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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怪异嘛》 第一章 起始 起始的物语。 可以看作是一切故事的前传吧。 2015年6月。 准确的来说是6月23日。 武涵正值酷暑时节。 燥热并且惹人生厌的时候。 平凡度过高一上半学期的我将迎来高中的第一个暑假。 窗外蝉声噪耳，我们那四十多岁的中年班主任依旧在不厌其烦地宣读着放假时需要注意的安全事项。 “老师要说的就这么多，然后你们到时候注意一下群里面班长给你们发的分科的表，到时候开学就去各自新的班级报道，千万不要忘记了啊，嗯，没事了，解散吧。” 宣讲完毕。 不过。 说到分科。 我们学校可能和大多的学校不一样，文理分科的时间较晚，在半年后的高一上半学期末才会让学生进行分科的选择。 校方的言辞是，通过半年的全科教学可以更好地帮助学生定位到自己所擅长的方向。 不过这样也意味着，已经相处了半年的同学将有大半要分散去重新融入另一个整体。 所以有不少关系好的人都约着填了相同的一科，希望分到一个班上。 成绩并不优异并且讨厌理化生的我也和朋友商量着填了[文美]。 [文科美术]。 虽然自己之前没有学过画画，但只要能稍微减轻学习上的负担就好。 我是这么想的。 毕竟要完全靠大文大理来考取大学对我而言实在是有点辛苦，我不是那种努力学习的人。 要带走的东西并没有多少，大都在前几天分批次拿回家了。 书包里空荡荡的。 “苏良，等一下跟不跟我们一起去嗨吧我们今晚包夜。” 前桌转过头问我。 一股浓烈的烟味。 在这种开着空调的封闭环境里实在是太刺鼻了。 “啊？算了，我今天有点事，就不去了。” 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其实自己心知肚明今天我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安排，我只是不太喜欢和那么多人组团出去玩而已。 总觉得那样就要变的不得不去在乎别人的想法。 会降低身为一个人的强度吧？ 好像是有些耳熟的一句话。 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那种场所，并且我和他不算太熟。 与其和一群不太熟的人去那种地方我更乐意一个人慢悠悠地闲逛发呆。 仅此而已。 “啊，那好吧。” 他撇了撇嘴，也不在意，继而转向和其他人谈笑风生。 说实话，我们此刻并没有什么对即将分离而感到的难过，恐怕大家都差不多，毕竟不是第一次了，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分别时刻，可能下个学期某些人依旧能做到邻座。 起码对于我而言，比起伤心，我心底更多的是对全新高中生活的期待，或许能让我这么多年的平凡人生稍微改善一下也说不定 我心里默默这样念叨，虽说在过去的十多年里这样的想法不知自己祈愿了多少次了，然而每次这样想的时候还是会不自主的期待这个它变成现实。 要不回去做个暑期的计划表好了。 我这样想，但事实的发展往往和大多数人一样，只有一开始会兴致勃勃地拟定计划，不到一个星期就把表上面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这就是所谓的三分钟热度吧 去报个健身房反正也没作业，趁这三个月试试把腹肌练出来 只是脑内的想法罢了，几乎不可能会付诸行动的。 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脑内亢奋的我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教室决定还是先回家再慢慢来想这些问题。 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 我也该走了。 滴。 伸手关掉了身后的柜式空调，我站起身将背包随意单挎在肩上，绕过杂乱的书桌推开了教室的后门。 太阳。 炽光夺目! 热浪阵阵涌进冰凉的身躯。 真不想走出来。 “淦!” 我低声骂道。 虽然现在时刻已经过了五点钟，但是气温依旧丝毫没有下降的趋势。 突如其来的高温弄得我有些烦躁，四周传来众人嘈杂的嬉笑踱步声，我不禁又低骂了一句，错身避开走道中奔走的人群快步跑下楼。 厚底的运动鞋有节奏的急促的踏在阶梯上。 很清晰。 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哒。 十二声。 时间是下午，五点十五分。 我将手机插好耳机戴上，踏出了教学楼。 失去了楼层遮蔽的我，正渐渐曝露在炽烈的阳光下，渐渐拖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现在回头想想，当时那种情景或许是在预示着我什么也说不定。 就像告别了身后的事物然后径直奔向前方全新的人生一样，莫名的电影主人公感。 当然已经默默无闻17年的我早就过了那个认为自己是世界中心的年纪了。 真是讽刺。 今日的我早已忘记当时被烈日蒸烤的浑浑噩噩的我脑子想了些什么，又是怎样走出校门搭上公车回家的了。 只剩有一个想法是我铭记在心的，不管是当初的我还是后来的我，或许是所有人在每个炎炎夏日都会有的一个想法。 虽说只是玩笑话。 不过。 太阳。 消失就好了。 。 只是个玩笑。 就像大家偶尔也会笑着感谢后羿当初射下了其他的九个太阳一样。 毕竟高温真的会让人头痛不已，也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会常常抱怨为什么我生活在被称作“火炉城市”的武涵。 真是烦躁。 不过这些抱怨往往在我回到房间抱着冷气直冒的汽水打开空调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了。 也许我还没有提到过。 我是一个人生活的。 没车有房，父母双忙的那一类型。 一个人住在城市的三环附近，左边是人造公园，后面是耸立的高楼，面前和右侧是大型的广场商城。 我就被它们包裹在其中，生活在宛如这座城市的缩影中。 这有点像是音乐剧或者话剧的场景。 我这样觉着，不自主地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楼下来回穿梭的车流。 窗外空调挂机的噪声清晰入耳。 和平时一样。 滴。 嗒。 钟表在运转着。 五点五十九分。 上一餐是在午休的十二点半左右吃的，到现在我不免也有了些空腹感。 特别是托这高温持续不下惹的祸，我这几个星期都很少去买过菜了，在家的时候几乎一直都在点外卖度日。 已经吃不下去了! 我的口腹正向我这样抱怨着，反正放假了，明天没有什么别的安排，还是等气温降下去一点之后去外面吃顿好的吧。 我转身坐回到书桌前，从桌角垒起的笔记本小山中随便摸出一本。 现在趁着天气还没凉下来的这段时间可以来好好规划一下我的暑期安排，就算可能只是空谈。 不过谁在乎呢？ 有趣就行了。 我这样随意地想着，一边翻开笔记本光滑的封面，可能因为阳光的照射，纸张白的有些刺眼，中间潦草地写着“苏良”两个字的连笔，字体是黑色的，就像冬日雪地上散落的墨汁。 好丑。 我吐槽了一句，这是什么时候写的啊 唔。。。算了，不重要。 我轻轻提笔将这两个字抹掉，青黑的墨汁在纸上晕染开来，然后在上面重新用连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苏良]。 依旧是龙飞凤舞般的字体。 熟悉的 不过是全新的。 就这样吧。 我满意的翻过这一页。 随之入眼的是密密麻麻的字体，仔细看笔迹能看出是我之前做过的笔记一类的东西，好像是记录[历史]学科的 我随手又翻了翻，大篇大篇的文字模糊地掠过，一直连着几十页都是如此。 以前字真丑。 内容杂七杂八的。 而且我都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这么热爱过学习了。 似乎有些不像是我的风格，估计可能又是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做的事 我看着这字数众多的笔记，没由来的有股成就感。 纸张几页几页的被我大把翻过，在一页崭新的页面上我翻页的动作定格下来，右手持笔在最上一行写下“暑期规划”四个大字。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种习惯，在决定做一件事情之前会像我这样刻意去命名或是写下决定事情的标题。 这种做法让我能明确感觉到事件的起始，就像是台下的观众亲眼目睹舞台剧拉开的帷幕。 这是很奇妙的一种感觉，我屡试不爽。 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 我草草在下一行写下“暑期健身”的决定后便弃笔没了兴致。 窗外依旧明媚非常，看上去只不过是下午两三点时分的样子。 这种天色往往要到六点半甚至七点之后，才会忽的暗沉下来。 我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于是我决定先去下馆子满足口腹之欲，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这种做法真符合我的性格。 三分钟热度。 这个决定就和我过去几十年里做过的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决定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就和做出这个决定的我本人一样，普普通通。 普通，即使痛苦。 “命运，总是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转折。” 是谁说的呢？ 貌似是很有文艺气息的一句话。 而且听起来是有那么点道理的，虽然我早已忘记说这话的人是谁，他(她)又是处于何种情景下说出这句话的了。 不过。 我的命运就是在这种意想不到的平凡夏日。 如他(她)所说。 毫无预兆的。 被彻底地颠覆了。 第二章 我的终焉 在写正文之前我要先说一些关于今日的我的题外话。 当我提到我把“怪异”以及我和她相遇的故事写成小说之后，她非常强硬的要求我将文章拿给她看，并义正言辞的批评了我的写作。 她大概的话是这样的，我稍微总结处理了一下。 “无聊!看得我想睡觉，感觉你就是个小学生在写日常作文一样!连我都差点看不下去了!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啊！总之就是无聊!有这种闲工夫还不如去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 。她所说的更有意义的事情具体是什么我还尚在思考。 总之，在把我的叙事手法和写的情节被狠狠批评了一番之后，为了迎合她的喜好，我只能尝试去改变一下我的文风，虽然我可能并没有文风这种东西。 不过毕竟是和她初次相遇的场景，我会尽量以她喜欢的方式去阐述这件事情。 所以我考虑了一下，决定跳过我下馆子的情节，略过那些令我记忆深刻的美食，转而从我踏出那座名为“众方”的商城开始说起。 当我吃完晚餐踏出“众方”的大门时，时间已经接近八点半了。 这漫长的单人晚餐归功于吸引了我的新番。 边吃边看的我完全忽视了时间的流逝，而且那时店子里的客人也不是很多，所以即使我已经用完了餐点，店员也没有丝毫想要提醒我让位的意思。 我提着打包的饭菜出店门的时候都有些畏畏缩缩的。 然后，踏出了这座商城。 不过是过了两个小时，外面的天色此刻完全暗了下来，缤纷的灯光闪动，气温依旧居高不下。 我拎着温热的打包盒在广场的人流中穿梭。 明天去约朋友出来玩好了。 那时的我攥着自己的宵夜不知为何这样下定决心。 当然约人的前提是我们要熟到不会让我为相处的方式约束自身。 通常这种情况我都会选择在空间发条说说出去问，然后再从评论了我的好友中选出那些关系比较好的人私戳他们。 虽然从我之前的叙事中会给人一种我很腼腆没什么朋友的印象，但事实是我在学校或是网络中的人缘都还不错，起码不会出现约人出来结果回复者寥寥无几的状况。 “明天有活动或是要出来玩的dd我!” 我配上一张熊猫头表情包将这条说说发了出去。 嘛。 我突然有点想念家里美好的空调躺椅汽水和电脑了。 外面简直就是个蒸笼。 早点回家算了，这种时候还是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影比较舒服。 该死的鬼天气，回去要冲个凉消暑。 果然比起夏天，其他的季节都显得那么美好。 幸好的是，我家在的小区和众方离得并不远。 只隔着一条马路。 不过与道路另一边的人潮人海不同，夏日晚上的小区此时显得有些冷清。 感觉太过空旷了。 那条马路仿佛成了一道分割线，将氛围完全不同的两边隔绝开来。 平日里散步遛狗锻炼的人全都不见了踪影。 我到也没觉着有什么奇怪的，暑期的第一天嘛，大家要么就是出去聚会，要么就是宅在家里避暑，谁还愿意顶着潮湿又炎热的天气就为了下来遛两圈弯 我迈着步子，走过了单元一期。 好热。 好想快点到家洗个澡吹空调。 我扇了扇衣领，大步独自走在黝黑的沥青路中，道路两边是刚刚修理过的青草，路灯闪着惨白的光一同洒在它们身上。 氤氲地降下。 光。 同样惨白的还有月光。 即柔和又凄冷的月光。 然后。 我站住了脚步。 目光被锁死了。 有人在那里。 不知道身份，不知道名字的人。 在我身前，目光可及的位置，她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卧倒在路灯下，身上穿着华贵而又威严的服饰。 唔 舞台戏 好像很帅的样子。 不、不对。 谁会在这种地方拍戏，况且我根本就没有事先听说过有这种事。 受伤了？ 还是coser 不妙。 我试图安抚下内心。 不可能是拍戏或者取景吧，这周围完全没有什么工作人员和拍摄道具。 可能是个因为c服太过厚重而在回家的途中中暑的coser 没有换成日常服回家，就这样在大太阳底下走动也太粗心大意了吧。 话说这衣服还真够好看的。 “喂、喂！你没事吧!” 我丢下手中的袋子惊乱地跑过去。 那是我的宵夜。 不过这时候已经管不上这些了。 哒哒哒哒。 哒哒。 沉重的脚步声。 每一下都重重地踏在我摇摇欲坠的心脏上。 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我应该能搞定。 医、医生。 不对，先叫救护车! 是哦!话说小区后面不是就有个医院吗! 必须将她尽快送过去! 我跪了下来，想干脆把她抱到医院去。 虽然这身衣服看起来很重的样子，不过我还是很有力气的，应该没问题吧！ 我蹲下身。 那一瞬间。 仿佛凝固了。 世间所有的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神迹一般。 无与伦比的景象。 然后。 我近距离地看到了她的侧脸。 像是画卷中走出来的人物，白发，肤色也是近乎妖异的白，在月光和灯光的照耀下像是冬日里的雪，非常耀眼。 令人恐惧的美丽。 血液都要凝聚了。 血液都要沸腾了。 这个女人只有嘴唇是正常的红色，不过在此时也已经肉眼可见的发白干裂了。 “喂！你没，没事的吗要喝水吗!不、不用担心的!我马上就带你去医院!” 我这样安慰着她，事实上我的手此刻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抱不起来。 还是打120吧。 我一边颤抖着掏出手机，一边试探性地去触摸她的脖颈。 非常冰冷的，没有跳动。 我突然感觉有些荒谬。 或许这个让我紧张万分的人不过只是个被人遗失的精致人偶而已 未免也太过精致了吧？ “人类” 还好，她说话了。 我看得出她似乎是很勉强地扭过头来直视着我。 视线被她夺走了。 所有的光都被夺走了。 她就是光。 如果说静止的她只是美得令人窒息的话。 那么。 醒过来的她，有生命的她就仿佛是世界的焦点。 不只是人类，就连非人的生物也会为她深深的着迷。 天之骄女。 很轻易的。 我这样沦陷了。 “唔哼。” 她看着我。 用她那双明亮的眸子看着我。 是很炫目的金色。 金瞳 美瞳吗？ 不、不对。 并不是那种很浅显易懂的小玩意。 是活着的。 是燃烧着的似火的金瞳! 眼睛里有火焰吗 开什么玩笑 “太好了啊。” 她这样说道。 太好了什么太好了 你这幅样子明明很不妙才对吧! 给我少说点话节省点体力啊！ “太好了。” 她重复了一遍。 就正视着我的眼睛这样说道。 那是。 我从没见过的可能不属于人类的眼神。 眼中都是兴奋和渴望。 被欲望填满了。 这样看着我。 像是看着猎物一样。 “人类啊。” 金瞳 白发。 超乎常理的美丽的姿态。 没有体温和脉搏。 这可能吗。 我突然想到、不，不对，更确切的说是感受了荒谬的恐惧! 难以形容的与世绝伦的姿态。 她可能是人类吗？ “喂” 呼! 呼 我喘着粗气颤栗着收回双手。 明明气温这么炎热，她身体却和结了冰似的刺骨的寒冷。 对了，她叫我什么来着 “咕唔。” 我吞了吞口水。 “你、你没事吧？还能动吗？” 没有回答。 “把你的血肉奉献给吾。” 开门见山。 她以冰冷的目光凝视着我。 她的这副姿态已经狼狈不堪，但是语气依旧是那样透露出强硬的，执拗的高傲。 好美。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我马上就带你去医院。” “那种东西，根本没必要。” 然后她这样说道。 “所以说，将汝的血交给吾就够了。” 不。 “汝的血将会成为吾的养分，为此感到光荣吧。人类。” 不行。 她是认真的。 蛮横的姿态。 “不、不行。” 我荒唐地苦笑出声。 不要这样任性的自说自话啊。 没错。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呐，小姐姐你、你们是在拍戏对吧？有隐藏的摄像头对不对？，对不对” “喂！人类!没听到吾在和你说话吗!过来!” 焦虑。 真的好美。 不过，这不是我能管的事吧。 先撤退吧。 感觉太不妙了。 双腿应该还能跑的起来，我悄悄的又后退一步。 只要逃跑就好了，只要能逃掉就好了! 我才不管是不是恶作剧之类的东西! 转身逃到外面绕回家! 我现在应该没有必要非得去救她的吧！ 她可能不是人类啊。 就算她是其他什么奇怪的东西，现在这种样子也抓不住我。 能逃掉。 然后，我另一只脚也往后退了一步。 “喂人类你在做什么!快点过来啊！！” 她的语气渐渐急促了起来，正在催促着我。 修长的手指。 能看到，不是假的。 修长的手指在地面上抓过。 很着急吧。 连火光都没有。 沥青的路面就像豆腐块那样，出现了深凹进去的划痕。 “没多少时间了!快过来救吾啊！人类!” 是真的。 不、不行了。 “喂。。” 再后退一步。 “不、不行，不行。” 我能听到自己牙齿上下打颤的声音。 她的目光开始变的恐惧，就和我现在一样。 一清二楚。 “不行？人类，汝、汝不愿救吾吗？” 在月光下的她拼尽全力支起上半身来。 颤抖。 迄今为止她所有高傲的姿态，语气全部消失，她不可置信地颤抖着，炽烈如日的金瞳中，眼泪突然落下。 就这么轻易的。 自信被击溃了。 美艳的不可一世。 我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光景。 悲美致死的落幕的光景。 我被她吸引住了。 “骗人。” 不是骗人的。 她自己也很清楚。 “不、不要，不要!” 她往前扑倒在地，就像孩童一样，大声开始哭了起来。 “骗人!救救我，求求你!不要，不要！讨厌，讨厌，讨厌!求求你救救我!不想死，不想死!不要!人类啊！我还不想死啊啊啊！只要救我的话，我什么东西都可以给你!” 很害怕，很痛苦。 她的神情这样告诉我。 泪水渐渐变成血液一样的红色了。 “求求你。” 她哭喊着哀求着。 “谁、谁来、救救我，不想死啊！谁都可以!谁、谁、谁!” 不可能有人愿意吧。 为了救一个怪物，会死的啊！ “啊、啊啊！” 这是死亡的前兆吧。 真悲哀啊。 我也是。 抱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话语终于从恳求变成谢罪了。 但是，是对谁呢？ 什么人都不在，除了我。 向她冒犯的人类请求原谅吗 大概，可能不是的。 “唔啊啊啊啊！” 要逃了! 必须要逃走了! 我就这样大声尖叫着转身逃跑了。 用尽全力。 什么都不管。 什么都不顾的跑掉了。 背后还是能听到她的声音，不是幻觉。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哀嚎声。 是她的，同时也是我的。 我没有救她。 因为会死的吧。 对不起。 跑远了。 用尽全力地跑远了。 离开了那条没有光的道路。 抛下了她。 重新回到了人世。 我喘息着靠着小区西门的快递箱停了下来，另一边渐渐传来同我一样来自人类的众多的喧闹声了。 身后的呼喊听不见了。 来自马路的另一边。 是人类的世界。 是真实的。 “哈，哈哈哈，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活下来了啊。 我活下来了! 即使是那样的荒谬。 即使是那样，我也依旧惦记着那个女人。 那个银发的女人。 美艳成妖的女人。 在喧嚣中寂静的死去吗。 唔。 对于怪物来说这种结局严格来说也还算不错。 不需要救她吧。 我是人类，没必要救她的吧。 或许因为是怪物，明天早上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我就这样成功逃了出来，这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插曲对吧？以后还是能过属于我的人生，把这一切都忘掉。 没错。 把一切都忘掉。 继续过我普通的人生，只要这样就好了。 只要从另一边再绕回家的话，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明天还能和朋友见面，之后还能好好的、安然无恙的活下去。 我就是这样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而已。 仅此而已。 吧嗒。 啊嘞 眼睛模糊了。 眼泪掉了下来。 奇怪。 一边在笑一边却不知道为什么的哭了出来。 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已经被弄湿了。 一副糗样。 真是悲哀啊。 作为人类。 明明逃出来了为什么还会伤心呢？ 对了。 想起来了。 夜宵被我落下了。 早知道就不买了。 噗嗤。 我笑了出来。 折回去吧。 我平静的，整理好心态后留着泪又折了回去。 我作为人类。 作为人类的一生，并没有那么多的东西让我觉得不可割舍。 仅仅是在害怕死亡罢了。 真是悲哀。 她要是长得没有那么漂亮就好了。 或许我就不会想回去救她了。 路灯下，她依旧静静地趴在那里。 她已经不哭了，没有动静，像是睡觉了。 真的、真的很美丽啊。 大概已经接受放弃了吗。 不要这么轻易放弃啊。 笨蛋。 笨蛋! 我走到她身前，蹲了下来。 “喂，不要死啊！” 我都这样鼓起勇气来救你了!给我振作一点啊！ “喂！只要我把接下来就一切交给你就好了吧！我的血什么的都无所谓!能给你的都拿去好了!” 我这样说着，突然又惦记起我丢失的宵夜了。 下次有机会再去吃吧 “诶？” 她抬起头，惊讶的望着我。 “汝，愿意来救吾吗？” “肯定不愿意啊！”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因为现在能救你的就只有我了啊！ 这种戏剧性的矛盾冲突不要交到我这种人手上啊！ 我苏良只要做个平凡的学生，然后度过普普通通的一生就好了啊！ “是吗。” 泪水渐渐再次遮蔽了我的视线。 我不想死。 “人类，谢谢你。” 我听到她这样说。 然后。 我落入了一个柔软但是冰冷的怀抱。 “真的很谢谢你。” 她又重复了一次。 用温柔的和猫一样的声音又重复了一次。 “那个、名字？你的名字，最后能告诉我吗？。” 果然，她的身体是这么的寒冷。 和冰雕一样。 她顿了一下。 唔。 让她为难了 话说，如果是怪物的话，真名对她们这种存在而言好像非常重要啊。 可能在我生命的最后问了个错误的问题。 真困扰。 还不如就这样在美女的怀里帅气的死去呢。 这样带着执念死去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什么不好的东西啊。 “吾名为。新觉赢雅·昂璇。” 这样想着。 然后，我听到了她对我的答复。 语气又重新恢复了威严。 像女帝一样。 “永生的至高的神明的吸血鬼。” 她是这样说的。 吸血鬼。 很帅气也很美丽的吸血鬼。 平日里遇到这样帅气的小姐姐我肯定会忍不住为她鼓掌的。 不过，现在对于我来说，小姐姐也好吸血鬼也好，什么都无所谓了。 突然，尖锐的疼痛在我脖子上游走，我知道我被她咬了。 这就是被吸血鬼咬的滋味嘛。 也没想象中那么痛苦。 全身遍布了酥麻的感觉。 意识猛的消失了。 最后的时间里，我突然发现以往束缚着我的什么也一同消失。 如果这是个话剧，我又恰好是男主的话，演到这里就该静静地谢幕迎接观众的鲜花与掌声了吧。 在美丽的吸血鬼的拥抱里。 就这样，我，苏良，平凡了十七年的人生就这样走向了终焉。 嘛。 本该如此。 第三章 吸血鬼 我醒来的第一眼是看到了朦朦胧胧的天花板。 真的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不，还不如说是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没错，我还活着。 那么，那一切都只是个梦 我突然想这样叹息一句。 不对，如果真的是个梦，那么我醒过来的地方应该是在我房间的床上。 但是这里不是我的房间。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但是外面依旧传来我熟悉的，每天都会有的来自众方的音乐声。 怎么，我还是在我家里？ 我坐起身来，我才发现我是躺在一个露天的废弃楼层中央的桌子上，上面全是斑驳的裂痕。 刚才看见的朦朦胧胧的天花板只不过是云朵遮蔽的错觉罢了。 我感觉自己可能又在做梦，而且还是个非常荒诞无稽的梦。 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在哪儿 那个夺走了我生命的吸血鬼。 永生的至高的神明的吸血鬼。 美丽的怪物。 好像是叫做 新觉赢雅·昂璇。 她在哪 一边杂乱地思考着，我一边翻身跳下桌。 对了，手机。 就在我的眼前，静静地躺在我刚才待着的桌子上。 要确认一下。 幸好还有电。 屏幕上显示的时刻，九点十六分。 ! 日期是六月二十六日! 我清楚地记得放假那天是二十三号，同时也是我与新觉赢雅·昂璇相遇的那天。 这么说从那儿之后已经过了三天了？! 不。 如果说这一切都不是梦的话，我也不敢相信这些东西里面有多少是真实的。 必须先要弄清楚我现在在哪。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窗户，倒是意外看到了一扇铁门。 我走了过去。 双腿还有些发软，估计是太久没进食的缘故。 又开始想念被我丢掉的夜宵了。 铁门只是虚掩着，上面的锁链的另一边被打开了，好像什么防范措施都没有。 看来我并不是被拘禁在这的。 铁门的大半部分已经生锈了，我稍稍只推开一个容我进出的小口侧身移了出去。 从门出来，眼前就是楼梯。 墙壁脱落的白皮上隐隐约约能看出来印着两个大字。 10f。 十楼 既有上去的楼梯也有下去的楼梯。 没有看到电梯口。 不过这种时候就算有电梯我也不敢坐上去，天知道坐到一半会不会突然故障或是坠落。 我稍稍想了想，还是往楼下走去，一楼应该是有出口的吧，如果不从这栋建筑里面出去就什么都做不了。 我看了看手机，通讯一栏里面确实有个还没来得及拨出去的120的急救电话，这样说来我的记忆是正确的。 没有在做梦。 虽然的确像是在做梦一样。 那么，我是被她带到这个建筑里面来了是吗？ 新觉赢雅·昂璇。 那个吸血鬼。 她人去哪里了。 离开了吗？ 该不会是得救之后就把我一个人抛下了吧。 仔细想想也对，毕竟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类嘛，吸血鬼什么的应该那种是高于人类的存在吧，得救后没有就那样把我扔在路边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这样想想我还真是够可怜的，虽然能捡回一条小命是还蛮不错的了。 是因为见识到了世界那不为人知的一面吗？总感觉突然就有努力活下去的信念了。 作为这样的人类的我还真是够奇怪的。 人类 等一下。 我伸手摸了摸那晚被她咬过的脖子。 我记得是在左边。 没有伤口。 自己愈合了吗？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自我愈合能力了。 话说，被吸血鬼咬过的人一般也会变成吸血鬼的吧。 按常理来说一般都是这样。 我下到了一楼。 吸血鬼。 绝对。 不能触碰 太阳。 这是绝对的。 铁一样的规则。 在电影里面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 但是，我身为人类的十七年记忆让我忽视了这一点。 我从几天前开始还仍只是个人类。 人类是不用躲避太阳的。 但是这种想法，在我踏出建筑物阴影的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我走在陌生的石砖路上。 头上没有遮蔽物，这栋高楼的影子不在我的这一边。 没有长长影子被拖了出来。 身体。 我注意到了。 我应该早就注意到的。 但已经晚了。 我的全身烧起来了。 耀眼的太阳。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我感觉到了。 我惊恐的，用无比的恐惧喊叫着。 不能仅仅说是恐惧。 很痛苦。 我的身体，血肉，头发甚至骨头。 每一寸属于我的肌肤全部燃烧起来了。 在燃烧着。 以惊人的趋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唔啊啊啊啊啊!” 果然。 身为暗的吸血鬼会被太阳燃尽! 我惊慌的向后倒下。 阳光。 只要，如果能重新回到那座建筑的话。 太阳就没用了。 只要我能爬回去的话。 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但是，我动不了。 并不是因为我太害怕了，而是因为我动不了。 剧烈的，撕心的前所未有的疼痛! 我的意志力不足让身体按想法来做，已经不可能行动了。 我要死了。 绝望的想着。 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死掉，像个小丑一样。 “蠢货!” 我听到有人怒吼，可能是在对我说的。 对我这只狂妄曝露在阳光下的吸血鬼，蠢货这个词来形容我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然后，我那尚未完全脱水干瘪的眼球看见她从空中一跃而下。 身上也燃着火焰。 落到我面前的地面上。 像是羽毛一样。 她就这样抱起倒下的我，拖着一步步往建筑里撤回。 因为她没有足够把我抱起来的力量，只能这样一步一步拖着走。 纤细的手臂。 火越烧越大。 她就这样拖拽着我。 在我燃烧殆尽前把我带回了建筑物里。 回到了暗里。 火焰消失了。 差点葬送我生命的火焰像变魔法一样蒸发了。 身上没有烧痕，就连我穿着的衣服都没有烧焦。 甚至手机也是完好的。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眼前的银发少女和她的小裙子，也是一样的状况。 “诶？” 等一下 “汝是想要自杀吗哪有这样走到太阳底下的吸血鬼啊？稍微离开一下汝就做这种事，换做其他一般都吸血鬼瞬间就化为灰烬了。” “嗯” 给我等一下啊！ “小心点啊，不要再走在太阳底下了，汝拥有的不死之身的力量，只会让汝在燃烧的痛苦中永远的循环，让汝在活着的时候也能体验到地狱的滋味。” 果然。 我是吸血鬼吗。 真是超现实的展开啊。 那么。 金瞳。 银发。 然后是高高在上的语气。 诶？! 新觉赢雅·昂璇 不，不对，年龄和姿态好像差了很多，我看到的濒死的她外表年龄看起来应该是二十四岁以上的样子。 现在。 可能有十岁左右 而且，那套华贵的长裙也已经不见了，应该是穿不了了吧，毕竟眼前的这个小女孩这么小。 但是，除了她应该不可能还会有别人了。 “唔哼。” 她笑着。 仿佛看穿了我一样。 突然用自信的姿态，挺起胸说。 “汝面前的正是吾，新觉赢雅·昂璇，仆人哟，汝可以叫吾昂璇，这可是特别优待哦！” “吾这几百年没有制造过同吾一般的存在诶。嘛，这样看来一切都还顺利。” 接着，她用巡视的姿态绕着我开口。 “唔，这样说来吾还不知道汝的名字。仆人，告诉吾吧，作为前人类，同样也是将作为吸血鬼的证明汝的名字。” “啊、啊？我叫苏良。” “是吗。” “仆人，欢迎来到夜的世界。” 她是这样说的。 带着凄美的笑容。 就这样，我的人生，准确来说是作为人类生活的十七年本来是应该走向终焉的。 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 只是从某种角度来看可能是结束了。 我觉得其中的意义有些变化。 我如同开头所说的那样，重生了。 吸血鬼。 被吸血鬼咬了，就变成了她的同伴。 对于这种荒唐的事我是一点觉悟都没有的啊！ 已经不需要其他的证明了。 几秒钟前在阳光下燃烧的身体。 瞬间恢复的身体。 还有面前这个女孩。 已经不用多余的证据了。 不过，这是哪儿 在稍微了解到自己的立场后，我决定从这一点开始问她。 废墟。 我当然知道。 明确的来说是在我家附近，隔着众方广场的另一边的一座废墟。 “在那晚之后我把你带到了这里，因为不知道你的住所在哪。” 没错，就在这里，与我家不远的废墟里面，我重生为了吸血鬼。 就在这座露天的。 “等一下你不会把我就搁在那张桌子上吧？上面可是露天的!万一有太阳照进来我不就死定了!” 我这样喊到，思绪已经转换为身为吸血鬼的模式了。 “因为吾太久没有制造过同类了，所以不确定汝的身体状况，在吾看来人类好像是很喜欢的太阳的，就想着如果还是人类的话说不定晒晒阳光就醒过来了。” “就算变成了吸血鬼，在那种距离下燃烧起来了吾也能将汝救回来。” 一边绕着银发，吸血鬼一边随性地说了。 “汝有什么不满吗？” 虽然她可能只是随口问问，但我也不想惹她生气。 “咳，不是、那个，你为什么会变成孩子的身体呢，那天晚上遇到你的时候，那时的你看起来更像是个成年人。” “汝有什么不满吗？” 她又重复了一次。 “额，不、不是。” “汝的血，成了吾恢复的养分。但还远远不够。” “特别是为了救汝，大半的力量已经用尽了。只能暂时保持这样的姿态，唔，这样说来吾真是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呢!” 救我吗。 “不想死。” 她那时的哭喊又重新出现在我脑海里。 我真的帮助了她。 将这只濒死的吸血鬼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付出了我的生命。 然后，我被她拯救了。 “仆人” 仆人是叫我吧。 出奇的我竟然没有讨厌的感觉。 “有问题想问汝。” “啊，什么请说” 不知不觉用上了敬语。 “汝、想变回人类吗。” 然后。 果然。 她凄惨的笑着。 第四章 转变 “汝想要变回人类吗。” 吸血鬼。 新觉赢雅·昂璇本尊。 突然这样问我。 “我不想。” “如果汝想。。” “啊、抱歉。” 我急忙刹住口。 气氛突然凝重起来。 我恍然意识到有时候习惯抢答也不是什么好事。 像是现在。 “为什么？” 她脸上第一次露出迷惑的表情。 漂亮的金瞳闪烁着。 看不清是什么神情，好像莫名的激动起来了。 奇怪的心性。 “因为我觉得这样还不错” 我依旧能装作人类过活，反正不会有人发现，况且吸血鬼的这层身份怎么来看都比做一个人类有意思多了吧？ 可能，因为身为吸血鬼与人类之间有层隔阂了，我心中正莫名有种名为孤独的心理在作祟，我不想承认我渴望回到那并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人类的生活当中去。 如果是一般电影或者小说的主人公肯定就那样坚定地想要变回人类了啊。 可惜我所在的不是电影或是小说世界，只是普普通通的现实。 起码以往十七年以来是如此。 普通，即使灾难。 不过事件的发展线如果是这样延伸下去的话，接下来的故事也就没办法发生了吧。 当时的我肯定也预料到了这一点。 “昂璇、姑且问一下，如果我想变回人类，那么方法是什么” 为了保险起见的我决定还是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变回人类，吾虽然对汝说过欢迎来到夜的世界，但吾却不认为汝会就这样接受了。” 她的语气又回复到冷冰冰的状态了。 是吗。 我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汝要舍弃人类吗。” “我不知道。” “想真正成为怪异吗？” “怪异” “就是类似妖怪那样的东西。” 我不确定。 妖怪吗？ “确定了吗？” “啊、不，等一下。” 恐惧。 心血来潮已经消失了。 对吸血鬼的恐惧。 并不是对于吸血鬼，准确的来说是开始对自身身为吸血鬼的恐惧。 没错。 我确实作为人类时候的生活让我并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但是这也不代表我要舍弃它而作为一只吸血鬼从头开始。 人类的生活还是没有那么吸引我。 那时， 我向她献出了血肉。 就有被吸光的觉悟。 还有被杀死的觉悟。 我有觉悟能放弃人类的身份就这样死去。 但是，不作为人类生活下去的觉悟，我到底有吗 坦白的说。 我开始害怕了。 “现在我还能反悔吗？” 真是草率。 “啧，算了，随便汝。” 她轻轻的说到。 貌似惹她生气了。 虽然我什么都没做。。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 “吾以永生的至高的神明的吸血鬼-新觉赢雅·昂璇之名保证。” 带上称号的话，全名还真长。 “汝能变回人类，更好的说法是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感觉就像是掉入了她预先设好的道路，除了一开始我的回答，一切都被看透了。 连我后续的想法的转变也是。 上位的存在吗。 对于她而言人类是低一等的生物。 那么，为什么会想要变回人类呢？ 我在这么问自己，我原本也期待她这样问我。 可是。 并没有。 昂璇这样说到。 “遵从吾的意志，如果汝想变回人类的话，就必须要完全地遵从吾的意志。” “我明白了。” 即使成为了吸血鬼，我和她也不是对等的存在吗。 更像是仆人。 心情莫名又低落下来了。 “那么在此之前，先离开这藏身之处出去打探一下环境吧。” 汝啊，吾啊的。 听起来真不想习惯，她究竟是什么时代的生物啊。 “藏身” 她为什么会用这个词呢。 好像我们必须藏起来一样。 看上去明明是个大人物的吸血鬼，却变成了这副模样藏身于此。 “现在外面太阳很大哦，这样出去的话真的没事吗？” “笨蛋!当然是要等到晚上了再出去啊！” 昂璇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 又被骂了。 “如果是以前的话这种程度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啦，但是现在吾恢复的只有外形而已，内部的力量是空掉的。” 只有外形 内部是空的 “所以以后吾还是需要借用汝的力量。” 哈？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嘛！仆人。汝现在就得忠实于吾啊！” 这样说的同时，她挺起胸。 不过，与其说是挺起胸，但是她现在也不过就是十岁左右的体格，完全看不出胸部，还不如说是挺直了腰板的感觉。 “汝必须要清除作为主人的吾辈的耻辱!” 所以说，这究竟是在说什么。 “将吾逼到这等境界的那三个低劣的人类杀掉。” 从可爱的口里说出可怕的台词了啊。 “人类” “可以说是专门针对退治吸血鬼的专家，汝应该知道的吧，以退治吸血鬼为生的吸血鬼猎人之类的。” 确实，一般来讲，小说动漫中有吸血鬼出现的场景当中，就有与之对立的诛杀吸血鬼的存在。 “是人类把你逼到这种样子吗？” 仔细想想，新觉赢雅·昂璇本人并没有说过她是什么很了不得的大人物，而我所认识和了解的人类，应该没有能强大到和那种怪异正面战斗吧？ “难道说，你虽然是身为吸血鬼，但其实很弱” “不是啊！” 惹她生气了。 果然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物。 “吾可是作为吸血鬼当中最为强大的存在，超厉害的那种!神明级别的!” 神明级别的吸血鬼嘛。 那种厉害的样子现在完全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嘛，无所谓了。 “那你为什么会被三个人类打败啊。” “嘁，被狡猾的人类暗算了啦，吾可是因为轻敌才被他们抓住机会的，那种程度的家伙，加在一起也不是吾的对手。” “那，所以现在我们要去打败他们找回面子” “不是我们，是汝一个人，去将他们掠夺走的吾的力量拿回来。” 哈! “只有我一个人!” “当然了!丧失了大半力量，而且不具备多少战斗力的吾怎么能参与战斗啊，笨蛋。” 原来如此，是要我去做炮灰送死吗。 “放心啦，汝现在身为吸血鬼，如果那三个人是一个一个与汝交战的话，他们都不会是汝的对手，打败那三个人将吾的力量拿回来，吾就让汝变回人类，怎么样，很简单吧？” 才怪哩！ 我怎么可能被这种随意的说辞给说服啊！ 更准确地来说，我应该是被威胁了。 于是在静静坐了八九个小时之后，夜幕降临。 我踏出了这栋建筑。 在新觉赢雅·昂璇的强硬要求下，我踏上了可能是送死的道路。 真是一个任性的人。 然后。 我终于确定了这座废墟的坐标。 是一栋废楼，要被拆迁的，荒废的居民楼，周围的一大片残骸也是。 对面，隔着一条马路的就是熟悉的众方广场，另一边，更远的地方是我所居住的小区。 这么说来我确实还在在家附近没错。 昂璇说她会先在废墟等我回来。 真是立了个不怎么好的flag啊。 那么，我该怎么去找到那三个人呢？ 这是我最早的疑问。 不知道。 或者说是不用去知道。 多余的考虑是不必要的，也是没有用的。 “在吸血鬼力量活跃的晚上，走在外面就像深夜中的火焰一样耀眼，他们肯定会这样向汝靠近的。” 估计那些人正在为了找到新觉赢雅·昂璇，而在这座城市里徘徊吧。 阿鲁贝德。 迪奥。 还有卡兹。 这是那三个猎杀吸血鬼的猎人的名字。 我从新觉赢雅·昂璇那里听来了他们的真名和特征。 虽然并没有什么用，反正是他们来找我而不是我去主动找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晚的能量中有吸血鬼以之为食的东西，我的强烈的空腹感稍稍得到了缓解。 身体好轻，轻到有些不自然。 像是摆脱了地心引力。 我就这样一步一步往众方后面的街区走去。 那边是长江，距离众方只有一公里的长江。 要尽量避开人类。 这是我的打算。 晚上的江边一般没什么人，可以说得上的荒无人烟。 不会被人发现的。 如果我就这样死掉了，昂璇她会怎么样，会是再重新制造一个同类为她夺回力量吗。 我不知道。 为什么要帮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吸血鬼 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感到了恐惧，我的身体抑制不住的在颤抖。 我只能去想些有的没的的傻事来缓解我的紧张感。 大概我的脑子已经坏掉了。 晚上依旧燥热的空气在江面上狂乱地卷过，江风中有隐隐的血腥味。 可能会死的吧。 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能活下来。 毫无头绪。 我已经差不多忘记要拿回昂璇她力量的事情了。 令人窒息的无力感。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走到这里貌似已经没有退路了。 因为。 我是诱饵。 已经无路可退了。 第五章 吸血鬼退治 可以说是正好赶上吧。 就像是赴宴。 如果做的好的话就如新觉赢雅·昂璇所说的那样，事情今晚就会得到解决。可是，仔细想想，或许是今晚被解决掉也说不定。 我会迎来第二次的死亡。 没有退路了。 在事件发生的前一秒我仍然在思考发展的各种可能性。 要怎么做。 首先，从身体的右侧开始。 身高超过两米的巨汉单手拖着一柄漆黑的大剑，向这边走来，我是第一次看见身高稳稳压过我一头的人，体块几乎是我的两倍。 赤裸着上身，左前臂上纹着一枚狰狞的蛇头，下身的牛仔裤可能可以给我做睡袋了，为了固定住乱七八糟的头发，前发戴着发箍。 像盯着猎物的野兽那样，严肃的表情，正走向我这边。 和听到的特征一样。 阿鲁贝德。 猎杀新觉赢雅·昂璇的吸血鬼猎人之一。 唔咽。 然后是身体的左侧。 与阿鲁贝德相比非常纤瘦的身体，脸看起来很年轻，丹凤眼，黑色的运动服，双手握在已经出鞘的两支同样纤细的长刀刀柄上，银白的刀尖向下垂落。 像是唐刀或是武士刀。 是作为杀器而持有的，而不是类似coser们作为装饰用的道具。 一眼就能看出来。 毒蛇一样的人物。 轻笑着，用像是要贯穿我的视线看着我，向这边走来。 和听到的特征一样。 这个男人是迪奥。 怎么办，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要先撤退吗。 然后，是我的后面。 响起了皮鞋踏在水泥砖块上的梆子声。 与其他两个人比较其他这个男人看起来是最人畜无害的一个，剃成平头的黑色短发，黑色的平框眼镜，身上穿着很朴素的短t。 看不清眼神。 没有拿着武器。 与其他两人不一样，他们起码手上还拿着大剑和长刀。 与听到的特征一致。 卡兹。 不妙。 非常不妙。 我今晚可能要死在这里。 不由分说不由抗拒地将要迎来自己的死期。 无力感。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 还不如让我什么都不能做! 猎杀吸血鬼的专家。 阿鲁贝德。 迪奥。 卡兹。 这三个人以我为中心，集合了起来。 就像三岔路的路口一样。 逃跑的路都没有，就像是落入网子里的老鼠。 “怎么又是你们两个。” 最初开口的是拖着大剑的男人，阿鲁贝德。 就像看上去一样，狂妄的口气。 “等一下，不是新觉赢雅，不是，这家伙是谁啊？” 无视站在中间的我，对于阿鲁贝德的话，那个很年轻的男人迪奥做出了答复，但是，这些话我完全听不太明白。 “嘛，虽然不能肯定。” 我背后的男人卡兹这样说道。 以平稳的口气说着。 虽然很想向后看，但这样就意味着我不得不把后背暴露给阿鲁贝德和迪奥了，结果我还是不能动。 “这个少年应该是新觉赢雅的眷属吧。” “真的!” 非常不高兴的阿鲁贝德这样叫着。 “那只吸血鬼不是不制造眷属的独行主义吗？” “这种事情谁知道呢？，不过。” “大概是被我们追到极限了吧，没办法，只能制造一个眷属来作为自己的手脚。” “那就是说什么呢？” 迪奥这样轻笑着说道。 一边将右侧的刀尖抬起，对着我。 “要拿到剩下的力量，急需知道新觉赢雅的行踪的话，只能问这个小子了？” “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卡兹和阿鲁贝德点了点头。 “如果把这个少年干掉的话。” 就这么简单地下了决定。 假设会放过我这个原本的人类的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 这种家伙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 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 不承认我能作为对手吗。 人类。 真是可悲。 “哼，那么应该不留痕迹地把他处理掉吧。” 阿鲁贝德笑着说。 “交给我吧。” “不不不，我来做。” 迪奥说道。 “给晚辈一些试炼的机会是前辈理所应当做的吧？” “所以，让我来做。” 卡兹也平稳的主张着自己的意见。 “你们两个肯定也都累坏了吧？” “让我来处理后事吧。” 像是在争夺什么好事一样。 交流起来了。 人类。 “你们，那个，不会要杀掉我吧？” 我喃喃地问到。 反问一样。 他们是认真的。 我比谁都清楚。 “骗人的吧？” 没有对着三人中的任何一个。 没有和谁对上眼，只是自言自语的问到。 “看清楚啊，我是个人类啊!” 然后，产生了一瞬间的沉默。 我的话传达给他们了吗？ 但是，只有这样而已。 话里的意义被他们忽视了。 没有人回复我。 “啊、好吧，快的人胜利。” 迪奥这样说道。 “ok，平等竞争，各凭本事了。” 卡兹也说道。 然后，吸血鬼猎杀的专家。 三个人，差不多同时向三岔路中央的我的位置冲过来。 很快。 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 能看见。 吸血鬼夜里的动态视力很优秀。 我能看见他们的动作。 已经够了。 我讨厌任人宰割啊。 又不是没打过架的书呆子。 超越人类身体的力量和速度。 虽然这样面对三个人还冲上去很傻，完全不是我的风格。 但是，就像深深烙印在血统中的本能一样。 在催促着我。 猎物。 “桀桀桀。” 不管是因为什么。 我亢奋起来了。 好饿。 从正面来的。 腰斩。 那个手持大剑的男人在冲向我的途中猛的一顿，跳起将身子扭转360度，左手凭着惯性拖着重剑甩出! 呼啸的裂风声。 巨大的剑身几乎夺走了我全部的视线。 不过，余光稍稍能瞥见了。 左侧是同样袭来盯准我大脑和心脏的双刀。 看不到身后。 但是。 能躲开。 直觉。 我左脚前踏一步跳起，腰间瞬间发力向左转身，凭着印象在空中扭开了迪奥的双刀。 甚至能感觉到刀锋紧贴我后颈划过的冷厉。 然后，我的左脚趁着余势在身下巨剑剑身上一点，被剑势掀翻了出去的同时，右腿重重地抽在巨剑主人的头上。 就像被操纵的木偶一样动了起来。 身体扭成了诡异的姿态。 “嗤。” 一声轻笑。 明明因为太紧张我都快要听不清声音了，但是这声嗤笑却仿佛在我耳畔响起一般清晰。 没有借力点了。 卡兹在我身后。 避不开。 甚至没有什么多余的思考时间。 我就要撞上他了。 就像飞蛾扑火。 难得的帅气反击了一次。 虽然仅仅是只有一次。 用生命换来的唯一一次进攻的机会。 无用功吗。 原本百分百会被从背后干掉的。 但是，我被接住了。 原本迎面折来的迪奥，和脸上少去一块血肉的愤怒的阿鲁贝德也停下了脚步。 将巨剑和双刀若无其事地藏在了身后。 回过头。 卡兹从一旁捂着右臂后退，脸上挂着平淡的冷笑。 好像骨折了。 在躲避着什么 那么，接住我的人是谁 我被放在了地面上。 噗嗤。 听到了这么轻松的笑声。 “在这里挥舞着大剑，用长刀敲敲打打。你们还真是有精神啊” 他按住我的肩膀转到我身前。 只是个大叔。 嘴里还叼着香烟。 “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第六章 怪异专家 榊木卝卝。 这个像是路过散步的大叔，报上了他的名字。 复姓吗，还真是少见。 就像书中人物的名讳。 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搭救了我。 奇怪的姿态。 穿着奇怪的夏威夷衫和短裤。 甚至脚下踩着的是人字拖。 还真是个吊儿郎当的大叔啊。 不过，只要他能救我的命，我就不应该能对他指指点点的。 要叫他“榊木先生”吗，虽然还不清楚是敌是友，有可能也是来分一杯羹的也说不定。 能不能得救还无法判断。 但是，向他道谢还是必须要的。 “那个，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我，只不过看到你一个人过来帮你一下罢了，苏良同学。” 他用无所谓的口气说道。 说出了我的名字。 我们就像这样闲聊着，那三个人已经从原来的路逃走了。 就连一句话都没说。 虽然夺回昂璇的力量的这个目的没完成，但是至少，我的命还在。 榊木卝卝。 这个大叔好像不是我的敌人。 “还真是不和平的一天呢，对吧？苏良同学” 一边这样说着，榊木一边从夏威夷衫的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将嘴里叼着的香烟凑了上去。 原来之前只是叼着并没有点燃啊。 “不用用那么警惕的眼神盯着我哦，大家都忙活好久了，不管怎么说，先回家吧？” “回家” “对啊，那个废墟。” 想着说那好，我们走吧。 但是我不由自主地说了另一句话。 对着走在我身前的榊木卝卝。 “为什么你会知道？” “嗯那是当然的，毕竟是我将那个地方暂借给你和那孩子的啊。” 这个男人，以非常平淡的口气回答了我。 “你认识昂璇吗？” 榊木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有些好奇地看了我一眼。 “啊？咋了？” “没有、你是说新觉赢雅吧。” “对啊。” “你，是她的眷属对吧？” “对啊。” 我又重复了一遍。 “这样啊。嘛，算是认识她吧。” “你也是退治吸血鬼的专家吗？” “不算是。” 他顿了顿，扬起头轻轻吐了一个烟圈。 “我是个兴趣使然的专家，仅此而已。” 和没回答差不多效果的回答。 “你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路过的大叔也行，反正，我不是那种猎杀怪异的存在。” 可以相信他吗？ 不、与其这样说。 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虽然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事情，苏良同学，但我负责的范围可比这个还要广，不过这些话题我们可以以后再说，首先，你先要回到那个废墟去。” 结果，没有其他选择的我还是遵从了榊木的话。 我跟着他回到了废墟，至少，我现在知道了他真的不是退治吸血鬼的人，不然他是不会在我故意落后的情况下，还能找到路径直走向那座废墟的。 如果他真的是退治吸血鬼的专家的话，面对那个状态的新觉赢雅·昂璇，应该是能轻而易举的消灭的吧。 反过来说，也就是表示榊木卝卝他不是敌人。 虽然也可能不是自己人。 “唔!回来了啊！” 与榊木路上闲聊了一会，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回到废墟的十楼时，昂璇满面笑容地坐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还不如说是已经等的快要不耐烦了。 “诶？” 这个家伙，完全没有担心我的吧。 然后她说道。 “你旁边的这个家伙，好像看起来有点眼熟” 嗯不称我为“汝”了吗？ “把我叫做‘这个家伙’还真是过分啊。” 榊木只能苦笑。 “不是我把这个地方借给你的吗？新觉赢雅小姐。” “啊啊好像是哦，那时候的那个家伙。” 昂璇歪头眨了眨眼睛，就像对榊木完全没有兴趣一样，然后看向我这边。 所以说你用这种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我是要闹哪样啊。 “额，抱歉，我没有能把你的力量夺回来。” 而且被榊木他救了这件事我也说了出来。 说到这我才想起来，力量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到底要怎么让我拿回来啊？! 到时候和别人拼个你死我活，然后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取回力量的手段，难不成要我把他们连人一起带到废墟？ “唔。” 榊木在谈谈地看了我们俩一眼之后自顾自地从一旁又拖出几张桌子，挨个摆成床的样子然后躺了上去。 也太过自由了吧。 不过，出乎意料的，昂璇并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 虽然看起来是十岁，但毕竟这个人怎么说应该也是比我还要大的吸血鬼，不会像小孩子一样闹起来的吧。 “吾倒是没想到他们将吾逼到这种境地还会待在一起，本来都以为他们会分开行动了的。” 昂璇突然笑了起来。 “嘛，算了。既然这样，那就照原计划一个一个杀掉吧。” “所以说，这不可能吧，他们现在是联手的啊。” “那个，苏良同学，如果是关于这一点的话，是没有问题的。” 突然，榊木开口了。 在他那简易的床上。 “我会提供援助的。” 刚才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为什么？ 要帮助我们 明明自己是专家不是吗？ “为什么” “真是的。” 榊木又摸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 之前那支已经燃尽了。 “本来没打算帮助你们的，和我这个大叔毫无瓜葛的事情，但是，为什么要帮助你们呢？只不过是我自说自话的这样去做了。” “哈？” “因为我，想要维持平衡。” 榊木这个大叔说了一次非常帅气的话。 “这就是我负责的地方，我就是这样负责维持平衡的专家。” “说到这个，这次的事情竟然卷入了新觉赢雅小姐这种等级的吸血鬼，还真是麻烦啊。” “你这话是在怪吾吗？” 昂璇一边埋怨一边不经意地挺起胸。 自信地挺起挺起也没什么用的胸。 明明就是在偷偷高兴吧。 “那倒不是，毕竟我和那三个人不一样，对于退治怪异不是很擅长，或许可以说是不喜欢，所以事情变成这样对于我而言反而是比较好处理的一种情况。” “维持平衡的话，这次我可以充当交涉人哦。” “交涉人” 交涉什么。 “就是说帮忙交涉嘛。” 交涉人类与怪异之类的。 我现在应该是属于怪异的一边吧。 “现在这种情况，对于被欺负的怪异一边很不公平，我很讨厌他们那种退治的做法啊。” “那么，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咯？” “并不是。” 不是这边的。 当然也不可能是猎杀我们的那方的。 “只是中立的罢了。” “毕竟实际去行动的不是我，我只是稍稍让棋盘两方的棋子威力对等而已，只算是微微的涉入了吧。” “不过，就算是这样简单的工作，我也是要收取报酬的，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啊，苏良同学。” “收钱吗？多少” “对于一个流浪的旅人来说，钱还是很重要的，所以，嗯，对，就5万块吧？” “五万!” 对于我的惊异，榊木依旧很冷静。 “当然咯，这个世界上，收取的永远要和付出的维持一定的平衡，这就是所谓的‘舍得’嘛。” “什么时候付清全款是你的自由，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吧？” 五万块。 不是一笔小钱。 但是，这种情况。 只能相信了吧。 真的只能相信他了吗! 这种吊儿郎当的夏威夷衫奸商大叔! “成交。” 与我的迟疑完全不同的。 或者说是不需要自己来背负巨款的压力的新觉赢雅·昂璇一口答应了下来。 “喂，仆人。” “啊？是。” “虽然吾对现在的金钱没有多少概念，不过，吾能将这一切托付给你的，对吧？” 托付给我吗？ 我才是个刚高一上学期毕业的高中生啊！ 背负巨款，还要和拿着大剑，双刀，以及未知的男人战斗之类的。 真的能托付给我吗？ “啊，我想是没问题的，这家伙作为一个人类，刚才战斗的勇猛可是让我都忍不住叹为观止啊。” 这个大叔! 原来一开始就在我旁边的吗! “等一下，我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啊。” “没差别了，你不是想变回人类吗？既然这样，作为人类这个说法就没有错。” 是吗，原来还可以这样。 不过，应该能处理好的吧。 那三个人，一对一的话。 我能干掉他们。 “啊啊，不管了，那好吧，就全部交给我来背负吧。” 难得的一次帅气。 或者或是愚蠢的头脑发热了。 我与新觉赢雅·昂璇对视着。 这样承诺了。 第七章 吸血鬼猎人(1) 阿鲁贝德。 身高超过两米的巨汉。 巨剑的持有者。 与其说是巨剑，现在想想更像是古时候的斩马刀。 肌肉发达的怪物。 对他的印象不是很深。 夺走了新觉赢雅·昂璇力量之一的退治吸血鬼的专家。 总而言之，他是我最初的对手。 “不要小瞧他哦。” 这是榊木卝卝对我的忠告，话说这种提示对于一个明确中立立场的类似裁判的人来说，算不算是偏袒的作弊呢？ 我没办法去下定论。 不过，只有一件事情是知道了的。 那天晚上，阿鲁贝德在与其他两人猎杀我的行动中，放水了。 不过，要说究竟是起了怜悯之心还是不想让人坐收渔翁之利。 嘁。 我百分百能肯定是后者。 这个耍小心眼的男人。 所以，那让我踢去一块皮肉的举动也是他有意而为之咯？ 被看不起了啊。 真是不爽。 边叹着气，我边走在夜晚的道路上。 走过了我家。 日期是六月二十七日。 已经要接近六月的尾声了啊。 随距上次的交战也过去了整整一天。 “路上小心。” 这是我离开废墟时，昂璇坐在我身后的那张熟悉的桌子上对我说的话。 “嗯。” 就像是普通日子里的问候。 明明我是要去和那种怪物生死搏斗诶！就不能说些更感人肺腑的话来鼓励我吗! 只有心里的话是这样。 当然，这种强硬要求的话语我是不可能敢对她说的。 怎么说我现在应该也就只是个稍稍高于仆人的身份。 我拿出了手机。 电量已经借用榊木卝卝买来的充电宝和数据线补满了。 五十多条消息。 其中有大半都是来自于我那条说说的回复。 我都差不多要忘记了。 还有少量闲聊，以及控诉我是个死鸽子的愤怒言语。 嗯 死鸽子这个词我觉得现在来形容我不是很恰当，因为我已经是不死之身了，况且我也不是鸽子，而是吸血鬼。 不过，在看到这些的时候我才能恍然地意识到我原来是个人类，才能清楚地认识到这才是现实。 而且。 消息里有一条艾特全体的群消息。 分班的结果出来了。 比我预想中的要快。 [苏良]。 [文科美术]。 [一班]。 已经确定下来了。 只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撑到开学的那时候去新班级里面报道了。 因为。 就算是不死之身。 也是会被杀死的。 这是新觉赢雅·昂璇对我的忠告。 千万不要死啊！ 我。 虽然从小到大没少打过架。 但那不可能和以猎杀吸血鬼为生的专家来比较吧。 也许在他们眼里，我的拼死反扑不过只是过家家的举动 相比不了。 我，没有杀过人。 甚至连鱼都没有杀过。 阿鲁贝德他们杀过的怪异呢？ 可能只是像吃饭喝水这样的事情罢了。 唯一的优势。 新觉赢雅的血统。 只有加上这种buff，我才能和那些怪异退治专家一战。 完全没有信心啊。 要是这里的每个人都像国外谣传的都会功夫那样就好了。 真是的。 就算是这种时候我也很难得严肃起来。 呼。 目的地。 榊木所指定的我与阿鲁贝德战斗的场所。 是我很熟悉的地方。 也就是我的高中学校。 退治吸血鬼这种事情按理来说是不用选择时间和地点的。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哪里，只要出现了吸血鬼就会对他进行退治，这就是吸血鬼猎人的做法。 但是这种特别会给人添麻烦的主义在这种现代的大都市里是行不通的。 所以，榊木选了一个没有人气，就算发生暴动也不会第一时间引起别人注意的地方。 假期中的学校说起来的话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个盲点。 虽然平时那么吵闹，但是一到假期，特别还是晚上，谁都不会在意这里。 连门卫都不在。 可以说是退治的最佳场所。 只要不进入室内触发警报的话。 为了不被路口的监控拍到，我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从学校后面的围墙上翻进去。 对于吸血鬼来说，只有两米多高的障碍就形同虚设。 不过，为什么非得是这个学校呢？ “因为这不是你上的高中吗？” 对于我的疑问，榊木就这样回答了。 “这样起码能占到‘地利’不是吗？对面既然是作为退治吸血鬼的专家的话，苏良同学你也必须要有明面上的优势来保证公平啊。” 不这样就不公平的话。 嘛，算了。 毕竟一路走来都没有想到能杀掉那家伙的方法。 甚至连怎么挡住他那夸张的斩马刀都想不到。 这种时候我要是能用“theworld”，然后再给我一台压路机的话，作为吸血鬼的我就应该差不多无敌了吧。 这样闲想着。 我跳上了学校的外墙。 没有从后面走，那边的街道上还有行人。 我从侧面翻了进去。 绕了点远路。 不过从这边进来的话，面前的就正好是操场了。 阿鲁贝德。 操场中央的肌肉男，坐在那里。 闭着眼闭着嘴，就像是在坐禅一样。 能看到脸上没有缠着绷带，也没有伤口。 已经恢复好了吗。 嗯 那把斩马刀呢？ 不。 不要说斩马刀了。 就连任何一把武器都没有带。 “不要紧张。” 边这样说，边站起来。 察觉到我来了。 “我不是单纯地为了退治你而来的。” “哈？” 这个人在说什么啊。 我不自觉地踮起脚尖摆出架势。 就像本能那样，自己动起来了。 “我是来劝诱你的。” “劝诱” “我问你，想不想成为怪异猎人。” 很直接的，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进入了主题。 “上次莫名其妙就用那把斩马刀样的玩意砍过来现在又想拉拢我” 这个男人和我一样，脑子坏掉了。 “那个时候啊，迪奥和卡兹在，在那两个人面前我怎么能这样邀请你呢？作为传说中的吸血鬼-新觉赢雅·昂璇的眷属，这样稀有的存在如果杀掉的话就太可惜了。” “那，如果我加入你的话。” 只是如果。 我质问着他。 “你就会把昂璇的力量还给我的对吧。” 如果是这种交易的话。 “你是那个女人的眷属对吧，直接称呼主人本名的眷属，你有可能是第一个，不过，你的想法是错误的，因为你成为我的同伴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杀掉那个女人。” 什么吗。 是这样的啊。 那么，谈判破裂了。 这样幼稚的对话。 话说回来，要变回人类的我怎么可能去选择成为怪异猎人啊。 “那么，多说无益了。” 学着榊木和昂璇的样子，我也说出了这种帅气的台词。 是不可能答应这种条件的。 “是吗。” 阿鲁贝德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 “真是可惜。” 一副已经胜利的惋惜的嘴脸。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确认一下吧。” “如果认识有偏差就麻烦了。” 一边扭着脖子，一边这样说。 “如果我赢了，你就把新觉赢雅的藏身之处告诉我。” 那么。 “如果我赢了，你就把昂璇的力量还给我。” “这样就行了。” “我也是。” 那么开始吧。 边这样说。 阿鲁贝德向我这边袭来了。 远超上次交锋时的速度。 那具巨大的身躯。 以想象不到的速度冲了过来。 整个大地都仿佛在颤动 能看见。 以现在吸血鬼的视线，可以看清他的动作。 首先是右拳吗。 夸张的肌肉。 应该接不下来吧。 肉体的差距看上去太大了。 只能想办法卸掉他的力量。 也有可能是虚招。 然后，我。 面对着这宛如炮弹一般的拳头。 后跳。 左脚在前右脚在后的这样踮着脚尖站立。 往左倾斜。 比他更快。 这种来势汹汹的拳头是不可能在刹那间改变攻势的。 顺着他的劲头，双手附上他的右臂下压向右后方带去，封住左臂和双脚可能袭来的攻势。 猛然提膝! 面对着炮弹一般的拳头，我也如炮弹一般地还击了回去。 他的右手来不及回防的。 只要能正中心窝的话。 就算是怪物也不可能硬吃一记膝撞还能生龙活虎。 砰! 震耳欲聋。 什么重物相撞的声音。 一阵天旋地转。 满眼猩红。 下一刻，我被击飞了出去。 重重地磕在草地上又弹飞了出去。 一头撞上了操场旁实训楼的围栏。 拖出了一条狰狞的血迹。 道路和围栏都被毁坏了。 “有点意思。” 头好昏。 站不起来了。 “没想到还有人类能做到这种事，虽然现在算是只吸血鬼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再生。 我大半残破的身躯就在一瞬间恢复完好。 断掉的手臂，腿脚，肋骨都是。 在一瞬间恢复原样了。 大脑也是。 只不过是在眨眼间。 新觉赢雅·昂璇。 传说中的吸血鬼的血脉的力量。 “唔哼!” 不过。 伤到他了啊。 呵呵呵。 原来如此。 阿鲁贝德。 在咳血。 他的右前臂不见了。 刚才为了躲过我的膝撞，左手硬生生连着右臂的一部分，将我轰飞了出去。 这家伙，不是人类啊。 手臂在缓慢的再生。 肉眼可见的，骨头啊肌肉什么的。 正在重生。 远远比不上我的速度嘛。 就算对方是怪物。 但现在我也是怪物。 比他更强。 只要不被一击压倒性的杀死的话。 就算有经验上的差距。 咕唔。 当我准备冲上前的时候。 他拿出了武器。 说是拿出可能有些不正确。 更恰当的说法是。 他的右臂，并没有恢复原来的样子。 前臂再生的部分。 就是那把斩马刀。 原来如此。 真让人亢奋! 本来被打的支离破碎的恐惧也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怪物之间的厮杀吗! “有意思!” “wryyyyyy!” 站起身。 我们两个。 同为狩猎也同为被狩猎的怪物，向着另一方。 这样喊叫。 第八章 吸血鬼猎人(2) 阿鲁贝德。 怪异猎人中的怪异。 对于这个半只手变成了斩马刀的经验丰富的怪物。 近身战打不了。 虽然很热血地对他嘶吼了。 但是，稍微冷静地想一下的话，还是要撤退了。 不是逃跑，只是远离他而已。 战略性撤退。 我往左侧滑出一步。 屈膝冲了出去。 为了逆转。 那边是体育馆的正门。 虽然拉上了铁门。 但是凭我现在的力量应该能踢开吧。 “你想要逃吗!” 身后的阿鲁贝德在怒吼着。 跟了上来。 我们之间微弱的距离差，以他的脚力，大概稍微停下两秒就会被他追上了。 只不过用不着停顿。 怕力量不够，所以我飞身旋转着，踹开了紧闭的大门，这只是稍稍减缓了速度，摔进体育馆内连滚了几圈后翻身跳了起来。 皮外伤都没有。 这并不只是单纯的撤退罢了。 是有目的性的。 榊木告诉我的。 间接地。 “地利。” 这里存放着体育生训练时候用的铅球和杠铃吧。 如果那家伙有武器的话。 那么现在我也有了。 在看台过道的另一边。 就是器材储存室。 门锁上了。 我效仿着踹开正门的方式将这道门也破坏掉。 身后如战车一样前进的阿鲁贝德也跟着我进入了体育馆。 没时间挑东西了。 然后，我从身边框里的那么多铅球中抓出一个。 转身。 将下半身的力量专递到上身的手臂上。 用力投出。 以前上体育课的时候拿软软的皮球做过类似的事情。 笔直的直线。 一道黑色的雷击。 凭借背后声音猜到的方向。 沉闷的爆炸声。 然后，落雷击中了。 那样不可阻挡的进场的阿鲁贝德的动作突然停止了。 当场倒下。 球还在继续转着。 直接命中了他的胸口。 就算是作为怪物也是会很痛苦的吧。 就这样子，我又拿出了一个球。 可能因为之前并没有做过这样子的事，或许是运气已经在上一球用尽了。 它脱离了瞄准的靶心。 只是重重地砸在阿鲁贝德身旁的地面上。 一整块都凹陷了进去。 但是这种球就算威力再大，打不中的话不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吗! “唔呕。” 阿鲁贝德蜷缩着，用他那把斩马刀横护在头部前面，趴在地上吐出了一摊看起来像是食物和内脏碎块的鲜血混合物。 “呵呵呵。” 他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不能理解。 不过这笑声只有一瞬。 然后便戛然而止了。 第三球。 命中。 铁与刀相撞的声音。 瞄准他那藏在斩马刀后脑部。 这时候就不能手下留情。 铅球撞击在漆黑的刀身上又被弹飞到地面上。 两声巨响。 震耳欲聋。 又多出一个深坑。 被斩马刀挡住了，没有穿透过去。 但是也是很痛的吧！ 头部只隔着一把刀被炮弹撞击的感觉! 刀坠下来了。 插在身前沉陷的地面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面部被完全破坏掉了。 看不出五官。 正在再生。 就算受了这种伤也还能再生吗？ 到底谁才是吸血鬼啊！ 于是。 为了下一球不再偏离。 我走出了器材室。 将体育馆内比赛用的篮球架拔了起来。 将这个单手举起来走向阿鲁贝德。 不是用来投掷。 是用来砸。 他避不开了。 轰! 第一下。 篮球架的铁底座重重砸落在阿鲁贝德的背上。 难以承受的重量压的他整个人埋没了进去。 半个体育馆的地面龟裂了。 第二下。 地面下陷。 第三下。 第四下。 然后。 下一刻。 趴在深坑中心的阿鲁贝德开口了。 虚弱的声音。 “喂！够、够了。” 刚要落下的篮球架被我把持住了，就这样定在半空中。 “你想干嘛？” “如你所见的一样，我认输了。” 严肃的口气。 “以你的力量，再这么下去，想要恢复就不是一天两天的小事了。” “诶？” 会这么严重吗？ 然后，就像被看穿一样。 他说到。 “别想太多了，像你这样可以破损的一瞬间就修复的能力可是相当少见的，毕竟是新觉赢雅的眷属，根本比不上。” “是这样啊” 即使如此我也不想放松警惕。 貌似太过简单了。 要不再给他来一下好了。 “所以说，你赢了，no·1。” “不狩猎我们了吗？” “是的，这就是规矩，我不会再出手了，饶我一命。” “那能把昂璇的力量还给我们了吧？” 虽然这样说，但是力量这种东西他要怎么交给我啊？ “啊啊，现在被我藏在某个地方了，等一下就把它交给那个奇怪的男人就好了吧。” 既然这样。 在这里各退一步才算成熟吧。 交易成功。 我丢开了手上的篮球架。 一声闷响。 “嗯。” 这样一边说着，他的样子发生了变化。 他的身体，慢慢融入了周围的空气中。 就像是一团人形的黑雾。 只是看上去有些惨烈。 “新觉赢雅的眷属，我最后再邀请你一次，能不能成为我们的同伴。” “不可能。” 我清楚的说到。 这种事对我而言毫无吸引力。 就算问我再多次也只会是这一个答案。 对于我的回答，没有反应。 黑雾已经消失不见了。 大概这家伙走掉了吧。 应该能相信他会遵守约定的吧。 就这样简单的解决了。 好弱。 嘛，算了，反正能这样最好。 后续的事情就交给榊木先生去做好了。 我感觉阿鲁贝德是个会遵守承诺的人。 一根筋的大块头。 如果不是这种立场的话大概能和他做朋友的吧。 现在的我们是无法相融的。 不过，至少拿回了三分之一份的力量。 时间 手机不在身上。 为了不被战斗所波及，我在之前就事先将手机放在了围墙外的梧桐树上。 接下来，回家吧。 回那座废墟。 我看了看身后一片狼藉的体育馆。 嘛，。这、应该算是不可抗力事件？ 我一直小心翼翼地没有被监控探头拍到，应该找不到我身上的。 将铅球先放回去，其他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好了。 小心不留下指纹之类的东西。 蹑手蹑脚地跳出体育馆，翻过围墙拿回手机。 说实话，这辈子都没有体验过这样的事情。 特别是来源于身体的变化。 已经超脱人类的范畴了。 那家伙。 阿鲁贝德。 我比他强，因为我是昂璇的眷属。 这样想着。 时刻是九点二十六。 距离我进校到目前为止只不过过了十分钟左右。 死掉了一次。 将阿鲁贝德逼到濒死。 几乎拆掉了整座体育馆。 拿回昂璇的力量。 这一切都仿佛是在做梦一样。 然后就像没什么难度那样突然解决了。 还真是厉害啊，我。 回去的时候买点宵夜犒劳一下自己好了。 就是不知道吸血鬼能不能吃人类的食物，顺便给昂璇她买点煮的鸭血和鸡血回去应该没问题的吧？ 以前倒是担心过晚上吃太多会变胖的问题。 但貌似变成吸血鬼之后，身体正向着好的方向变化。 长久以来的赘肉不见了，肌肉的轮廓倒是越来越明显。 自然而然长出来的肌肉，不管摄入多少卡路里都不会胖，单就这一点来说，这倒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原路返回。 废墟的十楼。 铁门是紧闭着的。 榊木卝卝靠在上面，就像个看门大爷。 “啊啦，苏良同学你回来了啊。” 他似乎并不打算让我进去。 “阿鲁贝德的那份力量我拿到转交给新觉赢雅了，她现在正在进食，我们还是先不要进去比较好。” 他这样说到。 “那孩子说，小姐正在进食的时候仆人们都要退下哦。” 这么说你也被纳入仆人一列了啊。 明明自己才是主人，却被赶了出来。 “这样啊。” “对了，你和阿鲁贝德的战斗，我在旁边看到了，做的不错。” “哈？” “很好的扬长避短了不是吗？漂亮的远攻。” “啊、是吗，谢谢。” “最后没有杀掉他可真是帮了大忙了，虽然说是双方同意的战斗，但是如果真的有外地的怪异专家在我负责的地域里面死掉的话可就麻烦了。” 他以很轻松的口气向我道谢，完全没有看出害怕麻烦的感觉。 “应该差不多了吧。” 反身拉开了门，回到房间里。 月光从露天的房顶洒下，即使没有吸血鬼视力的人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 中央的桌子上的女孩。 新觉赢雅·昂璇。 外表变了。 从十岁变成了十二岁左右的样子。 才一会不见，就长这么大了。 她看着我们这里。 任性的语气。 “起码饭后的休息时间让吾稍微自己待一下吧，仆人们。” 真是个笨蛋。 第九章 吸血鬼猎人(3) 说实话我一直担心事件的后续处理问题，更多的在于我和阿鲁贝德留下的证据而不是场地的破坏。 对于我的担忧。 榊木他是这样说的。 “吸血鬼的血液在脱离本体后不久就会蒸发掉的，血肉和断肢也是，马上就会消融然后重生出全新的部分，阿鲁贝德那边的情况估计也差不多。” “是吗，那就好。” 只要不留下这种东西，其他破坏的地方就随他去好了，我又不是责任感爆棚的人。 “啊、对了。” 我举起手上的打包盒。 “我买了鸭血粉丝汤，昂璇你要吃吗？” 。。 沉默。 用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瞥了我一眼。 “吾就不用了。” 是吗，鸭血不对她的胃口啊。 下次换猪血试一下好了。 “那榊木先生你要吃吗？还是热的。” “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榊木从我的手里接过夜宵。 “那么作为回报，我也特别告诉你一条信息好了。” 他一边揭开打包盒的盖子，一边这样说。 “迪奥。” 第二个对手。 那个拿着双刀的家伙嘛。 “和你一样，是吸血鬼。” 嗯 和我一样是吸血鬼 “吸血鬼” “没错。”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是吸血鬼还要来狩猎吸血鬼不是同类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这种事不是很正常的嘛，人类之间的自相残杀可比怪异间的厮杀要多多了。” 说这话的是昂璇。 一直在听我们的谈话啊。 “而且严格的来说他并不是传统的吸血鬼，而是混血。” 榊木接过了话。 “混血” “一半是吸血鬼，一半是人类的混血种，因为既融不入吸血鬼的世界，又不愿意融入自己弱小的种族，所以就变成那样的吸血鬼猎人了。” “那他的身体也和我一样吗？” “没错，不过只有一半。” “一半这个说法听起来好奇怪。” “因为毕竟是混血嘛，属于吸血鬼的特征，他只有一半。” “也就是说身体方面还是我占优咯？” “不不不，苏良同学，我说的一半，不仅仅是指属于吸血鬼的能力，而是说吸血鬼的弱点，他同时也只有一部分。” 榊木夹了一块鸭血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又说。 “他没有吸血鬼那样出色的力量、速度和恢复能力，当然，他也不会像一般的吸血鬼那样害怕太阳，更不会害怕银器和十字架” “所以实际上算上这些和他的狩猎经验的话，反而是他那边比较占上风。” “怎么听起来像是一般小说男主角的身份设定这也就是说我要被毒打了嘛。。” “没关系的，照苏良同学你的想法去放开干就没事了。” 真是过分的信赖啊。 “充分运用到你的优点，人类的强度也不见得就会比怪异和怪异专家来的要弱小。” “是吗。” 我这样随口应和着。 “还有两天的时间，慢慢考虑你的作战计划吧，苏良。” 这次没有加同学两个字。 估计是觉得说起来太麻烦了吧。 不过就算榊木这样说，我也完全没有弄懂人类相比于吸血鬼的优点体现在哪里。 就这样一直待在废墟里面。 然后，到了当天晚上。 说实话。 在这两天里，我一直在看漫画和动漫电影。 或许在常人眼中我这种做法是不务正业或者是自暴自弃，但这些东西是作为“必要”的战略而去观看的。 已经不是人类了，人类的技巧已经遇到了瓶颈，那么关于超脱人类的怪物的战斗技巧也就只能通过它们来略知一二了吧。 就像阿鲁贝德舍弃右臂的那一拳一样。 而拥有吸血鬼的力量的我能做的更要比他多的多。 必要的时候以命换命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办法，反正对方只是一半的吸血鬼，恢复这边还是我更占优。 所以，考虑了很多，不过最后得到的结果是跟阿鲁贝德战斗的时候几乎一样，空手肉搏。 “不带武器比较好。” 我就这样采纳了昂璇的建议。 “因为普通的武器完全承受不住你的力量，与其用那种破铜烂铁，还不如自己的身体更靠得住。” 我觉得这是她有史以来说过的最有含量的一句话。 嗯。 仔细想想吸血鬼的身体确实不需要那种人类用的武器。 就像最后撤退时身体变成黑雾的阿鲁贝德那样，如果一开始就用这种方法，我根本就没有相应的能力能打中他。 如果能活用我的力量与之战斗的话。 跟平时一样，昂璇给出的建议还是完全没法参考。 直到最后也是那样。 “忘记了。” 她当时这样说道。 “吾忘记了。” 依旧那么嚣张的挺起自己挺起也看不出来的胸部。 “嗯，所以说吾的记忆力也有所下降了啊。” “那么关于吸血鬼的特殊的能力之类的呢？” “啊啊，吾想想，如果说是大部分吸血鬼都有的能力，再生” 这不是和没说一样吗。 “让自己的身体变形做的到吗？像阿鲁贝德那样。” “如果是吾的话当然做得到了!不要说[变形]了，就连[创造]也不在话下!” 趾高气昂的态度。 “那我能行吗。” “笨蛋，你可是吾的眷属诶，吾能做到的事情汝大多也能做的到，只不过是需要时间。” 巧了，我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下一条。 “不要被那家伙吸到血，正面的直接的那种。” 这是昂璇对我的忠告。 她说出来的最有用的一条。 那么上一条应该算是第二有用的了吧？ “吸血鬼这种怪异说白了就是血的存在嘛，如果被同样的存在吸了血之后，很有可能就会直接死掉哦。” 很平淡的口气说出的话。 至于榊木卝卝。 在吃完那碗送他的鸭血粉丝汤之后就留下一句“要加油哦!”这样的话，然后接连几天都不见了踪影。 结果还是要靠我一个人去战斗。 时间是六月三十日晚上十点整。 六月的最后一天。 战斗的地点依旧是定在由榊木卝卝决定的学校。 “反正已经被破坏了，还不如只让这一个地方被破坏好了。” 他是这样笑着说的。 还真是恶劣的想法。 就在我还在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迪奥出现了。 在青四高中，也就是我的学校的操场上出现了。 像雾一样出现了。 吸血鬼猎人。 半吸血鬼。 那个提着双刀的男人。 黑色的运动衫。 看上去很年轻，但是那凌冽的目光完全否定了这个印象。 与那天一样，冷笑锐利地盯着我看。 迪奥。 “迟到了就连道歉的话都没有。” 他一上来就说这个。 “真是太可笑了，阿鲁贝德那种人竟然被你这种小子反过来退治了。” 满满的恶意与敌意。 而且高高在上的，向下鄙视我。 也难怪，对于既讨厌吸血鬼也讨厌人类的他来说，在最近从人类变成吸血鬼的我，应该是他最讨厌的类型了吧。 “随你怎么想。” “那么，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怎么办？这种话就算你问我。” “只有不留祸患的把你杀掉了。” 话被打断了。 真是个讨厌的人，就算是人类估计也没有什么朋友的类型。 “在开始之前我们来确认一下吧。” “啊啊，如果我赢了你就把昂璇的力量还给她这样。” “如果你输了就把新觉赢雅的藏身地告诉我。” 迪奥笑了。 “然后我会把你们两个一起送到地狱去。” 双刀的刀鞘脱落了。 “我先声明，我是不会放水的，虽然我讨厌欺负弱小，不过我是喜欢欺负怪物的。” “我是怪物” “那是当然的咯。” 你不也是。 你不也是一样的吗，一半的怪物。 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前言就到此为止了。 与阿鲁贝德为对手的时候相反，我先动手了，不论怎么样先下手为强，我是这么想的。 率先冲了过去，耳边都是呼啸的风声。 只是一瞬间就到了他面前，双刀没有回防的动作。 很弱啊，还不如阿鲁贝德。 我这样想着。 但是，这一拳打空了。 应该说打在了雾上。 迪奥的身体，变成了黑雾，我就这样穿了过去。 和双刀一起变成黑雾的迪奥。 “哦呀呀，不愧是新觉赢雅的眷属，单纯比速度和力量的近身战果然还是你比较占上风。” 那团黑雾边说话然后移动到离我较远的地方，身体慢慢复原了。 双刀也复原了。 那玩意应该也算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吧。 “所以啊，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和你正面交战。” 说着话的迪奥将那两把刀分别在自己双手的手腕一抹。 非常轻松的。 血液像是被引导一样被吸入了双刀的刀刃上。 然后，向我这边用力一挥。 血振。 洒落的鲜血瞬间凝聚成两道利刃破空而来。 完全与预想的不一样。 拿着双刀还以为是要和我肉搏。 原来是法师吗! 话说这种超魔幻的攻击我也想要啊！ “哈哈哈哈。” 他在狂笑着。 嘁。 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危险的避过了。 还好在能规避的距离的速度范围之内。 然后，又是四刀。 衔尾飞来。 “没完了啊！” 我侧身翻滚堪堪避过刀幕，想近身过去，反正这种攻击就算被打到也只要一瞬间就修复了。 我以为是如此。 但是，第四刀，从我的右肩擦过了。 然后，下一刻，我的右肩突然烧了起来。 着火了。 剧烈的疼痛。 专门针对吸血鬼的。 就像被太阳光照到一样。 什么啊！ 还有这种效果的吗! 是那把刀的效果吗! 会对吸血鬼造成伤害。 因为就那样普通的拿着，存在感太低了所以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样啊，作为半吸血鬼的迪奥没有吸血鬼的弱点，所以即使被那把刀划破也完全没事。 不过这样一来我也就只能被动挨打了。 右肩破损的地方修复的速度相当的慢，而且还非常的痛。 本来还想抢过那两把刀反攻的，现在看来就连碰到都可以会有危险。 真是不公平。 可能除了要吸血之外没有什么缺点了。 既然这样。 我急刹住脚步就地翻了个滚起身助跑，几道飞刃击落在了我身后的地面上。 然后，我以俯冲的姿势预备，向着远离迪奥的方向一口气跳了起来! 这个冲击压的整个操场都凹了下去。 不过现在不是担心这种问题的时候。 迪奥那家伙在一开始给双刀吸了血对吧，也就是说这把刀需要用鲜血来作为远攻的手段，一次使用的次数是有限制的! 只要等他再喂血的那个时刻。 就是我反击的时候了。 第十章 吸血鬼猎人(4) 吸血鬼的跳跃力是人类不能想象的。 这两天晚上和昂璇在废墟的时候测试的。 用手机上的位置共享。 如果是用尽全力的话，加上助跑的我最多能一次移动大概四百米。 惊人的数字对吧。 还被昂璇稍稍的称赞了。 不过，现在远远用不了这么多。 身后的迪奥追上来了。 依旧是以黑雾的姿态移动。 真够谨慎啊。 不过，都没差了。 正好和我的计划一样。 我落地了。 在学校外正在新建的居民楼楼顶。 只靠一跳。 就像立定跳远一样。 助跑那种东西完全没必要。 尘土飞扬。 根本不用担心碰到人。 还未修建完工的居民楼没有住户。 因为高温的影响，连工人们都在放假。 “怎么了？想要逃跑吗？” 追上来了。 化作黑雾的迪奥在楼顶平台的边缘落定身形。 “如果你是在等我为这两把刀重新喂血，那你可就白费功夫了。” 连串的刀幕挥出。 一边向我走来。 “就凭现在的你是没办法能打中雾化的我的。” 他轻蔑的笑了。 “我完全可以等。” 又隐藏到了黑雾里。 四周是被激起的尘土。 雾化啊。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不过现在貌似不是可以笑出来的场所。 说到底，雾气这种东西不就是水吗？ 或者是水蒸气 总而言之就是类似的差不多的东西吧。 如果，水被大量的尘土和沙子碰到的话，会怎么样呢？ “嘻嘻。” 这样得意地笑出声来。 拜我的激烈的出场所赐。 建筑工地里的尘沙、小石块全部都激荡散开来了。 结果。 就像是不能明白处境的野兽一样，迪奥原本的样子显露了出来。 混乱。 双刀失去了足够挥出飞刃的血液。 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我趁机冲上前去，一记冲拳轰在了他的腹部。 没有任何阻碍的。 真是脆弱的身体啊。 比真正的怪异要柔软多了吧。 不堪一击。 就这样穿透了过去。 那两把古怪的刀脱手了。 掉到地上发出两声清脆的响声。 迪奥在痛苦的哀嚎着，然后，被我抓着脖子就这样举了起来，连雾都变不了了。 “唔啊啊啊啊！” 就这样哀嚎着。 真是的，干嘛这么大惊小怪，对于吸血鬼来说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吧。 要是被人听到声音可就麻烦了。 “再见。” 头脑一片空白。 永绝后患。 没、没错。 所以，这家伙。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了。 可恨的家伙。 我不得不把这个家伙杀掉。 如果是半吸血鬼的话。 先破坏掉他的心脏。 等太阳出来。 “好了，到这就行了。” 这时我的肩上，有人轻轻把手放了上来。 “再这样下去你可就变不回人类了。” 依旧维持着单臂提起迪奥的动作，回头一看那里站着的男人，穿着合时的夏威夷衫，榊木卝卝。 沙土还在飘扬着。 他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站在那里。 啊啊、就和当时阿鲁贝德的情况一样啊。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嘛，苏良同学你还真是有精神呢。” 就连这种时候，榊木依旧是笑眯眯的。 “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榊木、先生” “啊、虽然有精神是好事，可是，太过精神的话就会变成坏事啊，你看，他都昏过去了。” 诶？ 他说了我才注意到。 迪奥毫无动静地翻着白眼了。 慌慌张张地把手拿开，迪奥就这样摔在了地上，能很清楚地看见脖子上留有我手指的形状。 死、死了？ 腹部被开了一个大洞。 “他，死掉了吗？” 我冷静下来才感觉到害怕。 “放心，都说只是昏过去罢了，不过如果苏良同学再下几次重手的话，就算对方是半吸血鬼也应该活不下来了吧。” 他把手拿开了。 “真是千钧一发啊。” 屁嘞! 什么千钧一发啊，这明摆着你就是一直在旁边盯着好不好啊！ 不过，万幸，榊木虽然吊儿郎当的，但说的话还是值得信任的。 他只是昏过去了。 我没有摊上杀人的麻烦。 “那么，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等他自己醒过来咯。” 榊木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就地坐在迪奥的身边。 “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你赢了，我会负责后续的收尾的，苏良同学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先回去了哦。” 下逐客令了啊。 真奇怪，明明我才是这场战斗的主角的。 不过我也不是很愿意待在这种地方陪榊木等着迪奥醒过来。 后续的事情就交给他好了。 如我之前所说。 这个大叔虽然吊儿郎当的但是还是很值得信任的。 跳回学校再翻墙出去吧。 这样就不会被人看到了。 原路返回。 又是很轻松的一战。 轻松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程度。 就是这种人把昂璇逼到了绝境。 嗯。。 没有吃夜宵的胃口了。 去众方买点饮料和零食带回去好了。 嗯。 在操场落地的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已经几天没有换了，都是灰尘，而且还有些地方出现了破损。 还好吸血鬼不怎么会出汗，没有什么异味，刚才的战斗里也没有沾到对方的血液。 不过还是回家换一件好了。 然后再去废墟。 废墟。 榊木卝卝不在。 也就是说留我和昂璇独处吗。 头痛。 虽然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不过那时候我们两个都是各自沉默着等着榊木回来的。 明明都是吸血鬼，还是主人与眷属的两个人，却找不到任何话题。 就像陌生人一样。 要不今天回家，久违的好好放松一下好了？ 那边既然是榊木卝卝的住所，即使是废墟应该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问题的吧。 但是。 “你先回去吧。” 总觉得榊木这句话不只是简单的随口一说而已。 就像我把战斗的事宜托付给了他一样，榊木作为交换也将一些事宜托付给了我。 他就是这样即使有什么话也不会直说。 不过，如果说有榊木他做不到的，或者说是交给我来做会更好的事情，除了和昂璇有关之外，我想不到还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思考了一下。 今天还是听他的话先回去废墟那里吧。 学校离距离废墟只有两公里左右。 按照我现在的能力往返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慢悠悠地晃过去。 有意识的放慢了速度。 或者说是不想那么早面临尴尬的局面。 暑假还剩一个多月。 我很清楚。 如果这次的事件能够完美解决，我们也就没有了要继续留在榊木卝卝的废墟的理由。 到时候昂璇也取回了全部的力量，我也会变回人类。 分道扬镳的结局。 现在的接触完全没有必要嘛。 一边这样想着。 在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我还是回到了那座熟悉的废墟。 十楼。 犹豫了一下。 推门而入。 “唔汝回来了，好慢啊。” 刚一进门的我就听到了来自她的声音。 “看来这次也完全解决了嘛。” 昂璇坐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双腿悠悠地荡着。 “嗯、后面的事情我交给榊木先生他去处理了。” “是吗。” 她歪头看着我。 直勾勾的眼神。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汝，不开心吗？” 她没由来地问了一句。 “啊？没有啊。” 我笑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汝这几天完全不和吾交谈啊，就连对视和接触都很少，还是说对吾很不满吗？” “后悔对吾那样许下承诺了？” “没有没有!我、我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而已。” “是吗。” “唔，嗯。” 然后。 “汝过来一下。” 她这样说。 没有别的要求。 我顺从地走了过去。 “把头低下来。” 虽然不明白她要干什么，不过我已经又顺从地照做了。 “唔，这样就行了吧。” 纤细的手。 冰凉的手掌。 但是很柔软。 抚摸着我的头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就是汝的奖励，心怀感激地收下吧。” 她用温柔的语气这样说着。 这只吸血鬼。 将自己的脑袋也贴了上来。 柔软的长发。 金瞳在闪闪发光。 好像能感受到她的生命一样。 美丽的，且永恒的生命。 “谢谢。” 我低声说道。 她笑了。 一副小孩子雀跃的姿态。 “不客气，吾的仆人。” 第十一章 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量变引起质变的缘故。 昨晚取回第二份力量的昂璇外表一口气成长为和我差不多的程度了。 十七岁。 身高只比我低一点。 当然，十二岁到十七岁之间，人类的外表也会有很大的改变，举个例子来说明的话，就是胸部的大小有了卓越的变化。 现在再挺胸，估计会是一件很厉害的事。 脸看上去也更成熟了，就连身上的连衣裙也变化为了相符合的样子。 头发更长了，直直地垂到腰部还要往下一点。 不错的成果。 “唔嗯。” 昂璇非常满足的样子。 之前取回第一份力量的时候也是这样，明明很高兴却又想隐藏自己高兴的样子。 实际上作为现在的她的手脚的我，看到这个也非常开心。 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身体的情况，大概比之前好了很多，不死的力量可以说基本上都恢复了。” “是吗，那下一次和卡兹的对战不就可以由你出场了吗？” “不、可惜的是作为吸血鬼的能力大部分还是没办法用，只能说是，没之前那么容易死掉了。” 昂璇用慎重的口气说道。 “如果说是以阿鲁贝德那种人为对手说不定可以取胜，但是与卡兹对战还是赢不了的。” 也就是说还是需要我上。 我觉得这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嘛。 在这之后。 昂璇又开始了她的午睡。 还真是悠闲。 我和榊木为了不打扰她，都很自觉的走了出来，顺手把门带上。 “怎么了，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吗” 榊木在偷偷的笑。 “啊不。” 虽然有些迷惑，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把事情先问清楚。 “榊木先生，我真的能变回人类吗？” “那当然要等新觉赢雅那孩子把力量都取回来才知道吧，那孩子不是这样说的吗？” 明明对方比自己大可能几百岁，还称呼对方是孩子啊。 “我是说、这有没有可能只是昂璇说的慌话，为了取回力量，而编的谎话” “喂！” 头上被轻轻敲了一下。 “不要这样怀疑啊，那样不是很可怜了吗” “但是。” “对于救命恩人竟然还这样想，苏良同学还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啊。” “救命恩人但是。” 是我救了昂璇，而不是昂璇救了我，实际是这样的，榊木刚刚说了什么 “怎么了，这样的表情，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看穿我了？” “啊啊，完全看穿了哦，嗯。确实，你主动向新觉赢雅献出生命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是很厉害的举动啊，我是这样觉得的，但是，苏良同学，你本来是应该在当时就死了的哦。” 血液被吸干。 生命和存在都被剥夺了。 本来是应该当场死掉的。 不过确实也是死了一次。 “但是，你又活了过来了。虽然是成为了吸血鬼，但是还能维持本我。” “这不是因为被吸血鬼吸了血的人会变成吸血鬼的吗，这是规则对吧，没有例外的。” “没有例外谁这样说的” 榊木笑了。 继续用他看穿了人心一样的态度。 就像看穿了我内心的不安和迷茫。 “苏良同学难道没有想过你认为的这个规则才是谎话吗？” 谎话 但是有必要吗？ 说这种谎话。 “吸血鬼吸血的时候，通常有两种方式。一个是当做补充能量的食物，还有一个是制造成为自己仆人的眷属。”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事。” 榊木轻轻微笑着说道。 “嘛，制造眷属还是需要一定程度的力量的。但是，如果只是为了进食而吸取苏良同学你的血的话，她的力量是不会衰减到这种样子的。” “不，但是。” 不是吸取了我一个的血液就能让她活下来了吗。 能让她撑过难关。 现在她的身体。 吸取了失去的两份力量才堪堪变成十七岁左右的样子。 之前的状态可以说是度过难关吗？ 简直不能再虚弱的样子了。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她需要眷属来帮她找回力量，所以有做这种事情的必要” 用尽头脑，绞尽脑汁的想着借口，拼命的思考着。 “虽然说这样也有可能，问她的话她也肯定会这样说吧，但是，我认为这是为了收拾后事的理由吧。新觉赢雅·昂璇，不忍心杀你我是这样认为的。吸血鬼，特别是她这种存在，很少制造眷属的，就算是自己快死的时候都不一定会制造眷属救自己。而那种情况，苏良同学想要活过来的话，除了把你变为眷属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救命恩人吗。 这样说来的话确实。 对了。 那家伙对我说了谢谢。 对向她伸出脖子的我。 “在苏良同学你不小心进入在太阳下面燃烧的时候，新觉赢雅她想都没想就跳下去救你了，冒着自己也会被烧成灰烬的危险。” 榊木加了一句。 “就像人类之间的亲人的关系一样，至少，新觉赢雅她对你是绝对诚实的。” 亲人嘛。 “所以说啊，要是身为她唯一眷属的苏良同学都不相信她的话，那样不就太可怜了吗？而且。” 而且什么 “自己是受害者，如果这样来想的话，被害者的脸让人看起来会很不爽啊。” 还真是严厉的话。 不过我没办法反驳他。 “怪异有其相对应的理由。苏良同学，自己为什么会遇到吸血鬼这件事，你还是有仔细考虑的必要哦。” “不、我想这只是个偶然吧。” 只有我一个人遇到吸血鬼之类的偶然。 “当然是偶然咯。但是，你应该思考的是这个偶然的理由。嘛但是现在，你先把夺回新觉赢雅的力量作为第一个要考虑的事情吧，但是，苏良，虽然我没有义务担心你，那种战斗的样子，我有点不安哦。” “那意思是你要来帮我对嘛。” “啊不，这个当然还是要交给你自己去做的事情，这是我们双方从一开始就答应下来的事情啊。” 他的头向后轻轻靠在斑驳破损的墙上。 “自己加油吧。” 什么啊。 这种看透一切的沧桑的口气。 “不是看透一切，只是看透了需要看透的事情而已。” 轻松的口吻。 就像我完全被读懂了一样。 榊木微笑着说道。 “还有三天才是最后一战，现在出去走走吧。” “啊不，就算你这样说。” “适当的放松也是很重要的嘛。” 看着耍帅的这个大叔，我有些无语。 “可现在是中午啊。” “啊、是吗。” 虽然嘴上这样吐槽着，不过我也确实是太久没有出去放松过了。 昂璇因为还没有醒过来，所以我也就打消了带她出去晃晃的念头。 至于榊木先生，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可不想和这个大叔单独出去逛街。 等到晚上七点钟，太阳已经下山的时刻，我离开废墟回到了自己的家。 还好钥匙没有弄掉。 久违地洗了个澡，换了身宽松的衣服。 然后站在镜子端详了十多分钟已经大变样的身体。 瘦了不少，能不锻炼就自己长出肌肉真是太好了。 仅限于此。 仿佛一切都和原来的生活没两样。 除了我已经不算是个人类。 变成吸血鬼这件事虽然已经发生很久了，但现在才感觉到原来这么真实。 手机上显示现在的气温是32摄氏度。 可能是因为吸血鬼的身体。 尽管没有开空调也丝毫没有燥热的感觉。 还真是方便啊。 除了不能晒太阳之外。 嘛，也没差了。 反正我也不喜欢晒太阳，只会越晒越黑。 过了一会，还是决定去众方里面晃一下好了，毕竟有些时日没有与人类接触过了。 不管怎么说，人总归还是群居动物来的。 至于榊木卝卝 怪异专家我认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算不上人类。 啊啊。 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进去悠闲地散步。 没什么目的的，与其说是散步还不如说是浪费时间。 真想赶快把这次的事件处理完之后就继续回家过我愉快的暑假生活。 不能让这一个多月白费了啊，难得的没有作业的假期。 赶快买点零食和汽水之后就回废墟吧。 “那个、阿良嘛” 在我思考的时候就这样从后面传来了声音。 转向那边的话站在那里的是我的熟人。 或许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名字是[柳思]。 听起来是个很文艺的大家闺秀的名字。 其实从小就是个和我一样对学习这种东西没兴趣的家伙。 要说的更直白一点就是除了性格和外表之外一无是处的人。 偏偏在学校很受大家欢迎，也不乏追求者。 我这两天太忙都快把她给忘记了。 现在的她穿着清凉的牛仔短裤和纯白的体恤，脑后的长发挽了个低马尾。 嘛，就算是青梅竹马从小看到大，对于漂亮的外表也不可避免的稍稍心动了一下。 毕竟我是颜控嘛。 “哇，不是吧。” 夸张的语气。 她走过来轻轻给了我胸口一拳头。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这才多久你就瘦身成功了？!” 我这才发现她身后跟了几个人，应该是我们学校同一届的。 这些女生化着淡妆穿着同样清凉的衣服跟在她身后笑着小声交谈着，不时用暧昧的眼光往我们这边看。 因为很亲密吧。 被误会是情侣了，很常有的事情，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和之前差别好大诶，嗯感觉个子又变高了？” 柳思伸手按着我的头顶踮起脚装作比身高的样子。 刚洗好的头发被趁机摸乱了。 这也是常有的事。 “喂、别闹了，多大人了。” 我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一边用双手扯着她的脸轻轻往两边拉。 漂亮的脸蛋变形了。 嘛，只是需要控制一下力道，毕竟现在是吸血鬼的身体。 暧昧的视线更多了，还有来自路人的眼光。 “唔哇。” 她一巴掌拍掉我的手。 “别老这样啊，狗东西，脸会被你扯大的。” 然后，她神采奕奕的看着我。 “可以啊~没想到，还蛮帅的” “喂喂喂，你怎么做到的，也告诉一下我呗！” “什么啊。” “就是说，怎么能这么快就瘦下来啊！” 果然是这个吗，女性最感兴趣的话题。 我看了眼她。 “你确定你还要再瘦吗，再瘦骨头都没了。” “你管我我乐意。” 与其乐意去继续瘦身，还不如想办法增加点脂肪然后让它们去它们该去的地方。 当然，这句话我是不会说的，除非我想挨打。 “你刚才在想啥？” “啊、没有” 急忙收回视线。 “别提胸部的事啊，提一次我给你两拳头。” 被看穿了。 不过这算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吧。 “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你眼神都已经告诉我了！” 真奇怪。 蛮不讲理的态度，总觉得这种既视感和印象里的某人很像来着。 “所以说，你怎么办到的啊？我这几天好像吃的太多肚子上都有赘肉了。” “啊？是吗。” 我说着，一边也装作毫不在意地掐了掐她的肚子。 完全掐不起来肉，倒不如说是很结实的感觉。 不过我嘴上还是说了另外的话。 “噢噢噢，好像是有点胖了。” “喂，你是变态吗” 她又锤了我一拳，很平淡的语气，也没有拍掉我的手。 “可能是的。” 不过，或许比起怪异，变态更可怕也说不定 “噢噢，对了，说起来你分班进的哪个班？我记得你也是填的[文美]对吧？” “啊、对啊，一班。” “诶！我也是一班诶！那我们不是可以做同桌了？” “是吗？算了吧，我还是愿意和其他的漂亮小姐姐做同桌。” “什么意思啊？嫌我丑咯？” 就算知道我说的只是玩笑话，她依旧不客气的狠狠在我腰上拧了一把。 “嘶!我去，别别别。我只是说，可能和其他小姐姐比起来差了那么一丢丢” “滚啊你。哦，对了，你前几天去哪了啊？” “咋了？” “我去你家找了你两次都没见到你人。” “啊、是有点事。不过，你找我干嘛？” “啊？算了，没啥。” 她笑了笑。 “你要摸到什么时候。” “唔，到现在刚刚好” 我若无其事地拿开手。 旁边的和她同行的女生已经在笑着喊她的名字了。 “你明天有时间吗？” “明天唔，可能没有，我这几天都比较忙，不过过几天可以，有事？” “那你过几天有时间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你。” 什么嘛，这不就是有事和我说吗，刚才又说没事。 心里这样吐槽着。 “哦，好。” 嘴上还是这样说了。 “那我先走了啊，我们还要去买衣服。” “哦，好。” “拜拜拜拜。” 她笑着挥手。 貌似瘦身的话题被我岔开了？ 她再次轻轻锤了我一下，转身轻快的跑开了。 微笑着。 只是个小插曲。 看起来好像是的。 现在想想，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呢，明明已经认识那么多年了。 当时一心放在昂璇身上的我忽视了这个关键。 如果当时能拉住她多问一些的话，可能最后事情也不会发生成那种样子吧。 看上去只是个偶然的相遇。 没有预兆。 都是我从未想到的。 第十二章 最后一战 只剩下一个人了。 卡兹。 黑色短发，看上去平白无奇的一个男人。 深邃的眼神。 很恐怖的感觉。 人类。 否定怪异存在的人类。 消除怪异存在的人类。 没有武器。 自然而然成为吸血鬼退治的专家。 “这个男人，唔，怎么说，就算是同类也很难和他相处的那一类型吧。” 昂璇说要我警戒的吸血鬼猎人。 那就是夺走她力量的卡兹。 我正在面对他。 “哦呀哦呀，你是跑过来的吧，真是辛苦你了，但是明明作为那个女人的眷属却使用这种方法，就说明你连吸血鬼一些最基本的能力都不会使用吧。” 卡兹这样说到。 非常礼貌的口气，眼睛眯成一条缝。 我，没有话反驳他。 或许连话都没有说的。 这里是青四高中的操场。 上个星期和阿鲁贝德战斗，几天前和迪奥战斗的地方一样，卡兹在那里等着我。 一手抱着柳思的身体。 用没有武器的手。 紧紧地掐住柳思的脖子。 看上去只是昏过去了。 吸血鬼的嗅觉。 能闻到她的味道。 鲜血的味道。 还活着。 柳思还没有出事。 太好了。 “啊、这个嘛。” 卡兹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一眼手中的柳思。 “在猎物的门口蹲了那么久才蹲到的奖励啊，放心，你的朋友还完好无损。这是当然的，她，对于我来说是人质。” “如果出事了可就不太妙了不是吗？” “为什么” “哈？” 非常平稳的口气。 “阿啦，你是说做这样的事吗？当然只是为了打败你这只怪物啊，只是这样而已啊。” 卡兹笑着的说到。 “嘛，本来这几天都一直在找可以下手的目标，但貌似榊木卝卝那个男人把你们藏的很好不是吗？结界之类的东西，托他的福，我差一点就要正面和你发生战斗了啊。” 所以说。 “所以说，还好昨天能看到你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啊，啧啧啧，你们关系很好的吧？” “为什么” 要做些什么才行。 榊木。 要怎么办。 “为什么为什么的，烦死了，阿鲁贝德，迪奥，他们老老实实的都把力量还给你们了，这就是骑士精神嘛搞不懂，还真是奇怪的东西。” 卡兹就像自己没有错一样。 细细的眼睛，很奇怪的笑着。 “不过这样也就是说新觉赢雅也已经恢复到一定程度了吧，看来之后也只能拿着你去试一试了，毕竟你可是她的第一个眷属呢，羁绊肯定没有那么脆弱吧？所以。新觉赢雅的眷属啊，跟你战斗的时候，你可不能让我受伤哦。” 他把这件事情很平静的说了出来。 武器 没必要带。 就像阿鲁贝德的斩马刀。 迪奥的双刀一样。 他的武器就是手上的柳思。 然后再可能面对昂璇的时候。 下一个武器就是我。 “不要做这种过分事。” “噗嗤，过分的事比如这样” 他将柳思的身体举到身前，掐住她脖颈的手指微微陷了进去。 “我不像你那样拥有怪力，但是，起码还是有好好锻炼过的，一个女孩子的话还是能轻松杀掉的。” 突然，就像把柳思的身体作为盾牌一样。 卡兹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就像道具一样。 把这个作为道具。 “只要你什么都不做的话，这个女孩子也什么事都不会有哦！我可是很认真的!” 没办法啊，舍弃柳思的命这种事。 “顺带一提，我杀掉她的方式是破坏掉她的大脑，人类的大脑这种复杂的器官如果被破坏掉了，就算是吸血鬼的血也是绝对救不回来的。” 说着这样的话。 “你，真的是人类吗。” “不，我是神。” 卡兹说到，非常严肃。 不是嬉笑的口气。 “忤逆神的意志可是不行的啊，所以，与我为敌的你是不应该存在的。” 什么神啊。 明明是人类，现在却比我还像怪物。 很想朝他那张可恨的脸上狠狠揍上一拳。 但是可能在那之前，柳思的大脑就被他破坏了。 毕竟是吸血鬼专家，这点事还是做得到的。 于是我把双手举过头顶。 “啊，真是的，这样不就好了吗？我们之间的战斗早在一开始就已经奠定胜负了啊。” 当然，卡兹动都没有动什么都没做。只是，把那细细的眼睛睁开来对着我大笑起来。 只是在高声嘲笑着我。 这种笑声真不想听到。 这场战斗的结果，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 就像卡兹说的那样。 只不过那可能不是他的胜利。 戛然而止的笑声。 就像被忽然掐住了喉咙。 一道熟悉的身影。 恍若雷光。 我从没想过她会来。 新觉赢雅·昂璇。 十七岁的少女。 对于我来说是侧身站着。 怀里正抱着沉睡的柳思。 “啊嘞” 怎么回事，这不是我的战斗吗？ 昂璇进来是违反规定的吧！ 榊木卝卝那个大叔真的不会做些什么吗! 不过，就算这样想，貌似战斗已经结束了。 我才发现她的身旁插着一把刀。 说是刀其实好像也只有刀身，非常纤细的刀身，没有刀柄刀鞘，就像一支铁片似的静静立在那里。 比她的人还要高的刀，流淌着月光。 刀锋下的是卡兹。 轻松地穿过卡兹的胸口把他钉在地上。 正在恐惧茫然地挣扎着。 “战斗的规定是一对一。” 昂璇轻轻地笑了。 “用人类来做盾牌从而二对一可是犯规的行为哦。” “卑劣的人类。” 是吗 所以在对方先违规的情况下，就算她出手也不算是作弊了啊。 也就是算是榊木他默许的举动了啊。 结果，卡兹算是败给了自己的谋略咯 因为这不是他所熟悉的纯粹的猎杀，而是有规矩的战斗。 是榊木作为中间人设定的。 还真是轻松的就解决了。 不，感觉说是儿戏更合适一点。 明明没有任何获胜的希望的。 结果被昂璇她用像儿戏一样的结局划下了句号。 不过，不管是不是，反正都已经结束了。 昂璇踩在卡兹背上将刀抽了出来。 还是没有杀他，毕竟会给榊木先生添麻烦。 不过至少还是要把他打晕绑起来的。 “呐，仆从。” 昂璇一手拖着长刀，一手把柳思扛在肩上向我走来。 “接住。” 走近后她轻轻把肩上的柳思托住递给我。 我还真怕她就那样远远的把柳思丢过来。 我抱着柳思，然后看了看她的脖子手指的痕迹，好像还很痛的留在上面，但是，还没到内出血的程度。这样的话，痕迹马上就会消失的。别的还有什么被动过手的样子好像没有。 太好啦。 真的，太好了。 现在这点比什么都要高兴。 她只是昏睡着而已，估计不会留下什么记忆。 “那么，昂璇，事情已经结束了对嘛？” 结束了，这就意味着我可以变回人类了，还真是够快的。 说起来也奇怪，我竟然隐隐有些不想就这样完结了。 “托汝的福，辛苦了。” 她说着，一边捻住长刀刀尖往胸口送。 没有流血，没有从背后穿透出来，长刀没入了她小小的身体。 “已经结束了。” “那么。” “啊啊，吾会遵守约定的，不过要在取回全部力量之后，这个家伙就等着榊木那小子来处理吧，毕竟不好就这样杀掉。” 嘛，确实这家伙说过不会轻易把力量交出来的这类的话。 不过这就不是我能管的事情了，交给榊木吧。 就这样简单的解决掉全部的问题真是太好了。 我是这样觉得的。 “这孩子是汝的、人对吧那汝就负责带她走好了，吾就带着卡兹去找榊木那小子。” “嗯，好。” 她的住所的话我倒是知道，如果卡兹是趁她出门的时候把她打晕带过来的话。 那么我就这样把她送回去就好了吧。 应该不会让她发现什么事情的。 就这样分开行动吧。 昂璇很爽快的走了。 我抱着柳思与昂璇分别之后返回了我家所在的小区。 避开了人多的地方。 不想让她成为视线中心。 还真是抱歉啊，把你卷进来了。 说起来，我和柳思她认识多久了啊？ 突然开始回忆了。 看着怀里的柳思的睡脸就这样开始回忆起来。 十年还是十二年 貌似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我们的两家都住在临近长江的一个叫做“鹤园”的社区里面。 还建房。 是同层的邻居。 因为年纪差不多，我和她很快就混熟了，之后才知道，她的父母和我的父母一样，因为工作常年不在家，只留下我们在家里。 再之后，有时就算我家雇佣的保姆有事没来也没问题，可以去她家由她家里的老人同时照顾我们两个。 一来二去也就加上了所谓[青梅竹马]的关系。 后来，大概是小学毕业的时候。 那个社区拆迁了。 我们两家仍然在同一个地方买了房子。 初中时候进了同一所学校，同班。 依旧关系很好。 在初二之后因为老是被谣传情侣的事情，才由我半开玩笑地提出稍微保持点距离。 她笑着同意了。 然后。 中考。 依然是同一所高中。 只是不同班。 仿佛被绑定了一样。 像是写好的剧本。 连我们两家的家长都调侃着让我们就这样一起走到结婚算了。 当然只是调侃而已。 没有人会当真。 毕竟她不乏追求的人。 就这样想着。 走到了。 紧闭的大门。 按了门铃也没有人应声。 最后只好从她的身上找钥匙。 还好找到了。 一共三把。 一一试过之后。 门被打开了。 窗帘都严实地拉上着。 之前来过。 我记得她的房间应该在右手边。 打开空调，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薄薄的被子。 [有事的话找我。] 因为不知道还能写些什么，就用她桌上的纸笔留下这样一张纸条署上名之后就离开了。 带上了大门。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总觉得很压抑。 可能是这几天一次性经历了太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吧。 还把柳思拖进来了，万幸她没事。 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半。 距离之前过了三个小时了。 就算现在是吸血鬼但意识里的生物钟也算是人类。 很晚了。 该回废墟了。 第十三章 心脏 第二天。 七月四日。 白天。 也就是对吸血鬼来说的晚上，我和昂璇在那个居民楼遗迹的十楼，窗户被封住的大厅里睡觉。 突然被吵醒了。 是昨天晚上没有回来，完全没有现身的榊木卝卝。 傻傻的笑着。 “早上好啊，苏良同学。” “啊、现在还是白天吧，我好困。” “行了啦，来这边。” 我还没睡醒的时候，就被榊木拉到了走廊。 昂璇在那个吵闹声中，翻了个身躺到我之前睡的位置继续睡觉。 真是个悠闲的家伙。 好像没有心事一样。 “干嘛啊榊木。” “恩？不，不是走廊嘛，反正新觉赢雅也不会醒过来，轻轻地到楼上去。去十一楼。” 十一楼。 不管睡没睡醒，起码这点我还是能判断的。 “那里的窗子是开着的吧。我觉得我会被太阳光照到。” “没关系，今天是阴天。” “阴天” “所以说没关系的。嘛，你的回复能力的话，就算被太阳照到也不会那么快就死掉的吧？” “你也试一次身体就快被蒸发的感觉再说说看这句话。” “gogogo。” 榊木飘飘然地走上楼梯。我一边注意着脚下，一边跟在他后面。其实十一楼的随便哪个房间都可以，忍野选择了最近的那扇门。 大概是没有锁，所以大门一直开着，这个房间就像看上去的那样乱七八糟的。 榊木卝卝。 但是本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随便拉出张椅子，反着坐了上去。 我也这么做了。 只是想模仿来看看。 “那个。” 我指着榊木手上拿着的包。 终于清醒了过来。 “啊、这个啊。” 榊木挠了挠头。 “先不说这个，嘛，反正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也为你感到高兴。” “为我” “是的，干得很不错啊，实际上什么战斗经验都没有的一介高中生，与经历了无数战斗的吸血鬼退治专家三人为对手，取得了三连胜，我脱帽以表敬意。” “你又没戴帽子。” “只是个比喻而已。” 榊木和往常一样叼着香烟。 没有点火。 “那个，我有疑问啊，榊木。” 我说到。 这又是我所担心的事情中的一件。 到底要不要问我烦恼了很久，但是看到榊木那飘飘然的态度，就觉得自己这么烦恼真是太傻了。 该问的事情就应该问。 反正他不会回答的问题也不会回答。 “是卡兹的事情。” “嗯” “不，我自己脑子里也清楚昨天的比赛是那个家伙掉以轻心了，就那样，结果上我们这边也没受什么大伤就赢了，我脑子里是明白这个的。但是榊木，就像你说的那样，不觉得有些奇怪吗？那家伙可是从传说中的吸血鬼那里夺走力量的男人吧？” “嗯。” “不，不只是卡兹，阿鲁贝德和迪奥也是这样。那些家伙各自从昂璇那里夺走力量，但是现在看下来，完全体现不出你所说的战斗经验，也就像小学的时候同学与我打架的程度而已，就结果来说轻易的就输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运气好，不是。 偶尔一次，不是。 但是就没有更具建设性的回答吗？ “那些家伙很弱吗？还是说我太强了呢？” 问出的那些问题我就连答案的推测都想不出来。 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榊木肯定知道这个答案。 为什么的话，因为这个家伙比谁都要中立。 是为了保持平衡的人 是这两方面吧。 结果，榊木这样说了。 “对那些家伙来说，苏良同学你果然是太强了。对苏良同学来说，那些家伙确实非常弱。因为你不是别人，而是新觉赢雅·昂璇的眷属。” “不、不止有这个理由吧？” “只有这个理由。” 断言到。 榊木卝卝断言到。 “像你这样的新手能战胜他们的理由，只有这一点嘛，就算这样输掉的可能性十分充足的。还不如说，那边的可能性比这边高。苏良同学真是太厉害了。” “但是，那样的话不就奇怪了嘛。以这个为前提考虑的时候事情就更奇怪了。” “奇怪怎么奇怪” “就连眷属的我，都能赢。昂璇的全力模式的话那三个人完全不是对手嘛？” 这是我的实感。 昂璇的完全体的吸血鬼的力量最低也不会比我弱，而且远在我之上。 况且有着可能是几百年的经验。 战斗经验。 阿鲁贝德的斩马刀，迪奥的双刀，卡兹的恐怖的小动作结果会使昂璇的力量被夺去吗？ 我的结论只有一个。 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成功呢！ “感觉真好，苏良同学锻炼的话说不定也能成为专家哦。” 榊木笑着这样跟我说，我认为他不会认真回答了，但是好像不是这样。 接着，他回答了我的问题。 “就像你说的那样哦，苏良同学。他们一个一个是无法打败新觉赢雅的，所以三个人一起向她挑战，但是还是被新觉赢雅打败了。但是。” “但是” “那个时候的新觉赢雅不是全力的话事情就不是这样了吧？”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事情。” 榊木从那个包里打开掏出了什么东西。 然后把那个扔向了我。 那个是。 深红的肉所构成的心脏! 我吓了一跳，两手拿着的这个不当心差点掉在了地上，然后我总算好好站起来了。 站住身子以后，就不敢用了。 但是与不敢动的我相反。 那个心脏，咚咚地不断跳动着。 “这个是新觉赢雅的心脏” 榊木说道。 “没有了这颗心脏，她就以吸血鬼退治的专家为对手，一对三的战斗当然力量就被夺去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 吸血鬼的力量，主要就在于血液，这点就连我也知道，如果没有血液输送的中枢心脏在的话，只是失去力量的程度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昂璇她，不知道嘛？” “是这样吧。她以为只有力量被夺走了，差点被杀掉也是以为自己的状态不好吧。她对自己太过自信了自己会被救这件事大概想都没想过吧。” 是啊是这样。 我想到了。 这是榊木取回来的最后的“力量”吧，原来是这种东西。 虽然我想到那是个卑鄙的家伙，没想到卡兹那家伙悄悄地把新觉赢雅的心脏夺走在这之后三个人再一起去袭击她。但是，能在没注意的情况下把她的心脏夺走，还是需要冒一定风险的，这点应该好好评价他吧？ “啊、不，苏良同学。” 榊木这样说。 又被看穿了。 还被很轻易的否定了。 “夺走这个心脏的不是卡兹啊。” “哈？难道是阿鲁贝德？还是说是迪奥？” “是我。” 无语了。 虽然想到了几句台词，但是觉得都不适合那场合，所以吞下去没说出来。不久，榊木没有被拜托就自说自话开始说明了，说着像时代剧里的坏人用的台词。 “那也是因为我正好路过而已在夜路闲逛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持有很强大力量的吸血鬼。那是怪异之王，很容易就能想到了，所以为了取得平衡，把她的心脏取出来了。” “吸血鬼退治的几个人，来到这个小镇的这件事也同时预想到了。” 他这样说到。 不被她注意到悄悄地拿掉了。 “你这种事，也能做到？” 说出来以后，我才觉得这是个傻问题对啊，我不是用这双眼睛看到了嘛。 榊木对于那三个人的初次攻击，就那样叼着烟随意的化解掉了。 就是有这么厉害的技术。 与那三个人的交涉也成功实现了。 “做得到哦。” 榊木回答道。 “那当然不是非常简单能做到的，而且是非常困难的工作。特别是不让对方注意到这点非常的难。拿着十字架，脖子上挂着大蒜，把圣水作为武器，总算慢慢把身体隐藏了起来。但是，就算这样也未必会成功。应该是五五开吧，然后只是偶然，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三个人身上。” “然后被夺走力量的昂璇，为了保命而逃走与我相遇了。” “然后用你的血救了自己一命。” 榊木说道。 “然后你就变成了吸血鬼。” 原来如此，那么我赢那三个人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了。 与其说不可思议，还不如说我也认同。 力量的不同这点是决定性的。 “你把隐藏地点这个废墟告诉昂璇，难道是为了赎罪？只要我们在里面你就一直张开着结界吧” “赎罪？我哪里犯过罪了？所以说这个平衡啊。可是却变成了你参加的局面了。” “局面” “怪异之王把人类变成眷属，这点是我没想到的。那太超出我的预料了。对我来说，本来在取出心脏这个阶段之后就结束了，但是这样只能重来了。” 重来。 这样说的话那三个人也说过同样的话。新觉赢雅竟然会制造眷属，太超出预料了。 主义。 昂璇是不造眷属主义的。 “虽然这样说要重来，但是这次却轮到新觉赢雅太弱了，一对三，就算把作为眷属的你加进去，变为二对三，也没法保持均衡。” “那么，正好路过被三个人袭击的我的前面，都是故意的？你的登场我还以为是巧合，但原来是这样啊。” 把这个废墟告诉昂璇。 从那三个人手上把我救出来。 全部，都是为了保持平衡原来是这样的啊。 “不，那是只巧合。” 榊木开玩笑的说。 “你们的运气比较好而已。” 虽然我不认为是这样，但是说不定还真是这样。 就算力量都被夺回来的话。 但是缺少心脏这点是致命的。 榊木看着我点了点头。 “所以说，第四战，就是我和苏良同学的战斗，这才能算是平衡。” “你，会战斗吗？” “应该吧。” 应该。 “不过这样辛辛苦苦设置的一直的帮手才是最终boss的线已经没有用了。” “啊不，为什么？” “我已经不准备这样做了。” 榊木用嘴里叼着的烟指着我手里的心脏。 “要说是赎罪的话，这才算是赎罪。你朋友的那件事，真的很对不起，应该算是我也疏忽了，所以我昨晚一直守着那孩子，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不过也快了，毕竟没出事，我观察过了，没有受什么伤，对方下手也很隐蔽，应该没有留下相关的记忆。” 榊木用像独白一样的语气说道。 “哈哈，所以说嘛，这个心脏就是慰问金了，苏良同学，这里面可包含了我全部的诚意。” 榊木。 这样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力量和心脏，全部取回来的话，也就是说苏良同学能重新变回人类了吧，让我对你说一声恭喜，很高兴吧？” 说实话，非常复杂的感觉。 就像是被设计了一样。 根本不用说出口，我知道榊木能知道的。 “啊、苏良同学这么快就学会偷懒了嘛，不过，这是你想多了。假设要说谁设计成这种状况的，那么我也被设计进去了哦。不管你怎么想的，这就是现实。苏良同学。你是不是有点太高估我了。我不会的事情也是做不到的。我表面是天才可里面不是天才哦。” “那还真是个会给人添麻烦的人啊。” “确实可能是这样也说不定呢，很辛苦嘛。那么，苏良同学。如果成功变回人类的话，就要注意不要再这样轻率的行动了哦。遭遇到一次怪异的人类更容易引来怪异，要小心哦。” “喂，怎么了，说的好像要永远不见的样子一样。” “当然咯，我也不是就会一直待在这里的，对了，苏良同学，你的委托金，好像是五万来着就算了。” “算了” “喂喂，那是我的事吧。说算了就是算了。也就是抵消了。我的失误和新觉赢雅的心脏嘛，就这两个就已经能抵消了。” “最近我还会在这个城市闲逛的，如果路上碰到的话就打个招呼吧。” 榊木快活的笑着。 步伐还是没有改变，打开锁坏掉的门，走到了走廊上，然后就这样把门关上。 告别的话也没有。 第十四章 怪异之王 wr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 这就是。 完全体的新觉赢雅·昂璇发出的第一个声音。 那天晚上，把榊木手里的心脏的事情，虽然犹豫了一会，但还是把事实告诉了她。 昂璇悠闲地说了一句“原来如此”来回答我，然后把那颗红色的心脏，像苹果一样，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按照小姐在吃饭的时候不能与之同席的规则。 我走到走廊上。 真奇怪啊，明明都能接受和我挤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的。 这样想着。 然后过了不久就听到了那么欢喜的笑声。 从心底发出的高兴的叫声。 我把门打开，回到了房间中。 在那里的是完全体的昂璇。 那一天。 我在路灯下相遇的她。 耀银色的头发。 比之前更长了，挽成高马尾的样子，发梢直直垂到脚踝。 华贵的服饰，好像被修剪过了，短了不少。 炽烈的金色的瞳孔。 我认为真的非常的美丽。 可爱啊、帅气啊，就不用说了，惊为天人这种感觉，竟然能这样实际的感受到，大概，人生到现在一次都没有过。 不。 那天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毫无疑问就是完全体。 完全毫无缺点的姿态。 “yahoo!回来啦！回来啦！” 嘛，那个完全的身姿，在教室这个狭窄的地方，来回的跳来跳去，大概是觉得太过感动了吧。 威严什么的都看不到了。 “昂璇，顺便说一下榊木在早上好像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 “嗯那又怎么了？” “不，心脏的这件事。你难道不生气吗？” “没关系，没关系，我原谅他了，还不如说那种事无所谓！” “哈哈哈hoo。” 发出了与她的身姿所对应的娇嫩的笑声，继续像兔子跳来跳去的她。 嗯。 果然是之前没有注意到啊。 昂璇的身体。 这么引人注目。 就像要把人的眼睛吸过去一样。 原来如此，从那个（十岁）开始经过那个（十七岁），最终（二十七岁）会变成那样啊。 现在挺胸的话毫无疑问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事情。 那件衣服的领口的位置好像露的蛮多的。 还真是厉害啊。 每动一下都会摇啊摇啊的。 眼睛移不开了。 “唔。” 突然昂璇的动作停止了。 不是吧，难道我的心事被读出来了？ 感到不安起来。 “怎，怎么了？昂璇” 我问到。 感觉上好像在说反话。 昂璇有一段时间一直不动，这个却助长了我的不安，但是，又过了一会儿。 “嗯什么啊？” 这样说道。 “汝，现在在和吾的残象说话吗？” “残，残象” “实际上吾已经绕地球一圈了。” 你是光吗! 嘿啦嘿啦笑着的昂璇。 这家伙实在是太兴奋了。 “终于变回这样了!” 很兴奋。 “嘛！作为仆人做的还真不错，吾真心地好好的表扬你!就连心脏都找回来了，真是值得称赞的勤劳啊！” “那，我可以变回人类了吧？” 好像是打破了气氛的一句话。 “啊啊，是这样的啊。安心吧，我会好好把你变回去的，但是仆人啊。唔在这之前，稍微跟我说一会儿话吧？” “啊？” “很无聊的话也不是怎么样啦。” 昂璇的口气意外的冷静。 身姿也慢慢静了下来。 “嘛，好。” “嗯，那么换个地方吧。” “这里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啦，唔，只是为了制作氛围而已。” 昂璇说道。 “去顶楼吧。” 现在是晚上，不管去哪里都不会有被烧成灰烬的危险的。 昂璇盯着露天的破掉的楼顶。 每一层都被像那样掏了个洞出来。 那里是目的地。 “跟我来，仆人。” 她轻轻的跳了上去。 大概是五层楼的距离。 废墟，居民楼的遗迹的楼顶上，不、准确的来说是屋檐上面而已。 屋檐上面。 昂璇坐在边上，双腿放在外面荡着，等着我。 晚上的星光之下有点忧郁的坐着的她的身姿，充满着魅力。明明没这个必要，我却紧张了起来。 完全体的存在。 上位的存在。 “嗯” 不经意间昂璇看向我这边。 “你在干什么，快过来。” “啊啊。” 按照她所说我在昂璇的旁边坐了下来。 希望不会被人看到吧。 然后，一下子，吃了一记头槌。 用头撞了过来。 “你、你在干什么啊！” “有什么好怕的，你可是我重要的仆人诶，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啦。” “啊、是吗。” 也就是说我的想法被看穿了。 抛开这些不谈，如果只是相处的话我还是更喜欢十岁姿态的昂璇。 但是确实，看着这样傻笑的昂璇，觉得自己缩在后面确实很傻。 这样想着，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呐，说些什么。” “什么啊，不是你把我叫出来的吗？” “不对哦，吾只是说出来随便说说什么。” 真奇怪，随便说说。 只是想聊聊。 嘛，虽然是吸血鬼但也是女性，也是喜欢聊天的吧。 “比如说，仆人，你想继续做吸血鬼吗？” “嗯” “啊不、也不是说吾会反悔不遵守约定的意思。只是好奇，做人类的好处，或者说是吸引汝的地方在哪？” “唔，我觉得，可能没有” “没有” 金色的眸子瞪大了。 和那时一样。 “我是觉得吸血鬼和人类的差别并没有多大啦。特别是某些地方还比人类要方便太多，之前身为人类的生活也确实没有什么很值得我留恋的地方。” 我看着有些迷惑的昂璇，继续说。 “但是我也感觉就这样下去是不想的吧，就像小说或者动漫里面的主角他们说的话，人类的缺点很多啊，贪婪啦，嫉妒啦，不在乎他人的感受之类的，但是即使是这样人类也有很美好的东西。比如说。” “温柔爱” 这次轮到迷惑的人是我了。 话被打断了，昂璇接了过去。 “嘛，在汝奋战的这几天，吾也让榊木那小子找了些人类的有关怪异的东西给吾看，多少是了解了一点了。” 很骄傲的表情。 胸部也挺了起来。 “人类的生命，很脆弱，也很短暂吧而作为吸血鬼的吾，在几百年的生命中见过的人类可谓是一个大数字了，嘛，像你这样主动向吾伸出脖子的人类倒是头一个。” 昂璇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也是因为爱吗？” “唔，我不知道。” “嘛，不知道的话也就没必要去想了。” 突然，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事。 “啊对了，仆人，说起来这玩意还没给你看过呢。” “嗯啥？” 一边说着，她一边伸长双臂，右手指尖按在左手掌心的位置伸长双臂。 从掌心的地方。 有东西。 没有受伤，也没有流血。 一把刀。 被拉了出来。 很眼熟。 只有刀身的刀，打败卡兹的武器。 “妖刀-八百荒神。” 以很平静的口气，她把这把刀捻着尾部举了起来。 更像是炫耀一样。 说出了刀铭。 “很久以前吾拜托一名人类的打刀师用怪异的身躯打造的妖刀，刀铭是吾取的哦，很棒对吧，不过可能因为是他们那种人的执念啦，那个人类在刀造到一半说着必须要完成这把刀的这种傻话，把自己献祭了。” “所以这把刀最终只是这种样子的。” 昂璇把刀放到我眼前。 只有刀刃的刀，[八百荒神]。 突然消失了。 不、应该说是看不到。 即使是吸血鬼的视力，在昂璇将那把刀很平稳地只把刀刃展示给我看的话。 因为太过锋利，薄到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妖刀嘛。 “嘛，很帅对吧。” “对啊，很帅。” 虽然这样说，但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突然给我看这个。 “也没什么，只是想炫耀一下罢了。” “那还真是意料之外的大小姐心性。” “哈哈哈哈哈哈。” 就这样爽朗的笑了起来。 刀被她重新收了回去。 说实话，连摸我都还没摸一下。 笑到快要哭出来的昂璇，在我捧场的尬笑中站起身来。 “差不多应该把你变回人类了。” “嗯，啊啊。” 是啊。 差点忘记了。 这么重要的事就这样忘记了，我也真是对自己感觉到无语了。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嘛，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好像是这么说的。” “那么，可以开始了吧。” “啊那个，最为吸血鬼最后的夜晚，我想找点值得纪念的事情来做。” “比如说” 和我跳支舞。 当然，这种上世纪的想法在我心底出现的那一瞬间就因为太过羞耻被我压了下去。 而且我也不会跳舞。 “我去买点吃的吧，一起吃点东西，就这样。” “啊、唔，正好吾也有点饿了。” “昂璇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啊！有，榊木那小子给我看过的，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正好有吧！冰淇淋!吾想尝尝那个。” 出人意料的反差的兴趣啊。 “那个有很多味道的，你” “草莓味的那种啊！身为吸血鬼肯定就要吃这个味道的。要最贵的那种啊！” 她以很骄傲的神情这样说到。 可能是因为草莓酱的颜色和鲜血比较接近吧，还真是适合吸血鬼的奇怪的爱好。 “ok。” 因为这样。 屋檐上的谈话结束了。 明明被那样拜托了，商城就在马路对面。 但是，完全不想用跑的。 倒不如说是有意图的慢慢地走着。 变回人类啊。 虽然这样说，但我不可否认的是我有点后悔。 虽然不是昂璇那样说的对吸血鬼依依不舍。 可能是有那么一丢丢了。 不过。 只是不想和她道别。 嗯。 昂璇那边估计也是一样的想法吧。 变回人类之前有话要说。 结果根本没有这个事。 只是纯粹的，想和我说说话而已。 新觉赢雅·昂璇。 怪异之王。 传说中的永生的至高的神明的吸血鬼。 果然还是会到别的地方去吧。 因为是这种存在。 可以毫无顾忌的去世界各地旅行。 嘛，这也没办法。 有相遇就有分别。 这就是人生。 我在商城。 用了身上几乎所有的钱买了蛋糕，想着她可能会喜欢的肉类，还有指明想要吃的草莓味的冰淇淋。 像是送别会一样。 我就这样下定了决心。 为了蛋糕和冰淇淋不融化，飞快的跑了回去。 返回居民楼的废墟。 时期是七月五日。 时辰是晚上八点半。 就像这样的感觉，我把门打开。 昂璇正在用餐。 咔吱。咔吱。咔吱。咔吱。咔吱。咔吱。 咔吱咔吱咔吱咔吱。 咔吱。咔吱。咔吱。咔吱。 啃食声还有咀嚼和吞咽声。 正在吃着人类。 “诶？” 手里抱着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跟着这个声音，昂璇转过了头来。 桌子上，本来是作为床的桌子变成了餐桌。 是人类的身体。 这个头我有印象。 吸血鬼专家。 那三个人中唯一一个百分百的人类。 卡兹。 身体已经被分解成了适合吃下去的一块一块的大小。 桌子和地面都被染成了深红色。 昂璇的衣服还是全新的。 “哦哦，仆人意外的快嘛，但是，不是说了小姐吃饭的时候要退下吗？这才算是绅士吧。” 然后，视线透过我，好像在找谁一样。 像是有疑问一样，歪着头。 “怎么了，你人类时期的朋友，黑发低马尾的那个女孩子，现在是你珍贵的储备食物吧？没有带过来吗？” 第十五章 黎明 我真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去哪，回到自己家里当然是不可能的，柳思的家也不可能去。 还好时间还没有到逼死我的地步。 不过日出的时刻确实正在一步一步跟进，不久就要被追上了。 思考下。 结果，我还是回到了青四高中。 很适合的藏身地，没有人，不会有人被波及，被破坏了也不会伤心的地方。 不过是暂时避难所，躲在体育馆里面，窗户都是紧闭着的，破坏掉的铁门被榊木卝卝偷偷修好了。 我破坏了一扇窗户的锁躲了进来。 虽然只能暂时躲一下。 好事一件都没有。 全部都错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样子。 但这是我听到的自己心脏发出的声音。 身体的颤抖停不下来。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呢？ 新觉赢雅·昂璇。 吸血鬼。 吃人的怪异。 “唔啊啊啊啊啊。” 不管我怎么叫，心底涌起的只有后悔。 果然。 全部都错了。 打从一开始就是。 对于吸血鬼，人类只是食物。 对于上位存在的她而言，下位存在的人类是食物链金字塔下端的生物。 这不是最初就明白的事了吗。 实际上她本来不就是想要杀掉我的吗？ 说到底。 我只是她的食物罢了。 我还以为和她心意相通这种。 自顾自的自恋以为这就算是羁绊了这样而已。 总之只是食物。 对昂璇来说谁都行。 人类不管谁都一样。 可能只有榊木的评价高一点。 当然，也就仅限于此了。 人类就是人类。 食物就是食物。 榊木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吧，所以才会在完全体的昂璇恢复之前离开了那栋建筑。 那是当然的。 对于昂璇来说，人类就是食物。 柳思是我人类时期的朋友。 但现在应该只是作为有这层身份的很珍贵的食物。 成为吸血鬼的我的珍藏的食物。 如果是单独遇到的话。 像卡兹一样。 就那样被吃掉了。 “这种人类一般来说肯定不好吃。但是，意外吃起来味道还蛮好的。虽然说我不挑食，但是这应该是因为肚子饿了什么都好吃吧。” “不。” 看着优雅擦去嘴角肉片的她，我紧张地说道。 伴随着勇气。 还有恐惧。 我紧张地说道。 “吃、吃人是不行的吧？” “嗯” 好像听到了什么很新鲜的言论。 昂璇平静地斜过头看着我。 “但是，仆人啊，不吃的话就会死哦。” 对啊。 就是这样。 非常浅显易懂的道理。 这样啊。 我什么都没有明白啊。 最初相遇的事情，濒死的事情，快要死的昂璇向我求救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明白。 为什么要救她呢？ 我完全没有明白。 作为食物的人类凭什么去救吸血鬼呢 捕食者和被捕食者。 两者只是这样的关系而已。 呜呜呜呜啊啊啊! 卡兹。 讨厌的男人。 卑怯而且卑劣，一个墙头草。 即使这样。 也不是一个能杀掉的人类。 即使让柳思遇到了这么痛苦的事情，但那也是因为我才做的。 因为我是吸血鬼才做的。 卡兹他。 不管什么理由，不管什么方法，他只是想怪物退治而已。 不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想去想不想去想。 心脏要炸开了。 我就这样抱着头。 不要! 但是，思考停不下来。 不仅仅是卡兹的事情。 阿鲁贝德，迪奥。 已经回到故乡的他们，也是以吸血鬼退治为目的的，妨碍他们达到目的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好不容易。 他们辛辛苦苦夺来的昂璇的力量被我从他们那里又夺了回来。然后，就这样，那个传说中的吸血鬼，在完全的状态下复活了。 不用说卡兹了。 今后只要吃人类那全部都是我的责任。 就算柳思被吃掉。 就算双亲被吃掉。 那全部都是我不好。 是因为我救了她才变成这样的。 不仅仅是力量，心脏的事情。 应该是最初的那天，那个时间。 在那个路灯的下面，如果我不救昂璇的话，就那样对她见死不救的话，事情也就这样结束了。 那个时候没有对她见死不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的心太脆弱了。 那才叫不是自我牺牲而是自我满足。 吊儿郎当的活着总不见得吊儿郎当的死吧。 我就是这样，被吸血鬼吃掉了。 柳思会有什么感觉呢？ 会不会哭呢？ 额 想要吐，但是止住了。 想要哭，但也止住了。 能止住是因为如果这个防线被突破了，自己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怕无法控制自己。 现在。 就算一会儿也好，要保持着自律性。 因为我的错。 正在思考的事情。 没注意到就从嘴里漏出来了。 因为我的错，接着还会有人类被吃掉。 谁也没法阻止那个吸血鬼。 永生的至高的神明的吸血鬼。 新觉赢雅·昂璇！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仔细想想的话。 果然，这种展开榊木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虽然说为了维持平衡，但在最初把就昂璇的心脏夺走了，而且没收到任何人的委托与那三个人碰面是之后的事情了。 那么，这应该是他自己的判断吧。 那也就是说他判断对于人类来说，夺走昂璇的心脏是就够了。 所以没有杀掉昂璇。 取得平衡时他的主义。 然后他取得的平衡被我破坏了。 昂璇制造眷属是出乎意料的，还有竟然有救濒死的昂璇的人类这点也是出乎意料的。 我那愚蠢的想法，我那愚蠢的行动。 对谁都是出乎意料的。 三人的努力变成水花了。 还把夺走心脏的忍野扯了进来。 把事情搞得怎么复杂的不就是我吗？ 不是谁都没有设计这样一件事吗？ 说什么傻话设计整件事的，这样不就变成我了嘛。这个状况，全部的全部，没有遗漏，完全就是我的错。 我轻率的行动。 这是对我没有对吸血鬼见死不救而体现出的心中的脆弱的报应。 卡兹死了。 被吃掉，死了。 头被咬着，头盖骨和脑子都被吃掉了已经没救了。就算用吸血鬼的血也没法救活他。 死了。 死。 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情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然后卡兹不是结束而只是刚开始。吸血鬼，新觉赢雅·昂璇的一个新出发点而已。 她接下来也将普通地继续吃着她的饭。 普通就是痛苦。 好像从谁哪儿听过这句话。 已经没有办法能阻止她了作为三角形重要的顶点的卡兹已经被吃掉了，更不用说本来那三个人就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阿鲁贝德和迪奥。 不管是因为工作还是因为私情，与完全体的昂璇为对手的话完全敌不过，我突然想到，卡兹一个人挑战昂璇的使命感，是非常伟大的东西。 虽然那个男人不值得表扬。 即使这样，那也是人类的力量。 以牙还牙这点是不会褪色的。 榊木卝卝，如果是那个没被昂璇注意到就把她的心脏夺走的榊木的话，应该能阻止昂璇的，可是他大概不会这样做吧。 平衡已经达到了。 游戏也已经结束了 人类，输掉了。 被昂璇打败了。 就是我，这个我，有什么脸面去说呢，说去阻止新觉赢雅·昂璇呢？ 怎么可能会说。 就算嘴裂开来了，也不会说。 已经，够了。 这个暑假。 这个暑假所做的事情没想到竟然全是错的我想都没想过。虽然经历了各种各样迂回曲折的事情，但回过头来想的话，还是不错的，应该是不错的啊 事实上却是个最糟糕的暑假。 只是个地狱而已。 就像地狱那样的玩笑。 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明白的愚者而已。 明明那么讨厌。 即使这样。 我的心中，还是有一件事不能忘记。 就算后悔，就算反省，就算不去注意我还是意识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但是，现在也已经是逃避的极限了。 是这样啊。 这又是一个很明确的事实。 明明那么讨厌，但我也是。 太明确了一件谁都明白的事情。 但我也是吸血鬼啊。 不管多么恐惧吸血鬼的存在，不管多么讨厌，多么憎恨但我自身，也是吸血鬼这样一个存在。 对了。 回想起榊木的台词，突然加重了我的负担。 加重了我的心的负担。 加重了我的胃的负担。 啊，对对。 肚子饿。 怪不得那时候是那样的表情。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吸血冲动就要觉醒了。 会想着去吃人了。 因为我自己也是个怪物。 是个上位的存在。 可恶! 哈哈哈哈哈。 终于发出了笑声。 只能笑了。 仔细想想，这还真是搞笑。 只能说是个笑话。 走来走去，跑来跑去，结果到最后竟然不知道这全部都是错的如果这次事情有观众的话，那我肯定是个很厉害的小丑。 傻到一种境界了。 因为太傻了只剩下搞笑了。 怎么办啊，这样只能去死了吧。 那。 那是当然的。 就是无用功。 现在。 现在的我，根本就不可能变回人类嘛。 把这么小的事搞大，然后还想实现自己的愿望，我怎么可能这样想呢。 这只是说的好听。 我肯定没有想过正经的事情。 只是害怕。 我害怕变回人类在那个瞬间，昂璇就会把我吃掉。 肯定会这样。 我已经不相信了。 我害怕掉到食物链的下层。 但是，也不能变成吸血鬼。 吸血吃人我都讨厌。 所以说。 只能去死了。 不是什么吊儿郎当的死法而是好好去死。 只能去死了吧。 啊啊，对啦。 就在决定的瞬间。 附身在身上的东西好像消失了一样，我突然冷静了下来。 要不要和家里打电话呢？ 和柳思约好的事情也没有去做吧？ 她也没有给我打电话。 但是，如果父母不能说的话。 只有她可以联络了吧？ 作为唯一一个现在可以从通讯录里面挑出来的朋友。 我还真是自私啊。 就算这对她而言可能是不公平的。 只有现在我才想到需要她。 就算一点点也好。 拜托。 让我有想要活下去的动力。 拿出手机，电话在确认通话的那一瞬间就被接通了。 骗人的吧。 “喂” “啊，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有些虚弱。 “我刚睡醒啊，看到你给我留的那个纸条了，刚想和你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的。然后你就给我打过来了。” “唔，你那天可能中暑了吧，倒在家门口，我正好过去找你的，然后就那样看到了。” “哦哦是这样啊。” “嗯。” “那你找我什么事” “啊不，其实也没什么。” “你不是来我家找我的吗？现在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咋了？借钱啊？”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这样和我开玩笑我反而不想死了。 那么，起码给自己留一个努力活下去的念想。 目标那样的东西。 人类如果有了能拼搏的东西也能激发出潜能的吧。 就算现在只是单方面的自私的需求。 “那个，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啊、还行，就是可能睡太久了，好饿，哦对了，这个空调也是你开的吧，还给我盖个被子，不知道温度调低一点啊，热死我了，我是被热醒的你知道嘛！” “那个，抱歉，先不说这个，你明天，或者后天有时间吗？” “唔，没啥事情啊。怎么了？” “如果没事的话，明天，我也不确定，反正就这几天，。。不、算了，还是没事了” “没事了？” “嗯，没事了。” “那你明天有时间吗？” “啊嗯。。可能有。” “那你知不知道众方里面有家甜品店，是三楼新开的一个。明天我带你去吃你请客的那种。” 沉默。 “嗯、。” “那就这样了，别放我鸽子啊。” “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绝对!!” “嗯。” 就这样。 挂掉了电话。 抱歉。 那么，也差不多了吧。 是时候了。 就在我这样想时。 体育馆的外面响起了爆炸声。 第十六章 终焉之战 新觉赢雅·昂璇。 永生的至高的神明的吸血鬼。 传说中的吸血鬼。 怪异杀手，怪异之王。 她是吸血鬼。 耀眼的银色头发和别致的服饰点缀着，美丽的，连血都要冻住那样美丽的吸血鬼，其余的说明都没有必要。 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就是这个我。 作为她眷属的这个我的最后的敌人。 操场的中央，她在那里。 脚边的地面都裂开了。 大概是着地时的冲击吧。 只是跳过来的。 一口气跳到我的所在地。 同样是吸血鬼。 作为眷属的我极限也只是四百米。 昂璇是数千米。 就这么简单的跳过来了，像立定跳远一样。 我从原先被破坏掉的窗户那边跳出来。 然后，向前迈步。 时间的设定，场所的设定。 都没有。 与那三人对战的时候不一样，榊木不在。 交涉没必要了。 恐怕昂璇对我的动向完全了如指掌。 主人对眷属。 完全看穿了。 “就一次。” 她说到。 “仆人，你的心情我已经理解了，你为什么那么生气的理由我也理解了。我忍着不睡一直在思考。我认为是反应迟钝的错，对于原来是人类的你，我考虑的不够周到。那我就这一次，向你赔礼道歉。” “回到我这里吧。” 昂璇说道。 用那非常美丽的声音。 魅惑的声音，在诱惑着我。 “跟我一起生活。你救了我的性命，你是很奇怪的家伙，所以我想跟你一起生活。不变回人类，能不能跟我一起度过永恒的时间？” “但是我拒绝。” 我说到。 昂璇用冰冷的眼神作为反应。 “你会吃人，对我来说这点理由就足够了。” “如果你知道这点的话你就不会救我了吗？就这样见死不救吗？” 昂璇什么都没明白。 “不。” 我摇了摇头。 “不对，果然，这一点从最初我就明白了。只是，不敢正视而已。为了你而死，我是这样想的，这也就是说，我允许你去吃人，因为这个原因有人死了，我想都没有想到。我的行为很好，可是不是正确的。” 自己死是无所谓。 别人死了的话心情不爽。 仔细想想，很随便的意见。 这种意见怎么可能行的通。 “你是这样想的啊。” 昂璇笑着说。 “我就是想听你这样说。” “这样我的迷惑也就消失了，仆人哟。我啊，从最初就有点明白了。你就是这样的家伙。” “什么样的家伙” “你对我温柔只有在我变弱的时候，这我早就知道了。” 她是这样认为的吧。 昂璇的话，真是辛辣啊。 “你不是因为我而救我的，而是只要是弱小，谁都会救。” 不是谁都会救得。 我又不是什么烂好人。 “所以说，嘛，我就有这种预感了。顺便一提我不就是因为你，而救你的吗？你为了我而献出了自己的性命，把这样的你杀掉真是可惜啊。” 可惜。 “看在你做的那点事的份上，我再一次向你道谢。喂，更靠近一点，仆人哟。看你的表情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对，你直接把我杀了你就能变回你最喜欢的人类了。” 我吞了吞口水。 这边的企图已经完全被看透了，我又一次认识到的同时，我跟她之间巨大的实力差我也认识到了。 这样相处的时候才发现不对。 与那三人对战的时候的战斗方式不同，有一种非常巨大的威压感，还有紧张感充斥其中。 对啊。 接下去的是纯粹的，没有任何来自于外力约束条件下的相互杀戮。 没有禁止。 在这之上还有一点。 对手。 怪异之王。 “不要太让我失望哦，仆人。” 昂璇说到。 那样的她看上去好像有些高兴。 “这样的机会可是很少的哦。” “什么。” “能让吾认真起来的机会。” 这样说的昂璇向我招手。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但是你是跟我战斗的家伙中最强的，所以没必要放水。我高兴的就是这件事。” “不一定能让你像期待的那样高兴啊。” 我鼓起勇气，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这种时候，没想着逃跑。 因为根本没地方逃。 不得不站起来面对她啊！ “安心吧。我接下去会带着恶意和敌意把你杀了，可是虽然这么说，猎人们所做的是什么啊，那个小子说的对了，五五开的比赛。我们就按照那个游戏规则来吧。” 游戏。 昂璇这样说着，轻轻跳了起来。 跳的下一个瞬间，她已经来到了我的正前方。 完全体的她和我差不多高。 视线是俯视着的。 向下看着我。 “不在天上飞。不潜到影子里。不变成雾。不在黑暗中消失。不隐身。不变身。眼力不使用。物质具现化也是。也不用那把妖刀。也就是说，吸血鬼所拥有的主动技能都不使用，就这样约定好。当然，你是能使用的但是，你能做到的，可能一个都没有吧。” “本来的话我是你的主人，对仆人的你的行动有一定程度的支配能力，但是这也没意思。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做这种不懂风趣的事情。纯粹以不死的力量决胜负，这样的话实战经验也没有必要了。这点距离，脚不动的互相杀戮这样的话，我跟你就是五五分了吧？” “你还真是无聊。” 我说到。 然后看着昂璇的脸。 不过。 怪异的战斗。 王与最接近王的怪异的杀戮。 世界上最强的吸血鬼与她的仆人的杀戮。 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纯粹的。 “所以你会答应的吧？仆人？” “啊啊，是啊。也只有这样了。” “游戏成立了哦，在决斗的途中放弃战斗可是很无聊的哦。” 然后她摆出了手刀的姿势。 两手摆出刀的形状，在这个超近的距离，做好了临战的准备。 没用过刀，也不知道手刀的战斗方法是怎么样的。 只是稍稍学过一点搏击的技巧。 很小的时候学过的。 都是基础。 于是我回忆着摆出拳击的架势。 手指微微弯曲，比起昂璇的手刀更像是动物的爪子。 如果有吸血鬼那样的腕力的话，爪子的威力也好和手刀的威力也好，都没什么两样了。那么范围广的攻击用起来比较简单。 我偷偷看着四周。 反正以昂璇的性格，绝对不会趁这种时候偷袭我的。 根本没这个必要。 “在我面前还东张西望你的胆子还真大啊，仆人。” 昂璇这样说道。 “安心吧。那三个人已经都不在了一般人的话，根本就无法接近回复全力的我，不会被人发现的。” 连展开结界的必要都没有。 “昂璇，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恩。好吧，就当是去冥土前的礼物吧，我什么都会回答的。你问吧。” “对你来说，人类是什么。” “食物。” 仅此而已。 “这样啊。” 这么快就回答了。 我最后的顾忌也就消失了。 “我就是想听你说这句话，从你口里亲自说出这句话。” 然后我动了，昂璇也动了。 “请你去死吧，我的主人。” “你可以死了，我的仆人。” 然后。 这大概也是为了五五开吧，虽然是同时动的，但是昂璇把第一下留给了我。 我的手从她的胸口穿过去了，从正中间，温温软软的，进入里面之后是很恶心的触感，只是一瞬间，然后我就把手臂抽了出来。 没有敢做更过分的事，比如横切过去。 就像等着这个一样，昂璇的手刀刀尖把我的头部粉碎了，虽然说是手指的部分，但力量不一样，运用的方法，威力都击中在一点上了。 毁掉了她的心脏。 被她毁掉了我的大脑。 本来胜负已经决定了。 但是我和昂璇都不是人类。 是怪物。 就算头部被粉碎了，脑髓被破坏都没关系，只有一瞬间意识和视觉中断了而已，马上就会再生成原样。 互相都没有给对方留下伤害。 当然。 痛觉还是存在的。 只是不适用于这副身体。 只要不是能摧毁的吸血鬼的力量，像太阳的光线那种，不然无论来多少都只是仅仅的对肉体的破坏而已。 虽说如此，但心底的厌恶和恶心也不是那么好忍得住的。 “哈！” 昂璇笑了。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一个人在那里感叹着。 她非常高兴的笑着。 “这才是吸血鬼之间杀戮最有趣的地方。再多一点，再多一点，再多一点啊仆人！” 自顾自的麻烦人。 手刀与爪子交错着。 不仅仅是头部，身体也是，四肢也是。 已经不留余手了。 如她所期待的那样。 怪异间的厮杀。 不断的砍，不断的撕裂。 脑袋被破坏思考就会停止，肺部被破坏就会停止呼吸，心脏被破坏血液就会停止流动。 就因为变成了吸血鬼。 身体的物理能力还是没有变化。 回复力，治愈力，不死，速度，力量。 这些都变的超乎想象。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分不清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恐惧的喊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仆人，你也感受到愉悦了吗!再来的更多一点!” 她一点迷茫和害怕的感觉都没有，不像我这样的大声喊叫。 不管是脑被破坏还是肺被破坏还是心脏被破坏，就像完全不介意一样继续高声大笑。 冰冷的眼神，但是很开心的表情。 凄惨的笑着。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习以为常了吧。 也就是说。 几百年的杀戮。 多少次和怪异、猎人们厮杀。 她都活了下来。 成为了王一样的至高的存在。 怪异的君王嘛。 经验的差距，战斗的差距。 “wryyyyyyyyyyyyyyyy!” “就是这样!就这样给我大声喊叫出来!” “不要装作有余力啊！昂璇!” “哈哈哈哈!我想被你这样称呼也是最后一次了，真可惜啊！” 不知道有多少血液飞溅，不知道有多少肉片飞舞，但是都在掉落地面之前就蒸发了，在蒸发的时候马上又再生了。 互攻的不死能力相同。 但攻击效果还是昂璇那边占上风。 这件事本身我没有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我的攻击，竟然有给昂璇的身体带来伤害的破坏力。 对于这点，我应该是压倒性的不利，但实际上，我的攻击对她的身体，是直接的破坏。 就像豆腐那样被破坏。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昂璇大笑看着我。 主人对眷属。 全部看透了。 “实际上，仆人啊，吸血鬼的防御力也没有很高哦！当然，作为食物的人类是完全比不上的，但是，与卓越的攻击力成反比例一样，防御力特别低。如果攻击力有一百，那么防御力大概是十到二十吧，嘛，就是这样一件事。仆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昂璇就连衣服都复原了，与第一次见面相比同样华贵，但更轻便，更适合战斗的服饰，也都一起还原了。 因为算是她存在的一部分吧，但是，我的衣服就只是衣服，只是物品而已。 上半身已经差不多是裸体了。 “因为，不死的力量!就是防御力啊！” 昂璇说道。 “所以你在这场战斗中也没必要防御我的攻击了，只专心于攻击上，把我的身体破坏掉!” “你是抖m啊!” 而且还是那种超恶劣的抖m! “我不否定啊！” 这场战斗没有地方能用小聪明，但是，却没说过不准用大聪明吧。 直到不死的力量用完为止。 或者说那边的精神先崩溃。 不，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 这种单调的战斗对于昂璇来说是游戏，对于我来说就是准备阶段。 我知道的。 明白了。 杀死昂璇的方法。 退治她的方法。 实际和她面对面。 用本能来理解她。 所以当昂璇露出破绽。 为了等待这个破绽我就不得不继续这样和她对打。 “哈哈，我看中你了，仆人不错的毅力！虽然说作为我的眷属而拥有了力量，但是一般刚成为吸血鬼的，是不会舍身到这种地步的！” “啊、我就是这点才让你喜欢的吧！” “但是太可惜了！你的话，说不定能跟我一样成为传说哦！” “那种东西只出现在小说和动漫里面就足够了啊！” 第十七章 谢幕 一边杀戮一边会话。 与昨天在屋檐上两个人的对话不同，暴力的，杂乱的，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的会话。 昂璇虽然在笑，但是与昨晚的笑容完全不同，完全感觉不到亲切感。 “呐，仆人，想和你说一件事啊。” “什么要为我放弃吃人了吗？” “噗嗤，有趣的想法啊！吾问你，羊可以被吃，猪可以被吃，鲸可以被吃，狗可以被吃，这不跟我们的事一样嘛，人类与人类之间不也有文化的差异吗？更不用说我是怪异杀手的吸血鬼。人类一个月吃一个也就够了一年也就十二个人。五百年，换算一下就是六千人。从历史上看，那是什么样的数字呢？人类到现在杀死过多少人类呢？” 诡辩。 而且是在动漫里看过太多次的诡辩。 但是亲耳听到的时候却很没出息的忘记了还击的话语。 “吾对世界绝对不会构成威胁。对世界的影响极为微小。就算这样，你也要让吾不吃人类而死吗？” 昂璇说道。 “人类的食欲才是贪呢。” 不吃的话就会死。 不只是吸血鬼。 人类也是这样。 不只是人类。 动物也是这样。 只要不是无机物。 只要不是石头和铁。 都会牺牲其他的生命。 “不是这个问题，昂璇。” 我说到。 “因为我想做回人类，仅此而已。” 昂璇好像接受了。 然后冰冷的双眼眯了起来。 “昂璇，我是人类。” “这样啊，吾是吸血鬼。” 手刀触碰到一起了。 互相粉碎了。 看着昂璇快速重生的肉体，我没由来的就想说一句。 吐槽一句。 “既然你们回复力这么强的话只要吃自己不就好了!” 然后，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把这句话硬生生卡回了嘴里。 因为脸部表情还停留在亢奋的状态，所以没有被昂璇看穿吧。 “不要被吸血鬼正面的，直接的吸到血。” 被同样的怪异吸到血，吸血鬼就会死。 这是昂璇教我的。 突然想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 等了这么久也没等到的破绽，原来在这里。 虽然攻击已经到了。 但是用同样再生的双臂以同归于尽的样子又迎了上去。 然后，身体，向她那个方向倒下。 为了不被攻击击飞，双脚已经牢牢扎在土里面了。 向她的脖子，咬了下去。 退治吸血鬼的方法。 退治昂璇的方法。 吸血鬼退治吸血鬼的方法。 仔细想想的话其实很简单。 肚子饿了。 嘎卟。 我吸着她的血。 柔软的白皙的肌肤被我的牙咬住了。 当做是亲吻吧。 吸血的方法就算没人教我也知道。 就像人吃饭一样。 咕唔。 昂璇她，非常的痛苦。 血液不能再生，因为能量被我吸收掉了。 昂璇她。 像往后倒一样被我从上面抱着了。 但是。 即使这样她还在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死掉吗？ 这样也好。 她的血。 新觉赢雅·昂璇的血液是那么的美味。 非常美味。 美味到要简直要哭出来的程度。 呜呜呜呜呜呜。 “昂璇，我就这样，没有充实感，一点成就感也没有，纯粹就只是把你退治掉了。” 把她杀掉。 我救的生命由我来杀掉。 “这就是我的责任，你这样死了，我变回了人类，我果然没有任何充实感和成就感，这也只是结果而已！” 但是，为什么昂璇会表现的那么轻松，她是想杀掉我活下来的不是吗？ 就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一样。 我冷静了下来。 咕唔。 我把牙齿从她的脖子上拔了出来，就这样把她抱在怀里。 面对面的。 冰冷的眼睛，虽然说冰冷，但仔细看她的眼睛稍微有点浑浊，即使这样她还是歪着嘴角。 “怎么了仆人。” 昂璇说道。 “吾的血还有很多呢，不快点的话吾很快就能复原了哦。” 就像是催着我杀掉她一样。 “喂，昂璇。” “怎么了。” “你，把我变回人类的方法是什么。” 对于我的问题。 昂璇很露骨的不满的翻了个白眼。 “这件事情和现在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啊。 “呐，你说过，我杀掉你的话就能变回人类的吧。” “没错!所以说这不是汝梦寐以求的事情吗？汝赢了，作为吾败北的下场，就是由你杀掉我变回人类。” “所以才挑拨我的吗，才定下那种约束自己的规矩，才站的这么近和我正面交战，还说什么只是游戏这种任性的话。” 小孩子。 “闭嘴，这只是汝的一厢情愿吧。” 眼睛里完全都是不爽。 “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一样，我本来就没打算把这个你变回人类，只是为了收集我的力量而骗你的。为了变回完全体说多少谎都无所谓，把你这个家伙变成眷属的理由，真的只是为了我自己而已。” 不对。 就算是我也看出来了。 第一次看穿了她拙劣的谎话。 那个时候。 昂璇那么高兴的上蹿下跳，不是因为自己变回了完全体，而是因为我变回人类的条件都齐了？ “那么，为什么你要来这里？” 明明是捕食者与被捕食者。 上位的存在与下位的存在。 这完全就像是普通的谈话。 “嘁。” 听到了这样嫌弃的声音。 “我就这样做坏人的角色，被憎恨的角色，然后就这样被你杀掉就好了。你根本就没必要知道我所想的。” “为什么。” 我喊到。 茫然的，自己说的话已经被证实了。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是在寻找我死的场所。” 昂璇说道。 死的场所。 吸血鬼死因的九成。 自杀。 无聊能杀死吸血鬼。 肯定非常无聊吧。 永生的生命。 “但、但是你。” 不想死。 这样说到哭着叫唤着。 心脏被夺走力量被切断。 为保性命逃了出来。 “我认为死也无所谓。应该是这样的。” 昂璇说。 “但是， 最后我开始害怕起死亡了。活了几百年的自己就要消失了，害怕了起来。自己将会消失，非常害怕，害怕得没有办法了。在那时路过那里的就是你，我就向你求救了。” 这样说着，眼睛直视着我。 金黄色的瞳孔里有泪水流了下来。 “我生来第一次。被别人帮助了。人类也是，吸血鬼也是，都没有帮助过我。就在吸取你的血液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在做什么。所以把你的血吸光，然后不把你吃掉就这样把你变成我的眷属。一生中第一个，眷属。” “眼睛一直没睁开，怕你暴走” 昂璇这样说。 一直守着我。 “但是，总算，你的眼睛睁开了。嘛，如果你想继续作为吸血鬼的话也行，最初你说不想变回人类的时候不知道吾有多高兴，但是，问了多余的话啊，要让你变回人类。在你没一直意识到的时候我考虑了很多。就是在那时决定了。” 昂璇无力地但是非常有力地说到。 “我要为了你而死。” 噗。 不要说这种话啊。 像是老套的煽情的台词一样。 “呐，仆人，你哭了吗？” 啊。 “你、你哭了吗？” 明明嘴上是笑出声来的。 注意到的时候脸颊已经湿润了。 “不、这不是眼泪，这是。” 我说到。 “这是血啊。” “哦。” “只是流血了而已。” “哈，我的仆人竟然是个嘴硬的爱哭鬼，还真是丢人啊。” 昂璇说道。 “那么就这样结束吧，仆人。” 不、不对。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遇见汝真是太好了。” 不、不能这样啊！不要自顾自的开始说像遗言一样的话啊！我还没有决定好呢! “汝说过不想变回人类是吧。” 她问，但是丝毫没有想听我回答的意思。 “作为人类的生活没有值得汝留恋的东西了吗？这样子是不行的哦，就像你之前和吾说过的主角常说的话之类的，人类也有非常美好的事情，汝也很向往对吧？” 昂璇笑了。 “杀了吾，变回人类，带着吾的这一份为了体验到美好的东西努力活下去吧。” 可恶! 说什么赴死。 那么帅气的样子。 明明那天晚上不是不想死的吗! 这种东西只是谎话而已！ 明明我都那么努力的拯救过了。 不是自我牺牲，只是自我满足一样! 不想死。 不要，不要! 讨厌!不想死啊啊啊！ 谁，谁，谁来都可以!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榊木!” 我。 向着天用尽全力，喊叫着。 用吸血鬼的肺活量，拼命的喊叫着。 “榊木卝卝!” 然后直接呼喊这个男人的名字。 夏威夷衬衫，轻薄，吊儿郎当的，那个男人的名字。 “反正肯定在那个地方看着吧不要躲了，快点给我出来！工作的委托啊！是工作啊！你这混蛋！” 昂璇非常吃惊的看着我。 但是，无视掉这样的视线，我继续喊叫着。 “榊木！我知道你在这里，站在中立方的你，不可能不看着这里发生的事。你说的事情我已经都明白了，我也不寻求任何的说明了！所以快出来，我自己做过什么我也知道了，我不是被害者而是加害者的事情我也非常明白了！所以，快出来榊木卝卝！” “就算你不这样怒吼我也听得到啦。” 完全没有改变的那种飘飘然的态度榊木在体育馆门口的阶梯上坐着。 两脚放平手撑着头。 就像一直都在那里或者说是突然出现一样。 “苏良同学，在这种地方见面还真是空前绝后诶。” “榊木。” “哈哈，真是的，苏良同学真有精神啊，难道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工作的委托。” 我重复了一遍。 盯着榊木重复了一遍。 “你给我想想办法。” “什么办法？” 苦笑着，榊木从台阶上站起身。 然后悠闲地向我们走过来了。 “很暧昧诶。” “我会付钱的。” “不是钱的问题。” “那么是什么问题” “自己的问题。” 榊木笑着说。 “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希望把能使大家都能幸福的方法告诉我。” 我嘴上说的。 从心底里产生的这个愿望。 谁都不会变的不幸，就是这样的愿望。 “怎么可能有嘛，这种方法。” 榊木耸了耸肩。 “你是不是傻瓜？现在这种话连小学生都不会再说了哦。” “榊木，但是我。” “但是，如果换一种说法的话。” 他把香烟从口袋里拿出来叼着嘴里。 “也就是说，如果这次的事情产生的不幸让大家分散背负的话，如果谁的愿望都不会实现，这样也行的话，这样的方法是有的。” 大家都会不幸大家都会背负不幸。 分散。 分成小份背负。 绝对不是推到一个人身上。 “具体来说。苏良同学把新觉赢雅杀到快死的地步。她作为吸血鬼的特性和技能基本上都被夺去死不掉的程度。要比之前濒死的状态更严重。影子啊形体啊本源啊，甚至连名字都不剩的地步。变成吸血鬼一样的人类，不管多饿都不会吃人，这样的存在。” “这种事情，能做到吗？” “能做到哦，当然，代价是苏良同学也变不回人类了，但是，稍微可以变回一点，作为吸血鬼的人类，吸血鬼的特性和能力都会剩下一部分，但是距离吸血鬼很远，比半吸血鬼都要远的程度，非常接近人类，但是严密的来说并不是人类。这样随意的设定，真的很适合你诶。” “当然，你也是，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吃人。但是这个结果，对苏良同学倒是无所谓，但是新觉赢雅可能会因为营养不足而饿死。苏良同学要不断把自己的血献给她。新觉赢雅唯一能活下去的营养要素，就是把她变为这种下等的存在的你的血肉。你要把你剩下的一生都献给新觉赢雅，她剩下的一生，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也就说，人类，我们人类” “对。吸血鬼这种危险的存在的退治全部放弃。怪异杀手，永生的至高的神明的吸血鬼以及其眷属的存在全部放弃。力量消失到这种地步的话，像阿鲁贝德和迪奥那样的人，已经不会去找出新觉赢雅的所在了。” 这样的话。 大家都会不幸。 谁的愿望都不会实现。 昂璇不用死。 我也不会变成人类。 吸血鬼的两个人都能活着。 “不、不要开这种玩笑啊！小子!” 昂璇在我怀里怒吼。 血已经被我吸去一半的她，即使不能动了也依然这样怒吼着。 “活的时间还没吾的十分之一的小子不要这样尽说些好听的话来替吾决定啊！太丢脸了我绝对不要那样!我死的场所就是这里，要为了我的仆人赴死的决心!让我为了这家伙而死!” “我说过都会变得不幸。所以你的愿望没法实现。再说了，做决定的是苏良同学。” “仆人!” 大概是认为和榊木说话没用，昂璇把视线转向了我。 “就像吾刚才那样所说的!不要听那小子的话!在这里杀掉我!这样就可以了!” 即使这样。 我也决定好了。 毫不犹豫的，十分明白自己的责任。 所有的事情都考虑过了。 “我，想让你活着。” 我。 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 非常柔软的，她的头发。 对。 这个，是奖励吧。 “抱歉，我不能让你这样帅气的死去，而是要痛苦的活着，去寻找活着的地方。” 像仆人一样低着头说到。 “对不起。” 昂璇的神情我看不到，也不想去看。 她不能动。 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眼泪流了下来。 顺着纤细的脖颈。 血一样的泪水掉了出来，哀求着我。 “求、求你了，仆人。请把我杀了。把我杀了，请变回人类。就当是救我” “对不起，昂璇。” 我叫了她的真名，将要被舍弃的名字。 估计以后都不会再这样叫她了。 “我不会救你的。” 我咬了下去。 就这样结束了。 简单的、沉重的。 暑假里，长达两个多星期的梦结束了。 没有人变的幸福的。 大家都一样变的不幸的梦。 就这样结束了。 第十八章 血物语 还有后话。 总而言之。 是一个新的开始。 在那之后的第二天，我因为太过疲倦不得不在家里躺了一整天。 不是废墟，是在自己的原本的家。 鸽掉了和柳思的甜品店的约定。 后果有多可怕我决定还是不要去考虑比较好。 反正。 现在的身体很虚弱，比吸血鬼的那时候要虚弱很多。 应该要好好的休息几天了。 榊木在这期间曾来看望过我一次，什么慰问品都没有带，与其说是看望还不如说是来闲聊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也受宠若惊了。 在聊了些和怪异，以及前新觉赢雅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之后，他就起身告辞了。 还蹭了我一份零食和汽水。 “嘛，还真是多谢你的招待了，苏良同学。” 临走前，他站在门口这样说。 只是个来蹭饭的客人而已。 不过想到他可能在那个废墟里什么都没有，可怜巴巴的日子，我就想着偶尔这样拿些东西给他也还不错。 “那个，榊木，麻烦不要开着门说话，就算我不是很怕热，但是让储存下来的冷气白白跑掉我还是有点心疼的。” 当然，空调也是他自说自话的打开的。 还是那样熟悉的散漫的态度。 “别在意别在意。对了，话说前新觉赢雅的状态还好吧。” “还好，只是不怎么和我说话。” “哈哈哈，那也难怪嘛，毕竟苏良同学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那孩子会生气是当然的啦。” “啊、这个我是知道的啊。” 不要说的好像什么都是我的错一样。 “所以说。” 榊木若有所思的笑着。 “那孩子的名字定下来了吗？” “啊？” “就是名字啊，新觉赢雅·昂璇这个名字已经被剥夺了，那么作为另一个存在，现在当然是需要新名字的吧？” “唔、这个没想过，我不知道怎么说。” “喂喂喂，苏良老弟，你知道吗？” “什么啊” 称呼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老弟了，你又不是我的大哥。 “吸血鬼啊，制造眷属这件事情其实说白了就是建立羁绊。和人类的联姻差不多，但是远比它要深厚。” “前新觉赢雅是不制造眷属主义的，也就是相当于人类的不婚主义，是可以这么理解，很保守的那一类型啊，而作为她第一个，同时也是她最后一个眷属的苏良同学你，就算说是她终生的伴侣也不为过了。” “唔。” “你不这么认为吗？名字对于她这样的存在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如果说有谁是能给那个孩子重新取名字的，应该也只有你了。” 坏笑着。 不过不是不怀好意，只是看起来不像是正派人物。 “怎么你突然变得这么八卦了。” “哈哈，是这样吗？嘛，因为反正要离开一段时间了，就想这样随便聊聊之类的而已。” “人类的姓氏是很重要的吧，传承的纽带啊羁绊这些东西都可以由这个东西继承的。所以。” “不妨把这个也交给她吧” “嗯我会考虑的。” “还有，最后一点。” 他顿了顿。 伸出一根手指比作“1”的样子。 “为了吸血鬼献出生命的人类和为了人类而献出生命的吸血鬼啊。虽然说血债血偿，但是，血本是不会争斗的。因为是工作，我只能说到这里。但是，嘛，那时候我也会做点什么的，这样的我讨厌了的话随时都要说哦，苏良同学。” 榊木这样说道。 然后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一如既往的自顾自的耍帅。 不过事情既然结束了，这样的耍帅就随他高兴好了。 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 敲柜子门的声音。 前新觉赢雅。 因为不想和我说话，不想叫我的名字，所以就用这种方法呼叫我。 在榊木卝卝走了之后呼唤我。 她是我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回到我的房间里。 没有开灯，窗帘也是拉上的。 漆黑的房间的角落。 在那里有一个银发的少女。 抱膝坐在那里。 看上去八岁左右的小女孩。 不是二十七岁。 不是十七岁也不是十岁。 八岁的银发少女。 攥紧的拳头离开了旁边的柜子。 她。 瞪着我看。 真的。 该怎么称呼她比较好呢？ 影子也没形体也没本源也没，连名字都没的少女。 吸血鬼的终点。 美丽的鬼的残渣。 而且。 对我来说，无法忘记的存在。 “对不起。” 我渐渐靠近了她。 然后配合着坐着的她，从腰部把她抱了起来。 少女什么都不说。 已经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了。 一开始稍微有点抵抗但一会儿就安静下来，然后，无言地伸向我的脖子。 轻轻的疼痛。 然后全身传遍了酥麻感。 好像有话想传达给我。 “额，那个、想要吃冰淇淋吗？” 我小声问她。 因为上次买来的冰淇淋她没有能吃到。 还在遗憾吧。 沉默。 没有生气，没有反抗。 只是默默的吸着我的血。 那就是承认了。 “巧克力味的” 嘎啦。 牙齿突然用力了。 虽然不是很痛。 “抱歉，草莓味的对吧？” 噗嗤，说实话，很开心，起码她还没有彻底地无视掉我。 吸完血的她把牙齿拔了出去。 一句话都不说。 对视着。 然后。 我把少女的小小的，如果用人类的腕力也可能会被弄坏的身体轻轻地抱紧。 相互弄伤对方的我们，互相舔着对方的伤口。 不会只有一个人承受的。 大家都会变得不幸。 受伤的深红的血。 在干涸之后变成黑色的疤。 永远不会磨灭。 “你如果明天死的话我的命到明天也结束了，你今天活着的话我今天也会活着。” 我发出声音，这样发了誓。 这是。 关于血的传说。 是我绝对珍惜的，绝对不会忘记的。 关于我们的故事。 我永远不会忘记。 第一章 蝶物语 这次的故事。 就当成是一个插曲吧。只是发生在我珍惜的没有作业负担的高一暑假的一件事。 “被怪异找上过的人在之后会比平常人更容易遇到怪异哦。” 这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大叔。 维持平衡的怪异的专家--榊木卝卝对我说过的话。 不过，这次不算是怪异找上了我，也不算是预料之外的巧合，有些东西，不管隐藏了多久，总归是会有一天爆发的。 就像剥茧成蝶那样。 相互吸引的，相互救赎的故事。 虽然说是插曲，但它的影响或者重要性可能和音乐会压轴登场的作品一样会成为所有一切的中心。 不过毕竟时间是在与前新觉赢雅相逢后大半个月到开学前这段时间之间，我觉得用插曲来称呼它再合适不过了。 不知道怎么形容，苦闷、晦涩，愧疚，但是又微微酸甜的故事。 可以的话我想忘掉，即使忘不掉也想当做没发生过，就是这样的故事。 柳思，十七岁，女性，高中一年级，我的青梅竹马，黑色的低马尾，行事和我一样随意，讨厌努力，只有颜值和性格值得夸奖的人，被卷入过我和卡兹之间的战斗。 事后没有留下任何有关于怪异的记忆。 普普通通的青春女高中生。 像是写人物简介一样能这样以普通的文字将她描述出来的女孩。 这是我看到的她的一部分，过去的那么多年里我曾以为自己看的的就是全部了，就算不是也起码到了八九不离十的程度。 然后。 就到了这个插曲的故事所发生的时刻。 与它相比。 之前的一切都像是融合了强行热血、强行吐槽、强行浪漫、强行催泪的奇怪的校园情景剧。 然而这次不一样。 比之前更令我毛骨悚然的。 比那三个吸血鬼猎人，那只怪异之王更恐怖的。 宛如噩梦般的几周。 毋庸置疑的噩梦。 是的。 柳思。 拥有异形翅膀的少女。 她受到了蝶的诱惑。 蝶。 统称蝴蝶。 “庄周所梦”的生物。 节肢动物门、昆虫纲、鳞翅目、锤角亚目动物的统称。 对于我而言就是长相比它的同类要美丽的昆虫。 然而这次。 她是怪异。 就是这样。 嘛。 闲聊的话就说到这里了。 虽然前言似乎有点长，但是完全不需要焦急-------因为舞台剧开幕前的候场比想象中的长。 那么，接下来，请听我诉说那几天的那场梦。 第二章 幼女猫 七月十日。 早上八点半。 也就是说是太阳正盛的时候。 对于之前的我来说的夜晚。 吸血鬼沉睡的时候。 虽然现在也差不多，毕竟是休闲的暑假嘛。 不过，还是应该稍稍努力把扭曲的生物钟给调转回来了。 话是这样。 但是我不是那种喜欢努力的人。 真的很苦恼。 只是为了之后上学的时候能够起的来，现在就不得不这样去做。 嘛，没错，这是必然需要做的事情。 我清楚的认识到了。 真的。 但是这怎么说也还太早了，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左右呢。 现在是快乐的暑假! 于是我倒下身，准备再继续睡下去。 可是没有如我所愿。 身体裹紧被子躺下去的那一瞬间就僵硬住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空调的温度开的太低的缘故。 而且我也不怕冷。 只是。 我被盯上了。 一道直勾勾的视线。 来自前新觉赢雅·昂璇。 怪异之王。 永生的至高的神明的吸血鬼。 现在是一副八岁小女孩的姿态。 抱着腿靠坐在沙发上。 并且以这样的姿态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很锐利的视线。 我睡回笼觉的打算就这样破灭了。 试问一个这样的幼女坐在你房间的沙发上以锐利非常的眼神盯着你看，你还能睡得下去吗？ 当然不是指其他的某些方面。 不过，如果说有这样一个人的话，那肯定就是我。 在她哀怨冷漠的注视下我昨晚仍然睡得很好。 只不过入睡前内心的挣扎还是很痛苦的。 我就是这么一个内心脆弱的人嘛。 当然，我不是故意要让她一个人待在沙发上的。 我又不是什么魔鬼。 然而，不管我再怎么低声下气地告诉她我不会再和她一起睡床，只会将床让给她，自己去乖乖地躺沙发这样。 她就是不愿意理我。 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我说。 已经恨透我了。 草莓味的冰淇淋可能是现在唯一一个链接我们两个的纽带。 还真是谢谢它了。 呀吼! 赞美冰淇淋! 然后。 尽量不去和她对视的，手臂把躺下去的身子又重新支了起来。 “嗯早~” 我试着和她搭话。 太尴尬了，声音都跑调了。 意料之中的。 她没有理我。 就像彻底无视地，漂亮的脸蛋扭到另一边去了。 面壁一样。 怎么回事这种被美少女无视的快感。 我进化成抖m了 不、不对。 难不成是睡太久睡傻掉了？ 有这种可能。 嘛，算了。 不管是怎么样。 反正已经睡不下去了。 真希望开学的时候我也能这样干脆的起床。 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坐了起来，把被子披在身上伸手去拿床头的手机。 这是我每天醒来首先必做的事情。 有提示。 200多条新消息。 大部分还是来自于默认接收消息的游戏群的闲聊。 这都不是重点。 我把界面滑了过去。 底部。 显示有十二个未接听电话。 三个是别人打给我的。 还有九个是我打回去的。 对方是柳思。 我放了她的鸽子。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有找我兴师问罪的意思。 日期是七月五日。 我与前新觉赢雅·昂璇对战的第二日。 是我沉睡休眠的那一天。 她没有能够联系上我。 然后又拨打了之后的两次电话。 都是同一天打来的。 虽然我不清楚她想和我说些什么。 但是。 事后稍微想了想。 仅仅只是为了一份甜品吗？ 不太可能。 以她的性格是不会这么做的。 所以我认为她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重要的事想要和我说。 只是直觉。 之后四天。 一共九则回复的电话。 无人接听。 去她家也没有人应门。 嘛，已经不是能够放任自流的程度了。 在我提心吊胆的时候。 我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 “我去旅游了。” 发送时间是七月九日的晚上7点整。 也就是昨晚。 这样简短的话。 还真是符合她的性格。 白操心了。 不过，果然她还是在生我的气。 我是这么想的。 如果旅游能够把我放她鸽子的这件事情就这么冲淡也还算不错。 毕竟我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不可能会对她说的。 嘛，人类就是这样。 起码现在身为人类的我是这样。 无事一身轻的程度。 虽说是无事一身轻，但是更多的却是来自于事件解决之后的空虚和无聊。 这也不是说我就是在希望着能发生什么事给我解闷，我还没到那种作死的地步。 只是，太无聊了。 无聊这种玩意就连吸血鬼都能杀得掉。 如果是小事的话，最好是就算发生了也无足轻重，不会给任何人产生麻烦的小事的话。 偶尔来那么一件是很有趣的。 如果是好事的话就更好了。 我又不是喜欢总是经历坏事来磨炼。 什么年代了，又不是苦行僧。 然后。 这样坐着发呆的时候。 咚，咚，咚，咚，咚，咚。 很清晰的，传来了击打柜子门的声音。 啊不，是踢打。 前新觉赢雅·昂璇。 正在用双脚蹬着柜子门。 很引人注目的姿势，根本不可能不去看她。 上半身躺在沙发的坐垫上，整个下半身悬空着去踢柜子。 惊人的腰腹力量。 惊人的地心引力。 那条小裙子的裙摆已经退到很危险的地方了。 赞美地心引力! 不、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她呢 可能会被更加的讨厌吧。 还是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会那样去盯着看的人。 不过从身体的比例来说，她的腿是真的很长。 这是毋庸置疑的。 毫无瑕疵的身体。 但毕竟总身高现在可能只有一米三左右的程度。 为了踢到距离沙发不算很近的柜子，就不得不将上半身完全躺平在沙发上努力的去够着，还努力装作一副“我不知道你在干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踢柜子，只是躺着休息的时候不经意间随意地就这样做了”的表情。 明明怎么看都是故意的。 想要干扰我。 演技也太拙劣了。 嘛，不过也很可爱就是了。 如果能拍下来发到网上去估计能瞬间火起来。 要就这样不管她吗？ 毕竟昨天晚上才喂过血，应该不是又肚子饿了之类的吧。 按照榊木卝卝所说的，进食两天，甚至三天一次都是足够了的。 只是想单纯的以这样的行动报复我。 我看出来了。 怎么总有种养了只宠物的既视感。 如果说真的是养宠物的话我还是更喜欢能随便去撸的猫。 变成猫奴也无所谓。 将人类从食物链金字塔上好不容易爬上来的作为上位生物的强度拉低也无所谓。 只要她是我的猫就足够了。 然后。 在我完全信任她的情况下。 在我准备为她付出一切的情况下。 这只猫背叛了我。 我的宠物将我变成了下位的存在苟延残喘的活着。 肯定会觉得很憋屈吧。 也肯定会恨透它了。 我明白的。 这就是现在前新觉赢雅对我的感情。 说是感情可能不是那么准确，不过我也想不到其他的可以拿来用的词语了。 这只。 幼女猫。 就这样把这个昵称定下来好了。 不带任何不纯粹的想法的。 只是因为很符合事实才这样定下来的称号。 虽然是绝对不可能在她面前说出来的绝妙的称号。 这样想想还真的是太可惜了。 第三章 调教 嘛。 脑内的小剧场就到此为止了。 毕竟不能真的放着这只吸血鬼幼女不管。 还在自顾自地折腾。 连内裤都露出来了。 晃得刺眼的白色的内裤大方的暴露在我的视线里。 蕾丝边的。 那是一切矛盾的焦点。 是陪着她一起变化的服饰的残骸。 现在也变成了小孩子的尺寸。 已经完全走光了。 还好窗帘是拉上的。 我知道也许我现在这样盯着看的做法不对。 但是仔细想想，对方严格的来说根本不算是人类，当然我也不算是人类，所以这种情况对于人类来说确实是很不妙，但是对于我们两个来说其实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糟糕 要求的对象不一样嘛。 当然。 她是不会思考这么多的。 虽然实际的年龄有几百岁。 但是现在的心理年龄只有八岁的伪怪异幼女。 是不会关心这些细节的。 那么，身为现代社会里的一个靠谱的未成年的男性，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做出的不应该只有冷处理。 起码也不能无视她这样的做法。 不过也不是说我就要上去做什么奇怪的事。 我没有那种念头。 即使她银色的头发如此丰盈，每一根都象是丝绢般细致。 即使她穿着可爱的连身裙——即使她赤裸的双腿有着白皙洁净的肤色。 即使她有着能够冻结人心的美丽。 我都不可能对她有任何旖旎的想法。 关于这一点，无须多做解释完全不用当做议题来讨论。 她是我曾经的主人。 这就足够了。 于是，我披着被子。 小心翼翼地。 试探性的夸奖了一句。 对着她。 由衷地发出了赞叹。 “那个啊~!嗯！你的内裤真是太棒了~!” 没错，不带任何想法的，只是致以她最纯粹的赞美。 嘛，虽然这种原因不会有任何人听得进去就是了。 咚! 这是比之前都要干脆利落的一脚。 她的动作突然停下来了。 脚直直地勾在柜子的门把手上，像是僵硬的人偶。 可能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表情。 我觉得我。 也是我苏良本人的这十七年的人生宣告破灭，并且可能正在向一条不归路上发展。 真是不妙。 然后，稍微的停顿之后，是比之前更加强烈的踢踹柜子门的动作。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和乐团的打击乐手一样。 一连串的声响。 都是由她的脚掌演奏出来的。 轰鸣的乐章。 呜呜呜呜呜，真是辛苦了，我的柜子。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唔啊啊啊啊啊啊！” 嗯! “你说什么!” 正在为刚才的言语懊悔不已的我，大吃一惊地从床上爬起来，然而吸血鬼幼女毫无异状。 或许说是全身都是异状。 面无表情的，从眼里射出憎恶的视线，撇着嘴把不满发泄在无辜的柜子上。 什么嘛，原来是幻听 唔哇，心脏刚刚跳的好快。 结果还是这样子无言的报复嘛。 真是的。 决定了不说话就是不说话。 和之前一样执拗的性格。 过了一会。 她估计是累了，默默又将身子重新缩回到沙发上就那么靠坐着。 一言不发。 嘛，就算这样，我确实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她就是了。 比起我对她做过的那些事，这些都只算是我必须需要偿还的小小的利息而已。 我并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者。 老实说，我身为当事人不太愿意提及那两个星期发生的事情，不过很遗憾，为了陈述我们之前的已经经历的或是未来的还未经历的事情，我认为我无法回避这个话题。 吸血鬼——怪异之王。 连鲜血都会结冰，连鲜血都会沸腾。 永生、至高、神明的吸血鬼。 拥有无数称号的怪异之王。 耀眼眩目，光辉夺目，银发金眼的美丽吸血鬼。 我是她曾经的眷属。 “吾之眷属。” 她曾经以强势又高傲的态度如此称呼我——回想起她如此称呼我的那段时光，就会令我对她如今脆弱的模样感到心痛。 每次让她吸血，勉强残留下来成为吸血鬼余痕的虎牙每次剌进我的脖子，就令我感到疼痛——痛的不是脖子，是胸口。 心会痛。 强烈的剌痛，阵阵传来。 只能任凭处置。 不过，正因如此，我才需要这样和她相处。 装作若无其事的，厚着脸皮地去接近她。 虽然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我坚信这次的做法是正确的。 主仆也无所谓。 到了如今谁是主谁是仆也无所谓。 恨我也无所谓。 我要把余生都奉献给她。 不仅仅是为了赎罪。 因为只要她愿意摄取我的体液，就代表她至少还有求生的意志。 一时之间甚至企图自杀的吸血鬼。 原本已经宛如行尸走肉的吸血鬼。 如今为了我，就像这样抱持着求生的意志——。 附加一条。 比起现在维持她的生命的我的血液，貌似她更喜欢草莓味的冰淇淋圣代。 嘛，在我看来。 不应该有这种事。 即使是落魄的下场，即使是渣滓。 即使存在的意义几乎被剥夺殆尽——即使无影无形，连名字也被剥夺，她依然是傲视天下的吸血鬼。 而且不是普通的吸血鬼。 是永生的、至高的、神明的吸血鬼。 怪异之王。 她拥有此等地位耶？ 做为主食的血液，她居然比较想吃冰淇淋？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但是这就是事实。 让我一个人黯然神伤了好久。 不要随便就打破别人对吸血鬼的幻想啊笨蛋! 哐、哐哐! 震动声。 她开始敲一旁的窗户了。 一手支着头，一手悠悠地敲击着玻璃窗。 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如果我还是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的话，只能说明我是个笨蛋，别无他物。 虽然现在对方也是个笨蛋。 不折不扣的笨蛋。 “如果还想吃冰淇淋的话就给我稍微乖一点!” 嘛，这算是我第一次对她说出这种强硬的话语，感觉有点奇怪。 真的像是在应付一只动物。 或者是应付婴儿。 然后。 她真的止住了动作，向我这边看过来。 微微上扬的强烈视线，甚至令我觉得先前她瞪我的视线平易近人——实际上，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应该已经死了。而且是发出诡异的惨叫而死。 不过，貌似这家伙，之前好像也有那种属于眼睛都能力的。 虽然没有亲眼看过，不过根据她炫耀的话语里面我能稍微理解到那是和瞳术差不多的东西。 现在的她，如字面所述，正以鬼一般的眼神瞪着我。 虽然只是随口一说，不过我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听我的话。 这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喜欢冰淇淋啊。 能够知道她爱吃这种东西，对于今后我和她继续来往的过程是一大助益。 “那么，过来，握手” 第四章 破茧 “握手。” 像是对宠物说一样。 不经意。 我这样试着伸出手。 随即吸血鬼幼女毫不犹豫，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了过来，将自己的手心与我的手心重合。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很果断的，不带任何犹豫。 敏捷的速度甚至让我以为她还没有完全失去吸血鬼的力量。 总算找到诀窍了。 能和她稍微顺利相处的办法。 攻略进展1% 这个吃货! 我站起身。 她把手抽了回去。 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要去乖乖洗脸刷牙之后才能吃。” 我这样告诉她。 虽然一大早上就吃冰淇淋是不太好啦。 但因为不是人类的身体所以没什么关系吧，当然，最基本的卫生程序还是要走的。 只是个过场。 吸血鬼不会有牙垢也不会需要清洁眼部。 嘛，就当是锻炼她融入人类生活的第一步了。 新的生活用品家里倒是储存了一些用来备用的，作为奖励的冰淇淋倒是应该去多买一些放着了。 我牵着这个家伙---用冰淇淋做诱饵才让她接受我拉着她的手。 即使是这样也是一脸不爽地被我牵到了洗手间。 在教着她学会洗脸刷牙之后，我准备出门购个物。 她好像不是很愿意陪我出去。 唔，留她一个人在家我其实是有点担心的。 如果榊木卝卝还定居在废墟的话倒是可以拜托他来帮我照看。 可惜，他最近好像正在忙其他的什么事。 估计还是和怪异有关的委托吧。 毕竟还是要恰饭的嘛，特别是在很大方的清空了我欠他的委托费之后，感觉他的生活变得更简朴了。 “我出去一趟，你就待在房间里安静地吃冰淇淋就好了，哪里都不要去，什么都不要碰，如果表现的好的话，唔我回来会再奖励你一个冰淇淋的。” 出门前我很慎重的嘱咐了她，如果是用冰淇淋来作为前提的话她应该会乖乖的听我的话的吧。 真是太聪明了，我。 “那么，能做到的话，就蹭蹭我的手说一声‘喵’。” 等一下。 不妙。 非常不妙。 这样糟糕的进展。 不如说是好不容易抓到了她的弱点让我稍微有点亢奋过头了。 这样是不行的吧。 在我惊觉并且收回命令之前，她已经像是猫一样，弯腰在我的手背上蹭了蹭。 脸。 好软。 棉花糖一样。 但她在最后都没有喵一声，而是冷淡撇过头去。 这部分或许是她曾经身为贵族的最后自尊——慢着，这份自尊也太晚登场了。 唔…… 不说话就是不说话吗？ 原本以为她会顺势开口说话，不过事情终究没这么顺心如意。 哎，要是她在这种搞笑片段说话，我也会很失望。 不可能有这种搞砸气氛的状况。 仅此而已。 “我出门了。” 带上大门，吸血鬼幼女捧着冰淇淋冷漠注视着我的视线，消失在了门后。 八点五十五分。 我出门了。 太阳正盛。 嘛，虽然已经不算是吸血鬼了。 但是依旧不喜欢太阳。 那灼热的温度我倒是没什么感觉了。 阳光，好刺眼。 我打心底是这么觉得的。 太阳，消失就好了。 貌似前新觉赢雅还说过“人类好像都很喜欢太阳。”的这种话，我认为并不能恰当地用在我身上。 即使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也总想着白天不是属于我要活动的时间的这种事。 那时候又不是怪异。 又不是属于夜的世界的吸血鬼。 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虽然在和前新觉赢雅、榊木卝卝这些人接触，了解了怪异之后我也就此事有点担心。 但这种情况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值得说出口的大事，而且如果我真的有问题的话，恐怕还没等我问，榊木卝卝那个爱管闲事的大叔就会直接来和我交流了。 而然他并没有，我也就稍微放了点心。 也对，想来昼伏夜出的人类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白天上课睡觉晚上通宵的同学应该比比皆是吧。 就和吸血鬼一样。 噗嗤。 然后。 这样的思考之中。 购物完毕。 唔。 虽然说是购物，但是我主要还是去大量购入了草莓味的冰淇淋。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可以不用出门了。 几乎商家的库存都被我掏空了。 当然，几乎我的钱包也都被掏空了。 接下去的日子怕是会稍微有点难过。 我拎着装满圣代的两个大袋子，在路人奇妙的眼神的注视下一路返回家。 本来是想再绕道去废墟看看榊木卝卝在不在的。 出于报恩和同情的心理，我想把一部分的冰淇淋也分给他一些。 我是在买完之后才有的这个打算。 但是废墟并没有冰箱能够保存这些甜点的吧，我想到了，而且说不定拿过去的路上就会化掉不少。 到时候再折回家的话，剩下的那些就差不多全部化掉了，已经丧失了灵魂的草莓冰淇淋，总感觉那个家伙会大发雷霆啊。 嘛，就当榊木那个大叔这次无福消受了好了。 回到家。 吸血鬼幼女很乖巧的坐在门口，像是迎接我一样。 不是和之前一样的蹲坐，而是像狗狗一样岔开腿蹲下，屁股没有碰及地面的，以严肃又正经地目光看着我。 啊、不对。 就算我让你乖乖的等我回家，也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你是女佣啊！？ 还是宠物! 我从来都没有想到区区冰淇淋的魔力能有这么大。 头痛。 “那个、让我先进去吧。” 她就那样坐在门口，我完全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然后，这副场景被人看到了，误会了。 我就知道这样子肯定会被人误会的! “啊啦啦，恶霸老弟，不可以这样子欺负小吸血鬼啊。” 就在此时。 后面忽然传来这个声音，使得我吓了一跳，象是被泼冰水一样立刻定身。 转头一看，榊木就在后面。 无声无息。 他来找我的吗？ “你不要这样吓我啊。” “哼，我才要问恶霸老弟，就算是有之前那段过节，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虐待吸血鬼小妹吧？” “我没有虐待她。” “把幼女当宠物饲养，我认为已经相当满足虐待的定义了哦，恶霸老弟。” 榊木咧嘴露出笑容，一如往常说出这种看透一切的话语。 “话说回来，别叫我恶霸老弟。” 这个大叔，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那么我也就吊儿郎当的在这种地方介绍他好了。 无论如何----榊木卝卝。 这个三十岁左右的大叔。 本体夏威夷衫，看起来就很轻佻的不良中年大叔。 怪异专家，妖魔鬼怪的权威，魑魅魍魉的行家——实力与头衔匹配的，非常可疑的人物。 登场。 “那个，苏良老弟，或许我没有和你说过，不过我是一个非常喜欢甜食的人啊，如果可以的话，那些冰淇淋能不能分我一个。” “啊、这倒是可以啦。” 喜欢甜食的大叔嘛。 真是奇怪的萌点。 “不过我们还是先进屋吧，我感觉冰淇淋撑不了多久了。” 转头一看，宠物也好，女佣也好，那只吸血鬼幼女已经不见了。 估计是回房间了吧，因为上次的事情，而对出谋划策的榊木也耿耿于怀。 甚至丢下了最喜欢的冰淇淋。 啊、不对。 袋子的一角破了，趁机被她偷走了一个。 嘛，不过反正都是要给她的。 “进来吧。” “谢谢谢谢，打扰了。” 就像是话痨的小人物一样，榊木卝卝一边说着阿臾的话一边笑着走了进来。 先让他随便坐下---即使我还没说他就已经那样做了，然后我把冰淇淋留下一个丢给他，其他的全部塞进冰箱。 还好剩的位置够大。 “那么，榊木大叔，你来找我做什么” “哦呀，我可还没有说是来找你的呢，苏良老弟的直觉真是越来越敏锐了。” 他笑着掀开了冰淇淋的盖子。 什么啊，这种蹩脚的奉承的台词。 老掉牙了。 “用膝盖想都想的到吧，那个家伙的事情已经完全解决了，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确实是这样没错，嘎唔。” 他舀了一小勺冰淇淋放进嘴里。 “啊、果然冰淇淋还是要这样在夏天吃才是最棒的对吧？” “所以说大叔你是来干嘛的，单纯的蹭吃吗？” 按照榊木那种不着调的性子我感觉这种感觉可概率还是有的。 “苏良老弟不要这么急躁嘛，心急吃不了冰淇淋，我今天确实是来找你的，你猜的没错。” “是和你那个小女朋友有关的事。” “啊” 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了个女朋友。 “那是谁？” “啊、我的意思是你的那个女性朋友啦，黑发低马尾，很漂亮的，被卡兹挟持过的那个女孩子。” 他很暧昧的笑了。 “你们关系很好的吧？” “榊木大叔我先申明啊，我和柳思她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你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也没用，没有的事情就是没有。” “哈哈，不要在意，纯属口误嘛。” “这口误也太奇怪了。” 我翻了个白眼。 “那么柳思她怎么了？” 我第一反应是那是卡兹挟持她的时候可能对她做了什么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 他已经死了。 那么。 “stop!” 榊木卝卝用拿着冰淇淋的手的手背很轻地碰了我一下。 “苏良老弟不要露出那种可怕的表情嘛，一点都不符合你的人物设定。” 人物设定是什么鬼啦？ “通俗地讲就是很无能的男主角的那种类型。” 内心的吐槽被看穿了。 还真是毫不留情的话语。 “放心，卡兹那家伙没有对你的小女朋友---更正，是对你的女性朋友做什么。” “所以说，柳思她到底怎么了？” “嘛，不要那么心急啊。” “是和怪异有关的事情对不对？能让你亲自来找我的只可能是和怪异有关的了对吧！你还让我冷静柳思她就只是个普通人!” “苏良老弟，就算你对我大喊大叫也没有用啊，我就是遇到了点小麻烦才过来找你的，而且之前遭遇到前新觉赢雅那件事情的时候你不也才是个普通人吗？” “而且。” 榊木将冰淇淋一口吞下。 “吼吼吼!来了来了!好冰!” “喂喂喂你倒是先说完你的话啊！” 我看着被冰淇淋冰到头痛的榊木卝卝一阵无语。 “不要打断我的快乐时光嘛，那孩子目前来说没有任何来自外在的危险。” 目前。 “也就是说还是会有危险的对吧。” 我决定稍微冷静一点听榊木说完他的话。 “嗯，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或许会成为一个很棘手的大怪异啊。” 他看着空空的冰淇淋盒子咂舌，不过我已经不会给他第二个了。 “唉，苏良老弟，你知道蝴蝶这种生物吗？” 他肯定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毫不掩饰自己失望的表情。 “知道啊，就是毛毛虫的成虫对吧这种知识我还是稍微知道一点的。” 不过这和我们现在讨论的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有关系我才会拿出来说的啊，在进入正文之前，对于外行人肯定需要一点点小小的铺垫是不是” 好吧，我是外行人，这是事实，我没法反驳他。 然后榊木接着说道。 “毛毛虫变成蝴蝶的这个过程，人们一般把它称作破茧成蝶，你的女朋友，啊不，口误。” 所以说这种梗玩一次就够了。 你这个无聊的大叔。 “你的女性朋友，她现在恰好就处于这样的一种情况。” “你是说柳思是一只毛毛虫？” “比喻，只是个比喻嘛，苏良老弟。” 他朝我挤眉弄眼的笑了笑。 “你还真是完全什么都不明白呢。” 他说。 第五章 梦蝶 “啊啊，我就是什么都不明白啊，我又不是怪异专家。” “我并不是指这方面哦，苏良老弟也知道我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嘛，不过这个话题我们可以以后再谈，现在要说的是，丑陋的毛毛虫，破茧之后就会成为美丽的蝴蝶这种事。” 他把勺子叼在嘴里，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你明白这是为什么吗？” “所以说，你现在就不要打哑谜了啊。” 榊木卝卝坏笑着说道。 “唉，苏良老弟还真是没有意思呢，这样子是不会受女孩子欢迎的哦，虽然你旁边现在已经有两个好了，都说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嘛，我真正想说的是，自然界里，外表丑陋的毛毛虫会经过蜕变成为蝴蝶。那么，对于怪异呢？蜕变到底是为什么？” 他好像也没有期待我能回答出什么像样的话，自顾自的接下去。 话题进入正轨了。 “我之前有说过怪异是某种现象的本质吧，嗯，通俗的说，你认为怪异在那里，它就在那里，它是具现物，是存在本身。就像如今的吸血鬼小妹那样，因为只有你算能理解她存在的唯一一个人，所以她现在的样子也是你潜意识里认为她会变成的样子。” “我想，这之间的关系就像父母和孩子那样，虽然小孩子不会完全按照父母的意愿去成长为父母所希望的样子，但多多少少还是会对孩子造成一定的影响的。” “柳思小妹也是一样啊，因为只有她能感知到那个怪异，那个怪异才会找上她，才会对她产生影响，这是相互的，是平衡的” “不过怪异的蜕变当然不仅仅是简单的从丑陋变得漂亮这种浅显的事，而且柳思小妹应该属于美女范畴那一类的吧？平常生活在人们视线中心里的她说不定有很多谁都不能告诉的苦衷哦。”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已经越来越听不懂了。 “简单来说，蜕茧成蝶我们可以看做是毛毛虫想变得完美无暇的压力而导致的结果，在毛毛虫在蜕变的过程中会溶解自身进行重造，现在的柳思小妹和她理解的那只怪异，不仅仅是从外表上，而是从内在，记忆、常识、个性这种东西也在重塑，这一切的来源是什么你明白吗？。” “啊。。这个。” “嘛，不用回答的，我知道苏良老弟你是肯定不知道的，当然我也不可能知道，不然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和你闲聊了。” “不过啊，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柳思小妹沾染的怪异是蝶哦。” “啊、就算你不明说铺垫了这么久就算我再傻也听出来了。” “嗯是吗。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其实这种怪异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有记载啦。” “什么” 榊木看了我一眼，得意地仰头靠在了沙发上。 “儿童故事里面常有的吧，庄周梦蝶。” 。。这不算儿童故事吧！ 庄周梦蝶明明是寓言故事啊！ 赶快给我向庄周道歉!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寄希梦乡回顾心魇的怪异，矛盾的怪异。” “啊不。。就算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庄周梦蝶原来其实是个和怪异有关的故事。。” 话说你是怎么把这段给背下来的啊。 “不只是你啊，就像庄周他本人连究竟是自己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自己这种事情都不知道，不过这是当然的咯，因为庄周和蝴蝶本来就是同一个存在嘛。” “侵入人心，封锁为茧，重塑本我，破茧成妖，与人类共生，夺取正主的怪异，这就是[梦蝶]。” “这种怪异，不对，它为什么会找上柳思？” “嘛，这种事情当然我也还在想咯。” “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想，大概的时间应该在你与前新觉赢雅一战后的那两天吧？还好蜕变没有完成，存在的影响还比较小，目前看来是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了。你们有发生什么事情嘛” “是有发生一些事了不过我觉得和这件事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些小事。” “唔，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 “别再看透我的内心了，榊木，虽然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不过，你突然变得这么正经让我有点不太适应能不能先让我缓一下” “诶？难道我先前在苏良老弟眼里都是个吊儿郎当的人嘛？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啊不、我觉得这一点就算我不明说出来你自己也明白的吧。” 我吐槽着榊木。 真的很感谢他。 我并不是因为受不了突然画风正常的他才觉得很不适应的，虽然是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啦。榊木大叔也很清楚这一点，才随性地配合着我。 说到底，就算之前经历了那么多，我的心性也没有任何的成长。 我的，青梅竹马，被怪异附身了。 “嘛，虽然这种事发生在你的朋友身上，算是和你有关，不过按照惯例，我是不应该要把这种事情告诉你的，毕竟苏良老弟现在只是个半吊子吸血鬼嘛，什么用处都派不上。” “。什么用都没有还真是抱歉了啊。” “不用妄自菲薄啊，起码你选的冰淇淋的味道还是一流的，这些情报就当是我的回礼了哦！不用客气的收下吧。” 榊木卝卝站起身。 “不过就如我所说的，柳思小妹现在的情况是暂时没有什么外在的危险，但是绝对不能够放任不管，如果苏良老弟很担心的话，铁了心的去像之前救吸血鬼小妹那样去拯救柳思小妹的话，我想拦也拦不住啊。” “啊” “不过我只能说这么多了，方法我这里是没有的，我能给的只有建议。” 他如同理所当然一样滔滔不绝的说着。 “要听吗” “肯定要啊！” 我毫不犹豫。 “那么，去她家，不要在白天去，要亲眼见到她，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话，确认她平安无事。” “诶？可是，就算你这么说，柳思出去旅游了啊。” “所以苏良老弟真的是什么都不明白呢，柳思小妹根本没有去旅游啊，只是骗你的而已。” “没有去旅游” “对哦，现在的她还在这座城市里，还在她属于人类的家里哦。” 榊木意味深长的一笑。 “嘛，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说你什么都不懂啊。” “这种时候就不要来挖苦我了吧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一起过去找柳思吗？” “不不不，苏良老弟，不是我们，要过去的只有你。” “哈？只有我一个人过去” “这是当然的咯，别看我这样，我也算是个大忙人，这件事情只能先暂时拜托你咯。” “可是我都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啊！” “放心吧，苏良老弟，我完全相信你哦！” “啊不、就算你这样说” 头痛。 我又不是怪异专家，只是个如榊木所说的半吊子的吸血鬼而已。 但是这件事情又和榊木本人并没有什么关系，他是维持平衡的专家，又不是退治怪异的专家。 不如说他能专程过来告诉我这件事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并没有什么必要的理由要来帮我。 我也没有什么必要的理由能够让他协助我。 因此。 我把刚要说出口的请求又收了回去。 不好强求。 “啊、算了。榊木，谢谢你。” “喂喂喂，苏良老弟不用谢我啊，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这只是稍微对你请我吃东西的谢礼而已，有取有舍，这才算是平衡嘛，也才算的上符合我的人物设定啊。” “所以说这个人物设定到底是什么鬼啦！” “唔我想想，差不多就是最适合人类存在的定义一类的东西吧，比如说苏良老弟你就是即无能又烂好人的男主，而我就是关键时刻出来救场的游侠一样的大叔。” “不不不，榊木，我觉得这个踩我捧你的说法可能和现实有些出入。” “哈哈哈哈，别在意别在意，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的。” “你刚才明明就是认真的说的吧!” “好了好了，这些事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吧，那么，我也该告辞了。” “诶？这次这么快就走了吗？。” “嘛，因为本来也没有什么要留下来做的事啊，老是麻烦苏良老我多少也是会有点不好意思的。” “不、不好意思这点我还真没看出来。” “哈哈哈，对了，我可以拿一盒冰淇淋回去做伴手礼吗？” “嗯如果你想要的话我是没问题的啦，不过我记得废墟里面应该没有冰箱的吧？你要一口气吃掉两盒啊？头会很痛的哦”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起码我也算是个怪异专家，为冰淇淋制冷这种小事还是做得到的。” 啊不、我觉得怪异专家这个身份和为冰淇淋制冷并没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冰系魔法师。 “那，既然这样的话你干脆多拿几盒回去好了，我有时间还会再去买的。” “这就不用了，一盒就行了，再多的话我就没有其他的回礼可以给苏良老弟你了哦。” “所以说我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回礼嘛只是几盒冰淇淋而已。” “不不不，一盒就够了，苏良老弟与其在我身上花心思，还不如多用心去关照更重要的人。” “如果你说的是那家伙她一早上已经吃了两盒了，再给她吃的话会惯坏她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冰淇淋交到榊木手上。 “唉，所以我才说苏良老弟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嘛，不过有的话是不应该由其他人来说啦，就这样吧谢谢你的冰淇淋哦。” 说完这句话之后，榊木笑着将冰淇淋揣进夏威夷衫的上衣兜里---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明显要大好几圈的盒子塞进那个小小的口袋里的。 “再见咯~。” 他走了出去，从背后带上了门。 一如既然随性的态度。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老好人的这种设定说不定更适合他啊。 诶？ 话说？好像榊木他一开始是不是说来找我帮忙的话之类的，结果什么都没有说嘛。 吃冰淇淋吃到忘记了 “算了。” 既然他没说就代表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吧。 现在的我只要如他所说等到合适的时间去看望柳思就好了。 不要在白天去就好了。 我摇了摇头，给自己也拿了一盒冰淇淋回到了房里。 然后。 那只被我差点遗忘的幼女。 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柜子的声音。 明显是等到我进门才开始的声音。 这个家伙。 坐在地上，一手抱着膝盖一手敲着柜子的门。 很不高兴的看着我，身边是两个干干净净的冰淇淋盒。 非常干净。 我怀疑她甚至吃完之后还舔了一遍。 “喂喂喂，大小姐，不是才给你吃了一个冰淇淋吗？怎么又闹别扭了？” 难不成必须时时刻刻给她喂食？一刻没有冰淇淋就一刻不消停 咚咚咚咚咚咚! “好啦好啦，再敲的话以后就都没有冰淇淋给你吃了。” 动作停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从她仇视的视线里我竟然看出了一些委屈。 难不成是在惦记着被榊木卝卝消灭掉的两盒冰淇淋 按照她的心性，冰淇淋应该算是属于她的专属物之类的东西吧？ “所以说，你想告诉我什么只要开口不就好了吗。” 我又不会读心术，难不成还要逼我修炼出他心通来 嗯 等一下。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 她往后面缩了缩，但是背后是被窗帘遮挡的落地窗。 不能回避。 我、 注视着她那双并不友好的金色眸子说道。 “那个，你会写字吗？” 第六章 夏日之梦 嘛，如果要到说表达的方式的话。 不要说怪异了。 就算是人类也会很多不同的方法。 例如眼神、动作、表情、语气这些东西。 既然这只吸血鬼幼女真的不准备开口和我说话的话。 我现在想到了其他的法子。 “呐，你会写字吗？人类的字体。” 我看着她漠视的眸子又重复了一遍。 依旧没有搭理我。 真是的。 “听着哦，这个问题你回答我的话，奖励是一盒冰淇淋哦~” 呼。 点头。 毫不迷茫的回复。 那头耀眼银色的长发都飞舞起来了。 点头。 我会。 她的意思是这样吧。 可能对于她而言，这种行动和握手蹭脸之类的在实际上并没什么差别。 只要能拿到作为奖励的冰淇淋就行了。 非常强烈的目的性。 不过这样一来也就好办了。 小孩子还真是天真。 “那么你以后想要和我说什么的话就用笔写出来告诉我，这样的话也就不算开口和我对话了吧？” 沉默。 “喂喂喂，你不是想要回答一个问题就能得到一个冰淇淋吧太贪心了吧？” 我把手上的冰淇淋展示给她看。 “嗯，只可以给你一个。” 摇头。 与之前不同的是毫不迷茫的拒绝。 不要。 她这样表达着。 飞扬的银发近乎透明。 “。。那最多再给你一个，两个冰淇淋，这样可以了吧？” 我让步了。 毕竟比起冰淇淋我更看重的是她和我的交流。 赌上了两个冰淇淋的诱惑。 然后。 拒绝。 我看出来了。 她让那张冷漠的脸侧对着我。 头发轻飘飘地落了下来了。 不屑一顾的态度。 不是冰淇淋的问题。 “我不想和你交流。” 她的姿态是这样告诉我的。 坚定的态度。 “是吗。” 我有些沮丧，然后，把那盒冰淇淋轻轻搁在她的脑袋上。 “算了。吃多了小心拉肚子啊。” 嘛，只是调侃。 因为是吸血鬼，所以拉肚子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嘎吱。 虽然拒绝了我的要求，不过送上门的冰淇淋还是来者不拒。 她迅速地把冰淇淋从脑袋上拿下来，掀开盖子，连里面附赠的勺子都不用，仰头把一整盒直接倒进了嘴巴里。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这样一口吞掉了。 粗鲁的。 称不上是优雅的进食。 不过，在她之前完全体的时候也和我说过，吸血鬼的进餐礼仪和人类的不太一样。 最重要的是小姐在用餐的情况下仆人要乖乖的退下这一点。 但是。 现在的她估计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冰淇淋吃掉了。 然后。 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她像猫一样吐着小小的舌头舔舐着冰淇淋盒子内部残渣。 冰淇淋赛高! 我能看懂她是这样想的。 就算不说出来也能看出来。 就算不承认也看得出来。 很好懂的存在。 只要给她想要的就能乖乖的安静下来了。 唉。 不过这样一来也就没事做了。 如果不是因为冰淇淋的话，这只吸血鬼幼女完全不想理我。 不想出门晃悠。 找柳思还要等到晚上。 唉。 好困。 最近的睡眠质量太差了。 因为害怕这家伙趁我不注意会跑掉或者是做其他什么造成伤害的举动。 天天都是想要看着她。 没有哪一天是睡得很安稳的。 然后，我站起身倒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闭上眼。 睡个回笼觉好了。 “我稍微睡一下，不要乱跑，要玩的话就去我床上玩，不要偷吃冰淇淋啊。” 我这样告诉她。 也没有细究她究竟会不会如愿听我的话。 反正我手上有冰淇淋。 就这样吧。 睡一觉。 灯没有打开，窗帘是紧闭的，空调悠悠地吹着，外面是聒噪的蝉鸣和车声。 困倦的夏日的早晨。 吸血鬼幼女在我身边蹦哒了几圈，也没了声响。 真的是非常适合沉睡的时刻。 第七章 纯黑与纯白之蝶 深夜。 与白天相对应的纯黑的时刻。 不再专属于人类的时刻。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 明显感觉到光线变暗了。 唔。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这么黑了。 窗外很安静，再也没有什么光能透过这扇厚厚的窗帘。 内外都是一样的黑暗。 真好啊。 毕竟我也算是一小半的吸血鬼。 吸血鬼这种怪异。 一天里最活跃的时刻就是深夜。 力量最为高涨的时刻。 视力很快就适应了。 环顾了一圈。 房间里不止我一个人。 前新觉赢雅·昂璇。 那只吸血鬼幼女躺在原本属于我的床上毫无姿态可言的呼呼大睡。 和人类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口水都流到我枕头上了。 算了。 总比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恶狠狠的盯着我看要好。 没有去叫醒她。 然后。 我反应过来。 该出门了。 先确认一下时间。 手机就握在我的手上。 光线略微有些刺眼。 时刻。 十一点三十六 嗯! 都快接近零点了! 也就是说。 我一觉睡了十四个小时左右 中途完全没有醒过来。 和睡死了一样。 考拉附身了吗？ 就算最近事多体累，也总感觉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 毕竟还是有一部分吸血鬼的耐力的嘛，哪有这么脆弱。 不正常。 并不是小题大做。 怎么说也算只怪异。 我坐起了身。 没错。 世间的事大多都能分成正常的和不正常的两种。 我就是这样简单的认为的。 然而，我突然又想到了。 是另一件很微妙的事情。 真的。 以人类的观点看来。 在三更半夜，我必须要去造访女朋友--更正，是女性朋友、是青梅竹马的家(被榊木那个大叔带跑偏了)，很明显也应该归类到不正常的行为。 这真的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我不知道这种时候该不该要去和榊木卝卝先说一声，可能他已经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我了，那么再中途插手的话就不是他的性格了。 随性，却又在某些地方异常顽固的性格。 要有担当。 我想他是想要我做到这样。 只是。 靠我一个人面对陌生的，只靠榊木的言语里了解了些皮毛的魅惑了柳思的怪异----蝶。 我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 根本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上次能打败那三个吸血鬼猎人完全就是靠血统力量开的挂。 现在留在我身体里的力量已经不足皮毛了。 要把这个家伙带过去吗？ 这个幼女。 作为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前怪异之王。 应该也知道不少怪异的知识吧 但是，先不说她会不会同意跟我去，会不会告诉我应对梦蝶的方法。 这个想法的回答也绝对是no。 自己都否决了。 不能带她过去。 就算是我用冰淇淋把她带过去了，这样虚弱不堪的她，在面对真正的怪异的时候，我完全没有能力可以保护她。 再被杀死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哪怕是榊木卝卝也做不到。 她是不能舍弃的。 一开始就注定了。 我只能一个人过去。 必须过去。 “伪善之人。” 前新觉赢雅·昂璇曾这样嘲笑我。 伪善。 不是因为是她才去救，而是只要是弱小的存在的话，不管是谁我都会去救的。 令人作呕的。 “伪善之人。” 我可能确实是这样的伪善。 不是自我牺牲而是自我满足。 嘛，没所谓。 我本来就不是那样高尚的人。 只会救我想要救的人。 虽然这话让我自己来说可能不太好。 但是，不是因为弱小。 不是因为弱小，所以无论是谁我都会去拯救。 而是因为我想去拯救，并且只能由我去拯救了，不论是谁，我都会伸出援手。 然后。 我穿好了鞋。 轻手轻脚地带上门。 距离第二天，还有二十分钟。 懒得坐电梯了。 楼道里也没有安装监控。 楼下没有行人。 我跨上楼道口的窗户就这样跳了下去。 这种事还是做的到的。 只是十楼。 作为人类时候怕高的毛病也在之前被硬生生掰的差不多毫无感觉了。 稳稳当当地落地。 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 柳思的楼栋就在眼前，隔着一栋。 并不陌生的。 我踏上了沥青的路面。 很熟悉的感觉。 这样说来，上次好像也是在这种差不多的情景下遇到前新觉赢雅的吧。 怪不得总是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只是，今晚没有月光。 很黑暗的。 惨白的路灯的光是此刻这小区里唯一瞩目的光明。 虽然有没有都没差啦。 吸血鬼的视力，特别是在夜晚时候的视力非常优秀。 感觉好像恐怖片的场景。 惨淡的灯光。 黑暗的小路。 路灯下扑腾翅膀的蚊虫的身形。 还有怪异。 嘛。 怪异就是我。 其实严格的说起来这里应该是出现鬼魂之类更唯心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吧？ 怪异的恐怖程度此刻在我眼里好像莫名的就比鬼魂低了一筹。 很奇怪的想法。 不过这也可以看作是我的自我安慰啦。 深夜独自一人去女性朋友的家，只有两种故事形式会发生。 我很不巧，遇到的是可以定义为恐怖形式的故事。 只是对战的话并不可怕，杀戮的话也不可怕。 只要在脑内想象成热血动漫就好了。 但是对于这种冷冰冰，甚至接近于诡异的故事发展，我完全没辙了。 身为人类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还在，特别是我变的弱小了之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我很害怕。 如字面所示。 但是为时已晚了。 因为。 很符合所有故事套路那样的。 事件在我迷茫的时候发生了。 那东西忽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在我来到柳思的楼下踏上第一节台阶的时候。 “啊” 忽然间。 出其不意的。 无声无息的。 违反常理那样---出现了。 啊、不对。 表达的不对。 这样的说法看起就像是她为了刻意埋伏我而出现的一样。 然而并不是这样的。 她只是存在于那里，碰巧和我遇上了而已。 纯粹只是彼此的路线有所交集——在那东西眼中，我只不过是非常不足为提，甚至不值得在意的渺小存在。 就如同——怪异眼中的人类。 在路灯光线都变得昏暗的深夜。 她踩在路灯的顶上。 已经够明显了。 这个奇怪的人物。 [柳思]。 “啊嘞可是” 如果不是抱有那样强烈的目的性，看到这样的柳思，我是不会认出来的。 就算拥有吸血鬼的视力，也认不出来的。 只有外形、只有驱壳是同一个人的存在。 以这种状况，这样的形容句充满讽剌，然而—— “你是柳思吗？” 白色。 白色。 白色。 存在本身---就像我之前形容什么事物如冬日阳光下的雪一样耀眼银白那样。 她是纯白无暇的。 比任何雪都要纯白，比任何雪都要耀眼的。 仿佛不存在的白。 这情况我只在那只吸血鬼身上看过。 现在是柳思。 柳思原本宛如乌鸦溼润羽毛般美丽乌黑的秀发，白得宛如清澈透明。 柳思原本就已经缺乏色素的肌肤，白得宛如病态。 于此相对应的。 就像白天于黑夜相反的那样。 绝对的对立。 她的衣服是纯黑的。 特别显眼。 将所有光都吸进去的，极致的黑色。 只穿着内衣和内裤。 袜子都没有。 宛如刚从浴室里出来的模样。 如此变化。 她本人貌似毫不在意。 我倒是非常在意。 不、不对。 这个情况和我听到的有些差异。 先不说她这样大胆的在外面以奇怪的姿势立在路灯上。 先把这个问题放一放。 只是 [蝶]。 我从榊木卝卝那里听来的附身柳思的怪异的名字。 只有纯黑纯白两种颜色的蝶 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五彩缤纷，还有翅膀的样子。 作为被怪异附身的人类。 甚至外貌没有改变。 没有复目，没有触角，没有翅膀。 只是和原来一样人类的姿态。 如果说唯一有什么地方发生了改变的话。 柳思身上有类似纹身的图案。 我记得她是没有胎记的，她不喜欢疼痛，所以这也不可能是她之前偷偷去弄得纹身。 那是唯一的差异。 也是唯一彩色的，像是彩虹的颜色一样的图案。 那是。 一双宛如双手拥抱着的翅膀。 蝴蝶的翅膀。 很明显的印在柳思左边的胸脯上。 哦对了。 我反应过来了。 还有一处差异---她的胸变大了。 当然不是说我之前就很清晰的亲眼见过才能对比得出这个结果。 只是感觉而已。 “啊嘞嘞~” 这是她的声音。 蝶---梦蝶。 “啊嘞嘞~” 这样笑着开口。 第八章 无翼之蝶 “柳柳思。” “咕唔，怎么啦？唔你是主人的朋友” 柳思如此---不对。 梦蝶如此说着。 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甚至连气质----都与我印象中那个柳思相差甚远。 找不到彼此之间的关联性。 明明是同一副躯体，站在我面前的是柳思，但是却不是柳思本人。 很陌生。 这时候如果榊木卝卝在我身边就好了。起码我不会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 她是柳思，----却与柳思完全不同。 “啊嘞嘞，这样说起来好像确实是主人的朋友嘛？主人的记忆，人家在主人的记忆里面看到你了哦~” 人畜无害的清纯的样子。 称呼柳思为[主人]--应该是吧。 并且。 无视了我的混乱，梦蝶挂着一丝笑容如此说道。 虽然是微笑着，但是眼神很可怕。 理所当然的表情。 “你是主人很重要的朋友吧？虽然人家还不太懂，不过所谓的朋友，应该就是要互相协助的对吧？” 她如此说道。 “既然这样，能不能麻烦你为了主人着想，主动消失掉呢？人家会很感谢你的哦~” 什么啊 又是这种一见面就很没有礼貌的话。 才刚见面就是这样不友好的直白的话。 进展太快了喂！ 我楞在原地，看着她，什么话都没说。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唔嗯怎么啦？” 她看着我。 “起码说些什么吧，笨蛋？” 咧起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 一副开心的模样——就只是开心的模样——没有其他的情感。 “你是柳思对吧？” 我没有底气的，犹犹豫豫地开口。 但是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她不是柳思，只是个柳思拥有同一副驱壳而已。 我还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问出来了。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为了柳思我非得消失不可啊？! “笨蛋~你这种话就像我现在问你是不是笨蛋人类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捂着肚子，很夸张的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是怪异没错吧？从柳思把柳思的身体还给她!” 我鼓起勇气这样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种废话说出来还不如就那样像个傻子似的发呆更好呢。” 蝶的语调一转。 将语气拖得老长。 大笑停止了。 然后站直起身。 很虚伪地。 她的目光变得更加冰冷，那副虚假的笑容也是。 “主人又不是人家抢过来的，人家为什么要还回去啊？不过话说回来~唔你这家伙貌似不是人类吧？” 被她看穿了。 虽然我根本就没打算隐藏这种东西。 “是怪异嘛？唔~好像和人家也有些不同喂喂喂笨蛋，你到底是什么啊” 她斜着头问我，仰着身子和路灯倾斜成了45°的角度。 违反物理常规那样斜倾在路灯上。 长发垂落。 我。 没有必要回答她。 甚至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回答。 “嘛，算了，反正是什么都和人家没关系嘛。嘻嘻。” 微笑着。 她的嘴角咧的更开了。 一个潇洒的转体从路灯上跳了下来。 很轻易的，像是落叶那样旋转着落了下来。 长发飞扬。 背对着我。 “唔~再见咯。” 自说自话的，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对我的兴趣。 向台阶上走去。 被她无视了。 忘记了要让我自动消失的话语。 不、不如说说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只是把我当成和路边的花花草草那样自言自语而已。 我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关心的。 “喂！柳思!等一下!” 挽留着。 我如此说道，她的身形已经有一半没入阴影里了。 柳思。 她。 梦蝶---无声无息的转身。 “等一下” 她轻声说着。 以非常痛恨的语气，怀抱着杀意轻声说着。 太阳穴浮现血管，瞳孔染成鲜红色。 挂着可怖的笑容。 对我露出了尖牙。 “混蛋!老子不许你像这样期待着什么一样叫主人!恶心!就是因为你，主人才会变成这样的!” 话音未落--她就向我扑了过来。 我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连吸血鬼的动态视力都捕捉不到的，堪称恐怖的速度。 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从我身边掠过。 不寒而栗的速度。 不止有速度，力量也强的难以估量。 我毫无反抗的余地。 很利落的--她抓住我的右手，只以单纯的双手的握力，宛如摘下沉甸甸的果实，将我的整条右臂从肩膀扯断。 我从没想过她会这样对我出手。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还没有做。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被撕裂了。 和第一次遇见那只吸血鬼时那家伙的惨叫声一样。 我同样不成体统的、以非常丢人的样子，像是女性在遭遇变态时一样的，在楼栋前惨叫，不过应该没有人会来责备我的。 虽然之前也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但是手臂被整条扯下还是头一遭。 而且，我失去了大量的属于吸血鬼的力量，包括对于疼痛的削弱的能力。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非常痛苦。 我蜷缩在脏热的地面上痛苦的扭曲着，翻滚着。 大脑都不清醒了。 我现在的治愈力，不足以让失去的手臂瞬间长回来。大量鲜血宛如喷泉，从我的肩头喷溅而出。 血量多到令人质疑，人体居然储存了这么多的血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除了惨叫，我什么话都想不到。 为什么。 这么尖锐的疼痛。 “别吵惹，大惊小怪唔。” 即使不会有人责备，似乎还是会被她责备。我就象是臣服于她一样当场跪伏下去，她则是拎着从我身上扯断的左手臂，赤脚踩住我的头。 现在。 我动弹不得。 无法抵抗。 脑袋被踩住，连挣扎都做不到了。 扭动的身子被钉死了。 “这种程度的痛楚……比起主人一直忍耐至今的痛苦，只象是被蚊子叮吧？” 不对 她说的主人是柳思。 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 但是柳思她承受的痛苦是什么？ 我第一次听到这种形容在柳思身上的词语。 为什么？ 痛苦 家庭富裕。 身体健康。 父母虽然不在她身边，但是她们的家庭关系一直很好。 拥有很多的朋友和追求者。 长得漂亮。 没有任何需要她操心的事情。 这种如同榊木卝卝所说的人物设定。 很让人羡慕的人物设定。 究竟有什么痛苦是要她一直忍受承担的 我想询问这个理所当然的问题，却问不出口。 虽然原因在于没力气开口说话，不过无论如何，这真的是理所当然，问都不用问的事情吧。 极为明白。 极为纯白。 极为洁白。 清楚至极——清楚过头的事情。 她被怪异入侵了内心。 这就是铁一样的事实。 是被我忽视了的。 可能是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忽视了的问题。 “滚吧，毕竟人家不能杀你，你就这样感恩戴德地滚的越远越好吧！” 梦蝶如此说道。 将我的手臂像垃圾一样地丢在地上。 我的手臂无力地掉在我面前。 有很细微的白烟冒起--现在才开始蒸发。 疼痛缓轻了。 “主人已经有我了，所以不需要你咯。无论是双亲或是朋友，都已经不需要啦。即使是主人自己也不需要了” “你说……不需要？” “人家让主人自由了，比任何人都自由哦。你应该明白吧？这是你们都办不到的事情，你们总是束缚着主人，从来没有让主人得到任何东西，首先，人家要让主人挣脱的就是这堪比整个地球的压力啦！” 梦蝶如此说完之后，纵身一跃。 说是纵身飞翔比较合适。 像是蝴蝶一样。 没有翅膀的蝴蝶。 怪异。 脚尖轻轻点了一下地面而已，就这样轻易地、迅捷地飞上了天空，越过了高楼的楼顶，消失在夜幕之中。 真的在飞。 没有翅膀也飞了起来。 “柳思。” 柳思。 如我之前所说的拥有异形翅膀的少女。 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是什么状况，我完全不得而知，不过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榊木拜托我的、我所担心的事情漂亮正中红心了。 将靶子上的红心——射穿了。 满靶。 而且，而且…… 我再度迟了一步。 为时——已晚。 什么都没做。 “啊唔，呜呜” 连错误的事情都做不到的脱离我能力范围的怪异。 然后。 我的手臂完全蒸发掉了。 右臂竟然还在缓慢的重生。 我注意到了。 这是非常不正常的。 如果说手臂完全蒸发的话，我的手臂也应该完全重生了才对。 换言之，如果我的手臂没有完全重生，那么我掉落的手臂应该没有完全蒸发才对。 对于吸血鬼的力量来说，就算是对残缺的吸血鬼来说。 这都是不可思议的。 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它发生了。 就像我的重生和毁灭的进度被人硬生生拉开了差距一样。 我浑浑噩噩的。 支起身。 很模糊的食物，场景在旋转着。 摇摇晃晃地靠着印象往家里走。 然后。 眼前一黑。 我的记忆出现了空白。 第九章 引子 记忆的空白。 换句话说，手臂扯断造成的剧痛，以及大量失血造成的贫血，使得我暂时失去意识。 不过我在即将昏迷之前，似乎还是进行了一些该进行的行动。 检查了一下现场，确认没有任何属于我和柳思--或许现在说是梦蝶更恰当。 下意识的确认过了。 真的是谨慎过头了。 当然。 没有任何属于我们残留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因为是吸血鬼。 血液和残肢已经蒸发掉了。 什么都没有留下。 脑袋缺血的我，依然只是心不在焉凝视着这样的现象 这样就好了。 然后，我强撑着的意识终于消散了。 还没来得及逃离现场。 完全昏迷了。 甚至出现了记忆的空缺。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直到这个时候，我的意识才终于回到现在。 终于连接。 “啊。” 天花板。 我醒了过来。 不是躺在路边。 并非是陌生的场景，这个天花板似曾相识。 好像在哪个地方见过。 不是我的房间。 也不是我家的任何一个地方。 不熟悉的地方。 然而如今，比起这种奇怪的感觉，醒来翻身的瞬间从右肩传来的剧痛更加明确，使我不得不置身于这种突兀的感觉。 “这是哪” 像是穿越者的装模作样的台词，很适合地脱口而出。 好吧。 这里是，我家。 唔 之前的一系列否认都被推翻了。 因为。 我躺在我家客厅的地板上。 我认出来了。 现在才认了出来。 为什么会是在地板上 怪不得我第一时间觉得眼熟但是没有认出来。 通常我醒过来看到的只有自己房间里雪白的天花板。 所以说。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就算在家也应该躺在床上吧？ 究竟发生了什么 “喔沃，苏良老弟你醒过来了啊。” 很平静的语气，就像是普通的说句“早安”一样。 波澜不惊的语气。 好吧。 什么都不用先问。 我差不多猜到发生了什么了。 “苏良老弟”。 会对我这样称呼的，全天下只此一个。 榊木卝卝。 三十岁左右的怪异大叔----不对，怪异专家大叔。 作为其标志性的夏威夷衫被一件很眼熟很眼熟的围裙遮在了下面，露出花花绿绿的衣角出来。 穿着短裤和人字拖。 捧着冒着热气的碗出现在我面前。 他在做饭。 不管怎么看都是这样的。 “年轻人的精力就是好啊~在快被榨干的情况下竟然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 他绕过我，将手中的碗搁在茶几上，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很随意的态度。 究竟谁才是这家的主人啊？ 不过 这种场景实在是太奇怪了。 围着围裙的古怪大叔坐在我家的沙发上，对着躺在地上的我招手。 “榊木，为什么你会” “好啦好啦。” 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打断了我的话。 “先过来吃点东西吧？” 迷迷糊糊的。 不过顺着他的意思来做也没什么问题吧。 我吃力地把自己撑起来，走到了他旁边坐下。 碗里好像是类似皮蛋瘦肉粥一样的东西。 还冒着热气。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但是我什么味道都闻不到。 一点胃口都没有。 “榊木，我现在不想吃东西。” “别这么说嘛，苏良老弟，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可是非常需要补充营养的，而且不是我自夸，在煮粥这种方面我可是很有自信的啊。” 他一脸骄傲的看着我。 煮粥这种东西到底哪里值得一个怪异专家骄傲了啊？ 我把碗端了起来。 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是也不是厌食的意思。 况且我现在真的很虚弱，如同榊木卝卝所说的那样。 像是被榨干了。 可能这个用词不是那么恰当，不过我觉得能很好的表明我现在的处境。 我需要补充能量。 “啊、咕唔” “嘛，就算你不用这种捧场的方式吃的这么快我也不会在意的啊，苏良老弟这样豪迈的吃相，难道，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啊？” 我咽下一口粥，装作没听清。 “我是说吃慢一点有助于消耗。” “这种像是照顾肠胃不好的人的话不应该来对吸血鬼说吧” 我吃的很快。 而且只有一小碗。 “咕唔唔，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将空碗放下虽然可能因为太疲劳了还没有恢复味觉，什么味道都没有。 不过喝完一碗粥以后确实感觉身体充实了不少。 榊木满意地看了碗一眼。 “哦啊你是问发生了什么嗯嗯、就如同你所见的那样啊，苏良老弟你昏倒在了柳思小妹的楼下，然后我这个路过的大叔顺手救了你，又顺手从你身上找到了你家钥匙把你带回来，后来因为发现房间的床被吸血鬼小妹占用了，而且好像不是很乐意和你一起睡得样子，我就想让你睡得自由一点，就干脆把你放在位置空旷的客厅咯。” 他笑着看着我，从餐桌上拿过一根牙签叼在嘴里。 调侃的语气。 “哈哈，怎么了？苏良老弟你昨晚睡得还好吧？” “等一下、榊木。” 有些清醒了。 “我刚才不是，你说话太快了，能不能稍微慢一点和我再说一次。” “嘛，简单来说就是我把你带了回来，用你身上的钥匙开了门，因为房间里的床被吸血鬼小妹占了，所以把你放在客厅里透气，就是这样。” “啊不、我觉得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把我丢在客厅里面就算我房间的床不能睡另一个房间那是我爸妈的房你把我放在那里不就好了吗？” “啊哈可是这里比较空旷不是吗？我还觉得苏良老弟会喜欢这样的环境呢。” “为什么我会给你留下这样的印象，又是什么人物设定吗？” “嘛，这种小事就不要在意了啊，哈哈哈” 他爽朗的大笑。 拙劣的岔开话题的办法。 “所以，这样看来，苏良老弟昨晚去找过柳思小妹了对吧？” “嗯。” “看起来还吵架了。” 他如此判断。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不过。 何止是吵架啊。 我心想。 万一不是吸血鬼的话可能当场就被杀掉了。 “她不是柳思。是怪异，榊木，我没有办法” “啊、啊、啊。” 榊木伸出左手摇着食指。 “苏良老弟、一步步来说，千万不要着急。” 他说道。 “首先不要去下这种奇怪的定论，就如我之前所说的一样，她和梦蝶本来就是一体的，是不分彼此的存在。” “榊木，我记得你说的是庄周和梦蝶” “嘛，都没差了，反正要清楚，你印象里的柳思小妹现在即是怪异梦蝶，但也不是说她变成了怪异，只是一个会引起怪异现象的源头而已。” “所以说重点不是这个。不管她现在是不是柳思，还是其他的什么我现在只是个有一小半怪异力量的吸血鬼，面对真正的怪异什么都做不到啊!” 我苦恼的说道。 “所以呢你不去救她了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果榊木你不帮我的话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 “不不不，苏良老弟，与其说是我帮你，不如说其实是我在寻求你的帮助。” 榊木卝卝以非常诚恳的眼神看着我。 这样认真的眼神让我头皮发麻。 “别吧我可不记得我有什么本事是能帮到你的。” “不要妄自菲薄嘛，因为如果说到能接触这件事的人、并且是很了解这个被怪异侵入的人类的人，除了苏良老弟你我想不到第二个。” 他咬着牙签，将末端对着我。 “所以我需要你去帮我了解到柳思小妹她变化的原因，我才能够方便的出手进行和平的解决。” “也就是说，这次我还是需要做个诱饵嘛？不、我的意思不是说我不愿意之类的我也知道这个角色很重要只是想问一下。” “唔比起诱饵，我是觉得用线索人物这个词来形容更贴切吧？就算苏良老弟对于怪异来说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但是，我最近也稍微发现了，好像没有你事件就没有办法进展下去的样子，推动情节发展的，不这样代入你就会卡死在这的样子，故事的重要的引子，嗯、你可是非常重要的人啊，像是主人公一样的存在。所以说。” 他好像在等着什么，故意卡顿了一下。 像是渲染气氛一样的帅气又可靠的开口。 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这就是主角光环之类的东西吧？所以这次当然也要拜托你咯，苏良老弟。” “嘛，这种事情你上次也已经说过了，还有，不要随便给别人加上这种奇怪的称谓啊。” 特别不要这样自顾自的耍帅啊！到底谁才是你口中的故事里重要的人物啊！ “是吗，可能最近事情莫名起码的都找上门来了，记忆力稍微有点不够用了吧。” “这种事怎么样都行啦，那么，你有办法吗？救柳思的办法，我这次做个苦力就可以了吧？上去卖个血什么的，这个怪异比之前的那三个人要强太多了，我根本不可能正面硬莽打败她的。” “没有啦，苏良老弟，其实这种情况的重点在于你对梦蝶的错误的认知。” 榊木接话这么说。 “苏良老弟你现在确实只是个半吊子的吸血鬼啦，但是，不要忘记你吸血鬼的血统是来自什么样的存在，作为前新觉赢雅·昂璇的眷属，世界上最强大的吸血鬼，怪异之王的第一眷属，就算只剩下一点力量，也不可能被[梦蝶]这种怪异从正面以压倒性的姿态击溃的。” “所以意思是我大意了吗？还是我没有想太多就傻乎乎大大方方的过去找她了？果断就会白给的意思” “嘛，如果你这样说，不只是果断，因为你，犹豫的话也会败北啊。” 榊木很懂的接下了我的话。 “其实[梦蝶]本身是一种很弱小的怪异，虽然说是怪异啦，可几乎没有任何作战的能力，就算侵入了宿主也不可能对你这种存在有威胁，但是我们这次面对的这一只，它的力量的强大，甚至是不可能属于这种怪异的强大，让我这种怪异专家都感到棘手的强大，全部的全部，都是因为这次召唤它的人是柳思小妹，这是我绝对肯定的一点。” “因为压力之类的东西是吗那只蝶也和我说过，好像‘柳思承受了痛苦’之类的，可是我完全都想不到究竟有什么痛苦是需要柳思她自己来承担的。。” “嗯嗯，没错了，这就是重点所在嘛，能让怪异产生异变的人类内心的压力，是非常不可想象的，连作为青梅竹马的你都能瞒过去的人类的强韧，所以我才感觉到棘手，这样看来柳思小妹还真是个了不得的女孩子呢。” 第十章 面具(1) “啊嗯。” 我不知道怎么接下榊木的话。 “嘛，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啦，就算她再怎么危险接下去的事情也是由我来负责，因为准确的来讲，需要苏良老弟你出面的场景已经没有了。” “啥没、没有了？” “对，已经没有了，我只是需要你做个引子而已，虽然我之前说过需要你帮忙，这次就拜托你了这种话，但是，仅此而已，我只需要一个切入口，现在已经足够了，我没有任何的负担想要压在你的身上，做那种事情不是你的责任，苏良老弟你要清楚这一点，就算你是什么故事的主人公也不行，事情应该由天选的能承担的人去承担，而平凡的人，像是你，或者我也应该被划入这一类，是不应该去管这些事情的，我非常可以理解你想要去救朋友的心情，但是，不能这么做，你做的应该可以了，事件已经推动起来了，你就理解为被我利用了吧，这样子利用你真的是非常抱歉。” “不行，榊木，就算你这样说也不行，这事儿我必须要去。这是我非做不可的事情!” 我冲着他喊到。 榊木把放在我肩膀上的手，移动到我的头上。 像是大人在抚摸小孩。 “苏良老弟，你已经引出了一条线了，非常棒，就现在的情况来说，在你昨晚的行为下我有了可以行动的地步，接下来是专家的工作，没有外行人干涉的余地，况且苏良老弟你还未成年。” “” 外行人。 “虽然你可能会觉得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你应该负起某些责任，比如说早点发现柳思小妹她隐藏的异样之类的，你或许会有这种想法，但是，我个人是认为这种事并不会造成任何的责任，也不需要对此感到懊悔或者反省。即使就算事情来源于你，也不代表就非得由你来承担这份责任。” “啊什么意思？” “在有些情况下，就算逃掉，回避掉要面对的东西也是可以的，我是维护平衡的中立角色，所以会重视责任的归属，不过人类的社会……进一步来说，这个世界并不是都以这种原则构成的，不可以认为我说的话就是对的，即使背负责任的家伙抛弃责任，事情依然会出乎意料顺利解决。不过这只是概括的观点，不代表你非得要努力才行，这种义务并不存在。” 榊木平淡的如此说着。 “就像之前，你变成吸血鬼的那最初的时间，你相当的努力，不过即使你不这样做，就算抛下前新觉赢雅跑掉，或许事件也会出乎意料的顺利的解决。” “不”我无法忍受榊木这样的说法，“这是不可能的对吧？哪有这么多出乎意料的东西总总有些事情是非我不可的，榊木你说的啊，所以这次” “没错，我说过，这次事件能协助我的人非你不可，所以，我向你求助了，但是求助到此为止，已经足够了，接下去的事情或许吧，也非你不可，不过---你做不到。” “榊木” “苏良老弟，接下去的事情，我是说真的，你无能为力。” 榊木加重语气如此强调。 “如你所见，我就是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所以你应该看不出来，不过害得你受这么重的伤，其实我感到很愧疚，我真的很少会煮粥给别人喝的，你就当这是我为数不多的道歉的方式吧。而且，虽然之前还处于预防阶段，但我后来后悔了，甚至认为不应该找苏良老弟帮忙，我没资格担任维护平衡的使者了。我无视于原则，违反行规了。你这次受到的伤害，绝大部分是我的疏失，所以到这就真的够了，苏良老弟你至今做的已经够棒了。” 榊木的这番话在我听起来不像是安慰，虽然他确实很温柔的希望我能远离危险。 但是，这话更像是为了消遣我这份责任感，以及不需要强调的无力感。 不是自我牺牲。 自我满足的样子只不过是装模作样的作秀罢了。 除了我以外每个人都看出来了。 其实无论是谁我都救不了。 就算再承担痛苦，再努力挽救也于事无补。 伪善。 榊木他不希望我再这样做了。 也对。 不会有人再变得不幸了。 反而是我执着的将自己推入不幸。 我果然什么都不懂。 “苏良老弟，接下来你无能为力。你没办法为柳思小妹做任何事，想做也做不到。不是心意问题，是技术与实力的问题，真要说的话，你接下去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不要妨碍我。” 榊木以如此冷淡又严肃的让气拒绝，但我没办法严词反驳，甚至也没办法微词反驳，只能垂头丧气看着榊木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 这就是告别的话语。 这也是当然的。 真的是无能为力。 我不是专家，不是猎人。所以接下来，是只属于榊木卝卝一个人的领域。 只不过是需要我推动一下事情而已，而且还那样认真的道歉了。 能做的事情--是零。 像个闹别扭需要人哄的小孩一样。 ……不，这也是借口。 是辩解。 只是在耍帅。 只是以一副丢脸的模样耍帅。 直白的说。 榊木真的什么都没有要我做，柳思也是。 什么事都没有和我说，没有主动向我这种人求助。 让我赶快消失。 我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怪异的想法，还是怪异借柳思的口说出来的柳思真心的想法了。 没有交涉的余地，也没有让步的空间。 所以榊木说得没错，现在的我只做得到一件事——不要妨碍榊木。 能力上、精神上、道义上。 我现在不应该做任何事。 真的很丢脸。 我回到了房间里。 那只吸血鬼幼女明显也是这么想的。 大白天还不睡觉。 坐在床上。 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实际上，她的视线就是在那样告诉我。 “丢脸。” “我都替你害臊。” “居然被一只虫子修理的那么惨。” “你这样还算是吸血鬼，还算是吾的眷属吗？” 嘛，其实也可能是我脑补过甚。 这家伙又没有说话。 就算从眼神里能看出些什么来，也不会具体到这种程度。 我凭什么擅自把她当成不用言语就能交心的对象？仔细一看，这家伙只是一如往常板着脸吧？ 吸血鬼是吸血鬼。 人类是人类。 彼此是无止尽延伸的平行直线。 因为我和这个家伙，在之前已经彻底决裂了。 事到如今，她不可能把我视为眷属。 不可能愿意如此看待我。 “要吸血的话就请便吧。” 虽然心情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糟透了，但是我起码还是知道不能把气发在别人身上的。 特别是她。 而且好像两天左右没有给她喂过血了，连冰淇淋也没有给她吃，这样看来或许她的心情也应该和我一样，都糟透了。 我把脱下的鞋子放在一边，坐上床，将她从腰部抱起轻轻放在怀里，引导她的嘴接近我的脖子。 这种亲密的相拥的姿态我无论做多少次都没办法习惯。 “嘎唔。” 犹豫了一下。 让我心惊胆战了一下。 该不会事到如今，她打算拒绝吸我的血——不想继续活下去了？ 我在瞬间感到战栗，抱着她的手自然而然增加力道，差一点折断她的背脊——然而并非如此。 在稍稍的犹豫之后。 她将残存的用作进食--吸血的尖牙刺入了我的脖子。 还好 我们维持着相拥的姿势，她将体重完全压在我身上，不只是她细细的手，连脚也缠住我的身体，让彼此的上半身紧密贴合。 太近了。 我不经意向后仰。 就算不用多加阐述也显得非常不对劲的情况。 太近了。 太紧密了。 紧密到了让我连呼吸都要刻意控制放慢放轻的程度。 她在做什么？ 这种宛如无尾熊抱着树干的姿态。 不可能是突如其来的对温情的渴望，或者是对于我这个仆人的挽回之情。 我疑惑的侧过头。 和她放在我肩膀上的脑袋撞在了一起。 “啊、抱抱歉。” 她的牙齿抽了出来。 一言不发。 视线垂落。 顺着她的视线，我看到的是我的手臂，那条被撕裂又重生完好的右臂。 她怔怔地盯着我的手臂看。 可能是上面残留的其他怪异的气息让她感觉到不安了？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这只幼女突然抱住我的右臂，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面露凶光。 “喂！” 本来就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样很痛的啊！ 因为不是吸血，只是物理方面单纯的[咬下去]。 我甚至能清晰的感到大片的口水涂在我肩膀上。 讨厌的感觉。 我吃痛扔下幼女。 被我扔出去的幼女摔在床铺上，被弹了一下，脑袋撞上后方的床头，就这么蹬着双腿坐了下来。 不妙，不小心用这种粗鲁的方式对待她了。 可能是因为手臂被硬生生撕扯下来的恐惧还停留在我的印象里下意识的进行反抗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可取的行为。 “还、还好吗？” 第十一章 面具(2) 这一下撞击的力道似乎很重的样子，即使我朝正要摸头的幼女伸出手，也被她粗鲁地拨开了。 很生气的样子，银发微微倒竖。 话说，她简直像是动物。 “抱歉。” 惹她生气真的是非常不妙的事情。 偏偏这个幼女又不肯和我交流。 所以我不得不去拿出冰淇淋来讨好她。 这是唯一的法子了。 让她安静下来了。 然后。 太安静了。 就这样看着她默默蹲在床头舔舐着冰淇淋盒子。 心神不宁的。 右臂还在隐隐作痛。 我又抑制不住地去想柳思的事。 还有那个大叔---榊木卝卝对我说的话。 没办法不去想。 就算那样被警告了。 就算他们都一样，顽固，严肃，拒绝了我。 没有交涉的余地，也没有让步的空间。 就算如此，即使脑袋明白，即使自认能够接受，但我心中无论如何都残留着阴霾与芥蒂。 不知道柳思有没有离开这里。 我这样想着。 昨晚亲眼看见她像只蝴蝶一样的飞走了。 消失了。 榊木卝卝那个大叔现在应该去找她了吧。 那个吊儿郎当，但是确实一直都很照顾我的大叔。 我自认为欠他很多人情。 但是这一次，可能是只有这一次的，我不想乖乖去听他的话。 没有坐视不理的意愿。 如果惹他生气的话事后再好好赔礼道歉好了。 固执地，下定决心了。 现在，我要---前往柳思已经离开的那个家。 要做什么 说实话我根本没有打算。 不是觉得只要前往那里，就可以再度遇到归返的梦蝶--遇到柳思。 并不是期待和她重逢。 也不是要弥补什么。 我只是觉得，就这样半途而废是不行的。 虽然我真的不是一个喜欢努力的人。 当然的，我也非常明白，如今即使这么做也无济于事，但我不知为何无法不这么做。 或许我依然处于混乱状态。 柳思变成了怪异的受害者，使我看到她只穿内衣的夺目造型，或许是这些要素使我失去冷静。 只是，我现在没有空余的精力能去思考这么多了。我不是精通推理的侦探。 也不管吸血鬼幼女有没有理我，我自顾自的说好话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她貌似也并不在意。 有我没我都一样。 然后，我很快就到达了现场。 柳思的家所在的楼栋。 不是在晚上。 而是在这样的白天进入了那栋大楼。 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参与到这件事里面的人都不在这儿。 既没有遇到梦蝶，也没有遇到榊木卝卝，就这样很顺利的乘坐电梯上楼，来到了她家的门口。 熟悉的门牌号。 大门是紧闭着的。 我没有配过她家的钥匙。 嘛，也不算是无计可施。 在敲门确认过里面没有人在之后，我小心地从门把手旁破坏出了一个缺口，伸手从另一边打开了大门。 动静不算很大，应该没有很引人注意。 要是以这副偷偷摸摸的姿态被发现可就难办了。 “咔啦。” 我拉开外门。 房间里依旧是很昏暗的环境。 我姑且注意了一下身后有没有人，然后把门带上。 虽然破了一个洞，不过这样大门敞开着才更会惹人怀疑吧。 “喂有人吗？” 没有人回复我。 真的除了我谁都不在。 再次确认没有人在之后，我才安了心来。 然后。 我从离我最近的，左手边的厨房开始摸索。 没有异常。 冰箱里摆放着各类的蔬果肉类，饮料和调味酱。 很干净也很整洁。 被打扫的很好。 我退了出去。 接着是浴室。 然后是 洗手间。 柳思双亲的寝室。 客厅。 就像是一步步逐渐递进一样。 这些场所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 干净整洁的像没有人居住一样。 重头戏。 或者说是压轴的东西。 我很清楚。 柳思的房间。 我潜意识里刻意地先规避了柳思的房间。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和她变化直接相连的东西。 房门是虚掩着的。 轻轻推一下就开了。 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好像是墨香和木头的味道。 这种程度的味道我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她的房间好像比其他房间还要黑暗。 而且，很杂乱，像是能长出杂草和蜘蛛网的地方。 那是什么 “!” 什么 在很快适应光线之后，我看清了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散乱的。 惊恐的。 我冲出这个家。 和之前给我的这所房子的感觉截然相反。 我甚至产生错觉，感觉那只蝶就站在我身后笑吟吟地望着我。 看着我逃离。 我从玄关冲了出去，甚至想直接从楼道的窗口一跃而下。 我撞开了紧急通道的门，不敢回头，从每层楼梯间的缝隙那里纵身一跃。 理所当然地就那样摔了下去。 没有进行任何防护措施，笔直落在水泥地面——也可以形容成坠落，甚至觉得好不容易恢复的手臂似乎又断了，然而我丝毫不在意这样的痛楚。 我几乎陷入恐慌状态，不顾一切连滚带爬。 离开那里。 离开柳思的家。 我不得不后悔自己做了错误的事情。 不得不后悔没有听取榊木的忠告。 我基于本能的逃回了家。 用身体开路。 撞开房门。 冲上床。 在吸血鬼幼女嫌弃又疑惑的眼神里紧紧抱住了她的身体。 扑倒在床上。 纤小的身体。 紧抱，紧抱，紧抱。 她现在嫌弃又愤怒的挣扎让我倍感安心。 忍不住——想要得到依靠。 忍不住——想要得到扶持。 不然的话，名为我的这个存在似乎会崩溃。 精神会瓦解。 何其恐怖。 宛如存在着某种不干净的东西——不对。 我纯粹只是感到恶心，甚至作呕。 说我胆小也好，怂包也好。 我之前不论去过怎样恐怖的鬼屋或者密室都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对真正恐怖的事物感到害怕，有什么不对？ 就是如此强烈的颤栗。 那个家。 她的房间---柳思的房间里，散落着她的[双亲]，[我]，还有她自己也是。 我们层层累积，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然后，最先是她的[双亲]。明显的变少了，被压在最下面隐约可见。 我--[苏良]。 我的名字被记录在各式各样的纸张上，仿佛我的名字将纸张都划烂了一样狰狞地印在上面。 印着我的名字的撕裂的雪。 消失了。 最上层，最醒目的，是她自己。 [柳思]。 不只是纸张，所有可以写，可以刻的地方。 床上，墙壁，天花板，用笔、刀狠狠地、深刻的记录下的她的名字，填充在每个角落。 [柳思]。 [柳思]。 [柳思]，[柳思]，[柳思]。 [柳思]，[柳思]，[柳思]，[柳思]，[柳思]，[柳思]。 笔迹变了。 就像是突然忘记怎么写字一样。 字体变得歪歪区区的，虫子一般的字体蜿蜒的布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都被划掉了。 像是刀痕还是什么猛兽的爪痕。 深深的把这些都划去了。 什么都没剩下。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根本想象不出来柳思经历了什么。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那几周的经历根本就不能比。那段宛如地狱的回忆，如今我甚至想改写成纯朴悠闲的时光，想把那个时光改写成平凡无奇的流水帐。 就是这么恐怖。 什么都没剩下。 就连她自己也是，痕迹全部都消失掉了。 那种地方已经不能被称为“家”了。 那是---怪异，是梦蝶蜕变的蛹的残骸。 是一切恶的根源。 我只能这样想。 什么都不懂。 什么都理解不了。 如榊木卝卝所说的那样。 “丑陋的毛毛虫变成美丽的蝴蝶。” 这种场景哪有什么美丽啊！ 看到的都是惊悚，都是让人头皮都炸裂的恐怖。 我居然一直没有发现，这种异样居然一直被她隐瞒在鼓里。 不、不对。 或许。 她是想告诉我的。 就在我沉睡的那段时间，在我无心关照她的那段时间，她给我打过电话。 她可能是想向我求助，向我这个根本什么都做不到的人求助。 就连她双亲都不算。 我是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真是，愚蠢至极。 没救了。 我应该没救了。 柳思也没救了。 让她绝望的我竟然还满心期待着什么。 那种状况，根本就无从挽回——不可能修正了。 一言以蔽之，疯了。 几乎疯了，完全疯了。 我要怎么才能把她拉回来。 根本不是我能做到的事情。 只能交给榊木处理了，如果是那个大叔的话，连传说中的吸血鬼都能处理的那个大叔的话，很快就能把柳思找到，梦蝶也会被他轻松解决。 废物。 “呜呜呜呜。” 我身体的颤抖有增无减。 我抱着停止挣扎，或许是已经放弃挣扎的吸血鬼暗暗哭了出来，还发出类似惨叫的声音。 已经完了。 就这一次。 “对不起呜呜呜” 我呜咽着，向她道歉了。 “拜托你就这样让我抱一下。” 我只有她能依靠了。 幼女没有回答我，一如既然的沉默。 沉默到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贴在我的胸口和我同步跳动着。 温热的触动着。 那是我能清晰的认知到自己还活着的标志。 第十二章 面具(3) 嘛，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 为了逃避恐惧而选择依靠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没错。 这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两者并不违和。 就算我哭的那么大声，抱着一个不论心智还是身体现在都是七八岁的幼女并且强硬地把她压在床上，自己还哭的那么惨烈。 这都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就算这样被嫌弃了也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倒不如说是她对我的嫌弃让我好受多了。 柳思---梦蝶，或许两者就是一个存在。 我看到的她这个存在对我的疯狂的执念让我胆战心惊。 连病娇都不能算了，这是单纯的、最纯粹的执念。 让怪异都屈服的执念。 不能再过去那边了。 世界上果然有一些不用知道的事情吧？ 不知道这样的描述是否符合现状，比方说我们亲近一位朋友，因为实在太熟悉了，太过于了解了，所以在她发生异变之后想要深入了解，却查出这位朋友之前的一面可能虚假的，隐藏在底下的是执拗的疯狂的真正一面，莫名有种受到背叛的感觉，这应该是大家都会有的经历。不过这种失望，是出于自己的一厢情愿吧？ 径自喜欢，径自讨厌。 径自期待，径自失望。 径自憧憬，径自幻灭。 既然这样，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知道吧？ 榊木卝卝说的对，这不是我能处理的事情，我已经很明白了，并且对他心服口服了。 这是脱离我能力范围的事情。 我 “唔唔!唔嗯！” “嗯什么怎么了？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都没有注意控制手上的力道，这个幼女依旧被我紧紧的抱在怀里。 被我用力的勒住了纤细的腰肢。 瞪大她那双金色的瞳孔痛苦又无助地瞪着天花板。 面色已经涨红的像熟透的番茄了。 我一边道歉起身一边把她松开。 这种糟糕的场面千万不能被传播出去。 “没没事吧？!” 我慌张地问到。 幼女虚弱地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看来这几天好不容易养起来的精气神已经被我消耗殆尽了。 然而，就算是这样虚弱的姿态，幼女也没有忘记用她那非常、非常、非常之愤恨的眼神批判着我。 看来下次再想要抱她可能会更有难度了。 我这样烦恼着，但是这种烦恼却让我安心不已，仅仅是被这样对待就安心了下来，仅仅是这样被嫌弃的看着就安心了下来。 绝对不是因为我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强调--绝对不是。 只是，虽说现在这个幼女还很讨厌我，但从某种方面来说，在我认为的看来，这家伙算是我的亲人，是我的主人，是我的锁链。 我们是吸血鬼主仆。 我们之间拥有着比血缘更要沉重厚重的羁绊。 听起来是很肉麻很一厢情愿的话，甚至还有些老土。 不过这就是现实。 在这种情况下，吸血鬼幼女是唯一和我站边能给予我依靠的存在，不论她对我是厌恶还是仇恨，我现在都不想去思考。 她是我的亲人。 我没理由不去这样安慰自己。 在与怪异的事情里她就是我唯一的能拥抱的亲人。 但是，柳思她没有。 在蝶的事件里。她几乎没有人可以倾诉。 她不能对她的父母说“你的女儿可能沾染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也不能对她学校的朋友说“我最近有些奇怪。” 不想让父母惊慌，不想被朋友以异样的眼光看待，或者是认为即使说了也没用。 她想找到我。 不同于前新觉赢雅的被动的选择我那样，她主动将一个个选项排除选定了我。 但是。 我让她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坠入绝望了。 我的思绪就这样永远在原地打转，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至今为止，虽然我与柳思共度许多时光，我却对她一无所知。 真好笑。 令人发笑。 想到这里，就觉得和榊木的那段对话好丢脸。 别说正中红心，根本就脱靶了。 我看着从床上坐起远离我移动到床的另一头的幼女，默默又重新下定了决心。 当然，我是不会再主动去触碰追踪和梦蝶--柳思发生变化的痕迹了。 只是去对参与者，对身为怪异专家的榊木卝卝了解事情的后续发展而已。 这是相对安全的办法，因为我实在不想是只做一个旁观者。 我准备今天晚上去那栋废墟找他，这个随性而为的真的非常强的大叔。 说不定今天晚上就会带着完好如初的柳思回来了。 等等不妙。 不、不行，不能先立这种flag。 我摇了摇头。 没错，先什么都不要想，就这样带着吸血鬼幼女一起去找榊木卝卝。 去那栋我离开了不算很久的废墟。 至于为什么要带着吸血鬼幼女？ 嘛，因为在看到那种东西之后，我越来越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了。 而且，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自己，我现在只有和她待在一起才会有稍稍的安全感，更确切的说是抱着她的时候。 我不会那么害怕了。 我要依靠她。 总之，在估摸着榊木可能已经回来的时候，也就是在晚上七点半左右的时候。 我抱着因为冰淇淋才勉强让我抱着的幼女推开了家门。 不知道榊木在不在，这只是我推理出来的一个时间，也有可能他追踪梦蝶还连续好几天不回来也说不定。 就当是碰碰运气了。 “喂小心不要把冰淇淋滴到我的衣服上啊。” 我侧头对着趴在我肩上的那个幼女说道。 能感觉到她的下巴压在我的肩上一动一动的。 因为这个姿势让她不能按照她最喜欢的样子一口吞掉整盒冰淇淋，她只能拿着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 旁若无人。 这个姿势和这副模样真的是太过引人注目了。 因为出门的时候只惦记着怎么让她接受我的提案，忘记了稍微给她乔装打扮一下。 耀银色的长发和如凝雪一样的肌肤，在这种光线对于人类而言略显黑暗的时刻，就像光的中心一样，人类作为追寻光的萤火虫全部被吸引了。 还好只是视线，最多也只是驻足围观，还没有人到走上来搭话的程度。 差一点又惹出大麻烦了。 我不免一阵后怕。 现在的我，直觉迟钝到了极点。 直觉迟钝。 就连来访的决定也一样。 来的正不是时候。 我本来想直接前往废墟的十楼，那是榊木卝卝最常在的位置。 但是，在我踏进那栋废墟的时候，我就看到了榊木卝卝。 桌子和椅子组成的简易的床。 他在那上面。 不只如此，他并非只是待在那里。 位于那里的他，宛如一块残破不堪的抹布。 “榊榊木!” “嗯？嗨，苏良老弟，我就知道你肯定听不进去我说的话，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我抱着幼女连忙跑过去，但榊木完全以一如往常的豪爽态度迎接我。 仰躺在床上的他，宛如只是在做伸展操的拉筋动作，搔了搔脑袋就一副轻松的模样缓缓起身。 仔细一看，残破不堪的只有身上包含夏威夷衫在内的衣物，身体并没有大碍，顶多只有几处擦伤。 不过即使如此，并不代表我过早下定论。 榊木卝卝很明显——疲倦又憔悴。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样子。 “我本来嗯连吸血鬼小妹都带过来了啊？你们现在的感情还真是好，让我这个大叔都有点羡慕了。” “榊木到底发生了什么” 总之我先跑到榊木的面前，一头雾水如此询问。 “什么事？嘛其实也没有什么，就只是输掉了。” 榊木一如往常，以从容的态度回答我。 并不是虚张声势。 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他好像毫不在意。 “输掉输给那只蝶吗？” “bingo~，苏良老弟很聪明啊。” 从今天早上离开我家去追寻梦蝶，短短十多个小时。 看起来十多个小时是不长，但如果这十多个小时里只做战斗这一件事，就显得相当漫长了。 没有一刻是休息的，一直在战斗着。 然后---输掉了。 榊木卝卝的陈诉在我总结之后是这样的结论。 他还在咧嘴笑着。 其实并不是能够咧嘴说笑的事情。 也称不上逞强。 反而一副脆弱的模样。 “榊木你真的输掉了嘛。” “是输了啊没错，一败涂地，哈哈。” 榊木缓缓起身。 双脚完全没有力道。 就象是会直接倒下。 “真是的，只穿内衣的漂亮女高中生，对大叔我来说太养眼了，害我老是分心，完全没办法好好打。” “哈？” “啊、苏良老弟放心，我绝对柳思小妹没有一点不纯粹的想法，只是那样很直接的被分开了注意力而已。” “” 我非常明白，这肯定只是在隐瞒事实，是榊木擅长的迷糊仗——即使如此，我依然无法置信。 虽然可能也是有一点真实性的啦。 不过，榊木居然会输 我从没想过这一点，或许是想过但是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在之前，即使是永生的、至高的、神明的吸血鬼，连传说都能够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榊木居然会输---这是恶劣的玩笑。 是噩梦。 第十三章 面具(4) 因为对方是漂亮的女孩子所以手下留情了 或者因为顾及到是我的朋友，还是因为榊木之前他自己的疏忽导致柳思陷入危险所以就没有动真格的 这两种都不是榊木卝卝的作风。 按照我的认知，我甚至认为不如说他对上认识的人反而会更不留情。 “真是的，打了这么久，那家伙还真是一点客气都不讲啊，仅仅是被擦到一下都这么痛，还真是棘手的特性。我这个中年大叔本来就没有什么精力可言了，居然还要这样残忍的对待我。” “榊木梦蝶是现在是这么可怕的怪异”情绪超越战栗而达到恐惧的我，战战兢兢向榊木如此确认。“连你都没有办法对付了” “啊、不，没这回事。” 但榊木立刻回答，并且摇了摇头。 就像是意味着我的推测完全落空。 “我上次也说过，梦蝶现在的强大完全来自于柳思小妹扭曲的压力，梦蝶只是个小角色，不论是什么专家都能轻松解决的低等的怪异。” 如此说着。 完全没有懊悔的模样。 也没有营造出败战的气氛。 然而，他肯定在懊悔，认为自己失败了。 我和他来往不久，并没有多深的交情，即使如此，还是感受得到。 榊木卝卝--对于自己的工作——抱持着尊严。 “先说明，我可没有偷工减料，而是认真应付梦蝶。即使有提过已经两不相欠，我还是觉得之前欠了柳思小妹一份人情，所以动手时我不会有任何奇怪的顾虑，但我还是输了。” “可是” 我正想继续说，榊木就插话打断。 “虽然我自认早已明白，不过梦蝶附身的对象是柳思小妹，以这种状况，跳脱既定观念的程度简直是离谱。原本只是小角色的梦蝶，提升到几近最强——搞不好与吸血鬼不相上下的怪异。” “” “比起这种怪异的特性和共享的宿主的身体，更麻烦的是共享的人类的思维，扭曲但是在重要的地方却很正确的思维。那家伙----把我的每一步都看穿了。” “柳思她能做到这种事情” “啊啊啊是啊，没有丝毫值得怀疑的就做到了，能看穿专家的战术，就像精心钻研过我一样，反过来运用战略和技术袭击我，这种情况我前所未见。” “慢着，袭击？榊木，你怎么讲得好像柳思会积极袭击他人？” “哎，就是这么回事吧，梦蝶原本并不是这样的怪异。只不过，苏良老弟，我陷入苦战到这种程度，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啊？” “没有啦，反过来说，我认为这种状况，证明柳思小妹的意识还没有完全被梦蝶磨灭掉，如果梦蝶已经不包含她的意识，完全占据身体与知识，就不会成为现在的状况，柳思小妹的意识，应该还在梦蝶体内占有相当大的分量，所以才这么难应付。以目前来说，这是最不利的情报，同时也是带来一丝希望的情报。” “希望？你是指什么” 我从来没想过和柳思为敌。 所以这样的威胁超乎想象。既然这样，又有什么希望？ “嘛因为如果真的柳思小妹的意识已经完全被梦蝶吞噬掉了的话，就完蛋了，我不会再去想办法把她拉出来了，只剩一条路，非杀不可。” 榊木干净利落地如此说道。 非杀不可。 “总之我现在做的还是恢复原样一类的事情，得趁柳思小妹的意识还在，把她的意识尽快打捞回来，否则，不论是被梦蝶吞噬，还是被我亲手杀掉，苏良老弟的这位青梅竹马---柳思，就会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榊木就像阐述事实一样这样严肃的说。 “不过，苏良老弟，可能有一些你不知道的感兴趣的事情，我想主动的告诉你。” “嗯什么” “即使是柳思小妹，在你的记忆里，或者是在我那为数不多的几天的观察里，她扮演的都是很开朗很直率的一个人。” “等一下，榊木你说扮演” “就是这样，虽然可能不是天生就是想要这样扮演的，但是她确实埋藏了很多不希望别人知道的东西，就像蝶从毛毛虫蜕变时的那只蛹一样，柳思小妹也有一样的遮住丑陋的蛹一般的东西，像是戴了一张面具一样，她并非完全温柔美丽的人，反而因为要在人面前维持这种形象，不得不把黑暗的方面压下去。” 虫蛹、面具。 柳思---她隐藏了那么久的不为人知的黑暗面。 “即使如此，一般来说，面具终究只是面具，蛹是会被舍弃掉的，但是不知道基于什么原因，柳思小妹几乎与梦蝶合而为一。如果蝶是主体，与其形容为合而为一，更象是同化。这真的是强敌，而且与其说是强敌，应该说无敌了。” 虽然榊木这番话听起来只是在玩文字游戏，但也确实陈述着事情的严重性。 就算是重要的事情，这个家伙也会说得轻佻。 轻浮——轻率。 “总之，不论是怎样，当梦蝶和柳思真的成为一体之后，谁是主导的都无所谓了，必须要尽快解决。这次可不是一个能靠温情伤感的付出就能结尾的故事。” ……我明白状况有多么严重了。 以最坏的状况，可能连榊木都束手无策。 然而即使如此，我依然无能为力。 能做的，可能做的，一件都没有。 我无法为柳思做任何事。 我和榊木面面相觑。 “唔!” 吸血鬼幼女挂在我身上不满的扭动着，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冰淇淋已经吃完了。 “那个榊木。”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很大胆的方案。 我也想尽力。 只是个初步的提议。 “如果我，变回之前那种样子，让我恢复到完全体的吸血鬼的样子，那时候以我的力量可以压制住那只怪异吗？” “啊？” 榊木古怪的歪着头说道。 “喂喂喂，苏良老弟，我劝你不要想这种事情啊，从吸血鬼那种百分百的大怪异变回现在接近人类的姿态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如果你还想要再变回去，恕我直言，你做不到，就算是真正的怪异被这么折腾也会受不了的，在你再度强硬的成为吸血鬼的那一刻，要么就是因为自身混乱的改变崩溃死亡，连不死之身都救不回来的所有意义方面的死去。要么就是丧失自我，不是吸血鬼也不是人类，更不会是这种半吊子的形态的存在，会变成什么谁都不知道，可能是毫无威胁的最低等的生物，也可能是会成为没有理智的比吸血鬼和这只蝶更棘手的东西。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榊木卝卝再次重申了一次。 前所未见的严厉的眼神。 “不要去想这种事，这种想法比让你去找梦蝶还要危险，上次你不听我的话的苦头应该已经尝到了，我也不打算批评你，但是这一次，只有这种想法，不论是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不要去想，哪怕有人把刀已经架在你脖子上了都不要去想，说的更直接一点，为了维持平衡，在你为这种想法去找可行的路径的那一刻开始，我会不惜代价，不顾旧情，动用一切手段杀了你，没有丝毫留情的余地。” 他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认真的眼神。 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警告。 我被吓到抱着幼女怔怔的站在原地只知道点点头。 “哎，这只是个假设嘛，其实就算不这样想危险的事也总有其他办法和路子可以选的。” 榊木从破破烂烂的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 就只是这样，没有点上火。 “不过这些都和苏良老弟没什么关系了，当然我还是很欢迎你能来这里看我的，虽然我不是那种讨厌一个人待着的人，但是如果苏良老弟愿意带着慰问品来看我的话我还是非常欢迎的，也偶尔会给你透露点不违反规定的小情报。” “啊就算不用你说我也会经常来这儿的。” “话也就仅仅是这样说了，毕竟站在过来人的立场上，我还是更希望苏良老弟带着小吸血鬼离的和怪异沾边的事件越远越好。嗯，而且，苏良老弟，我今天的状态如你所见的并不算很好，如果你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可以回去了，我想自己休息一下恢复些体力。。” “可是榊木，你这样子的状态，如果那只蝶又返回过来找你了怎么办？” “没事的，不用担心我啊，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且有点累了而已，而且说实话，就算那只怪异能找到这里，并且气势汹汹的过来了，苏良老弟现在的样子也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 说完，榊木就自顾自地又重新躺下了，叼着竖直的香烟，一副逐客的模样。 我只能抱着小吸血鬼离开这栋大楼。 第十四章 斩杀怪异之刃 回到家之后，我犹豫了很久，一个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还是放弃了带着吸血鬼幼女一起再去柳思家看看的想法。 面对那种东西还不如直接面对现在的梦蝶本人。 起码后者还算是那种能稍稍交流几句话的存在。 被遗留下来的不知道是“蛹”还是隐瞒的黑暗面的那些东西实在让我恶心，我不论怎么样都不想再看第二次。 还不直接去送死。 嘛，可能我对于柳思的感情也就仅此而已，算不上动漫和小说里那种为了朋友奋不顾身、赴汤蹈火的情意。 我是个胆小鬼，我承认这一点。 吸血鬼幼女轻蔑的鄙视的眼光也让我不得不认清这一点。 我并不是想和之前一样继续给自己套上可怜的受害者的身份。 而是因为这就是事实。 我想参与进来但是没有插手的余地。 没有帮手，我一个人无能为力。 榊木卝卝那边已经没有余力了，我也不想扰乱到他的计划。 吸血鬼幼女这副样子---唔，我只希望她不会被卷进来出什么意外。 普通人是不可能指望的。 不止是我现在的力量太过弱小了，手头上就连什么派的上用场的东西都没有。 连可以诉说的人都没有。 如果是对沙雕网友说的话，估计会被当做很有创意的玩笑吧？ 等一下。 派的上用场的东西 啊、我并不是指沙雕网友。 如果对于我个人来说他们倒算是我的开心果。 只是、真的。 好像有一个，因为仅仅是短暂的见过两次，印象太薄弱了，所以我之前一直都没有想起它来。 我这样想着，目光投向了床上的吸血鬼幼女。 目光相触。 如果说她现在仅仅是失去了作为吸血鬼的力量的话，那么，不算是力量的，只是作为物品的，之前拥有的东西应该还存在的吧？ 那支存放在她体内的，由人类打造出来的专属于斩杀怪异的武器，现在应该还存在于她的身体里面。 我唯一现在能持有的对抗怪异的杀手锏。 唯一的希望。 妖刀---[八百荒神]。 这是我需要凭借的力量。 也是我现在为什么那么诚恳的趴在床上五体投地的原因。 投注心血努力跪伏。 如果要算时间的话，可能距离那晚回来已经过了三十多个小时了。 给不出具体的数字，只是我的推测。 就算窗帘紧遮看不到光线的变化也能大概推测出来。 因为窗外的声音在这段时间里归于寂静，然后又重新嘈杂起来了两次。 应该已经是第三天了。 就这样跪伏在吸血鬼幼女的身前。 从身体到视线都是动也不动，中途从来没有移开过视线，就象是雕刻成这个姿势的石像，跪伏在床上。 也不算是特别值得一提的事情。 但是，妖刀-[八百荒神]，即使我许诺再多的冰淇淋作为抵押，幼女都是不肯借给我。 我只能只样做。 或许是很卑鄙的一种手段。 在这之前我仍然没有忘记给她喂食，并且在她的身边放置一大摞的冰淇淋。 都是为了能够让她不随处乱跑，让她能松口答应。 我要去找柳思，当然的，这是必须的事情，而让我望而却步的是我知道我自己几斤几两。 认知。 熟知。 身为「人类」的我，完全无法对抗那个家伙，丝毫没有胜算，这是自明之理。 连榊木都赢不了的对手，我不可能赢得了。 要是被杀死就完了。 我不想这样。 不想枉死。 不想白死。 我以这样强烈的视线一直凝视着她。 我的吸血鬼时期的主人。 以淡漠的眼光回馈着我。 这个八岁的幼女。 永生的、至高的、神明的吸血鬼。 新觉赢雅·昂璇的残渣。 银发金瞳的前怪异之王。 双手抱膝坐在床头和我对视。 身边是堆落成小山的冰淇淋的盒子。 然后，在三十多个小时的对视过后，她站起身。带着身边堆积的盒子都滚落在地。 我还以为她终于厌倦了，不想和我玩这种无聊的对峙了，要无视我了。 哎，这也算是常有的事。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并非如此。 甚至可以说是空前绝后。 并非坏事。 吸血鬼幼女的一只脚踩在了我的肩上，就像是登山者豪迈的跨步上山顶的一块巨石那样。 唯一的区别是她只穿了一条连身的小裙子。 不过现在的我已经无暇顾及到这些了。 她的目光从上而下的俯视着我，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戳在左手的掌心上，就像是魔术师一样，她从掌心里拔出了一柄长刀。 一柄长长的，纤细的直刀。 立直了以后比她的身高还要高。 我只看过这把刀两次。 打败卡兹的时候，还有她那晚向我炫耀的时候。 仅此两次。 昔日作为最强怪异的她命令人类打造的武器，不是对于人类----人类在她面前宛如蝼蚁，仅仅是用于斩杀怪异，斩杀和自己同等存在的武器--- 妖刀[八百荒神]。 让她真正无视一切的强大的武器。 没有刀鞘。 不需要刀鞘。 就连刀柄也没有。 注定要永无止尽劈斩怪异的刀，不需要这种容器—— “!” 对她来说，这把妖刀宛如自己身分的证明，也是无可取代的回忆。 吸血鬼幼女把这样的刀，随意放在我的眼前。 我没办法以双手恭敬接下。 左肩还被踩着呢。 只能象是在耍笨拙的把戏，好不容易才接了过来。 我松一口气抬头一看，吸血鬼幼女已经恢复为原本的姿势了。 面无表情抱膝而坐。 这么说来，我错失机会没看到她拔刀时的表情。因为我一直凝视着她的掌心，注意力也被奇怪的方面分散了，所以是理所当然。 总之，我想象得到。 应该就是轻蔑或侮蔑之类的表情。 反正是这种表情。 至少——不会是之前那种慑人的笑容。 再怎么值得一笑，吸血鬼幼女也不可能对我投以笑容。 现在这种状况更不用说。 然后。 既然已经成功拿到妖刀了。 过了这么久的时间，都不知道榊木卝卝那边怎么样了。 必须赶快过去。 去那栋废墟。 这次不用再带上吸血鬼幼女了，她待在家里是绝对安全的。 我会去废墟会见那只怪异---那里就是我决定战场。 虽然这样的抉择在旁人看来可能会过于仓促了，就像玩家打游戏副本的时候，刚从幼女npc那里拿到武器就迫不及待的去挑战大boss一样。 但是，这次不同，在这几天与吸血鬼幼女的对视里我也想了很多事情。 最重要的是，再这样拖下去的话不知道柳思的意识什么时候就会被完全吞噬掉。 万一这种情况发生的话，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榊木卝卝的第一目标也会改变，柳思她---非死不可。 没有能够耽搁的时间了。 我再次认真地向坐在床头的幼女道谢。 家里没有能够装进长刀的东西，只能将刀从衣服后领口放下去，一路直达右脚的脚跟---我没办法和她一样将妖刀容纳进身体里。 虽然走路的姿势会有点奇怪，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 推开家门，我就如此一步一拐的向废墟走去。 希望榊木卝卝那边没事。 第十五章 黎明之前 “啊、苏良老弟，好久不见啊。” 在我踏进废墟的那一刻，宛如抓准时机——宛如看透时机。 背后传来这样的声音。 称不上久违的，怀念的声音。 转身一看，站在我身后的人，当然是榊木卝卝。 “榊木我觉得这算不上是好久不见。” “是吗？这种事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啦，哈哈哈!” 榊木快活大笑。 不过他的夏威夷衫，满是抓破的痕迹——而且是至今最严重，摇摇欲坠的凄惨模样。 明明不是能够露出笑容的状况。 “怎么一副热血漫画的主人公的气势啊？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不是其实。” “嗯噢噢噢，是这样的啊？苏良老弟，看上去，吸血鬼小妹好像借了件好东西给你嘛。” “所以说不要老是打断别人说话啊，这东西是我求了她好久才借给我的，现在算是我的杀手锏了吧？” 我伸手从后领口将刀提了出来，因为实在是太长了，我不得不拜托榊木帮我搭把手。 我拎着长刀的尾端将刀身展示给榊木。 “那家伙借给我的，是能只斩杀怪异，不会斩杀人类的妖刀。” “哼？真是了不起……吸血鬼小妹会改变心意，也令我大感意外。总之，就让我恭喜你一声吧。” 榊木如此说着。 但是听起来并没有祝福的感觉。 完全没有。 但即使如此，他应该不是随口说说。 就我所见，他确实处于束手无策的状态。 榊木已经不会以专家身分，把我所做，我想做的事情——当成妨碍了。 绝对不会。 这把刀能够斩杀掉柳思体内的怪异，但是绝对不会杀掉柳思。 这是现在连榊木卝卝都做不到的事情。 “那个榊木虽然我是要拿着这把刀去面对柳思的，但是如果你需要的话” “stop!就此打住哦，苏良老弟，不要把从女孩子那里借过来的东西又借给别人啊，会惹她生气的，嘛其实这把刀我也听说过，好像叫[八百荒神]对吧专门针对于怪异打造出来的武器啊，貌似上面还加上了只有前新觉赢雅那一血脉的吸血鬼可以使用的限制，这样的话即使你再想借给我我也没办法使用。” “” 实际上，即使前新觉赢雅真的改造成吸血鬼专用，榊木这样的专家应该也能熟练使用吧，不过假设真是如此—— 榊木应该也不会这么做。 使用如此方便的道具——这种无须付出代价就能得到成果的道具，对他来说只是旁门左道。 犯规、作弊、违反原则——不把平衡当作一回事。 “苏良老弟终于要亲自上阵了吗？” “不要说的我好像是压轴出场的战力巅峰的人物一样啊我只是个菜鸟，现在不得不出场战斗而已。” “噢噢噢~是这样啊，那还真是辛苦你了，苏良大将!” 榊木一副看穿一切的眼神，嬉笑着说道。 “话说回来，苏良老弟，我现在这副惨样，你应该不难看出来我又经历了些什么吧？” “我又不是傻子榊木你又去和柳思她战斗了吧而且又输掉了。” “完全正确!” 榊木一脸赞叹的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然后呢苏良老弟你要不要再来猜一下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又不是算命的!” “其实就算你是算命的也应该算不到吧，毕竟你是反派啊。” 榊木卝卝收敛了笑容。 “反、反派” “没错哦，你是反派。” 他以简短的话再次确认了一遍。 “榊木这是怎样？你也被怪异附身了吗？还是站在她们那一边去了？!” “我没有站在任何一边，我中立。真要说的话，这只是看法。实际上，现在作为中立的一方的我在某些意义上也算是反派了。” “什么” “因为我这段时间想了很多，柳思小妹现在这么强大的原因，会不会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是对的呢？在电视剧里面也常有的剧情是吧？正义的一方往往在最后都会变得出奇的强大，现在的柳思小妹说不定就是正义的一方。” “哈？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是怪异的柳思会是正义的一边” “嗯不、这样说也不对，苏良老弟，我刚才说的请你忘掉，说柳思小妹强大的原因是因为她是正派的这番言论，我稍微想了想，还是不对，更确切的说法是我们错误的把自己当做了正义的一方才会这样惨败。” 他的语气没有反驳的余地。 “没有正反的对立面，没有人是代表正义的一方，从一开始就没有正确的一边。没有对错，只有理由。实际上我在输掉之后就在想这种事情，我甚至觉得说不定让柳思小妹就这样被梦蝶取缔了会更好。” “榊木!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决定了要一起把柳思救出来的吗!你现在在说什么胡话!” “抱歉，说出来可能难以理解，但是是因为我站在她那一边才会下的这种结论。” “你说什么” “因为，柳思小妹，是属于正确的那一边的啊，即使从一开始就没有对错正反这种东西。” 从一开始就没有正确的一边。 榊木重复了这句话，执拗到烦人的程度。 这才是——正确的。 没有正确的一边——才是正确的。 然而…… “即使如此柳思她依旧是正确的。” “所以才恐怖又恶心吧。” 榊木表情上第一次露出对于柳思的厌恶的定义。 “把不存在化为理所当然的对自己有利的存在的精神，或许是柳思小妹的压力，真的是很疯狂很根深蒂固的东西，让人恶心。那不是梦蝶，是梦魇。” 理所当然的违反常规存在的存在。 让维持平衡的中立的榊木卝卝站在她那一方的天平上的存在。 不论对于他人还是对于自己。 都是一样。 宛如恣意绽放风华——引发灾难。 “名为梦蝶的怪异，都被扭曲朝着这样的方向演变，这次的事件每个部分都超乎常理，一切都超乎常理，而且只有柳思小妹超乎常理。吸血鬼小妹这次会稍微提供协助，肯定在于敌人是柳思小妹，这一切那一切都是柳思小妹的错。” “……抱歉，榊木。我认为你说得对，也认为我不应该对你这么说，不过请你别再说柳思坏话了。” 我如此说着。 终于忍不住如此说着。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救她，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嘛，也可以啦，其实到这样的程度我也该差不多收手准备后续方案了，现在最后的一次出动的机会就让苏良老弟来负责也不错。这是个好点子对吧？” 榊木故作亲密的眨了眨眼睛。 真够油腻的。 “不过先不提苏良老弟即使拿着妖刀也可能打不过柳思小妹的这件事实，你们的战斗我是不会插手的，也不会阻止的，关键是，你要怎么找到柳思小妹？” 他把手掌收了回去。 “我虽然没有赢过，但我能一直捕捉柳思小妹的行踪，是因为我是专家，精通寻找与追踪怪异的方法，我掌握了她的行动意识和行动范围，即使如此也追丢过不少次。虽然部分原因在于对方是这种存在，不过苏良老弟这样的外行人，要找到她的难度更高吧？这部分你要怎么做？要怎么让这场战斗开打？真的打得成吗？你应该不会事到如今，还想要只把寻找与追踪的工作交给我吧？” “榊木你讲得好像拜托我一定要拜托你一样。” 我耸肩如此说道。 我知道他不会帮我的了。 虽然他现在问出来就相当于帮了我。 但是。 我已经明白了。 至此至今。 无论是我的生死还是什么，他都不会再去插手了。 “我有自己的办法，不是专家的战略，所以，这次就完全让我自己来做吧。” “是喔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苏良老弟的办法还真是让人拭目以待。” “没错，而且是榊木你绝对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 “这样啊，那我可是非常期待哦，随你做什么，不论是自我牺牲还是悲情戏码，我都不会插手的。” 榊木说完之后，并没有具体询问我的策略，完全没有最佳拍档的样子。 嘛，不过我们也算不上拍档。 我没有外出寻找柳思，而是在废墟的六层----有超大的平台的那一层，在房间的一角靠墙直愣愣的站着，一动不动。 榊木卝卝不知道去哪了。 我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所以现在只要等待。 第十六章 我的青春怪异物语果然有问题 妖刀[八百荒神]----是用来斩杀怪异的刀。 专杀怪异。 只为了斩杀怪异而存在凶器。 反过来说，这是无法斩杀人类的凶器——不，不只是人类，[八百荒神]无法伤及怪异以外的任何生物，无法破坏怪异以外的任何器物。 不过除了怪异，它的主人，也就是前新觉赢雅·昂璇本尊，面对其余的各种存在都不需要用到武器。 她是世界最强，拥有这把能够斩杀同等存在的凶器之后更是登上了怪异之王的宝座。 这部分暂且不提。 只杀怪异，只斩怪异的妖刀，在本次事件代表的意义——无须多说。 使用[八百荒神]，就能从柳思---柳思的身体和精神里，只把梦蝶的部分给切割出来。 只把怪异--予以切除。 能够将她疯狂的另一面，一刀两断。 这是专家也做不到的事情。 榊木卝卝也不行。 但是，我能做到。 完全不会令我骄傲。 因为事实上我什么都不用做，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间里只能呆呆的靠着墙角站着。 说实话，这种被动的等待死亡的滋味并不好受。 我抬头仰望天空，从每个楼层都被掏空的天花板和地板的空洞里仰望已经黯淡的夜空。 只是夜幕的一小部分 人类制造的光可能正在外面闪耀。 除此之外，星光或者是月光，都看不到。 倒是能看到裸露在外的断掉的钢筋。 就某种艺术层面上来说这可能有种末世的荒凉的美感也说不定。 这样的空洞切掉了天空的中心，如同知名画家笔下的画作---- “!” 梦蝶出现在了这副画作的中心。 宛如流星般极速的下坠。 不论是长发还是身姿都飞舞起来了。 没有衣袖纷飞的场景，因为她身上只穿着内衣。 宛如炮弹轰击地面---落地了。 没把飞散的砖块看在眼里。 地面和混凝土钢筋随着轰声扭曲断裂。 梦蝶在我面前双脚落定。 脚下的地面作为落点的中心完全开裂下陷。 可能令废弃大楼会整栋崩塌的冲击，透过空气传达到我身上。 白发不是吸血鬼幼女的银发，是宛如不存在的透明的纯白的白发。 黑色的内衣---赤脚。 胸口的蝴蝶纹身绚丽夺目。 没有翅膀的----蝴蝶。 光是位于面前就令我发抖。 即使如此，我依然直立不动。梦蝶猛然抬起头来看着我。 “苏良!你没事吧!” 完全没有隐瞒焦躁神情，甚至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慌张急迫呼唤着我。 这股气势，简直象是随时就会和刚才一样，以撞破墙壁的力道扑向我—— “啊嘞嘞” 以怪异的视线，确认我完好的站在她面前之后如此说着。 将抬起来的头歪向一边，看着我。 “原来是这样啊我被骗了啊？” “没错。” 我如此回答。 站立的样子像是被老师点起来罚站的学生。 不过应该差不多，因为我也做了坏事。 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我写下了一封短信----[我要被榊木卝卝当做怪异杀掉了，救命!]，并且把这则短信发送给了柳思的手机。 只是这样简短的话语。 我相信她如果看到的话绝对会来救我。 我就是这么一个喜欢给她添麻烦的人。 只不过邮件的内容完全是假的。 很抱歉让榊木卝卝大叔背了这个超级大黑锅，不过以现状来说，以实际层面来说，能够扮演这个角色的只有他。 谁让我知道名字的专家只有他一个呢？ 总之，这种借用情感和电子工具的方法，榊木卝卝绝对不可能想得到，就算想到了也绝对没有用。 因为他不是我。 既然柳思不肯向我求救的话，那么就改为由我向柳思求救。 虽然我是担心过她会不会带着手机，并且要把手机放在哪里的这种事。 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还顺利。 柳思凝视着我，从上身的内衣里抽出一个方形的黑色的物品---她的手机。 好吧，就现在她稍稍改变之后的外形优点看来，她确实做得到这种事情。 如果是之前的柳思肯定会滑落出来的吧。 “苏良你太差劲了。”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 “做这种事情是不对的。” 我知道她指的不是我盯着她的胸部看的这一回事。 “噗嗤。” 我笑了。 听到这种话，我很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 没有忍住。 像是身为反派的小丑的笑声。 看到我的反应，梦蝶的表情更吓人了。 “我这么担心有什么好笑的” “不是啦”我开口，用着做作的语气，对梦蝶，对柳思开口。“因为你用这种语气说话实在是太奇怪了啊，柳思。” 我指着柳思。 “” “怎么了？如果要按照那只梦蝶的感觉来走，你不是应该自称‘人家’，然后两句离不开‘主人’的吗” 蝶---柳思，听到我的指挥，沉默片刻。 “搞什么啊你是不是。” 她终于象是死心般如此说着。 和刚开始现身时，一模一样的语气。 “不对应该是[你这家伙]才对啊啊啊，算了都一样啦，我怎么暴露的” 态度异常洒脱，丝毫没有内疚之意，没有反省之意。 反而感觉在撒娇。 是平常的柳思没错。 不是那个不是柳思的存在。 不对。 柳思不是柳思的的状况---从未发生。 不曾不是柳思。 不论是平常的她，还是黑暗一目的她，或者是被梦蝶侵入的她。 都是柳思。 没有正反，没有黑白，没有对错。 正面翻过来就是反面。 即使再怎么颠倒反转，她都是她。 柳思----就是柳思。 无论何时何地。任何恶行，任何恶状。 任何的恶作剧。 全都是——她自己的所作所为。 和一般的细思极恐的小故事一样。 真的是---柳思打从一开始，就不曾被梦蝶占据过思维。 她就是她。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有这么想过，你也是了解的吧，我脑洞一直很大啊。” 我毫无情绪起伏平淡说着。 几乎是死板的语气。 她像是听我讲解一样，我不用这种语气根本说不出话。 “况且，你来救我了，如果真的是被怪异附身的话不可能来做这种事，也不可能才见到我的第一句开口就叫我‘苏良’对吧？不论你怎么否认，还是逃避，你始终还是你，而且只能是你。” “我，唔是这样的吗？” 柳思如此说着，低头看着自己的全身。 “嘛，是这样没错，说句实话，其实如果你平常也能偷偷这样穿给我看我是很高兴的啦，不过像变态一样只穿着内衣在大街上到处跑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离我越远越好。” “” “抱歉哦，很抱歉对你说了这么过分的话，不过，反正你现在也不算是人类吧？应该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生气的对吧？” “苏良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因为我们的立场稍稍改变了嘛，我也想说点真心话，也就是说，你如果能穿的这么性感只给我看我是非常接受的，但是如果你继续去做那种丢人的事那还是早点和我断绝来往好了，我也是很在意别人对我的评价的啊。” 柳思她--- 宛如混乱，宛如困惑。 歪着脑袋，硬是挤出笑容看着我。 抽搐的笑容。 令人心疼、令人作呕的伪装。 “不可以哦不可以这么和我说话” “所以说，不要装作这种样子嘛你知道我是颜控，这样子我可能就会对你心软啊，其实我还是很同情你的基于你长得漂亮这种事情。如果你打算就这样做个怪物的话我这样和你说话应该没什么不对吧？反正你是怪物啊？顶多是一个有着漂亮皮囊的怪物，就算我们做不成朋友了我也丝毫不会在意，反正有其他漂亮的人类的小姐姐可以和我交往的嘛。你就这样奇奇怪怪把你的事情一直埋在心里吧，和谁都不要说，毕竟连我这个作为你之前最好的朋友的人都不知道的你的事情，我也不希望你会对其他的人去说，这就是我的嗯，你就看做是占有欲一类的东西吧？” “你这样说话很不对。” “能不能不要装作可怜的这样指责我了啊，我都说了，这才是我一直在对你的想法啊，不然我干嘛一直陪你从小玩到大啊？你有秘密我也有啊，现在大家都坦诚相待了不好吗？” “是因为现在讨厌我了吗。” 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以极其平静的样子问我。 但是，就像我说的一样。 不会改变。 不会替换。 不会更改。 即使戴上面具，即使伪装自己。 即使成为怪异——依然不会改变、不会荇换、不会更改。 她的眼泪流了出来。 我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哭相。 明明是笑着的，平静的语气这样问我。 “不哦，其实我最喜欢你了” “是吗” “喂喂喂，柳思，这种情况下你可不要说出什么‘我也是’的这种话出来啊，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和你也学到了，表面如此嘛，实际我心里想说的话是什么嘻嘻，要不然你猜一下” 她愣住了。 从我身上移开视线，以侮蔑的语气——几乎听不见的音量轻声笑着。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这样啊。” 柳思以梦蝶的语气如此说着，摆出了进攻的姿态。 像野兽一样的手脚着地，弓起腰部。 惊人的曲线。 她说道。 “不如这样人家把你的心脏掏出来再亲自问它好了？” “也不错啊。” “这样啊。” 那就去死吧。 第十七章 我的主人和青梅竹马的修罗场 很恍惚的听到的这句话，或许是我的错觉也说不定。 没听清。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我被分尸了。 说是分尸可能不是太对，因为我是活着的状态被切割开了。 本来想拿着妖刀切除怪异的我却被怪异切割了，被切成了两半。 从右肩一直到左侧腰部，柳思的手像是刀子一样的斩落，轻而易举地将我一分为二。 即使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依旧是难以置信的速度和力量。 冲击力道强得足以令心跳停止的必杀一击，将我的身躯扯断。 真正意义上的，一刀两断。 像是剑豪的剑术一样。 太夸张了。 视角发生了变化。 我的身躯倾斜并且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好痛。” 因为太快了片刻之后我的痛觉才产生了作用。 我望着身下粘稠的不知道是血液还是内脏的泄露出来的东西---从被切开的身躯切面泄露出来。 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难以忍受的，不可能有人受得了的这种疼痛。 要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连大脑都在颤抖了。 “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承受这样的痛苦的不止有我一个人。 在我的脚边，我掉落的下半身的脚的旁边，柳思跪在地上，捂着血流如注的断掉的右臂缺口嚎叫着。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啊啊！！你这家伙!!呜呜呜呜呜呜，好痛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啊！” 宛如响遍城镇，震撼全世界的这声惨叫，不用说——当然来自梦蝶。 怪异的恐惧惨叫。 “苏苏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很好就和预期的那样。 “她”的另一部分。 柳思安然无恙。 我指了指她的身后。 刚才我的身前，她扑过来的那条路上 因为是从侧面看的，所以这次她能看到了。 我一直小心地站在角落里，这样子只让来者想要和我从正前方交流。 我一直将它直立着几乎按进了我的身体里，不论是谁都只能看到它的刀刃----也就是什么都看不到。 妖刀[八百荒神]。 刀刃的锋利程度连之前拥有吸血鬼视力的我都看不清。 仿佛虚无的刀刃。 在她斩开我身躯的途中将她的右臂一起斩落。 可惜啊没能将她也一刀两断。 没有吸血鬼的恢复能力的她如果被那样命中肯定就直接当场死亡了。 好可惜。 只是斩掉了她的一支怪异手臂。 明明都那样去刺激她了，都那样羞耻的自爆了。 结果还是没能让她生气到把我撕裂。 应该她们共享了记忆才对，柳思应该从梦蝶的记忆里知道了我是不会轻易死掉的怪异一类的存在才对。 还是没有撕碎我。 这种情况相当于还是输了。 虽然现在的她连动动手这种小事都很难做到。 因为是纯种的怪异，妖刀对她的创伤会超乎想象的痛苦。 更不用说是直接砍下一支手臂这种重伤。 不过更不妙的是我也无法行动，因为梦蝶的特性，我的恢复也会非常非常的缓慢，要做到重生大半个身体这种事不知道要花多久。 “这是什么” “[八百荒神]，吸血鬼借我的凶器，是只会斩杀怪异，不会对人类造成伤害的妖刀。” “这怎么可能” 听了我的说明，柳思露出打心底里惊讶的表情。 “居然会有这种东西。” “对啊，你不知道吧哈哈。” “咕唔没错桀桀桀桀桀，没错啊” “!!” “嗯啊!人家真的没想到会有这种东西的啊。” 在我恐惧的注视下，柳思---梦蝶，捂着伤口，用脑袋抵着地面，蹬着双腿缓缓起身。 “不过唔嗯！这种痛苦只要人家努力咬咬牙就什么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怎么可能” “桀桀桀怎么不可能了？” “对哦桀桀桀桀桀你这家伙是不可能知道的吧？人家埋藏了这么多年的自己，只以你们喜欢的一面生活而不得不压下去的这一面的自己，我承受的东西你真的以为仅仅是断一只手的疼痛就能和其相提并论了吗!” 她以抽搐颤抖的身躯一步步向我走来，无比愉悦，无比愤怒的表情。 眼睛变成了深红的血色。 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她这样猖狂肆意地笑着。 “” “去死吧。” 我动不了。 不仅仅是因为疼痛，衰减至最弱的不死的力量已经没有办法能让我有行动的能力了。 我依然会死。 被柳思杀死。 为柳思而死。 我当然明白。 明白自己这么做，完全就是小丑的行径——显而易见。 徒劳无功。 这么做，对于这种事来说，连一点意义都没有。 就算梦蝶被杀死也于事无补。 柳思并没有克服自己的压力。 被消灭掉的只是梦蝶的存在。 换句话说，只是回到之前的样子。 并不能算是he的故事。 可能会变成be的发展。 结果这种治本的事情还是得要委托给榊木卝卝。 不过目前这种情况他是明确说出了“不会插手”的这种话的。 已经完了。 最后一丝救她的希望。 被压垮了。 然后。 在我已经放弃一切闭目等待死亡的时候。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到了这样的惨叫。 令我惊愕的现象。 她的外表发生了进一步改变。 在她胸口上的蝴蝶纹身忽然活了过来，像是蛇一样扭曲伸长，在她的身上游走，越缩越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宛如烛火即将熄灭时，会瞬间变得剧烈——回光返照一样。 不知为何突然变得虚弱的梦蝶，结果只是咬牙忍住了疼痛。 伤口还是没有愈合。 在努力忍过去之后是更加剧烈的疼痛。 濒死的怪异的惨叫。 我已经不想再听了。 特别是现在，就算梦蝶本身是弱小的怪异，是不值一提的毫无战斗力的怪异----它依旧是怪异。 濒死的它失去理智，疯狂地摧残着柳思的精神。 作为百分百人类的柳思是不可能承受的住她濒死前的反扑的。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梦蝶的惨叫声，和柳思的惨叫声交错。 共鸣形成和声。 这样的惨叫声，令我心神不宁---不应该这样的。 要死的话也不应该是柳思。 “喂你这家伙在做什么” 不应该这样的吧？ 为什么要伤害她 明明你是站在柳思那一边替她伸张正义的存在啊。 这不是你依附在她身体里的原因吗？ 不是称呼她为“主人”的吗？ 不是不让别人伤害到她的吗! 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啊! 不是因为怪异的恶劣的心性吧还是因为是怪异的脑袋所以才记不住这些东西 为什么现在要伤害柳思啊？ 没有同情，没有怜悯。 你是因为觉得柳思不论是对于你，还是对于如今身为半怪异的我都能如常的对待。 [对于谁都是这么的温柔。] 绝对不是哀怜。 只是因为太温柔了，才自己独自积累了那么多的压力。 你是因为这样才会喜欢上柳思的吧！ 我明白。 你不是一时兴起。 不是可怜她。 只是和我以前一样---喜欢上了这样的柳思对吧？ 所以—— 所以，不要再像这样攻击柳思了。 住手。 快住手。 请住手。 求求你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别哭了蠢货。” 此时，我忽然听到这样的幻听。 因为过于疼痛，我临死之际——听到这样的幻听。 不是柳思的责骂。 “” 算了刚想吐槽的，但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已经可以用来没有吐槽的力气了。 真是的。 神出鬼没的幼女。 新觉赢雅·昂璇落魄的存在。 单手拔起长刀的银发金眼的幼女。 站在我的眼前不是幻觉。 “汝这是什么可怜的样子？真是够丢脸的。” 很熟悉的高傲的语气。 我刚止住的眼泪忍不住又想流出来了。 她无视了一旁挣扎惨叫的柳思，径直走到我的身前。 像是轻描淡写的举动一样，她将刀收回掌心，然后用右手将左手手掌齐腕砍下。 鲜红的血宛如涌泉，从伤口喷溅而出。 幼女让我沐浴在鲜血之中。 如之前说过的那样，吸血鬼的血是力量的来源，是可以治愈损伤的东西。 而且这些血，是曾经最高贵的怪异之王的残留的血液。 效果非常显著，我断掉的一大半身子宛如没有失去一样，迅速恢复如初。 在一边的身躯也很快就蒸发了，只留下沾满灰尘的残破衣物。 我赶忙换上了。 不过慢着既然我恢复了，也就是说吸血鬼幼女的血重新拥有效力了？她什么时候恢复力量了？ 浮现出来的疑问，很快就在我心中自行得到解答。 简单来说一直被我喂食鲜血却一直没有使用力量的她，现在吸血鬼的特性已经到了有些过剩的程度。 即使不如全盛时期，但现在起码比我强也比这只濒死的梦蝶要强。 第十八章 END “真是的，既然自顾自的强迫吾以这样姿态活下去，首先汝这个仆人就不能这么轻易的死掉啊！蠢货。” 她如此说着。 没有掩饰不悦的心情，如此说着。 “先申明，吾只是看不惯吾的仆从被别的怪异这样欺负而已，并不是想要来帮你。” 是哦这种事情随便你现在怎么说都行。 我已经感动到哭出来了，你还想要我怎样。 “啊嘞嘞你这家伙” 吸血鬼幼女转过身去，即使是幼女的躯体，依旧洋溢着高贵如皇帝一般的气势。 “受不了所以吾才不想借给你嘛，像这样粗暴的分割当然会让两个人都得到反噬啊，蠢货。” 已经是第三次骂我了，不过没事，反正我已经差不多习惯了。 在她时隔这么久之后开口和我说话，就算是辱骂，我也是非常乐意接受的。 “啊唔。” 她跳起扑倒了柳思，毫不留情的，朝着柳思的脖颈一口咬下。 柳思----包裹梦蝶，光是承受刀伤和濒死的反扑的痛楚就没有余力，当然不可能有力抵抗扎。 几乎要覆盖全身的美丽蝴蝶的纹身逐渐褪去----名为梦蝶的怪异，只有怪异的成分被逐渐吸取。 “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同于前几次这次柳思的喊叫有些脱离了惨叫的定义。 更像是----动物的发情猫的发情 嘛，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这是好的趋势，证明她的痛苦减轻了，压力被吸血鬼幼女吸取而去了。 一切的恶---正在被吸血鬼幼女吸收。 “没问题吧？”我轻声说着。 不过貌似根本不需要我担心。 幼女在做完工作之后起身还伸了个懒腰，并且打了个很没有礼貌但是非常可爱的响嗝。 “嗝~。” 好想摸摸她的头。 “已经解决了吗？” 我试探的问她。 “啊当然咯。” 幼女赤脚站在地上，右脚踩上柳思的胸口，并且用她小小的脚的拇指指给我看。 她已经变回了黑发，胸部也变回了原来的大小---这个不是重点。 已经消失了。 梦蝶。 还有，柳思的---另一面。 就这样被杀掉了。不复存在了。 “柳思你还好吗” 虽然是蠢话，因为她已经昏过去了。 完全恢复原样的柳思，只穿着内衣，像是沉睡般的躺在地上。 “怎么可能还好啊” 她宛如说梦话般，如此说着。 哈，说得也是。 你说的话，永远都是正确的。 这要这样就好了。 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he的故事。 但是无论如何，现在的我们就像这样，如同沉浸美梦般幸福，宛如深陷恶梦般满身是血，象是噩梦成真般拚命挣扎。 终将--会迎来苏醒的一天。 第十九章 夏日的后日说 接下来是后续，应该说是结尾。 终于落幕，落到无法再落——本次的落幕。 其实说真的我还蛮喜欢写后续这种东西的，可以侃侃而谈，随着性子来说，不用去过多的理会事件的发展和人物的冲突。 而且我很喜欢这种仪式感。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写这个就总有种“啊、事件其实是不是还没完结”的错觉。 就像电影播完了却没有放映字幕一样，会给人很奇怪的感受。 我决定要给每个事件以明确的结尾。 所以，综上所述，这是一篇由我个人兴趣而生的，和正文挂钩但是没什么故事可以说的花絮。 那么。 就让我接着那天的事之后说起。 在前新觉赢雅退治了怪异[梦蝶]之后。 在柳思昏迷苏醒前的那段时间里，吸血鬼幼女没有和我打声招呼就自己先回了家。 我反应过来想找她的时候她人就已经不见了--除了我们的家她应该不会去其他地方。 为了谨慎起见，我耐心等到天色变得更暗了之后，自己一个人绕路把柳思也送了回去。 毕竟抱着一个只穿着内衣的女孩子在大街上走实在是太显眼了。 柳思依旧还在沉睡。 按照吸血鬼幼女的说法。 柳思她体内的怪异被退治了，被怪异附身的这段时间里的所有记忆都会不复存在。 她不会记得榊木卝卝，不会记得吸血鬼幼女，不会记得我，也不会记得她自己的所作所为，更不会记得[梦蝶]----- 一切就都像个梦一样，被遗忘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依旧还只是一个平凡人。 对于料理事件后续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设定了。 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 谁都不会被束缚住。 真是再好不过了。 然后，抱着这样轻松的想法。 我在第二天拜访了榊木卝卝的住处。 那栋历经磨难的废墟。 虽然已经没有什么事了。 但终究还是要找他的，不能因为事件解决了就晾着他不管。 在刚进门就听到了这么爽朗的打招呼的声音。 “早啊，苏良老弟，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有精神啊。” 还是十楼。 榊木卝卝坐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身上穿着一件全新的夏威夷衫。用这样很熟络的方式和我打招呼。 “早啊，榊木。” “看的出来你的精神很不错嘛，和前几天死气沉沉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这个到没有非要说的话---与其说是发生了好事还不如说是坏事解决掉了所以现在觉得心情舒畅。” “嗯也对啊--所以说，其他方面的事情呢？感觉怎么样” “啥你是指什么” “就是指你拯救了柳思小妹这件事啊，当然还有让吸血鬼小妹主动帮助你这件事，感觉很不错吧？我们的---苏良大将。” “喂，不要又给我整些奇奇怪怪的绰号啊，你起名字的本事真是太差了” “哈哈哈哈!不好吗？我觉得这次的苏良老弟完全称得上这个绰号啊，完全可以说是力挽狂澜，说实话，在当时看到那种状况，连我都已经放弃苏良老弟和柳思小妹了。” “” 认真的吗。 虽然知道你不会插手，也没想到你能这样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啊。 这家伙随口就说的这么无情。 搞不懂这番话有多少是真话。不过以这种场合，应该完全是真话吧。算了，这种无情正是这家伙的特色。 “而且我更没想到那种策划也能奏效，简直就是奇迹，虽然我是不应该现在再给你泼冷水的，不过，如果说那个怪异是由柳思小妹的另一面转化变成的，妖刀有可能也把柳思小妹一起砍了才对。” “!卧槽事到如今你才和我讲这种话” 我差点揪着榊木花哨的衣领子把他提起来。 我是因为你那么放心的交给我我才放开我去干的诶！ 你也太无情了吧! “因为如果柳思小妹当时真的变成怪异就麻烦了。” “” 他说的是事实。 也对，榊木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不如说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才三番四次的陷入苦战。 “话说榊木，虽然那家伙和我保证过了而且把事情的收尾完全交给了你我还是想多嘴问一句，柳思她应该是真的没事了吧？” “嗯” 榊木一副装傻的样子歪过脑袋。 “啊嗯，她没事，我敢保证，柳思小妹不会留下任何一点关于这次事件的记忆---另一面的记忆也是一样。” “所以她之后应该不会再出任何问题了对吧？” “这个嘛我只能说，应该可能不会吧？” 榊木以装模作样的态度叼起一根没有点燃的烟。 “什么意思？为什么是应该可能不会” “我说过呀，柳思小妹的变异完全来她自身隐藏的巨大的压力，虽然现在这一部分已经被退治掉了，难也难保会不会在今后的日子里又旧症复发，不管怎么样的把那一面杀掉，退治掉，都只是暂时性的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如果真的想要根除人的压力是不可能绝对没有的” “也就是说其实问题是依旧存在的!” “bingo~~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嘛，人在被压力压垮的时候总会干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所以，即使怪异再次附身的概率微乎其微，但对于那样的柳思小妹来说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了，在面对压力的时候，谁都会想要个能拯救自己的英雄吧？在我看来---柳思小妹找不到，所以就自己创造了一个英雄，也就是黑化的身为怪异的自己。” “听你这样形容，柳思好像变成妄想症和双重人格一样。”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我确实是故意讲成这个样子，因为这样解释是最好的做法……何况所谓的怪异就是这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 “简单来说就是打造自我这么一回事，因为不自由而想让自己自由的这种理念扭曲了，会对他人造成伤害了，所以打造出来了有实体的黑暗的自己来背负这些罪孽，或者说是承受完全符合自己好恶和理想的‘产物’，作为自己自由的牺牲品的‘存在’，虽然并非真相，但是讲得太露骨就会太令人绝望，所以当成妖怪干的好事，怪异就是像这样推托责任的产物。” “你说的这么黑暗这真的是柳思自己的想法吗？” “就当做是这么一回事吧。” “什么叫就当做这么一回事。” 虽然这种说法满是破绽，不像榊木这个平衡维护者会说的话，不过或许这是他在本次事件的妥协点，因为他认为身为专家的自己，并没有完美达成这次的任务。 与其说是妥协点——更象是落点。 本次事件的落幕。 颇为牵强，令人惊讶—— 就像事件本身没有正反和对错一样。 作为当局者的我们已经深陷其中，无论是我还是榊木卝卝都失去了评论的余地。 柳思自己培养出的英雄吗？ 就当做是这么一回事吧。 “其实我还这么想过的，只要你们结婚不就好了？” “啊？你说什么玩意儿？” “苏良老弟你不是想完美的解决这个事情吗？” “对啊!可是这和我们结婚有啥关系啊？” “因为这样一来你们不就可以拉进彼此的关系了吗？如果柳思小妹再有什么压力的话应该也会对你倾诉的吧？既然有你了，也就不需要其他的自己臆想出来的英雄了吧？” “等一下” 讲得也太简单了。 “榊木，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像是在开玩笑嘛？我是说真的，这真的是一个可以行得通的办法，让柳思小妹嫁给你，也算是对你救了她几次的报恩的方式嘛。” “什么年代了，报恩又不是只有以身相许。” 我说到。 “你起码也要考虑一下对方女孩子的心思吧？” “当然是考虑了才这么说的啊。” 榊木轻描淡写地这么说。 “因为有这种心思，才会被怪异魅惑的吧？” “” “足以成为受害者，足以成为加害者，本我矛盾，足以成为怪异。” 榊木卝卝如此说着。 “你很明白我什么意思的对吧。如果非要挑明的话，苏良老弟不也有些这种心思吗？” “我的心思” “我一直认为你们两个是情投意合来着。” “别说傻话了。” 我笑了。 咧嘴一笑。 没错—— 这时候是咧嘴一笑耍帅的场面。 “我们才不会喜欢上对方呢。” 当作是——这么一回事吧。 榊木也轻声笑了。哈哈笑了两声。 “嗯，反正我也只是提议，如果苏良老弟觉得是这样那么就当做是这样好了，毕竟自己的心思嘛，就算说出来其实也还是只有自己是真正知道的一个，就像人的生命永远只能自己救赎一样。非自己不可。” “可是救赎这种事明明可以求救的如果求救的话，就不会只有自己救自己了。” “可能是这样吧，或许是你想多了，也可能是你压根没有注意到，也有这种可能性。” 榊木像是突然想起来要说的话一样。 “苏良老弟，你之前变成吸血鬼的时间里有想过去向柳思小妹求救吗？” “当然没有啊我怎么可能和她说这种事情。” “对哦，就是这种想法，不过苏良老弟你是因为不想把柳思小妹牵扯进来吧。” 榊木很直接的就这样说了。 “我觉得柳思小妹嗯，可能是认为自己的妄想比你要可靠太多了，所以才没有找你的吧。” 真是毒辣的话。 “当然或许她有向你求救哦。” 他这么一说，我就想起了那几则我没有接通的电话。 “即使没有叫救命，也不代表没有求救吧？就像喜欢却不表白一样，即使没有明说，也不代表就不喜欢对方。” 榊木卝卝照例以看透一切的语气如此说着。 “苏良老弟，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单纯的靠言语去传达的，如果生物的一切情感都只能靠言语去传达，那才叫做地狱呢。” “” “不过不管有没有求救，人终究只能自己救自己，只不过唯一让我惦记的是----那只梦蝶算是超脱旧种的新品种，本来打算拿来研究一下的。可惜已经被吸血鬼小妹吸收掉了，真悲哀，终究是个没有什么历史的新品种，再强大也敌不过传统的王者，自己原创的怪物扎根还是太浅了。” “吸血鬼---她是怪异之王。” 我如此说着。 “嗯，事实就是这样，不过老是吸血鬼小妹吸血鬼小妹的这样叫总觉得有点拗口，苏良老弟你也不能一直叫她‘这个家伙’吧，什么时候帮她取个名字” “啊？我来吗？” “当然咯，这件事情我们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正好也作为这次对于吸血鬼小妹帮助退治怪异的奖励，给她取个名字吧？” “就算你这么说我完全没有考虑这件事情给她取名字总感觉和父女一样。” “如果苏良老弟喜欢父女play我是没资格说什么的啦，毕竟相比于你其他的恶趣味，甚至可以说是你仅仅把你们当做父女就万事大吉了。” 榊木卝卝不怀好意的笑着。 “不要用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说法好吧！” 我生气的反驳了他。 “所以，榊木你有没有什么好点子。” “没有。” 他说。 “完全没有。” “你这也太果断了。” “虽然多管闲事是我的坏习惯，但是正如苏良老弟你所说的，取名这种事情还真不在我的擅长的定位里，况且吸血鬼小妹如果知道名字是由我这个外人取得也会不高兴的吧？我和她的关系可没到这种程度” 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聊了很久，所以我大致将榊木后面的话当成耳边风，离开废弃大楼前往众方。 再不回去会惹那个家伙生气的。 把她一个人晾在家里。 其实我出门的主要目的不仅仅是找榊木谈话。 更重要的是---冰淇淋已经没有了。 幼女她表示很不高兴。 那几天为了从她手中拿到妖刀，已经把所有的冰淇淋都投入进去了。 所以，今我天出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再次进货冰淇淋。 所以我努力迈着步子在商场里奔走。 我要说的还有。 就是，我。 完全不会担心是否会在众方里面再次碰到柳思。 是否能和她交谈。 我一点都不担心。 毫无不安。 柳思将会一如往常对我露出笑容。 我相信，自己能够一如往常以笑容回应她。 因为----我们是彼此重要的人。 即使不是抱着爱情这种情感依然也是。 这不是一件让我想以沉重严肃的口吻来说的话，但是情况就是这样。 即使我们在今后会爱上其他的人，除了对方以为的某人会变成喜欢的对象。 我们也绝对不会忘记彼此。 绝对不会忘记。 所以，就像这样。 我---苏良。 高一的暑假，之后再无特别的事件发生。 以我与两人奇妙的邂逅划下结局的夏日之谈，就此翻开崭新的篇章。 夏日的怪异之梦就此结束。 还有后话。 后续的后续。 无法再落的落幕的后续。 这种古怪的设定正适合没有名字的怪异。 那只吸血鬼幼女---- 我把自己的姓氏给了她。 并且沿用了她原本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作为她的新名。 我以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呼唤她。 “苏璇。” 她--是吸血鬼。 (一) 说是番外其实就是请假惹。 因为要画结课作业然后还要想一下后面发生的事情。 所以可能后天才开始更新。 这次真的不是因为游戏。 然后我也会在这个分卷稍微写些和正文没什么关系的日常。 告辞。 第一章 锋刃的少女（一） 这是第三个物语---第三段故事。 关于怪异的物语。 说不上是好久不见。 如我先前所说的，在这休息的两天里，为了向你们展现下一个故事，我翻来覆去地思索，终于还是在最后决定了放弃打乱时间线的想法，依旧按照历史的进程来指定顺序。 一板一眼---就是如此。 虽然这种平凡的设定可能与我的相遇的角色---怪异有些不相匹配 简直就是大相径庭。 不过-- 我是个随性的人。 或者说随性到了极点就连是不是一板一眼的做事都不会在乎的程度。 随性到就算将这个故事写到一半就丢下不管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事。 毕竟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像写日记一样写下自己回忆的人--- 况且我觉得我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以日记的形式保存下来的。 如果换个主角，站在榊木卝卝的角度上来说，说不定倒是有很多的故事可以记录下来。 至于我的故事 可能大部分都仅限于我和这个吸血鬼幼女了。 比起扑朔迷离的怪异故事更像是一本打着“怪异”为头衔实际是在话痨的日常小说。 虽然话痨的几乎只有我一个人。 因为那个幼女还是不肯和我过多的交流。 像这样的一个全篇都是男性的话痨的小说应该没有人会喜欢看的吧？ 或许现在把主角换到吸血鬼幼女视角还来得及？ 幼女吸血鬼。 ---补充说明:她现在的大名是苏璇。 前身是美丽的吸血鬼。 怪异的王者。 传说中的传说。 现在是拥有人类名字的怪异。 由神坛跌落下来的八岁左右模样的吸血鬼幼女。 她貌似并不反感我给她取的这个名字。 说是反感不如说是根本不在意比较好。 不过突然就叫大名还是太过生硬了，我也说不出来类似“小花生”的这种油腻的爱称。 所以为了方便理解，我还是会在之后照常称呼她。 这个幼女。 对于我而言就是幼女版的“莱斯特”。 我和她在那个算不上和平的奇妙的暑假相处了进一个多月。 关系还是那么僵硬。 如果这是galgame的话我肯定都要放弃攻略了。 即使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选项。 柳思的话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啦。 我甚至约不到她出来。 在她不存有任何记忆醒来之后，突发奇想的真的如她一开始和我说的那样和她的朋友一起去旅游了。 天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榊木卝卝负责料理[蝶]事件的后续，也很少出现在废墟里。 况且他也算不上这种游戏里可以攻略的对象吧。 他是例外，暂且不提。 反正，我现在是个如字面所述一样的孤苦的人。 电脑游戏早就玩腻了。 出门又叫不到人。毕竟除了这个幼女和柳思之外我认识的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人类他们不想在这种炎热的天气出门。 这可能是我第一次盼着早点开学的时刻。 这也是我为数不多的心想事成的时刻。 ---- 之前就提到过。 我是美术生。 这算是我新晋的职业。 应该在我的人物面板的id下面明确注明。 我要早半个月报道过去预习教学内容。 除开高二高三那些整个暑假算满只有十天左右的学姐学长们。 同年级还有四班和七班，这两个班也由于校方的教学要求不得不提前结束假期。 这可能不太符合我讨厌学习的性格 不过，我还是想高喊一句“太棒了!” 因为开学而高喊“太棒了”的学生。 因为开学而感到高兴的学生。 嘛一言难尽。 如果说之前有谁是不相信有这种人存在的，我肯定会抢着第一个举手表态 这种前后态度的转变真的让我唏嘘不已。 总之 今天是正式开学的第一天。 时刻是七点五十分。 时间还很充裕。 可能也算不上很早，之前上学的时候一般在六点刚出头的时候就要起床了。 因为这算是假期补课。 所以上课的时间相比往常往后推延了一个小时。 还有四十分钟才上课。 我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工作。 吸血鬼幼女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就这样随她好啦，反正我也不打算把她带到学校去。 给柳思发了两条信息，但是没有回复我。 估计是还没有起床。 我也没有准备上门去叫她起来的意思。 每次都能卡点答到的人不需要这种没有意义的关心。 “我出门了。” 我对着那扇虚掩着的房门喊到。 也不论有没有人听得到，也不论有没有会回话我“路上小心”的人。 我如此说着。 带上了大门。 我做出了这样刻意潇洒的举动。 我--- 太期待了。 来的太早了。 我不禁又这样后悔着。 七点五十一分。 如我预期的那样。 乘着公交的我太早到了学校。 现在才发现新加的班群里都是些“今天八点半上课，多睡会”这样的复读。 早知道就先看消息再出门就好了。 很可惜的。 我现在到了也只能坐着刷手机。 和我一起约好的人并不在我这班我熟悉的人只有柳思。 而且。 她和她的朋友同桌。 其实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也不是说我就很想要和她同桌这种意思。 只是说说而已。 堪称“gg”的开局。 好起来了。 我这样想着。 不免还是有些在意的。 然后… 虽然在这里提及会有些突然…但是我就是在当时不经意的看到了。 我路过了操场和体育馆。 当然，也路过了其他的地方 但是，这两个地方作为我记忆里的重要场所应该要被单独提起。 完好无损。 毫无残缺的场景。 完全看不出来这里曾经经历过三场怪物之间的对决。 就连一点可疑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虽然我是不知道榊木卝卝怎么做到把毁坏的不成样子的场地修复如初的。 不过我也用不着知道。 榊木能帮忙善后到这种样子真是太了不起了。 他简直就像是我的小叮当。 穿着夏威夷衫的大叔版的猫型机器人。 还有个四维口袋。 不过喜欢的东西不是铜锣烧而是所有甜点吗？ --- 怎么都无所谓了。 如果这么说来，我应该就是大雄了。 这倒是很符合他说的我是无能主人公的设定。 虽然我不是很想承认这一点。 不过 貌似被他说中了。 被赋予了---[称不上是故事焦点的无能主人公]这个称号的我。 来到了新的教室。 或者说是会发生新的故事的场所。 二楼左手边楼梯旁的第一间教室。 就是高一(一班)。 我的座位是右边靠外面走廊的第一列的倒数第三排。 很抱歉没有抢到靠窗倒数第二排的座位。 这样看来榊木他对我的定义好像出了点小小的差错。 如果说…… “……啊，抱歉，。不好意思！” 教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我迎面撞上了一个冲出来的人。 说是撞上其实不对，因为我在她开门冲出来的那一个瞬间就反应过来躲开了。 即使这样我还是觉得我先道歉比较好——对方是女孩子。 她明显也被吓了一跳，脚步一崴就往我这边倒下。 能避开的程度，但是我却在瞬间接住了她的身体。 比起避开，这才是才是正确的做法吧。 是身为男主的正确的选择之类的。 啊、不，错了。 这应该算不上是正确的普通的选项。 要说原因的话，就是瞬间接住的这个女孩子的身体，像是武器一样。 就算对于女孩子而言是很失礼的话，我也不得不说出来。 玩笑般的，不可一世的，可怕的武器。 我被她割伤了。 接住她的手臂上突然绽裂开数十条细长的小口子。 鲜红的血液正向外溢出。 拥有一小半吸血鬼体质的我在接住她的瞬间就负伤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 “放手。” 她对我如此说道。 第二章 锋刃的少女(二) 虽然可能第一时间我就把负伤的原因直接归咎到这个女孩子身上有点太过武断了。 不过当时除了她以外不存在任何与此现象挂钩的事物。 这种情况分明就是像在打小报告似的告诉我------“就是她做的”。 “放开我。” 她没有丝毫愧疚或是惊讶的意思，忽视了我接住她的手臂上裂开的显眼的血口，如此说到。 她是这么对我说的，目光抬起和我对视了。 原来--- 她是，眼光锋利有如利刃一般的家伙。 相当冰冷的语气。 “嗯” 我只是刚稍稍松开手上的力气她就挣脱起身冲了出去。 难以想象她那副女孩子标准的纤细的身躯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她就像是兔子一样，在楼梯口微微屈膝，从楼梯上一跃而下，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堪称利刃的人物。 而且---长得很漂亮。 如果要说真的，这算是引起我注意的原因之一。 相当锋锐美丽的武器。 啊一不小心就用这种奇怪的比喻了。 我驻足在教室的门口，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追过去的念头。 不只是因为再过几分钟就是上课的点了。 而且---- 那个女生貌似对人并不友善，如果她也是怪异的话，我现在过去和上门挑衅几乎没什么区别。 她是谁？ 如果说是有一副漂亮的模样的话，应该早在报道的那天我就注意到了吧？ 不、应该说是应该早在那上半个学期我就应该听人说起过她。 可是我就像是失去了记忆一样一无所知。 -------- “啊？我们班长得很漂亮黑长发中等身高的女的” 看到我的询问，柳思同样用手机来回复我。 我们距离的太远了--虽然在上课时间玩手机不是很好，不过现在什么都没有讲，老师只是在给我们放ppt。 “对啊我刚才看到她从教室出去了，然后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怎么啦？看上人家了？” “怎么说呢---” 我暧昧的回复到。 “稍微有一点在意。” “行吧等一下那个人是不是看起来特凶” “还好吧就是感觉和她的外表很不相。” “噢噢，那就应该没错了。” “什么没错了？” “那个人是我们的学姐。” “啊？!” 这句话不是用手机打的，而是我下意识从口里发出的喊叫。 引得周围的人都往我这边看。 “那位同学，怎么了吗？” “啊、不，没有” 我抱歉地说道。 “没事” “可以啊，开学第一天就想引起大家注意你就是带明星” “不是啊！你说的学姐是什么意思啊？她是高二的还是高三的” 可是--既然这样的话，她为什么要来我们班啊？ 为什么会往楼下逃跑呢？ 明明楼上才是高年级 不对--不是逃跑她只是单纯的想远离人而已。 “不啊因为她之前被停学了一段时间说是好像学业跟不上了的这种原因，所以这个学期就被分到我们班上来了，之后应该就一直跟我们一个班了，不过关系上应该还是说是学姐比较恰当叭。” “等一下你说停学这是怎么一回事？” “啊这个别人和我说的，你千万不要到处传哦，虽然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不过乱传还是不好就是--那个学姐她好像和校外的人打架了。” “打架她一个女生？” “就是好像被搭讪了一类的事啊，然后学姐就把那个男生教训了，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学姐是做了什么，但是据说那个男的全身都是像刀痕的那种伤口，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月，在那个期间学姐就被停学调查了。” “然后呢” “然后调了当时路段的监控啊，发现学姐什么都没做，什么凶器都没有拿，详细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啦，反正应该就不是学姐做的，哪有人能做到这种事啊？又不是拍电影本来事情应该就这样算了的，但是那个男生的家人一直跟学校领导闹，警察也介入了，没办法学校就只能继续让学姐休课，闹了好像有小半年吧，最后还是认定过失不在学姐，撤销了她的处分，不过还是耽误了不少学业。” “这样啊我都没听说过这种事。” “废话我之前都没怎么听过，因为学校单方面把这种事都压下来了嘛，不允许学生之间传播，估计是担心对学姐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吧？” “唔这样啊” “不过虽然那种刀伤可能不是她做的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招惹她，毕竟她动了手是真的，虽然这也不是她的错啦嘛!反正就小心不要惹她生气就对了。” “噢噢噢好的靴靴你啊。” 让我不要招惹她估计是不可能的了，这样看来她确实应该是怪异没错，最不对也应该是和怪异沾边的东西。 “柳思，你知不知道她叫什么” “你还是要追她啊？死心塌地” “都说了只是好奇啊！” “是吗” 我抬起头向她那边望过去，她正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 “陈乐仪。” 我的手机上收到了这样的信息。 “噢噢噢噢，太感谢了!” “到时候被打了不要来找我哭诉哦。” “放心!打不过我还是跑得过的!” 我信誓旦旦的这样保证。 应该吧 我沉默了。 我回想起了她那时惊人的跳跃力。 好像还没尽全力的样子。 我逃跑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那个锋刃一样的少女。 应该不会对我下杀手吧 像刀锋一样。 锋利的人物。 仅仅是触碰就会被伤害的设定。 陈乐仪。 是怎样的存在。 就像是---- 刀锋的意志 由内而外，表里如一的锋锐之人。 谣言、谣言。 道听途说的具像物。 都市传说的怪异。 流传的故事。 怪异的本相。 到底，是哪一个？ 我这样思索着。 结果开学的第一堂课，我期待了这么久的第一堂课就这样过去了。 同桌还以为我一直在认真看ppt。 这种认真学习的人物设定加在我身上连我自己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但是，我---- 到中午放学的时候都没有等到陈乐仪回来。 连老师也没有过问。 就这样。 上午的课已经结束了。 恍如一瞬，在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到了午休的时间。 柳思估计和她新认识的朋友去吃饭了，这种情况下也不好叫我一个男生跟过去。 同桌倒是约过我，但是我现在完全没有吃饭的心情。 下午还要去画室布置画画的工具 她不可能旷课一整天吧？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能见到陈乐仪。 不、算了。 我还是不要管好了。 这不是我必须涉足的事情，说到底还是危险因素太高了。 还是等放学之后去废墟找榊木卝卝，委托给他好了。 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就应该逼着他去买个手机。 可恶。 这个时候还是需要专业人士的帮助啊！ 我需要你啊！ 多啦卝卝!! “喂。” 有人叫我，打断了我的幻想。 应该是叫我吧？毕竟其他人在几分钟前就走光了。 低头靠在桌子上的我抬起头。 手上还维持着躲在抽屉里玩手机的姿势。 视线里只能看到她一个人。 有印象。 惊鸿一瞥时看到的脸蛋。 “陈乐仪” 为什么？ 在我惊异开口的瞬间，陈乐仪把一支圆规从我的嘴的间隙里刺了进去。 圆规的两只脚都是锋利的尖刺。 紧紧的压在我的舌头上面。 “!” “不要乱动” 以不怎么粗暴地，只是恰好挨着我的强度，刀尖碰着我的舌头。 我像傻了一样地张大嘴，就像听从她劝告一样地不动。 一动也不能动。 可怕。 这样想。 不是对于圆规的恐惧，是对于冰冷的坚定的凝视着我的陈乐仪的恐惧。 这个女的---好像是来真的，如果我反抗的话她真的会刺下去的。 她的眼神比圆规的尖刺还要锐利。 “抱歉好了吧。我道歉了，就算早上的那件事不是我的责任我也道歉好了。” 她平淡的说着，完全没有认错的意思。 “你应该，没有把我们的这件事情和别人说吧？” “没、没有。” 紧紧压着我舌头的尖刺又突然加重了力道真的要刺进去了。 “先说好哦，我要听实话，如果你是为了暂时保住自身的安全骗我的话，被我发现的话，我会用不择手段的去对付你的。” 她在这种情况下对我说这么恐怖的话，我连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我我真的，真的谁都没有说。” “是吗。” 看着那样的我，陈乐仪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很好话说回来我也是真蠢，明明一直都那么小心了，结果在这种地方却出了这种岔子不对，不是我的错，说到底还是你这家伙，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的话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抱抱歉。” 被我吓到了吗，明明收到惊吓的应该是我啊。 “所以，你应该注意到了吧？注意到了对吧？” 陈乐仪问我。 凶狠的眼神。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你却在碰我的时候突然受伤的事情你很好奇吧？” “” “这种事情除了有个不小心的混蛋之外，亲身体验过的就只有你，现在在这里，只有你是知道的。” “” “给我说点什么啊？不是被吓傻了吧？” “唔唔我在听你嗦” “呵，对了，你是叫苏良对吧？告诉你哦，我原本是高二的学生，现在因为一些关系才又调到高一和你们一个班，所以按关系来算你还是我的学弟哦，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实在是很糟糕的对吧？那么请你告诉我，苏良小学弟，我应该怎么样让你对这件事绝口不提呢？” 她一边冷笑着，一边用圆规的尖刺在我舌头上一戳一戳着。 “唔我不会嗦的” “你不会觉得这种随口的承诺我就会相信你了吧？这样吧你就当是威胁好了，如果被我知道你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别人，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毫无迷惑的言语。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点头。 “很好。” 陈乐仪缓缓将圆规从我嘴巴里抽了出来。 我都要干呕了。 “陈乐仪，等一下!” “给我叫学姐!而且不是‘乐’，是‘乐’才对，你这个笨蛋。” 她这样呵斥我。 因为是从字面了解到的，所以一直都不清楚发音。 原来不是“快乐”的“乐”，而是“乐曲”的“乐”吗？ 陈乐仪学姐，她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怎么了？想要和我打架吗？” 冷冷的眼神。 “被攻击了就还手，这是我认为很正常行动不过，我现在手上很明显还拿着武器啊，你是笨蛋吗？” 陈乐仪说着，将尖锐的刺对准了我。 “来啊。” “啊那个不、不是，学姐我不是要和你打架。” “不打架” 听起来像是对我失去了兴趣的声音。 想想将来还要与这家伙同班的事实，不禁感觉到受无谓迫害的未来。 “那你想干什么？” “我是想说” 我说到。 “我也许，有办法可以帮你。” 第三章 刀锋与吸血鬼 “帮我？” 陈乐仪以衷心的，嗤之以鼻的声音嘲弄着。 “不要开玩笑，这种三分钟热度的廉价的同情我可不要哟。你能做些什么？保持沉默，无视我就是最好。” “” “不管是医生还是江湖上的那些神棍见鬼，我当时竟然会相信那种东西骗子，那些人，全部都对我的体质束手无策，连大人们都做不到的事情，你算是什么？能说要帮助我？” “学姐” “学弟，如果你只是单纯看上了我的话我劝你早点放弃，虽然我知道我很漂亮又很可爱，但是我对于你们一点兴趣也没有，当你深入了解我只会也会对我丧失兴趣的，最好的做法就是我们两今后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不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其他你做什么我都管不着，懂不？” 竟然会有人说自己漂亮又可爱 但是，先不管这个，她竟然去过医院了？还相信了那些神棍。 想象一下，那是什么心情。 身为已经不能称之为正常人类的存在。 体会了什么？ 放弃了什么？ “学姐我是说真的，我能帮你。” 我以坚定的眼神看着她。 “闭嘴，你那套无所谓的怜悯不要随便加在我身上。” “” “你现在插手的举动也算是敌对的行为，学弟。” 她将圆规收回上衣的口袋里。 “我买了点创可贴，你就先用这个把伤口贴上吧，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如果会被看到的话早就被看到了吧？ 要说真的。 认真了。 她那毫不犹豫的性格，刚才就领教不少了。 真讨厌。 说什么话她都听不进去。 所以。 要是早这样做就好了。 所以我什么都不说，只是将手臂举了起来。 之前因为刚抬起头就被胁迫了，所以双手一直放在桌子下面还维持着玩手机的样子。 也就是说她现在才看到我的手臂。 “啊？” 看到这个，就连陈乐仪都吃惊了。 掏出来的创口贴散落一地。 “你那个怎么会？” 无需被问。 是那样。 已经不见血了。 在触碰陈乐仪时手上绽裂的伤口已经不留一点痕迹的修复好了。 “我，是吸血鬼。” 看着她第一次维持不住冷漠的态度，我如此笑着说到。 如果她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就好了，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可爱。 “吸血鬼？” “啊对啊，虽然现在只有一小半。” 我坦诚地告诉她了。 没有一点保留的向她倾诉了。 不是因为她的美貌吸引了我，但是我确实被她吸引了，她和我之前一样，毫不知情的被怪异破坏了平淡的人生，但是她现在束手无措，所以我要帮她。 只是这种简单的理由。 我告诉她了。 在那个暑假的故事。 我被吸血鬼袭击了。 在这个科技化现代化的时代被超乎想象的存在袭击了。 好像是很丢脸，听起来很天方夜谭的事情。 但是这确实是事实。 让人血液冻结般的美人。 美丽的吸血鬼。 非常美丽的吸血鬼。 即使是现在我的身体也是归她所有。 吸血鬼的眷属，现在是这幅半吊子的模样------这些现在暂且不提。 重要的是，一般而言，被这种怪异的事物卷入的人类，在小说或者影视作品里都会被吸血鬼猎人，驱魔人，或者是更玄幻的可以飞天遁地的大能之类的拯救。 不过呢我是被自称路过的吊儿郎当的大叔给救了。 夺回了主人的力量，和主人决裂，和主人战斗，和主人共同变成落魄的平凡的存在。 得以平凡的生活，但是依旧残留着吸血鬼的能力，不死的部分能力，像是被割伤的这种程度，不到五秒就能完全恢复，比游戏里嗑药还要快。 “榊木？榊木卝卝？” “是的，他叫做榊木卝卝。” “噢噢，听起来有点像是自己随便取得一个名字。” “差不多了，他其实算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 “这倒是有点像是漫画里面浪客或者游侠之类设定。” “你可别想的太多了，他只是个爱穿夏威夷衫的大叔，还是说，你看过的漫画里对于大叔只有游侠和浪客两种设定？” “这只是猜测而已。” 陈乐仪坦然地说到，在我桌子上坐了下来。 “我的话？应该属于三无的可爱妹子的那种设定吧？” “不不不你哪里三无了啊？如果说是傲娇倒还恰当一点，不，只是傲而已，我现在根本就还没有看到娇的部分。” “那看来你对于女性的认知也不过如此嘛，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 我后悔对她伸以援手了。 “怎么？学弟你还是比较喜欢暴力冷美人的那种类型？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才真是寒死人的前后转变咧。 但是我没有勇气把这番话说出口。 这应该算是对于女性最起码的绅士礼仪吧？ 闲话就此打住。 当然，也有后续值得一提的事情。 下午搬画具的时候，因为是自由选位，陈乐仪理所当然的将自己的画具全部挪到了我位置的旁边。 虽然能和漂亮的女生坐一起是很不错啦不过，这种情况另算。 我突然开始担心起自己的未来了。 “喂。” 放学后。 陈乐仪一跟着我一起离开了学校，和我坐上了同一辆公交车。 在从这里出发有十分钟车程的地方，那里有一片居民楼的废墟。 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是那样了，真真正正意义上正常人都不会过去的场所。 危险。 注意高空掉物。 进入禁止。 到处都可以看到贴着的这种标志，像是禁地一样。 可以自由出入的禁地。 榊木就住在那里。 随意地住在那里。 “我不叫喂。” “我又没说你叫这个名字，苏良小学弟。” “干嘛啊？” “没什么，看你和我在一起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就想叫叫你看看你的反应。” “你这样子是交不到男朋友的。” “哦？你是在说我性格不好吗？” 没错，亏你能自己意识到这一点啊。 “我没这么说。” “你全都写在脸上了，不过如果真要说的话，你不也是没有女朋友的类型吗？” “” “喏，帮我拎包，就当做是对讨好女性的训练吧。” “我才不需要这种训练。” “什么啊，这种事情又不是坏事，干嘛那么害羞。” “我才没有害羞。” “你全都写在脸上了。和身为三无美少女的我不同，学弟你属于那种一眼就可以看穿的类型。” “不要随便这样给人加设定啊！” 真是的，这样的人只要有榊木卝卝一个就已经足够了。 就算是个人主张，也不用说出来吧。 不过这样随意的说，就代表她之前没有和朋友说过之类的话题吧？ “啊，对了。” 我回头看向了陈乐仪。 “你的带的那些武器，都先放在我这里。” “哎？” “让我保管。” “啊？凭什么？” 陈乐仪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好像我在欺负她似的又不是要你把衣服都脱下来然后交给我。 “虽然榊木他很厉害啦，不过这是礼仪的问题，我不可能让一个随身带着武器的人去见我的恩人。” 也是柳思的恩人。 “所以---把武器交给我保管。” “真是的--现在才说这种事情。” 陈乐仪盯着我。 “你想算计我吧？” “” 要怎么样才会理解到这种程度啊。 一时之间，陈乐仪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在相当认真的烦恼着。 时而怒视我，时而看着脚下。 然后，她开口了。 “收下吧” 然后，她从口袋里将圆规掏了出来。 只有一支圆规，别无他物。 “只有这个吗？” “当然啦，我又不是很需要武器的人，如果说你还想要我交出其他的武器的话？那就只剩下我本人这个武器了吧？真差劲，你这个窥视女生身体的变态。” “我明明只是问一下” 为什么我非得被她训斥不可啊？ “另外，先说好，我不是对你疏忽大意了哟。” 把圆规给我之后，陈乐仪说到。 “不是疏忽大意” “如果你之前说的那些只是为了把我骗到这里报复我之前威胁你的仇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 确实是有这种可能。 “知道吗？如果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朋友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没事的别做多余的担心。” 话说你这种脾气，明明是没什么朋友的吧。 没有人缘的人还撒这种弥天大谎。 “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的。” 不管怎样，即使多少显出了诚意，我好象一点也没被信赖。 榊木说过，信赖关系非常重要，这样的话，这状况不能说是很好。 嗯，没有办法。 在往前，就是陈乐仪一人的问题。 我只是向导。 第四章 章委托 穿过堆落着碎石块的小道，进入大楼。 虽说还只是下午，可是建筑物里面还是相当暗。 对于我来说倒是没什么影响，但是陈乐仪跟着我前行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这是被长期闲置不管的建筑物，所以脚下相当凌乱，一不留神就会摔一跤。 这种警惕的心理应该会让她的能力有暴走的危险吧。 只是出门的时候和别人撞到了就会下意识地伤害别人。 更不用说这个黑暗的未见过的地方。 陈乐仪简直就象野生动物一样地满怀警戒，那也是没有办法。 能力是相当的强横。 但内心却没有达到能与之匹配的强横的程度。 终于明白了她对人这么冷淡的原因。 “这边……” 在入口周围，我握住不知如何是好的陈乐仪的手腕，引导她前进。 有点唐突的行动，好象让陈乐仪吃了一惊。 “干什么？” 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坦率地跟着我走。 “别想我会感谢你。” “明白，学姐。” “应该是你感谢我才对。” “啊？为什么？” “因为我让你牵上女孩子的手了。” “” 又不是想占便宜我才拉你的。 “说起来，苏良学弟从来没有拉过女孩子的手吧？” “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真的吗？我还以为按照你的厚脸皮一定会粘着女生要和她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呢。” “别开玩笑了，这样那样的事情是什么啊？！况且哪有你这样刚认识就叫人厚脸皮的？” “嘛，因为我的直觉一直都很准啊。大概有五成左右。” “这只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吧！” 陈乐仪耸耸肩，不置可否。 “谁说的准呢。” “是嘛是这样啊。” “话说回来，苏良学弟。” “现在明明是同级的关系吧，叫我苏良就好了，怎么了？” “我是觉得啊，你的身体拥有不管怎么样都能恢复的能力对吧？就是不死之身？” “也不是什么样都能恢复的程度毕竟我现在大部分已经是人类了，如果受伤过重的话还是会死的你问这个干嘛？” 我突然有了不好的念头。 “哦，那没什么了。” 陈乐仪看起来有些失望地嘟着嘴。 “我本来还想找机会试试的，真让我失望。” “你想试什么先说好，你不要冷不丁的给我来一下，就算我应该能恢复也是会感觉到痛的啊！” “所以我不是说没什么了吗？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大致还是能控制住的。” “拜托你一定要给我控制住！” 榊木应该在十一楼，我一直不知道他住这么高干嘛。 难道十一是他的幸运数字？ 也有电梯，不过是不能使用的，除非榊木卝卝真的是二十二世纪的机器人，能够从四维空间口袋里掏出工具把它修好。 牵着陈乐仪走在楼梯上。 “苏良，我想最后再和你说一句。” “什么？” “虽然我觉得差不多没这种可能了，不过你觉得我的身体很诱人吗？” “哈？？？” 为什么会问我这种问题？ 太过直率了，委婉害羞的程度是0。 无可争议，无可提升的0。 “你干嘛问我这个？？！” “间接的说法听不懂吗？那我就直白的说好了，我觉得我的肉体对于没有谈过恋爱的苏良学弟来说太具有诱惑力了，如果你在这里露出卑劣的本性想对我下手的话，我在事后会不择手段的对付你。” “” 真的很恐怖。 “不会这样的陈乐仪，你的自我意识有点过剩了或者说，是你有强烈的被迫害妄想症？” “只是做预先的警告而已嘛，为了防止你兽性大发，毕竟我只是个女孩子。” “？？？” “哎，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啊、不，没有” “算了，不过话说回来，榊木卝卝居然会住在这种地方。” “唔嗯，他是个特别奇特的人。” “你有事先和他说好我们要来拜访他吗？” “没有，因为那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手机这种东西。” “连手机都没有吗？现在有点感觉他是个形迹可疑的人物了，他是做什么的？” “具体的工作我也不太了解，不过他是负责处理有关怪异事件的专家，可以说是权威人士。” “是吗。” 完全没有和她解释清楚，不过，陈乐仪也没有深究下去。 反正马上就会见到的。 见面就清楚了。 如果榊木卝卝没有出去做其他的事情的话。 我这样担心着。 到达了十一楼。 铁门是敞开着的。 “哟吼，苏良老弟，你终于来了。” 榊木卝卝就坐在桌子上。 把几张桌子落成像完全不受地心引力限制的样子，盘腿坐在上面，看向这边。 明显就是在等我。 仍旧是一眼就看穿了。 他真的没有那种拿出来会有闪光还自带bgm的秘密道具吗？ 陈乐仪紧握着我的手。 虽然之前和她透露过榊木的事了，不过榊木这幅特别洒脱？的样子，还是超过了她的心理预期。 在这样的废墟里生活，谁都不可能打扮的像是要去参加晚宴一样吧？在我看来，榊木卝卝这幅样子虽然不能算是很符合现代高中女生的审美，不过还算过得去。 如果他能把那件夏威夷衫换一下的话。 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个在夏日的海边贩卖防晒油的大叔。 这个人我常常这样想他，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吗 “苏良老弟，今天带过来的是新的女孩子啊？恭喜你泡到新欢了，可喜可贺。” “别一见面就在别人面前这样说我的坏话。” “哈哈哈，是吗。” 榊木如此笑着，在桌子上歪头看向陈乐仪。 “诶？初次见面，小姐，我是榊木，全名是榊木卝卝。”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陈乐仪，‘乐曲’的‘乐’。” 这家伙故意解释，是在嘲讽我嘛。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 好好地打了招呼。 没说什么刻薄话。 看来她至少知道对年长的人的礼仪礼节。 “我从苏良同学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情。” “啊是吗。” 榊木点点头。 低头从口袋里掏出烟，没有点上火，就只是叼在嘴里。 很暧昧的看着我。 “苏良老弟，你很喜欢长发的女孩子？” “不，只要是长得漂亮的，我都喜欢。” 我坦诚地说到，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哦哦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苏良老弟对长头发的女生情有独钟呢。” “别随便乱说，只说长发的话还以为我是有什么恋发的癖好呢，其实我也很喜欢短发的帅气的女孩子。” “是吗。” 榊木笑了。 听到那个笑声，陈乐仪皱了皱眉。 说不定是被他超乎想象的轻浮的态度损害了心灵。 “那么，详细的情况还是问本人好了，这个小妹妹。” “别用‘小妹妹’这个称号来叫我。” 陈乐仪毅然地说到。 “那么我该叫你什么才好？” “陈乐仪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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