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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奶爸有点狠》 第1章 大年初一 雪花盈盈，一片片一朵朵，如挥动翅膀的羽毛，如舞姿妖娆的白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轻柔落下，将整座城市铺上一层白茫茫的毯子。 对于生活在南方的人们来说，雪是个稀罕玩意儿，可是对于生活在华国最北边省份的人们来说，下雪已经司空见惯，那是伴随着他们成长最普通的自然现象，很少会有人在下雪天拿出手机拍照。 因为冻手。 今天是大年初一，齐市这个华国东北方的小城市，也象征性的增添了些年味，冰封的江滩上和往年一样，早早就立起了冰雕，有鲤鱼，有山羊，有高头大马，但是最多的还是各种形态的猪，因为今年是猪年。 韩毅抬头看了眼昏暗的天边，心情复杂，他在这座城市出生成长，在二十二岁前，虽然不富裕，但生活得很惬意，可是从四年前的那天开始，这一切都变了。 韩毅总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天的情景，不由心里一悸，朝手心哈了口热气，将另一只手中的小手握得更紧了。 “爸爸，你为什么不带手套呢？”一个四岁的小姑娘，带着一顶兔子耳朵的白色针织帽，双手带着小兔子图案的毛绒手套，两只手套用一条毛线绳连在一起挂在脖子上，右手随着身体欢快的摇摆着，左手被爸爸紧紧的牵着。 小姑娘的小圆脸被围巾遮住一大半，只留下一双天真的大眼睛，黑墨色的眸子闪闪发光，在白皑皑的背景下，格外的明亮。 韩毅停下脚步，将遮住小女孩脸蛋的围巾又向上拉了拉，“爸爸不冷，筱筱你冷不冷。” 小女孩笑眯着大眼睛摇摇头，“筱筱也不冷。” “那咱们快点走吧，去晚了又要排很久。”韩毅拉着小女孩的小手加快了步伐，小女孩很懂事，没有多言，跟着爸爸大步急促的走着。 “小韩，过年好啊，哟，筱筱又长高了。” “这几年，筱筱是咱们之中变化最大的，咱们算是看着孩子长大的吧。” “我们第一次见面，筱筱还没满月呢。” 韩毅牵着筱筱走进人群，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队伍末尾的几人看到他们都热情的打起招呼。 筱筱并不知道，从她还是个婴儿开始，已经连续四年的大年初一到这里排队了。 她并不知道四年前发生了什么。确切地说，在这里排队的人，基本都不知道那一天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是一个冬天，还有二十天就要过春节了，人们都在置办年货张灯结彩，却在那天夜里，突然电闪雷鸣，温度骤然升高，原本冰冻的江面开裂，积雪融化，零下二十度的北方冬夜下起了大雨，虽然只维持了短短的半个小时，却足矣让人们惊恐万分。 后来电视新闻里，专家用了一系列科学原理为大家解释了，那次只是一个极为罕见的自然现象，并且不仅仅在华国的多个城市出现温度骤然变化，全球有多个国家也都出现了类似现象。 因为持续的时间不长，各个地区最多持续半小时，最短的仅仅十分钟。 虽然罕见，却也没有对人们生活造成什么影响，没过多久，这件事便被人们淡忘了，唯一留下的就是天空上方的那一团灰色的云团，据说每一个出现异象的城市上空都出现了或大或小的黑色云团，这些云团到底是由什么组成的，并没有统一的说法，因为官方没有给出解答，全靠老百姓自己猜测。 对于韩毅来说，那天发生的大事远超过超自然现象，她的妻子因为难产去世了。 要说这个超自然现象对大家有什么后续影响，其实只有一个，就是那一天晚上，被反常雨水淋过的人每年由政府组织一次免费体检，韩毅在送妻子去医院突中刚好被雨淋到，妻子虽然去世了，但是腹中的孩子也一样要接受体检。 可能筱筱并不记得，这其实已经是她第四次体检了。 毕竟是春节前夕，又是冬天夜里，出门的人并不多，按整个城市的人口比例很小，但是人口基数大，各个区县都有指定的体检点，一经确定就不能再做更改，韩毅的体检点大概有一千人左右。 没过一会，韩毅就已经不是最后一个，身后陆陆续续又有刚到的人们加入队伍。 韩毅的胳膊被人碰了一下，一个中年男人表情神秘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小韩，今年老钟没来。” “时间还早，可能晚些就到了。”韩毅搓了搓手，将温热的大掌贴了贴筱筱的小脸蛋。 中男人砸吧一下嘴，“我得到确切消息他今年不回来了，你难道不知道，每一年体检的人数都在减少。” 韩毅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有发现，人数在减少，孩子小，之前都是抱着过来体检，排队人多，互相也不认识，除非相熟的几人有缺席的，不然很难发现。 中年男人左右看看，附在韩毅耳边小声说道，“现在网上有很多猜测，我怀疑跟我们那年的超自然现象有关。” 排队的人群越来越多，韩墨跟着人群继续向前。 最开始政府要求接触过雨水的人体检，还造成了不小的恐慌，因为没人知道这些雨到底对人体有没有伤害，可是一年两年三年过去了，他们这些接触过雨水的人没有任何身体的不适，恐慌便慢慢消失了，大家只是把这次体检当作一个福利，欣然接受。 排队的人，越来越多，韩毅怕有人挤到筱筱，俯身将小家伙抱起来。 筱筱两条圆滚滚的胳膊搂住爸爸的脖子，养着小脑袋看着天上的黑云，将围巾向下拉了拉，“爸爸，你看那团云像不像一个大海龟？” “筱筱昨天还说那是一个大贝壳呢。” “昨天是大贝壳，今天就是大海龟了啊。” “那明天呢？” “明天明天可能就变成大螃蟹了啊。” 韩毅被女儿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逗笑了，他从来不会扼杀孩子的想象力，无论孩子说的是什么，他都会顺着孩子的话题，编织一个美丽的童话，他希望筱筱的世界是无忧无虑又多姿多彩的。 “爸爸，那片黑云会变成大怪物吗？”小家伙露出挺俏的小鼻子，大眼睛望着天空上的黑云，灵动的眸子发出星星的光芒。 韩毅沿着女儿视线的方向望去，“可能会吧。” “谁会打败打怪物呢？”小家伙眨着大眼睛充满期待的看着爸爸。 “嗯可能要等到有一个可以保护全世界的大英雄出现吧。”韩毅隔着兔子帽子揉了揉小家伙的头顶，开玩笑的说道。 小家伙眼睛一亮，“爸爸，你会是那个可以保护全世界的大英雄吗？” “爸爸不需要保护全世界，爸爸只要可以保护我们筱筱就够了。” 第2章 体检 中年男人跟韩毅说几句话后，便走到隔壁人数较少的队伍继续排队。 队伍缓慢向前，韩毅抱着筱筱，排队体检的人们互相认识的很少，虽然齐市经济发展落后，但也是拥有百万人口的大城市，相熟的人同时在超自然雨期间外出，而且当时还是深夜，这种情况几率不高。 刚才的中年男人，他并不认识，因为带着这么小孩子来体检的只有韩毅一人，所以大家都会主动过来逗逗孩子，对韩毅的印象都比较深，可是韩毅性格本来就内向，再加上妻子去世，独自一人抚养女儿，就更加沉默寡言，筱筱基本已经承担了韩毅所有的对话，跟其他人，韩毅只保持基本的礼貌。 “爸爸，我记得去年，抽了血呢，今年还要抽血吗？”小家伙露出担忧的小神情。 筱筱今年已经四岁了，小脑瓜非常灵活，记忆力也超好，两岁时候的事情她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去年的抽血化验更是让小家伙记忆犹新。 抽了足足五管子血呢，其实韩毅也很奇怪，就是普通体检，为什么要抽那么多血，每次给出的化验结果也并不是很繁琐，常规体检而已，相关部门给出的解释是血样需要备份。 韩毅宠溺的摸了摸筱筱的头顶，“今年也要抽血，筱筱是不是怕疼？” 小家伙樱红色的小嘴轻抿，眼眸里闪着晶莹，咬了咬牙，故意把小脑袋用力转到一边，“筱筱才不怕呢，筱筱是担心爸爸怕疼。” 韩毅被小家伙的话逗笑了，假装害怕的说道，“是呀，爸爸好怕疼，一会抽血筱筱抱着爸爸抽好不好。” 小家伙眼前一亮，她自己本来就很害怕，正想着怎么和爸爸说，让爸爸抱着自己抽血呢，结果爸爸竟然主动说要抱着她，小家伙的小脸笑开了花。 小家伙虽然聪明，小心思多，但是毕竟是个只有四岁的小孩子，喜怒哀乐都会写在脸上。韩毅看到筱筱乐开花的小圆脸，就知道她的小心思得逞了，韩毅愿意默默实现女儿的小心思。 体检就是最常规的内容，身高体重，血压，心电图，胸透，然后就是抽血化验。 项目并不复杂，负责体检的人员动作也很迅速，负责给他们体检的人，不是齐市某个医院的医生护士，而是接受政府指派，从京都派来的，虽然穿着白大褂，但是神色气质和普通医院的医护人差别很大，更像是军人，却又没有穿着军装。 速度快，纪律性强，没有多余的言语。 “陈强，麻烦你跟我到里面做进一步检查。” 韩毅刚刚伸出手，准备抽血化验，便听到旁边的队伍发出一阵骚动。 “我不去，你们去年就是这样带走老钟的，他现在还没回来，你们要杀了我，要杀了我。” 刚才的中年男人突然嚎叫起来，挣扎的要往后跑，刚跑出去一步，就直接被他前面的工作人员制服，其他人还没有注意为什么陈强不跑了，韩毅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那个工作人员的动作很小，可能就是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但是他还是看到，那人握住了陈强的手腕，后者就动都动不了了。 韩毅不由眼眸一怔，他知道有人臂力强，却没想到会有人只是轻轻一握，竟能让对方无法动弹，自己却又纹丝不动，毫不吃力。 就在这时，又一位工作人员走来，只是微笑着拍了下陈强的肩膀，刚刚还要死要活疯狂逃跑的陈强，温顺的像是什么多没发生般，跟着他们走了。 这一切都被韩毅尽收眼底。 陈强的突然事件，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的体检。 “爸爸，我都不怕疼，大人竟然怕疼，嘻嘻。”小家伙把刚才的突发事件归类到是因为怕疼。 韩墨温柔的笑着说道，“是呀，我们筱筱一点都不怕疼。” 针头刚好扎进筱筱的静脉。 “筱筱不怕疼，筱筱最勇敢，筱筱一点都不怕，唔”小家伙带着哭腔不停的给自己打气。 砰！ 刚刚陈强和工作人员一起走去的方向发出一声巨响。 “我觉醒了，你们追不上我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体检的目的，你们” 陈强从突然跑出来，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已经要跑到韩毅跟前，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究竟发生什么，刚才拍陈强肩膀的工作人员追了过来，速度比陈强还快，这次他直接搂住陈强的脖子，依然保持着微笑。 韩毅清晰的看见，陈强的脖子搭在了那个人的肩膀，就再也没有反抗。 这一切做的速度极快，行云流水，韩毅确定，肉眼是可以看出来的，可是奇怪的是，这么多排队体检的人们，竟然就像没看到一样，只是偶尔有人在陈强说话时，看了下他的方向，便又移开了视线。 “爸爸，他为什么把陈伯伯抓走啊。”小家伙仰着小脑袋，奶声奶气的问道。 “筱筱看到了？”韩墨愣了一下问道。 “是呀，陈伯伯失去知觉了呢。”小家伙表情肯定。 韩毅更加奇怪了，四岁孩子都能注意到的情景，为什么其他人就像是没看到一般。 全部项目结束，工作人员递给韩毅两本册子。在这里体检和在医院体检不太一样，这里当场出结果，如果检查出有问题，工作人员会带他们到后方做进一步检查，没有问题的当场就可以走了。 去年老钟今年的陈强都是被认为是有些小问题，被带到后方去的。 人吃五谷杂粮不可能全都没问题，所以身体有各小问题，都正常，没有人会因为他们的离开奇怪。 去年韩毅也没有注意到，可是今年他看得清楚，听的真切，再加上之前陈强和他说的话，韩毅的心里也觉得他们的体检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爸爸，我们去哪里玩呢？”抽完血后的小家伙完全没有排队时候的紧张，现在筱筱的心里想得只有玩。 “今天筱筱这么乖，打针都不怕疼，想去哪里玩都可以。”韩毅笑着说道。 第3章 爸爸别怕，筱筱保护你 筱筱虽然看到了刚才陈强被强行带走的一幕，但是小家伙心里可不会在意那些，她小脑袋里正在为抽血结束而高兴呢。 今天的所见所闻却留在了韩毅的心里。 韩毅情不自禁的抬头看了眼天上的黑云，走了这么久，怎么感觉还被黑云笼罩着，黑云已经在齐市的天空待了四年，虽然总有人说黑云在不断变化扩大，可肉眼看不出明显的变化，可能只有筱筱这样想象力丰富的小家伙才能看出来吧。 韩毅拉着筱筱加快了步伐。 “爸爸，我们去冰上玩吧。”小家伙眼前一亮，圆滚滚的小胳膊轻轻一抬指向远处的冰面，满脸的兴奋。 冰面靠近岸边的位置被围了一个很大的区域，平时会有很多小孩子和家长在冰面上嬉戏，今天是大年初一，冰面上没什么人，只有零星几个为了抄近路横穿冰面的路人。 南方人无法想象在黑省，人们在江面上行走的场景，他们更不敢相信刚洗完的湿衣服，在外面挂一夜，就直接可以当凶器砸人，更不能理解，为啥东北人到了南方反而怕冷，他们永远不能明白，一个来自北方的狼，是怎样在南方冻成的狗。 韩毅沿着小家伙的小胳膊方向望过去，微微笑了笑，“我们只在接近岸边的冰面玩哟。” 小家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以前被圈起来的冰面总是有很多人，可以活动的区域有限，今天整个冰面都被小家伙和爸爸承包了，筱筱在冰上跑呀，跳呀，尽情的撒欢。 “爸爸，筱筱要在冰面上堆一个小雪人。”小家伙信誓旦旦仰着小脑袋。 被围起来的冰面因为长时间有人踩踏，冰面没什么积雪，韩毅环顾四周说道，“可是这里的雪不多呀？” “我可以到上面搬雪下来啊。”小家伙的小胳膊一指，韩毅望过去，在不远处的岸边，有一块很厚积雪。 也就三四米的距离，而且在岸上，也没什么人，韩毅没有阻止，“去吧，小心点。” 小家伙欢快的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捧起一小捧雪又返回到爸爸身边。 筱筱的两只小手根本捧不了多少雪，想堆出雪人几乎不可能，但是孩子并不是真的要堆雪人，她享受的乐趣，在于跑来跑去。 不知道小家伙第多少次跑到岸上。 “小韩。” 韩毅愣了一下，无声无息的站在他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带走的陈强，他竟然又逃出来了。 陈强没等韩毅说话，接着说道，“他们根本不是为我们体检，他们是拿我们做研究数据，我们这些被雨淋过的人，基因都发生突变，那些每年消失的人，就是死了，老钟死了，我也快死了，他们现在要抓我回去，我” 陈强的话还没有说完，眼神中露出恐惧的神情，拼命向江心跑去。 韩毅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速度更快了。 这时小家伙已经跑到韩毅的身边，“爸爸，你在看什么呢？” 小家伙沿着爸爸视线的方向望过去，“那是陈伯伯吗，他跳的好高啊，咦，他怎么了呀。” 陈强在不知多少次高高跃起的时候，突然失控，摔在冰面上，半米厚的冰面在这股巨大力量下发出一声闷响。 韩毅只觉脚下一震，冰面发出吱吱响声从远及近。 “筱筱，快跑。” 韩毅一把将筱筱抱了起来，拼命向岸边跑。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裂痕一直在追着自己，而且已经快到脚下，如果跑慢一步，就会掉到冰下。 断开的裂痕如同一条蜿蜒巨大的冰蛇对韩毅穷追不舍。 还有几步就要到达岸边，这段江面，没有浅水区，即使靠近岸边也有两米多深。 韩毅用尽全力将筱筱甩到岸上。 小家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坐在岸边叫喊着，“爸爸，爸爸。” 韩毅用尽全力向前一跃，可脚下一空，身体快速的向后倾斜。 就在他以为自己肯定要掉到冰下，并且试图自救的时候，突然身后一股力量将他向岸边一推。 眨眼间，韩毅的双脚轻轻落在岸边的石阶上。 “爸爸。”小家伙小燕子般扑到爸爸的怀里，呆萌的小脸上写满担心。 韩毅抱起筱筱，用下巴蹭了蹭孩子的头顶，刚才那一幕把韩毅吓坏了，他不是怕自己有危险，他是怕自己万一有意外，筱筱该怎么办。 韩毅紧紧的抱着筱筱，他怕了，第一次这么害怕，他的心脏剧烈起伏。 韩毅和筱筱的妈妈都是孤儿，两个人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相依为命，后来进入社会，俩人互相照顾，恋爱结婚，他们之间有爱情，更多的是亲情，那种互为唯一依靠的感情。 筱筱妈妈去世后，韩毅将全部的感情都注入到筱筱身上，他用生命呵护筱筱，同时也更惜命了。 在孤儿院里的物资都很匮乏，从很小时候，韩毅就知道用武力保护自己拥有的东西，一块饼干，一辆玩具小车，一本喜欢的书，如果你不用武力，别人就会用武力从你手中抢走。 所以个子高的，年龄大的孩子就会有很多零食和玩具，可是无论是谁，都不敢从韩毅手里抢东西，因为他是最不要命的，他会打破所有从他手里抢东西孩子的头。 他会把自己用武力保住的饼干和糖果分给那些总是被欺负的孩子，其中就包括筱筱的妈妈。 在和筱筱妈妈离开孤儿院独立生活后，韩毅的性格依然是如此，从不会向任何人妥协。 直到筱筱妈妈去世，筱筱出生，韩毅才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一个可以让他为之妥协的人，为之融化的人。 韩毅不敢再跟人发生矛盾，以前可以用拳头解决所有问题，现在他的拳头只用来挑起照顾女儿的重担。 韩毅学会了忍让，学会了大事化小，学会了装怂。 因为他的怀里时时刻刻抱着一个小生命，那个小生命那么弱小，他是她唯一的依靠，他不可以有意外，他的生命更加珍贵了，因为他有了一个最珍贵的称呼，爸爸。 “爸爸，别怕，筱筱保护你。”小家伙看出爸爸紧张的情绪，以为他是被刚才的意外吓到了，赶紧安慰爸爸，大眼睛里闪着坚毅的光茫。 韩毅用脸颊贴了贴女儿的脸颊，“好，好，筱筱保护爸爸，只要有筱筱在，爸爸就不怕了，爸爸再也不害怕了。”像是担心女儿会凭空消失般，韩毅紧紧的抱着女儿。 筱筱抬起一只小手，轻轻的在爸爸的后背上抚摸着，安抚着受惊的爸爸。 韩毅的情绪渐渐平复。 他准备抱起筱筱，突然，韩毅脑中“轰”的一声巨响，眼前一片漆黑。 第4章 第一批被抛弃的人 再次睁开眼，韩毅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地上，身边没有筱筱。 他心里咯噔一下，迅速站起身，大声喊道，“筱筱，筱筱。” “筱筱 筱筱” 韩毅的声音竟然又传了回来。 是回声，这里竟然有回声。 他环顾四周，自己仿佛在一大块巨大的黑云之上，前方有一面高可通天的石门，视线再向远眺望，在更远处也有几块黑云，但是一层比一层高，每一层之间都由石阶连着，韩毅大概数了一下，算上自己脚下这一层，一共有十层巨大的云层。 韩毅心中一惊，仔细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最后得出结论，这应该是他的精神世界，至于为什么脑中会出现这样的世界，他也不知道。 虽然韩毅很想在这里探个究竟，但是他心里更惦记筱筱，在精神世界里，无法顾及到现实，他要回去。 他脑中想着要回去，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下。 “你们没事吧？” 韩毅的身后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他还保持着进入意念中的姿势，双手抱着小家伙。韩毅没有马上回应声音的主人，而是捏了捏小家伙的小圆脸，软软qq的，又抱了抱小家伙，肉乎乎圆滚滚，确定小家伙没事，才再次安心。 韩毅记得刚才自己之所以没有掉到冰里，是因为紧急关头，一股力量推了他一下。 而那股力量，肯定不是人的手，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不是来自一个点的力，而是如同一阵风，将他整个人托起来，轻轻的放在岸上。 韩毅转身，不由眼眸一怔，身后的竟然是一位老者。 在齐市零下二十度的天气里，老者只穿了一件长袍，江风徐徐，长袍随风舞动，白眉银鬓，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仙风道骨。 韩毅除了在电视上，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打扮的老人。而且韩毅确定这身道袍绝对没有夹棉。 这可是零下二十度的齐市啊，能把北极狼冻成狼狗的齐市。 惊愕的神情只是一瞬，韩毅真诚的说道，“谢谢你。” “不用谢，本来也是因我而起。”谢青杨慈祥的说道，又笑眯眯的看了眼筱筱，“小姑娘真可爱。” 筱筱眨着大眼睛，刚才的意外把小家伙吓坏了，看到打扮古怪的老爷爷还有点怕，怯生生的躲在爸爸怀里，勉强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又把小脸藏进爸爸的颈间。 谢青杨面容慈蔼，目光如炬，向韩毅微微点头，便转身准备离开，他要去江心的位置，那里是刚才陈强坠落的地方。 “我们都会死吗？”韩毅突然开口问道。 谢青杨身体顿了一下。 韩毅将筱筱轻轻放在地上，在小家伙耳边小声说了句话，小家伙兴奋的点点头，便又开始在爸爸脚边堆起了雪人。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们会死，为什么还要每年假借体检的名义拿我们做实验。”韩毅的声音不大，他不想让筱筱听到这些，毕竟有关生死的词太过沉重，他只想让孩子无忧无虑的过每一天。 陈强在高空坠落时，冲击力太大，使半米厚的冰面产生裂痕，谢青杨只是追捕陈强，却看到这对无辜的父女，便施以援手，本是举手之劳，可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会问出这样的话。 谢青杨眼眸闪烁了下，笑了。“你怎么知道我跟给你们体检的人是一起的。” 韩毅嘴唇轻抿，面无表情，“你有超自然能力，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那些给我们体检的人也不是。” 谢青杨有点意外，却还保持着微笑，“你觉得我们每年组织体检是在用生命作实验？” “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但我有权知道真相，你们抽走我们的血到底做了什么。” 韩毅的声调不大，却非常坚定，谢青杨开始重新审视眼前这个青年。他发现了他有特殊能力，却没有丝毫畏惧，甚至在询问死亡时，都是一脸释然。 谢青杨本来就不想隐瞒世界的变化，这也是他和组织其他高层的矛盾之一。头上的黑云，越来越多的觉醒者，老百姓又不是瞎子，不可能看不到，消除记忆这种事，也就在开始的时候做做，现在数量剧增，很难完全实现了，封锁网络消息的办法也只能管住一时，不是长久之计。 谢青杨看向远处的冰面，长袍随风舞动，“被那场雨淋过的人基因都发生了改变，我们抽取了所有血液样本，可以确切的告诉你，死亡只是时间问题。我们每年组织体检，确实是需要你们的血液样本，但是并不是做实验，而是想找到让你们活下去的方法。 我们想如果可以抑制基因突变，就可以救这些和雨水接触过的人们。 这四年来，我们都在努力尝试。” “可是你们失败了。”韩毅轻轻嘴唇微抿，目光坚毅。 他们的努力韩毅根本不想听，他只关注结果。 谢青杨的话被打断，视线闪动了一下，默认了。 韩毅虽然早在陈强口中就知道他们这些排队体检的人会死，可真的得到肯定回答时，心中还是一沉。这个世界变了，而他们却是在这场变化中，第一批被抛弃的人。 韩毅低头，轻轻抚摸筱筱的头顶，小家伙双手捧着两团雪，向前一扔，轻盈的雪花被风吹散，“爸爸，你看，飞走了。” 韩毅深呼吸，看向谢青杨，“你们研究就证明是有方向的，只是还没有成功，按照理论，怎样可以不死。” “成为觉醒者或者成为有觉醒资质的人。” “普通人不能活吗？” “嗯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长期饮用噬骨水，但是噬骨水太珍贵了，这种资源目前无法普及给普通人身上。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只是续命，无法根治。” “如何可以得到噬骨水？” “噬骨水非常稀缺，即便是觉醒者也不一定可以得到，目前政府会将一些噬骨水作为奖励给觉醒者中的强者来提高他们的能力。” 谢青杨第一次和陌生人说这么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年轻人有问必答。虽然这些也不算秘密，早晚有一天，全世界的人们都会知道。 韩毅一面微笑的回应小家伙，和她互动，一面思索着谢青杨说的话。 他将一小撮雪花顺着风吹散，轻盈的雪花随风飞舞，小家伙在一旁又蹦又跳。 “我再请教您最后一个问题，噬骨水只可以续命，难道真的没有可以彻底抑制基因突变的方法吗？” 谢青杨陷入沉思，过了许久，飘扬的雪花在他的银鬓间飘过，“有，不过没人可以制作出解药。”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韩毅的声音不大，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谢青杨愣了一下。 “筱筱，我们走吧。”韩毅想要知道的都已经问了，揉了揉小家伙的头顶，转身离开。 至于如何制作出解药，韩毅有信心自己早晚会知道，而现在，他要做的是成为觉醒者，拿到噬骨水，让筱筱继续快乐的活下去。 在这个冷漠的世界，筱筱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动力，他是筱筱唯一的依靠，无论世界变成什么样，无论周围人们身体结构如何发生改变，他只有一个身份，父亲。 为了保护女儿，可以不惜一切的父亲。 谢青杨身体轻盈向后，双脚腾空而起，浮在半空，直到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完全消失在白色的地平线。 他转身，长袖一挥，江心的大洞中飞起一个人影，谢青杨单手拖住，消失在江面。 第5章 修行 对于小家伙来说，只要不睡觉，让她做什么都行，可以不厌其烦的练字，可以写数学作业，可以背英语单词，甚至可以练劈叉，只要不让她睡觉 韩毅唱歌演杂技，威逼利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哼小曲，讲故事，威胁不睡觉明年圣诞老人不会送礼物，不睡觉不能长漂亮，终于通过不懈的努力，软硬皆施将小家伙哄睡着了。 如果是平时韩毅也不会这么下功夫，毕竟还在放假，孩子晚睡一会，也可以晚一点起床，不耽误事儿。 可是韩毅着急弄清楚脑中那个世界，小家伙不睡觉，他不方便进去。 筱筱终于酣然入睡，韩毅轻轻将小家伙的刘海扶到脸颊两边，替她将被子掖好，才蹑手蹑脚的退出筱筱的小房间。 韩毅闭上眼睛，屏气凝神，进入另一个世界。 再次睁开眼，他已经在石阶之上。 白天的时候，心里一直挂念筱筱，着急从意识里出去，只是粗略的观察了下并没有仔细看，此刻不由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 这不仅仅是一团黑云，而是建造在黑云之上的一个硕大宫殿，宫殿的上空悬浮者一块石匾，刻着三个大字，“第一重。” 韩毅情不自禁的小声念了出来。他抬头看向天上另外九座黑云，心说难道这里一共有十重？ “是否进入修行模式。”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石殿里回荡。 韩毅环顾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却没有找到，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最后集中在他身上，震得他脚下的石阶嗡嗡响。 韩毅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觉醒者都会有一个这样的黑色石殿，是不是都要经历这个阶段，可修行两个字，深深的吸引了韩毅，他只想变强，或许这个被黑雾包裹的石阶可以帮助他成为觉醒者呢。 如果成为觉醒者，筱筱就可以活下来。 “是。”韩毅不假思索大声的回答。 突然，韩毅面前的一面石壁轰隆作响，原来是上面正在刻字，字体铿锵有力，打印机般出现在石壁上，发出哒哒的响声。 “第一重初级修行。” “完成以下任务，并坚持打卡100天。” 石壁上的字依然在继续，当最后一个字出现后，韩毅瞪圆眼睛，狠狠咽了口唾沫，才没让眼珠子掉在脚面上。 韩毅虽然不知道别人怎么修行，但是看到修行这两个字下意识有一种高大上的感觉，肃然起敬，修行难道不该是高雅的，轻盈的，静静的打坐，静静的背个口诀之类的东西 然而 “每日绕第一重宫殿负重跑步100圈。 每日100个俯卧撑。 每日100个引体向上。 每日跳1000个小绳， 坚持100天。” 韩毅一遍又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石壁上的不是武林秘籍，不是修炼心法，没有任何深奥的文字。别人武侠小说里的主角，掉到石壁下面都会得到武功秘籍，然后就屌丝逆袭，各种称霸武林。 可是自己这个 韩毅的视线再次落到石壁上，这真的不是某app上的燃脂课程吗？ 俯卧撑还可以徒手做，可是负重 韩毅刚刚想到这，突然天上掉下来两个大沙袋。 韩毅被突然掉下来的重物吓了一跳，慌忙向后退了一步，抬头。 黑雾密布，深不见顶。 他本想随手将沙袋拿起来，不但没拿动，还差一点扑倒。牟足再次用力，才把其中一个沙袋抱起来，粗略估计着一个沙袋得有50斤，俩加一起就是100斤，这么两个东西绑在腿上，别说跑了，就是正常走都难，还是负重跑100圈，虽然宫殿看起来不大，但环跑一圈应该也就500米，带上这么两个沙袋，就太难了。 不过就算可以负重跑了，引体向上用的单杠也没有啊。 韩毅刚想到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之二，眨眼的功夫，一个单杠深深的杵进石板下方，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这样，单杠凭空出现了 如果你能立刻出现一个小绳我就真服你 “啪”的一声，一条小绳从天而降，韩毅再没脾气了。 他虽然不知道为啥这就是所谓的修行，但是这座宫殿，确实挺神的，起码凭空出现俩沙袋，一个单杠，还有一条小绳。 韩毅半信半疑的将沙袋绑腿上，头上再次传来低沉的人声。 “第一重初级修行一经启动不可退出，每日打卡坚持100天，不可间断，如有间断前功尽弃，从零开始。” 韩毅实在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世界，到底还能出什么幺蛾子，但是为了可以成为觉醒者，为了可以让筱筱和正常孩子一样健康长大，他愿意尝试，不就是每天要进来健身么，就当运动了。 一旦认准了，韩毅就不会再犹豫，也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他一直认为，所有的情绪波动，都该在做选择前出现，一旦做出选择，就要毫不动摇的坚持下去。 韩毅决定先跑100圈，再做其他的运动。 可想归想，真的去做才知道有多难，两个沙袋绑腿上，根本跑不起来，韩毅的腿长，平时也经常运动，依然举步维艰。 他艰难的走了几步，想跑，脚下实在迈不开步。 正当韩毅想着要不就这样走完100圈算了，反正刚才石壁上布置的任务，也没有速度和时间要求。 他刚想到这里，啪的一声，韩毅身子一震，后背火辣辣的疼，后背狠狠的挨了一鞭子，这鞭子抽得毫无防备。 抽的韩毅浑身打了个冷战，他猛地回头，什么也没有，但是刚才那一鞭子是实实在在抽他后背上的，钻心的疼啊。 “快跑，不可偷懒。”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语速很慢带着回音。 要不是找不到说话的声音在哪，韩毅真想把腿上的沙袋解下来摔他脸上，这是偷懒吗？什么是偷懒，能做好却不好好做，才叫偷懒，可是他两条腿绑着100斤的重物，是真跑不动啊。 韩毅迟疑了一下，身后又是一鞭子。 “跑起来，别东张西望。” 韩毅 说来也奇怪，如果没有后面的鞭子抽，韩毅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跑起来的可能，毕竟100斤的重量在腿上，可是现在竟然真的跑起来了，虽然速度不算快，但是确实在跑。 看来人都是有潜力的，只要有鞭子抽。 鞭子抽得真疼啊。 第6章6 被坑了 石殿看着不大，韩毅以为绕石殿跑一圈最多500米，直到他面对怎么也跑不到的终点，才发现他错了，错的是多么灭绝人性，惨无人道。 韩毅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第一次打卡的，他真的围着石殿跑了100圈，做了100个俯卧撑，100个引体向上，跳了1000个小绳。 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脑袋却懵了。 他跳完最后一个小绳，瘫坐在地上，后背不知道被抽多少鞭子，疼的都麻木了，汗水湿透他的衣服，他的裤子，成股的汗从脸颊，后背，胸前流下。 韩毅连抬起胳膊摸一下后背，擦一下汗的力气都没有，石壁上再次发出哒哒的响声，一个数字条随着声音出现，1/100。 打卡成功了。 韩毅一下子躺在地上。 在石殿中的疲累会被带到现实中，韩毅的意识从那个世界出来，身体就不是自己的了，特别是腿，像是被灌了铅。 被灌了铅 韩毅看了眼双腿，沙袋竟然还在腿上捆着，他想摘下来，解了半天，越解越紧。 韩毅赶紧再次回到系统里，拖着两条绑着沙袋的腿站在石殿中央。 “你的沙袋落我腿上了。”韩毅指了指自己的腿。 石殿没有回答。 他将嗓音抬高继续说道，“把沙袋给我解下去。” 石殿依然没有回答。 韩毅有点烦了，本来就累得站不稳，想赶紧回去睡觉，还要在这里和破石殿墨迹。 “聋了吗？再不出来我就”韩毅的话还没有说完，啪的一声，身后火辣辣的疼，疼得那么的钻心，疼得是那么的熟悉，他这一晚上至少挨了一百鞭子。 石壁用鞭子告诉韩毅，没聋。 韩毅也是倔脾气，开始用力拉扯腿上的沙袋。 片刻后，沙袋不但没有被扯开，反而更紧了，韩毅双腿被勒的不过血，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坐在地上他还在使劲扯。 “沙袋无法用外力打开，第一重修行结束，会自行脱落。”低沉的声音在石殿中响起。 韩毅差点气晕过去，这什么事啊，第一重修行结束是什么时候，光这个打卡的任务就要100天，三个月啊，他每天腿上都捆着这个沙袋，怎么出门。 “沙袋不拿下来，我裤子都不能换。”韩毅没好气的说道。 石殿安静了，片刻后 “我考虑一下，稍等。” 韩毅，“” “之前本殿没考虑到修行者的实际问题，这回应该可以了，防水隔汗有自动清洁功能，免去修行者的全部后顾之忧。”石殿的语速依然很慢，带着回音，可音调却分明有些许的骄傲。 韩毅，“” 一条有些像速干裤的黑色裤子从天上砸了下来，对，不是飘，是砸，落地时震得韩毅脚边的石板都颤动了。 还没等韩毅看清楚，裤子直接就穿到他的腿上，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点点顾虑，就这样，沙袋不见了，裤子出现了，而且重量还是特么那么重，只是更修身了而已。 “那我洗澡怎么办？”裤子都穿上了，韩毅也没啥可反抗的，耸了耸肩膀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的下半身不用洗了，自动清洗。” 韩毅，“” 别人的系统难道不是带着宿主吃香的喝辣的，别人的系统难道不是直接给宿主加属性打遍天下无敌手，难道别人的系统不是让宿主开了挂般走向人生巅峰吗？ 韩毅怎么觉得自己的系统特别不靠谱，这个石殿和周围笼罩的黑雾，上方漂浮的黑云，都很古怪。 韩毅摸了摸自己的“裤子”，除了身体可以感觉到重量，从外形看真的像是没穿一样。 认命了 韩毅从系统里出来，其实跑个步锻炼一下无所谓，他平时也经常运动，只是没有这么剧烈，虽然他不觉得这样的运动会对觉醒有帮助，可只要有一点希望，他都愿意尝试。 那个黑雾缭绕的世界，太多的秘密，让人想要去探索，而现实的世界又何尝不是呢，韩毅反而越想越觉得有意思了，做人还是要有点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他必须觉醒，必须带筱筱好好的活着，带筱筱看看外面的世界，走出这个一年中有一半时间是冬季的城市，看看沙滩，看看大海。 就这样想着想着，韩毅睡着了。 齐市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屋子，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光束。 这里纬度高，上午九点多的太阳强度，看起来就像是南方的中午。 韩毅努力睁开眼睛，他不能再睡了，他已经隐约听到小家伙房间传出的声音，孩子醒了。 一晚上韩毅都在系统里，才勉强完成打卡，现在除了脑袋还可以正常的思考，可身子就不那么听话了，特别是穿着隐形裤的腿。 太累了。 他想多休息会，可是不行，孩子醒了，他必须起来做饭。 韩毅深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一猛劲儿坐起来。 在坐起来的瞬间，他的身体向床边倾斜，上身再动，腿却纹丝未动，如果不是韩毅知道腿上穿着100斤的裤子，他肯定以为自己的腿断了。 小家伙搬了个小板凳，轻轻踩在上面，使劲儿伸着两条小胳膊，扒在柜子上努力摸索。 “爸爸昨天就是把糖放到这儿了啊，怎么不见了呢。”小家伙一边继续伸着小胳膊在柜子边缘摸索，一边自言自语。 “因为它们在这里。”韩毅举着糖袋子晃了晃，糖在塑料包装袋里发出沙沙的响声。 小家伙伟大的偷糖吃行动被当场揭穿，小身子僵在空气中。 “爸爸。”筱筱把小圆脸调节到微笑模式，一副做贼心虚的小表情。 小家伙只注意表情了，却没有注意到脚下，小板凳一歪，身体失去平衡。 “啊。”大叫一声，眼睛紧紧闭着，身体向后倾斜。 正当她以为自己的屁股肯定要和地面亲密接触，并且已经做好了大哭博同情的准备时，一双大手稳稳的拖住了她。 “爸爸。”小家伙躺在大手上张开眼睛，激动得扑到韩毅的怀里。 韩毅拖着两条灌了铅的腿，本来是靠在门框上，看到小家伙身体晃悠的瞬间，他却两步就跑了过去，就像那100斤的重量不存在一般。 当小家伙搂住他脖子的时候，韩毅才感受到身体疲惫，一屁股坐在地上。 韩毅宠溺的揉了揉小家伙的头顶，“下次不许踩在凳子上，多危险，当心小屁股摔成八瓣。” “我不怕，爸爸一定会接住我的。”筱筱从惊慌中缓过来，扬起小下巴，假装满不在乎的说道。 韩毅捏了捏小家伙的小鼻子，他想说，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幸运，爸爸会站在她身后。 可是话到嘴边，又没有说出口。韩毅心想，为什么不能这么幸运，他就是要时时刻刻的站在筱筱的身后，保护她，在她每一次危险的时候将她牢牢抱住。 想到这里韩毅笑了。 小家伙并不知道爸爸想的事情，只是看到爸爸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 房间里传来父女俩幸福的笑声，笑声越来越响亮，穿过玻璃窗，穿过墙壁，穿过齐市厚厚的冰雪在黑云笼罩的天空回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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