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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妃的自我修养》


第一章:在线等!急!

尚武七年,秋,南梁士子聂超,于登州望月楼作《魏奴词》,武帝怒,举雄师十五万,伐之。自建安,一路攻伐,至梁陪都安城止;次年春破梁陪都,梁帝惧,上书乞和,献临江,武安,登州三道与魏;斩士子超三族,并遣皇长子子木质魏以谢罪。

武帝怒乃止,赐梁皇子子木为顺王,世称梁顺王。

尚武八年,秋,梁顺王携顺王妃至大都。

——《魏—武帝传》

青黑色的帷幔随风飘动,马车的木质车轮压在夯土培成的车道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安歌依靠在软垫上,看着窗外那一望无际荒原,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微微叹了口气。

我叫安歌,何处安歌的安,何处安歌的歌,这个名字跟随了自己二十多年,用的挺习惯的,但现在,却是再也不能用了。

唉!

目光转向那缠着厚厚纱布的手臂,安歌嘴唇轻抿,目光里闪烁着怨愤。

劳资一没偷看村东张寡妇洗澡(那是李狗蛋干的,只不过他丫的溜的快,没有被抓住罢了!),二没大冬天砸人家玻璃(那只不过是砸那乱吠的野狗,谁知道地面结冰,石子弹的歪了点!),三没有在井里撒尿(这个真没有干过。),为什么要让我承受我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一切?

就在安歌握紧了拳头,以肉体的痛苦来掩盖内心的愤怒时,一个声音拉回了他的心神。

“娘娘,该吃药了。”

声音轻柔无比,那是一种吴越女子特有的软糯语气,听的直让人心尖痒痒。

可安歌却心下一悲,眼角微微一抽,这声若是换成‘郎君,该吃药了’该有多好?

可惜……

我叫陈圆圆,陈圆圆的陈,陈圆圆的园,上面那个安歌也是我,只不过……

一切的一切,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现在的我,是一个名叫陈圆圆的妹子!

呸!

是妃子!

王妃也是王……的一种!

呜呜呜……

药味浸染了口腔,仿佛连唾液都苦涩无比。

含住田七递来蜜饯,苦味渐渐化去,安歌依靠在哪里,看着服侍完自己,便退座在一旁乖巧安静的小侍女田七,心中感慨悲愤渐甚。

为什么要是王妃,为什么不是王爷?

不然这么乖巧可人的小丫头我……

唉~

命啊,这就是命啊!

安歌意志有些低沉,仰着脑袋,望着头顶挂着的那个坠子。

身体微微倾斜,小侍女田七像是头顶长着眼睛一般,即使之前她一直在低着头,但在安歌躺下的时候,立即从身边取出一方软垫,垫在了安歌仰身的下面。

“娘娘,车上颠簸,小心身子,估摸着再有个半个时辰,就要到康阳了,今晚,娘娘就可以歇在行帐里了。”

呜呜,小田七,本王……妃是给不了你幸福的。

马车的行径并没有受到安歌的情绪波动影响,依旧晃晃悠悠的向着天地另一端的康阳城驶去。

半个时辰,换成现在的时间就是一个小时。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安歌一个觉还没有睡着,马车便停了下来。

行帐早就搭建好了。

坐落在距离康阳城三里左右的一处山坡下。

因为是临时建造的,环境很是简陋,但也要比那摇摇晃晃的马车强上很多。

行帐内的布置,是由田七带领着一群侍女收拾的,反正等到安歌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丝毫看不出这是刚刚才搭建完成的行帐。

甚至连空气中,都飘散着檀香味道。

田七跪坐在安歌面前,整理着安歌因为行走而有些凌乱的裙角。

这王妃的宫装虽然好看,但穿起来,却真的是费时费力,保持仪态不乱,更是极其困难。

特别是对于安歌现在这种伤病号来说。

康阳城坐落在暮色之中,斑驳的城墙上披挂着落日的余晖。

安歌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远远的撇过一眼,那远处城垛上耸立着的巨大的旗帜——魏。

那就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帝国——大魏皇朝。

“娘娘,顺王殿下来了。”田七那软糯的声音再一次的在安歌的耳边传来,陷入沉思的安歌听到顺王两个字的时候,身体一个激灵。

自己那个便宜王爷来了!

古代对于王爵的称谓是不带‘爷’字的,只有一些不堪考究的影视剧内,才会把王称作王爷。

真正的叫法其实就是某某王,最多加上一个殿下两字。

安歌深受后世影视剧毒害,不由自主的把顺王想成顺王爷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安歌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这个代表着自己可以拥有荣华富贵的男人。

还没等安歌坐起身子,就感觉腿边的软塌重了一下,一张让人惊艳脸庞出现在安歌的眼眸之中。

安歌第一次感觉到,居然男人也可以长的那么好看!

真真诠释了什么叫做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

不得不说,皇室的基因都是不错的,即使初代的皇帝模样很差,但经过数代的‘改良’,皇族的后世子孙,一般也都差不到哪里。

就在安歌愣神的一瞬间,顺王开口了。

“王妃的伤口可好些了?”声音清脆,一点也不像一位身居王位的人该有的稚嫩,尾音带着些许沙哑,想来是一连多日的车马劳顿,这位顺王殿下也是疲惫不堪。

安歌知道,这是在询问自己,小侍女田七在这里,不仅允许,是没有资格回话的。

按照自己这段时间的记忆,安歌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柔顺亲和。

“殿下,臣妾的伤口好多了。前些日子还有些疼痛,今日已经可以轻微行动了。”

顺王那高高的头冠重重的晃了晃,目光转向跪在一旁的小侍女田七哪里,询问着安歌这段时间的日常。

顺王对于顺王妃很是关心,毕竟是年少夫妻,正是恩爱情深之时,只不过。

小爷可不是你的爱妃,你的爱妃早在那一日的刺杀之中替你挡箭香消玉殒了。

不然也轮不到我来掌控这具身体。

安歌微微低头,不着痕迹的用着余光端详着这位顺王。

多好的人啊,只可惜这么小就死了老婆……呸呸呸……我还没死呢……不对……他老婆的确是……安歌果断的打住了。

他已经把自己绕进去了。

顺王并没有在安歌哪里待太久,看着那一身金黄色蟒袍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安歌知道,今后,这位就是自己的长期饭票了。

那么问题来了,要是这位饭票想睡我,那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第二章:奈何是质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国子监祭酒陈文昌之女陈圆圆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

臣陈文昌……接旨!

爹爹!你当真让我嫁与那顺王?随他去那苦寒北魏做那囚中质子?梁魏对立多年,女儿若是随了那顺王北上大都,梁魏不开战就罢了,但若开战,女儿岂不是迟早要做那祭刀之魂?

‘一叩首!’

老爷!您可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舍得让她去那凶险之地?我一个妇道人家都看出来,顺王质魏那是权宜之计,梁魏迟早要再打起来,圆圆在那北魏国都之内,哪里有幸免的可能?老爷!老爷!!!

‘再叩首!’

休得再说!我岂能不知,陛下这圣旨为夫已经接下了,就是不愿,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让我去做那抗旨不尊之人不成?早就让你给圆圆找个好人家嫁了,你倒好,挑三拣四,这个不行,那个不中。你且看看,这大梁城之内,四品之上,还有那户人家的闺女像圆圆这般大小还未嫁的?

‘三叩首!’

我不管!我死都不会嫁给他,与其客死异乡,至死不得魂归故乡,女儿宁愿今日就死在大梁!

圆圆!老爷!您就想想办法吧!

‘礼成!’

汗水浸湿了安歌的衣裳,不知道何时,天已大亮,小侍女田七正在行帐内轻手轻脚的里外忙活。

“娘娘,您醒了?”田七那360度无死角全天候开启的小雷达瞬间捕捉到了被噩梦惊醒安歌“呀,娘娘出了好多汗,要奴婢准备热水沐浴嘛?”

安歌感觉那粘着后背的内衫,难受异常,缓缓的点了点头。

又一次的做起了这个梦,自从安歌掌控了陈圆圆的身体,不在像之前那般一个游魂一样浑浑噩噩后,每日总会做着同样的梦。

梦里似乎是陈圆圆出嫁之前的经过,画面或长或短,人物或多或少,之前因为安歌的身体太过虚弱,每到醒来之后,便很快就忘记了梦里的画面,但今天,却格外的清晰。

田七安排一旁的仆役去准备热水,自个走到安歌身边,端着温热的茶水递了上去。

净口后,为了免除着凉,安歌披了件厚实的锦袍,看着站立在一旁侍候着的田七,脑袋里不断的想起之前的梦境。

“王爷呢?”因为从梦中惊醒,安歌的嗓音还带着一些沙哑。

“回禀娘娘,王爷一大早就出去了,今日是接见北魏使臣的日子。想来这个时候,王爷应该到了康阳城了。”

北魏!

安歌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亮光,梦里的陈圆圆似乎很是抗拒去这个北魏,不惜以死相逼,可是为什么自己的记忆之中,陈圆圆对于这个婚事并不是很抗拒,那一日,安歌清醒的时候,可是‘亲眼’看见陈圆圆扑倒了顺王,替他挡下了那致命的一箭。

这根本不是一个之前还为了拒嫁要死要活的设定啊!

难不成,这女子一嫁人之后,就变心了?

安歌没嫁过人,也没娶过人,对于女人那神奇的心思难以捉摸,不过他却找到了一个最最重要的点。

陈父陈母似乎都觉得嫁给顺王去那北魏是一个糟糕到极致的选择。

“顺王质魏?嘛意思?”安歌垂着脑袋,嘴里轻轻的说着只有他能听到的话“质魏?质魏?质……魏?!”

“娘娘?您怎么了?”小侍女田七被安歌突然大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张俏脸上满是惊讶的看着同样表情的安歌。

房间里安静极了,安歌和田七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望了许久,最后这诡异的气氛被抬着热水进来的侍女打破了。

田七战战兢兢的说道“娘娘?王妃娘娘?”

她是安歌的贴身侍女,若是王妃出现了一些不测,那她这个小丫头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直到田七快要哭出来了,呆住的安歌才缓缓的眨动了自己的眼睛,看了一眼眼睛红彤彤的田七,安歌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下“沐浴!更衣!”

安歌的伤口已经长合了,看着自己胳膊上那些许伤痕,这些都是那一日,为了救那个顺王殿下留下的,只不过,这些都是皮外伤,真正致命的伤口……

抚摸着那已经结痂的锁骨处,若是在向下偏那么两厘米,估计……

姣好的身材并没有吸引安歌的注意,或许因为这是自己的身体。

“娘娘不必担心,奴婢问过随队的李太医了,娘娘的伤口涂抹的是皇室贡品碧玉生肌膏,不会留下疤痕的,用不了几日,就会和之前一样!”

热气升腾之下,小侍女田七面容看着不清,但安歌也知道,她这是在安慰自己,可自己在乎的,并不是自己漂不漂亮啊。

“下去吧……”

“娘娘?”

“有事我在唤你。”

小侍女田七怯生生的看来一眼被热气遮挡住的安歌,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行了躬身礼,娇滴滴的回了一声“是。”

等到田七的脚步声消失了,安歌才彻底的爆发出来。

双手狠狠的砸在水里,溅起些许水花。

“劳资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别人穿越,怎么说也都携带有个金手指,呸!再起码也是个男的,能三妻四妾那种,来一趟古代,不娶个十个八个媳妇,那能对得起自己,也好意思叫唤自己是穿越的?自己倒好,上来就把小弟弟给删除了,直接从根源就断了自己的这个念头。媳妇娶不着,反而成了别人的媳妇。别人媳妇就别人媳妇吧,想着怎么说也算是王室之人,正儿八经的王妃,荣华富贵倒是少不了了吧,却不想,居然是个质子的妃子!质子?那不就是古代人质!他自己还不知道有没有地位,劳资岂不是更没有?难怪梦里这姑娘和家人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合着就是!”

安歌想着前些日子的遭遇,这个顺王在自己的国家内都遇到了刺杀,这要是到了那个所谓的敌国,那不分分钟嗝屁!

虽然没有读过几本书,但安歌还是或多或少的了解了一些常识历史知识的,自然知道这些做质子的,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混到的最好的,也就是那千古一帝的始皇帝,但中国着数千年历史之中,能活着回到自己国家成为国王最后一统天下的,可只有这么一位。

和始皇帝一同出名的,可就是那个最后被自己父亲砍了头颅送交秦国的燕太子丹了。

至于顺王究竟是那赵正,还是那姬丹,安歌不在乎,他在乎的,只不过是自己的小命罢了。跟着这种人混的,最后都是九死一生。

“这个顺王给不了自己荣华富贵,甚至连生命安全都不一定能保障,我可不想赌一赌能不能在穿回去。”安歌打定了主意,死是不可能去死的,这辈子都不想在死一次了,也只能苟活着,看看能不能混一世富贵了,若是混不到……

“必须混到!”安歌恶狠狠的说道“这女人在古代可没什么人权,若是没了富贵,那还不如尝试看能不能穿回去呢!”

温热的水让安歌那澎湃的心情渐渐的平复了下来,看着那隐藏在水下的山岳“多好的妹子,怎么就不是我媳妇呢?”

第三章:身家

目标是定好了,但执行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困难。

自己这个‘质子王妃’人是假的,但身份却是真的,这王妃该有的派头还是有的。

除了贴身小侍女田七之外,还有四个二等侍女,八个粗使仆役,两个宫廷嬷嬷以及十二个大内侍卫。

这些还没有算上那些没有跟着队伍北上的,若是把大梁城内留下来的仆从算上,安歌估摸着,怎么说也的有个几十号人吧。

在这么多人的照顾下,想要轻松的逃脱,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切实际。

更重要的是,自己现在空有王妃之名,却是身无分文。

安歌努力的搜索着脑海里仅存的,那些模糊的记忆,似乎记忆之中,就没有接触到金钱这方面的事情。

没有钱怎么行!

这可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不然即使自己逃出去了,拿什么逍遥人生?难不成要牺牲色相?

接手陈圆圆身体主权之前,安歌只是一方幽魂,浑浑噩噩,清醒的时间还没有昏迷的时间十分之一多。掌控身体之后,一直在养伤,对于自己的身家到真是不了解。

安歌摸着下巴,盘膝坐在澡盆之中,突然间眼睛一亮。

我不知道这些钱财的事情,但这不是有人知道嘛!

“田七?田七!”

康阳城。

大魏行宫外。

苏子木负手而立,看着这片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

星眸闪烁之间,似有阴云萦绕。

“数十年前,此处还是我大梁国土,现如今,却已改官音。”

“殿下慎言!此处已是北魏国境,若是让人听了去,恐给殿下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本王的麻烦已经那么多,还在乎这一个两个?”苏子木头冠微垂,剑眉轻挑,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下官惶恐!”

“惶恐?你惶恐个什么?”

“下官未能替殿下分忧。”齐昂躬身而道。

苏子木毫无仪态的歪了歪脑袋,似乎想要从齐昂那恭敬的脸色看出点什么,最后,还是化作了一声轻笑。

拍了拍齐昂那低下的肩膀“好了!你不过一个从五品一等护卫,有些事情,又岂是你能左右的了的?”

这一下,齐昂没有在回话了,只是弯的腰更低了些。

“和北魏特使的交接处理的怎么样了?”

“回禀殿下,事情已经交接妥了,北魏特使并没有为难下官,今日休整过后,明日便启程魏都。”

“呵~”苏子木又是一声冷笑“他自然不敢为难你,北魏哪位千古一帝可是等着我这南国皇子败降呢,谁敢耽搁了,也就是那些书读傻了的呆子们,才会想着破坏这件事!”苏子木言语似有所指,但齐昂却不敢接话。

好一会,苏子木才微微的叹了口气“回吧。”

行帐内。

安歌倚坐在软塌之上,吃着可口的零嘴。

“说吧,本王妃现在的身家到底有多少?”

小田七有些惊讶,王妃可是从来不过问这些东西的,怎么今天突然间就问起这个了?联想到之前王妃的不正常,小侍女田七有些不安的唤了一声“娘娘?”

安歌捻起一块不知名的东西,塞进嘴里,香甜之味瞬间溢满口腔,接管这具身体也有一段时间了,每天都要按时去吃那苦兮兮的中药,那东西哪有这些东西好吃?

“怎么?”

“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之前您可是从来不过问这些……腌臜之物的……”

“额?”安歌正在嚼的嘴巴一下子停了下来,目光转向站立在一旁的小侍女田七,看着她正一脸担心的望着自己,安歌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做了陈圆圆之前从来不做的事情,这个熟悉自己的小丫头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不正常了。

该死!美食软化了自己的警惕性!安歌放下了已经被捏到手里的果片,抿了抿嘴。

这种经过专业训练,自幼服侍主人的小侍女,自然能够感知到自己最细微的变幻。之前因为自己收了伤,没有活动的空间,小侍女对于自己的感知还是很小,现在身体转好,行事言语的多了,其中的漏洞偏差自然也就多了。

“这个……”安歌看着小侍女眼中的疑惑渐甚“自然是有询问的道理!怎么,本王妃连询问自己的钱财都需要你的同意了?”

“奴婢不敢!”田七立即被吓的跪了下去,别说着钱财不是她管理的,就算是她管理这些钱财,那真正的主人,还是这个端坐在软塌上的陈圆圆“奴婢只是……只是……”

安歌看着‘只是’了半天,始终没有下文的小侍女田七,望着她那快要急哭了的眼睛,心头微微一松。

拿捏着时间“好了……本王妃知道你是无心的,但不论何时,本王妃的命令你只需无条件的去完成,而不是去询问缘由,该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

“奴婢有罪!”

“起来吧。”安歌看着跪在面前,额头都磕的有些发红的小侍女,心中也是不忍,毕竟这段日子,田七对于自己的照顾很是贴心,若不是为了免除以后的麻烦,安歌其实也不愿意去恐吓她“别动不动的就跪,我又不是那些老学究,整天讲究个万事皆礼,可怜见的,快把额头揉揉……”

小侍女田七缓慢的退了出去,安歌也是长长的舒了口气,看来以后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了。这一次是因为自己是主,田七是仆,自然不敢对自己的命令有所违背,若是遇到了一些身份和自己相当,或者相熟的人,那就要麻烦了。

毕竟自己想要逃离这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实现,在逃离之前,还是需要依靠这个身份,给自己一个安稳的生存环境。

想到这里,安歌也有些气恼,为什么自己要是‘半路出家’?直接变成童年时代的陈圆圆不就好了嘛!

等等……安歌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思想有些危险,既然可以从新选择,为什么还要变成陈圆圆?安歌嘴角微微抽搐,急忙抓起一块软糕塞进嘴里,以掩盖内心的那一份慌张和尴尬。

糟糕,难不成陈圆圆的潜意识已经在干扰自己了嘛?

片刻之后,田七便带着一位宫廷嬷嬷走了进来,王妃的账目都是有这些年长的嬷嬷管理的。安歌要询问身家,自然要找这些宫廷嬷嬷来问。

“娘娘,您名下的庄子共有三个,分别是大梁外的西郊张里村,周里村,和东郊的葛庄村,良田八百亩……”宫廷嬷嬷抱着一个账本,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一直读了小半个时辰,安歌都快要听困了,愣是没读完。

看着那厚厚的一本,安歌想到,这要是说全了,还不知道读到猴年马月呢,抬了抬手,叫停了宫廷嬷嬷的宣读。

“盘到那了?”

“回禀娘娘,刚刚汇报完您的禹州的店铺,库存,马上就要说到钦州的店铺了,在下面,就轮到王府的账目了……”

看着那还有三分之二的账本,安歌心头微微一疼,这特喵的都是我的?

“王府的财产也是我的?”

“当然!”宫廷嬷嬷笑着说道“是您和王爷的,不过王爷不管这些。男子主外,女子主内,王爷毕竟是男子,这内院的琐事,自然烦不着殿下。”

安歌招了招手,示意那宫廷嬷嬷把账本拿过来,自己看。

虽然账目上是用繁体中文写的,但都是一些简单的数字,地名,倒也没有什么难认的,随着账目的翻阅,安歌的内心越发的燥热。

这特喵的都是劳资的钱!

“为什么这个庄子的地是用顷做单位的?”安歌展示了下账目上自己疑惑的地方,宫廷嬷嬷伸头一看,然后讪笑道“娘娘,那是皇庄……”

第四章:违心的话

特奶奶的!不愧是这个世界最大地主之一大梁皇帝的儿子,分家的财产真的不讲道理的多。

自己的庄子只有三个,良田不过八百亩。

这顺王的倒好,皇庄无数,良田都是用顷来做单位的。

安歌的小学数学没学好,但也知道,顷要比亩大。

看着那厚厚一叠的账目,安歌心潮澎湃,这些都是自己的钱啊!

啪!

账本被安歌狠狠的合上了,清脆的响声到时吓了周围一众人一跳。

安歌深吸了口气,单手按在账本上,纤细的手指不断的敲击着账本。

这些还都是固定资产,简称不动产。

那些可以动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更是不计其数。

安歌可曾何时见过如此多的财产,特别是一想到,这些真金白银本该是属于自己的,一旦自己离开了,就会被一些不知名的人拿去,安歌在脑海里不断的幻化出一些不认识的奸-人,抱着那属于自己的金子在向自己张狂的嘲笑,安歌的鼻息就粗壮了一份。

房间里的气氛诡异极了,一众仆从不知道王妃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间盘着账本就不在盘了,而且,看着她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在气恼着什么事情。

难不成,这账目有问题?

不应该啊,这顺王和顺王妃新婚不久,这些庄子土地可都是刚刚从皇室和陈家哪里分出来的,顺王和顺王妃离境北上的时候,还特意的盘点了下,这账本也是特意带来的,丝毫错不了。

那究竟是哪里错了呢?

安歌不言语,一众仆从更是屏气凝神,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惊扰到了安歌。

小侍女田七感受到宫廷嬷嬷的询问目光,但此刻她也是不敢回应,之前还被安歌训斥过一次,这一次,她却是不敢在提醒了。

宫廷嬷嬷看着田七故意没有看到自己的目光,咳嗽了一声。

“王妃娘娘,可是有出错的地方?”

安歌长长的舒了口气,目光不在纠结“账目没有出错……”只不过,劳资有些不甘心,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结果连摸都没有摸到,就要转手让人。

这恐怕是安歌距离财富的最近一次了吧。

但是安歌还是明白,自己该如何选择。

秦始皇富有四海,死后不过一丘之地。

这些财富虽然多,但自己也得有命活着去享受,质子是那么好当的嘛?国门未出,就遭遇到一次刺杀,这归国之路,更是艰辛无比。

顺王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平稳归国,自己这个王妃,那更是不用多说。

毕竟,在这个三妻四妾的年代,换个老婆那还不是简单至极的事情?

“这账本就放在我这里,我乏了,退下吧……”安歌的情绪显然不是很高,一众仆从自是不敢多言,诺了一声后,齐齐的退了下去,只留下小侍女田七侍立在一旁。

安歌拿起那本厚厚的账本,轻轻的抚摸着。

这特喵的,本都该是我的钱啊!

“娘娘?娘娘!”小侍女田七的声音打断了安歌的纠结。

微微抬头“怎么了?”

“王爷回来了。”

顺王从康阳城内回来了。

车队内的侍卫对于顺王殿下前去康阳城的目的自然都清楚,看到顺王平安过来,自然也都明白,他们的行程该到此为止了。

顺王虽然贵为王爵,但毕竟是质于魏的。

这南梁的侍卫和士兵自然是带不去了,康阳城就是这些侍卫的最后一站。

只待北魏的使官来后,顺王和王妃自有北魏军队保护北上,除了几个贴身的仆从,向齐护卫这样的就得南下归梁。

营地内的气氛有些低落,南梁势弱,北魏势大。

自己的皇子皇妃被‘押送’大都,这些南梁的士兵自然心有愧疚。

一些人也终于明白了,在渡河那日,为什么会有人要刺杀顺王殿下,叫喊着,‘宁死不让王受辱’他们只不过是想留下大梁皇室最后的尊严。

苏子木自然也感受到了营地内的异样,剑眉微皱,嘴唇轻抿,眼神之中似有悲意流过。

弱国的悲哀。

“殿下……”

“去王妃哪……”

“是!”

昨日是因为营地刚刚搭建完毕,许多侍女都在忙着事情,所以知道顺王到了行帐内,顺王才被发现。

但今天顺王的到来,安歌却得到了提前的通知,在小侍女田七的服侍下,早早的站在了门口等候。

经过之前查账的事情,安歌的情绪不是很高,每当一想到那如山的金银珠宝就要离自己而去,心尖就疼的直抽抽。

不过,因为之前田七的事情,安歌明白,自己还是要好好扮演好顺王妃这个角色,至少,在自己有机会逃离之前,都要好好的‘伺候’好这位顺王殿下。

毕竟,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男权社会。

顺王一进行帐,安歌就感觉到了顺王身上有一股压抑的怒火。

这似乎是安歌与生俱来的天赋。

“见过殿下。”

“王妃不必多礼……”顺王看着身上还带着药味的安歌,急忙让田七扶住他,而安歌本也就没有要拜的想法,这膝盖刚刚弯了一下,又瞬间的直了起来。

顺王带头向着行帐内走去,安歌在起身的一瞬间,偷偷的撇了一眼顺王的神色,虽然顺王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眼神之中冷意却让安歌微微缩了缩手。

这并不是对安歌而来,自己只不过是受到了波及而已。

安歌眼珠子微微一动,心里大约明白了顺王不愉的原因。

看来,他也是为那质魏的事情而恼火啊。

不过恼火也是白恼火,谁叫你爹是皇帝呢。安歌内心莫得升起了一股幸灾乐祸的情绪,别人都是儿子坑爹,你这居然是爹坑了儿子。

想到这里,安歌那因为账本的事情而有些呆板的目光,此刻也多了一份神采。

突然间心情就变好了起来,看来,快乐的确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呀。

安歌的脚步轻快了些。在田七的服侍下,坐到了顺王殿下的右边。

“王妃今日感觉可好些了?”顺王饮完了杯中的茶水,转脸看向端坐在一边的安歌。

安歌微微低头“殿下,臣妾今个感觉好多了,昨日行走间还有些乏力,今日已经可以单独走一走了。”

顺王听到了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如此就好。”

然后淡淡一叹“苦了爱妃要随我去那北地……”

安歌神情一愣,眼神之中那仅存的欢快瞬间消散。特喵的,我差点都忘了自己也是要去哪里的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充当那贤惠之人,去劝慰这顺王。说什么‘殿下何出此言’‘能侍候殿下,那是臣妾的福分’‘臣妾不苦’等等。

但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心里就一点应付的想法也没有了。

直到安歌背后那一块软肉被人钳了一下。

嘶~

谁如此歹毒!

安歌转过头去,就看到小侍女田七在疯狂的给自己使眼色。

安歌眼皮一耷拉,深吸一口气。

“殿下何出此言?能侍候殿下,那已是臣妾的福分,臣妾……不苦!”

不苦,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苦,就……不苦……

第五章:启程

“奉天承运大魏皇帝,昭曰……”大魏的使官在高台之上宣读着北魏皇帝的圣旨。

安歌听不懂,但也随着顺王和一众侍卫,拜跪台下。

这就是战胜国的权利。

即使是他国皇子,也必须跪接。

“顺王殿下,接旨吧?”

“臣苏子木,接旨!”

顺王在安歌的左前方高举双手,接下了大魏使官递来的金黄色圣旨,安歌也第一次知道,原来,顺王的本名叫做苏子木。

倒是一个不错的名字,虽然比起自己爷爷给他取的安歌差了那么一丢丢,但至少要比什么陈圆圆,李团团什么的强的多了。

安歌在田七的帮助下,缓慢的站了起来。

此刻的她为了接那北魏的圣旨,从一大早就在一众侍女的伺候下,开始了穿着王妃的诰命礼服。

呵!

一品诰命礼服。

安歌前世见都没见过,却不想这一世却有机会穿上,只不过,这种场合的诰命服,安歌宁愿一辈子也不穿。

安歌觉得,这就像古代给那即将问斩的罪犯最后一顿饭一样。

一般给的越丰盛,最后就死的越惨。

自己也估摸着也差不多。

看起来风光无比,但到了北魏大都,这王妃不王妃,还真不好说。

可是,明白归明白,过程却是少不了的。

就像安歌,虽然排斥下跪叩首,但在那明晃晃的刀面前,还是梗着脖子,叫喊了一句‘真香’。

顶着那几斤沉的头冠,安歌内心里已经开始佩服起这些古代的女子了,她们到底是怎么顶着着几斤沉的玩意,还仪态万千的呢?

安歌感觉自己的后脖子快要抽筋了。

但在这个场合上,他也不敢用手去扶着脑袋,也只好找个姿势,寻个重心,让脖子舒服一点。

北魏使官宣读完了圣旨之后,脸上立即露出了笑脸,不在像宣读时神态庄严的模样。

顺王则是和善的与他交流了起来,片刻后,顺王转过身来,收起了笑脸。

看着那一众南梁侍卫,目光深邃,意味深长。

“一等护卫齐昂何在?”顺王拉过站在一旁的安歌,让她站到自己的身边。头顶重物,身体不便的安歌一个踉跄,好在,王妃诰命的礼服宽大,身体一矮倒是也看不出。

“下官在!”齐昂单膝跪在面前,因为他的头低垂着,安歌也看不清他的脸面。

安歌感受着撑住自己那微微发力的手臂,余光撇向神色庄严的苏子木。

“本王问你,能否把这些大梁的子民平安的带回故土!一个不少的带回去?”

齐昂抬头,目光紧盯苏子木。

似乎得到了某种命令,然后重重的垂下“下官领命!”

“好!”苏子木声音高了一些,王冠微微一抬,似在远望西南。片刻后,一切都化作一句“去吧!归国去吧!”

“臣等恭送顺王殿下,恭送王妃娘娘北上!”

看着数百人跪到在自己面前,听着那句恭送,安歌的内心一跳,一种莫名的悲伤从心里涌出。

目光扫过那些俯身的背影,安歌感觉自己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感觉到这些人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情感,就像是孩子对即将远离的父母的不舍之情。

还有一些自己难以读懂的情感。

安歌想要后退,去规避这些人的跪拜,但手却被顺王紧紧的拉住。

顺王面容庄重,硬生生的等到那些侍卫三叩九拜之后,才转头,对着早已经不知所措的安歌说道。

“王妃,随本王北上!”

那天的风很冷,是一种透彻心扉的冷。

安歌不太明白这些人对自己和顺王的感情,但当他看到,自己随着顺王坐上北上的大船时,那些哭的像个孩子一般,直到自己远去,依旧跪在原地的士兵。

心中的悲凉更胜。

不是为了自己之后的遭遇,而是因为这些为自己哭泣的人。

顺王的手一直握着自己。

安歌早就没有了一开始那种想要挣脱的厌恶,任由这个看起来面上毫无波动的‘孩子’牵着。

是呀,虽然他是人前高高在上的顺王,皇子皇孙。

但在自己看来,也不过是刚刚才到舞象之年,嘴上的胡须还是绒毛的孩子。

虽然他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毫无波动,但那不断滚动的喉结,和那微红的眼眸,无不诉说着他此刻的悲痛。

唉!

安歌在内心微微一叹。

这都是命呀!

看着迎面而来的江水。

不知怎么的,安歌总感觉,自己的逃跑之旅,似乎要多起几分波折。

安歌的担心是对的,旧伤未愈,劳累之下,又陪着‘淡定’的顺王殿下吹了一个时辰的凉风,等到安歌回到船舱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冻的邦邦硬了。

当天晚上,北上大都的第一难就来了。

安歌发烧了。

“太医太医呢?”

“殿下赎罪,这次行程催的急,随队的太医还在五十里之外的定城!下官已经派人去接了,这个时辰应该在路上,请殿下稍等等……”

“若是王妃出了什么不测,耽误了北上的行程,到时候,你就等着魏帝的刀吧!”

“殿下……”

“滚!”

魏国的使臣脸色异常的难看,虽然他知道,面前这位顺王只不过是败国之人,不过,作为这次特使的他,自然明白自己哪位渴望成就千古霸业的帝王的想法。

若是谁让他期待已久的南梁败降仪式出点状况,那这位以武立国的帝王可不介意让这个世界少一些人。

勉强保持着自己的表情,魏国特使躬身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对着守卫在外面的侍卫说道“再去催!陛下可是下了死命令,顺王北上不得有误。”

“喏!”

船舱内的安歌,可不知道外面的经过,现在的他已经冰火两重天了。

身体时而冷的发抖,时而热得不行。

小侍女田七和几个侍女不断的用冷水在帮安歌降温,但也只是权宜之计。

安歌已经被烧糊涂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人出现在他的梦里,说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话。

顺王看着那脸色通红,嘴唇干涩的安歌,想到了她明明身上伤未痊愈,却为了安慰自己,陪着在寒风之中待了一个多时辰。

心中更是怜爱,嘴唇抿的发白,就在顺王怒火渐甚,准备去寻那魏国使臣的麻烦时。

房门被推开了。

“殿下,太医来了!”

“那还不快带过来!”

“是!”

一个青衣老者满脸风霜,衣袍上还带着些许水迹,显然是一路奔波而来。

对着苏子木拱手行礼后,在后者的催促下,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一个脉忱,递交给侍候在一旁的田七。

田七结果后,把安歌的手臂担在脉枕上,然后取过一片纱巾盖住手腕。

“太医?怎么样?”顺王看着那个风尘仆仆的太医老神在在的捻着自己的胡须,闭着眼睛号脉,许久没有出声,一时间着急的询问。

那个被问到的太医老者慢慢的睁开眼睛,然后起身,对着苏子木一躬身“顺王殿下不必担心,王妃娘娘不过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待我下一个方子,吃上几服药,休息几日便可。”

不管苏子木信不信这个老者,但这已是他现在能找到的最好的大夫了。

看着脸色依旧红的发烫的安歌,苏子木暗叹一口气“那就麻烦太医了。”

“殿下客气了……”一行人来了又去,房间内再一次的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安歌那略微粗壮的呼吸声和那无孔不入的江涛声……

第六章:大都

尚武八年,秋。

梁顺王至大都。

于承天门外,献南梁国书,及临江,武安,登州三道府印。

帝大喜,赐顺王皇宫行走之权,赏黄金千两。

同年,召顺王及其王妃陈氏共观大都上元花节。

——《魏—武帝传》

顺王府。

安歌躺在摇椅上,无聊的掰着手指。

从那日生病到今日,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安歌也渐渐的习惯了这个世界的生活。

至少,不在刻意的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时,也不会偶尔做出一些不符合身份的举动。

小侍女田七在房间内忙着秀手帕。

外面则是鹅毛大雪的天气,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人人都说北地冷,其实真的算起来,这冬天,北地还真不一定有南国冷。

至少,人家有火炉啊!

南国的御寒,基本上靠的是意念。

抱着温热的暖炉,丝丝暖意顺着炉壁进入身体,安歌想着自己前世那靠着意志御寒的日子,越发的依恋这样的生活。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除去不能出这顺王府。

不过这点限制,对于一个前世能够坐在电脑前,数个月不出家门的汉子来说,那都不是事。

只可惜,这个是可没有互联网。

娱乐节目,少的可怜。

男人还可以偶尔除去喝花酒,那女人……

安歌满是嫌弃的咦了一声。

好在着顺王年纪小,似乎不懂这男女之间的事情,不然安歌估计早就想法子溜了。

不知道是不是梁魏两国现在还在蜜月期,反正安歌丝毫没有感觉到一个质子应该有的悲惨际遇。

这段时间的幸福生活,甚至让安歌有了一种,不如就这样一直过下去的想法。

“娘娘可是饿了?”小侍女田七的全天候无差别侦察小雷达一直让安歌好奇,她到底是怎么发现视觉盲区之外的事情的。

安歌把暖炉放在腿上,手臂撑着脑袋,看着望向自己的田七“不饿,只是觉得无聊。”

田七放下了手里的活,小心的回道“要不,奴婢陪您翻一会花绳?”

安歌又重新躺了回去“花绳有什么好玩的。”

“哪奴婢陪您打打双陆?前些日子您不是挺喜欢玩的嘛?”

双陆?安歌到是记得这个游戏,一开始还玩的蛮有趣的,但自己老是输,玩着玩着就不想玩了。

安歌摇了摇头“不好玩……今个的雪下的正好,不如我们去打雪仗吧?”

安歌这只是一提议,却倒是把田七给吓了一跳。

急忙回道“娘娘可饶了奴婢吧,这种天气怎么能让您出去玩雪呢,前些日子,奴婢等人陪您玩投壶,还被殿下训斥了一顿呢……”

田七不说还好,一说,安歌不由的翻了个白眼。

自从那日北上,自己发烧之后,顺王似乎就认为自己娇弱无比,剧烈运动做不得。

一开始,安歌还从中得到了不少的好处,比如说,不用和顺王同房,不用见面就跪拜,甚至连那觐见北魏皇帝的事都被特赦不用去了,但时间一长,静极思动的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拉着田七几个小侍女,就准备找一些有趣的玩的。

但这些小侍女能知道的游戏就那么几个,思来想去,也就投壶,还算是比较男性化的。

安歌玩了几把,怎么都玩不好,就在自己琢磨怎么投中的时候,苏子木来了。

把一群小丫头好一顿训斥。

吓的田七几个小家伙脸都白了。

结果就是,之后不论安歌怎么威逼利诱,这群小家伙再也不敢陪自己疯了,最多也就是玩玩花绳打打双陆什么的。

“唉……”安歌长叹一口,好是无聊啊。这古代的游戏就那么几个,好玩的,自己玩不了,能玩的实在是无聊。

安歌双手重新放到了火炉上,目光放在那空处,似乎能把地面都望穿了。

这段时间,安歌也并没有闲着,虽然那一日在船上被冻的硬邦邦的,生了几日病,但许是之前受过一次重伤,这点小小的感冒发烧,到算不得什么。

到了大都之后,苏子木每日都要前往皇宫,去侍君,这小小的顺王府内,可就是安歌当家了。

依靠着自己那对于汉字的天然敏感度,从哪繁体字之中,磕磕绊绊的倒是翻看了不少书籍,了解到了不少知识。

也明白了,所谓顺王质魏到底是个什么原因。

原来,这个世界中原共有三国,分别是南梁,北魏,以及东齐,除去这中原三国之外,周边地区倒是和中国古代一样,也存在着不少少数部落,不过,因为北魏强大,这些部族到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浪,这个世界的主角,依旧是魏梁齐三国。

北魏虽然被称之北魏,但其实它并不是最北边的,只不过相较于南梁偏北而已,真正说起来,东齐才算是最北边的国度。

东齐势力属于三国之中最为弱小的一国,但五十年前,东齐却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帝国。

只不过当年东齐帝王驾崩,齐众皇子争夺皇位,掀起纷争,厮杀之下,硬是把一个诺大的帝国,打的分崩离析,打的偏距东北。

南梁,相比于悲剧的东齐,南梁到还算可以,毕竟,南梁可没有被北魏占去大半国土,也没有一直被北魏殴打。但那也只是在梁魏开战之前。南梁在中原三国之中算是老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地处东南,沃野千里,民富国不强。

民富,因为久无战争,天时眷顾,自此梁皇登位,南梁就一直闷头发育,不管北边那些土包子打生打死。经济上却是是三国之中最为富有。

国不强,同样,因为久无战争,武备松弛,虽然国库丰盈,但国内文风高涨,这中原三国之中,南梁的军力,却是最差的。

开放的文风让一群士子们不知天高地厚,整日叫嚣着‘他日若是我为将,岂叫魏奴旧齐狂?’只可惜,书生就是书生,嘴上叫的响亮,但现实却狠狠的抽了他们一个嘴巴。

北魏不过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直接从边境,一路打到了南梁的陪都。这下,南梁那些叫嚣着杀齐灭魏的‘白袍军师’们彻底哑火了,若不是南梁国力不弱,而北魏本来就不是为了灭了南梁而来的,于是乎,梁皇室的尊严,被彻底的摔在了地面上,然后又被人狠狠的踩了踩。

皇长子至魏,割让三道与魏,并尊称大魏为兄。

这就是那首《魏奴词》给南梁带来的后果。

书生误国,估计说的就是这个……不对,应该是嘴炮误国。要是在和平年代,这些嘴炮王者或许能称霸一时,但在这战乱时代,可没有那么多人听你嘴炮,最简单的道理就是,你骂我,我就揍你,看是你骂的爽,还是我揍的疼?

当然是揍的疼啦!

只可惜,那些嘴炮的人,却是死不了,真正受苦的,还是那些被牵连进去的百姓和士兵。

北魏,这个世界的霸主,大哥大,想打谁就打谁,谁还都打不过他的人。北魏立国不过三十多年,就发展到这种地步,不得不说北魏的开国皇帝,当今的北魏至尊尚武皇帝。

五十年前,当时还是奴仆的尚武皇帝,他的主子,就是当年东齐的八皇子,后来东齐战乱,诸皇子打作一团,这个牵马看门的奴仆,也有了持刀征战的机会。

不得不说,这天生他才必有用,尚武皇帝牵马看门没什么突出的,但这领兵打仗,却是极为亮眼。从一开始的小伍长,到什长,再到后来的都尉,游骑将军,左将军,右将军,大将军……这十几年下来,他的主子八皇子倒是嗝屁了,尚武皇帝的兵却是越带越多了。三十年前,尚武皇帝举目四顾,发现当年那些高高在上的东齐皇子,除了逃至东北的大皇子外,都跪伏在自己的兵锋之下。

索然无味,打了十几年的仗,也有些厌烦了,头顶的上司都死光了,自己的职位也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怎么办呢?算了,当大将军没意思,那还是当个皇帝耍耍吧。

于是乎,尚武元年,魏立国,定都大都。

第七章:顺王来了

小丫鬟立春顶着满身的雪花,从外面走了进来,给这个温暖的房间里带来一丝凉意。

“拜见王妃娘娘……”立春,除了田七之外,安歌带到大都的四个小丫鬟之一,其他的分别叫做立夏,立秋,立冬。前些日子,安歌无聊,唤过她们来陪自己玩,也是明白这个小家伙,是出了名的跳脱,只不过,在主人面前,还是规规矩矩的。

立春要比田七还小上那么几岁,莫约十二三四这样,在后世,也只是上初中小学的年纪。

但在这个世界,她却是已经为仆多年了。

顶着两个小发髻,圆圆的小脸被冻的通红,眼睛却是极亮,一身青绿色的棉袍可爱极了。

安歌极喜欢这几个小丫头,圆嘟嘟的,很是可爱。

“快进来,外面冷,田七,给她拍打拍打雪花……”田七听着,放下了手里的活,喏了一声便走到立春面前,拿起帕子,抖落着立春身上沾的雪花。

立春笑眼一眯,甜甜的唤了声“谢谢田七姐姐……”但却换来田七没好气的一个白眼,这些小侍女在私底下感情极好,田七又是她们这群人中年级最大的,倒是被她们烦的不行。

安歌坐在椅子上,看着像转弄拨浪鼓一般,团团转的立春,不由的眯起了眼睛。

也和这群青春活力的人在一起,安歌才能在这种无聊的日子里打发时间。

雪花落在的地上,很快的被融成了一滩水,散在地上。

立春躬了一身嚷道“娘娘,门房传话来了,今晚殿下不回来和您用饭了,让您不用等他了。”

本来也不用等他。

自从那一日安歌陪他一同接受那南梁士兵的跪拜后,顺王似乎对于安歌就格外的重视,每日必来他的居处坐一坐,但时间不长,因为顺王只要是待的时间久了,安歌就装作精神不济的模样,那顺王必然会立即让田七侍候自己休息,自己然后独自离去。

若是有事耽搁了,也一定会派人回来知会。

只不过,安歌却是极为的不喜。

大佬爷们,整日里黏着自己到底算个什么事情,弄的自己现在一惊一乍,根本不敢轻易启动溜走计划。生怕那日,溜走时撞上了回来的顺王。

哪下场可想而知。

安歌现在就如同那刺客一般,必须一击必中,不然就彻底凉凉。

窗外的雪越发的浓郁。

这临近年关,即使是顺王府,也开始了年货的准备,不过,这里毕竟是古代,存留的食物很是稀缺,除了皇宫哪里还可能有几分青意外,别的地方,那可都是顿顿食肉食面了。

安歌吃的腻了,他甚至感觉自己那已经有些‘腐朽’的身体都开始长圈了。

虽然安歌不太在意自己的身材,但身体确实革命的本钱,他可不想在自己翻墙逃跑的时候,因为体胖而爬不上去。

那画面,想想就可怕。

“殿下既然有事,那咱几个就像之前那日一样,自己吃自己的。立春,让小厨房准备一个火炉,田七,把本王妃的宝贝拿出来,还有,把那几个小馋虫一块唤来。”

懒,是一切发展的最初动力。

因为懒,人们发明了汽车,飞机,手机,因为懒,人们发明了电脑,网络。

同样,懒,让安歌发明了这个世界的火锅(不是馋!)。

作为一个整日无事,除了吃喝之外,别无他事的王妃娘娘来说,若不能让自己的吃食更加丰富,那王妃这个职业是做的是失败的。

安歌深知一个古代人们的生存条件困苦,饮食方法匮乏,所以,为了造福这个世界的吃货们(主要是顺王府的一群人),她趁着苏子木外出,让田七带着自己那仅有的零花钱,去找大都内的铁匠打了一套火锅灶具。

虽然模样有些老土,而且加热有些慢,但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立春很快的就从小厨房端来的火炉,并且带来了立夏立秋立冬,三哥小丫头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肉块干菜,毕竟之前已经吃过几次了,她们也熟悉了这种新颖的吃法。

一开始,田七和她们还讲究着什么主仆有别,不敢和安歌同桌而坐,但几次强制之后,也都渐渐习惯了,当然,也只是在苏子木不在家的时候。

“火炉点上点上,高汤倒进去倒进去……”安歌在一旁指挥着,吃火锅,就是要自己动手才有意思,但田七她们敢和安歌坐在一个桌子上吃法已经是逾越了,在让安歌动手,却是怎么也不同意。

你不动手,咱们就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这似乎是安歌和田七她们的小默契。

只不过,安歌手不动,但嘴却是停不下来。

“不要全放进去,又不是弄大杂烩,哎呦哎呦,先放那些煮的慢的……辣?当然要辣……”辣椒是没有的,这辈子估计都没有机会遇到辣椒了,也只能用一些生姜、蒜、芥末这种来聊以替代了。

安歌看着不断投入锅内,不断翻滚的食物,眼里闪过一丝可惜。

这要是有个火锅底料,该是多好……

嗝~

立春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饱嗝,到时引得房间内的一众女子齐声娇笑,好在立春本就脸色通红,倒也看不出是羞的还是吃火锅热的。

冬日大雪吃火锅,这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安歌看着笑闹的几人,突然间感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

一开始还只是一点,但迅速的涌遍全身。

虽然安歌不想承认,可他和她们之间,始终有一道难以越过的墙……

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侍卫打着伞,侍候在苏子木的身边。

天色已经晚了,但光亮却不是很弱,顺王府里已经贴起了红色。

再有些许日子,就是除夕了。

虽然此地不是大梁,但风俗习惯却是相同。

“王妃呢?”

“回禀殿下,王妃娘娘在锦荷院呢。”

“哦?没有去福安居用膳嘛?”

“听小厨房里的话,娘娘今晚似乎在自个的院子里用了……”

苏子木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脑袋转向锦荷院处“去锦荷院。”

“喏!”

敲门声击落了些许积雪,没一会,便有脚步声从院内传来。

“殿下要去锦荷院,还不开门。”

“喏……”里面的嬷嬷一听到顺王殿下的名字,麻溜的打开了刚刚落下的锁。

锦荷院是内院,一般男子是不得进去的,一行侍卫走到了内院外,便停在了哪里,只留两个领路的小丫鬟带着。

苏子木穿过院门,走在长廊之内,院落内的积雪已经很深了,显然各院此刻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了,没有人在到处行走。只不过内院的其他院落的门都落了锁,锦荷院的门却还撂着。

眉头微微一皱。

叫住了要去禀报的丫鬟。

轻手推开了院门,房间内的灯光透过窗户,落在了外面的雪地上,印的金黄。

时不时传来的轻笑声,无不说明着此刻房间内的人还在玩闹。

缓慢的走到门前,自有侍女上前掀起门帘,刹那间,笑声戛然而止……

第八章:完蛋了

老虎在年轻,那也是老虎。

发起怒来,也是很吓人的。

安歌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看着跪了一地的小侍女们。

小心的扶正苏子木手边歪掉的茶杯盖。

田七等人瑟瑟发抖的垂首跪立。

苏子木脸色铁青,目光尖锐,每当他扫过一个跪在地上的小侍女时,那个被看到的人身子都软了一分。

就在不久之前,安歌等人刚刚用过饭,因为天气寒冷,加之吃的有些撑了,也就没有及时的去收拾桌子。

桌子上残羹剩饭随处摆放,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说笑着。

却不想,苏子木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刹那间,房间内的温度瞬间从三伏变成了三九。

房间内的气温越发的低落了,鼻尖不断飘过火锅剩下汤汁的气味。

安歌咽了口唾沫,这顺王回来,我怎么没有得到通知?

平日里不都是先派人来询问自己休息了没,若是没有,才过来的嘛。

突然间,安歌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看着跪在房间内的五个人,得,我的人都在这里呢……

苏子木的怒气在累积,安歌明白,按照这个速度积累下去,到时会一定会出现什么大麻烦,但发怒的苏子木那张铁青的脸,还真让安歌不敢随意开口。

就在安歌纠结,敢用什么词起个头的时候。

苏子木的怒火终于酝酿足了。

“来人,把这些目无尊长,没上没下的恶仆打二十棍丢出府去……”随着苏子木的命令,早就侯在一旁的几个年长嬷嬷一人一个掐着几个小侍女就要出去。

田七她们脸色发白,却一个也不敢求饶。

但安歌却是不能,急忙叫住“打不得……”二十棍?那还不活活打死,就是不死,这种天气,滴水成冰,丢出府去,那也是死路一条。

而且……田七她们坐在桌子上吃饭,还是安歌自己要求的,这若是让她们被惩罚了,那安歌以后也就没法做人了。

话刚刚出口,就被一双冷冽的目光扫了过来。

嘶……见惯了苏子木的和顺,却不想发起火来,如此的吓人。

从房间中心到门口才几步,跪在最外面的立夏都快要被拖到门口了,安歌知道,自己在不阻止,让这些娇滴滴的小丫头就要受刑了。

“殿下……”安歌的脑筋在疯狂的转动,他在思考,该怎么劝说这个古代的人放弃尊卑上下。

但想了想,如果自己真把人人生而平等的那种理论说出来,估计自己也得跟着出去。

于是,安歌一咬牙,装作行动不便的样子,也跪了下来……

万恶的封建社会!

幸亏我刚刚吃撑着了,不然一时间到忘记了怎么装受伤了。

果然,在安歌拜下的一瞬间,那冷冽的目光顿时变得柔和了些许。

还好……

“殿下……都是臣妾的不好,还请放过她们吧,是臣妾觉得一个人用膳冷清,想找些人来陪我一起……”

苏子木打断了安歌的话,虽然语气生硬,但却没有之前那种冷意“那也不能主仆同桌,这成什么了?你是本王的王妃,怎么能和一群贱婢坐在一起?这虽然不是大梁,但到了大都,王还是王,也不能丢了尊卑上下!”

安歌听着苏子木的语气说着说着又变的冷了起来,立即明白,这个家伙联系到了自己质魏的事情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苗头。

安歌知道,作为一个皇子,被迫远去他乡做那质子,举目皆是敌国之人,受到的异样目光言语更是无数,本就是年幼之人,苏子木能保持没有心理变态,就已经很不错的。

但没有心理变态,不代表他没有压力。

特别是在这种能刺激到他自尊的事情上。

安歌明白,不能再让苏子木在这个事情上说下去了,说不定他一怒之下,就要活活把田七她们杖毙了。

我得发挥自己的优势……

“殿下……”安歌那灵活的大脑开始发热了“请殿下听臣妾一言。”

“讲!”苏子木冷言道,端起一旁的杯子,却发现,茶水早就凉了,房间之内,小侍女们被老嬷嬷们掐着跪在那里,一时间尽然没有第二个可以给自己斟茶的,一气之下,又丢在了桌子,碟碗叮当作响。

“臣妾有罪”(你说的对,都是我不对……先承认错误,然后我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臣妾只是觉得,临近年关,万家团圆,殿下在外,府内只有臣妾一人,甚是冷清。臣妾看着那各处高挂的红灯笼,不由的想起了大梁的双亲。往年这个时候,臣妾早早的就随着母亲开始准备着过年的事物,现在……却只能天各一方。在外,我和她们是主仆之分,可在这顺王府内,却都是大梁子民!殿下……整个大都城之内,也只有这里,还说着梁语了。还请殿下绕过她们吧……”

安歌努力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希望用疼痛来换点泪水。

小爷我这么长时间好吃好喝好睡觉的养着你们,是时候该轮到你们报恩了。

大拇指和食指对着大腿肉那么一合,一拧……嘶!我真是个狼人,要不是疼的厉害,都以为是在拧别人!

特喵的,我都下了这么大血本了,你怎么也该表示一下了吧?

苏子木神色难测的坐在那里。

一众嬷嬷此刻也不在拽那些瘫软在地上的小侍女们了,等待着苏子木最后的决定。

房间里安静极了,安歌的额头渐渐的渗出了汗,刚刚那一下拧的用劲了,后续的疼痛来的真猛。

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一副苦涩的样子,待在哪里。

苏子木嘴唇微微一启,目光闪烁。

看着房间内的众人,最后把视线落到了跪拜在不远处的安歌身上。

“王妃……”

“殿下。”

苏子木脸色变幻了几下,紧皱的眉宇也慢慢的松了开来。

片刻后,苏子木终于开口了:“是呀,这大都城内,就这一处顺王府内,还存在着梁音了……就如王妃所言吧……”

终于,安歌听到了这句话,房间内的温度又缓和了起来,感觉到一双黑靴走到自己的面前,安歌抬头,却发现苏子木伸出了自己的手。

安歌目光顿了顿,把自己的手搭在上面,借着力气站了起来。

苏子木转身看着那些被松开的小侍女们,朗声道“看着王妃的面子上,本王这一次就饶了你们,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年后去康嬷嬷那领两棍。”

二十棍变两棍,总的来说,还是减轻了的,至少不用被丢出府去了。

安歌送了口气,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难以抽出。

目光微微一转,借着余光看去,却发现苏子木在宣布完对于田七等人的惩罚之后,便一直注视着自己,一直看的安歌心慌慌。

这小子要干什么,怎么一副色眯眯(含情脉脉)的样子盯着我?

“这段时间本王是有些忙碌,来的少了,今日本王便不走了,歇在锦荷院里了……”

等等……

安歌看着已经还是收拾忙碌起来的侍女,一时间有些懵,几个意思?

歇在我这院子里是什么意思?

这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间要留在这里了呢?

“殿下……”我所说的冷清并不是您冷清了我,而是我一个人闲的没事干,而且,这不是有田七她们陪着我嘛,也不算是冷落,要不……今个就算了?您改日在来。或者,咱们把剧情在拨回几分钟之前,您在打死她们一次,我这次绝不拦着!

这句话在安歌的脑海里想了n遍,直到最后,房间内的东西都被收拾完了,安歌也没有敢说出来。

完蛋了。

他是王爷,我是王妃,王爷要睡王妃……的房间里。

这特喵的还真不好拒绝……

第九章:王爷要上王妃……的床

不好拒绝归不好拒绝。

但不代表自己要同意这种荒唐的事情。

虽然我吃你的,和你的,用你的,但不代表你可以轻易的睡我……房间。

怎么都好说,别提睡我,不提这个,咱们还可以做好朋友。

喂喂喂,你们别退出去啊,这才八九点钟,你们就锁门干什么?

守夜的人呢!

如果眼神可以说话的话,那么安歌的声音已经声如洪钟了。

可惜,在大的内心呐喊,外人也听不得分毫,到是苏子木那不经意的话让安歌毛骨悚然。

“爱妃……我们安歇吧……”

爱……妃!?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再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会有一种格外的恐怖感。

我跟你讲!

你不要乱来啊。我们可是兄弟啊!

不要逼我和你拔剑向向……等等……此刻我似乎没有了剑了……

安歌感觉自己身体有些燥热,可明明外面大雪纷飞。

“那殿下您先安歇吧,臣妾……臣妾……”

“爱妃要去哪?”

“我……”安歌已经不再装着说‘臣妾’了“那个……我……呵呵……今天有些热,我凉一会在睡,殿下若是困了,就先睡吧。”话正说着,安歌的脚步,却不由的向后退了去,眼看就要溜到了门口,却还是被苏子木抓住了。

“夜色深寒,爱妃还是早早歇了吧……”

“不……我还不是很困……”安歌企图把手抽出苏子木的掌心,但奈何他此刻身娇体弱,即使苏子木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但也是挣脱不开。

看着苏子木歪着脑袋,一副疑惑的样子,安歌此刻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他后悔了。

不应该奢恋这里的米虫生活,应该早早的离开的。

从生病那日起,到今天,自己最少有一个月这样的时间可以用来溜走。

但是自己没有,总是依靠着今日太冷,明日风大,后日干燥等接口来拖延。

却不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弱化自己的警惕心,当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突然间提起这种要求。

就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等安歌在发现,却已经没有机会跳出去了。

如果上天在给他一次冲来的机会,他一定在发烧刚好的那一天,就抵抗住美食的诱惑,带着自己那一丢丢的小金库溜之大吉。

可惜……

不知何时,安歌已经被拉到了床前。

这个这段时间自己如此迷恋的床榻,此刻却如同一个噬人的野兽。

不……它不是噬人的野兽,那个在自己身边的人才是……呜呜呜。

难不成,今日,我珍守了二十多年的贞操,就要被这个人所夺去。

安歌的脑袋里已经乱七八糟了。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推倒在了床上,而苏子木则是正在向床上爬去。

安歌牙齿一咬,眼中满是决绝,抬起自己的脚,对着弯身的苏子木急速踹去。

却不想被苏子木一个低身躲了过去。

安歌重心不稳,咕噜的一下摔到了床下。

再抬起头来,就看到刚刚准备进入被褥内的苏子木一脸诧异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安歌。

“爱妃……你……”苏子木看了看安歌之前在的地方,又望着此刻坐在地上的他“你怎么突然间……”

“额……”安歌突然间发现,此刻的床铺上不知何时铺上了两床厚厚的被褥,而苏子木所掀开的,正是偏里的那一个。

不是在一个被子里睡?难不成,这厮不是要睡我,而是真的只是简单的睡觉?

怎么可能,我就是男人,还不了解男人。

像我这么貌美的人在他的身边,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媳妇,不睡我而去睡床,可能嘛……

等等……安歌又意识到,自己的思维似乎又出现了一丝错乱。

自己现在是在遗憾他没有……

安歌一瞬间,脑袋里闪过诸多念头,但最后的最后,还是化作一句“殿下,您口渴嘛?我去给您倒杯水?”

苏子木瞪大了眼睛,愣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呼……

安歌终于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了,大口的灌了几口水之后,在原地转了几圈,透过窗户,看着里间的苏子木似乎已经躺倒了床上。

“两个被筒,不是睡我,不睡我就好……”抹去额头渗出的汗水,安歌深吸了几口气。

就到当是大学是和同学住在一个宿舍,只不过床位有点紧张罢了。

就是这样!

安歌在内心安慰了自己几句。

然后端着茶杯,向着里间走去。

等到安歌走进去的时候,苏子木的呼吸声已经变得平缓了……

安歌站在床前,唤了几声‘殿下’,发现苏子木已经睡着了之后,安歌那紧张的心情终于得到了缓和。

可是……没有了被睡的危险之后哦,随之而来的就是,自己到底要不要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内心的紧张火热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了,房间内的温度似乎也回到了正常,此刻站在下面的安歌感觉自己身体微微发冷。

看着那本该属于自己的床铺,嘴角微微抽动。

我,安歌,就是死,被冻死在这里,冻的邦邦硬,也不会去过睡在着被人侵占的床……

嘿~真香……

这冬日里的被筒简直就是天堂。

不论在前世还是今生,安歌都觉得,凡是能在大冬天毫不犹豫的舍离被窝起来的人,都是狼人(比狠人多一点)。

这种人一般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

显然,苏子木就是其中之一。

安歌睡的很熟,虽然昨日自己独霸的床铺被人侵占了,但向来心大的他也就是纠结一阵,也就呼呼睡着了。

苏子木醒来的时候,安歌是知道的。

只不过,相比于和这个侵占自己地盘的恶人,安歌觉得,还是窝在被窝里舒适的多。

这念头一起,等到安歌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了。

这雪断断续续下了几日,终于今天是晴了。

小侍女田七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教,倒也知道了安歌的习惯,明白他不喜早起,基本上是睡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所以也不敢惊扰到他。

安歌从床上坐起。

“娘娘?您醒啦,可要用膳?”田七面带微笑,似乎忘记了昨日差点就要被顺王打杀的危险。

看着那张笑颜,安歌心里默默一疼,即使心中惶恐不悦,又能怎样,还不是要硬撑着一副笑脸,尽心侍候,丝毫怨愤不敢流露?

唉~

“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已是巳时二刻了,再有一会,殿下就该回来了……”

顺王?

安歌扭头看去,床铺里面的被褥被掀起,里面早就没了温度。

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昨日就为脱下的衣服,安歌嘴角微微抽搐。

自己的底线似乎越来越低了……

“立即把这被褥换了,哦对了!从今个开始,晚上辰时就落锁!谁叫也不许开!”

第十章:魏皇家宴(1)

安歌的担心是多余的。

且不说自己院落的锁能不能拦住这个顺王府的主人,就是拦住了,若是顺王要强硬让田七等人开门,她们这群小侍女绝对是不敢违背的。

苏子木虽然是他国质子。

但却是和安歌所想的不太一样,并没有像囚犯一般,被困死在这顺王府内。反而和北魏正常官员一般,每日都要去皇宫之内应对。

即使是休沐日也不得停歇。

反倒是安歌像那被困的质子。

可是仔细一想,这样的‘自由’反而更加的残忍。

苏子木的面容越发的消瘦了,眸子里的冷意也日益浓郁。

古人留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安歌发现苏子木那之前还短短的绒毛,已经变得黑长了。

从那日起,苏子木便在也没有留宿在安歌这里,这对安歌来说,是一件好事情,但苏子木的状态,却让他很担心。

并不是心疼,而是恐惧。

那种唇亡齿寒的恐惧。

经过苏子木夜宿锦荷院之后,安歌痛定思痛,决定要从着米虫生活之中跳脱出来,要有忧患意识。

四处溜达之下,安歌发现,这顺王府,除了内院之外,到处都是大魏的士兵。

安歌几次站在内院之处,顺着门洞看去,那来来回回的大魏士卒密密麻麻。

看似保护,实则监视。

这对安歌来说,是一个令人绝望的现实,这意味着,自己若是要逃出,不仅要甩开大梁那些侍从们,还要越过这些大魏的士卒。

苏子木倒不得!

至少在安歌想到办法溜出去之前倒不得。

这顺王府内的富贵太平,完全都依靠在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屁孩身上。

他若是凉了,那自己也差不多要凉了。

明白了其间的厉害关系后,安歌不再排斥和苏子木交流,这倒霉孩子每日都要受到诸多的心理压力,回到家里,自己在给他冷脸看,那就离疯了也就差不远了。

每日里,安歌都耐住性子,努力充当知心姐姐,来排解这可怜孩子内心的压力。

但苏子木的消瘦,却难以控制。

安歌知道,心里辅导算是一种方法,食补也是一种。

“田七?我要的那银耳莲子八宝粥让小厨房多留一份,殿下回来后,让人给他送过去……”苏子木用的饭很少,这当然不行,十五六岁的小男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日里吃的还没有我这个xxx吃的多,虽然两人没有赤身裸体的对视过,但他那不断晃悠的衣袍,无不说明着,这个家伙已经快要骨瘦如柴了。

补!必须大补!不吃也得吃!

小爷才不管你是不是心里压抑不想吃,在小爷留走之前,你必须坚持下去。

心里辅导见效慢,那就吃他丫的,营养跟上来了,死也比一般人撑的久。

小侍女对于安歌的开窍,很是欣喜,似乎这也是她的系统设定之一。

作为一个有职业素养的小侍女,顺王和顺王妃的感情和谐,也是她的追求所在。

“娘娘,要不到时您送去吧,若是您亲自送去,殿下一定能多吃一点的……”

亲自送去?虽然这个主意有点馊,但多吃这两个字让安歌意动不已。

他现在就是要苏子木这倒霉孩子多吃啊。

若是之前,安歌还想着和这顺王保持点距离,以防他那天性致大发要对自己行那苟且之事。

可是从那日之后,安歌就对自己存在的价值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是老子不够美,还是狗改了吃x?(呸,形容词不恰当!)

陈圆圆的相貌,安歌也见过,虽然这古代的铜镜呈象性不好,但大体也能端详个一二。

算不得绝色美人,可是胜在青春靓丽啊。

二八年华的妹子,再差能差到哪里去?至于身材,那安歌可是亲自测量(?)过的,绝对是超越了年龄发育的。

作为一个资深男人,安歌深知,对于十五六岁的青春期荷尔蒙爆发的小男孩来说,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躺在自己的身边任由自己为所欲为(?)意味着什么,但这厮居然毫无心动。

这简直不符合人类可持续发展的轨迹。

安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错乱之中,最后他得出,不是老子不迷人,而是这倒霉孩子没开窍。

旋即安歌又一阵庆幸,幸亏这苏子木不懂这些,不然……

在这顺王府内,那自己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不管怎么样,安歌至少在短时间内,没有了丢失贞操的危机。

这无形之中,让他的逃跑大计少了几分压迫。

吃着自己的那一份,安歌望着窗外的白雪,除夕之后,大都城内又下了几场大雪。

院子里银装素裹,甚是好看。

“把帘子掀起来,这房间里闷热的很,趁着天气好,透透风。”

“喏!”

“上元节宴会的礼服都准备好了嘛?”

“回禀娘娘,奴婢已经让立冬去准备了。”

安歌这已经是第三次询问上元节宴会的准备了,倒不是他健忘,只不过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去面对顺王面对的一切,心里很是忐忑。

之前来到大都城的时候,因为安歌伤寒,外加水土不服,身体虚弱的走路都要别人扶着,虽然哪位雄主想要让大魏的子民都看一看自己帝国的强大,但也不愿意让别人说他刻薄虐待他国皇子皇子妃。

也就免去了安歌的觐见。

直到今日。

说道上元节,这个在后世已经不太被人重视的传统节日,在这个时代,反而要比除夕被人喜爱的多。

过年讲究个辞旧迎新。

除夕那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守岁,守岁时是不能乱跑乱玩的,必须安安静静的待在哪里,等到子时过去。古人敬畏神明,直至第二天清晨,给长辈磕头之前,都是不允许大声说话的。相比于除夕那日辞旧的肃穆庄严,之后上元佳节反而多了那么些许欢乐和热闹,也被大伙所喜爱。

这一日,不论大人小孩,男子女眷,都是被允许去参加那上元灯会。

虽然安歌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个时代的上元节,但听田七几个小侍女的聊天之中,也知道,这一日,不论在那座城市之中,都是最热闹的时候。

北魏皇帝是位明君,至少在这个时代,他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皇帝,为了显示自己的亲民,从十几年前开始,每逢上元节,大魏皇帝都会带着皇室子弟,登承天楼,与民同乐。

而今年,参加魏皇家宴的还要多出两位,那就是南来的顺王苏子木和安歌……

不知道何时,碗里的粥已经用完了,把碗递交给田七,凝了凝神。

“走……去给殿下送吃的去……”

第十一章:魏皇家宴(2)

克己斋。

苏子木的书房。

距离安歌的锦荷院不是很远,只不过中间隔着一座小池塘,小池塘此刻因为天寒,也结冰冻上了。

前些日子,安歌坐累了,想着出去溜达,来到过这里,当时还想着下去看一看这冰有多厚,能不能在上面玩耍,却被田七以死相逼给劝回来了。

穿过桥廊,顺着回廊没几步,便看到了苏子木所在的地方。

因为今日要去那魏皇家宴,苏子木回来的到是很早,只不过那时安歌还未起床,便没来锦荷院。

“殿下,王妃娘娘来了……”一旁的侍女告诉苏子木安歌的到来。

苏子木头没有抬起,简单的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侍女躬身一礼,然后退到一旁。

片刻后,安歌的脚步声便随着门帘的掀起近了。

“王妃来了。”苏子木放下手中的笔,越过书桌。

安歌微微欠身,却被扶住“不是与你说好,你身体不适,以后在府内,不必行礼。”

“是……”安歌低眉顺目的应道,田七适时的走上前来,递上从小厨房内准备的食物。

“殿下起的早,听前院的嬷嬷说早饭还没有用,臣妾想着,这个时辰离午饭的时候还有好一阵子,殿下必然会饿,便让小厨房给您准备了些。”

安歌接过那温热的粥碗,嗅着这香甜的气味,补充道:“臣妾尝过了,很是不错,殿下趁热喝了吧……”

苏子木接过粥碗,低头端详着,虽然苏子木年轻,但他却不像一般孩子一样,喜甜。

这莲子银耳又是大甜之物,一时间到时顿在哪里了。

田七探了探脑袋,看着安歌一直盯着那碗粥接口道“殿下,这可是娘娘亲自做的呢……熬了好久。”

安歌眉头一挑,眼睛一瞪,当即就要解释,这不是自己做的,而是锦荷院的金嬷嬷做的。只不过苏子木却是哦了一声,嘴角微翘“既然是王妃特意为本王准备的,那本王自然要吃完它……”

‘吃完’两字,硬是让安歌的舌头在嘴里秃噜了一圈,出口后的话却变成了“殿下慢慢用,臣妾准备了不少呢……”

准备不是做,安歌自我安慰道。

苏子木其实是能吃的,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食量本该大的跟头牛一样,安歌自己的记忆之中,这个年纪时候的自己,就特别能吃饭,只不过这家伙心里压力太大,以至于到最后吃不了多少。

不过,今天,安歌一直看着他把自己准备的那三人份的粥都用完了。

三人份的粥不过是三四碗,但这却也是苏子木这段日子吃的最多的一次了。

安歌看着那被田七收进食盒里的空碗,不由的怀疑到,难不成这家伙……看开了?

用完粥的苏子木脸色微微红润,那是饱食过之后身体的反应。安歌看不透苏子木的想法,不过最终的目的却是达到了。

只要这家伙肯吃饭,那身体就一定没什么问题。

他坚持的越久,安歌对于自己离去的准备就越充足。

从苏子木哪里离去,回到了自己的锦荷院,安歌便准备起了今晚宴会的事宜。

自己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格的宴会,其中的规矩不知道有多少,虽然安歌掌控陈圆圆身体之前,也见过几次比较正式的皇家贵族,但那时的自己浑浑噩噩,记忆断断续续,根本连不成串。

作为第一次觐见北魏皇帝的南国王妃,安歌可不想在礼节这方面出了差错。

在这个时代,礼节要是出了错,那会被人认为是大不敬的,特别是自己现在这种特殊的身份,说不定会被一些有些的人以为自己在暗示什么。

安歌胆子小,他可不想让对方找到一些借口来处罚自己。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平平安安的等到自己的准备完毕,然后寻个机会,溜出这个囚牢。

再此之前,安歌不介意自己装一装孙子……

没有穿上自己的诰命礼服,这虽然是皇室的家宴,但算不得正式的觐见。

头发是田七一手收拾的,辫的一个发型安歌也不认得,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掉了,不过看着铜镜内的自己,配上这服冠衣装,倒是端庄贵气了许多。

“娘娘,殿下派人来知会娘娘,车驾已经备好了,只待娘娘这边准备好,就可以出发了……”魏皇的家宴开始的时间是晚上,但他们这些人却不能卡着时间去,必须早早的就赶到那边准备,而且,今日又是上元节,大都内不再宵禁,若是晚了,路上就不好走了。

安歌左右看了看自己那高高的发髻,尝试的走了几步,发现田七把他的头发绑的紧紧的,即使步行也不会有丝毫的晃动,心里大安“走吧,别让殿下等急了……”

虽然现在才是下午,但街道上,却已经有了节日的气氛。

一些无事的行人,三三两两,散散落落的走着,偶尔传来几声孩童的哭闹声。

安歌随着苏子木坐在车驾内。

双膝跪坐,双手合放在腹部,神态端庄。

安歌不习惯跪坐,但这个时代的马车可不想后世有座位,自己总不能像苏子木那样盘膝而坐吧。

好在顺王的车驾空间大的很,倒也不显的拥挤。

安歌倒是可以借着宽大的衣袍,让自己那已经有些发麻的腿轻松一下。

马车在慢慢的行驶,车内安静极了。

安静的有些让人压抑。

田七几个小侍女今日没有跟随安歌前来,因为是皇家宴会,外在的仆人侍女是进不去的,一应的服侍自有皇宫内的人来伺候。

顺王府距离大魏皇宫还有不短的距离,安歌想着,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沉默不语下去吧?

若是平日,田七等人在场的时候,安歌倒也能开口和苏子木聊上几句,但今个却不知道什么,总是想不到一个合适话题开始。

一直以来都是苏子木在询问后,自己再回答,之后的聊天便顺畅了。但若是没人开口询问,让自己找一个话题,却是难的很。

两人毕竟差着数个时代呢,可就这样安静的待下去似乎也是不妥。

泰然的神态渐渐有了些瓦解,安歌越发的感觉周围存在着一股难以描述的绳子在束缚着自己。

余光不由的瞟过坐在一旁的苏子木,此刻苏子木眼皮微垂,似在小憩。

突然间安歌胸中猛的跃出一股怨气,凭什么要小爷去找话题来缓解这该死的气氛?别以为你现在是我的饭票我就得顺着你!

就在安歌打定主意,不开口缓解气氛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殿下,武定门到了……”

第十二章:魏皇家宴(3)

大魏皇宫。

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帝国最核心的地方。

立国这几十年来,无数道命令从这里发出,大魏兵锋随之而动,让周边诸国为之惧畏。

苏子木的大梁亦是如此。

安歌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皇家宫殿,和自己想象之中的不一样。

北魏的皇宫并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北京故宫那样,红墙金瓦,反而像极了某部自己看过的电视剧里的汉代皇宫。

北魏尚黑。

宫殿的墙围都是有清一色的玄黑色,透着一股肃杀清冷。

红色的砖瓦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极了鲜血。

高耸的城墙上刀枪林立,大魏玄旗迎风招展。

安歌遥看着那座雄城,丝毫感觉不到皇宫应有的雍容华贵,反而感觉到丝丝煞气扑面而来。

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安歌对今天晚上的宴会越发的担忧了。

这北魏也真是的,为什么把皇宫修的跟军事重镇一样,这大过年的,一点喜庆的味道都没有。在这种地方开家宴与民同乐,普通百姓看着这明晃晃的刀剑,估计腿都吓软了,还乐个毛线啊!

安歌在心中嘟囔着,但苏子木却没有片刻停留,对于他来说,这大魏皇宫来的多了,也就熟悉了。

看着抬步随着侍从走去的苏子木,安歌急忙加快自己的脚步,免得自己落下。

随着侍从穿过那长长的城门通道,视线豁然开朗。

青黑色砖石铺建的巨大广场上异常空旷,时不时走过一列列巡逻的士卒。

远处,一座难以形容高大的宫殿出现在目光之中。

那就是承天殿。

大魏皇帝日常上朝的地方。

安歌发现,北魏的皇帝对于‘承天’两个字情有独钟。

刚刚经过的承天门,承天门上的承天楼,还有那处的承天殿。

似乎这位北魏皇帝想要用这两个字在向世人证明着什么。

苏子木一直保持着那样的严肃面容,安歌自然也不敢四处张望,目不斜视的随着苏子木向着远处走去。

皇家宴会是在承天楼上的,只不过现在才是下午,还没有到参加宴会的时间。

这个时候苏子木和安歌要去皇宫内的某处暂为歇息,直至晚宴开始。

静心房。

这便是安歌和苏子木要去的地方,一路上安歌见到了太多的执剑配甲的士卒,而本该数量众多的宫女侍从却寥寥无几。

一路无言的来到了静心房内,引路的侍从拿出一枚令牌递交给驻守两侧的士卒看去,那士卒端详了片刻。

然后挪开了手中的长矛。

“顺王殿下,顺王妃娘娘,请随奴婢来。”

苏子木似乎见惯了这种情况,神色淡然的抬腿迈了进去,而安歌却不断的打量起那闪烁着寒光的长矛。

这皇宫之内,可以随意配备武器的嘛?就是皇家卫士,那这卫士也太多了点吧。

带着一分忐忑,九分不安的安歌走进了那座静心房。

“顺王殿下,顺王妃娘娘请用茶,奴婢先行告退,到时辰再来接您二位。”

安歌眉毛一挑,这就走了?不留个人在这里伺候?

但苏子木却端起茶杯,低眉饮了口“去吧……”

“喏……”

房间再一次的安静了下来,那侍从临走时,还极为体贴的把房门给带上了,隔断了外面的寒冷。

光线顿时暗了些。

苏子木似乎发现了安歌的不安,茶杯拿离了嘴边“王妃也尝尝,这皇宫内的茶很是不错。”

安歌低头看着茶杯内随着热水漂浮的碧绿茶叶,杯子端起,却怎么也喝不下去。

“王妃可有心事?”苏子木左手垫在椅子上,身体靠近安歌这边,目光注视着询问道。

安歌手轻轻一抖,茶杯与杯碟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臣妾没有心事……”

“哦~”苏子木仰了仰身子,声音拖的老长。

安歌感觉苏子木的目光一直游离在自己的脸上,似乎想透过目光来寻找自己的漏洞。为了掩饰尴尬,安歌低头,轻轻的抿了口那杯茶水。

“殿下说的对,这茶真的很不错……”

“嗯~”苏子木嘴角微微翘起,只嗯了一声后,不在言语。

安歌有些恼火,这家伙又在装死。

嗯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你说的对?还是也就上那样?这种回答让人怎么接话?

安歌越来越发现这苏子木真的有一种能让人莫名生气的特制。

和人说话总是说的半半拉拉,然后就王八大憋气,不吭声了!

你不说话,那劳资也不说了!

安歌低着头,用这茶水蘸着嘴唇,他打算把这杯茶水‘喝’完之前,是不会吭声的。

片刻,安歌感觉手里的茶杯都凉了,苏子木似乎也端详够了,然后房间里又响起了他的声音“王妃似乎很怕那些士卒……”

安歌愣了下神,把杯子离的嘴远了些,扭头向苏子木看去。

房间内的光线微暗,但苏子木的目光却明亮的很。

安歌目光转向别出“殿下何出此言?”

苏子木眉毛一挑,那双可以让一些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哇哇尖叫的眼睛微微一亮“本王观爱妃,每接近巡逻的士卒时,目光之中总是带着一丝躲闪,脚步也略微的急促,而刚刚在静心房外,看到长戈时,更是退后了一步……”

安歌眼角不由的抽搐了下“殿下看错了,臣妾那只不过是……雪后地滑行走的不便罢了。”

“哦~~~”

哦你x个头啊哦!有完没完?

看到刀害怕怎么了?这又不是后世的那些玩具刀菜刀,这些可都是杀人的,杀人的!畏惧一下不是很正常嘛?况且,这还是在名义上的敌国,说不定哪天,北魏的皇帝心情不好,就拿你我开刀。

劳资对于这种刀具的恐惧还不是因为你,要是寻常百姓家,哪里需要担心惧畏这些?

安歌看着(←_←)苏子木的微笑,心里的怒火越发的浓烈。

在脑海里用西瓜刀把苏子木捅了几十遍之后,安歌缓缓的舒了口气。

要是真能这么做,那自己必然是神清气爽啊。

许是苏子木乐的够了,慢慢的收回了自己那微微翘的嘴角,恢复了之前一副泥雕样子,默默的说道“爱妃不必惊忧,虽然此地是魏国,但有本王在,那些人就伤不得你。”

这句话苏子木说的极其的温柔,但安歌却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呵~要不是你老子被人打的赔了三道之地,最后把你也送过来当质子,我差点就信了你了。

房间再一次的安静了下来,这一次,不论是安歌还是苏子木,都没有了开口的念头。

两人微闭着眼睛,仿佛一对雕像。

许久后,直到太阳收回了最后一道光线后。

门外便传来了侍从的声音。

“禀报顺王殿下,宴会开始了……”

第十三章:魏皇家宴(4)

地面很是湿滑。

安歌走的异常小心。

虽然这广场四周显然是有人特意打扫过的,但那阴暗之处的水迹,却是无法退散。

承天门向南。

高大的城楼遮挡了大半的太阳光,安歌甚至在某处灯火之下,看到了冻结的冰痕。

就在安歌担心怎么登上这高耸的城楼时,突然间发现,在那台阶之上,早已经铺上了鲜艳的花纹地毯。

安歌第一次发现这么大的地毯,这承天城楼有多高,这地毯就有多长。

这可不是后世那些工业化时代,一切物品都依靠机械制造。这个时代的所有东西,全是依靠手工制造的。

如此巨大华丽的毯子,不知道要多少工人费了多少时间才能制造出来。

安歌一边谴责着封建社会对于普通百姓的压迫,一边小心翼翼的顺着台阶登上城楼。

相比于白日里的兵锋显露,夜色下的大魏皇宫少了那么些许煞气,多了一丝神秘。

承天楼上此刻灯火通明,侍从侍女往来交错,忙碌却不忙乱。

站在城楼上,向外望去,下午来的道路上此刻已经是灯光的海洋,明黄色的烛火顺着街道一路蔓延之天边。

在那灯火之下,无数人头攒动。

喧闹的声音已经传到了这边。

安歌瞳孔微缩,那处才是人间。

“顺王妃娘娘?顺王殿下在等着您呢?”身边的一个声音拉回了安歌的注意,回头一看,苏子木正站在不远处束手而立。背后恰巧有一盏灯笼,散发出来的烛光正好印照着他的脑后,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芒。

安歌眼皮微垂,轻轻颌首“知道了……”

“这里势高风急,你身子不好,我们还是进去吧。”苏子木的声音又恢复到了以往那样,带了些温度。但安歌头也不抬,只是应了声是。

承天楼虽然建立在城墙之上,从下向上看,根本找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有走进了之后才发现,这座建筑物的华美。

安歌和苏子木进到楼里的时候,里面已经落座了一些人。

看着那些衣服的样式,安歌也知道,这些人非富即贵,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北魏皇室之人。

旋即安歌又被自己的这个念头逗笑了,都已经说是魏皇的家宴,那来的,自然都是皇室之人。

安歌不认识他们,但不代表他们不认识自己……或者时候是不代表他们不认识苏子木。

当安歌和苏子木走进去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了无数目光扫过自己的面庞。

安歌脸色不变,但拢在袖子里的手却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这里对于他这个‘大梁人’来说,可真算的上是狼巢虎穴了。

安歌不想和他们这些打交道,也不愿有交道。

若不是今天是魏皇下旨,安歌绝对不会来到这个地方。

自己每多被一个人认识,对于以后自己的计划就多一份危险。

但事情显然没有如安歌所愿。

北魏的人似乎对于自己这个一直不出面的南梁王妃很感兴趣。

无数探究审视的目光不断的打量着自己。

那毫不掩饰的目光让安歌如芒在背。

安歌有些恼火,亏这些人还是所谓的皇室贵族,怎么连最起码的教养都没有?

他娘就没教过他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嘛?

苏子木坐在安歌的左侧,似乎也感觉到了安歌的焦躁。

手轻轻的拍了拍安歌平分在膝盖上的手背。

“没事……一切有我。”

许是这句话,安歌听了之后,内心的惶恐不安竟然慢慢的平息了下来,那不断扫过的目光也不再灼人。

安歌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既然是家宴,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严格的规矩。

平复下来心情之后,安歌借着余光发现,楼内至少一半的男子都带着自己的家眷,只有一些年纪较小的人单独的坐着,自己的存在倒也不太突兀。

皇帝没来,宴席也就没有办法开始。周围的人或多或少的在相互交流着,只有苏子木和安歌这一处安静的很。

虽然处在一个空间内,但安歌明显感觉分成两个不同的世界。

终于感受到了苏子木每日要经历的事情。

北魏的人聊得越是开心,安歌和苏子木就显的格外的另类。

不需要言语,不需要行为,单单这一点,就把两人远远的推开,推到房间的最边缘。

苏子木面色如常,身体端坐纹丝不动,眼观鼻鼻观心就如同寺庙里的佛像,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安歌做不到苏子木那样,也就只好强制想点别的把自己的注意力从那些人的声音中拉出。

目光盯着身前的餐桌上。

呦~这盘菜颜色不错,等会可以尝一下;呵~居然还有青菜!不过这个头也忒小了点;嗯~这个糕点叠的好看,回头让田七也照这个样子摆盘……

就在安歌马上要把桌子上的餐盘花纹都描绘一遍的时候,自己这处地方终于有了人来了。

“顺王,今日来的好早。本王还以为顺王要晚一些才能到呢。”

“见过燕王,今日正好空闲,便早来了些。”

“这位就是顺王妃吧?可算是见到本人了,果然如传闻之中所言,清丽无双……听闻前些日子顺王妃身体抱恙,本想着去探望一下,却被事情耽搁了……”

安歌明显感觉,随着这个人的到来,楼里的交谈声音都低了几分,之前因为自己‘装死’而消失的关注,再一次出现。

“燕王殿下有心了。爱妃,这位就是燕王殿下。”苏子木的声音很是柔和,面上带着毫无破绽的微笑,就像在向自己介绍着一位老朋友。

“见过燕王殿下。”安歌微微福身,抬眼时,终于看到了这个故意过来的燕王。

只是那一眼,安歌就打心底里讨厌这个人,或者说,讨厌这个人那双看人的眼睛。

燕王的年纪应该要比苏子木大上不少,皮肤却要比苏子木这个南国来的人还要白嫩的多,高束的王冠下,一缕特意留下了的头发分割了右边的眼睛。

使得那双象征着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变得异常的妖艳。

燕王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安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那种对‘物品’的欣赏的目光。

“顺王妃,好……”

安歌眉头微微一皱,燕王这句话尾音拖的很长,临了还像戏子唱腔那样变了几调,语气之中满是轻佻的味道。

安歌侧目,看着苏子木那瞬间冷了几分的眸子心尖一跳。

手掌急忙拉了拉苏子木的衣角,也顾不得燕王就在自己的面前,完全可以看到自己的小动作。

苏子木眼中的冷意让人心颤,就是那日发现田七等人和自己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时也没有现在的十分之一严肃。

安歌额头都快出汗了。

他明白苏子木现在的怒火,但这里可是北魏。

周围全是北魏的皇室子弟。

不论从什么地方看来,苏子木若是发彪的话,都讨不到便宜。

燕王显然是发现了安歌的举动,眼中的光芒越发的明亮了,嘴角也翘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就在这一处陷入诡异的安静时候。

突然间一声“皇上驾到”瞬间打破了这里的死寂。

尚武皇帝,来了。

第十四章:魏皇家宴(5)

安歌松了口气。

虽然自己不喜欢这个让自己来到这里的北魏皇帝。

但这一次,确实是他帮安歌解了围。

苏子木的拳头已经握紧了,肌肉异常的坚硬,安歌深怕在下一秒,这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男孩会‘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甩出拳头。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不在安歌的掌控之中了。

顺王到底会遇到什么情况,也很难猜测,而自己准备了许久的计划,很有可能被立即打破。

安歌不希望这样。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让一切平常起来,什么都不要变动,至少到自己离开时。

用力的扯了扯苏子木的袖子,安歌加上了一些力气,终于拉动了苏子木的身体。

苏子木一口气缓缓吐出,看着那个拱了拱手,带着微笑脸庞的燕王。

“哼!”

语气僵硬,很是冷淡,安歌嘴角微微一抽。

得,我这特喵的劝你还劝出事情来了,虽然主要是为了自己,但大哥你也想一想,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北魏王爵,你只不过是一个质子啊,兄die!

安歌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

双手合拢,眼观鼻鼻观心的伫立在哪里,不再言语。

皇帝驾到,宴会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在坐着了,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因为是家宴,所以魏皇早就在之前就通知过,今天不分上下尊卑,不必行礼。

皇帝都这么说了,当然是……谁当真谁就是二傻子了。

皇帝的话能信嘛?都说是君无戏言,但天下最大的骗子就是皇帝,而且还没人敢治他的罪。

“参见陛下,参加皇后娘娘……”安歌随着一众人越过宴席,福身行礼。看着那一众齐刷刷跪在地上的男子,安歌内心不由的一阵偷乐,虽说着变身女子诸多不便,但就凭这不用跪拜礼上,就是一个不小的福利。

“哎~都说了今日只是家宴,不必行礼,都起来吧……”

“喏……”

得,这年头,没点演技根本就当不了皇帝,明明心里很是愉悦,但还要装作一副埋怨的语气。

“朕来晚了,这上元佳节,咱们也就不多说那些废话,开宴吧。”

皇帝一声令下,早就侍候在四周的侍女们迅速忙碌了起来。

无数的美食游龙一般的从各处传递上来。

也不知道之前藏在何处。

乐舞渐起。

终于轮到开吃的时候了!

但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出现在这个场合之中,若是不见识见识这个时代的帝王后妃,王侯将相,那自己岂不是白来了嘛?

这王自己到是见识过两个了。

皇帝却是一个也没有看到过。

安歌低头吃着自己面前的东西,余光却四处的撇着。

北魏的皇帝年纪莫约有六十多岁的样子,皮肤保养的很好,一点也没有这个时代老年人该有的样子,许多年的养尊处优不过使他的身材却有点走样,整个人偏胖,有点像乡下的肥地主。若不是那象征帝王的五爪金龙袍穿在身上,他人根本想象不到这位面容普通的老者就是北魏的帝王。

这个相貌让安歌有点失望,这完全就不像是那种英明神武,雄才大略的开国之君嘛。

不过人不可貌相,就是这一位毫不起眼的老头,硬是在乱世之中建立了一个强大的帝国。

至今没有人能撼动。

在魏皇的左手边,坐着的是一个头戴凤冠的慈眉善目的女子,年纪不过四十左右,虽然颜色不在,但依旧能找寻当年的些许风华,这就是大魏当今国母,皇后娘娘。

再向下的三个座位上,坐的就是较为年轻的女子,看着衣着,应该是魏皇的妃子,其中一位的年纪看起来似乎和安歌差不多大小。

安歌的目光又不由的撇到了那个圆润的老头身上,这头牛可真够老的。

魏皇的后妃似乎不多,或许是能来到这里的就这么几位。

而宴席上坐的人之中,在那个燕王上座的还有两位。

一位是模样有点像魏皇的中年人,另一位是年纪和燕王差不多大小的男子。

安歌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能列在燕王之上,想来也是北魏的皇子吧。

目光继续搜寻着,却被一个戏虐的眼神打了回来。

是燕王。

这个家伙似乎对安歌极度的感兴趣,从魏皇落座以来,他的目光就一直游离在安歌的四周。

当安歌扫过他那处时,燕王像是很开心一般,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遥遥一敬。

但安歌却低下了头,装作并没有发现。

“老七呢!”魏皇的声音从上面传了过来,带着一丝疑惑“怎么没看到他?”

随着魏皇的提问,下面的人才突然间四处的寻找了起来。

安歌知道这与自己没有关系,自己连老七是谁都不知道。

片刻后,参加宴会的人似乎确认了,魏皇说的那位老七真的不在。

魏皇脸色霎时间有些难看了“老大呢?”

“儿臣在。”那个年长一点的男子离席站了起来。

“去把他给我抓来!”

“喏。”

“陛下息怒。”魏皇后看着离席而去的大儿子,眼中带着一丝担忧“宇儿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这上元佳节,城里人山人海,往来必然是不方便,臻儿?”

“母后。”坐在第二位的那个男子也站了起来。

“你快去随着你大哥,一同去寻你七弟,一定让他早点过来。”

“喏,儿臣遵命。”

魏皇满脸不虞,但却没有开口阻止。

前后没一会,宴席上两位皇子先后离席,安歌听着那个皇后的话,觉得这北魏皇家,似乎有着一些奇怪的事情。

皇帝不开心了,这宴席开的也怪异。

但却没有人敢提出意见。

也只好彼此煎熬的待在这里。

安歌也不敢吃饭了,看着面前这些美食渐渐冷去,心里纠结极了。

之前为了偷看皇帝的样子,耽误了吃饭,结果要吃的时候,居然开始找起那个什么七皇子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安歌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魏皇周围的气压低了下来。

苏子木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安歌也明白,在座的,就他和苏子木是外人。

许久之后,一阵喧闹声自远而近。

“我不去!有什么好参加的?不就是宴会嘛,我那炉丹快好了!三哥,你放开我……”

“老七!”

闭目养神中的魏皇一听到着两个声音,虎目一瞪:“放开他!让他自己滚进来!”看着两个儿子拉拉扯扯的样子,魏皇脸色更黑了,指着那个更年轻的后来男子吼道“你要作甚?大过年的,也不让朕过的安稳嘛?!”

听着魏皇那句话,安歌的眉毛咻的一下弹了起来。

似乎这个七皇子还有前科?

安歌内心的好奇心瞬间膨胀了起来,皇室秘闻啊!正史里见不到的呐!

第十五章:魏皇家宴(6)

北魏上了皇室宗册的皇子公主共有二十一人,其中皇子十三位,公主八位。而皇子之中成年封王的仅有四位。

最先被魏皇唤到去寻那七皇子的是北魏的大皇子,唯一一个出生在建国之前的皇子。

其母是已经薨逝仁善孝敬皇后。大皇子成年之后,被册封为鲁王。

后面追出去的是三皇子,在皇室子弟之中排行老三。其母是当今北魏国母,和七皇子为同胞兄弟。是第二个被封王的皇室子孙,被册封为郑王。

四皇子,燕王,唯一一个生母不是皇后的成年封王皇子,其母是已薨逝静贵妃。

七皇子,代王,生母是当今北魏国母,也是皇室子弟之中目前为止最后一个成年的皇子王爵。

不同于他的三位兄弟,七皇子代王不喜文,不善武,却对那些丹汞之术异常的感兴趣。整日只是待在代王府之内捣鼓自己的‘成仙大业’,轻易不外出。当年还未封王的时候,就曾经在皇子居内炼丹,导致宫殿大火,现在的皇子居,就是从那时之后新建的。

安歌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承天楼内的气压有多么的低沉。

魏皇的脸色变了变,微眯着目光跪在中央的那个不修边幅的七皇子。

一旁的魏后眉毛都要挤到一起了,眼中的担心已经快溢出来了。

魏皇最不喜那些方外之人,当年齐国神尊皇帝,就是吃了那所谓的成仙金丹而暴毙的,以至于临死前,都没有留下遗诏,所以,诺大的帝国才会在短短十几年内,分崩离析。

“你不知不知道,今天是朕设立的家宴?”魏皇的语速很缓,但所有人都听到了语言下压抑的怒火。

“儿臣知晓。”七皇子虽然在来之前和郑王拉拉扯扯,但真到了魏皇面前,却没了那叫嚷的胆子。

“那你为何不来?”

“父皇,儿臣正值成丹关键时期,实在是离不开呀,都怪三哥,若不是他强行破我丹室,儿臣那枚九转元阳丹就成了,这原本是打算献于父皇的……”

魏皇眼角狂跳,你自己作死不行,还想拉着我?

魏后额头的黑线已经拖到地面了,看着魏皇放在案上的手握的发紧,知道自己在不打断那个糊涂儿子的话,就遭了。

“瞧这傻孩子,整天捣鼓这些旁门左道,不过这孝心倒是可嘉,对于父母而言,儿孙绕膝就是最好的礼物。这上元节佳节可为了等你耽误了许久,还不快向你父皇赔罪……”还没等那七皇子回复,就立即转过脸柔声向着魏皇说道“陛下,这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开始吧?”

魏皇目光盯着跪在地上的七皇子,片刻后,冷哼了声,斥道:“还不快滚回座位上,回头在处置你!来人,开宴!”

一瞬间,冬日变暖春。

好厉害的人。

在安歌这个视角内,魏皇当时的脸都要黑出水了,显然对于这个在特殊日子里不给自己面子的儿子很是不满,而且特别是在听说他之所以来晚的原因居然是炼丹这种不靠谱的事情上。

但魏后短短几句,避重就轻的就把魏皇的怒火抚平了。

安歌瞳孔微微一缩,目光不由的掠过那个慈眉善目一脸笑意的魏后。

只有把对方脾性思维习惯掌握到极致的人,才能把在不知不觉中,牵动对方的举动,而这位魏后,显然就是。

安歌目光低垂,不在四处探视,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招惹到一些感知敏锐的人的注意。

宴席上再一次的传来了欢声笑语,歌舞升平下,觥筹交错间,仿佛之前的一切并没有发生过。

咚~

杯子撞击桌面的声音把安歌的‘鸵鸟举动’吸引了过去,顺着声音的来源微微侧头。

是苏子木。

从侧面看去,安歌可以轻易的发现苏子木那消瘦的脸颊下,肌肉的紧绷。

那那双剑眉下的目光森寒无比,顺着目光追寻而去。

是燕王!

安歌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只见那面容娇尧若女子的燕王,正在举杯对着苏子木遥敬着,只不过那双让人不喜的眼睛却一直在盯着安歌。

挑衅意味十足。

安歌有些搞不懂了,这燕王是不是脑袋坏了,自己又没有得罪他,为什么整场宴会一直要和自己过不去。

但看到那脸色不虞的苏子木,安歌一瞬间的了然了,看来自己只不过是被殃及的鱼罢了,这位燕王殿下,真正的目标是自己身边这位呢。

安歌微微叹了口气,这些皇室子弟都不是简单的货色,虽说安歌不喜燕王的举动,但他现在所做的事情,在安歌看来确实极为有效的,若是要激怒一个人,激怒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辱其父母妻儿,这苏子木父母不在,未有后代,调戏自己这位‘王妃’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没有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媳妇被别人‘窥窃’,特别对方还肆意妄为的告知他我就是在调戏她这般。

但是,让安歌感到不解的地方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激怒一个无权无势的他国质子呢?

这苏子木名义上是梁国皇子,顺王殿下,但在这北魏却是一点地位也没有的呀,若是想要欺负他,以燕王的身份,就是把苏子木打一顿,整个魏国也不会有人去寻他不对,最多魏皇陛下为了自己的颜面,下旨斥责一下。

身边的寒意越发的冷了,安歌缩了缩脑袋,看着这满屋的皇亲国戚,手臂在桌面下狠狠的扯了下苏子木的衣裳。

“殿下……息怒,不必理会他。这燕王似乎在故意激怒你……”安歌嘴唇微启,仅用自己和苏子木可以听到的声音在说着。

他希望,苏子木这个同样为皇族的人,能明白自己所指的东西。

但是,苏子木这家伙仿佛自己后世见到的那些青春期小屁孩一般,见不得任何人对自己的‘所有物’有丝毫的染指,哪怕是看上一眼。

握着杯子的手面上已经青筋暴起,安歌深怕在下一秒,这支价值不菲的杯子会被这个脑袋充血的家伙捏碎了。

安歌的心脏加速的跳了起来。

苏子木可不是那个奇葩七皇子,有一个国母母亲为他解决麻烦。

就在安歌慌的不行,是不是考虑想着找个机会把苏子木敲晕然后谎称他醉了的时候,外面突然间传来一阵爆裂声。

轰~

突如其来的响声吓的安歌一个激灵,张嘴就是一句“卧槽”。

好在,因为那声音的巨大,席间的人倒是没有怎么听到,只不过,身边的苏子木却是听到了。

苏子木就像是生锈的机器人一般,木讷僵硬的转过脑袋,一脸黑人问号的看着安歌。

不……不是问号,是感叹号!

安歌扯了扯自己那僵硬的嘴角,咧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脸。

不管怎么说,这家伙不在跟那个燕王杠了不是?这是一个好消息……啊!!!〒▽〒

第十六章: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安歌恨不得在地面上钻个洞跳进去。

这样,自己就不用面对苏子木那无法形容的表情和目光。

闭上了眼睛,想要让自己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但苏子木那灼人的目光一直在安歌的脑后扫来扫去。

安歌突然间有了一种撩起裙子,踩着桌子,装作一副混过的江湖大佬样子跟苏子木摊牌的想法:老子不是你那娇滴滴的王妃,而是一个来自数百年后平行世界的蓝人!

但是……想法始终只是想法。

“殿下……这里有些闷热,臣妾出去醒醒酒气……”说完,也不等苏子木回应,就提着裙角,迈着小碎步,以最快的速度从房间中消失。

安歌可以感受到背后那一直追寻的目光,但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离开了房间,冬夜的寒意瞬间扫去了安歌的燥热。

一旁早就有侍从跟了上来“顺王妃娘娘,可有需要奴婢伺候的?”

安歌转头,这个时候才发现,因为之前那一声巨响,许多人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不断在天空中炸起的烟火。

安歌眼皮微垂,就是这个该死的烟花,让自己装了这么久的‘乖巧王妃’形象一瞬间塌陷了。

“不必了,有事在唤你。”

“喏。”

天边不断的炸开艳丽的礼花,将天空印照的宛如白昼。

承天楼上此刻已经围了许多出来看礼花的贵客,但安歌却一个也认不得。

苏子木似乎被安歌之前那一句话惊呆了,自始至终也没有出来,手抚在那冰冷的墙垛,安歌感觉自己的小腹微微胀痛。

之前因为那个奇葩七皇子的耽搁,宴席上的饭菜吃的时候都凉了,之后自己又为了逃离那尴尬的环境,跑到外面被这冷风一吹,竟然有要方便的想法。

这念头一起,腹部的肿胀感就越发的强烈了。

安歌微微吸了口气,招了招手,唤来一个侍立在不远处的宫女。

询问了如厕的地方。

承天楼内是有方便的净房的,但苏子木还在哪里,安歌实在是不愿意在现在这个时候,再走进去。他还没有准备好面对苏子木,还是在等一下,让自己缓一缓,说不定就能找到一个好的理由来解释刚刚那句话的原因。

“可还有其他地方?”

“回顺王妃,有的……不过距离这里有些远。”

“无妨,你带我去吧……”

“喏!”

昏黄的宫灯能照到的地方,也只有脚下那三尺之地,不过这样的亮度也足够了。毕竟安歌现在这幅装扮的行走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王妃娘娘,前面便是净房,您稍等片刻,奴婢去给您准备恭桶。”

这个时候安歌腹部的涨意已经很强了,但也顾不得多说什么“去吧。”

宫女快步的离开,并且给安歌留下的宫灯,但随着宫女的立刻,安歌身边的温度似乎一瞬间被抽掉了一半。

四周清冷的寒风呜咽的吹过,安歌四处看去,发现城墙内侧的北魏皇宫此刻漆黑一片,只有远处,亮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和外面那明亮的世界截然不同。

礼花的爆裂声已经小了许多了,安歌甚至能够感受到远处的声光瞬差。

恭桶就在净房附近,虽然宫女没有带着宫灯,但训练有素的她也并没有让安歌等上许久。

拒绝了宫女的侍候,安歌解开自己那繁杂的衣袍,刹那间,天宽地阔。

古代的马桶比较简陋,并没有后世那般先进,不过皇室的东西,即使是古老的东西,那也差不到哪里去。

特制的软垫避免了娇嫩的皮肤在寒冬里接触固体的危险。

四周厚实的木墙挡住了风的侵扰,鼻尖若有若无的檀香,弱化了那不太美好的味道。

除了手里没有一个可以连上wifi的手机,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缺陷了。

安歌的双手撑着脸庞,目光有些呆滞。

自己居然在苏子木面前喊出了那句‘卧槽’。

以苏子木当时的表情,安歌可以想象到他那时内心的震惊。

这让我如何面对他?这些日子,小爷可是一直在装着典雅知性少女去开解他的。

就在安歌纠结自己到底该如何向苏子木解释那句‘粗鄙之言’时,突然间,几声弱不可闻的喘息声从附近传来。

安歌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在‘专注状态’下,自己的六识异常的敏锐,仔细倾听下,那本来若有若无的声响此刻居然更加的清晰了。

经过后世无数*****的洗礼,没有吃过猪肉的安歌也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声音的来源。

这是有猪在跑!

而且距离自己并不远!

如果眼睛可以发光的话,那安歌眼中的亮光已经超过那昏暗的宫灯。

窝了个大草,这么赤鸡的嘛?居然在皇宫内打野战!而且还是在这种寒冷的冬季,也不怕大冬天的,冻坏了什么……

脑袋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但安歌的手却没有停止,快速的收拾好一切,把耳朵贴到墙壁上。

果然,这样一来,声音更加清晰了。

古代的建筑物都是木石结构,净房也不例外,传音性不错,但就是太凉。

安歌贴在墙壁上,那奇怪的声音到是没有听到许多,反而把自己的脸颊印的冰凉。

挪了几个地方后,实在是没有找到一个好的位置,自己之前‘埋下的炸弹’此刻气味也渐渐的散开。安歌不得不放下自己那‘听墙角’的念头,揉着被冻着的脸,整理起自己的衣冠准备离开。

可惜了了。

安歌摇着头,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和自己那几十个t的资料库告别了。

顺王府资料匮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找到这个世界的‘先驱文案’来增加自己的知识了。

就在安歌满是遗憾的踏出净房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人。

借着手中那昏黄的灯光,安歌看清了来人。

燕王!

原本待在外面等候自己的宫女,此刻不知道溜到了哪里,只有燕王一人手持宫灯负手而立。

似乎等了自己许久,安歌眼角微微一跳。

看到安歌提着宫灯从净房走出,燕王嘴角微翘,那隐藏在灯火下的笑容让安歌头皮发麻,心脏不由的加速了起来。

安歌甚至能听得自己那飞速跳动的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安歌很怕这个人,似乎是那种来自远古本能的惧怕。

微微低头“燕王殿下。”

燕王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安歌。就好像一只狩猎中的猛兽,静待猎物送上门来。

安歌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净房本就处在偏远之处,又正逢上元节,能到这里的人一个时辰也见不到一个,若是这个家伙对自己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企图,那自己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安歌不能在等了,微微躬了一身,提着灯笼就向着左侧离去,却不想。

一直不动的燕王也动了,身体向着右侧微跨一步,直接塞住了安歌的逃跑方向。

安歌的后背出汗了。

“燕王殿下?”

“顺王妃似乎很是怕本王?”

第十七章: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事

安歌双手死死握住宫灯的提手,横在两人中间,眉毛微皱,目光紧盯,似乎只要燕王有一丝的不好举动,就会以此作为武器击打过去。

两人相隔不过三步之远,安歌甚至能借着光线看清楚燕王那略微惊讶的神色。

“燕王可有事情?”对方是正儿八经的北魏王爵,安歌只不过是一个他国质子的妃子,双方的地位高下自己还是很清楚的,若非万不得已,他其实不想和此人为敌,或者说是不敢!

自己唯一的依靠苏子木都没有他的地位尊贵,自己这个时刻想着溜离顺王的‘假王妃’又怎么有能力与他抗衡呢?

燕王笑的很开心,眉眼都随着笑容舒展开了,那让许多女人都自惭形秽的面容也越发的妖艳。

他的目光一直在横放在两人中间的宫灯和安歌那严肃的面容上来回转动“顺王妃似乎很怕本王?”

“燕王殿下何出此言。”

燕王抬了抬下巴,眼中满是猫捉老鼠般戏虐的神色,轻轻向前迈了一步,双方的距离瞬间拉近了。

安歌瞳孔微缩,喉咙不由的滚动了下,身体也急忙的退后两步,把距离拉到一个安全的空间。

“燕王殿下!还请自重!”安歌的声音略微大了一些,宫灯也不在横握,而是被竖放着,冲向燕王。

“顺王妃还说不惧怕本王?”

安歌感觉自己的手臂有些发麻,那是在紧张之下,血液加速流动的反应“燕王殿下若是无事,妾身先行告退了,顺王殿下还在等着妾身。”

安歌虽然知道这位燕王根本不太在意苏子木的存在,但他还是希望这个家伙能够看在此时正是魏皇家宴的面子上,不敢做出太过火的举动。

但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间传来一声呵斥“是谁在哪?”。

安歌一惊,正打算回头去看那声音的来源,就感觉面前劲风大作,一道黑影向着自己扑来,惊吓之下,安歌下意识的就把手中的灯笼充做武器,横抡了过去,但在半空中就感觉手腕一疼,之前还紧握的手掌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力量。

惯性之下,宫灯横飞出去,撞在城墙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翻到的烛火在寒风中扑闪了几下后,熄灭了。

黑夜瞬间弥散开来。

远处的脚步声越发的清楚了,还伴随着一些‘站住’的叫喊声。

身体被人钳住,安歌亡魂大冒,正要反抗,就感觉到自己的腰带似乎被人狠狠的扯住,整个人仿佛被一根绳子拉扯着一般,迅速的向着空中飞去。

失重感让他不由自主的抓住身边可以抓住的一切。

刚要叫出声来,却被一只手掌堵住了嘴巴“要是不想死,就闭上嘴巴!”。

灯火从不远处快速的接近,很快便来到了安歌和燕王刚刚站立的地方,也发现了那被摔在地上的宫灯。

持灯的人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狠厉,果然有人!

就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看到了些什么,听到了些什么。

“殿下……”一个柔弱之中带着一丝惶恐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我们的事……”

“没事!你现在立即回到自己的住处,一切事情有我来处理。”

那柔弱的声音顿了片刻,然后糯糯的回道“殿下小心。”

“去吧,他日我自会去寻你。”灯笼在原地转了一圈,最后,捡起那被安歌摔在地上的宫灯,然后顺着阶梯迅速的消失在视野之中。

安歌腿在打颤,不论前世今生,他都有轻微的恐高症。以前农村的房子都是那种房顶可以晒东西的平房,小的时候安歌特别的调皮,曾经有一次,和小伙伴在房顶上玩耍,一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自那以后,安歌就对那些没有栏杆的建筑物格外的恐惧,轻易不敢靠近边缘。

但现在,安歌壮着胆子探出脑袋向着下面望去,下一秒,又飞速的缩回,身体缓慢的蹲下,想要把自己的重心放低。

他此刻正立在城楼之巅的屋檐顶上。城门上悬挂的灯笼距离他至少还有十几米高,更别说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地面了。

脚下的檐瓦上,很是湿滑,不论安歌怎么向后缩着脚,都很快的再一次向前滑去。

要了老命了,这个高度若是滑落下去,不论是那头先着地,安歌都活不了了。

手掌死死的拽住燕王的衣角,安歌现在是没有办法离开着湿滑的屋顶了,只能依靠这个带自己来的人。

“你可知道,刚刚来的人是谁?”

安歌脸色发白,白中还透着青色,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只想回到地面。

许是安歌没有回复他,燕王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按住死死抓住他衣袍的安歌手臂,就要扯开,一副要把他丢下去的样子。

安歌的身子又软了一分,手臂更是不敢松了。

“你要作什么?”安歌惊恐的抬头,看着那看不清神色的燕王。

“本王刚刚可是救了你一命呀,顺王妃,你就一定要对本王冷言相对嘛?”

救尼玛的头啊,老子又不是自己跑这么高的,话说,你们古代人是不是各个都能飞檐走壁,带着一个人也能跳那么高。

“殿下要妾身如何?”

安歌那微颤的声音似乎让燕王很感兴趣,撩着袍子就要蹲下了,但安歌却死死推着“你别坐下来!”这个地方狭窄无比,瓦沿湿滑,一个人蹲着还好,两个人蹲在这里,空间就紧张的多了,若是一个不小心,安歌连拉扯依靠的人都没有。

燕王的身体微微躬着,停了在蹲下的动作中。

片刻后,一声轻笑从夜色中传来“顺王妃真是有趣。王妃就不想问问来者是谁嘛?”

“是谁?”安歌这回学乖了,他知道这个变态燕王不喜欢人不理他。

“鲁王!”

“鲁王殿下?”刚才那处距离这边远,灯火又不是很明亮,惊恐之下的安歌自然没有发现那个提着灯笼追过去的人是谁。但燕王提起,安歌突然间想到,之前那个被魏皇命令去寻找七皇子的大皇子鲁王,似乎从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却不想出现在这里。

“顺王妃不问问鲁王殿下为什么要来这里?”

安歌不由的翻了个白眼,但好在,那个燕王看不见,不然说不定又要扯开安歌的手臂,把他丢在这里“那请问燕王殿下,鲁王为何出现在这里?”

安歌的配合,似乎让燕王的心情很是愉悦,语气之中都带着些许雀跃“当然是来偷情的啦!顺王妃刚刚不是在净房内听到了嘛?”

纳尼!安歌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抬头看向燕王,但却什么也看不见。

刚才自己在净房内听到的野鸳鸯其中一个居然是鲁王!

等等……他怎么知道我在净房里偷听?安歌突然间想到了这一个重要的问题。

“顺王妃不想问问那另外一个人是谁嘛?”

“我现在想问的是,燕王殿下如何知道我在净房里偷听?”安歌踉跄的站了起来,事关‘贞操’问题,安歌严肃无比。

“嘿~”燕王发出了一个短促的笑声,这笑声让安歌眼角微微抽搐。扯住燕王衣角的手掌握的更紧了。

“燕王殿下还是别戏耍妾身了,还请送妾身下去吧。”安歌压抑着火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安歌知道,自己的小命现在还撮在别人的手中呢。

“呦呦呦,你这女人真是薄情,刚才若不是我把你从那处带出来,等你被鲁王殿下抓住,发现了他和安嫔的苟且之事,别说你只不过是一个顺王妃,就是顺王本人,也活不过今夜了。”

安嫔!安歌眉毛一跳,这似乎是后妃的称号之一,等等,这厮居然睡了他爹的妃子!

第十八章:危机降临

安歌额头微微出汗,若真如燕王所说,自己要是真在哪里遇到了鲁王,即使自己并不知道鲁王和安嫔的事情,估计哪位也会为了自己的安全而做出一些什么。

“燕王殿下为何要跟妾身说这些?”

“当然是……为了让你死个明白呀!”

听到燕王这句话后,安歌眉头一跳,还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些什么。

但在后面的一句话之后,安歌再也没了和这位燕王纠缠下去的念头了。

“本来本王是救了顺王妃的,只可惜,顺王妃对本王的敌意很重,倒是误了自己的性命。”

“王妃应该还记得那被您‘丢下’的灯笼吧?这大魏宫廷内的宫灯都是有特殊印记的,当日谁取了宫灯,何时归还,可都是有档案在册的,如果本王没有猜错,哪盏宫灯自然是某位宫女递交给王妃您的,而那位宫女自然也知道,是谁取了这盏灯。”

“看着鲁王捡了那盏灯离去的如此匆忙,想来,必然是要通过这一途径去寻找这宫灯的‘主人’。哎……可怜了王妃这如花容颜哪……”

燕王说的轻松,但安歌却越听身体越寒。

安歌的脑袋不笨,自然可以想到,那位鲁王很快就会找到今晚带自己过来的那个小宫女,然后就会得知是刚刚在那处的人是自己,然后……

咕噜。

风急夜寒,但此刻安歌的心更冷。

自己千小心,万谨慎,深怕自己的存在引起某些事情的变幻,但造化弄人,越是自己小心,这麻烦来的越大。

秽乱后宫,这个罪名,谁也不敢担着,正是因为事情的严重,安歌才越发的危险。

这意味着,鲁王不可能放过自己。

燕王似乎早就猜到了安歌的反应,对于他的沉默没有在想之前那样,再去刺激他。

回到地面。

看着摇摇晃晃神色不安的安歌渐渐的远去,负手而立燕王遥看着大都城内的一切。

“参见殿下。”不知何时,燕王的背后出现了数位身穿黑甲的侍卫。

燕王头也未回,依旧看着极远处那漫天的烟火“事情解决了?”

“回殿下,那宫女已经被属下处理掉了。”

“知道了……”片刻后,似乎又是想起什么一般,继续说道“让暗卫密切监视顺王府内外一切事物,特别是顺王妃。若是遇到了鲁王的人……杀了就好。”

“喏!”黑甲侍卫再一次的消失,仿佛从未来过,燕王拍了拍那厚实的城墙“事情麻烦了呀,看到那女人来这边的人可不止那一个小宫女。想要瞒住我的哥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南梁三姝,顺王王妃,不论从那个方面来看,都让人难以割舍啊。”

等安歌回到承天楼时,宴会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甚至连魏皇都随着魏后来到了承天门楼上,一同欣赏烟火。

苏子木自然也在人群之中。

安歌很容易就找到了他,苏子木对于安歌的出现很是惊讶。

“爱妃,你怎么如此狼狈?”

经过之前的上蹿下跳,此刻安歌的衣袍已经有了些许污渍,甚至连被田七辫的紧紧的发冠也凌乱了许多。在灯火的照印下,吹透了寒风的安歌脸色格外的难看。

“殿下,臣妾刚才去外面吹吹风,闲逛之下走的远了,城墙上夜色昏暗,地面湿滑……”在回来的时候,安歌早就想到了借口,所以在苏子木问起的时候,也没有一丝磕绊。

苏子木看着安歌略显疲惫的神色,缓缓的点头“爱妃莫急,待本王向陛下辞行,便和你回去。”

“喏。”

厚实的帷幔隔绝了马车外面的寒冷,安歌手中抱着早就准备好的暖炉。

丝丝的暖意慢慢的顺着手心温暖着全身。

安歌的手臂担在膝盖上,蜷坐在哪里,目光放向空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子木依靠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本不知名的书,借着车厢内的灯光在看着。

但他的目光时不时的撇到呆坐的安歌身边,显然那本书也只不过是装饰,苏子木并没有读进去。

他的脑海里不断的跳出今天晚上安歌那句突然出现的那句话。

大梁三姝之一,大儒陈文昌之女,苏子木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这个王妃很是陌生,自己对于她的了解,也仅仅是在道听途说上。

看着安歌那郁郁不欢的神色,苏子木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间有种想笑的冲动。家教森严的陈府小姐,居然会说出那种话。若不是亲耳听到,苏子木做梦也想不到。

不过,看着王妃如此的惶恐,本王也就装作没有发生过罢了。

安歌现在很纠结,他在考虑,自己要不要把今天晚上从遇到的事情说个顺王听。

毕竟苏子木现在是他唯一的靠山。

但转念一想,顺王他自己都只不过是一个远质他乡的囚子,能保证自己的性命已经是难得,又怎么能和北魏正儿八经的王爵对抗呢。

可若是不跟苏子木说,那以安歌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是鲁王的对手。

别说是以后逃离顺王府,就是在顺王府内,安歌都不一定是安全的。

“殿下……”安歌纠结着,最后还是磕磕绊绊的开口了。

“哦?爱妃可是有事?”苏子木放下了手中的道具,努力让自己的面容温和起来,等待着安歌的开口。

“殿下……若是,若是臣妾得罪了北魏的皇子,该怎么办?”安歌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但苏子木是何其聪明的人,立即明白了安歌的意思,目光微微一凝。

“爱妃可是说那燕王?”

“不是不是!”安歌立即摆手“臣妾并没有得罪任何人,只是突然间想……想起了这个……”

苏子木盯着安歌的脸,端详着她不断躲闪的眉眼,忽然间,脸上像是绽开了的花朵,笑意瞬间荡漾开来,伸手握住安歌那被暖炉温暖过的手。

“我和你说过,这里虽是北魏,但有我在,谁也伤不得你……”

苏子木的眼睛黑的发亮,目光之中透露着万分的柔情,若是平时,安歌必然会腻歪的不行,但现在,却是没有了那种心思。

垂下自己的脑袋,不让苏子木看见自己的神色。

也许吧……安歌如是想着。

顺王府,克己斋。

把安歌送回了锦荷院后,苏子木脸色阴沉的走近了自己的书房。

坐在书桌上沉思着。

片刻后,那昏黄的烛火晃动了几下,房间暗处出现了一个身穿青色衣袍的男子。

“参加殿下。”

“王妃今夜可曾遇到过什么人?”

“回殿下,王妃娘娘今夜……”苏子木在静静的听着,脸色没有丝毫波动,直到最后,那个青衣男子叙述完许久之后也依旧没有动静。

房间内安静极了,除了烛火燃烧时发出的爆裂声。

“燕王?鲁王?!好,很好……”苏子木沉吟片刻后“让青卫动手吧!”

“喏!”

第十九章:草木皆兵的安歌

青衣人不知何时,消失在原处。

苏子木的目光却一直盯着那不断燃烧的烛火。

沉默良久后,像是自嘲一般的说道:“你还是信不过我呀……也难怪,一个质于敌国的皇子,又怎么能给你依靠的信心呢。”

走至窗边,看着头顶那皎洁的月色。

“是时候,变变天了……”

安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到床上的,被燕王拽着在城楼顶上吹了许久的凉风,十分身子已经软了七分了。

之后又因为鲁王那件事情,惊慌之下,整个人都感觉恍惚了,从回来的路上开始心率就没有低过120。

内心的不安已经快要溢出来了,这种不安的情绪,在安歌的记忆之中,还是年幼时,自己考试不及格后对老妈撒谎,然后被老师发现了通知她后才有过。

不同的是,小时候的惶恐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已经暴怒状态的老妈。

现在却是,自己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后,生命受到的威胁。

这要比被老妈揍严重多了,在怎么说,自己也是她儿子,总不能打死,顶多多屁股疼一疼,但鲁王这件事可是真的会死人的!他可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正如燕王最后和安歌说的,燕王怎么说也是魏皇的儿子,大魏王爵之一,即使鲁王知道了当时他也在,也奈何不了他,但安歌却是不同。

以安歌现在的能力,鲁王弄死他简直跟弄死一只小鸡差不多。

室内温暖无比,但安歌却不停的打着颤。

安歌把头缩进被子里,他现在只能寄托顺王府外那些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的大魏士卒,能够尽职一点,不仅别让里面的人跑了,也别让外面的人进来。

至于内院……田七这些侍女都是从大梁带来了,应该值得信任,不过安歌也不会绝对的信任她们,毕竟最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安歌已经决定了,从今天开始,要做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也别想骗他出门!单独行动更是不可能,看多那些电视剧里作死的配角,轻而易举就被陌生人骗到偏僻地方。像这种人,基本上活不过第二集!

还要预防投毒!

这些古代的医学不发达,但毒药却是异常的繁多,相比于后世的仅有毒鼠强、敌敌畏等,这古代的毒药种类都能凑成一桌满汉全席!对于这种点歪了的天赋科技树,安歌也是无语,为了避免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人用毒‘一套带走’。这段时间,自己必须控制饮食,决不能在像之前那样,想吃就吃!

用餐的次数和品类每多一次,都是在给对方下毒的机会!

吃饭必须用小厨房!制作过程必须严格把关!食材必须来历清白!

开饭前,要用土狗试吃,一刻钟之后没有情况后自己才能使用!

哦对了!

安歌突然想到,碗筷的问题!

有些电视剧里不是在演,防过了食材试毒,躲过了刺客刺杀,最后却被筷子给毒死了嘛?

自己必须引以为戒!

安歌躲在被窝里,脑袋里想的全是怎么预防自己被害的可能。

这个时候,后世宫斗电视剧看多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若是时间允许,估计安歌都能写一部《如何悄无声息的淘汰你的竞争者》或者《论在宫斗之中怎样保全自我》这一类的巨作,说不定在千百年后,安歌也能成为这个世界史学家讨论的重点,成为那种一本书可以养活无数学者的古人。

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安歌那不靠谱的脑洞已经在飘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了,现在是危险时期,鲁王从宫女那得到消息后,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鲁王的人攻击。

安歌偷偷的把脑袋探出去,紧张的搜索着房间内的阴暗处,摇曳的烛火牵动着屋内物件的影子,每一个阴暗的地方,安歌都感觉随时都可能窜出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刺客。

守夜的田七处于外室,以安歌现在的身体素质,根本不用太高的身手,都能让他来不及呼救。

而且……以锦荷院内的人手,一群年纪还没有安歌大的小丫鬟,即使来了,也是送菜!

安歌突然间有点想哭的冲动,自己只不过是想逃离这个地方,寻一处安身之所,从来到大都就一直老老实实的,从不搞事,也不招惹别人。怎么就让自己遇到这种难以抵挡的事情,自己和鲁王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上的对手啊。

不行!

不能坐以待毙。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而且,自己还根本防不住。

安歌翻身做了起来。

不能待在这里,就是死也要多撑一会。

“来人!来人!”

侍候在外面的田七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和衣而睡的她此刻看起来还精神的很“娘娘?唤奴婢可有吩咐?”

“去殿下那!”

“现在?”田七瞪大了的眼睛,看着外面的天色,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弯,虽然她很愿意看到王妃和顺王夫妻和睦,也愿意撮合两位主子睡在一起,最好在弄出个娃娃来。可是,现在都快到子时了,内院各个院落都落锁了,这个时候在去……

“对!就是现在!”安歌说着便站了起来,自己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苏子木虽然是个质子,但怎么说也是受魏皇册封的南梁皇子,而且现在大梁和大魏两国表面上还是兄弟之国,就是鲁王也不能随意杀了他(欺负归欺负,生命绝对是不能有危险的,至少在魏皇默许之前,苏子木这个顺王就是绝对安全的)。

毕竟北魏那位至尊不久前还承诺两国为兄弟之邦。

自己这个王妃可就没有苏子木重要了,嗝屁就嗝屁了,魏皇可不会深究,但苏子木不同,若是在这个时候,伤到了他,魏皇必然会大怒,自然也会彻查行刺的事情,那鲁王想要瞒住秘密的想法就落空了。

要想让鲁王不能肆意妄为的迫害自己,安歌毕竟要依靠苏子木这个棋子,这个代表着魏皇的尊严棋子。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丢不下贞操就保不住性命!在小命面前,什么都可以丢掉,何况……苏子木还不一定对自己下毒手呢。

安歌的外套被脱掉了,此刻穿着一件中衫。好在房间内暖和,倒也觉不到冷。

穿上床边的鞋子,安歌就向着梳妆台走去,拿起那些簪子头饰就向头发里塞去“还愣着干嘛?赶快呀!”

时间就是生命啊,鬼知道鲁王的刺客会不会在下一秒跳出来来弄死自己!

“哦哦……”愣住的田七被安歌的声音唤醒,立即手忙脚乱的跑着过来,开始收拾起安歌妆容。

“别弄那么复杂,反正到时会也要拿掉的,简单编起来的就行……”

“……”田七眼角微微一抽,自己这位王妃娘娘似乎从皇宫回来之后就……就……豪迈了许多。

第二十章:夜袭苏子木

夜色正浓。

寒意像海水一般涌来,不断的挤压着安歌那所剩无几的热量。

夜间的路永远要比白日里走的快,从锦荷院到苏子木休息的悠然居也仅仅是用了平常一半不到的时间。

代价就是即使站在悠然居内许久,安歌的心跳也一直没有缓和下来。

虽然自己突发奇想的跑到苏子木这里寻求庇护,但安歌也不愿把自己放的过低。

平复了下气息,安歌看了眼身后那重新锁上的大门,心里终于安定了下来。

这里,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能让安歌感到安全的地方了。

苏子木已经睡了,但又被吵醒了。

毕竟安歌之前让田七敲门的声音可是不小。

不过苏子木在房间内得到消息之后,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安歌的到来,就在他疑惑的时候,走廊内才传来了脚步的声音。

“殿下,王妃娘娘到了。”

“快进来吧。”苏子木穿着中衣,坐在床铺上,此刻的他发髻已经散开了,乌黑的头发平铺在肩背,烛光之下,苏子木的容颜越发的柔和,就是现在内心不安的安歌见了都不得不称赞一句‘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

可惜,你我都是‘兄弟’。

安歌微微福身“殿下……”。

苏子木抬手阻止了安歌的行礼,一旁值夜的小侍女极有眼力的给安歌搬了一个座椅,靠近在苏子木面前。

“王妃这么晚了,来悠然居可是有事?”苏子木的眼睛宛如阳光下的黑曜石,在烛光里烨烨生辉。

安歌头垂着,声若蚊呐“夜色深寒,臣妾想来看看殿下可是睡的安稳……”真是的弱智的借口,但安歌也只能想到这个了。

不然怎么办?

难不成说,我思念成疾,嗅不到你的气味睡不着?要真是这样,估计不用鲁王来弄死他,安歌自己就能被自己呕死。这样太腻味了。

可是自己之前从来都不和苏子木亲近,唯一的一次同床共枕,还是那日为了求情田七等人的小命被迫牺牲自己。

自那以后,苏子木就没有在锦荷院落锁后见到过安歌。现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来找他,说要睡在一屋,估计稍微有点社会经历的人都会想到:汝孕否?吾绿否?喜为爹乎……

安歌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我一定是后世那些婆媳伦理剧看多了……不过话又说出来,要真是这个情况,到也不错,至少自己既不用担心被睡,也有人日夜保护,安全等级直线上升。

苏子木点了点头“王妃有心了。这北地虽然没有南国繁华,但这冬日里御寒的手段倒是不错,本王就是穿着中衣也不觉得寒冷。”

安歌脸上的笑容快僵不住了,下面该怎么开口?话题似乎到这里就要结束了,苏子木也没有在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按照正常的聊天流程,要是自己没有一个合适的话题,估计之后自己就该说出“那你睡吧,我先回去了……”

天知道苏子木会不会让安歌留下了喝咖啡。

第一次,安歌有些埋怨苏子木这个不解风情的毛头小子,大半夜的,这么一个漂亮的媳妇来找你,你就不客气客气的留下了?可是……要是他真开窍了,那自己岂不是更危险?

贞操和性命熟轻熟重早已经有了结论。

鲁王绝对是会知道在那的是自己,也绝对的会弄死自己这个不太重要的知情者。

安歌不想死。

他还有好多的愿望没有实现,好不容易穿一次,怎么也要把着大好河山游历一遍。

安歌那特别别扭的笑脸苏子木一直都看在眼里,也明白,自己这位爱妃为何这么晚来自己这里。

看来,本王还是有点作用的嘛。

自从那日共寝之后,锦荷院辰时就落锁的规矩苏子木怎么会不知道。

寡人堂堂一个顺王,居然被自己的王妃嫌弃了?而且还是那种很没有面子的被拒之门外。

虽然苏子木没有提起,但不代表他不在意,本来,安歌的前身陈圆圆在嫁给他之前,就有风言传说陈家贵女为了拒嫁,甚至已死要挟家人,在出嫁前几天,更是绝食自残。

苏子木明白,当时的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被梁皇丢弃的可怜皇子,被派到那凶狠可怕的北魏的弃子。而且当时的大梁内外,都知道,梁魏的和平只是权宜之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再一次的打起来,而苏子木这个梁国皇子,自然是回不来了。

而陈圆圆则是名满大梁的才女,被那些文人称为艳绝大梁的三姝之一,求亲之人上至王公勋贵,下至文武百官。

苏子木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最幸运的人。

能娶到陈圆圆,完全是因为他手里拿着梁皇的圣旨。

至此,大梁三姝苏子木都见过了,因为除了陈圆圆之外的两位,都是皇室的公主,其中有一位苏子木甚至要称她为姑姑。苏子木总感觉那些文人对于艳绝大梁这个词汇用的夸张了,甚至在见过安歌之后,艳绝大梁这几个字反而可能是一种嘲讽。

安歌不丑,但绝对达不到艳绝大梁。

不过因为对于自己那两位皇室公主的相貌自信,苏子木也只能猜测,安歌被算入大梁三姝之内,更大一部分占了那所谓的才女之名吧,毕竟她的父亲是大梁的文坛大儒之一。

大婚之后苏子木因为那所谓的风言,一直对安歌心有芥蒂。甚至在新婚之夜,特意没有去那婚房,整整晾了陈圆圆一宿。

直到那一日,遇刺时,陈圆圆替他挡下了那一箭。

苏子木这才发现,自己这位冷落已久的王妃,已经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的确,陈圆圆虽然名冠大梁,但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弱女子,听到要随自己这个弃子去那北魏,不论是谁,都会恐慌,不安。

但最终,她还是嫁与他了,也舍命护了他一次。

在那北上的船上,撑着病弱之躯,硬是陪他站了许久,那微弱的手下温度,代表着这个女子内心的善良。

虽然柔弱,但却依旧可以温暖人心。

苏子木的目光越发的柔和了,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安歌内心那不安和恐惧。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大梁和自己强加与她的,她只不过是一个无辜被牵连的人。

你是我妻,我是你夫。你替我挡那一箭,我护你一世周全。

圆圆,在给我点时间,等待时机到了,你自然会信我,信我这句看起来毫无力量的话。

第二十一章:我后悔啦!

安歌越发坐的不安稳了。

苏子木的目光不知道为何,突然间变得炽热了许多。

安歌突然慌了起来,他看我的眼神为什么越来越变态了?自己敢下决心来到苏子木院子里,一是因为鲁王这个可怕的大boss的威胁;二就是经过前几天的事情,对于苏子木这个小屁孩没有开窍的把握。

生命和贞操的双重保证下,安歌才厚着脸皮,连夜来到这里的。

但若是真让他付出点什么……

一个是现在一定要付出的,一个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才会遇到的。

一个是心理上的胁迫,一个是生命上的胁迫。

明明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为什么……安歌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心一下子粉碎的干净,他现在要好好捋捋,到底是那个优先那个舍弃……

“爱妃……”苏子木的声音突然间变得低沉了许多,就像是浸染了时光的烈酒,醇厚诱人。

灯火之下,那年幼的面孔在胡须的称托下,竟然有了一分成熟男人的味道。

这种味道对于女生的杀伤力极其恐怖,对于安歌同样恐怖!

对于别的女生是那种让人瞬间迷失坠入爱河的魅力,而对于安歌则是那种对于之后事态发展脱轨的恐惧!

不知何时,房间里只剩下苏子木和安歌两人,那最后关上的门似乎是最后向安歌的警示。

你可要想好了,这门一旦关了,再打开了就物是人非了!

呜呜呜!安歌的内心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恨死那个燕王了!

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说出那句话,也不会害怕见苏子木而去那么远的地方出恭,更不会遇到那该死的鲁王!

撞见那难以启齿的皇家丑事!

喜笑颜开的田七带着些许不知名羞涩的关上了房门,安歌看着那笑颜,心里的危机却越发的大了!

安歌,你必须做点什么,以现在这个情况,和田七那小妮子那耐人寻味的变态表情,根本不难想象一会会发生什么!

门缝越来越小,安歌内心的吼声越发的大了!

俺的!!!

老子不要死,也不想失去贞操!

留在这里,自己绝对是逃不过苏子木的毒手,出去,鲁王还不一定对自己出手。

一个必然,一个大概可能。

安歌已经知道自己的选择了!

先顾好眼前的。

管不了那个鲁王了,生命虽然受到危机,但还没到最危险的一刻,大不了今天晚上,自己和田七她们一起睡!

顺王府那么大,就是找也要找上许久!

秋斗嘛得!

安歌立即站了起来。

“殿下,时候不早了,臣妾先行告退……”

身体刚刚站起,话音还未落,安歌就感觉之前还在缓慢合拢的房门瞬间的关死了!

咚!

安歌一个激灵,说着就要退身离开,却不想手臂不知何时,被一只滚烫的手掌握住。

“夜已深了,爱妃就别走了……”

不行!你别拉着我,让我走!我要离开,田七,你这背弃主人的家伙,刚刚还关的那么慢,什么等我站起来就瞬间关死了!枉我那么疼你,不惜牺牲自己的美色来保护你们!

“还是……不了……殿下,今日臣妾来的急……也……也没准备好什么……”

“哦?准备?爱妃莫不是有特殊表演要给本王欣赏?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有的是时间?你不要说的那么可怕好不好?我时间很紧张的,分分钟几十万上下……

“殿下说笑了,臣妾能有什么表演……”安歌在吐着字,手臂却像泥鳅一样,不断想要脱离苏子木的钳制,整个人已经成了一个倒下的v字。若不是安歌的衣袍宽大,他快要撅上天的屁股就遮不住了。

这厮什么那么大的力气?我都快和地面平行了,手还是没有抽出分毫,甚至脚还不断的向着苏子木哪边滑入!

俺的!俺的!!!

苏子木的越不放手,安歌就越恐惧!

正常睡觉要这样一副打架的模样嘛?这厮如此下力,显然是对自己有那不可告人的心思!

夭寿呀!

我们是不能发生关系的!我们可是兄弟呀!会被天打雷劈的啊!救命啊!救命啊!

“殿下!殿下!殿下!等等等等……”安歌没招了,经过数秒钟的挣扎,他已经距离苏子木越来越近了!“臣妾让田七给臣妾准备些被褥……”

“无妨,今日爱妃就和本王睡一个就好了!你我夫妻不必计较那些!”

(╥w╥`)

大哥,你放过我吧,我还是个孩子!

完了完了!

这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苏子木能不能保我太平还不知道,这被睡却是跑不掉了。

鞋都要拽掉了,愣是不放手啊!青天哪,我怎么就那么天真,皇室子弟,还有不开窍的嘛?就是不开窍,大婚之日,也有专门的人去教他啊!

可怜我一世清白,就要毁于此獠之毒手!

终于,在安歌万分懊悔之中,倔强的他最终还是被拽到了床上!

安歌的心率早就乱了套了,脑袋里更是一团浆糊!

双手抱拳,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肌肉崩的紧紧的,但苏子木那拉着他的手却没有停下,这样的结果就是安歌在苏子木的拉扯下,整个人像一个旋转的陀螺,以屁股为圆点,在床铺上转了一圈半,等到安歌主意到时,自己的腿已经被扭曲在一起的襦裙包裹住了。

用力的蹬了几下脚,发现那盘死的襦裙像是一个扎起口子的袋子,不论安歌怎么用力,也没有办法踹开一个开口。

得,这下就是踹他也没有机会了。

话说以前自己看的电视剧了,男女主角为了帮助对方包扎伤口,撕起衣服来不是很简单的嘛,为什么到自己这里,就踹不快一个口子呢。

当然蹬不开了,别人那都是麻布衣裳,你这可是皇家丝织坊特制的衣裳。

“爱妃,今日似乎异常的主动……”

苏子木的的脸已经靠的很近了,鼻口间的热气都已经喷到了安歌的脖颈上,安歌感觉自己脖颈上皮肤都暴起了鸡皮疙瘩。

主动?啊泥呦!(oェ`o)

“殿下……说……说笑了……呵呵……呵呵……”安歌僵硬的扯着嘴角,梗着脑袋,想要把自己的脸尽量的远离苏子木的脑袋。

不过效果不佳。

因为歪着脑袋,看起来是把脸远离了,但这样的动作,却进一步的把脖颈出的皮肤露了出来。

南国的人,皮肤都很白嫩,就是苏子木这个男子的肤色,在北魏之中看来,能比的上他的,也只有那个妖艳的燕王了。

安歌这个附身的陈圆圆,正宗的南国女子,隐藏在衣服下的肌肤更是不用多说。

修长白嫩的脖颈在烛火的镀照下,凸显出一股难以诉说的诱人。

苏子木的喉结滚动了下,本来他只不过是想逗一下安歌,但事实看来,他错估自己的定力,小瞧她的美了……

第二十二章:警告

心脏疯狂的撞击着胸腔,仿佛随时都要跳出来一般。

安歌梗的脖子都快抽筋了,但苏子木似乎睡着了一般,在说过那句话之后,便在也没了动静。

若不是手臂依旧是死死钳住他,安歌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逃得生天了。

似乎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总感觉身体发寒?脖颈发毛?好像,还有更大的危机要等着自己一样。

等等,还有比现在更可怕的嘛?

鲁王?鲁王也不是要睡了我啊!

求豆麻袋……我似乎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贞操还是死亡?

嘶……

安歌眼珠子转动了下,但因为角度的原因,实在是看不到苏子木的表情,他也不敢把脸正对苏子木。

两人似乎就这样僵持在这里了。

安歌的腿还蜷在半空中,长时间的肌肉紧绷,肌肉已经开始发酸发软了。

甚至用力的胳膊隐隐有些疼痛。

这或许是自己刚刚挣脱时,用力过度的副作用。

安歌很想把腿放下来,但蜷缩的腿也是他的防御手段之一,若是自动放下了,安歌担心自己到时提力不及。

就在安歌胡思乱想之中。

感觉自己的肩膀上一沉。

脖颈处似乎塞进了一个重物,安歌心跳瞬间停了下,然后又快速的跳动起来,缩着脖子,看到了一张陌生的侧脸。

安歌感觉自己的脸颊现在就是像一个失去控制的弹簧,不断的抖动着。

苏子木,他,居然,把,脸,塞进,我的,脖子里?!!!

鼻息宛如滚热的岩浆,瞬间把安歌的皮肤烫红了。

苏子木的左手也不知道何时,从安歌的背后探出,担在了安歌的肩膀上,用力的一箍。

嗯!!!

安歌的眼睛嗖的瞪圆了,整张脸扩张的极大。

他就像是一只抱紧的惨叫鸡,在一秒钟之内,被苏子木死死的禁锢住了。

安歌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肌肉和骨骼在努力抗争苏子木那缓慢收缩的手臂。

强人锁男?

呸……我现在不是……额……嗯?

脖子为了远离苏子木的脑袋在不断的向外挪动,肩膀却被压迫着向里靠近。

安歌难受极了。

他在憋着一口气,安歌知道,若是自己这口气泄了,那之后的自己估计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其实,安歌自己心里也明白,两人本是夫妻,对方又是皇室子弟。若是苏子木真要让安歌行那妻子的义务,他根本无力拒绝。

这是一个对女人极度压迫的封建社会,可不是后世那个人人生而平等的时代。

若是激怒了苏子木这个古人的大男子自尊心,‘冷落’了自己,那自己之后的路讲极其难走,毕竟,在这个时代,这个女子完全依附男人的时代,若是没了苏子木的‘宠爱’,安歌什么也做不到,别说离开,甚至连最基本的温饱都做不到。

但是明白归明白,安歌这么做,也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说法,一个让自己心安的说法。

说不定在坚持坚持,他就会放过我呢?

(┬_┬)

“圆圆……”就在安歌快要绝望的时候,苏子木终于开口了“我知道你现在还对父皇下旨你强嫁于我心有芥蒂,也知道,你对这北魏之地的恐惧。让你随我来,是我亏待了你了。但是……你我既然已是夫妻,那便是荣辱一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就不会有人能伤到你,你不必不安。我明白你现在不信我……不过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些时间。”

安歌的身体被苏子木板正了,苏子木的目光灼灼,安歌不敢与其对视。

但脑袋却最后被他固定。

“我会向你证明,即使在这北魏,我依旧有护你周全的力量,依旧可以做你的依靠。鲁王的事情你不必担忧,我自会处理。我只希望……”苏子木抓起安歌的双手,放在唇间“当有一天,我带你荣归大梁,那时的你能真正的信我念我。”

“别憋气了,睡吧……”

看着那放开自己转身躺下,闭目休息的苏子木,安歌一时间有些没有转过弯来。

几个意思?刚刚还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怎么现在就一副贤者状态了?

苏子木的呼吸渐渐的平缓,安歌坐在床边,愣了许久,才轻悄悄的起身收拾自己。

仰面躺在苏子木的身边,安歌紧张依旧难以平息。

苏子木到底是没有对她下毒手。

或许,这也是一个皇室子弟的尊严,即使是妻子,也不想在对方不愿意的情况下,做哪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也或许是他本来就不想,毕竟并不是每一个男人见到女人都想的是那种可啪的事情。

这对安歌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苏子木并不是那些只知声色的人,至少只要自己不愿,他也不会强迫自己。

但安歌的内心也隐隐不安。

他一个被监视起来的梁国皇子,是怎么在这北魏皇宫内,知道自己被鲁王撞见的事情的?

难不成是凑巧见到?可在皇宫内和回来的车上时,苏子木的表现,并不是像知道一般。

但听他的口气,苏子木似乎对于过程很是了解。

安歌微微歪了下头,看着熟睡在里面的苏子木,俊朗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多了一丝不为人知的神秘。

苏子木来到北魏,真的是被当做一个弃子而来的嘛?又或许……携带着某种不知名的任务?

安歌那不靠谱的脑洞又在四处浪荡了,心脏也在不争气的加速了起来。

若苏子木真的有这某些特殊的任务,那……安歌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苏子木有着某些自保的能力,还是如自己一开始想像的那样,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败国质子。

鲁王府。

夜深人静,但鲁王的书房内此刻却灯火通明。

脸色阴沉的鲁王听着属下的汇报。

“殿下,下官在调查之时,发现了燕王殿下的人。”

“老四?”鲁王脸色微变“这个妖男在搞什么?那个人可查清了?”

“回殿下,领取灯笼的宫女今夜并没有回到寝房,宫里的律法司已经登记那个宫女未归的记录……不过属下还是通过其他的手段得知,那宫女失踪之前,是被顺王妃唤去的!”

“顺王妃?那个南梁三姝之一?”

“是的,殿下!”

“难怪老四这个家伙会伸手……”鲁王脸色微微一松,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这南梁顺王妃刚刚露面,他就盯上人家了。也罢,既然有老四插手,那我就给他一个面子,想来,这顺王妃用不了多久,就该换称号了……”

“殿下说的是,这大都城内,谁人不知燕王殿下的风流韵事……”

“好了……知道是谁就行,不过……在老四得手之前,该有的警告还是要给的,你去办吧……别伤了她性命即可,不然,我那四弟可不会饶过我……”

“喏……”

第二十三章:花朝节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当安歌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了一开始对和苏子木同床共枕的那种排斥感了。

而自己仅仅只不过是和他睡(呸!这个糟糕的字眼。)了两晚。

呆坐在床上,任由自己的头发肆意的垂落,遮住自己的脸。

床铺内侧的温度还在,依旧还能嗅到苏子木遗留在被褥上的气味。

安歌,你不能这样堕落下去啊!

你怎么能为了逃避危险,就这样随便的和一个男人同寝同睡呢?

男子汉,大丈夫。头顶天,脚踏地。

区区(?)一个还不一定存在的鲁王危险,就能让你不知羞耻(?)的连夜跑到别的男人床上?

而且更可怕的是,你居然没有主动离开的念头!

甚至还有一种似有似无的依赖感?难不成你被昨天晚上那几句花言巧语(?)给蒙骗了?

不就是死吗?

又不是没死过呀?(嗯?)

站起来跟他刚正面啊!你可是穿越者啊,注定要主宰这个世界的蓝人(?)啊!

这点小小的挫折都不能应对,你怎么能对得起,身上背负着的穿越者称号啊!

你是受天道眷顾的主角!所有的困难危险都是给你送经验的大礼包啊,看看这个真实的世界,你觉得作为一个亿万分之一的穿越机会获得者,会让你来到这个世界就嗝屁嘛?就是送你到这个世界,让那个不知名的鲁王杀的嘛?

不可能的!

想想那个陈圆圆,区区一丢丢的小伤(?),就香消玉损了,换了你后,不仅大病没事了,甚至加了点小伤也都坚强的活了下来。

给别人行吗?不行,为什么?因为……

你才是天命所归之人啊!

天命所归之人啊!

所归之人啊!

人啊!

啊!

安歌的腰板瞬间硬了许多,垂下的脑袋也嗖的立了起来,手指撩起那不听话的头发,带着六亲不认的表情。

“田七!咱们回锦和院!!!”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走的如此有底气,安歌感觉自己的脚下像是乘了风,看着那走廊上不断停下给自己行礼的侍女,安歌的眼中满是对于弱者的蔑视。

什么卤王,腌王的,在哥面前,都是菜!霸气知道不?霸气!

我可是天选之人!

天选之人!

安歌现在活像是当年叫嚣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张角一般,带着无边的气势冲进了锦和院。

小爷不走了!有种你们来吧。

可是……

不知为什么,当安歌冲进锦和院的时候,他的脚步突然间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扯住一般,瞬间慢了下来,直到最后,尽然站立在那里不动了。

咕噜……

安歌眼珠子不断的扫视着,那无边的霸气(?)似乎也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若不是身后跟着跑的气喘吁吁的田七等人,安歌估计都会悄悄的溜出去。

自己真是蠢,就是天选之人,也不能冒然的冲进去啊。

“咳……”安歌抬起手臂,让袖子遮住自己的脸,免去突然间停住的尴尬“那个……田七,你去房间里打扫下,一夜未归,定然是脏的不行!”

?田七一脸黑人问号,但奈何主仆有别,也只好喏了一声,带着几个小侍女向着里面走去。

行走间,还嘀咕着“我记得昨天晚上离开时,是落了锁的呀……”

!!!

安歌的眉毛duangduangduang的跳了起来,脑袋四处的观望着,脚下的步伐,却是在慢慢的向后挪去。

就在此刻,一声尖利的叫声从寝室里传了出来。

已经是有些不安的安歌更是吓的亡魂大冒,脚下力气也软了七分,一屁股拍在地上,脸色惨白的看着突突尖叫着跑出来的小侍女们。

完蛋了!

这下自己连跑的机会都没了……

苏子木脸色铁青的坐在自己的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安歌满眼的心疼。

“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妃昨日还好好的!”

田七等人跪在地上,立春等几个小的侍女,更是梨花带雨,哭的厉害。

苏子木眉头一皱,看了看依旧神色恍惚的安歌,声音不由的低了些许,指着跪在最前面的田七说道“你是王妃的贴身侍女,你来说!”

“殿下……我……”田七此刻也是被吓的脸色发白,怯懦的说道“奴婢在娘娘的床上发现了……”

一只无头的山鸡。

北魏官员命妇府冠制式等同南梁,苏子木自然也知道,山鸡在北魏意味着什么!

除了皇后,妃子的凤冠之外,所有的贵命妇的头冠都是翟冠,像安歌这种王妃,带的就是九翟冠。

而翟就是山鸡。

一只没了头的山鸡。

苏子木目光闪烁,眼中寓意难寻,呵斥道“都退下吧,从今往后,王妃就宿在悠然居,这件事情谁都不许外传!”

“喏!”就在一众仆从应道时,外面跑进来一个小侍女“殿下,太医院的太医来了……”

悠然居,侧厅。

苏子木站在窗边,负手而立。

“怎么回事?为什么王妃的床上会出现那种东西?”

房间里除了苏子木之外并没有别人,但不知道怎么的,却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声音“殿下恕罪!昨夜鲁王和燕王的人都出动了,而且还在附近打了一仗,下官为了避免计划暴露,只能放任鲁王的人进入王妃的寝室……”

“你知不知道……昨夜本王刚刚向王妃承诺过,让她给本王一些时间,结果第二日,便出现了这种事情?”

“殿下……下官……”

“本王不想在让这种事情出现在王妃的身上!让计划加快。”

“殿下……此去东齐路途万里,消息联系本就缓慢,若是冒然加快计划,很有可能引起北魏注意,万不可因小失大呀!殿下!还请殿下以大局为重。”

苏子木望着窗外的景色,沉默良久,才缓缓的吐了口气“派人全天候保护王妃,若是危机时刻,带她先行归国。”

“殿下……燕王的探子对王妃格外重视,一路上不下三个暗线在监视王妃的活动,若是让我们的人保护王妃,很有可能被燕王发现……”

“本王不是要听你诉苦。”

那声音沉吟片刻后,带着一丝无奈的回了句“喏!”

悠然居寝室。

苏子木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太医院的太医正收起了自己的工具,见到苏子木后,立即过来行礼。

“参见顺王。”

“太医幸苦了,王妃的身体?”

“顺王不用担心,顺王妃的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是受了些惊吓,伤了神,修养几日就会恢复,下官给王妃开了几服安神利睡的药……”

太医退下了,苏子木也挥退了所有服侍的人,一个人独自的坐在床边。

撩过安歌脸上的头发,用手背轻抚那毫无血色的脸颊“再等等,再等等,很快就可以结束这种日子了……”

第二十四章:花朝节(2)

二月二,龙抬头。

自上元节过后,这天气一天暖过一天。

昨日刚刚过了惊蛰,外面的温度就更加的暖的明显了。

府里的丫鬟们也迫不及待的褪下冬衣换上春装,花枝招展的,只有安歌一个人还裹着绒衣。

从那一日在自己的床上发现了一只被斩了头的山鸡后,安歌就再也没有敢踏进锦和院。

整个人也萎靡了不少。

他自然知道,那只断头的山鸡代表的是什么。

更明白,那一夜自己若是没有去苏子木哪里,断了头的到底是什么。

“娘娘,今日可是花朝节,大都城内的姑娘小姐可都是要外出踏青的,您可别睡了……”

花朝节?

安歌从床头坐起,接过田七递来的外衫“不是还有几日才到嘛?”

“哎呦,我的娘娘,二月十五那是大花朝,今日才是头一春呢!”前些日子魏后下了旨意,召集大都城内的王公贵族家眷在二月十五那天赏春踏青,安歌也第一次知道,在这个古代,还有一个特殊的节日。

“那我不去了!”安歌说着又躺了下去,自从断头鸡事件之后,安歌就果断开始装怂,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危险了,动不动就砍人头什么的。反正除了苏子木的悠然居之外,哪也不去。

他真的被吓坏了,他再也不敢充当大尾巴狼了,什么男子汉的尊严,什么穿越者的天命,都在那只无头的山鸡面前化为乌有!他现在只想老老实实的龟缩在悠然居了,苟活下去……

果然,在求生欲面前,什么都是假的,这些日子,安歌已经习惯每日都歇在苏子木的房间里了。

“娘娘……”田七走了过来,拉住安歌的手,压低了声音“那个不害臊的德善公主又来寻殿下了,自上元节来,她可都来了十多次了,都快把咱顺王府当自个家了!亏她还是皇室公主呢,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听外面的嬷嬷说,那个小公主穿的可是妖里妖气的,要不是奴婢识得天气,还以为现在是夏日呢?您不知道,有一次,立冬给殿下上茶,看到那个小蹄子都要扑到殿下身上了!今个是花朝节,娘娘您必须打扮的漂漂亮亮,压过那个不知羞的小丫头,让她知道,谁才是顺王府的正妃!”

小田七咬牙切齿的说道,仿佛言语的力气能作用到那个德善公主身上。

安歌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那个德善公主他是知道的,从自己被吓到的那一天,这个德善公主每日都要来顺王府一趟,明着是来看望我,实则是来接近那个花美男苏子木。

同为男人的安歌都不得不承认,这个苏子木的长相的真很过分,很容易让一些年轻的女人迈不动腿。

也就自己能够每日在他的诱惑下能够毫不动摇。

看看那些小侍女就知道了,根本没人能在苏子木的对视下坚持三秒。

想到这里。安歌不得不佩服自己,定力就是强(?)。

那个小德善公主,就是在上元节之夜被迷住的。

这对安歌来说,倒是一个好事情,至少,苏子木不用整日都腻味在自己身边,本来安歌每日都宿在悠然居就足够膈应死自己了,白日里再天天见着,那更让他在内心里唾弃自己的怯懦了。

当然,离开是不会离开的,这辈子……咳咳,短时间是不会离开的,也只能依靠苏子木这张护身符苟以性命。

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想想自己这段时间的堕落生活,安歌觉得,内心的‘煎熬’似乎也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睡都睡在一起了,在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娘娘!”田七看着安歌的眼神又恍惚了,自从那日被惊吓过之后,田七就发现自己家的王妃越来越容易走神,有时候走着走着,速度就慢了下来,你以为她是在欣赏景色?其实只不过是走神了……

“您怎么就这么不着急啊!奴婢们都明白的,殿下是欣悦您的,但这墙头在牢,也顶不住锄头她夜以继昼的挖呀!殿下现在还没有个长子,若是那个小贱人在您之前生出公子来,那……娘娘?您有没有听奴婢说话呀……”

田七算是没招了,作为奴婢的她,总不能待安歌她去教训那个德善公主吧,虽说自己不待见她,但人家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北魏公主。

安歌看着田七眼眶红红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知道这个小家伙是被自己气到了。

可是,小田七呀,你家王妃我真的不想和你家殿下感情多和睦啊,这墙头根本不用别人挖,若不是鲁王和燕王那个挨千刀的,你家王妃我就找机会溜了呀!

“怎么说着又说道了子嗣上了,他们不是还没有婚嫁嘛……”

“娘娘!”

“好好好……田七啊,这墙头不是你想他不倒就不倒的,男人……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对于这种事情,你宜疏不宜堵啊,你想想咱殿下多么优秀啊,对他有想法的女子又何止那个德善一人?就是把德善赶走了,之后还会来个德行,德贞什么的,总不能挨个都去阻拦吧,那王妃我还做不做别的事情了?”

“娘娘您能有什么事情啊,整日里除了想着今日怎么吃,就是明日吃什么……”田七在嘴里嘟囔着,声音极小,安歌也听不清楚。

看着田七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安歌也只好语重心长的说道“与其去面对一大群前赴后继的窥窃者,不如放着德善这一个明灯在这里替咱们挡着,你想,她怎么说也是北魏的公主,那些对殿下有想法的人,总得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有没有德善重吧,没她重的,那自然也就会放弃了,和她差不多的,咱就交给她们去鹬蚌相争,然后我们坐上观女斗,最后来个渔翁得利……”

田七的眼睛越来越亮,似乎在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了一连串的画面,这田七跟了安歌久了,脑补的功能已经开放到了很高的程度。

田七兴奋的搓着手“还是娘娘聪明,那奴婢现在就派人去看着,别让那德善偷了果子去,然后让她去面对那些不知羞的蠢女人!”

安歌面如佛陀拈花微笑,微微的点着头“孺子可教!”真希望苏子木知道你把他当做果子后会是什么表情。

“那娘娘您先待着,奴婢这就去安排,让立春立夏她们全天十二个时辰都看死了那个家伙!只要她一和殿下独处,我就让她们上茶去!”

安歌看着田七唰一下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脸上的笑意不变,只是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身体也软了下去。

“闹去吧,最好闹个天翻地覆,这样就没人来打扰我,就可以一觉睡到天荒地老……”

第二十五章:花朝节(3)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正是好眠时。

这暖春二月的回笼觉,简直不要太舒爽。

没了田七在自己身边唠叨,安歌一觉睡的极为畅快,整个人都酥透了一般。

最后要不是肚子饿的厉害,估计安歌就直接睡到明日了。

唤过侍候在外间的小丫鬟帮自己洗漱更衣。

“田七呢?”安歌看着外面的日头已经沉了,便问着小侍女田七的下落,他似乎记得,自己在睡觉之前,给田七说了些什么,然后这个小家伙就到现在也没有出现。

“回王妃娘娘,田七姐姐好像带着立春几位姐姐去了外院……”

这个小丫鬟是苏子木院里的,不过是一个三等小丫头,要比田七她们低上不少。

“唔~”安歌点了点头“殿下呢?”

小丫鬟嘴巴张了张,然后有些胆怯的回道“奴婢不知……”

“嗯~”小丫鬟年纪莫约十岁上下,一身水绿色的丫鬟衣裳,看起来可爱极了。头顶着两撮小发包。略有些婴儿肥的脸颊上一双圆瞪瞪的大眼睛不停的躲闪着,似乎对于自己的问话很是紧张。

“行了,随我一起去小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田七不在了,安歌自然就得自己去看着。

用过饭之后没多久,田七就带着一群小丫鬟气喘吁吁的从外院跑了进来,似乎在躲避着什么,不过看她们那快要笑褶了的脸颊,也不想是被什么追着一般。

“跑什么呢?慌慌张张的。”安歌看着一个个从院房门哪里窜进的小丫鬟们说道,田七见到了,则是平复了下气息,行了个礼走到安歌的身边,侍候了起来。

“娘娘……奴婢今天替您好好捉弄了下那个德善小公主。您没看到,当时那个德善公主的脸都绿了……”

“嗯?”

“娘娘,田七姐姐瞎说的,明明是红了的!”

“才不是,立春你别胡说,娘娘我看的清楚,脸是黑了。”

“立冬你在最后面,能看到啥,脸黑的是殿下……”

“你才脸黑呢,殿下的脸可好看了……”

安歌一脸黑人问号,看着立春几个小丫鬟站在面前叽叽喳喳的说着一些有的没得。

断断续续中倒也听到一些消息。

“到底怎么回事?”

田七装模作样的四下看了看,然后又爬在安歌的耳朵上说了起来,还未说完就咯咯的笑个不停,费了许久,安歌才把前因后果给听明白了。

原来从上午安歌和田七说过那个事情后,田七就开了窍了,对于德善整日骚扰苏子木也不在讨厌,不过不讨厌归不讨厌,但田七也不能放任德善肆无忌惮的勾引苏子木。

这不,或许是苏子木实在是太诱人了,又或者是德善那丫头定力不够,眼看着她又要对苏子木做些什么的时候,田七等人做了一个恶作剧。

田七支使立春等人从库房内找来未用的牛皮,打结成一个气囊,在里面装满了未发酵完全的大豆饼。

吹涨了气,只要那德善以靠近苏子木,她们几个小家伙就在外面狠狠的挤压那个牛皮袋子。

然后就会发出类似放屁的声音,在加上那就是比上臭豆腐也差不到哪里的气味,独处一室的两人表情简直不要太美。

“那个德善还一直解释不是自己放屁……当时房间里就她和殿下两人,不是她,那就是殿下……殿下的脸都青了!”

“是黑了,我看的清楚的!”

“黑了,黑了好吧……”田七打断了立冬的叫唤,然后对愣住的安歌低声说道:“娘娘?奴婢这样做应该没问题吧?”

应该?我记得上午跟你说的是让那个德善去做那个出头鸟,而不是让你去把她头砍了呀……额……安歌又想到了那只断头的山鸡。

脸色不好的摆了摆手“退下吧。”

你丫的做都做了,现在在问我有没有问题,有个毛用啊,有问题也晚了呀。

想起了那只断头的鸡,安歌也没了心情去说田七了,只能等苏子木回来,自己打探下口风在说了。

许是安歌的脸色不好,田七等人似乎也知道自己惹到了麻烦,笑容再也不见了,一个下午都极为的老实,往日里的欢闹声也不见。

安歌扶着额头。

那只鸡对自己的打击很大,估计有一段时间,安歌是见不到鸡肉这种美食了。

入夜,苏子木按照惯例,来到悠然居用餐。

他的表情似乎不是很愉悦,安歌一顿饭上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老老实实的在那里吃着,田七的小脸都快拧巴到一起了,苏子木的随便一个动作都能让她的腿软了几分。

安歌看着也是微微一叹,这个田七也真是的,要是真的那么怕苏子木,又何必去捉弄德善呢,毕竟当时苏子木也在房间里呢。

可转念一想,田七这毕竟是在为自己出头,不论自己需不需要,她对自己的心都是好的。

看着田七那不安的神情,安歌也不忍心让她在继续伺候下去了。

便找个理由,让她去帮自己看着厨房内的食物。

洗漱过后,安歌换下了常装,毕竟是在一起休息了这么久了,安歌也习惯了这些,不在像之前那样,脱个衣服都要等苏子木先上床之后在开始。

苏子木睡觉前都有看书的习惯,不过今天却是没有,而是直接进了里间。

安歌看着平躺在床铺里面的苏子木,脸上也闪过一丝为难。

“殿下今日怎么不看书了?”

“白日里有些乏了,便不看了。”

“殿下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安歌说的极为小心,不停的观察着苏子木的表情,若是他有什么不耐,安歌必然立刻停止这个话题。

苏子木身体侧卧着,右手撑着脑袋,散开的头发垂在枕头上,目光炯炯的望着安歌。

“难道爱妃不知本王因何烦心?”

又来了!安歌最怕苏子木这样,每当苏子木那双眼睛认真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家伙的智商已经全部开启了,各项buff都叠加满了,这样的苏子木极其不好糊弄。

安歌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不自然。

“臣妾怎么会知道呢……呵呵,夜已经深了,殿下还是休息吧……”糊弄不了就不糊弄了,不问了好不?睡觉行吧?

不行!

苏子木用行动说明了,话题不是你想转移就能转移的。

“既然爱妃不知,那本王就和你说说……”苏子木左手牵着安歌的右手,不断的把弄着他的手指,似乎要把安歌的每一个手指端详个遍。

安歌咽了口唾沫“殿下……咱不说行不?”

“不……行!”得,明确的告诉安歌了。

安歌努力的挤出一个笑脸,手掌丝毫不敢移动“那您说……”

“今日本王丢了面子,很……生气!”苏子木脑袋不动,只是眼睛微抬的瞥了一下安歌,看到安歌那无可挑剔的笑容后,又低下眉去,把玩着他的手指。

苏子木的话说的很慢,但力度却很重。

“可是……事后本王想了许久,似乎想明白了一些,现在又……很开心。因为本王感受到了被人在乎的感觉。”

安歌脸颊的肌肉又开始不受控制了。

“呵呵……呵呵……”

“爱妃不必紧张,既然我席间没有提起这件事,那自然就不会再去计较,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爱妃却是要小心了,那德善公主可是当今魏后的亲生女儿,宠爱的很,在我府内吃了羞辱,必然是记恨上爱妃你了。而日后的花朝节又是魏后召开的,爱妃届时要受到些‘怠慢’了……”

(д)!!!

“殿下,咱打个商量,能不能跟德善公主解释下,这一切都是个误……嘶!疼疼疼!松……松口!松口!”

(oェ`o)

“秀色可餐,难以自持,爱妃体谅下”。

“……”

第二十六章:花朝节(4)

讲真的,就你这样,在我们村,根本走不出三米。

要不是看你是个王爵,还能做个保护伞,又给自己提供免费的食住,老子现在就弄死哩呀!

安歌看着食指上的牙印,上面还沾着亮晶晶的唾液,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下。

满是嫌弃的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不言不语的掀起自己的被子拱进去。

而苏子木却丝毫没有因为被嫌弃而生气,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一般,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就跟一个神经病一般。

安歌可算是明白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渡劫的。

不历经磨难,是逃不出升天的。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已经连续遇到三四次这种扑着冲上来的麻烦。

丝毫不管他能不能接受的了。

德善公主的事件,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安歌也认命了。

不认命又能怎么样呢?

魏后明旨让安歌去参加,若是不去,那……那还用在花朝节上给安歌小鞋穿?

二月十五日。

仲春日。

魏后举办的花朝节终于开始了。

安歌也终于要去面对着自己找上门来的麻烦。

一大早,田七就拉着安歌起床,不停的拾掇着他的妆容。

“娘娘,今天可是大花朝节,北魏的王公贵族女眷可都是要去踏青赏花的,奴婢一定把您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压过那些北国的妇人,让她们见识一下南国贵女的风采。”

田七兴奋极了,眉飞色舞的,整个人都光彩了许多。似乎今天,正是她大显身手的时候。

但是安歌却是心慌不已。

“田七……”

“哎,娘娘,奴婢在。”

“咱别作死了行吗?”前些日子你把德善公主逼哭的事情还没过去呢,今天你家王妃我可不是去赏花的,魏后哪里可不比阎罗地狱差到哪里去。你在把我打扮的花枝招展,那不是找不自在嘛?

“哈?”田七的脑袋上跳出几个问号,她还是不明白安歌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安歌微微叹了口气,一字一句的说道“德善是魏后的闺女,前些日子你们在王府内捉弄了她,她一定以为是我这个顺王妃指使的,然后,她娘,就是魏后。一定会找机会把场子找回来的,如果你还想你家娘娘活着回来,就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

田七愣了愣,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一般,弱弱的说道“可是娘娘,今天可是花朝节啊!”

安歌愣住了,有些呆滞的看着铜镜内一副理所应当的田七。

就感觉胸口处突然间迸发出一股气,顺着神经直冲脑门,然后在脑袋里像弹簧球一般,咚咚咚的四处撞击,最后顺着鼻孔飞了出去。

呼~

微微的吐出一口气,低下头,微微沉吟了几秒,然后抬起头,露出一个无法挑剔的笑容。

“给本王妃弄简单的!不然就让殿下治你的前些天戏弄德善公主的罪!会很残忍的!”

“喏……”田七立即收起了自己疑惑的表情,一本正经的回道。

看,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

不要试图和女人讲道理,哪怕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这段时间和田七她们一起生活,安歌算是彻底了解了女人的思维方式。

在她们的脑袋里,美貌高于一切!

前些日子闲聊,安歌问她们,如果一刻钟之后会有一个武功奇高的人来杀你,在着一刻钟之内,你会怎么做?

田七的回答不是怎么自救,而是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要死的好看一点。

(╯‵□′)╯︵┴─┴

(神经病啊!要死了呀,再美有个毛用啊!)

可是田七却跟自己讲,反正都要死了,为什么不把自己打扮的好看一点,说不定在千百年后,被人挖出来,人家还会指着自己的尸骨说:‘看,多漂亮的尸骨呀,生前也一定是一个精致的女孩’。

看着她一副憧憬的样子,安歌感觉自己佛系了许多。

我还能说些什么?我为什么要对她的回答还抱有幻想?

一群平均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为了让自己的身材苗条,居然能连续一个月每天只吃两顿饭,而且每顿荤腥不沾。

这种行为基本上和寒冬数九大早上毫不犹豫掀被子起床差不到哪里去。

一样的丧心病狂。

安歌微微叹了口气,看着镜子里小心翼翼的田七,目光渐渐的飘远了。

一会还要更烦心的事情,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被安歌威胁过后的田七果然的老实了许多,也没有在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了。

简简单单,朴朴素素,最不起眼,最是安全。

左右看了看铜镜内的自己,拿掉了几个鲜亮的发簪,安歌满意的点了点头,镜子内的田七欲言又止。

似乎憋的很难受,安歌也只能装作看不见。

自己可不能随着她的意,毕竟,自己可不是去比美的,而是去渡劫。

魏后这个大boss还在那里等着呢。

无妄之灾啊。

“不穿那些鲜艳亮丽的衣裳了,换一些素雅一点的,颜色淡一点的,哦对了,我那个暖炉别忘了带,这天气看起来暖和,但终究是未到时候,你家王妃我身子弱,禁不起折腾。”

“喏。”

一番忙碌后,安歌终于满意了,浑身上完全挑不出一点毛病,就两个字形容,低调。

“走吧!”

“喏……”田七有气无力的,在她的剧本里,花朝节可是比美的t台呀。

花朝节苏子木也是要去的,只不过不和安歌在一块,似乎是和燕王等人一同去的。对于苏子木的事情,安歌没有细问,也不想知道。

坐在马车上,安歌抱着暖炉依靠在一边,随着在一起时间长了,安歌也不在像之前那般的约束。

“在想什么?心神不宁的。”

安歌扭过头,看到苏子木正端详着自己。

眼皮微微垂下“在想花朝节的事情……毕竟那德善是魏后的女儿,而且……”

“呵~”苏子木嘴角轻翘,眼里满是笑意“不必担心,魏后不会为那点事情与你较真,那么多的王公贵族,魏后若是针对你,反而会被人耻笑。”

“即使明面上不给我难看,背地里的事情,也足以让我应接不来,那还不如明着来。”

苏子木顿了顿“不是有我嘛……”

安歌抬头,想了片刻,摇了摇头“你一个男人,怎么好插手这种事情。”更何况,还不知有没有用。

苏子木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要她们真是为难你,你便装晕,让田七来寻我,我带你回府。她们总不能追上府来为难你吧?”

装晕?安歌眼睛亮了一下,这倒是个好主意,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

心里的慌张似乎一下子减少了一半“这样……不会被发现吧?”

看着安歌那一副几分期待几分担忧的表情,苏子木的眸子越发的柔和了“不会,前些日子你受到了惊吓,正是好借口,男子的聚会离你那不远,到时你提前给田七命令,我随时过来救你。”

哦了!

第二十七章:花朝节(5)

苏子木看着安歌一边嘱咐着田七,一边向着那女眷的地方走去。

目光一直追寻着她的背影。

这丫头刚刚给我比的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三和圆圈。

苏子木低着头,按着安歌所比划的手势学了起来。

真是古怪。

越是和安歌相处时间长,苏子木越觉得,外界对于安歌的传言就越不正确。

真正的大家闺秀,怎么会有如此灵动活跃的性格。

不论是些稀奇古怪的吃食,还是平日里的言行举止,都不像是一个从小活在规矩里的女子。

若不是这媳妇是自己亲手从陈府娶回来的,苏子木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娶了个假陈圆圆。

量陈文昌也没有这个胆去欺骗皇家。

苏子木摇了摇头。

管那么多干什么,若安歌真如那些规矩学傻了的女子,这魏国生活到更加无趣了。

不过她那个叫做火锅的吃法倒是新鲜,看起来不雅,吃起来却是很畅快。

梁国没见过,想来是陈府的独有的吃法。

脑袋里想这有的没的,苏子木的脚步却没有停下,花朝节又称为女儿节,但并不是只有女子才过的节日。

今天一些无公务的魏国王公贵族子弟,也定下了个地方,赏花饮酒。

他今日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做呢。

“富贵?”

“奴婢在,盯着王妃哪里,若是田七跑出来,立即带她来找我。”

“喏。”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春风吹绿了河水,也吹散安歌内心的忐忑。

在这片没有被工业化侵染的世界,有太多美的让人惊叹的景色。

安歌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整日里宅在王府的,浪费了这些美丽的画面。

但这一切又不是自己造成的,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只能随波逐流的浮萍罢了。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一切都回归平静,自己一定带上钱,去看看这个世界。

魏后的行帐坐落在一处不知名的山脚下,大魏的士卒早早的就把这一片的地方控制了起来,能在这里行走的,都是大都城内叫得出名号的人。

外人根本进不来。

数米高的帷幕挡住了外面向内看去的视野。

士卒拦住了安歌的前进,田七自动向前走去,拿出顺王的牌子,那个士卒看了一下后,便让开了道路。

魏后的仪仗停留在不远处,安歌越过那门禁之后抬头便能看到。

不过这一片天地之内,却是连一个雄性的动物都没有了。

放眼望去,清一色的女眷。

安歌让田七前去禀报,没一会,便有一个年长一些的宫女从行帐里面走来。

“见过顺王妃,皇后娘娘刚刚还念叨您呢,快随奴婢来吧。”

“有劳了。”安歌收起了之前的轻松心情,提了提神,越过那围帐,向着那处走去。

花朝节本就不是什么规矩甚多的节日,若不是魏后在那里,女眷们甚至都不用去那里。

不过即使这样,许多早来的女子在见过魏后后,便三三两两的结伴踏春。

一些年纪小的贵女们,更是屁股后面跟着一串的丫鬟,放着那花花绿绿的风筝四处玩耍。

安歌一路走来,不知道遇到了几波从行帐处走来的女子,时不时的有人在打量着她。

见过了上元节内北魏贵族的素质,安歌倒是对那样指指点点也并无感觉了。

行帐很大,很符合魏后的地位。

不过现在坐在行帐内的女子,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身份高贵的。

安歌一走进去,便感觉到许多目光扫了过来。

眼皮微微一跳,压下内心的忐忑,恭敬的行了一礼。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哦~顺王妃来了?之前还担心你来不了呢?身体可好些了?”魏后满脸笑容的询问着安歌。

安歌躬身道“劳皇后娘娘挂念,臣妾身子倒是好多了。”

“唔~这北地不比南国,你身子较弱,倒是苦了你了。快入座吧。”

“谢皇后娘娘。”说完,便躬身对着四周行了一礼,一圈早就落座的王公贵族女眷,也都起身回礼。

礼数倒是没问题了,但有几个是真心敬重的,却是不知了。

这段时间的生活,安歌倒是学了不少应该会的礼节,从拜见魏后到最后的落座,一点差错也没有。

随着女官入座,安歌的座位不是在最前,也不是在最后,魏后肯定不会在这个地方刁难安歌,让他难看。

顺王毕竟是魏皇下旨册封的王爵,即使大伙都知道这个王爵是怎么来的,但为了皇帝的脸面,该有的尊敬还是要给的。

安歌是苏子木的妃子,明面上的事情当然也要说的过去。

四周的人安歌一个也不认识,他这次来可不是交朋友的,所以也只是低下了头,老老实实的装着娴静,熬着时间。

田七在一旁侍候着,周围的女眷们零零散散的闲聊着,什么王家的姑娘和李家的小伙子定亲了,什么张家的姑娘都二十了,还没找到婆家……

女人们之间聊到,也不过是这些。

若是平时,安歌自然是不耐烦听这些,可相比于被魏后找麻烦,安歌觉得,自己还是安心的躲在这群大妈身边,装一会死好了。

魏后此刻也在和这身边的一位贵妇聊着些什么,看那妇人的装扮,身份应当不低。

让安歌感到奇怪的是,自己似乎没有看到哪位德善公主。

这种场合下,德善公主不可能不在场,难不成是在自己之前出去了?

不在也好,这样自己就不用在担忧见到她之后该怎么办,就这样一直混到宴会结束就算了。

安歌的身份其实很特殊的,倒不是因为梁魏两国的事情,而是年纪的问题。

按照年纪来说吧,安歌现在的年纪也不过十六七岁,倒是可以拜见过魏后后自行娱乐,但他现在却顶着一个王妃的身份,就让他不能轻易的像那些年轻女子们一样。

安歌盘算着,自己到底是在这里继续煎熬的装死下去,还是主动提出出去溜达,然后一直溜达到最后呢?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一旁的一位贵妇却开口了。

“早就听闻顺王妃在才情高雅,在那南国享有才女之誉。前些日子上元节没有机会亲近,今日可算是遇到了。”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欢愉。

但安歌听着心里却是一惊,才女?我怎么不知道呢。就凭陈圆圆这么土的名字,这才情高雅也高雅不到哪里去吧,嘶~该不会这家伙在嘲讽我吧?

安歌仔细看去,那女子年纪不大,一副妇人打扮,眼中带笑,哪有嘲讽的意思。

“这位姐姐过誉了,不知姐姐尊名?”

那女子笑意不减,却是不在回答,这个时候,一旁的田七低声说道:“娘娘,这位是燕王妃娘娘。”

第二十八章:花朝节(6)

如果要在这个世界上列出一个安歌最不想遇到人的名单,燕王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别说遇到了,连听他的名字,安歌都觉得头疼。

怎么坐她身边了。

燕王妃的年纪莫约二十左右,样貌端庄秀丽,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相比于安歌的青春靓丽,年长一些的燕王妃更有王妃的气度。

“见过燕王妃。”

“见过顺王妃。”

安歌不知道这位燕王妃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个从来没有交流过的顺王妃开口,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何用意。

虽然对于燕王这两个字打怵,不想接近,但燕王妃那亲近的笑容让安歌也不得不放下自己那‘小人之心’。

“燕王妃勿怪,我自从来到大都,就少有外出,认不得王妃的身份,还请燕王妃恕罪。”

的确,对方和善的和你说话,但你却开口询问‘你是哪位’。哪怕是安歌不太懂得着古代的礼数,也明白,这样的行为不太礼貌。

可安歌的确是无心的,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在这大都城内久住,对于那些外面的活动根本就是能推就推,唯一一次外出,还是上元节那次,魏皇下旨的。

却又因为七皇子和燕王的事情,没有机会熟悉一下这北魏的王国贵族们。

安歌的话音刚刚一落,那燕王妃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浓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眯成了月牙,抓住安歌的手说道“无妨无妨,你来这大都没几日,生病倒是占了大半的时间,不认得又怎么能怪你呢。我痴长你几岁,姑且托大唤你一声妹妹……”

“姐姐客气了……”安歌看着说着就坐近自己身边的燕王妃,有些不知所措,这燕王妃也太自来熟了……

田七挪开了位置,那燕王妃坐到安歌的身边,依旧抓着他的手,不停的说着些什么。

原来,这燕王妃年纪并不比安歌大上多少,年龄还没有过双十,就是样貌看起来有些成熟。

她出生于北魏大族柳家,闺名柳莺,自幼喜欢诗文,仰慕南国文化,对于安歌这个自梁国而来的‘才女’早就有亲近的想法,只不过因为之前安歌初来,一直对外称水土不服,身体不适,所以就没有接触。

上元节倒是有机会见到,可是被自己家的那个燕王给抢了先,后来魏皇因为代王的事情发怒,燕王妃最终也没有机会和安歌搭上话。

安歌静静的听着燕王妃话,也明白了在场的人谁是谁。

坐在魏后身边的那个贵妇,是当今皇帝的妹妹,北魏长公主,安阳公主。

她是除了魏后之外,北魏最尊贵的女人。

魏后左手侧的,则是魏国仅存几位公爵夫人,再下面的,就是一些侯爵伯爵的女眷,燕王妃也只是点了几位身份高贵的,侯爵之下的,便是没提。

不过燕王妃说了这么一大串,安歌却是一个也没有记住。

这些人的名号又长有复杂,有些时候只不过是一个字调换了位置,身份却有天差地别。

倒是右边的这几位,安歌倒是记得几个。

或许是因为上元节那一夜这几位女子夫家或多或少的接触过吧。

第一位的是一位身穿明黄色衣袍的女子,模样端丽,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在场的除了那几位年纪过大的女子外,就数这位女子表情严肃了。

她便是鲁王妃秦氏。

燕王妃在介绍的时候,安歌上了一些心,看着那禁欲的面容,倒也明白了几分鲁王偷腥的事情。

鲁王妃右手边的就是郑王妃俞氏。

在安歌左手侧的,则是年纪更小一些的代右妃李氏。

安歌看着这几位北魏的王妃,代王妃倒是所有王妃之中,模样最为俏丽的。

看着那柔顺的表情,安歌不由得暗道一声可惜,这种娇软萝莉,居然嫁给了一个作死的代王,真是可惜了。

随着燕王妃的闲聊,安歌的心情也越发的轻快了,这些私底下的交流最能拉近两个人的距离,也最能卸下一个人的防备。

安歌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又或许是是燕王妃憋坏了,急于找一个适合的倾诉者。

没有一会,这姐姐妹妹叫的就越发的顺口了。

“圆圆妹妹,我与你真是一见如故呀,姐姐下个月在府内设宴,到时姐姐一些交好的闺中好友都会过来,你可一定要来呀。”

燕王妃说的极快,安歌微微愣神。

什么!去你府上?你府上……那不就是燕王府嘛!

我脑袋瓦特了才送上门去。

“不……”一句话还未说完,燕王妃就拍着手说道“就这么说定了。”

还不得安歌反驳,那燕王妃便起身站了起来。

“母后,这春暖花开之际,正是游园赏春的好时候,满眼春色不去赏,岂不是可惜?不如母后放儿臣出去玩耍得了。”

魏后看着燕王妃嚷嚷着,脸上堆着笑容,嘴里假意斥责道“你这丫头,难不成本宫栓着你不成?早就看你眼馋那些出去玩耍的贵女们,到头来却怪在本宫不让你去。去吧去吧,你这丫头人在这,心早就飞不知哪里去了。”

一众人陪笑着,燕王妃也不慌恼,咧着嘴笑道“那儿臣告退了,到时一定采上几束鲜花献给母后。”

魏后笑骂道“这些花儿长的好好的,谁要你采来送给本宫。好了,你们几个王妃也别待着了,随她一同去玩吧,这花朝节本就是让你们女儿家玩耍的,也别待在这里陪着本宫了。”

“是呀,都去玩吧,年轻的时候,我也耐不住待在长辈身边,去吧去吧……”安阳长公主也在一旁说道。

安歌微微侧目,看到鲁王妃和郑王妃犹豫了一下,也便起身言喏。

而坐在安歌一侧的代王妃,更是等不及了。

安歌随着她一同起身,躬身行礼,跟着燕王妃退了出去。

离开了哪里,安歌心里长长的吐了口气。

看来今天是遇不到那个德善公主了,想来苏子木倒也没说错。

魏后真的不屑于惩罚自己。

轻轻的摇了摇头,丢下那一丝丝不快,安歌暗骂道自己,虽然没了被‘怠慢’的危险,但这种被人无视的自卑感到底算什么?

“圆圆妹妹,想什么呢?”燕王妃的声音再一次的从身边传来,安歌急忙收回心神,抬头,就看到。

鲁王郑王代王三位王妃站在一旁,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安歌微微俯身,她们三个也即时还礼。

燕王妃却是拉住安歌“别动不动就行礼行礼的,本来皇室规矩就多,好不容易从母后哪里出来,你们在这样行过来,行过去的,还玩不玩了……”

鲁王妃面无表情,郑王妃则是莞尔一笑,代王妃却是有些谨慎的问道“四皇嫂,咱们去哪玩耍?”

听到代王妃的询问,燕王妃咧嘴一眼,一副我早就准备好,你们听我的准没错的表情。

“跟着嫂嫂我走就对了。圆圆妹妹,你也一起来,别整日里待着,这人呀,就得多多运动……”

说着,便拉着安歌和代王妃的手,向前走去……

第二十九章:花朝节(7)

魏后的行帐营地很大。

足足把整个山头都包裹下来了了。

安歌倒也不愁没有地方可去。

离开了那厚重的地毯,终于踏足在这清早地上。

鲁王妃和郑王妃走在最后,不像燕王妃待着她们走的极快,不过安歌却发现,鲁王妃和郑王妃似乎也没有那么亲近,从离开行帐之后,两人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代王妃到底是年幼,在燕王妃的带领下,越发的欢脱。

整张脸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安歌被燕王妃拉着,脚步也有了一些加速。

路上遇到了许多早就出来的女子,因为安歌这一群人的身份高贵,遇到的人无不避让开来,侧身行礼。

一开始,燕王妃还微微点头示意,到最后,已经懒得在应付了。

而安歌则是藏在她们之中,乐得偷闲。

随着路程的增加,遇到的女孩的数量越来越少,不知何时,安歌突然发现,自己这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山了另一侧。

魏后的行帐在眼中已经很小了,拱卫在四周的士卒也似乎和草地的青色融为一体,只有那三三两两悬挂在天上的风筝还能让人看的清模样。

周围的草丛已经很深了,风吹过,从山脚到山顶,一片碧绿色的波浪翻涌而去。

安歌她们站在那里,仿佛置身于碧海之中。

青草的混在着泥土的气息让人精神一震。

“燕王妃,你说的地方到底还有多远哪?”郑王妃扶着胸口,一副力有不逮的样子。

鲁王虽然没有言语,但额头上却是已经泛起汗意。

燕王妃却是极为的兴奋,头也不会的说道“就快到了,这可是我提前好久寻到的地方,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代王妃岁燕王妃的承诺很是信任,也不言语的跟随着。她的手上已经抓了不少从路上顺来的花朵了。

说是走了很远,其实也不过是十几分钟的路程。

身后的仆从们带着一些家当到没什么感觉,安歌她们却是有些微微气喘了。

这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呀。

就在燕王妃不断的催促中,她所说的目的地终于到了。

那是一座建立在河面上的小亭子。

背靠山丘,面临湖面。

一众仆从早早的就跑过去,荡开遮挡的灌木,清理出行走的道路。

冲出灌木的包裹,视线豁然开朗。

踩在那木质的地板上,吱呀作响,安歌抬头望去。

晴空万里,碧水蓝天。

清风袭来,心旷神怡。

安歌越过一脸得色的燕王妃,走到小亭子之中,坐在那早就收拾好的座椅上,依靠着栏杆,任由风吹动着他的头发。

这里是来时那条小河的源头,一弯不大的湖水。

湖水甚是清澈,借着阳光,甚至能看清河底那圆滑的鹅卵石和在石头间不断穿梭的河鱼。

“真是个好地方……”郑王妃走到栏杆处,看着笑盈盈的燕王妃“你怎么知道这山后有这么一块地方?”

燕王妃捂着嘴巴“山人自有门路……来来来,给你们尝尝这个。圆圆妹妹可能不觉得稀奇,但这东西在梁国却是难得一见……”

不知何时,小亭子内的石桌上已经布满了一些零嘴瓜果,还配上了一壶酒,四个酒杯。

杯子里的酒水青意绵绵。

“这是什么?”代王妃探着脑袋,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放到鼻尖,轻轻一嗅“很好闻……”

“哈哈……”燕王妃撺掇代王妃“你尝尝。”

代王妃不知道燕王妃到底是不是在骗她,很是意动,却是不敢碰“四皇嫂一定是在骗我。”

“哎呀哎呀,你这丫头,我怎么骗你?这可是好东西。”

这个时候,鲁王妃走了过去,端起酒杯放到鼻尖“青梅酒?”

燕王妃眉毛一挑“到底是大皇嫂见多识广,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青梅酒,而是梁国的贡品。本就不多,前些日子皇上赏了一些给殿下。我趁着殿下不注意偷了些来……快来尝尝。”

郑王妃从边缘走来,端起酒杯,笑道“要是让燕王殿下知道,定要骂你。”

燕王妃却是摆了摆手“三皇嫂你还不知我,他不管我,我也不烦他……”

郑王妃神情一顿,旋即苦笑摇头“不过这梁国的青梅酒却是一绝。你若是真想喝它,又何必从燕王哪里偷来,直接找顺王妃不就得了,她或许有不少呢。”

这梁国的贡品自然是顺王北上带来的,怎么说顺王手中也会留下一些南国的特产,这些在魏国可都是稀有物品。

燕王妃眼睛一亮,就盯着还在端详着这酒水的安歌。

“好妹妹……姐姐我嗜酒如命,你若是有,就给我一些……”

安歌被她抱了个紧,差点把杯子里的酒水给倒掉了。

看着贴在自己肩膀上的燕王妃,安歌略微尴尬“这个,我也不知有没有。若是姐姐想要,我去给你问问,要是有,一定给姐姐送去。”

“那就在这么说定了!”燕王妃似乎认定安歌有这东西,立即喜笑颜开的招呼着几人落座开始。

鲁王妃等人也都开口询问“若是多余,我也寻一些……”

安歌看着脸不红心不跳的三位王妃,额头垂下了数道黑线。

你们也真不客气,话说,我还没说给呢!

当然不客气,这梁国的东西精美珍稀,在魏国极为稀有。即使这酒水没有,让安歌送一些别的南国特产,那也是不错的。

毕竟这些可都是钱啊!

安歌口头应道,心里想着,回去询问一下苏子木,看看是否有这些,若是有,便给她们送去一些。

和她们拉近点关系总是没错的。

有一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即使成不了朋友,那也尽量别树立敌人。

依山面水,饮酒作乐。

还有三位美人作陪,安歌一时间有些飘了。

这样的日子才是穿越人士该享受的生活嘛,看看这段时期自己过得那叫什么日子。

享受着这一切,安歌的内心越发的迫切想要脱离这种约束。

自己现在并不是真正的自由,魏国和苏子木还在禁锢着自己,只有离开了这两个人,自己才能真正的逍遥世间。

酒水一口饮下,唇齿留香。

是时候开启跑路的计划了。

看着那笑容满面的燕王妃,安歌在内心跃起了一个危险的念头。

“莺姐姐,下月你何时举办宴会?”

“三月十八,到时你可一定要来呀!”

“一定!”

第三十章:捉奸进行时

身处魏国,外无援力。

安歌若是想要顺利逃离,并且不被抓回去,必须要有一个熟悉魏国环境的人帮助他。

至少,可以让自己接触到外面的环境。

苏子木不行,虽然安歌现在借助他的身份得以自保,但逃离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这个燕王妃或许是一条好的路子。

从来到大都这数个月里,安歌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上元节时和苏子木一起去的北魏皇城。

而在顺王府内,熟悉的地方也只不过是内院。

鲁王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从那天后,王府内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种可怕的事情。自己被惊吓的事情也没有外传,对于自己的生病也只是例行的宣称水土不服。

安歌知道,那只鸡只不过是对自己的警告,之后大家便都心照不宣。

只要自己不开口,就绝对没有生命危险。

傻子才开口,又不是睡自己的老婆,当然是小命要紧。

安歌已经在脑海里盘算之后的行动,燕王妃必然是自己外出探索的好借口。

说不定以后出逃,还需要借助她的名号呢。

安歌看着那已经有些微醺的燕王妃,暗道一声抱歉。

人家或许只是想和自己做朋友,但自己却是在算计她。

念头一起,内心的罪恶感越发的强烈了,安歌低头抿下一口清酒:大不了到时多送点那个什么劳资酒,就当做是补偿了……

景色醉人,酒亦醉人。

四个女人,醉了一半了。

年纪最小的代王妃已经趴在桌子上了,小脸红彤彤的,撑着脑袋一双迷离的眼睛四处的转悠着,看看安歌,望望燕王妃,然后独自的傻笑,也不知道她在乐些什么。

燕王妃则是一人端着酒杯,依靠在栏杆上,掀起自己的裙子,超级汉子的坐着,摇头晃脑的嘟囔着些什么。

安歌微微汗颜,这个时代的女子,脚是轻易不能让人见到的,就是自己的丈夫,也是不许的。像燕王妃这样豪迈的坐姿,安歌倒是第一次看到。

不过,在这个亭子内的,也就只有她们几个人,燕王妃放浪一些,倒也没什么。

从这个方向看去,那纯白的丝质内衫倒是承托出燕王妃那纤细的腿线,若是放到后世,估计又是一位长腿美人。

鲁王府和郑王妃意识倒还不错,也许是年长,酒量大些,脸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安歌却在她们的眼里也看到了一丝醉意。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有四个半女人。

这戏安歌倒是没看到,话却是听了些不少。

酒过三巡,几位王妃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什么能说的,不能说的,多多少少,安歌也听到了一些。

“听说燕王府又进了一位姨娘?这都是第几位了?”鲁王妃看着坐在一旁的燕王妃问道。

燕王妃倒是一笑“数不清了……估摸着,三十几个了?谁知道呢,反正到时领到我面前,磕个头,敬个茶,开个院子就完了。”

安歌耳朵一竖,尝试性的询问道“这么多燕王他忙的过来嘛?”

小亭子内的声音一顿,像是被一只手突然间掐住了脖子一般,安歌看到三双眼睛唰的向自己扫来,看着那略微古怪的表情,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声音不由的弱了一些“我也只是……好奇的……问问……”

片刻后,燕王妃带着一丝无奈的笑脸看向安歌,言语里带着一丝揶揄“谁知道呢……反正数月不见他人影已是常事,或许都在忙吧……”

郑王妃苦笑着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劝导“你毕竟是上了皇室宗册的正妃。燕王在这么着也会顾及你的颜面。你性子也不能太傲,低低头,他毕竟是男人,千万别逆着他的性子。这爱夺人妻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这毕竟也是你情我愿的,人家那些女子的夫家都不说什么,你又何必和他赌气。而且这些女子进了府,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毕竟根子不正,不论日后是否有子嗣,都上不得台面,成年之后寻个差事打发出去就行了,也没了承宗的祸事。你先把嫡子生下来,生了嫡子,承了世子位,你也就熬到头了。”

“是呀”鲁王府也开口了“难不成你还能有我苦嘛?别看你府里那些莺莺燕燕的,腰板不硬,在蹦跶又能蹦跶到哪里?我那府里的两位侧妃……哎,还好我有了辰儿,继了世子位,不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我也知晓,可是……”燕王妃扭头不看向众人,而是把目光放到那空旷的湖面,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我始终是压不下那口气。这男儿好色,我也不怪,寻花问柳,我也不恼。可你着寻的都是什么人儿?整个大都城内,谁家不知道咱这位燕王殿下最喜他人妻子?想想就要羞煞人也。那些女子的夫家虽说没有报官,但谁又会情愿把自己的结发妻子送予他人?这又不是那些侍妾!”

燕王妃手里的杯子狠狠的一丢,站在栏杆上,插着腰“这大都城内多少好女儿家不去寻,偏偏喜好这种。御史台参他,那是家常便饭。连带着我在那都城闺阁之中,也背负了诸多骂名!”

安歌眼睛不由的瞪大了。

他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隐秘之事惊到了。

这个妖艳燕王居然是个人妻控?

居然是同道中……咳咳……呸!

安歌眉头微微一皱,脑袋不由的低了下来,端起那被清酒轻轻一抿:我说这厮上元节那日见我怎么如此的‘热情’。当时还在埋怨苏子木给自己招揽祸事,却不想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为了激怒苏子木,而就是直接冲着自己来的。

这下就说通了嘛,苏子木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质子,若燕王要是真想欺负他,直接揍他就得了,又何必绕那些弯子。

安歌心里突然间泛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这叫什么事情?!

这种微微的期待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嘶~这个下流胚子。

就在此时,叉腰站在栏杆上的燕王妃突然间叫了起来“圆圆妹妹,你快看,那可是你家顺王?”

安歌被燕王妃的声音吓到了,略微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发现没有人去看他那微红的脸颊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顺着燕王妃的手指看去,在那湖的对岸,石阶之上,正站立了一个男子。

不是顺王又是谁?

可是他的身边,怎么多了一个女人?那不是男子聚会的地方嘛?

第三十一章:捉奸进行时(1)

这弯湖水虽然不大,但这点距离也不是肉眼就能够可以看清对面模样的。

加之逆光,波光粼粼的湖水不断的干扰着这边的视线。

安歌也是不敢认定那人到底是不是苏子木。

不过两人的衣服却是极为的相似。

同样的青白相间,若是让安歌走近点,再看看他的腰上是否带着那苏子木独有的玉佩,估计安歌就可以认定了。

“应该不是吧?距离有些远,我也看不清……”安歌有些犹豫,虽然很像,但也保不齐出现撞衫的可能。

“怎么不是。明明就是顺王嘛!”燕王妃指着说道。

安歌不由的愣了下,我都不能百分百的认定他就是苏子木,你一个只见过他几次面的人怎么会一下子就认出?何况,今天早晨,苏子木和自己一同参加花朝节的聚会,在门口边就分别了,魏后这边的女眷们根本没有见到过他,而几位王妃又来的比我还早,怎么会如此肯定?

安歌有些迷糊了。

一时间不知道这燕王妃是怎么认出那人就是苏子木的。

但燕王妃似乎知道安歌的疑惑,拍着手。

“看那个女子,不就是德善嘛!她那身明黄色的春衫,整个大都城内,没有第二个人敢在今日里穿。认出她了,自然就知道那男子是谁了呀!”

安歌瞬间了然了。

燕王妃可是那德善名义上的嫂子,认出她来自然是简单至极,在联想到最近德善如此勤快的出入顺王府,自然可以猜到那一身华服的男子就是苏子木。

燕王妃话音刚刚一落,这边的小亭子内的声音瞬间停住了。

安歌感觉到身后的气氛有些古怪。

刚要回头,就听到郑王妃在打着哈哈“四弟妹醉的不轻,尽然说起了胡话。德善怎么会在那男子聚会的地方?虽然她平日里贪玩,但也是识得大体的,这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会和别的男子独处一处?那女子肯定是一旁侍候的丫鬟。”

鲁王妃也笑道“你这个嫂子真是该打,哪有这样编排自家的小姑子的。若是德善听到了,一定要恼你。她又不是土霸王,怎么会不允许她人在今日里穿春衫呢……而且,德善和那顺王本是清清白白,前些日子去哪顺王府,也只不过是探望顺王妃。这种玩笑可别在开了……”

燕王妃脸色一僵,旋即哈哈一笑,拍着自己的脸蛋说道“怪我怪我,这清酒醉人,尽然说起了这种胡话。该打该打……”

安歌听着这妯娌三人相互打着掩护,不由的额头垂下一串黑线。

本来还没有什么的,你们这一说,反而更有可能了。

安歌抿嘴,附和着笑着,头却扭了向别处,不知何时,之前还站那哪里的两人,此刻却不知踪影了。

被这件事闹得,这偷闲的功夫也没了。

燕王妃三个人仅仅是做了一会后,感觉没有了在闲聊下去的念头,便寻了个由头回去了。

代王妃此刻已经完全醉掉了。

口水都沾湿了她的衣襟,还好带来的仆从足够多,不然依靠安歌这几个人,还真不一定能扛着她从这里走回去。

回去的路上到时没有出现什么其他的幺蛾子,只是当安歌几个人回到魏后的行帐里时,看到了正侍候在魏后身边的德善。

而她身上穿着的正是,那明黄色的春衫。

走在几位王妃的身后,安歌甚至能发现在自己看到德善的时候,燕王妃几人的后背微微一僵。

落座后,燕王妃的视线根本不敢在向安歌这边移动,只是老实的低着头,仿佛睡着了一般。

看着三位王妃一副掩耳盗铃的样子,安歌心里一阵好笑。

撩起的事情,却不敢在去管了。

宴会并没有持续很久,本来花朝节就是赏春踏青的节日,没有什么硬性的要求。

魏后在见过一圈王公贵族的女眷之后,也便宣布回宫了。

至于那些女子究竟是随着魏后一同回大都城,还是在玩耍一会赶着城门落锁前回去,安歌就不得而知了。

坐在马车里,安歌想着白日里和燕王妃所说的事情。

不是苏子木和德善独处的事情,而是下个月十八日的宴会。

苏子木和德善的事情根本引不起安歌的丝毫在意,且不说自己能不能管的了,就是管的了,安歌又何必要去干预这种事情?

自己和苏子木也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根本没有所谓的感情。

若是牵强点说有,那也是寄托于苏子木的庇护下那一丝愧疚。

毕竟,自己现在占用着人家明媒正娶的媳妇身体,而且还打算着在不久的将来让他彻底的失去。

若是在自己离开之后,德善能够补充到顺王妃的位子上,让这位少年失偶的王爷得到一丝安慰,也不枉他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照顾。

或许会因为德善的原因,这个梁国质子的日子说不定要好过一点,毕竟德善可是魏国的公主。

怎么着也要比自己这个南国的女子有权势一点。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唤你许久也不回应……”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子木来了。

男子的聚会要比女子散的晚。

两人来的时候只乘坐了一辆马车,所以安歌也不得不在这里等着他。

苏子木的身上有了一些酒气,在马车内,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越来越明显。

安歌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喜欢喝酒,对他来说,那酒水还不如果汁饮料好喝的多。

眉头微微一皱“没什么……燕王妃……没事。”

安歌本想说燕王妃邀约他的事情,但一想到燕王的名声,自己觉得还是不要和苏子木说的好。

上元节的时候,苏子木显然是知道燕王那个人妻控的名声的。

若是苏子木知道自己要赴燕王妃的约,说不定到时还出现什么纰漏。

燕王妃现在可是安歌唯一的一个外援了。

自己开溜的计划,还指望着她来挑起大梁呢!

苏子木许是醉了,倒也没有听到安歌话语里的吞吐,唔了一声,闭上眼睛依靠在软塌上不动了。

安歌挤在一边,努力让鼻子少吸到那甜腻外的酒气。

看着苏子木那略微消瘦的脸上。

心里想到:在过段时间,等小爷我溜出大都城!到时后就天高任鸟飞……

“娘娘,咱们可以出发了嘛?”田七的声音把安歌从幻想之中拉了回来。

“嗯……走吧。”

“出发!”

第三十二章:捉奸进行时(2)

车内很是安静,摇晃的马车让苏子木的意识越发的沉了。

安歌看着苏子木别扭的睡姿,心里想道:果然人在无意识下做到的动作都是夸张的,这样的睡姿也不怕把头给扭断了?

本想不去管他,但轻微强迫症的安歌越是克制自己不去看他,目光就越是不听话的撇了过去。

片刻后,安歌实在是膈应的难受。

从身后抽出一块软枕,塞了过去。

“殿下?殿下!”安歌唤了几声,发现苏子木睡的很沉,身体因为别着,呼吸不顺之下,尽然打起了呼噜。

安歌看着苏子木唤不起来,也只能自己动手,让这个诡异睡姿的顺王殿下恢复正常。

这人要是醉酒后的身体,就和死猪一样。

非一般的沉,十五六岁的年纪,再怎么消瘦也得有一百多斤了。

车内空间不小,但安歌坐在那里。姿势不对,用不上力气。

自己现在的身体又是一个年龄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女孩,更是没个力气,拖拽之下,安歌感觉自己的额头渐渐的渗出了汗水。

吭吭叽叽的拽了好一会,苏子木的衣服都被扯乱了,身体也只是挪了一点。

看起来更古怪了。

明明自己今天已经传的够简朴的了,但还是行动不便。

安歌看着似乎缠到自己身上的衣袍,心里更是恼火,头发这个时候也来给他捣乱。

昏暗的车厢,难闻的酒气,麻烦的衣服,别扭的苏子木,还有那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安歌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烧开的热水,水汽呜呜的向上冒。

撩起车帘,安歌向外面看去,想要唤田七来帮忙,却发现田七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后面的马车上,自己和苏子木所在的马车上只有一个马夫和一个侍从。

若是平日,安歌也就直接让人停下马车,唤田七过来,但这个时候,安歌的马车此刻正在一条单行的小道上,车前车后都是从城外踏春归来的魏国人士。

安歌也不想因为这一件小事,把道路给堵了,而且说不定还会引起一些不好的言论。

看着坐在车外的那个侍从,安歌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开口让他进来。

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女的,在这种公共场合里,让一个男仆人进车厢,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好看的事情。

即使苏子木也在这里。

现在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女子帮助男的做事,那就各种‘红袖添香’的好听。

男子若是帮女子做事,就会生出各种‘瓜田李下’的闲言来。

安歌顿了一会,还是把帘子放了下来,自己动手。

撩起裙子,让那裙摆不在阻拦自己用力,长袖挽到手肘,然后扎起。

烦人的碎发撩到耳后,扶着车厢壁缓慢的站起来。

待自己站稳之后,双手从苏子木的腋下伸过去,合拢在后背,腰腹臂一用力。

嘿!

这侧身就是用不上力气!

不仅没起到什么作用,重心不稳的安歌差点把自己撂倒了。

车厢内的气温越发难闻了。

安歌叉着腰,单手撑着车厢,看着整个人别在那里死猪一般的苏子木。

心想,之前不还是有意识的嘛?怎么这一上车,就睡成这样?

呼噜小了,安歌本还以为因为自己刚刚的拖拽,把苏子木的呼吸给弄顺畅了,却不想,从侧面看去,之前还能打呼噜的苏子木,此刻整张脸都塞在安歌刚刚塞过去的软枕上,那种白净的脸此刻已经变的通红,响亮的呼噜声不是消失了,而是变得像被绷直的破布在疾风中一般,越发的尖利。

安歌脸色一变,这家伙要被憋死了!

再也等不得自己回力,这要是在等下去,苏子木就凉透了。

就是不死,这大脑长时间的缺氧,醒过来在痴痴傻傻的,那……自己不就是要被看死在这里了?

燕王妃的事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结果,苏子木现在千万得平平安安的活着。

想到这里,安歌也不管脚上的鞋没有脱下,就是横跨着站起苏子木的身上,双手担住他的脑袋,就是一拽。

先把他的呼吸给恢复正常了呀!

多亏苏子木身体年轻,韧性好,若是上了年纪的,骨头脆一脆的,说不定被安歌这一折腾,就驾鹤西去了。

就是不死,也得骨断筋离的。

就在安歌崛起屁股,努力让苏子木恢复正常呼吸的时候。

之前还在正常行驶的马车突然颠了一下。

整个人重心偏下的安歌这一下瞬间站不稳了,整个人就向苏子木砸了过去。

咚~

清晰的响声在安歌的脑袋里不断的回荡着。

他甚至都能感受到那声音在自己的脑袋里转了几圈。

额头的疼痛,让安歌再也支持不住,整个人趴在苏子木的身上,然后像一滩烂泥一般,滑了下来。

仰面朝天。

龇牙咧嘴。

好在,那让人心烦又心安的呼噜声再一次的传了过来。

这男人若是喝醉了酒,那可真是雷打不醒。

就刚刚安歌这一头锥,疼的他呼吸都软了三分,苏子木愣是没有醒过来。

安歌看着那如死猪一般的苏子木,一阵无语,但躺卧在车内缓解额头疼痛的他并没有发现‘熟睡’中的苏子木嘴角似乎抽了一抽,就像是在忍着什么一般……

‘爱妃你这一头差点撞死本王呀!还好脑袋下面垫着软塌,若是平坦车板,脑浆子还不得给你撞出来?嘶~越来越痛了,好想揉揉啊,不行,要忍住,不然自己装睡的事情不就会被圆圆发现了嘛?若是她问起我今日有没有和那德善遇到岂不遭?忍住!必须忍住,就这样装下去,至少在这件事情被淡忘之前,决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呼~呼~’

‘等等!本王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本王和那德善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拍她问呢?而且就算是本王找来的!难不成我堂堂一位顺王,和一个女子见面,也要让她知道不成?这要是被外人听到,且不是笑话我惧内?我可是大梁皇子,日后自然是妻妾成群,若都是这样……算了,那德善乃是魏皇之女,我又是大梁皇子,而且灭魏计划正在进行,也的确不是和他人女子有牵扯的时候。以后拒绝她的邀请罢了。’

‘哼!本王才不是怕某些人吃醋!’

第三十三章:捉奸进行时(3)

天晴渐暖。

如果说十几天前的大都城内还有着一丝冬日的寒意,还会有着像安歌这种知道三月初还带着些许冬装的女子。

那么现在,完全再也见不到了。

时间迈入三月,农历的三月天气已经暖的很了,甚至在晴朗的晌午时候,也会感觉到一丝燥意。

安歌此刻也是换上了一身桃红色的春衫。

正藏在门后,伸头探脑的找着什么。

没一会,一身水绿色丫鬟打扮的田七便跳跃着从院子外跑来,裙角扬起,整个人就像是飞起来了一般。

“怎么样怎么样?”安歌一把拽住刹不住车的田七,还不等她缓口气,便开口询问着。

田七呼吸急促着,捂着胸口,好一会才开口道“殿下的车架走了,我一直站在门房哪里看着,估计这个时候都到正大街了!”

奈斯!

安歌微微握拳。

这十几天内,他无数次的盘算起怎么样接触燕王妃的身份来获得一些便利,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必须让自己有机会外出。

一旦自己和燕王妃拉上关系,之后的出行必然就方便了许多,借口也自然是有了!

万事早已具备,现在只欠东风了。

钱财早就不是安歌担忧的事情了,顺王府在怎么落魄,一些藏钱还是有的,之前安歌那么纠结,主要是想一波而肥,从顺王府捞一波然后一生无忧,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他彻底没有了这种想法。

苏子木已经那么惨了,自己就别这样在坑他了。

带十几两金子、几十两碎银子,充当零用;金票要多带一些,这个世界虽然三国争锋,但他们的经济却始终纠缠在一起。

各国的金票在其他国家各大城市内都可以兑换现银。

只不过比例或大或小罢了,但即使这样,面额至少一千以上的金票,兑换出来的银子,也要比随身携带的金钱多的多。

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加上三四五桶金,安歌就不信,在这个世界,自己混不开!

“让所有人的嘴巴都紧点,本王妃这可是为殿下去开拓人脉,殿下面薄,若是谁让殿下知道的,就等着吃板子!”

“喏!”

安歌点点头“马车都准备好了嘛?”

“都准备好了,在后门等着呢!”前院安歌是没有机会插手了,哪里大多都是苏子木的随身侍从,自己那么大的一个人晃悠出去,难免被他得知,但后院,大多都是丫鬟嬷嬷,自己只要小心一点,管住身边的人,就一定不会被苏子木发现。

“若是殿下提前回来,立刻派人去通知我!”

“娘娘您就放心吧,外院的那个小家伙早就被我迷的不知东西了。只要殿下一回正大街,我就立刻通知您,燕王府离这里近,怎么都会比殿下早回来,若是耽误了,奴婢在给您圆一下,就说……您在沐浴!”

安歌眼里放着光,不断的点着头“干得不错!田七,本王妃越来越看好你了!”

“嘻嘻~”

“哦对了,那个外院的小家伙对你询问殿下的行踪没有怀疑?”

“当然有!不过娘娘您放心,我只是说王妃为了给殿下准备吃食,特意让王妃娘娘您早些知道,给殿下一个惊喜,我是您的贴身侍女,他自然是信了!”

“干得漂亮!田七不亏是跟着我的!”

“娘娘英明。”

“走走走!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

静心房。

苏子木正在低头写着这什么,突然间,房间里落下了一个青色身影,拜倒在他的面前。

苏子木头也不抬的说道“来的可还顺利?”

“路上遇到了些阻碍,但侥幸没有被发现。”

“嗯~王妃出发了?”

“……”青色身影顿了顿,不知道是在思索怎么开口,还是别的“殿下……您就不问问东齐的事情嘛?属下可是历尽千辛纨万难才进到这北魏皇宫的!”

“本王知道,但我唤你来,为的就是王妃的事情,别的事情,什么时候不可以问?”

“……”青色身影又哑巴了一会,最后像是认命一般,长长的舒了口气“汇报殿下,王妃娘娘已经出发了。”

“去了哪了?”

“燕王府……”

咔嚓。

苏子木手里的毛笔断成了两截,白青相间的衣袖也沾上点点墨迹。

青色身影的身体弯曲了一下,脑袋低的更低了。

“燕!王!府!”

顺王府所在的位置和燕王府不是很远,毕竟都是王爵府邸,即使苏子木的身份不太好看,但魏皇还不至于在这方面刁难他,或许,魏皇把顺王府安排在这里,也是有着监视的想法。

安歌盘膝坐在马车上,从一出门的开始,心里似乎就有一种不安。

随着马车的前进,这种不安的感觉越发的浓烈了。

安歌几度想要叫停马车,回府另做打算。但想到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若是错过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

于是也就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并且不断的劝说着自己,这次机会的难得。

“可是……为什么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呢?就感觉……”安歌揪着手帕,眉毛都皱到一起了“难不成是因为去燕王府?可是最让自己害怕的那个人妻控也去当值了。苏子木一个他国的质子都需要去当值,他这个有职在身的北魏王爷难不成可以翘班?”

“不可能!且不说他翘不翘班,这次举办宴会的可是燕王妃,听她前些时间的口气,燕王和燕王妃那是相看两厌;一不可能知道邀请名单里有自己,二更不可能有机会参加宴会,那可是女子的聚会!最最最坏的打算,燕王知道自己在,也去宴会了,哪里那么多的人,难不成他还能当众对自己做些什么不成?只要自己带着田七,寸步不离,不去偏僻的地方,出了宴会就回家,还能出问题了不成!”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路已经开始走了,决不可能回头!

安歌握紧了拳头,仿佛自己此刻正走在奔向自由的道路上。

脑袋里全是自己计划行的通之后的画面,那样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

嘶~可是……不是燕王,那会是谁呢?

安歌摸着脖子,微微缩了以缩,为什么脑后凉飕飕的呢……

第三十四章:捉奸进行时(4)

不管安歌如何的纠结,马车还是准时停在了燕王府的门口。

而燕王妃则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带着一些丫鬟等候在那里,看到车驾停下来之后,立即喜笑着迎了上来。

“妹妹可算是来了,我还担心你不来了呢,身体可还好?”

安歌把手从田七的手臂上拿了下来,迎着燕王妃的手握去“劳姐姐挂念,天气渐暖,身子到是明朗了许多。”

“如此就好。花朝节分别之后,就一直思念着妹妹,只是担心打扰到你修养,所以才一直没有寻去。”

安歌一听心中一喜,立即说道“姐姐可别客气,以后当常联络才对。”

燕王妃也是眉眼一笑“是极是极!当然要常联络。”顿了一下后,又开口说道“快随我入府,席上已经来了不少交好的闺中密友,正要和你一一介绍呢。”

安歌哪有不应的道理,立即回道“全由姐姐做主。”

燕王府的门楼看起来到和顺王府没有什么差别,但进了大门后,才发现,同为王府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安歌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可以泛舟的池塘,还有在湖中隐约可见的小岛,以及包围在四周的山峰。

心里不由的吐槽道,你这是把王府建在了风景区了吧,为什么你们家的后院那么大的呀!

燕王妃一路上不断的说着一些有的没得,安歌一边在惊叹着燕王府的奢华,一边应付着。

“本来是打算让姐妹们去那湖心斋内坐宴的,但着后花园的桃花开的盛,我一想,逢景赏景,不如就在后花园开了,日后等湖内的荷花开了,在邀请妹妹来这里赏荷。”

“姐姐说的是。”你是土豪,你说的算!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同样是王妃,为什么我的家和你的比起来,简直像茅草屋啊。

“妹妹,姐姐前些日子托你的事情,可办妥了?”走在身边的燕王妃突然间声音低了下来,脑袋凑到安歌侧边问道。

安歌自然是知道燕王妃说的是什么,他为了这次宴会,可是准备了好多东西。

这种可以讨好燕王妃的事情,当然不会落下。

笑着回道“姐姐放心,我那日回府后立即询问了家中的管事,库房里到还是有些姐姐喜欢的东西,今日我全给带来了,这个时候应该送到姐姐的后院内了!”

燕王妃一听,眼中的笑意越浓了,挽着安歌的手臂也紧了起来“这可真是谢谢圆圆妹妹了,我这个人吧,没有别的嗜好,但有两个那是绝对丢不掉的,一就是那华丽的文章,二就是这美酒。南梁美酒甲天下,魏梁虽然通商,但路途遥远,那些梁国的美酒到了大都城内,一个个都炒成了天价。我虽然掌一府银钱,但这府内的银子也不能乱用,毕竟还有几百张嘴等着吃饭呢。也只能逢年过节偶尔尝上一尝。”

说着眼神一暗,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姐姐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家那位殿下,可是大手大脚的花惯了钱,不仅不管着府内的收入,还时不时的带来几张小嘴。有时候真羡慕妹妹你……”

安歌看着燕王妃那怪异的眼神,下意识的问道“羡慕我什么?”

燕王妃愁云顿时一消,挤眉弄眼的说道“顺王后院内可只有你一个吧?”

嘶~安歌立即明白这家伙羡慕自己什么了。

看着燕王妃那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脸色微微尴尬“殿下倒是没有收人入房……”

“这还不够姐姐羡慕的嘛,一人独享宠爱呀……”

“呵呵呵呵……”羡慕?我特喵的要是有你这样的环境,八辈子也不打算溜走了。老公是魏国正儿八经的王爷,看看你这府里的物件就明白了,那是滔天的富贵。后院里几十个小妾,忙都忙死燕王了,自然也不会有骚扰自己的危险。看你这愁云惨淡的样子,取个小妾都愁的不行。别说他自己整天寻花问柳,要是我,还用他去寻找?老子能从初一给他安排到三十二号!早中晚都不带重样的。什么?养不起?知道他爹是谁不?

日后燕王要是早死了,你随便拉一个听话的庶子立为世子,以后成了爵位。

我跟你讲,你活着一天,这王府内就少不了你的尊荣。

怕不是自己亲生的不孝顺?笑话,这是什么时代,这个时代,皇帝都得孝顺!亲生的又怎么样?嫡母为大!

安歌一边内心咬牙切齿的叫着‘贱人真是矫情’,一边也不得不装作羞涩的样子。

燕王妃却是越说越露骨了“妹妹你别害羞呀,这事夫妻之间的事情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不过姐姐是过来人,自然要给你一些经验……”

经验?安歌眉头一挑,这时代的女子都那么开放的嘛,这房中之事都要随意分享?

“你现在年轻,这顺王自然宠你,可这年岁一长,韶华不再……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与其他外出偷食,或者带回一些不干不净的人恶心你,还不如,自己主动给他找食吃。我看妹妹你身边似乎就这一个小丫头,长相还可以,就是身段差了些,若是你需要,姐姐这里有调教好的……当然,这些还是自己带出来的好用,姐姐现在主要是知道的太晚,那些女子也只能留在府内,等年岁长了,派出去嫁人了……”

切~安歌暗啐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分享个什么经验的嘛,原来是给老公找小老婆,控制男人心啊。小爷还用你教?还有比小爷更懂男人的……男人嘛?

不过转念一想,中国古代这么好的优良传统,怎么就消失在历史长河里了呢?

安歌一边感叹道一边惋惜,我穿到了一个好的时代,却穿错了身!

就在安歌和燕王妃一边聊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这次宴会的场地终于到了。

桃花艳艳,花香四溢。

长亭之下,帷幔婆娑。

数位身姿妙曼的女子,正立足在一边,而她们的对面……站着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燕王!

安歌眼角一抽,心道一声糟糕,正是怕什么来什么,这燕王今日不是当值嘛?

安歌扭头看向燕王妃,却发现她似乎也对于燕王的存在很是惊讶,看着那些躲避在帷幔里的闺中好友,燕王妃脸色一黑,急忙的走了过去。

“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爱妃此言差异,这里是燕王府,本王什么地方不能去?”

“殿下恕罪……今日是臣妾邀请闺中好友小聚,却不想殿下来了……”

“唔……无妨,你们聚你们的,我坐坐便走……”

第三十五章:捉奸进行时(5)

燕王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话音落下之后,那躲避在帷幔里避嫌的女子,也都不由的低声窃语起来。

这闺阁女子的聚会,你一个男子参与进来算是什么事?

哪怕你是王爷,也不能过了这男女大防。

特别是这燕王早有‘名声’在外,敢应邀到这里的,无不是云英未嫁的女子,这若是在聚会上有位男子的消息传出去,那她们还要不要嫁人了。

“殿下……”燕王妃虽然不喜欢燕王,但毕竟是自己的丈夫,不能强令他离开。更不敢让他丢了面子。

但那些好友的窃语声渐渐的传了过来,燕王妃知道,如果自己不把燕王请离开,之后自己在大都城内的名声估计就和燕王一样,臭了。

哪怕是再交好的朋友,也会不和自己来往了。

自己已经不奢求燕王对自己还有宠爱,但若是断了自己最后的圈子,那不就真的成了被折翅的金丝雀了嘛?

燕王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参加宴会的大多都是一些未出阁的女子,殿下在这里实在是不方便……”

“无妨,本王不介意。”

“殿下!”燕王妃的声音提高了些许,眼里也带着一丝恼意,燕王平日里虽然胡闹,但也从未向今日这般好不讲理。

自己已经把意思说的够明显了,燕王不可能没有听出来,但他还是故意的装糊涂,不肯离去,必然是想要羞辱我。

燕王妃想到自己这几年每日里受的委屈,心里的怒火越发的大了,堵在嘴里的话也说了出来。

“既然殿下执意在此,那臣妾也只好带着好友另选别出了……如意!”

“奴婢在,带诸位小姐去春香阁,本王妃随后便到,诸位好友,失礼之处,定会当面道歉……”燕王妃的话语到时当帷幔之内的窃语声低了下来,片刻后,几声柔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姐姐客气了,小女子先行告退……”

就在一行身影准备从小亭子内离去的时候,燕王开口了。

“不必了,既然王妃宴请了客人,本王离去便是了,本想着和王妃坐一坐,哎……”说着,便向燕王妃这边走来,安歌看到,自然是提前低头避开。

“爱妃……本王刚才有些失礼了,不过……你应当知道,本王对这些不懂风月小丫头,并不感兴趣的,所以……你可要好好待本王解释下呀……”

燕王妃眼睛一下子瞪圆了,眸子间满是怒意,燕王这句话虽然贴近了她的身子,但声音确实大的很,不仅自己身边的人都可以听到,甚至连小亭子里正要离开的那些女子也都听到了。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真是混账至极!

燕王大笑着离开了,但安歌的后背却渗出了汗。

刚刚燕王贴着燕王妃耳边说话的时候,目光却一直盯着自己,虽然安歌没有与他的视线接触,但依旧感觉到燕王不怀好意的目光游离在自己的身上。

燕王妃的肺都要气炸了。

燕王喜好人妻的事情,虽然在大都城内众所周知,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当她的面前说出来。

可今天,燕王居然亲自把这个遮羞布当着自己众多好友的面,揭开了!

燕王妃紧咬着牙齿,身体微微颤抖,羞恼无比。

若不是还有外人在场,燕王妃恨不得丢掉这该死的王妃身份,和那个混账燕王拼个你死我活。作为柳家的嫡女,燕王妃自然有这个发飙的底气。

但也正是因为有外人在场,她那世家小姐,燕王妃的尊严让她不得不把这愤怒吞了回去。

尊严?燕王妃突然间有些想哭。

自从自己嫁入燕王府的第一次,这个词语就于自己无关了。

忍住!柳莺!忍住,你可是柳家的嫡女,大魏的王妃!

你不是早就知道这个家伙是什么样的人了嘛?你不是早就对他失去了希望了嘛?那你又何必为一个毫不在乎的人去气恼呢?

脸面?难不成丢的只有你自己的嘛?

燕王妃不知道伫立了多久,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带着有些发颤的声音说道“诸位妹妹……今日的事情,是燕王府失礼了……”

宴会?自然是结束了。

燕王妃最后的话都有些凌乱了,这宴会自然是开不下去了。

安歌离得近,清晰的看到燕王妃柳莺眼里那丝红意。

微微一叹,摊上这样的丈夫,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更可怕的,离都离不了。

若是普通人家,哪怕是官宦人家,也有和离的说法,但着皇家媳妇,谁敢离?

死也得死在他们皇家!

突然间安歌觉得,自己不再羡慕燕王妃了,即使她是魏国的王妃又如何,这样的日子,也真是难熬。

心里想着,脚下却不敢在停。

这燕王的出现早就打乱了安歌的计划,而且以燕王妃现在的状况,想要让她护送自己估计也是不可能了。

若是在回去的路上遇到燕王,那自己可……

“顺王妃为何走的如此之急?自从上元节一别,本王可是对顺王妃甚是想念呐……”

糟糕!

安歌亡魂大冒。

不知何处,自己的去路被负手而立的燕王隔断,而自己跟随着的女子队伍,居然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显然那些人对于燕王的认识在刚才有了一个新的层次。

安歌身体微微一缩,脚步却不由的退了一下。

迅速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你大爷的,自己家建的那么大,也不怕自己迷路!

还好,天气不错,即使安歌认不清道路,却还是分的清南北的。

牵着田七的手有些出汗。

“燕王说笑了,顺王府内还有些事情需要妾身去处理,就不和殿下闲聊了,告辞……”

“哎~”

安歌杏目圆瞪。

又是同样的语气,又是同样的站位。

“燕王殿下何意?”

“顺王妃就一定要拒本王于千里之外嘛?”

“燕王殿下说笑了……”

“哦~顺王妃一直以为,本王是在和你开玩笑嘛?”

燕王的身体又向前靠了一步,安歌看着周围伫立着似乎把自己围成一圈的侍从,不由的退到的田七的身后。

“而小田七则是怒视着烟雾,如母鸡护小鸡一般的把安歌庇护在身后“燕王殿下还请自重……”

“你又是谁?”

“我是我们家王妃的侍女田七……”田七叉着腰,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从旁边窜出的仆从拉开,刚要开口叫喊,却被手堵住了嘴。

安歌看着瞬间被制住田七,心脏都快要跳出胸口了。

“燕王,这里可是燕王府!”

“呵~你们妇人真是啰嗦,本王岂能不知自家的地方?不过……”燕王又向前靠了一步,安歌看着身后围上来的仆从,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不过,本王到是喜欢顺王妃的啰嗦……”

安歌看着那向自己伸过来的手掌,心里警铃狂跳。

这厮对我有不好的企图!

第三十六章:捉奸进行时(6)

安歌怎么也没有想到,燕王居然如此的胆大妄为。

尽然真的敢对他动手动脚。

早在安歌的前来之前,就已经在心里不断的衡量着这一次外出的可能。

如果遇到燕王怎么办?

在安歌的考虑之中。

自己是顺王妃,顺王无论如何也是一位由魏皇册封的王爵,即使在北魏没什么尊严,但也不至于随意被人轻薄;燕王妃的存在,安歌这一次前来是受燕王妃所邀请,不管怎么说,燕王妃也不可能允许自己在燕王府上出现意外。

还有一点就是,安歌并没有想到燕王会真的对他做些什么。

上元节那一日,安歌就有过和燕王单独相处的时候,虽然当时也有过肢体的接触,但那个时候的安歌怎么也没有想到燕王居然是一个人妻控。

只不过后来通过燕王妃等人的嘴里得到了这个消息后,安歌才联想到那一夜的危险。

但即使这样,在那天晚上,那么好的环境下,燕王都没有对安歌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现在更不可能。

而对于燕王的恐惧,安歌说不出来,或许是因为他那不甚阳刚的气息,或许是那对自己很不礼貌的态度,但绝对不是女人对男人那种恐惧。

他是一个理智的人。

所以安歌的预想之内,最多是言语上的接触,而不是现在这般。

“燕王!你快放开……”手腕被燕王死死的捏住,安歌怎么也没有想到,看起来甚是妖艳的燕王,手劲居然这么大!

但相比于手腕上的疼痛,安歌内心的慌张更是巨大。

他怎么敢对自己动手!

我特喵的还没出燕王府呢,说不定现在叫喊一声,燕王妃甚至都能听到。

你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嘛?

嘶~安歌突然间想到,的确如此,一个敢当着自己妻子的面,对着妻子一众好友宣称自己不喜欢那些小姑娘的人,还有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做不到的?

但你为什么要找我啊!

我可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王妃啊,质子妃也是王妃啊!

你大哥睡你爹的妃子,你特喵的要睡我?

你们刘家的子孙都这么奇葩的嘛?

燕王那带着胭脂气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安歌的眉头皱的死死的,身子不断的退后,但奈何手腕被人抓住。

田七看到安歌被燕王擒住,更是在哪个仆人的怀里疯狂的扭动,想要挣脱开来,但人小力弱,还没等她挣脱几下,便被一手刀打晕了。

安歌透过余光看到如同一条软蛇般晕倒的田七,心里已经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了。

四周都是燕王的仆从,周围是陌生的地方。

看着燕王越来越变态(?)的眼神,安歌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作死。

把自己想的太重,把对方想的太正常。

能看着自己大哥睡皇妃而无动于衷的人呢,又怎么会是一个可以用常理权衡的人呢?

那可是他爹的小妾。

安歌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你特喵的还以为是下棋呢,你敢吃我车,我就打你马。

所谓的底气,都是建立在对方吃你这一套的程度上的,如果对方不按照规则出牌,那自己所有的保护伞其实都等同虚设。

“燕王燕王!你别这样……”安歌嘴上说着,脑袋却在疯狂的转动,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脱离这种情况的?田七已经被打晕了,这厮已经好不掩饰对自己的苟且之心了。

但是那一晚那皇宫内,那么好的机会你特喵的不出手,为什么偏偏选择我来你王府的时候?

知道自己来的人可不止一个……等等……安歌突然间想到,燕王这个变态,该不会特意选择在自己的家中,当着妻子和他人的面……

嘶~这厮这么变态的嘛?人妻控只能算是一个嗜好,但你这种心理就真的变态了呀!

安歌不断的躲避着燕王的另一只手,努力让自己还有一个胳膊可能战斗,一边脑袋里跳出一个念头,这个家伙该不会是心理受到过刺激,只能通过这种变态的外界因素,才能兴奋的起来吧?

安歌在前世是度过基本关于这方面描写的书籍,书籍内纪录的都是一些因为外界或者内在原因而引起的某种病态的生理疾病。

只有在某种特殊的环境下,他/她才能恢复到正常人的生理特征。

这就想通了,难怪这厮一直收掠人妻,原来是这个原因……那,人妻控也是一种变态了?那……

安歌立即打断了自己这个可怕的念头,他才不会是那种心理变态,他可是一个正常人,对于人妻的喜爱最多是一种对御姐的渴望,没错,就是这样……

越想越变态了。

如果时间允许,安歌一定会好好的思索自己到底是不是心理变态。

但燕王已经环上来的手臂,让安歌没了这个机会。

“圆圆可是你的闺名,倒是有了几分女儿家的娇俏……”燕王脑袋靠近着安歌,用力的吸了一口气,似乎要嗅干安歌身边的空气一般“果然这南国的才女,所带的气味和那些妇人的不同……”

毛骨悚然!毛骨悚然!

安歌现在切身的感受到了一种被捕食者盯上的恐惧。

怎么办?怎么办?这家伙……他……不行,不能在继续下去了,依靠自己的力气,现在是挣脱不开的,也只能祈求于外力了。

但这样……岂不是很羞耻?

呸!安歌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声,你特喵的现在都要失身了,还在乎羞耻不羞耻?

喊救命啊!喊非礼呀!

安歌深吸了口气,准备好思想后,提起嗓子就是一声“非礼呀……”

真的好丢人,我特喵居然有一天也会被人逼着喊非礼……呜呜呜……我的节操啊!

等等,安歌的羞耻心还没有淡去,就发现燕王眼神之中的变态神光越发的明亮了,似乎……他对自己的反抗更加兴奋了。

这尼玛……等等,我特喵的就是一个脑残,他是变态啊,这样岂不是如了他的愿?

这个时候燕王要是在配合的说上一句‘你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小美人……’

我就真的死给你看!不是为了贞操,而是节操啊!

“你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

“大哥你别说了,我从了你了……”

场内气氛瞬间一顿,燕王那变态的表情也僵在了脸上,一时间懵逼了……

几个意思?刚刚还不是配合很好的嘛,怎么突然就换剧本了呀?

你反抗呀,你挣扎呀,你……你这样很没意思的,你这样的主动,让我的流氓身份一下子失去了意义呀!人生没了意义呀!!!

第三十七章:你听我解释

不仅是燕王愣着了,在场的其他人也呆住了。

面面相觑的看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刚刚不还是叫唤着‘非礼’的嘛?现在怎么就从了我们家殿下了?

安歌看着突然间僵住,不在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燕王,脑袋里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似乎找到了自救的方法!

脸上因为之前那种羞耻剧情的悲愤,一瞬间消失了,转而换成了一张娇艳的小脸,可劲的抛着自己能想象到最诱惑的媚眼,拿着自己那空余的手,捻开了自己的衣领,露出了白嫩的肩膀。

“快来玩嘛~小哥哥……”

燕王如遭雷击,之前钳住安歌的手掌一下子松开了,整个人如同一根弹簧一般,嗖的后跃出数米远,一脸震惊的看着瞬间化作风尘女子的安歌。

“你……你……你……”手指遥指着,不断的颤抖。

“我什么我嘛?讨厌(呕)……之前还迫不及待的,现在怎么突然间就这幅样子了。”

“你不该是这样的!”燕王悲愤欲绝“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南国才女。”

“哎呦(呕死我算了),殿下何出此言,奴家这不是配合您的演出嘛。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别等了……”

“不!你不要过来呀!”燕王彻底错乱了,按照他的剧情,应该是自己强迫安歌,安歌悲愤抵抗,誓死保卫贞操,但在自己的强迫之下,也只能含泪失-身,但现在。燕王看着扭着腰身,扑着自己过来的安歌,感觉自己内心深处某种可怕的记忆在跃出。

不!不!不可以!

好爽!安歌看着不断躲避自己的燕王,之前被惊吓的怨气一下子消散了,脸色的笑意也带了几分真意,举动越发的夸张了,头上的簪子也被他拔了下来,在舌头上舔了一下后向着燕王丢了过去,而燕王就像是被热水烫过一样,尖叫的跳开了。

腰带解开,缠着脖子,捏着兰花指,媚眼如丝,扭动着腰身。

“来嘛来嘛……”(就你这幅怂样,刚刚居然要非礼本王妃?哼!臭男人……嗯?似乎有什么不对!管他呢,好不容易有撒气的机会,怎能放弃?卡木昂,北鼻!)

“住手!”突然间一声怒吼声从远处传来。

但戏精化身的安歌还以为是惊吓之中的燕王反应,立即笑道“住手?那你来动手好了……奴家不反……”

话还没说完,安歌的手臂就被一直滚烫的手掌握住了,之前的疼痛又从手腕上传了过来,安歌微微皱眉,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都喜欢抓人手腕?哪里没有肉啊,除了骨头就是皮啊,捏着疼的呀……

满是怒意的眸子一转头,安歌脸上的表情立即僵住了。

“你你你你……”苏子木怎么会在这!!!

那是一双冒火的眼睛,真的在冒火,安歌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被烧着了,苏子木那急促喘出的热气扑在安歌的脸上,不断的蒸腾着安歌内心的恐惧。

“本王的好王妃,本王知道,你一定有会给本王一个好的解释!”

苏子木咬牙切齿的说道,安歌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苏子木吐出的字眼不断的敲在他的脑袋上。

解释?

燕王如同一个被十个精壮大汉强-暴过的小受一般,瑟瑟发抖躲避在仆从之中,眼中满是惊恐的看着自己;而自己衣衫不整的妖娆在此,手里还拿着解开的腰带,地上还掉落着自己之前丢向燕王的发簪。

咕噜~

安歌咽了口唾沫。

“殿下……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呜呜呜,贼老天,安恨你!!!

马车上,安歌缓慢的缠上了自己的腰带,田七则是被苏子木带来的仆从带到了另一架马车上。

苏子木还没有回来,他似乎和燕王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但这一切都于安歌无关了。

他现在迫切的在想,自己干怎么办?

刚刚那副画面,就是自己说燕王在非礼自己,苏子木也不会相信的,的确,从他人的视角内,怎么看都是自己在非礼燕王。

呜呜呜~我特喵的……真的是……

安歌把脸埋在手里,想要把自己憋死,但奈何纤细的玉指逢内,还可以走过空气……

人生哪,就是这般刺激。

你完全想不到,下一秒,会出现什么让你生不如死的剧情。

苏子木会弄死我的!

安歌立即想到,他一定会弄死自己的。

不管怎么说,自己刚刚的那个举动,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让一个丈夫休掉自己的妻子了。

而自己是王妃,休不到,只能薨……

安歌抱着膝盖,哆嗦了下。

脑袋里不断的跳出几个仆从手里拿着白绫和鹤顶红这种古代妃子西去的标配。

叫喊着‘恭送娘娘’的画面。

我的妈呦。

我不想死呀,虽然刚刚的画面难免会让人误会,但我真的是清白的,真的是被迫的呀!

沉默的安歌听力异常的清晰,清楚的听到了缓慢靠近的脚步声。

安歌似乎能从哪沉稳的脚步声之中,听到一丝压抑的怒火。

看看看看,现在苏子木连走路都带着怒气,我今天估计是度不过那一关了!

车帘被撩起,光线照了进来,一丝为冷的目光扫了过来,安歌的身体不由的哆嗦了下。

他是真的怕了,苏子木是真的有权利处死自己的!

特别是刚刚自己那么作死的情况下。

苏子木那熟悉的气味慢慢的填满了这个空间,安歌极度老实的跪坐在那里。

缩着脑袋,等候着发落。

“出发。”不带一丝感情的苏子木让马车启动了。

摇摇晃晃的马车缓慢的向前行驶。

车厢内的气氛压抑极了,苏子木似乎米娅开口的想法,但安歌却坐不住了,苏子木越表示的冷淡,自己的情况就越糟糕。

如果他暴怒或者有着打人的举动,那说明自己还有救。

但要是这样漠不关心的样子……真的像在看待一个死人一般。

安歌的手指握的发白。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安歌知道,自己在不开口,就要凉透了。

美好的世界自己还没有去享受,自己可不能倒在黎明之前呀!

“圆圆……”苏子木终于开口了,但语气中,却带着无边的疲惫。

安歌如同被瞬间激活了一般,脑袋一下子抬了起来“殿下,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安歌巴拉巴拉的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注重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

而且在解释中,还不断的暗示着,燕王并没有得逞,你媳妇还是清白的!

但苏子木却如同一个木雕一般,不言不语,目光之中不带着一丝感情的看着安歌。

安歌的解释越发的无力,越发的苦涩,越发的害怕。

恐惧是会叠加的,堆积到最后,便会爆发出来。

“苏子木!我xx的没有红杏出墙啊,你xx的要相信我呀,我就是出墙,也不会找那个xx人妻控啊,而且还是当众xx,我是得多xx才能那样做啊,我xx嘛?我不是呀!你信我呀!你信我呀!呜呜呜……”完蛋了,苏子木这下是真的要弄死我了……

安歌哭了,自己真的是太难了,他只不过是想逃离这个地方,找一处安静平和的小城市生活,买个宅子,开个铺子,找几个机灵听话的小丫鬟伺候着,这样也不行嘛?

突然间,安歌感觉自己身前一黑,略微红肿的眼睛刚刚抬头,就看到隐藏在阴影之中的苏子木。

就在安歌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苏子木扑了上来。

苏子木疯狂的亲吻着他,掠夺着他口内的一切,吞噬他鼻息间的空气。

安歌感觉自己的嘴唇像是被野兽撕咬一般。

想要反抗,却力不从心。

感觉自己的氧气越来越少,就在安歌头晕脑胀之间,苏子木终于停下了。

安歌惊恐的看着如同野兽一般的苏子木。

他已经管不了自己被苏子木轻薄的事情了,他现在迫切的想要弄明白,苏子木这厮要干什么?

“圆圆,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决不允许有任何人染指,今天的事情,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死里逃生的安歌看着又要覆上来的苏子木也只能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被亲就被亲吧,相比于被白绫勒死,毒酒毒死,被男人亲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了……

第三十八章:你听我解释(2)

退无可退。

苏子木的气息扑面而来,不断的冲击着安歌的意识。

他没有怜香惜玉想法,安歌感觉自己的嘴唇似乎被某个野兽撕咬着。

很疼,但却不敢反抗。

许久,苏子木终于放开了安歌。

得以喘息机会的安歌,满是惊恐的看着居高临下俯视他的苏子木,急促的呼吸着。

嘴唇一定是破了!

疼的厉害,但安歌却不敢用舌头去尝试一下,他怕苏子木怀疑他这是在诱惑他,进而在做出什么更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他刚刚被欺负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了苏子木身体的变化。

好危险!

安歌的眼神躲避着苏子木的目光,努力不让自己的异样被他发现,但身体却不由的挪了下,躲开那指着自己的危险器物。

下不为例。

安歌谨慎的想着,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没事了?

苏子木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安歌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马车依旧在行径着,似乎并没有收到车内情况的干扰。

苏子木半蹲着看着安歌,目光像是要把安歌传透了一般,灼人的目光每当游离过安歌的嘴唇时,安歌都极力的克制住自己抬手遮蔽的冲动。

终于,苏子木退后了半步,重新坐了下来。

空间再一次还给了安歌。

周围的压力顷刻间消失不见。

看着苏子木冷静了下来,安歌慢慢的撑起了身子,坐了起来。

但之前因为是跪坐,被扑倒的时候,腿被叠压了起来,加上苏子木的重量,安歌几次想要用上力气,但腿都没有反应。

好在现在是女孩的身体,韧性好。若是男人的身体,估计就要被压断了。

安歌努力让自己的身体稳住,轻轻的揉着被压疼的腿,脑袋里突然跳出来一个吐槽:要是男人,苏子木估计就直接砍死你了,还特喵的非礼你?等等,要是男的,他也不会发怒啊!因为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占便宜,而要砍死我?开什么玩?呸,我要是男人,燕王也不会对我下毒手啊。

脑袋里的声音越来越乱,眼看着就要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安歌再一次感受到了苏子木的目光。

那带着热度的眼神,把安歌的思绪再一次的拉了回来:这件事还没有彻底解决呢喂!

忍着腿上的疼痛,安歌正起身子。

“殿下,臣妾知错了……”不管怎么说,先认错再说。虽然安歌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之前那种荒唐的举动,也只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鬼知道苏子木在晚来几分钟,会出现什么样的惨案……但假设始终是假设,在那个时间段,苏子木只看到了那种画面,而熟知情况的几个人,自己说了苏子木不会信,燕王更是不会说。

误会就误会吧,他都说了下不为例。

那就意味着苏子木打算高抬一手,不在追究自己,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放过自己。

安歌都要在表面上做到准确的位置。

苏子木才是一个主宰者,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依附者。

苏子木看着俯身面前的安歌,望着她那玲珑的背线,目光渐渐有了些温度,右手大拇指轻轻的从嘴唇的右侧抹了过去,嘴里似乎还残留着之前的香甜。

安歌不喜胭脂,所有顺王府内,稍有那些香脂气味,但苏子木却在此时若有若无的嗅到了一丝清香。

他明白,那只不过是安歌日常沐浴时使用的胰子混合花香的气味。

若是按照她的习惯,到有点像那书香世家出来的姑娘,性子淡然,不喜外物,除了吃……但行为举止,却异常的古怪。

若不是自己早就知道燕王府的事情,苏子木绝不会相信,那披头散发,宽衣解带的女子,正是自己的王妃!

即使这样,自己在看到那裸露在外的肩膀,依旧怒不可遏!

你这女子,怎么能在外人面前宽衣解带?

愤怒让苏子木失了常,但他却不后悔,若不是自己发怒,她怎么能如此的恭顺?怎么能尝到她的味道?

苏子木可没有忘记,自己被拒之门外的羞耻。

想着刚刚的旖旎,苏子木的目光再一次的闪动了起来。

“过来!”苏子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冷淡些,不带任何情绪,他知道,安歌最怕他发怒,自己越是不流露喜怒,她就越是怕他。

苏子木不喜欢让安歌怕他,但若是正常的感情交流,以安歌那种冷淡的性子,估计再有个几年也没有丝毫进展。

若是能依靠自己的这个优势,确立两人的上下,苏子木到不吝啬用上一用。

果然,在苏子木开口之后,安歌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虽然很微弱,但一直注意着她的苏子木还是发现了那衣形的颤抖。

过去?安歌愣住了,去哪里?车厢就这么大,我还能去哪?

看着苏子木依靠在软塌上,目光微眯,一副毫无表情的面容让安歌捉摸不透。

安歌犹豫的先前挪了一下。

然后抬头看着苏子木,似在询问,是这里嘛?

“坐过来!”苏子木的声音再一次的传了过来,这一次的命令却是清晰了许多。

他让自己坐过去,看着苏子木特意让开的地方,半环的手臂。

安歌纠结了。

他……我……

“嗯?”这一次,苏子木没有给安歌思索的时间,直接带着一丝冷意的嗯声,迅速的刺激到了安歌。

仿佛有一根针一般,安歌迅速的起身,但酸痛的腿,让他一个踉跄,站在那里好一会,才坐到了苏子木的身边。

不过两人之间还留着半个身位。

那是安歌最后的倔强。

我特喵的现在是怕你,但不代表我可以毫无底线。

这个距离,就是我最后的主权,你要是得寸进尺,我就豁出去……

安歌梗着脖子,不让自己去看苏子木,身体所有的肌肉都绷紧了,他很紧张。

苏子木那渗人的目光再一次的瞥了过来,安歌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的侧脸,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但即使这样,安歌的后背和额头都已经渐渐的渗汗了。

就在此时,苏子木那担在安歌身后靠枕的手臂用上了力气。

环住了安歌。

这是他第二次抱住安歌,但每一次,都让安歌心惊胆战。

当然,这一次更加可怕,因为安歌始终担心苏子木旧事重提,从新治自己的‘罪’。

但苏子木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静静的抱着她。

许久,就在安歌忐忑不已的时候。

顺王府到了!

第三十九章:你敢背着我找女人!

1对于那日的事情,苏子木没有在继续追究。

但处罚该下来的还是下来了。

后院的仆役,不论有没有帮助安歌的,全部内罚了一个月的利钱。

而田七等帮助安歌外出的侍女,无一例外被杖十,逐出顺王府。

至于去处,不论安歌怎么询问,也无法得知。

安歌的结果更加直接,禁足。

虽然苏子木和安歌来到这北魏大都城内,其实就算是变相的禁足。苏子木还要好一点,多少可以行走皇宫,而自己却只能待在顺王府后院。

可现在,安歌连后院也不能随意逛游了。

整天只能待在锦和院内,看着一天绿过一天的花草。

田七被捻出府去了,苏子木从新换了一个侍女来服侍安歌。

似乎有着田七的前车之鉴,后来的这个侍女不论怎么样,都让安歌感觉没有田七那么的亲切。

一切的照顾都带着几分公事公办。

不是不尽心,只是不贴心。

或许,这就是苏子木想要的。

这个世界还是男人说的算的世界,或许自己的王妃身份可以做到一些特殊权利,但一切都架构在苏子木对自己的态度上。

态度?

安歌想着那日在车上的事情,苏子木似乎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态度上的改观,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和颜悦色了。

但这样的苏子木,的确让安歌很是惧怕,他根本不知道苏子木的真实心情是好是坏,也不敢想之前那样,偶尔的说笑几句。

但苏子木似乎很享受安歌的惧畏。

侍寝的日子越发的长了。

当然,安歌和苏子木同寝的事情早就开始了,他也习惯了这种,只不过,最近,安歌却越来越不安。

因为每天早晨起床的时候,都会发现一些自己不想看到的画面。

血气方刚,年少青春,天天向上……

安歌觉得自己危险了。

但是,目前的这个情况,安歌却真的不敢想之前那样远离苏子木,把他拒之门外。

周围的一切都是他的人,这会可真的都是他的人了。

这一日,苏子木照常从皇宫内回来。

脸色却有些难看。

安歌不动声色的替他换下官服,接过侍女递来的毛巾送给苏子木。

苏子木的神色有些疲惫,或许说从哪一日自燕王府回来之后,苏子木的神情就一日疲惫过一日。

起开始,安歌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事情。

但时间长了,才发现,困扰苏子木的另有他事。

安歌不知道,也不想问。

他现在还在观察期,燕王事件刚刚过去没多久,安歌可不想在多出事端。

“今日的饭菜,殿下可还合口?”被禁足的安歌越发的贤妻良母起来,每日了除了发呆,就琢磨着怎么吃。

苏子木倒是也认同了安歌的吃货特制,从一开始的分别用膳,到后来的每日里都把膳食定在锦和院内。

对于一个厨师来说,食客的满意是他最大的肯定,这些饭菜可都是安歌特意开发出来了,许多东西后世都不一定有那种材料。

虽然不是他亲手制作,才监督和出谋划策是少不了的。

“喔~”苏子木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还好。”

“嗯……”这便是安歌能开的口了。

桌子上吃饭的只有他和苏子木,虽然古人有食不语的规矩,但却总是什么话都不说。

为了让苏子木知道自己并不是不想理他,所以每日里,安歌询问苏子木的口味,就成了例行公事一般。

“我用好了,王妃你继续用吧,今夜我还有要事要处理,就不歇在王妃这屋里了。”

什么?不歇在锦和院了?

安歌随着苏子木一同起身,但脑袋里却有些吃惊。

自己做错什么了?

怎么就突然间不睡自己的房间了呢!

安歌可不是被睡上瘾了,只不过苏子木每日里宿在自己的房间里,等于在宣告对自己的宠爱并未改变。

这种举动,虽然安歌不太喜欢,但对安歌来说,都是一种可以让人心安的行为。

可突然间,苏子木要去别院,还说有要事!

要事?你一个质子有个屁要事,每日里唯一的事情就是去皇宫内点卯,然后喝茶回府。

安歌的心跳不由的加快了,他看着那净手的苏子木,脑袋里乱做一团,这家伙……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不是安歌胡思乱想,而是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依附在苏子木的宠爱身上,就好比之前燕王府那一次。

若是苏子木对安歌没丝毫的感情,完全可以制造出一些不凑巧的‘意外’,然后对外宣称自己‘暴毙’。这种事情,在古代的皇室里,可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他没有,反而是狠狠的占了一把便宜,然后宣传只此一次。

安歌自然明白,这家伙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不论是那种感情,至少自己在苏子木的眼里,还是有价值的。

哪怕是被他轻薄的价值。

这也是安歌每日里忍受着内心的煎熬,与他同床共枕,偶尔还要帮他处理一些青春期发育带来的一些生理问题。

而如今……苏子木已经离开的锦和院,那行走的灯笼也消失在了拐角处。

但安歌却如同痴了一般依靠在门框上,不知道想着什么。

要是苏子木对自己没了感情,那自己……

岂不是危险了!

自己可不比以前,王妃所带来的加持已经没有了。现在自己在苏子木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戴罪立功的罪妃。

这立功不立功完全是有苏子木他一个人说的算,若是苏子木依念旧情,时间一长,自己这王妃最后还是王妃。

但如果在中间,出现了一些差错,比如说……

一些挥舞的好的锄头。

那戴罪可就成了真罪了。

安歌揪着手帕,眼神闪烁,难不成真的是有人在挥锄头?

让这位王爷有了二心?不然,自己最近可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一直顺心顺意的服侍着,除了肉体……

等等!

安歌突然间愣住了。

肉体?

他想起了这几天,每天早上起来看到的画面,又想起来,帮苏子木收拾那些带着特殊液体的贴身衣服。

这……这!难道真的如后世所说的那样,真心千金不抵胸脯二两!

安歌右手狠狠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心。

错不了了!

这苏子木现在正值青春期,就是春心萌动的时候,这要是有个骚蹄子不吝代价的勾引,那初常云雨的苏子木,岂能不沉迷其中。

难怪自己最近总是发现他神情疲惫,本来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事情。

现在却是想明白了。

这特喵的外面有磨人的小妖精,这精神能不萎靡嘛!

好呀!你居然背着我去找别的女人!

安歌狠狠的拧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把自己那刚刚要飘走的脑洞再一次的拉了回来。

现在可不是想着唾弃苏子木的时候,而是该想想怎么把苏子木的心再一次的拉回来。

安歌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要和一个女人去抢男人。

这真特喵的让人……措手不及!

第四十章:同志们好

怎么办?怎么办!

安歌纠结了。

这苏子木外面有人是肯定的了。

看样子,还是那种不一般的小妖精,看这几天苏子木萎靡的,能把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吸的精神萎靡,这个妖精估计就是大圣来了,也要哆嗦一下。

安歌站立在院门处,顿了许久。

决定!

“回屋。”敢跟老子抢男人,反了天了你!

桌子上的饭菜已经有些凉了,安歌之前不知道在那里呆了多久。

本来只用了一半的饭菜,可现在安歌却没有在继续用下去的心思了。

“让小厨房把这些收拾下去,放到暖箱里暖着,留给本王妃做宵夜!”

“喏。”

本来安歌想着把饭菜撤下去的,但一想到万一自己夜里饿了,若是没有东西吃,那岂不遭?

这个时代夜里熄了灶,可是不能在起的。

看着侍女们把桌子收拾干净,安歌挥了挥手,让她们都退了下去。

自己现在可是要好好琢磨该怎么把苏子木的专心给转移过来。

现在自己外逃的机会基本被苏子木一举端掉。

不仅外在援军被扼杀,内在力量也清剿一空。

除了每日能在锦和院里转转,安歌那也去不了。

这要是苏子木在被别人勾引走了,到时候带个骚蹄子进府里来,那还有自己好日子?

能够主动勾搭别人的女子,又有几个是简单的?

为了爱情?屁!这个时代,哪有什么爱情,虽然苏子木只是一个质子,但图他点什么的女子,可少不到哪里去。

这样有着企图的女子要是进了府,以安歌现在的府内地位,估计……

安歌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晚八点档的大型四十八集电视连续剧《小三折磨正宫的的一百二十八招》。

俺的!

不可以!

安歌可没有心思和那些宫斗特级战斗大师交手。

虽然看了那么多的电视剧,但安歌确实是一个内心善良的人呢,杀鸡都不敢见血的。

别说那些投毒,陷害,巫蛊,扎小人……更是不敢去碰,这若是遇到了那种高手,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必须把这种可能扼杀在开始之前!

安歌拍着桌子想到。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才能让一个初识肉味的少男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呢?

答案太简单了!

安歌哆嗦了一下,这特喵的……绕回来,还要自己出卖灵魂?

不行!绝对不行!

我安歌,就是……算了,安歌立即打断了自己立的fiag,他算是看透了,只要自己一说,真香警告立马上线。

自己上是不会自己上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自己上了,也只能送送通房妾室巩固地位了!

安歌的眼睛亮了起来,自己不行,顺王府内可是有的行的人!

“来人!明日把王府内所有年满十六周岁的女子都带到锦和院来,本王妃要训诫她们……”

“喏!”

“哦对了,emmm,年纪大一点的,也可以,算了,后院所有女的,都给本王妃带来!”说不定苏子木和燕王一样,有着什么特殊嗜好呢?

自己得投其所好。

萝-莉,熟-女一个也不能少,一个一个的来,老子就不信,我堂堂一顺王府上下,还斗不过你一个骚蹄子!

哼!

次日。

锦和院大集合。

一众侍女们在窃窃私语,一大早上就听到锦和院的大丫鬟让管事把所有的仆人都叫到锦和院内。

说王妃娘娘要训话

王妃娘娘要训话?

这可真是稀奇的事情,从顺王府有王妃以来,就没有听到过这种事情。

顺王妃的不管事那是出了名的。

哦对了,倒是在北上的时候,询问过一次账本,但之后就在也没有管过王府内的事物。

“听说没,听说没,王妃这一次训话,可是要给咱们殿下挑选通房的。”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那李妈妈那些人来做什么?她们可都到了殿下娘亲的年纪了……”

“谁知道呢!”

“你怎么知道的?”

“锦和院的晓春和我一个屋的。”

“怎么突然间就要选通房了?这可从来没有的事情呀。”

“瞎说什么呢,怎么会没有,别忘了宫里的陪床宫女!“

“可殿下当初不是急着北上,大婚之事都是一切从简的嘛,可没听说什么陪床宫女呀?”

“这不就是问题所在了嘛,现在王妃就是为了这个的呢,殿下年岁渐长了,可这后院内,就咱们王妃娘娘一位,这在北魏,自然得从咱们这些人里面选……”

“哪……“

“那什么呀?难道你还不愿意?咱们殿下虽然不在大梁,可那也是皇子皇孙,你没看那北魏的德善公主,都被咱殿下迷的跟什么一样,都丢了女儿家的矜持,前段日子,天天往府里跑呢!反正王妃娘娘要是选我,我肯定愿意,就凭咱殿下那长相……”

“呦呦呦,瞧你那思春的样……”

日头渐渐的高了。

一些年长的嬷嬷们坐不住了,丢下手里的瓜子,拍着那油油的褂子。

“我说喜丫头,这娘娘什么时候出来呀,我锅里可炖着肉呢,娘娘中午可是要吃的,要是耽误了时辰,焦了,那就不好吃了!“

“就是就是,我那还几大缸的水没挑呢,这眼看着就要中午了,大厨房有要开始做饭了,这耽误了用水,大伙可都要饿肚子了!“

几个嬷嬷的嗓门其大,即使不用喜丫头去传话,坐在屋子里的安歌都能听到。

“让李妈妈先回去看好我那肉,别炖烂了,那就没嚼头了!算了,让掌事的妈妈都先回去,小丫鬟们都留下吧。”安歌扶着额头一阵无语,怎么不叫不知道,这不大的顺王府呢,女眷居然这么多。

各房各屋里,算来算去,竟然有几十口字。

抛去那些嬷嬷之外,适龄的小丫鬟,居然也要有二三十个。

安歌看着那些臂粗腰圆的掌事嬷嬷们离开了,不由的一阵无语,我真是的个蠢货,苏子木怎么可能喜欢这种女人……额,安歌愣了下,这特喵的万一苏子木就好这一口呢?

嘶!安歌拍了一下桌子,苏子木要是好这口,老子就认栽了!

我认了!还不行嘛?

终于,在千唤万唤之下,穿戴整齐的安歌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一众侍女齐齐的俯身叫道“参见王妃娘娘,王妃娘娘金安。”

看着挤得满满当当的锦和院那些娇滴滴的小侍女们。

安歌咽了口唾沫。

叫唤了一句“同志们好!”

第四十一章:我祖上八代单传

一众丫鬟们突然间愣住了。

面面相觑的不知所措。

王妃娘娘这句话是啥意思?

怎么听不懂啊!

看着突然间混乱起来的丫鬟们,安歌也有些懵逼。

我特喵的这是在干嘛?

跟古代人讲同志嘛?

真是傻子。

昨日夜里思考了很长时间,直到深夜才困极睡去,早晨起来是,苏子木并没有来锦和院里用餐,而是早早的离去了。

这更让安歌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想法和行动,却是两种事情,当安歌看到这一群莺莺燕燕,但这一切懵懂的眼神望着自己。

内心之中蓦然的升腾出一股罪恶感。

我这是在做什么?

居然为了自己的利益,要牺牲这么美好的生命?

安歌扫视着众人,众人也在疑惑的望着安歌。

沉吟了良久。

安歌突然间有一种不如就这样狠心的继续下去,反正她们也只不过是一群陌生人,不知其名,不知其命。

但话到嘴边,安歌还是顿住了。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剥脱了他说出那句话的权利。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安歌越发的焦作。

终于,在久违的良知谴责下,安歌放弃了自己的计划。

“王妃娘娘?”一旁的侍女喜儿开口了“您不是有事要宣布嘛?”

“哦?哦!对……是……是有事情要宣布。”安歌惊醒过来,发现众人还在等着自己的命令。

很难选择。

是用一群毫无关联的陌生仆人的未来,去换自己短时的安稳。

还是用自己悲惨的未来,去换这些陌生人的正常未来?

若是之前,安歌必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护自己。

但从田七她们被逐出顺王府之后,安歌便再也不敢想之前那样。

因为自己的随意的一个举动,都有可能让一个鲜活的生命消逝。

田七或许没死,但被打了十杖之后逐出王府的她生活定然不会那么顺利。

一想起田七,安歌的心有揪了起来,莫名的负罪感。

“算了!退下吧!”安歌摆了摆手,他还是过不去那一关,既然是自己的事情,那就由自己来争取吧,何必拉上一群无辜的人呢?

虽然丫鬟们很是迷糊,但还是顺从的喏了一声,轻悄悄的退了出去。

阳光刺眼,但安歌却毫无感觉。

“王妃娘娘?您没事吧?“

“没事,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喏。”

躺在喜儿唤人搬来的摇椅上,安歌平躺在院子内。

贪婪的吸收着热量。

好久,没有这么静静的躺着了,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安歌如是想着。

入夜。

苏子木照常归来,照常来到锦和院用餐,照常的疲惫不堪。

不过,今天安歌却在苏子木的身上嗅到了那一抹不该出行的胭脂气味。

那是女人才有的胭脂!

眼皮微微一跳。

已经大胆到这种地步了,居然故意留下气味来挑衅我。

这个贱人,她是故意留胭脂味在苏子木的身上的,就是为了让我知道她的存在。

好嘛!这人还没入府,就想要宣誓主权了。

可恶。

“殿下今夜还歇在书房嘛?”

“唔,最近有要事要做,你不必等我,先行歇息吧。“

哼,恐怕是要养精蓄锐吧,安歌扫视着苏子木的身体,说不定此刻他的身上到处留出那贱人的痕迹呢,安歌恶意的揣测着。

“臣妾知道了。”

“嗯,本王走了。”

“恭送殿下……”

苏子木的身影从安歌的视线里消失,本来还一副顺从表情的安歌脸色立即难看了起来。

“喜儿!”

“娘娘?”喜儿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异常愤怒的安歌问道。

“沐!浴!更!衣!”安歌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美色,换不回主权。

小贱人,老子不要是不要的,但你过来抢就是不行!若你有点耐心,等老子溜走了,你就是把苏子木翻个面,我也管不着,可小爷先走还在顺王府呢,你这就急的要骑着我脖子?

哼!

士可杀,不可辱。

苏子木燕王这些大腿我掰不动,你一个想要傍着苏子木的小蹄子我还能被你欺负了去不成。

你把我安良辰放在何处?

脑袋里不断回想起苏子木身体上的香味。

安歌的愤怒越发的浓烈,似乎终于被他找到了一个可以捏的柿子,而这个柿子还蹦蹦跳跳的向她挑衅。

真是自寻死路!

狠狠的捶了下水面,老子今天就豁出去了,也要榨干你这头牛!

呜,果然,立下的flag,立刻就要还的,哪怕只立了一半。

换上了轻衫,安歌面容纠结。

说到底安歌还是一个言语上的巨人,明明之前雄心壮志,但当正要行动时,却小腿肚开始抽筋了。

苏子木对自己本来就有某些不能启齿的企图,但却是因为一些可笑的自尊心,一直克制至极。

加上安歌刻意的提防,到如今最大的尺度,也只是那天车上,哪暴怒的亲吻。

但现在……安歌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那若隐若现的轻纱。

我特喵的一定是病了!

还病的不轻。

居然昏头的要去用肉体去勾引这厮。

这不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嘛?

不就是一个苏子木嘛,你抢去就抢去好咯,反正我也是要丢掉的呀,实在不行,咱们商量下,我出去你进来行不?这王妃送你了,若是你觉得别人给的不爽,非要抢,那我就配合一下,给你抢一下。

留个小命行不行?

刚刚洗过的身体,再一次的出汗了。

“娘娘?”看着在房间里转了几圈的安歌,喜儿再一次的询问道“您怎么了?”王妃娘娘这几天怎么一直都心神不宁呢?难不成又要作妖了?可不行!田七姐姐的下场我可是历历在目呢,我得把王妃看死了,不然,我就要步田七姐姐的后尘了。

“喜儿……”安歌的声音里带着一些颤抖“你……家可有兄弟姐妹呀?”

“啊?我爹娘就我一个姑娘。”

“哦……那那那,你爹娘的兄弟姐妹可有孩子不是独子的呀?”

“回娘娘,我爹娘都是家中独子,没有兄弟姐妹。”

“……”你走吧,我们不想继续聊天下去了。

安歌本想尝试的询问喜儿是不是独生子女,若不是,那就可以询问一下愿不愿意跟苏子木,若是愿意,那感情好,今天晚上,安歌就把她送去,若是不愿意,那也就在另想他法。

但这喜儿好像会读懂人心一般,从一开始就堵死了安歌的话。

人家父母双方祖上八代单传,娘娘你看着办!

第四十二章:看招

安歌的手臂紧握着,喜儿却不自知的歪着脑袋看着他。

就好像那个歪头表情包一般。

甚是气人。

好吧,本来自己也只是问一下,也只是问一下。

“喜儿,去取些酒来。”

“娘娘这个时候,您还要饮酒呀?”

“去取来。”

“喏。”

酒壮怂人胆,说不定,自己喝醉了之后,就忘记这件事情了呢。

说不定就喝醉着了,就不去纠结这件事情了呢。

说不定喝醉着了,就被睡了……

酒杯放在面前,脑袋里突然间被那句话给覆盖了,喝醉=被睡……

不行!

啪,桌子一拍,酒杯里的水一下子跳了出来。

绝对不行。

我安歌绝对不是那种为了安慰生活而出卖灵魂的人(嘛?)。

绝不。

安歌站了起来,我要和苏子木谈清楚。

他可以找女人,可以带进府来,王妃的位子也可以给她,但必须保证自己的小命是安全的。

生活是自由的。

不然……

不然我能怎么办?安歌愣住了,咬牙切齿的愣住了,我特喵的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不!即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自己也要让他知道,我就是软柿子,你要捏死我,也要沾一手黄!

“去克己斋!”

龙行虎步。

步子越走越快,心思越想越明。

自己和苏子木本就是强迫走到一起了,他想不想自己离开不知道,但自己却是真的想脱离这个地方。

正好现在苏子木有一个野女人。

那个野女人的目的,就是进到顺王府,最后在替代自己。

虽然苏子木可能没有这个想法,但时间久了,自然会有。

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所有可以想到的计划,安歌都不愿意去实施。

那就只能和苏子木摊牌说个明白。

大哥,我不反对你拈花惹草,我只求一生安平,你若是嫌我碍眼,也别弄死我,放我离去就好,我把位子自动退出去。

两全其美是不是?

虽然你捏死我废不了多少力气,但也得开口不是?

说不定我死的冤,还会变成恶鬼来烦你,要是我活着,还可以给你立长生牌,每日为你祈福。

多好!

就这么说!安歌都被自己说服了。

正常人都知道自己说的有道理是不?

就这么想着,克己斋到了。

“王妃娘娘请留步,殿下现在不方便见您。”

安歌被拦下来了。

看着那横在自己面前的仆从,安歌的脸色很难看。

不方便见我?

你特喵的都在书房里,不方便见我这个妻子。

又不是拉便便,还不方便……等等!

安歌的脸色瞬间古怪了起来,这苏子木每日里宿在克己斋,该不会并不是为了养精蓄锐,而是金屋藏娇?!!!

宛如雷击。

安歌踉跄的退后了几步。

这,这,这都接到家里了?

喜儿扶住的安歌,看着安歌那指着克己斋那亮堂的灯火,不断颤抖的手指“娘娘,您怎么了?”

喜儿,咱就不能换个词嘛,你这几天一直在问这句呀!

悲愤万分。

安歌悲愤万分。

不当人子呀,不当人子呀!亏我还每日里念叨着你身体吃不消,换着法子给你大补特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嘛?

人都带到家里啦,我还没凉呢!

要了亲命了,气死我了呀!

安歌胸口急促的喘着,感觉自己的脖子似乎被人勒住了一般。

“娘娘?娘娘,您……”

安歌一把抓住喜儿的手,面目狰狞的说道“你在问我怎么了,我就咬死你!”

就在外面乱做一团的时候,苏子木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谁在外面吵吵闹闹?”

吵吵闹闹?你特喵的居然说我吵吵闹闹,你都嫌我吵吵闹闹了,之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你……

“回殿下,是王妃娘娘……”

苏子木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仿佛哑巴了一般。但安歌的情绪却一下子爆发了,不敢说话了?果然不敢说话了!被我发现了吧,好呀,好呀!

你敢藏野女人,你这么不敢说话了呀!

“苏子木!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安歌推开喜儿,撩着裙子就要冲进去。

老子管不了了,就是死,我也要挠你的满面桃花开。

我特喵的怕死不假,但我也是有脾气的,有底线的。

你在外面就是睡的死去活来,老子也管不了,你带到府里来,就是在成心恶心我。

这就是在想我嘴里塞沙子,一想到这些仆从可能都是这个女人的存在,只有自己还跟傻子一样,每日里乐呵乐呵了许久,安歌的怒火就蹭蹭的直冒。

“你们让开!”

“王妃娘娘,还请别为难小人。”

克己斋里也有动静了,似乎对安歌的强闯没有猜到,等会不断摇曳下,那窗纸上突然间出现了两个身影。

安歌的眼睛在冒火。

自己正是个小天才,说的全中了!

“你们给本王妃让开,在不让开,我就撞死在这。”仆从们不言不语,依旧的挡在哪里。

安歌看威胁不管用,更怒。好,我用死来要挟都不行了是不?

“好!好!好!”安歌退后了几步,那克己斋的动静更大了,似乎在藏着什么,一想到那野女人很有可能被藏起来,然后苏子木会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来训斥自己,说不定还会继续处罚自己。

安歌突然间顿悟了,难怪他要禁自己的足,这是为了方便他作案啊。

安歌的眼睛在冒火,不对,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说不定自己撞破了他的好事,反而对自己是一个有利的事情。

虽然男子在这个时代的权利极大,对于男女的事情也极其的宽容,但毕竟带陌生女子宿在王府内也是一件过线的事情。

若是自己借此来换取一些权利……

安歌的想明白了,那自己更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了!

你们不让开,那我就出绝招了。

“喜儿?”

“奴婢在!”

“着喜儿!”安歌拽着喜儿,放到自己的身前,抓着她的裙子,就是一掀。

女儿家的尖叫声让几个男仆从红着脸别了过去。

就是这个时候!安歌从缝隙之中窜了过去,留下尖叫的喜儿,和乱做一团的仆从。

呵,跟我斗!

不论在未来还是古代,除了一些老流氓之外,就没有人能抵挡住女儿的威力!

一群小屁孩。

看着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安歌脚下生风。

对着那关闭的房门就是飞起一脚。

“别藏了,我看到你了!”

咣当。

房门被踹开了。

安歌带着一股风冲了进去……

第四十三章:别藏了,我看到你了!

夜色沉寂。

苏子木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写着什么,突然间听到一声敲门声。

“谁?”

“殿下,燕王来了……”

燕王?苏子木的目光闪烁,笔下未停,心里也是了然。

这家伙估计是有了决定。

“请进来吧。”

“喏。”

门外的脚步声消失之后,又再一次的出现。

燕王披着夜色,脸色阴沉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苏子木头也未抬“燕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顺王何必客气。”

“请!”

“请!”

自有仆从上茶,两人宾主落座。

苏子木端着茶杯,微微轻抿,但目光却一直注视着燕王。

“不知道燕王深夜来访,可有要事?”

燕王放下茶杯,身体依靠在椅把上,目光紧盯着苏子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苏子木面不改色,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端坐在那里。

静静的等待着燕王的话。

“顺王……”燕王开口了,但说了一句后,眉头就皱了起来,不在继续。

苏子木也不急,直到片刻之后。

“那日你说的……可是真的?”

“既然燕王殿下都已经来了,自然心里已经有了底细,又何必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燕王顿住了,微微的舒了口气,缓缓的点头道“为什么是我?”

苏子木手抚在茶杯之上,言语似有所指的说道“因为我们都是一路人……”

“哼!你一个南梁的质子,我可是大魏的皇子,又怎么会是一路人?”燕王声音微微高了一些,的确,不论是从国家地位,还是苏子木和燕王现在的身份来看,两人都是天差地别。

但苏子木却似乎没有听到燕王的话。

燕王盯着苏子木,目光好像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苏子木转过头去,眼睛望向燕王,四目相对。

“大皇子乃前皇后之子,大魏嫡长子,自幼跟随着魏皇行走天下,虽然母族凋零,但站着大义,整个大魏朝廷上下过半数人,会站着他那边,而陛下在某种程度上,也站着他那边;三皇子是当今皇后的长子,虽然地位没有大皇子尊贵,但他的母族,想来不用我多说……”苏子木身体微微倾斜“至于四皇子你……”

燕王眼睛一瞪,一股煞气扑面而来。

苏子木惘若无睹“手里虽有暗卫,却也只是一把杀人的刀……陛下若在,这刀自然是好刀,但若是换了他人,这刀……”

“哼,你好大的胆子,当着我的面来挑拨我大魏皇室之间的关系?”

苏子木嘴角轻翘,似在嘲笑燕王的演技。

那日苏子木在燕王府内透露了某些事情后,这段时间,燕王一直在煎熬,一面是向魏皇透露那件消息,一面是隐瞒着。手里拥有着北魏最大的间谍机构暗卫,但他始终明白,自己只是父亲手中的刀,他不比大皇子,身份尊贵,不比三皇子,母族势大,他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皇贵妃的儿子。

为了能站稳脚跟,他不得不做出那些荒唐的事情,为的就是让自己的父亲放心,放心让他继续做那把刀。

但做刀的久了,就越发的知道,那把持刀的人老了,也迟钝了……

燕王没有在施放自己的气势,而是闭上了眼睛,躺在椅子上,像在思索着什么,其实,在他来到苏子木的房间里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你怎么让我相信你?”

“因为我要回国!”苏子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符合燕王内心对苏子木的了解。

大梁也不太平。

苏子木虽然为梁皇室长子,但因为质魏后,梁国的那些皇子身后的人又开始跳了起来。

依照燕王的了解,最近大梁似乎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但魏皇不可能让我回国,其他的皇子也不会,只有你会。”

“你凭什么相信我会让你回国?”

“因为你需要我的力量。我可以帮助你夺得大位,但不论大皇子还是三皇子,都不会轻易的放弃,所以,你需要我的力量替你稳固大位。”

“你想分裂我大魏?就如同那东齐一般?”

苏子木呵了一声“魏皇不是神尊皇帝,大皇子他们也不是东齐的那些皇子。”

燕王眉毛紧皱,不知道苏子木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们手里没有刀啊!”

燕王的眼睛亮了起来,大皇子和三皇子手里虽然有一些能人义士,但相比于握着暗卫的燕王来说,只不过一群过家家的小娃娃。

“可是……父皇还在……”

“陛下已经年近古稀了……“

“我怎么相信你有能力帮我?”

“我能得知那个消息,自然就有能力帮助你,你该不会认为我只是独自一人来着和北魏吧?”

“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情禀报给陛下?“

“你不会。”

“我怎么不会,你可是南梁的人,而我……”

“因为,你即使让魏皇知道了我的事情,我付出的也只不过是生命,而你……将要面临的就是魏皇之后的怀疑,相信我,只要魏皇知道了这件事,你这把刀就坐到头了;失去了杀人的能力,你就彻底告别了那个位子。我相信,未来的魏皇和他的臣子们一定很乐意来找您这位暗卫的前掌门人谈心的……”

苏子木成竹在胸,他相信燕王会选择一个正确的路。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间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声音,苏子木眉头微皱,而燕王更是目光一闪。

苏子木脸色微变,抬手示意燕王稍安勿躁。

抬声道“谁在外面吵吵闹闹?”

外面的侍卫立即回复道“回殿下,是王妃娘娘……”

圆圆?苏子木一愣,她怎么会来这里,不是说今日我有要事要做嘛?这几天,苏子木改变燕王的决定,可是接触了太多次。

他现在只能寄托于燕王想要争夺那个位子。

他必须要让燕王知道,除非他登上大宝,不然下场一定凄惨无比,而能帮上他的,也只有自己!

燕王更是愣了一下,脸色立即古怪了起来,他可还是记得那天安歌的疯狂。

两个男人就在那里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尴尬。

但安歌却是不知,依旧叫喊着:“苏子木,你这个臭不要脸的!”

嗯?苏子木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燕王噗嗤一声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但很快有任住了。

不亏是传言中的南梁才女,可真是……豪爽的很呀……

苏子木嘴角微微抽搐,眼皮也不停的跳,深吸了口气,想要压住那种无语,他现在真在谈正事,但安歌却似乎不依不饶。

“你们让开!”

“王妃娘娘,还请别为难小人!”

“好好好!“

房间外的声音似乎一下子消失了,燕王看了一眼略微尴尬的苏子木,开口道“算了,今日就到这里了吧,本王……知道了。”说着便要起身。

但就在此刻,外面突然间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然后一阵鸡飞狗跳中。

苏子木就听到一个飞快的脚步声从远处快速接近。

脸色一紧。

燕王的踪迹是不能被发现的。

燕王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两人不用多说,燕王自然是躲避了起来。

就在燕王堪堪藏到里间的时候,克己斋的房门被一脚踹开了!

“别藏了,我看到你了!”

第四十四章:谈心可还行?

咣当!

木门被包里的踹开,撞击到门沿上有弹了回来。

一身素白轻纱的安歌带着无边的愤怒,从空中窜来。

“别藏了,我看到你了!”

苏子木眉头紧皱着,看着疯疯癫癫的安歌说道“你看到什么了?疯疯癫癫,成何体统?”

安歌一进房间,就发现苏子木站在客厅内,眼光一扫房间,只有苏子木一个人。

不可能,自己刚刚明明是看到了两个身影倒影在窗户上。

这房间里之前肯定又第二个人。

藏起来了,绝对藏起来了。

苏子木看着不在言语,但眼睛却贼溜溜四处乱看的安歌,心里想着抓紧应付她,让燕王好早些离开。

便开口说道:“我晚膳的时候不是和你说过,我今夜有要事要做你怎么……”

就在苏子木话刚刚说一半的时候,安歌突然间发现了客厅座椅上摆放着两杯茶,接着烛光,还可以看到那微微升腾的热气。

脑袋里的怒意就腾腾的直跳。

也不管苏子木正在说话,便走到中央,那两个座位上。

伸手一摸,座椅还是热的。

人没走多久!

就在这屋!

苏子木脸色一变,安歌刚刚来的太快,他自然还没有功夫去从处理那茶杯的事情,看着安歌试了试座椅后,脸色难看的望着自己,苏子木知道,安歌是知道房间里之前有人了。

“你在做什么?”苏子木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板着脸,想要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让安歌妥协。

但苏子木万万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气势,被安歌的一句话打的支离破碎。

“你居然背着我找野女人!”

噗~

苏子木的脸一下子红的彻底,安歌甚至能清晰的发现那张白净的脸庞瞬间充血的画面。

“你在胡说什么?”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安歌急促的喘着气,刚刚跑的太快,这个时候有些头晕。

“那这两个茶杯怎么说?难不成殿下您喜欢喝一杯倒一杯?”

“哼!”苏子木甩了下袖子。

安歌的鼻子又在喘粗气了,自己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只能一头冲下去,必须让这个家伙认错,自己才能有机会和他谈条件!

“那殿下也一定有一个屁股坐两个凳子的习惯咯?”

噗呲……

突然间一个笑声从房间里传出,一直上心的安歌立刻竖起来耳朵。

房间里只有自己和苏子木,那些仆人自然被苏子木呵斥出去了。

那着笑声。

安歌的眼睛眯了起来,苏子木看着眼珠子乱转的安歌,心道一声不好。

这个燕王真是会坏事!难怪我这么讨厌他。

不能让圆圆知道燕王的事情,自己可是因为燕王的事情威胁占了她不少便宜,若是被发现了,那……本王岂不是颜面无存,说着,苏子木就在安歌进行下一步行动之前,就一步跃了过去,抓住安歌的手臂。

“你在发什么疯?本王禁你的足。谁允许你外出的?”

安歌看着一脸怒意的苏子木,心里憋着一把火。

想到事已至此,不如就此说破。

“你这个没良心的,亏我……”

苏子木嘴角在微微抽搐,他听着安歌一件一件的例数着对自己做的付出,一件一件自己对她的辜负。

苏子木听着听着,内心自然跃出一股自责感,难不成自己真的那么差嘛?

等等,那种背着她怀孕找小三是我做的?她什么时候怀孕了?小三又是什么东西,那个丫鬟嘛?

特别是在听到安歌说自己这几天不在怜爱她了,每日里都跟着那个野女人夜夜笙歌,连精神都憔悴了的时候,苏子木立即打断了安歌的哭诉。

“本王何时做过这些事情!”

“你就做过,不然这几天你为什么一天精神比一天萎靡?”

“那是有本王有事物要处理,每日都忙碌到很晚。”

“好,我不说你有没有要事,那你这身上的胭脂气味哪里来的?难不成,殿下的要事就是抹胭脂嘛?”

“胡说,本王怎么会抹那东西,这……定然是你身上的。”该不会是燕王身上的味道吧?苏子木眼神有些慌乱了。

“我抹不抹那些你心里不知道嘛?呜呜,你这个……”安歌看着苏子木有些不知所措了,心里一喜,决定再加一把力气,抬着手,指着那茶杯,和座椅“你都把那女人带到府里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王妃?殿下若是厌了我,还请一封休书休了臣妾,好让那人进的府来,与殿下做那比翼鸳鸯……”

“比翼和鸳鸯是两种……”苏子木看着安歌恶狠狠甩过来的红彤彤的眼睛,果断的住嘴了。

看着自己的哭闹有了效果,安歌更加的用力了。

“殿下背着臣妾,与那些不干不净的女子亲近,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岂不是骂臣妾是那恶妻不贤之人?殿下您平心而论,臣妾可有阻拦您纳妾?臣妾知道此北上而来,臣妾身体不适,不能侍寝,自感亏欠,一直想着给殿下添补后院……”

“爱妃,本王没有这种意思……”

“殿下,您听臣妾说……”都从王妃变爱妃了,再加把劲!

“每日清晨,臣妾也都看到了殿下的……”

苏子木一把抓住的安歌的手“爱妃,这些事情都不要在说了。”

“不,我要说……”

“不,这些话,留着咱们私底下说。”

“殿下,咱们现在不就是私底下嘛?难不成?这房间里还有外人?”

苏子木一下子愣住了。

咽了口唾沫,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没……没有……”

哼!

安歌反握着苏子木的手臂,苏子木刚刚那一丝绝望的眼神轻易的被安歌捕捉到了,很好,他已经开始自责了。

“臣妾想着,殿下年少青春,血气方刚,那事情憋的久了,也是不好,臣妾身体虽然不适,但也知道为妻之道,臣妾也一直在为殿下琢磨着合适的人选……但万万没想到,殿下你居然,去与外面那些女子苟且。殿下,您可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爱妃说的……对。”苏子木欲哭无泪“本王知错了,爱妃,咱……”

“不,殿下,臣妾不吐不快,即使殿下怪罪臣妾,在禁臣妾的足,臣妾也要说!”

“好……你说……”

“或许殿下也和那……燕王有些不可告人的癖好,其实,臣妾并不歧视的……”

燕王:等等,我听的好好的,怎么又扯到我了呢?

苏子木:很好,这下我的心里舒服了一些,也就一些。

第四十五章:你不要过来呀

苏子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燕王也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躺着也中枪。

“殿下,臣妾并不歧视燕王那种奇怪的嗜好,但那种就是种病,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的道理,臣妾都懂,臣妾也一直在努力做好这些事情,前些日子,臣妾去那燕王府,也是燕王妃说有几个模样性格极好的姑娘想要送予殿下,臣妾想着去看一看,若是真的不错,就收入府来,那本是燕王妃准备给燕王填房的,不过燕王他的确有难以启齿的问题……”

燕王:喂喂,你把话说清楚,我那里有难以启齿的问题了?我孩子都好几个了,你别乱说。

“爱妃,我们不是说好不再提那件事情了嘛?”

“殿下恕罪,臣妾知道了。可是殿下若是真的喜欢那种……那种……”

“我懂,我懂!”苏子木抓着安歌的手,轻拍着,示意不用形容的很详细,彼此心知肚明便可。

小细节,安歌还是愿意顺着苏子木说的,至少不能一味的抱怨,适当的建立一些共同语言,这样才好讨价还价。

看着苏子木的情绪已经渐渐的步入安歌的预料之中。

安歌心里终于放心下来。

看来今天晚上自己来对了。

“殿下明白便好,臣妾不介意殿下到处留情,只不过,殿下现在嫡子未有,且不可留子在外,这毕竟是北魏,若是被人知道了,不论对殿下,还是那孩子,都不好……”

“嗯嗯,爱妃言之有理,本王注意,本王注意……”行行行,你说的都对,都对行不?

看着苏子木如此的乖巧,安歌在内心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成就感,看,这就是调教后的结果。

安歌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继续下去,就有可能过犹不及,这男人都跟孩子一样,既要给大棒,也要给糖。

这样才能掌控,不像女人,除了给钱,别的什么都掌控不了。

“夜已经深了,殿下……可要注意身体,万不可……过度操劳。”

“嗯嗯。”

“臣妾今日有些……”

“无妨,无妨,本王知道,爱妃也是关心本王。”

“哪,臣妾先行告退……”

“好好好……”

看着安歌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苏子木深深的吸了口气,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却发现,茶水已经凉了。

燕王也阴沉着脸,从阴影处走来。

木然的走到苏子木的旁边,坐在了椅子上。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了许久。

终于,燕王开口了。

“你助我大业,我放你回国。”

“好。”

“你的王妃……很不错。”

“嗯?”

“走了!”

“不送……”

燕王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苏子木仔细的嗅了嗅,果然,是燕王身上的胭脂气味。

这燕王整日泡在女人堆里,想不沾染胭脂气味都难,难怪也会传染给我。

事情谈妥了,下面要做的事情,按部就班即可,苏子木突然间感觉一阵无聊,一种从内心深处跃出的无聊。

当当当。

“殿下。”

“进来。”

仆从端着一个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

苏子木一眼扫过,发现托盘上有两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微微皱眉:“这是什么?”

“回禀殿下,这是王妃娘娘特意嘱咐送来的。”

“哦,拿来吧。”苏子木刚刚好觉得有些饿了,便想着端起一碗喝掉,却被仆从制止了。

“殿下,这碗您可不能喝,这碗才是给您的”

“嗯?这是何意?”

那仆从看着苏子木似乎真的不明白,便低下身小声的说道:“回殿下,这碗是去子汤……”

苏子木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看着自己手里端着的那碗汤水,嘴角微微一抽。

“那这碗呢……”

仆从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苏子木的表情,但很快的缩了回去,不敢言语。

仆从虽然没有说话,但苏子木已经猜到了那碗给自己的汤药到底是什么。

神情木然的放下了那碗去子汤,而端起了另一碗安歌特意准备的汤药。

想摔掉,但却有停下了,然后狠狠的一口饮尽。

“很好!很好,爱妃……深的本王之心啊!今夜歇在锦和院!”

“喏。”

你不是说本王太虚嘛?

真的很不错呀你,陈圆圆!

心情很美丽。

虽然愤怒而去,却喜悦而归。

看来自己的王妃身份还是很好用的嘛,至少这古人对待妻子还是很重视的嘛。

哪像后世,这小三简直是骑在了原配的头上,要是怀了孩子更是了不得。

要是放在古代,你怀了孩子又如何?

哼着不着调的歌,安歌一路溜回了锦和院。

虽然之前有些出汗,但安歌实在是不愿意在洗澡了,便退下了一众侍女,关上了门,脱衣上床。

自己还特意让小厨房给苏子木准备补药和去子汤,多么贴心。

我要是有这样的媳妇,我特喵的简直都能爱死她。

安歌很满意自己的行为,看来今天过后,自己很快就能恢复到以往的地位,甚至还要高上不少。

这样一来,自己就不用担心被苏子木以哪种不妇道的借口给人间消灭了。

自己的自由也就会在回来。

之后……

房门就响了。

“娘娘?”

“什么事?”

“殿下今夜要歇在锦和院,让奴婢来伺候您沐浴更衣。”

“什么?”安歌一个鲤鱼打挺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苏子木要宿在锦和院?他不陪他那个野女人了嘛?等等,沐浴更衣?为什么要沐浴更衣?

“娘娘,殿下点您侍寝……”

安歌一下子愣住了,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在欢快的奔跑。

古代皇帝是有专门的官员记录《起居注》的,苏子木虽然不是皇帝,但也是皇室子孙,自然也有一些对于日常生活的记录。

只不过没有皇帝那么详细。

但像今天,顺王正妃侍寝的事情,显然就足够记录在苏子木的《起居注》上。

这样一是为了可以确定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毕竟女人太多了,谁也不知道那天谁了谁……

二是……二是关我给屁啊,为什么突然间要睡我啊!

安歌抓狂了。

看着那突然间忙碌起来的丫鬟们,安歌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房间也在收拾,花瓣也丢在了床上,鬼知道她们那里找来的鲜花瓣。

更可怕的,一大群女子把安歌丢到了澡盆了,开始洗洗洗。

而且还有人在端着一些不知名的汤药抵了过来。

这不是一般的睡觉,而是真的睡觉!

安歌看着缓慢走向自己的汤药侍女。

内心狂叫,你不要过来呀!

第四十六章:这就被睡了?

头发被散开了。

安歌双目失神的坐在床上,看着一个个丫鬟侍女悄悄的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腹内被‘灌’进去的不知名汤药,此刻正在腹内缓慢发酵。

她们给怎么喝了什么?

不是侍寝嘛?为什么会喝那种东西,该不会侍寝是假,毒死自己是真吧?

不可能,之前还跟苏子木聊的好好的(?),怎么会转身就要毒死我呢。

而且,为了毒死我,也不至于弄这么大的动静,基本上小半个后院的人都被唤起来了。

不是毒死我,那就是……

咕噜。

手掌蓦的抓紧了。

好像,更危险了。

她们似乎给自己喝的……该不会是春药吧?

等等,为什么我感觉身体有点热,我勒个大去,难不成……真的……

吱吖。

房门被推开了。

安歌一个哆嗦,就看到苏子木带着一种‘恶心’的笑容走了过来。

麻蛋,为什么他笑的那么危险?

“殿下……”安歌虽然心里不安,但还是要起身施礼,但站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退似乎软了一下。

不对,特喵的不只是退,连身子怎么也软了。

不行了不行了……安歌的眼睛里似乎噙着一弯春水。

脸颊异样的潮红,在白嫩的肌肤承托下,格外的诱人。

好热。

麻蛋,为什么我突然间那么燥热?

看苏子木也觉得格外的顺眼?或许是因为看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不是说两人朝夕相处的时间长了,审美也会被改变的嘛?

安歌努力的摇了摇头,让自己的有些发晕的脑袋清醒了。

看来自己要多多和院里的小美眉在一起了,不然自己说不定那天就被苏子木掰弯了。

“爱妃……”

苏子木那独特的嗓音再一次的在安歌的耳边想起,把略微迷糊的安歌再一次唤醒了过来。

那微凉的手指扶着安歌发烫的手臂上,一股沁人的凉意顺着皮肤刺入灵魂,但,这凉意似乎没有熄灭安歌身体内的火焰,反而像是浇了一股热油,越发的浓郁了。

安歌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带着温度了。

怎么平时没有发现,苏子木身体的气味那么好闻呢?

唔,我又不是变态,这么会觉得一个男人身上的气味好闻?可是……安歌犹豫了,这种气味真的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诱惑。

咕噜。

长相,也有些俊了。

我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觉得苏子木也有点小性感了?

糟糕,真是那汤药。

安歌精神一震,立即甩开苏子木的手臂,想要离开那让自己难以自拔的气味,但却脚下一个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床上。

好在,铺理过后的床铺异常的软和。

但却瞬间融化了安歌的警惕。

好软,好想睡觉……

安歌把脸揉在被褥上,感受着被褥的丝滑,似乎被褥上那一丝丝凉意,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但被自己躺着的那块被褥,很快就消失了凉意,安歌只好打了个滚,从新换了个地方。

直到,滚到一个更热的怀里。

“圆圆……”

苏子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诉说的温度。

安歌别开头,他现在身体已经燥热的不行了,是在不想在靠近一个更热的东西。

平日里,安歌本身身体偏凉,但今天,他却感受到了这来自内心燃烧的力量。

身体被禁锢住了,安歌难受的想要用手撑开。

他的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眼里的水意快要溢了出来。

鼻息急促的喘息着,但空气中没有他想要的凉意。

安歌难受的嗯了一声,就如同小猫啼叫一般。

苏子木的身体不由的哆嗦了一下,被安歌那声似有若无的声音刺激到了。

看着怀里不断翻滚折腾的娇儿。

苏子木眼神里的清明渐渐褪去。

转而伏下身子,噙住那了让自己心慌意乱的嘴唇。

刹那间。

天雷地火,被翻红浪。

一夜无眠……

安歌感觉整个人都散架了一般,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酸软异常,连手指头动一动都难。

若不是意非常的清醒,安歌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病了。

努力的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自己的床铺。

安歌小心翼翼的转动着自己那僵硬额脖子,发现整张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心里蓦然的松了口气。

自己昨日晚上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自己极度的羞耻。

似乎把这些年压抑的情感都宣泄出去了。

还好苏子木没有和自己睡在一起,不然要是自己说出什么梦话,被他听到了,岂不是很尴尬。

随着时间的推进,力气渐渐的恢复到了自己的身体。

安歌已经可以慢慢的支起身子了。

嘶~

怎么浑身上下这么疼啊?

和谁打架了?

安歌弯着手臂,摸着自己的脖子,突然间发现,自己手臂上出行了许多星星点点的淤红。

两支手臂从手腕一直到肩膀都有。

我那里这些东西的……等等?

安歌一下子愣住了。

他突然间发现,自己似乎,没有穿衣服?

嗯???

我衣服呢?!低头一看。

我勒个大曹。

我是不是病了。

原来,安歌此刻正是赤身裸-体,虽然没有照到镜子,但依旧可以看到自己视线所及处都有着那种类似胳膊上的淤红。

安歌的嘴角微微抽搐,一股不好的感觉突然间从脑海中跳出,然后慢慢充斥整个脑海。

我……

不会的,不会的,我昨天晚上记得……

安歌顿住了,他昨天晚上,似乎,大概,或许……

心跳慢慢的加速了,自己的记忆已经在告诉安歌自己昨天可能发生的事情。

缓慢的掀起被子,借着光线,向被子里看去。

“啊啊啊啊!!!”

我裤子呢?

我裤子呢!!

昨天还在的!

怎么没了?!

裤子?没了!

额~安歌的惊叫像是被卡住喉咙一般,瞬间停了下来。

身体某个部位的疼痛随着注意力的转移,慢慢的清晰起来。

安歌的眼睛瞬间瞪圆了,脸色煞白,嘴唇不停的哆嗦着。

我……特喵……的……该不会……

吱吖~

房门被推开了,一群小丫鬟带着笑意从外面走了进来。

“娘娘您醒啦,可有洗漱?”

安歌默默的把被子拉到胸口,露出一个头来,看着那群有些羞涩的小丫鬟,欲哭无泪。

“昨天晚上……殿下可是……宿在我这里的?”安歌带着一丝祈求的询问着。

“回禀娘娘,殿下今早才刚刚走的呢……”

咔嚓,心碎的声音。

安歌突然间生无可恋了。

身体渐渐的软了下去,躺在床上盯着床顶。

这下,真的完完了……

第四十七章:事后

万万没想到。

安歌万万没想到。

自己居然有一点也被被人给……

┭┮﹏┭┮

安歌已经不忍去回想自己的经历。

不如就这样一觉睡死过去吧。

但身体上的疼痛,却不断的提醒着安歌,你已经是别人的人了。

呜~

牙齿咬住被子,把悲伤留给自己。

我好惨呀!

就在安歌悲伤万分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间跳出一个声音。

‘你就得意的笑吧,幸亏今天早晨从你房间里走出去的是苏子木,要是别的男人,你现在这个模样,估计就是你的遗容了。’

安歌愣住了,你特喵的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还能怎么办?睡都被睡了。

日子还是要继续的呀,虽然不愿意接受,但安歌的潜意识里,还是明白,昨夜过后,自己在顺王府内的地位更加的巩固了。

悲伤。

安歌捂住自己的脸。

我特喵的居然也有一天,堕落的要用身体去换取东西。

“来人,沐浴更衣。”

苏子木真是个畜生呀,安歌不知道陈圆圆有没有和他春宵一度,但自己却是惨烈至极。

你看看我身上着吻痕,你特喵的把我当猪蹄了嘛?

你看我这胸口,我特喵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最多也就测量一下有没有长大。

更可耻的是,你居然下药!(等等,要是不下药,你岂不是更恶心?)

嘶~

安歌根本不敢迈太大的步子,胯下丝丝的疼痛无不诉说着苏子木的无良。

身体漫入水中。

安歌长长的舒了口气。

心里已经把苏子木骂的亲妈爆炸。

温水慢慢的抚愈着安格的身体。

或许是之前的种种事情,让安歌的内心变的极为强大,也或许是陈圆圆的潜意识在印象着安歌,又或许是这具身体的本能,让安歌对于被苏子木轻薄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

随着浴缸里的水不断的放松着安歌的肌肉,因为这件事而有些低落的心情,竟然也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其实并不是不见了,只不过是被安歌强制的选择遗忘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有无法改变,而且还必须依靠苏子木继续生活。

若是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除了给自己添堵找不自在之外,没有任何的好处。

甚至可能把自己这点牺牲换来的重视轻而易举的打散。

自己可以和苏子木拼个你死我活嘛?

或许自己有机会偷袭暗杀弄死他,报了昨夜的仇。

但之后呢?

安歌想到,之后自己怎么办?

他没有一起去死的勇气,他怕死的,他贪恋生着的美好,如果在站着死和跪着生里选择一个,安歌选择跪着生。

安歌也想站在生,就像张麻子说的:‘我特喵的想站着把钱给挣了。’

张麻子他之所以敢这样说,是因为他手里有枪。

可安歌没有,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没有。

在这个封建世俗大世界里,她什么都没有,除了她这一条贱命。

若是在前世,她还有父母兄弟,会在乎她的生死,在乎她过的好不好。但在这个世界,在乎她生死,在乎她过的好不好的,只有自己。

安歌都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死去了,会不会有一个人为自己掉一滴眼泪,即使有,那也是为陈圆圆的吧,而不是自己……

安歌深吸了口气、

我要自己过的好,活的久。

让一辈子的富贵来补偿自己这错乱的人生。

从今天开始,安歌,不仅是安歌,也是陈圆圆。

温水或许能减缓身体的酸软,但却去除不了。

安歌依旧感觉自己行动不便。

之前每月都要经历过女人最讨厌的日子时,安歌就发重誓,这是她遇到的最可怕的事情,但现在看来,似乎两个不相上下。

艰难的坐在座椅上,安歌端起茶杯询问了身边的侍女:“喜儿呢?今个怎么没有看见她?”从一早上开始,安歌似乎就没有看到过自己的贴身侍女,喜儿。

这丫头是田七被赶出府去之后,从新安排给安歌的。

虽然没有田七那般贴心,但也没有让安歌费过心,对于这个小丫头,安歌很是满意的。

特别是昨天晚上,安歌借用喜儿的力量,成功突破了防守,并且在苏子木哪里取得了丰厚的战果,之后……安歌微微雀跃的心情有低落了下去。

之后便是连裤子也赔掉了。

“回禀娘娘,喜儿姐姐今天身子不爽……”

“哦。”安歌明白了,想来喜儿小日子来了。

每月比来的日子,的确削弱了女人不少的战斗力。

“唔,让她好好休息,叫小厨房把给我留的那个阿胶那点给喜儿。”

“娘娘~”现在服侍安歌的小丫头有些脸红的说道“喜儿姐姐不是那个来了……”

“不是?那是什么?”安歌愣住了,看着小丫头那纠结的表情,安歌觉得事情似乎不那么简单。

“去看看!”

顺王府怎么说也是王爵之家,丫鬟仆人们住的地方很多都是王府内的别院,喜儿等人住的小院离安歌的锦和院不是很远。

虽然今天安歌有些身体不适,但为了让自己找些事情做,也只好慢慢悠悠的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禁足?

呵~老子都特喵的被你睡了,你还禁我足?

苏子木的禁令并不是强制性的,并没有在锦和院外派人看守。

之前的安歌是不敢随意出去,谁知道会不会被抓回去,换一个更重的责罚。

但现在,麻蛋,自己居然有一种别样的底气。

努力不让自己唾弃自己。

安歌在小丫鬟的服侍下,慢慢悠悠的走到了院子里。

小院子门没有锁上。

里面空荡荡的,这个时候正是忙碌的事情,丫鬟仆人们都在干着自己的事情,少有人在休息的地方。

但安歌一进院子,就听到了哭哭啼啼的声音。

听着那嘶哑的抽泣声,想来是哭了好一会了。

几个意思?不是说身体不爽嘛,怎么哭上了?看这样子,事情应该很严重啊。

那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呢?

安歌自己觉得自己还是很好说话的,特别是对自己屋里的人,那更是一点主人的架子也没有。

难不成喜儿是担心自己帮不了她?

嘶~若是之前,安歌还真不好说能不能帮上,但现在可不同了。

我特喵的已经……非同以往了……(泥垢了)

一旁的小丫头看到了安歌的疑惑,立即叫唤着“喜儿姐姐?喜儿姐姐!王妃娘娘来看你了……”

房间里的哭声停了一下,然后传来一阵收拾的声音。

没一会,眼泡都哭肿了的喜儿就从里面出来了。

安歌心尖一疼,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折腾到这样了。

安歌最见不得这些漂亮小姑娘哭了。

立即唤喜儿到自己跟前。

“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回禀……娘……娘娘,没……没事……”还没事?话都说不顺溜了。

“说,有什么麻烦,本王妃给你撑腰。”安歌不说还好,这一说,喜儿又哭了起来。

看着眼泪横流的喜儿,安歌暗道一声,这女儿家真是水做的,你眼睛都肿了,还哪里来的眼泪呀!

最后,安歌还是从一旁的小丫鬟哪里得到了消息。

看着那哭的快抽过去的喜儿。

安歌一阵无语,这……这居然是我的锅?

第四十八章:寻找登徒子

当然怪安歌。

昨日不仅把自己搭进去了,也坑惨了喜儿。

在克己斋门口安歌不是被苏子木的仆人拦住了嘛,她为了冲进去,而掀起了喜儿的裙子。

是的当时一群男儿仆人混乱不堪,安歌才得以机会窜了进去。

虽然喜儿当时裙子下面穿着长裤,并没有被看到什么。

但喜儿却觉得自己失了贞洁,被那么多男子看到自己的裙下,以后肯定是嫁不出去了;不仅嫁不出去,还有可能被养育自己的父母带来污名,若是不念在父母就她这一个闺女,喜儿恨不得自尽以示清白。

安歌一听到喜儿有自杀的倾向,心里一惊,急忙抓住她的手臂。

“死不得!怎么就要死要活的呢……”喜儿这要是因为安歌掀她裙子而自杀,那安歌估计要自责到死了。

安歌这个后世的人觉得被男人看到裤子没什么,后世那些更过分的衣服安歌也不是没见过。

但这可不是后世,这个时代的女儿家手掌以上,脖子以下的身体都是不能轻易被看到的。

虽然喜儿裙子下是长裤,但那也算是内衫。

被男人看到了,已经是极大的不贞了。

安歌脸色古怪,心里不断的唾弃着这该死的封建思想,但嘴上却不得不宽解喜儿。

“可不能有这个想法,昨天夜深,又怎么会看的清楚呢?定是没看到的,你还是清白的!”

“可是……可是,他们……都脸红……了,若是没看……到,呜呜……又……呜呜……”

“不会的不会的!他们只是看到了我掀的动作,才下意识的脸红。你想想,是不是我掀的一瞬间,他们就转过头去了?人只有两个眼睛,都别过去了,还能看到?”安歌歪着脑袋,用行动演示着。

喜儿抽泣着,看着安歌的动作,但还是固执的说道:“不……不是……的,我记得……有……一个无耻……无耻……的臭流氓……一直,盯着我……呜呜……我看……”

汗~安歌一阵头大,我之前这么没有发现你这么拧的呢?

“是谁?”

“不……不认的……”

“不认得?不认得简单,他不是顺王府的人嘛?我就是绝地三尺也把他给你找出来。”

入夜。

苏子木终于回来了。

从苏子木一进门,安歌就眼神就死死盯着他。

今天的苏子木的穿着似乎有些厚实。

其实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开始热了,早晚凉爽的时间越来越短。

就在安歌以为苏子木是不是病了的时候,突然发现,在那深色的衣领下,似乎有着奇怪的痕迹。

安歌眯着眼睛,仔细的端详着,苏子木脸色微变,咳嗽了一声,转过身去,想要躲避开安歌的视线。

但在苏子木别过脸的一瞬间,安歌突然间想到那是什么东西。

自己今天早上在自己身上也看到过。

吻痕。

等等!

安歌突然间僵住了,苏子木那个地方似乎是自己吮吸不到的,也就是说……

安歌握着手帕的手掌微微颤抖。

这是我干的?

安歌的眼睛也不在继续盯着苏子木,而是略微尴尬的移开。

不是这样的,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一定是那个女人干的!

“传膳吧。”安歌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自己的想法,管他是谁干的,今天自己可是有别的事情要做。

“喏。”

膳食一件一件的传了上来,安歌没有想以往那样,询问着苏子木这个合不合口,那个顺不顺意。

而是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

反而苏子木今天似乎格外的体贴,时不时的给安歌夹个菜。

若是昨天之前,安歌一定会感动的要死,至少知道自己并没有被苏子木抛弃,不会被他卸磨杀驴了。

但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安歌对于苏子木的这种举动,都加在这是他对自己的施暴的补偿的想法上。

明明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能发脾气,自己没有给他脸色看的本钱。

但安歌还是做不到喜笑颜开的去接受他的爱怜。

算了,就先这样吧,我又不是影帝,即使知道,也不能一下子入戏啊。

一顿饭用的极其的沉默,但安歌却是吃的极其的畅快。

终于不用照顾苏子木的感受,只吃自己喜欢的了。

在苏子木不和安歌再一次吃饭之前,整张桌子上的菜都是安歌一个人的,那么多的丫鬟伺候着。

但苏子木来了之后,不仅自己不能独享,而且还得伺候苏子木。

还有比这个更能折磨一个吃货了嘛?没有!

终于,在苏子木的‘喂食’下。

安歌结束的战斗。

菜足饭饱之后,苏子木没有像昨天那样,拍拍屁股的离开,反而是一副要和安歌促膝长谈的样子。

而安歌正好也是又是要找他。

便开口道:“殿下。”

“爱妃有什么事嘛?”

“殿下,臣妾有些事情要麻烦您。”

“爱妃尽管说来……”苏子木说的畅快。

于是安歌便把喜儿的事情说了出去,苏子木摸着自己那短短的胡须,沉吟片刻。

“爱妃打算怎么办?”

“殿下,臣妾是这样想的,那喜儿毕竟是因我而起,若是真留下污名,臣妾心有不安,便想着,看看能不能寻一个合适的法子。”

“哦?”

安歌看着苏子木微微愣神的样子,内心里翻了个白眼,但面上却没有表示出来,而是压低了声音“臣妾打算……”

片刻后。

克己斋内。

仆从是不能进后院的,所以安歌和苏子木把地方安排在了克己斋。

站在克己斋了,安歌感慨万千,昨日,我还是一身清白,而如今……哎,往事不堪回首。

苏子木则是坐在座椅上,饮着茶,对着安歌点了点头,示意一切由她做主。

安歌定了定神,看着面前束手而立的一群小厮。

开口道:“把你们的头都抬起来!”

一张张陌生而且稚嫩的面孔出现在安歌的眼前,带着一些疑惑和不安。

安歌扫视了一圈,很好,一个都不认识。

然后对着伺候在一旁的侍女,让她把已经哭得像牛眼的喜儿带了出来。

得~从安歌见到她的那个时候开始,她就一直哭到现在。

您可真是个人才,但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安歌也只能微微叹口气。

“喜儿,过来。”

“喏。”这个喏还是说的很清楚的,安歌看着喜儿慢悠悠的走到自己身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抽泣,不忍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看看,这里面可有你说的那个人?”

喜儿回头看了一眼安歌,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但这个时候,苏子木却开口了“去找,自有本王和王妃给你撑腰。”

要你多嘴!

安歌暗骂了一句,但不得不说,苏子木开口之后,喜儿的确镇定了许多,怯懦的扫视了过去。

这还不容易找?

昨日看守在苏子木门前的,可就那么几个小厮,不知道是谁,那就都找来就好了。

虽然夜色很深,但因为灯笼的原因,加上距离很近,倒也不难看清模样。

“是他!”

果然,没一会喜儿的手一下子指到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

苏子木脸色一沉,说了句“给我滚出来!”

第四十九章:套路一下

苏子木在顺王府内的威严不容质疑。

这也是安歌一直惧畏的一点。

在这片小天地内,苏子木有权利决定任何一个人的生死,哪怕是安歌。

那个小厮一下子慌了手脚。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被苏子木的斥责吓的立即跪在了地上。

安歌看着苏子木又要开口,便说道“殿下,既然人找到了,那让其他人都散了吧。”

“不必,让他们都站着听听,我顺王府内,容不得这种人!”

这话就很严重了,吓的那个小厮瑟瑟发抖。

一众侍女,更是噤若寒蝉,深怕牵连到自己,就连喜儿都不在抽泣了。

安歌看着身边那个突然间正常了许多的喜儿,有些傻眼了,早知道苏子木有这个威势,那还不如直接让他去管好了。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安歌还是按照和苏子木计划的来。

牵着喜儿走到一边,把舞台交给苏子木。

苏子木坐在椅子上,眼睛微眯,微弱的精光从缝隙内射出,声音平静了许多,但这种平淡的声音,才更让人害怕。

“知道为什么找你嘛?”

“小的……小的不知。”

“呵~”苏子木轻笑了声,安歌看着那个小厮的身体哆嗦了下,身体伏的更低了。

“昨天夜里你都做了什么了?”

“小的……小的在给殿下看门。”

“哦~中间可遇到了什么事情?”

那小厮的头抬了起来,眼睛微微的瞥向安歌,但很快就缩了回去“王妃娘娘,来,来找殿下您……”

“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小厮看了一眼安歌身边的喜儿,脸色一白,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嗯?”苏子木一个拖得长长的嗯字,让小厮发抖了。

安歌也是一个哆嗦,她最怕苏子木这样,你完全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突然间发怒,毫无预兆;微微的缩了缩脑袋,不然自己去看苏子木那仿佛局外人的表情。

“殿下恕罪,小的……”

“看到了?”苏子木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但喜儿的脸却被说红了。

那小厮结巴的回道“看,看到了。”

“为什么不别头?”

“小的……小的,吓傻了……”

“嗯!这么说,你认了?”

苏子木的声音渐冷,那小厮则是慌了“殿下,殿下,小的,小的是无心的,小的当时被王妃娘娘吓到了,所以慢了那么一会……殿下饶命。”

苏子木站了起来,走到安歌的身边,喜儿躬身退开。

“爱妃,人,本王给你找到了,怎么处罚,就由你来吧?”

终于到我了嘛?终于到我彪演技的时候了嘛?安歌看着苏子木的脸,眼睛里略微兴奋,苏子木的演技那么好,那自己也必须给力啊。

“是。喜儿是我的贴身侍女,与我感情极深,昨夜的荒唐事情,虽然你有借,但不能因为你一个吓到,就把这件事情翻了过去,那可是女儿家的清白。他人能别过头去,为什么就你不能?”

“王妃娘娘……”

“喜儿是个好姑娘,自知清白受辱,几欲求死,都被本王妃拦下了,这可都是你的错。”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嘶~几个意思?怎么苏子木的时候就是饶命,我的时候就是知错?瞧不起我?

“既然知错,那就……”安歌看了一眼苏子木,发现苏子木并没有关注这边,而是在端着茶杯喝茶,安歌一顿“那就杖毙吧,这样就没有人辱了喜儿的清白了。”

嘶!

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若是苏子木说杖毙,那他们都觉得理所应当,但换做安歌这个娇滴滴的王妃,就有些违和。看着王妃和善客亲的,没想到责罚这么重。

那个小厮也被吓到了,本以为换了王妃来处罚他,可以轻一点,却不想,直接就要杖毙。

一时间房间里愣住了。

当苏子木却没有。

眸子微冷的他缓慢的开口“怎么?耳朵都聋了吗?”

好冷!

那些愣住的仆从哆嗦了下,立即上前按住跪在地上的小厮。

而小厮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哀求的叫着:“娘娘饶命,殿下饶命啊……”

因为苏子木的开口,其他仆从根本不敢停留,就是拖着小厮向外走。

喜儿看着那快被拖到门口的小厮,脸色一白,慌张的跪在安歌的面前,拉着安歌的裙角叫到:“王妃娘娘还请饶了他吧……”

喜儿只是像着惩罚一下那个登徒子,给他一些教训,让自己出出气,却从没想过要让他被打死。

她是吃过板子的,自然知道那板子又多疼。

这要是活活打死,那该又多惨啊。

安歌暗暗的松了口气,你这丫头要是不过来,我都不知道这戏该怎么演了,不过刚刚的反应,的确有点抹杀我的得分。

看着喜儿因为那个小厮被拉的更远了,愈发剧烈的哀求,安歌板着脸“你忘了他可是污你清白的人了?怎么可能轻饶了他。”

“娘娘……奴婢没有想到要打死他,娘娘,饶了他吧~”

“不行!你可是我的侍女,若是这样轻拿轻放,以后本王妃还怎么立规矩?”

“娘娘!”小厮被拖到中庭内被打的惨叫声传了过来,喜儿越发的焦急了“若是这样打死了他,奴婢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了……娘娘,娘娘,奴婢不怪他了,不怪他了……”

安歌听着外面的惨叫声,望向苏子木,发现他在对自己点头,心里一定。

脸上立即露出为难的表情“要死要活的是你,劝我不打他的也是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娘娘~”喜儿伏在地上“奴婢不怪他了,是奴婢小题大做,他并没有看到……娘娘饶了他吧。”

安歌装模作样的唉了一口,挥了挥手,这一次,那些仆人也都看懂了安歌的意思,立即有个小厮跑了出去,叫停了外面的刑罚。

没一会,屁股上带着鲜血的小厮被拖了进来。

安歌瞳孔微微一缩,真的打呀?不是说好做做戏嘛?

但这个时候,安歌又不能询问苏子木。也只好再次开口。

“喜儿既然为你开口求情,那本王妃这就放过你,但……”在那小厮和喜儿的拜谢之前,安歌继续说道“死罪可免,获罪难逃。殿下?”

“嗯?”苏子木微微侧头。

安歌躬身道:“您觉得该怎么处置?”

“哦,既然王妃说不杖毙,那就饶你一命,至于处罚……”苏子木笑着看向安歌“爱妃,既然都绕过他了不如就此算了。”

“殿下说的是,可喜儿的清白……”

“唔,喜儿的清白倒是一个问题……嘶,爱妃,本王刚刚想到一个法子,不知行不行?”

“殿下请讲。”

“喜儿既然被他污了清白,那自然是嫁不得别人了,不如就让他们两个成亲,这样,自然也就不存在污不污的了……”

安歌看着苏子木那若有所指的眼神,嘴角微微抽搐。

但因为计划所在,也只能捏着鼻子说道:“殿下说的是,喜儿?我问你,你可愿嫁与那人?”

喜儿愣住了,看了看安歌,又看了看苏子木,最后把目光放到那被打的半死的小厮身上。

突然间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第五十章:哇哦

被当众指婚的喜儿自是羞涩万分。

但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只好顺从了。

看着一件事情就此被解决,安歌突然间有了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我居然也会套路别人了?

之前不都是别人套路我的嘛。

看着一群仆从倒退着离去,安歌也拍了拍手,准备离开。

却不想,手臂却被苏子木抓住。

“爱妃,行动不便,今日不如就歇在克己斋吧。”

安歌嘴角微抽,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行动不便的?我只不过是想要走淑女步罢了。

等等,安歌突然间发现,自己的侍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光了。

喜儿带着娇羞离去,而白日里服侍自己的侍女,则是被喜儿替代走了。

换到现在的情况就是,安歌的身边没有一个服侍的人了。

克己斋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

安歌看着靠近自己的苏子木,瞬间把之前的战友情谊丢掉。

你不要过来啊,我现在可是伤病号!

说实话,胳膊真的是拧不过大腿的,倒不是力气不够,而是不着地。

胳膊在强,也决定不了去哪里休息。

安歌站在克己斋的寝室内,眼皮微抽。

“爱妃还不安寝?”

苏子木,你这个厚颜无耻之人!

“殿下……你别盯着我看行不?”

“哦?”

安歌看着哦了一句后,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的苏子木,脸颊上的肌肉跳了跳。

安歌算是明白了,自己是玩不过苏子木的,单单着一脸皮的厚度,自己十个也顶不上他。

你看是吧?睡都被你睡了,老子还怕你看?

说着,安歌便开始脱下自己的外衫,留下那内衫。

苏子木的眼睛不断的扫过安歌手臂和锁骨处露出的吻痕,目光灼灼。

“殿下?臣妾来为你宽衣吧。”看你妹的看,这都不是你这个畜生干的?

“哦~好。”

苏子木起身转过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子木的身高已经超过安歌许多了,以至于靠近的时候,安歌看他,都要仰头。

手指捻着苏子木的外套,轻轻额拉下,在在下拉的时候,安歌故意的捏住了里衫,然后……

嘶~

苏子木背后的着一道道伤痕,似乎……是被人用手指爪出来的。

安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微长的指甲,暗道,应该不会是我,且不说我有没有那么畜生,不!绝对不是我,是哪个野女人干的。

哼!

“殿下恕罪,臣妾身体不适,没有注意……”

苏子木转过身来,前面的身体一下子出现在安歌的面前。

倒是长了不少肉,安歌仔细的打量着,还有了些许肌肉的轮廓,心中蓦然的升起一种自豪感,看看,这都是哥养的!

安歌在这边打量着苏子木,而苏子木也在打量着安歌。

“怎么?知道自己昨天最本王做了些什么,然后愧疚了嘛?”

安歌愣住了,抬着脑袋,望着低头看向自己的苏子木指着胸口那些红色的吻痕“这?”

“嗯哼~”

安歌倒抽了口凉气,微微退后了一步,梗着脖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但苏子木却没有放过她“昨夜里,王妃恨不得把本王生吞了……怎么今日就不认了?”

安歌脸皮一抽“你胡说,我……我怎么可能。”

“呵~刚刚你不是看到本王身后的抓痕了嘛,你还想不承认?”

“那是我抓的?!”

“不然呢?”

“不是那个女人嘛!你可别懒我”

苏子木顿了下,带着一丝无语的笑“谁敢抓本王,除了你这个家伙!”

宛如雷击。

安歌倒退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扶着胸口。

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扫过苏子木身上的伤痕,但余光却总是捕捉到那些。

我特喵的……也是个……

苏子木不会在这个地方骗自己,安歌是知道,看来自己和苏子木也是半斤对八两,大哥不说二哥,不过看起来还是自己更过分一点,毕竟他的看起来要惨一点。

躺在外边,安歌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苏子木,但脑袋里全是苏子木身上的抓痕。

安歌想死。

如果说昨天的事情,安歌是被动的,反而她还能接受一点,毕竟,在这个环境下,她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

但如果是自己主动祸害,或者说相互祸害,那……那安歌内心的道德制高点就没有了呀。

转而是一种自我谴责。

我居然自己……

不对,安歌果断的打断了自己的想法,自己不可能主动爬上苏子木的床。

是昨天那碗汤。

安歌记得自己喝完了那碗汤之后,之后的记忆便有些凌乱。

没错!安歌都找到了问题的重点,是那碗汤的问题。

我之所以那样,都是因为汤,而汤是苏子木安排的,所以一切都是苏子木的错。

逻辑通!

心里的纠结一下子消失了。

但就在此时,苏子木却是开口了。

“爱妃还未睡着嘛?”

“睡着了。”

“那怎么还能说话?”

“梦话!”

噗嗤。

苏子木笑了一声,翻身撑起身子看着安歌。

手指还不停的在安歌的额头鼻尖嘴唇上描画着。

安歌的气息越来越乱,最后眼睛一挣,怒视着苏子木。

“哦?爱妃醒了?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

安歌别过头去,躲开苏子木的手,身体背对着他,不去看他。

但苏子木却从身后靠了过来,用手环住了安歌。

安歌的肌肉一僵。

老子今天可没喝汤。

“我外面没有野女人……”

安歌刚刚要开口,就被苏子木的声音打断了。

“那夜在我房里的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人……”

嘶!安歌刚刚放松下来的肌肉又绷起来了,这怎么感觉更不安了呢?

男人?那还不如是个女人呢。我要是被一个男人抢了男人,那……有点乱,我是男的,被一个男的,抢了男人,这……

就在安歌的思绪混乱的时候。

苏子木再一次开口了“我前几日略微劳累,也不是因为你所说的那些女人,而是因为燕王……”

!!!

安歌一下子从苏子木的怀里弹了出来,坐在床上,望着里面的苏子木。

纳尼?燕王?你因为燕王而精神萎靡?

等等!安歌脑袋里似乎有一个灵感闪过“那夜在你书房里的是燕王?”

苏子木有些诧异,他没有想到安歌居然可以猜到。

但想着这几天因为自己的事情,安歌都有些失常了,苏子木也缓缓的点了点头。

“没错……”

哇啊哦~

第五十一章:耽美剧本在进行

这可真是个大新闻啊。

安歌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虽然心里有些古怪,但那种稀奇感却更加猛烈。

燕王?

安歌脑洞在飞翔了。

那日在苏子木房里的居然是燕王。

那……这一切也都说通了呀!

难怪上元节那一日,燕王见到我时就疯狂的挑事,一开始安歌是以为自己是受了苏子木的锅,而来得知燕王是人妻控之后,又把锅背上了,现在这个锅又甩了回去。

安歌已经在脑海里描绘出一篇王与王之间爱而不得的爱恨情仇。

某燕一直深爱的某顺。

但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某年上元节宴会上,某燕又见到了某顺,欣悦万分,却是看到了与某顺并行的可恶女子,某安。

某燕知道这就是夺走自己爱人的第三者,顿时一股恶意涌上心头。

但,这里不是可以行事的地方。

还要等待时机。

某燕满怀爱意的和某顺打招呼,却发现了某顺和某安之间的异样,心里有多少的爱,就有多少嫉妒,嫉妒和爱意纠缠在一起,燃烧着某燕的理智。

终于,他忍不住了,开始不断的挑衅,让某顺知道自己对他无视自己爱意的愤怒。

但某顺却因为种种原因,站在了某燕的对面。

好,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和我怒目而视!

那我就拆散你们,让你看看女人的丑恶嘴脸,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但奈何,某顺的妻子实在是太优秀了,南国贵女,又是才女,大魏能与她媲美的,实在是太少,即使有的,却有不是某燕可以操控的。

于是,他想到了身份同样高贵的女子,某善。

一个妙计涌上心头。

为了让某善可以光明正大的走进某顺的王府,然后乘机勾引他,让某顺的妻子某安因妒忌而发怒,最后被某顺休掉。

所以某燕施展了一个计谋,让某安得到一些可怕的人的威胁。

果然,在某燕的策划下,某安被某些大佬注意到了,被威胁了。

听到某安被惊吓失常的时候,某燕开心极了,他为了庆祝这个事情,又抢了几位俊俏郎君的妻子,这些都是为了掩饰他和那些男子爱意的假象。

虽然那些男子也是某燕的爱,但某顺,却是他的最爱。

某安收到了惊吓,某燕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但不是自己前往某顺王府的时机,他需要再一次的等待,于是便让自己的那个某善妹妹出手了。

可惜,某安果然是高手,轻而易举的把自己精挑细选的某善打败了。

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夺都某顺嘛,某安,你高兴的太早了。

终于,在自己的努力下,我那个假妻子终于和某安联系上了,也有机会邀请她到我家里作客。

为了不让自己的机会暴露出来,我特意早早前去上朝,然后偷偷溜会。

为的就是在自己的家里遇到这个让自己爱而不得的女子,某安。

杀了她?不不不,自己才不会那么蠢,杀了她并不能让某顺知道女子的丑陋,转而爱上自己。

自己只有让她先某顺面前露出自己的假面,这样才能夺回某顺的心。

什么?某顺不知道,呵,我早就通知他了,不然,他怎么能进的了我着王府,来的了我身边。

终于,我遇到了某安,一切也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行事。

她被我吓住了,我打算用一个惊天的计谋,让某顺看清某安的面目。为了让她露出真相,我打算非礼她。

当然是假意的,女人那丑陋的身体,怎么能配上我着高贵的灵魂;但某安不知道,只有我和某顺知道。

所以我无所畏惧。

果然,那个女子在我的计划下,开始顺着我的剧本开始了。

我故意让某顺看着他本以为所爱的女子,其实在她端庄的面孔下,只不过是一个浪荡的女人。

呵,这样,你就会爱上我了吧!

我看到了某顺的伤心,我也很心痛,但我的顺,我不得不做,因为我知道,我才是你真正爱的人。

那个安被禁足了,某顺开始看清了女人的虚假面孔。

他知道,只有我才是最好的。

我终于得到了他。

我和他抵死缠绵,我们恩爱万分,但却不想,还是被那个恶女人安发现了。

哼,不亏是我最强大的对手。

但是你是赢不了我的,哪怕我被你堵在克己斋内,你也知道我在那,也只能装作贤妻良母的劝慰我的顺。

因为你们只能依靠男人的宠爱而活。

我的顺……

安歌的手掌紧握住,她现在迫切的希望知道下面的剧情呢?虽然自己在这个剧本里是一个反派,但能看到两个不被世俗所容忍的相爱的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安歌不介意做一个恶人。

最好,让他们去浪迹天涯,生死相依,留我这个恶人在这里苦守王府,悲惨一生。

太吃鸡了!

安歌的眼睛都在放光。

看不出来呀,苏子木,你居然还是这样的人,可以呀。

人的一生的确该去寻找一份不悔的爱情,我看好你哦!

虽然被男人抢了苏子木,安歌有些别扭,但我还是祝福你们的!

苏子木有些疑惑的看着突然间兴奋的安歌。

怎么回事?一提到燕王你就兴奋?

苏子木不开心了,他把安歌板正,注视着她的眼睛。

“你乐什么?”

“放心去追吧,我永远支持你!”

“啊?”苏子木一脸黑人问号,外加挠头。

“不要担心,我不会歧视你们的,要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爱情,人的一生,有几次可以让自己奋不顾身抛弃一切的去爱一个人呢?你可以的,苏子木!加油。”

“什么什么什么?”苏子木的手背贴在安歌的额头上“你在说什么?什么追寻,什么爱情?”

“哎~”安歌拍了一下苏子木的胳膊“害什么羞嘛,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勇敢的去追寻……”难不成?你才是攻,不对不对,这样剧本就不对了。而且也不合理了。

燕王年纪大,怎么看都是攻嘛,不过燕王的确有些妖娆。

管他呢!

苏子木更不懂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还跟我装……”安歌轻轻的拍了一些苏子木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并且在原有的剧情上,添加了不少自己的猜测,为了讨好苏子木,安歌还在言语之中加入了自己对这种爱情的倾慕。

兴奋中的安歌却没有发现,苏子木的脸越来越黑,越来越黑,直到最后……

“你就这是这样认为的?”苏子木的声音变的极冷,似乎在压抑着某种东西。

但深陷脑洞中不可自拔的安歌没有发现。

“还有还有,若是你和燕王担心燕王妃不同意,我去给你们劝说。放心,我会解决的!”

“好……很好……非常的……好!!!”

第五十二章:我和他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安歌在这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但苏子木却已经快要抓狂了。

你居然以为我和那燕王……可恶!你这个家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苏子木看着安歌的眼睛都在放光,眼皮在狂跳。

很好!很不错,不亏是我苏某人的爱妃!

安歌还在劝说着苏子木大胆的去爱,去冲破世俗对他们的束缚。

却不想,自己一下子被苏子木压在了身下。

光线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安歌凝了下神,才发现,苏子木似乎不是很开心……

额~安歌微微别过脸去,不让自己的视线和苏子木有交叉,不是不开心,而是很生气。

等等?他为什么要生气呢?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他觉得颜面受了伤?应该是了,毕竟是男人嘛,被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发现了自己是gay的事情,多多少少会恼羞成怒的嘛

安歌有些自责,都怪自己,人家不要面子的嘛,你自己明白就好了,默默的支持他就可以啦,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想着想着,安歌那微微绷紧的神经有飘忽了。

苏子木俯视着安歌那侧颜,姣好的颈线上还残留着昨夜的欢好。

目光微灼下,突然发现,安歌的眼神再次的飘忽了。

好吧,这家伙居然走神了!

和安歌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苏子木已经可以熟悉的知道安歌的习惯。

不过!苏子木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安歌,看着她那微微荡漾的笑意,估计又是在幻想自己和那该死的家伙的事情。

可恶!可恶!陈圆圆,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怎么会认为自己的丈夫会是个断袖之人?昨夜的欢好还在,你今天就这样看我?

苏子木用手背把安歌的脸摆正。

“陈圆圆……”苏子木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就是这样看本王的?”

苏子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你居然在我生气的时候走神,你今天完蛋了!

被人打断脑袋的安歌没有一点的气恼,毕竟要是自己被人说破癖好,也会恼怒,更何况苏子木这种自尊心超强的人。

但是因为这种情况的发生,安歌突然间明白了自己的现在的环境并没有那么的危险。

反而可能因为燕王和苏子木之间的感情,让自己本来以为危险的北魏生活多了许多的安全。

那可是北魏的皇子,怎么说也不会坐视苏子木被北魏的人弄死吧,苏子木死不了,那自己这个顺王妃岂不是更加凉不了?

不仅凉不了,燕王和苏子木若是想要把两人的爱情隐藏在暗影之中,就必须需要自己和燕王妃这两个挡箭牌。

想明白一切的安歌,心里蓦然的升起一种轻松的感觉。

哪怕自己现在被苏子木按在身下,也是丝毫不慌。

你居然担心一个gay会对我动手动脚?怎么可能!

昨日?昨日那是个误会!若不是那汤药,我怎么可能被失去贞操?哼,看苏子木身上的伤痕,可想而知,昨天晚上的他是有多么的可怜无助。

这么一想,安歌内心反而有一些愧疚,我真是的丧心病狂的人呀。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苏子木的心情,昨夜是有多么的绝望。

哎,木木,本王妃也不是故意的呀,这都是一个不美丽的误会呀,不过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在出现那种情况了。

你的燕也不会对责怪你的。

“陈!圆!圆!”你这个女人居然有走神了!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都生气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来哄我?

“在呢在呢!”安歌缩了个脖子,看着脸黑如炭的苏子木:“我在呢,殿下。”

“我很生气……”

生气就生气好了,谁叫我毁了你清白呢?哎~

安歌的下巴点了点带着无比认真的目光说道:“嗯嗯~臣妾看到了……”

看到了?苏子木的呼吸一顿,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了一拍,你……看到了?那为什么不表示一下?你不怕本王发怒然后处罚你嘛?

苏子木的眼睛眯了起来,一丝危险的光芒从眼皮内射出,头微微的低下,让自己的脸更加靠近安歌的脑袋。

两人离的很近,苏子木甚至可以清晰的嗅到安歌身上的发香。

鼻尖抵着安歌的鼻尖。

感受着她身上的丝丝凉意。

这个丫头真是古怪,安静的时候和闹腾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若是一直都是这样乖巧安静该有多好?

苏子木的脑海里突然跳出昨夜的画面,喉结一滚,其实,偶尔闹腾也是不错的。

安歌的眼睛乌黑发亮,宛若无知稚童一般。

不过苏子木却是知道,这个妮子还不知道在脑袋里怎么编排我和燕王的那种可怕的事情。

“你为什么认为我和燕王……是那种人?”

安歌愣了下,然后带着一丝小心,尝试的说道:“不是殿下您告诉我的嘛?”

我告诉你的?

苏子木的火气腾的上来了,我特喵的什么时候告诉你我和燕王有那种恶心的关心?

还不是你自己胡思乱想?

狠狠噙住,堵住那张乱说的嘴。

安歌被着突入起来的亲吻弄糊涂了,你特喵的在搞什么?真的是你告诉我的啊!

苏子木肆意的掠夺着安歌的空气,本来是带着泄愤的惩罚,最后却变成了自己贪恋她的味道。

良久,苏子木离开了那让他失控的嘴唇。

安歌则是彻底懵逼了。

你特喵的亲我干什么?

你不是gay嘛?

等会……我有些乱。

抬手用手背抹去嘴上的唾液,安歌如同看着一个傻子的目光,不断的打量着苏子木。

哪里出了问题?

前后思索着苏子木所透露的信息,安歌把一切都串联起来。

没错呀,我没有瞎猜(?)啊,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嘛。

不说这段时间的无比巧合的经历,单单是那一夜燕王躲在你房间里不肯见我就足够说明问题了呀。

两个大男人在一个房间里,特意躲着对方的妻子,不让她看见。

他有什么不好见我的?

这……

苏子木无语了,看着安歌那无限疑惑的眼神,也是服气了自己这位王妃。

微微肿起的嘴唇散发着唾液的气味,不是很难闻,只是很诱人。

苏子木虽然性趣起来了,但想到昨夜里自己似乎有些太过疯狂,让安歌这个初经人事的略微吃不消。以至于晚间看到她是,安歌还是行动不便。

苏子木也只好深吸了口气,把安歌环在怀里,讲起了这个被安歌扭曲的事情。

我和他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第五十三章:这个男人好危险

不是?

安歌懵逼了。

她已经顾不得苏子木那毛手毛脚的动作,脑袋里想的全是苏子木刚刚所说的事情。

惊天的秘密。

他们居然在密谋……

咕噜。

安歌的瞳孔微微一缩,声音但这一丝颤抖:“殿下,别逗臣妾玩了,这……这怎么可能?”

苏子木没有回答,但眼睛却告诉安歌,我没有逗你玩。

“殿下为什么要跟臣妾说这个?”

苏子木的眼皮一跳,如同看着一个傻子一般看着安歌:“那还不是你胡思乱想?居然在怀疑本王和那个家伙有那种关心!哼!”

我特喵……

安歌缩了缩脖子,她不是被苏子木那不开心的目光吓的,而是被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惊到了。

大哥,你这是在作死啊!

“殿下……”

“爱妃?”

“咱活着不好吗?”

“爱妃此话怎讲?”苏子木把玩着安歌的手指,撑着脑袋看着那不安的容颜。

“这燕王他怎么可能帮助殿下去……去做那种事情?”

“他会这么做,做了这么多年的刀,燕王在这大魏之中,比我这南梁的皇子还要惹人厌烦,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弄死他,只不过因为魏皇还在,还要用他……”

“可是……”

“可是他毕竟是魏皇的儿子?傻姑娘!”苏子木捏了一下安歌的鼻尖,轻笑到“皇家无父子,这可不是一句笑话,而且……哪位皇帝已经快七十了,古稀古稀……他还能活多久?活着的时候,他是父,他是子,死了呢?总要有一位新的皇帝。魏皇一直没有册立太子,太多人都等着北魏的储君的,但一辈子要强的魏皇却不愿意看到自己被人遗弃,所以……到他死的那天,谁也不知道,北魏的储君是谁……”

“那……那……”

“你怕我们坚持不到魏皇死的那天?”苏子木把脑袋塞进安歌的脖颈处,声音带着一丝懒散,似乎他很享受这样的位置“不会的!哪位他活不久了……”

安歌心里狂颤,苏子木就这么随意的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那可是一位皇帝!

安歌见识过众人朝拜,一言断生死的帝王。

你们那里来的自信可以决定一位帝王的生死?

苏子木感受到了安歌肌肉的绷紧,手掌慢慢的松懈着安歌的紧张“若是等老天收他,还不知道要多久,所以,我们要带天收他!”

“为什么是燕王?”安歌扭过头去,看着苏子木的脸。

“因为他最没有继承的资格!”

安歌有些迷糊了,那你还找他?

苏子木似乎读出了安歌的疑问“正是因为他最没有继承的资格,所以他才是我最好的帮手。不论是大皇子还是三皇子,都要比他这个贵妃所生的皇子要更有资格登上那个位置,所有人都这样想,燕王他也是这样想的。若是没有我的存在,估计他也只能这样一直想下去,等待着他的两位哥哥中的一位登上大位,然后去祈求能够继续做一把刀。不过我给了他一个可以走向那个位置的机会,一个很大的机会。”

“什么?”

“魏皇的暴毙!”

“这大都城内是魏皇的天下,谁都没有本事在这里动他,但出了这大都城,我就有无数的办法,让他回不来。”

“皇帝怎么会……”

“东齐!”

“魏皇一定会在死之前,灭掉东齐,他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才会在一年前,借机攻打大梁,为的就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大梁也的确如他所愿了,你不知道,北魏的几个集团军都已经在秘密调动,想来用不了多久,这位皇帝,就会要宣布战争了。”

“那他也不用亲自出去啊?”

“他会的,东齐是他的执念,他一定会去的……”

“你是说,你打算在魏皇东征的时候,在那大军之中,杀了他?”

苏子木看着瞪大了眼睛的安歌,突然间发现这样表情的她很是可爱,让人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苏子木也是这样做的,抱着安歌那微凉的身体,慢悠悠的说道“当然!”

“怎么可能,即使你有……杀手,也会有失败的可能啊,那可是大军保护下的……难不成你买通了皇帝身边的人?”安歌想着可能的事情。

但苏子木晃着身体说道“这就是燕王的事了……”

“你打算让燕王?”

“不……不会的,燕王不会动手,他知道,他可以不救,但绝对不可以动手。我让他做的事情,只不过是隐瞒一些小事情,一些在关键时刻,足以致命的小事情……我想,你一定不想知道的这个的。”

安歌木讷的点了点头,我已经知道的够多了。

但苏子木似乎像是憋了太久一般,终于遇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便一吐为快:“燕王只要哪位帝王的命,而我,要的是大魏的半壁江山。”

“燕王同意了?”

苏子木看着愣住的安歌,又把胳膊搂的紧了些“傻瓜,我怎么会把自己的打算全告诉他……”

“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我要的只不过是回国罢了……”

“他信了?”

“他不信。”

“那?”

“不信也得信。”

安歌的心跳很快,她早就觉得苏子木不是一般的人,但却没有想到,他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准备了这样的事情,一种从心里的恐惧感生了出来,还有些抵触的身体也软了几分。

“可是就算是一切都按您的计划,那……继承皇位的,也不会是……燕王啊?”

“会是他的……他这把刀在和平的时候,一点用处也没有,可一旦乱了起来,那就是决定一切的筹码。”

苏子木说的轻松,但安歌却知道,那绝对是一场无法言说的场面。

会死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那……那我们怎么离开?等着燕王放我们走嘛?”安歌问道了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情,她不愿意在这个危险的地方。

“你说呢?”

我说他肯定会弄死我们的!

你知道了他这么大的秘密,燕王怎么可能放你离开?说不定在动乱的时候,顺便把你弄死了呢,也许会再顺便把我弄死……

安歌咽了口唾沫。

苏子木的身边好危险,还不如之前那个无能的小质子安全。

至少,那不是在走钢丝啊!

“若是……”安歌尝试的语气,弱弱的问道:“若是,燕王不放我们离开呢?”

苏子木一笑,用手指头点了一下安歌的鼻子“真聪明,都知道不守承诺了……”安歌嘴角一抽,脸上却不敢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

“他没那个功夫违反承诺的。即使魏皇死了,他要想登上到大宝,也要掀起腥风血雨,国内必然要乱上一乱,他不急的去巩固皇位,怎么会来找我一个南国皇子的麻烦呢?更何况……”

苏子木顿了顿“我也不是他想不承认就不承认的人!”

第五十四章:时候到了

可怕!

安歌从没有想过苏子木居然会是这样的人。

看着那还是很稚嫩的脸庞。

他才是十五岁呀,怎么就能谋划这样的大的计划呢?

若不是自己怀疑燕王和他的那种事情,估计到事情发生之前,安歌也不会知道。

安歌心里慌慌的,她突然间感觉苏子木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城府。

说不定哪一天,自己死在他手下,也不会知道是他下的手。

一夜无眠。

苏子木倒是睡的很香,但安歌却是一直在提着个心。

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

安歌做不到可以面对一种随时决定无数人生死的事情,还可以安然入睡的。

呆坐在床榻上,看着苏子木离去。

不知道他今日有要谋划些什么。

或许……

不!安歌眨了下眼睛,把自己那溜走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不能这样。

若是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之前,还可以整日里悠哉悠哉的。偶尔为了得到一些安稳的生活而和苏子木勾心斗角。

但现在……昨夜里得到的消息就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安歌的身上,压碎了她其他所有的想法。

不能坐以待毙。

苏子木很自信,但他却忽略了一点。

苏子木的命依旧很重要!

如果一切都按照苏子木的计划,燕王最后登上了大宝,做了北魏的皇帝。

对于燕王来说,最大的威胁并不是国内的反对力量,和那些因为自己屠刀而动乱的国都。

而是苏子木这个掌握着他最大秘密的人。

没有比这个秘密更能动摇燕王的统治。

魏皇死了,作为皇子的他自然有资格去争夺皇位,即使身份没有大皇子和三皇子尊贵,但那也是皇帝自家的事情。皇帝老子死了,儿子要挣遗产,你还管他是妻生子还是妾生子嘛?

只要他最后赢了,谁也不会说什么。

但苏子木不同,苏子木知道,魏皇的死亡,是有一部分燕王的纵容和允许的,甚至可能在某些程度上,燕王也出了力。

这种事情是绝对绝对不能被他人知道的!

苏子木和燕王有那么大的友谊,足以让这种消息随意背负?

不会!

绝对不会!

哪怕是外面有着其他皇子举兵反叛,燕王也会首先弄死苏子木。

因为苏子木才是悬在燕王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才是可以从根本上除掉燕王争夺皇位能力的人。

但燕王又不得不和苏子木合作,因为没有苏子木,他连参与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

安歌握紧了手。

燕王和苏子木在相互利用,相互算计。

都是想要对方牺牲,自己获胜。

而自己……

安歌抿着嘴唇,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被迫卷进去的浮萍。

我不想任人宰割。

我必须自己掌握主权。

“喜儿?喜儿!”安歌要动手了。

自己犹豫太久了,机会也一直不站在自己这一边,但安歌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现在的自己,必须加紧时间,增加自己的力量。

在危机来临之前,拯救自己。

苏子木?

安歌不会指望苏子木的,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他并不会把安歌的小命放到第一位。

一个质子,居然在他国内谋划着弄死一个皇帝,让这个国家天翻地覆,而且听着他的计划,好像很有可能。

这种人,会在乎一个王妃的生死嘛?

不会,安歌在他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生育工具,发泄***的人,死了就在换一个。

你还指望一个古代的男子,多么多么的在意女子的生死嘛?

杀妻求将听说过没?

在古代,这个成语可是褒义词!

说不定苏子木到时会为了掩饰自己的行踪,故意把自己摆在一个显眼的位置。

而如今的宠爱,或许就是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举动。

钱!钱!钱!

必须有钱!

别的东西,安歌现在没有办法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准备,但钱却是可以!

什么联络,什么门路,都没有时间了。

自己现在根本没有机会去给自己找寻外面的落脚点。

只能到时会随机应变。

什么?这样盲目的逃走岂不是很危险?

呵呵~安歌一想到燕王随时可能和苏子木拼命的事情,这种不计后果的出逃也不算危险了。

不过,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一个时机。

一个乱起来的时机。

果然,没有过的了多久。

苏子木就被魏皇用一个不知名的由头斥责了一次,同时还特意下旨斥责梁帝。

苏子木被禁足了,那也不许去。

半个月之后,南梁的使臣带着梁帝的告罪信来了。

魏皇息怒了。

随后下旨解了苏子木的禁足。

十天之后,齐魏边境发生摩擦,魏皇下旨斥责东齐越过边界。

东齐不同南梁,自然不理,反而斥责魏皇诸般事迹。

魏皇暴怒!

在御书房摔坏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个杯子,怒斥必然灭了东齐。

三日后大朝会。

魏皇力排众议,决定御驾亲征,讨伐齐贼!

一旬后,于大都城东十里处阅兵,随后出兵东征!

大都城内所有明眼人都看的出,魏皇这一次出征是早有准备。

不然对一个国家开战的事情哪有这么快就决定?

光是粮草的调动都至少要数个月,而且还要根据士兵的数量,时间成几何倍数增加。

但这一次,从边境摩擦到大军出征,前后不过月余。

这么急迫的战争,让所有大都城内的官员都知道。

自己的这位君主等不及了。

他已经六十多了。

一生戎马,给他留下了许多伤痕,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所以魏皇要在自己还能战的时候,灭了自己当年的宗主国余孽,东齐!

战争,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开始了。

日头渐渐的热了。

安歌坐在小亭子内,拿着扇子扇着,旁边摆放着才洗净的瓜果。

但之前吃的太多,肚内早就是鼓囊囊的了,安歌也就没有在继续吃的想法。

喜儿的婚事已经定下了。

不过安歌却知道,照喜儿他们定的时间,估计等不到自己参加了。

魏皇出征已经一个月了。

双方在东面打的你死我活。

而朝廷则是大皇子奉旨兼国。

捏起盘子里的鱼饵,丢到池水里,看着那一尾尾肥头肥脑的金鱼,不断的争食着,在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安歌走神了。

以至于苏子木走到自己的身后也没有发现。

“想什么呢?”苏子木似乎已经习惯了安歌时不时的走神,不过安歌却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

手里的扇子一下子掉了下去。

苏子木看着很快被池水浸湿的仕女扇“富贵,把王妃的扇子捞上来。”

“喏。”

苏子木坐到安格的身边,捏起托盘里的水果,抓起一把鱼饵丢了下去。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就是天气渐渐热了,身子有些懒散……”安歌怕苏子木不信,后面又加了一句。

苏子木点了点头“这天气是有些热了,不过和大梁相比,还是凉爽的很。圆圆你记不得大梁城外那青花观?”

安歌愣了下,她哪里知道这些。

但又不能表示出来“倒是记得……”

“哪里的青茶很是不错,每年仲夏,我都会随着母亲去那里歇个几日……”

“嗯……”苏子木说的安歌一个也不知道,也不敢插嘴,更不敢不回答,也只能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快了,快要可以回去了……”

安歌心里一惊,瞳孔微缩。

终于,时间要到了嘛?

第五十五章:好看

安歌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不然自己露出一丝异样。

但当自己听到苏子木的这句话时,心里还是不由的一跳。

身体仿佛被电了一般,从内到外的慌乱。

来了!

终于来了!

安歌在锦和院内,焦躁不安。

昨天在苏子木的嘴里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安歌便多般打探,终于在大厨房内送菜的郭妈妈嘴里得到都城戒严的消息。

就是从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才开始戒严?

那不是要比苏子木和自己说的还要晚一天嘛?

“殿下呢?”安歌问着一旁的侍女。

“回禀娘娘,殿下在克己斋呢。”

“可见了些什么人?”

“回禀娘娘,殿下从中午用过膳之后,便一直在克己斋内,没有见客。”

没有见客?难不成燕王他不着急嘛?苏子木和他们不需要交流消息嘛?

苏子木只是和安歌说了这件事,但事情的进展却没有告诉安歌。

所以在知道这件事的人中,安歌是消息最堵塞的一个人,也是最害怕不安的一个人。

她有些坐不住了。

她现在就如同一个瞎子一般,明明知道外面有人在敲锣打鼓,但却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搞事。

但是有一个人知道。

苏子木!

“让小厨房准备些糕点和凉茶,咱们给殿下送去。”王妃要去看王爷,还有比这个更天经地义的事情嘛?

既然你不告诉我,那我跟着你总行了吧?

安歌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检查了一下暗格里保存的金票碎银子。

然后重新塞了进去。

这些都是自己安身立命的东西。

决不能有失。

克己斋。

“殿下金安。”

“王妃来了?”

“天气炎热,臣妾给您送些解暑的茶水。”

“王妃有心了。”

苏子木的书房南北有窗,屋后有林,房前有池,窗户一打开,穿堂风扑面而来。

安歌看这个苏子木喝着茶水,自己走到了他的书桌前,想要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宽大的书桌上几方镇纸,面前的笔架上垂落着数支大小形制不一的毛笔。

垂头一看,桌子中央铺着一面不大的宣纸上,用草书写着一个字。

安歌侧着头,仔细的端详着,似乎是‘静’。

呵!看来你也不想表现的那么淡定嘛。

不过想想也对,任你机智如妖,也不过是年仅十五的少年。

这么大的事情又在,会一点也不担心呢。

“爱妃看看本王这字写的怎么样?”苏子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安歌的身边,傍着她说道。

安歌抬头,看着苏子木的侧颜,转为低下脑袋:“好看……”

苏子木轻笑了一声“就一个好看?”

我没有用卧槽两个字来形容,就已经给你面子了。

“不过也对,对于你这个才女来说,一个好看已经足以我骄傲一会了。”

安歌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苏子木说这句话的时候,背后蓦然出行了一丝冷汗。

遭了!

这家伙要是让我写上几个那不是完蛋?

倒不是安歌不会写毛笔字,前世的她倒也练过几年瘦金体,只不过她学的都是简体字,再加上安歌不知道陈圆圆之前到底是用什么字体来写的,所以担心自己贸然动笔,反而会出现糟糕的事情。

她现在在关键时刻,千万不能节外生枝。

安歌正在思索着,怎么样能够自然的从这书桌面前走开,却不想苏子木直接拿掉了那张宣纸,从新铺了一张“来,圆圆,许久没有见你动笔,今日正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安歌纠结了,天气本就炎热,这时的她更加燥热了,即使这克己斋的穿堂风也不能减去安歌因为紧张而带来的焦躁了。

怎么办?写,还是不写?

写有可能出现纰漏,自己可和陈圆圆差了十万八千里,而在这个古代,一个人的笔迹是很难改变的,字如其人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不写……不写该用什么借口来回转?

就在安歌举棋不定的时候,苏子木轻轻的一笑,拿起面前的毛笔,蘸了蘸墨水“难不成,还要本王为你亲自研磨嘛?”

“殿下……”不能写!千万不能写,若是这个时候让苏子木发现自己和陈圆圆的笔迹不同,而自己又写不出陈圆圆的笔迹,那到时后……

可就遭了!

自己承了陈圆圆的身体和零碎的记忆,但毕竟不是真正的陈圆圆。

许多陈圆圆的痕迹,自己根本不知道。

就比如着字迹,不同的人那绝对是写不出同样的味道。

特别是在陈圆圆还是很有名的情况下。

“拿着!”苏子木笑着把毛笔塞到了安歌的手里,一只轻巧的毛笔,此刻在安歌的手中,却重如千斤。

怎么办怎么办?现实时间可不会因为自己的脑洞而停止的。

不能耽误太长时间,不论写还是不写,都要给苏子木一个说法。若是拖的长了,也会出事。

安歌看着手里的毛笔,嘴唇轻咬。

“殿下……臣妾,臣妾最近新学了个字体,正好让您指导一下……”

“哦?!”苏子木有些惊讶,他本来想看一看安歌的字,却不想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新学的字体?

平日里到是没有看到她写些什么呀。

“快快写来……”

“是。”

瘦金体是宋徽宗所创的一种字体,运笔灵动快捷,笔迹瘦劲。

这些都是当时教安歌练字的老师说的,老师说了许多,但安歌也只记住了一点点。

而让安歌能够下那么大的功夫却学这个字体的原因只有一个。

好看!

如果在加上一个不重要的原因的话,那就是学的快。

瘦金体不想其他的字体,需要几年的功夫,才能写出点味道来。瘦金体只需要练上一个月左右,就基本上可以写的有模有样。

当然,要是想精通,自然是要下功夫的。

安歌虽然练了好几年,但也是断断续续,正经的时间加起来,其实也就一个多月。

但这样已经足够了。

这个世界可没有宋朝,更不会出行宋徽宗。

而安歌则是第一个把这种字体写出来的人。

一种新的字体,从未见过的字体。

苏子木一开始是负手而立,慢慢的,背在身后的手也渐渐的放到了前面,脸色渐渐的露出一丝重视,身体更是凑近桌面。

他可不是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南梁文风甚重,作为皇室子弟,自然也不能避免。

所以苏子木更明白一种新的字体代表着什么。

“这……”

“臣妾把它叫做瘦金体,还请殿下指正……”

怎么指正?拿什么指正?

若不是苏子木熟悉安歌的性格,定会因为她是在嘲讽自己。

这可是一个新的字体,但这样看去,这种字体似乎不是偶然才得写法,而是一个很成熟的字体。

宣纸上数十字,点勾撇捺,把那瘦金体的特征完全的表现出来了。

苏子木看着安歌望向自己的目光,微微的张了张嘴。

最后道了一句:“好看!”

第五十六章:风波起

克己斋的风再一次的凉了起来。

安歌看着那有些失神的苏子木,嘴角轻轻的翘了起来。

小爷若不是被你这个倒霉家伙困住了,早就把这个世界掀的天翻地覆了。

我脑袋里装的东西虽然杂,但可都是一个文明千百年来积攒下来的精华。

即使是零散的,那也足够让你这个古代的没见识的家伙目瞪口呆了。

苏子木被这字体吸引到了,也就没有心思在追问自己其他的事情。

安歌也得以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以后要多多注意这种事情,说不定哪天就被识破,带来麻烦……

额!安歌突然间愣住了,她好像记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妹的,我可不是来写字给你看的,我是来打探消息的!

若是能够平安从这个风波内逃出去。

说不定自己还真能在这个世界掀起一些小波澜,那也就不用在乎自己是不是陈圆圆了。

书桌上的字似乎要比安歌对苏子木的诱惑的多了,以至于安歌走到了客厅内,坐在苏子木的位置上吃着自己拿来的糕点,他也没有发现。

就在安歌吃下第七块糕点的时候,克己斋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是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小厮,面色凝重的向着里面跑了进来,一路上连门旁的侍从都没有拦他一下,似乎对这个人都是认识。

安歌心里一跳,默默的把咬了一半的糕点放了下来,拿在了手里。

“参见殿下,参加……王妃娘娘……”黑袍小厮半跪在客厅中,安歌慢慢的站了起来,目光像苏子木看去。

安歌已经发现了这个小厮的不同,一般院里的侍从拜见,就从未有单膝下跪的。

这种跪法,安歌还是在那日北上大都时,在那个随行的武将身上看到过。

安歌的脑袋不由的转向了苏子木那边。

安歌发现苏子木眼中似乎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但转瞬就消失了。

转而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圆圆,我还有事情要做,要不你先回院子里,我晚上在去你那坐坐……”

安歌的心脏不由自主的加速了起来,她紧紧的捏了下自己的手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是,那臣妾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

那个黑衣小厮在安歌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微微的低了下头。

似在恭敬,但安歌却觉得,他是为了不让安歌看到他的模样。

出了克己斋。

听着身后的院门吱吖的关了起来。

安歌的脚步再也装不了稳重,撩起裙子,撒丫子跑了起来。

她现在要快速的回到锦和院,把自己的小金库装在身上,然后随时准备可能遇到的危机。

喜儿跟在后面一直追着,安歌却是不听她的叫唤。

窜进锦和院。

安歌让人把房门关上。

然后独自一人的去了自己的寝室。

插上内间,打开自己的梳妆台,从一连串的首饰之中找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

掀开,从中拿出一把古式的钥匙。

转而起身走向床后面的屏风哪里。

“一张,两张,三张……”安歌小心翼翼的数着,这些可都是她从院子里其他地方里克扣来的,堂堂一个王妃混成她也样,也是惨的不行。

但没有办法。

既不能让别人知道,又不懂得这个世界的一些规矩,安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到这些金券,已经是她绞尽脑汁之后的成果了。

“该死!要不是苏子木这家伙前些日子禁我的足,我至于这么惨嘛?一百两的金券,我才七张,碎银子加起来没有十两!不过这应该够了,至少做启动资金是没问题了。”

把金券从盒子里拿出,找了一块手帕,仔细的包裹起来,最后塞到胸口处贴好。

碎银子则是放在腰包内,然后把那个盒子丢到屏风下面。

安歌整理了下自己的妆容,平复了下气息,抬步走向外面。

“来人,本王妃要用膳!”

克己斋。

苏子木坐在安歌之前坐的地方,端起茶杯,低头饮了一口“说吧。”

“殿下,刚刚得到消息,大皇子已经得到了魏皇出事的消息,正在封锁之中,不过魏后却从自己的渠道中也得到了一些消息,想要通知三皇子,却被大皇子拦了下来。而如今,皇城之内现在依旧是大皇子在掌控。”

“很好!”苏子木放下了茶杯“三皇子呢?”

“三皇子早在今天封锁大都城之前,就已经溜出去了,现在应该在快到东大营了”

“呵,不亏是在大都城内经营多年的人,明明比大皇子晚收到消息,却还是被他溜了。

“殿下,三皇子走的是东阳门,而刚刚,东阳门的都尉被刺杀了……”

“哦,看来这位大皇子也不是一般人呢,不过这样才好,越是厉害的对手,打的也就越激烈,我们也就越有机会。燕王呢?”

“燕王……还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呵~他早就开始动了……”

大都城外,烈日当空。

三皇子刘臻纵马狂奔,脸色森寒,心中却是泛起滔天巨浪:陛下居然真的出事了!

从自己记事以来,哪位在自己的心里一直都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

纵横天下数十年来,这个世界留下了无数种关于他的传说,而自己这个作为儿子的,却一直明白,那些传说并不仅仅是传说。

但如今……

无敌于天下的人居然也会……

一股寒意从后脊背冒出,刘臻尽然产生了一种之后该怎么办的无措。

仿佛没了父亲的身影,他已经知道该怎么生存下去了。

但他的母亲,却是没有像他那样。

虽然被大皇子困在皇宫之内,但依旧让刘臻在关键时刻,逃离了大都城。

他要去东大营,哪里是他父皇留下的拱卫皇都的军营,而军营之中的统帅,正是自己的舅舅!

只要赶到东大营,母后就不会有事,大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没有兵!

而我……刘臻的眼睛亮了一起,身体一震颤抖,自己也将有可能……

但就在此刻,刘臻狂奔的官道上,正前方走出了一个身影。

“三哥走的这么急,可是要去哪了?”

燕王刘瑜!

第五十七章:风波起(2)

是他!

刘臻的瞳孔微微一缩。

看着不远处那端坐在马背上笑意盈盈的燕王。

眼神之中闪烁出一丝挣扎。

冲过去?还是留下!

冲过去!

刘臻牙齿一咬,他是皇室子弟,自幼聪慧,怎么不会明白,在这个时候,燕王出现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意味着什么。

停下?那就等于把唾手可得皇位拱手让出。

看燕王现在的举动,显然是站在了大皇子的那边。

刘臻心思百转千回,但身下的马匹却没有减速,反而狠狠的一抽,加快了几分。

燕王看着冲面而来的三皇子,嘴角微翘。

似在惋惜三皇子的决定。

就在三皇子快要冲到燕王身边的时候,地面上唰的拉起了一条绊马索。

措手不及下,三皇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发冠衣袍皆乱,狼狈不堪。

身后的侍从们倒是堪堪躲了过去,但在这个时候,道路两边的草丛中却窜出了无数黑衣卫士,一言不发的砍杀过去。

片刻后,尽然除了那片黑衣人之外,再无活着的人站在那里。

只留下一些失去了主人的马匹在不安的踱着步。

燕王看着被刀架住的三皇子,眼里闪过一丝快意。

但更多的是一种侥幸。

若不是自己真的迈出了这一步,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会比他更惨!

踩着一个黑衣人的后背,从马匹上走了下来。

带着胜利者的目光,走到三皇子面前,顿了下来。

“三哥,你这有是何必?”

“老四,你真的要与你三哥为敌?大哥给了你什么承诺?我双倍给你!”

“呵~”燕王突然间笑了起来,宛如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白净的手帕,把三皇子脸上的血迹抹掉“三哥,我要的承诺,你和大哥,都给不起……”

看看,到现在,他们还在以为我会给他们其中一个做狗。

是呀,这就是嫡子的愚昧。

只不过,我做狗做的太久了,想做做主人了。

三皇子,看着起身准备离开的燕王,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一般,大叫道:“你坐不了那个位子的!整个大魏都会是你的敌人!刘瑜,你明不明白?你会毁了你自己,也会毁了大魏!!!”

明不明白?

燕王脚步没有丝毫停下,完全没有被身后的三皇子的叫喊影响,我怎么会不明白呢。

一个妾生子,要做那个至尊的位置,当然会有太多的人来反对我。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刀在我手,谁反对,就杀谁!

杀到天下人都同意为止。

大魏皇宫。

大皇子脸色阴沉的在听着手下的汇报。

郑王居然不在王府,而是不知所踪。

怎么会不知所踪,他一个帝国王爵,怎么可能不知所踪。

他这是跑了!

“殿下。刚刚得到消息,郑王殿下是从东阳门出的城。”

大皇子眼睛一瞪,甚是吓人“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今早!”

“本王不是下令封锁城门的嘛?”他是监国,皇帝不在,他就是唯一的执政者。

那个手下没有回话,但大皇子却是明白了。

“好好好,不亏是我大魏的皇后!”大皇子闭上了眼睛,喘了口气“既然有人选择了站在老三的那边,就把他解决掉吧。”

“喏!”

“另外,老三从东阳门出去,必然是去了东大营,估计这个时候应该到,那本王的旨意估计是执行不了了……”

而就在此刻,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跑了进来。

“见过监国,燕王求见。”

“老四?”大皇子的眼睛一眯,眉头微微一皱“他来找我干什么?”

大皇子和燕王并不亲近,但却一直保持一个比较和平的关系。

大皇子知道,燕王手里掌握着大魏最大的间谍机关,乌衣卫。

实力反而是几个皇子之中最强大的一个,但哪有如何?他只不过是一个贵妃皇子,那怕死后被抬为皇贵妃,那也是妃子。在大皇子的眼中,最大的敌人依旧是那个老三。

“请他进来。”

小太监退了出去,没一会,一身深紫色王袍的燕王走外面走了进来。

那张娇艳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意。

“见过皇兄。”

“四弟今日怎么有空,来找大哥玩啊?”

“小弟不是来找大哥玩耍的,而是给大哥排忧解难的?”

“哦?我的忧难可多了去了,不知道四弟说的是那一件?”

“自然是大哥最担心的哪一件了……”

大皇子歪着脑袋,仔细端详着燕王的笑脸“我的好四弟,就别跟你大哥卖关子了。”

“大哥说的是,那小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大哥你看……”燕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玉佩,放到了大皇子的面前的桌子上。

大皇子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心脏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那是老三的玉佩。

皇家子嗣从诞生的那一天起,都会被魏皇赐下一枚雕刻着自己名字的玉佩,大皇子有,老四他也有。

而这一份,显然是老三的那一块。

大皇子急忙从桌子上捡起来。

错不了,错不了,这样式,这材质……

老三在老四的手里?

大皇子心中突然间一阵狂喜,老三没有到东大营。

而……

大皇子突然间意识到,老四这个举动的意义。

投名状!

老三没机会了!

那……自己岂不是?

“四弟……”大皇子的声音都带着些颤抖,他是诸多皇子之中最为年长的,跟着魏皇也是最长时间的,从大魏的嫡皇子,到皇长子,他等了太久了。

等到他有时候都忘记了自己曾经有多么的渴望那个位置。

母后的驾崩,新后的册封。

大皇子经历了太多太多。

却不想……

“大哥……”

大皇子眼睛里噙着泪水,拍打着燕王的手臂,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良久后,大皇子终于冷静下来了。

看着一直望着自己的燕王和诸多手下。

突然间豪气顿起。

“四弟,你可真是帮了大哥大忙了,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来,只要你开口,本王,绝不拒绝。”

燕王嘴角依旧挂着一丝微笑。

“既然大哥都这般话了,那小弟也就不客气了。我要的正是……大哥您的项上人头。”

就在此刻。

一直站在大皇子身边的那个侍从突然间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在了大皇子的脖子上。

鲜血刹那间从匕首上喷了出来。

痛苦让大皇子面目有些狰狞,他倒退了几步,盯着依旧保持着一副笑脸的燕王,手指指着他,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大殿的门轰的一声被推了开来。

一个满脸带血的小太监从外面踉跄的跑进来。

惊恐的叫到“大……大事不好了,郑王……郑王他反了……”

燕王走到大皇子的身边,轻轻的拂上了他那圆瞪的眼睛,转身看着那群拜服在自己面前的前大皇子手下。

叫到:“郑王谋反,大皇子尽忠为国,不幸遇难……”

第五十八章:风波起(3)

皇城内的天翻地覆,丝毫没有影响到大都城内的生活。

除了不允许外出之外,其他的也没有和往常不同。

安歌坐在客厅里,用着饭菜。

并且让喜儿给自己准备了一些容易携带的吃食。

这是安歌的干粮。

安歌是这样想的,如果自己侥幸逃了出去,那必然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在赶路。

那个时候,钱是买不到东西的,身上带着一些干粮,救急,显然要靠谱一些。

若是自己逃不出去,怎么说也要做个饱死鬼。

夜色渐渐沉了。

苏子木似乎还没有从克己斋内出来。

安歌知道,现在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苏子木去处理。

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任何一个纰漏,都有可能让计划前功尽弃。

而失败的后果就是最直接的。

死亡。

安歌咽下嘴里的东西,突然间感觉一种莫名的愤怒。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被苏子木绑上了船。

而且还是一个黑船。

这个时代讲究连坐,自己这个妻子,绝对是首当其冲。

苏子木要是被刮了,自己估计也得不到全尸。

若是那些妾室,怎么说还能被买到教坊司。

虽说下场不是很好,但怎么也能活着吧。

喜儿看着恶狠狠嚼着东西的安歌,心里一阵担忧“娘娘,您别吃了,你都吃了……”

安歌白了一眼喜儿,吃!凭什么不吃,说不定这就是你家王妃最后一顿了。

想着想着,嘴角一撇,把手里的糕点砸在了桌子上。

苏子木,你就可劲作吧!

喜儿被吓了一跳,但安歌却没有心思去理她了。

鬼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杀上门来了呀!

就在此刻。

锦和院外传来的敲门声。

听着很是急促。

安歌脸色一变,身体不由的站了起来。

“娘娘,克己斋的富贵来了。”

富贵?那不是苏子木的小厮嘛。

“唤他进来。”

“喏。”

富贵快步的跑了进来,跪在安歌面前:“参见王妃娘娘,娘娘金安。”

“起来说话。”

“喏!”

“什么事?”

“娘娘,殿下唤您过去。”

叫我过去?安歌心里一跳。

“殿下可有说什么事情?”

“小的不知。”

安歌脸色不变,但心思却提了起来:“知道了。我梳洗一下便过去。”

“娘娘,殿下可能有急事要见您,您还是……”富贵略微惶恐的提醒着什么。

安歌瞳孔一缩,不由的咽了口唾沫。

“知道了,喜儿随我来……”

夜色不知什么时候降临了,房间里已经掌灯了,但外面却不是很暗淡。

喜儿扶着安歌走在院子里。

富贵则是在前面引路。

不知道为什么,安歌总感觉自己现在走的路有那么一丝的阴寒。

左手放在了胸口。

还好,钱在。

克己斋不知不觉的到了。

但以往门口众多的小厮,此刻却是不见。

就在安歌要迈步走进去的时候。

富贵停下了。

“娘娘,还请一人随我来,喜儿姑娘还请在着里待着。”

喜儿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安歌。

“这是何意?”

“娘娘别为难小的,这是殿下的意思。“

苏子木的意思?

“知道了。”安歌已经明白了,苏子木这是准备带自己溜了。但是喜儿他们怎么办?

自己不在了,那她们岂不是要落在这北魏人的手里?

不过安歌转念一想,自己不再反而是一件好事。

他们只不过是一些仆从,而苏子木和自己,才是大头。

跟着自己,被抓到了,那就是一个死。

不跟着自己,最多吃点皮肉苦。

一想到着,安歌的心里一疼,我不是大头的,苏子木才是呀!

克己斋依旧和之前那样,简单朴素。

苏子木宛若往常那样,坐在椅子上喝茶。

但安歌却看出了他内心的焦躁。

焦躁?呵,叫你作死,玩脱了吧?看样子,燕王不打算兑现承诺了,估计下了血本要来弄死你了。

正在幸灾乐祸着,突然间明白,自己也在燕王的猎杀名单里,那微微松快一点的心情,刹那间没了。

“见过殿下。”

“爱妃,你来了。”

“不知殿下这么急,唤自己来,可有要事?”

苏子木看着安歌,微微顿了顿“前些日子,本王和你说的那件事,你可还记得?”

“殿下和臣妾说的事情多了,不知道殿下说的是那件?”还能是那件,小爷就是死,也忘不掉。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天弄这些幺蛾子。

早晚把你自己玩死,你自己死就死去吧,别带着我呀。

安歌心里愤慨万分,却不敢丝毫表现出来。

“就是……”苏子木脸色微变“就是燕王于我约定的那件……”

安歌装作突然间想起来的样子,捂住自己的嘴,假意的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担忧的说道:“殿下,那可是有了结果了?”

苏子木点了点头:“结果是有了,不过,出了些小差错……”

小差错?你特喵的从头就错到尾,你脑袋怎么想的,燕王怎么可能让你一个知道他最大秘密的他国王子活着回去啊?

给我我也要弄死你呀。

安歌在心里把苏子木骂的狗血淋头,但表面上却不得不装作一副被吓到的模样:“那殿下,咱们……”

“爱妃莫慌,万事皆有本王,本王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再有一会便有结果。”

莫慌?我都要慌死了呀,大哥,这是人家国度啊,兄弟,你当是自己家呢?

算了算了,我也不指望你了,到时会,咱们大难临头各自飞。

反正你才是燕王的最大目标,而我,躲一阵子就安全了。

我就不信,燕王会为找我一个弱女子下血本!

安歌现在已经以女子身份自居了,不得不这样啊,这个世界对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动不动就砍头啊。

而女子,大不了我改嫁好了,燕王不是对我正有企图嘛?嫁谁不是嫁呀。

在你这,我整天担惊受怕的小王妃,到他那,说不定就混成一个妃子了。

而且看梁魏现在的拳头,怎么看,都是人家的地位高。

安歌已经在心里准备好,找个机会,丢下苏子木一个人走。

而苏子木急于逃出大都城,也定然不会下功夫找自己,只要时间足够,那自己就可以脱离危险。

有苏子木这么一个活靶子在勾引着燕王,自己正好可以偷摸行事!

简直完美极了。

那么问题来了,我该怎么甩掉苏子木呢?

第五十九章:我等你好久了!

怎么才能甩开苏子木,自己躲起来。

这是一个很大的难度。

若是在来之前,安歌有一百种方法让苏子木在短时间内找不到自己。

但现在却是被不行。

苏子木在自己面前呢,怎么才能找到一个好的借口,离开一会。

安歌踌躇了。

必须快点像个办法呀,随着时间的一点一点度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开溜了。

现在这个世界,最危险的工作就是陪着苏子木一去开溜。

这个时候和苏子木在一起,那简直就是在找死呀。

鬼知道燕王会补下什么天罗地网动用多少力量来抓他。

这种归途,安歌怎么想,旅途也不会很美丽。

说不定在关键时刻,苏子木会想刘邦那样,把自己踹下马去,好让自己快点跑。

不去,打死都不去。

快想快想。

安歌的脑袋再一次疯狂的转动了起来,和之前的相比,这一次的脑洞,显然要迫切的多。

有了!

果然,人在危机下的潜力是无限的。

“殿下……”

“唔?”苏子木显然在想事情,听到安歌的话,抬起头来,努力的挤出一张笑脸“爱妃怎么了?”

“殿下,臣妾突然间想起还有一个东西被臣妾丢在可锦和院内。”

“什么东西?”

“这……让臣妾怎么好开口嘛?”

苏子木微微皱眉“若是不重要的,就算了。时间紧迫。”

“重要,非常重要!”安歌点着头然后装作羞涩万分的说道:“是那夜,殿下和臣妾……”

“额……”苏子木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一般,看着安歌那羞涩的样子,嘴角也不由的翘了起来“原来……是这个……嗯,我让富贵陪着你,快速快回。”

“是。”

任你机智如鬼,也要喝小爷的洗脚水。

什么东西?鬼知什么东西,看你的样子肯定想到了一些不好的。

哼!臭男人。

提着裙角,快速的从克己斋溜了出来。

安歌突然间心里松了一下,这下,你就是哭着喊着,小爷也不会跟你走了。

陪你睡了那么久,这就当你报酬了,燕王这个恶魔,就由你去吸引好了,本王妃……哦不,从今往后,就不是王妃,想想还有舍不得,毕竟是自己身份最高贵的时候。

安歌脑袋里想着有的没得。

脚下却快的不行。

锦和院和克己斋本就不远。

敲开的房门,安歌让富贵留在外面等她。而安歌则是窜了进去。

把所有的小丫头都赶了出去,关上房门,锁住。

安歌仔细的搜索了下自己的房间,得,什么地方都没有可以藏人的。

扫视了一圈,唯一一个能躲人的地方,就是那张床……底了。

切。

大老爷们,怕什么脏,就这里了。

待上一会就可。

不过,自己也不能待太久,毕竟燕王还等着要苏子木的小命呢,之前苏子木表现的一直和自己很恩爱,若是燕王以为自己在苏子木内心很重要。

要抓自己威胁苏子木。

那自己不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嘛?

不行,绝对不行!

把房间掀的凌乱些,窗户也打开,箱子抽出,衣服丢的满地都是。

首饰……安歌有些心疼,那都是钱啊。

不过,自己也不能在拿了,不然到时会行动不便。

挪开踏脚,安歌躲了进去。

然后把踏脚归位。

接着,等吧。

从箱子里抽出的一个抱枕,被安歌垫子脑袋后面,双手抱胸的在那里等着。

没一会便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一开始还是很轻柔,渐渐的敲门声变得急促了起来。

最后,安歌就感觉到一阵巨响,房门被踹了开来。

在床底下,清晰的可以看到几双鞋子。

其中一个,便是苏子木的。

“王妃呢?”这是苏子木的声音。

“小的……小的不知,王妃娘娘不让小的跟进来……”这个快哭了的是富贵。

安歌看着跪在地上的富贵,不由的内心暗道了一声倒霉的孩子,哥哥坑你也是迫不得已。

现在谁跟着你家那倒霉王爷,谁就是傻x。

“殿下,时间紧迫,咱们等不了了。”

苏子木没有回话,显然,他还在纠结。

安歌不由的为他着急,你特喵的还不抓紧跑,在这里装什么深情,一个女人而已,哪有你自己的小命重要呀,你赶紧溜,然后我才有时间溜啊。

这倒霉孩子,该不会是要耗到最后一刻吧,那自己不就没有多少时间了嘛?

苏子木,算你狠,最后分别,你还给我找点麻烦做。

躺在地上的安歌,越发的恨着苏子木。

还好以后再也见不到,不然,安歌岂不是要恼死?

最后的最后,或许是时间真的很紧急,苏子木也不得不放弃了。

看着那几双鞋子消失在自己的房间里,安歌不知道什么的,突然间有了一种不知所措的彷徨。

真的走了?

终于走了……

那我……也该走了。

不能在等了,时间就是生命,这可是现在最贴切的形容了。

说不定什么时候,燕王的大军就会杀过来。

安歌费劲的从床底跑了出来,当初为了钻进去,并且抹除痕迹,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

现在出来,自然也轻松不了。

站在房间里,安歌侧耳听了听,外面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了。

废话,当然没动静了。

最该走的都走了。

安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摸了摸怀里的金券,走。

房门没有被关上,看了苏子木走的急,以至于房门都没有时间带上了。

安歌自然也不会去管他。

小丫鬟们还在各院里休息,显然不知道主子们已经各奔东西了。

安歌探头探脑的在院子里望了望,没人。

垫着脚尖就向往窜出去。

锦和院门没关,芳香阁门没关,内院门也没关。

似乎在一瞬间,整个顺王府空了一般。

以往守卫森严的内院,此刻却漏洞百出。

但这样反而是方便了安歌的逃走。

裙子实在是太费事了。

跑起来拉风,而且还厚重。

好在古代的衣裳是分为衣和裳的,衣是上衣,裳是下裙,虽然有些心疼着华丽的裙子,但为了可以跑的快,安歌也不得不把它丢掉。

果然,褪掉裙子的安歌,跑的就要快了许多。

后院门此刻也洞开着。

点起的灯笼在夜色里摇晃着,看起来无比的渗人。

安歌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无人。

甩开膀子,就是冲了过去。

冲出那道门,自己就是自由的了!

安歌的眼睛渐渐的亮了起来,嘴角也慢慢的翘了起来。

脚步越来越轻快,安歌觉得自己快飞起来了。

“终于自由了!”她小声的念叨。

之前因为苏子木离开的彷徨,瞬间消失了。

就在安歌跳跃的飞过后院的门时,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身影闪了出来。

安歌雀跃的表情僵在了脸上,看着自己刹不住车的撞在了他的身上,然后被他擒住。

“我的好王妃,我等你好久了……”

你特喵是不是有病?跟我死磕到底了是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抓着我不放干什么?多大的仇呀!

但是看着苏子木那微冷的目光,安歌渐渐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只能慢慢的缩了缩脑袋,把脸埋在了苏子木的胸口。

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跑了,你别弄死我,呜呜……

第六十章:南归路

天堂与地狱,只有一线之隔。

安歌第一次那么清晰的感受到。

苏子木怎么还会在这里?

他不是急的要离开嘛?难不成,燕王不打算找他的麻烦了?

怎么可能,苏子木掌握着燕王最大的秘密,若是有一丁点可能,燕王也不会愿意放他走。

但……安歌看着周围把苏子木围在中间的侍卫。

“殿下……”安歌的脑洞在疯狂的转动,她现在急需要一个合适理由,为自己刚刚消失不见的情况说明一下。

但其他人却没有给安歌机会。

“殿下,时间紧迫,还请殿下快快启程。”

苏子木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目光紧紧的盯着被自己抓住的安歌。

上下打量着她那既不符合规矩的打扮。

脸色很是难看。

安歌离的近,可以清晰的看见苏子木眼中被后院门房上挂着的灯笼烛光反射的光亮。

不知不觉,场上的气氛已经很古怪了。

安歌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她极度的担心苏子木会不会突然抽出剑来,对自己叫喊一句:‘你也要背叛本王’,然后刺过来。

那样应该会很疼吧?

安歌弱弱的想到,自己明明已经等了一会,就是怕苏子木会再度折回来。

而且又在院子里跑了一会。

但还是没逃得了。

苏子木眼神难以捉摸,安歌只能装作顺从。

把脑袋垂的很低,做鸵鸟装。

“取我披风来。”苏子木不带丝毫感情的嗓音从上面传了过来,安歌不敢抬头,直到自己的身体被一面厚厚的披风包裹着。

然后感觉脚下一轻,身体被苏子木横抱了起来。

安歌感觉自己想是被包裹起来的粽子。

手臂微微发紧,死死的抓住苏子木的衣袍,但却被他拽开,就在安歌惶惶不安的时候。

苏子木把她塞到马匹上,接受到重量的马匹,摇晃了下身子,打了个响鼻,还没等安歌反应过来,苏子木也翻身骑了上去。

腰腹被苏子木紧紧的抱着,身体被卡在马鞍上。

“坐稳了……出发!”

拱卫在四周的侍卫齐齐的翻身上马,行动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错乱。

仿佛这里并不是敌人的大本营,而是自己家的后院一般。

安歌看了看还在夜色里的后院门房,想着自己刚刚的感觉也是没错。这里的确还是自己家的后院……

“驾。”

一声轻呵,马匹瞬间跑动了起来。

颠簸感瞬间让安歌的重心不稳,不由自主的抓住了可以抓住的东西,让自己稳当一点。

但是侧身坐在上面的她实在是难以抓住马鞍上的把手,眼看着自己的屁股一点一点的向下滑去,但颠簸却让她根本无法停止。

苏子木似乎感觉到了安歌的窘迫,环住她腰的左手微微一用力,又把安歌的位置挪到了正中。

没有了下滑的危险,安歌那紧绷的肌肉再一次的松懈了开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的适应了马匹奔跑的规律。

夜色深沉,劲风扑面而来。

吹乱了安歌的头发,也吹迷了她的眼。

她不知道苏子木现在要去那,也不知道他准备怎么做。

但安歌明白,自己现在的身家性命,就全部交到了苏子木的身上了。

一种前途未卜的迷茫慌乱,让她很是不安。

身后是苏子木那微微发热的胸膛,身前则是狂啸的夜风。

安歌即使身上披着那层披风,也觉得有些寒意。

身上微微一缩,无处安放的左手,也不由自主的从苏子木的右腰侧传过,环住,紧紧扣着。

安歌清晰的感觉到苏子木的腰部肌肉微微一紧,然后又迅速的放松了下来,而环住自己的腰的手臂也紧了一分。

算了,事已至此,就信他吧。

不知走了多久,躲在披风里的安歌就感觉附近的马蹄声渐响,似乎是有人在靠近。

从披风内探出脑袋来,就发现随行的侍卫之中有一个骑士慢慢的靠了过来。

“殿下,我们留在城里的人已经发出了消息,燕王控制住了皇城,此刻正在搜捕我们。”

安歌听的心里一跳,不由的抬起脑袋,去看苏子木的脸色。

只看苏子木面无表情“加快速度。”

“喏。”

那名骑士慢慢的退了开来,几声清脆的鞭响,身下的颠簸越发的急促了。

燕王果然来了。

大都城很大,作为一个强大的帝国首都,他的雄伟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这个时代其他城市。

从内城到外城,骑马也需要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那在后世就一个小时。

安歌不知道这个距离有多远,但她只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密集的楼房已经不见,转而是大片大片空档的土地,零零散散的树木。

极远处,似有灯火。

安歌摇晃着,看着不清。

但苏子木身边的人却是知道。

“殿下,城门没有传来信号!可能还没有得手。”那不是他们规定好的信号,如果是留下一盏灯,就证明城门现在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但两盏灯都在,就意味着,这城门还是在大魏的控制之下。

苏子木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冲过去!”

现在等不了了,苏子木没有想到,燕王居然这么迅捷的就把鲁王和郑王搞定了,而且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控制住了皇城,并且让东大营失去了声音。

在苏子木的计划之中,即使燕王最后取得胜利,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毕竟那两位皇子,身后的势力,都不可小觑。

自己到底是小瞧了着北魏乌衣卫的手段。

但是也仅仅如此了。

毕竟自己在东面已经取得了极大的胜利,而南面,很快也会有捷报传来。

即使不能让北魏陷入大乱,但现在也已经足够了。

十数万精兵折戟,魏皇幸苦精英数十年的防线被摧毁,燕王再想布置起来,估计没有那么容易了。

随着苏子木的话音一落,身边的侍卫从怀里掏出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对着天空之中一扯。

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一道绚丽的火线飞向天空,瞬间炸裂开来。

闪亮的烟火照亮了大地,但也只是这一瞬间之间。

而随着烟火的熄灭,远处的城门处,若隐若现的传来厮杀声。

夜风寒急,杀意更浓。

安歌心都要揪了起来,那人拼死厮杀和临死前绝望痛苦的嘶吼让她心惊胆战。

安歌感觉自己的鼻尖似乎能嗅到了血腥的气味。

喊杀声渐响,安歌的手指不由的抓紧了苏子木的腰身。

苏子木头也不低,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说了一句“别怕,万事有我……”

或许是因为声音太小,又或许是风声太大,苏子木的安慰安歌没有听到,只是一味的缩着脑袋,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第六十一章:南归路(2)

大魏皇宫。

承天殿。

燕王负手而立站在中央,像往日一样,仰望着那最高处。

只不过,今天,哪里却是空无一物。

燕王面色如水,毫无波澜。

眼神之中似在追忆。

许久,他像是确定了某件事情一般,抬起了自己的脚,跨过了从出生到现在,从未敢跨过的那道金线。

那道象征着天和地的线。

燕王走的很慢,走的很用力,仿佛后背上背负着什么一般。

但现在,却没有人阻止他了,哪怕他走的再慢,最后也会走近那座只属于一个人的位子。

抚摸着微凉的座椅。

有些硌手,还有阴寒。

轻轻的拍了拍,一重厚重的感觉反馈而来。

燕王嘴角微微一扯,看着那威严的金色盘龙。

转身坐了上去。

这便是,大魏的江山。

踢了踢脚下那卷明黄色的圣旨。

父皇,我会为做的比你更好。

来向你证明,你的选择,是错的!

“报!参加燕王殿下,在南定门发现顺王踪迹。”

燕王眼睛一瞪:“南定门?可真是胆大妄为,毫不掩饰的一心南行啊……”顿了顿,又接着说:“可看清顺王的身影?”

“回禀殿下,夜色深沉,无法看清,不过对方的人数极多,攻势极猛,想来是那顺王……”

“不……”燕王依靠在龙椅上,摇了摇手指:“他不可能这么明显的让我知道他的位置,也不会那么蠢的一路南下……”

燕王说着说着,摇晃的手指停住了,脑袋里突然间想起一个极度有可能的事情,正是因为他聪明,所以他才让自己知道,他的位置。

燕王的嘴角翘了起来:“好你一个苏子木。到现在还和我玩心计。不过,再多的小聪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不堪一击。南定门派人去追,城内更要去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喏!”

安歌已经快要把漫天神佛都念了个遍,认识的,不认识的,胡诌的,瞎扯的,只要是能保佑她的,她都求了。

从小到大安歌就没有打过几次架,最激烈的一次,也只不过是把对方的小孩子的鼻子打出血了。

但哪有现在这么刺激,残值断臂满天飞。

安歌清晰的看到一个刚刚把敌人刺死的士兵,下一秒就被身后冲上来的人砍掉了脑袋。

头颅飞舞之中,那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亡,冲天的鲜血却离安歌很近。

看着那些惨叫着痛苦的被杀死的敌我士兵,安歌懵逼了。

“闭眼别看……”苏子木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耳边传来,安歌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但脑海里却一遍又一遍的循环着刚刚自己看到的画面,耳边的惨叫不绝,鼻尖血腥越来越浓。

安歌的身体在发抖,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她一直以为古代的生活和后世没有什么区别,最多就是在科技和制度上。

但从来没有想到过,就在自己生活如此之久的附近,会出现这样的画面。

一群说着同样话的人会在这里拼死厮杀。

如此野蛮,如此暴力,如此的……可怕。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亲眼见到来的冲击大,安歌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脱离的身体,身子也不由的软了下来。

“别怕……”苏子木感受到安歌的恐惧,下巴微微的一缩,脸抵在了安歌的头上,蹭了一下,但很快有被颠簸的马匹挪开“没事的!”

兴许是苏子木真有让人心安的能力,也或许是因为厮杀声渐渐的远去。

被骇的发软的安歌终于感觉自己的胳膊有了力气。

便更加用力的抓住苏子木的衣服。

“别丢下我!”安歌从没有这般渴求苏子木,从来没有。

再此之前,砍头和凌迟等等这种可怕的刑罚,也只不过是安歌脑袋里的几个词汇而已,但从城门经过之后,却发现,这些个词语如此的血腥和暴力。

而自己,也从未如此接近这种东西。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如果自己被留在这里,或者被苏子木当做诱饵丢掉,自己一定会死的!

而且会死的很惨很惨。

安歌仰着头,努力的想要看着苏子木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自己想要的消息。

但奈何情况不允许,不论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正视。

安歌把自己的右手从马鞍上抽了回来,和左手一样,环住苏子木,把自己像一个树袋熊一般捆住苏子木。

让他身上那微微的热量来驱散自己内心的恐惧。

好像这样做,安歌就可以不会被苏子木丢掉一般。

苏子木没有出声,但安歌的眼泪却控制不住了。

他没有说话,他为什么不回答?

安歌努力的不让自己往哪个方向去想,但刚刚的战斗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强了,让她无法避免自己去想象哪个可怕的画面。

如果自己被丢下了,被北魏的士卒抓住了,以苏子木所做的一切,安歌估计要死个十几遍了,说不定在死之前,还会受到毫无尊严侮辱,就如同靖康耻时的后妃一般。

安歌在脑海里想象着自己所知道的死法。

被白绫勒死,被赐毒酒毒死,被砍头砍死,还有更可怕的凌迟,车裂,腰斩,五马分尸……没想一种,安歌就哆嗦一下。

她不要去死!

她怕疼,不论哪种死法,一定都会很疼很疼。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可以左右的。

从来,她都不可以左右。

眼泪渐渐的浸透了苏子木的衣襟。

虽然安歌现在恨死苏子木了,但却还不得不奢求的依靠他。

我特喵真的是有史以来,混的最惨的穿越者。

我特喵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穿到了古代,做了你媳妇。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最后,安歌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疼痛,才知道,自己这是哭久了,伤了神。

我一个在和-谐世界里生活这么久的人,哪里见过这个阵势?

你们古代人就这么可怕的嘛?

我连杀个鱼都费劲啊,怎么下得了手把人脑袋砍飞的……

脑袋里又跳出那个飞舞的脑袋,安歌快要抓狂了。

她觉得自己如果侥幸活下去,估计一辈子也忘不掉那个画面了。

上辈子的眼泪估计在刚刚被哭干了,心里虽然惶惶不安,但却没有那么想哭了。

苏子木的衣服被泪水浸湿了,之前还没有什么感觉,但现在安歌贴在那里有些难受。

捏过耳边的披风领子,贴到上面,依靠在那里。

就这样静静的随着苏子木的心跳,一步一步的前进。

不知去向何处。

就在这个时候,安歌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下的马匹速度慢了下来。

微微把脑袋从领子里探出,抬头一看,在夜色之中,一条巨大的河流横在自己的面前。

第六十二章:南归路(3)

一行人终于停了下来。

苏子木拍了拍安歌的后背,示意她松开。

但安歌不知道苏子木的打算,还以为他要她丢在这里,竟然扣得更紧了。

“松开。”

“我不!”

“你不松开被燕王的人追上了,你我都得死在这。”

“我要是松开了,我就得死在这,你别想丢下我。”

苏子木身体一僵,看着扣的越发紧的安歌,突然间感觉胸口一闷,自己竟然被气笑了:“谁说要丢下你?我辛辛苦苦把你从大都城带出来,就是为了把你丢在半路上?”

安歌愣了下,脑袋微微后仰,望向看着自己的苏子木。

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听着苏子木的语气,倒不像是在骗自己。

的确,别说是骗,就是苏子木强制安歌松开,她也没有反抗的力量,哦,倒是可以在言语上报复一下。

带着一丝不安的安歌,终于松了松自己的手臂,苏子木借此挣脱开了,便从马背上跳了下去。

安歌看着瞬间离开自己的苏子木心里一惊,便想在抓住,却因为看不清地面,不敢过多的探出去。

“苏子木!”安歌叫了一声。

“在呢!”一句在呢,却给了安歌无限的安心。刚刚想跳下去的冲动,也压了回去。

“来,过来。”一双手从下面探了上来,安歌仔细的摸着,是苏子木的,双手紧握着,身体借力,从马背上跃了下来。

落地,脚下一软,便瘫软在地上。

侧身坐在马上时间久了,安歌的腿被颠的失去了知觉。

几次想要站起来,却是有心无力。

苏子木的手微微用力,把安歌拽了起来,想看看她能否站立,几次尝试后,便放弃了。

弯腰把安歌横抱了起来。

“走吧。”

安歌锁住苏子木的脖子,也不管他要带自己去哪,只要别把自己丢在这荒野里便行。

而就在苏子木和安歌行走没几步,身后的马蹄声再一次的响了起来,渐渐远去。

身边跟随苏子木的人少了一些。

安歌突然间明白,那些少去的人,或许永远也回不来了。

穿行在丛林之中没有多久,便走近了之前看到的那条大河。

安歌有些好奇,自己刚刚是怎么样才能没听到这么响亮的河流声。

或许是当时自己哭的正厉害吧。

腿部的血液渐渐的流通了回去,安歌感觉腿上的知觉再一次的还给了自己。

但为了不被苏子木算计,她还是任由苏子木抱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歌已经不再觉得被苏子木抱着很尴尬了。

或许是在生命的危险下吧?

“殿下,还请上船。”

船?安歌侧身望了一眼,在河边,果然有一块巨大的黑影。

那就是苏子木的后路?

走在泥土上的摩擦声,变成了木板的吱吖声。

安歌感觉外面的风猛的一顿,鼻尖那咸湿的水汽也淡了许多。

突然间,一盏烛火从附近亮了起来。

突然出行的光亮让安歌闭上了眼睛,缓慢的适应了之后,才把手从眼前拿来。

感觉自己被放到了一张软软的床榻上,再回头,就看到苏子木坐在了身边。

安歌紧紧的盯着苏子木,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重视他的存在。

似乎一丝一毫不愿意苏子木离开自己的视线。

苏子木似乎也知道安歌的担心,对于这种情况很是欢喜,即使一路的奔波,疲惫的脸色也露出了笑意。

“不会丢下你的。你是我的王妃,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你要信我。”

安歌点着头,但苏子木却从她的眼里看不到一丝的信任。

经受过良好教育的苏子木也突然间有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抿了抿嘴,拍着被安歌抓住的手:“我不走,一直陪着你可以了吧?”

“好!”简洁明确,干净利索。

苏子木哑然失笑。

正想说些什么,就感觉身下一晃。

开船了。

“休息一会吧,哭了这么久,定是劳累了……放心,我不走。”

“我不累。”

“可是我累了……”

“歇在着就好了。”

“你不是一直嫌弃本王嘛?当时还特意让锦和院辰时就落锁……”

“不是的,殿下你误会了。你我本是夫妻,夫妻自是一体,同生共死,哪有妻子嫌弃丈夫的,那只不过是……只不过是……”

苏子木看着安歌在那里只不过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理由时,嘴角不由的翘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背:“好,那我就歇在这了。”

和衣而睡。

正是逃亡的时候,也在乎不论什么舒适不舒适了。

能有个软床休息,已经是极大的福利了。

安歌躺在里面,手紧紧的抓住苏子木胳膊,恨不得把苏子木捆在自己身上。

这是她第一次睡在里面,古时候妻子是不能从丈夫身上跨过去的,所以一般妻子睡的都是在外面。

但今天安歌却没有心思去管这些细节了。

烛火摇曳,船身摇晃。

安歌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床板。

虽然累极了,却是睡不着。

她还在担心,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逃出去。

一切的一切来得实在是太快了,而她知道的又太少了。

“殿下……”

“嗯……”苏子木也没有睡,他恐怕也在为前途担忧,但安歌这个时候却没有心思去幸灾乐祸了,他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我们能平安的回去嘛?”回去,安歌才不在乎能不能回去,只要不被燕王抓回去就行,至于去的地方是不是大梁,到不重要。

“会的!”苏子木回答的没有犹豫,好吧,领导者总是有一种迷之自信。

安歌一顿,但转而又问道:“可是殿下,即使……即使我们逃回了大梁,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魏强而梁弱。

一年前,能把你爹逼的把你送到北魏,那么一年后肯定也能,而且,这一次,估计可就不会有之前那样的待遇了。

苏子木眼睛睁了开来,转过脑袋,面对着安歌,四目相互。

苏子木看着安歌那被烛火印的亮晶晶的眼睛,心里莫名的生气一种柔情。

脸上也带了一丝笑意:“别怕,不是有我嘛。”

可是你这句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呀!!!

安歌有些抓狂了,但她又不敢直说,要是惹怒了苏子木把她从船上丢下去,那可就凉透了。

她可没有本事,从大河里游回去。

苏子木翻过身,搂住安歌,把她塞到自己的怀里。

“别担心,燕王他抓不到我,就不会有心思来寻我的麻烦了,就是要寻,那个时候,大梁也不会是之前的大梁,他的大魏,也不会是哪个无敌的大魏!”

第六十三章:南归路(4)

一年前。

魏皇感觉自己的身体不适,经过太医检查之后,便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虽然这件事情极力的保密,没有他人知道,但魏皇自己心里却是明白。

有些事情,要是在不做,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辈子征战天下,无敌天下。

但是东齐,却如同一根刺,卡在他的喉咙里。

虽然弱小,但却让自己夜不能寐。

灭齐,其实很简单。

如果当年自己肯狠下点心,以中原西部大半国土为代价,去拼,现在也就不会有如今的三分天下了。

或许,连两分也没有。

但是他不能,他不在是那个只顾着上阵杀敌的将军了,而是一位皇者,一位帝王。

帝王要懂得权衡。

所以,他留下了东齐,转而击溃了西犯的大石。

天下太平了,战争更加轻易动不得了。

做将军的时候只知道打仗,但做了皇帝,就知道,要休养生息。

百姓打不了了。

大齐末年的战争,让这个国家的人数减少了九成。

无数的土地荒芜废弃。

百姓早已经支持不住了。

魏皇他知道。如果自己在强行打下去,或许能把齐朝余孽杀绝,或许能把南梁屠灭。

那么之后这个中原也就不会剩下多少人了。

百姓要修养,士兵也要修养。

于是,这一修养,便是数十年。

在一回首。

自己竟然要到了大限之时了,世间已经无敌的魏皇,第一次感觉,自己也有无法战胜的人。

没有人能战胜时间,没有人。

但是他要在自己死去之前,把压在自己头上的那个东齐灭掉。

我是齐朝皇家仆从不假,但那又如何?

还不是打下了一片江山?

既然你整天叫嚣着反贼、逆仆。

那我就送你这个早该灭亡的朝代彻底的消失吧。

没有人质疑魏皇的打仗能力,他自然也知道在攻打东齐之前要做什么。

南梁,一个最不是对手的对手。

魏皇瞧不起南梁,但不得不承认,南梁真的有钱。

这些钱虽然不能打败自己,但却能让自己走的很慢。

魏皇等不及了,他不愿意在拖下去。

于是,就先给你一个大棒子了解下。回忆回忆当年被我痛揍的经历吧,打怕了你,在我收拾东齐的时候,就不会给我添乱了。

十五万雄狮,这已经是魏皇在不动摇国本的情况下,能动用的最大兵力了。

但这也已经足够了。

南梁?不过是一群只会嘴上嚷嚷的书呆子罢了。

讲道理?这个世界能讲道理的,只有拳头。

没有拳头,谁会听你的废话。

打!一路打,一路胜。一直打到了南梁的陪都。

就在魏皇想着不如就这样一举灭了南梁的时候,东齐动手了。

是呀,东齐可不是南梁的那群蠢货。

他可明白,一旦南梁没了,下面死的就是他了。

魏皇很强大,但也无力两面开战。

毕竟家大业大,要照看的东西多了,手就不够用的了。

于是。

南梁败了,梁帝上表臣服,割让三道之地与魏。

在三道之地割让给魏皇的时候,魏皇犹豫了。

要还是不要。

要,就会破坏自己部署好的无敌防线,就会牵扯自己大量的兵力。

不要?那岂不是傻子!南梁之所能能在大魏的攻击下侥幸留的宗火,就是依靠这大江天险!

这江对岸的三道之地若是被我大魏占住,那日后,岂不是等于插了一把刀在南梁的胸口?

于是……

“于是,魏皇的贪婪……或者说是自信,给他埋下了自己败亡的祸根。”苏子木的声音淡淡的,讲着着让安歌无法目及的世界:“魏皇是位战争天才,这个世界上能在战场上赢过的人他的只存在书本里,至少这个时代没有,只有那些古书里的兵圣才可以。他在打下了天下之后,除了修生养息之外,最大的作用就是想要为他的皇朝,建立一个无法突破的屏障!”

苏子木摸着安歌的头发:“西起大石,东至齐国,南临大梁,北靠天山……他用自己无与伦比的军事能力,建造了一个可怕的阵线。当今世上没有人可以攻破的阵线。但是,这样的他,也间接的削弱了自己的力量,以至于他手中最大能动用的力量,也不过二十万!而其中还有一大部分,要坐镇皇城。”

“但是二十万已经足够他纵横天下了!”苏子木感叹着:“他是谁呀?无敌的魏皇。就是上马皆兵的大石,也不得不承认,魏皇不死,岂言敢战?”

“更别提那些零散的游牧部族,和中原的其他国度了。不过……他太自信了。也贪婪了,为了要我大梁的那三道之地,硬是分了十万之众驻守。”

“他哪里需要十万去驻守?他只不过是打算在灭了齐国之后,在灭我大梁罢了。只可惜,他的自信,让破坏了自己最强大的盾,也让他的最后一战,成为了耻辱之战。”

安歌的心情随着苏子木的诉说渐起减落。

见过了真实战争的她不难想象,苏子木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真正的场面会是怎样。

“魏皇要灭齐,必须要有二十万。但魏国预备兵力也不过二十万。在除去驻守皇都和武安,临江的士兵。若是想要凑其灭齐的力量,就必须动用他之前补下的防线。”

“他动了?”安歌弱弱的问道。

苏子木把脸贴在安歌的脸上:“自然是动了,不然,我怎么杀他?他调动了数个永驻军团的部分兵力,虽然不多,但也让那防守阵线,出现了一丝漏洞,魏皇他太自信了,他以为即使自己暂时没有设立防御,也不会有人敢来打他的注意,也自信的认为,即使有人敢打他的注意,他也会在对方给自己造成麻烦之前,灭掉齐国,然后再回头教训。只可惜……”

“他没算到,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敌人!甚至连他自己的将军,孩子,妻子,都是他的敌人……”

安歌的身体微微发寒,她不明白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就是感觉到害怕,苏子木似乎感觉到了安歌的不安,抚了抚她的头发。

“无敌的魏皇没有败在敌人的手里,反而倒在了自己人的手中。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可悲的事情……”

第六十四章:南归路(5)

安歌很想问一问魏皇是怎么死的。

但是她没有,她不想亵渎这位皇者的逝世。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和魏皇是对立面,但还是在内心之中道了一声可惜。

这样的皇者,他已经超越了国家的界限。

或许在千百年后,民族统一会后,他被所有的人尊重,哪怕曾经是敌国的人。

安歌想着,自己熟悉的历史之中,似乎也有这样的一个人,朱元璋。

起于毫末,却创立不世之功。

不过朱元璋要比魏皇幸运多了,至少,他并没有被自己的人害死。

“哪……殿下怎么会说燕王,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因为我把他最强大的兵力带走了。”

“嗯?”安歌不懂了。

但是苏子木却是笑了:“他要的是魏皇的命,因为魏皇死了,他才能坐上皇位,但我不,我要的是大魏的命。”

苏子木摸着安歌的手指:“只有大魏没有了对外作战的力量,我大梁才能有崛起的时机。魏皇身死时,东齐绝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那集齐大魏大部分空余力量的东征大军,也定然无法全身而退,至于东齐能吃下多少,那是东齐的事,而我……”苏子木指了指南方。

“要的是,魏皇驻守在我大梁三道的士兵。我大梁的东西,可没有那么容易咽下去的。没了后备的兵力,别说燕王整顿魏国需要时间,就是不需要整顿,他想要重振大魏的风范,也至少需要十年。这十数万的精兵,可是大魏多少年才积攒下来,可不是随便找寻几个农夫就能替代的。”

轻而易举的决定了数万人的生命,安歌听着苏子木的心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认识的这个年轻的质子已经变成了这样。

或许,皇家的人都与普通不同吧。

“那这么说……我们是不是安全了?”

安歌尝试的询问道,但苏子木却用手指头点了一下安歌的额头:“不,燕王才不会放过我们,大魏的乌衣卫可不是那么好躲过的,我布下的疑兵也只能给我们争取点时间,至于能争取多少,就看天意了……”

看天意?

安歌眼皮一跳,大哥,咱能不能认真点,你现在说的可是自己的事情,会死人的。

而且天意什么时候站在我这边啊!

如果在这个世界列出一个最幸运的人的榜单,我估计不是垫底,也差不了多远了。

这种不负责人的话,咱们现在就别说了。

“怎么?你怕了?”苏子木感觉到自己手中的玉指紧了一下,笑道。

安歌却是不做假:“怕!我怕极了……我还有好多想吃的,还多想看的,好多想玩没有享受,我可不想那么早的去死……”

“怎么会死呢?最多就是终身囚禁罢了……”

安歌嘴角一抽,你怎么说的那么轻巧呢?

你特喵的还很骄傲是不是?我落到这个地步你可是要负全责的!

把手从苏子木的手里抽了出来,突然间不想理他了。

苏子木看着瞬间背过身去的安歌,眼里的笑意越浓了,他喜欢这样的安歌,不喜欢那种整天里一副恭顺温良样子的王妃,像个木偶一样,很是没趣,当然,偶尔的逗逗她,还是很不错的。

苏子木也不做多说,只是假意的轻轻,转了下身,身子被没抬起来,就发现安歌已经坐了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

“你要去哪?!”

“你又不理我,我自然去找些乐子……”

“不许去!我……我哪有不理你?”

“你理我嘛?”

“我理呀!”

“哪里理我了?”

“我哪里没有理你?”

“那你为什么背对着我?”

“我……现在不是正对着你嘛?”

“额……来,让本王抱抱……”

((|||))

拱在苏子木的怀里,侧耳听着他胸口那有力的心跳。

安歌不由的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这短短的时间。

一共做了两回船。

一趟是从大梁去大魏;一趟是从大魏到大梁。

但那一次,也都不是由她可以决定,甚至连什么时候离开,何时到达都不知晓。

但愿到了大梁之后,可以改变一下这一切吧。

安歌已经不奢求离开大魏了。

以她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抗衡一个国家的力量的。

别说苏子木不放她走,就是放了她,安歌都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个世界走上多久,就会被燕王的人追上,并且抓住。

在苏子木这里,自己怎么说还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王妃,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会过的太差。

被燕王抓住,那可真的就是阶下囚了。

“睡会吧,睡会就到大梁了。”苏子木的声音有些疲惫,显然经过之前的一番奔波,他也累了。

但是安歌却不敢睡,明明哭的累了,心里慌了,但脑袋里却始终有一根筋紧绷着。

不能睡,睡了,就没有办法看住他了。

“不会丢下你的,我说过,会把你带回大梁,就一定会带回大梁!你跟着我在着北魏受了不少的委屈,我都知道。到了大梁,我都会一一的补偿你,放心,在那里,你会享受到王妃应有的尊荣!”

或许是真的累了,也或许是苏子木的话给了安歌一些信心。

环抱着苏子木的腰身,安歌疲惫至极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

安歌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睡软了。

她实在是太累了,哭了那么久,害怕了那么久,不论对于身体还是精神,都到达了一个极限。

以至于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忘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视线渐渐反馈会信息,还未工作的大脑无意识的运转着。

突然间,脑袋里跳出了一个警示。

如同一道闪电,瞬间激活了安歌,那懒散的精神也一下子清明了许多。

苏子木不见了!

身边空荡荡的!

安歌浑身打了个寒颤,心脏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脑袋里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他跑了!丢下自己跑了!

安歌掀开身上的被子,鞋也不穿,赤着脚便在房间里奔跑,想要出去寻找。

但久睡的身体没有思想那么强劲,安歌宛如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的,一时间进来有种摔到的感觉。

扶着额头,努力让自己心里的恶心感压了下去。

强撑着走了出去。

推开舱门,河流声骤然变大,疾风吹的安歌身体一紧。

强烈的阳光让她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

但为了搜寻自己现在的情况,也不得不强制的睁开。

“苏子木?苏子木!”安歌叫唤着,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鼓起一丝幻想,想要去尝试。

身体很快的示意了外面的情况,安歌努力让自己保持平稳,走到护栏边,对着下面甲板上张望着。

狭小的甲板上站着数个人,但安歌还是在一瞬间锁定了那个消瘦的身影。

苏子木!他没有走!

第六十五章:南归路(6)

身边的一个侍卫似乎提醒了苏子木,安歌的存在。

苏子木微眯着眼睛,扭着头仰着脸看着安歌:“外面风大,你先进去,我随后就来。”

安歌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走。

苏子木顿了顿,垂下脑袋,然后对那些侍卫们说了些什么。

侍卫们拱手行礼,而苏子木则是顺着台阶走到了面前。

“醒了?睡的可还好?”

安歌仰着脑袋,看着苏子木的脸,点点头。

苏子木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这样看我?”。

安歌犹豫了下,把头低了下去:“我还以为你走了……”

苏子木身体一顿,带着一丝无奈的笑说道:“怎么会?走吧,外面风大。”

“嗯。”

安歌现在是片刻不愿意离开苏子木的周围。

他就是安歌现在最大的救命稻草,若是松开,真不知道敢怎么想象自己之后的日子。

和苏子木前后进了船舱。

关上了门。

风声水声骤然变小。

油灯经过一夜的燃烧,此刻已经便的很微弱了,似乎随时都能熄灭。

苏子木从桌边找出一根竹签,挑了挑灯芯,微弱的烛光再一次的亮了起来。

“在想什么?”苏子木抬头,看到安歌有些走神。

“没想什么。”

苏子木目光闪了闪,走了过去,环住安歌那纤瘦的身体:“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到大梁的土地了。”

“很快是多久?”安歌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路途计算,但当初她和苏子木从康阳城北上的时候,就用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

安歌愣住了,她不知道苏子木是不是在逗她玩?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的看向苏子木。

似乎是安歌认真渴望的眼神让苏子木有了一丝负罪感,环着她的手臂微微用力,把安歌塞进怀里。

“别怕,燕王他们追不到我们的。再有个两三天,就到了大梁的国境了。”

还有个两三天?

怎么会这么慢?

虽然比来的时候不知道快了多少倍,但安歌还是感觉这两三天的时间是那么的长。

如果在这其间内出现了意外怎么办。

苏子木身边现在的人手全加起来,也不过七八人。

要是再遇到像那也城门封锁的那样,他们靠什么力量冲去?

“我们会安全的是嘛?”

“是的!会安全的。”

安歌不说话了,但苏子木却有些郁闷了。

他已经无数倍的重复过了,但安歌似乎还是不相信他一般。

苏子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那些地方做错了,以至于安歌如此的怀疑他。

抚摸着安歌那顺滑的头发,苏子木把脸贴在上面。

“饿了嘛?要不要吃点东西?”

“嗯。”

安歌是真的饿了,她本就贪吃,在顺王府的时候,基本上除了三餐之外,零食那是不断。

各种各样花式的小吃络绎不绝。

但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安歌却是滴水未进。

船上能有什么好吃的?

不过是干粮冷水罢了。

不过安歌却是一个极好养活的人,不管好吃不好吃,能让她吃饱,便是幸福的。

苏子木看着安歌像个仓鼠一般,咯吱咯吱的啃着干粮,一时间自己也有些饿了。

拿过放在桌面上的饼块,捏了一半放在嘴里。

真是难吃!

看安歌吃的那么欢快,苏子木还以为着干粮和自己的不一样,但尝试了一口之后,立即把未咬的那一半放了下来。

是一样的,一样的难吃。

苏子木端坐在那里,看着安歌在飞快的啃着食物,突然间发现,原来看一个人吃饭是那么有意思的事情。

那张能说会道的小嘴,一张一合,就是半块糕饼没了。

苏子木望了望安歌那纤瘦的腰身,有些疑惑,这些东西到底吃那里去了?

“别动!”苏子木不知道怎么突然间的开口了。

安歌那刚刚张开的嘴巴一下子停住了,手里握着的糕饼还保持着将咬未咬的状态。

怎么了?安歌用眼神询问着,她现在没功夫说话了。

只看到苏子木深处手来,凑向自己的脸,安歌的眼珠子跟着苏子木的手掌在移动。

突然间,苏子木的手臂微微下沉,本来该碰到脸颊的手指,落到了安歌的下巴上。

轻轻一抬。

牙齿被合拢了。

咔嚓的一声,糕饼一分两半。

就在安歌不明所以的时候,苏子木的身体站了起来,身上微微倾斜,一张大脸就向安歌靠来。

安歌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擒住了,想要向后缩,却反而被拉的更近。

终于,安歌知道苏子木要做什么了。

嘴唇紧闭着,一张俏脸绷的很近,手臂支在桌子上,不断的向后用力。

苏子木还是把嘴唇包裹住安歌的嘴唇。

安歌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睛里的神色慢慢的从疑惑,到嫌弃,最后在变得愤怒。

身体疯狂的扭动的,想要从苏子木的手里挣脱开来。

你居然从小爷嘴里抢东西吃!!!

苏子木退了回来,微微仰着身子,摇头晃脑的咀嚼着什么。

似乎很是得意。

安歌眉头皱的紧紧的,摸了下嘴上的残渣,看着手里那被咬了一半的饼,却再也没有了食欲。

不吃了!

我两辈子第一次遇到从别人嘴里抢东西吃的,幼儿园小朋友都比你有素质。

但是苏子木却是很开心。

像是在炫耀一般,越发的用力嚼着了。

安歌起身,却被抓住。

转头看去,就发现苏子木拿着安歌丢下的那一半糕饼,摇指着。

“嗯!”快来喂我。

“嗯?”你特喵的恶不恶心?

安歌小脸拧巴着,带着十分嫌弃的目光一直盯着苏子木,但苏子木却是一直在乐。

就如同一个神经病一般。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苏子木突然间开口了。

“现在还害怕嘛?”

“嗯?”安歌愣住了,因为苏子木刚刚的举动,安歌倒是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现在正是在逃亡的路途中;忘记了自己现在所处在一个极度危险的时间里。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苏子木的手微微一用力,把安歌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来,喂本王,这样你就不害怕了。”

滚!麻溜的滚,以一个非常圆润的姿势离开我的身边。

安歌固执的无视了苏子木手中的糕饼;但苏子木却是更加固执的把糕饼不断的塞到安歌的眼前。

两人就这样相互磨蹭了许久。

直到最后,安歌实在是没了耐心,一把抓过苏子木手里的糕饼,捏开苏子木的下巴,对着他那张大嘴就塞了进去。

吃,撑死你这个臭流氓。

逃命路上都不忘耍流氓。

真是能死你了!

第六十六章:南归路(7)

在船上行驶已经有了两日了。

许是之前一直宅在顺王府内,宅习惯了,三四日不出舱门,倒是没有觉得什么。

只不过洗漱实在是不方便。

本来安歌也不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人,在顺王府内,都是被田七,喜儿叫着洗。

或者偶尔因为一些特殊的事情,主动几次。

当然了,也有因为那个时候是冬天的原因。

但能让安歌憋的想要找办法洗漱,原因还是因为这一群大老粗。

真的,安歌自己觉得自己就够邋遢的,但和苏子木还有那群侍卫相比,还是差远了。

苏子木到还好,最多也就是面上灰暗了些,但那群侍卫,可正是臭气熏天了。

这顺流而下,渐渐的接近南方,在加上这个时候的温度,别说三四天,就是一天不洗漱,估计也都没办法见人了。

特别是他们这一路,并不顺利。

途中几次遇到大魏官府的检查队伍。

为了不暴露行踪,几次三番的改道潜伏。

惊吓折腾后,那身上的汗迹可真是……

本来安歌身上还是香喷喷的,但是在是扛不住苏子木的传染。

“殿下……”安歌看着坐在椅子上,接着舱内油灯查看地图的苏子木,犹豫的询问道:“咱们现在到哪了?”

本来安歌想询问可不可以找个机会,洗一下澡,或者即使不洗澡,也可以帮忙换一下衣衫。

她可是被突然间带走的,身上除了那七百两金券之外,在也没有随身物品了。

一身素白的内衫,此刻在衣袖处,已经有了黑灰色的痕迹。

但话到嘴边,打了个圈,又咽了回去,变成了询问道了何处。

倒不是安歌不敢询问,而是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是特殊时期,每一分每一秒的耽搁,都有可能给他们带来麻烦。

只要是不涉及生命危险的,其实都可以忽略不去理会。

苏子木放下手中的地图,手指头敲了一下桌子。

转过脸来,带着一丝疲惫笑道:“到了光州地界了,怎么了?”

光州?广州我到是知道,但光州是什么地方啊?

虽然不知道光州到底在何处,但安歌还是不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假装点头,表示了解了。

“臣妾……想着何时能到大梁,这样……就可以换一下衣物了。”

苏子木目光不由的顺着安歌的脸滑向了那掩盖不住的衣袖。

嘴角不由的一翘。

“我去找些衣服给你吧?”

“嗯!”安歌没有装作贤良的拒绝,虽然这是一个很好的加分项,但安歌实在是受不了内衫那种难受的感觉。

若是外衣还好,安歌以前可是做过一件外套穿了一个月的经历,倒不是她没衣服,只不过是她懒的换,只要保证内衣内裤是干爽的,外衫只要不脏就行。

但现在可没有所谓的内衣内裤。

男生的衣服基本上就是内衫(包括里裤)加上外衫。

女生的内衫要多一件肚兜,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若不是苏子木那一夜把安歌用披风包裹起来,估计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光了。

苏子木推开舱门走了出去,安歌便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

目光不由的游离到了那被平放在桌子上的地图。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安歌所知道的城市地面,一只手都够数的了。

但那些城市的名字的确不在是自己的记忆之中。

加上从顺王府时看到了一些书籍,安歌可以确定,这个世界并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

只不过他们的历史和传统却在某些机缘巧合之下和自己的记忆力的世界意外的相通。

估摸着苏子木要给自己找合适的衣服还需要一些时间。

安歌从床上下来,走向桌子前。

低头一看。

不由的乐了。

虽然地图上所刻画的内容极少,而且画风极为的抽象随性。

但安歌看是在那极不准确的地图上找到了两个标志的点。

大梁和大都。

而在大梁和大都之间,有数条南北纵横的河流。

安歌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是那一条。

光州。

安歌手指头在地图上比划着,按照苏子木给自己说的名字寻找的。

她虽然不知道大体的距离。

但是最基础的数学算法还是知道的。

从大都到光州多远,用了几天。

然后在比划光州到大梁。

自然一下子就可以大体的知道,自己还有多久就可以脱离现在这种难受的环境了。

至于距离……手指头就是一个很好的尺子。

“光州……光州……”安歌低着头,仔细的寻找着,手指头不断的在地图上移动。

终于,她在左下角的某处找到了苏子木所说的那个光州。

呵!可真是个小城市。

本以为是某个州府,就个现代的省一样,却不想,只是一个小小的城市。

难怪自己找了许久。

手指头在地图上比划着。

从大都到光州,大约……有两札半(一札是大拇指尖到食指尖在一个平面上张开的最大直线距离,大约是八指宽,就是八个手指头并排。)

而从光州再到大都……

“在看什么?”苏子木的声音突然间出行在安歌的身边,刚刚她全心思的寻找光州,到没有注意到苏子木什么时候回到了船舱。

捂着胸口倒退了几步,人在专注之下,很容易被外在的声音吓到。

苏子木对于安歌的反应,似乎很是开心,眼里满是笑意的看着安歌。

安歌长长的出了口气,抿了抿嘴唇,却是没有说什么:“没看什么,只是,在找大都和大梁罢了……殿下可把衣服找来了?”

苏子木本来也就没有打算在这上面深究,毕竟能让安歌看到的东西,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

苏子木拍了拍手上的衣服:“出行的匆忙,是在难找到合适的衣服,我从自己哪里寻了几件干爽的衣服,你暂且换着吧。”

安歌从苏子木的手中接过:“谢过殿下。”

她到是没有什么女儿身不能穿男衣的这种古怪念头,本来她的心理也偏向于穿上男装。

毕竟……身体变不了了,穿着让她过过瘾总是可以的吧?

衣服抱在怀里,轻轻一抖。

是苏子木的衣裳。

虽然款式不同于王府里的制式,但苏子木身上那独特的味道确实错不了。

苏子木和安歌的衣服都是有专门人浣洗晾干熏香的。

安歌的香味和苏子木的不同。

安歌的偏向于某种花香,苏子木的则是某种檀香?安歌不知道,反正都很好闻罢了。

虽然没有机会彻底的洗一洗澡,但能把身上那早就脏的不像话的衣服换下来,安歌也很满意了。

只不过……

“殿下……”我要换衣服了,你还愣着干嘛?麻溜的圆润的走出去啊。

“嗯?”有什么事情嘛?本宝宝什么都不知道……

“臣妾要换衣服了……”别装死了,苏子木我早就看出你的阴谋了,这几天你特喵的可没少占我便宜,我都记本子上呢!

“哦~”你换你的,我看我的。都是自家人,客气啥。

“……”

第六十七章:南归路(8)

呼~

世界那么美好,我还有太多要去看的玩的,没有必要在这里跟这头猪死磕。

曾经作为男人的我实在是太了解男人了。

其实苏子木已经很不错了。

要是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正是青春期懵懂的时候。

那个时候要是有苏子木现在的这种权势。

估计……会死在女人身上。

而苏子木和安歌到现在,也只有那一夜的……错误。

至于平时的牵手,拥抱,以及极少的亲吻。

到是算不得什么了。

虽然安歌早就知道,苏子木已经算是自制力很不错的,自己和他也有过肌肤之亲了。

但让自己在一个男人面前换衣服,不论从那里看,都感觉怪怪的……(怪怪个屁啊,这赤裸裸的耍流氓啊!哪有看人换衣服的?就是夫妻之间……也要避避吧!)

“殿下……你……”你能不能不要在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你要正视现在的情况,我们是在逃亡啊,大哥,你正经一点好不好,你我的小命还指望你拯救呢。

“嗯?”

苏子木是铁了心要装糊涂了,安歌也深深的吸了口气,决定还是把话说明白,老子要换衣服,你快滚出去。

但是刚刚开口,就被苏子木的一句话堵了回去。

“爱妃要换衣服就换吧,本王正好看看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本王在去给你寻一件……”

“……”你都这么直接了嘛?连让我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嘛?大哥,你到底是想要闹哪样?是不是以为到现在这一路上没有遇到麻烦,就以为天下太平了?殊不知行百里者半九十啊!

安歌几次张开,但话到最后,又觉得不妥,便咽了回去。

而苏子木似乎很是喜欢安歌的纠结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如何开口让自己离开。

但就在这个时候,船舱的门被敲响了。

“殿下……”

“什么事情?”

“我们可能遇到了些麻烦……”

苏子木的脸色一下恢复了正常,也再也没有心思和安歌笑闹了,便转身快步离开。

而安歌则是抓着衣服,脸上的纠结全部变成了愕然。

不会这么灵吧?我只不过是随意的吐槽,该不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意外吧!

刚刚安歌在地图上比划距离的时候,已经大概知道的了光州到大梁国境的距离。

依照从大都到光州的时间,安歌估摸着,再有一天多的时辰,就能赶到大梁边境的一座城市—淮吉。

安歌不知道淮吉是什么地方,但是她知道,到了那里,苏子木就有正面和燕王对抗的实力了。

毕竟那里可是大梁的国土。

苏子木能调用的力量,至少要比现在着七八个人要多得多。

安歌的手掌不由的握紧了。

可千万别出现意外啊!

苏子木站在船舱顶部。

用着千里镜望着着侍卫所发现的情况。

一路上,苏子木他们遇到过许多次的大魏官船,但都通过各种手段躲避开了。

其间也有几次和对方的官船擦肩而过。

但没有一次,能让苏子木脸色如此难看。

那可不是一般的官船。

而是数艘军舰。

怎么区别官船和军舰,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个头大小。

军舰一般是用于作战,它的个头建造都是船类之中数一数二的大家伙,即使是比上运输船,也小不到哪里。

而且,它们为了优化作战效力,在行动方面也远超一般船只。

苏子木之前遇到官船时,之所以不紧张,原因就在于,跑不过可以打得过,打不过可以跑的过。

不论是那种情况,自己都有另外一种方法应对。

但现在却是,如果被对方发现,那自己这把不论是打还是跑,都不是对方的对手。

军舰?苏子木知道大魏一艘军舰的建制。

若是让自己这七八个人登上了对方的船,到还有机会打上一打,毕竟自己这把的青衣卫,可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高手。

每个人对上十几个士卒,根本不是难事。

但问题是,对方会不会让自己靠近。

北魏的军舰可是和大梁的相差不远,都在军舰上配备火炮强弩。

而且!

苏子木看着那整整十数艘军舰。

这样规模的军舰,一定是得到了某种命令,不然是不会这样集体出动的!

“把速度降下来……对方不是为我们而来的。”苏子木思索了片刻,便想到了这种可能。

燕王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控制住北魏所有的军队,别说这里的水军,就是大都城外的东大营,燕王现在能不能彻底掌控,还要两说。

若是遇到乌衣卫,或者是官府的人,苏子木估计就要怀疑是不是燕王搞的鬼。

因为乌衣卫是燕王的自己人,调动起来,根本不需要走官方渠道,而官府,以乌衣卫的手段,临时调动一州一道的府兵,并不是什么难事,而苏子木的价值也值得燕王冒险。

但军队不同!

北魏在魏皇的安排下,军队一直独立于政府部门之外。

虽然朝廷上有专门掌管军队的部门,但谁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真正能调动军队的,还是只有魏皇的圣旨。

北魏也是唯一一个,皇帝动用军队,不需要经过朝廷商议的国家。

燕王还没有魏皇那么大的号召力。

而且……苏子木回忆起一路上的经历。

魏皇的事还没有昭告天下呢。

不然,北魏此刻应该是天下皆白了。

虽然心里已经明白了,但苏子木还是不打算冒险。

如果自己这群人被对方认出,或者扣住。

那可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准备靠岸,别露出痕迹。我们改走陆路。”

“喏!”

若是一丁点可能,苏子木绝不想走陆路。

因为走陆路面对的是不仅要拖延更长的行走时间,还有面对目前最大的敌人,乌衣卫的追逐。

苏子木一开始之所以选择水路,为的就是那一日千里的速度。

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就越过数府之地。

乌衣卫在厉害,也需要时间去传递讯息,而陆路上,最快的也不过是八百里加急。

苏子木拍着栏杆,不在去看前面那缓慢游行的军舰。

而是转身走下了甲板。

他现在要思索一下,该怎么样,绕开那一个个繁而又多的州府。

“到了岸上,立即联络我们的暗线,迅速搜集大都城方向的消息。另外……”苏子木顿了顿,他在思索,要不要把自己的行踪传递回大梁。

传递回大梁的好处就是可以缩短自己的路线。

以北魏现在的情况,在双方争议的领土上,大梁的军队,完全可以排除一小部分士兵来保护苏子木,依次来增加苏子木的护卫力量。

但也有坏处,那就是……自己的现在最大的护身符就会被丢弃。对方很可能直接锁定自己的位置。

大梁城内,可是有不少人,盼望着自己回不去呢。

侍卫还在等着苏子木的命令,但苏子木目光闪烁之中,思索再三,还是觉得,继续隐藏下去。

即使速度慢点,也不要做出冒险的事情。

“去吧,就按照上面说的做。”

“喏!”

第六十八章:南归路(9)

安歌现在很急迫。

苏子木每在外面耽误一分钟,她内心的焦急就大上一分。

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苏子木为什么还不回来?

是不是燕王的人追上来了。

他怎么长时间不回来,是不是自己偷偷跑了?

越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安歌就越是会胡思乱想。

她本就是一个极其内向的人,脑洞比一般人要大的许多。

很多事情都只会在脑袋里去思考,而不擅长面对面的交流。

其实说她内向,不如说是懦弱,安歌像极了鲁迅先生书里的阿q。

只会用精神战胜法。

遇到事情,不懂得反抗,更多的是逆来顺受的服从。

单单是穿越变身这件事,若是放在暴躁老哥的身上,估计早就把苏子木内弄死了。

还想睡她(他)?

暴躁老哥表示,睡也是我睡你的。

攻受关系明白下?

身上的衣袍有些宽大,但安歌可不是什么都没有穿。

虽然内衫脏的很,那唯一的意见内衣,也快要见不得人了。

但安歌还是想了个办法,用了一块干净的布,暂时充当一下肚兜。

她可不像偶尔的一不小心,就和别人坦诚相待。

就在这个时候,安歌听到了舱门被拽动的声音。

之前还有些飘走的脑洞,一瞬间又拉了回来。

眼睛里带上了一丝警惕。

舱门被推开了。

走来的熟悉身影,却让安歌送了口气。

见到苏子木,就意味着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至少,比别人来开这个门要好上不少。

安歌平复了下情绪,这段时间自己担惊受怕的事情估计多的数不完。

恢复情绪的能力似乎也有所提升。

“殿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嘛?”安歌尝试的询问道,她还是想知道一下发生了什么,至少这样,自己不想无头苍蝇一般,只能等待着别人的指挥。

“没事,不过我们要改陆路了……”

“露露?”安歌有些愣神,露露是什么鬼?为什么你这个时候要跟我卖萌?但转瞬,安歌有明白过来了,苏子木说的是走旱路。

“不坐船了嘛?”没时间吐槽这个,安歌急忙的问道,坐船多快啊,又是顺江而下,这可是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快速转移的途径了。

“出现了些意外……”

安歌的眉头挑了起来,她已经没有继续听苏子木下面的话了,一个意外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你已经出现两次意外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出第三次。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你总出意外呢。

讲真的,若是你拿自己的小命去意外,我真的一点意见也没有,但你现在拐上了我呀,你就不能认真点,把意外排除在外嘛?

我特喵……

“需要臣妾准备些什么嘛?”我特喵也得忍着!

“不必了,时间紧急,况且,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只不过……”苏子木看了看安歌的衣服。

“只不过什么?”

“我们没有马,估计你这身行头行走不是很方便……”

安歌顺着苏子木的话看了看自己的打扮。

的确,不伦不类的。

穿着大了一号的男装,头发却还是女子的样式。

这么打扮,在这个时代,可算是古怪的了,若是被人看到,不难被怀疑。

“这个简单!”安歌一下子明白了不方便在那里。

不就是男扮女装嘛……呸!女扮男装嘛,还有什么不行的。

从一帮的柜子上抽出一把短刀,船上没有餐刀,这几日吃饭一直用的是它。

把拖在地上的袍子划出一个口子,尝试了一下后,一鼓作气的撕了开了来。

把自己的头饰散开,拿着那撕下来的布条简单的扎了一个马尾。

衣袖打了个圈,剩下的布带则是环绕在腰间,充到腰带。

至于撕裂的地方,压在里面,从外面看去,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迅速的收拾完一切的安歌在苏子木的面前转了一圈。

“殿下,现在如何?”

苏子木眼里带着笑意,不断的打量着安歌,似乎想要找出些端倪,最后还是点点头:“到是看不出些什么,不过……”苏子木指了指安歌的胸口:“那处似乎有些不妥……”

安歌嘴角微微一抽,眼皮狂跳,深深吸了口气,:“这个……臣妾也……也……”无能为力……

“无妨无妨……”苏子木一本正经的说道,但目光却一直不离安歌的胸口。

刚刚的束腰,反而更加突出安歌那不符合年纪的身材了。

没办法,陈圆圆这个世家之女,从小就好吃好喝的供着,发育自然要正常一些。

哪有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瘦的跟猴子一般。

就在苏子木不断端详安歌,而安歌又毫无办法的时候。

舱门被敲响了。

“殿下,时辰到了。”

苏子木:点了点头:“知道了。,随我一起走吧。”

安歌拍了拍腿部。

点了点头:“是。”

这个时代人的很是明白如何与自然相处。

对于自然环境的改变基本都会控制在一些特殊的范围之内。

以至于河道两岸,还能看到参差不齐的芦苇成丛成群。

船身缓慢的驶入芦苇之中,悄无声息,视线瞬间被遮拦,仿佛一瞬间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安歌站在苏子木的身边,护卫们则是拱卫在四周,除了两个用船桨调动方向的人。

鼻翼之间全是河水的腥湿和那树木特有的气味。

突然间,船身猛的一顿,安歌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到,好在苏子木及时的抓住了安歌。

“小心点,许是撞上了河岸的石块了。”苏子木话音刚刚一落,前面的侍卫就开口了。

“殿下,前面河滩太浅了,没有办法继续前行了。”

“知道了!”苏子木点了点头,松开抓住安歌的手,举目望去:“过去看看,离岸还有多远?”

“喏。”

过去看看?安歌看着那不知深浅的芦苇丛,心道你可真是不把人当人啊,这要是走进去了,那还不知道多久能出来呢,何况,这有不是地面,下面可是水啊!

虽然说是搁浅了,但自己先所坐的这艘船可不是独木舟啊,能容许近十个人自由活动的船,又能小到哪里?

这里还不知道离岸边多远呢?

就在安歌疑惑的时候,苏子木抓住了她的手臂:“站稳了。”

嗯?

安歌一愣,就发现船身猛的一震,身形陡然下沉。

转头一看,才发现,那个被苏子木唤住的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船尾。

褪下了随身的武器,摆开姿势正在蓄力。

他这是……打算跳过去?

第六十九章:南归路(10)

如果在后世看到这种画面,安歌已经会傻乎乎的叫着周围的人:快来看上帝。

从没有见过有人跳的那么高。

若不是知道现在的情况,安歌甚至以为那个侍卫身上是不是吊着威亚。

窜的三四米高,船头被他的一跃压的极低,甚至安歌都能感觉到船尾似乎被他那临末的一跳翘了起来。

整个人双手张开,宛如鸟翼一般,愣是在安歌那惊愕的目光之中,窜入了不知深浅的芦苇丛中。

武功高手!

轻功!

安歌的眼睛亮了起来,抓住苏子木的手臂也不由的兴奋的直发抖。

这……这……这家伙居然会轻功!

成为一个武功高手,这简直就是每个蓝孩子幼年的梦啊,

“他……他居然会飞?!”安歌兴奋的问着,苏子木则是有些意外。

“飞?哦,这只不过是纵身之法罢了,这里的侍卫都有一两手……”

“都有?”

“怎么?”苏子木有些好奇:“你对这些粗鄙之术很是感兴趣?”

何止是感兴趣,简直兴趣大了!

那可是轻功啊!

虽然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脚点芦苇头,悬浮树枝上。

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呀!

“我……”我想学!

“殿下,从这里到岸边模样有七八丈左右……”

七八丈?苏子木的眉头微微一皱,怎么会这么远?哦!这里已经靠近南国,流速减缓,河滩的确要平缓长一些。

“带王妃先过去。”七八丈,也不算是太远,有一个借力的物体就差不多了。

“喏!”

安歌看着有两个侍卫向自己走来,抱拳道:“王妃娘娘,小的失礼了……”说着便架起安歌的胳膊便要像后走去。

但安歌却是有些担心了,虽然很想体验一下这种飞飞飞的感觉,但……七八丈远是有多远啊?你们两个带这一个人,可还行不?别到时候栽进水里啊。我可真的没有衣服在换了……

脑袋里想着有的没得,但脚下,却已经走到了船尾。

两个侍卫用手禁锢住安歌的手臂。

还没等她和苏子木说一些场面上的话,然后嗖的一下,就被带着飞了出去,只留下一连串的尖叫声落在芦苇丛中。

苏子木脸上一黑,吓住了一群想要偷笑却不敢笑的侍卫。

片刻后,那尖叫声消失了,苏子木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哼了一声:“还不快滚过去!”

“喏!”

一个接着一个,船身翘起又再度落下,荡起一圈圈波浪,推动着四周的芦苇丛。

最后,所有的痕迹都被抹除,只留下一艘无人的船,藏在河岸边。

安歌扶着胸口。

腿肚子一打颤。

刺激是刺激了,但这失重感,却不是谁都能习惯的了的。

扶着树缓缓的坐了下来,任由自己发颤的肌肉缓慢的放松。

那些侍卫也不敢过来扶着,之前抓着安歌的胳膊,那是事从权急,但到了岸边,若还是扶着,这要是被苏子木看到了,估计……

没有让安歌多等,苏子木也在一个侍卫的带领下,落到了岸边。

相比于有些狼狈的安歌,苏子木就要潇洒的多了。

安歌看着那翩翩而来的苏子木,心里却不断的说着:要不是看你被人带过来,还以为你自己会飞呢!哼~

苏子木在人群之中扫视了一眼,很快的捕捉到了坐在树下,揉着腿肚子的安歌。

心里已是了然。

因为安歌之前那声极不文雅尖叫的冷脸也有了一丝溶解。

“出发吧。”

“喏!”一众侍卫齐齐应道,然后呢四散而退,只留下两个侍卫拱卫在身边。

安歌一愣,看着那迅速消失在视野里的侍卫们询问道:“殿下……这……”

“以后在外面就别换我殿下了……”

“那……那我该叫你什么?兄台?”

“嗯?”苏子木眉毛一挑:“善!”

安歌在内心不由的翻了个白眼:“殿……兄台,他们这是……”

“他们去打探情况了。我们这么多人走在一起,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自然是要分散开来。不过不用担心,他们一直隐藏在周围,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出现。”

安歌不懂这些搞保护的人,但是想到,能飞那么高的,本事都不会太差吧。

“那我?”

“走。”

还好自己不是三寸金莲。

不然安歌能把自己走死。

苏子木说的走,可不是闲庭却步。

而是……十几里地的快走。

可怜见的,安歌从穿到这个世界,加起来走的路还不知道有没有几里地。

估计算上陈圆圆的,也不过才十几里这样吧。

你哪里见过大家小姐,靠两腿行走的?

软了,腿软了!

这次可不是被吓的,而是累的。

虽然安歌嘴上不说,但身体确实控制不住。

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两条腿不是自己的了。

每一次落下,似乎都踩在棉花上,整个人都在打飘。

抬起时,却如同上面绑着一个铅球。

若不是苏子木还时不时的扶持一下,安歌估计早就撂摊子了。

汗迹已经把衣服都湿透了。

但安歌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能埋头的跟着苏子木。

寄托于,再有一会,就能找到休息的地方了。

他不会打算这几百里路靠两腿走回去吧?

坐船都要一天时间呢!

这人吧,有时候就靠着一口气,若是那一口气没了,也就断了。

反正安歌现在就是凭着一口气,在坚持,说不定哪一步踏空了,就……

“不行了……走……走不动……动了……”什么叫做大汗淋漓。

安歌现在可是体会到了,身体宛如在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胸口就像是着火了一样,每次呼吸都疼的要命,但却越来越呼吸的急促,以至于一张俊俏的小脸都拧巴在了一起。

累死我了!

现在就是有条狗在后面撵着我,我也不走了。

苏子木额头也渐渐的出汗了,十几里地,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疲惫的。

看着就差没吐舌头的安歌,紧绷着的脸,瞬间松了下来。

遮住手,望了望时辰,对着警惕在四周的侍卫说道:“歇一会吧……”

苏子木从侍卫手里接过水袋,那到安歌身边:“喝口水,缓缓……再有个一半的路程,就能够到城镇里了,倒是买辆马车,就轻松了。”

安歌接过水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冰冷的清水,浇熄了身体内的火力。

想着苏子木的话,心里道了句:还好,若是你真要让我腿走回去,那我还不如待在这里呢。

几百里的路,走到大梁,估计我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卫却立即窜了回来。

“少爷,我们遇上麻烦了……”

第七十一章:大哥,你就表示表示吧!

林风穿梭而过,树叶哗哗作响。

场地中伫立着数个神色狼狈的男子,华丽的衣袍上满是灰层,脸上满是汗迹,似乎在不久的之前,发生过某些激烈的运动。

而在他们中间,则是瘫坐着一个更加狼狈的‘娇弱’的男子……

呸,这个感觉这么怪怪的?

好吧,换一下……

那名宛如娇花一般‘娇弱’的男子,其实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等等,这样一来……到底是被一群大汉围着的男孩子要危险一点,还是女孩子要危险一点?若是在之前,一定是女孩子,但现在……真不好说呀!)

“殿下,时间紧迫,不能在耽搁了!”一旁的侍卫紧张的开了口,但很快又被苏子木那极冷的眼神逼了下去。

苏子木怎么会不明白?

自己在大都城内本就没有步下疑兵,为的就是让燕王搞不清头脑,燕王不会相信自己一点手段也不使用。猜测之下,反而给了自己时间。

而在冲破了城门之后,反而再丢出去诱饵,虚实之间更让自己有了撤离的机会。

别说大都城内形式紧张,就是一片太平,燕王大权在握。

以苏子木那个时候的移动速度,等燕王反应过来之后,估计苏子木都坐在大梁城内喝茶了。

但万万没想到,却在临末了的时候,遇到了大魏的水军,不得不上了岸,走了陆路。

更想不到的是,这种万中无一的可能居然真让自己撞到了。

大魏的乌衣卫居然遇到了自己的侍卫,而且还被发现了!

那……他们还不得像嗅到了血腥气的鲨鱼?

大梁和大魏幅员辽阔,接壤的边境线更是绵长复杂。

想在这么大的地方锁定到自己的方位,这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但当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大体位置,那数量众多,实力不凡的乌衣卫必然会迅速从其他州府包围过来。

乌衣卫可不是那些混吃等死的官府兵丁。

现在时间每耽误一分钟,苏子木的逃生几率就小上数倍。

若是耽搁个半日,那几乎就等于零了。

即使不动用边境军队,苏子木也没有办法在数量众多的乌衣卫中,悄然逃出大魏。

但是……

苏子木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挣扎的看着那瘫坐在地上的安歌。

他怎么不知道,安歌其实依旧走不动路了。也怎么会不知道,带上她,就等于带上一个累赘,一个锁链。

安歌可不是自己身边的侍卫,身健体壮。

一个娇滴滴的王妃,能坚持十几里地的奔跑,已经是难得中的难得了。

苏子木每一想到让安歌随他一起这般狼狈的逃窜,心中就无比的愧疚。

若是在把她丢下……那……那我日后,如何执掌一国,做那万人敬仰之君。

“不必说了!本王不会丢下王妃!”苏子木一抬手,几个侍卫无人敢反驳:“我说过,会带你回大梁,就一定会带你回去!”

你这个铁憨憨脑壳这么就这么铁呢?

安歌已经在心里骂的苏子木亲妈爆炸了,但脸上还不得不表现出一副感动至极的表情。

大哥,我求求你了,你就麻溜的丢下我走吧。

我只不过是一个假王妃,你何必跟我死磕到底呢?

你现在离开说不定还能溜走,带上我……我们都要凉啊!

安歌看着一副不容反驳样子苏子木,又看了看一群急的像热锅上蚂蚁的侍卫。

心里明白。

这是你逼我的!

苏子木!

“殿下……”安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一些,这样才能表现出自己现在内心的激荡(这已经不要假装了,听到苏子木死活要拉着她下水,安歌已经足够爆炸了)。

撑在地面上的手掌紧紧的握住,让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以疼痛来唤醒自己那怎么挤都不出来的眼泪。

若是可以,我绝对不会这么做,但掐大腿是在是太明显了,这可不是自己之前那宽大的袍子,换了苏子木的衣服,安歌连手藏的地方都没有。也只好下了这种毒招。

疼疼疼!

安歌从小就佩服那些电视剧里能咬舌自尽的人,他们怎么就能下的去嘴呢?

自己尝试了许多次,怎么做都咬不下去。

那得多疼啊,还有哪些和僵尸鬼怪斗法的道士,随便就咬破舌尖。

自己曾经迷恋僵尸片里的那些道法,也和小伙伴们扮演过僵尸打道士的游戏,但最终都是吐出了口水,而不是精血。

但现在她却是明白了。

要是有退路,谁特喵没事咬自己啊。

这都是被逼的呀!

现在也是呀!

苏子木,我特喵的是到了十八辈的血霉,才摊上你这么个奇葩。

能把我这么一个怕疼的人逼的自残,你也是可以的了。

一定是出血了。

好吧,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就当是这段时间吃你的喝你的还债了。

苏子木是铁了心要拉自己下水了。

靠别人是不行了,只能靠自己了。

你说你一个皇家子弟,死命稀罕我这么一个娘们干嘛?

以你现在的身份,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好找嘛?

若是你要做那逍遥王爷,以你爹现在的能力,你就是夜夜新郎也没问题啊。

说不定以后你爹凉了,你就成皇帝了,那天下的女人都是你的。

“殿下,请听臣妾一言。”我又要开始了,虽然读的书没有你多,但是忽悠你一个古人应该没什么问题:“殿下这是要逼臣妾自尽在您面前嘛?”

苏子木脸色一变,皱起的眉头越发的紧了,眼里的寒意已经让人无法直视。

安歌真的很怕这样的苏子木,但是为了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安歌也只能强撑着勇气,对视着望去。

一边森寒危险看不出情绪,一边坚毅倔强毫不动摇。

苏子木不言不语,但安歌却不能等苏子木在说话后在继续,他不配合,那自己就独角戏走起。

“殿下忘了这是何处了嘛?这里是大魏!您只不过是一个质子,一个逃窜至此的质子!”

一个逃窜,或许是质子,反正是其中的一个字眼,刺痛了苏子木的自尊心,眼里的森寒渐渐的变成了怒意,似乎还有一丝不解。

“您忘了您被押解至大都的耻辱了嘛?忘记了您身上背负的重担了嘛?您怎么能因我这一个弱女子留在这里?”

“若真是这样,那殿下您就是在逼着臣妾死在您面前!”

“登州临江三道大梁百姓还在翘首以盼的等待着您去救他们于苦海,那被侵占的大梁国土还在大魏的铁蹄下呻吟哀嚎,殿下!您忘了您当初的抱负了嘛?”

“连一位无敌于天下,纵横数十年不败的皇者都死在了您的计谋下,你怎么能被区区一个乌衣卫抓住?怎么能?!”

我特喵的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苏子木,你就表示下吧,求你了,大哥!

第七十二章:假装跳河可还行?

声泪俱下。

安歌声泪俱下。

不是被自己刚刚那些话感动的,而是被苏子木气的,时间不多了呀。

别到时候我把你骗走,再来不及跑,那我就白费功夫了呀!

“这里距离大梁国境不过百里,殿下快马加鞭,不用一日功夫便可以赶到,到时天下就会是另一幅景象。但是……”安歌红着眼睛,仿佛看着一个欠了自己三百块钱没还的家伙。

“但是如果殿下您继续留在这里,这一切,您所做的一切,都会化为泡沫。数年的努力,数年的隐忍,无数人的牺牲,到时都会付之东流。这是一个最好的时机,数十年都不一定能遇到的时机,殿下,您能放弃这些嘛?您不属于这里,天下还等着您去驰骋。燕王在北方等着您!但臣妾不希望您与燕王的相见,是以阶下囚的身份而去!”

安歌把身体低伏,终于不用在去看苏子木那吓人的目光,额头紧紧的贴在手背上。

“还请殿下以大局为重,以大梁为重,以天下为重,离去吧!当殿下大业有成之时,臣妾定在这里翘首以盼王师北上!”破费!要是自己这个时候才是一身王妃的诰命服,拖着长长的大红披风,一定拉风极了。

“殿下,还请殿下以天下为重!”一众侍卫也都拜跪在苏子木的面前。

但苏子木却还是没有说话,脸色冷的吓人,只不过那微微颤抖的嘴唇,却透露出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苏子木的呼吸似乎也短促了几下,仿佛空气中有什么奇怪的力量,挤压着他的身体。

眼神之中透露着某种难以捉摸的情绪,似乎在挣扎,似乎在不舍,似乎……还有一些自责。

但在这一切,伏地的安歌却没有看到。

她只能静静的等待着苏子木最后的决定。

若是苏子木铁了心不离开,那安歌也只能祈求燕王最后还对自己有些念想……

但这一次,老天似乎没有在刁难安歌,伏地的她只是听到了一个脚步声的远去,已经随后几个离开的脚步。

心中那担忧的紧张一下子也松了开来。

终于走了!

这次,该不会在回来了吧?

安歌不敢抬头,她怕再看到苏子木回头的画面。

还是等他在走远点。

然后自己就开跑。

有苏子木这个大boss。

自己有很大几率可以逃出升天。

摸了摸自己的腰带:嗯,钱还在。妥了!

莫约有半刻钟的样子,等的安歌有些尿急的时候,安歌终于耐住性子的抬起了头。

举目四顾。

悄然无人影。

苍天呐,我终于逃离苏子木这个恶魔了。

老子终于也不要过是以色侍人的日子了。

终于……这个剧本要换了!

我这个穿越者,也终于要走上成为龙傲天的霸图了嘛?

想想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用袖子狠狠的擦了擦那混合着眼泪鼻涕的俏脸。

现在时间紧迫,被苏子木这个坑爹货耽误的时间太久了。

自己必须抓紧时间。

那个什么劳资的乌衣卫,听起来就很牛气,说不定有什么办法找到自己。

安歌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想着,还是暂时不要去城市。

先找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躲一会。

至少要等苏子木被抓住了之后在考虑。

至于多久……安歌估摸着,也最多一天吧,苏子木就差不多会被抓到了。

反正就是一天!怎么也等的急。

而我……

首先要做出自杀的假象!

没错,虽然安歌认为自己很不重要,但实际情况却是一位顺王妃怎么着也不能没了。

不管怎么说,总要有个下落。

以刚刚自己的表现,自己找个干净的地方抹脖子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怎么弄出一个自己自杀的场所,这却是安歌比较头疼的。

总不能让她真去杀一个人,然后毁容,做成自己自杀的假象吧,别说人家信不信,就是信,安歌看了看自己的小拳头,杀只鸡都费劲,还杀人。

呵!

那就只有一种办法了!

投河!

这么大的江,这么长的河岸,岸边还有不知深浅的芦苇丛,上哪去找一个尸体去。

既然不容易找到尸体,那么就不需要尸体!

只要做出自己投河的假象,那么……

麻溜的呀!还等什么呢?等乌衣卫来抓自己嘛?

安歌呲溜的从地上滚了起来,也没有之前那种快要累死的样子。

果然,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特别是当希望如此接近的时候,安歌那短小的小胳膊小腿,也蹬起来有力了。

四下的望了望,确定了一下方向。

可不能跑错了方向,被上蹿下跳的溜达的半天,撞人家包围圈里了。

自己来的方向是那边,苏子木去的方向是这边,右手边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是左手边方向一定是河!

有河就行!

老子要跳河!没有河怎么跳!

速度七十迈,心情是迫切无奈。

希望终点不在北边,全力奔跑梦在河边……

心里哼着自己改的乱七八糟的歌曲,安歌的脚步却是快的很了。

虽然之前奔跑了十几里地,但或许是为了方向不出现错误,苏子木一行人一直沿着河道不远处平行而走。

所以安歌在确定的方向之后,跑了没有一会,便听到了河流的声音。

如此的美妙!

安歌的眼睛一亮,脚下蹬的更快了。

幸亏这不是泥沙路,不然飘起的烟尘都会暴露出安歌的位置。

披荆斩棘的穿过重重障碍。

安歌终于在鼻翼间嗅到了河水的湿气。

那是自由的味道!

越过那最后一道灌木,眼前豁然开朗。

安歌看着那广阔的河面,顿时有些傻眼。

那芦苇丛呢?难不成就之前那一点点?

还有,这河流怎么这么急啊,完全不像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个啊。

等等,该不会走了着十几里,水文就变了吧?

安歌脸色有些难看,看着那轰然作响的河水,心里直打鼓。

自己还以为是之前那个浅浅的河滩,还打算在上面踩些脚印丢只鞋什么的。

但现在……

再走走!

再走走!

安歌决定了,在向回走一走。这么急的河,说不定自己下去踩脚印的时候,就被真的冲走了呢,我可是不会水的呀!

走你妹呀走,要是撞上乌衣卫怎么办?时间就是生命啊!

打不了自己绑上腰带,以防万一好了!

就是这样!

安歌深呼吸了几口气。

解开自己那缠的长长的腰带,幸好着古人的腰带极长,若是像前世那一米多的腰带,估计安歌就没有这么机灵的办法了。

在岸边找了棵看起来很结实,但实际也很结实的小树(安歌对自己的小命还是很在意的。)。

仔细的系了几圈,确认结实了之后,安歌穿着内衫拿着苏子木给自己的外袍。慢慢的试进水里。

虽然现在天气已经很热了,但河水却异常的冷。

安歌龇牙咧嘴的想要缩回来,但最后还是没有。

一切为了小命!

外袍那在手中,沾湿了河水,安歌为了不让水流把外袍冲走,而是平铺在了岸边,一半沾着河水,一半还留在岸上。

鞋子,安歌看着河水莫约到了自己腰部的地方,把自己的左脚狠狠的踩进河底泥中,在把脚拔出来,鞋子留在水底。

但倒着这个时候,腰带已经到了尽头,安歌看着那被自己拽的有些弯的小树,深怕它突然间断掉了。

一只鞋,一件外袍,应该差不多可以了吧?

安歌看着远处那的湍急的河面,心里惴惴不安。

别到时候假跳河变成了真跳河!

算了,本来就是假装的,何必做的那么真实?意思意思就行了。

就在安歌准备向回走的时候,一个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出行了。

“圆圆!别跳!”

第七十三章:我的钱呢?!

我特喵又不是有病,我没事跳什么河啊!

如果不是那河水不让安歌有叫骂的机会,她一定会喊出这句话的。

苏子木!

这个该死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岸边。

而做完现场正准备往回走的安歌突然间听到苏子木的声音,一双眼睛仿佛被瞪了出来。

脑袋里乱做一团。

这个该死的家伙怎么又回来了?

大哥,你不把我逼死你是不罢休了吧?

就在安歌准备转身的时候,因为在河里站的久了,穿着鞋子的右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陷进了河泥之中,抬步时,一下子没拔出来,但身体却做出了右脚拔出的动作。前倾之下因为踏空而造成的平衡失调。重重的掼在了水中。

河水瞬间漫过了安歌的眼睛鼻子嘴巴。

紧张之下,刚想张口的她却被河水猛的呛了一下。

脑袋嗡的一疼,身体却不断的折腾着,想要站起来,但奈何,水中无处借力。

不仅没有爬起来,反而又多喝了几口水。

安歌已经快要抓狂了。

腰处的水虽然不深,但奈何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会水。

再加上因为苏子木的出现,慌乱之下,手中那被抓住的腰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

安歌所处的地方本就是河岸的最边缘,在向前一些,便是极深的河床。

但极力避免自己被河水继续呛到的安歌却没有意识到,她在无意识的挣扎中,却让自己不断的靠近了河中央。

安歌不知道溺水的人到底是什么感受,她现在脑袋里没有一点意识。

只想着

抓住抓住抓住些什么!

害怕?安歌现在没有功夫去害怕。

她现在没有一丝的情绪思考。

完全凭着本能在自救着,落水的人是很可怕的,他们在窒息和无处借力的情况下,会疯狂的拉扯着自己能找到的任何救命稻草。

救命?

她哪有功夫喊救命!

但是安歌不喊,却不代表没有人要救她。

就在安歌快要被自己玩死的时候,苏子木终于到了。

河岸便那坚硬杂乱的灌木,给了苏子木很大的麻烦,慌急之下,苏子木那一丝不乱的发髻都被扯开了几串。

还好,安歌没有掉到河水更深的地方,不然苏子木都不一定能救回她。

这里可不是什么平坦的河流,越靠近河中央,河流越是湍急。

安歌死命的抓住苏子木的衣袍,想要站起来。

终于,几番折腾,连带着苏子木也被拽倒了几次后,终于在侍卫的帮助下,安歌和苏子木站稳了。

再一次呼到空气的安歌,突然间觉得,自己这么久的努力是多么的正确,这样苟延残喘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真的,活着真好!

安歌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后怕,真的是后怕。

溺水的痛苦,安歌甚至不愿意在去回忆,脑仁子那隐隐的疼痛还不断的提醒着安歌,刚刚,就在刚刚,你差点凉凉。

向八爪鱼一般,抱着苏子木,想要让自己离开着水中。

安歌发誓,她这辈子,都不会在靠近水边了。

苏子木眼眶微红,不知道是因为安歌的可怜样,还是之前那让人心疼的挣扎。

总之,苏子木把安歌抱得很紧。

“没事了……没事了!”

“呜呜……”但安歌却像是一下子抛弃了所有的约束,哭的撕心裂肺。

不同那夜的恐吓,这一次,安歌真的亲身的接触到了死亡。

那种水流的压迫,窒息。

四肢无处着力的绝望。

这是无法用文字来叙述的。

安歌现在什么都不想思考,她只想为自己的侥幸逃生,好好的哭上一场。

短短的几天,安歌居然哭了两次。

但每一次,都哭的苏子木心尖发酸。

安歌越是伤心,苏子木的内心就越是煎熬。

他在自责。

他总是让安歌受到诸多的无奈。

他不想这样,但却只能这样。

很多事情,不是你我不愿,就可以改变。

“我不会丢下你的,不会的!再也不会了!”

安歌不理,只是哭着。

许久,或许是安歌意识到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也或许是安歌哭够了。

反正,像是被拧上的水龙头,哭上戛然而止。

只留下短促毫无规律的抽泣声。

你这个丧门星,怎么又死回来了?要不是你,小爷也不会差点就凉了呀。

两辈子没遇到的事情,这辈子一个个都尝试了。

苏子木,你真的是不是不玩死我不罢休啊?

但是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敢,安歌轻轻的退后了几步,站稳身子。

正视着苏子木:“殿下怎么又回来了?”

“圆圆……”苏子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心疼。

但安歌却避开了苏子木伸过来的手:“殿下怎么又回来了?!”你要是不回来,我这个时候都布置好一切,准备溜了!

“我舍不得你!”苏子木盯着安歌的眼睛,没有一丝犹豫:“圆圆,我舍不得你!”

安歌愣住了。

你……你……特喵的该不会真是一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货色吧?话说我也不是什么美人啊!就咱们顺王府内,比我长的标志的,都够组成一个班了。

“殿下!”安歌拧巴着心情,被一个男人说稀罕,真的不是什么好的感觉,虽然自己和他有过亲密接触,但毕竟那是无意识,而且是被迫。

“圆圆!”苏子木把安歌强锢在怀里:“我再也不会丢下你的,哪怕被抓回大都!”

可别,要回去,您自个回去就行了,我可不想回去陪您!

苏子木控制着安歌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我会带你回去!你说的对,区区乌衣卫拦不住我,我也不会丢下自己的爱妃独自逃跑。”

安歌心里很想抽他一个耳光,把他的迷之自信抽飞。

但是看着现在的情况,估计自己这样做了,苏子木能真的把自己按进河里。

想了想自己的小命,又想了想之前那可怕的经历。

安歌觉得,自己还是老实的,听从苏子木的安排吧。

算了。

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呢?

我真是一个没有追求的人啊!

等等……安歌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突然间发现——我的金券呢?我的碎银子呢?我的钱呢!!!

第七十四章:这是哪?

我钱没了!

安歌不知道是被这冷水激的,还是被自己那空荡荡的腰部吓的。

那可是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救命钱呐!

安歌欲哭无泪。

她现在多么想弯下身子去这被自己折腾的有些浑浊的河水里摸一摸。

说不定能摸到一些……

但是苏子木拉着她的手,却让她无法弯腰,也没有办法去寻找。

眼看着自己就快要被苏子木拽到岸边了。

安歌内心五味杂陈。

我……真是,日了十头哈士奇了!

果然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古人诚不欺我呀。

我的心好痛!

能不能让我在回去看一看……

安歌手中微微用着力,但却奈何,苏子木认定了,不会在放开安歌。

“殿下……我……”我的钱丢了呀!

“圆圆你不必说了,我不会再丢下你,做出那种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看着苏子木那无比认真的样子,安歌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小拳头不抡过去。

不能打,不能打,敌人势大,而且……而且自己以后说不定真的要靠他养活了!

呜呜呜……

一想到自己那七百金券和珍惜已久的碎银子,安歌的心就在滴血。

“呕~”或许是心疼过度,也或许是刚刚喝了太多的河水。

被苏子木拉到岸边的安歌还等她走几步,便低头弯腰的吐了起来。

呕!

胆都要吐出来了。

突如其来的恶心让她吐的眼睛发青。

安歌蹲在地上,捂住胸口,食道的撕裂感让她很难受。

看着自己吐出来的一滩清水。

安歌擦了擦眼泪:要是刚刚吞了下小鱼,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吐出来了吧?要是吐不出来……那也没事,进了我安歌的肚子,不论生的熟的都是我的……呕!

“圆圆!”苏子木蹲在安歌的旁边,轻轻的拍打着安歌的后背,不会服侍人的他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减轻安歌的难受。

“殿下切勿担心,王妃娘娘只不过是刚刚饮了些生水,吐出来就好了。”

苏子木挑选的侍卫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对于这些经验也是丰富,至少,他的话,让苏子木到时安心了不少。

点了点头对着安歌说道:“没事了,吐吐就习惯了……”

安歌泪眼朦胧的回头瞅了苏子木一眼:你这是打算恶心死我嘛?

片刻后,终于停止了恶心的安歌整个人都升华了,看整个世界都是晃动的。

一个踉跄之下,安歌重重的摔进了苏子木的怀里。

感受着苏子木身上那微弱的温度,安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了。

随你去折腾吧。

何必那么累?

自己折腾了这么久,不仅差点被呛死,而且还把自己唯一的钱给丢了。

她算是看透了,不论自己多么努力,最后都逃不过苏子木这个铁憨憨的纠缠。

反正都是要被抓回去,还不如趁着这点时间,好好的休息一下。

这一睡,便是不知道多少时间下去了。

安歌不知道在她睡着的时候错过了多少腥风血雨,多少尔虞我诈。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

已是繁星满天。

从床榻上惊醒的安歌一时间没有意识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

特别是在发现自己那一身脏乱的衣裳被换成一套素白的内衫时,脸色异常的难看。

我……我特喵的睡着的时候,都经历了些什么?

苏子木呢?

之前还不是在河边的嘛?

这里又是哪?

没有人回答安歌的问题。

但是并不影响她自己寻找答案。

安歌从床榻上坐起,透过那帷幔,小心仔细的扫视着这个房间。

虽然安歌不懂得房间内的摆设,但也知道这些东西看起来价值不菲。

翻身下床,安歌微微皱眉。

床边居然没有鞋子!

深红色的绒毯子铺在床边,一直蔓延到大厅中央,奇怪的纹路因为无法从上向下看,所以安歌也认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七盏朝天金色烛台坐落在四周,看着那白色的烛泪,便可以大约知道现在的时间。

赤脚踩在那绒绒的毯子上,一种舒适的感觉从脚心传了过来。

好大的房间。

单单的从这里看去,便知道自己现在休息的地方已经不能算是房间了。

可以称的上是大殿了。

至少,安歌在大都城内的锦和院都没有这个大。

就是比上上元节那日在承天楼那处宴会的地方,也不遑多让。

这里到底是哪?

安歌缓慢的在房间里走动,突然间感觉脚下一凉,低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那毯子的覆盖地方。

大理石地面在烛火的映照下显的格外的幽深。

安歌微微的把脚缩了回来。

仔细的回想着自己所记得的一切。

在河边,遇到苏子木,然后……

除了记得自己喝了不少河水,丢了所有的钱。

安歌竟然再也记不得其他的了(废话,一路上睡的死死的,当然记不得。)自己尽然睡的那么死?

不远处便是那大殿的门,安歌看着它,却不敢轻易走过去。

自己该不会被抓回大都了吧?不然这种制式的房间,普通人家可是不可能有的!

不对!安歌立刻否决了自己的猜测。

且不说是不是被抓住,单单从自己所在的地方,到大都城,顺流而下都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这逆流而上,怎么说也要一个月。

自己在怎么睡也不能睡一个月吧?

而且,睡这么久,自己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般,活蹦乱跳的。

不是被燕王抓住就好,不是被抓住就好!安歌扶了扶胸口,可转瞬一想。

若不是被燕王抓住,那自己现在所在的这种制式,加上内衫的材质,自己……该不会?

就在安歌脑袋里跳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时,外面突然间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听着声音,人倒还不少。

安歌一惊,立即打断了自己的思考,四下的转身,琢磨着找个什么地方藏起来。

这个时候,房间大的劣势就凸显出来了。

除了几个巨大的烛台之外,能藏身的地方到是没有,极远处烛火照不到的地方,漆黑一片,安歌倒也不敢过去。

犹豫之中,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随时都有可能进来。

虽然自己已经改变不了现在的状况,但还是希望能知道一些消息后在面对。

至少这样,自己还能有时间去思考如何应对。

听着外面的人越来越近,安歌也压下自己那乱七八糟的念头,垫着脚就像床铺哪里跑去。

不管怎么样,先装睡再说。

毯子很厚,即使安歌用力的跑起来,也没有脚板踏击地面的声音。

堪堪在房门被推开之前,安歌窜回了床铺之上,拽起被子,努力的恢复原样,然后……闭目,等待。

吱吖一声,轻快而有些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安歌眼睛微微睁开,透过那微小的缝隙向着外面看去。

是一群女人。

虽然看不清脸面,但那身形却显露无疑。

安歌想要仔细看清时,却因为光亮和距离的原因,怎么都做不到。

担心自己被对方知道已经醒了。

安歌也只好作罢,等待时机。

“手脚都麻利点!咱们王妃可是世家出生,最重规矩,你们这些小丫鬟做活太差,要是被王妃知道了,定是要打你们板子,听到喜儿姐姐说过没?咱们王妃轻易不处罚,要处罚那就是直接打死!”

“喏……”

安歌就听到一声娇滴滴的回应,总感觉这群女人说的话似乎有些奇怪。

王妃?那个王妃!

喜儿?我到是有一个喜儿,完了,该不会真是我那个侍女喜儿吧!那岂不是说我真被抓了回来?

这里真的是大都城?

安歌虽然心里有过实在不行就从了燕王,反正从谁不是从,只要不杀她,跟谁都一样。

但是并不代表她真的愿意这样啊。

就在安歌心里混乱不已的时候,那个叫嚣着训斥的女人走到了安歌的身边。

安歌肌肉一僵,眼睛却是闭得死死:打死老子,老子也不睁眼!

“娘娘……您可快醒过来吧,殿下可都担心死您了……”这个女人巴拉巴拉的说了许多,但安歌却总感觉这种声音好是熟悉,似乎在那里听到过。

脑袋里一直有一个记忆,若隐若现,你去追的时候,它就逃得远远的,你不去找它,它有不断的出现在脑海之中。

安歌内心宛如猫抓一般。

气息也有些乱了。

感觉到有手在抚摸着自己的脸,安歌终于控制不住了。

就在安歌眼皮刚刚一动的时候,那个女人的声音突然间叫了起来:“娘娘!您醒啦!”

不,我没醒!我没醒!我还在昏迷!

“娘娘!快来人啊!王妃娘娘醒啦!快去通知殿下……”

喊你妹啊,我只不过是动了一下眼皮,你就发现我醒了?闹呢!

听着耳边瞬间乱起来的声音,安歌知道,自己已经装不下去了。

与其被识破,还不如自己自主醒来,把握主动。

缓慢的睁开眼睛,安歌就发现一张熟悉的大脸凑到了自己的面前。

田七!你把你脸拿开,挡住我喘气了……

“娘娘……您可醒了……呜呜呜,奴婢,奴婢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

万万没想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居然是早就被苏子木赶出府去的田七!

看到了田七,安歌的心里一阵酸涩,这可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里见到的第一个人啊。

也是陪伴自己最长时间的人。

之前在大都城内,田七被赶出去时,安歌无比的难过,但自己那个时候,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这个时候再见到她。

尽然有了一种仿佛回到过去的感觉。

安歌静静的看着田七那张哭花了的脸,她知道自己不明白这个时代的人对待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就如同她那日不懂那些哭的像孩子一样的南梁士卒。

但不代表她无法感受田七对自己的这种感情。

轻轻的抚了抚田七的脸:“好了,这不是见到我了嘛?”

“呜呜……”

“这里是哪?”安歌看着田七稍微冷静了下,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心里不断的念叨着:千万别是大都,千万别是大都……

“娘娘,这里是淮吉啊!”

“淮吉!”安歌一愣,心里念叨的声音也顿了下来,淮吉是北魏的哪里来着?好熟悉的名字:“谁的淮吉?”

田七头上有出现了黑人问号,娘娘为什么你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呢!

“就是这里是大梁还是大魏?”

“当然是大梁呀!娘娘,这里可是淮吉行宫啊!”

大梁!自己到大梁了!

第一章:归途

大梁最北边的一个道府--淮吉。

安歌视线有些恍惚,怎么睡了一觉之后,自己就到淮吉了?

之前还不是被乌衣卫追的跟发疯的哈士奇一样四处跑的嘛?

难不成,这一路如此艰难行径的原因是自己一直清醒着?

不可能!

安歌怎么可能让自己背上这口锅。

但是……睡觉之前,苏子木还是被人逼的把自己这个便宜王妃都丢掉了,怎么醒了之后,就带着这么多人,跨越了数百里地来到了淮吉!

他会飞的不成。

等等……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安歌百思不得其解。

但其他人却没有留给安歌思索的机会。

田七拽着安歌的胳膊不断的摇晃着走神的她:“娘娘?娘娘!殿下来看你了!”

脑袋被田七晃的发晕,安歌急忙制止住了田七的‘暴行’。

一抬头,便发现一身玄青色四爪黄龙王爵服的苏子木满脸惊喜的快步走来。

一行人让开。

“你醒啦?”苏子木的声音又恢复到安歌初见他的那样,而且多了一丝自信和轻松,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苏子木神采飞扬,目光之中似有柔情,又有一丝让安歌难以捉摸的神色。

缓缓的点了点头。

安歌决定,自己先装傻。

把情况摸透在做打算。

“睡的可好?”苏子木眼里带着笑意,坐在田七让开的位置,抓着安歌的手掌,抚摸着她垂落的头发。

苏子木本就打算过来看一看安歌是否醒了。

半路上却听到了她已经醒来的消息,之前还为安歌担心的心情立即变成了急促想要见她的冲动。

“嗯……”苏子木的手掌很烫,或许是因为之前疾走的原因,说话间,气息还有不稳。

安歌转过头,盯着苏子木的眼睛。

她很好奇。

苏子木是怎么逃过乌衣卫的追捕的。

安歌没有遇到过乌衣卫,但能让苏子木做出丢下自己而独自跑路的决定,不难看出,他对乌衣卫的忌惮。

这也从侧面说出乌衣卫的难缠。

但是安歌没有开口。

她感觉自己不该询问太多关于苏子木的事情,因为若是牵扯到了某些苏子木也不方便和自己说的事情。

或者说是不方便自己知道的事情,那……对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的。

“可是饿了?”

安歌想了想,摇头。

她本是一个极怕饿的人,也是饿的快的人。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天就是不饿。就按自己知道的时间开始,也要有大半日的功夫没有进食了,该是饿的时候了。

“那就等饿了再吃,你睡了那么久,醒来也不一定饿,说不定过会就想吃了。”

而这个时候,田七插了句话:“殿下,膳食早就吩咐厨房留着呢,只要娘娘想吃,立即就能传上来。”

“嗯。”苏子木点点头,然后转头对着安歌说道:“我把田七给你找了回来,想着她服侍你时间久了,最熟悉你的习惯,这样才能好好的照顾你。”

“能服侍王妃娘娘是奴婢的福分。”田七恭敬的回道。

苏子木看着安歌一直不肯开口说话,明白她还是没彻底的清醒过来。

特别是对于不久前还是在北魏奔逃,现如今却歇在了大梁的行宫之内。

眼里也渐渐的有了笑意。

跨越的确是有些大。

不过……我若是只有那点本事,也逃不出大都城了。

虽然苏子木一开始被逼迫的有些无奈。

毕竟自己计划已久的顺序被突然打乱,错乱之下倒是耽误了许多功夫,也做错了不少事情。

但好在,最后都弥补回来了。

安歌在苏子木怀里睡过去了之后。

苏子木便仿佛恢复到了之前那个运筹帷幄的人一样。

极其大胆的选择了往回走!

是的,他并没有继续南下,而是逆着乌衣卫的包围圈向北走!

他这是要自投罗网?当然不是!

苏子木在赌,他在赌乌衣卫也不是铁板一块,在赌自己这块肉的肥美程度。

果然,他赌对了。

苏子木在燕王眼里的重要性乌衣卫内上下自然是知道的。

也明白,亲自抓住苏子木对于自己以后的权势会带来什么。

燕王现在已经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大魏未来的皇帝。

为他立下这种功劳。

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于是乎……那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也有了几个突进的人。

古人云:不患寡而患不均。

谁也不想轻易的丢掉这种平步青云的机会。

有一个人想要吃这个热豆腐,那么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苏子木万万没想到,自己忌惮万分的乌衣卫的包围圈,居然有如此多的漏洞。

他这一行人,竟然没有费一丝力气,便从那看起来杀机无限的封锁中溜了出来!

站在顺江而下的船只上,苏子木突然间觉得,自己或许真是传说中的那种天命所归之人。

尽然连那锁江操练的大魏水军,也在自己出发之前,鸣金收兵,把江面让了出来。

千里江陵一日还。

这里距离淮吉哪有千里路程!

不用半日功夫,苏子木便彻底脱离的大魏的国土,踏上了他思念已久的梁土!

当苏子木回到梁军之中时,哪怕燕王有再大的本事,也奈何不了他了。

而安歌,则是一觉睡到现在。

似乎一路上的奔波,一路上的担惊受怕,透支了安歌的精力,在辗转颠簸之中,愣是熟睡如初。

直到淮吉行宫内,都没有醒过来。

以至于苏子木一度的以为安歌是不是病了。

好在,询问过了大夫,并无大碍,反而得到了一个让苏子木异常惊喜的消息。

“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么我们明日便启程,南归大梁吧?”苏子木尝试的询问道。

安歌却是一惊。

大梁!

虽然内心曾经幻想过如果有一天回到大梁,但当真的听到自己要在不久之后回到大梁时。

安歌的内心其实是不安的。

为什么?

她是个赝品呀!

我除了知道自己叫陈圆圆之外,啥都不知道啊。

亲朋好友,生平事迹。

一头雾水呀!

这在大都城内,天高皇帝远,装一装陈圆圆到还没什么。

但若是回到了大梁城内,那……那岂不是分分钟露馅?

安歌咽了口唾沫。

略微呆滞的目光第一次有了些许神采。

不行!必须想想办法!

不然……凉凉就在转瞬之间。

第三章:你就可劲作罢

镇江县。

安歌终于听到了一个前世听到的城市,只不过这个镇江可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镇江。

而是大梁城附近最近的一座小县城。

虽然说是小县城,但作为最靠近国都的城市。

发达程度也不是一般的小城市可比拟的。

至少这一路上安歌休息了不少的城市,没有一座城市能有这座城市干净整洁的。

或许是因为这里有一座皇帝的行宫吧。

安歌突然间发现,这个世界的皇帝,似乎都喜欢建造行宫。

似乎他们都有足够的时间去这一个个华丽的行宫内休息一般。

在淮吉也是,在镇江县也是。

其实这些行宫还真是留给皇帝休闲娱乐用的。

只不过,前些年,梁魏大战,北魏军事强大,一路从北打到南。

挑了不知道多少南梁的城市。

也霸占了许多梁帝的行宫。

虽然最后北魏退去,但这梁帝却如同一个洁癖患者一般,再也不靠近这些行宫了,于是乎,这些只有皇室子弟才能使用的宫殿,也就便宜了苏子木和安歌。

不过,安歌却不知道的事,梁帝不来这些行宫内休息,并不是因为洁癖,而是被北魏吓到了。

区区数月的功夫,尽然打到了陪都。

那可是大梁防御最强大的地方之一。

但就是那样,也没有坚持多久。

除了大梁之外,再也没有比陪都更坚固的城市了。

陪都都坚持不住,其他城市更别提了。

梁帝怎么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于是乎,异常喜欢游山玩水的梁帝,从那年开始,便再也没有出过大梁城。

对于陈圆圆的消息,安歌还是一无所得。

没有办法,车队里没有一个人是熟悉陈圆圆的人,大多都是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

有些人对于陈圆圆的了解,还不如安歌知道的多。

安歌总不能依靠这些人的话,来确定自己的情况吧?为了不让她们干扰自己的思路,安歌也不在继续通过一些羞死人的方式去获得自己的消息了。

她只能寄托于,回到大梁城内,再做打算了。

此刻南国的天气已经非常热了,也只有深夜,才有些许凉意。

安歌此时也换上了轻衫,不在是白日里那厚重的衣袍。

南国重礼。

即使是在炎热的天气下,穿戴制式也不能出现错误。

而田七也随着接近大梁,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的少了,多了一丝古板和正式。

每日里为安歌整理的头发衣袍也正式的多了。

前来拜见苏子木的人越发的多了。

连带着安歌都接待了不少官员的家眷。

看着那一个个讨好自己的人,安歌不由的替苏子木担心。

这样明目张胆的结交官员没问题嘛?

你爹可还是活蹦乱跳的呢,在安歌的记忆里,凡是这样做的皇子,基本上都凉了。

最出名的,好像就是某位做了三十年太子的大神。

一面耐着性子,惦着小心的拿捏着,一面小心的试探着苏子木的意思。

她现在可完全依托于苏子木了。

要是苏子木被他爹一怒之下拘禁了起来,那自己岂能跑的了?

某位王爷可不就是被关了二十几年嘛,最后孩子多的简直不想多说。

没办法,整天没事做,也就只能做哪些让安歌想想毛骨悚然的事情。

要是苏子木被关了起来,整天没事找自己玩。哪……哪我还不如抹脖子死了算了。

“娘娘,夜深露重,小心着凉。”田七拿着一个袍子,侍候在身后。

“殿下那边可结束了?”女眷不能在外留夜,所以安歌这边的女眷接待早早的就结束了,但苏子木那边的男宾却不是这样,一直交谈到现在,连晚饭都是在行宫内用的。

“好像还没有,要不……奴婢在去问问?”田七尝试的询问着。

但安歌却微微皱着眉毛:“算了。”男人最懂男人,在这种事情上,女人最好别插话,至少,别在他忙的时候去寻他。还是等他忙完了之后,在和他说一说这个事情吧。

苏子木最近有些膨胀了。

安歌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似乎把哪位至尊皇者算计了之后,平安回到大梁的他突然间感觉自己仿佛天命所归。

行为举止上许多都越了逾制。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苗头。

这离大梁城越近,安歌的内心也就越是不安,最近的睡眠有些不安,以至于白日里都需要补上一补,这几天被耽搁的,安歌感觉自己的精神明显的有了一丝萎靡。

坐在软垫铺好的围栏上,手臂撑着自己的脑袋,眼睛微阖。

夜风袭来,轻纱拂面,倒是舒爽的很。

“怎么不回房间里休息?也不怕着凉……”苏子木那熟悉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安歌一下子惊醒过来,抬头便看到苏子木那双烨烨生辉的眸子带着一丝笑意的看着自己。

安歌摸了摸苏子木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袍。

田七早就被苏子木唤到了一边。

“殿下忙完了?”

“唔……”苏子木坐到了安歌的身边,紧靠着她:“遇到了些好久没有见到的友人,闲聊的时间久了……今日你都用了些什么?还合口嘛?”苏子木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但安歌却不得不想个办法提醒一下他。

这里快到大梁了,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皇子。

如此频繁的接触官员,小心被有心之人拿捏……

“殿下……”安歌开口打断了苏子木的话语,眼里带着一丝小心的试探:“殿下最近似乎……很忙……”

苏子木闭上了嘴巴,依旧笑着看她,却不回答。

但安歌的心脏却快速的跳了起来。

目光也有了一丝躲闪:“臣妾……臣妾只是……担心殿下累着……”

许久,苏子木的笑颜一展,手臂轻轻用力,把安歌环在怀里。

“别担心,我自有主张。”

苏子木一直是这样,迷之自信。

但每一次却都能成功。

虽然过程很坎坷,而且吃亏的都是安歌,但最后的最后,都是天下太平,苏子木大获全胜。

“臣妾只是像提醒殿下,一个臣子的职责……殿下最近和官员的接触似乎太过频繁了。”安歌思索了良久,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不为别的,只为自己。

“我知道,不是说了嘛,别担心,我自有主张。”

安歌噌的一下从苏子木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看着苏子木的脸:“殿下,我说的不是你的身体。”

“我也说的不是我的身体呀。”

安歌盯着苏子木的眼睛,感觉他并不是在戏弄自己。

但那轻笑的模样,让安歌很是不安。

无奈之下,安歌也只能摇着头:你就作罢,作死你自己算了。

第四章:麻溜的,磨蹭啥呢!

安歌的无奈摇头,彻底逗笑了苏子木。

苏子木再一次把安歌环住。

摇晃着:“别担心,我怎么会不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苏子木把脸贴在安歌的头发上,嗅着她那清雅的发香,这是苏子木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第二个就是拨弄着安歌那纤细的手指。

“这北魏是乱了,但这大梁却同样并不平静呀。之前我不是与你说过,要拿回那三道之地嘛?最近朝廷上有不少人,都在反对。他们是被北魏打怕了,却又不敢承认。总拿着那些迂腐的道理来说事。这里毕竟不是北魏,轻易动不得刀子,也只能按照制定好的规矩来。我许久未归,若是冒然回到朝堂,陷入和他们纠缠,这事情估计又被拖住。更何况……”

苏子木顿了顿:“算了。不与你说这些,省的你担惊受怕。”

安歌瞪起了眼睛,你不和我说,我才会担惊受怕呢,大哥,咱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你要是凉了,我……安歌突然间愣住了。

不对呀,他要是凉了,那我不是自由了嘛?

这里可不是北魏啊,在北魏,安歌还需要苏子木这个质子王当饭票,但回到了大梁。

自己可就算是正儿八经的王妃了呀。

要是苏子木什么时候凉了,那自己岂不是要过是无法无天的好日子了?

当然,前提是他不要做那密谋谋反的事情。

但是这种事情,一般真不好把握。

既能让苏子木去死,又不挂上我的罪罚似乎真的少的没有那么几个了。

安歌听着苏子木那有力的心跳。

这家伙身体素质似乎不错,要等他嗝屁了,还不知道多久。

不如……

不如个屁呀!

自己难不成还弄死他不成?

安歌在内心唾弃着自己,就你那点小机灵鬼,也想着弄死苏子木?

这家伙可是比自己还要真的天命之人啊!

从那日醒过来之后,安歌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了苏子木是如何绕过乌衣卫的封锁,逃回了大梁的。

虽然看起来胆大心细就可以完成的计划,但若是没有些运气,估计这个时候,苏子木和安歌就不是南下大梁,而是北上大都了。

听到苏子木几乎卡着大魏水军退回的时间越过了封锁线时,安歌都忍不住跳脚。

你们是商量好的吧?

我醒着的时候一副除了上岸没有办法的样子,结果等我呛了几口水累的半死后,居然又通了。

闹呢?!

但现实却就是这样。

奇迹总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完成的。

安歌摇了摇头,估计自己还没有把苏子木弄死,自己就被发现了。

更惨的,说不定把自己给玩死了呢。

算了……好好的王妃不做,我作什么死呀?我又不是苏子木,闲的没事做。

丫鬟内可是来了不少新鲜水嫩的小家伙,自己这几天被快要到大梁的事情愁的都没有机会临幸呢。

次日。

天气蒙蒙亮。

安歌就被田七从床上拽了起来。

“娘娘,今日可就要赶回大梁城了,咱们可以早些走呢!”

“又早走?”安歌眼睛也不睁开,就是吐槽,这几天连续赶路,到是比从大都逃出时还累,至少那个时候,自己只需要待在船舱里等着就好了,不必想现在这般,每日和上班一样早起。

“陛下的使者已经到了行宫了,殿下让奴婢来催促您呢。”

哎~安歌叹了口气,上司发话了,那就走吧。

“今日又是昨日的样子?”昨天因为要接待女眷,安歌打扮极其的正式,对于自己的样貌,安歌倒是没有什么记忆,主要是田七薅自己头发的疼痛让自己记忆犹新。

“可不能,今日娘娘可是要觐见皇帝陛下的,自然不能和昨日那般简便……不过娘娘不必担心,奴婢担心自己做不好,特意请了行宫内极为修养嬷嬷来帮忙……”

这个时候,安歌才发现,自己的房间里站了几个陌生的面孔。

看到自己望向她们的时候,齐齐的躬身行礼。

“见过王妃娘娘,娘娘金安。”

安歌一下子清醒了,咽了口唾沫,看着那五大三粗,声音洪亮的嬷嬷,嘴角微微抽搐:“田七,你确定这些嬷嬷会盘头?”而不是种地的?

“娘娘放心!”田七还未开口,其中一位嬷嬷便接话了:“虽然奴婢许久没有给贵人梳妆,但这几年一直没有落下手艺,一会,娘娘您就知道了……”

是的,安歌很快就见识到了。

一直以来,安歌都觉得自己与秃头毫无关联,但现在……若是在被盘上几次,估计就秃了!

安歌感觉自己的脸上的皮肤都被扯得紧了。

难怪以前看的那些挂象上的贵妇人,面容都庄严肃穆。

还以为是贵气自然。

但现在看来,都是被发型扯的。

脸皮想要欢快一下都不行。

就在安歌想要揉一揉自己那紧绷的脸时,重重的头冠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额……

安歌脑袋猛的一沉,差点趴在桌子上:“田七……”

“奴婢在。”

“现在就要带这个嘛?”安歌指着铜镜里自己头上那‘硕大’的家伙说道。

“当然啦,娘娘,今日可是要觐见……”

“好了好了……”安歌想要点头示意,但却无能为力,最后挥了挥手:“我知晓了,你快些弄吧。”

再一次。

安歌再一次的穿上了一品王妃的诰命服。

和上一次不一样的是。

这一次自己不需要去面对那……

等等……安歌本想说不需要去面前途未卜的未来,但现在,似乎自己同样要去面对那不知前路的未来。

眼皮微微耷拉着,得,我混了怎么久,一点长进也没有。

想要摇头自嘲,但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晃动了,但头却没有动弹。

安歌放弃了。

别把自己的脖子给扭折了。

“今天早上的膳食呢?”安歌询问了自己最在乎的事情。什么事情都可以先放一边,吃绝对不行!

“娘娘放心,都给您准备好了。放在车上呢。”

“不在这里吃嘛?”

“殿下刚刚传了话过来,路程紧急,就不在行宫内用膳了……”

安歌眼皮微跳,让自己起那么早,带那么多的东西,居然不让自己吃饭!

苏子木他还有没有人性?

还有没有良知!

“今日怎么这么着急?我记得镇江可是离大梁不远呀?”

田七左右的看了看,突然间弯下腰来,凑到安歌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娘娘,陛下亲自出城三十里迎接殿下和您呢……”

安歌的眼睛腾的瞪大了。

“那还不敢快走!麻溜的,磨蹭什么呢!”

第五章:肮脏的事情

皇帝亲自出城三十里迎接。

这是多大的面子。

但安歌却感觉不到一丝的荣耀,反而后背浮现森森寒意。

老子出城这么远迎接儿子?

怎么看都是一副要把苏子木放在火上烤的样子呀!

这个时候天气本就炎热,安歌传的诰命服有厚重,心急之下,这汗迹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完了完了。

安歌就是再不明白,也知道,皇帝突然间弄这么大的阵仗来接苏子木,背后一定有这什么力量在推波助澜。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啊。

若是一般臣子,立了大功,皇帝这么做到也没有什么。

但苏子木和梁帝之间却有着另一层关系。

爹和儿子呢!

怎么听怎么别扭,怎么想怎么古怪。

难怪苏子木这么着急。

合着他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妥。

安歌之前因为苏子木不让她吃早饭的怨气瞬间没了。

现在是责怪没有早饭吃的时间嘛?现在有人要弄死自己啊!

安歌脑袋端正的平视前方,拿着手帕擦拭着自己额头的汗迹。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怂恿梁帝这么做。

这简直就是不把苏子木弄死不罢休的样子啊。

这梁帝也是真的蠢,你就是在欢喜,也不能亲自出城迎接啊。

至于安歌为什么没有想这是梁帝自己的想法……

是因为安歌只能寄托着不是梁帝自己的主张,不然……这父子可就没得做了。

“殿下可是用过早膳了?”安歌自己吃了几块糕点,便询问着田七,苏子木是否用过了。

其实安歌根本不在意苏子木到底吃没吃,她主要是想询问一下苏子木对于这件事的看法。

多少给自己通通气。

毕竟,自己也被拐带在里面了。

“回禀娘娘,殿下刚刚用过了,不过用的不是很多……”

当然用不了多少,这种事情,给谁都吃不下饭。

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那苏子木从北魏带来的功绩可就全部没了。

在着南梁如此重视孝道的国家,儿子让父亲出城迎接,你还有什么脸面存活在这个世上?

要是在有一些人有心的宣传一些言论,估计……

安歌突然间联想到昨天晚上苏子木和她说的事情。

难不成这真的是那些反对势力做的事情?

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

苏子木带着无边的功绩而来,只要他回到大梁城内,就有足够的力量去推动自己的计划。

而那些人为了阻止苏子木,最好的,就是在根源断了他的力量。

北来的功绩。

嘶~好毒的计谋。这样一来,不仅功绩没了,说不定还要背上罪责。

马车行驶的飞快,但安歌是这么多日以来,第一次觉得跑的慢的。

这苏子木必然是有消息先得到了梁帝出城的消息。

这个时候梁帝也应该没有出城。

自己也只能寄托于苏子木和自己能赶在梁帝出城之前赶回大梁城。

这样……

但安歌知道,对方既然想出了这种计谋,自然有后招。

苏子木和自己的紧急出城,必然被对方知道了,对方要么加快梁帝的行动,要么就是拖延苏子木和自己的速度!

果然,就在安歌刚刚猜测没多久,马车的速度便停了下来。

安歌没有办法去观察情况,只能让田七代劳。

“王妃娘娘,前面的桥好像塌了!”

塌了?之前皇帝的使者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个时候就突然加塌了!谁信呐!

安歌心里着急,便再也坐不住了:“殿下呢?”

“殿下还在指挥士卒抢修呢。”

这个蠢货,现在还抢修个什么东西啊,哪有时间啊!

“去,把殿下唤来……”安歌叫道。

“喏……”田七看到安歌的着急,便麻溜的窜下马车,走向前面苏子木所在的地方。

没有一会,一身王爵衣袍的苏子木脸色微寒的走了过来:“圆圆怎么了?”

安歌没有功夫和苏子木打招呼客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这么还在让士卒抢修啊?直接想办法先赶回陛下之前啊!”

苏子木一愣,他被安歌着突如其来的话弄的糊涂了。

“怎么……”

“什么怎么这么的,你不是有马嘛,直接让骑马去,这里我来指挥!千万别让陛下出城迎接啊!”

苏子木立刻明白过来,深深的看来一眼安歌,点了点头。

快步转身:“来人,备马……”

安歌看着这个时候还让人伺候的苏子木,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自个不能去嘛?!什么时候了,还让下人备马。跑起来呀!”

苏子木似乎被安歌吼住了,也是顾不得什么,撩起袍子就跑了起来。

看着飞速消失在自己视野里的安歌,终于松口气。

希望这愣头青能赶在梁帝之前回到大梁。

这样……或许还有转机。

坐在马车上的安歌也坐不住了。最后在田七的服侍下,走下车来。

踱到车队的前面。

不是她不想走的快,头顶着几斤沉的东西,实在是走不动。

一路上的士卒仆役不断的行礼,但安歌却没有心思去理。

而是站在一处高地,看着那被毁坏的桥梁。

说是夏季雨多,年久失修下,自己垮塌。

可安歌却看到了许多被敲击碎的石块。

那泛白的石渣,可不是久经雨水浸泡过该有的样子。而且……这一连多日,可从来没有下过雨!

手合拢在胸前,安歌的目光微微一缩。

脸上的肌肉也紧绷了起来。

这还没回到大梁呢,就出现在这种事情,可真是……恶心死人了!

许久,垮掉的桥梁终于被修复了。

本就不是什么多大的桥。

但也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安歌南望着看不见的大梁城,也不知道苏子木到底有没有赶在梁帝之前回去。

“回禀王妃娘娘,桥已经修复好了。”

“出发吧。”

“喏!”一旁的侍卫队长对着安歌的马车行了一礼后,高叫道:“出发!”

车队再一次摇摇晃晃的走了起来。

心里虽然惦记着苏子木有没有赶回大梁。

但安歌却不得不耐住性子,随着车队一同前往。

田七似乎也感受到了安歌内心的焦躁,小心翼翼的侍候在一旁。

就在安歌惴惴不安的时候,外面终于传来了消息。

“回禀娘娘,前方有使者传来消息,陛下的銮驾安札在十里坡……”

安歌手中的手帕一紧,瞳孔一缩。

苏子木……没赶上?

第六章:一个陌生的人

安歌的心都揪起来了。

她在想,若是苏子木没有赶上,那……自己该怎么办?

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对方的组合拳就必然会接二连三的打过来。

而在这种事情上,苏子木天上就是弱势,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功绩?

不重要的!

在某件事情结束之前,抛出这种功绩来,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还没回到大梁城内,安歌就遇到了这种让自己头疼的事情。

若是之前,安歌自然不会提苏子木操心。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苏子木的身份价值,完全代表了安歌的生活水平。

一个被世人所唾弃的皇子,和一个背负惊天功绩的皇子。

所带来的福利自然是不同的!

而且……

安歌更担心的是……如果这一切并不是由自己想的那样,而是梁帝自己的注意。

那……

那就糟了。

没有比这种可能更糟糕的了。

不管怎么说,见到了皇帝的銮驾。

安歌这个王妃怎么也不能在继续坐在马车上了。

在田七的服侍下,安歌缓慢的行走在红毯布设的道路上。

看着周围那只有帝王才能用的上的仪仗。

安歌心跳入鼓。

没有看到苏子木。

这个家伙死哪去了?之前不是神出鬼没的嘛?怎么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

镇江县城可是距离大梁城不远,快马加鞭也用不了多久。

但怎么还是让梁帝出了大梁城呀!

安歌心里揪着,但脚下却不敢停止。

“宣:皇子妃陈氏觐见!”

一连串的宣召,让安歌那本就紧张的心更加的紧张了。

皇子妃?是了。

顺王只不过是魏武帝册封的,因为当时魏国势大,梁国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了,但现在,梁武帝驾崩了,梁皇子争夺大位,燕王至今还在大都城内大开杀戒。

梁帝也有了底气,破除着让他尊严尽失的封号。

田七这个时候恭敬的退到了一边。

她是没有资格觐见梁帝的。

安歌微微抬头,看着那无数士卒拱卫出来的道路,和那在阳光下依旧森寒的利刃,正了正神情。

迈步前进。

皇子妃的尊荣还是有的。

一路走来,除了那代表皇帝尊严的皇家卫队之外,所有的仆从侍女,都躬身行礼,不得直视。

安歌手心都出汗了,但却还是学着自己之前学到的端庄仪态,走着最稳的路。

突然间,安歌在那重重包围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子木!

眼睛瞬间一亮,心里的紧张一下子消失了。

他赶上了?那……那梁帝怎么还会在这?

苏子木对着安歌微微点头,却不能和她说话。

安歌立即把目光收了回来。

几人苏子木在这里,那情况就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儿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自己是皇子妃,自称儿臣才是正确的,安歌在之前已经询问过田七了,她可不想子啊这种关键场合出现错误。

“平身……”

“谢陛下!”安歌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但却不敢抬头直视,只能微微倾着身子,以示尊重。

上面的梁帝似乎在端详着自己,安歌不敢直视,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显露出来。

片刻后,那审视的目光收了回去。

梁帝那声音再一次的传了过来:“木儿此番幸苦,朕是知晓……”

“儿臣不敢居功!”苏子木这个时候才趁机凑到安歌身边,躬身行礼。

看着苏子木躬身,安歌也只有咬牙,也随着他躬身。

你大爷的,合着你没有顶着几斤沉的家伙!

“起来吧……”梁帝沉吟了片刻:“回宫吧,你母亲思念你甚久,晚宴时,在说吧。”

“喏!”

刚刚直起腰的安歌,听到梁帝的话,又不得不再次拜倒。

安歌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在发抖,深怕自己坚持不住,一脑袋撞在地上。

疼到无所谓,关键是,这要是君前失仪了,被人抓住,那可就遭了。

梁帝出城的事情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尖锐的太监声音再一次的传来:“宣:皇子木与皇子妃陈氏,伴驾回宫!”

“儿臣叩谢圣恩。”

嘛意思?

安歌不明白了,但苏子木都跪了,她还能愣着?

这个时代真是对女人不公平,为什么我要带这么沉的家伙。

磕磕磕,磕死你!

安歌一边骂着苏子木一边陪着他光光光的磕头。

没办法……谁叫他是皇帝呢。

当然,苏子木是真磕头,安歌只是意思意思罢了。

好在,只不过是一个谢恩的仪式。

并不需要安歌三拜九叩。

要真是这样,估计一个流程下来,安歌就可以等人抬着她下去了。

终于,皇帝的銮驾动了。

安歌也得以起身的机会。

目光不由的撇向苏子木,想要询问苏子木的消息。

却被苏子木无视了。

是的。

安歌明显的看到了苏子木脑袋一撇,微微上扬,一种我看不到你的模样。

嘴角微微一抽,安歌已经没有力气去追问了,等我把头上着东西拿掉,在说吧……

不过看到苏子木这个样子。

安歌莫名的一种安心。他都这幅死样子了,那想来是没什么大事情了。

回城的銮驾没有片刻停留。

安歌自然是上不得那銮驾的。

只能回到自己的车驾上,随着皇帝的銮驾向着大梁城内前进。

但苏子木却是得到了伴驾而行的机会。

看着那骑在马上,臭屁到不行的苏子木。

安歌就一阵牙疼。

你这是回到家了,可我的苦难却才刚刚开始呢!

安歌坐在车驾内,透过车窗,看着那围的水泄不通的大梁街道,目光里满是是担忧。

这些,整个大梁都知道自己和苏子木回来了。

那……陈府也一定知道了。

“小姐……咱们回去吧,晚了,夫人要骂的……”一个小娇的侍女在一旁催促着,而被她催促的女子则是藏在一个软轿里。

目光所在之处,自然是那个骑在马身上,志气昂扬的苏子木。

许久,知道苏子木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那轿帘才被放了下来,宛如玉珠跌落银盘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无限惆怅的说道:“回府吧……”

这一切……本该属于我的……

第七章:婆媳见面

一个街道外的热闹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的安静。

那个隐藏在角落里的轿子就如同它来时的样子。

静悄悄的再次离去。

软轿摇摇晃晃,穿梭在各种小巷之内,最后停留在一处后院门之前。

轿帘牵起。

一众轿夫都背过身去,显然是在之前都得到过嘱咐。

那个一直随着的小丫鬟则是急忙伸出手,去接那轿子内的人。

一只宛如白玉的手掌搭在了那小丫鬟的手臂上,素白的裙角从轿子里踏出。

莲步轻移之下,看似很慢,却几步便离开了那轿夫所在之处。

小丫鬟把那女子服侍进了院门,里面便快速的跳出来一个和之前差不多大小的丫鬟,从腰包里掏出几块碎银子。

“这些都是我家小姐赏赐你们的,切勿多嘴,走吧。”

多得到了赏钱的轿夫自然感恩戴德的道谢,说了许多吉利话,那小丫鬟昂着头,摆了摆手。

仿佛片刻也不愿他们逗留在这里似的。

轿夫们也知道,自己不人家待见,工钱拿到了,便迅速的抬起轿子,消失在了小巷之内。

片刻后,那扇鲜红色的木门再一次的合拢了。

这是一间不大的院落,空间虽小,但五脏俱全。

甚至在院子的中央,还有着一处不大的假山。

穿过一道拱门,便看到一个女子坐在木椅上发呆。

看着她那素白的裙装,便知道这个人,就是那之前轿子内的女子。

“小姐?”小丫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女子的神情,小心的唤道。

那女子好像被惊醒了一般,抬头笑道:“工钱可付了?”这一笑,却让整个房间似乎都亮了一些。

那小丫鬟也跟着笑了起来,奔奔跳跳的走了过来:“奴婢还多给了他们呢,都感恩戴德的谢了。”

“嗯~都是穷苦人家,能多给些,就多给些。”

“姑娘心善。”

话说道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那女子神情有回到了小丫鬟来之前的样子,再一次的走起了神。

而那小丫鬟却是有些不安。

“小姐……”

“嗯?”

“那个人……就是……”小丫鬟怯生生的问道:“他就是那个被当做质子派到北魏的皇子嘛?”

“嗯……”

“那可真是个厉害的人……当初我们可都说道着,这个皇子可能回不来了,却不想,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居然从北魏那凶险之地回来了,而且奴婢听说,大梁城内现在都传着,北边那个武皇帝的死,可是这位殿下一手造成的呢……”

“好了!”女子的声音突然间大了一些,但似乎瞬间反应过来,语气又回到了之前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我乏了,想休息了。退下吧。”

小丫鬟有些被吓到了,眼眶微微发红,但却抿了抿嘴:“喏”。

房门被带上了,而那个女子,却闭上了眼睛。

仿佛陷入了沉睡。

但那发白的指骨却说明,她此刻无比清醒。

“燕儿!”

“奴婢在……”

“收拾收拾,明日回府!”

“喏。”

安歌现在很慌!

特别是看着那红着眼睛,恨不得把苏子木揉进怀里的女子时,心里莫名的出现一种慌乱的感觉。

那可是苏子木他妈。

要是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妇其实是个男的,她会不会突然间气晕过去?

安歌不怀好意的想到:应该是不会的,能在后宫之内,端坐皇后之位如此之久,内心自然是无比强大的,这点小事情,根本吓不到她。

梁后。

苏子木他妈。

一个年纪不过三十多岁的女人,模样看起来甚是年轻,和苏子木站在一起,不像母子,倒像姐弟。

不过想了想苏子木的年纪,梁后这般大小,也不算出奇。

在这个年代,十五六岁嫁人生子的,不算少数。

看着梁后那让人心动的容貌,安歌总算明白,苏子木那张漂亮的脸蛋是继承谁的了。

苏子木脸色微红,或许是在安歌面前,被梁后当做孩子一般宠爱,又或许是因为久未见到母亲,心里也是思念。

总之,安歌站在大厅之内,尴尬无比。

行也不是,坐也不是。

只能沾着口水,装作伤心的陪着。

许久,梁后终于冷静下来了。

没办法,这可是自己亲生的骨肉,一想到把他送到那北魏,梁后的心里就不知道什么滋味。

冷静下来的梁后也终于发现了安歌的存在。

“好孩子,苦了你了……快过来,给本宫看看……”梁后对待安歌的态度还是很好的,完全没有安歌脑海里那种婆媳相间的惨烈画面。

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当初苏子木被梁帝送往北魏,大梁城内突然冒起了一股成亲热,许多还未笄礼的女子,都被父母送到了交好之家,重做那童养媳。

梁后岂能不知道他们这样的意思。

他们都认为陪自己的孩子北上,那是等于送死。

但现在,自己的孩子不仅平安归来,还把那恶魏的武皇帝给弄死了。

梁后自然对那些当初家伙没有好脸色,但对于安歌这个勇于站出来的奇女子,很是感谢。

安歌在大梁城内可不是无名之人。

能后皇家两位公主并称大梁三姝的才女,梁后且能不知?

只不过……梁后看着安歌那还不如苏子木的容貌,心里不断的嘀咕。

这……就是传闻中的才女陈圆圆?

怎么长的如此……朴素?

“不苦,臣妾能服侍殿下,那是臣妾的福分……”

“好孩子……好孩子……”这句话可是说到梁后的心里了,梁后立即拉着安歌的手,不断的拍着:“本宫果然没看错!”

“母后,儿臣刚刚回来,父皇还有许多事情要交代,不如就留圆圆在这里陪您,等父皇那边的事情了了,儿臣在过来。”

“哦哦哦,你去忙你的,由圆圆在这里陪我就行了,我看这圆圆,是越看越喜欢……”

纳尼!安歌看着起身便要离开的苏子木,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阿尼呦!说好要一起走的呢?你怎么可以留下我独自在这?看你妈的样子,恨不得把我吃了,你看我的手,都被搓红了。

但苏子木却如同没有看到安歌那疯狂暗示的眼神一般,离开时还特意的嘱咐了一番:“好好服侍母后……”

“是!”安歌咬牙切齿的对着轻快离开的苏子木,转脸,却挤出一张灿烂的小脸:梁后,你轻点摸,我手嫩,禁不起你摧残……

第八章:吃文化

安歌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要学着如何讨好一个女人的欢心。

这前世从未学会的东西,在这一世,却不得不尝试着去做。

因为前世不做,自己最多找不到媳妇,但这一世不做……那婆婆给你的小鞋穿的不要不要的。

什么?

婆媳不和?

和婆婆互扯头发互骂娘?

闹呢!

这可是孝为大的古代,别说相互掐架了,就是稍微让婆婆心里不开心,那做媳妇的可就有的受了。

轻则打骂,重则让儿子休了回家。

不过安歌这种却是不会被休了罢了。

最多也就是罚跪祠堂,抄写经书。

好在,梁后不是那电视剧里的恶婆婆,安歌也不是那些后世里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

于是乎,这两人似乎相处的很融洽。

短短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尽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冲动。

若不是身份相差巨大,说不定当场就要结拜为兄……姐妹!

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歌会和梁后相处的如此之好。

原因很简单。

两个吃货凑到了一起,那关系根本不要交谈,吃就完事了。

吃?

在这个世界里,能比安歌还会吃的,还没出生呢!

超越这个时代数百年的吃文化,足以让安歌成为这个时代的吃货泰斗。

而梁后这个吃货萌新,见到了安歌这种大佬级别的存在,分分钟被折服了。

本来一开始还是询问苏子木在北地吃的习不习惯,然后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安歌对于吃文化的见解上。

那简直是……宛如滔滔之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竟然还有这种吃法?”这已经是梁后的第n次疑问了。

“那是自然,我跟你讲,除了这种……”巴拉巴拉。

说着说着,安歌的口水就要留下来了。

梁后也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她虽然贵为一国之母,在吃着方面,却被安歌那无数惊奇的吃法比的无地自容。

安歌摸了摸额头的汗水,端起桌子边的茶杯就喝了下去,这一连串的讲解,既把安歌说饿了,也把她说渴了。

“当然了,这些东西,都必须经过特殊训练之后才能做得出来,我在北魏哪里,环境限制,直接琢磨出来的,也就几十样,若是时间经历充足……”

“不用若是,现在就可以!”

“啊?”安歌愣住了,看着宛如黑夜里闪亮灯泡的梁后眼睛,不明所以。

“现在就可以!钱我多的事,人要谁有谁……不过……”梁后压低了声音:“那食补可真有这种效果?”

“那还有假!”安歌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虽然没有听明白梁后的意思,但你质疑我的吃货功底就是不行!

“这是药三分毒,再好的药,也不能当饭吃,但饭却不同,着食补虽然不能想药那样快速的治好一个人的病,但这功在长久的调理。其实呀,这药呀都是菜,别看那些苦兮兮的中药,其实若是用对了,那可都是好吃的不行。哦对了,现在很多的调料,其实一开始都是用作药的!”

梁后快速的点了点头,这她到是听过。

像那些吃的菜,其实在药典上都能查到名字和功效的。

想那些白菜,苦瓜,萝卜这些常见的,就是不提了。

而且食补这种话,梁后也在太医哪里听说过。

女儿家生产后,总会熬制一些特殊的食物,其实那并不是药,都是食补的一种。

安歌只是说了一点,梁后那脑洞就已经开始脑补起了整个逻辑的漏洞。

在梁后的心里,若是给安歌时间,说不定能写出一本《食典》呢!

看着小嘴巴拉巴拉的能说的安歌,梁后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个不靠谱的丈夫做了一件靠谱的事情。

眼睛不由的扫向了安歌的肚子,我这个年纪时,都怀了木儿了。

是时候加把紧了,这样,我就有借口整日里和这个小家伙待在一起了,说不定还能混到那些闻所未闻的吃法。

想想就有些小吃及呢!

安歌和梁后这边相处的愉快。

苏子木那边却是不那么顺利了。

“父皇,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

“木儿,朕又岂能不知?只是着朝议始终不过,朕也为难呀。”

“父皇,那些迂腐之人,只能靠着嘴叫嚷着一些无用的东西,这真正能争霸天下的,依靠的还是拳头。”

“木儿勿要心急,这些家伙虽然迂腐古板,但治理天下,却少不得他们。哪位武帝可算是英明神武了吧?就是称句千古一帝也做得,可着治理天下,还不是要靠这群人?”梁帝微微叹了口气:“古往今来,惊才艳艳者无数,圣君明皇者无数,但这天下却少不了他们这群文者。木儿,或许有朝一日,你坐在朕的位置上,你就会明白,朕的为难了。”

梁帝的为难苏子木岂能不知?

大梁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这群文官操执朝政的结果。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靠武官打天下。

靠文官治天下。

古往今来,就没有人跳出这个圈子,梁帝不行,武帝不行,苏子木,也不行。

但是……燕王在北面以极快的速度在执掌大权,等到他登基成功,大位坐稳。

哪苏子木苦心经营已久的成果很有可能葬送在着肮脏的政治之中。

苏子木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计划受到耽搁。

也不愿和这群老油条们磨洋工。

他需要时间。

“儿臣知道了。”

梁帝看着那模样渐长,气质减稳的苏子木,目光之中带了一些温和。

“三日之后,大朝会,若你能在此之前,说动一些阁老,或许……”梁帝到此不在继续了,他知道,苏子木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苏子木顿了顿,眼睛微微一亮。

“儿臣明白,儿臣告退。”

“去吧……”

凤禧宫。

安歌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了。

但梁后却依旧兴致满满。

好久没有人这样和她说过这么多话了,也没有人能给她带来这么多新奇。

这也不怪梁后见识少。而是这个时代的限制。

中国的饮食文化虽然源远,但正在大爆发时期,却是从唐宋开始。

唐宋之前,中国很多地方的饮食文化其实是不发达的。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器材的落后。

后世这种极度平常的铁锅,在唐宋之前,其实是很稀少的。

煎炒这种每家都会的做菜方式,在唐宋之前,更是少有,普通百姓家更多的是习惯煮。

更别提那些煎炸焖炒。

而安歌所知道的那些吃法,在这个时代,更多的都是一些最初的方式,既没有流传开来,也没有经过时代和历史的改良。

这也是,为什么梁后这个大梁国母,却被安歌这个小吃货震惊了。

第九章:我是个赝品啊

“什么?!回娘家!!!”安歌被苏子木从凤禧宫拽出来之后,就听到了这个惊天的噩耗。

大哥,咱们怎么说也是共患难过的,你怎么能先对我下此毒手?

刚刚我可是为了讨好你妈,下了血本了呀。

安歌躲陈圆圆娘家的人都来不及,这苏子木偏偏要带着她主动靠上去。

“怎么?”苏子木有些不解:“许久未归,我想着圆圆你定是思念亲人……”

“额……”苏子木说的话极有道理,安歌完全想不到拒绝的理由,但想不到不代表她同意啊。

这自己对陈圆圆是完全零了解,这要是回了娘家,那不是凉透透的?还用别人识破?

单单认不出陈父陈母就足够要命的了。

安歌的小脑袋在疯狂的转动,她迫切的想要搜刮出合适的借口,最不济,也要拖延几天,给自己时间。

“殿下……臣妾虽然思念父母,但……殿下毕竟刚刚归来,定然是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这父母近在咫尺,也不必急于一时,不如等个几日,等殿下事情忙完了,臣妾再回府看望,而且……而且……这突然间的提起,臣妾怕父母准备不及,失了礼仪。”

“无妨……”苏子木轻笑着,拉过安歌的手:“我也真有急事要与岳丈相谈。”

岳……岳丈?

一句岳丈,把安歌雷的外焦里嫩。

我居然……也……也……

呼~

安歌的脑袋不由的低了下去,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表情。

许久,安歌终于从那麻木之中缓过神来,揣摩着语气说道:“殿下若是着急,不如就自己去得了,我……我还没准备好和……”

“要去自然是一起去,哪有我独自前往的道理,更何况……”苏子木眼睛眯了起来,微微弯成一个月牙:“为了免得到时被岳丈打出来,我觉得还是带上你最好,至少这样,兴许看在你的面上,我少吃些挂落。”

安歌嘴角微微抽搐,那两个字让她格外的不自在。

“殿下贵为皇子,父亲怎么敢……”

“怎么不敢?他可是名震天下的大儒,我若是提了一些‘过分’的事情,他必然把我赶出门外……”

“那……那殿下就不提那些事情不就得了?”

苏子木不再说话了,只是看着安歌,片刻,直到被看的直发毛,苏子木才缓缓收回了目光:“我不得不提呀,北上的提议被耽搁了,那群酸腐儒以劳民伤财为由,不仅不让我的计划进行下去,而且连那登州三道之地都不想去取。时间等不得了,燕王已经在大都取得了绝对的优势,他现在已经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了,军方一旦低头,那大魏的虚弱期很快就会过去……我现在给他的伤还是太浅了……圆圆,我需要老泰山的帮助,你要帮我……”

安歌打了个寒颤,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抬了抬手:“殿下……咱能不叫‘岳丈、泰山’嘛?不是……你就叫他的官职好了。别叫什么……算了,您想叫就叫吧……”

苏子木愣住了,他不明白自己这样叫有什么错。

我是他女婿,不叫他岳丈叫什么?老泰山也没有错啊!

安歌看着苏子木有些愣神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话给苏子木造成了疑惑。

但他每听到苏子木唤陈圆圆她爹叫岳丈和老泰山的时候,就感觉有个锯子在自己的耳边拉着铁皮,那种来此灵魂深处的不自在感觉,让她忍不住发抖。

算了,叫的不是我爹,不是我爹……

叫的是陈圆圆她爹,是陈圆圆她爹……

安歌双手抱着肩膀,在心里不断的默念着,以此来暗示自己,来摸出灵魂上那种不适。

苏子木呆滞的看着空荡荡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圆圆?你……怎么了?”

安歌脸色微微发白,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她只是一听到这种带有暗示她是女性的称谓时,心理就会有一种难以控制的不适。

无法抑制的排斥。

仿佛这些字眼能够对她的灵魂造成某种看不见的伤害一般,安歌感觉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心里蓦然的升腾起一种恶心感。

来的很快,来的很急。

无法控制。

安歌眉头一皱,伴随着一阵寒意,那种恶心感瞬间涌现出来。

无法控制的想要吐。

苏子木眼神一紧,急忙靠了过来,扶着不断干呕的安歌,目光之中满是担心:“圆圆?你还好吧?”

安歌难受的眼泪都挤出来了。

但那种恶心感来的快,消失的也快。

一阵干呕之后,除了胸腔因为反胃而疼的厉害之外,别的感觉再也没有了。

甚至之前那种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的寒意也消失了。

安歌抓住扶着自己的苏子木的手掌,泪眼朦胧的说道:“殿下,求你了,别叫‘我爹’岳丈了……我……”

“好好好……”苏子木这下再也不问为什么了,不断的点着头:“那我以后就称呼他为陈大人好吧?”

“陈大人?”安歌念叨了一下,没有了那种恶心感,点了点头:“好像还行……”

“那就叫他陈大人。”

“嗯……”安歌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扶着胸口,压住那隐隐的疼痛,靠在苏子木的怀里:“那……那我们还回陈府嘛?”

苏子木眉头一皱,然后又快速的松开,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你要是不想去,那就不去吧……”

“嗯……”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安歌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整个人像是活了过来一般,这夏日的温度再一次侵袭而来。

“你若是不想去,那……我就下个帖子,让岳……陈大人和陈夫人来看你吧?”

“不!”刚刚躺下去的安歌瞬间挺了起来,像是一下子充满了气的气球,抓住苏子木的手:“非要见面不可嘛?就这样彼此挂念不是挺好的嘛?”

苏子木宛如看着傻子一般的目光:“圆圆,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唤太医给你看看?”

安歌摇了摇头,我没病……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见到‘我爹’和‘我娘’啊!

因为我是个赝品啊!

第十章:省亲

安歌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省亲无可避免。

苏子木因为朝议始终不允许北上夺取三道之地。

所有他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些助力。

比如,陈圆圆他爹。

国子监祭酒,陈文昌。

其实以苏子木所携带而来的功绩,若是长远打算,自然能够通过大朝会,来大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苏子木心急了。

他太想得到更大的成果。

他不愿意放过北魏现在混乱虚弱的时机。

但是他却不知道。

安歌根本就不认识‘他爹’是谁。

这可真是个可怕的句子。

更别提给苏子木所谓的帮助了。

但是……我却不能跟你说呀!

呜呜呜……

安歌欲哭无泪。

她甚至有一种可怕的预感,这一次省亲或许是成为一个有史以来最惨烈的车祸现场。

说不定,还能成为这个世界的历史上一个可悲的笑料。

无病无灾的皇子妃陈圆圆,认不得自己的爹娘了。

这真是……

“娘娘……您好好歇息吧,太医过了,您只不过是这段时间有些劳累,多多休息就好了。”

“是的……我超级辛苦,超级累,累的一点路也走不了,那你就去跟殿下说,明天我就不去了吧?”

“娘娘您又说笑了……”田七尬笑着,把手从安歌的手里抽了出来:“殿下吩咐过了,说娘娘若实在是不愿意去,那就让奴婢把陈夫人请来,好让娘娘和夫人见见面,以解相思之苦……”

“┭┮﹏┭┮”

这一夜,安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入睡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似乎在抑郁了许久之后,慌张无奈焦作之下,抱着那软枕疲惫的睡去。

见家长真的好可怕!

次日,天明。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原因,任何事情,任何人而有片刻停留。

即使安歌如何的不愿,如何的幻想,省亲的时间还是来了。

做了一夜噩梦的安歌此刻脸色难看极了,微微发黑的眼圈宛如失眠了好几日一般。

好在,田七是个化妆小能手,即使被安歌如此憔悴的面容惊到了,但片刻之后,仿佛受到了某种挑战的她发挥了超长的实力。

敲敲打打小半个时辰之后,安歌焕然一新。

不仅没了起床时的憔悴,反而更加的靓丽了些。

但面容的俏丽,丝毫没有改变安歌眸子里的不安。

整个人宛如一尊雕像一般,极度的僵硬。

“娘娘时辰到了……”

门外小侍女的声音传了过来,安歌一个哆嗦,眼里一阵绝望。

这句话多么像‘娘娘该上路了呀……’。

安歌心跳入鼓。

她现在迫切的希望来一次世界末日这种超级可怕的灾难,来缓解自己现在的窘境。

但……世界依旧太平。

忐忑只能她一人承受。

苏子木精神好极了,和安歌仿佛两个极端。

虽然因为北上的事情被耽搁了,但至少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回到了自己国度的他,再一次享受到了那种皇子该有的尊荣。

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安歌看着那潇洒的苏子木,恨的牙直痒痒,苏子木越是开心,她就越是生气。

没办法,自己现在所面临的悲剧,完全是苏子木一手造成的。

哪怕多给安歌三天时间,安歌也都能通过各种途径,去了解到一些关于陈圆圆的消息。

至少能认识陈圆圆的父母吧?

但现在……从随着梁帝回到了大梁城内。

接着就被梁后拉住,友好的交流了许久。

等到她从皇宫之内出来时,还没等她期待自己新的住所是什么样时,苏子木就传达来了这种噩耗。

现在居住的皇子府可要比大都城内的顺王府气派多了。

就是那日让安歌羡慕的燕王府,比起苏子木的皇子府也要差上不少。

但……她哪有心思去关心这些?

担心今天的事情都担心不过来。

而且,更让安歌无奈的事,整个皇子府内,就没有一个人是跟随陈圆圆嫁过来的。

全是皇室的侍女仆从。

对于陈圆圆的了解,完全都是道听途说。

三个人说了六个样。

花言巧语之中,完全没有一丁点可靠的消息。

“圆圆今日气色好多了……”苏子木带着轻快的声音传了过来。

但安歌却翻起了死鱼眼,木讷的看着他。

大哥,我脸上带着面具呢,胭脂抹了一厘米那么厚,气色要是不好,那我就离死不远了……

苏子木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安歌那种呆滞的样子一般,反而极为热情的揍了过来。

牵着她的手,一副极度恩爱的模样。

“放心,我都打听清楚了,你最不喜欢的二小姐并没有在家,和你最亲近的大兄我也特意嘱咐过了,准了他今天的假……”

得,终于得到两个消息了。

看来出嫁前的我和那个什么劳资二小姐水火不容,到是那那个哥哥感情不错。

真是谢谢您老人家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都长什么样子咧?

长的圆的,高的矮的,脸上是否有麻子,我都不知道啊!

你还准他的假……准了一个和‘我’关系最好的哥哥的假,很好,要是不找个最熟悉我的,怎么能在最快时间让我露馅呢?

苏子木,干的漂亮呀!

安歌看着那笑容满面的苏子木,心里不断的想着,要是自己现在一老拳抡过去,能不能把他捶傻了?

差不多可以吧?

真的好想捅死他呀!

呜呜呜……

这个挨千刀的,巴不得我快点凉呀。

要是找几个关系不好的,我还能装作心情不好,不想去理她们,你找了个关系最好的,我特喵的……我特喵的……呜呜呜……我要不是脸上妆太厚,张嘴不方便,我咬死你呀!

安歌被推上了车架。

自己走是不可能走的,基本上是能拖一秒是一秒。

奈何苏子木力气不小,安歌所耽误的时间差不多能有零点零一秒这样。

皇子妃省亲都是有规制的。

像安歌这种,基本上等同于公主,等同于后宫妃嫔。

要是苏子木被册封为太子,那安歌的仪仗就仅仅次于梁后的仪仗了。

皇帝和皇后的车驾是十六人抬的。

安歌自然坐不得那种的轿子,要次上一等。

忐忑不安的安歌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仪仗到底如何,但乌压压的人群还有那各式各样的瑞旗无不说明这这一次的省亲声势格外的浩大。

随着数声号角,数声净锣。

安歌就感觉自己坐下那不必马车空间小的轿子晃了一下。

然后,她就知道,自己距离那个让她做了一夜噩梦的场景更近一步了。

第十一章:‘我爹’来了

人山人海。

大梁城内好久没有这般热闹了。

倒不是大梁城里的人少见到后妃省亲的。

主要是苏子木和安歌两个北上之后而又平安归来的皇子皇子妃实在是太有名气了。

就在数个月前,大梁城内的茶楼饭馆内,无数闲谈者还都聊着梁魏几时再会开战,这位北上的皇子几时被砍头。

一些好事者甚至下了赌注,当然,也有一些人赌那苏子木可以平安归来,但在那时,只不过是一句笑话罢了。

但在昨天,居然平安归来了。

而那些最初被嘲笑的好事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狠狠反嘲了那些当初骂他喷粪的目光短浅之辈。

“瞧瞧,瞧瞧,本少爷当初说什么来着?我观那木皇子不是凡人,眉目之间似有真龙之气,又岂能死在那北魏?听说那武皇帝就是被木皇子的真龙之气冲撞了之后,损了根源,这才崩在那东征途中。”

“满嘴胡言,这木皇子回来,纯属侥幸,我听闻北魏那燕王为了争夺大位,痛下杀手,两位魏后嫡子都未能逃脱,杀的尸横遍野血流千里?若不是这么大的事情,他怎能逃回?”

“呵~李公子的高见本少爷可是在数月前就见识过了。也不知是谁,就在着悦来茶楼之中,言之凿凿的说不用半年,梁魏必定再次开战,那木皇子的人头也会传首九边,现在如何?我若是你,这辈子都不会出门了,丢人!”

“你!”

“好了好了……”这时,又有和事佬站了出来:“大家伙都是清月书院的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如此?不管那木皇子究竟是上天眷顾还是侥幸为之,总之是回到了大梁,就是幸事,不过这木皇子妃却是不简单呐,当时整个大梁城内,可是没有一位世家女子敢嫁于给他的……”

“可不就是,我有位好友的表兄,才华很是不错,就是样貌有些丑,都二十多了还未娶到媳妇,就在年前那会,与好友饮酒夜归,被人打晕,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抓到了某处高院之内,做了那上门女婿……”

“是极是极,我也听说了,凡是在那段时间,夜归的书生,许多都被敲晕了,拖回了家中做了高门之婿!”

“不是吧,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别闹了,张兄……你还是安全的很呐……”

“……”

咚~

咚~

咚~

净锣声由远及近,迅速止住了这群好事者的闲聊,不论是那相互看不顺眼的书生,还是那被嘲讽安全至极的张兄,此刻都挤在一起,向那东面张望。

只见那长安大街上,从远处快步跑来两队手持长枪的皇家侍卫,迅速的冲开了围观的百姓,把街道清理开来。

没过多久,六骑羽林卫高举明黄色瑞旗漫步而来,随后则是一队有十六人组成的长枪队。

再其后便是那高举旗牌瑞伞等仪仗物的仆从侍女。

大梁文风甚重,政治开明。

虽然百姓尊敬皇室,却不像北魏那般敬畏。

这也是道路两边的茶楼酒馆上,挤满了看景的人。

“瞧瞧瞧瞧,多久没有亲王制式的出行了……”

“昨天皇帝陛下不还是出行的嘛?”

“那能一样嘛?咱们哪位皇帝,那年不得出行个几次,帝王的仪仗都看够了……”

“这也是……不过今年确实第一次出行……”

“这得有一千人了嘛?”

“没有……帝王仪仗才一千六百人,木皇子又不是太子,仪仗过不得千的,亲王的仪仗……八百这样……许久没有见到过了,谁还记得那个呀。”

“这说道太子……木皇子可是嫡长子,这又从北魏归来,想着该定下了吧?”

“不好说……这得看咱们那皇子妃的肚子挣不挣气了,大梁可是有祖制的,无后不立的!”

“嘿~”

皇家的东西真结实。

安歌怎么揪都没用把手里的帕子揪散了。

手指勒的生疼。

但丝毫不能减缓内心的紧张。

轿子虽然很大,但隔音效果却是很差。

街道上不断传来一些嘈杂的说话声,说话的人很多,安歌也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过似乎有人在特意控制着言谈。

每过一段时间,声音就会停上一会,然后用不了多久,又大了起来。

安歌感觉自己的领子有些紧。

今天是省亲,所以穿着格外的正式,和昨日拜见梁帝一样。

只不过今天因为紧张,安歌倒也忽略了头上顶着的重东西。

坐在轿子的正中央,安歌感觉着身下的轿子在平稳的行走着。

因为轿帘一直放了下来,安歌也不知道外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到了那里。

便开口唤道:“田七?”

“在呢娘娘!”真难得田七能在这个地方还能听到安歌的声音,侧帘被撩了起来,田七的小脸凑了过来。

道路旁诸多一闪而过的陌生面孔,似乎因为帘子的掀开而更加兴奋了。

叫闹声更大了。

但下一秒,就有一个拿着长枪的士卒横了一下长枪,声音便低了下去。

安歌这才知道,原来是这些人管理着看热闹的人。

安歌压了压领子:“还有多远?”

“娘娘可是等的急了?再有小半个时辰便到了。这仪仗是有规矩的,不能走的快了,必须要在规定的时辰到达陈府。娘娘在坚持一会……”

安歌微微皱了下眉毛,她是知道皇家出行都是有特定的规定的,这时间就是其中之一。

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到,走哪里,都是规定好的。

不能错了。

所以即使安歌有些不安,也不能干扰仪仗的前进。

只能默默的等待。

点了点头,示意田七放下帘子。

光线再一次的暗了下来。

安歌仿佛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身体一下子矮了一些。

怎么办哦!

怎么办哦!!

安歌很想捂着脸,让自己精神一下。但一想到自己脸上那一厘米厚的胭脂,举起的手也便放了下来。

鬼知道自己捂脸的时候,会不会在脸上留下两只手的印记。

这要是留下了,那……可真是惨不忍睹了。

摇头也不能摇头,只能在内心里暗自叹气。

安歌呆滞的依靠在后面的软垫上。

不知道走神了多久,就听到外面田七叫了一声:“娘娘,到了。”

安歌瞬间回过神来,身体猛的坐直了。

刚刚因为走神而平复的心跳再一次的加速起来。

“臣陈文昌携家眷恭迎木皇子殿下,皇子妃娘娘”

‘我爹’来引‘我’了……

第十二章:古怪的陈府上下

老爹拜女儿。

这个在现代不存在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却是极为合理的。

因为陈文昌拜的不是陈圆圆,而是皇子妃陈氏。

当安歌身穿那一品诰命服,头顶皇子妃翟冠的时候,她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是一个代表着皇家的尊严。

安歌被田七扶着下了轿子。

心里虽然慌乱的不行。

但看到陈府院落前,跪在乌压压一群人时,心里默然的一松。

还好……不是自己想想的那样。

自己现在是皇子妃,不是陈圆圆。

不需要想陈圆圆那样做事。

自己只需要本着皇室的尊严,即使会被人责怪没有人情,但也少去了被揭露的危险。

安歌所坐的轿子是直接抬进陈府的。

中门大开的抬进来的。

当她下轿子的时候,其实已经在陈府内了。

苏子木早就先安歌一步下了轿子,正站在前面笑着看着自己。

安歌咽了唾沫,微微低头,走向苏子木身边。

“陈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苏子木在说陈大人的时候,还特意的看向了安歌。

安歌知道,他这是在告诉自己,今天没有叫他那个让安歌难受不已的称呼。

心里微微一轻。

安歌把目光放到了前面那群慢慢站起来的人。

她需要快速的记住他们的样子。

至少,陈父陈母不能记错。

这个很简单。

家主主母自然是站在最前面。

也最容易看到。

陈文昌是一个年纪莫约五六十岁的老者,长长的山羊胡子中已经有了几缕灰白,纤瘦的脸颊说明他的肠道不好,不然到他这个年纪,都该富态一些。

身体宛如青松一般站立在那,不用说话,那书生气质便凸显出来。

只不过看向安歌的目光之中没有想象中的慈爱,反而闪过一丝尴尬。

是的,安歌明显看到陈文昌看向自己的时候,目光躲闪了一下。

虽然很短暂,但的确存在。

安歌心里微微一跳,但却没有继续在意,而是把目光放到了站在陈文昌身边的那个夫人身上。

奇怪!

安歌心里暗叫了一声。

难不成陈圆圆出嫁前,和家人有了些龌龊?怎么爹妈见她都很不愿意看到一般。

这完全不该是一个久未归来的女儿回家该有的样子。

如果说陈文昌目光里的躲闪是一瞬,那这位陈府主母的目光就有些不正常了。

看似望向安歌,但视线却没有放在安歌的脸上。

视线的交错是最能清晰的感应到的,陈母虽然极力的想表示喜悦,但安歌却感觉到了一丝做作。

这对母女有古怪!

安歌努力的让自己那被固定住的脸皮动一动,释放出一个友善的笑意。

但没有一个人敢接受她的善意。

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了。

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殿下、娘娘还请移驾中堂。”

“好!”苏子木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不对,因为他本就没有关注这些,转过脸来,牵着安歌的手,便向着府内走去。

安歌知道,苏子木牵她的手,是为了让陈府的人知道,他对陈圆圆的喜爱和重视。

但安歌却感觉到,当自己的手放到了苏子木的手上是,陈文昌和陈母的脸色一僵,两人飞快的在空中交换了一下视线。

然后又极快的缩了回去。

安歌微微垂下眼皮,不在让自己继续去看这里的其他人,而其他人则是不敢抬头,躬身的侍候在两边。

古怪!

古怪的很。

安歌此刻内心的紧张不安都变成了疑惑。

怎么回事?

这和我记忆力那个苦苦哀求丈夫不把自己嫁出去的女子不同啊。

这个也和记忆力那个对于妻女的恳求无奈自责的丈夫不符啊。

难不成陈圆圆在出嫁之时,因为怨恨父母残忍的把她嫁给苏子木,说过什么让父母伤心欲绝以至于再次见到尴尬不已的话嘛?

不知道。

安歌不知道。

她所拥有的记忆,只不过是零零散散的片段。

很多前言不搭后语的交谈,根本没有办法理清事情的经过。

陈府的地方很大。

反正比她在大都城内的顺王府大上不少。

安歌不由的吐槽,好像她见过的每家都要比她的顺王妃大。

不过也难怪,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南梁质子妃。

能有个住处就不错了,还想怎么样?

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情绪,安歌随着苏子木来到了中堂。

中堂一般都是家里接待贵客才会用的大厅。

安歌坐在主座上,就看到巨大的大厅内,左右两排放着数个座椅。

而每个座椅后面多站立了一个模样俊俏的小侍女。

陈家的子弟也都随着进来了。

一一给苏子木和安歌见了礼。

但安歌却一个也认不得。

只能带着笑意点头。

毕竟苏子木在这里,自己不说话也没有什么错。

但是苏子木却不这样想。

“爱妃今日怎么这般沉默?不是早就听你说思念父母……”苏子木的话还未说完,安歌放在苏子木手中的手指就狠狠的一掐。

你特喵能不能闭嘴?!

“呵呵……”陈文昌和陈母只是笑了一下,陈母似乎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化作了一个无比尴尬的笑容。

苏子木嘴角微微一抽,手心被掐的很痛,手掌微微一缩,从安歌的魔爪下退了回来。

“近乡情更怯。这样,陈大人,不如我们去别处谈谈,把空间留给她们?”

安歌眼睛一瞪,手立刻抓住了苏子木的手腕:“殿下……”

“就这么说定了,早就听闻陈府的火锅甚是一绝,爱妃随我在那北魏就很是喜欢,今日来到了府里,可要吃一吃正宗的陈府火锅……”

苏子木在开心的笑着,但陈文昌的脸已经快绷不住了。

“一定一定……殿下请,殿下请……”

苏子木最终还是离开了,安歌看着苏子木带着男丁离开了中堂之后。

眼里满是慌乱。

看了看那些等着自己落座的女眷。

就感觉自己的额头上已经渗出的汗水。

微微的吐了口气。

安歌坐了下来:“诸位都坐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客套……”

“是,娘娘……”

“母亲也不必唤我娘娘,就按照以前的称谓唤我圆圆吧……”安歌想着,自己这么说该没有什么问题吧?但却不想,话音刚刚一落,陈母的脸色就瞬间一白,接着变的煞红……

第十二章:我是个恶人啊!

陈母的嘴巴张开闭合几次,直到安歌看着都为她着急时。

才慢慢的憋出了一句:“是……”。

然后房间里又变得沉默了。

陈母是不是很难受安歌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现在别扭无比。

既想努力的装作陈圆圆和家人亲近,但又担心自己的言辞和举止不同之前,所以每一次想要主动施放善意,最后都停下了。

而陈母似乎和安歌一样,也不主动的询问些什么。

仿佛和安歌有着某种难以跨越的屏障。

若是以安歌的想法,自己这个远嫁他乡的女儿,而且还是那么危险的地方,现在平安归来,作为父母,在怎么也会有无数的话想要和孩子说,询问诸多事迹。

就是之前有过龌龊,可父母和孩子之间哪有深仇大恨的?

但……安歌看着这静谧异常的中堂。

就好像后世某种领导召开的大会一般,所有人都在下面煎熬着,等到着结束。

可安歌她不是领导,也没有话要说。

这……这就让这个‘会议’极其的难熬,极其的漫长。

安歌后背都被汗迹浸湿了。

她的脑袋里不断的选择着合适的话题:既不能谈起陈圆圆以前事情,也不能谈起父母家人的事情,因为那样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无法假装。

那就没有话题可说了呀!

她和陈母就是陌生人啊。要不是安歌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是陈圆圆的她妈,她怎么会坐在这里和她相互尴尬的眼神交流啊。

简直……是人间惨案。

从未有过这样尴尬的场面。

眼神交流?那也是一触即退。

仿佛初次见面的恋人一般,若即若离,若离若即。

安歌实在是熬不住了。

她不能这样继续待下去了,不然陈母必然会怀疑自己的,怎么久别归来的女儿,突然间想变了一个人一般,也不和自己亲近,反而像客人一般。

安歌轻轻的低头,不着痕迹的摸了下额头的汗迹。

目光看是扫视这在座的几位。

她想寻找些话题,至少不能在这样彼此沉默了。

我必须说点什么,说什么都好,在这样下去,就太奇怪了。

其实已经很奇怪了。

从苏子木离开到现在,至少要有一刻钟的时间,大家都在彼此大眼瞪小眼。

一刻钟是多久?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的大眼瞪小眼,想想就尴尬到浑身发颤。

陈府的女眷似乎很少,除了陈母之外,坐在那里的只有一个年仅四五岁大小的女娃。

安歌想了想,突然间明白了,这古代接待贵客时,除了正妻之外,妾侍是没有资格接受安歌的接见的,哪怕她们生了儿子,长子都不行。

像苏子木和自己现在的这种身份,陈文昌自然不会让后院的那些侍妾们出来。

不过按理来说,像陈文昌这样的大官,他的子嗣不应该如此的稀少。

但安歌不太清楚陈文昌的情况。

根据苏子木所说的消息,安歌应该还有一个哥哥……估计就是之前那个微微胖的白面书生;一个和自己不对付的妹妹,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以及这一个却生生的看着自己,却不敢说话的小丫头。

陈文昌差不多有五十多岁接近六十了,而这个小丫头怎么看也就四五岁大小的模样,安歌想了想陈文昌那瘦兮兮的身体,不由的腹诽道:小老头身体可以呀,半百了还弄出个小囡囡……

安歌看着陈母一副打死也不说话的样子,安歌也不打算从她哪里打来门路,来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了。

大人不好骗,那小家伙还不简单?

自己出嫁到现在也快有一年了

这个小家伙在陈圆圆出嫁的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会不会走路呢,很大一部分程度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底细。

到时可以好好来亲近一下。

安歌对着那个眨着扑楞楞大眼睛的小女孩招了招手。

努力的挤出一个和善的笑脸,但安歌脸上的粉太多了,估计笑容很吓人……

她似乎很怕生,也或许是被安歌那微微惊悚的笑容吓的,本来还偷偷看着自己的小脸,一下子藏到了陈母的身后。

安歌咧了咧嘴角,对于自己的小孩缘似乎很受打击。

陈母发现了这个情况,带着一些尴尬的说道:“皇子妃娘娘唤你过去呢。”

小丫头被推了一下,扭头看了看陈母的表情,在陈母微微鼓励的眼神下,怯生生的走了过来。

安歌怎么能让她给自己行礼呢?

虽然脑袋上顶着个‘锅’,但还是弯下腰,把她拉住。

果然年纪很小,身上还有淡淡的奶香气。

小手肉嘟嘟的,摸在上面一把尽然没有摸到骨头。

双手从她的腋下环过去,微微一用力,便把这个小家伙抱在了腿上。

圆润润的小脸蛋粉嫩嫩的,看起来就很想咬上一口,特别是那怯生生的小眼神,直接让安歌眼里那还带着一丝不安的神色瞬间融化了。

哇!

好可爱的小丫头!

奶香奶香的。

看起来香甜的很,咬上一口没问题吧?

当然不能咬,安歌又不是变态,但亲上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啵唧~

小丫头脸蛋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唇印。

q弹q弹的!只不过……田七,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唇印那么深?你到底上了多少脂粉?!

小丫头那一副宛如见了大灰狼的表情,让安歌内心自责不已。

手掌不着痕迹的在小丫头的脸上擦了擦,想要把那深深的唇印抹去……

嗯~

好在小女孩脸蛋本就红彤彤的,这样倒是看不出来什么,就当是摸了胭脂了,就和自己当年幼儿园表演节目时那样,大家不都是摸的花里胡哨的嘛?

“你知道我是谁嘛?”从被小丫头的诱惑之中退了出来。

小丫头看了看陈母,摇了摇头,抬着大眼睛看着安歌。

好可耐!为什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生物?好想再亲上一口!

但是安歌还是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微微定了定神,带着一丝微笑的望向陈母。

她知道,这个时候,陈母该说话了。

“采薇,这位是木皇子妃娘娘……”

小采薇怯生生的学着唤了一句,安歌笑着点了下她的鼻尖,心里却是送了口气。

采薇不知道自己是谁没毛病,但自己不知道她是谁可就出问题了。

开了口后,中堂内那让人窒息的尴尬气氛瞬间一扫而空,安歌内心的燥热不安也停了下来。

恢复了些淡然轻松:“走的时候她还小,到是记不得我了……采薇今年多大了呀?”安歌说了一句之后,又低着头对着小采薇问道。像是在逗着小朋友一般。

小采薇想了想,竖起了三个手指头。

粉嘟嘟的小指头摇摇晃晃,看的让人心尖都软了三分。

原谅我吧,小采薇,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借你询问消息的呀。

要怪就去怪那个坑爹的苏子木吧。

在内心里稍微自责自己的安歌终于掌握到了填补自己信息漏洞的方法了。

看着小采薇那纯净的眼神,安歌顿了顿:“你的哥哥是谁呀……他是做什么的呀?”

呜呜,我是个恶魔!

苏子木,我恨你!

第十四章:秘闻

陈府作为一个四品大员的府邸,亭台楼阁、池馆水榭自然非同一般。

苏子木一路走来,慢慢的欣赏着这一切。

这便是圆圆长大的地方。

拍了拍木质的栏杆,微凉的质感让苏子木神色一凝。

回头,便看到陈文昌一脸笑意的站在后面。

“殿下,请……”

“陈大人不必客气……我虽为皇子,但你我实为翁婿,其实唤你陈大人还是圆圆她要求的,就是怕让你感到负担……”

苏子木知道这些文官的性子。

一个个都标榜自己不媚权贵。

若是谁谁被人说道巴结权贵,那必然是对他的最大侮辱。

当初把圆圆嫁给自己时,苏子木还不知道陈文昌又多么的不甘与不满。

所以他也尽力的避免让陈文昌回想起这种心痛的往事。

不过,苏子木还是想把话说清楚,免得到时会安歌难做。毕竟自己一口一个陈大人的叫着自己的岳父,怎么看都是一种对安歌的不重视和贬低。

难不成安歌的父亲称不的你唤一声岳父老泰山嘛?

“唤陈大人就好,唤陈大人就好……”陈文昌脸色微微尴尬,拿出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迹。

苏子木点了点头:“陈大人……算了,私下还是唤你老泰山吧……这样叫起来,亲近些。”

“不不不!”陈文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般一下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然后瞬间像是发现自己的不妥,挤着那干枯的面容:“称呼什么的都是表象,心意到了就行……”

“额……那好吧……”你们父女可真是一家人出来的:“那个……陈大人……”

“哎……”

苏子木看着额头不断冒汗的陈文昌,满是疑惑:“大人是不是身上不适?怎么出这么多汗?”

“额……不是不是,我只是……不耐热罢了……”

“哦!”苏子木点了点头:“也对,这大梁的天气是越来越热了,大人可要多多注意身体啊!”

“多谢殿下关心……”

看着宛如河里捞出来的陈文昌,苏子木一直想要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

心理想到:我这老丈人怎么回事?为何对我如此客套?就算是我大梁皇子,他一个四品大员,国子监祭酒也不必如此作态。难不成他猜到了我这次随圆圆来的来意?也对,大朝会在即,北上提议始终没有通过,他又怎么猜不到我的来意呢。算了,还是晚上和圆圆商讨一下再说吧。不然,到时会让她难做。

晚宴依旧是在陈府用的。

白日里的尴尬诡异完美的延续到了夜里,这一顿饭安歌吃的极为难受。

能让安歌这个吃货都无法安心吃饭的饭桌气氛,可以想象,有多么的难以忍受。

夜里,安歌和苏子木是歇在陈府的。

休息的地方时传说中陈圆圆的出阁前的院子。

但是安歌却一点记忆也没有。

洗漱过后,坐在凳子上梳理着头发,而苏子木却像一只夜起的哈士奇一般,对这个陌生的房间格外的感兴趣。

不断的询问着安歌这个那个。

我那里知道陈圆圆之前都在这个房间里干什么,在那张桌子上看书写字?

真是……

做女生久了,安歌也知道如果睡觉之前不把头发梳理好,第二天起床后的发型必然是极度放飞自我。

一番梳理后,安歌走到床边,看着还在房间里四处乱逛的苏子木说道:“殿下还不安寝?”

这可不是南归时的紧急时刻,这个时代的妻子是不能从丈夫身上跨过的,所以安歌除了南归在船上时破例睡了一次里面,其他的都是谁在外间。

虽然没有规定说丈夫不能跨过,但安歌却还是适应一个男人从自己身上掠过。

“想不到圆圆的闺房倒是如此的精致……只是少看到书籍,想来是陈府的人特意收存了起来,不然定是要看一看你看的书……”

安歌眼皮微微一跳。

我看的书?呵~我看的‘书’估计你看不了……你可知道泷泽x拉和麻x优那个先出道嘛?你知道海x翼和苍x空谁更出名嘛?

哼!

无知的古代人!

“殿下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赶回府里呢……”陈府虽然距离皇子府不远,但省亲的行程是有规定的,若是不早休息,到时必然精神跟不上。

昨夜安歌就没有睡好,在陈府熬了一天,她现在已经困极了。

苏子木听到了安歌的催促,这才收起了兴致,慢悠悠的踱了过来。

安歌其实不用和苏子木在一起休息的。

这个时代的夫妻关系不像后世,一夫一妻,老公天天陪着老婆。

在这个时代稍微有些家产有些地位的,那后院里至少有都两三个小妾,自然也就不用每日都去妻子那歇息。

但今天是安歌回娘家的日子,苏子木自然也没有地方可去,只能歇在一块。

这倒是从踏上大梁国土之后,第一次歇在一起。

苏子木慢悠悠的钻进了自己的被筒,仰面躺在那,目光灼灼的看着安歌。

安歌垂了垂眼帘:“殿下,臣妾熄灯了……”

“别,待会在熄灯,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你谈谈……”

安歌眼神微微一缩,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苏子木:“谈谈?”

“嗯……关于你爹的事情。”

嘶!

安歌心里一跳,耳后已经开始发热了,胸口像是有气在堵着一般,连带声音都带了一丝发颤:“我……臣妾……父亲的事情?”

“嗯!”

遭了!难不成,那个陈大人发现了自己的异样?

今天白日里的表现简直惨不忍睹,特别是在陈府上下的诡异举止之下,安歌更感觉自己仿佛被人识破了一般。

一听到苏子木的话,立刻有些慌了爪子:“这有什么好谈的,臣妾……臣妾许久未归家,父亲的事情……很多我,我也不清楚。”

苏子木侧过身子,手臂撑着脑袋:“不是关于你父亲最近的事情,而是今天的。”

“今天!”安歌把脸别过去了,她现在已经不敢直视苏子木的眼睛了。

“嗯,我感觉他对我似乎极度的客气……就好像……”苏子木尝试的寻找的形容词。

安歌一听,心里微微一松,不是说自己的事情就好:“殿下贵为皇子,父亲尊重您那是应该的。”

“不!”苏子木抓住安歌那揪着自己衣服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梁的情况,那些……不是,像陈大人这样的文官,那是不会对皇室如此的客气的……他们恨不得立刻和皇室划清界限,以示自己的清白,他们尊重,但不尊敬……”苏子木的话断断续续,似乎没说一句都要思索许久,最后,苏子木实在是受不了自己这种乱七八糟的语气,转而直接开口说道:“就是陈大人对我客气过头了!有些过度的恭维!完全不像是一个四品国子监祭酒对一个皇子该有的态度。”

苏子木说完之后,没有等安歌接话,又说道:“圆圆,你说陈大人他这是不是在拒绝我?”

“这……这我那里知道……”安歌知道苏子木说的拒绝是哪件事情。但她那里明白陈文昌今天的举动到底以为着什么,反正今天陈府上下奇怪急了,除了小采薇之外,每个人都似乎不像自己。

“你当然知道,你可是他女儿,我之前与陈大人不熟,也只是看过他的文章,对他本人的习惯很是不了解,说不定……这就是他拒绝的方式呢?”

安歌愣住了,这……

“或许吧?”安歌弱弱的说了一句,但立即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有问题,便改了口:“父亲从不与我说那些事情,我也不太明白父亲的意思,殿下若是怀疑,不如直接询问好了……”

苏子木看着安歌:“我这不是怕你在中间为难嘛?”

苏子木也会在意我的想法?安歌有些发愣,这位大哥不是从来不在意我的想法的嘛?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安歌嘴上却说着正确的话:“殿下不必顾忌臣妾,出嫁从夫,臣妾自然是站在殿下这边的……”

似乎这句话说到了苏子木的心坎上,一双漂亮的眼睛立马笑了起来,猛的一把拉过安歌,把她箍在怀里,下巴不断的蹭着安歌的头发。

“如此甚好!”

陈府正房。

灯火正明。

此刻房间内,坐着三个愁眉苦脸的人。

仔细看去,正是陈父陈母以及那个白白胖胖的陈府公子。

片刻之后,终于有人开口:“如何是好?本以为那木皇子和她回不来了,可现在……”

“老爷,您说她是不是把这一切告诉木皇子了?”

“不会!我今日和木皇子作陪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但是妾身这里有呀!她……她一直在以圆圆自称啊……每当她一提这府里的事情,我这心,这心就慌得不行……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那……那可是欺君之罪……”

“哼!这还不是你逼出来的?若是当初你早些把圆圆嫁了,又怎么会出现这些事情?!”

“父亲,母亲,事到如今,就不要在提当初的事情了,现在想的是应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木皇子既然还没有知道这个情况,那她也必然是不想告诉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必然是有所要求。”

“对对对,老爷,斌儿说的对……”

“好了!明日我在试探一下木皇子的口风,你找个机会,私下与她谈上一谈……”

就在这个时候,紧闭的房门被一下子推了开来。

屋内的三个人亡魂大冒。

“谁!”

“父亲,母亲,兄长,与那人的谈话就由女儿来吧……”

只见那一件素白莲花披风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孔。

第十五章:她是谁?!

一座小轿子行走在狭窄巷口出。

轿门上摇晃的灯笼,宛如一盏浮动的鬼火,漂浮在空中。

大梁城政治开明。

并没有大都城那种一入夜便要禁宵的制度。

许多娱乐场所这个时辰才是刚刚开始。

所以这座小轿子的存在也并不突兀。

轿身似乎有了些年代,摇晃之中,但这几声极有规律的木质摩擦声。

突然,这声响一下子消失了。

那摇晃的灯笼也停在了原地。

“小姐,地方到了……”

“嗯。”

轿帘被撩了起来,轿夫们都背过身去,不让自己的目光看向那个坐轿子的人。

“燕儿。”

“哎!”

“敲门。”

“喏!”

门环撞击门板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这个夜色之中,传的很远。

许久,里面传来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显然这来者刚刚从床上起来,鞋子后没有抠起来。

“谁呀!”

吱吖一声,房门打开了。

一盏明黄色的灯笼递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个年纪莫约四十左右的女子。

那女子一看门口站着的小姑娘,眼睛嗖的瞪大了。

紧接着伸头向外看了去。

之间一个身披素白莲花披风的人站在街道上。

风姿卓越,却无法看清面貌。

那女人,急忙低下了头,似在行礼。

但又看到了门口那还未离开的轿夫,慢慢的把房门打开。

让那两个女子走了进去。

咣当。

房门关上了。

那四个轿夫在房门关死之后,便抬起轿子,摇摇晃晃的向着远处走去。

直至消失在夜色之中。

“小姐,您怎么来了!”

“陈妈,好久不见。”

“给小姐请安,您不该在这个时候回府的呀。”

“我知道……不过。我还是回来了。”

“老爷夫人知道嘛?”

“若是知道,自然就不用来敲你的门了……”身边的那个小丫鬟接话道:“陈妈妈可千万别声张……”

“这是自然。不知道小姐你有什么打算?”

那个站在后面的女子回道:“既然回府了,自然是要拜见父母。”

“可是小姐,那后院之中有着……”

“我知晓,陈妈妈不必担心。你直管继续休息就好。”

“喏。”陈妈妈微微的福了一身,在起身,就发现那两个身影已经走远了。

看着那在夜色之中格外显眼的披风,陈妈妈眼里带着一丝担忧,直至消失不见后,才摇了摇头,念叨了一句:“作孽哦……”便拖着鞋向着屋里走去。

话说那两个身影,在离了陈妈妈那处后,拿着陈妈妈的灯笼,行走在这府内后院。

虽然夜色深沉,但两人却像极其熟悉此地一般。

穿过了一个又一个长廊,越过一个又一个亭阁。

最终,在几个小厮的拦截下,停了下来。

“是谁在那晃悠?入夜落锁的规矩都不知道?那个院的!定要让刑罚妈妈狠狠的责罚你们!”

“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来者是谁?”灯笼渐渐靠近,就看到一个熟悉至极的面孔。

“燕……燕儿姑娘……原来是您啊,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到处走呢?这要是磕着碰着了,那小的罪过可就大了。”

“哼!废话少说,你们这群小家伙,整日里嘴花花的,小心我告诉夫人,罚你们板子。让开,本姑娘有要事要汇报给夫人。”

“燕儿姑娘要找夫人啊?夫人没在后院呢,听紫晶姑娘说,夫人入夜后就歇在老爷房间里了。”

那个叫燕儿姑娘的女子微微皱眉,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人呢,在得到确定之后,立即恶狠狠的转过头去:“看什么看,小心挖了你们的眼珠子。让开!”

“唉唉唉~都让开,都让开……您请您请……”

那个燕儿姑娘哼了一声,提着灯笼,便折路走向了别处。

一路穿行。

终于在一对侍从的帮助下,来到了正房。

屏退跟随的侍从。

那个小燕儿姑娘提着灯笼,站在那白色披风女子身后。

“小姐?”

“嗯?”

“咱进去不?”

那女子低头,她刚刚在门口,听到房间内的谈话,她知道,父母兄长对于自己这个淘气任性的女子承受了太多。

也是时候轮到自己来为他们排忧解难了。

就当时自己弥补当初犯下的过错吧。

房门被推开了。

房内的三人脸色一惊,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谁?!”

门口的侍从呢?怎么没有经过自己的允许,就放人进来!

就在他们慌乱不安的时候。

那个白色披风的女子掀起了自己头上的帽子。

露出了那张让人惊叹不已的面孔。

“父亲,母亲,兄长;和她商谈的事情,就交给女儿吧……”

陈母脸色一白,立即走了过来,抓住那女子的胳膊,眼里带着泪水:“你怎么,你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回来呀?”

“母亲……”那女子眼里也噙着泪水:“女儿一听到这个消息,又怎么能坐忍父母在此煎熬?”

“大妹!”那个坐在末座的白胖男子也走了过来,拉过还在伤心的母亲:“母亲还请伤心了,现在主要是先想想该怎么处理和这个事情……大妹既然回来了,那……就听听她的看法吧……”

“哼!”一开始被惊吓到的陈父也冷静了下来,冷着脸坐在主座上,看着那个站在中厅的女子:“她能有什么看法?无外乎让我这个老东西去死。”

“父亲!”

“老爷!”

那女子脸色一白,目光里似有悲意,一下子跪到在地上:“父亲……女儿……”

陈母快步走到陈父身边,用手拉着他的胳膊,目光不断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老爷……现在还不是生气的时候……”

“是呀,父亲,我们还是抓紧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处理木皇子和那个人的事情吧?”

“哼!”陈父还是冷哼了一声,只不过,这一次,却要比上一次轻了许多。

陈母见状,立即给自己的儿子使了个眼色,陈斌立刻明白了,急忙走过去,搀起了跪在地上的女子。

那女子眼里含泪,却是不敢哭出来。

陈父扭过头去,不看她,但眼里却闪过一丝心疼。

“明日,我去试探一下木皇子的口风,至于那个人的……就由……”

“父亲,就由我去吧!”那女子还不罢休。

陈母和陈斌脸色一变,不停的打着眼色。

但女子却异常坚定。

陈父眉毛一竖:“胡闹!你当着是过家家嘛?若是你被她认出,那……那我这陈府上下,人头都要不保,别以为为父朝廷上可以和梁帝争吵,就有忍心的资本。这件事情事关皇家尊严,别说是为父,就是宰相也吃不了兜着走!”

“父亲,女儿知道,但是女儿可以保证,不会让她认出女儿来。”

“不行!”

“父亲,这件事情由女儿所起,自然由女儿来结束,父亲不必担忧,女儿有办法让她无法要挟到陈府,不仅如此……女儿还能让她永远的做那陈府的大小姐!永远的庇护陈府!”

第十六章:我跟你拼了我!

或许是白日里的精神紧绷,让安歌无比的疲惫,这一觉从她躺在床上闭眼起,再到睁眼止。

一夜无梦。

随着光线顺着眼帘映入眼底,还未启动的大脑便开始接受信息,再缓慢的启动了。

实在是太累了她。

这段时间的安歌,神经一直处于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

而且每随着靠近大梁,心里的压力就大上一分。

直到前日,得知自己要去那陈府时,到达了巅峰。

可是昨日的太平,那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得到了松懈。

这一松懈,安歌整个人都懒散了。

虽然她不断的告诉着自己,现在自己还没有彻底脱离被揭露的危险。

但陈府上下的怪异,却给安歌一种迷之安全。

就这样彼此疏离的好了。

反正我也不认识你们……从今往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就行。

至于苏子木的事情……随他去折腾好了。

苏子木?

脑袋里闪过一道闪电,昨天晚上……苏子木似乎?是和自己睡在一个被筒里的!

因为安歌的那句表忠心,苏子木异常的开心,尽然离开了自己的被筒而滚到了安歌这般。

那时的她因为昨夜一夜无眠,白日里又小心谨慎的观察算计的陈府上下,好不容易离了晚宴,回到了住处,洗漱之后,整个人都处于一个精神恍惚之中。

也就和苏子木谈话的那几句,精神集中了一些。

但在片刻之后,整个人也就昏昏睡去,以至于,她也不清楚,苏子木到底有没有回到自己哪里!

眼睛慢慢的瞪大,眼神渐渐清明。

安歌就感觉自己似乎被一个炭炉包裹着。

随着醒来,身体渐渐的燥热了起来。

这个时候,天气已经非常炎热了,即使是入夜,也要等到后半夜,才能凉爽过来。

官宦人家自然有解暑的手段。

所以入睡倒不是很难,但这后半夜到天明,却再也没有了解暑的方便。

只能等天亮之后,仆人从新准备。

而这个时候……安歌被苏子木箍住了。

热,燥,烦!

脖子下面枕着苏子木的胳膊,那不算健壮的手臂此刻不断的烘烤着那个的后脖子,为了拉近自己,苏子木的手臂还弯曲的伸到了自己的脖子下面,垫在了下巴处。

以至于安歌低头都不方便。

肚子上搭着一个奇重无比腿。

而且睡梦中的苏子木似乎很依恋安歌身体那一丝丝凉意,不断的蜷起伸缩。

而他的左手……

左手……

似乎……

按着……

眼皮在疯狂跳动,安歌感觉自己的脸颊肌肉在不停的抖动,不知道是气急,还是激动。

或许都有。

特别是在感觉到安歌气息微微粗壮的时候,那安禄山之爪,还似在示威的活动了两下。

很……很好!

我安良辰,今天就要让大梁城内少个人!

受死吧,苏流氓!

今天,小爷与你只有一个人能走下这张床!

双手从哪头猪的左手禁锢下抽出,抓住那横在脖子处的右手臂。

张开自己那张血盆大口,就是咔嚓!

只听到一声惨叫。

之前还在自己身上惬意的某只流氓,宛如点了火的炮仗一般,蹭的跳了起来。

滞空感不错。

安歌从下向上的端详着那微微下落的家伙。

眼里闪过一丝快意。

很好!

我特喵昨天就想咬死你了!

但是……

安歌却忘记了,万有引力的存在。

苏子木终究不是会飞的家伙,在咬合力的威胁消失之后,那一百来斤的家伙终究会回归地球引力的怀抱。

于是乎……

额啊!!!

安歌感觉自己似乎像一只躬起的大虾。

头和脚猛的翘起,但很快有被那随之而来的**摁了回去。

若不是安歌这段时间身体调理的好,估计一口老血是少不了的。

但即使这样,被人当做肉垫的疼痛感让安歌不停的龇牙咧嘴。

虽然说苏子木身体没有成年男子那般结实。

但毕竟也是皮糙肉厚的汉子,筋骨都要比女子健壮许多。

那接触之下,受伤的,自然是软的一方。

安歌现在一动也不想动了。

但那个被安歌啃了依旧的苏子木,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不停的搓着被咬疼的手臂,倒吸着气。

“你咬我干什么?”

这就是恶人先告状。

你说我为什么咬你?!

你这个臭流氓……

我自己都舍不得碰的东西,你居然……居然……真是色胆包天!

“臣妾做梦在啃鸡腿……所以……”虽然心里把苏子木骂了个亲妈……算了,和他娘的关系貌似不错,那就骂他亲爸爆炸吧。但还是知道,这里是大梁,他是大梁的皇子,自己现在还得好好的伺候好他,所以也只能找个借口。

苏子木看着自己那深深的牙印,嘴角微微一抽。

你确定啃的是鸡腿,不是石头?

嘶~冒血丝了,这丫头真狠,算了,想吃鸡肉,那日后就吩咐厨子多做便是了。

想着,苏子木又躺了下来,手臂,大腿又习惯性的想要压住安歌。

这还能在让你困住?

那我安日天还怎么在铜锣湾混。

安歌不顾身体疼痛,一个翻滚。

差之毫厘的从苏子木的狼爪下逃了过来。

穿鞋,起床!

揉着自己的胳膊。

刚刚苏子木下落的时候,特意的避开了自己的胸腹,到是手臂却无法幸免。

掀开衣袖一看,红了……

一下抱了个空。

苏子木也没了睡意,揉着自己被咬疼的个胳膊,坐了起来。

“什么时辰了?”

这你可问对人了:“臣妾也不知……”

“不知,那就还早……”说着,便翻身下床,右臂猛的从安歌的腰部环过,一用力。

就像抡铁饼一般。

把安歌抡了回来……

天旋地转。

还没等安歌反应过来,她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床上。

只不过,这一次,她换在里面了。

看着那箍着自己腰部的手臂,安歌嘴角微微一抽。

他……他现在都要对自己用强了?!

头好晕……

幸好所睡的床榻铺垫的地方很软,苏子木在回转的时候,也用上了巧力。

以至于安歌只感觉自己摔进了棉花了,除了脑袋有些微微的眩晕感之外。

别的到没有。

只不过……

“殿下……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起床吧?”

“再睡一会……反正今日无事……”

“可是……”可是你特喵的能不能别把手向我衣服底下探啊!我穿的那么复杂,你的手怎么如此的娴熟?话说你到底在那里练的这个技术啊!等等……我快要压不住了!你这厮!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时,你尽然要非礼良家之女,真是叔可忍,婶不能忍!

决斗吧,苏子木。

为了捍卫自己的领土完整,老子跟你拼啦!

第十七章:无法拒绝的要求

安歌和苏子木的‘战争’并没有结果。

因为他们房间里的声音惊动了外面时候的侍女。

没等一会。

房门便被敲响了。

“殿下,娘娘可醒了?”

“醒了!进来吧……”安歌看着自己的阵线一一失守,眼看就要溃败,这个时候突然间来了一个外援,那还不立即使用。

话音一落,房门便吱吖的一声,推了开来。

而马上就要得手的苏子木也不得不扯回了自己的‘攻势’,略带着些欲求不满的目光看着安歌。

直看的安歌心里发毛。

不行不行!回到皇子府之后,立即分床。

找这个情况下去,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要被他吃掉了。

额……虽然之前已经有过那种可怕的事情,但……但那个时候毕竟是不清醒之下。

而且……人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坑里连续摔倒两次?

完全不可能!

“殿下还请起床吧……”

不然呢?即使安歌不说,苏子木也知道。

虽然他性质极高,但还是要顾及安歌这个皇子妃在下人面前的颜面。

更要顾及自己的颜面。

虽然心里有些郁闷,但还是轻轻的在安歌的腹部揉了揉。

翻身起来了。

一番洗漱自是不提。

今天的事情就要简单的多了。

中午在陈府用过饭之后,便要可以准备启程了。

日落之前,必须回到皇子府。

这个时间就足够的自由,只要安歌随便的应付应付,想来安稳度过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昨天是她最危险的时候,度过了,那就没有太大的难度了。

至于以后……时间只要充足了,安歌自然有办法去寻找一下关于陈圆圆的资料。

不求百分百相像,但不出纰漏还是可以的。

毕竟身份不同了,行为举止定然也是要不同。

早餐是在小院里自己使用的,因为早餐在大户人家,不算是正餐,若是一般人亲朋好友,在一起吃早餐到不算什么。

但苏子木不同他人,所以除了中午和晚上的正餐之外,就不在一起用了。

“昨天我问了陈大人,何时能尝一尝正宗的陈府火锅。不过……他似乎不想让我吃……”苏子木低头喝了一口清粥,抿了抿嘴唇看向安歌。

安歌喝粥的动作微微一顿,但迅速恢复过来,舔了舔嘴唇上沾染的粥迹:“殿下勿怪,这……这火锅看起来简单,但需要准备的东西极其繁杂,其间的高汤甚至要提前十日熬煮。殿下突然间提起,那必然来不及的,您是贵客,若是让您用上那不正宗的口味,岂不是……岂不是对您的不尊重嘛?殿下若是想用,那臣妾就回府里给您准备,这毕竟不是北魏,资源自然是丰富了许多……”

“哦……我也只是一提。”

安歌看着苏子木放下了追问,心里也送了口气。

自己在大魏时,因为这辈子都回不去了,自然有些放飞自我。

但却给自己留下不少的坑。

这幸好被苏子木抓住,没有可劲折腾,若是那段时间没有那些糟心的事情……现在岂不完蛋。

北魏时期的所作所为,完全对不上大梁时期的陈圆圆啊。

别人不知,那陈府的人还不清楚?

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什么根底在明白不过了。

安歌心跳慢慢的恢复了回来,低头咬了一口酥饼:找个机会,寻个借口,让自己北魏时期的举动合理一点。

至于这陈府火锅……

安歌眉毛微微一皱。

真是个麻烦事。

陈父一定摸不着头脑,我这陈府哪里来那个什么劳资火锅的?

“殿下,臣妾用好了……”安歌心里想的多,便有些着急。

若是陈母陈父问起,那……自己该怎么回答?

突然间,安歌似乎想起了一个关键。

自己似乎并没有和苏子木说过,这火锅是学自陈府的。

那……那就简单了呀。

以安歌那谎话连篇的本事,分分钟四五个借口呀!

扭头看着坐在一侧的苏子木,心里不断的嘀咕着:他是怎么想到,我这火锅是来自陈府的?

中堂。

用过了早餐。

苏子木和安歌携伴走了出来。

而陈府上下自然是等候多时。

昨天晚上和安歌聊过了关于自己和陈文昌的事情,得到了安歌的肯定之后,苏子木也不想在拖下去了。

聊了没多久,便提出想要继续在院子里转一转。

男宾的他自然也不方便女眷却陪着。

陈文昌也自然要继续作陪。

而有了昨天经历的安歌,已经找到了混时间的办法。

小采薇。

“今天早上可是用了什么呀?”、“吃的还好?”等等。

陈母还是和昨天一样客气的很,但却是不愿说话。

安歌自然乐的如此。

抱着肉嘟嘟香喷喷的小采薇,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时不时的提上一下天气如何,什么时候过节这种,若是遇到了自己不懂的,那自然抱出万能法宝小采薇。

一时间,尽然让安歌有了一种宾主尽欢的感觉。

我真是个天才!

眼里的笑意越来越真实,安歌似乎有些飘飘然了。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想着中午在混过一顿‘最后的午餐’后,之后自己就可以纵横在皇子府内,过起无法无天的日子。

安歌的心情就越发的雀跃。

手指不断的逗弄着小采薇鼻子,今天因为休息的好,精神十足的安歌妆容并没有昨日里那么的骇人。

就是小采薇也没有那么的怕安歌了。

坐在她的腿上,也是有来有往的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小孩子的话本就没有什么谱,而安歌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没谱的话。

这两个人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

但……快乐永远是短暂的,至少对于安歌来说,长久的快乐,从来不会出现在她的身边,每当她刚刚高兴一会之后,必然会引来巨大的噩耗。

比如这个……

“圆圆……母亲想和你单独聊聊……”

若不是安歌极度的控制住自己,她现在必然要大大的抽上一口气,带声音的那种。

怎么回事?!!!

这我和采薇聊的好好的,你怎么突然间就要和我单独聊聊了呢?不行的呀!我跟你没什么可聊的,大姐,你又没有小采薇可爱,而且我不喜欢你这种半老徐娘的!

安歌干咽了口唾沫,眼里满是慌乱。

之前那愉悦的心情瞬间消失不见。

剩下的只是溢满的不安。

“不知母亲可是有什么事情?”安歌小心的用着语气询问着。

但陈母似乎更加窘迫,低着头:“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好吧……”不敢相信,这句话居然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安歌绝望的妥协了,这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嘛!

老妈要跟闺女私下谈谈心,你拒绝个毛线?

皇后她娘要跟她谈心,皇帝都阻止不了。

怎么?你嫁了皇子,就不认这个娘了?

安歌欲哭无泪,不是不认,是……我真的不是你闺女呀!

第十八章:那……我是谁?

安歌感觉自己端杯子的手都在不停的抖。

还好她及时的用另一只手按住了。

中堂之中现在只剩下她和陈母。

甚至田七这种贴身侍女都被支了出去。

房间内的气氛渐渐的窒息了起来。

可陈母却迟迟没有开口。

安歌慢慢的放下茶杯。

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气息,让自己的语气带上一丝亲近的询问道:“不知道母亲要说什么事情?”

“啊……哦……”陈母仿佛突然间惊醒一样,结结巴巴的支吾了几句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才纠结着开了口:“你……随我来吧……”

你?

安歌心里一惊。

她居然用‘你’这个称呼。

而不是用陈圆圆的闺名。

这……

“嗯~”事已至此,安歌也只能听之任之。看着陈母起身,绕过自己的桌子,走向后面的屏风处,站定。对着安歌招了招手。

安歌双手放在袖子里握了握。

点了点头,起身跟了过去。

之前一直坐在中堂之内,却不知道在自己所坐的背后那处巨大屏风后还另有洞天。

走过一处短小的沿廊。这个时候太阳已经爬的很高了,但里晌午还有一些时辰。光芒正好可以穿过走廊顶侧的花纹,把光影印在地面上。

被安歌踩过后,又恢复原样。

她要带我去哪?

又要跟我说些什么?

若是提起只有陈圆圆和她才知道的私密事情,那我该怎么回答?

安歌随着前进,心里越发的忐忑。

就像当初上学时,遇到老师抽查作业一般,不论写的多的写的少的,多少都是写了的,在慌也就那样;但想安歌这种,就属于完全没动了,要被拎出来作典型的……

看着陈母那不高的身形,安歌眼睛不停的扫过陈母的后脑勺。

这个时候自己若是把她敲晕,有多大几率可以制作出物理失忆的症状?

如果概率蛮大的,不如……个鬼啊!

要是没有敲出个物理失忆,那自己直接就可以去悬梁自尽了。

现在一切的一切,都是安歌内心的自我猜测,但要是敲晕了陈母,哪……你怕不是傻子哦?你没事敲你妈脑袋干什么?

我想试试我妈脑壳硬不硬?那你怕是要疯哦!

脑袋里想着有的没的,却不知道何时,已经随着陈母走进了一处小院子内。

院子坐北朝南,东西两侧各有一间厢房。

院落的中央有个不大的水缸,而水缸的一侧,则是数个竖起来的木桩。

上面早就爬满了一些安歌认不出的之物,郁郁葱葱的树叶之间,似乎悬挂着某种不知道的果实。

安歌虽然好吃,但却少在农家生活,对于很多的农作物,也仅仅是在图片上和餐盘里见到过。

陈母用手遮蔽住垂落的秧枝,向着那个房门紧闭的正屋走了过去。

安歌不疑有他,也随着走了过去。

今天安歌的头饰到没有带上那皇子妃应有的翟冠,而是简单的插了几根簪子。

所以低头越过时,倒也毫不费力。

“进来吧……”陈母站在门口,推开了那个房门。

安歌看着站在门旁的陈母,点了点头,撩起裙子,抬步走了进去。

莫名的凉意随着安歌的踏进,猛的覆盖到了身上。

这间不起眼的房子里居然上了冰盆。

这南国的冰可是和大魏的炭一样金贵,即使是陈文昌这种官宦之家,每日里供用的冰块也是极少的。

就在安歌走进房间中央,准备回头看向陈母时,却发现房门在这个时候被关死了。

而陈母并没有跟着进来。

安歌一愣,转瞬心里一惊。

这找我谈话,怎么反而把我留在这里了?

还没等安歌脑袋里想到那更不堪的可能时,房间里传来了起身的脚步声。

安歌眉头微微一皱,扭过头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到一张让她无法闭上嘴巴的面容。

天下怎么会有这般让人惊艳的容貌!

安歌在大魏时期,到时见过那后宫贵族女子,绝美之人倒也见上不少。

但却没有一位在容貌上能胜过她的!

安歌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所形容,仿佛她所知道所有可以形容一个女子貌美的词汇,用在她身上都不足以全盖一般。

一颦一笑,惊心动魄!

一举一动,摄人心魂!

安歌就那么呆呆的看着那个女子,漫步而来,宛如云中仙子一般。

“民女陈圆圆,见过皇子妃娘娘,皇子妃娘娘金安……”

声音清脆悦耳,宛若银铃,语气不紧不慢,只是……安歌瞬间惊醒过来,她……她叫什么来着?!

陈圆圆看着安歌呆滞的面孔,嘴角带笑,微微颌首:“皇子妃娘娘?”

“你……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安歌眼睛瞪大大的,仿佛这样自己可以听的清记得牢一般。

但那个陈圆圆却没有在继续回道,而是走到了桌子面前:“娘娘请坐。”

安歌瞳孔微微一缩,她刚刚明明是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字样,但因为自己被这个女子的容貌所惊住,一时间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听清。

看着那走到桌子面前,微笑的侍立在哪的女子,安歌也不得不压下自己那飞跳的心脏,坐到那座椅上。

“娘娘请用茶……”素手添茶,香气四溢,若是之前,安歌定然色授魂与。但现在……

陈圆圆看着安歌那紧张的神色,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

“这是杭城的明前龙井的新茶,娘娘尝尝?”说着,便自己端起茶杯用了起来。

安歌眉毛微微一皱,感觉很是奇怪,但却似乎说不出奇怪在那里。

扭头望了一望那被关上的房门。

“娘娘勿怪,母亲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母亲?!”安歌放下了手中那未喝的茶水:“你刚刚说你叫什么?”

“娘娘不是已经听到了嘛?”

“!!!”安歌的眼睛慢慢的瞪大了,脑袋里仿佛有一个锤子在不断的敲击着她的神魂。

什么?!

我刚刚听到了?我听到什么了?等等……她是说……我刚刚听到的就是……陈圆圆?陈圆圆!她是陈圆圆?!

那……那我是谁?

看着那气质如兰的女子,安歌的世界观瞬间崩塌了……

第十九章:一个故事

我是谁?

我生从何来,死往何处,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个宇宙到底有没有尽头……

这些人类最终的命题。

安歌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遇到这个!

而且还是自己提出来的。

麻蛋,你是陈圆圆,那我是谁?

安歌皱着眉毛,不断的联想着这一两天的情况,想着陈府上下的诡异,想着刚刚陈母的举动,似乎……

咕噜。

“你到底是谁?”安歌还是希望亲自听到从她嘴里说出来那句话。

但是,她没有,而是轻笑:“娘娘,民女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娘娘您是谁!”

我是谁?我特喵的当然知道我是谁,我是安歌,一个悲剧的穿越变身男……这种事情想想就心酸,穿越的人太多了,穿越变身的,麻蛋似乎就那么几个……

安歌眼神里闪烁着看不懂的神色,嘴唇微微一抿,却不开口了。

她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一种……从未有过的危险。

“你这话什么意思?”安歌很不习惯这个时代的人谈话的方式,她们总是把一个简单的事情,弄的极其复杂。但是你不懂还不行!看着那女子淡然的饮茶,安歌却坐不住了。

她没有时间和这个女子打禅机。

“你若是不说,我便走了!”安歌说着便要起身。

但就在站起的那一刻,那个女子终于放下了杯子,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的叹了口气:“娘娘请留步……请听民女一言……”

我擦咧~好熟悉的句子!好像每次自己准备忽悠苏子木的时候,都会用这个开头。

等等,这家伙难不成……要忽悠我?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我可是这个时代忽悠大王,在北魏骗了一圈丝毫没有露出破绽,南梁这边还有一个更惨的皇子,从开头一直被我忽悠到现在,都没有清醒过来;不仅如此,看着我和梁后上次那个友好的谈话,想来用不了多久,苏子木他妈就要步他的后尘。若不是苏子木急着赶着,给小爷些许时间,我连自己爹妈都忽悠瘸了你信不?

安歌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视,那是对自己我实力的肯定。

许是安歌的眼神给了那女子一个错觉,让她觉得自己似乎看透了什么一般,沉吟了片刻后,便缓缓开口说道:“娘娘可想听个故事?”

“说来听听……”来来来,有本事尽管来,我看你怎么忽悠瘸了我!

北地有一大族,世代书香传家。

长房有长子,名为超,有次女名为柔。

崇文三年,梁魏征战。

大梁不敌,被迫退守江南,以大江天险驻守。

因为前线战事紧急,大梁败退的又快,当时许多驻守南岸的官员家族,都未有机会撤离。

大量的官宦人家都被困在各大城市内。

魏军来的快。

拥堵在城门口准备逃离的氏族根本来不及逃跑,外面的人想要撤回去,躲避大魏的兵峰,城内的人想要快速逃离,堆积之下,致使城门难以关闭。

短短半日,无数城镇顷刻沦陷。

魏军势如破竹。

他们想要流出这些南国的子民。

越发的压缩了遗留在南岸想要南逃的百姓氏族的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魏的兵峰终于到了一个叫做方城的地方。

那个地方,便是那书香之家所在的城市。

无数逃难的百姓借机再次休整,但大梁军溃败如山崩,根本无力阻止魏军追逐。

因为地处中部,较为前线的城市有着充足时间撤离的那个家族的族长,看着破碎的山河、凄惨逃离的百姓……他觉得,自己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该到自己站出来的时候了。

他要为这些南逃的百姓,做那抵挡大魏兵峰的壁垒。

争取那微不足道的时间。

无数人骂他疯了,痴心妄想,读书读傻了。

但他自己明白,总要有人做些什么。

哪怕微不足道。

他读的书告诉自己,不能像那些丢弃官职,丢弃尊严,丢弃读书人气节的人一样,与这些可怜的百姓去抢夺那稀少的逃生资源。

更不能像那些敌人还未赶到,便已经改头换面,跪拜新主子的软骨头一样。

他的理不允许。

他无力去改变这种大势,但是却可以改变自己。

用我躯体,铸写我理!

每个时代都有人渣、垃圾;每个时代也都有英雄。

他便是那个南逃时期,举国动荡之际,为数不多的英雄。

安城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或许在数百数千年之后,他的事情会如同历史里其他的尘埃一般,被遗忘,被消逝。

但在那个时候,那个冲天的大火,映照了出南逃百姓的生路,也阻拦北魏无敌的兵峰。

区区一个书生,一个家族,一座燃烧的城。

做出了南地数十万军队数百座城没有做到的事情。

有人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有时候的确如此,因为那些真正的英雄,都是在需要他的时候,站了出来。

想想这诸多历史,又有多少英雄,隐藏在不被人知晓的地方?

而那些逃离自己职责的人,最终活下来的人。

他们却往往成了历史的记载者。

有些人,能够认清自己的错误,会如实的写下这些用血凝固的事实,但有些人……

好人都死光了,留下的,自然是恶人。

安歌心潮澎湃。

那个女子不是一个很好的讲述者,但安歌却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简单的字眼里,却说出了一些残酷的现实。

“那以自己身躯阻拦北魏兵峰的家族,却在大梁的官文上,被记上了判敌之人,永远的定在了耻辱柱上。当年记的他们恩情的百姓,最终还是选择遗忘,而可以流传下去的……却只是那永远也洗不清的罪名……”

“怎么会?!”

“因为……他太突出了!他的举动,印照了那数百座城的官吏如此的不堪,如此的……肮脏!他为什么没有想那些人一样,丢下自己守卫的城市,丢下自己守卫的百姓,带着自己的家族兵丁,去与那些泥腿子,贱民争夺逃回南地享福的日子呢?那些贱民都在辱骂那些人是垃圾,蛆虫,要皇帝生生的处死他们,而称赞那个人是英雄!不行的,不能让他一个人,坏了那些人的名声,也不能让皇帝追责弃城而逃的他们……于是,一个关于叛徒被识破,最后被义军杀掉的故事传了出去……”

“怎么能……百姓怎么会允许他们扭曲事实?!”

那女子看着安歌浅笑,却是不再回答,安歌明白了。

百姓又怎么左右的了那些人的举动呢?

“那皇帝也……如此纵容他们?!”

“这天下,毕竟要靠他们来继续治理呀!在皇帝的心中,既然你如此大义为民,那就为难你,在为了这天下的稳定,继续背负下去吧……”

安歌的手握紧了!

第二十章:这个玩笑开大了呀?!

胸口像是有块石头堵住了一般。

随着年岁渐长,安歌越来越知道什么叫做,你看到的,始终都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

也越来越清楚,社会的黑暗。

但多年读书的她,心中始终有着一股弱小的气,那种叫做道义的理。

手心被指甲刺的痛了。

但安歌却不觉得,只觉得心里如此的愤怒。

为什么英雄永远要被牺牲,为什么恶人总是笑道最后?

为什么坏人只有在话本里才会被正义所打败,而现实中却永远是恶人为大!

“那……那他的后人呢?”安歌揪着心问道,她记得这个女子在开头的时候,说了这个家族还有两个孩子。

她知道,讲故事的人的每一句话都是有准备的,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某个不重要的事情或者人物。

果然……

在安歌说完之后,那个女子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像是疑惑,像是惊讶:“那两个孩子,自然活了下来……”

安歌松了口气。

“那家族族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留下孩子,陪他一起献身御敌。在举事的那一夜,他嘱咐家中的老仆,带着这两个孩子南归了……”

“那孩子呢?”安歌瞪大了眼睛,她知道;那些垃圾既然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小命,可以串通好所有人抹黑那个人的伟大,那必然不会放过这两个孩子。

“那个老仆带着两个孩子混迹在逃难百姓之中,千辛万苦回到南地,但听到的,却是自家主人被污蔑的消息。老仆虽老,却也是有过见识的,他明白,有些事情,不可阻挡,虽然心里悲愤万分,但却不得不以两位少主为大。于是,他便带着两个孩子改名换姓,隐藏了起来。希望有一天,能够为自家主人洗脱罪名。十几年过去了,两位孩童也都长大成人,自幼读书的长子超,早就有了小才子的薄名。也在被国子监的老师推荐参加下一届的乡试!可不想……”

“可不想什么?”

“你可听过《魏奴词》?”

那女子突然间说起了一个题外话,但安歌却抓住了那女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

她在试探我!

因为故事而心情抑郁的安歌立即警醒了过来,这个女子讲的故事定有所指。

瞳孔微微一缩,面上却不着痕迹:“倒是听过……”

“那便是那人所写的绝命词……”

“绝命词?!”

“是呀!虽然魏国势大,但大梁风气如此,一贯瞧不起仆从出生的魏帝,许多文者都喜欢借此粉刺魏帝,一直以来也并无事情;谁却像那年,此词一传出后,魏帝大怒。举师南下……十几年的安逸让大梁更加的不堪,若不是东齐出手,估计……”那女子摇了摇头,表情不变,但语气之中却带了一丝嘲讽:“这些人呐,平日里趾高气扬,目中无人,但其实都是一个个软骨头,其实魏帝根本不必下次苦力,南梁朝内早就有人提议乞降了……朝廷内主战主降打的不可开胶,这前线梁军却久久得不到准确的消息。许多年的压制武官,使得武官们也都学会了那些人的招式,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于是乎,差点连陪都都要被丢掉了。若不是冬季苦寒,恐怕魏帝的兵峰早就兵临大梁城下了。但即使这样,魏帝的后援都来了,大梁城内的决策还没有下来。这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来了……陪都,破了!”

那女子像是说着一件极其普通的话,但眼神之中却极其的蔑视,嘴角也带起了一丝嘲讽的笑,不过即使这样,她依旧美的让人心动。

“主降派赢了……陪都都丢了,那还有在打的资格呀?!于是乎……那个做了《魏奴词》的男子,被诛三族,大梁也尊魏为兄长……呵,这下那些士子们也不整日嘲笑那魏帝是仆役出生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说的就是这个女子现在的情况,安歌看着那微微起伏的胸口,抿了抿嘴唇。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安歌就知道了。

苏子木质魏。

梁帝满世界的给他找皇子妃,但谁都知道,那是一个绝命的差事,一时间,多少书生士子磕破了后脑勺,迷糊间做了人家的女婿。

那女子许是被这件事情气到了,许久没有开口。眼里带着悲意,带更多的是一种恨意。

安歌读不懂她的内心,也不想去读。

她知道,这个人的故事还在继续。

安歌的手再一次握紧了,她知道,故事马上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

那女子目光闪烁,似在追忆:“他……本该有一个更好的前程,却被迫做了那替死的人……但在这之前,大都城内却更加着急为那北上的木皇子寻一位送死的皇子妃……呵,这群人中又有谁愿意?就是……也不愿意去为这群小人去送死……”那女子眼帘微微垂下,似有悲意。

“凭什么一群无能的人做错了事情,要用几个人的生命去付出代价?凭什么?!为什么该死的人总是死不了,而不该死的人却一个一个的被牺牲?!而且还是那种得不到应有对待的牺牲!凭什么?!”

女子终于怒了,美目圆瞪,贝齿轻咬,明明是生气,却别有一番韵味。

“我不愿如此……于是求的父亲救我脱离那苦海……而这个时候,那个男子求了过来。父亲虽然官职不高,但名声却极大,大梁城内半数士子见了他不得称一句先生?!他是父亲的得意门生,但父亲却不得不亲手诛杀了他,父亲不忍他恳求。便答应救他那唯一的妹妹……也就是你……皇子妃娘娘!”

手掌不由的一哆嗦,安歌眼神里满是惊恐。

我……她……那个人的妹妹居然是我?那……那我岂不是……

胸口快速的起伏了起来,安歌脸色煞白的看着那个凝视着自己的女子。

“我是陈圆圆,而你就是那男子的妹妹,聂柔,替我北上的女子……”

手帕缓缓的从手中滑落,飘飘荡荡的落在的地上,不带一丝声响,不溅一片灰尘。

这个玩笑,开大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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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呀!

安歌一直知道自己是假货。

但却没想到,假的那么彻底。

特喵的,自己居然连陈圆圆都不是。

而是一个叫聂柔的女子。

我的妈呀。

这叫什么事情?!

安歌很想说一句胡闹,把这个事情掩盖过去,但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知道,这个女子……不,这个陈圆圆突然间和自己说这件事情,必然是有原因的。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因为我想让你永远为这件事情保密……”

安歌目瞪口呆:你特喵的要是想让我永远为这件事情保密,那你别跟我说呀!我就在刚刚,还一直以为自己是陈圆圆来着。却不想,我爹变成了你爹,我娘变成了你娘,连我也变成了你!

嘴角微微抽搐,安歌握了握手。

“你也不想……木皇子殿下知道……其实你并不是我吧?”陈圆圆语气淡淡,似云似雾,读不出有和蕴意。

安歌心尖一跳。

脸色一紧。

这……这要是让苏子木知道。那……那可比陈府知道我是个假货要严重的多呀……等等,原来陈府早就知道我是假的!呸,他们一直知道,就我不知道!

难怪这几天,每当自己唤陈母母亲的时候,她的脸色都如此的难看。

难怪呀!

安歌脸皮微微发烫,一种莫名的羞耻感瞬间爆发出来,耳后像是着了火一般。

我居然还……自以为骗了陈府上下,却不想……妈呦!羞煞吾也……

安歌的鼻息粗壮了几分。

浑身燥热不已。

但那陈圆圆却像是没有看到,依旧盯着桌子上那烟雾袅袅的茶盅,宛如白玉一般的手指轻轻的在上面划过:“你放心,那日我既然决定让你替嫁,那我必然不会反悔的。即使他……现在如此优秀……这一切也都是你我的命数。不过……”陈圆圆美目含烟:“你现在所有的荣华都是陈府给予你的,这陈府的富贵也必然要由你来守护……从今往后,你便是那陈圆圆……而我,也不再是我……”

安歌心跳如鼓。

脑袋里乱做一团。

既有因为自己那愚蠢的举动的羞愧,也有因为自己不是陈圆圆这件事情的冲击。

但是听到陈圆圆这句话之后,安歌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她……这是要让我继续扮演她?为这陈府的富贵保驾护航?

我该怎么做?拒绝自然是不能拒绝的,自己没有资本拒绝。

若陈圆圆所说的是真的……不!她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因为安歌并不知道自己不是陈圆圆,若是想要自己守护陈府,她没有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那……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安歌还是问出了自己一直询问的。就这样一直让我糊涂着不好吗?

但陈圆圆却有些疑惑的看着不解的安歌,秀眉第一次皱了起来:“你……你这次回来,不是……想要让父亲为你做些什么的嘛?”

“什么?!”我哪里有这种意思?话说我回来,也不是我想的呀,是苏子木逼我的啊!

“你这几日的举动很是怪异,字里行间不断的向父亲母亲在暗示你就是我的举动,父亲母亲还以为你……要借此机会让父亲为你做些什么事情……”

“我能让你爹做什么事啊!”安歌无语了,她……她也不想假装自己是你啊,这个乌龙弄大了呀!

“为你父兄家族昭雪?”

“额……”安歌愣住了,麻蛋,忘记了,自己不是陈圆圆之后,反而又多了一个更加坑爹的身份!

“你们想多了……这件事情……”安歌说着,却顿住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听到的故事,居然是自己前身所经历过的。

父亲为国捐躯,却被抹黑污蔑,至极背负骂名。

兄长一首诗词,却做了两国争锋的那替死之人,三族老幼连坐……

自己被迫代嫁于那个被当做质子北上的苏子木,却在途中为了救他,自己却香消玉损……

安歌的心揪了起来,仿佛身体里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她无法说出那句‘我不在意的’。

不知道何时,眼泪落了下来。

即使她魂魄不在,但却无法控制……

安歌眉目低垂,心里悲意却无法抑制。

明明不是自己的事情,为何如此难过?!

陈圆圆目中似有怜悯,但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我这个身世可真是坎坷啊!

这若是算起来,那……苏子木和自己岂不是仇人?

这……可真是狗血到极致了呀!

低头捡起地上的帕子。

还未等她说些什么,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陈夫人,圆圆可是在此?!”

安歌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那是苏子木的声音。

这……这可不能让苏子木发现陈圆圆的所在。

若是被他知道了,那……那可就遭了呀。

自己这个赝品假到了极致了,不仅灵魂不是陈圆圆,连身体也不是的。

眼里带了一丝慌乱,而那个陈圆圆,此刻也对苏子木的突然间出现有些慌乱,脸色也红了起来。

安歌站了起来,看着唯唯诺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陈母,心里一阵纠结。

大姐,随便撒个慌就得了呀?

多么简单的事情啊:什么‘圆圆刚刚回去了’、‘先前还看到的,许是去了某某处’……实在不行,你就说我出恭了也可以啊!给我分分钟能找出十几个借口呀!

“可是在里面?怎么还关着门?!”苏子木又问了一句。

“是……”

安歌扶额,这个陈母可真是个人才,自己怎么之前没有发现的呢。若是这么好糊弄,那自己身体就真的是陈圆圆,她也发现不了自己是假的呀!

脚步声渐渐进了,门窗上也印出了一个男子的影子。

安歌不断的搜寻着房里可以藏人的地方,至少先把陈圆圆藏起来,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但……等到安歌越过凳子,拉起陈圆圆那宛如白玉的手腕时,房门被推开了。

苏子木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安歌的面前。

ヾ〃

啊噢……

“殿下……早上好呀……”这是什么糟糕的台词。

陈圆圆看到苏子木走了进来,脸色刹那间变的通红,身子不由的躲到了安歌的身后,可惜,安歌并没有陈圆圆高,即使她微微垂首,也露出里的半个额头。

苏子木看到安歌时,眼睛微微一笑,但笑意还在凝聚,却在一半时停了下来。

带着一丝疑惑的看着那个躲避不及的陈圆圆。

目光里带着一丝询问:“原来圆圆再次见客呀……不知这位是?”

她是谁?她是原本的媳妇!

安歌额头汗迹渗了出来,看苏子木那渐渐认真的神色,知道她如果在不说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时,苏子木就要开始怀疑了。

“她……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呀!”

陈母:啊?

陈圆圆:……

远在不知何处的陈父:不是我的,我不是的,我没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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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陈团团

场面很是尴尬。

安歌完全可以从懵逼了的陈母脸上读出:‘wtf?’三个字母。

但是……她也只能这样说了。

没办法,陈母和陈圆圆完全不懂苏子木的厉害,这个家伙看起来平淡无奇,整日里一副弱不禁风的小受模样,但就是这个家伙,在自己被告之是他一手策划了尚武皇帝事件之前,都不知道,原来他早就为了这件事情隐忍了一年之久。

你完全不知道,他现在笑语盈盈之下,有没有在暗地里算计着你。

自己不是陈圆圆的事情绝对绝对不能让苏子木知道,甚至怀疑都不能。

苏子木手下一定也有这类似于燕王那个乌衣卫什么劳资的力量。

安歌那点小秘密,根本不够人家仔细探查的。

而陈母和陈圆圆脸色的尴尬都已经溢出来了。

苏子木那带着微笑的点头,也慢慢的变成了一丝狐疑。

当安歌看到苏子木眼珠子微微扫过忐忑不安的陈母和陈圆圆之时,她知道,自己不能在等了。

“还不快来见过殿下……”安歌一把抓过陈圆圆的胳膊,在她的惊呼之下,把她推了出来。

安歌不停的打着眼色,但陈圆圆却脸色煞红的不知所措,她从未有过这般尴尬的遭遇,特别是在安歌如此粗鲁的举动之下,让她那淡然若云的气质也瞬间消失了。

宛如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姑娘。

“民女……民女……”我该叫什么?我的计划之中,没有和那人见面的安排啊!还有……

陈圆圆慌乱了,心跳如鼓,平日里极为灵敏的脑袋,此刻也仿佛失了灵一般。

陈圆圆慌了,但安歌却不能在一旁看戏。

看着陈圆圆‘民女’说了好一会,也没有把名字说出来,安歌立即插口道:“陈团团!我妹妹陈团团!”

纳尼?!

陈圆圆瞪大了眼睛转脸看着安歌:‘wtf?!’

陈母嘴唇微微哆嗦,她已经发表不了言论了,她们这群年轻的小姑娘,真会玩……

安歌一把抓住诧异的看着自己的陈圆圆,把她环在怀里,明明是她的个子要高于安歌,但现在却如同一只小鸡一般被抱住,看起来,怪异的很:“团团圆圆,我爹给我们取的名字,她……年幼时走丢,最近才被寻回,若不是我们两个长的太像,想来就要错过了……”

陈圆圆扶额:我们……不一样的……

苏子木鼻孔微微扩大了一下,抿了抿嘴唇,看了看那张让自己心跳为止一顿的面孔,在看看安歌那喜笑颜开的容颜:算了,自己的媳妇,说是就是吧……

“这毕竟是父亲年轻是犯下的错误,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母亲才把不愿意被外人知道……却不想还是被殿下发现了……”

“是我唐突了……我寻你不得,才有些着急……勿怪勿怪……”

陈圆圆听着那苏子木的话,美目闪烁,头却垂的更低了。

安歌那谎话开了口,这自然是守不住的,只要给她起个头,她能在分分钟之内,编出一套完成的剧情。苏子木没继续询问下去,若是继续,安歌甚至都给那个陈文昌编排好了当年是如何春风一夜,遗情民间的故事。

“殿下寻臣妾可有要事?”

“哦!”苏子木像是突然间想起了某种事情一般:“宫中有些事情要唤我回去,便不能和你一同回府了,特意来知会你知晓。却不想……”

苏子木看了看脸色不是太好的陈母,心里已有打算,的确,年过半百,突然间知道自己丈夫有了一个私生女,这给谁估计心情都不会太美丽。

看着安歌紧紧的握住那女子的手,苏子木心想,估计是嫡母不满,这才唤她这个皇子妃嫡女来决定。

苏子木目光越过那张脸,心里一叹,真是个美人,若是可以,劝她一劝吧:“既然是圆圆的妹妹,那……若是得空,到可以来府上寻你玩耍。”陈文昌毕竟是陈圆圆的父亲,苏子木的名义上的岳父,这种事情若是处理不好,必然会落下口实,这文人最重风评。处理的好了,能成为风流韵事,一时佳话;处理的不好,那就可能成为罢官落罪的祸端。

苏子木可不想安歌最后因父亲的事情而不开心。

人既然找到了,那自然是不能在丢了,更不能随意祸害了。

但苏子木也不想过于插手陈府的事情,所以,他打算给安歌只会个意思。

让她以女儿的身份,劝说一番。

安歌看着苏子木若有所知的目光,却是不懂。

但还是不影响她继续胡诌下去:“臣妾晓得了……殿下既然有急事,那臣妾也随您一起回去吧……”。安歌本想说‘殿下有急事,那就先去,臣妾坐坐便走。’但是她现在实在是不想在带着这个地方了。她需要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好好捋捋自己的消息。

“圆圆不在府内用饭了嘛?”

“也不必急于一时……这回到了大梁,两府如此近,若是得空,随时都可以来探望……还是殿下的事情要紧,想来,父亲和母亲也不会责怪的是吧?”

安歌目光转向了那个装作木头人的陈母。

在几人的目光下,陈母在尴尬的挤出一张难看的笑脸:“是……”

你就不能加个‘的’字嘛?话说你是怎么生出陈圆圆这么优秀的闺女的?基因突变嘛?!

苏子木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和陈大人拜别,然后启程吧。”

“是……”麻蛋,这个真的不能加‘的’字。

仪仗自然是准备好的,本来今日就是要回程的,所以在安歌和苏子木随着陈文昌出来的时候,仪仗队伍已经起身了。

安歌拜别了陈府上下。

在田七的服侍下,坐进了那个代表自己皇子妃身份的轿子。

一番仪式之后,在陈府的恭送之中,队伍缓缓的离去。

陈圆圆没有走到人群之中,而是站在极远处,仔细观望着。

看着那翟冠贵袍的安歌,目光微微暗淡。

唉~时也命也……

安歌省亲的热闹还未退去,陈府上下还在喜悦之中。

但陈文昌却带着一丝焦急,走进了后院某处房间。

此刻,陈母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老爷……”陈文昌抬了抬手,示意不必多礼,急忙询问那俯身未起的陈圆圆:“她怎么说的?”

陈圆圆眼中带笑:“从今往后,爹爹就要多一位女儿了……不过这个名字,确实……憨甜的很……”

陈文昌:能说点我能听懂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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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和聪明人做队友真是太好了!

随着苏子木去了皇宫之内拜谢了帝后。

便与苏子木分别。

本来梁后还打算留下安歌,与她探讨一下‘生活小常识’,但看到满脸疲惫的她,也不好在留下,便劝慰着,先回去好好休息,改日在来请安。

回到了皇子府。

安歌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沉思许久。

自己不是陈圆圆的事情已经得到了确认,而新的身份却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相比于陈圆圆那个随时有被戳破危险的身份,这个本应该死在去年,但实际也没活过去年的聂柔更加的危险。

陈圆圆在怎么不知道她的底细,那毕竟也是正儿八经的四品大员家的闺女,身体错不了,记忆出了点问题,怎么样都可以糊弄过去。

大不了让陈母亲自验身也就可以了。

但现在……

安歌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像是被套了一个无形的绳索,随时都有可能被勒紧。

知道她是聂柔的人太多了,知道她不是陈圆圆的人更多。

这种事情根本禁不起有心人的调查。

而自己又不能整日里待在府内,避不见客。

苏子木现在荣归,即使北上计划不能实施,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大梁嫡长皇子!

生母是当今皇后!

自己这个皇子妃,必然是躲不开诸多场合。

更要命的是,陈圆圆这个人的本身在大梁城内极其的出名,特别是在士子之中,更是有着才女的名号。

见过了陈圆圆本身,安歌也对于那个‘大梁三姝’的称号很是信服。

若是日后遇到了一些熟悉陈圆圆的人,或是见过她一面的人,那……

安歌握紧了手帕,第一次,她觉得自己那么的丑。

妹的,为什么人和人差别就那么大呢?

“来人!”安歌唤了一声。

门外立即传来推门的声音,田七随着一众小侍女走了进来:“娘娘唤奴婢可有吩咐?”

回到了大梁国,这皇子妃的身份也终于得到了正视。

最简单的变化就是身边的丫鬟侍从翻了数倍。

不论去那,屁股后面都浩浩荡荡的跟着一串。

“下个帖子给陈府,就说我思念妹妹,想唤她来府里陪我几日……”

“喏!”

安歌要好好和陈圆圆聊聊,看看到底自己需要注意什么!

之前在陈府,被这个消息所惊到,一时间到时忘记了这些,在加上苏子木来的急,为了糊弄他,临走时,也没有在和陈圆圆说上第二句话。

看着门外那艳阳高照的天,安歌只觉得,身体内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在蔓延。

大梁城内某处府邸。

郁郁葱葱的树木之下,一个老者依靠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周围数个娇俏的女子,拿着蒲扇轻轻的扇动着,为那人带去凉风。

四周布满了洗净的蔬果。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转瞬之间,便跑到了这个老者的面前。

“老爷……”

“嗯?”老者眼睛未睁,鼻腔里嗯了一声。

“木皇子和皇子妃回府了……”

“嗯!可有消息传来?”

“回老爷,木皇子似乎和陈文昌在府内商讨过某种事情,具体事情无法得知,但是看两人的表情,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而且……”那男子凑了过去,趴在老者的耳边,低声的说着些什么。

之间那老者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私生女?!这倒是个稀罕事……”沉吟了片刻,老者捻了一块果实,丢进嘴里:“这陈文昌如此老实的人,居然也会有私生女,他家那悍妇岂不是要活撕了他?去查,这事……不简单!”

“喏……”

皇子府。

事情被安排下去了。

安歌微微恍惚的心也稳当了些许。

不论如何,至少这一次,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

陈府可算是和自己绑在一个根绳子上的蚂蚱。

掉包皇子妃,偷换皇帝下令诛杀的家族次女,这种事情不论交给谁,让皇帝知道了,都走不了兜着走!砍头抄家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安歌孑然一身,陈府却是有一大家子的人呢。

她知道,这个时候,陈府应该比她要着急的多。

先把陈圆圆唤来,然后仔细询问,她之前都见过那些大人物,做过哪些著名的事迹,最好列出个表格,日后她若是听到了这些人的名号,那自然是躲着些。

还有,陈府上下见过自己的人,必然要处理一番……不过这不是难事,陈府打算让自己代嫁时,必然有过一番举动了,这一次,也只不过是查漏补缺罢了。

只要陈府上下自己不出现漏洞,那安歌这般自然是难有错误。

大不了就来个死不认账。

爹妈都说这是自己闺女,难不成还能错了不成。

当然……若是真走到哪一步,那必然是最后的办法。

就在安歌不断的思索着这一切的时候,外面传来的禀报的声音。

“娘娘,陈府二姑娘来了……”这么快?!

是了!陈府也意识到自己走的急,有些事情没有交代。

“快请!”

苏子木不在府上,那安歌就是大姐大。

诺大的皇子府,完全在她的掌握之下。

虽然归来的急,事情安排的紧,一直没有时间去仔细的熟悉府内的各个部门,但不代表其他人不认识这位皇子妃。

对于这位新主人,那自然是各种的伺候讨好。

所有人都意识到苏子木这次归来,必然是各种荣耀加身,那这位皇子妃,到时也必然同样享受尊荣。

田七也终于不需要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了。

安歌身边那十几个小丫鬟,随随便便都足够她使唤的了。

“娘娘,陈府二小姐带到了。”外面话音一落,陈圆圆那素白的裙角便飘进了房间内。

“见过皇子妃娘娘……”

“不必多礼,快请坐。”

宾主落座,自有清茶奉上。

安歌给田七打了个眼色。

田七点了点头,便唤退了房间内的侍女,并且离开时,还带上了房门。

安歌看着房门关上,便放下手里的茶杯。

她可没有时间和陈圆圆打禅机,混时间。

过些日子就是梁帝大宴群臣为庆祝苏子木平安归来的日子,到时定然是有诸多王公贵族女眷随之。

她必须要知道自己该注意哪一些人。

但是,还没等安歌开口,陈圆圆便从袖子里抽出了一道帖子。

放到了桌子上面,面带笑意:“娘娘担心的,都在这个帖子里了!”

安歌呼吸微微一顿,看着那简单样式的帖子。

仔细翻过之后,合拢放下。

和你们这群聪明人做队友,真是太愉快了。

“既然妹妹来了,那就多住几日……”具体事情还是需要亲自听你说道说道。

“姐姐有令,妹妹自当听从……”

安歌终于露出了那佛系至极的笑容:“传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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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走,姐带你吃烧烤去!

苏子木对于陈……团团的到来,并没有表示异议。

只是友好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午饭是安歌第一次在皇子府内用的。

之前不是在皇宫内,就是在陈府。

吃了之后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南国的饭菜,实在是太淡了。

而且有些稍甜!

作为一个吃货,一个在北魏生活一段时间的吃货,安歌觉得自己的口味还是蛮重的。

像火锅,烧烤,猪头这种食物,才是男人该吃的!

看着吃的欢快轻松的陈圆圆,安歌到有些觉得是时候改变一下这些人对美食的理解了!

安歌不是厨师,但不代表她不懂得做菜。

其实这个世界的厨师功夫都是很强的,看着这些刀工和火候就知道,他们就是放在后世,也是一等一的大厨!

只是某些做菜意识没有被开发出来。

但是她有呀!

她的骚主意,加上大厨们的实力,即使一次不成功,那时间长了,也必然能做出一二来。

当然,许多时代的局限性,安歌必须要承认。

就好比她在北魏是最喜欢的火锅,因为辣椒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出现,即使放入了其他辣质品,也不能达到那种梦里的味道。

这是安歌的一大遗憾。

毕竟这个世界还是封闭为主的世界。

对于世界的了解,还是天圆地方那种。

像南美洲才有的辣椒,玉米地瓜,自然是只能想一想……

之前在北魏,虽然名号上是王妃,但安歌知道她和那真正的王妃差的远了。

打造一个火锅器材,都要掏自己的小金库。

想想都心酸。

但现在……本皇子妃,要打造两个,一个用着!一个看着!

“可是用好了?”安歌看着眼前的美人,心中满是赞叹,这种美人,若是在前世,安歌连看上一眼都不敢,现在却和自己坐在一桌子上用餐,而且还可以任由自己为所欲为。想想陈圆圆之前那温滑的手臂,安歌的眼神也不受控制的开始瞎转悠了。

“是。”

“你不必如此拘束,我们年岁相同,又有那层身份缘故,你就把我当做自己姐姐就好了……”

“嗯。”

安歌眼里放出了小星星,看着那绝美的容颜、淡雅的性子,若是好好调教下……咳咳,若是好好的教育一下,必然是……等等!

安歌突然间愣住了,上下的打量着陈圆圆,若是让她学会那后世的舞蹈……

安歌在脑袋里已经幻想起了陈圆圆身穿超短裙,一双修长的大腿上一条白丝一条黑丝长袜,满是羞意的在自己面前跳着《极乐净土》……

想想就很吃鸡!

不行不行!虽然容貌没得说,但陈圆圆的气质实在是不太符合那种女生。

这种古代大家仕女的淡雅气质,不能被自己玷污。

我家女神才不会做那以色侍人的舞蹈呢!

哼~

这古代的女子真的是很无聊。

玩耍的项目本来就少,有被许多的规矩束缚着,安歌和陈圆圆用过饭之后,坐在凉亭之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当然,更多的是安歌在询问,她在回答。

这大梁的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房间里若是不放上冰盆,根本无法待人。

皇子妃的衣袍有极其繁杂,纵是有夏季的衣服,那也比后世那种短裙热裤要热的多。

安歌很是好奇,陈圆圆是怎么做到在这种天气下,依旧面不改色汗不流的。

房间是不能带了。

哪里毕竟环境狭窄,说不定什么时候苏子木来个突然袭击,安歌来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这里就很好。

四处视野开阔,时有凉风吹来。

依靠在栏杆上,看着陈圆圆写给自己那些要注意的事情。

突然间,安歌看到被自己指派出去的田七快步的走了过来,立即停下了和陈圆圆说话,把那帖子放到了袖子里。

“参见皇子妃娘娘,见过二小姐。”

陈圆圆起身回了礼,她对于这个随着安歌北上又平安归来的女子很是尊重。

安歌也说了不少在北魏,田七努力支持顺王府尊贵的事情。

安歌其实不太注重这些礼节,只不过身处古代,周围都是这种,你若是不在意,必然会被人指责异端,严重的还会被斥责为不知上下尊卑。

想想苏子木那日为了这个词语,险些要打杀田七等人,就明白,古人对尊卑有多么的看重了。

“娘娘,您吩咐奴婢的事情,奴婢给您办妥了!”

“这么快?!”安歌有些诧异,不是说古代的工业制造极其的落后的嘛,怎么上午才吩咐的事情,这用完午饭之后没多久就准备好了?

“是的,娘娘,奴婢询问过工器房的人了,娘娘你吩咐制造的东西本就是简单的事情,许多器材都是现成的,只需要稍微回炉锻造下就可,只不过北魏时丢掉的那个锅子打造起来要费点时间。”

原来,安歌在和陈圆圆探讨自己该注意的事情时候,顺便吩咐了田七去给自己准备北魏时期,自己做的那些器材。

当时南逃时,走的急,这些东西都丢在了北魏。

一想到这些都是自己那小金库里钱掏出去制作的,安歌心里就疼的直抽抽,特别是联想到那七百金券时,若不是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安歌必然是要好好的悲伤一小会……

这些可都是白瞎了呀!

虽然现在自己身家肥了,但那也不能随意的浪费。

安歌是过过苦日子的,自然是不喜铺张浪费。

“东西呢?”安歌看着田七身后空荡荡的,不由的急着问道。

这些可都是自己生存下去的必要依据啊!

“回禀娘娘,奴婢给您搬到湖心阁了!而且已经吩咐小厨房,准备了许多食材……”

安歌眼睛一亮,不亏是我的贴心小侍女,就是懂你家王妃的喜好。

“干的好,田七!”安歌拉起一头雾水的陈圆圆:“走,姐带你吃烧烤去!”

咱也是院子里带湖的土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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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少了些孜然

房前有河,屋后有山。

安歌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这样的一天。

青草漫漫,碧波悠悠。

顺着连湖长廊,安歌一行人很快的走到了湖心阁。

一座不大的小岛。

岛上绿意盎然,树木冠落之中,几座精美的建筑物若隐若现。

岛阴面有一处不大的平地,四周早就侍立了许多等候多时的侍女仆人。

打扫过的河滩上摆放着几个样式古怪,但却熟悉至极的东西。

安歌看着眼睛一亮。

这便是自己要的呀!

超古代原始烧烤架!

这个时代的铁器还是比较落后的,打造的地方也较为粗糙。

但相比于铜器来说,铁器做饭实在是太有优势了。

轻快,干净,热得快。

若是普通人家,制造这么大一块的铁架,估计也要费上不少力气,但对于她这个米虫阶级的皇子妃来说,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模样和现代的烧烤摊差不到哪里去,只是厚重了许多。

四边还纹上了某种不知名的花纹,铁器反黑,轻易看不清。

不过因为是田七办的事情,安歌也不担心出了差错,用了什么超规格的器物。

下面的炭炉到是没什么问题了,就是用来装填煤炭的,好不好并不重要。

只不过上面的那个铁网就有些不尽人意了。

不过想想也难怪,这个时代哪有那种水平,可以把铁器拉成那么细的铁丝装,而且还联结成网的呢?

晌午的膳食刚刚用过,但安歌却是没有吃饱。

主要是不习惯这南国的饭食,清淡偏甜。

不过看着陈圆圆的样子,却是吃的差不多了。

但倒也不是不能再继续吃,因为安歌知道,古人讲究七分饱,哪怕是在饥饿也不会暴饮暴食。安歌记得小的时候,母亲和她讲个外公喝水的事情,特别是在夏天,渴急了的时候,最忌急饮快饮,为了防止喝的过快,甚至会捏一些沙土放到碗里,保证自己不会饮用过多。

不过这件事情到底卫不卫生,可不科学,安歌就不得而知的了,反正她吃饭的时候,从来都是嘴等饭到,没有饭等嘴张的……

“东西可都准备好了?”安歌褪些了繁厚的衣袍,换上了便于行动的轻衫,因为侍候在一旁的,都是年轻的丫鬟,倒也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早就给您准备好了,奴婢知道您喜欢亲自动手,特意嘱咐了,除了洗切之外,一切都由您来做主。”

“干的好!”安歌撸起了袖子,露出了那洁白的胳膊:“园……团团,随我来,今天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美食!”一句圆圆到了嘴边,安歌有秃噜了一圈,换了团团。

现在她才是圆圆,而圆圆被她变成了团团。

陈圆圆听到那句团团是,明显感觉脚下一个踉跄,还好她走的慢,不然定是要摔到。

陈圆圆脸色微微一红,抿了抿嘴唇,微微吸了口气,片刻后,才恢复那淡然的语气:“姐姐唤我妹妹即可,那……团……就不必了……”

“好的团团!”

“……”

陈圆圆的郁闷,安歌自然不知,她现在已经沉浸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满足感之中。

这王府的大厨,那刀工简直没话说,肉丝肉块切的是宛如薄片,四方四正,毫不费力的便穿插在准备好的签子上。

不得不说这南国的物资就是要比北地丰富,在北魏时期,整个王府内见个青气都难,以至于有一次看到了大白菜,安歌都亲热的不行。

哪像现在……各式各样的蔬菜一个个被洗净切碎分类装盘好。

安歌仔细数了数,尽然有十几种,许多还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菜品。

好吧……难怪燕王妃那群家伙要拉下脸皮来问自己寻要些什么。

炭火已经点上行了,青烟也被湖边着开阔的风带的一干二净。

安歌看着陈圆圆还局促的不知所措时,不由的拍了下脑袋: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家小姐,估计连烧水都没见过,那里懂得这些?

“来来来,团……妹妹,跟我学着做,把这个串起来……对……”

安歌被陈圆圆那幽怨的眼神把那叫顺口的团团给逼了回去,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急忙的用手里的活来指派她。

看着陈圆圆笨手笨脚的,安歌微微叹气,难不成这女神真的是用来看的?

“我……我学不来……”似乎被自己的僵硬羞恼到了,陈圆圆努力了一会后,看着那支离破碎的蔬菜,羞红着脸,嘟囔着放了下来。

你当然学不来,捻着兰花指去串菜,那能找准着力点嘛?

算了,你就当做风景好了。

“姐姐……这些活,交给下人去做变好了,你又何必……亲自动手呢……”陈圆圆看着手脚麻利的安歌飞快的接近自己面前的一切,然后又捡起她面前的东西,忙碌了起来,不由的询问道。

安歌头也不抬:“你不懂,生活要有仪式感,这种自己串起来的烤出来的东西,吃起来会格外满足……这个你不懂……把那个酱汁递给我……”

递个东西,陈圆圆还是可以做到的。

安歌看着已经装了几盘的材料,荤素皆有。

想着自己也不知道能吃上多少,便决定现做现吃,不够再说!

烤架上的铁网已经尽可能的打磨细了,但还是粗壮的很。

不过安歌已经很满意了,这不知道要比在北魏时期那个强上多少。

准备好的食材担放烤架上,那边自有人扇风旺火。

荤素串联在一起的烤块随着烧红的炭块迅速的变色,安歌一只手抓住数个签子,不断的在上面翻烤着,注意着食材的颜色,时不时的涂抹上一些酱汁,翻个面。

酱汁是皇子府厨房内特制的酱汁,安歌闻着味道不错,便寻了一些来。

虽然和后世那些差的远,但也是难得的进步。

因为大厨的刀工,烤块熟的极快,没用几分钟,几盘香气四溢的烤串便做好了。

安歌招呼着呆立在一旁的陈圆圆:“来……尝尝本大厨的手艺……”安歌大言不惭的说道,除了把菜串起来,拿去烤熟,你还做了些啥?肉是别人切的,菜是别人洗的,连火都是别人给你扇的……

但是陈圆圆却是不懂,像一个好奇宝宝一般,看着安歌把那之前还生兮兮的肉块菜品,顷刻间变成了现在香气四溢的东西。

眼里满是惊奇。

她……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甚至从未踏足过厨房这个地方……

这个人怎么会懂得这些?

不是陈圆圆见识浅,而是她的阶级决定了她要做的事情。

作为一个四品大员家族的长女,哪里用得着她去厨房这些地方?而且陈家又是书香人家,自然是君子远庖厨了……

看到安歌这些在后世随便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都会做的事情,自然是新奇异常。

安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盘子向着陈圆圆那处推了推:“尝尝尝尝……”

陈圆圆看着那长长的签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吃了。

一双秀眉都簇了起来,眼神里带着无助。

安歌看着陈圆圆拿着那个签子,左右的摆弄着,就是不下口,这才突然间想起来,这东西若是第一次见,还真不一定知道怎么吃。

于是拿起一块,示范着吃了起来:嗯,味道不错,熟了、有盐,妥了!

就是少了些孜然!不然……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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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为我生个小皇子吧?

孜然是后世的名字,在古代叫什么,安歌还真不知道。

毕竟不是谁都对古代的美食食材有研究的。

不过安歌记忆中之中,在北魏时期,似乎听说过有一种来自西域的香料,像极了后世的孜然。

可惜那个时候的她,实在是没有太大的能力去搜集这些,以至于这种没有孜然的烧烤,仿佛少了灵魂一般。

不同于南国的清淡,烧烤的味道更加的刺激蓓蕾。

虽然少了孜然,但在大厨特制的酱汁面前,却也差不到哪里去。至少,陈圆圆吃的喜欢了!

讲真。

美食是无国界的。

特别是中国人,那八大菜系,各有各的长处,但不论甜的咸的,都是好吃的!

即使是海南的大兄弟吃上东北的猪肉白菜炖粉条,也会道一声好吃……

这与甜党咸党无关,正真的吃货是我都要!

陈圆圆那樱桃小嘴边也沾染了些许酱汁。

映红了那本就粉红的嘴唇,显得格外的诱人。

安歌吃着烤串,看着美人,吹着湖边那自然的凉风,一时间有些飘了。

只可惜,我也是美人,不然……真是神仙生活呀!

“妹妹你说,姐姐这若是在这大都城内开一个烧烤店如何?”

在北魏时期,安歌就盘算着如果自己离开了北魏,逃离了苏子木那个坑爹货,自己该怎么在这个世界了一鸣惊人。

想了想自己那肚子里不多的墨水,想了想自己女人的身份。

安歌觉得,也就自己那张能吃的嘴可以给自己带来财富了。

毕竟,民以食为天。

那个时代,都少不了吃的!

但是,随着南归,这自己就如同进了笼子里的鸟,出去浪那是不可能了,但这却不影响她渴望搞事的心理。

作为一个穿越者,怎么也要留下自己的声音啊!

而且……日后若是苏子木凉了,自己手里有钱,才是可以继续潇洒的资本呀。

那一日,安歌和梁后聊了之后,突然间回想起她那句不被自己留意的话。

梁后有钱有人,自己有的是注意,这要是双剑合璧,那在这大梁国的美食界,岂不是横着走?

更重要的是,后台硬啊!

梁后她男人是皇帝,还有比他更硬的后台嘛?

只不过这几天一连串的事情,让安歌一下子忙的来不及顾及,但从陈圆圆来了之后,安歌似乎心里就有了底气一般。

再怎么说,我还有一个帮自己打掩护的陈府呢!

于是,这种想法,又从她的脑袋里跳了出来。

陈圆圆小腹微微鼓涨,第一次把自己吃撑到了,放下了那被吃感觉的签子,擦去了嘴角的汁液,脸色微红的思索着安歌的话:“姐姐可是想要开个酒馆?”

“酒馆?差不多!”

“妹妹也不是很懂这些,不过兄长却是了解一二,姐姐若是不急……我到是可以代为问上一问……”

急?当然不急,这东西别说十年二十年,就是再过了一百年,自己若是不推出去,任由自然发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西域流传到中土,更重要的是,那种初代的吃法,还不知道会不会被中原人接受呢。

要知道,安歌所知道的东西,那都是经过历史挑选之后,遗留下来的决胜者。

历经考验的!

“倒是不急,不过……这味道如何?”这才是最重要的!虽然安歌吃着没问题,但却不代表这古人吃着有没有毛病。而且,安歌也不晓得,会不会有什么禁忌。

就比如,在某个时代,士大夫是不吃猪肉的!

他们认为猪肉是很低贱的食物,只吃羊肉这一类的。

若是自己在准备食材上准备了这些后世没有什么问题,但在古代却是侮辱一个人的东西,那可就糟了。

这个时代的愣头青多,说不定就一头撞死在我的店了。

那后台在大,也顶不住这样搞呀!

“味道……很是不错……”陈圆圆低着声音,似乎为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羞涩。

习惯了清淡微甜的她,到是真的第一次吃到这种风格的食物。

讲真,咸辣的美食,真的开胃,真的很让人吃撑……

“不过,我对这些美食到不是很了解,姐姐若是有这方面的想法,倒不如多寻几个人来尝试一番……若是,都觉得不错,那必然是不错的……”

“这是自然!”安歌自然明白,一样米养百养人,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同,或许自己喜欢吃的,别人就不喜欢了呢?要是自己真的想在这方面做些什么,必然是要寻一个大众都可以接受的范围。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才能赚钱嘛!

说到了钱……那么问题来了。

小爷我到底有多少身价?!

入夜,陈圆圆自然是宿在客房内,一是安歌留她留的晚,不方便在送她回去,二是,注意想有一个人陪着她,若是有什么急事,也好随时可以有个人商量。

毕竟,她才是真正的陈圆圆。

苏子木在晚餐过后才回来。

一身疲惫,依靠在安歌的寝室里。

“圆圆?”知道自己不是陈圆圆之后,再听到苏子木这样唤她,安歌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就好像……他在叫别人一般。

“嗯?”安歌散了自己的发髻,梳理着,皇子妃的寝室里自然是带着冰盆,所以要比其他地方快一些凉下来。安歌扭头看着眼神之中满是疲惫的苏子木,却发现他不在继续说话,等了一会后,安歌便开口询问:“殿下?”

“嗯?”苏子木微微一愣,像是突然间想起,自己刚刚唤了安歌一声:“哦……我有些累了,你来帮我揉揉……”苏子木轻轻抚着额头,眉头微蹙。

安歌目光微微一顿,嗯了一声,起身走到苏子木的身边,双手按在他的太阳穴处,缓缓的揉了起来。

许是真的有效?苏子木长长的舒了口气,身体的肌肉似乎一下子都软了一些,脑袋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安歌身上。

苏子木的身体很烫,在这微凉的寝室里格外的明显。

安歌轻轻的摁着。

“殿下可是有心烦的事?”安歌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些,但感觉到苏子木那环住自己腰的手在后背不断的摩挲着,安歌觉得,还是说点什么好……

“嗯……”

“因为北上的事情?”安歌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的问题,苏子木这段时间愁的自然是这个。

“对。”

“这件事情还没有结论嘛?”

“呵~哪有那么简单?”苏子木把脸侧了过来,换了另一面滚烫的脸颊,吸收着安歌腹部的凉意:“那群家伙正事不行,拖后腿却是一个赛过一个……”

苏子木长长的叹了口气:“我道是梁魏征战,军力不如,才总是我大梁败多胜少,却不想,问题出在了朝廷之上!那些个跳梁小丑,酸儒腐朽,嘴上说着毫无用处的话,做着毫无用处的事!”

话到最后,苏子木的脸有热了起来,似在发怒。

安歌的手指不要的轻了轻。

苏子木又叹了口气:“和这群人处事,真的累……”

“殿下不必忧恼……总会有办法的……”安歌不懂这些事情,她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看着苏子木异常的疲惫,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圆圆?”

“嗯?”

“为我生个小皇子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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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招聘好生养的小三!

使不得!

安歌身体的肌肉一下子绷紧了。

怎么天聊的好好的,突然间就说起这个了呢?

安歌的心跳嗖的加速了起来,眼神里带了一丝慌乱。

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你不愿?!”苏子木感受着安歌手指的停止,仰着头,注视着安歌。

安歌眼皮狂跳,但却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乱说不得:“殿下……怎么突然间说起这个?”我特喵的当然不愿意了,那一夜被你吃了就算了,现在你还想老子给你生个娃?我特喵的抡死你呀!

“自然是立嗣的事情……我若是被立为太子,自然不用如此费力去与他们周旋……”

“殿下立为太子的事情,又怎么牵扯到了立嗣的身上?”

“大梁皇家有规矩,无后不立。怕的就是……嫡脉断绝……”

苏子木说的声音极轻,但安歌却被雷的头晕眼花。

麻蛋!合着你要做太子,还得现有儿子?

那要是生不出儿子呢?

安歌一个哆嗦……等等……我什么时候开始想到生不出了?我想的不该是生都不生的嘛?

我是不是病了……

安歌咽了口唾沫,看着似乎睡着了苏子木。

心里警铃大作。

抓紧给他找女人!要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梁帝现在正值壮年。

等他凉了,还不知道多久呢,但苏子木的表现,显然要比梁帝要优秀的多,梁帝明白,也有退后的意思。

但奈何,皇家有规矩,非储君不得干政,无后不得立储。

那么问题来了。

苏子木虽然带着无边的功绩,但却还是皇子身份,即使破例被允许议政参政,但也没有决定的话语权。

还需要和那些朝臣们周旋。

而若是想要立为储君,那必须要留下嫡脉。

也就是小皇子。

苏子木是嫡长子,梁帝最大的皇子就苏子木一个。

安歌连过继一个皇子的机会都没有,总不能让一群八九岁十一二岁的小屁孩,生一个娃个自己吧?

要从其他皇室子弟哪里过继,那就保证不了嫡氏的血脉。

那么结论来了。

苏子木要想做太子,就必须要生一个皇子,或者至少要有一个准确的信号,就是皇子妃有喜。

那么最直接的问题就是……安歌即将面临的问题……

要么自己生,要么就给苏子木找人生!

自己去死?还是别人去死?当然是别人去死啦!

安歌立即决定道。好不容易从北魏跑了回来,这么美好的日子还没有读过,谁想去死?

反正她不想。

但是……一想到自己要和苏子木做哪些事情,那个感觉自己仿佛快要窒息了一般。

更可怕的是,万一怀不上……我你……你我……安歌语无伦次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这种惨剧,绝对不能再一次的出现在我的身上!

给他广招后宫佳丽!

他要生娃,那就给他生!

次日,安歌努力的挤着笑脸,把苏子木从里了皇子府。

立即唤了田七过来。

“娘娘可有吩咐?”

“田七,我问你,殿下和我成亲之前,可有侍妾?”

田七脸色一僵,嘴巴微微一张,却是没有说出来。

安歌看的着急,你家王妃都要被赶到火上烤了,你还吞吞吐吐干什么?要是不行,老子就把你推上去!

“我有急事!你快说!”

“娘娘忘啦,殿下可是刚刚开府,就被送到了北魏,哪有机会准备侍妾呀,连……连陪房宫女都没有准备……”让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说这种事情,是有些羞涩了她,毕竟现在田七也是皇子府内一等大丫鬟,安歌的贴身侍女了。

“连个通房的都没有?”他这个皇子是怎么混的?那个古代的大家公子没有几个通房?

田七红着脸,摇了摇头。

安歌脸色难看急了,手帕揪在了一起,转脸看着红的跟秀帕一般的田七:“田七,你可愿意……”

“娘娘!”安歌还未说完,田七就跪了下来:“奴婢不愿……奴婢只愿意一辈子伺候娘娘您……”

我还没说呢……大姐,给个机会撒?!

“算了……”毕竟是自己身边的人,用着也顺手,安歌也实在舍不得换了她:“那你给我立即去准备,给殿下广招侍妾!要好生养的那种,哦对了,切不可用强,要你情我愿?明白?!”

“明白!”

“go!”

“???”

“去做!”

“喏!”

忙起来忙起来!

本皇子妃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要给自己的男人找女人!麻蛋,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

管不了了。

看着苏子木那个样子,他是被那些文官恶心到家了。

要是逼的他没办法了,必然要出此阴招。

那小爷岂不是躺着都中枪?!

我还打算,等苏子木凉了之后,过继一个皇子过来,好做那大太太的呢!

不管男女老幼,老弱病残,只要能给苏子木生娃,那都给本皇子妃带来!他不是要嫡子嘛?自己生好了。打不了我挂个名头!

多么简单的事情……

这一日,安歌如狼似虎的行走在皇子府的每一处,目光里不断的打量着一切雌性动物。

吓的那些刚入府和年幼的小丫鬟们,腿都软了。

若不是田七拉着,安歌甚至见人都要上去询问一下:姑娘,好生养不?

“姐姐今日怎么这般焦躁?”陈圆圆还是一副淡雅若兰的模样,云淡风轻的给安歌填着茶水。

安歌看着陈圆圆那天仙的模样,心里想到,小爷这是要为你背黑锅了!

若不你,现在我何必如此担惊受怕?

不过……安歌顿住了,若不是她,估计自己现在已经化为白骨,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个世界的美好了。

摇了摇头。

“殿下要让我与他生孩子……”

咣当。

茶杯从陈圆圆的手中掉了下来。

一双美目满是羞意,脸色煞红:“姐姐……姐姐怎么能……说这些话……”

安歌看着一副快哭了样子的陈圆圆,突然间想到,这个时代的黄花大姑娘是不能探讨这些问题的,可不是后世,那些个说出荤段子比你还流氓的女孩子……

安歌有些尴尬,喝了口茶。

许久,陈圆圆脸色的红意慢慢的褪去,但眼神中的水迹却还是如此的诱人。

多好的妹子呀,要是我的……

哎,别乱想了,现在还有人不断盘算怎么睡我呢!

安歌摇了摇头。

陈圆圆终于冷静了下来,用着宛如蚊鸣般的声音询问到:“那……那姐姐是……怎么打算的……”

还好房间里只有自己和陈圆圆,不然安歌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呢。

“还能这么办?我怎么……我这么小,当然生不得……这不,准备给他找寻侍妾嘛……”

一个生不得,又让陈圆圆脸色泛红。

安歌拜服,她以后和陈圆圆说话,要注意一些词汇了。

免得她冷静半天,才能开口。

许久……

陈圆圆的羞意褪去:“殿下……殿下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要求,是不是?”

安歌把昨夜的事情个陈圆圆说了一边。

在陈圆圆的冷却之下,安歌终于得到了一个中肯的消息。

“姐姐其实不必如此……不如……”

安歌嗅着陈圆圆那不知名的香味,听着她在耳边的细语,眼睛慢慢的瞪大了。

讲真,玩心计还是你们古代人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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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娘娘有喜啦!

生娃是不可能生娃的,这辈子都不会生娃的了。

不过怀孕却是可以怀一下……

呸!安歌唾了自己一下,假怀孕!

是个,陈圆圆交给安歌的方法。

虽然陈圆圆羞涩无比,但安歌却不知道着家伙是怎么知道这种……聪明的想法的。

大梁皇室有规矩。

无后不立。

但却又一个条件,那就是皇子妃只要是有喜,那自然是可以等同这个规矩。

只要能生,那不论男女,早晚都能生出嫡子来。

苏子木现在不是基于生个娃来越过这个规矩嘛?

那自己就给他造个‘娃’!

入夜,安歌没有了昨夜的慌张,转而是一副心有成竹。

苏子木躺在床上,眼里亮晶晶的,嘴角似有笑意。

安歌被他盯的发毛。

“殿下?”

“这就是爱妃想出来的办法?!”

自然不是安歌想出来的,但陈圆圆再三恳求安歌别说出这是她的方法,说是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说出这种的话,若是被外人知道的,那她也不活了。

虽然苏子木算起来不是外人,可怎么说也是男子,而且这种谁的主意对于结果没什么影响。

安歌也就装作是自己的想法了。

“是……”

“哪陛下若是派太医来探望呢……”

“这就需要殿下您了来解决了……”你别说你一个皇子连一个太医也搞不定,不就是假孕嘛?后世喜当爹都做的到,对于你来说,简单至极了吧?

“可……这毕竟只骗的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呀……”苏子木抑扬顿挫的说道。

但安歌嘴角却微微一抽,你特喵的是铁了心要睡我了是吧?!

“臣妾想好了,等到殿下确立的身份,臣妾寻个机会,假意流产了……”

安歌小心的说着,但苏子木的眼睛却微微一缩,一把抓住安歌的手臂,捏的她生疼。

“你勿要多事!”

“殿下?”安歌苦着脸,努力的把手抽回来:“那……那若是不行,臣妾还有一个法子……”

“哦?”

苏子木又躺了回去,悠哉悠哉的说道:“什么法子?”

“到时不行……臣妾就寻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假意……”

“你好大的胆子!”苏子木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吓的安歌一哆嗦,不知所措的看着苏子木。

不对呀,我和陈圆圆想的时候都是停合理的呀,怎么到你着,就那么多的意见呢?

“你居然敢混淆皇室血脉!看来是我太宠你了!”

“殿下息怒,臣妾糊涂了……”麻蛋,我居然忘记了这个!古人最重血脉,连儿子都要分个嫡庶。又怎么会允许别人给他找个假儿子呢。

完了完了,这个个罪名在皇室里那可是大了天去了,别说有,就是想想都是罪责。

这家伙该不会把我一下子打到冷宫吧?哦对了,他还是不是皇帝,没有冷宫。

那……那也不好呀,我刚刚才享受没几天,可不能在回归过去呀!

安歌哆哆嗦嗦的躲避着,脑袋里乱做一团。

就发现苏子木的手捏出了自己的下巴,强制的把安歌的脸抬了起来。

面无表情。

完蛋!

这厮一旦毫无表情时,就意味着他已经不想露出自己的情绪了。

大哥,我刚刚是开玩笑的!

我怎么敢给您皇家找个野儿子呢?哈哈……哈哈……呜呜……我可是一心忠于大梁啊!绝无二心啊!殿下!

安歌在心里狂叫,却不敢开口说话。

只能小心翼翼的看着苏子木的表情,努力的捕捉一丝机会。

许久,就在安歌肌肉都僵硬的时候,苏子木的眼神终于松懈了下来:“这件事情,你不必在插手,若是让我知道……哼!”

“不敢了不敢了,臣妾再也不敢了……”要不是你要睡我,我至于出这个招数嘛?话说,我也只是说一说啊,不是真要找啊!

战战兢兢的回到了床上,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安歌欲哭无泪。

难不成,自己真的难逃这一难?

“过来……”安歌一哆嗦,大哥,我已经靠的很近了。

身体被环住,抵在苏子木的身边,安歌肌肉绷紧着,脑袋里乱做一团。

半晌,却没有等到苏子木的进一步行动。

“你不必担忧,我自会处理好一切……就如同北地那样,你信我便可……”

苏子木的声音很是懒散,似乎在似睡未睡的边缘。

“嗯。”安歌小声的回应了一声,生怕惊醒了他。

还未等她放心下来,就发现自己的被子里滚了来了一个滚烫的身体,还未等她反应过来。

苏子木便抱住了他,面向了她:“睡吧,明日大朝议,我还有事情要忙呢……”

“嗯……”

次日,安歌无比恭敬的送走了苏子木。

转而呆坐在房间内,不知所措。

苏子木是嘛意思?

既要孩子,又不睡我?还不许我假装怀孕?他到底是想闹哪样?

难不成真的要找侍妾?

昨天安排的事情,今天却得到了否决。

苏子木说的让自己不必管这些,那广招后宫算不算?

安歌突然间觉得,读懂一个人的意思好难。

很羡慕这些古代人的思维能力,你们是怎么听懂一个人的想法的呢?

安歌发愣着,突然间想到,自己不是有一个古代的才女在那里嘛!

“走,去找二小姐!”

虽然昨天陈圆圆除了个不大妙的注意,但安歌却说不出什么。

应该这个方法在安歌看来,却是极为的合理的。

弄个假的不就行了。至于娃,以后生行不行?

但是苏子木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直接一棍子打死了,差点连自己都要交代出去了。

当安歌把话和陈圆圆说了之后,陈圆圆扶额。

“姐姐……你……你若是把说话的顺序颠倒一番,就不会出行这种情况了……”苏子木自然是不会让别人混淆皇室血脉的。那假意流产自然就可以了。

但安歌却先提了出来。

这就好比那个总所周知的故事一般。

汇报军情。

一个屡战屡败。

一个屡败屡战。

意思是同一个意思。

但前一个,脑袋没了,后一个升官了……

安歌扶额……哎,你们这群人呀!净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就不能踏踏实实的嘛?

就在安歌和陈圆圆呆坐不知该怎么般的时候,外面的田七却传来消息。

“娘娘,宫里来人了……”

皇子府后院,正屋。

安歌歇息的房间。

此刻她正一脸懵逼的坐在床上。

看着帷幔外那个鹤发童颜的老头,摸着……咳咳,搭着自己的手腕。不断的捻着自己的胡子。

安歌一头雾水,看着站立在一旁的苏子木不知所措,却不敢询问。

几个意思?把我唤回来,就找个老头给我把脉。

难不成是备孕?

我靠!这古代这么先进的嘛,生娃……呸!那啥之前,还要找个大夫查一查身体?

房间里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的等待着。

安歌也在等待,但她是唯一不知道等待什么的人。

许久。

那老头终于忙完了,收回了手,安歌也在田七的服侍下,把手臂缩了回来。坐在帷幔之内,等候着消息。

“恭喜殿下……娘娘……有喜了!”

纳……纳尼?

安歌眼睛嗖的瞪大了,刚刚要惊呼出来,却被苏子木那为冷的眸子逼了回来。

麻蛋,你最后还不是走了小爷的招数。

等等?怀孕了还有啥反应来着?

呕~

“娘娘?!”田七在一旁拍着安歌的的后背,眼里带着喜悦。咱家娘娘有喜了,那……我的职业生涯离圆满又近了一步呀!

安歌假意的呕着,偷偷的看着苏子木,只发现他眼里的冷意消失了,变成了一种难以读懂的表情。

几个意思,我这么配合你,你还不开心?!

“无妨无妨,这头几个月,害喜是必然的,多食些清淡的食物便可……殿下,老臣还要回宫去向陛下汇报,就不久留了。”

“张太医慢走,富贵,替我送张太医……”

安歌呕的更假了。

只不过房间里的都是自己人。

苏子木站在哪里,片刻后,便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好了,别装了!”

安歌听到了苏子木的话,立即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麻溜的站了起来。

“殿下,我刚刚的表现还行不?”

苏子木忍着笑:“善!”

“这件事情,不得让外人知道。”

这还用你说?

“是……”

“之后的事情,一切有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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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皇子妃的孕期日常

安歌屏气凝神的坐在床铺上。

面容严肃。

但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却暴露出她现在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苏子木坐在她的身边,不断的揉着她的腹部。

安歌嘴角微微抽搐,额头慢慢的渗出了汗迹。

“殿下……”

“嗯?”

“我……这是假的……”

“我知道。”

“哪您能别揉了嘛?”我感觉到瘆得慌。

“哦……我只是好奇,你的肚子怎么鼓鼓的……”

“臣妾被您唤过来之前,刚刚用过饭……”

“啊!原来如此……”苏子木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安歌面露尴尬,假意赔笑着。

你特喵的比我还假!

“那……殿下?臣妾该干嘛?”安歌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既然你说事情都交给你了,哪……总得给我剧本吧,别到时让我演哑剧啊。

“哦……你……”苏子木想了想:“自然是做孕妇该做的事情……这些自然是有人会来服侍你,你不必担心,一切按照他们说的来便可。”

“嗯……”安歌想了想,然后指着自己的肚子说道:“那……若是别人问起……这玩意是什么时候有的……”

“四月初三……”苏子木语气淡淡的说道。

“啊?”安歌不明所以。

“四月初三,皇子妃侍寝……爱妃可听明白了?”苏子木眼睛里带着一丝读不懂的神色,安歌眼皮一跳。立即明白了苏子木的意思。

表情极其的尴尬,快速的点着小脑袋:“明白明白臣妾明白……”那是我一生都抹不去的痛……

“好了,你不必多想。一会母后定会派人来探望,你随意应付便可,明日随我去宫里谢恩……”

“是……”。

次日。

安歌穿着整齐,随着苏子木一同前往大梁皇宫谢恩。

昨日下午,自己‘怀孕’的消息刚刚传递过去,得到确定之后,皇子府就热闹了起来。

所有的丫鬟仆从嬷嬷,全部提升到一级战斗准备。

特别是在梁后派来的八位宫里资深的稳婆时,气氛更是达到了巅峰。

安歌看着那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嬷嬷,心里疯狂的大叫道:老子现在还没生……呸,还没到时候……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稳婆这个时候也太早了吧?

我这肚子里还没塞枕头呢,怎么看也要几个月之后吧?

不是梁后不懂这些,而是她太过重视了!

作为大梁国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成年成婚的皇子,苏子木理所应当的但任起了为皇室传宗接代的大任。

更何况,在苏子木北上时期,大梁后宫那些妖艳贱货可是以为找到了翻身的机会,上蹿下跳的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这苏子木回来了之后,本应该顺意直接立为储君,却因为那无后不立的规矩,硬生生的卡住了。

但现在……皇子妃突然间传出有了身孕。

那……那还不翻了天了!

若不是皇后轻易不得出宫,梁后估计下午那个时候就要亲自过来看望。

久经后宫阵仗的她,自然知道那些家伙都是一群什么牛鬼蛇神的东西。

安歌现在可是苏子木确立太子之位的基石。

若是出了些意外,哪可就是天大的损失了。

看着那层层保护过来的人群,安歌感觉到了一丝窒息感。

大梁皇宫。

这个世界第二个安歌见识到的皇室宫殿。

不同于北魏皇宫的那种肃杀铁血之风,而有一种来自历史沉淀的雍容华贵。

这个才像一个帝王该有的居所。

北魏那处,更像是一座军事重镇。

多了一丝兵者的凌厉,少了一分帝王的从容。

北魏尚黑,南梁尚黄。

安歌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只不过前几日因为皇帝出城迎接苏子木的事情,心里一直紧张担忧,到没有机会仔细的去看一看。

这一次,却悠闲了许多。

坐在轿子里,掀起轿帘。

目光扫视着这座统治大梁的皇都。

每一处地方都带着南国独有的美意、每一个建筑物仿佛都是精心雕刻的风景。

穿过正和门。

越过金门桥,一路向北。

安歌的轿子终于停了下来。

梁后派来的嬷嬷早就在那里望眼欲穿了。

梁后的焦急和迫切很好的传递到了这群侍候她的人。

“见过皇子妃娘娘,娘娘您可算是来了,皇后娘娘都询问了奴婢好多次了……”

“嬷嬷幸苦了……”

“不敢不敢,皇子妃娘娘,随奴婢来吧……”

皇宫后院,除了皇帝和后妃之外,其他人不得坐轿。

哪怕是苏子木也不行。

所以安歌也不得不随着那嬷嬷,慢慢的向着后宫走去。

皇宫实在是太大了。

从远处看还不觉得,当靠近只是,才发现,那看起来不高的院墙,尽然有四五米之高。

高大的墙帷印照的影子遮蔽了小半个走道,行走在上面,迎面吹来的风,甚是凉爽。

一路上陆陆续续的宫女太监穿行而过。

见到安歌那一身明黄色一品皇子妃命妇服,纷纷侧立在道路旁,躬身行礼。

这皇帝和皇后轻易见不得。

每一次拜见,都必须穿戴整齐。

该有的制式一个也少不得,不然,就会有专门管理这些的官员来参你……

是的,安歌也会被参……

当然,一般情况下,安歌若是出了问题,都是苏子木来背黑锅,但如果真的被官员上表汇报时,那就严重了。

穿行而过,莫约数分钟之后。

安歌终于停在了那一处华贵的宫殿之前。

前几天来过,安歌自然是认识。

凤禧宫。

“儿臣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安歌依礼拜见。

“快起来快起来……这都是有了身子的人了,可不能动不动就跪拜……快过来快过来让哀家瞧瞧……”

安歌嘴角微微一抽,这句‘有了身子’可算是膈应死她了,我居然也有一天会被人当做孕妇……算了,都和男人睡过了,怀个孕又有什么奇怪的?

安歌应了一声是。

乖巧的走了过去。

在这个时代生活的久了,见风使舵的功夫越来越娴熟了。

看,安歌现在完全知道自己该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顺从乖巧听话……好生养的皇子妃……

“这几天身体可还舒服?害喜可还严重?”

安歌任由这个中年美妇拉着自己的手,不断的询问着:“回禀母后,到是不严重,只是……不太想吃饭……”e……既然怀孕的慌都撒了,那着不想吃饭的话说了也没有什么问题的吧?早上吃了两个苏子木的早餐的安歌小心的想到。

“这可不行!再不想吃饭也的吃呀,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肚子里还有个小东西呢……”

可别,我肚子里除了那啥,就是那啥……

“嗯……”安歌乖巧的点了点头,脸色露出了些为难,似在为自己的不吃饭感到自责。

梁后满是怜爱的叹了口气:“这也难免,我当初怀木儿的时候,害喜就害的严重,整个人都瘦了好几斤,吃多少吐多少……可是,那也得吃呀,这样的生下来的皇子,才会健康……”

“儿臣明白……”

“嗯……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哀家是知道的,瞧着小脸蛋,都瘦了……”大姐,你这话倒是没错,这南国的饭菜实在是太清淡了,任我吃的多,也是不长膘啊!从北魏归来,这几天,我的小肚腩都缩了一圈了……

第三十章:皇子妃的产期日常(2)

安歌在嘴上不断的应和着梁后的话,肚子里去而不断的吐槽着南国的美食。

碗小菜也少。

清淡肉还少!

这几天安歌那根本叫不得吃饭,完全是在品尝。

可怜见的,为了在苏子木面前装作自己吃的少,装淑女。

安歌这几天哪里敢吃的饱。

那巴掌大点的碗,最多半碗她就不敢在吃了。

为什么?苏子木也不过才吃一碗。她若是哼唧哼唧的吃完三四碗,那……那画面不要太美。

好在,苏子木每日都要上朝坐班,在他走了之后,安歌便了也疯狂的补充能量。

今天早上没有机会偷吃,安歌却早有准备,衣袖里早就让田七给她准备了四个包子。

那可是苏子木的两顿早餐饭量。

看着这南国的美人体态纤细,行走若清风扶柳一般妖娆多姿,原来都是饿的。

要是安歌照这么吃下去,她估计也要走哪清风扶柳般的步伐了。

“本想着过些日子唤你过来,聊一聊那美食的事情,却不想昨个就听到了这个惊喜。”梁后喜笑颜开的说道。

安歌则是微微低头,做羞涩装:“儿臣也是刚刚知道……”废话,根本就没有的事情,就这消息,还是临时起意的呢!不过您可别报太大的希望,用不了多久,我就要流给你看了……

安歌看着梁后那年轻的面容,心想,她的承受能力应该没问题……的吧?

“这也难怪……”梁后一双美目都笑眯了起来,不停的拍着安歌的小手,是的,这个女人就喜欢摸人手:“你和木儿还都年轻,自然不懂的这些,去年因为那事……木儿被迫北上,我这做母亲的,也……也没有嘱咐过他……想想我这心,就揪的疼……”

看看看看,你们女人真是奇怪,刚刚还笑的更一朵花一样,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呢?

“母后必不悲伤,殿下这不是平安归来了嘛?”

“对对对,你说的是,我儿吉人自有天相,北上那只不过是一种磨砺,古人不是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嘛……”

“母后说的是!”对对对,你是女人,你说的都对。

“不仅如此,还给我带回来个小皇子……”

得,又笑了,不过大姐,你高兴的太早了!哼!算了算了,我先羞涩给你看好不好?来……

“女儿家就是脸皮薄……不过哀家这做母亲的,有些事情却不得不提点些你们……”

“儿臣聆听母后的教诲……”

“木儿和你还都年轻,我看了你们的《起居录》,这几日木儿虽然都宿在你房间里,行房的次数却少的可怜……”安歌感觉自己的脸皮已经挂不住了,脸上的肌肉在疯狂的抖动……你……你怎么能……你这做妈妈的,怎么能偷看儿子的这种东西呢?!

“母后!”安歌一把抓住梁后的手,她实在是做不到和一个女人探讨自己和苏子木的事情:“还请别说了……”

“好了好了……”梁后却不觉得什么,只是眼里的笑意越发的浓了:“不说了不说了。你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不过呀……你这怀了孕,侍候的事情难免有顾及不暇的地方……木儿这后院可只有你一个呀……”

我懂了!安歌点了点头,你这是要我给苏子木找小老婆呀!

简单呀!这还用你担心嘛?真的是,要不是苏子木阻拦,我跟你讲,皇子府的后院我能给他填满了,什么后宫佳丽三千,我能让他提前享受做皇帝的权利!

不过这古代的母亲确实是劳累的很,不仅要管自己老公的房事,连儿子的房事也要管。

“儿臣知晓了,母后不必担心,回去儿臣就准备这件事情……”

梁后满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断的拍着安歌的手背:“好孩子,倒是委屈你了,不过着做了皇室的媳妇,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就与我们无缘了……我也不是要逼迫你,只是……身不由己啊!”

安歌听微微一愣,看着梁后那满是歉意的脸,心里突然间涌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又不是你的错。

“母后不必如此,儿臣自从嫁入皇家以来,早就明白了……”在这古代寻求一夫一妻,怕不是脑袋里有个坑。有何况是皇家?

而且……安歌看着依旧用着满是怜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梁后,心里不断的想到。

你怕是不知道,我恐怕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巴不得老公小老婆多的人吧?这要是给苏子木寻了个后宫佳丽三千,那……老子岂不是可以可劲了浪?那还用担心被睡的危险?呵呵,别看苏子木现在年轻气盛血气旺,这年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我一天一个小美人,一天一个小美人的送。

累死你这头牛!

哼!

回去的路上。

恰巧苏子木也从皇帝那回来。

两人携伴走在大梁皇宫之内。

后面的侍从则是远远的跟着,也不用担心谈话被听到。

“母后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苏子木背着手,头也不转的问道。

安歌落后半步:“母后只是询问了些臣妾身体的问题……”

“哦?你都是怎么回答的?”

“身体还好,只是害喜……害的厉害……”安歌有些别扭的回道。

苏子木停了下来,安歌一个措手不及,撞了上去,身后的仆从们则是机敏的站在原地。

安歌扶了扶头上的簪子,一脸错愕的看着苏子木。

却发现他眼里满是笑意,内心的尴尬更是浓郁。

好在,皇宫重地,久留不得,苏子木也只好抬步走了起来,只是那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甚好。”

“是……”

“回去之后,可要好好的,别露了马脚,你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被发现……会有多严重!”苏子木说的轻松,但安歌却听出了其中的重量。

废话,老子当然知道,这种事情要是被发现了,那老子被打进冷宫是必然的了。

估计,我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以皇子妃身份被送进冷宫的。

这个时代就是不公,明明是苏子木出的注意,出了错,却要我来背黑锅!

安歌越想心里越是不顺。

脚下的步子渐渐的重了些。

回去就给你塞小老婆去!

第三十一章:皇子妃的产期日常(3)

苏子木小老婆的事情,安歌还没有安排妥当。

她就被完全的‘监控’起来了。

梁后派来的那几个拳上能站人,臂上可走马的专业护养人员完全的接管了安歌的日常生活服侍。

倒不是她们服侍的不好不专业,而是太过于……苛刻了!

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喝,甚是连睡觉都要被提醒:这样休息,不利于小皇子发育。

发育个鬼。

老子肚子里毛都没有啊!

关键是,谁睡觉能一直平躺着不乱动啊?!

最最要命的是,安歌现在的饮食完全无法自由了。

每日里吃的,都是固定菜单的。

娘嘞!

那些甜的发腻的,愣是把安歌找荤素不忌,咸甜皆喜的人吃的一看见那东西就犯恶心,要吐。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至少她装害喜装吐的更像了……

作为大梁国女子中的n1梁后,她派来的嬷嬷等级似乎也要高那么一高,以至于小厨房内的人完全不敢逆着她们来。

左一句宫里的规矩,右一句出了问题你可担待的起?

愣是让田七这群安歌的狗腿子再也不敢顺着她了。

这若是吃出点问题,那……可真是活剥了她们都算是轻的。

可是……你家娘娘真的是正常人啊,肚里没东西啊,吃这些特制的,我会吃死的呀!

明明是大补的东西,却愣是让安歌吃瘦了。

是的,吃的没有吐的多,而且在吐完之后,好久都不想吃别的。

甚至连嗅到那个味道,安歌都哆嗦的犯恶心。

“田七,你实话跟你家娘娘说,我是不是得了绝症,要不行了?!”

“呸呸呸,娘娘您可别胡说了……”

“那为什么我……我最近不想吃东西了?呜呜……我也有一天不想吃东西的?!”

“太医说了,这是正常反应,头几个月都会是这样,等显了怀就没有了……”

安歌脸色发白,显怀?大姐,你说的那是真怀孕,我这可是假的呀!

安歌眼皮直抽抽,也不想多说什么,她这段时间,疲乏的很,动不动就想睡觉,而且还容易发呆,有时候吃着吃着就呆住了,直到别人提醒,她才会反应过来。

我怕是吃错了东西了……该不会是这群家伙给我下毒吧?安歌脑袋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外有传来了脚步声。

田七还没有反应过来。

安歌那在这几天宛如突然间变异的鼻子就嗅到了那股气味。

脸色一黑,心里就犯恶心。

“拿走!别让她进来……”

“什么呀?娘娘?”田七倒是被吓了一跳,等她站起身来,才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汇报声:“皇子妃娘娘今天的膳食来了……”

安歌哆嗦的藏在被子里。

这几天,她的嗅觉听觉异常的灵敏。

稍有些风吹草动,她都能感觉的到。

这还是那个一睡睡到死,雷打不动的安歌嘛?

完了完了,我这下是凉透透的了……

苏子木想的办法,该不会就是要让我‘母子’皆无吧?一尸两命的撒?反正这古代也没有验尸,至少我这个皇子妃,还没有人敢验……

“娘娘今天不舒服,嬷嬷待会在送来吧?”田七看着安歌如此的难受,也只好和那嬷嬷商讨,但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这可不行,娘娘不知道这些,你这个丫鬟也不知道?而且这膳食可都是熬制了一个多时辰的,若是凉了,那必然要在从新熬制……倒不是奴婢为难娘娘,这……宫里的规矩如此,每日里娘娘的膳食起居都要记录在册,汇报上去,若是……若是上面责怪下来,奴婢……也是吃罪不起呀……”

安歌躺在床上,已经不想和她争辩了,她现在都快要难受死了。

而田七,却也无可奈何,别看她是安歌的贴身侍女,但这宫里来的嬷嬷,都是伺候过皇帝皇后的,就是她也轻易得罪不得。

就在两人僵持着,不知该如何的时候。

苏子木这个该死的家伙终于来了。

“怎么回事?都站在这干什么?”

“见过殿下……”田七委屈的都快要哭了,这几天,苏子木也不是死哪去浪了,整日不归家,安歌又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整个皇子府简直乱了套了。

八个宫里派来的嬷嬷,完完全全的把皇子府的规矩变了一变。

上至安歌这个皇子妃,下到仆从打扫的杂役,都被这些所谓的宫内规矩‘教训’了一遍。

安歌自从南归以来,对于皇子府内的事情,基本上处于一个放任自由的状态,她对于这些事情,很少去管理。

整个皇子府也没有乱掉,反而一切好的很。

因为这些都是有固定的规矩,大伙都在按照一个模式运作下去,即使安歌脑袋里有着更为合理的方案,但在这个世界也不一定能够适合。

但现在不同了。

那八个嬷嬷的存在,让皇子府内的老规矩和新规矩同时并行。

甚至听闻就是这八个嬷嬷所教的规矩,她们之间也有不同。

这个嬷嬷说这样做,那个嬷嬷说那样做。

安歌彻底萎靡无法去管,那下面的人还能不乱?

这几天,田七这个皇子妃的贴身侍女,可真是头发都愁掉了。

大家都以她马首是瞻,但……她哪里能大的过哪些资历深的宫廷嬷嬷啊!

“殿下,奴婢这是来给娘娘送调理膳食的……可是……娘娘似乎身体不适,不太想用……”

“身体不适,那就待会在送来好了?这有什么可纠结的!”苏子木说着便想房间里走去,他这几天忙着大朝议的事情,每日里天未亮就走,夜深才归。

走的时候,安歌还未醒,回的时候,安歌已经睡了。

仔细想了想了,两人好好的见过一面反而还在几天前。

“殿下,这膳食准备可是要好几个时辰呢,若是要凉了,还不知道要准备到什么时候呢?”那个嬷嬷小心的说道。

苏子木脚下一停,眉头一皱:“这只有饭顺人意,哪有人顺饭时的?谁教你的规矩?!怎么,让你们给皇子妃准备膳食,倒是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奴婢不敢……”那老嬷嬷吓了一跳,立刻跪在了地上,房间内也乌压压的跪了一大圈。

苏子木眼皮垂了垂,扫视了一圈:“都出去!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干什么?吵闹的很!留下几个人照看便可!”

“喏!”

到底是正儿八经的皇子,皇子府的主人,一句话倒是比安歌这个女主人好用的多了。

那些个嬷嬷也没有敢张口闭口的宫里规矩,而是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

不过这一切,安歌却是没有看到了。

就在刚刚这样乱的地方,她躺在床上,却是睡着了……

苏子木走了过来。

安歌迷糊之中,便感觉到自己的床边似乎坐了个人。

她这几日,困的急,睡的浅,稍有风吹草动,便能醒来。

一睁眼,便看到苏子木那张让她讨厌的脸。

“怎么这般憔悴?可是这群下人没有伺候好?”苏子木眉毛皱的紧,似乎在发怒。

但安歌却像是傻了一般,一把抓住苏子木的衣领:“说!你是不是给我下毒了?!”

第三十二章:皇子妃的产期日常(4)

很难形容苏子木现在的表情。

但安歌却是死活不撒手。

老子前几天能吃能喝能睡觉,虽然瘦了点,但那也是刚刚到大梁水土不服的矫情了些。

但现在……老子走路都要打飘。

看什么都心烦,吃什么都要吐,而且……睡眠还浅,苍天呐,曾经的我可是拿刀捅都捅不醒的呀,现在可好,风大点我都要醒一下啊。

明明困的极,但是就是睡的浅啊!

更可怕的事……安歌感觉自己的注意力很难集中了。

她现在已经无法专心的想某种事情超过几分钟。

根本不用外力干扰,就她自己,几分钟内,都能跳过无数个不知名的念头。

这厮肯定给我下毒了!

他肯定给我下毒了!!

安歌死死抓住苏子木的衣袖,一双眼睛红彤彤的盯着他,身体挂住,似乎苏子木若是不给她一个准确的答复,她就要上去咬死他一般。

苏子木眼皮狂跳,脸颊上的肌肉因为牙齿的紧咬而绷的紧紧的。

一双眼睛看着安歌。却看到她那憔悴至极的神色。

心里没入一疼,那被安歌这莫名奇妙的话弄的郁闷至极的心情也淡了下来。

双手按住安歌那泛凉的小手。

“你先松开……”

“我不!”

苏子木微微舒了口气,一副你要是愿意抓住,那就抓住吧的样子:“你整天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

苏子木用手指头戳了一下安歌的脑袋,安歌被他戳的,脑袋微微后仰,但又很快的弹了回来。

“我怎么可能……对你下毒呢?”

“那我这几天怎么会变成这样……吃不好,睡不好,而且……我感觉我的六识都便的灵敏了,仿佛整个世界都清晰了……”安歌神经乎乎的比划着,但突然间想起自己该抓住苏子木的衣领,指手画脚的手臂又要抓回来,却被苏子木躲了过去。

苏子木按住了安歌扑过来的手,把她箍在怀来,带着一丝好气有好笑的无奈:“我为什么要对你下毒啊?”

“还不是你出的那个狗屁主意!我这‘孕’是怀上了,可肚里是空的啊,若是流了,那也得有个样子啊!你肯定是为了弥补这个谎言,打算悄悄的弄死我……”

苏子木的手臂微微的用了下来,眼里满是绝望,你的脑洞怎么就这么大的呢?你上辈子该不会是写话本的吧?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不是嘛?!”

“我辛辛苦苦费劲大功夫把你从大都带回来,就为了这……这个‘谎言’,把我的皇子妃毒死?”

“你为了弄死尚武皇帝,都能亲赴敌国隐忍一年,还有什么事情你做不出来的?!”

苏子木看着安歌认定了自己是要毒害她,也是无奈了……

鼻尖嗅着安歌那熟悉的发香,感受着她身上上的凉意:“那好……我杀那个人,是因为我大梁要崛起,他挡了我的路,那……你呢?你是我的女人,你哪里挡了我的路?难不成……我嗜杀如命,闲着没事,要弄死几个亲人玩玩?”

苏子木怕安歌不信,又继续补充说道:“你这么说也是我大梁的皇子妃!又岂能随随便便的死去?你也太小瞧你自己了吧?除了母后……这大梁就数你最为尊贵……而且……”苏子木把安歌脸掰了过来,使她望着自己的眼睛:“我还要与你共享着天下呢?”

或许是苏子木这么费心的和安歌说了这些话,又或者是……安歌根本没听,她走神了。

但在苏子木看来,安歌却是是信了他了,嘴唇轻轻的吻了下安歌那凉凉的脸颊:“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你这……只不过是……只不过是水土不服罢了,毕竟在那大魏生活的久了……”

“真的?!”安歌问道。

“真的!”苏子木回道。

安歌那被按住的手也送了力气:“我不想吃那些东西了……吃的没有吐的多,一点也不营养,我感觉那些嬷嬷是在针对我,我不信大梁的女人怀孕了都吃那些!”

“好!”

苏子木答应的痛快,安歌还有很多借口没有说,却一下子说不出来了。

但又担心苏子木反悔,便补充道:“殿下不必担心,我每日里还是该吃那些吃那些,只不过不是真的吃,让她们送来,然后我在倒掉,这样既不会露馅,也不会让我吃不下饭了!”

“好!”

苏子木今天异常的好说话,安歌有些不适应了。

看着苏子木那和善的脸,安歌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殿下?”

“嗯?”

“你是不是喝醉了?”安歌没有嗅到酒气,但正常的苏子木不会那么好说话呀?他从来不都是‘你闭嘴,事情按照我说的来’那种人嘛?

苏子木的胸口快速的跳了下,一阵轻笑传了出来。

“怎么?”

“今天殿下似乎很好说话……”

“那是因为你提的要求很是合理……”

“是嘛?”

“是的!”

“哦……”安歌不再说话了,一双眼睛望向空处,片刻,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一般:“那……那八个嬷嬷能送回去嘛?她们在这里……好不自由的说!”

“只不过是让母后放心罢了,你若是不喜欢,那我训斥她们便可……”

“嗯……”这下,我可真的没话了。

你把我担心的都解决了,那我还有什么问题呢?

“你不必多心,好好调理身体,其他的事情,交给我!”苏子木若有所指。

安歌极为狗腿的点头:“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调理身体’,不会被人发现异常!”

“善!”苏子木嘴角挂着笑,安歌没有抬头,却无法看到。

“这几日殿下都在忙些什么?许久见不到人……”

“大朝议的事情……”

“可是有结论了?”

“嗯……已经定了下来……到是多亏了你这肚子……幸苦了!”苏子木揉了揉安歌那软软的小腹。

安歌尴尬的一笑:“殿下也幸苦了……”

“是呀,都辛苦……”苏子木说完后顿了几秒,突然间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某种特别好笑的笑话,安歌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没了仪态的苏子木。

脑袋上闪出三个斗大的问号。

几个意思?你这个笑点这么低的嘛?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发现的呢!

第三十三章:皇子妃的产期日常(5)

自由的感觉!

安歌终于从那个‘牢笼’里出来了。

自从她从梁后哪里回来之后,就被那八个臂大腰圆的宫廷嬷嬷‘挟持’了。

每日里都给她灌那些什么劳资的营养膳食。

吃的安歌差点嗝屁了。

自从昨日,苏子木终于从那个大朝会的漩涡里脱了身,好生的训斥了一番那群嬷嬷。

从今天早上开始,安歌就再也看不到那时不时绕在自己眼前的宫廷嬷嬷。

整个人都轻松了。

“见过姐姐……”陈圆圆这几天倒是没有来看望安歌,毕竟她的身份不同一般,少与外人见面是好的。

“终于见到你了,这几天可算是把我憋死了……”虽然被放了出来,但安歌感觉自己似乎还需要调理个几天,把自己从那个噩梦之中拽出来。

“姐姐……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就是吃了好多自己不喜欢吃的……这简直是对食物的侮辱!”安歌咬牙切齿,让一个吃货对食物厌烦,那八个嬷嬷可算是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了。

“今日一定好好吃回来,这几日你可好?”安歌坐在长廊边,拉着陈圆圆小美人的手问道。

“劳姐姐挂念,皇子府内一切借好。”

“嗯嗯……这皇子府内,食住还是不错的,就是不得自由,轻易外出不得。”

“还好,我自幼喜静,倒是待的惯了。”

这话安歌倒是赞同,她也是待得住的人,当然,前提是好吃好喝好玩的供足了。

“姐姐今日似乎要有重要的事情做?”陈圆圆尝试的询问道。

安歌却是一惊:“妹妹怎么知晓?”

陈圆圆捂嘴一笑:“若是没有重要的事,姐姐有怎么会如此的穿戴整齐?”

安歌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衣服,也是笑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总是糊涂。像是突然间傻了一些般。不瞒你说,今日我可是真有要事……”

安歌看着陈圆圆不明所以的样子,眼里的笑意已经溢了出来:“我呀,要给殿下添补后院啦!”

你怕是要疯了吧?陈圆圆看着乐的不行的安歌,完全没有从她眼中看出一丝伪装。

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大姐,你这个是给你男人找小老婆呢?

难不成正有女人有如此的胸襟?或者说,我娘那种暴脾气,只不过是特殊现象?

陈圆圆有点自我怀疑了。

她算是早慧之人,心思玲珑。

自幼便见识到了母亲为了父亲的后院那群妾室,可是焦头烂额。

父亲年轻时,又是出了名的才子,在这大梁之中,自然有无数女子争相示好。

母亲背地里可不知道哭了多少次,闹了多少次。

不仅如此,陈圆圆所知晓的亲朋好友家中,就没有一个后院不出事端的。

每年都要出那么几遭糟心的事情。

但是看着安歌那仿佛中了头彩一般的笑容,陈圆圆懵了……

看着陈圆圆愣住了,安歌知道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

侍寝这件事情,一直是悬在安歌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从上一次失足之后,安歌就一直提防着。

但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对于苏子木宿在自己房间里,也只能捏着鼻子顺从。

表示不满?不然苏子木进房?拒绝行房?那你怕是石乐志。

女诫了解下?

孝经了解下?

家法了解下?

安歌太聪明了,她知道,自己在这个时代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所以她即使心里不开心,不乐意,但却一直活的好好的。

不过也幸亏安歌这种机智,才使得她极快的融入到了这个时代。

但是从今天开始!

规矩即将改变,危机也将不复存在!

她要把苏子木的后院填的满满当当的,各式各样的小美人,保证让苏子木眼睛都看花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重样。

这样苏子木要还是想睡她,那安歌也认了。

不过安歌觉得,自己和苏子木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后世那些多年共患难的夫妻,到最后也不是顶不住那不断挥舞的锄头嘛?

更何况在这个世界,男人寻欢作乐还是合理的时代。

安歌早就盘算好了。

先从成熟的女子开始。

最好是身体发育成熟的,一般男生都有一些恋-母情节,而且大多数男生的感情的懵懂都是自己的小学女老师,正真对女生感兴趣的,却是在高中大学时期。

苏子木虽然心智成熟,可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小屁孩。

若是自己给他找寻一些知性温柔的女人,那分分钟还不沉迷?

不过要是苏子木不喜欢那种,而是想后世某些动漫宅一般,喜欢那些软萌的小美女,这也简单!

这个世界,十五六岁嫁人的比比皆是。

十八九岁的都算是老姑娘了。

给他找寻一些萌萌的,看起来就易推倒的软妹,那岂不是分分钟迷断腿?

至于这种事情到底算不是犯法?

安歌仔细盘算过了,在后世,这最高是死刑,但在这个时代……这算是正常婚姻……苏子木他娘不就是十六七岁怀的他嘛?

至于心里是否有罪恶感?

这个安歌倒是没有想过,毕竟这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

也不是她一个能的观念可以改变的,更何况……安歌看来自己那鼓囊囊的小胸脯,虽然她发育有些快,但按照年龄来说,此刻的安歌真的也不过十六岁……

想想就丧心病狂!

可那要是两种都不喜欢呢?

这下可算是让安歌为难了。倒不是她选不出别的,主要是这皇室有规矩,给皇子选的侍妾,那也必须是身家清白的。

像燕王这种有特殊嗜好的,那也的暗着来。

只不过需要费些时间去找寻,这个时代的寡妇守节的还是蛮多了……改嫁的那更少了……

用强那是不行的!这种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用强那成什么了?

若是他喜欢男人……

e……

安歌摸着自己的下巴,应该不会!根据苏子木对自己的反应,他应该是爱好女的。

当然……若是他偶尔想改改口味……那……那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这种清秀的小生倒是难找,一般都是从小培育,大梁她刚来的晚,这种风气还不是很了解。

管他呢!

先按照计划,从成熟的送!

侍寝了之后,就收入后院!倒时我在喝个茶,留个名,赐个丫鬟赐个小院,每日里发点钱,逢年过节再拉到一起聚聚,联络联络感情,交流交流一下经验。

搞个联欢会什么的。

那么多的美人,苏子木也忙不过来,说不定她还能捡个漏,找寻几个和心意的,凑成一桌麻将什么的!

妥了!

安歌越想越兴奋!

她可是早就打算把后世那些娱乐的棋牌给弄出来了。

只不过这个时代,能和她坐在一起玩耍的:身份相同的,年纪太大,像梁后那种。年纪相同的,身份太低,像田七她们一样。以至于安歌现在只能以吃来弥补自己的无聊寂寞。

等这些后院的妾室一多,那这个就不算是问题了。

小妾陪着妻子打牌,那算是不合规矩嘛?

笑话!

安歌眼里闪烁的幸福的光芒。

她一定会活的比那个燕王妃幸福的!至少,她可不会被燕王气的要哭也哭不了……

第三十五章:面试小老婆(2)

梁帝又又又偷懒了。

说实话,梁帝本来就不是一个勤勉的皇帝。

从他每年都要巡驾数次就可以看出。

不过,正是他这种甩手掌柜的方式,让大梁的政治格外的开明,以至于各行各业发展的极其的好。

但这种的皇帝对于商业发展是有帮助了,但对于军事却一塌糊涂。

单单是数次梁魏征战就可以看出,梁帝不懂打仗,也不愿打仗。

但现实却是这样,不是你不愿意打,别人就不打你了。

忘战必危,这并不是一句空谈。

从前年的那一场惨败,已经说明了。没有武力保护的繁华,只不过空中楼台。

苏子木的到来,确实是给了梁帝足够偷懒的机会。

特别是在安歌被检查出怀有身孕的时候,他更加有借口把手头的事情交给苏子木,而他则是回到那后宫之中,和他的那群小美人,你侬我侬了。

大臣们都喜欢这样的皇帝。

但大臣们却不喜欢苏子木这样的。

每当梁帝把事情丢给苏子木,而自己溜走的时候,就意味着,之前的那些潜规则,不在通行了。

相比于梁帝的难得糊涂,苏子木显得异常的精明。

他不在像梁帝那般,你糊弄我,我糊弄你,大家一起糊弄糊弄就完事了。

苏子木则是把事情确定到个人。

谁出了事情,就打谁。

从脑袋一直打到脚。

别跟我推卸责任,出了问题,就从一把手开始处罚,你这个做头脑的都管不住管不了,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罢官?我大梁别的不多,文官就是多!

一把手不干,二把手顶上,二把手不干,三把手。尚书不干侍郎上……

短短几日,六部尚书被他换了三个。

朝野动荡,但梁帝对此只有一句话:留中不发。

梁帝默认了。

不得不说,在这个过程之中,北魏帮助了大梁太大的忙。

若是别的时期,这些个文官有一百种方法,让这个大梁朝廷运转不下去,让苏子木和梁帝妥协,但现在。

因为这几年的几次征战,把大梁的几个大氏族大集团打的是遍体鳞伤。

他们借大梁富,借大梁强。

但损失起来,也是同样的!

那年,尚武皇帝一路打到陪都,可不知道又多少大家族被端掉,这一次可没有十几年前那般,有个傻子自我牺牲,挡住了北魏南下的路。

以至于,无比强大的文官系统,这个时候,尽然对于一个苏子木,都没有办法完全的团结起来。

不患寡而患不均。

你不下来,我怎么上去呢?

他不是要听话的嘛?给谁干活不是干?

难不成这天下,还能离了文官统治不成?

既然离不了,那为什么不是我来做这个尚书侍郎呢?

即使比往年拿的少,那也比不拿强啊,你们一个个肥的流油,我们家族前几年损的伤还没补回来呢,现在也该轮到我来坐一坐着尚书的位子了。

苏子木大刀阔斧的审批着奏折。

一个又一个命令从御书房发了出去,大梁那休整了许久的大军终于在这个时候,开始动了。

“殿下,御膳房让奴婢来问问,可以传膳了嘛?”

苏子木抬了抬微微发酸的脖子:“什么时辰了?”

“刚过了午时……”

“传吧!”

“喏!”

“皇子妃在做什么?”

“回禀殿下,娘娘似乎……在会客!”

……

“终于要到了嘛!”安歌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陈圆圆也微微的舒了口气。

他们已经面试了几十个来自不同阶层的少女了。

此刻安歌面前那张桌子上的纸张,也渐渐的厚实了起来。

“那就开始吧,还等什么?”我早就等不及了呀!

“喏……”

随着田七的一句话,安静许久的外面终于再一次的动了起来。

来了来了!

她们来了!

哇咔咔,果然如我所料,这少女就是少女,资本就是要弱于这些火辣的美人。

瞧瞧人着胸脯,瞧瞧人着屁股,瞧瞧人的大腿……简直……

安歌咽了口唾沫,用帕子遮住了自己的嘴,以防那口水流了下来。

不在与之前那清风扶柳般的娇弱,转而一种难以言表的魅力。

就是两个字——诱惑!

举手投足时间,满是成熟妇人的诱惑!

好!

干的好!田七,娘娘我满意!

啧啧啧,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种规模的馒头了,却不想又看到了。

甲!必须是甲!

嗯……这个也不错,虽然没有那么豪迈,但盈盈一握也不错!

呦呦呦,这小腰……柔弱无骨呀!

安歌应接不暇了。

眉飞色舞的瞅瞅这个,瞧瞧那个。

一时间到时忘记了该在自己本子上给这个人打分了。

打分?打什么分!都留下!

情义千斤,不敌胸脯二两。

看看那第二位,二两?那是人家一半的重量,这抵得上轻易两千斤!

瞧瞧那小腰,漫步而来,看着我腿都软了,那苏子木这小初哥还能下的了床?

还有这第三位,虽然没有第二那个滂湃的胸怀,但人家胜在中庸啊。

各项都占了一些。

这种完美属性的,那也是稀有人才啊!

比胸大的,她腰柔;比腰柔的,她腿长;比腿长的,她胸大……

妥了!

我全都要了!

安歌不停的点着头,那几个妇人也都媚眼盈盈的看着安歌,还有一个在向安歌放电。

呵!小美人,你可真是男女通杀……呸,男人的坟墓啊!

“娘娘?”田七小声的提醒到:“下面还有人等着呢?”

还有?!

安歌眉毛一挑:“传!”

这种成熟美妇的绝色,我全都要了!

相比于安歌的眉飞色舞,陈圆圆的情绪显然不如之前了。

眉毛一直皱着,特别是看到那些个露出白花花胸脯的女子,眼里的厌恶更是浓郁。

真是不知羞!

不合格!统统不合格,凭什么你们的那么大……哼!

“姐姐……”

“嗯?”安歌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这群美人,脸却侧到了陈圆圆这边。

“这些人……怕是不妥吧?”

“怎么不妥?”

“她们……看起来……不像是良家……”

“怎么会,这些可都是通过外面挑选出来的,身份家世皆是合格的……”

“哪……那也太……有伤风化了……你瞧瞧那女子,胸脯都露出一半了……真是……真是羞煞人!”

“哎呦,我的好妹妹!”安歌像是突然间找到了可以宣传自己知识的地方:“这你可就不懂啦,男人可都是喜好这一口的!”

“!!!”陈圆圆瞪大了眼睛,安歌却是调皮的挤弄了下眼睛。

安歌虽然知道和这个云英未嫁的黄花大闺女说这个话不太合适,但她太想和别人分享她的经验了。

看着陈圆圆那绝美的面孔,一种带坏孩子的成就……呸!罪恶感突然间跃了出来。

“这夫妻之道,又不是什么害羞的事情,你不必如此羞涩,姐姐我是过来人,也该把这些事情告知与你。你看啊,这娶妻娶贤,纳妾纳艳,什么是艳?”

安歌挑了挑眉,陈圆圆红着脸,但却不敢多看那些女子:“这些?”

“没错!”

第三十六章:面试小老婆(3)

“会客?”苏子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到是第一次听说安歌会会客。

她这个家伙,那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让她回个娘家,都推脱不愿意,又怎么会去见人呢。

“都见了些谁?”苏子木头也不抬,自然的询问道,但这下却问倒了那个小侍从:“这……这奴婢也不知……”

苏子木顿住了,微微抬头,仔细一思索。

绝对不对劲。

“不在宫里吃了,我去拜见父皇后,回府再用。”

“喏!”

……

“你瞧这美人的腰,看似纤细,但却韧性十足,小腹全是肌肉,但摸上去,却没有男人那般坚硬,力道强劲,却又柔软万分。极品!”

“再看这胸脯!看似没有之前那个雄伟,但却正好符合一个巴掌大小……”安歌张开手掌,五个手指头在空中虚抓,陈圆圆那张脸一下子仿佛通了电一般,刹那间红的吓人,娇叫道:“姐姐!”

“好了好了……这又不是什么害羞的事情……”安歌挥了挥手:“那我不讲这么敏感的地方,你在看看这腿……修长笔直,这若是…”换上了旗袍黑丝袜,那岂不是……

安歌摸了下鼻子,还好,没流血。

诱惑十足呀!

甲!必须甲!

陈圆圆脸上的温度似乎都能传递过来,安歌微微的冷静下来,点头,示意田七把这些美人都带下去。

“圆圆,你也终是要嫁人的,有些事情,你也该知晓……”

“姐姐勿要再说了,妹妹知道的了……”陈圆圆抓住安歌的手,眼里带着祈求。

安歌看着这羞涩的小美人,也是一副姨妈笑,缓缓的点头。

“好,我不说了……”

许久,陈圆圆冷静下来了,只是那脸上的温度却还是居高不下,不断的用手扇着。

“姐姐……”陈圆圆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但这一丝尝试的语气询问到:“那……那些……男子……真的……真的都……喜欢……那种女子嘛?”

“你是指胸……”安歌大字还未说出来,就被陈圆圆抓住了。

“嗯嗯……”

“当然!小孩子才会喜欢那种干嗖嗖的小丫头,成年人都是喜欢那种……”也不对,成年应该是都喜欢!

“可是……”陈圆圆低头脑袋,但眼睛却时不时的瞟过安歌的胸口:“怎么……怎么才能像姐姐……这般……这般……”

安歌脸色一僵,微微低头,却发现,自己已经看不见脚面了。

因为那些美人有些雀跃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

原来……我也已经是美人了……

收拾起内心的悲伤,安歌忍痛抬头,看着一副你不说,我也不会怪你,我只是好奇问问样子的陈圆圆。

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你想知道嘛?”

“也不是太想……”

呦呦呦,小家伙,还和本王妃打太极,哼!

“那姐姐就告诉你……不过……”

“不过什么?”

看你那副心急的样子,算了,美色当前,小爷我就先放过你,不吊你胃口了:“这个地方不适合告知,等晚一会,你来我寝室,姐姐亲自示范给你看!”嘿嘿嘿嘿嘿……

陈圆圆看了看四周严阵以待的嬷嬷侍女,悄悄的点了点头。

看着陈圆圆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安歌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

小美人!姐姐等会就教你哈!

……

皇子府。

苏子木从车轿上下来。

看着快步走向自己面前的富贵。

“皇子妃呢?”

“回禀殿下,娘娘在后院呢……”

“干嘛呢?”

“……”富贵脸色古怪,嘟囔着,却不敢说出来。

苏子木脸色一黑,呵斥道:“说!”

富贵一哆嗦,也不在纠结:“娘娘在给殿下面试侍妾呢……”对,应该是面试这个词!我还是听田七说的呢!

苏子木眼皮一跳,脸色更黑了。

“面试?侍妾!陈圆圆!你又作妖!!!”

……

“田七,这房间里有些冷,把那冰盆撤一盆下去,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皇子府虽然富贵,但这能节省也是要节省的,作为皇子府的当家主母,我也是够操劳的……”某安在恬不知耻的说道,也不知道是谁,甩手掌柜做的是一等一的强。

整个皇子府内,恐怕除了你那主院和大小厨房外,别的地方你都不知道吧?

但陈圆圆却没有戳破她,毕竟等会还要和安歌学习如何……变大那个啥。

“姐姐说的事,母亲在家,也是劳累的很……一大家子都要她来主持。”

“那是自然……”

“陈圆圆!!!”就在安歌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间传来一声暴喝,和真的陈圆圆聊天的她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只是盯着陈圆圆看:有人叫你呢。

但在陈圆圆那如同看着傻子一般的目光下,安歌突然间明白。

麻蛋,这是叫我呢!

还没等她回头,起身,苏子木就一下子冲了进来。

安歌脸色一变!

我勒个大曹,他怎么回来了?这几天不都是落锁之后才回来的嘛?

话说,他是不是被晒黑了?这皇宫内也没有个房间待着嘛?

安歌咽了口唾沫。

挤出一张笑脸。

“殿下……怎么回来了?”

“我的好皇子妃给我‘面试’侍妾,我自然要过来亲自看看,不然,什么牛鬼蛇神都让皇子府送,那我这皇子也太掉价了!”

安歌脸色一僵,笑容险些没保持住,眼神却不由的向田七那把扫去:你怎么做的保密工作?你这样还让我以后怎么把大任交付与你?田七,本皇子妃很失望!

但苏子木的一个目光,让田七嗖的跪了下来,不敢在和安歌有任何的目光交流。

“人呢?!”苏子木也不和安歌废话。

“什么人?”安歌探着脑袋,想要糊弄过去。

但苏子木眼睛一眯,安歌心道不好。

还没等她开口:“富贵,给我搜!”

富贵,你这个小叛徒,亏我把我最美貌的小侍女介绍给你,你完蛋了,从今天开始,你别想看一眼田七!

我找个机会,就把她嫁给别人!

哭死你!

“喏!”富贵显然不敢听安歌的,也不敢接受她那威胁的目光。

带着后面跟来的小厮就在房间里搜了起来。

安歌身后那八个壮实的嬷嬷,看着苏子木,也不敢动。

房间能有多大,没有一会。

一群被关在房间内的莺莺燕燕就被逮了出来。

苏子木鼻息都粗了一分。

安歌看着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美人,眼里满是成就感。

看看,这小家伙现在就有些热血上头了。

放心,哥一天一个小美人的送,保证你每日都有新鲜感。

安歌示意田七把桌子上的纸张拿给自己,但田七却不敢起来。

安歌也只好自己悄悄的走过去,那可是自己的成果之一啊。

每个美人的优点可都记在上面呢。

刚刚把纸张从桌子上拿起,安歌的手臂就被抓住了。

引面而来的,就是苏子木那黑炭一般的脸。

你什么时候变的那么黑?这样一点也不像奶油小生了。

“这就是你给本皇子找的侍妾?”

安歌看着他指的那个胸最大的那个,眼睛一下子笑眯了起来,快速的点头道:“殿下,她可是得了甲呢!”

“这是什么?”苏子木一把多安歌手中的纸张。

上面一次记着:胸大,腰柔,姿势多!甲……

脸颊的肌肉疯狂的抽搐,苏子木感觉自己脑门上的青筋在咘咘的直跳。

很好,陈圆圆!

看来你懂的……真是多呀

第三十四章:面试小老婆

皇子府后院。

某处‘阴暗’的空荡的房间内。

两张红木长桌一字排开。

依次坐着陈圆圆,安歌。

而田七等人则是一脸严肃的侍候在左右。

不仅如此,在安歌的身后,还有八位臂大腰圆的嬷嬷,面容肃穆,神情庄重的站着。

陈圆圆眼神里满是慌乱,四下的望了望这个看起来就不怎么整个的场地,悄悄的问了句安歌:“姐姐……咱们这是要什么?”

安歌那张紧绷的脸一下子松了下来,用手挡住自己的嘴,侧过去说道:“不是说了,跟殿下选侍妾嘛?”

“可是……”陈圆圆眼珠子扫视了一圈着如同阎罗刑堂的房间:“这也……太……阴森了吧?为什么要把帘子遮起来呀?”

“你不懂!”安歌不动声色的说道:“这是防止有心人看到我们的面试流程,这样有损面试公平性。不仅如此,我还准备了在面试结果之前,不会让面试者相互接触,直到面试结束后。喏……”安歌抬了抬头,指了个放心:“带回面试结束的人,我都让嬷嬷们把她们塞到那个房间里……”

陈圆圆看了看身后那看起来就很魁梧的嬷嬷,缩了下脑袋:“不知姐姐待会要让我做什么?”

“给我把把关!这让相貌身材这些,就交给我,你直观她们的气质和仪态……直接根据实际情况,给她们以甲乙丙丁标记,甲为最高,丁为最低,我也是……”安歌指了指桌子上的笔墨:“到时把她们的总分加起来,择优录取,若是分数低了,那就劝慰一般,放她们归家去好了!哦对了,为了防止她们心生不满,我还特意准备了礼品赠送……”安歌敲了敲桌子,一副我全都准备好了,等会你就看我眼神行事的样子

“嗯……”陈圆圆捻起了桌子上那铺好的纸张,上面早就写上了各种审核条目。

就在陈圆圆仔细的看着这些奇怪的东西时。

站在安歌身边的田七弯下了腰,凑到安歌的身边:“娘娘?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吧?”

安歌脸色一正,身板一抬,体态端庄的坐在那里:“开始!”

“喏!”

随着田七的话音刚刚落下,外面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那厚重的帘子便被掀了起来。

此刻正值夏日,屋外炎炎烈日,照的大地都在冒起,这房内好在提前摆上了冰盆。

以至于安歌这般装扮,也丝毫感觉不到热。

由两个侍女带头,莫约五位青春靓丽的少女走了进来。

显然,她们没有见识过这种阵势,脑袋不由的缩了一下,眼神之中带上了几分不解和不安。

安歌看着怯生生的几位少女,满意的点了点头。

下人们准备的很不错嘛!这几位小姑娘看起来质量就非常的高。

不过想想也对,苏子木作为大梁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成年的皇子,招纳侍妾,能来的人自然是有几分资本的。

毕竟,就目前为止,大梁城内,看好他的人还是非常的多的!

安歌不断的打量着这些小丫头,一个个身娇体软的,很有南国美人的风范。

只不过这身材,确实有些不仅如人意。

没办法,毕竟不是每个少女,都跟她一般发育如此健康的。

看着那一个个娇俏的面孔,和那瘦竹竿似的身板,安歌不由的叹息,难道,找一个童x巨x就那么难嘛?

给个乙吧,怎么说长相都不错,而是即使身材差了些,那也是年岁不到,说不定过个几年,发育发育就完美了呢?

依次在自己的纸张上写着等级,而陈圆圆也没有闲着,而是不断的观察着这些女子的行走站立。

时不时的低头记录着什么,显然,她已经融入了面试官的这个角色。

就在一众少女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时。

安歌终于开口说话了。

指着最左边的那个女子说道:“叫什么名字?”

“见过皇子妃娘娘,民女白晶晶……”

嗯~声音柔柔的,一看就是娇软萌妹类型的。安歌点了点头:“转个圈……”

那女子依言转了一圈,裙角翻飞。

不错,就是屁股小了些。

安歌摇了摇头,可那个女子看到安歌摇头,眼泪都快下来了。

一脸不知所措的站在那。

嗯!安歌看着那红彤彤的大眼睛,这姑娘看起来一般,但哭起来倒是惹人怜爱。

“再哭个给我看看!”安歌认真的说道,但那个女子却不敢在哭了,脸上满是惊恐。

呵~这么一吓,倒是更加诱人了。

看起来就想抱到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甲级!虽然身材差了些,但说不定苏子木就好这一口呢?这小可怜的模样,真是惹人疼,看的我都忍不住要好好安抚一下,又何况那苏子木?

“下一个……”

安歌不断的提问着一切有的没得,是不是让她们蹲下,站起,转个圈,偶尔还摆个姿势。

一时间到时排查的飞快。

趁着换人的空闲,安歌偷偷的瞄了一下陈圆圆的本子。

呵!好家伙,密密麻麻记了一大片,仔细看去,每个名字后面,都详细的记着那女子的体姿行态,气质谈吐。

倒是比安歌这个甲乙丙丁要认真的多。

虽然如此,陈圆圆依旧按照安歌说的,在文字的最后面打上了甲乙丙丁的等级,而且还标注出了,分数扣在哪里了。

安歌不由的咂舌,到底是经过专业训练了,对于这些古代女子的仪态就是专业!

看看安歌的本子,就是简单了。

萝莉!胸小,屁股小,不过年岁不大,可塑性强!乙

少女!胸小,屁股微翘,声娇体柔,会舞蹈,韧性好,可开发姿势多!甲

少女!胸中,屁股中,擅长乐器,特殊人才!甲

……

安歌翻了翻,发现大多年岁都在十五至十六岁左右。

的确,这个年纪的女子一般都是准备嫁人的,若是家世不好,或者不太受嫡母重视,大多都会来到这里尝试一下。

安歌看了看,这些少女,许多人的气质看起来都不是寻常人家可以培养的起的。

至于身份,自然是有田七她们来审核,安歌可是认不得她们都是那家那家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苏子木喜欢上。

“都是这些女孩嘛?有没有成熟一点的?年纪大一些也没问题,不是说过,我们要把眼界发开,扩展后院的录取种类嘛?”

安歌有些不满意了。

虽然这些都是小萝莉,看起来可爱的很。

但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她当然知道,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堪一击。

偶尔尝试一下还是不错的。

但正道还是熟—女!

田七脸色微微一僵,满是尴尬的说道:“马上就轮到了……”

第三十七章:面试小老婆(4)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安歌看着面如黑炭的苏子木,‘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详的气息。

仿佛……他不是很欣悦?

开什么玩笑!

就这规模,就这汹涌,你跟我说不欣悦,你是不是男人?

瞧瞧着小姐姐那媚眼含春的样子,真让人腿软。

有个什么词来形容来着?哦对了!顾盼生辉!

“陈!圆!圆!”苏子木眼睛眯了起来,看着似乎走神了的安歌,鼻息越发的重了。

若不是在场的人大多都是女子,苏子木定然是要吼出来的。

你这是在搞什么?

皇子的侍妾是这么随意的……随意那个‘面试’的嘛?

大梁从立国以来,到是第一次听说,通过这种方式来给皇子选择侍妾的。

你可真是够胡闹的!

而且……苏子木撇了一眼那些……那些……让人脸色发红的女子,这些女子,怎么能人带进皇子府?

“臣妾在呢……殿下?”安歌不明所以的答应着,眼眸里满是不解。

是不是我选的你不满意?这小萝-莉和成熟妇人都给你选了,看看这一群莺莺燕燕,那可都是极品,放在后世,那身后都是要跟着一个加强连的追求者。

现在只要你点头,那可都是你的了!

难不成……青色杏子和这些熟透了的水蜜桃你不喜欢?却喜欢那些……

安歌有些忐忑了。

这些正常男子喜欢的,苏子木若是不喜欢,那……那她可就要麻烦了。

毕竟……特殊人群,都是极其稀少的。

安歌小心的提量着:男人?人妻?更加成熟的妇人?嘶……这么一想,人妻控到是这里面更加正常的了?

倒也不是安歌不理解,毕竟有燕王那个家伙在前面垫着呢。

可是……可是这人-妻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啊,既要你情我愿,又要符合标准……这实在是太难了呀!

毕竟这个时代,可不是可以随意给人戴帽子的时代,许多女子的忠贞程度,已经超越安歌的认知了。

更何况,以苏子木的身份,若是喜欢的目标,那身份也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这……这就不是她这个小小的皇子妃可以决定的了。

不过……安歌也有些不情愿,毕竟……这种坏人姻缘,破坏人家家庭的缺德事情,还是少做一些的好。

当然,最好不做!安歌踌躇着,想着自己是不是劝一劝这个大佬……

但转念一想,若苏子木不是那种人妻控……那……那就麻烦了呀!

看着苏子木那小鲜肉一般的面孔,安歌很难想想,他和一个壮实……呸,一个比他更加鲜肉的男人赤-裸-裸的躺在一起,羞涩的说着你坏还是我坏,或者是相较长短……咦!

安歌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能这样想,这样会让自己的节操碎了一地的。

而且,这样传出去,自己的名头也不太好听啊,我堂堂以皇子妃,被一个男人抢了男人,那……岂不是奇耻大辱?

若都不是……

安歌目光不由的扫过身后那八个五大三粗的嬷嬷,难不成……苏子木好这一口?

不得不说,虽然嬷嬷们年纪有些大,体魄有些壮实,但久经风月,情爱之事就是自己这个深受后世人类发展教育的新时代男子,也难以匹敌。

不过……安歌又有些担心苏子木的小身板,这种嬷嬷,他能吃的消嘛?

呸!这是我考虑的事情嘛?我要的不就是他没有心思寻我麻烦嘛?下不了床岂不是更好!

安歌脸色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眉毛轻轻一挑。

若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

嬷嬷们可是很好商量的!也不像那些小女娃,羞涩的不行。

到时一定主动万分!

哇哈哈哈……冷静!不能表露出我内心的喜悦,我现在是一个即将被抢了男人的妻子,要悲伤……可是……好开心……

安歌感觉自己的裙角被人拽了一下。

不由的打断了自己脑海里幻化出来的种种画面,低头一看,原来是田七。

“娘娘……”田七一副见了鬼一般的表情,眼里满是惊恐的打了个眼色,然后快速的低回头去。

安歌顿了下,突然间发现,房间内安静了许多。

后脖子处似有凉意。

让她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安歌微微的摸了摸,嘶……好凉,看来冰盆是该在减少一点了……

不过……这种凉意,似乎……不像是……那种正常的凉。

陈圆圆看着一副不知死活,无视苏子木之前诸多话语,最后还露出一种极度猥琐笑容的安歌,心里默默的替她哀悼三秒。

现在别说是她,就是随便拉一个人,都知道,苏子木似乎……情绪不是很高。哦!对了,是很差!

算了,现在她才是陈圆圆的,我还是装团团好了。

陈圆圆被刚刚那三个满含怒气的字眼吓到了。

立即老实的眼观鼻鼻观心的假寐了起来。

一个哆嗦。

安歌从头哆嗦到脚。

手里的帕子都抖了三抖。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苏子木怎么突然间一副要咬死我的样子。

我刚刚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没有呀!他……他只不过是把这些小美人叫了出来罢了,然后呢?安歌愣住了,她刚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脑洞之中。

应该没有走神时间太长吧?

安歌眼珠子转动了一下,脑袋却是不敢在动。

咽了口唾沫。

看着苏子木这种面孔,安歌心里直打颤,完蛋了,本来还想把这些小美人留下给自己用……呸,陪自己玩的,现在怕是全得送走。

安歌暗自可惜,但却不在想之前那般迷糊。

而是舔着笑脸:“殿下?”

“都出去!”苏子木言语极冷,但吐字却感觉利索。

没人敢违背苏子木的命令,至少房间里的人不敢。

齐齐的对着苏子木和安歌行了一礼后,被几个侍从侍女带了出去。

看着那群莺莺燕燕风情万种的步伐,安歌眼珠子难以自持的随着转动。

不是我定力不够,而是这些小妖精太迷人了呀!

等等……还是先等会,苏子木似乎情绪不是太高,等先摸清底细在做打算。

反正这些小美人都有案底在我手上,跑不了,到时不行,在约出来,一起打麻将!

这么多妹子,哪得开多少桌呀!

想想就兴奋。

苏子木面沉如水,看了一眼小心赔笑的安歌,不在管她,而是走到座位上,翘起二郎腿,仔细的看着安歌那些个档案。

显然,里面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第三十八章:臣妾怀不上呀!

“我的爱妃……”

“在呢在呢!”

“似乎对于这男女之事懂得颇多……”

“哪里哪里,稍有稍有了解……”安歌觉得自己说的不太准确,怕苏子木多心,大拇指尖点着小拇指尾巴比划着:“也就那么一丢丢……一丢丢!”

“呵~”苏子木冷笑了声,瞪了一眼安歌。放下了手中的纸张,手掌按在上面。

闭目。

安歌看着似乎睡着了的苏子木,一时间不知该做些什么了。

但……自己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情?要不……安歌看了看苏子木的肩膀,走过去给他捏捏?缓解一下子这种稍微尴尬的气氛?

可步伐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总感觉,自己如果在擅自行动,苏子木一定会狠狠的惩罚自己。

至于用什么方法,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去尝试……

可是……安歌看着苏子木许久没有出声,心想着这么呆着也不是个事。

努力的回想了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并没有做错啊!

这给你找小老婆的事情,可是你娘梁后的意思,我这个做儿媳妇的,哪有不听的道理。

而且……搞这个面试,也不过是为了提高质量,我这可都是为你好呀!

讲真,这天底下还有像我这般通情达理的人嘛?没了呀!

你没看那些家里为了争夺宠爱,打的你死我活,什么宠妾灭妻,什么正妻不贤……什么陷害嫡子庶子,什么留子不留母,这些糟心的事情,那可是多了去了呀。

看看这些娇滴滴的美人,那可都是一等一的绝色。

有,如花朵初绽般花骨朵的小-萝-莉,有,风情万种的成熟知性姐姐,看你这不满意的样子,过段时间,我在给你搜索一些奶油小受,一个壮实汉子,最后再把那些嬷嬷给你送去,讲真,我要是有这样的老婆,我特喵得宠翻她!

哎,安歌暗叹了口气,为什么我就遇到不这样的媳妇呢?

可能想我这般优秀的人,就是如此的稀少吧。

没有办法……这样才能凸显出我的博大与宽容啊!

“殿下?”这是安歌第三次询问了,不同于之前的几次不明所以,这一次的安歌却带着一副宛如老母亲疼爱被宠坏里的孩子一般,我这都是为你好呀,等你尝试了之后,就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呀。

“嗯?”苏子木眼睛未睁开,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安歌挑了挑眉,抿着嘴:出声就好,出声就好。

“那个……殿下可曾用过膳了?”为了省察这些小美人,安歌可是破天荒的,没有按时吃饭,这个时候,她已经有些饿了。

“气饱了……”

“嗯……嗯?!”安歌听到饱了,了解的点了下头,但脑袋刚刚低到一半,又抬了起来,气饱了?

“殿下别逗臣妾了……您要是饿了,臣妾让小厨房给您准备点吃的?”

苏子木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一脸讨好模样的安歌。

“爱妃为什么突然间想起给皇子府填补侍妾的事情了?”

“哈?”安歌愣了下,她看着苏子木的表情,似乎他并不知道,这是梁后的嘱咐,但安歌却不知道该不该把这种事情告诉给苏子木。毕竟这是女人间的事情,许多时候,不适合告诉男人。

而且,梁后没有知会苏子木,而直接提点安歌,恐怕正有这方面的考虑。

毕竟,在这个时代,妻子给丈夫找小老婆的事情,那可是天经地义的。

梁后不愿意为难自己,而安歌也自然乐的配合。

只不过……

看着苏子木的表情,安歌却不得不把梁后给卖了。

这是你娘逼我的!

“殿下……母后前些日子唤了臣妾去……私下里聊了些……母后对于前些年,您独身北上,身边只有臣妾一个人侍候着,很是自责。臣妾想着,殿下这已经南归而来,这皇子府内的侍妾也该……也该有了……毕竟……”安歌脑袋低着,眼珠子转悠的,思索着合适的词汇:“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皇室血脉,还需要殿下……”。

“不是有爱妃了嘛?”

“啊?”

苏子木指了指安歌的肚子,安歌脸色一黑:“殿下……臣妾这不是假的嘛?”

“哦……”苏子木仿佛突然间明白一般:“那把他变成真的不就好了嘛?你这里‘分娩’还有许久,本皇子就费些力气……”

“停停停!”安歌向后跳了一下:“殿下别闹了,这这……怎么追啊,呵呵……臣妾可都是……‘怀了’两三个月了……”我读书可不少,你可别想骗我,这生孩子只有提前的,哪有推后的……

“无妨无妨……古有怀胎三年,爱妃这在晚上几个月,又怎么会奇怪呢?”

“不不不!殿下……这……这……”

“就这么定了,本来还愁着七个月后该如何解决,这现在好了,方法有了,这一个月,我就宿在正院了,努力把进程赶上来!”

纳尼!一个月?进程?赶上来!

苏子木,咱能不别说这么恐怖的话:“呵呵……殿下……呵呵……那个……”快点想个办法,说些什么……

看着苏子木已经起身,准备离开,安歌一把抓住苏子木的衣袖,扑倒在地上:“殿下!”声泪俱下。

“爱妃为何如此?难不成是喜极而泣的嘛?”

我喜极而泣你奶奶个腿!

“殿下,臣妾本不想骗你的……臣妾……臣妾……”

“爱妃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臣妾……恐怕是怀不上那皇子了……”安歌泪眼婆娑的说道:“臣妾从小身体便有那不孕之症啊!”

“!!!”苏子木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陈圆圆,你真是个戏精呀!

“殿下……事到如今,臣妾也不得不说出这被隐藏多年的辛秘了。”安歌揉了下眼睛,心里发了狠,我特喵的混的也真是惨,整日靠卖惨才能度日:“还是那年北风吹,长夜生寒,臣妾年幼随仆从外出玩耍,漫天的大雪遮蔽了道路,臣妾追逐那路边窜出的小鹿时,无意间踏破冰面,坠入湖中……”

“湖?这大梁城周围可是没有什么湖啊?”

“啊?哦!哪……那兴许是臣妾记错了,是河也差不多!那是年幼,也记不得一二了……毕竟,臣妾也不愿意回望那悲惨往事……”

“哦……我突然想起,在大梁东南到是有一座净水湖……不过不是很大……”

“兴许是?臣妾到是记得这个湖的名字里好像有一个净字,想来就是那座湖吧?这不重要,重要的事情,臣妾掉进去了……”

苏子木面带惊讶,眼里却看不出一丝神情:陈圆圆,我倒要好好看看,你能编出些什么陈年往事!

第三十九章:圆你一个做母亲的梦!

大梁城依江而建,四周倒是有诸多淡水湖,但却没有一个名字叫净水湖的。

苏子木看着安歌口若悬河,神情悲凉的述说着那些‘往事’。

眼皮控制不住的跳了跳。

很好!不亏是我苏某人的爱妃,编起故事来,倒是头头是道,毫无破绽。

若不是我从一开始就不信你一个字眼,怕这个时候都要被你骗了。

瞧瞧着泪眼婆娑的样子,真是……可惜了你不去唱戏了!

大梁城那梨花班,见了你估计都要自叹不如,羞恼的罢演而去。

“啊~”苏子木觉得自己跟着安歌时间长了,他也便的会演戏了,这种假透气的惊叹,居然也能面不改色的装出来:“怎会如此?”

“殿下……臣妾,臣妾本不愿嫁入皇家,自知无法为皇室延续血脉,可那时,魏强梁弱,殿下北上,又无人侍候,臣妾也只好丢下那自卑,侍奉殿下北上……”

呵呵~怎么本皇子听闻,你当时为了拒嫁,绝食多日,最后差点上吊?

“臣妾本以为此生无法再回大梁,也愿意终身侍候殿下,可谁想……殿下北上,本就是胸有成竹,不仅毫发无损的平安归来,并且还设计了那北魏。臣妾惊叹殿下的智谋,可臣妾内心却有些不安……臣妾毕竟……无法生养子嗣啊!”安歌摸了下眼泪,偷偷的看来一眼苏子木,接着说道:“臣妾在乌衣卫追逐之时,本想投河自尽,已尽妾身职责,奈何殿下情深,救下了臣妾……”

“哎……”安歌假意的叹了口气:“殿下待臣妾如此情深,臣妾何以为报?每当一想到,臣妾无法为大梁诞下皇子,臣妾这心……这心就犹如刀绞般疼,本想一死了之,可念叨殿下还无人照顾,臣妾又不能自私的独自死去……”

“前些日子,母后与臣妾说过子嗣之事,那渴望孙儿诞生的眼神,让臣妾无比自责,一位奶奶渴望孙儿的诞生有错吗?没错!错的是臣妾啊!谁让臣妾无法让大梁诞下皇子……”

“臣妾那段时间没日没夜的自责,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憔悴了。后来,臣妾想到了,殿下还没有侍妾这个事情……”

“所以你便有了这个想法?”

“是!”安歌看到苏子木终于上道了:“母后也曾提点儿臣,要尽快为皇家开枝散叶,但臣妾……无能,也只能……退位让贤……可……可殿下这事情毕竟还瞒着陛下与母后,臣妾也只能厚颜先坐着这皇子妃的位置……但臣妾知道,真正能为殿下诞下皇子的另有其人!”安歌秃噜的一下爬了起来,这个房间里放了冰块,地面凉的狠,刚刚为了抓住要走的苏子木也不得不爬在地上拖着他。

指着外面说道:“那些都是臣妾给殿下寻得好生养的女子……她们……可都是未来大梁的功臣啊!若殿下要责怪臣妾,那就责怪吧,毕竟……臣妾是一个不能生养的女人啊!”

苏子木的嘴角在抽搐,他已经快要装不下去了。

这安歌说的越来越夸张,越来越顺溜。

似乎,每当一个谎言开始之后,在她的脑洞里转动之下,就会越发的完美越发的完善。

所以,若是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在撒谎,在演戏,就看她一开始说话的流畅度。

若是一开始磕磕绊绊,到后来越来越顺,那就是了……她这妮子在脑袋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谎言套路了。

可惜呀!陈圆圆!你想不到我从一开始,就一个字都不想信你说的吧。

看看你这小眼泪小鼻涕的,真是下了本钱了。

你就这么讨厌侍寝嘛?

在北魏,你居然提前锁门,还特意吩咐谁叫都不许开,谁叫?除了本皇子,还能有谁?

现在……你又给我讲一个不能生养,好好好……好一个不能生养!你这家伙,真是……真是……气煞我也!

“爱妃尽然有如此悲惨的往事,怎么不与我说?”

“殿下……”安歌揉着眼睛:“臣妾又怎么忍心,让殿下忧心?臣妾以是不好,这样再说,岂不是更加不贤?”

“苦了你了,爱妃……我……我错怪你了……”

“不……殿下,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若臣妾和那正常女人一般,能为大梁,为殿下诞下皇子……哪……”

“不管爱妃能不能为我诞下皇子,你都是我的爱妃,最疼爱的爱妃……”

“殿下!”安歌依靠在苏子木的怀里,满脸是戏:我特喵真是天才,我跟你讲,苏子木要不是你这厮困着我,这天下,说不定是谁的呢!

“爱妃……幸苦你了,天下如卿之贤,少矣!虽然生育皇子事大,但有家有贤妻,同样为大,你一日是我爱妃,终身是我爱妃……北魏如此,大梁亦如此!许久没有和爱妃好好聊聊了,今夜,我便宿在爱妃哪里了……自北魏那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也少有机会宠幸爱妃,从今往后,每隔一日,我便宿一日爱妃那屋,不过……爱妃说的对,这子嗣之事事关重大,就是我,也……任性不得,那些侍妾,你若觉得好,那便留下吧……”

宠幸?每隔一日?等等……等等……你是不是没听清我说的什么呀?我不能生啊,我怀不上啊!我不孕啊!你还浪费种子在我这里干什么啊?那些好土地不就不考虑下嘛?

“不不不!殿下,子嗣为大!古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作为大梁的嫡长子,殿下切不可任性,延续皇室血脉才是重中之重啊!殿下不必顾虑臣妾,若是殿下有了子嗣,臣妾也是高兴的!”

“爱妃不必多言,我们的日子还长的,本皇子现在还年轻,时间有的事,而且……爱妃说的不孕之时或有蹊跷,还是夜里好好探讨下,在做决定吧,不过爱妃不用担心,即使真的如此,本皇子也会动用天下之力,圆爱妃一个做母亲的梦!”

安歌一个哆嗦,圆一个做母亲的梦?夭寿了呀!我特喵的什么梦都有,这个梦还真的没有呀!

第四十章:敢怒不敢言的张太医

哪里出了问题?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安歌看着苏子木那含情脉脉的目光,身子不由的哆嗦了一下。

房间似乎更冷了。

故事发展似乎错了呀!

不是说好了,以后我做正妻打掩护,你在后院胡天胡地的嘛?

“爱妃怎么脸色突然间变的这般苍白?”苏子木抓住安歌那发凉的手,满是关心的问道,但安歌却宛如触电一般,把手缩了回来。

“殿下……臣妾……臣妾……这房间冰盆过多,有些凉了……”

“是了,本皇子倒也觉得,这房间有些过凉了,爱妃身体不适,还是不要久待在这种房间里,我还有事情,晚上……你可要准备好呀!”

苏子木带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离开了。

但安歌的后脖子汗毛却爆了起来。

麻蛋!这个铁憨憨吃了秤砣铁了心要睡我了!

不行!不行!我得想点办法拖延过去……

身体不适?是了是了!我身体不适!身体不适!哎呀哎呀,头好晕,好想吐……不行了不行了……我生病了!

“田七!”安歌高叫道。

随着苏子木的离开,田七这群狗腿子再一次的有了活力,听到安歌的叫唤,立刻的窜了进来:“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快宣太医!”

“喏!”

手忙脚乱!乱做一团。

那群娇滴滴的小美人安歌也没有心思去管了,她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去解决。

如何保住自己的贞操清白。

虽然之前被睡了一次,但……那也是迫于无奈,一时失足,不过看之后的剧情发展,安歌估摸着,当时苏子木反而是受害者……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人不能在一个坑里摔两次,吃两次狗x!

苏子木……老子不会轻易妥协的!绝不会的!

安歌坐在自己的正院软塌上,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老头,仿佛他就是自己最大的仇人一般。

“张太医?我今日起来,忽然间觉得天旋地转,头昏脑涨,四肢无力,手脚冰冷,可是得了什么绝症?”

张太医年过六十,但精气神却极好,显然医者对于自己身体的调理要好过不少,不过,今天,他却感觉到了一丝压力,不断的擦拭着额头的汗迹:“娘娘不必多虑,老臣仔细把过了脉,娘娘的脉象:从容缓和,不浮不沉,不细不洪,不迟不数,节律均匀倒是……嘶……娘娘……您别掐自己的胳膊啊……这样,老臣怎么能听的出来呀?”

被张太医识破了的安歌,脸上一点尴尬的表情都没有,目光依旧盯着老头,压在胳膊上的手臂却拿了回来。

“这么来说……我正常了?”

“倒也不是,不过并无大碍……”

“张太医!”安歌打断了张老头准备长篇大论的念头,身体凑了过去:“其实……我可以病一病的……”

张太医胡子一抖,这句话他行医这么多年,倒是听的多了,每一次,总是要遇到一些糟糕的事情,眼神不由的飘忽了起来:“这个……这个……不知娘娘……想了解一下什么病理?”

上道!安歌眼睛一亮,急忙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暗中……除了吃和睡,别的不能做的病,哦对了……特别是不能房事!”安歌在房事着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她想张太医应该是明白的。

老头额头冒汗了,可怜见的,这正院里冰盆那是足够的多,房间内的气温和那春秋季节也差不到哪里去。

但愣是这样,张老头后背的汗却不停的渗出。

要了老命了,这个皇子妃到底要作什么死啊!

“娘娘……老臣……老臣不善妇科……这……这倒是了解不多……”

你这个糟老头,你不擅长妇科你老往我这里跑干什么?还有,不懂妇科你这么把出喜脉的?等等……不懂?嘶!不懂才好啊!懂了,那不就露馅了?“无妨无妨……不懂岂不是更好?”

“!!!”张太医一下子没听懂安歌的意思。几个意思?不懂才好?不懂瞎治,那岂不是要治死人!

“这样吧,张太医你辛苦来一趟也不容易,大热天的,不如就帮我好好的……找找,有没有符合我那种……病的名字……”

“呵呵……呵呵……”额头冒汗,心里发慌:“那……我试试?”

“试试!必须试试……哦对了,张太医年纪不小了吧?”

“老臣今年六十有三啦!”

“离退休不远了吧?”

“快了,老臣还能再为陛下服侍几年。”

“儿子孙子可都是在太医院工作的吧?”

“娘娘……您这是……”

“哦,张太医不要多想,我没有什么坏心思的哦,只不过是想打听打听,若是那天病了,张太医退了休,那……这不是还可以请一些小张太医,小小张太医来瞧一瞧的嘛!毕竟是熟人,若是治不好,也不会砍个头抄个家什么的……最多也就打个八九十板子什么的……”

“娘娘别说了……老臣……已经找到了!”

“不愧是太医院的医正大人,医术就是高超!田七,等事情完了,记得给小张太医,小小张太医送些吃食,认认门……”田七则是高声的应道着。

而张太医脸色都白了。

娘娘,我可是费尽心思的在给你看病,你可不能心存恶念的来祸害我们老张家啊!

没有的哦,我只不过是信任你们张家的医术哦!

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呀!

张太医和安歌在眼神上交流过后,最终还是如了安歌的愿。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纸张上,写着安歌也看不懂的高深病理。

安歌满意的点了点头。

“来来来,给张太医拿来红泥,印个手印!好嘞!太医院院正的病理报告,妥了!张太医幸苦了呀!”

“┭┮﹏┭┮”

“田七,替我送送张太医……”

看着突然间老了十岁一般的张老头,摇摇晃晃的走了。

安歌不由的摇了摇头:这人年纪一大,说老就老了,这不,来之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现在就发飘了……

“多保重身体啊!!我还指望这张太医给我看病呢……”安歌对着门口说道。

片刻后,便听到田七叫喊道:“张太医,地上烫,您快起来……”

瞧瞧瞧瞧,我说什么来着。

安歌一副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弹了弹手上的纸张,眼里满是笑意。

第四十一章:好汉饶命

张太医摇摇晃晃的走了。

从皇子府的大门里踏出的一瞬间,张太医仿佛感觉到了那温暖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啊!阳光好刺眼!

宛如隔年。

回头望去,晚节已是不保……

想想自己那被强制按下的手印,张太医那可爱的小白胡子,都在不断的颤抖。

我的心会很痛,心会很痛,一痛再痛!

“没事常来玩呀,张太医!”

“!!!”张老头的眼睛嗖的一下子瞪圆了,回头看着那举着手帕笑意盈盈的向着自己挥手的田七,一口老血就要喷了出来。

算了……回去后,我还是告老还乡吧……

现在的女子,我已经完全搞不懂了……

登上了自己的车驾,张太医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到处几颗黑色的小颗粒,刚刚准备服下时,就感觉车驾一顿。

手里那几个圆嘟嘟的药粒全滚到了地上。

“我的九天十地唯吾独尊霸气侧漏极效救心丸!!!”一声凄厉的喊声从张太医那张嘴里喊了出来。

这可是他的宝贝啊!

慈眉善目的他一双眼睛腾的红了。

那……那一粒都是数百两银子的造价啊!

“怎么回事!!!”张老头要咬人了。

咬牙切齿的说道,但外面却颤颤巍巍的回了句:“老爷……咱……咱们好像……被人打劫了……”

打劫?

开什么玩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这大都城内,我正五品太医院医正居然会被打劫?你疯了还是我疯……

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探了进来。

“好汉饶命!”

人老成精,张老头在大梁混了这么久,还活的好好的,见风使舵的功夫那已经是炉火纯青。

就是比上安歌,也差不到哪里去。

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长刀,他果断的投降了。

至于那价值不菲的小药片,也被他丢之一边。

老命要紧。

“张老大人?跟我们走一趟吧!”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张老头自然明白,哆嗦的胡子,点了点头。

“好说好说……”长刀收了回去,轿帘又放了下来。

张老头老实的坐在轿子里,就感觉轿子缓慢的抬了起来,向着某处走去。

不同于之前……这一次张老头却是担心不已。

怎么会是这样?我老张头混迹大梁这么久,从未得罪过某人,怎么会有人来劫持我?

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张老头立即就从上面嗅到了那血腥气。

这是杀过人的刀。

老身子不由的哆嗦了一下。

难不成我老头子今天要死在这莫名之处?

都是那坑爹的皇子妃,若不是她……我怎么会前来出诊?又怎么会被他们拦住。

这贼匪在强,也不敢在那皇宫大院内行凶。

可怜我那刚刚入门的十八岁小妾……那白花花的小馒头……┭┮﹏┭┮!老张头我倒了血霉了我!

就在张太医胡思乱想的时候。

轿子停了下来。

外面那把长刀又探了进来。

好汉,你就不能用手来掀轿帘嘛?

“张太医?下来吧!”

“哎!哎!”张老头哆哆嗦嗦的从轿子上走了下来,入眼便是几个手持长刀的汉字,而自己那几个仆从,则是被刀架在脖子上,抱着头蹲在地上。

“走吧!”张太医一哆嗦,却是不敢停留,而是跟随着那持刀男子向着某处走了过去。

“进去吧!我家主人在里面等你呢!”张太医看着那持刀男子站在门口,对着自己示意那处房屋。

急忙点头:“不知道……你家主人……”

“废话少说,快点进去,晚了……哼!”

张老头哪里还敢再等,立即推开房门,便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坐在那里。

“张太医?还愣着干嘛,进来坐呀!”

“呜呜呜……殿下,你们夫妻是不是都喜欢这么玩老臣啊!!!”

苏子木看着老泪纵横的张太医面露难色:“张太医快别哭了,我也是迫于无奈才这般请你。”

“呜呜呜……”老头子我半条命都要被你吓死了。我一定要好好发泄下,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苏子木也不想这样,只不过,事出有因罢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整日待在皇宫之内,早出晚归。

但在今天中午时,因为自己突然间起意从皇宫之内赶回,到让自己的侍卫发现了一些不妥。

似乎有人在故意盯着自己的车架,记录着些什么。

从出了皇宫正门之后,顺着朱雀大街,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部分人探查着自己的车架,不同于一般百姓的好奇,而且……

苏子木敲了敲桌子,他选择相信自己侍卫的感觉。

联想到最近自己准备的事情,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明了。

可他却又需要通过张老头了解一些事情,而皇宫之内,人多眼杂,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也只好……这般无礼了。

许久,老张头终于冷静了下来,抹了一把鼻涕:“殿下可有事情寻问老臣?”

“哦!我想问下,皇子妃她唤你去……到底是为何?”

“┭┮﹏┭┮!”为什么总是要让我回想起那种被人按住画手印的悲痛记忆呢?!

苏子木脸色阴沉的听着张太医所说的一切,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片刻后,张太医委屈的亮了亮那沾了印泥而红彤彤的手指头。

苏子木微微舒了口气:“皇子妃失礼了,老张大人还请勿怪!”

张太医想了想刚刚来的方式,他觉得,还是你更加失礼一些……

“我带皇子妃向您赔礼。”

“不敢不敢!”

“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张太医……”

“殿下请说……”

“这几日若是有人……询问其皇子妃的事情……你……就这般如此,如此这般……”张老头看着苏子木所说的话,心里掀起波澜。

你们夫妻都是这么玩的嘛?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啊!

“殿下……皇室病理……可都是不得……轻易外传的……”

“我知道……不过,那些人的手段,自然不会如此的文雅,到时为了张太医免去皮肉之苦,还请大人按照我的说了吧……”

张老头一哆嗦,他似乎想到了某种不好的事情。

“殿下……”张老头感觉自己被坑了,仿佛被拉下了某个不知名的黑水之中,还想着推脱一下。

却不想苏子木又开口了:“张太医家的小张太医和小小张太医,年岁也不小了吧……啊,您别红眼呀,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下,了解下……”

“殿下!老臣为大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件事情,就包在老臣身上了!”

“好,我大梁就需要张老太医这种舍己为国的忠义之臣!此事事了,老太医也该到了退休的时候了,至于太医院院正不知道老太医可有人选推荐啊?我对张老太医的识人,还是信任的!”

“呜呜呜……”这就是差别!瞧瞧人家,再瞧瞧皇子妃,高下立判啊。

片刻后,张太医带着一往无前的信念,坐上了那个轿子。

雄赳赳气昂昂的行驶在大梁城的街道上。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突然间停了下来。

张老太医面容坦然,闭合的眼睛蓦然睁开。

“怎么回事?”

“张大人?我家主人有请……还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看着那探入车帘的长刀,张老头眼睛微眯。

运足气势叫唤了一声:“好汉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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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作死的安歌!

坐在房间内,苏子木低头饮了口茶。

片刻后,外面跑进来一个侍卫:“见过殿下。”

“嗯……怎么了?”

“张老太医又被劫持了……”

“你这个又用的不好……查清是谁了嘛?”

“对方很警惕,行走之中前后都有照应,弟兄们不敢跟的太近……不过,属下猜测,对方势力不小!人数众多。而且……不是一波人……”

“嗯?”

“张大人从皇子府到自己家府邸这数里地,到目前已经被劫持了三次了……”

苏子木嘴角微微抽搐,额头已有黑线垂落:“倒是……辛苦老张大人了……”

“可不就是嘛……”那侍卫摇着头,似乎对老张头的遭遇感到不忍。

“好了!”苏子木咳嗽了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收拾一下,准备回府,本皇子,今天晚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侍卫看着苏子木一字一顿的说道,总感觉他是在针对某件事情……

“喏!”

……

皇子府。

后院正院。

安歌正在向嘴里塞着东西,中午因为苏子木的事情膈应的她,直至下午都没有心思用饭。

直到张老太医按下了手印,安歌这才有了心情去应付自己的小肚子。

不过为了防止自己之后的计划被戳破,安歌决定不在动用小厨房,而是只用一些糕点。

毕竟……她现在是一个得了……重病的人,怎么能吃嘛嘛香呢?

哎!

“娘娘!娘娘!”田七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安歌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殿下回来了!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正门了!”

“什么!”安歌愣了下,和田七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突然间想到:“快快快!快吧这些东西收拾起来……”

“喏!”

“糕点糕点!藏起来……糖水糖水……快用扇子扇下房间里的甜味,夭寿了呀,这些糕饼怎么就那么甜?那个啥,算了,时间来不及了,燃香!要重口味……呸!重气味的!”安歌坐在床上,一边指挥着田七几个小丫头们忙活,一般拿冰块贴在自己的脸上。

嘶!

我特喵的又自残!

“田七,我脸白不?”

“娘娘可白了……”

“不是……我不是……算了……拿毛巾来,我擦擦手……”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窜进来一个小丫头:“娘娘!娘娘!殿下进了后院了!”

安歌大手一挥:“好了!丑话我都说在前面了,谁要把这件事情说了出去,就别怪本皇子妃心狠手毒了!你们的婚嫁之事可都把握在我手里呢!要是不想我给你找些瘸子癞子,就给我闭紧了嘴巴……都出去,就留田七一个人侍候就行了。”

“喏!”一群小丫鬟陆陆续续的跑了出去,房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安歌猛的躺在床上,把被子拉了起来,只露个头在外面。

对着田七打了个眼色。

田七点了点头。

片刻后,外面传来了苏子木过来的声音,田七立刻假哭了起来。

安歌听着苏子木越来越近的脚步,听着田七那假到底的低泣,心想,这个时候你还给我偷工减料?被子里的手慢慢的探了出去,放在田七的大腿上,就是一拧!

“哎呦!!!”

拧别人就是不一样,麻蛋,之前都是拧自己……感觉就是不一般。

听着宛如被针扎一般的田七,安歌心蓦然的放了下来。

苏子木脸色不明的走了进来,突然间听到宛如杀鸡一般的尖叫,被吓了一跳,但看到是田七在那里,心里已是明了。

呵~又来!你可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呀!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戏,今晚你怎么拖!

“在这里哭哭啼啼做什么?皇子妃呢?”

“殿下!”田七麻溜的离开了安歌的床边,刚刚凑的近,被拧了一下的她疼的慌:“娘娘……娘娘她……”

好一个伤至深处说不出啊,田七,干的漂亮。

那么好了,该到本皇子妃出场了!

“咳咳……是殿下回来了嘛?”

苏子木微微皱眉,看着安歌那发白的脸庞,心里道:小妮子,倒是下了本钱了,这打了不少的粉吧?嘶~这房间里什么味道?

“爱妃脸色为何如此苍白?”

“殿下不必担心,臣妾……臣妾只不过是偶感风寒……”

“哦?可是唤了太医?”

这个时候,田七开口了:“回殿下,太医院的张太医下午时来过了,也留了方子了……”

“哦……可是说了什么问题?”

“也不是什么大事,殿下可用过饭了?”安歌知道,事情过犹不及,这种剧情,要循序渐进。

“在宫里用过了些糕点,快躺下快躺下,太医到底怎么说的?”苏子木看着侍立在一旁的田七,把安歌按回到了床上。

安歌不经意间扫了一下田七,正好和田七那低头的目光对上了。

娘娘?

go!

“殿下,奴婢也听不懂,不过……张太医却是留下了一张方子……殿下或许能看懂……”

“拿来我看看!”苏子木眼睛微微一眯,这么快就要上方子了嘛?好好好,我来看看,你们是怎么逼迫到张太医见我就哭的!

密密麻麻,密密麻麻的两张纸。

苏子木额头垂下了几条黑线。

看到最后,那带着悲愤的指印,仿佛在控诉着这对主仆的不良。

苏子木叹了口气:“爱妃……怎么会这样?!”你看看你们都把张太医逼成什么样了?他连这种病理都写出来了,可怜张老头了……

安歌目中含泪,嘴唇轻抿,总有千言万语,却是一句也说不出,脸微微向内一侧,一串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无助,悲伤……

我真是个戏精啊!只是可怜我大腿上那养的白白嫩嫩的肉了……下次,这种苦力活,还是让田七来吧,毕竟……拧别人比拧自己好呀!

“爱妃不要如此……我看这张方子倒也不是严重……明日我唤张太医来,在仔细询问一下。”

“不!”安歌脑袋立刻转了过来,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握住苏子木的手掌:“殿下,还请留给臣妾一丝尊严吧……”

苏子木眉毛微皱,眼中似有悲伤:“爱妃……”

“想不到,臣妾不仅不能为殿下诞下子嗣,这连侍寝的事情……都不能做到……呜呜,不知道臣妾到底得罪了哪路尊神,以至于让臣妾此生如此?”

“不能侍寝?这上到没有记录啊?!”

“啊?哦……殿下……”安歌满是悲意的看着苏子木,不着痕迹的把那方子拿了回来:“这些……都是张太医私下与臣妾说的……这也是……顾全了臣妾那最后一丝颜面啊……”

“到底是什么病,怎么连侍寝也不能呢?”

我特喵怎么知道什么病,小爷身体吃嘛嘛香,倍棒,除了见你不适外,别的哪有。

安歌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田七也是配合的抽泣了几声。

“唉……怎么会这样?不过……爱妃……说来也巧,这回来之时,我到是看到张太医递交的致仕折子,张老太医做那太医院医正几十年,历经数朝,此时真是年轻,怎么会突然间想要致仕呢?”

“臣妾……不知……”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便唤了他来询问,你猜……他怎么跟本皇子回答的?”

“臣妾……不知……”

“爱妃怎么能不知呢?这……不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嘛?嗯?”

一个拖长了的嗯字,让安歌一个哆嗦,看着苏子木那似笑非笑的面孔。

她突然间感觉到了自己头顶上冒出了两个大字: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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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你怎么突然间变聪明了?!

田七的哭声戛然而止。

一双大眼睛一动不敢动的瞪着。

苏子木带着那莫名的微笑看向不知所措的田七,极其温柔的说道:“给我继续哭!不然就唤人来把你打死……”

“呜呜!”殿下好可怕!娘娘,咱不作死了好不好。

安歌哆嗦了一下,不敢去看田七那求救般的眼神。

她已经发觉到了一丝不妙。

盖在身上的被子缓慢的向上涨着,慢慢的盖过了下巴鼻子,就在马上漫过额头时。

安歌发觉,被子不在继续上涨了。

不了她用多大的力气,被子依旧纹丝不动!

遭了!

张老头那厮居然敢告密!看来我这个皇子妃的威胁倒是不顶用啊,好好好!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你等着,等我把苏子木糊弄过去,一定把你家折腾个鸡飞狗跳!

听说你家小孙子正准备寻个亲事,到时我直接求梁后给你们家指婚一个泼妇,让你体验一下小爷我现在经历的一切。

不闹的你焦头烂额,我安良辰就不在着大梁城内混了!

山不过来,我过去。

被子显然被苏子木拽住了,可自己的身体确实可以活动的。

抓住被子的手,慢慢的向上用力,整个人向着被子下面滑了过去。

安歌现在肯定不能直接露面,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应付,能拖一秒是一秒。

苏子木看着快速消失在被子里的安歌。

差点被气笑了。

你可是大梁的皇子妃,怎么能……这般无赖?

躲?你还能躲到哪去?

这件事情,岂是你装死就能解决的嘛?

胁迫朝廷官员,伪造皇室病理,欺骗皇子,更可恶的是,欺骗我的原因,只是不想侍寝!

苏子木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气结。

我堂堂大梁皇长子,相貌堂堂,文韬武略皆是上上之选,怎么就被你所嫌弃了?

今天说什么,你也要给我解释清楚了!

看着张老头那委屈的样子,显然不知道被你如何的恐吓了。

苏子木想到这里,也不在和安歌继续拉扯下去,而是直接抓着被角,猛的一掀起。

哦豁~

安歌最后的防线消失了。

身子滑到下面的她失去了被子的阻拦,此刻反而和苏子木更加的接近了。

整个人的脑袋凑在苏子木的大腿处。

眼神飘忽,完全不敢直视苏子木。

但……已经都这样了,苏子木怎么还会继续等下去?

“爱妃?”

“……”装死好了!反正已经这样了,我就装死好了……安歌突然间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

“爱妃!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既然你已经做了,那就要承担做了的后果,胁迫朝廷命官伪造皇室病理,这要是捅到了母后哪里……恐怕,一顿板子你是逃不掉的!”

“我现在可是怀着‘孕’呢!”

“你那是假的!”

“可是母后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啊!”

“……”安歌眼睛慢慢的睁开了,看着一脸严肃的苏子木,眼珠子转了转:“殿下,我可是你媳妇,你该不会大义灭亲的对我下毒手吧?”

“呵!”苏子木被气乐了:“你还知道你是我的媳妇,你伪造病理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

“我想到了!”我就是想到了,才这么做的!你特喵的那番描述实在是太吓人了:加把劲?努力尝试?圆做母亲的梦?那一个说出来都让我哆嗦一哆嗦的。失足的事情,有一次就足够了,再来那岂不是要腻歪死我?

“你想到了?!”苏子木呼吸一顿,突然间明亮,是了,这妮子就是想到是我媳妇,才故意这么做的,苏子木刚刚被逗乐的心情一下子坏了好多,脸色又一次的黑了起来。

这种莫名的屈辱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居然又被自己媳妇嫌弃了!而且还是那种一文不值的嫌弃了!!!

嗯?为什么我要说个‘又’?

“那你……也该给我一个解释了吧,不然……”苏子木语气冷了冷:“不然就别怪本皇子不顾夫妻情义,动用家法了!”

家法?安歌一愣,她从来没听说过皇家有家法啊……

不过也说不准,这古代家族内似乎都有一个执行家法的地方。

皇室也只不过是一个古代最大的一个家族罢了。

“臣妾……臣妾……”安歌的脑筋在疯狂的转动着:“臣妾只不过是担心殿下您的身体啊!”

“???”苏子木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陈圆圆,你到了现在,还想忽悠我?

“事已至此,臣妾也只能如实诉说了;臣妾与殿下成亲许久,但那房事并不频繁,这是件好事!毕竟这种事情,过于频繁,容易伤及根本!而且殿下最近日夜操劳朝政,本就幸苦至极,臣妾有怎么能贪图殿下的宠爱,而不顾殿下的身体呢?”安歌拧巴着脸,一副自责的说道:“都说是温柔乡英雄冢,殿下正是该大展宏图实现自我抱负的时候,臣妾可不愿做那让殿下沉沦的红颜祸水。殿下是要做一个贤明的皇子的人,臣妾愚笨,但也知道,为殿下减轻忧虑才是为妻之道,所以这才……百般寻找借口,避免与殿下接触啊!”

“臣妾……虽然思念殿下,但也明白在国家大义面前,儿女情长且不可贪念。只要殿下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臣妾忍受独守空闺之苦的这点牺牲,也是值得的!”

“陈圆圆!”苏子木眼睛圆瞪:“你还当本皇子是傻子嘛?一而再再而三的糊弄本皇子?你口口声声的说为妻之道,你看看你所做的一切,有哪一点符合为妻之道?!”

“殿下……”安歌缩了缩脑袋:“臣妾这可都是为您好呀!”

“到现在你还想糊弄本皇子,那好!我来问你,若你说的都对,那我大梁皇室血脉,就要在本皇子这里断绝了嘛?你好大的胆子!晌午你还在为本皇子招收侍妾,如今你又这般说辞,我倒想问问,你到底是何居心?”

“!!!”完蛋了完蛋了!苏子木……怎么突然,聪明了?!

“如此自相矛盾的话,你居然说是为本皇子好?还说是那贤妻之道?嗯?陈圆圆!你给我解释解释!”

苏子木越说越快,声音越来越大,安歌的脑袋也随之慢慢的缩了下去。

凉了凉了……这下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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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殊死反抗

你给我解释解释!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哦是了……这是某位吃醋的汉子逼迫自己相好的‘爱我还是爱他’时问的话。

安歌看着苏子木那紧绷的面孔,脑筋转的飞快。

怎么办?

要不要坦白?

这个念头一闪出,安歌立即打消了。

逗呢?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况且,就苏子木目前这个表情,坦白不坦白似乎没有什么决定性的影响(他显然是知道的事情的来龙去脉)。

咬紧牙齿,死扛到底?

不妥!死扛也是看情况的,首先要分事情的严重性,严重的,那是自寻死路,错上加错;若是轻的……到是可以撒娇卖萌,打滚耍赖蒙混过关。

可……我这个事情到底是严重还是不严重的?

安歌偷瞄了一眼苏子木,发现他一直黑着脸,盯着自己。

目光一触而退。

不行不行,不敢仔细看,这厮现在处于一个混乱时期,单单从表情是无法看清他的怒气到底堆积到了什么地方。

拖?

e……安歌眉头微微一皱,心里不断的嘀咕着怎么拖?田七被吓得一直哭到现在,嗓子都有些沙哑了,但还是不敢停下。出卖她显然是不行了,而且……也拖延不了多少时间。

外面的那群小侍女,那更别提,苏子木刚刚的高声质问,估计都把她们腿都吓软了。

更别提什么灵机一动,帮我寻求机会的事情了。

那……只能靠自己了!

脑袋僵住不敢乱动,以防引起苏子木近一步的怒气。

眼睛方向空处,完全不敢和苏子木有任何目光上的接触,哪怕是余光……

手臂紧紧的贴在身体的两侧,这样方便安歌她肌肉发力。

因为安歌刚刚滑进被子里,所以整个人现在处于床榻的中间位置。

所以个子不高的她,此刻脚也能够到床尾。

而安歌此刻的目标,则是摆放在床尾边,那个正在飘散着熏香的熏炉。

踢翻它!制造混乱!缓解这种僵持的局面,至于之后的发展……先给我点时间啊!鬼知道苏子木这一次不好骗了呀!

只要给我时间,我安良辰有一百种方法,让自己度过这种难关!

像苏子木这种人,才配的上我安良辰认真出手!

但就在安歌梗着脑袋,翘起脚尖,准备踢翻那熏炉时,却没有发现,苏子木那原本明亮的眼睛,渐渐的眯了起来,越看不清神色了……

苏子木抿着嘴唇,看着那屏住呼吸,缓慢的用着脚尖,蹭着床尾熏炉的安歌。

心里莫名的好笑。

腿短还逞强,真当我眼瞎?

到现在还指望糊弄过关,真是……真是调皮的很!

苏子木看着安歌极其费力,他也跟着别劲,最后,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一把抓住了那不断挤弄的小脚丫。

嗯!倒是粉嫩晶莹,可爱的紧,就是这个主人,实在是太过跳脱,气人的很!

还想踹翻熏炉?那熏炉烫的很,若是伤到了,岂不是心疼。

安歌猛的感觉到自己的脚被某个固体碰到了,心里一喜,还以为自己蹭到了那熏炉的边上,用力之下,却发现,质感不同。

似乎……不是那种冷冰冰,硬邦邦的架子,而是……

安歌垂着眼皮,看着那不断用大拇指在自己脚腕上抚摸的大手,脸色一白。

被发现了!

条件反射般的要把脚缩回来,但苏子木又怎么会如她所愿。

那温润滑嫩的肌肤,倒是让苏子木心神一动。

小臂微微一用力,反而把脚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安歌用力之下,反而被拉着转了一圈。

整个人从头北脚南,变成了头东脚西……

屁股更是紧紧的贴到了苏子木的大腿外侧。

这个姿势好危险!

安歌内心警铃大作,特别是在苏子木不断摸索着自己的右脚,慢慢的从脚腕覆盖到脚背直至脚趾。

微烫的手掌,让安歌汗毛耸立,肌肉紧绷。

不行!

安歌一个鲤鱼打挺的坐了起来,双手猛的按住苏子木那缓慢移动的手掌,脸色僵硬的看着他“殿下……”

额头慢慢的出汗了“女儿家的脚……碰不得……”

“哦?连自己的丈夫也不行么……”

“殿下身份尊贵……臣妾不敢……不敢……”

“我不在意……”

我在意啊!话说你怎么跟你娘一样啊,你娘喜欢摸人手,你喜欢摸人脚?!

安歌死死的压住苏子木的手掌,不让他再有丝毫移动,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扣着,企图把脚从他的魔掌中挣脱下来。

只可惜,力不如人。

还没等她掰开三个手指,又有四个手指覆了上去。

哈吉嘛!

你刚刚不是在要我给你解释解释嘛?我们现在好好解释解释好不好?

安歌已经感觉到气氛的诡异了,这……这特喵的好像不是在兴师问罪,而是,而是调……调……

呸!

安歌在内心唾弃了自己一下,把那个可怕的字眼甩了出去。

就在安歌微微走神的时候,脚面的战斗已经进一步白热化。

‘ayday!ayday!右脚受到攻击,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请求收到,指挥部正在部署最新战斗计划!左手右手必须拖住敌方攻击速度,给我军争取准备时间!’

‘战斗进一步恶化!我方阵线正在奔溃,右手兵力伤亡惨重,以无力支援,左手正在殊死防抗,但落败只在旦夕之间!’

‘左手已被对方包围,对方正在瓦解我方控制范围,大拇指连队已经失控……食指连队已经失控……’

‘指挥部收到指挥部收到!’

‘指挥部发出最后指令!启动全自动左脚攻击程序,攻击指令已受理!双眼雷达已经锁定目标;腰部肌肉准备蓄力,蓄力完毕;臀部肌肉准备蓄力,蓄力完毕;大小腿肌蓄力准备,蓄力完毕。’

‘开火!!!’

我踹死你丫的!

哪带着安歌无限的愤怒与羞恼,包含着最后的抗争信念的左脚,在灌注全身力量之后,呼啸着向着苏子木那张散发着淫-邪气息的脑袋飞去。

白嫩的小脚丫飞速的前进,眼看就要印到了苏子木那张大脸上。

却不想,半路上却杀出一只程咬金。

‘报告指挥官,对方右手部队正在飞速撤离,目标我方左脚!’

‘不惜一切代价,拦截对方的回防。’

‘报告指挥官,对方回防太快,我方已经失去最佳拦截时机……’

‘……’

安歌看着自己那落入苏子木右手的左脚,和还在和对方左手纠缠在一起的右腿双手,脑袋慢慢的上抬。

最终看到了苏子木那张满是‘变态’笑容的脸。

哦吼……

被抓住了呦。



第四十六章:好男不用强!

安歌看着自己那被苏子木双手控制住的双脚。

发觉自己现在的姿势更加的……更加……不堪入目了。

不能在这样继续下去了。

哪怕是被他处罚,关禁闭,吃不到好吃的也不能在这样继续纠缠下去了。

要是他性致大起,丧心病狂的想和我发生一些超脱友谊的关系,那我岂不是亏的更大?

安歌努力的让自己的身体靠前,以掩盖这种糟糕的体位。

脸上满是认真。

“殿下……臣妾知错了……张太医的事情,是臣妾一时糊涂,还请殿下处罚臣妾吧!”

苏子木看着安歌那诚恳的面孔,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大了起来。

喂!你别笑了,你这样,我……我好……害怕啊!

看到安歌眼里那惊恐,不知道怎么的,一种莫名的舒爽感油然而生叫你嫌弃我!北魏时期也就算了,那时时局动荡,身份尴尬。但到了大梁,你居然还嫌弃本皇子。

这一次一定要让你得到教训,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夫为天!妻之本!

白嫩的小脚丫因为刚刚的战斗,留下了几处殷红的印子,但着并不影响它的美观,反而更加的诱人。

特别是在安歌紧张之下,那脚线紧绷之中,竟然让苏子木有了一种,原来女儿家的脚也是如此美丽的感觉。

洗净过后的脚丫没有一丝污垢、异味,也不像书本上所说的那种奇异的香味。

只是普普通通的毫无气味的脚丫。

但……

苏子木目光紧盯着,真的好像咬上一口!就好像……石榴籽一般……

肉嘟嘟粉嫩嫩的,就像女子的手一般,却更加的柔嫩厚软,用后世的一句话形容‘你这该死的肥美’。

大哥!你别看了!求你了!呜呜……

安歌汗毛耸立。

她已经从苏子木的余光之中读到了一丝她最担心的事情。

这厮已经盯了自己的脚看了快五分钟了!

原来……原来你这厮……是个足控!!!

夭寿了呀,我特喵的做梦也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呀!

兄弟!兄弟啊!你快醒醒啊,你这么做是不对的呀,你不能误入歧途啊!看看我,看看我的脸呀,我这么丑,你就放过我吧!

我们院里那么多美若天仙的美人,你这么就认死理专门找我一个害呢呀?

捋羊毛也不能死抓着一只羊捋啊!

田七!是你报效主人的时候了,拿着床边那碟子,照着苏子木这脑袋,给他来一下。他现在完全入神了,目标也好锁定,你放心的去,你的家人就由我来照顾了!

安歌疯狂的给田七打眼神,但这家伙却彻底的装起死来,低着脑袋,假意的哭着。

好吧,你这个没用的家伙,亏我那么疼你,看着你和外面那个富贵勾搭都不阻拦!本还想成全你们的,等这事了了,我就把你找个糟老头子嫁个他做小妾!我哭死你!

安歌的威胁和埋怨丝毫没有动用田七装死的念头。

她极其听话的在那里哭着,仿佛苏子木不叫停,也不停。

自救自救!必须自救!

我……

安歌的脑筋刚刚动了一下,但下一秒,瞬间冰冻了。

整个人仿佛被冻僵了一般,一脸惊恐的看着苏子木的脸贴在了自己的脚背上!

蹭来蹭去……

好像有一股电流在身体内窜过,安歌的身体哆嗦了三下。

眼里满是绝望。

死变态!

我跟你拼了!

腰腹一用力,整个人借助苏子木的力量,从床榻上弹了起来,一脑袋撞向苏子木。

双手也不扶着小腿,而是张牙舞爪的挥舞着。

苏子木回头,就看到安歌面目狰狞的扑了过来。

一愣之下,竟然被她撞了个满怀。

接着,那带着决绝的双手,便挥舞了过来。

苏子木脸色一红,他突然间想到了自己刚刚的情不自禁。

眼神之中也有了一丝躲闪,但……还是先把暴走的安歌安抚好吧。

半坐在床榻上的苏子木,第一时间想的,就是站起来,脱离安歌的攻击圈。

可奈何这个时候,安歌已经抓住了苏子木的衣领,自己的手又捧着安歌的脚,起身之下,在坠着一个肉嘟嘟的安歌,重心不稳之下。

猛的摔到在了床上。

整个人重重的压在了安歌的身上。

画面瞬间定格。

安歌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微张着,双手无力的虚抓着。

眼珠子缓慢的移动。

在苏子木的肩膀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似乎……好像是自己的脚?

视线缓慢下滑。

顺着那只白嫩的小脚,慢慢的向下看去。

哦吼!

还真是自己的脚呢……

呵呵……呵呵……

安歌的面容慢慢的扭曲,嘴角在疯狂的抽搐。

跨部的撕裂感让她脑袋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就在刚刚摔到之时,苏子木还在捧着安歌的脚踝,而在跌落后仰,安歌条件反射般的抬高了大腿,加之苏子木猛的压了过来。

她的右腿正好担在了苏子木的左边肩膀上,而左腿却还在原地。

此刻的她,就如同后世那些舞蹈专业的女孩们一字马一般。

只不过……人家是专业主动的,她是业余被迫的……

疼……疼……疼……

疼痛来的缓慢却异常清晰,随着时间越发的汹涌,安歌看着还压在自己身上的苏子木。

眼里茫然毫无神色。

两只放在旁边虚抓的手,猛的向中心一合拢。

啪的一声,拍在了苏子木的耳朵两侧,然后一抓,一扯……

“啊!!!”

两种风格迥异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苏子木则是两支耳朵被安歌抓住,拉扯下,疼痛的叫唤了下。

而安歌则是那跨步的撕裂感,让她心尖抽抽的愤怒。

真的是疼啊!

肯定是断了呀,这一字马是随便能劈出来的嘛?

“松手!”

“你先下来!”

“你松开我才能下来!”

“你下来我在松开!”

“陈圆圆!我大梁皇子,还是你丈夫,你居然敢抓我耳朵,还扯它!”

“苏子木,你行为不端,举止变态,当众耍流氓,你还好意思说我!”

“我那里行为不端?举止变态?这是什么意思?当众?那里当众了?!耍流氓?!本皇子在自己家里和自己的妻子亲热,怎么算的上耍流氓?”

“你自己清楚,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违背对方意志的亲热行为,都算是耍流氓!当众!三人成众,我们这里就是三人!”

苏子木和安歌的眼睛嗖的放到了那目瞪口呆的田七身上,田七顿了一下,翻了个白眼,摔到在地上。

田七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我晕了……额晕了!

装的真假!

“胡扯!”

“放屁!”

“你敢骂我?!”

“我没有骂你!”

“那你说谁?”

“我……我……反正你行为不检点!”

“陈圆圆,为夫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夫纲!”

“苏子木!好男不用强!”

“陈圆圆,好女不反抗!”

“呸,我吐你一脸唾沫!”

……



第四十七章:接受惩罚吧!

言语上的争斗似乎没有高下。

完全是鸡同鸭讲,驴唇不对马嘴。毕竟他们是两个时代的人,相互吐槽和鄙视的词汇属于相互听不懂的层面。不过,即使这样,苏子木和安歌却吵的极其……热闹(?)。

双手被苏子木死死的钳住,右腿的限制,使得本来力气就是弱势的安歌更加落入下风。

不过好在,苏子木似乎不会太多奇怪的词汇,即使在肉搏上处于劣势,但在言语上,安歌似乎是主动攻击者。

往往安歌秃噜秃噜说了好几句,苏子木才能回一句。

更多的都是满脸黑人问号的在思考安歌说的都是些啥。

每当看到安歌眼里那种仿佛看着制杖一般的眼神,苏子木满是无奈,你说的都是哪里来的话?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小嘴巴嘟噜嘟噜的,说的极快;粉嫩的嘴唇快速的张合着,时不时可以看到那宛如白玉般的贝齿,两人靠的很近。

激烈的搏斗,让安歌的气息有些微喘。

带着一丝糕点经过唾液发酵后的香甜气味不断的喷在苏子木的脸上。

冲进他的鼻子里。

撞来撞去。

安歌似乎很激动,白嫩的脸庞此刻也有了一丝殷红,眼睛被烛光映照着,乌黑发亮。

苏子木渐渐的回应的话少了。

转而是一副痴呆了的模样,仔细的注视着自己这位妻子。

调皮搞事不安分的妻子。

不是很漂亮,但却有一种让人莫名心动的气质。

仿佛和她在一起,在正经的事情很快也会变的不正经。

喜欢撒谎,总是把我当做一个傻子一般的欺骗,演戏极其的强烈,总想着扮演各种悲情人物以来博取我的同情。

看似机智,实则蠢萌无比。

仿佛世家大院的生活,让她少了对于这个世界黑暗的了解。

苏子木仔细的看着。

那柳叶般的细眉,灵动的眼睛,倔强的眼神,挺拔秀气的琼鼻上渗出的丝丝汗迹,以及……

她好能说呀?

她怎么那么多歪理邪说呢?

她又在说什么呀?

算了,反正我也听不懂……

苏子木盯着安歌的嘴唇,脑袋渐渐的歪了起来,仿佛要仔细的甄查一番。

突然间,而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停止了。

苏子木愣了一下。

回过神来。

目光渐渐上移,最终看到了那双眼睛。

带着一丝惊恐,带着一丝不安,更多是那种……不知所措宛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的神情。

“苏……苏……苏子木。”

“嗯?”

“认真点,我们在吵架呢……”

呵~

苏子木的眼里笑意莫名大盛,嘴角也不由的翘了起来。

“昂,我听着呢……”她好像特别怕我这样?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的脖子有梗起来了,紧绷的肌肉让她的颈线越发的诱人。

苏子木深深的吸了口气,鼻尖皆是安歌那淡若的香气。

哇!她的眼睛居然也会瞪的这么大?嘶!怎么好像在看着一个……变态?这个词应该是这么用吧?

管她呢。

“苏……苏……苏……”

安歌快要哭出来了,她已经发觉了一丝不妥。

苏子木似乎……不太想和自己吵架,而是……想睡她!

那色眯眯的眼神,和刚刚那宛如变态一般的吸气,让安歌毛骨悚然。

眼睛余光发现,自己的双手还是被苏子木压住,无法抽出,身体更是因为右脚的原因,无法用力。

如果自己会穿墙术该有多好?那我就可以直接穿过床板,直接躲开苏子木的钳制了。

“圆圆……”苏子木的声音带着一丝酒醉后的懒散,但在安歌的耳朵里,却是一种危机降临的警告。

安歌看着苏子木的眼神,明显的可以发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徘徊在自己的嘴唇附近。

安歌第一次知道,原来……要被人强吻是可以预感的到的!

但这种预感,却让人更加的害怕!

特喵的,他想要亲我!妈妈!有个男人要亲我!!

不不不!你眼珠子别向下看,正视我!苏子木,你正视我!我们还在吵架,你这样对人是很不礼貌的!

安歌努力的把头挪了下,苏子木同步般的随之挪动。

就好像……一只饿极了的哈士奇,盯着一根香甜的火腿肠一般。

呸,你才是火腿肠!

我怎么说也算的上是培根!

“苏……”

“你今日都吃了些什么?怎么……如此的好闻……”

呜呜呜……安歌紧紧的把嘴闭上了。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尝尝吧……”

no!!!安歌看着苏子木的头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双手不停的做着最后的挣扎,眼睛满是绝望“苏子木!你特喵的要干嘛!”

“你猜……”

我猜你奶奶个腿。

眼看苏子木的脸就要贴到了安歌的脸上。

安歌都能感觉到苏子木鼻息的火热。

绝望至极的她突然间灵机一动。

被架住的腿猛的一用力。嘶~真的疼,如果今天我能逃的一劫,估计要躺在床上养个十几天了。

果然,人在危机下的潜力是无穷的,就在安歌左右无法逃脱的时候,那只一直被安歌放弃的腿拯救了她。

借助苏子木的肩膀,安歌就像是一个坐在滑梯上的人,猛的向上窜了一窜。

虽然窜的不高(因为双手还被抓住),但至少也脱离了苏子木那张可怕的大嘴!

脱离的苏子木的温度,就在安歌以为她脱离了危险时,缩着脖子,向下看了一眼。

哦吼……

脑袋是躲过去了,但……似乎……又有其他可怕的地方暴露在危机之下。

安歌嘴角抽搐,脸色微微发白。

看着苏子木低着头,紧盯着某两处,这一次,他换了目标。安歌看着苏子木左看看右看看的目光。

似乎在思考自己该选择那一个目标。

呜呜呜……

绝望的又缩了回去。

两人视线再度对视。

苏子木眼里的笑意已经溢了出来。

但安歌却是真的哭了。

好疼啊,再一次把腿劈开,我¥!。

“殿……殿下。”

“不叫苏子木了?”

“不了……”

“继续叫呀,刚刚和叫唤的不是挺凶的嘛?”

“不敢了……我错了……”

“既然错了……那……”苏子木微微抬了抬眼“那就得接受惩罚!”

┭┮﹏┭┮



第四十八章:是时候动手了!

接……接受惩罚?

安歌脸立即拧巴了起来,她都不用大脑思考,都知道苏子木说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可以先记着嘛?”

“你当时买菜呢,还有欠着的?”

“商量下,怎么说我也是……”就在安歌准备说‘我也是有身份的人’时,外面突然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很远,但却很清晰。

显然来者很急,在这后院之中,亦是在狂奔。

“殿下在嘛?”

“殿下在里面呢,不过,谁也不让进……”

“我有要事禀报!”

外面的声音有些嘈杂,但苏子木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还想在继续做那丧心病狂的事情。

安歌努力的躲了一下“殿下,兴许有急事!”

苏子木眼里的不虞很直接的看了出来。

欲求不满的他心情很是糟糕“不去管他!”

苏子木的声音里都带了一丝怒气,但安歌却抓住了一丝求生的机会。

“殿下还是去看看吧,不是一般要紧的事,也不会这么晚还在后院内奔跑。”

苏子木眉头微微皱着,他在思考,要不要先占一些便宜,或者是占完便宜之后在去管。

但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了“殿下……齐昂大人有要事禀报!”

如果说脸上可以写字,那苏子木的脸上一定写满了郁闷和不满。

齐昂,苏子木是知道的,能让他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还真可能是某种大事!

难道那群书呆子动手了?

这件事情也不至于这么晚还来打扰我的好事啊?算了!先去看看,若是不急,回头再回来收利息。

许是苏子木考虑好了,安歌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压迫感一松,还没等她松口气。

苏子木就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下她。

“洗干净等我,一会就来‘惩罚’你!”

“!!!”

苏子木带着风走向外面,但安歌内心却翻起惊涛骇浪。

洗干净……等我?

果鸡儿然!

我今天这身是失定了。

被劈开的腿终于放了下来,但疼痛却依旧渐渐袭来。

不过,这一切相比于内心的惶恐,到算不得什么了。

怎么办?

他要睡我怎么办!

怎么样才能合理的,不伤及对方情面的拒绝丈夫的求欢?在线等,急!!!

pn1谎称大姨妈来了(这种借口一般都用在哪些记不得你小日子的人身上,当然……对某些特殊嗜好的人不适用,因为……)。

pn2直接告诉他老娘不想从伺候你,在搁老娘身上蹭我就切了你!(不好意思,前提提示一下,我现在在古代,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一般来说……这种方式不太好实施,毕竟,我还要靠他养活。)

pn3在古代啊?给他塞小妾通房丫鬟啊!这不简单嘛!古代的时候,这些小妾通房不都是这个时候用的上的嘛?不然养着消耗粮食嘛?

安歌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方案三……行的通啊!

跨部的疼痛依然存在,但安歌现在也只能忍着,毕竟……鬼知道苏子木什么时候溜回来。

现找通房侍妾那是来不及了,白日里那些可都是被苏子木打发走了。

只能从身边抓壮丁了!

安歌的眼睛不由的溜到了躺在地上装死的田七。

好你个卖主求荣的家伙,今天就要推你下火坑,和你那富贵小郎君说再见吧!

“来人!”

房门被推开了,一众小侍女从外面跑了进来“娘娘?”

“把这个丫头给我架到净房里,剥干净洗白了,今天晚上,殿下点她侍寝!”

“娘娘!不要啊!”之前还在装死的田七,蹭的爬了起来,抱着安歌腿哭喊着“我对娘娘可是一片忠心啊!您可不能害了我呀!”

瞧瞧!瞧瞧!

苏子木,你看看我着侍女都看出你不是个好人,不过小田七,你今天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你那小情郎富贵,今个对我的背叛我还记得你;还有刚刚你晕的,那叫一个及时,那叫一个麻溜。

现在你跟我讲忠心?晚了!

我连院子都给你想好了!就在我正院左边。

你我主仆一场,我自然也不会对你做那些腌臜之事,等你生了子嗣,还是由你养着,等年纪大了,要是想找我挂个名头,那也是可以!

“带走!”

“娘娘!”田七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完全和刚刚应付安歌和苏子木的哭声一个天一个地。

小家伙,合着你刚刚一直在偷工减料呢!

“怎么着?难不成你们也想侍寝?”话音一落,之前还在犹豫的小侍女们,立马就把抱着安歌腿不撒手的田七拽了开来。

天见可怜,硬生生的拽开了呀!安歌都被拖的差点从床上掉了下来。

安歌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间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苏子木,你到底是有多差?这些小姑娘一听要给你侍寝,都吓的差点没把田七扯坏了。

“轻点轻点,不是让你们处罚她,等会殿下还要等她侍寝呢!”

听着安歌这完全不负责任的话。

田七终于幸福的晕了过去。

……

皇子府前院书房。

齐昂虽然是苏子木的心腹,但也没有深夜在后院见客的原因。

随着小厮从后院出来,一路赶往前院。

终于在书房里见到了,等候多时的齐昂。

“下官见过皇子殿下!”

虽然苏子木被人打断了好事,情绪不高,但还是分的轻重缓急,挥了挥手“坐下说话。”

“喏。”

“什么事,这么晚还来找我?”

“殿下!尚武皇帝殡天天了……”

苏子木瞳孔一缩,燕王……终于忙完了!

尚武皇帝死了不知多久了,这在很多人之中并不是秘密。

但北魏却一直没有宣告天下。

那是因为燕王还没有彻底整顿好大都,搞定那些残余势力。

毕竟……在北魏,那些军方的实力可不比南梁这般,弱势的很。

“尚武皇帝殡天,燕王继承大位,七日后在大都城登基,号承宗……”

“承宗?”苏子木哼笑了一声“他脸皮倒是厚实的紧,东齐那边什么意思?”

“东齐不承认燕王的大统……而且大魏上下,似乎都流传着尚武皇帝死于燕王之手的传闻。”

“东齐是一点也不想北魏稳定下来啊,不过也好,我也不想!我会让父皇下旨,斥责燕王弑父杀兄,夺取皇位……我大梁,亦不认同他为魏帝!”

齐昂微微垂首。

苏子木目光闪烁“是时候动手了!”



第四十九章:尚武皇帝殡天

这个世界似乎一直处于一个奇异的平衡点。

看似天下太平。

但战争却一直萦绕在这片土地,从未消散。

从五十年前的大齐分裂,诸国征战,到三十年前的三国鼎立。

在到一年多前的梁魏争锋。

刚刚平息下来不就的世界,再一次被一则消息点燃了烽火。

尚武皇帝,大行殡天!

尚武皇帝死了?!

听到这则消息的人或露出震惊,或露出疑惑,或露出庆幸的表情……但无一例外的是,都在脑海里回想起这个让整个世界为之低头的名字。

尚武!

一个牵马看门的仆从,一个身份卑微一无所有的人,建立了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

征战数十年,无数次战争,从无败绩!

打的整个世界都俯首称臣。

打到大梁偏居一偶,打到大齐苟延残喘。打到一直以来已掠夺中原为日常的游牧民族,几十年来不敢踏进中原半步……

威也!霸也!

仿佛……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拦住他。

但……他终究是死了!

没有人能逃过死亡,即使是这位惊才艳艳的大帝也不行。

有人恨他,因为他夺走了那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有人怕他,因为他会夺走属于他们的东西;但更多人崇拜他,因为他做到了无数人没有做到的事情……

他似乎是老天特意派来的,为的就是让所有不敬畏天地的人,再一次渴求老天的帮助因为只有老天才可以收走他。

尚武皇帝的事迹后无古人不知道,那是未来的事情,没有人可以下定论;但前无古人,称之无愧!

能和他处于一个时代,见证他的威名,庆也幸也!

但从今开始,世间再无大帝!

只留其名魏之尚武!

苏子木站在皇城之上,北望。

微凉的夏风吹动着他的发髻,处乱了他的心。

在他的左边摆放着一个桌子,上面立着三杯清酒。

许久,苏子木微微低头,端起桌子上的酒杯,面北遥敬。

倒下。

酒水顺着城墙,坠落地面,在空中拉成一条透明的线。

三杯敬完,苏子木依旧沉默不语。

“魏有大帝,名曰尚武!若你我不是敌人……或许!你真能创下着世上无法超越的功绩……不过,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也该,把舞台让给我了!走好!”

“殿下,夏夜风凉,小心身体呀!”旁边的一个小侍从细心的提醒到。

苏子木不言不语,低头看着手中那精致的酒杯,许久,用力一抛,那酒杯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向着远处坠去。

……

登州城!

此刻的登州城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安静祥和。

血与火,成为了这里的主题。

刀光剑影之中,无数嘶吼声汇聚成为一股可怕的洪流,震慑天地。

大梁的北上军队终于和驻扎在登州的北魏军队开战了。

其实双方早在数天前,就已经知道,这一战无可避免。

双方的斥候在不断的野外拉扯冲击着不知多少次,每天双方都有无数的斥候死在对方的手里。

仇恨在汇聚,愤怒在酝酿。

直到今天上午。

一骑南来的骑士,让这最后的一脚落了下来。

大朝议的结果出来了。

发兵北上。

夺回北魏侵占的登州三道之地。

战争开始了!

……

一夜!

安歌足足等了苏子木一夜,愣是没有等回来。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他,但总感觉睡着了之后,若是苏子木出现,自己会很危险。

当然,安歌并不寂寞,还有一个更害怕的小妮子陪她一起等待。

田七。

洗干净抹白了的田七。

“不要怕,殿下虽然有些不靠谱,坏主意多,心狠手毒,动不动就要把人打死,但是怎么说也是大梁过的皇子呀。”安歌拍着田七的肩膀,把她搂了过来,嗅着她身上那洗浴过之后的香味。

“你要想想,这皇子府内,后院可就一个我,你可是第二个入了后院的,这以后,那就是元老!他日若是殿下有了一步登天的机会,那你的身份自然也会水涨船高,要是你这肚子在争点气!”安歌揉了揉田七那柔嫩的小肚子“生了皇子。那……以后更是贵不可言啊!侍妾在怎么也是主人啊!”

“还有你那个小福贵……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都把你这么漂亮的小妖精都给他了,结果还是背叛了我!今天他能背叛我,明天就能背叛你。你可要想好了,若是真跟了给他,日后他在风流成性,带回个小三小四小五,你哭都没地方哭!”

“好了好了!笑一个给我看看?对嘛……跟给谁不是跟?怎么说殿下的卖相还是不错的……是不?”

许是信了安歌的话?又或者是绝望了?

田七那张拧巴着的脸松了一些,只不过紧张却是不可避免的,两只手一直绞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安歌听到了外面侍女们的叫唤自己的声,她才发现,天色已经亮了。

安歌这一夜就是和田七靠在一起。

一开始安歌还能坚持的住,但渐渐的,疲惫就自动找上了她,虽然担心苏子木突然间杀回来,但室内的凉爽,之前的疲惫,让她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被自己唤进来的小侍女,和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田七,安歌有些愣神。

“殿下呢?”

“回禀娘娘,殿下昨夜去了前院,就没有在回来……”

没有回来?安歌看着田七那翘起的小屁股,轻轻的拍了下,那小爷给你准备的小美人,岂不是浪费了?

轻轻抚摸的田七的小屁股,安歌渐渐的走神了。

昨天晚上去了前院就没有在回来?

安歌联想到那入夜后在后院里奔跑的人。

或许真的是遇到么大事?

谁知道呢!

不过侍寝的事情,的确该提上议程了,昨天晚上的危机已经把猜测变成了现实!苏子木睡我之心不死!为了保持自己的贞洁,安歌必须亡羊补牢!

不然苏子木若是突然发难,那我哪有那么多机会去找田七去?

想着那些被苏子木赶走的大小美人,安歌突然间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找他娘去!



第五十章:可是现在是真有的呀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

安歌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重了。

摸着自己那微微凸起的肚子,总感觉这不是胖……

“娘娘?”田七屁颠屁颠的从远处跑来,从那日安歌强制把她送给苏子木侍寝事件失败之后。

她就越发的……忠心,干活做事越发的勤快了。

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安歌觉得她在别的地方的作用远远超过侍寝。

“皇后娘娘赐下的那些宫女都安排好了,只待娘娘一声令下……”。

梁后赐下的宫女。

这是安歌前些日子在自己胁迫张太医伪造病理,被苏子木发现之后,第二天早上便急急忙忙的赶往大魏皇宫。

特意请来的。

苏子木年岁渐渐的大了,对于那些男女之事也渐渐的感起了兴趣,而皇子府后院可只有安歌一个人。

若是苏子木性质大发,她连跑都没地方跑。

自己召集来的那些小美人,都被苏子木轰走了。

再一次召集,想想也不靠谱。

至于田七……看着她如此勤快的模样,安歌还是觉得,先放在身边用着好了,紧急时刻,还能祸害一下。

于是她便请了大梁这位最能让苏子木妥协的女人——她娘梁后。

让她给苏子木找小老婆。

这可不是后世,婆婆对于儿子的婚事一般都是随波逐流,在这个时代,娶什么,休谁,那可都是婆婆说的算。

哪怕你们俩情投意合,伉俪情深,若是婆婆命令儿子休了,那儿子也是不敢拒绝的(至于休妻的借口,那还不简单?)。

同理,给儿子后院塞小老婆,那更不能拒绝了。

单单一个为家族开枝散叶,就让苏子木无法拒绝。

八位娇滴滴风格各异的小美人就是梁后赐个安歌的‘礼物’。

就这还是安歌特意要来的,原本梁后只打算送两个意思一下,但安歌异常诚恳的诉说了自己怀了身孕,无法侍奉苏子木。

以至于连自己的贴身侍女都准备要被填了房。

不断的向梁后倾泻着苏子木如何如何的受苦,如何如何的寂寞。

但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前些日子寻的那些女子,自然不比宫里这些调教好的女官们会服侍人。

娘娘就怜惜儿臣怜惜殿下赐下几个吧云云……

苏子木的《起居录》的确有点寒酸,梁后也是心疼儿子,之前不曾赐下,那也是碍于安歌的面子。

这次安歌特意来请求,那梁后也顺水推舟,乐的做个好人。

于是。安歌便满载而归。

“田七?”安歌坐在小亭子内,看着栏杆下那穿行而过的鱼儿“我的小日子还有几天就要来了?”

大姨妈!这个安歌一直头疼,无法应付的东西,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了。

若是一般女生,自然记得自己那准确的日子。

但安歌做了女生,也不过数月之余。

这种惨痛的事情,也只不过经历了几次。

加之这段时间,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倒是让安歌忘记了,上一次不适是什么时候了。

田七显然是记得的,毕竟作为贴身侍女,对于安歌的这些私密事情,自然是忘不得的。

但安歌的话刚刚落下,田七便笑道“娘娘您忘了,你现在可是怀了小皇子呢,那还会有……”

安歌嘴角微微一抽,问题是我没有啊!

“平日一般都是什么时候?”安歌也不想和田七解释什么,而是直接的询问了这个问题。

虽然她非常讨厌这个东西,但若是没有按时来,那必然是身体出了问题。

而且……安歌摸着自己那不同寻常的肚子,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情绪。

“娘娘的小日子一般都在下旬,二十一号左右……”

二十一号左右……安歌松了口气,今个才是初十,还有十一天……倒也不算……安歌突然间愣住了。

“我上个月来了没?”

“娘娘,上个月……您还没回大梁呢!奴婢也不知!”

“去唤张太医!”

……

张太医简直是要了命了。

特别是听到木皇子妃的传唤,那恨不得一瞬间就晕了过去。

但田七却急于立功,根本不肯让张太医离开半步。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张太医,仿佛他有任何异动,就会扑上去,捆绑起来。

“张大人,您还是快点吧,咱们娘娘可是等了您好久了……娘娘的脾气,您也是见识过的。”

手里的小药箱一哆嗦,张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迹。

“还请田七姑娘带路。”

一路穿行而来,没有片刻停留。

而安歌则是等候多时了。

张太医已经来了皇子府两次了,安歌也熟悉了这个时代医生看病的流程。

袖子一捋,手臂担在腿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副江湖大佬的模样。

“摸吧!”

张太医咽了口唾沫,看着坐姿极其不雅的安歌,张了张嘴,很想辩解一句,是‘把脉’,不是‘摸脉’。把脉是看病,摸就是刷流氓了。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老实的坐在了哪里,把手担在了上面。

“娘娘最近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张太医尝试的询问着。

“倒也没有什么。只不过……”安歌左右的看了看,田七自然明白的退后了几步,把环境给张太医个安歌留了出来。

安歌招了招手,示意张太医凑进点。

“我总感觉最近有些消化不良,积食!腹部鼓囊囊的,而且……我记不得天葵的准确日子了。你能算出来嘛?”

张太医脸色有些黑,额头的汗迹不断的渗出。

幸亏他是老太医了,要是一般的年轻太医,估计就要被安歌这几句话弄的面红耳赤。

我怎么能知道你的天葵日子啊!

话说,你一个女儿家跟我一个男人说这个干什么啊!我就是老头子也不行啊!

不过,有了之前被安歌强制按住画押的经历,张太医明志的忽略了这些‘不太重要’的事情。

“娘娘,您……您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我要记得,还来问你嘛?”安歌宛如看着一个白痴一般。

张太医已经无语了。

不过,到底是久经风雨,张太医很快的找准了问题的走向。

“娘娘不必在意,等您生完了小皇子,那自然就会知道了……”

“我知道,可是……”安歌又把脑袋凑的近了一点,把声音压的更低了“可是我没有啊!”

“什么没有?”

安歌微微皱眉,看着张太医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不由的吐槽了下,到这里嘴巴紧了起来,面对苏子木的时候怎么这么能说?

但安歌没有在这里纠结,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这里啊!我这里没有啊!”

“可是您……不是已经有了嘛?”

“那不是假的嘛?!”安歌的语气有些重了。

张太医缩了缩脖子,看了看安歌那认真的眼神,又望了望她的腹部,舔了舔嘴唇“可是,可是现在是真的有了呀……”

“?!?!?”



第五十一章:自闭的安歌

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极其尴尬的境界。

安歌微微皱着眉毛,眼神流转,似乎在思索张太医所说的话的意思。

而张太医和田七都是屏息凝神面露惊恐的待在哪里,一动不动。

汗迹慢慢的从张太医的额头滑落,但他始终不敢抬起手中的绢子擦拭一下。

因为他从安歌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杀气……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太医咽了口唾沫,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开口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安歌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脑袋也微微后仰,表情极其的严肃。

“该不会是我理解中的那意思吧?”

危险的气息更加浓郁了!

张太医嘴唇微微哆嗦,求救般的看向了一旁的田七。

田七的表情一点也不比张太医好到哪里去。

作为一个基本上每天都陪伴在安歌身边的侍女,她更能感受到现在这种窒息感。

嘶!

张太医的胡子被抓住了。

脑袋一点一点的被扭了过来。

四目相对。

“应该不是吧?嗯?”安歌的语气很是轻柔,但张太医却是快要哭了。

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不然……我这条老命一定会死在这个疯婆娘手里的!

汗迹滴到了眼,微辣微咸。

张太医缓慢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

画面静止了。

安歌宛如一个雕像一般,保持着握着张太医胡子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

甚至连胸口都没有了气息起伏的动作。

田七脖子梗着了,下巴紧紧的贴在脖子上,整个人就像一块钢板一般,站在那边。

张太医汗如雨下,那一身五品官服都已经湿透了,贴在了身上。

胸口急速的起伏着,眼中的不安愈发的浓郁。

许久,三人就这样僵持着。

张太医毕竟年纪大了,坚持不住了。

只好慢慢的,慢慢的,抬起了自己的手,在安歌的脸前挥了挥。

发现她的瞳孔没有反应后,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胡子,从安歌的手里从抽了出来。

一点一点的,一根一根的。

好在,安歌扭张太医头时,并没有用力,不然,张太医也只能和他这留了一辈子的胡子说再见了。

胡子安稳的救了下来。

张太医微微的松了口气。

身体就好像那被慢放了十倍速度一样,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毫无声响。

然后,也不管安歌和田七到底看没看到。

躬着身子。

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

脚尖脚跟。

左脚右脚。

直到最后一只脚落到了门口之后,整个人宛如一只拧紧了的发条汽车被放开了一般。

嗖的一声,消失在了门口。

地面上卷起了一圈烟尘。

你根本不敢相信,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跑起来居然那么快!

几息之间,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田七借着余光,看到了超级起步氮气冲锋甩尾而去的张太医。

脑袋上垂下了几条黑线。

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啊!

……

安歌自闭了。

抱着膝盖,蹲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已经两个多时辰了。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

平常这个时候,安歌早就要开始准备嚷嚷着吃饭了。

可是现在……

“二小姐……”苏子木不在府上,皇子府算的上主人的,也就安歌的这个假妹妹,陈圆圆了。

田七不知道僵硬的和安歌在那里待了多久。

直到安歌慢慢的爬上了床,然后以一个极其自闭的姿势待在哪。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田七越发的不安。

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怀了小皇子的消息不是早就知道了嘛?怎么会这般表现?

但是她不敢问,毕竟……安歌是主,她是仆。

可安歌的不正常,已经不用去问了。

而她又不能自作主张。

苏子木不知所踪,无可奈何之下的田七,也之好求救于陈圆圆了。

“姐姐?”陈圆圆走到床边,看着蹲在床里面一动不动额安歌,尝试的唤了一声,毫无反应。

看了看一脸焦急的田七,眉毛微微一皱。

“姐姐?!”还是无动于衷。

“怎么回事?”陈圆圆一直呆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偶尔出来转一转。对于安歌的事情,倒是不太了解。

田七一脸心疼的把今天的事情和陈圆圆说了一遍,一开始陈圆圆还是较为淡然的,但听到了安歌真的怀有身孕时,眉毛就渐渐的皱了起来。

“这事情确定嘛?”

田七愣了愣“这还能有假的……二小姐,这可开不得玩笑呀!”

陈圆圆低了下头,沉吟了片刻。

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帮不了姐姐……你还是请木皇子殿下回来吧。”

田七的脸一下子苦了起来“殿下这几天一直不见踪影,问了前院的仆从,也是回答不知道。这是娘娘现在这样……我担心……”

“我知道了,我回府问一下爹爹,看看……能不能找到木皇子殿下吧。”

“谢谢二小姐!”

“谢我作甚,她……是我姐姐,这样也是应该的。”

两人说着,便离开了,房间再一次的安静了下来。

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安歌脑袋微微抬了下,又垂落了下去。

一夜!

安歌就在那里坐了一夜。

脑袋里想的全是一些有的没得,乱的很。

她也不清楚,也连贯不起来。

但是,就是无法控制。

我,特喵的,居然……

嘴唇微微哆嗦,眼里满是绝望与惶恐。

她不知道别的女人得知自己怀孕了是什么样的感觉,喜悦?彷徨?不安?恐惧?无措?

安歌只有一种,恐惧!

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有呢?怎么就有了呢!

之前那平坦的小腹,此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微微的鼓了起来。

夏季衣服单薄,已经能够从侧面看的很清楚了。

微微的抚摸在上面,安歌感觉自己的手心温热。

眼里眼泪直在打转。

一想到这里面有一个小生命,而且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小东西,安歌就有一种难以诉说的压迫感。

那种承载着生命的压力。

突然间,肚子咕噜的叫唤了一声。

安歌猛的一顿。

她突然间想起了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吃饭了。

而她记得以前听说,胎儿在幼儿期是急需要营养的,母亲的身体是否健康决定着孩子未来的健康。

而自己……

一种负罪感突然间跳了出来。

自己怎么能饿着他呢!

能有多大的事情呢?

不就是怀孕嘛?女人都变了,怀孕还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田七!”安歌的嗓音有些沙哑,那是许久没有吃饭喝水后突然开口的结果。

“娘娘!”自从安歌自闭的坐在床上,田七就一直呆在附近,陈圆圆回府去找陈老爷了,而她则是时刻看着安歌,深怕出现意外。

“我要吃饭!”

“吃饭?好,奴婢这就去吩咐!”安歌肯吃饭,那就没有事情了,在田七的记忆之中,对于安歌来说,能比吃饭还严重的,那就是自己的小命了,既然安歌肯吃饭了,那就意味着没事了!

后院忙了起来了。

虽然这个时候不到饭点。

但作为皇子府的女主人,想要吃饭,那还有是不是饭点的?

片刻后,安歌坐在桌子上,看着桌子上那一大桌子的食物。

吃!

吃他丫的!

嘴里塞着东西,但眼泪却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

我特喵的也是真的惨!

变了女人,被人睡了,最后……还特喵的怀了孩子……

呜呜呜……

就在安歌一边哭一边吃的时候,外面的小丫头突然间跑了进来“娘娘,殿下回来了!”

!!!

正在和一只鸡腿战斗的安歌,猛的站了起来,嘴里的鸡腿向着桌子上一摔,碗碟乱飞之中。

一个带着无边怒气的吼声传了过来“苏子木!我¥¥……”



第五十二章:我咬死你!

暴怒的安歌被田七抱住了。

一大串可能给她造成无边麻烦的污言碎语全部被堵在了嘴里。

但身前的桌子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本来就被那用力砸下的鸡腿冲击的乱七八糟,被田七抱住的安歌挣脱之下又不小心踢到了饭桌上。

刹那间,噼里啪啦。

若是平日,安歌看到这些美食被浪费,必然会心疼的不行。

可现在……眼里除了怒火还是怒火……

苏子木神情有些疲惫,像是许久没有睡觉一般,接着光线,甚至能看到那脸上因为熬夜都包裹的油腻。

看着房间乱做一团的东西,还有那被田七抱住,捂住嘴巴的安歌。

苏子木眉头一皱。

刚想张嘴说声胡闹,但看到安歌眼神里的厌恶和愤怒,又被压了回去。

我又怎么了?

“娘娘,可……可不能乱说话!”田七小声的在安歌的耳边说道,刚刚安歌炸毛的一瞬间,田七魂都要吓没了。

这若是让安歌说出些什么,挂上了那两位至尊,就算她是皇子妃,身怀皇室血脉,那处罚也是跑不了的。

弄不好……田七不敢想了。

安歌鼻息如牛,眼里冒火。

田七的话在耳边,她也是听到了。

纵然心里无边狂怒,也是明白,祸从口出。

特别是,这里还有那么多的下人。

微微的点了点头。

田七紧绷的身体终于松了下来,安歌冷静下来就好。

虽然她也不明白安歌为什么突然间发这么大的火,但昨天安歌那种异常的表现,已经说明了……苏子木可能在某些方面有招惹到了安歌。

慢慢的松开了安歌,田七也顾不得自己手上满是油腻,而是从腰上拿出自己的手帕,帮助安歌擦拭脸上因为刚刚挣脱而抹上的油渍。

安歌目光死死盯着站在门口,眉头紧皱的苏子木。

手里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

擦拭了手上的油腻,脸上沾染的肉沫油渍。

然后把手帕交还给田七“都出去,我和殿下有话要谈!”

“娘娘?”田七眼里带着惊恐,小声的说了一句,然后扯了扯安歌一的衣服。

但安歌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目光依旧不理苏子木的眼睛。

如此的认真,如此的……大胆!

“出去!我也正想和爱妃谈谈。”苏子木的声音依旧如初,看似平和,却但这无比的压力。

安歌的瞳孔微缩,眼睛眯了起来。

牙齿咬个咯吱咯吱响。

就好像嘴里在嚼着什么一般。

两位主人都发话了,那这群下人哪里还敢在继续拖拉?

即使她们心里都有一种一会要有大事发生的念头,但也只能带着不安慢慢的离开了。

房门没有被关上,似乎有人想要通过这样来暗示留下来的两人大庭广众之下,注意下言行举止……

苏子木回望着恨不得跳上来咬死自己的安歌,眉心微微发憷。

眼神里待了一丝无奈。

他这几日实在是心力憔悴。

北上的决策虽然定了下来。

在登州三道的战争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当然,这也是必然的,能被尚武皇帝留下来驻守这里的,又怎么会是普通的军队了。

大梁三十万大军,分三路连翻攻击。

从战争开始一直到今天,还是有两道之地没有被攻下!

而大江对岸的北魏军队,似乎也有异动。

虽然苏子木知道,燕王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命令这些边防军团。

但……时间脱的长了,定然会生出事端。

北魏的士卒都是百战精兵,血与火里走出来的。

在战斗力上,苏子木不得不服。

虽然他没有亲临前线,但不断传来的战报,让他明白,前线的战争又多么的胶着和残酷。

“你又怎么了?”苏子木的声音里带着了疲惫,他已经许久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了。

每一份战报传来,都耽误不得。

梁帝又是个甩手掌柜,完全不管。

本来顶着朝议内的反对,强行北上,但随着战局的胶着,一些反对的声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

今天,若不是陈文昌找到了苏子木,他定然是没有时间回到皇子府的。

“这是怎么回事?”安歌眼睛冒火,指着自己的肚子,手指在颤抖“不是说是假的嘛?!”

苏子木看着安歌的手指,脸色尴尬,之前还有些无奈的眼神,此刻也有了一丝躲闪。

片刻,仿佛想明白了一般,声音带着一丝淡然的说道“我也以为是假的……”你是我媳妇,给我生娃怎么了?哼!

“那怎么变成了这样!”安歌的声音有些大了,身子也向前走了几步。

苏子木脚步微微退了一下,两人又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受害者!”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你也是受害者?!”这个‘受害者’让安歌彻底炸毛了,本来她还打算和苏子木好好理理着道理,结果这厮一副受害者的面孔,那被压制的怒火呜呜的冒了出来。

苏子木看着一副要扑过来和自己拼命的安歌,看着她手上那还残留着一些油渍的痕迹,立即机智的绕着桌子转了一圈。

安歌追逐着,她向左,苏子木就向右。

她向右,苏子木就向左。

一张不大的桌子,仿佛是那个楚河汉界。

愣是追了三圈,没有追到。

安歌看着这碍事的桌子,就要掀翻了它,却被苏子木一手按住。

她哪里有苏子木力气大,脸色憋的通红,也没有抬起来。

没有办法之下,无法泄愤的安歌,捡起桌子上那残留的食物,就向着苏子木那边丢去。

“我打死你的臭流氓!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还受害者,那我算什么?施暴者嘛?”安歌一边叫骂着,一边砸过去。

但苏子木的身手显然要比她快的多,乒铃乓啷之下,桌子上的饭菜倒是空了,苏子木身上却连一点汤汁都没有沾上!

一边躲着一边还解释着“我臭流氓?我怎么臭流氓嘛?你是我媳妇,我是你男人,我们俩生娃,怎么就是耍流氓了?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丫头,怎么毫不讲理,我哪里卖乖了?你有了身孕之后,我那点没有顺着你惯着你?连母后那些派来的嬷嬷,我都给你退了回去,你可是我大梁百年来,第一个有过这种待遇的!”

“还有!”苏子木越说越快,好像是找到了吐槽的资本“这件事,我本来就是受害者!那天晚上,你忘了如何摧残我的,我可记得呢!你看你把我后面抓的!”

安歌脸色一白,怒吼道“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要不是本皇子身体结实,那天晚上就被你拆了!你去问问那天侍候在外面的侍女!看看本皇子有没有说谎!”

“呜呜呜!”安歌绝望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苏子木并没有说谎。可是……谁特喵的知道,自己能一击而中啊!

“圆圆?你到底怎么了!”苏子木看着安歌无助的蹲在那里哭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没怎么,就是有些恨自己!

苏子木看了看乱做一团的房间,还有那蹲在不远处的安歌,微微叹了口气,走了过去,也不顾她一身沾着汤汁油腻的衣服,环了起来“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几下出出气?”

安歌扭了下头,把身体背过他。

苏子木身体也柔了一分,语气更加的温柔“其实也不怪你,我哪知道,这北魏的汤药那么……那么强劲……”

怀里的身子猛的一僵,然后一个梨花带雨的脑袋抬了起来,看向自己。

那柔弱无比的眼神渐渐的变得凶厉狂躁,还没等苏子木反应过来。

蹲在地上的安歌就像一个装了弹簧的青蛙一样,腾的扑倒了苏子木。

“我咬死你这个死变态!你果然是给老子下了药!!!”



第五十三章:明悟

一失足成十月恨。

说的估计就是安歌这种。

可是还能这么办呢?

打又打不过,骂他又听不懂,生气还伤身,特别是自己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债主。

安歌绝望了。

“松开!”安歌看着苏子木。

之前暴怒的她虽然把苏子木扑倒了,但奈何敌人太过强大,战斗根本没有持续十秒钟,安歌就受制于人了。

“不松!”苏子木倒不是怕安歌在打他,只是担心她现在双身子,剧烈活动之下伤到了自己。

从这个地方看去,安歌的小腹已经鼓了起来。苏子木双手抓住安歌的手腕,把她撑起来,不让她压到自己的肚子。

安歌顺着苏子木的目光看去。

好嘛,这下完全看不到脚了。

之前虽然有些阻拦,但怎么样还能从‘山谷’看到一丝地面。但现在,那‘山谷’的下侧凸起的‘土丘’完完全全的挡住了视线。

安歌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的语气恢复到正常“我不发疯了,真的,你松开我吧。”

“你怎么了?”苏子木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不顾一身油腻的安歌晃晃悠悠的走向里面,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满是担忧。

“没事……产前抑郁……”

“???”

苏子木感觉自己越发的不懂安歌了,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词自己似乎好多都没有听到过。

“你不忙嘛?”安歌已经没有心情和苏子木去扯东扯西来,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就是和苏子木闹翻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要给他生孩子?安歌闭上了眼睛,脑袋里乱哄哄的。

“忙。”苏子木是真的忙,梁魏在登州那里的战争还在继续,大江对岸的北魏军队有所异动,大梁国内看似一片太平,但在底下却是暗潮汹涌。梁帝是一丁点事也不管,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了苏子木。要不是听说安歌出了问题,苏子木绝对不会从皇宫内出来。

“那你就去忙吧,我……无事……”

无事?苏子木看了看这面目全非的房间,还有刚刚安歌那爆炸的情绪,怎么我一点都不信呢?

“圆圆……”

“我真的没有事情……”安歌现在不想看到苏子木,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的待待,让自己好好的冷静下来。她怕自己再看这苏子木那张脸,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

在这个时代,安歌刚刚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都是大逆不道的。

若是在平常人家还好,夫妻矛盾还能调解。

但在皇室之中,丈夫就是天!

即使丈夫性格懦弱,在皇室尊严之下,也不允许有任何不尊的行为。

稍微冷静下来的安歌有些后怕,若是自己刚刚没有被田七捂住嘴巴,骂出了那些后世常见的国骂。

那估计,自己就离凉不远了。

即使自己怀着皇室血脉,但在生育之后。

一座小院,一个仆人,估计就是自己这辈子唯一能见到的东西了。

不过就是这样,安歌都怀疑,要是被梁后梁帝听到了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

一番责罚那是跑不了的了。

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安歌却明白。

自己不愿意和苏子木发生关系,不愿意给他生孩子的话是不能说出去的。

既然不能说出去,那自己刚刚所发的火,也就无从而来了。

安歌仔细的想了想自己刚刚所说的话,还好,没有说的太深。

不然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圆回来了。

安歌不在继续向着里间走了,而是转过身来,努力的挤出一张笑脸“殿下不必担心,我……我刚刚只不过是……只不过是突然间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心里,害怕……”

安歌眼泪噙在眼里。

“臣妾毕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心里没底……殿下恕罪。”

苏子木心里一疼,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安歌那努力微笑的面孔,看到安歌眼里的水迹,心里莫名的悲痛。

这不是我的圆圆,我爱的圆圆,会哭会闹会耍赖,贪吃贪玩贪睡觉,但不是现在这种,带着一丝讨好祈求的圆圆!

苏子木感觉到,安歌的脸上带上了一张名为‘假意’的面具。

那不是真正的安歌!

眼神一暗,嘴唇紧紧的抿了起来。

心里蓦然的升起一阵邪火。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为何总是要据我于千里之外?

我宠你疼你纵容你,给你能给你的一切,我已经做到了我能做到的最好,可是你为什么总是不把你的心交付于我?

为什么?

不止一次,你不止一次的表示对我的厌恶,对我的疏离。

难道我真的就那么差嘛?难道我就真的配不上你这个大梁才女嘛?

苏子木牙齿咬的很紧,面颊紧绷,一双眉毛拧在了一块。

闭目,深吸。

良久……

再次睁开眼睛时,目光之中那一丝怜惜疼爱不在浮现,转而是一种骇人的森寒。

“好!”

“臣妾恭送殿下。”

苏子木走了,一言不发的走了。

安歌伏在地上,久久不肯起来。

她感觉到了,她感觉到苏子木对自己的态度了。

自己……还是……得罪他了。

嘴角挂上了一丝苦笑。

何必呢?何必要激怒他呢?

明明自己已经……早就明白这一切的。

明白了穿到了古代,做了他的妃子,就要有为他生儿育女的准备。

明白了自己早就不是安歌而是陈圆……哦对了,我现在连陈圆圆,也不是了……

我现在是一个一切富贵荣华都依附在哪个人身上的妻子!

一个早就该死,却苟且活着的‘罪人’之女。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会愤怒,我还会……

“娘娘?”田七脸上带着一丝心疼的走了进来“您还好吧?”

苏子木冷着脸离开的画面,田七亲眼看到了,当她走进房间,看到安歌伏在地上时,心里满是悲意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呢?为什么总是要激怒殿下啊。

“无妨,田七?我要沐浴。”

“奴婢这就去准备。”

温水渐渐的没过脖子,安歌长长的舒了口气。

手掌抚在自己那微微凸起的小腹上。

嘴角挂着一个无奈的微笑。

唉~

你这个小东西,来的真的不容别人拒绝啊!



第五十四章:你要努力啊!

次日。

梁后的懿旨便来了。

毫不留情的训斥了安歌昨日的事情。

不过因为她现在怀了身孕,责罚也没有过重。

只是点了她把《女诫》抄写一百遍……

那被隔绝开来的八位宫廷嬷嬷再一次的被放了出来,不仅如此,梁后还另外派了两位教养嬷嬷。

看着那一举一动都好像是机器人刻板的教养嬷嬷。

安歌明白,这是梁后来教她为妻之道了……

哎!

安歌坐在房间里,目光透过窗户,微微叹了口气。

之前自己还窃喜来到了这‘罪恶’的封建社会,结果现在,可真是罪恶了。

这个时代的女子可真是一点人权也没有。

哪怕是梁后,也只不过是一个高级别的生育工具罢了。

顺着丈夫,一切都好,若是违逆了,那顷刻间,所有的地位都化为乌有。

田七小丫头又被隔离了。

现在皇子府内,除了那十位嬷嬷外,谁也没有办法近的了安歌的身。

安歌垂下了头。

抚摸着自己那越来越鼓的肚子。

苦笑了声。

神情越发的落寞……

《女诫》通篇字数不多,但抄写一百遍下来,那也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了。

更何况,是安歌这个懒家伙。

梁后懿旨上的原话是,写不完不允许出来。

结果安歌这写了快一个星期,愣是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写完。

“娘娘?用膳的时辰到了!”

自从那几位嬷嬷接手了之后,安歌又回到那每日按时按点按量按类进食的规矩中了。

眉头微皱。

心里不喜,却也无可奈何。

“知道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安歌起身坐到桌边,自有人伺候。

“娘娘?殿下那边送了个人过来……”

“嗯?”安歌疑惑的看着一眼小心翼翼的宫廷嬷嬷,总感觉她今日特别的温柔“什么人?”

苏子木自从那日被安歌气走了之后,便和之前一样,许久没有回来。

安歌自然也乐得不去想他。

那宫廷嬷嬷眼神躲闪着,似乎难以开口。看着她那副纠结的样子,安歌感觉到了一丝古怪。

“殿下可有什么话嘛?”

“有……”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说。”安歌放下了手里的碗,用手帕擦了下嘴角,端正了坐姿问道。

这段时间,教养嬷嬷可没有少折腾她,不过效果还不错,至少安歌自我感觉,气质比以前好多了,坐有坐相,站有站姿了。

那宫廷嬷嬷俯过身来,凑到安歌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

然后……

安歌挑了挑眉毛“带到正院!”

皇子府正院。

安歌一身鲜红色贵妇袍端坐正中。

两位教养嬷嬷分立左右,八位宫廷嬷嬷依次排开。

院子里更是有十多个丫鬟仆从,束手而立。

田七也被破例的放了出来,此刻正一脸正色的看着外面。

“娘娘,人来了……”

“带上来!”

“喏……”

前来汇报的小丫鬟福了一礼后又快速的跑了出去。

安歌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

苏子木,你这个贱皮!老子给你找你不要,你偏要自己去拱!

“妾身刘氏拜见皇子妃娘娘,皇子妃娘娘金安!”

安歌眼皮微垂,望向那莲步轻移而来,俯身而拜的女子身上。

“抬起头来!”

那女子娇滴滴的扬起了脸蛋,容貌艳丽,眼波流转之中似有无限风情。

安歌挑了挑眉,长相倒是不错,就是身板差了些。

没品位!晚上关了灯,再漂亮有个屁用!小孩子才看脸蛋,真男人都看胸腰腿!

哼!

安歌一边吐槽苏子木,一边却在思考。

苏子木这是嘛意思?

自己之前找了那么多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的美人都不要,结果这才几天,就给我送一个侍妾来?

管他呢!苏子木的侍妾越多,那自己岂不是越不用去见他那张让人厌烦的大脸?

“何时侍的寝?”安歌脸色不变的询问。

“昨日……”那女子似乎有些羞涩,微微的垂下了脑袋,娇滴滴的回道。

啧啧啧,有什么好害羞的。

“不错!”安歌使了个眼色。

自有人端了茶来,递给了那跪在地上的女子。

也有人唤礼道“敬茶!”

“奴婢刘氏给主母敬茶……”

安歌低下了头,看着那高举到面前的茶水,抬手接了过来“喝了这碗茶,你可就是我……我皇家的人了!殿下现在还未封王,你自然也没有位份,不过该有的富贵自然有。田七?”

“奴婢在!”

“东苑可还空着?”

“娘娘……咱府里,都空着呢……”

“啊?哦……咳咳,那就东苑吧,侍候的人月钱都按照规矩来!”

“喏!”田七应道,退之一边。

安歌端起茶碗,抿了抿,放到了一边。

而那刘氏则是再一次俯身拜恩。

安歌看着那缓缓起身的刘氏,微微的点了点头。

自己这皇子府内,也终于来了新人了!

若是日后苏子木争气,那说不定自己能早些退休,带着一众美人去逍遥快活。

一想到这个,安歌就有些急迫。

现在自己和苏子木的关系极差,而且自己也不是那种愿意献身来回转关系的人。

这些‘眼瞎’的侍妾们,可就是自己最好的帮手了。

一切礼仪行完了之后,安歌立马唤了那刘氏来到自己跟前,抓住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皇子府人少,规矩也不是很多,你不必拘谨。殿下事业繁忙,我有怀有身孕,这侍候殿下的事情,就要麻烦你了!”

刘氏怯生生的看了看周围围着一圈的宫廷嬷嬷,心道你这还叫规矩少?

“奴婢明白。”

“不!你不明白!”安歌揉着刘氏的小手“你要知道,殿下可是我大梁的嫡皇长子,我大梁皇室的血脉传承可都担在殿下的身上,你作为唯一侍妾,自然任务艰重!”

“???”

“今天晚上,还是由你去侍寝!”

“……”

大梁皇宫。

苏子木低头看着一篇奏折“人送回府上了?”

“回殿下的话,已经送回去了……”

“皇子妃见过了?”

“见过了,听说安排到了东苑……”

“唔~”苏子木顿了顿,然后有继续翻看着那奏折“可有什么反应?”

“啊?”富贵有些迷糊。

苏子木脸色一黑,丢下手里的折子“皇子妃可有什么反应?”

“哦哦,回殿下,娘娘似乎……很开心……”

苏子木的脸更黑了,眼睛也眯了起来“很开心?”

“是……奴婢听说,娘娘还勉励着刘氏要为皇室血脉延续努力呢……”

手里的奏折一下子握紧了,苏子木咬牙切齿的说道“今天侍寝的是谁?”

“殿下,还没有安排?”

“现在就去安排!!!”

“喏!”富贵缩了缩脑袋,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心里不断的念叨着殿下现在已经这般饥渴了嘛?

皇子府。

刘氏感觉自己的眼皮跳了几跳,脸上的笑意也有些僵硬,但却不敢把手从安歌的手里抽出来。

“娘娘……”

“你别误会,我这个人和别人家的主母不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特别喜欢小孩子,不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你放心,只要你能怀上,保证让你生出来,你也别担心我整天陷害你们什么的。都是姐妹,何必分你我?是不是!当然,现在只有你,还没有人和你争,日后院里的人多了,那就要排个表格,单双号侍寝。我这个人仁慈,把我的都让出来给你们!但要求只有一点,不许作妖,不许争宠,轮到谁就是谁!”

“不过你也要体谅,殿下毕竟就一个人,后院要是人多了,那也有忙不过来的时候……”

“当然,现在你是第一个,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你身上,至于你能有多少把握把孩子怀上,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娘娘……”田七看不下去了,扯了扯安歌的袖子“宫里侍妾是去不了的……”

安歌看了看田七那羞于见人的表情,慢慢的松开了刘氏那被自己揉红了的小手“去不了啊……那就可以等殿下回……”忘了!苏子木现在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e……

安歌看着一屋子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嬷嬷丫鬟,对着不知所措的刘氏小声的问道“你会抄《女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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