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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往事》


第一章 熊山君

中国东北,堪称物华天宝,也绝对是人杰地灵。

黑水白山,水绕山环,沃野千里。广阔的原野、耕地,遍布的森林、湖泊,丰富的煤炭、石油,还有成色最为优质的大豆小麦、玉米高粱。

浩瀚的黑龙江,松花江,图们江,鸭绿江,嫩江,额尔古纳河,将这片沃土滋润得成为天下粮仓,人间福地。当年的北大荒,在几代人的努力之下,早已成为北大仓了。

此刻,在小兴安岭的山野之上,有一个身影在驻足观望。西斜的日影,把他的身影拉得更长,像是雪野上横卧的巨人,视觉上更给人以强烈的冲击感。

这一场雪从早上开始下,直到黄昏时,雪才渐渐停歇。冬日的大雪来得迅速也走得干脆,张目四望,原野尽头都是银装素裹,天地间似乎只有白色。

即使如此,天气仍然干冷,甚至比下雪的时候更冷。远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东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地奔跑,它仿佛握着犀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厚厚的冬装。如果这时候不小心把脸露在外面,就会被锐利的风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

漫山遍野的都是原始的古老林木,多是红松。这种松树其实并不高大,也没有那么挺拔,但颇见高雅的气质,凸显钢筋铁骨般的身躯,以及那常年可见苍翠的松枝,抬眼望,雪白覆盖之下,其实一片葱笼青翠。疾风扫过,松涛声有时如海啸,有时若兽吼,有时好似美妙的音乐。此时却是傍晚时分,林间劲风穿过,耳边的松涛阵阵,更像是恶鬼索魂。

老王站在那里有一会儿了,迎着风,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嘴里、鼻孔里喷出来的团团热气,在帽檐边凝成了一层层霜花,冻结在皮帽四周,恰似一顶银色的头盔。

千百里内,连风的低吟都冻结了,万籁无声。踩上去,还好只刚没膝,吱吱嘎嘎地,算是添了独行的伴音。

这一路迤逦步行而来,足足走了半天。直到日落之前,终于到了眼前的这个目的地。冬天的太阳下山得早,此时有些昏黄的落照,将这个书卷气十足的中年人的身影拉得更加单薄。

此人在密林的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密林深处,似在沉思,又像是在回忆。半晌之后,他以一种奇怪得难以名说的路线,飞速地转转走走,似乎在走一道迷宫,或者说是在破解一种奇异的阵法。

这些当然难不住他,因为这原本是他设计的。利用这里的自然条件,尤其是坚硬的红松的生长特性,移栽培植了数年,才最终完成这座已经不曾面世将近两千年的八阵图。在原有的阵图共应有九幅,一幅为八阵正图,其它八幅为八个阵式,即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蛇蟠阵。据记载,当初武侯的八阵图,可是具备困死东吴大都督的实力。当然,这不可能是武侯的复制,还有他这个惊才绝艳之士的改造。用来作为守护这一片富饶山林的最后的安全之所。这些年人类侵蚀森林行动虽恶劣,但也不至于就会真正地破坏到这里。这些年,开始了对森林的保护与修复,也许这山里的境况会好多了吧。

心中虽想得纷繁,脚下却不耽误。约一盏茶之后,他走到了一个极其开阔之处。眼前是一条青石板路,显然大雪初霁,便早被主人清理干净。

他便在地面上跺了跺脚,抖了抖帽子和身上的霜雪,然后平缓地对着前面的雪屋说:“老熊,出来吧。”

这是一座看起来普通木屋,屋顶是厚厚的雪,烟囱缓缓飘出轻烟。冰天雪地之中,在浓密的参天的针叶林里,自然有一种出世之感。

木门吱呀一声,出来一位大汉。这大汉身高约一米八,壮如铁塔,面貌粗豪,年龄看起来四十左右,细看却饱含沧桑之色。身上着装也颇有山里人的样子,玄黑色皮大衣的样式更像是大氅,温暖而厚实。头上是黑色的貂皮帽子,轻而且暖。脚上是一双常见样式的高腰户外运动鞋,说不清什么牌子。

这一身打扮不土不洋,说不出是什么风格,甚至也没有什么传说中的混搭之美。但是此人眉宇间的气息,让人很容易就感受到,深山老林里,居然还能让人感受到如此久居上位者的气场。而这身打扮,也因此而使人生出此人随意而为宗师的不同凡俗的感觉。

“老王,多年不见!”大汉一边往前迎,一边热情地伸出手来与老王握手。

老王伸手与熊山君紧握了一下,接着诧异地仔细看了几眼,发现熊山君不但浑身散发一种巨大的随时可以暴发之巨力。身上更有许多不易察觉的棕色的刺芒,裸露出衣衫的双手及脸面上也隐约可见。定睛细看,又觉得并不真切,虽是若有若无,却又流转着森然的寒光,让人一看就知是某种了不得的功法。

“恭喜熊山君撼天功大成!近年想必是有些奇遇吧。”老王也不作伪,非常开心地说。

“哈哈!最近是有些收获。三年前我在张广才岭那边遇到一位化形的万年人参仙子,与其游历数月,不只功法受益,就连身心也觉得颇为顺承天道。上个月,又派人送我的一些上好的参花,这也是于我大有裨益呀。王兄弟,一起进来品尝一下。”熊山君大笑,也不隐瞒。

“一别十八年了。我儿子都十二岁了。这里居然还是老样子。”老王面色如水,言语中而丝毫感受不到什么情绪波动,但眼中,还是有些怀念之色。

“进屋吧。你儿子在我这儿挺好的。”大汉转身,脸上依旧满是笑容,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

老王也不客套,抬脚便走进屋里。这样子,不像做客,居然像是久别归家曾长期居住于此的游子。

第二章 暗潮生

外面看起来无比平凡的木屋,不过三间的样子。进来就会发现,竟是一处相当气派的大厅,足可以供百人聚会。看来,这木屋与之前的守护阵法一样,都是神秘的所在。

屋子是纯粹的木制,都是百年红松原木,粗豪不事雕琢,与远山近林融为一体。步入室内就会发现,室内的陈列大气而不俗气,简单而不单调。中间一张红木大椅,宽大威风,坐北朝南,当是主位。在客位对应的地方,东西各有四张同样的红木椅。大椅的后面是一道屏风,画的是白山黑水,北国风光。这种室内布局的感觉,更有点像梁山泊的聚义大厅。

室内没有电灯,在几个重要的方位上,摆设着照明的居然是数十块鸡蛋大不的夜明珠。天然夜明珠是极稀有和罕见的,由于其颜色美丽,半透明,无须任何光照,即永久主动发光,并且发光能量较大。这种萤石类的宝贝虽不算太过稀缺,但此处居然有如此多,甚至堪称价值连城,着实让初见的人咋舌。光线的明暗映衬,更显得大厅里深邃非常。

这里与其说是大厅,倒不如说是大殿,能够自然地散发一种王者之气。

现在偌大的大厅里,并没有别人。

老王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了,而那位被称作老熊的大汉也并没有什么不快的神情,不但没有不快,甚至还带着一些巴结讨好的表情,甚至亲自端过来早已备好的香茶。坐定之后,生怕冷场,接着说起故事来。

“我跟你提到的这位人参仙子,你也不陌生。你听过那个故事吧?就那个人参童子,帮助一个老头子治好了老太婆的病,后来受不住钱财引诱,把人参童子用药放倒了,卖给了有钱人。这个仙子就是那个童子,她那时以童子模样入世,体会尽世态炎凉,增加道行修为。听说故事时我还纳闷,人参童子就这么容易被陷害了,坏人怎么没受什么报应啊。见到参仙子之后才知道,一切都不过是幻化,只为看破世情。唉,真是太厉害了,比我们都高一个境界。哎,老王,这故事你听过吧?”这熊山君居然还挺喜欢讲故事,故事讲得还挺招人听。

“挺不错啊。差不多可以给励志小读物写篇稿子了。我儿子呢?”老王表情虽波澜未起,但言语之中,似乎不大高兴,却也不像有多大担心。

“一会儿就到了,绝对没有对令公子不利之处。”老熊讪讪一笑,随后就正色地说:“老王,不用这个办法,估计还不容易请得动你来这里。”

“十八年前,我就下决心不再过问你们山里的事。”老王的表情无比的平和,甚至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见熊山君并不接话,轻叹一声。随之又想到了什么,呵呵一笑:“这些年,退耕还林,植树造林,保护生态,你都成二级保护动物了。寅大将比你还厉害,都一级保护了。我可比你们差远喽。你还有什么难处,非得用这种方式找我过来,你知道,这里也不需要我指手画脚了。”

说完,老王居然有些落寞,甚至有些伤感,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情绪。似乎这个人,不大会大喜大悲,也不会惊惶失措,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在意的吧。

“如果不是这个东西,我堂堂熊山君,坐镇偌大的小兴安岭,统领生灵数十万,怎么会出此下策?”

说着,熊山君居然郑重地从怀中取出一物,谨慎地放在红木茶几上。

这物约三寸见方,半寸厚,质地似乎是非木非石,非金非玉。室内光线充足,但仍觉得看不清晰,似乎小东西,把光线都吸收了,而事实上这根本不大可能。

三九严冬,大殿内虽然并不寒冷,温度也并不高,而这个东西一拿出来,室内竟然陡然升温,有盛夏烈日灼烧之感。手触摸上去,却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如美玉般湿润,让人感觉颇为受用。

老王觉得只是刚刚这小小的一下接触,就给人打坐多日的感觉,收获匪浅。当然了,以他和熊山君这样的人物来说,并不会生出占有之欲,事实上,带来的益处也是极其有限的。在这样的层次上,若是生出无妄的悭吝之心,反而是更大的害处,将使得自己永远无法窥望那无尽至境。

从老王看来,这个东西的奇异之处并不止如此,这小小的东西,竟然似乎在隐隐传达一种远方的召唤,或者说,在指引着什么方向,让人不由自主的追随。

一见此物,老王本来平静的神情,就有点发怔。随即又仔细看了看,然后便陷入了深思。

熊山君也没有打扰,坐在旁边,仿佛木雕泥偶。半个时辰的光景,两人连茶都没有喝过一口。

“哪儿来的?”老王没头没脑的问。

“鹤岗。半月前,有个煤矿挖到的,当时只是小圈子的人觉得怪异,也没有发现其他的特别之处。正好被寅老大的一个徒孙发现,觉得不凡,花了小高价就收了过来,然后就匆匆安排人送交到寅老大手上。寅老大觉得事关重大,连夜过来找我。”熊山君缓缓地说。

“其实最近很多事情也在表明,人间的戾气也深厚了,暗潮汹涌,真是令人担忧啊。”老王此时插话道。

“是啊。寅大将路上遇到一个孩子,看到他的样子有几分眼熟,又发现了归老三当年送你的长命锁,知道是贤侄。这孩子也不一般呢,跟寅老大聊得欢,就带到我这里来了。让我捎个信给你,他们去找老三了。打算一起来参详一下,想个应对之策。千百年来,有类似这么奇怪的东西出世,怕是要出点大事。这一片山水,已经和平了很久了,估计也没办法适应血雨腥风了。这次找你来,再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胡老四和黄老五,兄弟齐心,也未必就会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戾气嘛,也该想法子化解一下了。”熊山君显得话语凝重。

第三章 中山国

老王道:“诚然如此。归老三在天池里静修,也许已窥天道,还走在你我之前呢。他不爱走动游玩,找到不难。胡老四和黄老五行踪不定,你们估计也多年未曾通过音讯,找到他们怕有些难度吧。”

熊山君接着道:“的确不好找。先找一处重要的祭祀之所,留下独门的标识信号,应该很快就会出现了。毕竟,在这几千里方圆,胡黄二仙的名头还是大得没边,相传颇为灵验,我们估计就在左近。”

老王略沉默了一下,幽幽地说:“都找找吧,这次估计真得有点大事发生了。”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

过了好半晌,他才长嘘一口气,缓缓说道:“这应该是王子夜之齿。”

“王子夜?没听过呀。”熊山君也算是见多识广,这个名字也许在人群中并不至于不存在,但是这颗牙齿所代表的这个级别的存在,一千年怕是都不会出现一位,这个王子夜还真没什么印象。

“就是王亥。”老王继续提醒到。

“那位华商始祖?”熊山君一愣,问道。

“正是。帝泄十二年,殷侯子亥宾于有易,有易杀而放。相传商朝的第七代先公王亥,曾经在有易部落中活动,因为他行淫享乐被杀。其子上甲微杀死了有易之君绵臣。”

熊山君一笑:“这么狗血的剧情?这个王亥有什么了不起吗?”

老王依然平静地,像是在背诵,又像是在授课,“在商代王室世系中,最重要的有契、王亥、上甲微、成汤四位,契是商部落最早的首领,成汤是商王朝的建立者,而王亥、上甲微父子则是先商时期商族强大过程中的关键人物。王亥在商朝人的心目中具有极大的神威。商朝人有时甚至用祭天的礼节来祭祀王亥。

“上古相传,黄帝时代,王亥驯养了马和牛。尤其是马的驯养,给黄帝的势力带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在风后、应龙的帮助之下,经过两年多的训练,中华民族最早的一支骑兵就这样诞生了。这支骑兵在后来的涿鹿大战中起了重大作用。

“王亥从饲养个别家畜到促进畜牧业逐步发达,既可以改善了人们的生活,又提高人们的身体素质,增强抵御自然灾荒和野兽侵袭的能力,生产力也有了较大的发展,更是蓬勃兴起了商业活动。所以说他是中国最早的商人,为华商始祖。

“《山海经?大荒东经》中说:有人曰王亥,两手操鸟,方食其头。王亥托于有易、河伯仆牛。这些话的意思大概就是:有个人叫王亥,他用两手抓着一只鸟,正在吃鸟的头。王亥把一群肥牛寄养在有易族人、水神河伯那里。有易族人把王亥杀死,没收了那群肥牛。

“据说,有易族人杀死了王亥,并把他分尸,两手、两股、胸、首、齿,皆断异处,然后把他的尸体与随从都走出了有易族的部落。有易族人当是生活在今天临沂一带,只是不知道这枚牙齿出现在东北是什么原因,还有什么样的征兆啊。”

这一段往事,从老王口中缓缓讲来,熊山君也是听得有滋有味。可是最后的问题,也勾起了他的思考和不安。

“这会有什么影响呢?一枚牙齿就如此大的动静,一口牙又得怎么样啊?王亥其他的身体部位要是出现了,那不得惊天动地呀?”

老王无奈地答道:“这个我也说不上来。也许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出现大事的,毕竟千年对王亥这样的存在来说,也只不过是一瞬吧。”

熊山君也沉默了,老王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大家总是喜欢担心可能到来的危险。所以,他也不得不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王亥得以以什么样的方式复仇,势必制造腥风血雨,我们能提前做点什么?”

老王轻笑了一下:“这哪里是我所能知道的。不过有一个事情也许会有所启示。王亥的儿子上甲微为父报仇,杀了有易之君绵臣。绵臣一系的情况虽然不得而知,但是有易族被迫迁往北方,就是后来一度南下,占了不少诸侯国的土地。一直到战国后期,都还有他们的国家。”

“是哪个?战国七雄之一?这个挺明显的历史呀,没听说过什么有易族啊。”

“中山国。”老王一字一顿地说。

熊山君听到这个名字,并没有恍然大悟的样子,反而更糊涂了。

“中山国?是有这样一个诸侯国,我记得实力好像不怎么样吧,会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老王没接他的话茬,自顾自地讲说,“有易族的后人,由鲜虞、肥、鼓、仇等几个部落组成,壮大之后逐渐开始扩张势力。鲜虞人在有险可守的中人城建国。因中人城城中有山,故曰“中山”。由于利益冲突,他们与晋国为世仇,多年征战互有胜负。韩、赵、魏三家分晋后,晋国名存实亡,中山国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开始了复兴。

“中山武公仿效华夏诸国的礼制,建立起中山国的政治军事制度,对国家进行了初步治理,国力增强。但武公不久即去世,桓公即位,桓公年幼无知,不恤国政,因此遭到晋国的进攻导致灭国。中山被灭后,桓公经过二十余年的励精图治,积蓄力量,终于重新复兴了中山国。一直到后来,赵灭中山国,中山国存在三百五十年,最终宣告灭亡。

“还有一个你会非常感兴趣的故事,要不要听听?”老王估计当老师的职业病,继续讲着。

“说吧。不说你也不舒服。”老熊没好气地说。

老王果然意犹未尽:“魏将乐羊起初是魏国相国翟璜的门客。中山国国君姬窟发兵进犯魏国,翟璜举荐乐羊。但是乐羊之子乐舒是中山国的将领,而且曾杀死翟璜之子翟靖。但是翟璜深知乐羊为人,不计恩怨,力保乐羊担任主帅出兵讨伐中山国。乐羊出兵后,由于敌强我弱,于是施行缓兵之计。消息传来,朝中大哗,群臣诬告乐羊通敌。此时,中山国君杀死乐舒,煮成肉羹送给乐羊。乐羊为表忠心,于是坐在军帐内端着肉羹吃了起来,一杯全部吃完。魏文侯表示赞赏,却认为乐羊心地残忍,没有父子骨肉之情。乐羊攻克中山国后,回国向魏文侯报告,显出夸功骄傲的神色。魏文侯察觉到这一点,让乐羊看君臣诬告他的书信。乐羊醒悟,拜服而退。”

“我可不喜欢听你们人类的权谋之术。这些事也算年代久远,未必会有什么关系。哎呀,反正我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天都黑了,虎老大也该回来了吧。”

第四章 海东青

看着桌上的那颗神秘的巨大牙齿,穿越千年的沧桑气息扑面而来。难道是王亥的尸体要借着某种力量复合?那可是上古大神一级的存在,一旦出现,怕是改天换地的大变故。

中山国跟这颗牙有没有什么关系呢,也许是乱七八糟的书读多了,知识驳杂,反而会使的人思考误入歧途,没有方向。有易族,中山国,王亥,牙齿,东北……半晌,老王也觉得有点乱,站起身来,伸了伸腰。

难道又是没来由地参与到这些纷争之中吗?

想自己自幼便随父亲修习道法之初的情形:

那时颇显沧桑的老父亲,问当时还是年少的自己,是那样渺远,又是那样清晰。

“我辈习法,所为何者?”

“行侠仗义,济人厄困;护佑一方,保卫乡土。”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拳脚气息相击之声,伴随几声低喝,有人在动手。

老王快步来到屋外,只见屋前的几亩空地上,两道人影在月光下对峙。高大威猛的自是熊山君,另一个瘦削但剽悍的不知是什么人。能这么不声不响地来到此处,显然也不可能是一般人。甚至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尾随老王才来到这个隐蔽之所的。想到这里,老王不由得高看那人一眼,当然也因此更忌惮一些。

身边的熊山君早已不是先前的山大王的模样,只见他身材比原来更高,双臂布满看起来要爆炸的肌肉,脸色月光下显得更加黝黑,只有一双巨眼闪着噬人的光芒,他全身的气息,在急速地增强。在他的背后,月光皎洁的半空中,虚化的一具五丈多的法相正在凝聚而成。巨口獠牙,有吞天之势,利爪闪着寒光,轻易就能撕裂虚空。这便是这位山主的看家本领——化灵术。

原来,这世上的大妖真灵,到了一定修为,总是喜欢以人类的形像行走于世,但是当他们遇到最强的对手时,总是拿出自己最原始的状态来对敌,大概最得心应手,也是最有效率的发挥吧。

老王知道,今天肯定出大事了,因为熊山君化灵的招数,是他的看家本领,交往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使用过几次,堪称是一动天地惊的程度。当年在塞北大漠,熊山君在与白熊部大战三天三夜之后,就是最终凭借化灵之术,一举战胜击败白远扬,使得白熊部远走穷发之北,再不南来。与像今天这样,一动手就使大招的情况从来也没出现过。看来,对方必定是个极难对付的硬点子,也极有可能,老熊被偷袭,先吃了个暗亏。

想到这里,老王仔细观察了熊山君几眼,老熊除了气息有些紊乱,也并未受伤,也便放下心来。

好在对方看起来也并不轻松。因其面对月光,正好能看清这是个中年男子模样。这人个人不高,一袭青衫,白面无须,长脸细眉,双眼灵动深邃,背后居然也在凝成法相——居然是一只燃烧着火焰的九头大鸟形像,身上现五采之纹。虽未完成,那三丈的虚影居然散发洪荒的苍茫之气。

老王心下一惊:“《大荒北经》说: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天柜,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名曰九凤。难道这是真灵九凤?不对,要是九凤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打到这个程度,早就击败老熊了,毕竟,这种上古就威名赫赫的真灵,真龙天凤,可不是老熊这种大妖也对付得了的。”

正在思考如何使二人罢斗,是直接劝架,还是先弱化二人气息呢,是敌是友,难以分清。从此时的情形以及尾随的举动来看,基本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正在此时,对面那人凌空点了几点,身上的大鸟气息更烈,几乎凝成实体,气息直压巨熊。三丈外的熊山君表情更加凝重,严阵以待,身后的法相也做出了攻击的准备。

只是这几个动作,老王发现,此人的手指修长,洁白如雪,闪着的妖异的光芒。

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老王大喝一声:

“玉爪!你是海东青!”

对面的男子,听到老王的惊叫,毫不迟疑,立即发动攻击。虽是白玉一般的雪爪,却撕裂虚空般抓出左右各三道乌痕,在皎洁的月光之下,颇显诡异。

与此同时,那人背后的九头大鸟形体突然升上半空,中间最大的一个头伸颈长鸣一声,其余八个头低声相和,竟然好像有摄魂夺魄之威能。巨鸟身上火光大起,隐约浮现一只赤红巨爪,朝熊山君一抓而下,若是躲闪不及,怕是会在赤色大手中化为灰烬。

心念飞转,老王向熊山君背后斜跨两步,借后者的蓄势来承接压力,同时拿出一把样式古拙的短剑,防备大敌变化,伺机还手。

这一边熊山君见对方主动进攻,狂怒大喝,他两手左右一分,身形狂涨起来,背后巨熊虚影张牙舞爪。却不曾主动进攻或者防御,一下子不可思议地融入了熊山君的身体之中,原本身高八尺的熊山君,一下化为身高三丈巨熊。

巨熊挥动黝黑发亮的一对铁拳,狠狠冲对面捣去。数股黑色巨蟒般的拳风从拳上狂涌而出,拳风所过之处,凄厉破空声大起,无论海东青还是巨大火鸟都不得不退避三分,不敢硬接,避散分开,海东青的凌厉攻势,在这个简单的力与力的较量中,不攻自破。

几乎就在同时,同样一声大喝从海东青方面传出,那道青色人影蓦然分作三道,分三个方位攻向熊山君,三道身影一般无二,真假莫辨。每道身影的杀气都重得令人不由自主地胆怯,看来,这不是普通的障眼法式的分身之术,而是真真正正的一体化身为三的大杀招。

而那边,九头巨鸟那边魔音摄魂般地响起,一时之间,静谧山中小院落,似乎成为修罗地狱。鬼影幢幢,凄厉之声四起,巨鸟身体魔火燃烧,竟然由赤色火光转为世间难得一见的黑色火焰。

第五章 寅大将

对面的陌生男子,听到老王的这一声惊呼,毫不迟疑,立即发动攻击。虽是白玉一般的雪爪,却撕裂虚空般抓出左右各三道乌痕,在皎洁的月光之下,颇显诡异。

熊山君仍是好整以暇,以不变应万变,巨拳挥舞,以一对三,未见局促,还游刃有余。甚至还偷眼望向老王,密切关注这位老朋友的局势,更想知道的是,一别十几年,这个家伙的实力是退步了,还是进步了呢。

老王虽是多年不大与人交手,颇有些生疏。此时猝然临之而大惊,心神俱摇,却没有忘记默默地体内急速运转了两遍心咒,一挥手中短剑,口中念念有词,剑指一招,短剑竟金色光华四射,由一尺长短化为丈余大剑,飞上半空,遥遥迎着巨鸟。轻轻一摆,一道金光飞过,竟然直接将那九头巨鸟劈开了。

被劈开的巨鸟也未见挣扎哀鸣,直接化作点点红光,直接消散在空气之中,九颗稍显明亮的光点,直接没入了海东青的一具分身之内。让二人大跌眼镜的是,先前十足的真灵气势,竟然会如此不堪一击。

这边熊山君见此情形,手下发力,直接打算碾压海东青。

海东青身法如烟似雾,攻击又迅猛狠毒,力量、速度、技巧都绝对是所结识的人中上上之选,的确不负千百年来的威名。

原来这海东青一族,向来神秘而稀少。老王也是从典籍里了解的更多,真正见过的,也只有寥寥几次,雪泥鸿爪,一星半点的印象,更别谈熟悉了。

故老相传,关东海东青是神鸟。雕鹞隼枭等上等神鹰,已经是皇家至宝,历朝历代都有悬赏重金以求一头的记载。而海东青,却被称为十万头神鹰中才会产生一头的“万鹰之神”,据故老相传,海东青甚至可能有上古真灵九凤的血脉。所以,海东青与其说是神物,不如说是图腾。

若是没有老王的快剑立威,怕是海东青也能与熊山君抗衡,加上之前偷袭得手,占了不小的便宜,说不定,真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如果老王被巨鸟击败,哪怕只是拖上一阵子,海东青也可以靠某种秘术先后各个击破。可是没想到,老王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丝毫不留悬念,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另一处战局。、

这也使得海东青的如意算盘错打了,不由得心内暗骂,人类果然一个比一个狡猾。

骂归骂,手下也不能慢了,这边有老王虎视眈眈地压阵,熊山君一招凌厉过一招,势大力沉,一力降十会,稳稳地占着上风,最后的胜利只是时间的长短了。

海东青也越发觉得不妙,突然长啸一声,猛攻几招,便闪身而退,三道身影分别向三个方向的密林中急速逃去。

熊山君看了看老王,老王摇摇头,二人并没有去追。并非只是由于穷寇莫追,而是老王的追踪之术实在太过玄妙,只是一剑灭杀九头鸟的过程中,残留的气息,足够数月内的追踪之用。放开长线钓大鱼,顺藤摸瓜,就可以找到今天发生的怪事的根源。

看着海东青的身影分别没入深林,两人都只是静立沉思。这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啊。

正在沉思之时,远方一声巨雷似的咆哮响起,虽是三十里之外的距离,仍然使得人心旌摇晃。那是一种绵长幽远藐视一切的吼声,那是让万兽无法生起反抗之心的震慑。在寂静的月夜林中,不知有多少噩梦在无数的脑海中生发,又会有多少狐兔鹿鼠吓瑟瑟发抖,甚至于屁滚尿流。

老王和熊山君都呆了一呆,不由得相视苦笑了一下。

不过弹指时间,一道身影从远处风驰电掣一般飞来,一头巨大的东北虎的身影在林中狂奔而至。虎身足有两丈,额上清晰的金色王字闪光,气息威压有如实质,笼罩方圆数里。

古人曾有诗描绘这万兽之王,应该算是更为贴切传神:

毛披一带黄金色,爪露银钩十八只。

睛如闪电尾如鞭,口似血盆牙似戟。

伸腰展臂势狰狞,摆尾摇头声霹雳。

山中狐兔尽潜藏,涧下獐狍皆敛迹。

急驰的虎王来到二人面前,才倏然停住,背上竟然稳稳地端坐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虎王哈哈一笑,只见眼前空地上,凭空多出一条威风凛凛的大汉,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王者之气。方才虎背上的少年奔向老王,老王一把抱起了这小家伙,亲了一口,放在身边,然后才望向虎王。

只见虎王哈哈一笑:“老王,熊老二,你们今天怎么还留了活口啊。这个不开眼的家伙,海东青一族怕是再培养几百年才会再出一个这样的人材吧。”

老王笑了笑,没说什么,又看看了小王,眼中是满是溺爱之色,对海东青的线索中断并没有什么不快。而苦战了半晌的熊山君忍不住报怨道:“寅老大的手也太快了吧,我们还准备顺藤摸瓜,追查幕后指使人呢。”

寅大将并不介意:“哈哈,没想到啊。不过没关系,我们回来正撞上这家伙,直接取了他的内丹,给贤侄补补。内丹直接服用效果最佳,让他屋里去赶快炼化吧。我来跟你们说说得到的消息,断了你们的线索并不可惜。”

老王先把儿子安置在一间空房内,叮嘱几句才回到大厅。虽有家传的修炼之法,吸收内丹这样的事,也没有什么难度和意外,但孩子没有经历过,一会儿再来守护,才更为稳妥。

寅大将已经和熊山君已经等在那里喝茶了。一切安宁而平静,茶香弥漫,似乎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看到老王来了,寅大将劈头就是一句:“你们猜海东青是谁的爪牙?”

老王与熊山君哪有头绪,虽然知道海东青是被派来打探情况的,可是仍然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驱使这么厉害角色来做马前卒。

“玄冥。”寅大将惜字如金地缓缓吐出两个字。

第六章 玄冥印

“玄冥是谁?”熊山君一愣,饶是此君修炼无数日月,见多识广,也一时想不起来这玄冥是何方神圣。

“难道是水神玄冥?”老王倒是博闻强记,读书之多,见识不是亲身体验来得那么直接,却是天文地理历史政治医卜星相无所不包,倒是约略听过这个古老的名字,此时也却也觉得非常意外。

熊山君还是一脑门子疑问:“水神?水神不是共工吗?”

抬头看看两个人都在发呆,便自顾自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里自言自语地:“我还听说过共工因与火神祝融不合,发生惊天动地的大战,最后共工失败而怒触不周之山。导致天塌地陷,大神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还人世间以太平,了不起呀,了不起。可惜我老熊没能生在那个时代,否则,必定去助女娲娘娘一臂之力。后来共工灭亡,代之以水神冯夷,这冯夷还与我们熊族前任大长老有过交往呢。这玄冥又是谁呀,难道水神又换了?”

这边,还是老王首先打破沉默的局面:“虎大哥何以见得此事与玄冥有关?”

虎王喝了口茶,缓缓地说:“我和贤侄去长白山天池寻找归老三,结果去了之后扑了个空。我们就回来了,路上给老四老五留了到这里来的标识。结果,在外面山门之处,看到海东青象一条丧家之犬,就顺手一击灭了他,取了他的内丹。”

“然后呢?”熊山君也走了过来,问道。

“然后我就发现了这个。”他伸出大手,手中是一个精致黑色徽章样的东西,看上去更像一块普通的扁平石片,看上去暗淡无光,上面是简单线条,寥寥几笔,勾勒了一个龟蛇合体的图案。龟形厚朴如山岳,蛇形灵动如游龙,虽然简洁至极,却又极其传神。看上去就极为不凡,这东西,在这三位眼里看来,绝无造假的可能。

“这的确水神的玄冥印。”老王长嘘一口气,语气笃定。“按照刚刚你们的说法,以及故老相传,这个海东青确然是有九凤法相,实力不容小视。但这个事说起来,肯定是不可能的,海东青再怎么说血统纯净,也不可能真的能直接凝出真灵法相。他再强也只会强到勉强能抗衡熊王的程度。但是如果有玄冥印这类可以附着某种神通来激发潜力,就不难理解了。”

玄冥印。

这神秘的令牌一样的物件,静静地躺上桌子上,虽然颇为普通,却无比神秘。多看几眼,就会觉得龙蛇的玄武之形,会舞动起来,甚至神识力弱一些的人,怕是会为其所控制。

共工与颛顼争为天子不胜,怒而触不周之山,使天柱折,地维绝。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共工之后,水神就是这位玄冥,据说是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才在位不久,水神之任由冯夷承担。

话说,中国古代神话中最令妖邪胆战且法力无边的四大神兽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兽。玄武亦称玄冥,龟蛇合体,为水神,居北海,龟长寿,玄冥成了长生不老的象征,冥间亦在北方,故为北方之神。而玄武又可通冥间问卜,因此玄武有别于其它三灵。又因玄武七宿排列之形如龟蛇,所以说,“玄武谓龟蛇,位在北方,故曰玄,身有鳞甲,故曰武”。北宋开宝年间,曾有记载,玄武神降于终南山。

玄武的主人便是道教所奉之神真武大帝,最牛的名字是——真武荡魔大帝。原是太上老君之分神而为古净乐国王的太子,生而威猛,越东海来游,遇天神授以宝剑,入湖北武当山修炼,经四十二年而功成,白日飞升,威镇北方,号玄武君。统率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貐七宿。

如果真的是玄冥在幕后,那么,玄冥这是打算干什么呢?

如果真的有真武大帝这么厉害的存在参与的话,与其抗衡,还不如顺从低调,免得过早惹祸上身。因为,这根本不是这几位可以解决的。现在这几位的实力叠加起来,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如果真的与真武大帝争斗,举手投足之间,怕是早就全部化为齑粉了。

其实虎大熊二归三胡四黄五是东北本地修炼有成的大妖。东北虎寅老大坐镇大兴安岭,黑熊王在小兴安岭,神龟隐居在长白山天池之内,再加上行踪无定的狐仙胡四海黄仙黄五郎二位,当年结义,相约维护这一方水土安宁。

转眼数千年已逝,无论朝代更替,人世沧桑,总是在白山黑水之间,无数的人类在繁衍生息。神也好,妖也好,眼界决定了行为,时间越久,他们便越发热爱这一方山水。

基本上,那位神龟很少出山,不到重要时候得到兄弟们的召唤,他基本以独家的沉睡方式体验天道,修为尤其深不可测。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久在人世中历炼的胡黄二仙则总是游历风尘,有时化身红男绿女,或者匹夫匹妇,去体验人类那些最细微也是最真实的情感,只不过,凡人的喜怒哀乐都会被他们当作过眼云烟,偶尔出手为人排忧解难,不过是顺应天道,惩恶扬善,所谓天道轮回,善恶有报,有时,也得靠维护者来出手干预呢。

偶尔,虎熊二位会到人间去历炼,作为修身的一种佐助。这类的游历更像那些古代游侠,酒与剑,歌与泪,何尝不是修为的养分呢。也就是在某次游历中,老王与他们结为知交,一起浪迹江湖,沧海一声笑。

可是,如今要是来应付如此难题,就不是这几位能力所及了。一想到所保护和爱护的净土可能成为炼狱,不禁都黯然神伤。

又是老王毅然抬头,望向二者:“我觉得不至于。如果真的是到了真武大帝这等级别参与的事件,其实也轮不到我们出手,因为咱们根本无能为力。但是,自然会有更高的存在去解决。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要追查下去。”

第七章 卫道者

“古人说,天之道,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而且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我们王家修的是天道,祖训有言:义之所向,在所不辞。想必二位无论是当年修行之初,还是后来历炼江湖,都秉承着同样的原则吧。人生百年,怎可虚度,我辈卫道,此时我想可能快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此时的三人,看似最文弱的老王,一席话说来可谓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寅大将和熊山君突然觉得有些汗颜,是啊,义之所向,虽千万人吾往矣。即便人类那位通晓天机的诸葛孔明卧龙先生,也在对孔夫子的“知其不可而为之”致以敬意。他们自己也绝不认为自己是那种知难就退、见硬就躲的,何况就算那样,以后也不会原谅自己。而且,一旦因此产生心魔,活得再长久,也永不会得窥天道至境。

“别忘了,还有我们兄弟。”寅大将缓缓地说,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熊山君也使劲地点了点头。

朔风正紧,雪粒如刀,雪岭之巅一片苍茫。

两道身影隐约在暮色之中。其中一道伟岸高大的人影负手而立,一身黑衫在凛冽的夜风中纹丝不动,此时他正缓缓说着什么。身后一个稍小的黑影恭谨而立,双手自然垂下,贴着大腿外侧,似乎有些紧张,两个拳头时而握得紧紧的,整个身子仿佛都在轻颤着,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天冷。

“你从今日起,便是我族守卫之人!”虎族大长老缓缓转过身,冷冷道。

“是,大长老。”那时还是孩童的寅大将语带颤声,因兴奋和紧张,额上有丝丝冷汗溢出。

“当我族危急之时,你该当如何?”大长老的声音丝毫不起波澜。

“惩奸除恶,行侠天下,护卫我族,保土安民!”少年听得此言,反而不再紧张,还稍显单薄的身子一挺,语气坚定道。

“那么当我族兴旺之时,你又该当如何?”大长老的声音比夜风更冷。

“我……”寅大将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此一问,这样的问题该如何回答,一时间怔在当场。

“那我问你,世间只有我们一族独大可行?”大长老似乎并不意外,也并未表现出什么不快。

“我觉得不能行,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寅大将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么,你知道草原上,谁最强大吗?”这似乎是一句题外话,但大长老发问,却是不敢不答。

“丛林中我族为王,草原上也并不弱,但是整体上来讲,狼族可能最强。单体能力,能生抗我等东北虎的存在并不多;但是整体协同作战,有招有法的,估计还是狼群更强一些。希望永远没有我族与狼族的生死之争,因为我们必败。”虽是内定了未来虎王的位置,但年轻的寅大将并未因此盲目乐观,并不经意间便展示出其他同龄同族所不具备的优势——眼界和胸襟。

而寅大将的回答并没有让大长老觉得意外。应该说,花费了十数年的时间,前前后后研究了许多对象,最终才确定培养这个最年轻的寅大将。同样血统纯正的族中青年俊彦也并不在少数,与寅大将不相上下的也至少有五个。促使大长老最纵选择了寅大将作为虎族未来统帅的因素,更可能源于这种与生俱来的领袖素质,说起来,有些东西,是一些人几辈子也练不出来的。

“天地所生万物,皆有其理。孤阳不长,孤阴不生,盛极而衰,否极泰来,皆为天道。这些道理,人类早就参悟出来了。你看那些草原上的万民,他们遵循天道。最常见的例子,在草原上黄羊众多的时候,他们会猎杀黄羊,甚至会创造机会,让狼群去剿杀;在黄羊数量不足的时候,他们就会控制狼群的规模。因为哪一方壮大了,人类都会陷入困境。狼群规模过小,黄羊数量会大增,也就会破坏草原,进而会直接威胁人类的生存;狼群强大,黄羊固然变少了,但是,狼吃不饱的时候是要吃人类的牛羊的。这个尺度,人类几千年前就把握得非常好了。所以,这个世上,人类才是最强大的。”说到这里,大长老沉思了一会儿。

“如果可能,希望你能多结交其他各族的有识之士,尤其是有本事有见识的人类,共同来保护这一片白山黑水,我们无数岁月生存的地方。这片世界太大了,谁也无法独占,谁也无法独自生存。”

这是过了多少年呢?几百年还是上千年呢?寅大将只觉得一切仿佛刚刚发生过。

青山点翠,绿水流清。木屋静倚着湖水,背靠山岭,因山脉较高,有淡淡云雾飘渺,似是仙家景色。

熊山君,那时还是刚刚成为熊族年青一代最杰出的人物。

一直以来神一样存在的大长老,皓首长眉,更像人类的道家仙翁。此时他边垂钓,边和旁边端坐的熊山君缓缓地说着闲话。

有一位武士向白隐禅师问道。

武士问:“天堂和地狱有什么区别?”

白隐反问:“你乃何人?”

武士答:“我是一名武士。”

白隐听后笑道:“就凭你这粗鲁之人也配向我问道?”

武士勃然大怒,随手抽出佩剑,朝白隐砍去:“看我宰了你!”

眼看佩剑就要落在白隐头上,白隐却不慌不忙轻声说道:“此乃地狱。”

武士猛然一惊,然后若有所悟,连忙丢弃佩剑,双手合十,低头跪拜:“多谢师傅指点,请原谅我刚才的鲁莽。”

白隐又微微说道:“此乃天堂。”

熊山君似有所悟。

当年,大随和尚与一僧远行休息时,见一乌龟。僧便问:一切众生皮里骨,为甚么此个众生骨里皮?大随以草鞋安龟背上。其僧无语。大随和尚食不求充,卧不求暖,清苦练行,操行不群。他那时候的草鞋,是随他踏遍了大地,历尽无数风霜的见证。因僧人一问,大随和尚居然把这草鞋安放在此龟背之上。这是让灵龟背负天地。可以背负天地,也可以背负古今。千圣万圣可以背负得起,千佛万佛也可以背负得起。

大随和尚又说偈曰:

“一家有事百家忙,春暖才回草自长;东岭月分西涧水,菊残犹自候重阳。”

佛陀与神仙与圣贤,与天地同在,与日月同辉,是以无始无终,无尽无休。

熊山君静坐十日,长啸一声,豁然起身,天地一片清朗。

第八章 十神兽

突然之间,密室那边一声闷响。老王不假思索,冲在最前面,虎熊二人也急随过去。

只见内室,小王愣着站在那里,一颗七彩内丹诡异地浮在半空,离他额头一尺的样子。

“儿子,怎么了?”老王是关心则乱,进来就先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心里一想动它,它就这样了。”小王嗫嚅道,看神情是吓坏了,做错了事,等着大人批评的样子。

“哎呀,不是告诉你要等我来了再吸化这颗内丹吗?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老王严肃的态度彰显,很有些气急败坏却又担心得不行的样子。

“贤侄,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寅大将对这孩子颇为喜爱,此时关心问道,也算是解围了。

“我倒是没什么不得劲儿的,只是我好像明明有法力,现在什么也使不出来的样子。虎大伯,这东西太古怪了。我不要了,你拿走吧。”说着,小王向老王那边走去。看来是想使用平时的办法,哄他老爸消气。

此时,这四人都惊呆了。

这颗乒乓球大小的七彩珠子竟然跟着小王,不即不离地飘浮着,保持着一尺的距离。诡异至极。

几人呆立片刻,老王思索了一下,先挥挥手,变换了几次手法,终于试着收起了珠子,拿在掌心里。

那内丹竟然有灵性一般,几次欲挣脱而去。可老王几十年的道法也非同凡响,全胜的海东青尚应差着一筹,何况这一颗内丹。

“这内丹有些古怪,我先收起来,慢慢琢磨。儿子,你也不要担心,你的法力尚浅,也许是暂时受了惊吓,休息休息就好了。”老王道,毕竟,儿子有没有法力,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这些打打杀杀的事,能够不参与,毕竟还算塞翁失马,也许是福气呢。

“没关系的,你们看我和平时哪有什么不一样啊,跳得一样高。”小王似是安慰大家,也好像要安慰自己,一跳足有尺多高。

“没事就好。”虎熊二人也知机地纷纷应和。

“咱们还是商量大事吧,儿子你休息一会儿。”老王提议。

“我不要休息了,我还是听你们说故事吧。”小王似乎心有余悸,非要跟着几个人不可。

三人也不勉强,毕竟这些事小孩子知道不知道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回到大厅,几人坐好,神情肃穆。

“看看我们还是能找到哪些人手吧。”熊山君首先提出建议。

寅大将说:“之前找归老三,没找到,但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肯定需要他的时候,他能主动找到咱们。留下标记给胡黄二位兄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赶着过来,或者能不能发现我们的标记。可惜,当年纵横白山黑水时候的十大神兽,今天凋零到如此境地。”

老王和熊山君都黯然神伤,默默点头。

“十大神兽都是谁啊?”小王插话说。

“别乱插话。”老王训斥道。而寅大将却笑着拍了拍小王的肩膀。

熊山君也笑了:“小时候胡闹的事,都过去那么久远了,今天不说起来,还真不容易想起来呢。”

小王的好奇心更强烈了,跟熊山君哀求道:“熊伯伯,给我讲讲嘛。”

熊山君也不打算打击小王的好奇心,想了想,颇为悠然地讲起了一段往事:“千年之前,东北这片土地上有十大神兽之说,后来就只剩下五个了。”

小王好奇地说:“不是九大神兽吗?我在网上看到过这样的说法。”

熊山君颇为尴尬,咳了两声,继续说:“也确实有那样的说法,可是现在网上的消息都不太可靠不是。想当初有一群修炼有成的小年青,本领都不容小视,又志趣相投,颇有以保护一方水土为己任之志,便结成好友。”

说到这里,他抬头问小王:“贤侄知道的九大神兽都有谁呀?”

小王看了一眼老王,发现他没有反对,就说:“我在网上看过,有熊瞎子、鳖犊子、黄皮子、土豹子、傻狍子、毛驴子、兔崽子、大马猴、白眼狼。还有人说,这些都是有喻义的。熊瞎子指一种恶霸;鳖犊子也就是王八犊子,跟王八蛋相似,主要是骂人的脏话;黄皮子是会附身的妖怪;豹子形容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大马猴子是传说中的动物,大人长吓唬小孩常用;傻狍子:狍子的好奇心很重,一般形容人傻;毛驴子形容脾气犟,像驴一样;兔崽子和鳖犊子一样主要骂人时的称谓;白眼狼形容人心地凶狠,忘恩负义。对吗,熊伯伯?”

熊山君呵呵笑道:“这都是什么呀,现在的网络可真是不可信居多。当时有人就称这些年青的各族保护者为十大神兽,即虎、熊、狼、龟、狍、猴、豹、驴、兔、鼬。要说咱们东北方言那是绝对简洁、生动、形象,富于节奏感,但也不可避免地过俗。后来渐渐地大家观念不同,追求各异,他们几个远走他乡,兄弟离散呢。”

寅大将也接着说:“当初女真人兴起,就是得了海东青一族的鼎力相助,所以海东青被女真奉为神鸟。原因就不细说了,有的兄弟被游说支持女真人,有的支持契丹人,辽金之战之后,白山黑水之间也是战火频仍。而这些兄弟,也战场反目,刀兵相见。豹、驴、兔、猴,几位好兄弟,就这样陨落了。”

追忆之中,寅大将与熊山君潸然泪下,屋子里静了好半晌。

小王显得更好奇了,忍了好一会儿,终于又问:“那熊瞎子就是您了,除了虎伯伯说的四个,其他几位呢?”

老王双轻声喝斥:“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不懂礼貌。”

小王也觉得唐突鲁莽,脸一红,小声说:“熊伯伯,对不起。”

熊山君笑道:“都这么叫,何止千万人。没事的。其他两位就是你归三伯和黄五伯呀。十大神兽分道扬镳之后,豹驴兔猴四位陨落,狍、狼远走塞外漠北。我们几个不参与那些国家级的争斗,继续在白山黑水游荡,后来胡老四结为生死之交,就是后来的五大神兽之说。”

“那您说的胡伯伯和黄伯伯是谁呀?”

第九章 乾坤壶

老王接过话茬:“我来说说吧。当年在白山黑水之间,有很多故老相传的神仙大家,胡黄白柳灰,是为五仙。因白柳灰三位颇为低调,多年不在江湖听得他们的传闻。而胡黄二仙,一直被广泛熟悉的。这二位都精通幻术、变化之术,手段当真是出神入化。”

中国特有拜物教的习俗,又深受到佛教与道教信仰的浸染,带有深刻的道教佛教色彩。胡黄白柳灰五仙即狐狸、黄鼬、蛇、刺猬及老鼠,也是乡村中最常见的几种野生动物,它们被认为是最容易修炼成精也最常与人打交道的生物,并将这些精灵尊之为“仙家”。

喝了一口茶,老王接着说:“胡黄二仙常用来供奉为保家仙。胡即为狐狸,被尊为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以供奉,而不称之为狐。作为天生带有神秘感的生物,狐仙和妖狐在各类传说中可以说是层出不穷。甚至天狐、九尾狐在很多古代典籍中都有记录,在东北大概可以常见到白狐和火狐。黄大仙为黄鼬,东北俗称之为黄鼠狼和黄皮子,修炼成的黄大仙,能附体,能控人。在东北,关于胡黄二仙的传说非常多,有时间你再找书来看看吧。”

听老王有结束此话之意,寅大将看了看意犹未尽的小王,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开始了安排:“这样吧。王兄,咱们各奔东西,分头寻找胡黄二位;老熊你哪儿也别去,就守在此地,汇总各方面的信息。再把你众多的徒子徒孙发动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你在这里,便于居中调节,免得错过,而失之交臂。”

老王道:“我对西边比较熟悉,路途也比较平坦,我往西,最远到沈阳大连一带;东方更辽阔,雪域苍茫,还是寅大哥辛苦一些吧。孩子就陪着老熊在这里住一阵子吧。”

“不行,爸爸,我也要去!”小王一听就不干了,提出抗议。

“你现在身体多少有一些不适,还是别去了。”老王耐心地劝着儿子。

“不行,我身体没什么事,我要跟着去见识见识,我不要憋闷地在这里。”小王看来要抗争到底了。老王也知道,儿子一旦出现这种表现,不拿出大人的威压,恐怕是不容易摁住他了。可是这样一来,也不是自己想见到的情形,毕竟带孩子出来,这一番折腾,孩子没玩得多好,反而挨顿打骂,那居心何忍啊。

寅大将也看出老王左右为难的情况,把大手一挥:“要不让贤侄跟我去吧。也不至于有什么大事,我保护他也绰绰有余,不会有累赘之感。”

“那可不行,虎兄,他不但不能帮你,有点儿什么事情,真是碍手碍脚的。”老王断然拒绝。

“我想起来了,老王你不是有一个乾坤壶吗,在不在?”熊山君大智若愚,一下子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提供一条可行之法。

熊山君可谓是一句话提醒梦中人。

乾坤壶。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不为人所知的名字,而且,它只是一件不太成功的仿制品。一定要说的话,大约是第四手的仿制品。但是最初的原作,却是大名鼎鼎的九黎壶。在上古神兵现世的时代,九黎壶绝对其中佼佼者,是可以与轩辕剑齐名的神器。在那个遥远的上古大神的时代,中原诸神在神州大陆上留下了十样古老神器,它们分别是:东皇钟、轩辕剑、盘古斧、九黎壶、昊天塔、伏羲琴、神农鼎、崆峒印、昆仑镜、女娲石,各自拥有惊人而独特之绝世能力。

说起九黎壶,知道一些上古传说的人都知道。相传是大神女娲所创。女娲创造苍穹各生命,却又发觉本性大多凶猛残暴。为不破坏天地的太极均势,便铸造了一个能净化凶残之气的青铜壶,望藉壶之炼化,将过于残暴之妖、兽、魔物等升华,以维大地之和谐。后来,九黎族世代流传,炼化,附加神通,千万年后,不知经过多少代大巫的祭炼,终于拥有不可思议之力,据说能造就万物。此壶内部有著奇异之空间,空间之大似能将天地收纳于内。据说壶中自成一界,当真是别有洞天。

后世关于此壶的传说记载浩如烟海,最有名的当属壶公。壶公在后汉时期游历世间,常悬一壶如五升器大,变化为天地,中有日月,如世间,夜宿其内,自号壶天,人谓曰壶公。这位壶公就是教导费长房的那位。至于其他的典籍如晋代张华的《博物志》、干宝的《搜神记》、唐代段成式的《酉阳杂俎》,都有或多或少的记载。清代记载此物最详细的就是聊斋先生蒲松龄,据说他本人就有过壶中生活的经历。

当然了,这个乾坤壶是老王的先祖仿制的。据说这位先祖曾经与聊斋先生过从甚密,得以有壶中游历之机缘。后来这位先祖精研炼器之术,终于在聊斋先生的帮助之下,有机会详细研究此类神奇物品。当然了,研究的也不可能是原作。

九黎壶的仿制品是炼妖壶,就是能够自创天地,炼化众妖的大名鼎鼎的炼妖壶。诸神纷争的时代,曾经出过大名,后来辗转不知下落。炼妖壶的不太成功的仿制品据说是六合壶,聊斋先生与老王先祖接触的,也应该就是六合壶。而老王的这位先祖也真是天纵之奇才,硬是从六合壶进行研究,究大半生的精力仿制了这个乾坤壶。当然本人也是精力大亏,折损了不少寿命。

其实,按照今天的认知来看,这个乾坤壶与其说是上古神器的仿制品,不如说是一个超级的储存装备。其实就是在运用不同空间叠加的特性——科学研究中“虫洞”与此大有关联,得以储存大量物品。稍有成就的修仙者都有这类东西,为了吸引别人注意力,把取东西出来美其名曰“大搬运之术”,凡人看来,不异于最高级的戏法。

此壶唯一胜过储物袋一类东西的特性是,能装人。

虽然壶里的环境并不优美,毕竟还算宽敞,足有个两百多平。放入各类设施,桌椅床榻,倒也舒适,方便。

第十章 狗爬犁

既然有乾坤壶这样的东西,老王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了。毕竟,有寅大将的实力,绝不可能无法保护小王,就算遇到棘手的事情,只要把孩子装到乾坤壶里,全身而退不是不可能的。

虽然在这荒山野岭的,手机信号也不怎么好,再加上阵法的干扰,手机在这里也不起什么作用。但是这东西毕竟还有一些无法取代的好处,所以,老王等也把手机检查了一下,准备可谓完备。

手机这东西是很好的通讯工具,可是此一行,不知道要遇到什么样特殊的情形和状态,更不知道要进入到多少深山老林,只是信号这个事,就相当难以保证了。带着是可以的,可不能全指望这个啊。所以有一个人居中策应,总是非常有必要的。是以,小兴安岭这个位置最为合适,由门徒甚众的熊山君坐镇,效率显然最高。

“我往西边去,一直到山海关、大连一带,顺便去一下千山。这边路途平坦,朋友也多一些,容易的事就由我来做吧。虎兄就勉为其难,往东去吧。”老王也不矫情,决定之后,挥了挥手就道别出发。

老王准备徒步向西边行进,走到哪儿打听到哪儿吧。这样的话,既增加了尘世修炼的机会,也大大增加了寻找到朋友的机会。所以他准备一路上,有火车就乘坐火车,有汽车就乘坐汽车,坐飞机或者安步当车,都看心情吧。反正事情也不急在一时,刚刚初露端倪,想解决也无从下手,不如静观其变,等到有了眉目,再想对策也不迟。

暮色苍茫中,老王低调地独自上路,小王虽然依依不舍,但他随即被别一样东西吸引住了。与老王随意的出发不同,熊山君要给寅大将与小王准备了最具关东特色的交通工具——狗爬犁。

爬犁,是从前生活在北方冰雪世界中人们的主要运输工具,又称扒犁、扒杆、雪橇、冰床。似车无轮,似榻无足。覆席如龛,引绳如御。利行冰雪中,俗呼扒犁。北方一年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处于冰雪期,而户外山川沟野之间雪特别大,常年是积雪覆盖了道路沟壑。此时,其他的交通工具极为不便,只有爬犁可以不挑剔道路情况,只要有冰有雪,便可在其上行走。轻松自如,客货两便。

一般来说,北方常见的爬犁轻便精巧,使用同等粗细的树枝,多用韧性较强的柞木、椴木、桦木和榆木。经火和热气熏烤发软,然后窝成弯形,穿上横带制成爬犁。这种架子爬犁主要是用于赶集、运粮或砍柴。质地更佳的是跑长途的重载爬犁,由工匠用选择坚韧之粗木,不用铁钉,只是凿铆镶死。一般是把木榫对准铆也后即用水浸泡。木头榫浸泡后一涨比钉子钉的还结实,而且不影响车体的轻便,便不会因钉子一类的金属物件产生不必要的损伤。

爬犁一般靠的是动物的牵引,多用牛、马、狗、鹿来作动力。牛鹿爬犁,多数用来货运,以期承重;狗爬犁则追求速度轻便;马爬犁介于二者之间。如果说牛鹿爬犁算是重型卡车的话,狗爬犁就是豪华跑车。最值得一说的事是,狗爬犁除了奔跑极速之外,还有其他交通工具和其他类型爬犁无法具备的优势,那就是,拉车的狗既可以与主人相互依偎,帮助主人取暖,更会起着警戒和参与战斗保护主人的作用。

眼前的这副爬犁,长约两丈,七尺宽,上覆暖棚,居然是用上等羔羊买缝制,内里镶饰着华丽的水貂皮,豪华而舒适。爬犁左右各留个有小窗,视野良好。爬犁里面有座位,便床,还有火盆,奔走长途,夜宿在外绝对可以安睡,完全能够抵挡风雪。这个豪华的规模程度,绝对可以媲美现代名牌房车了。也可以这么说,熊山君想要一百辆名牌房车,肯定不是问题,分分钟就有人代他搞定;现代都市中的某富豪如果想拥有眼前的豪华爬犁,那代价可是无法想象的。

小王这个新时代的孩子,显然没见过爬犁这种已经非常罕见的东西,惊讶地转圈看来看去,摸摸这儿,碰碰那儿,好奇心大起,显得兴奋至极。但当他转到前面看到准备拉车的八条狗,当时就惊呆了。

这是什么样的八条青黑色大狗啊:眼如铜铃,肢如乌铁,背如虎踞弯弓,耳如利剑指天,其牙如剔刀胜三分,体形巨大似小牛犊,毛厚半尺如厚毛毡。

小王马上就被吓得躲在了虎王身后。虎王看了看小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了一眼那八条巨犬,呵呵一笑:“老熊,你的手下们好大的手笔呀。这八条蒙古草地牧羊犬在哪个时代可都得算是价值连城啊,你们居然拿来当脚力了。”

古籍中记载,蒙古草地牧羊犬是极有力量的古老山地犬种。在蒙古民族的迁徙、游牧,征战过程中,这种草地牧羊犬一直跟随着游牧大队,承担卫护营地,守护后勤物资等任务。长期以来,由于蒙古高原特有的冬季高寒、夏季酷暑的严酷地理环境,也造就了蒙古牧羊犬体硕毛厚、抗疾病能力强、凶悍勇猛、不畏野兽的特性。由于各种原因,现在的蒙古国,即使在一些极其边远的地区也很难找到纯种的蒙古草地牧羊犬了。

“可不是嘛,这样的牧羊犬全天下不会超过二十条了吧。何况,幸亏这八条蒙古草地牧羊犬还有一丝天狼的血脉,否则,见到你这位万兽之王,不得吓得夹着尾巴蜷起来呀。”熊山君淡然一笑,侃侃而谈。

因此行寅大将打算先到中国极北的漠河,那里接近大兴安岭,有些信息收集起来还更方便。乘夜色出发,途中多是山发,坐着爬犁,却也不容易引起他人的关注。

二人上了爬犁坐好,熊山君口中吆喝一声,八条狗齐齐低吼一声,离弦之箭一般,从后院宽敞的雪野冲出,直奔茫茫夜色的最深处。

黑夜的深处是什么呢?刚刚想到这个问题,小王睡意袭来,沉沉地睡着了。

第十一章 北极村

第17章北极村

北极村就在漠河最北之处,如今已经算是一个北方极具地域特色的旅游景区了。不过这里毕竟不是苏杭港澳,游人虽然也不算少,但也并不觉得拥挤。

寅大将与小王到达此地的时候,是几日后的一个黄昏。这几天两人一直在地广人稀的雪野上狂奔,有时候夜行昼伏,即便如此,行进的速度的是非常惊人的。

当他们放眼望黑龙江上,又是暮色苍茫。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在这里得到了非常好的验证。冰面长度一眼望不到边,宽度也在几十里的样子。冰面的厚度都很大,几十吨载重的卡车走上去都没有什么问题。所以这里冬天水运虽然停止了,但是封冻的河流,使得很多弯路,变成了直达。浅的河流直接就冻得绝底,更没有任何危险和不便;深的河流,流动的江水,往往是上面冻了两米厚的冰,下面仍然是暗流涌动,日夜不息。

夜幕降临,冰面上是七七八八的冰洞,有的还没有封死,像是巨大镜面上溅上去的泥点。那是附近渔人,冬季捕鱼打的冰眼。从冰面上判断之后,他们找到那些涡子,就是水比较深,鱼容易聚集的地方,用一种叫冰钏的三棱尖的凿冰工具,凿出一个直径二三尺的洞,用各种网来捕鱼。

小王建议说去吃冷水鱼,说是网上看过的,非常美味。虎王便带他去找了一家直接就叫作“北极光”的老店,点了几道时令美味。此处盛产珍贵冷水鱼,用江水炖哲罗鱼,就是最具特色的北极村美味。哲罗是冷水鲑鱼中的大型肉食鱼,有的体长一米多,五六十斤重,长的圆滚滚的。看着可爱,可却是水中霸王,对于小鱼来说,绝对是吃你没商量;如此鱼进柴锅,却是被吃的命运。哲罗和大马哈都属鲑鱼,在冷水中生长,又以活物为食,因此肉质格外细腻。

不过一会儿,两人就已经开始品尝起来,大托盘盛来,香味散了一路。其味之鲜,其情之美,简直无与伦比,人间难寻。

店内的客人还真不少,邻桌是五个本地大汉,看起来他们与老板也是熟络。他们倒也没点鱼吃,而是直接吃的是东北最著名的杀猪菜,喝的是附近极具蒙古特色的闷倒驴。

杀猪菜,原本是东北农村每年接近年关杀年猪时所吃的一种炖菜,一般是把刚杀好的猪血斩成大块煮熟后切成大片放进锅里,然后边煮边往里面放酸菜,加水和调料制作而成。酸菜炖白肉血肠那可是东北地域性的招牌菜。当然了,酸菜要用东北生长的白菜靠自然发酵变酸渍成,色泽微黄透亮;白肉是带皮的大片五花肉;血肠做起来要用新鲜的猪血,加入葱花、盐等料调味后灌入肠衣,鲜嫩可口。这三味共入一锅咕嘟咕嘟的炖出来,猪肉中的肥油已经被酸菜拿净。绝对是让人胃口大开。

蒙古产的高度白酒,号称草原白酒,其度数足有六十五度。这种酒的后劲很大,所以外号闷倒驴,言下之意,驴喝了都得被放倒,可见酒劲之大。

看着几个人吃得开心,喝得痛快,寅大将也是会心一笑。奔波劳苦,所为者何?不就是让这些人活得安全,吃喝痛快吗?

酒过三巡,话就更多了。

“三哥,明天的活儿带上我一个呗。”一个年青些的男子,冲着一个中年人敬了一口酒。

“你行吗?这可是一个顶一个的累活儿,你小子别看挣的不少,真是到时候你干不了撂挑子,耽误了东家的大事,我这个鱼把头以后就别在这黑龙江上混了。”中年人迟疑地说。

“不就是冬捕吗?咱们这疙瘩,谁不知道啊。没吃过猪肉,咱还见过猪跑呢。放心吧,兄弟不带差事儿的。”年青人信誓旦旦地保证说。

“那也不能这么说,这次不比往年,今年上边很重视。不但有电视台来,有不少外地游客,还有大人物来现场观看,可能还会有大人物参与抢拍头鱼。”

“三哥,今天强子找您和哥几个出来喝点儿小酒,就是想跟你说说这事。他也老大不小了,前阶段一直卖旅游纪念品,也赚不了几个钱儿。这回他也下决心了,三哥您就给他个机会,不行的话,您就让他干点体力活儿就行。”旁边的另一个人,估计事先都已经和强子商量过了,所以帮着说话。

“那行。不过我可跟你说,明天开网,七点江边集合,别晚了。今天就到这儿吧,都回去吧,好好休息啊。”中年男子想想就答应了,大家酒足饭饱也都散去了。

寅大将边吃,边静静地听,直到他们那桌走了,对还吃得开心的孩子说:“明天去看看北极村的冬捕吧。”

“冬捕?我见过呀。咱家那边不就有吗?”小王嘴里吃着,嘟嘟囔囔地叨咕着。

“我说贤侄啊,你那是河泡子,这里可是黑龙江。那能比吗?那就像是一只猫比你大爷我来比。”寅大将吃得开心,玩笑也随口而出。

每年春节前一个多月的时间,是渔民进行大规模冬季捕鱼作业的黄金时间。这种渔猎文化源于史前,盛于辽金。也因冬季捕鱼易于保存运输,所以这一古老的冬捕方式一直延续至今,千年不变。

冬捕下网之前要祭祀,由喇嘛和萨满教的祭司完成。这就是在与水中统治者进行沟通的方式。冬天的水面结冰后,冰下面的水还可以维持在四摄氏度左右,鱼就在这相对温暖的区域内生活。此时把鱼网从入网口下水再牵引到两三里以外的出网口,然后起网,就能补到大量的鱼。当然今天喇嘛不难请,萨满教式微,大祭司在还是不在也不好说。不知道是找人来扮演,还是真能请来理论上应该遁世隐居的萨满祭司。

一次冬捕往往要动用的人力几十甚至上百,经历十多个小时,还有一套非常繁复的作业流程。不亚于一次排兵布阵。先要派人在一米左右的冰层上每隔三丈凿一个冰眼,一网要凿几百个冰眼,然后穿杆引线。下网时,由于网太长,每隔一定的距离,他们都要使用马(现在使用机械)拉绞盘拉动大网,才能将大网逐步下到位,仅下网的过程就需要八九个小时。收网时,几匹高头大马拉动绞盘牵引着钢丝绳转动,两丈宽的大网裹着冰层下的鱼儿从宽三四尺、长一丈的出鱼口缓缓露出冰面,渔工们边收网,边将打上来的鱼平摊在冰面上,等在两侧的人们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工具,将鱼收入囊中。一般来说,最大的几条头鱼还会进行现场拍卖,近些年,听说二三十斤的大鱼都拍出几十万的高价。

第十二章 赏极光

寅大将带着小王,吃得心满意足地往回走。既然已经不能晚食以当肉了,不但不能晚食,还不曾少食;那就只好安步以当车了。老吴给指定的住所不算近,在村子西南边缘。正好适合两人边走边聊,边消化食。

寅大将略带玩笑地问:“贤侄,这河水炖河鱼吃得还过瘾吧?”

小王打着饱嗝,揉着鼓鼓的肚子,竟然还有些意犹未尽:“大伯,咱们什么时候再去吃呗,真是太好吃了。”

寅大将哈哈一笑,说:“没问题呀。就是咱们把爬犁放在他家的那个老吴,他的能力大,有啥事都能解决。”

小王好奇地问:“那个吴伯伯,看起来挺和蔼的呀,能力那么大呀?他也和熊伯伯你们一样,是特殊来历吗?”

寅大将想了一会儿,说:“也是,也不是。我和熊山君这些人呢,算是经历千百年的修行,脱胎换骨,得以成为人。因为人是万物之灵长,是最接近神的,修行法门最多,成就最高。我们与本体的关系,不太好形容,一定要说明白的话还挺难,就是很有点像什么元神出窍一样。”

小王诧异了:“那伯伯你的意思是,你的肉身本体还存在?”

寅大将点点头:“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小王也不再继续问下去:“那吴伯伯也是这样?”

寅大将:“不是。他是人,而且是萨满教的巫师。”

“巫师?他会作法?”小王听了之后,大吃一惊,这都是什么时代的传说呀。

“那倒没见过,法力不知道什么样,感受起来也算是过得去吧。不过我知道他活动能力不小,而且在遁世的人群中,是公认可依赖的人。”寅大将继续说。

“萨满教是什么教啊?”小王继续问。

时间还早,寅大将把所知也细细地给小王讲解了一下。

萨满教是在原始信仰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一种民间信仰活动,曾流传于中国东北到西北边疆地区的许多民族中。萨满曾被认为有控制天气、预言、解梦、占星以及旅行到天堂或者地狱的能力。从起源于原始渔猎时代到各种外来宗教先后传入之前,萨满教几乎独占了我国北方各民族的古老祭坛。它在我国北方古代各民族中间的影响根深蒂固。

萨满教仪式与藏传佛教结合在一起的宗教形式被中国的元代和清代制度化为国教。虽然在中华民国推翻清朝统治之后的一个世纪里,萨满教几乎销声匿迹,但是现今仍然可在北京故宫里找到当年皇族供奉萨满教及举行仪式的神殿——坤宁宫。

看看时间已近午夜,两人已来到灯光稀少之处,虽是三九严寒天气,两人仍然是兴趣盎然,不以为意。小王把认识的几个星座还指着跟寅大将说,星垂平野阔,在这样没有任何污染的天空中,那些星座都那么明显。

“大伯,看东南方向天空,最亮的那颗星是木星;三颗星是猎户座的腰带三星,猎户座最左下的那颗亮蓝色星星是天狼星,在天狼星正左方最亮那颗是木星。木星和天狼星中线正上方还有一颗南河三。这三颗星组成一个类等边三角形,很好辨认的。再往西边看……”

突然,西南方天空,在酷寒的暗黑夜空里,无声地闪耀着一种光。看到的人都会明白,那是任何彩笔都很难绘出那嬉戏无常、变幻莫测的炫目之光。

这些光就是极光,光练的形状奇异,不拘一格。有的色彩纷纭,变幻无穷;有的仅呈银白色,犹如棉絮、白云,凝固不变;有的异常光亮、掩去星月的光辉;有的又十分清淡,恍若一束青丝;有的结构单一,状如一弯弧光,呈现淡绿、微红的色调;有的犹如彩绸或缎带抛向天空,上下飞舞、翻动;有的软如纱巾,随风飘动,呈现出紫色、深红的色彩;有时极光出现在地平线上,犹如晨光曙色;有时极光如山茶吐艳,一片火红;有时极光密聚一起,犹如窗帘慢帐;有时它又射出许多光束,宛如孔雀开屏,蝶翼飞舞。有的极光出现时间极短,犹如节日的焰火在空中闪现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的却可以在夜幕苍穹之中辉映几个小时;有的像一条彩带,有的像一团火,更有的像一张五光十色的巨大银幕,仿佛上映一场球幕电影,给人视觉上以美的享受。

这绝对是一场视觉盛宴,比任何的演出现场更精彩。人生总有各种精彩的经历,这也许就是此次出行最有特色的一次经历吧。

当人类初民们第一次仰望天际惊见极光的那一刻开始,北极光就一直是个“谜”。长久以来,人们都各自发展出自己的极光传说,爱斯基摩人认为极光是鬼神引导死者灵魂上天堂的火炬,为神灵现身,深信快速移动的极光会发出神灵在空中踏步的声音,将取走人的灵魂,留下厄运。

《山海经?大荒北经》有记载:“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竭。是烛九阴,是谓烛龙。”烛龙也称烛九阴,是人面蛇身的形象,赤红色,身长千里,睁开眼就为白昼,闭上眼则为夜晚,吸气为冬天,呼气为夏天,又能呼风唤雨,不喝水不进食,不睡觉也不休息。烛龙,其实是极光。

希腊传说中的极光更接近人类的认识:极光就是伊欧斯,也是希腊神话中“黎明”的化身,是希腊神泰坦的女儿,是太阳神和月亮女神的妹妹,又是北风等多种风和黄昏星等多颗星的母亲。极光还曾被说成是猎户星座的妻子。作为年轻的女子,不是手挽个年轻的小伙子快步如飞地赶路,便是乘着飞马驾挽的四轮车,从海中腾空而起;有时她还被描绘成这样一个女神,手持大水罐,伸展双翅,向世上施舍朝露,这个有点像中国故事中的观音菩萨。

“我更愿意相信北极光是幸福生活的象征,如果有一天所有的亲人朋友一起看见北极光,社会就会更和平,生活就会更幸福。”小王轻轻地说,寅大将抚摩着这个孩子的头顶,心中也是一阵感动。

第十三章 帝流浆

寅大将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生硬得连小王也觉得不太正常。他抬头看着光怪陆离的夜空之下的虎王,发现他的目光深邃,望向不知名的远方。

过了半晌,寅大将才自言自语道:“奇怪呀,真是太奇怪了。”

“你发现什么了,大伯,我怎么觉得除了极光很美,没什么特殊啊?”小王倒是好奇得很,不禁追问道。

“你看看极光之下的夜空之中,有什么异样?”寅大将似是不太确定,又像要考考小王。

“嗯,极光鲜艳,夜空澄澈,并无月光,星光辉映,但是极光掩盖了星光,这也没什么奇怪呀。”小王边看边说。

“你再仔细体会一下,用心,不是用眼,也不要用其他的感官。”寅大将耐心地指导。

其实对我们来说,作为人类拥有的每一个感官都被充分开发了,唯恐有利用不到之处。其实,这反而给我们带来了新的混乱。有时候我们有这样的体验,偶尔把一些感觉关闭后,反而能够感受到以前没有感知到的东西,能够感受到一个全新的世界,而这个世界会对我们的心灵产生很大的影响。比如,我们去听一下电影,会发现哪怕是看过几十遍的电影,用心再去倾听,仍能听出新的意味来。

聋人可以成为音乐家,比如贝多芬,我们以前觉得不可理解。他什么都听不到,怎么还能创作出那么美妙的音乐呢。也许造物主在关闭了一扇门的时候,会为你开启一扇窗。如果只从励志的角度来说,这是比较肤浅的。如果放在感官的层面上,那就是非常贴切的。聋人听不见外面的声音,能够屏蔽嘈杂的噪声,也许就能听见另外一种声音。庄子说过人籁和天籁的不同,人创造的音乐和天创造的音乐是不一样的。有时候人的音乐听得太多了,你反而听不进去天的美妙声音了。

“嗯,空气比较新鲜,有点春天的感觉,好像遥远的天空里,有春光绽放。万物在生长,就是生机盎然的感觉。奇怪呀,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小王被自己的感觉吓了一跳。

“没错。就是这样,这种感觉非常准确。看来贤侄你的灵性,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得多。”寅大将高兴地表扬了小王。

“大伯,为什么会这样?”小王得了表扬,兴奋之余,更加好奇了。

“帝流浆。”寅大将一字一顿地说。

“帝流浆?那是什么?”小王的好奇心更是难以抑制。

“你听过袁枚吗?”寅大将突然顾左右而言他事。

“书非借不能读也,说这句话的那个清朝的袁枚吗?”小王有些着急了。

“别急,别急。说的就是他。”寅大将仍然慢悠悠地,不入正题。

乾隆朝大才子随园先生袁枚,一生闲适好奇,涉猎极广。这位老先生绝对是个奇才,他花费重新修随园,修好了并不将其圈起来供自己一家人欣赏,而是故意拆掉围墙,让游客在园里随意游玩。园子名声大了,他又写了《随园食单》,极力渲染自家私园食物的精妙和家厨烹调的高水准,激发那些热衷口腹之欲的人的兴趣。袁枚对饮食氛围也极有研究,每有客来,他都要叫人将餐桌摆到一些景致极美的亭榭,还安排自养的美女为之唱歌跳舞,随园的饮食生意非常火爆。当随园炒热,个人知名度激剧上升,袁枚开始扩大经营范围,在园子里售卖《随园全集》、《随园食单》等著作,他的书果然供不应求,甚至属国琉球都有人专程来购买。仅卖书一项,袁枚一年即可收入三四千两白银。中年以后,各方人士争相请袁枚写应酬文章,袁枚来者不拒,墓志碑记、寿序谀文,只要给足银子,绝对服务三包,又大赚了一笔。随园先生是乾隆年间享誉最高的诗人,这份大聪明远非号称大才子铁齿铜牙的纪晓岚所能比的。

有钱又有才的人,当然更加任性。袁枚的任性之一,他是一个有着强烈龙阳之好的人,袁枚在《随园诗话》、《子不语》、《续子不语》中,一再谈及龙阳之美,并心向往焉。因为他翰林文人、风流俊雅的身世姿容,投怀送抱者颇多。甚至袁枚在《子不语》中讲述了一个故事,一对美少年心心相映,出入同行,为了维护贞洁不受某粗鲁的第三者的玷污,合力将之杀死并因此伏法被诛。袁枚写道:“二少年者,平时恂恂,文理通顺,邑人怜之,为立庙,每祀必供杏花一枝,号双花庙。”这枝风姿绰约的杏花,几乎伴随了袁枚一生。直到年过花甲,他还收了年轻美好的刘霞裳为弟子,每次出游登山,必与同行,所谓“从游朝腊屐,共寝夜连床。寒暑三年共,文章一路商”。对于他人的质疑、腹诽,袁枚不以为意。

就在他写给刘霞裳赏玩的《续子不语》中,记了这样的内容:凡草木成妖,必须受月华精气,但非庚申夜月华不可。因庚申夜月华,其中有帝流浆,其形如无数橄榄,万道金丝,累累贯串垂下。人间草木受其精气即能成妖,狐狸鬼魅食之能显神通。以草木有性无命,流浆有性,可以补命;狐狸鬼魅本自有命,故食之大有益也。

原来,除了天生的妖怪种族和人类以外,动物、草木成妖,必须接受日精月华的洗礼和滋养。最为神奇的是,庚申年七月十五的满月之光,会含有帝流浆。草木动物接受了它,才能脱胎换骨,得到思维,才能开始修炼法术。而妖怪们吃了它,则一夜的修炼相当于吸取日月精华数十年甚至更多,所以没有任何妖怪会错过六十年一次的机会。

“那是不是那边夜空中,会有许多帝流浆呢?”小王也非常感兴趣,获得一些,岂不是本领突飞猛进吗。

“今年不是庚申年,今晚不但不是七月十五,更没有月光。这才是奇怪之处。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一向强横的寅大将竟然有些忧心忡忡。

第十四章 看冬捕

“呵呵,别遗憾,我说是有帝流浆,并不是与正常的记载相同,而是浩瀚夜空之中,只有一丝而已。如果要是庚申年七月十五的帝流浆,直接吸收就好了,还感受什么呀。”寅大将宽慰小王。

“好吧。极光也快散了,咱们回去休息吧,明早还要看冬捕呢。”小王也不是纠结的人,少年心性,光风霁月。虽然颇有些依依不舍,仍然爽快地随着寅大将回去休息。

睡在候车室座位上的老王,睁开眼,想了一会儿,也不抬头,默默地念叨了几句,又沉沉地安然睡去。纷乱的火车站候车室内,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说的这几句话——怎么会有帝流浆的味道,这也不是年份啊,时辰也不对,难道是有什么重要人物出现了。

此时的四平火车站售票处前早已排着长长的队伍,拿着钱的,焦急的等待着买票;无数的伪装得不太像的黄牛夹在队伍之间,嬉皮笑脸地问着旅客要不要买票;工作人员不停地走过去和大家协调,有些保安也跑过去治理现场;座位上的人巴望着售票口,希望早日出现自己家人的身影;拿到票的差点儿没兴奋地跳起来,和自己的家人拥抱着,向站台走去;泡方便面的,倒茶水的,喝药的……

无数南来北往的人不停地穿梭于大厅之间。整个火车站都不停地人流涌动,仿佛下了一锅饺子,只可惜饺子放得过多了。

这时,有一只手拍了拍老王。

熊山君也感受到了这个奇异的现象,只不过他淡定得多,镇守中军的大将,即便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是想法了。

不过他也没闲着,他叫了一个得力的手下:“黎老五,你去一下张广才岭,问问参老,之前的天空异象是怎么回事。”

那个身形矫健灵活的瘦削青年男子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在虚空中,只留下一道灰色的身影。

长白山天池紫霞峰下,便是钓鳌台。

传说,一甲子前,有数名猎人到天池边狩猎,看见一个老人手持钓竿坐在台上。众人和老人打招呼,老人不理。众人大声问好,老人好似也没听见。“奇怪!他是人吗?”一个猎手问。“我们到跟前看看!”另一名猎手讲。猎手怀着好奇心,向老叟走去。到了跟前一看,这老人满头银丝,长长的白胡子,还光着脚,身上披了一件用桦树皮做的蓑衣。再看看他的鱼钩,大如弓,身边的篮子里连半条鱼也没有。众猎人再一次作揖问好,老人还是不搭理,众猎手更觉得奇怪。过了片刻,老人提起钓竿和渔篮,沿着天池向仙人岛方向走去了。猎人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决定留下来看个究竟。他们在钓鳌台上坐等,直到夕阳西下,也不见老人归来,猎手们只好怀着疑虑,离开了这神秘莫测的钓鳌台。

此后,钓鳌台更是充满神话色彩,而此时,那位老人,正端坐于此。

此时,他没有钓鱼,只是在使用一种人间怕是没有多少人会用的占卜术——灵龟术。

老者仙风道骨,鹤发童颜。虽是白发白须,但那些白是一种透明的灵性之白,绝对不是老态龙钟之相。一双白皙得不像人类的双手,温润如玉,正捧着一只尺许龟壳,在虚空中一道三色火焰中炙烤。

龟壳不断开裂,在巨大山谷中回响,声音格外响亮,令人心中不安。

老者收起火焰,静静地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乘马班如,泣血涟如。唉,该来的总会来吧。”

长叹一声,回荡在空谷之中。

两人早早来到江上捕鱼之处的时候,许多繁文缛节已经结束了,什么领导讲话呀,什么介绍啊,都已经完成,几百打鱼人已经在准备开网了。

大江的厚厚的冰面之下,已经打了无数规规矩矩的冰洞。在正东方,端立两个喇嘛,庄严肃穆;还有几个身着萨满教装束的人,其中一人似在祈祷,另有四男四女在边跳边唱。当是祈祷的一部分活动,这样的活动在近些年来,也在不断重新兴起。东北人信仰各类有灵性对象,之前提到的胡黄二仙就是代表。所以像捕鱼这样的大事件,烧香,祭拜,祷告,唱神调,都是故老相传的方式。这些东西大约在五六十年内,都杳无踪迹之后,又重新出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与之前的一样了。

寅大将带着小王凑到近一些的地方观看,发现他们的着装都是新的,怕是哪里请来的演员吧,要不神调怎么唱得这么好呢。

主祭者完成一系列的仪式之后,冲着一个唐装中年男人示意了一下。这个中年男子没说话,面无表情,似冷漠更像淡然,冲旁边的人也点了点头。

他旁边的人就是昨晚见到的那个三哥,鱼把头赵三光。

赵把头走上前来,冲着队伍大喊一声:“开网喽!”队伍就按照事先制定的步骤,开网。

江上一阵欢腾,远处是数以万计从各地赶来专门观看此盛况的人。拿着各种摄像机、照相机、手机什么的,一顿狂拍。更有不少电视台、电台和网站的记者,在现场采访各种来宾。一时间,更是难得一见的盛况。

应该说,冬捕在东北并不稀罕。各大水库都有冬捕的项目,一是不成太大规模,二是并不注重宣传,所以不太为外人所知。而今天的人的观念则大不同从前,拍个图片或者视频,就可能在网络上引起非常大的关注。不但会产生社会效应,更会产生更明显的经济效益。

约这样热闹了两个小时之后,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几十台拖拉机,在出网口的地方,加大油门,用最大的动力,把那道巨网拉出冰面。随着车轮转动,在赵把头的指挥下,手下众人将渔网从冰窟窿里缓缓拖出。随着不断收网,肥硕的鱼儿不断地飞出,偌大的冰面上鲜鱼跳动,场面实为壮观。

所有人不禁高声欢呼,附近人纷纷拿出手机拍照留影。

这一网大约有十万公斤,而且各色鱼类都有,其中不乏几十公斤的大鱼。这可是头网头鱼,一会儿的拍卖活动肯定更热烈,只怕这一条头鱼的价值,能抵得上这一网的几万斤鱼了。

大家都在热闹得望向鱼网的时候,寅大将觉得冰下有些异常,似乎有一双眼睛,向上看了看,又消失了。

当他抬起头,发现那个唐装男人也在望向自己。

第十五章 巴云山

发现了彼此的关注之点,很快的目光交集之后,寅大将与唐装男子两个人就又各自望向远方,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那边的工作人员开始忙起来,有的人负责把鱼装上车,有的人负责遴选拍卖用鱼,有人安排方方面面的有来头的大人物和那些报名参与竞拍的人。

粗粗地计算,恐怕也有上万人。在工作人员的组织之下,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及本地人,都秩序井然,俨然一次庄严的盛会。

看着热闹的人们,寅大将想了想刚刚的唐装男子,低声叨咕了一句:“哎呀,很深的水呀。”

小王感到莫名其妙:“大伯,你说什么呢?这里的水有多深啊?”

“这一带水深不过十丈,冰厚一丈。在四海之内的大江之列,并不算深。”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抬头看时,发现说话的竟是那个唐装男子。

老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并非没有警惕性,但也没有像普通功夫在身的人一样,自动反应,没必要显露什么。

“这位大哥,你要买票吗?”这是个年青人,模样颇为憨厚,着装也朴实,实在想不出来,这样的人怎么也会当黄牛。

“不用了。”老王久历江湖,也确实不急着离开。

“哎呀,大哥,我看你都在这儿等了三天半了,你要去哪儿?”年青人热络得有些自来熟,不过也并不招人讨厌。

“嗯,我不着急。”老王以不变应万变,管他什么骗局,自己不上钩就是。

“欲得神通,金水分形。”憨厚年青人似是随口念道,声音很轻而又清晰。

“你是谁?”老王一惊,但仍然不露声色。

“当然是有人让我来找你的。我就是个倒票的,赚点儿辛苦钱。不过早上有人给我了五百块钱,让我跟你念这句话,然后转告你,让你去山门找他。”憨厚青年也不隐瞒,简要地跟老王说了个明白。

“我们极光社举办一次拍卖会,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兴趣参与一下?”唐装男子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拍卖个头鱼,有什么好看的。”小王少不更事,心直口快,张口就说。寅大将却知道如果只是如此无聊之事,也不至于由这个人亲自过来邀请。从之前鱼把头赵三光的表现来看,最多只怕能算这位的一枚马前卒。

“拍卖头鱼当然没有什么好玩的,但是,拍卖之后,我们会邀请一些特殊人物,参加之后的一场活动,是隐密的,不公开。参与拍卖的都是一些天材地宝,或者是极其有价值的信息。相信虎王会有兴趣。”唐装男子有话波澜不惊,寅大将听来,却绝对是感觉毛骨悚然。

前面寅大将在与小王闲聊的时候,提到本身的问题,当时其实已经做了一些说明。

由于人的形体最接近天道,所以万物化灵之后,都会变成人的形相。当修炼到寅大将和熊山君这个级别,本身的形体固然没有消失,但已经不重要了。这就是化形,有点像真仙们的元神出窍或者地仙们的身外化身。

万物有灵,殊途同归。

是什么本体最后成了大道,并不重要,因为无论哪种虫鱼鸟兽还是人鬼牲畜,甚至花草木石修炼,到最后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所以,一下子就被来人叫出来本体,不由得寅大将心神剧凛,猛然暗聚法力,杀机立现。

这下子可苦了唐装男子。他原本的境界不低,可是比起寅大将这样的沙场老将,还差得太多了。所以,当杀气临体之时,只得双手交叉守在胸口,运功防御,即便如此,还是狂退五尺,更在冰面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三寸深的印痕。如此光滑的冰面上,巨斧砍斫,也不过是一道寸许的深痕而已。

“别误会,是老吴告诉我的。”唐装男子惊魂未定,急忙解释。倒是不卑不亢,颇合此人气质。本事固然重要,心性才是决定人的高度的因素。看来这个人,很不简单呢。

“哦?极光社有萨满背景?”寅大将气息收敛,疑惑去了十之七八,淡然问道。

“百年来,萨满教式微,行事低调。我们算是他们的外堂,不过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虎王前辈,我姓巴,巴云山,忝为极光社社长。”唐装男子也不矫情,坦白介绍自己身份。

“是这样。那老吴让你找我的?”寅大将继续问。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他只是告诉我您的身份,邀请您参加拍卖会的,是我个人的主意。”巴云山如实作答。

“参加不参加关系不大。我这次出来是找人的。”寅大将简单说了来意。

“前辈要找什么人呢?”

“胡黄二仙,最近你有他们的消息吗?”

“最近见面也是十几年前了。他们两位前辈神龙见首不见尾,游历风尘,还真不是很好找。不过,前辈如此参加此次拍卖,既给此次拍卖会增加了份量,说不定,机缘巧合,能打听到他们两位的消息也说不定。毕竟,来参加此次隐密拍卖会,或者叫交流会的,都是一派宗主或者大帮会领袖,信息来源可是极多。”巴云山的话颇为有理,也很能打动寅大将。

“好吧。那我们一会儿就去碰碰运气。”寅大将爽快地答应了。

“您和大家先看看热闹,一会儿会有人来通知。”

看到有工作人员来请,巴云山交待之后,去参加更重要的场面活动去了。

那边的头鱼拍卖会在隆重的礼炮声中开槌。

参加这次头鱼拍卖的大人物究竟有多少,巴云山恐怕也是不知道。但作为拍卖承接方,极光社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毫无声息的将场地准备好,保障了参会众人能够有章可循,又互不相犯的这么条潜规则。就这手段,寅大将心中盘算了一下,以他目前拥有的势力,都还不易做到。不禁对这个有萨满背景的社团,提升了几分警惕和注意。

当然之后的隐密拍卖,无疑关系更为重大!只怕不少隐藏着的各派巨头纷纷到场,稍有差错,那么后果便不堪设想!这些人可不是场面那些小人物,至少能得知这一消息的,哪一个都不是小有势力,一派宗主或者帮会首领,也许还是最弱的门槛了!

第十六章 拍卖会

拍卖会

“欢迎各位领导,欢迎各位父老乡亲,还要欢迎不远千里来参加本次头鱼拍卖活动的四海宾朋,更要感谢关注此次活动的朋友。北极村作为中国乃至亚洲最知名的旅游名胜,非常高兴能迎来各位的光临。”应该是从电视台请来的当红小生,热情洋溢地向大家打起招呼。

“首先,我们请本市的市长给大家讲话。”

这些既定的官方程序,当然也是不可省略的。大家有的故作认真地听,有的直接就开始了议论。自古以来,白山黑水就有过去曾有“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之说,可见水产之丰富,再加上鱼又有“有余”之说,更合乎农耕文明的中国人“家有余粮”之愿。此次头鱼拍卖活动不同凡响地热闹,也在情理之中。

终于等到了一声槌响,拍卖会正式开始。主持拍卖的是从哈尔滨的著名拍卖行荣兴拍卖行请来的资深拍卖师刘泊,负责介绍的是本市水产局的高级技术工程师中国著名水产学专家钱大江教授。

“各位,我是哈尔滨荣兴拍卖行的刘泊,很荣幸给这次冬捕活动的拍卖会执槌。今天拍卖的鱼一共六件,规则与前些年一样,举牌加一万元人民币,最后价高者得,当场兑现。”西装革履装束严整的刘大师开始了他的拍卖进程。

“第一件是二十二公斤红色鲤鱼一尾。请钱教授给大家做详细介绍说明。”

“鲤鱼是淡水鱼类常见品种,此鲤鱼体侧金黄色,尾鳍下叶橙红色。鲤鱼平时多栖息于江河、湖泊、水库、池沼的水草丛生的水体底层,以食底栖动物为主。鲤鱼鳞、皮、脑、目均可入药,功能不凡;鲤鱼肉质鲜美,营养丰富。此鱼约生长十二年,体长八十八厘米,体重二十二点一公斤,鱼鳞完整,尚存活。”钱大江教授讲解清晰明白,颇为拍卖会增色,更会强烈勾起原配就有意者的欲望。

孔子的儿子诞生,鲁昭公送有代表性的鲤鱼以表示敬仰,祝贺孔子生下贵子。孔子亦寄厚望这个儿子就以鲤为名,字伯鱼。可见圣人也是对鲤鱼青眼有加。

故老相传,上古时期,黄河氾滥。舜启用鲧的儿子大禹继承父业,治理洪水,禹的治水办法是疏浚。玉帝命自已的小女儿下凡,为涂山氏,嫁给大禹为妻,帮他一起治水。大禹疏浚黄河之洪水至山西省河津西北,陕西省韩城东北,分跨黄河两岸,形状如同门阙之山崖壑口,终将洪水疏导,此壑口称之禹门。

居住在黄河中的鲤鱼却被冲出禹门,骤然跌出了十多丈深的大瀑布,鲤鱼们也无法溯流而上,返回故乡,因此鲤鱼向大禹夫妇抗议著。涂山女与之约定:“我去请奏玉帝,能跃上禹门者,化为飞龙,腾云上天,跌坏额鳃的,只能怨自己生来就是凡品。”

从此,每逢暮春季节,就有无数金色鲤鱼循著黄河逆流而上,聚在禹门下,奋力跳跃,偶有一跃而过者,便化为苍龙,腾飞九天之上。化龙飞升的禹门叫“龙门”,一跃龙门,身价百倍。

传统装饰中,常以龙头鱼身的鳌鱼来表现鲤跃龙门。用来表现滚滚江浪中,鲤鱼在禹门下吐迫,而跃过禹门成龙的鳌鱼,展翅欲飞冲天的模样。可见鲤鱼祥瑞的含义自古皆有,所以,在年画、剪纸作品之中的表现尤为丰富。

此鲤鱼最终以六十六万元价格成交,获得者是一家即将上市公司的董秘,其用意当然是不言而喻。

接下来又拍卖了各类品种鱼,二十三公斤草鱼被一个浙江富商以二十六万的高价抢得;二十四公斤的白鲢鱼,被一个北京的地产公司的代表抢得;一尾三十三公斤的鳙鱼被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女士抢走了;一尾三公斤的大马哈鱼则被本市的一家著名大饭店抢得,八万元的价,只怕做菜是赚不回来了,估计也是用来招待贵客吧。

“下面要拍卖的,是我们乌苏里江乃至黑龙江最名贵的鳇鱼。”刘泊大师在前面成功的拍卖之后,更为自信和激情。受其感染,钱教授也更加口若悬河。

“乾隆年间,剽悍的赫哲族人捕获了一条古怪的大鱼,当时,谁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鱼,感到非常惊奇。按照当时的惯例,凡是民间珍稀的物品都要送到京城献给皇帝,所以这条大鱼就被当地的渔民从黑龙江,经历了千辛万苦,在没有现代交通工具的情况下,送到了京城。当时的文武百官谁也叫不出这条大鱼的名字,谁也没见过它,只能根据检验的结果,认为这鱼肉不仅无毒,而且是上等的美味,于是御膳房赶紧做了一盘美味的鱼肉,请乾隆皇帝品尝,乾隆皇帝品尝了一口,顿时龙颜大悦,并赋诗一首。旁有大臣称赞并请皇上给大鱼赐名。这时乾隆想了想说,这条大鱼是目前发现的淡水鱼中最大的鱼,可称作鱼王,从今儿起它作为皇家贡品,每年要进贡,为皇家作贡品的大鱼王就叫鳇鱼吧。这就是鳇鱼名字的来历传说,从那时起这个故事一直流传至今。”

讲完了故事,做好铺垫,有四个服装整齐的工作人员抬过来一条巨大的大鱼,放在长条桌上,堪堪超过桌子的长度。

这时,四周响起了一阵阵惊叹之声,人群的议论声轰然如雷。

钱教授继续介绍:“此鳇鱼体长一百九十厘米,重一百九十六公斤,真是庞然大物啊。当然,成年鳇鱼最大的可长达五米以上,有记载最重者达两千斤,前几年抚远县也有捕获八百斤鳇鱼的记录。鲟鳇鱼,学名达氏鳇,是白垩纪时期保存下来的古生物,曾与恐龙在地球上共同生活,有水中活化石之称,也是我国淡水鱼类中体重最大的鱼类,现在数量较少,已经列入濒危物种保护名册。”

“这拍卖了能干啥呀?”

“那不违法吗?”

“对呗。我看他们净整没用的。等一会儿肯定有警察过来,把他们绳之以法。”

一石击起千层浪,人群中的议论声更大了。坐在拍卖席上的重量级人物,却泰然自若,不为所动。想想也是,这么大规模的活动,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乌龙事件呢。

钱教授卖了个关子,就是要收到这样的效果。他停了一下,接着宣布:“现在处于冬捕期,由官方进行捕捞,是合法的渔业行为,请大家踊跃参与竞拍。”

第十七章 鲟鳇鱼

“鲟鳇鱼?这可是好东西呀。在前清,这可是贡品呀。”一个中年的眼镜男子对旁边的人说。

“可不是嘛。这鲟鳇鱼,可是咱们黑龙江的名产有淡水鱼王的美称。过去是向皇帝敬献的珍贵的贡品。此鱼肉鲜味美,骨脆而香,全身几乎没有废料,胃、唇、骨、鳔、籽都是烹制名菜的上等原料。”旁边一个年龄稍长的富态的男子接着感叹。

“最出名的还不只是肉质好而珍贵,更为著名的是鲟鳇鱼的鱼卵,上鱼卵制成的鱼子酱可是名扬世界。鲟鳇鱼鱼五酱提取于成熟的鲟鳇鱼,上等级的鲟鳇鱼鱼子酱,外观柔软圆润,新鲜饱满。根据不的品种色泽从深绿色到灰色到深棕色不等,在光线足的地放下,会呈现通透晶莹、淡金宗色的光泽。而根据不同的品种,不同的季节及不同年龄的鱼种,鱼籽酱的味道也不一样,每一份都有独特的味道。怎么,周校长有想法竞拍一下?”这个中年男子看来对此地特产颇为在行,因为他在本市负责编纂地方志。

“不不不,咱们的身家,连人家竞拍那些人的零头都比不上,拿什么跟人家竞拍呀。咱呢,今天就是来看看热闹。杨主任难道有想法?”老者揶揄道。

“拉倒吧,我跟您一样,都是来看热闹的。”杨主任哈哈一笑。

这边两个人在低声闲聊,倒也吸引了好几个人在旁听。而当拍卖会的最重要进程开始之后,就没有人闲聊了。就算有人想聊,也不会有人配合了,因为那边太热闹了。

“这鳇鱼属于鲟鱼的一种,一般就直接称为鲟鳇鱼。鲟鳇鱼是世界鱼类中个体最大、出现最早、寿命最长,生长最缓慢、生命力最旺盛的淡水中活化石。鲟鳇鱼寿命可长达百年以上,生长速度非常缓慢,数量已经很稀少。最珍贵的还要数鲟鳇鱼的鱼卵,因为鲟鳇鱼鱼卵制成的鱼子酱世界知名。鲟鱼鱼卵的蛋白质含量极高,比陆地上的飞禽走兽都要高几倍,故鲟鱼鱼籽酱的蛋白质含量是相当高的。不仅如此,鲟鱼鱼籽酱中还含有抗氧化和促进胶原蛋白生长的成分帮助预防并淡化皱纹。丰富的维生素和钙、磷、铁等矿物质,氨基酸等物质。对于女性朋友来讲,食用鲟鱼鱼籽酱不仅可以滋阴增强身体的免疫力,美容、延缓衰老,更对于肥胖、腰膝酸软有很大的帮助。能促进皮肤分泌一种特殊的物质,减少脂肪。非常令人兴奋的是,这条鱼中之皇者,正是一条还没有产下卵的雌性鲟鳇鱼。别的不说,只要用体内的鱼卵制成的鱼子酱就足有三十公斤,按照市价保底算,也有五千元一公斤。”钱大江教授越说越兴奋,听着倒也不乏味,不过越说越多,大有喧宾夺主之势。

旁边的拍卖师刘大师可是经历过大场面的,要论水产知识,那比钱教授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可要是比拍卖场面的的专业水准和火候把握程度,那可是高出钱教授不止千百倍呀。

刘大师趁着钱教授一段话刚刚收尾,正要继续介绍相渔业知识之前,高调宣布:“压轴大戏开始,鲟鳇鱼一尾,起价一百万元人民币,举牌一次最低五万元。另外,要补充一个更加振奋人心的大好消息,主办方为了回馈乡亲父老,临时决定,把最终的成交价金额的百分之十,捐献给本村小学,专项资金用于资助品学兼优的贫困学生。现在我宣布,竞拍开始!”

“二百万元!”竞拍席上一个俊俏的年青人飞快举牌,大有意气风发志在必得之势。

“快看啊,是张章!张章要参与竞拍呀,太好了,太过瘾了!”一个衣着前卫色彩亮丽年青女孩甚至高兴得就快跳起来。

“真的呀!支持张章!张章必胜!”她的同伴同样兴奋,这也引起了旁边的同伴的不满。

一个头发染成鹦鹉色的青年,衣着单薄——不过不像是买不起厚棉服的样子,就嘟囔道:“好像啥大明星似的,不就是参加东北好声音得了第七名吗,出了名,赚了钱,来这儿也学人家来烧钱呢。也不知道他买了这条鱼,能舍得吃咋的。”

“那吃啥,肯定回去微博直播,再按一克多少钱,卖给他的那些脑残粉们。”另一个着装相似的青年男子也是口气不太友好地说。

“张章最棒!张章,我们支持你!”女孩们并不介意身边男伴们酸溜溜的嘲讽,甚至反驳的话都懒得跟他们说一句。其实,带他们来,也就是他们粘乎乎地非要跟着来,都什么品味呀,还自以为领了什么潮流。

可是,这个张章连第三轮竞价都没有参与,就悄无声息了。

因为第二个叫价的直接就叫了三百万元人民币,在张章正思考是不是要努力举牌子的时候,第三个叫价的人直接叫了五百万元。

全场都沸腾了,五百万呢,肯定早超过头鱼自身的价值,甚至也远远超过了头鱼或者鱼王的社会和经济效应。

沸腾的人群议论声更是如远天的雷声,低沉而响亮。最兴奋的人之中,肯定有周校长,因为即便五百万成交,最后能给学校的资金也是非常可观,可以干成不少大事呢,至少食堂可以翻修一下了。

张章也最终选择了观望。女孩们失望之余,抱着安慰偶像的愿望,都向张章的方向,从人群慢慢挤过去。偶像的心情好不好,可是比自家的得失更重要,可不管拍卖会上,是不是气氛已经比天气还冷了。

拍卖会的冷场是暂时的,正当刘大师准备举槌要一槌定音时,一个声音响起来。

“五百零五万。”报价是一个肥胖的总是笑眯眯的中年男子。他端坐在席中,笑呵呵地缓缓报了个价,只多五万,针对性实在是再明显不过。

今天的拍卖会,恐怕真的是要剑拔弩张了。虽然每年的活动都会有一些激烈的竞拍出价,但是,活动比今年差得多了。只是从竞价环节上,今年就最为博人眼球,观看者热血翻滚。

第十八章 八极孙

“孙叔,您这位堂堂的大老板,又是武林一代宗师,还跟小侄抢这条小鱼呀。”这个一下子出五百万价钱的,是一个干练的青年,与张章不同的是,这人的相貌虽然算不得极俊美,但是五官端正,英气逼人。一看就是一个创业有成的,并且有良好教养的世家子弟。

此人是富商二代,家里祖上重视文化,家风良好,也堪称儒商门第。家风沉稳,

“哎呀,郑贤侄,按说叔不应该跟你争这条鱼,可我要用这条鱼,办一件十分难解之事。否则,我也不至于亲历亲为,来到这里啦。”孙姓男子还是笑呵呵地,缓缓地说话,并不着急。

“看来孙叔是不能相让了,那小侄也不客气了。六百万。”郑姓青年眼光一凛,暗叫不好,这个孙胖子可不是易与之辈。

“大伯,这个人是什么来头啊?好大的杀气呀。”小王扯了扯寅大将的衣角,低声问道。

“能感受到他的杀气呀,贤侄心境进展令人惊喜。”寅大将先未回答小王的问题,而是先称赞了一番。他对这个孩子相当看好,觉得无论气质还是根骨灵性,都是难得上上之选。是以,相较老王的溺爱,寅大将对孩子的期待更高更远更深切。

这次出行,一定要亲自带着这孩子,寅大将也有私心——务必要趁这些时间,把自己的心得精粹传授给他。有了老王帮助孩子筑的根基,再接受虎王的功法或许有困难,但是接受修炼的精华心得,那可是任何一个修炼者梦寐以求的宝藏啊。虽然吸引海东青内丹时,受了反噬,法力暂时无法运用而已。恢复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还极可能会有新的心得,因祸得福。

寅大将眼睛也不看场内,只是低头跟小王说:“别看孙胖子笑呵呵憨态可掬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样子,江湖上私下里可是叫他笑面虎,这可不是随便就能获得的道上人物的诨号。此人经营着数家煤矿,听说在石油领域也有不小的投资,除了头脑灵活商业嗅觉敏锐官方背景雄厚之外,其本人的身手据说也是相当有水准。在关东武林界,八极孙也算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字。这几句歌诀,你先记下来,将来可能会有用。

拳似流星眼似电,腰如蛇形脚如钻;

闾尾中正神贯顶,刚柔圆活上下连;

体松内固神内敛,满身轻俐顶头悬;

阴阳虚实急变化,命意源泉在腰间。”

要说八极拳,在全国都是赫赫有名,素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之誉。“八极”意为发劲可达四面八方极远之处。其动作朴实简洁,刚猛脆烈,多震脚发劲动作。尤其在关东,八极拳的传播尤为广泛,而且名手辈出。

八极拳大师之中,最知名者莫过于有“枪神”之称的李书文,为百年前最杰出之武林绝顶高手,未闻败绩。李书文之弟子霍殿阁为末代皇帝溥仪的保镖——即近代赫赫有名的康德第一保镖。而霍殿阁的师弟刘云樵,曾为蒋介石父子的贴身保镖,去台湾后,传收门人,据说弟子达到三千之众;更为有趣的是,与刘云樵同时跟李书文学八极拳的李健吾,曾是毛泽东主席的警卫。只一事即可想象,八极拳风头之盛,不弱于任何一门武术流派。

八极孙在关东武林名气不小,后来事业有成,不久在江湖闯荡而已。早年创业之初,经历之复杂,之艰难,非是他人能想象得到的。那个时代,哪个早期创业能不出生入死呢。可以说多次濒临死地之时,孙胖子都是靠精湛的艺业涉险而生还,也说明,多次劫后余生的他,可不是浪得虚名。

他说要办十分难解之事,这可麻烦得很,应该不可能割爱了。虑及此情形,郑青年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加价,而且并不是举牌一次五万的加价,是直奔六百万整数。这一下也是气势恢宏,以求势如破竹。

“六百零五万。”孙胖子从容不迫,不急不缓,就是加五万,加个最低价。

“这个胖男人真是太磨叽了,要加就一下子加够了得了呗,这么一点点地涨,我涨到什么时候啊?”小王不禁抱怨,孩子嘛,肯定觉得这样的场面太沉闷了,一点也不刺激。

“其实也未必是故意斗气,而是商人本色,不愿多花费。再有一层,这样的方式更容易打击对手的耐性和信心。一个江湖经验丰富老到,一个热血方刚还嫌稚嫩,怕是刚则易折,如果输了的话,怕是不易善罢干休。”寅大将耐心得像一个师父一样,希望能把所有的本领和人生经验都传授给这孩子。之前雪夜远行,两人相处时间颇长,这样的方式当真没少让小王受益。

场内还在继续着拉锯式的持久战。

“七百万。”郑青年不改先前打法。

“七百零五万。”孙胖子似乎也没有什么新想法。

“八百万。”

“八百零五万。”

“一千万。”郑姓青年暗暗一咬牙,直接飙到一千万元。

“一千零五万。”孙胖子连笑容都没有任何变化,不似刚猛的八极,更像玩的是太极推手。

“算了,孙叔,保重。”郑姓青年冲着孙胖子抱了抱拳,转身离开了,头也不回,干脆利索。

“知进能退,堪成大器。”寅大将不由得暗赞一声。

孙胖子仍然是一脸笑意,也并未表现出志得意满的市侩嘴脸,绝对是经历过风风雨雨大场面的人。没有定论的事,还是暂时不必太过张扬的好,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打脸的感觉,可是不太舒服吧。

“这位先生出价一千零五万人民币,还有没有加价的嘉宾?”刘泊环视众人,朗声问道。这个数额,还不至于让他这么大的拍卖师方寸大乱,毕竟上亿的的卖品也没少经手。不过今天事先有当地政府宣传的需要,该做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一千零五万一次。”

第十九章 没带钱

“一千零五万,第二次。”刘泊坚定而稳重地宣布,虽然这应该就是结束了,但他心中还有期待,或者是一种职业的敏感。

这条鲟鳇鱼固然是难得之物,论其自身价值,最多也不过五六十万而已。要论头鱼的彩头价值,及其象征之义,先前的二百万元在印象中,也差不多了。郑青年第一次出的五百万也绝对是天价了,至于到后来的一千万,再加到一千零五万,不但围观众人会有瞠目结舌之感,连这个久经大场面的大拍卖师,也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吗?实在难以想象啊。难道还会有加价的拍卖者吗?应该不会了。

大拍卖师都认为当无悬念,围观的群众更是满怀期待隆重的成交时刻,似乎在场的数万人,都屏住了呼吸。先前的闷雷一般的嘈杂之声,突然随风而逝一样。

“等一下。”一个深厚的男子声音突然响起,虽然在安静的大江之上,声音清晰异常,也属常理;但所有人都觉得声音是在身边响起的,却又知道说话人一定不在附近。这种感觉可真是玄妙至极,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永远都无法体会。

一般来说,声音传播,会随着距离增加,逐渐减损而衰弱,声源附近声音最大。而来人的声音不急不徐,不大不小,大江之上,远近高低,都是一样大小的声音。自己发声,在不使用设备的前提下,让在场的人们都听清,孙胖子、巴云山等人自忖也可做到;至于保持这么大的空间内声音大小相似,应该也可勉力而为;但是做得如此轻松,如此随意,怕是都力有未逮吧。内行人都不禁心中一凛。

众人目光四处搜寻起来,这时从人群之外走过来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看样子四十岁不到,中等身材,颇为强健。衣服也不十分特别,只是居然是一身蓝色工装,而且是矿工服,还背一个帆布包,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我刚刚赶过来,请问,我还可以参加拍卖会吗?”这个矿工服男子望向拍卖师。

这个行为当然是不太妥当的。按照法律规定:拍卖活动必须做到主体、程序、拍卖会三个合法,即拍卖主体必须是依法成立的拍卖企业,拍卖程序必须符合《拍卖法》的规定,拍卖会必须由国家注册拍卖师主持。拍卖的程序也分为拍卖委托、发布拍卖公告、拍卖交易、拍卖结算四个环节。按照这些规定,来者显然是不能够参与的。

“这个,不合规矩吧。”孙胖子的一个副手提出了异议。

不过,孙胖子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表情,静观其变。一方面,作为如此身份的人,不能显得掉价,要自重身份,不能像一个口袋里只有仨瓜俩枣的土财主似的。再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也不认为来者真的能跟他较量。自己能运用的钱,足以应付此事了。

当然了,经历江湖的八极孙,绝不是会因来人穿了一身矿工服,就低看一眼。虽然人靠衣装马靠鞍,但这世上,不合常理的事,太多了。更何况,来人只靠说话显示的内力,不在自己之下,必然是大有来头。这个级别的事,怕不是什么世间规矩能制止得了的。

说得再直白一些,孙胖子自重身份,又有一些官方关系,所以要通过场面上花钱的方式来得到这件拍卖品,否则,使用私下里的手段,可能更容易得手。孙胖子能够做到,来人当然也能做到。能够来参与拍卖,就是希望通过明面上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毕竟,规矩能遵守自然是好的。

此时,寅大将收回目光,对小王小声说:“来人不简单,只怕今天会有热闹看了。”

小王不以为然,说:“拍卖的规矩怎么会允许这样呢?”

寅大将一笑:“规矩就是用来破坏的,否则,还要规矩干什么。”

当然,这也不是中国特色,知道的东西少的人,往往觉得,只有中国人才喜欢不守规矩。其实,如果规矩就是理所当然的做法,那这个世上,不合理的何止这么一点儿呀。疯狂掠夺小国资源的文明大国,也没听说有什么负罪感啊,仍然人五人六、耀武扬威的。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民间拍卖活动呢。

所以,深谙此道的刘泊没有回答来者的问题,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主席台,原本台上的那几位日理万机的本地官员讲话之后,已经撤离,去为人民服务了。还有几位,也没有什么决定权。不过,巴云山还在坐镇,活动的主办方当然有权决定此事。

巴云山看了看坐席上的其他几位各领域的大佬,他们要么是德高望重的本地宿耆,要么是颇有影响力的社会组织的代表,全部表示了支持。拍卖会除了制造宣传的巨大效果之外,当然也是要为本地发展筹措资金。简而言之,钱嘛,当然越多越好。

巴云山冲着台上的刘泊点了点头。

刘泊也不再犹豫,直接忽视了孙胖子副手的抗议,冲来人说:“这位远来的客人,可以参与拍卖。现在拍到了一千零五万,请问您带的钱能加到多少?”

“我没带钱。”来人也不拘谨,不卑不亢,侃侃而谈。

满场愕然,继而哗然,再接下来是哄然的议论声和指责声,如雷鸣响起。没有钱,你来这里干什么,是要捣乱吗?

“没钱来捣什么乱?”刚刚在女孩面前失了面子的鹦鹉头青年喊起来。

“是啊,是啊,别耽误事。”很多人在附和着,看样子要哄来人下场。

“我只有这个,看看行不行。”来人不为所动,依旧是声如洪钟。

来人放下一个帆布包,放在地上,看样子沉甸甸的,不是里面到底是什么。很多人开始嘀咕,看样子像是几本书。难道是功法秘籍,或者是宋版图书?即便都是百元大钞,恐怕也不足以达到千万之数,怎么跟孙胖子竞拍呢?

有个青年男子,看样子是工作人员,走上前去,看样子要提起帆布包,看看里面是什么。

可是,这位工作人员一下子没有提得起来,又运了几次力,居然还是纹丝不动。这下子,哄然如聚蝇的人群又安静下来,争抢着向场内看,甚至包括,已经找到了偶像的几个美女,以及被美女围住的张章。

“请这位嘉宾把所带物品放在桌案之上,请专业人员验看。”刘泊虽然不懂武功,毕竟还是看出了不妥,请接请来人把东西放在桌案之上。

来人轻轻地提起帆布包,放在桌案之上,桌案好似受了极重的压力。

第二十章 夹皮沟

巴云山从坐席上站起来,神色凝重,缓缓问道:“请问兄台,是从哪里来的?”

一直以来,在这个公开的场合,巴云山一直没有开过口,只是坐镇,手下人有请示的时候点点头。刚刚觉得来人身份特殊,艺业惊人,才问了来历。

来人回身看了看巴云山,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缓缓吐出三个字:

“夹皮沟。”

“哪个夹皮沟?”巴云山想了一下,又问道。

来人打开帆布包,赫然是十块砖,而且是普通的砖的款式大小。十块砖分作两摞,一组五块。

唯一与常见的砖不同的地方在于,这是金砖,纯金的砖。

“您觉得,我是哪个夹皮沟来的呢?”来人一笑,反问巴云山。

“大伯,夹皮沟还有好几个呀?不就是电影里,土匪的那个老巢吗?”小王的好奇地问。这也是议论纷纷的人群中,许多人在谈论的。

“所谓夹皮沟,是极言山之险恶,山沟之狭窄,只容一人可通过。叫夹皮沟的地方不少,据我所知,比较出名的,甘肃有一处;东北有两处。你说的《智取威虎山》里那个座山雕那里的夹皮沟,在黑龙江海林。这人拿出这么多黄金,当是吉林桦甸的夹皮沟。”寅大将分析给小王听。

夹皮沟,中国人对这个名字可谓是耳熟能详。

夹皮沟,满语为“鹞鹰”之意。当年杨子荣化装进入匪穴即从黑龙江海林的夹皮沟开始,取得消灭座山雕的胜利。这个普通的小山村,在小说和电影《林海雪原》问世后,尤其是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唱响大江南北的时候,几乎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知名度不下于四海名胜。

夹皮沟金矿则是在吉林桦甸,此处地下贮藏着十几种价值极高的有色金属,尤以盛产黄金闻名于世,是名副其实的黄金城。来人手提如此多的黄金,当是来自吉林桦甸的夹皮沟。别的地方未必拿不出这么多钱,或者未必凑不出这么多黄金,可以直接拿出来当钱用,用来作流通物,来当钱的,关东大地上,当是只此一家。

这十块砖如果只是普通红砖,不过是五十斤。黄金比重极大,十块砖都是黄金的话,将会重达三百六十公斤,怪不得那个工作人员提那个帆布包的时候,帆布包纹丝不动呢。一般的壮汉可没有这样的力气呀。

歌星张章也目瞪口呆,心下也有一些为自己先前的做法,感动“”保守估计一下,三百六十公斤黄金是三十六万克,即便以近年比较低的行情来看,每克二百元人民币,这一包金子,也超过七千万元了。

金子是最硬的通货,古今中外都是如此。无数人都会见到黄金眼睛放光,更会产生一些合适的想法。巨额财富当前,想据为己有,也是贪婪人的常态。

不过,来人举重若轻,七八百斤视如无物,只此一手,当能震摄不少想入非非者。冷静下来的众人,想想之前他人未到声先扬的情境,更不敢有冒险的想法了。

“嗯。我知道了。龙老大派你来的?”巴云山点了点头,语带客气地询问来人。

“是。您就是巴先生吧。在下张富贵,龙老大看我办事一向稳妥,派在下来此,竞拍这条头鱼。来之前,龙老大说,务必要成功,希望不辱使命。”来人自我介绍,言下对巴云山非常恭敬,显然知道个中轻重,却也表明,此次对于这个拍卖品,是志在必得。

“大伯,这个龙老大非常厉害吧?”看出来寅大将非常疼爱自己,刻意栽培,小王非常知趣,也非常配合,恰到好处地提问,尽可能让寅大将见多识广的本事有所施展。讨长辈欢心,其实也是孝顺的一种方式,有人觉得只是小聪明,多年之后,长辈离世,可能会翻然明了,这才是大智慧。小王读书颇丰,却不死板;为人聪明,又不张扬;偶有淘气顽皮之举,却绝对会无伤大雅。

寅大将显然是非常受用,打开了话匣子,看样子像是要尽可能把所知的都说出来:“这个人不简单。实力强横,武艺绝伦,行事又非常谨慎。虽然在江湖高人的圈子里声名赫赫,却又非常低调,不大与世俗结交,在社会上又可以说是默默无闻。夹皮沟龙在云,的确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日常事务也都由门人弟子打理。其手下还有鹿羊犬三位高手护法:鹿为神医,羊为智囊,犬为刺客。龙在云,难道不打算在云里隐藏了?当年我与他有过数面之缘,一隔数十年,不知道他此举所为何事。”

“鹿羊犬?他们是不是人类呀?”小王一说完此句,就觉得有点冒失,脸红了一下。心下不禁自责,这话说的,真没水平,这不明摆着“当着和尚骂秃子”吗。虎大伯对自己多好,自己说话咋就不经大脑呢。

寅大将倒是不以为忤,毫不介意:“这几位我没见过,不好确认。不过嘛,是人不是人的,有什么关系,你看看大伯我,没有什么不好吧?”

此言为是。这世上总有人骂人的时候,说别人的是禽兽,殊不知,有些人比禽兽可差远了。禽兽不知礼仪,难道知礼仪却做恶事的人,会比禽兽高尚?禽兽其实滥杀,捕食之外,并没有多少恩怨的刻意杀戮。反观人类呢,数不清有多少人寡廉鲜耻,见惯了有多少人见利忘义。为了某种利益,人类可谓是有的机关算尽,有的杀人如麻,有的诛除异己不择手段,有的挑拨是非浑水摸鱼。比如,生活中常有人骂别人为“狗”,其实从狗的忠诚本分、知恩图报、不嫌家贫这些品质来看,骂人者,未必能赶得上狗呢。

“巴先生,龙老大此次有要事要向一位大人求助。这位大人提出要求,需要用此次北极村冬捕的头鱼作为条件。”张富贵也不隐瞒,不卑不亢,几句话把来意说清。

当下,巴云山也无异议,对刘泊说道:“刘先生,拍卖继续进行吧。”

第二十一章 去山门

“拍卖会进行到此时,拍卖标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一千零五万元人民币,有请其他竞拍者加价。”刘泊得到示意,直接开始了下一环节。

“这样吧,我就这么多吧。”张富贵也不见举牌,直接冲着那十块纯金的金砖一抬头。十块金砖,全押上了?

全场哗然。

这十块砖可都是纯金的呀,以此时中国人的热爱金子的热情,估价一亿也不过分啊。这一下直接从一千万零五万直接加到这个价码,惊世骇俗。

“龙老大总是在劝我们手下,不要为富不仁,有点钱财,要多惠及乡亲父老。在下虽然在夹皮沟,但都是这黑土地上的苗。来时路上也曾听人说起,拍卖所得的一部分要支持教育,这事太应该了。教育有钱了,就能办出质量。所以嘛,就这么多吧。够不够?”说完,张富贵看向刘泊,这一番话声如洪钟,压制全场的议论之声。

刘泊请工作人员紧急为十块金砖验证,并作价。好在准备工作进行得非常完善,非常顺利,十分钟之后,即有工作人员汇报巴云山,并且向刘泊做了通报。

“经过我们工作人员的细心验证估算,此批黄金纯度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重量为三百六十四点七五千克,按照最近黄金均价二百六十元一克,这位张富贵先生的黄金价值为九千四百八十万元。”工作人员估算结果出来了,拍卖活动也可以结束了。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孙胖子那边,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孙胖子不见了。

“那个孙胖子走了,为什么?”小王说道,其实他已经看到在工作人员量黄金之前,孙胖子一行人趁着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的时候,起身就离开了。

“要是论财富呢,孙胖子是比不了夹皮沟的龙老大的。龙老大不要说拿出十块金砖,就是拿出一座金山,也不闪腰不差气。就算孙胖子可以出得起几亿的价钱,只怕也拿不下这次拍卖品,事已不可为,不走,还能干什么呢?”寅大将分析道。

“还有没有人叫价了?”不但众人是这样的,连刘泊也在期待。

结果是,没有。

“九千四百八十万元第一次。”

“九千四百八十万元第二次。”

“九千四百八十万元第三次。”

刘泊终于一槌定音,为本次活动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也为他此生的经历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众人意犹未尽,实力所限,只能看别人在拍卖会上叫价。可虽然不能直接参与,但是这场拍卖会,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大呼过瘾。

再说了,没钱参与拍卖,不代表,没有钱去买鱼。无论是原本就味道鲜美的乌苏里江江鱼,还是鱼身上附着的头网鱼的吉利之意,再游客绝不空手而归的心理,都使得购买活动也异常火爆。在巨额财富的刺激之下,大家购买江鱼的欲望也被极大地刺激了起来。

工作人员开始办理拍卖品最后的交易程序,现场重心开始转移到鱼身上了。主办方也不小气,在拍卖收益巨大的好消息的影响之下,临时决定,现场购鱼,在原定的价钱基础之上,八折出售。

在拍卖活动赚得盆满钵满之后,更加高兴的可能是那位周校长,一口气买了五十条鱼,打算以私人名义,送给全校的老师,以及自己家的亲朋好友。学校一直以来的资金困难的难题,今天以这样的方式迎刃而解,真令他老怀大慰。

可能是太过高兴,周校长并没有发现,他的小孙女也在另一边排着队,等歌星张章的签名与合影;更不会留意到,刚刚站在他身边领着孩子的大汉,是突然消失的。

老王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山门。他并没有细问来人具体在什么地方。那人只说,人家告诉了,说到了就知道了。

出了四平市区,向东南不过十公里,就到目的地。原本以为去这样的荒山野岭,一定打车不易,没想到简单至极。一路上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不得不赞叹,今天的基础设施建设,以及维护清洁的力度和能力。

一路上,司机不停地和他聊着国际形势和气候变化,甚至还提到了对近年天气极其不正常的担忧,甚至还准确地说出了“厄尔尼诺现象”。

应该说中国人经常这样,喜欢关心天下大事,哪怕是个匹夫匹妇,也不影响自己胸怀天下的认知欲。这才是大国风范,比什么“博爱”的主张可实际不少。

老王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自嘲道:“咱们都是吃着地沟油的命,担着国务院的心。”

很快,到了山门下了车,并没有发现什么标志,也没有见到什么人。

难道被骗了?应该没有这样的道理呀。

午后阳光依旧昏暗,只见到冰封的水库,如同一块超级巨大的璞玉,嵌在山间。不远处,平地屹立着一座横面劈开的山门,积雪在狂风吹卷之下,仍然岩石多有裸露,石纹倾斜而下,宛如斑驳的暗红色的石流。因为是座半拉山,所以,人们又叫它“半拉山门”。

此处以自然景观为主,真山真水,加上人文景观,风景秀丽,景色宜人,是四平近郊闻名的旅游胜地。这里是号称绵亘千里的“长白大门”,也曾被清政府誉为“龙兴之地”。

拾级而上,老王来到攀峰亭,南侧沿山麓漫沿而上的是由七个风格不同的凉亭连成一体的盘山长廊。长廊长三百二十米。廊上绘满各种壁画,光彩夺目。

既然没有人找自己,就先看看亭子里的壁画吧。聚仙亭有舒臂展袖的嫦娥奔月;西游亭有历经艰险的唐僧西天取经;武松亭为形态生动的武松拳打猛虎;神女亭乃仙姿飘逸的仙子怒斩恶龙。都是常规的的壁画,不过这个仙女斩龙倒是挺少见的。

正想及此点,风雪中夹杂着人的说话声,听起来更像是怒喝。

循声望去,什么也看不清,辨识方向应该是旁边的一个地质公园那里。

此时有人喝骂,当有紧急事情发生,老王不假细想,飞身而去。

第二十二章 狭路中

四平作为吉林省第三大城市,地处松辽平原中部腹地,辽、吉、蒙三省区交界处。四平是吉林、黑龙江及内蒙古东部通向长三角和京津冀必经之地,是东北地区重要的交通枢纽和物流节点城市。历来是兵争之地,军事经济的咽喉要道。

当然,最知名的是四平“英雄城”。四平是东北的军事重镇,在解放战争期间,四平战役名闻中外,被外国记者称为“东方马德里”。当时,国共双方先后调动了大量兵力,在四平展开四次大战役:第一次是四平解放战;第二次是四平保卫战;第三次是四平攻坚战;第四次是四平战役。在这几次战役中,双方共投入兵力四十余万人,累计战斗五十二天,这就是震惊中外的“四战四平”。四战四平不仅解放了四平,对全国解放也具有重大意义。因此,四平又被誉为“英雄城”。因为四平失利给东北我军上了一课,也为日后取得全面胜利打下坚实的基础。四平之战是惨烈的,但它同时又是东北民主联军走辉煌的起点。胜仗可喜,败仗亦不可悲。从败仗到更大的胜仗,便可称为“辉煌”。英雄城之称谓即源于此。

在这样的英雄城的人文环境中,最容易被忽视的就是一些次要点儿的自然景观。四平山门中生代火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属于地质遗迹类型自然保护区正是如此,这里主要保护中生代白垩纪流纹岩特殊的火山地质构造及典型火山地貌景观。这里分布着具有一亿多年年地质演化历史的中生代火山锥群。其流纹岩柱状节理发育完善,除了立方柱外,还有五方柱、六方柱等多样性的排列组合。应该说,欣赏之后,人更容易产生对大自然的敬畏之心,对大好河山的热爱之情。

当地政府为了保护这样不可再生的地质景观,强制关闭和迁出了不少家采石场。作为山门风景区的一个相关景点,本来游客数量还是颇有可观的。冬季平时游客就少,这样的大风雪天,不会有什么人在这里游玩。现在这里冷冷清清,不但没有游客,连管理人员也都疏懒了,轻易见不到人影。

就是旁边的的两处高大山石之间,有一条不足五尺的通道。就像两座大山之间的深深的峡谷,只不过规模要小很多,也就有十几米长。

就在这个通道出口处,赫然有几道人影,似是在争执着什么,看样子,都像是意料之外的情节呀。有事就好,就会有新的信息。

老王也不急着冲上前去,而是隐身于一块大石之后,打算先看清情况再做决定,早不是见到事就想解决的年龄了。在这个情境之中,处处透着诡异。肯定不是简单的劫财或者劫色,不如静观其变。

前面斜对着老王这一侧,有三个奇异装束的大汉。三人手里都拿着兵器,都是奇形怪状的。一名皮衣皮裤,矮矮胖胖,仿佛是个大肉球,脖子上挂着一对大号的流星锤,锤头大如西瓜;另一位平头马靴,一身迷彩服,身高超过一米九,如煞神一般,手里拿的竟然是似剑似刀的,老王知道,这东西叫剑刀;最后一位则披发扎带,满面煞气,双目冰冷,空手没拿东西,但是从手背处可以发现,打斗之时,他的武器是一对利爪。

他们对面两丈的距离之外,有一对身着情侣装的青年男女。

男子体形健美,肯定也是有武功在身,至少有几年真功夫,身手应该不错。在这人偶一回头时,老王发现他相貌潇洒英俊,脸上也正气凛然。此时,他正把一个姑娘挡在身后。女子背对这边,看不见脸,只是觉得年龄不算大。看起来不是英雄救美,更像是一对恋人来此游玩,被人打劫。

“把这妞留下,我们要把他送给我们老大享用,看得出来,这妞根骨不错,老大也亏待不了她;咱们知道你爹你爷是谁,所以消停点,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大肉球呵呵笑道,虽然是在笑,但是杀气漫延,绝对不像是放人一码的样子。

“我们崔家的名头还镇不住他们?这可要坏了。必须先下手为强。”

青年男子心中震惊不已,因为此时有一种恐惧感开始在身上蔓延起来,他猛地提起勇气,大吼一声,一把精巧短斧出现在手中,双手紧握,二话不说就朝着大肉球劈头挥下!

那种恐惧之感让他莫名其妙,让他烦躁不安,他怕自己再不果断出手,甚至就再不敢出手了!这种感觉就好像站在一叶扁舟上,面临着席卷天地的惊涛骇浪!难道这就是与对方的差距吗?他立即排除杂念,双手上使出十成的劲道,大开大合直接临空砍下!

“当机立断,毫不含糊,还算不错。只是实力差的太多了些。”老王观战的情绪不高,只是心中品评着,关键自己是要把握出现的火候。三个大汉人数和实力都占优,只怕这对男女讨不了好。

大肉球单手一扬,垂在肚腹之间右侧的流星锤急速飞出,正撞在短斧之上。猛烈的相撞之声,震出电光火花,巨大的力量从短斧上传来。青年男子虎口开裂,双臂发麻,短斧并未脱手,他整个人被震飞开来,但身体并未失去平衡,双脚贴着地面倒飞了数步才稳住身体。这不但没有吓退他,反而激起了他的狠劲。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他家传的繁星斧法跟普通市面上的地摊武技不同,必须是自幼才能修炼的武技,经多年浸润方可小成。青年便是略有小成的实力,此时元气灌入之下,顿时光芒隐现,斧上装饰的宝石光芒闪烁,好似繁星点点,让人难以直视!

“大伯,咱们为什么着急离开呀。您不是还打算参加一个隐密的拍卖会吗?”小王对于寅大将带他离开江上,非常不解。

“咱们得抓紧收拾一下,赶在张富贵之前,帮他打发一些事。如果可能,再通过龙老大的途径,了解一下咱们要找的人。”寅大将带着小王悄悄离开江面,连巴云山也未知会一声。

第二十三章 雪中行

“如果张富贵一路向西南,直回夹皮沟,这个路线直线约有两千里,是最近的了。但路线可供选择众多,一时真是难以确认啊。”当寅大将带着小王,一边乘坐狗爬犁飞速在山岭之间穿进,一边给他做各种讲解。刚刚从江面上闪人,直接去取了爬犁,然后驾驶狗爬犁在雪野上狂奔。

“谁要对他下手?他这么厉害,谁能把他怎么样啊?”小王对这个跨度有点大的思维判断,还是有点不适应。

“八极孙,孙胖子。”寅大将笃定地说。

“您怎么知道的?就是因为他事先离开了,就这么断定?”小王虽不反驳,但看得出来,心中并不赞同,只是出于礼貌和对寅大将的信任感,而语气相当委婉。

寅大将不以为改忤,悉心解释:“孙胖子并未做任何争取竞拍的举动,说明他志已经不于拍卖本身了。是为其一。他离开的时候,迅速而干脆,是不想引进他人的注意。是为其二。匆匆离去,肯定是要制定方案,事先要做狙击的准备。是为其三。”

小王仍是有疑问:“这几点就算能说得通,也不能说明,孙胖子会在中途夺宝啊。”

寅大将赞许地点点头,继续分析道:“他走的时候,也并未同身边人做任何指示,看起来干脆利索,只是他还是与另一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你有没有发现呢?”

小王陷入了情境的细节回忆之中。

寅大将缓缓地提示:“作为修道之士,除了根基异于常人之外,因修炼功法而导致的视听查看等各种感知能力、记忆能力甚至直觉能力,都要强于普通人。这也不仅仅是修仙的结果,更多是通过特殊的锻炼,人的各类器官的作用被大幅度增强了。”

想学“道”的人很多,但是能够学成的却很少。为了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学道的人,就要练武。这是千年来道家文化传习的传统——“以武入道”,用武术来作为入道的敲门砖和试金石。其实质就是道家的力量。即使是“独尊儒术”的两千年来大一统的各王朝,面子是儒家,骨子里依然是道家的精髓。只不过统治者很虚伪地把它掩饰起来,怕追求智慧的大道,影响自己愚民统治的稳定,就搞“外儒内道”的一套。

不止统治者这么做,不少深谙此理的高人们自己偷偷用道家的东西,也故意披上“儒家”的外衣。甚至于更过分的是宋明以后,还把“佛道”两家攻击为“异端邪说”来迷惑大众。历代的统治者表面上推儒家,实际上自己的领导层却在学习道家。因为要真正解决复杂的人生和社会问题,非要道家不可,统治者完全理解并支持这一点。清朝的康熙帝还亲自写《道德经解读》,但是只限于中央级大臣传看,算是“中央级秘密文件”,一般人得不到。老百姓乖乖地读四书五经就行了。某些高人对《道德经》的解读,还故意把它弄得晦涩难懂,让普通百姓更加不知所云。

寅大将一脉本身就是妖族出身,通过习武入道,最为直接。人类是不断进化的,或许最近几千年来进化的迹象已不明显,但可以确定的是,未来人类进化的方向将是大脑进化或者更为复杂的基因进化。修仙,就是更好地激发大脑,促使更进一步的进化!虽然这个过程是艰难且漫长的,但是大道的方向所在。有些人没有修仙,也不是没有机会进化,比如练拳,尤其是内家拳。习武追求的是什么?力量的强横?技法的巧妙?都不是!是为了更便捷地进化。这也是为何近代内家拳高手在晚期都偏向于拳的神意化。因为他们看到了拳道的最终方向,为了进化。

寅大将还说,比如有百年前武林圣人之称的虎头少保孙大师。孙大师的武功早已达到超神入化、与道合真之境,而且不断升华,故其技击造诣空古绝今,被世人疑称为神。他与当时几乎所有的武林高手都有交流,未尝一负,未遇其匹,独步当时。就是武功达到极致之后,不但身具不可思议的神通,还是最有可能破碎虚空而证得大道之人。不但武功超神入化,其人道德、品行、文采、书法均是时代之翘楚。可谓是一法通,万法通,但有绿杨堪系马,处处有路通长安。以武入道,自古有之。

八条大狗训练有素,奔跑急速却悄无声息。不过一个时辰,就已经跑出了漠河地界。这里已经是大兴安岭,属于寅大将的势力范围了。不过寅大将不喜欢朝廷或者帮派式的管理,更喜欢道家无为的方式。所以,平时没有什么事发生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发现东北虎的踪迹。

“我想起来了,是站在大鱼尾巴处的那个男子。”小王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哦?有什么依据吗?”寅大将显然颇为满意。

“那是个二十三四岁的男人,相貌清秀,有点那个张章的感觉。当时他跟孙胖子的副手交换了一下眼神,好像后来宣传结束的时候,他还去抬那条大鱼。”小王果然是头脑清晰。

“没错。就是在抬大鱼的时候,在鱼身上做了手脚。把一种有特殊气味的香料,涂在了大鱼身上。如果我没有犯错的话,这种香料的气味,直到这条鱼被吃光,还是可以循到踪迹。”寅大将补充说。

“我的天,那这鱼还能吃了吗?这得什么味啊?花了那么多黄金买到的鱼,居然被人动了手脚。这孙胖子,真可恶。”小王激动地说,年青人的正义感总是这么充沛,表达也是非常直接和激烈。

“这个倒不必担心。首先,这种香料,必定会是涂抹在鱼鳍之上,尾鳍可能性较大。做人留一线,是不变之至理。什么事都做绝了,终究会反受其害。”寅大将的一席话,说得小朋友连连点头。

“再有,我觉得这种香料的气味,必须通过某种秘术才能感知,而不会明显到只要嗅觉灵敏一点的高人就可以轻易发觉。”寅大将继续爆料。

“哦?真的假的,您怎么知道的?”小孩子的好奇心就快爆棚了。

“我的功法之中,就有一种,恰好可以感知这气味。”寅大将笑呵呵地说。

雪中奔行的这一夜,应该是小王同学此生受益最多的时刻。

第二十四章 繁星斧

“来得好。”只听大肉球大喝一声,手中一双流星锤似两道流星划过天际,直奔斧影中心击去。

岂知这正是中了崔姓青年的算计。因为此一招即是繁星斧法的精华,此斧法的心法最突出之处即是九虚一实,虚实结合。最可怕的是其九虚均可化实,也就是说,这一斧,足有十斧之威。招数和生活一样,虚与实是相对的,有者为实,无者为虚;有据为实,假托为虚;客观为实,主观为虚;具体为实,隐者为虚;有行为实,徒言为虚;当前为实,未来是虚;已知为实,未知为虚等等。而此斧法精华正是基于此而阐发,此斧法大成当然是十分之厉害,即便崔姓青年还未臻大成,也仍然颇具杀伤力。正因如此,这套斧法也是家族嫡系传人的保命之招数。家族有训诫,不到危急时刻,决不可轻易使出此套斧法,是以武林界知有其名,鲜有人亲眼得见。

大汉显然见识不及于此,不明就里,一锤直奔斧影中心最强大的攻势之中。一般来说,所谓最强者乃是最弱者,飓风的中心是平静异常。这个思路当然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这繁星斧法是崔氏一位大能创造,专门针对人性的惯性与弱点而设计。洞悉人性,直击灵魂弱点,是这套斧法的精华所在。正因于此,这套斧法才被崔氏奉为秘传。

????其实人类之所以与低等动物有区别,正因为人有着丰富的情感,而人类独有的丰富情感和性格也恰恰成为了人性的一个巨大的缺陷,才得以让高人有机会针对于此进行操控。比如有人说,骗子用骗术达到对他人操控的目的,太过卑鄙,其实,对于被骗的人来说,最终去完成的骗术的,都是他自己本人。

大肉球想当然地去攻击斧影中心,不但无法抵御此招,而且还会使自己限入万劫不复的困境。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亘古以来,斧类属于重兵器,以劈砍为主,杀伤力很强。斧之溯源甚早,原始人类即知拾利石为劈器。而最早之铜斧,见于商周,不仅用于武事,而且有的雕刻生活中可以用来劈柴嵌镂,极为精美,再后来为仪仗之用。周代用斧风气不如商代,到了双锋剑出,与刀并用后,斧就更少人使用了,只作为砍劈的工具,或为乐舞仪仗及斩杀之器。尤其生活在北方地区的民族,最喜练斧类兵器。

只所以说是斧类,是因为,大者为钺,小者为斧。钺在实战中使用的时间不长,甚至很多武林名宿都不会用。它在夏商西周是战车上的具有巨大威慑的重武器,也是天子的武器,后来由于太过笨重变被淘汰了,从此后钺只能作为礼仪武器。而斧的发展就比大头的钺幸运得多,中国历代都有人使用斧,不管是大唐开国元勋程咬金用的宣花车轮大斧,还是绿林中梁山好汉李逵用的板斧,可以有马上的大斧,也可为双手拿的板斧,斧的种类很多。

在风雨飘摇的近代,也有一段关于斧头的传奇。乱世上海,横空杀出—条号称第一杀手的好汉,此人姓王名亚樵,来自安徽,为在龙蛇混杂的上海滩安身,召集一帮在上海的安徽同乡组织起“安徽劳工上海同乡会”。王亚樵孤军奋战,建立黑帮恐怖暗杀组织——斧头帮。百把利斧作为防身武器,以不择手段的方式实现自己的革命理想。此后斧头帮将上海滩杀得昏天黑地,斧头帮从此声名鹊起。哪怕是杜月笙、黄金荣这些青帮人物也都畏惧几分。而王亚樵组织的暗杀组织更是厉害,刺杀过蒋介石,因为一点意外失败,而刺杀了精卫,打了他三枪。据说汪后来也是因为这次留下的旧伤而最终丧命。

帮主王亚樵行踪飘忽、神出鬼没,屡屡出于不凡。封建余孽他杀,党政要人他杀,日本鬼子他杀,贪官污吏他杀,汉奸特务更是他的下酒小菜。他挥刀举枪马不停蹄,一路畅通杀得好不潇洒,从合肥杀到上海,从上海杀到南京,从南京杀到武汉、福州、香港、南宁……一言以蔽之,天上飞的地下走的,上至达官贵人下到爪牙爬虫,没有他不敢杀的。王亚樵带着一帮弟兄同拥兵百万、位至极尊的蒋介石周旋达十年之久。谋杀蒋介石,枪击宋子文,炸死侵华日军总司令官白川大将,刺伤汪精卫。崇尚以“五步流血”的暗杀手段除暴安良,救国救民,而他自己却也落得个被国民党特务戴笠暗杀的结果。

崔青年的先祖,即是斧头帮的总护法,专门负责最高级杀手的训练。其所传斧法分两种,一种是群战,百把利斧,可胜数倍于己的敌人;若是围攻,则敌人必无生还之理。高级的斧法是专门训练刺客用来暗杀的,其中崔老护法自创的繁星斧法,是此套斧法的最精华部分。

后来王亚樵被戴笠暗杀,斧头帮也随之分崩离析风流云散。崔老先生无意于功名,远走关东,投奔自己的知交神枪李书文,可惜李书文已经于年前过世。李书文的得意弟子霍殿阁正在做伪满康德之第一保镖,对崔老先生多加照顾。后因不喜欢伪满新京长春的环境与日本人的跋扈,崔老先生携家人在四平定居下来,开枝散叶,广收门徒。崔家势力庞大,各行各业都有成功人士,是著名的关东武林世家。这崔姓青年不知是崔家哪一支系的年青人,今天竟然在此,遭遇此等恶劣事件。

眼看大肉球一锤打空,繁星斧幽灵一样劈至其面门,崔姓青年一斧得手,以下暗喜。却不料,漫天斧影消散,一把似剑似刀的武器像忠诚的守卫者一样,挡在大肉球的面门之前。崔姓青年一击未奏全功,抽身而退,细看时,竟是那位迷彩大汉。

“侠家单剑刀?”崔姓青年倒吸口冷气。

第二十五章 雪中伏

“再有三百里就快到齐齐哈尔了,这里山势起伏,林深雪厚,又远离人烟,即便发生什么打斗,数十里之内,也都不会有人注意到。如果我判断没有错误,孙胖子一伙应该在这附近动手。咱们找到适合阻击的地点,事先躲起来,观望一下再说,不要被他们过早察觉。”寅大将安排道。

又行进片刻,在两座山梁之间,有一道山谷如刀劈而成。这是天然适合阻击的好场所,历来是行军大将尤其警惕之处。如孙膑射杀庞涓的马陵道,三国诸葛亮火烧司马懿父子的上方谷。久历征战的将帅,对此点都有切身的体会。寅大将能选择这里,估计那个八极孙不会让他失望吧。

两人停下狗爬犁,拉到山坡背风处藏好。寅大将又拿了事先准备的烀熟的猪膀蹄,喂了大狗。八条蒙古大狗颇通人性,吃了肉,便卧在无雪的山坳背风处,不动不叫,全心休息。

寅大将则带着小王找到一株枝叶浓密的大松树。此松处在山崖之内侧,树干遒劲,枝叶茂盛,树冠巨大,形如伞盖,方圆足有五丈。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别有一番雄姿壮气。树冠之上覆盖厚厚的积雪,与四周浑然如一体,既安全又隐蔽。

寅大将拉起小王,跃上松枝之间,少量雪块落下,顺势盖住脚印。坐在粗大的枝干之上,两人与枝叶浑然如一体,轻易绝不会被看出来。

“大伯,他们能不能都不走这条路啊?”小孩子毕竟没那么有定力,还是忍不住地问。

“诸葛孔明为什么能神机妙算?”寅大将顾左右而言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小王的提问。

“他聪明,有知识,有智慧。”小王不假思索地回答。

“也对,但没有说到点子上。”寅大将微笑道。

“嗯——那是他掌握了什么秘密吗?”小王思考了一下,又试探地说。

“对。他洞悉了人性的秘密。”寅大将一语道破。

小王没有再问,只是静静地思考着,若有所获的样子。

“人性是本身固有的属性。人之所以成为人,就因为人与其它物种的属性有着本质的不同。人性有它积极的一面,同时又有它消极的一面。这是没办法的。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人性使然。根据人的世界观和价值观的不同,人性的表现方式有所不同。针对人性弱点,就可以实施相应的对策,百不失一。”寅大将解析道。

小王听了之后,默然想了半晌。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是临时的判断,也看出来这个孩子资质之高:“比如张富贵的老家夹皮沟,是直向西南。如果直线行进,会被敌人守株待兔。其他的方向虽然隐蔽,但是路途遥远,变数肯定再大。所以他会选取大体一致的方向,但是又有点偏离的路径,离开此地远一些,觉得安全的时候,再直线去目的地。当然了,无论是八极孙还是大伯您,都会有办法防范判断错误的情况,有自己的补救措施。是这样吗,大伯?”

“孺子可教啊。你所说的正是。”寅大将非常高兴。

“那个八极孙势力庞大,在本地当然盘根错节,我能猜测他们的部署。可是大伯您一直都跟我在一起,你是怎么传达这类的命令的呢?”小王犹豫了一下,压抑不住小孩子的好奇心,最终还是问出了这句话,又怕犯了寅大将的什么忌讳一样,低着头,好像在等着挨批。

“你大伯我,在大兴安岭一带,势力当属第一。在这里,显然也不会有什么事,我没法子插上一手的。”寅大将并没有夸耀实力,事实上,比他说的要深入广泛很多。虎族先祖在这一带经营数万年,与各种族类关系之复杂,可以依靠力量之庞大,未必无出其右,但也举足轻重。

“在咱们取爬犁的时候,我就已经布置下去了。多年的跟班,不用我多说,就全安排妥当了。”寅大将的得力助手有三个,都是名不见经传的隐世高手。人是这样,出名的未必真厉害;无名之辈可能左右时局。前呼后拥,绝不是寅大将的作风,所以,有需要的时候,做手下的,都会时刻跟在不远之处,不用出声去协商安排,有时只要一个眼神,就足够了;甚至有的时候,连眼神也不需要,多年的亲随,都知道该做点什么。

朔风渐紧,暮色苍茫。

远天并无消息,只是浓云密重,似乎又要下雪了。

“呀,有点冷了吧,现在没什么事,咱们去爬犁里暖和一会儿吧。”寅大将显然不会有冷到挺不住的感觉,他主要是关心这孩子。

虎族如今式微,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世人不再容易见到野生东北虎,关于东北虎,更多的存在于公园与传说之中,但是一族的传承,从来没有中断过,培养本族的接班人,也都是从未间断。潜藏踪迹,也是一种韬略。再有精通阵法的老王先生当年的帮助,在族人聚集之区设置超级大阵,既可保护族群,又可迷惑外来侵袭。并且每族的兴衰都有其必然的规律,寅大将也深谙其道,约束族人,低调行事。是凡有世俗之事,都交于外围弟子去处理,这些外围弟子多是人类,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不利的影响。

如此热心地培养小王,更多的原因还在于,真心喜欢这孩子。这孩子根骨上乘,资质上佳,自己的本领传给他,当不负一身艺业。自己的族中传人固然也不错,但是传承的时间之长,不是人类可以企及的。所以,给这个孩子一些指导,说不定,会给这辈子带来不少惊奇呢。所以,当天气变得更冷之时,不由得提醒这孩子。小王虽是没了法力,但是应该还有强壮的体魄和顽强的意志。只是看看,到底如何。问之前,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

“没事,大伯。我不冷。”

第二十六章 鬼呲牙

单调的雪夜,只有狂风在奔跑,巴掌大的雪片在飞舞。寅大将与小王就这样伴着风雪聊着江湖往事。开始的时候孩子还笑着说这是另一种风花雪月,随着夜色更深,渐渐地,小王就不再说话了,靠在虎王怀里睡着了。

看着怀里的孩子,寅大将又疼爱又生气,要是早回爬犁里睡,多舒服。虽然倒不担心这孩子会冻着,毕竟有道法在身,体质大异于常人。只是这零下四十几度的温度,还不至于有什么伤害。虽说小王的法力使不出来,并无大碍。更何况,寅大将这点遮风挡雪防御风寒的本领还是有的。黑暗之中,依稀可以看到这孩子脸上的笑意,不知道是想起自己的父母,还是在回味这几天来的奇异经历呢。毕竟还是个孩子呀。想到这里,寅大将也出了一会儿神。这种走神,是高手不常见的,虽然一旦遇到意外的情况发生,会突然就恢复状态,绝不会像普通人神游物外。

风过林梢,怒涛声如同大江拍岸。穿过峡谷的寒风,鬼一般嗥叫。风雪打在脸上,真赛过刀割之痛。何况,渐渐地就到了一天中最冷的时刻——鬼呲牙。

冬季一天的最低气温一般来说在拂晓,老百姓叫“鬼呲牙”的时候。所谓的“鬼呲牙”,就是此时人在外面冻得呲着牙,远看像小鬼似的。“鬼呲牙”的时段大约在东北冬季的早晨四点多钟,也就是东方见亮了,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

凌晨三点,人们刚出来的时候,外面不算太冷,地上也无清霜。但是到了四点多钟的时候,场院的地面上,庄稼垛上,就挂起了白白的一层清霜,场院周围的树上也出现了薄薄的清霜,就是人们所说的“树挂”,也叫“雾凇”。这时侯人们站在外面,感觉到了无法抵抗的寒冷。带着棉帽子的人,把帽子紧紧地裹在脸上,只露着眼睛鼻子和嘴。到了这个时段,眼睫毛上都挂上了白霜,牙呲着,真像个小鬼。撒尿直接冻成冰柱虽是虚夸,但是冻僵了身体,或者冻僵了耳朵、手指、脚趾的,却并不少见。

冬天手脚长期暴露在外,血管收缩、血流量减少。此时,如果马上用热水洗会使血管麻痹,失去收缩力,出现动脉瘀血和毛细血管扩张,局部性瘀血。轻的形成冻疮,重的造成组织坏死。所以,冷冻的手脚只能用雪轻轻揉擦,使其慢慢恢复正常温度。北方居民大都知道,冻僵的手不能用热水洗,只能用雪慢慢地揉搓,这样才能舒缓过来,否则容易出现皮肤坏死溃烂。

“来了。”寅大将轻轻拍了一下小王,把他从梦里唤醒。

小王没有什么拖泥带水,更不见什么起床气,直接把目光投向寅大将的朝向。

昏黑的夜色深厚,仿佛狂风暴雪也没有使得黑暗变浅变薄,反而像是助长了夜之神的坏脾气似的。

影影绰绰可以从风雪的厚幕布后看到远远地走来一行人。

“怎么有这么多的人人?难道是孙胖子的人?”小王心中毕竟倾向于张富贵多一些。

“也有这种可能。毕竟张富贵只是一个人出现在拍卖会上。不过也不好说,夹皮沟势力毕竟不算太张扬,但底蕴也绝对是成色十足。”寅大将分析道。

张富贵可是一个人行动的呀,也许在外围,夹皮沟也布置了不少人手。这绝对大有可能,毕竟,这也是东北一大超级势力,如果只是张富贵单枪匹马来办事,反而让人觉得有问题了。

正说话间,那一行人走到了谷口。小王眼尖,低声叫道:“是张富贵,还有那个极光社的巴云山。噫?他不是说还有一场隐密的拍卖会吗?”

寅大将也是不解,并没有回答小王的疑问。两人静观其变。

“停!”只见巴云山摆了摆手,大家都停了下来。寅大将和小王才看得算是清晰一些,这一行人有九人。除了拍卖会上见过的张富贵和巴云山之外,都是生面孔,并不认识。

这群人是乘几挂马爬犁一路过来的,可以想象,其中有一挂马爬犁上拉的就是那条将近四百斤的鲟鳇鱼。两个人走在队伍前面,分别是巴云山和张富贵;还有四个人分别牵着马爬犁,依次跟在两人身后。

此时也可以看出,马爬犁虽然也是便利,但在迅捷方面,毕竟还不如狗爬犁。不过想到凑够这些人用的拉爬犁的狗,也不是容易的事。由此可以更加知道,寅大将乘坐的八条蒙古大狗拉的爬犁,有多少珍贵了。当然了,毕竟极光社也好,更强大的夹皮沟也好,跟熊山君比起来,还不够看的。

这时候肯定马跑得已经有些累了,这山谷的雪地,并不太适合马爬犁轻松通过。当然了,毕竟还是有安全方面的考虑吧。

“爬犁里面的人大有来头。”寅大将没头没脑地说了这样一句。

小王似乎也并不意外,因为他已经看到,巴云山是听到了什么人传音的指令之后,才叫停队伍的。而巴云山叫停队伍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那里静静地站着,连一丝不耐烦都没有。甚至那个一直以来看起来谁的面子都不给的张富贵,也异常低调,并无一丝一毫的愠怒。

“天师有令,宵小避让。”巴云山突然朗声道,中气十足,风雪中丝毫不受影响,传遍附近几座山岗。声音如有实质,但没有被风吹散之虞。此一手可以看到,虽略不如张富贵江面上的声震全场,但也不遑多让。

似乎过了许久,实际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时间因等待也倍感漫长。

“既然被察觉了,还是自己出来吧,我就说偷袭肯定是无功而返。”一个尖尖的声音从风中飘过来,像石子刮玻璃的声音,听得人浑身不舒服。伴随这道噪音而出的,竟然是从雪地上站起了的十几道身影。

“这个鬼呲牙的时候,还得遭这道罪。直接上就得了呗。”另一个声音倒没那么讨厌,只是分不出是男声还是女生,让人感觉也还是怪怪的。

地上积雪数尺,身上有功夫的人,潜藏在雪下,当是非常好的办法。

第二十七章 遇故人

“大伯,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小王附在寅大将的耳边,低低的声音说道。风雪声如猛兽的嚎叫一样,消除了一切其他的声音似的。即便大声说话也不怕被听到,何况附耳低声呢。不过世间有本事的人太多,防范于未然,总是有必要的。

“看样子,来是十二星相。”寅大将传音给小王,这个功夫小王可还没练会呢。

“十二星相?不是十二生肖吗?”小王惊讶地问。

“这些人以十二生肖为名,是江湖上的一伙臭名昭著的邪修,有些罪行令人发指。孙胖子怎么把这伙人招来了?”寅大将不禁脸上有一道复杂的表情。口中喃喃不停,念了一首诗:

鼷鼠饮河河不干,牛女长年相见难。赤手南山缚猛虎,月中取兔天漫漫。

骊龙有珠常不睡,画蛇添足适为累。老马何曾有角生,羝羊触藩徒忿嚏。

莫笑楚人冠沐猴,祝鸡空自老林丘。舞阳屠狗沛中市,平津牧豕海东头。

吟罢低声叹了一口气:“当年大伯我年轻时候,初闯江湖,还曾经做过其中一员呢。”

十二生肖是十二地支的形象化代表,即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随着历史的发展逐渐融合到相生相克的民间信仰观念,表现在婚姻、人生、年运等,每一种生肖都有丰富的传说,并以此形成一种观念阐释系统,成为民间文化中的形象哲学,如婚配上的属相、庙会祈祷、本命年等。

十二星相在传说中江湖上经常会出现的力量组合,主要成员十二人那么。而当年虎王曾经为此中成员,这个组织现在是不是还健在呢。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同的追求,不同的价值观,使得好朋友反目成仇,亲人矛盾激化。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时间紧迫,虽然小王并没有发问,寅大将也还是简要地讲了一下。

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为十二星相本尊。早期也是保土安民,与人为善,虽是有时惨淡经营,方向一致,大家还可齐心协力。后来名声大噪,各自都成名成家,各具大小不一影响力,开始大团队出现了小团伙,大圈子分化为小圈子。人心叵测,失去则难以再聚,最终人物凋零,分道扬镳。

虎王浪迹天涯,后来回归族中,守护白山黑水,坐镇于大兴安岭,自此刀兵不起,宵小敛迹。

龙回归江海,保佑一方水土风调雨顺,民富国强。

羊、狗加入了夹皮沟,兔、猴陨落。

而鸡,为达到天鸡境界,求道之心甚是坚定,远走东南。

东南有桃都山,上有大树,名曰‘桃都’,枝相去三千里。上有天鸡,日初出,照此木,天鸡则鸣,天下鸡皆随之鸣。

最为奇特的是牛马两位,因受大神后稷所点化,自愿融解本体,化作仙灵。协助这农耕文明中最重要的神,在玄天之上,守护着这三江平原的大粮仓五谷丰登。因此,在这片土地上,当牛做马,其实并非是其苦难耐之意,更多的是一种后世非常推崇的奉献精神。

此刻出现的,尖声细气的是鼠,号无涯子;不男不女的是蛇,号常山君;另外还应该有猪,号为黑天王,此时不知道身在何方。

至于这批人没有被寅大将等发现,显然是更早的时候就沉在雪中了。因雪之隔阻,看样子也并未发现寅大将二人。但此一技,当是无涯之功,其功力通神,至少可见一斑得窥全豹。

这些人事先就埋伏于此,除了信息上极其准确之外,行动手法也是迅捷而有效。当真是难以对付的实力,可是巴云山一行人中,还有什么厉害的角色,能事先就察知此地情形,确是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侠家拳,是南拳的一个分支。南拳的基本特点是门户严密,动作紧凑,手法灵巧,重心较低,体现出以小打大、以巧打拙、以多打少、以快打慢的技击特色。闽粤一带人体形较为瘦小,力气也相对稍弱些,因此特别重视下盘的稳定性,讲究步法的灵活多变,多有扭拐动作,拳法中有骑龙步、拐步、盖步等,使身体可以灵活转向。

南拳的上肢动作绵密迅疾,极富变化,有时下肢不动,拳掌可连续击出数次,力求快速密集,以快取胜。在发力时,南拳大多要呼喝作声,吐气催力,以增大爆发力。南方人四肢较短,所以讲究贴身靠打,多出短拳,充分发挥“一寸短,一寸险”的优势。南拳拳系中有许多象形拳,不仅有龙、虎、豹、象、鹤、蛇、马、猴、鸡等常见的象形拳,而且有狮、彪、鱼、犬等罕见拳种。

侠家拳即是其中有的代表性的拳种之一,百年前名声甚盛。清末年间,广东省有十位武功极高、受人尊敬的武林怪杰称为“广东十虎”,第一位即是侠家拳王隐林,十虎中还有一位侠家拳传人谭济筠。其他几位也是大名鼎鼎,分别是九龙拳黄澄可、铁砂掌苏黑虎、无影腿黄麒英、绵掌周泰、七伤拳黎仁超、鹰爪王陈铁志、醉拳苏灿苏乞儿、铁线拳铁桥三梁坤。后来的影视剧本和各类文学作品中,苏乞儿、铁桥三名声颇著,都有各自惊人的艺业。而黄麒英的儿子黄飞鸿更是当代中国人如雷贯耳的名字,佛山黄飞鸿,宝芝林,都是武侠片爱好者所耳熟能详的。

大汉手中这种类似唐刀的奇门兵器,乃是侠家拳中的单剑刀。刀身如剑,单侧开刃,护手如剑锷,招式类动多变,世所罕见。我国传统武术里有月棍、年刀、一辈子枪、宝剑随身藏之说,是指以刀、枪、剑、棍四种而论。枪法之多是其它兵器技术无法比的,而各家枪法又各有许多深奥之处。相对来讲,棍法便较容易掌握,而棍是诸兵器之基础,可说包罗万艺。刀、剑之类则介于枪棍之间。刀是一面刃,利于劈割;剑是两面锋,更为灵活。两者比较,掌握剑术又比刀术为难。而侠家单剑刀,则又综合了这二者优势,是以掌握起来非常吃功力,只有苦功没有天赋,无法大成。

这大汉一出手,即击破崔姓青年的诡异一斧,可见其功力深不可测。

崔姓青年心中自是一震,怕是今天绝难善了了。

第二十八章 无涯子

“我们兄弟出马,管你什么来头。张富贵,把东西留下,回去吧。告诉龙在云,就说这鲟鳇鱼,十二星相的无涯子、常山君、黑天王取走了。让咱们兄弟也尝尝这头鱼的滋味。”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夹在风雪中,仍然无比清晰,让人不舒服。听着应该就是刚刚提到的那条诡异的蛇。

小王本来远远观望,没有什么压力。但是连日奔波,心神俱疲,再加上事出意外,又透着无比的复杂。此时听此声音,没来由似的,突然感觉心神不宁,拼命想循声而听得更仔细,结果更是心烦意乱,几欲狂叫。

寅大将发觉不妥,心知受了敌人法术的影响,被震动了心神。当下一道精纯阳刚法力,含着清心咒的心法法力,拉着小王的右手寸关尺,传至小王心脉,暖暖的浩瀚法力护住要害。眨眼间。

小王也如梦初醒一般,后怕不已。当下收起先前的些许轻视之心,不敢丝毫大意。

这也难怪这孩子,毕竟他父亲以及最近接触的众人,无一不是当世顶尖的高人,不自觉地便生出上位者之心。眼界可以超前,但真正的实力,哪有如此便轻易达到的呢。更何况,自幼修习的法力,现在又如泥牛入海,不知躲在身体的什么位置去了。出现此时的情形,也并不偶然。

“天师有命,诸邪退避。”巴云山及其一行人,似乎并未受到干扰。队伍最前的巴云山仍然昂然而立,夜风凛冽,岿然不动,看上去颇为神武。而张富贵站在旁边,却多少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不过并未太过慌张,还能强自镇定。

“什么狗屁天师,咱们兄弟出来,还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吗?”无涯子嘿嘿一笑,突然仰天尖叫,初时几还不算异常,大家觉得是狂妄一笑。可是几个呼吸过后,这尖叫兴未有衰竭之象,反而更加凌厉,更加尖锐。如穿云裂石,震动寰宇。

“他这是要干什么?”小王不解地问。

“静观其变。事有反常必为妖,他这样做必有他的道理。”寅大将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但以不变应万变应该是没有错的。

而此时,前方地平面上升起的一片黑压压的影子,一望无际,就好像一片黑色的海浪在朝这边涌来。伴随着黑色涌来的,还有数不尽的“唧唧喳喳”的叫声,刺的所有人耳膜一阵生痛。

“是无涯子的鼠阵。原来我与其交往之时,他的鼠阵不过千只规模,一别多年,他的鼠阵竟然能达到百万规模,恐怕还不止。巴云山这次悬了,咱们逃走容易,要是救人,并且都全身而退,不太可能了。”寅大将无奈地对小王说。

“吱吱吱吱!”

那鼠潮很快涌了过来,远远看去瞬间将这片雪野覆盖起来,漫山遍野,岭上谷内,都淹没在一片黑压压之中。

小王知道,由于长期在惊恐中过日子,老鼠养成了胆小谨慎的习惯。一有风吹草动,老鼠的两只小耳朵便警惕地竖起来,一条纤细的尾巴往后一撑,前肢举到胸前,小小的爪子合在一起,样子颇为可怜。这副样子在电视剧中和动画片中,不少见。可是,当一成千上万的老鼠不顾生死地群体冲击,那种震撼的场面,让每个人都心惊肉跳吧。

这些野鼠虽然个体并不强大,但数量如此众多,而且诡异的是,这场面,这气氛,还夹杂难以形容的气味,都让在场所有人心情浮躁,暴戾之气大增的是,那无数“吱吱吱吱”的鼠叫声,绝对能让一些人耳膜里直接流出血来,浑身都烦躁无比。巴云山的收下众人,很明显都在压抑内心的恐惧和拼命的冲动。

杀一只小老鼠,没什么难事,七八岁小孩足以做到。但是杀之不尽,绵绵不绝的鼠阵,谁杀的过来?

巴云山的队伍仍然没有什么动静,而鼠潮越来越汹涌,似海浪要卷走这支队伍。

蚁多咬死象,就是这样的恐怖。一只老鼠容易对付,但成千上万只,却是大麻烦了。小王甚至可以看到,巴云山后面的随从,也紧张得不得了,争着往他们几个身边聚拢。但是毕竟是训练有素,并没有人擅自出手去对付这些老鼠,而老鼠,也暂时并没有发动攻击,只是越围圈子越小。

“把鲟鳇鱼交给我们,今天就当没发生任何事。否则,为免后患,讲不了要灭个口了。极光社和咱们平时井水不犯河水,夹皮沟的龙老大,在下也是仰慕得很。”常山君朗声说道。看来十二星相对于极光社不大在意,对夹皮沟却是颇为忌惮。

“大伯,咱们怎么办?”小王也没有主意了,看着寅大将。毕竟看着一群人被老鼠吃掉,固然是于心不忍,更重要的是,这场景必然将是终生的噩梦啊。

“一会儿我去救人,能救多少救多少,你在这里别动,应该没有问题,然后我护着坐狗爬犁撤退。”寅大将毕竟是有担当的一代枭雄,当机立断。

风中,雪片飞舞,却盖不住黑色的鼠影。

无涯子尖笑与常山君的阴柔之笑,又为这个场面增添了百倍的诡异与血腥。

“吾生也无涯,知也无涯;智也无涯,术法无涯。天命所归,天予不取,反受其害。受死吧!”无涯子尖锐之声更甚,鼠潮如波涛汹涌,发起进攻。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一道轻轻的喟叹式的咒语在风雪中飘荡,风吹不散,雪盖不住,忽然之间,鼠潮静止不动了。

寅大将一怔,若有所思。

这是道家的九字真言。每个字都有其特殊含义。运用七字罡符,加持北斗护身专破各类邪术,连蛇鼠虫蚁退避三舍。

若感到莫名不适,走夜路害怕,要从事危险活动前等等,男左女右,中食二指夹住术符,持咒三遍,则无所不辟。

虽也知是九字真言,小王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而无涯子短暂地愣了一下,飞速吞食了某种东西之后,更加尖锐刺耳的啸声响起,甚至更为急迫,显然是在催动那些野鼠。

野鼠群骚动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最终好像是不敢抗命的样子,继续向巴云山的队伍围拢过去,动作虽缓慢一些,却一直在前进。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刚刚轻轻的喟叹之声,化作雷霆霹雳,震耳欲聋。

野鼠群在夜风中,方圆十丈内,皆灰飞烟灭。

“九字真言。我知道爬犁里面是谁了。”寅大将恍然记起。

第二十九章 四天师

“那里面是什么人啊?”小王好生奇怪,迫切想知道,爬犁里面是什么人,有如此强大的法术。

“里面是四天师。”寅大将轻轻地但凝重地吐出六个字。

“是天宫中玉皇大帝的四大天师?这也太过震撼了吧?功勋卓著,道法高深的四大天师会坐着爬犁,还是马爬犁?”小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合不拢嘴。不会吧,这样的存在已经超过想象的极限了吧。

四大天师,其传说都由来已久,分别是张道陵、许旌阳、葛玄、萨守坚,为玉皇大帝通明宫的四位天神,拥有崇高地位。

张天师,名张道陵,本名张陵,是西汉大神级的人物张良的八世孙。

对于中国人来说,张良本身就是神奇的存在。要是有人说张良不是神仙,估计都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运筹巾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是神仙怎么能办得到呢。至于同样中国人耳熟能详的故事,张良拾鞋的时候,拜师的黄石公,就更是一位得道的奇人——本体甚至是女娲炼石补天时候的炉灶。女娲大神补天之时,四海八荒寻找合适的材料,最后选中五色石。因五色石难以炼化,就选中更为耐热的黄石为炉灶。黄石因此而得道,勤修以至大成。

历史上的张良,运筹帷幄,辅佐高祖刘邦打下大汉万里江山,也是唯一一个认清形势,激流勇退,得以善终的汉初开国功臣,可谓一生传奇。有这样的祖先,张陵作为其八孙,汉光武建武十年生于丰县阿房村,出生前,其母梦见魁星下降,感而有孕。出生时满室异香,整月不散,黄云罩顶,紫气弥院。张陵自幼聪慧过人,七岁便读通《道德经》,天文地理、河洛谶纬之书无不通晓。为太学书生时,博通《五经》,后来叹息道:“这些书都无法解决生死的问题啊!”于是弃儒改学长生之道。时人问之,则曰:“人生在世,不过百岁,光阴荏苒,转瞬便逝。父母隆恩,妻妾厚爱,也随时而消失。君臣之恩,谁见长久?请转告圣上,只要清静寡欲,无为而治,天下自然大定,要我何用?我志在青山中!”

忽有一日,太上老君降临在他住的地方,授给他雌雄剑和许多符箓,要他诛灭横行四川的六天魔王、八大鬼帅。张陵精修千日,炼成了种种降魔的法术。不久八部鬼帅各领鬼兵共亿万数为害人间,他们带来各种瘟疫疾病、残害众生。张道陵于是在青城山上设下道坛,鸣钟扣罄,呼风唤雨指挥神兵和这些恶鬼大战。张陵站立在琉璃座上,任何刀箭一接近他就立刻变成了莲花。鬼众又放火来烧,张陵用手一指,火焰又烧了回去。鬼帅一怒又招来千军万马重重包围,不料张陵用丹笔一画,所有鬼兵和八大鬼士都纷纷叩头求饶。但是他们口服心不服,回去后又请来六大魔王,率领鬼兵百万围攻青城山。张陵神闲气定,不为所动,他只用丹笔轻轻一画,所有的鬼都死光了,只剩下六大魔王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只好叩头求饶。张陵再用大笔一挥,一座山分成两半把六个魔王困在里面,动弹不得。于是魔王只得答应永世不再为害人间。后张陵乃偕弟子王长、赵升复往今四川省苍溪县境的云台山,精修二十余年。终飞升成为真仙。

许天师,为晋代道士许逊,字敬之,曾为蜀地旌阳县令。从政期间,公正廉明,吏民悦服,民众感其恩德,遂立祠供奉其像,人们都亲切地称他为许旌阳。后来晋室纷乱,连弃官东归,遨迹江湖,寻求至道。此间与吴君同游江左,又与郭璞一同阻止王敦作乱。郭璞被王敦处刑后,他又与吴君共同隐遁,至庐江口,遇船工,化度之,教其服草,授以神仙之术。后遇上圣真人传授太上灵宝净明法,有斩邪擒妖之道法。不久游豫章,遇一少年名慎郎,乃蛟蜃精所化,数兴洪水危害江西,遂化为黑牛,率弟子杀之,为江西翦除水患。自此,许逊道法大显,声名遗迩,求拜弟子甚多。后举家从豫章西山,白日飞升。

萨天师,又称萨真人,崇恩真君。相传为宋代着名道士萨守坚,号全阳子。萨守坚少时本为医生,因医术不太高明,开错药而吃死了人,于是弃医从道。曾师从于第三十代天师虚靖先生、林灵素及王侍宸。虚靖先生传其咒枣秘术,王侍宸传其雷法,林灵素传其宝扇一把。萨守坚学成秘法后,用咒枣术济贫拔苦,用雷法铲奸除害,用宝扇为民报冤。于是道法大显,闻名遐迩。后被称为“崇恩真君”,又被玉帝封为“天枢领位真人”。

最著名的相关事迹是,萨守坚以法阵玉枢火府天将王灵官,收其为部将,传其符箓秘诀。然而在民间王灵官的名声远远要比其师响亮。《西游记》中记载王灵官居然跟孙悟空在天庭几十个回合打成平手。这王灵官原名王恶,是湘阴浮梁之庙神,因其吞噬童男童女,被萨守坚飞符火焚,将王恶烧成火眼金睛。王恶不服,奏告于天庭。玉皇大帝即赐慧眼并金鞭,准其暗中跟随萨真人,察有过错,即可报复前仇。十二年间,王恶以慧眼观察无遗,竟无过错可归咎于萨真人。后至闽中,拜萨真人为师,誓佐行持。萨真人乃以“善”易其名,改王恶为王善,并且奏告天庭,录为雷部三五火车雷公,又称豁落灵官。王灵官常塑在山门之内,镇守道观。

今天,我们进入道教的宫观,山门内的第一座殿往往为灵官殿,殿**奉着一赤面髯须,身披金甲红袍,三目怒视,左持风火轮,右举钢鞭,形象极其威武勇猛,令人畏惧的神仙,这就是道教的第一护法神王灵宫,称火车灵官王元帅。

葛天师,名玄,字孝先。曾经从左慈学道,修炼道术,并受诸秘诀。相传他曾在江西阁皂山修道,常辟谷服饵,擅符咒诸法,能用符箓为人驱病辟耶。道教尊其为“葛仙公”,又称“太极左仙公”。

道教和民间关于他的传说很多,有的说他能将口中吐出的饭粒变成成千上万只蜂,能使顽石走路,蛤蟆、昆虫、燕雀能在他的指挥下台五音六律翩翩起舞,能从井里取钱请客喝酒,能画符箓为民祈雨,有的说他能拿妖捉怪,曾经在酒店鞭打妖邪,为一秀才解除蛇精缠身,焚邪庙恶小鬼,有的说他曾随孙权出游,沉于江中,数旬而归,有的说他曾给屈家二女仙丹,使二人服后成仙而去,有的说他曾在石壁炼食丹药,不小心掉下一粒,一鸟吃后,即成仙鹤,有的说他功行圆满后,东华帝君录其名入仙籍。总之,其仙迹十分广泛。

三清为至高大道,四天师则为民间升华。虽不如前者之高不可攀,也同样是了不得的存在。即便以《西游记》中红孩儿的桀骜不驯个性与高强本领,提到张天师,也要尊一声“祖延道陵张先生”,只此一事,便可见一斑。

“这马爬犁里面是四位天师,还是其中之一呢?”小王试探着问。

“里面是四天师。”

第三十章 林灵素

“四天师,还不是四个天师?难道是一个人,他叫四天师?”小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对。一个人,他号称四天师,据说是因为他有四大天师的综合实力。”寅大将缓缓地说。

“谁能有这么大的本领啊?别说有四大天师的实力,就是其中之一也绝不可能啊。”小王在这样的情境之中,没办法高呼,但他的语气和表情就已经说明了,如果可以,他必将大喊,来表示内心的极度不理解。

“也许说他有四大天师的综合实力有点夸张,但是说他具备其中之一的本领,想反驳,还真不好下这个定论呢。”寅大将语气居然出奇地凝重,甚至言语之中,还有一点敬畏。

“这么强!那他叫什么名字呢?”小王很快平复心情,问道。

“张来福。”寅大将缓缓吐出三个字。

这张来福名声其实并不甚大,因为其人不好名,不展示道法,不常结交江湖人士。虽不甚出名,但极其自负;虽不展示道法,但见过他的人,无不钦佩;不结交江湖人士,却熟知各家掌故渊源,绝对是江湖上资格最老的耆宿之一。因其深不可测,术法界对其自称四天师,也并无强有力的权威的反对之声。更何况他生而特异,因为他有梦得。

中国人极其重视神的指示,比如“锡”这个字在名字里,往往表示“赐”的含义,很多都是与神迹有关。据张来福的一些知名弟子所言,他的梦得之传成为显赫,是得了众多神仙指点,其中最重要的是玉真教主林灵素。

林灵素确实有本事的得道真人,举世皆信服。林真人为温州永嘉人,家世寒微。生日不详。七岁读书,粗能作诗。据说苏东坡曾见之,惊异其聪明,并问其志,答曰:“生封候,死立庙,未为贵也。封侯虚名,庙食不离下鬼。愿作神仙,予之志也。”年将三十,博通儒道经典,志慕清虚,语论孤高,迥脱尘俗。初林灵素游洛阳时,遇一道人赵升,交游数载,忽一日卒死,林灵素为其沐浴安葬,得所遗书三册,细字如珠,间有天篆,人莫能识。内言神仙变化法诀,兴云致雨符咒,驱遣下鬼,役使万灵。次年,林灵素又游历至岳阳酒肆,居然见到赵道人。赵道人说:“我乃汉代张天师弟子赵升。之前所授五雷玉书,谨而行之,不可轻泄。”林真人谨从。

林真人所处的北宋末期,即梁山英雄聚义的那个轰轰烈烈的时代,其人也豪情纵横恣意洒脱。当时宋徽宗尊信道教,林真人为金门羽客、冲虚通真达灵其妙先生。曾在太清楼下侍宴皇帝,瞥见了罗列着苏东坡等人的元祐奸党碑,就稽首下拜,皇帝怪而问之,林灵素说:“这碑上姓名的人都是天上星宿啊!”

甚至林真人还即席作了首诗,诗曰:

苏黄不作文章客,童蔡翻为社稷臣。

三十年来无定论,不知奸党是何人。

蔡京等惶恐惭愧至极,落荒而逃。

政和间,徽宗依林灵素所言,命天下皆建神霄万寿宫,开神霄录坛。

京城神霄宫建成后,徽宗率蔡京和群臣庆贺。早斋罢,徽宗引百官游观,忽吟得上联:宣德五门来万国。蔡京等沉思无以答。徽宗问林真人:“师能对否?”

林真人应声而答:“神霄一府总诸天。”

徽宗皇帝大喜,遂令林真人修正一黄录青醮科仪,编排三界圣位,校正丹经子书。并请林真人于每月初七日升座,亲王内贵、文武百官皆聚集,听讲三洞道经。御驾亲临,亦只居于座下。其声势之隆,历代无出其右者。

某年,洛阳城东,繁花飘落,春意阑珊。

林真人在此遇到一个特殊的年青人,名为赵鼎,头角峥嵘,气宇轩昂。林真人见之甚喜,忧之亦甚。欲收为弟子,则赵鼎执意功名。交游数日,临别之时,送其密封书册一卷,并赠其一语:“以后你应当成为中兴宰相,如果遇春头木会之贼,请辞官而去。打开我给你的书册,依法行之,可脱大难,还可得悟长生,得登仙籍。不然的话,潮阳的古驿站之中,你必悔之晚矣。”

年青的赵鼎当然不以为然,锐意功名,出将入相,仕途通达。最后得以配享高宗庙庭,为昭勋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可谓生荣死哀。赵鼎被称为南宋中兴贤相之首,与李纲、胡铨、李光并称为南宋四名臣。以后因奏检事,得罪秦桧而被贬海岛。

这一年暮春,赵鼎道过潮阳驿,方抵驿亭,见一少年秀衣红颜,径入驿中,熟视之,即林真人也。真人笑着问:“我之前所说的话没错吧?”赵鼎叩头长叹,悔之无及。

宣和元年,经多次恳求,皇帝终于放林真人归山。林真人在京时,其心腹弟子,乃是东西皇城使张如晦,其人在林真人居通真宫的时候侍奉甚恭谨,真人与之出则同行,坐则同席,宗师之法术教义,独张如晦一人得传其妙处。后来林真人还乡永嘉,张如晦即随同居于永嘉。

待临终坐化之际,林灵素真人传道脉于张如晦。

吾法门以付惟汝,尚有六印九符并六丁妙用神机,尽付与汝,世代只传一人,无致轻泄。今则别去,他时神霄再会。

林灵素真人曾卜坟于城南山,坐化之后,教张如晦葬之。当时有言,我之遗体,可掘穴深五丈,见龟蛇便下棺。

当时嘱咐已毕,索纸笔书一颂语:

四十五岁劳生,浮名满世峥嵘。

只记神霄旧路,中秋月上三更。

书讫,上香一炷,时夜正三更,月朗风清,忽有霹雳一声,林真人坐化而去。

“后来张如晦传人为陈道一,因时称林灵素为玉真教主,是以众门人自称为玉真弟子,故可谓之神霄派玉真门。而张如晦虽传弟子一人,未传嫡系后人,但实已不传之传,其本家嫡传更为精深,但绝对不为外界所熟知。传至张来福,三十二代皆为嫡传。而此来福真人自称四天师,即言本人有四天师之法力,加之又曾有林真人之前世记忆。此人道法通神,绝不可轻视,更不可亵渎。”

寅大将简要介绍已毕之时,地上的战团忽然安静了下来。

第三十一章 百千万

“有些事情你不清楚,也没资格知道。这个女人我们必须带走,你反抗也没有用。我不出手,你走吧。”驾住繁星斧必杀一击之后,手持单剑刀的大汉并没有进击,任由繁星斧飞上半空,自由落体式地落下。大汉没有去看,而是平和地告诉崔姓青年,走为上策。

此时,另一个大汉,披发过肩,抬手一划,便见一道寒光直击上下落的小斧。而大汉的手动了的一下,不是老王这个级别的人,竟然无法观察得到,以为竟至于没有动过。

那半空的小斧落下的时候,竟然无声无息地切为两半,如快刀切豆腐一般,没有丝毫阻碍。

崔姓青年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神情萎靡,脸色发白。这繁星小斧是青年祭炼多年的随身之物,属于压箱底的东西,不到关键时候,绝不会被人看到。从前使用的几次,都是立竿见影,药到病除。但是今天不但未见丝毫收效,竟然还被对手一举毁了宝贝。心神攸关,关己则乱,急怒攻心,崔青年喉咙再也压抑不住,血溅长空。

“小哥,你走吧。对手太过强大,咱们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也许不会有什么事。”一直没有说话的年轻女子扶住了崔青年,并给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轻轻地劝他道。

“敢不敢留个大名?”崔青年望着三个敌人,色厉内荏地问道。明眼人都知道,这也不过就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就像小学生与同学闹了矛盾,告诉人家,“你等着,我找我哥去”,或者是“有本事你放学别走,小树林见”。

大肉球缓过神来,恶狠狠地走过来说:“爷们儿的名字你也可能听过,也不怕说给你。关东百千万就是我们。”

崔姓青年本来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惨白,竟然转身就走,不但连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没有,一句狠话没留,连女子的话都没接,也没有打个招呼。走得干脆利落,果有世家子弟之风采。

关东百千万,是三个人,三个可怕的人,三个凶名昭著的人,三个只追杀别人而能够逃脱世间追杀的人。

百尺竿头,原名杨百尺,生来力大无穷,略有愚笨,幼年得异人传授武功。年长后,擅使一双各重达百斤的流星锤,锤下败将不计其数。

百尺竿头实力超强,但是远不如其师兄千峰竞秀。千峰竞秀,原名韩秀峰。少年即立大志,成为最了不起的武林高手。其人内功精湛深厚,不好使用十八般武器,最喜用双手。后因行事更为迅捷和便利,师兄赠其铸精钢护手一对。今日出手,大抵如此犀利。其人内功心法独特,武功卓绝,江湖人有“千峰竞秀君最高”之誉,是以自号即为千峰竞秀,自己的独门功法,也命名为千峰竞秀功法,实是厉害至极。一般江湖纠纷,江湖人士请来韩先生来解决,没有不给面子,配合解决的,是以钟头甚响。

千峰竞秀虽是不凡,但比其起其师兄万里江山,还是差一点。

第三十二章 小东邪

这时,从最前面的马爬犁中,缓缓走出一位道士。

这位是一个胖乎乎的道士,年纪看来也不大,约有二十岁,神情举止颇为老成,却总带点天真单纯味道,一见便惹人好感。

“无量天尊,在下稽首了。各位好,贫道方寸山邢正,奉家师来福大师之命,帮忙护送此次物品,还请对面各位高人行个方便。”

?

寅大将与小王互视一眼,竟然发现双方眼中都是疑惑。

寅大将轻轻地说:“这并不是四天师张来福啊。这年青道士是什么来头?”

小王定了定神,轻轻地说:“我认识他。”

“你怎么会认识他?”

“他是我爸爸的学生。”

“那你爸爸也不是天师啊?他刚刚说了,是来福大师的徒弟。”

“他原来上学的时候,是我爸爸的学生。后来上了大学,就和同学们失去联系了。原来他在这里。”

小王简要地做了介绍。

这邢正当年也是一位学霸级的优等生,文理兼攻,多才多艺,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正是考入各类名牌大学的好苗子。可是跟许多人一样,他的优点也是缺点,他做事特别钻。

牛角尖这个东西,只要不是以毫无逻辑的不可理喻、强词夺理、无理取闹的方式去钻,懂得可进则进可退则退的道理。进,是做到据理力争,理是钻穿牛角尖的资本,而如果理屈词穷,就要退,反思错误。正所谓“进”为“理争”,“退”为“反思”,只知道“理争”,不知道“反思”的,最后必然“无理可争”,同样只知道“反思”,不知道“理争”的,最后会“无题可思”,进退需要同时兼并,方能不败。“钻牛角尖”是一种值得鼓励的科学精神,不一定需要多大能耐去真的钻穿,钻的过程就是一个学习的过程,能钻进去多深,就说明能看问题深度的能力达到多大,真到了没力气钻的时候,就可以退后了,当然,出来后肯定比进去前学的东西要多得多。

当然这是常规的说法,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对邢正来说,一切都不是这样的。

为了追求生命的真谛,他由文科转到理科,生物每次都满分。等到他考到了吉林大学生命科学学院,仍然觉得神奇的生命不是书本所能解释得了的。他只用了一年时间,就把四年的课程全部自觉完毕,然后他去听硕士生和博士生的课。由于他的成绩突出,在学院无人不知,无人不佩服,所以各位硕导博导们大开方便之门,他得以短期内,又学了大量的知识,参与了无数次的各类实验。

最终,他绝望了。

他眼中最神秘的生命现象,竟然无法在生命科学学院的知识体系内得到解释。他又利用课余时间到许多知名大学去交流,去参与寻找大江大河源头等野外的实地研究活动。如果不是实在没有位置,他极有可能跟随蛟龙号下潜到万米海下去体验生命。

绝望的他,选择了修仙。

?

“先别动,静观其变。”一个沉有力又充满诱惑的声音在老王耳边响起。

第三十三章 黄不了

老王此时才惊觉身后有人。这对老王来说,显然是极其恐怖和不可思议的事。

武术界流传甚广的,太极拳有一句口诀,叫做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即是对外界的感知敏锐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对自己全身的控制也达到了绝对自如的境界。极高明的武术大师,据说可以使得飞鸟在手里飞不起来。鸟放在手里都飞不出去,因为它要飞的话必须得用腿蹬地,在太极高手的手里,这鸟一蹬,这蹬出的劲就被化掉了,抵消了。所以它怎么也飞不出去。这是一般的解释。有人可能会说,鸟飞靠的是翅膀扇动,这种解释就没有道理了。其实不然,高明的武术大师,可以控制附近周围气流的变化,使得鸟无论是爪子还是翅膀,都无从借力,相当于人为制造了一个小小的真空环境。这样的解释容易被现代人接受。

当然这种境界,是人体的感知能力到了匪夷所思深不可测的境界,无论是修法还是练武,都不是容易达到的水准。老王当然早已达到了如此境界。可是今天,此人都能够拍他肩膀一下,而未事先感知,这绝对是惊世骇俗的事情。

“你是,老黄,黄不了?”老王仔细辨认,脱口而出。又马上想到,切莫惊到远处数人,马上闭上了嘴。

身旁是一位中年模样的道士,样子大不同于常人。只见他:

鹤顶龟背,凤目浓眉,双眉入鬓,面色红润,神态飘逸。头戴太一纯阳巾,身穿蓝底黄色印迹的八卦衣,腰系水火丝绦,足下一双云履。背后斜背一把宝剑,手中一柄拂尘。当真是如大罗金仙降世。

道士微笑地看着老王,不无促狭之意。

“不要担心,我已经封锁了这一方空间,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听得到。”

“那个女人危险了,救人要紧,你拦住我干什么?”老王看着远处的几个人,看样子那女子真的有点危险了,三个大汉绝对老鹰抓小鸡一般就可以把她掳走。

“是吗?世道险恶,你还历练不够啊,小王同学。你再安静地等等,看看反转的情节吧。”黄不了仍然微笑道,调侃着老王。他们结交多年,黄不了的传承方式不得而知,每个人都有他的秘密。但是当年一伙人与老王意气飞扬地漂泊江湖游历白山黑水时,老王还是小王。

即便少年老成,在一群老妖怪眼中,毕竟还太不够看了。

“虎老大,这个小王太年轻了吧,别耽误咱们的正事,别影响咱们的整体实力呀。这要是遇到点儿什么事,还得有人照顾他,一旦照顾不妥,还对不起老王先生。我看找个机会,让他回家吧。”一众兄弟中,胡不归最为能言善辩。

据说练习到最高水平,

“这都是你的幻术?”

“人心,比什么高明的幻术都更高明。”

第三十四章 纯阳命

“她是谁?她要干什么?”老王也非常诧异,这道行之高,绝不在自己等人之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只能猜到她是不同凡响之人,但是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方神圣,更不清楚她要做什么。只知道,她不比我们弱,麾下人手也多且有实力,大概不想为害吧。如果为害一方,也没有谁能制衡了吧。”黄不了也喟然长叹。

半晌无语,两人在风雪中沉寂着,刚刚发生的事,就像惊鸿一瞥,又似一场缥缈的梦。

“对了,你约我来就是来看这场戏的吗?”老王突然想起来意。

“是啊。我已经跟踪过这人很久了,算这次,看到过六次这样的场景了。”黄不了的声音里也是无限的困惑,“知道你来四平了,就找你来,看看这场无头无尾的戏,是不是能瞧出什么端倪来。”

“你不知道,我哪能清楚啊。你说跟踪他们很久了,有多久?”老王问。

“大概有十二年了,每逢阳年阳月阳日,都会有这样一次。”黄不了介绍道。

天干地支纪岁法中,为十天干十二地支。这些都源自远古时代对天象的观测。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称为十天干,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称为十二地支。天干地支组成形成了古代纪年历法。

十天干和十二地支依次相配,组成六十个基本单位,两者按固定的顺序相互配合,组成了干支纪元法,六十年是为一甲子。

分别为甲子、乙丑、丙寅、丁卯、戊辰、己巳、庚午、辛未、壬申、癸酉、甲戌、乙亥、丙子、丁丑、戊寅、己卯、庚辰、辛巳、壬午、癸未、甲申、乙酉、丙戌、丁亥、戊子、己丑、庚寅、辛卯、壬辰、癸巳、甲午、乙未、丙申、丁酉、戊戌、己亥、庚子、辛丑、壬寅、癸卯、甲辰、乙巳、丙午、丁未、戊申、己酉、庚戌、辛亥、壬子、癸丑、甲寅、乙卯、丙辰、丁巳、戊午、己未、庚申、辛酉、壬戌、癸亥。不但可以用来纪年,还可以纪月、纪日、纪时,是为八字。

用天干、地支相配标出一个人出生的年、月、日、时四项,分别称为年柱、月柱、日柱和时柱,这是四柱,每一柱由一个天干和一个地支组成。在应用中有以年柱或月柱为主,但多用日柱为主,以年干支代表父母,月干支代表兄弟姐妹,日干代表本人,日支代表配偶。时代表子嗣。更取命宫、胎元、大运、小运、流年,配合行年太岁、月令等的五行生克制化定休咎。

丙寅、丁卯,配炉中火;戊辰、己巳,配大林木;庚午、辛未,配路旁土;

壬申、癸酉,配剑锋金;甲戌、乙亥,配山头火;丙子、丁丑,配涧下水;

戊寅、己卯,配城墙土;庚辰、辛巳,配白腊金;壬午、癸未,配杨柳木;

甲申、乙酉,配泉中水;丙戌、丁亥,配屋上土;戊子、己丑,配霹雳火;

庚寅、辛卯,配松柏木;壬辰、癸巳,配长流水;甲午、乙未,配沙中金;

丙申、丁酉,配山下火;戊戌、己亥,配平地木;庚子、辛丑,配壁上土;

壬寅、癸卯,配金箔金;甲辰、乙巳,配覆灯火;丙午、丁未,配天河水;

戊申、己酉,配大驿土;庚戌、辛亥,配钗钏金;壬子、癸丑,配桑柘木;

甲寅、乙卯,配大溪水;丙辰、丁巳,配沙中土;戊午、己未,配天上火;

庚申、辛酉,配石榴木;壬戌、癸亥,配大海水。

甲、丙、戊、庚、壬年为阳,乙、丁、己、辛、癸年为阴。纯阳之命,乃是八字皆阳,八字对应的五行,也都是属阳。这样的人,确实是极难一遇。

总体来说,中国人是信命的。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世皆前定的宿命观,当然是一种思想资源。其积极意义,在于人遇到特别大的困难时,这种思想资源能让人不至于惊慌失措,豁达达观,接受不可改变的命运。但其消极意义也很明显。譬如运用不好让人容易消极惫怠,将一切归咎于命运。

但中国人的文化心理实际上是,信命不认命。比如明代袁了凡,神算孔先生算定他的事情,全部应验了。以后云谷禅师教他改造命运的方法,应当要断恶修善,把自己不善的毛病要找出来,天天改,积功累德,他的命运全都转过来了。以后再参加考试,跟孔先生算的不一样了。

孔先生算他,这次考试得第三名,他得第一名,就不一样了;每一年的收入跟命运里头的增加了;寿命是五十三岁,他也没有求长寿,他活到七十四岁,多活二十年,这都是自己修来的。孔先生原来给袁了凡算的命中无子,不登科第,后来全靠袁了凡的立命之学、改过之法、积善之方、谦德之效的积极修行,命运得到了逆转。这也即是了凡四训的精髓。

是的,仔细想想人怎么会没有命运呢。是男、是女、聪明、愚钝、广厦千间和身无片瓦,在世间每日都在上演。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事皆前定,让我们面对不可改变的命运时,心能安定。

命由心造,运虽行改,让我们不至于一切交给命运,堕落成行尸走肉。古人留给我们的思想资源,让我们在有所思考的时候,有所敬畏。不至于生冷不忌,少天无日。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信命,不认命。

这女子找纯阳命格的男人干什么呢?找对象,谈恋爱,这也太不靠谱了吧。如果真是这样的命格,基本等于生而为真仙,还谈个狗屁恋爱呀。

对面的无涯子已经暴怒。猥琐的样子已经不见了,代之以狂暴的威猛形象,身高过丈,力量充斥着猛兽的身躯之内。双眼如灯,血红巨口,锯齿獠牙,吼声尖锐但更响亮,如巨雷霹雳。

鼠潮的变化随之而起,每只巨鼠都在体型变大,足有二尺左右,大如鬣狗,样子渗人。更可怕的是,每只巨鼠眼睛通红,似乎都在拼命向前。如果有一只老鼠如此,绝不会有多少人害怕,何况有功夫在身的人。但是,如果有数以万计的巨型老鼠殊死冲锋,怕是铁军也得吧。

“这些野鼠已经失去神智,大概不死不休了。”寅大将轻叹一声。

鼠潮的包围圈比之前更紧凑了,攻势更猛。已经有几匹拉爬犁的马已经被瞬间撕碎,成了腹中之物,连骨头都没剩下。巴云山也开始紧张起来,望身邢正,手下人更吓得直往他们身边靠近,以求一点点安全感。

“师父高见,早料及此事。”邢正不愧是小东邪,这时候还摇头晃脑,表达对师父的敬意。火上房了,还有这个稳当劲。

同时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物。此物大如鹅卵,五彩斑斓,刺人眼目。

第三十五章 猞猁皇

“凝阴合阳,理禁邪原。妖魔厉鬼,束送穷泉。敢有干试,摄赴洞渊。风刀考身,万死不原。急急如律令。”

一道咒语诵出,邢正手中令牌五彩光华绽放,瞬间光芒即大盛。

眼前光华闪烁,越来越盛,并且快速凝成一道巨型虚影,渐渐几乎凝成八分实体。大小好似猛虎,皮毛更像狸猫,凶相毕露,颇为骇人。血盆大口一张,尖叫一声,响彻山林,百兽震恐。

只是这一声,居然有点像猫。

吼叫声未落,原本远近不要命地冲锋的发狂野鼠,突然如中雷击,呆立一瞬,眼中血红转为清明,再转为恐怖,马上就四散溃逃。

数以万计的野鼠形成的恐怖包围圈,刚刚来如潮起,现在退如潮落。

兵败如山倒,无法挽回了。任凭无涯子更加尖锐高亢的声音驱使,那些溃逃也绝不回头。停留在现场的,除了无涯子和那条蛇妖常山君之外,还是有几只要么受控太深,要么胆大包天,并未逃走。但也是匍匐于地,瑟瑟发抖,不堪大用。

漫山遍野的鼠潮竟然就这样退却了,那道猛虎一样的猫咪虚影,除了刚刚叫了一声之外,并没有进一步行动。看着疲于奔命的野鼠,巨猫只是冷冷地看了看邢正,便又静止不动了。静止的法相,更是像虚空中的雕塑一般,雪夜中,煞气十足。

“大伯,这是什么?是老虎吗?怎么这么厉害?”小王问道。

“不是虎,是猞猁。看样子应该是猞猁皇。看来,这四天师还是被低估了,居然能驱使实力如此强横的猞猁皇。”寅大将显然心中震撼远远大于好奇的小王。

因为这猞猁皇太过可怕。

猞猁是生活在高寒地区的猫科动物,成年的猞猁的爪牙均利,灵活敏捷,善斗凶猛,利齿固然锐利,还不如其前爪,其前爪可轻易洞穿野猪黑熊之腹,无数强大猛兽闻风丧胆。

猞猁既可以在数公顷的地域里孤身蛰居几天不动,也可以连续跑出百里而不停歇。擅长攀爬及游泳,耐饥性强。可在一处静卧几日,不畏严寒。并且极善于把握时机,天生具备杀手的最佳天赋。

猞猁的性情狡猾而又谨慎,遇到危险时会迅速逃到树上躲蔽起来,有时还会躺倒在地,假装死去,从而躲过敌人的攻击和伤害。除了野兔外,它猎食的对象还有很多,喜欢捕杀狍子等中大型兽类,更别说各种松鼠、野鼠、旅鼠、旱獭了。在捕捉猎物时,常借助于草丛、灌丛、石头、大树等做掩体,埋伏在猎物经常路过的地方等候着,两眼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它的忍耐性极好,能在一个地方静静地卧上几个昼夜,待猎物走近时,才出其不意地冲出来,捕获猎物。如果一跃捕空,突击没有成功,使猎物溜走了,也不会穷追猎物,而是再回到原处,耐心地等待下一次机会。有时它也悄悄地漫游,看到猎物正在专心致志地取食,便蹑手蹑脚地潜近,再潜近,冷不防地猛扑过去,使猎物莫名其妙地束手就擒。

猞猁善于游泳,但不轻易下水。它还是个出色的攀岩能手,爬树的本领也很高,甚至可以从一棵树纵跳到另一棵树上,所以能捕食树上的鸟类,尤其是在夜间,当林中一片寂静、栖居在树上的鸟类都进入了梦乡的时候,便伸出利爪得心应手地猎取食物。

在广阔空间里的猞猁,没有固定窝巢,并且是黑夜杀手,夜间能力更为强悍。白天,它可躺在岩石上晒太阳,或者为了避风雨,静静地躲在大树下。

猞猁一般来说,是一种离群独居、孤身活跃的极具危险的杀手。但是每个种群都会产生一代又一代强者,据说,最强者是诸神时代的猞猁皇。那是实力不逊于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强大存在。因为杀手的特质和特殊性,加上强者的敌视或者故意隐瞒,这样强大的实力,并不大为人熟知。

邢正手中的令牌,当是某位大神,把这个堪称史上最佳杀手的猞猁皇封印在其内,今日事急,再用咒语部分解封,令其效力,使毕全功。

无涯子附近的气息越来越强大,甚至有些暴烈,天地灵气躁动不安。

巨型无涯子气息更盛,更为暴烈不驯。他突然吐出一粒鹅卵大小的珠子,悬浮在额前一尺的半空,珠子周围有黑血一样的东西环绕。

而此珠一离体的同时,无涯子双目一下暗淡无光,浑身肌肤也干瘪收缩起来,瞬间化为一个满头死灰颜色头发的猥琐老者。

此珠正是无涯子苦修多年的妖丹。

圆珠在黑血中散发出狂暴之极的气息,体形涨缩一下后,马上就要自爆开来。

“师尊有言,此事一了,再无大事烦劳。百年后,当还你自由之身。”邢正面对空中的猞猁皇的法相,转诉天师之语。

猞猁皇低吼一声,似是允诺了。实体一下子变得更凝重三分,一身金灿灿茸毛,猛一看,酷似一头斑斓猛虎。

猞猁皇体表金光一闪,体形迅速狂涨,转眼间就化为了两丈许般巨大,獠牙外露,身上浮现出一道道黑幽幽的诡异花纹,头上也无端生出了一对数寸长的银色短角,一下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可怖气息。

巨大猞猁皇一声吼叫,四足骤然一股黑气生出,就一闪的没入地下,不见了踪影。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一团拳头大黑色光晕凭空涌现,微闪一下后,就化为了十余丈之广,还拼命四下扩散而去,随即狂风大作,积雪形成的雪幕冲天而去,竟形成了数条白色冰龙,真奔众人扑来。

“嗖”的一声破空巨响,从附近虚空中丝毫征兆没有的弹出一道粗大红影,一下插进了黑色光晕中,然后闪电般的一缩。

诡异的景象出现了!

白色冰龙一下溃散而灭,黑色光晕连同无涯子更是在原地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在此出现过一般。

一代枭雄无涯子,就这样消失了。

猞猁皇的虚影渐渐转淡,最后也消失在风雪的夜空中。

邢正这才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手中的令牌,猞猁皇的影子浅得不易发现了。叹了一口气,马上脸上现出了一丝恼怒。对方处于劣势之下,竟然还有能力自爆内丹,这还真是大出的他的预料。

第三十六章 常山君

无涯子自爆内丹,试图扭转战局,结果功亏一篑,身死魂消。

十二星相宇内纵横。虽合久必分,甚或有时凶名昭著,但每个真实的故事,必定被无数人怀念、讲述。有如龙、虎者,使命所达,护佑一方;有如牛马者,陨身不惜,泽润万代。

当然还有无涯子,身为十二星相之首,一身艺业,傲视群雄。一朝陨落,与常人别无二致。死,实在是一个公平的结果,“公道世间唯白发,贵人顶上不曾饶”,白发如此,死亡犹是。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诛刀杀,跳水悬绳。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

敕救等众,急急超生。脱离苦海,转世成人。”

邢正一段往生咒念必,声如洪钟,悲天悯人之情涤荡四野,天地肃然。

一代枭雄,纵横白山黑水如此多的年代,如今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离开的。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

尘归尘,土归土。

纵是敌对势力,下场如此,终是难以释怀。

众人皆愕然,默然,黯然。

半晌,邢正冲着常山君稽首道:“常山君,我师尊来福天师之前有言代转:念你修行不易,无意为恶,特准许你悔过自新。你下山去吧。”

天师有旨,众人当无异议。加上刚刚邢正的出手不凡,更是震慑全场。只是,让一众人等感到奇怪甚至隐隐不安的是,常山君并未对无涯子的陨落报以多大的伤感,也没有什么愤怒。

似乎一切发生的,都与他无关。

除了开始的时候,一席狂言之外,并无什么动静。

风雪又起,却远远地呼啸,不曾近得众人附近。因为以常山君为中心,一阵阵奇怪的烟雾升腾而起。

这烟雾开始时,是成丝的,成缕的,成卷的,轻快的,迟重的,浓灰的,淡青的,惨白的,在静定的朝气里渐渐地上腾,渐渐地消隐。有时像铁蛇一样盘绕成一圈圈的,愈盘愈高,渐渐地远去;有时在半空随风飘荡,仿佛钢盔上巨大的羽饰,在暗夜里闪耀着金光;又有的好像被风撕成许多碎块,有如一簇簇的麻屑;有的是滚滚的白烟,像是一只正在横空疾书的白色鹅毛巨笔。

这烟幻化成千奇百怪的形状和颜色,一会儿,它如一幅轻盈的帷幕,飘悬空中,一会儿好似从香炉里选出,笔直升起,一会儿,它又仿佛变成一面大旗在半空随风飘荡。附近没有风,有的烟升起来,又好像冻结在冷空里的白色的柱子似的,不晃也不动。

奇异的景象使得每个人都是非常紧张,难道不成,这常山君耍什么花样,难道也要自爆内丹?这彩色之烟,在半空中,既诡异又绚目。

巴云天的手下有一位护法,一直以来地位超然,法力不俗。前面鼠潮的时候无力可施。如今一见烟雾,便想出一口气,顺便出一出风头。当下,但毫不迟疑地袖袍一拂,一股蛟龙般绿气从袖口中射出,迎面而挥,一下将一缕烟雾吞噬进了其中。

这手下护法暗自冷笑一声,正等那烟雾被自己绿云化为臭水,准备说点什么“速速投降”之类的讥讽之话时,却蓦然发现那缕彩色烟雾丝毫没有消失,反而一下冲出了绿云直向其扑来。

这一下,此人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来不及多想下,他身形滴溜溜一转,周身的绿光一下离体后,化为数丈高的一面绿色火墙,向彩烟一卷而去。顿时碧油油的毒火所过之处,彩烟向后退却,似是不敌,却颇具灵性。声势浩大的绿火,竟然在优势尽占的比例之下,仍然无法化去这一丝彩烟。只能任由它乱窜。

南国有蛇,黑质而白章,剧毒无比,触草木尽死。是为白花蛇。

过山风,是为蛇王。是全球体型最大的毒蛇,最长可达五六米。它不但个子大,而且食性独特——以其他蛇类为食。

过山风身体黑褐,全身有并不明显的暗色环纹,是一种智商很高的蛇类,它们捕猎其他的蛇,而且能分辨对方是否有毒。在捕食无毒蛇时,并不轻易使用毒液,它会随便咬上一口不放,任凭猎物挣扎反抗,直到死后再慢慢吞食。在捕食毒蛇时,它则不会轻举妄动,而是不断挑衅,当对方终被激怒向它发起进攻时,王蛇会机警地躲闪,最后猎物身心疲惫、无心恋战时,它看准机会,一口咬住猎物头颈并释放毒液将其杀死。

过山风行动敏捷,头部可灵活转动,不但可向前后左右方向攻击,还可以垂直窜起来攻击头顶上方的物体。被咬者会在数分钟内引发肿胀、反胃、腹痛、呼吸麻痹,出现言语障碍,昏迷等症状,人在被咬后的半小时内如没有及时的药物治疗必定死亡。

而常山君比普通的过山风强大百倍,剧毒千倍,智慧万倍。

过山风,常山君就是这种幸存的上古异种,修道有成,脱胎换骨,游历风尘。因钟情于白山黑水的风情,千年前徙居关东。

转眼千年,不但相安无事,而且还被民间尊为“常大仙”,有求必应,位列仙堂。

蛇类散仙传说,聊斋先生记录颇多,又如镇于雷峰塔之下的白素贞,更为世人熟知。

此次不知为何,在此冒险伏击夹皮沟张富贵。

眼下局面,一个处理不当,必如无涯子一般,千年道行毁于一旦,实在令人扼腕。

毒雾弥漫,厚如壁障,颇有碾压之势。

杀机四伏,飞雪纵横。

众人心下凛然,愀然伤感,今日怕是不死不休难以善罢了。

愁云惨雾之时,却见邢正哈哈一笑,手向腰间囊中一探,一只异兽飞出。

形如松鼠,憨厚可爱;停在虚空,茫然四顾。

只听邢正笑道:“诸位稍安勿躁。且看我的兽宠蒙哥。”

第三十七章 聊聊毒

“算了,别费脑筋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空想无益,咱们还是聊聊别的吧。你怎么来四平了?在车站,这是要去哪儿啊?”黄不了毕竟比老王遇事更多,面对疑难之时,更多的时候并无一定之法去面对和解决。

“我呀,来找你和胡大仙啊。出了点事。”老王简要地把熊山君处发现的王子夜之齿、海东青出现被灭以及与寅大将分头行动去找胡黄二位的事,给黄不了讲了一下。

“哦,那咱们去老熊那儿吧。”黄不了倒也不矫情,直接就决定下来。

让老王无语的事是,他竟然让人开了一个辆大切诺基吉普车过来,说四平到黑河两千余里,是这样坐车去小兴安岭,更方便一些。

“你最近忙什么呢?是不是到处招摇撞骗呢?”车上无聊,老王随便调侃着。

“研究毒。”黄不了简捷地回答。

“是制毒还是贩毒?”老王有了兴趣一般追问。

“去你的吧。是研究一些感兴趣的毒药。都是你不曾听说的高深学问,你有兴趣学习学习吗?”黄不了也不客气,笑中带着反击。

“没兴趣。”老王深知此时不要落在下风,索性不接茬。要知道,黄不了的幻术、胡不归的医术、归何处的占卜之术,都是独步海内的。其实,要是说研究毒,还真有可能研究出点结果的,估计还得是人家胡不归。

“切。你说,饮鸩止渴是什么什么意思?鸩是什么东西?”黄不了不理他,直接抛出了问题。

“鸩是一种传说中的猛禽,比鹰大,鸣声大而凄厉。其羽毛有剧毒,用它的羽毛在酒中浸一下,酒就成了鸩酒,毒性很大,几乎不可解救。但考虑实际情况,估计这只是传说,久而久之鸩酒就成了毒酒的统称。这个成语一般用来比喻用错误的办法来解决眼前的困难而不顾严重后果。”老王不愧当老师的,这点东西还真难不住他。

“我告诉你,鸩不是一种传说中的猛禽,实际存在,即食蛇鹰,小型猛禽比鸡大不了多少,在南方山区分布较广,如武当山就有。因其食蛇故被误认为体有剧毒,道士做法时的禹步经考证即为对其捕蛇时动作的模仿。去年我特地去了一趟武当山,真巧,某天就见到了。”让学识渊博的老王吃点小亏,正是黄不了的本意。

“哎呦,不赖呀。我考考你,鹤顶红究竟是什么东西?”老王闲着无聊,也顺势继续发问。

“鹤顶红其实是红信石。为天然产含砷矿物砷华、毒砂或雄黄等矿石的加工制成品。又名信石。凡砒石,须装入砂罐内,用泥将口封严,置炉火中煅红,取出放凉,或以绿豆同煮以减其毒。研细粉用。砒石升华之精制品为白色粉末,即砒霜,毒性更剧。红信石就是三氧化二砷的一种天然矿物,加工以后就是著名的砒霜。古时为官者将它藏在朝冠中,必要时用来自杀,方为鹤顶红之名的来源。砷进入人体后,会和蛋白质的硫基结合,使蛋白质变性失去活性,可以阻断细胞内氧化供能的途径,最终致人死亡。”黄不了越说越兴奋,竟然有收不住的势头。

“厉害呀,佩服佩服。这些东西,我的确不懂。最近听人说蛇毒比黄金更贵,你给我说说蛇毒吧。”老王渐渐收起调侃口气,正式请教。

“孺子可教也。蛇毒可以分为血液循环毒素、神经毒素、混合毒素、细胞毒素等。哎呀,你也可以去百度一下嘛。”黄不了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但偏偏又非常耐心地讲解下去。

如蝰蛇、腹蛇、竹叶青、五步蛇等就是使猎物血液循环中毒。它造成被咬伤处迅速肿胀、发硬、流血不止,剧痛,皮肤呈紫黑色,常发生皮肤坏死,淋巴结肿大。体温升高,心动加快,呼吸困难,不能站立。鼻出血,尿血,抽搐。最后因心力衰竭或休克而死亡。

像《倚天屠龙记》中张无忌的金银环蛇等蛇分泌的毒素属于神经毒素。人被咬伤后,局部症状不明显,流血少,红肿热病轻微。但是伤后出现急剧的全身症状,病人兴奋不安,痛苦呻吟,全身肌肉颤抖,吐白沫,吞咽困难,呼吸困难,最后卧地不起,全身抽搐,呼吸肌麻痹而死亡。

而眼镜蛇和眼镜王蛇的蛇毒属于混合毒素。局部伤口红肿,发热,有痛感,可能出现坏死。毒素被吸收后,全身症状严重而复杂,既有神经症状,又有血循毒素造成的损害,最后,全死于窒息或心动力衰竭。

比较恐怖的是海蛇,它的毒液属于细胞毒素。海蛇毒液对人体损害的部位主要是肌肉,而不是神经系统。海蛇咬人无疼痛感,其毒性发作又有一段潜伏期,短期都没有明显中毒症状,然而这很危险,容易使人麻痹大意。实际上海蛇毒被人体吸收非常快,中毒后最先感到的是肌肉无力、酸痛,眼睑下垂,颌部强直,有点像破伤风的症状,同时心脏和肾脏也会受到严重损伤。被咬伤的人,可能在几小时至几天内死亡。

“怎么样,涨知识吧?”黄不了得意地问。

如果他知道,他讲的蛇毒,正在肆虐别人,不知会作何感想。

众人惶惶不安,看向邢正。

第三十八章 八卦镜

邢正走上前来,颇为谨慎,并不鲁莽。看起来他对常山君弥漫的剧毒烟雾也并非没有忌惮。

其实,邢正原本只想拿出七分实力对敌的打算,早已荡然无存。此时他深吸了一口气,袍袖一甩,一件五色霞光包裹的宝物从袖口飞射而出,一个盘旋后在其身前上空数尺处停下,凭空漂浮不动起来。

众人抬头看时,发现他抬手奠出的法宝,是一个小小的八卦铜镜。看上去五光十色,流光溢彩,夺人双目,顿时引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好奇地望了过来。要知道无论是何宝物,一旦能够闪动五色霞光,多半都不会是普通大路货色的宝物。

而邢正本人也暗暗叫苦不迭!

这件宝贝他刚从师父手中获得没几年,因八卦铜镜的特殊用途和来历,炼化还远没到随心所欲的程度。之前从来没有使用过,来对付修仙者。对付一些弱小的山精野怪还是比较好用的,那些弱小的精怪,一旦被困入了此宝光中,就毫无反抗之力,任凭他催动此镜发出的雷系法术,将对手一一灭杀。而这位常山君被罩在了铜镜光中,竟然能凭靠自身肉身强横的修为暂时挡住雷火的攻击,还不停催动浓密的剧毒烟雾,腐蚀镜光的禁制。这就迫使邢正不得不往八卦铜镜中持续补充法力,来稳固铜镜的光阵禁制了。

天空中的斗法一时相持下来,除了霞光中的巨大八卦图形隐隐传出的轰鸣声外,场外一时鸦雀无声。

寅大将双目微眯,凝望向那铜镜。据他判断,这件八卦镜应该是上古神器昆仑镜的仿制品的衍生品。昆仑镜原为西王母沟通人间仙境穿越时空的法宝。

昆仑镜的仿制品是在世间有所记录的,叫做乾坤镜。具备使时间停止,空间瞬移的超级能力。

相传昆仑九天之上的昆仑天宫中,有一面神镜,此镜本为西王母所有,其上携刻太乙玄纹,拥有沟通天人两界、破开时间空间间隙的神力。但在一次西王母诞辰的蟠桃大会中,神镜被盗,从此下落不明。后来屡次转世,出现在世间。再之后昆仑界遭大变故,被赤松子收于云中界。

众人一开始时见到那邢正将常山君困住后,他们也着实兴奋了一下。但后来见铜镜禁制中不时传来异声,常山君面色凝重地在光阵中盘坐施法,才知道这场斗法尚未结束,大家心中略感失望。

此时,光阵中的常山君法力消耗也开始变得巨大,面色发白起来。突然他双手一搓,猛然一扬,无数颗乒乓球大小的五彩毒球从手心处蜂拥而出,密密麻麻地射向高高悬在半空的八卦铜镜。

看到这一幕,寅大将和小王都是眼光一凝。这可不是使用众多符箓激发出的毒弹之术,而是凭自身修为同时瞬发出的剧毒法力之球。看来十二星相的成员的确没有易与之辈,从常山君身上就可见一斑,这样的法术操控水准,远比普通的修士的五行道术更适用于实战,更具备杀伤力。

就在两人各自暗暗思量之际,众多的剧毒法力球如同流星般地击到了铜镜光阵的下方,然而并没有丝毫用处。那巨大八卦光阵纹丝不晃,反而下坠速度变得奇快无比,犹若小城一般将不及防的常山君连罩在了其下。周围的众人,除了看到一个巨大阵图在空中缓缓转动外,再也无法观察到里面常山君的举动了。

攻击得手的邢正并没有因此露出欢喜之色,反而神色阴沉地盘膝而坐,双手掐决,其身上的柔白之光流转琉璃,大放异彩。与此同时,巨大阵图与之呼应般的霞光大起,同时里面响起了阵阵的爆裂雷鸣之声。八卦光阵图开始忽暗忽明,灵光闪动。

八卦镜光阵中心处的常山君双手掐诀,身周剧毒烟雾不再腐蚀光阵了。而是开始凝聚,变得凝滞起来。渐渐地,由气态转化为液态,在空中凝成三条狰狞的剧毒蟒蛇。毒蟒马上一扬粗大脖颈,三道五彩光柱从打口中狂喷而出,同时打在了八卦铜镜的底部三尺之处。巨大光阵剧烈地摇晃了几下。

而毒蟒的攻击却接二连三,持续不停,终于在几个呼吸之后,光阵被击碎,常山君脱身而出。

八卦镜则哀鸣一声,黯淡下去,跌落尘埃。

邢正牵手接住,来不及细看,放回怀中。此时心中更是一沉,对方毒属性功法上的境界之高,竟到了炼毒化灵的地步了,这太过骇人听闻了,恐怕要面临一场恶仗了。

三条彩色巨蟒,一齐摇头摆尾,向众人扑了过来。

邢正也不失态,仍然自顾自的摇头晃脑,口中不停地啧啧赞叹:“师尊真是学究天人啊,这些都在他老人家的预料之内呀。让我把这家伙带来,真是物尽其用啊。”

边摇头晃脑,边自言自语,边不慌不忙地取出一个皮囊。

邢正缓缓地打个皮囊,喊了一声:“蒙哥,看你的了。”

只见皮囊之中飞出一物,形似黄鼠狼,细长身形,约长两尺。毛色深褐色发亮,齿尖爪利,一对小眼睛乌黑溜溜。从皮囊中跳了出来,飞上半空,四处张望。

常山君先是一惊,接着惊疑地向下望了一眼,目光在下方观战的几人身上一转后,落在蒙哥身上,面现古怪神色。

蒙哥见此,竟然像人一般,冲其轻轻摇了摇头,搞得常山君心中也是一阵愕然。当下接着掐指念动咒语,彩色毒蟒彩光大放,突然在半空中狂舞,然后在彩光中头生出独角,腹生利爪,竟化身为三只凶恶无比的毒蛟,在蒙哥头顶张牙舞爪起来。

“万毒化形!”下面观战的众人一惊,张富贵不禁脱口叫出声来。

邢正此时朗声说道:“常山先生,你的彩色蛟龙,不只是形似吧。”

此时,一直没有什么话说的常山君终于开口,阴阳怪气的阴柔声音,让人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哼!你倒也有几分眼力。我这三条毒蛟乃是我采了万毒凝化生成,你可是要认输了吗?”

三条彩色蛟龙翻腾而上,直卷向蒙哥,见此情形,常山君狞笑起来。

第三十九章 獴与蛇

这是一只蛇獴,又叫红颊獴,顾名思义,生来就是毒蛇的天敌。

它四爪锋利,门齿发达,机警灵活,体毛亮得就像涂过一层釉,脸面上两片颊毛红得就像燃烧的火。这只蛇獴还有个名字,叫神獴。

獴的种类很多,有食蟹獴、红颊獴、短尾獴、环颈獴、爪哇獴、何氏獴、西班牙獴等等,并非所有的獴都会斗蛇。在我国,只有红颊獴这个品种才具有咬杀眼镜蛇的本领。

这是一只有故事的蛇獴。他的故事也被很多人复述过,每一次讲述都一样引人回味。

据说是云南某地的动物园为了创收,每个星期天进行一场獴斗眼镜蛇的表演。在一个能容纳三百多人的帐篷剧场里,中央空地辟出一块四平方米大小的角斗场,用一只巨大的玻璃罩罩住,先放进一条长达两米、碗口粗的眼镜蛇,然后又放进身体比眼镜蛇小得多的獴,在聚光灯的照耀下,獴和眼镜蛇便互相厮杀起来。眼镜蛇瞪着玻璃珠似的眼睛,吐着血红的叉形蛇芯子闪电般地频频出击,獴灵巧地左躲右闪,避开毒牙的锋芒,冷不防朝蛇致命的七寸咬去。此神獴那样具备表演天份,能在斗蛇过程中斗出艺术品位斗出舞台效果来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但并非所有的红颊獴都有资格上场表演斗蛇的节目。有的獴模样猥琐,不讨观众的喜爱;有的獴在眼镜蛇的毒牙下显得战战兢兢,虽然最后也能杀死蛇,但缺少一种临危不惧的英雄气概;有的獴一上来就死死咬住蛇头不放,观众只能看到两样东西纠缠在一起扑通扑通打滚,一会儿眼镜蛇就变成了一条烂草绳,过程太简单,满足不了观众特殊的心理需求;也有的獴反应不够灵活,身手不够矫健,斗了半天也未能置眼镜蛇于死地,双方精疲力竭,各自蜷缩在角斗场的一端,呼呼喘息,半天不再动弹,引得观众喝倒彩鼓倒掌。

看过神獴斗眼镜蛇的人,都会被它高超的斗蛇技艺所倾倒。它不是像其他獴那样被装在铁笼子里送到角斗场的,而是由一位穿着绿衣红裤的小姐抱进帐篷剧场的,一出场就显得身价与众不同。

进得玻璃罩后,它会装着傻乎乎的样子趴在玻璃壁上,眼镜蛇弓起脖子从背后偷袭,血红的蛇芯子喷吐着,眼瞅着就要朝它脖子咬过来了,它还懵然无知地一动不动。观众在外面看得一清二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女士和小姐们面色发白,手心出汗,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快要晕过去了,有的竟失声尖叫起来。眼镜蛇扁扁的脖颈微微弓耸,三角形的脑袋箭似的射过来,它这才突然前爪在玻璃壁上一蹬,一扭腰,借着一股反弹力,嗖地反蹿出去,打了个滚,出现在眼镜蛇的背后。

而眼镜蛇因为视力不佳,看不见有玻璃罩的存在,咚的一声,脑袋重重地撞在玻璃上,蛇脸扭曲,一副凶狠、惊愕和痛苦的样子,慢慢顺着玻璃壁滑落下去,颇为滑稽,引得观众哈哈大笑。

在后面的厮斗中,它表现得更是不同凡响。它仿佛知道观众需要的是什么,不会一下子就把蛇头咬烂,即使有这样的机会,也弃而不用。它总是先把眼镜蛇逗得发怒,伺机在蛇身或蛇尾抓一把咬一口,蛇身上渗出殷红冷凝的血丝,癫狂蹦弹,在玻璃罩里舞得让人眼花缭乱,而它则像跳绳高手一样,灵活地蹦跶跳跃,绝不会让长长的眼镜蛇给缠住。它沉着冷静地用犀利的门齿像解剖刀似的一口一口解剖着眼镜蛇,撕下丝丝蛇肉津津有味地咀嚼,表演空前绝后的活吃眼镜蛇,真是艺高胆大,出神入化。二十来分钟后,倒霉的眼镜蛇浑身被撕得稀巴烂,变成一条血蛇,瘫在地上奄奄一息了,它这才从从容容走过去,绅士般地伸出嘴吻,朝蛇的颈背部那对白色黑心的眼镜状斑纹咬去。

两年来,它表演了数百场,场场爆满,座无虚席,成了动物园一颗耀眼的明星。

云南多山,气候温暖湿润,有捉不完的眼镜蛇。动物园还在公园的大门口开了一家蛇餐馆,斗死的眼镜蛇立刻送过去烹饪,一点也不浪费。神獴对动物园来说,真是一棵摇钱树、一只聚宝盆。人人都对它恩宠有加,为了表彰它的功绩,也为了扩大宣传,还专门请人替它塑了这样一座石雕:一条眼镜蛇缠在它身上,它紧紧咬住了蛇头。石雕起名为神獴斗蛇。就在石雕完工后不到一个月,突然有一天,它被眼镜蛇咬死了。

神獴之死,死于一种过度膨胀的虚荣心。獴确实是蛇的天敌,正常情况下,红颊獴在和眼镜蛇的对峙中也确实能稳操胜券。但千万不该忘记,獴虽然有对蛇毒的先天性免疫力,但也不能忽视,每一场较量都是生死搏斗,决不能掉以轻心。

其他普通的红颊獴,比较起来没有神獴那套过硬的斗蛇技艺,但有一点比神獴要强,那就是在眼镜蛇面前高度警惕,全神贯注,须臾不敢有丝毫松懈和半点疏漏。它们或者一有机会就死死咬住蛇头再也不松口,或者一个劲地跳跃躲藏,不等到眼镜蛇精疲力竭时轻易不发起攻击,它们从不去咬无关紧要的蛇尾,不去冒无谓的风险;它们虽然得不到观众的喝彩,享受不到明星的待遇,戴不上神獴的桂冠,但同时也排除了被毒蛇咬死的可能。神獴确实有极高的斗蛇技艺,赢得鲜花和荣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般而言,荣誉是一种价值的体现,能使人更有自信,向更高的生活目标冲刺。但是,荣誉往往会刺激起一种虚荣,尤其是在一片赞扬声中,会飘飘然,忘了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荣誉面前很容易陶醉,很容易得意忘形。成功的背后往往隐藏着毁灭的危机。神獴被一连串的胜利和如潮的掌声冲昏了头脑,忘了只要被眼镜蛇咬着一口就会致死这一严峻的现实。它是靠逗怒眼镜蛇、延长厮杀时间、制造惊险效果赢来声誉的,为了保持荣誉,为了获得更多的鲜花和掌声,它在险象环生的风险之路上越走越远,以至发展到趴在玻璃壁上装傻和活吃蛇肉这样惊险异常的地步。

这些技术性的东西对獴来说,是毫无实用价值的花架子。当一种东西被喻为神,就表明走到了极端,接下来就要走下坡路了。人们对神的要求,就是无所不能,超越常规,而事实上任何一种能力都不可能是无限的。世界上没有任凭蛇咬的獴,因此也不可能有真正意义上的神獴。当它被抬到了神的地位,它不可能再像其他普通獴那样去对付眼镜蛇,它只能表演更惊险更不切实际的斗蛇艺术,以符合自己神的身份。它超越了它能力的极限,从这个意义上说,当人们把它捧为神獴,其实也就把它推向了死亡。

天师来福恰巧经过这里,得知此事后,喟然长叹,半晌无语。然后花重金买下了神獴的尸体,用大法力使之复生。但经此生死感悟,此獴在天师帮助之下,悟得法术,脱胎换骨。

今日,殊死搏斗,再次上演。

第四十章 强出头

雪地行车并不容易,但是有两人在车上,也并不会有什么不可控的情形出现。

北方的司机,有丰富的冰雪路面行驶的经验。能被黄不了选中来驾驶的司机,不但技术高超,为人沉稳,而且善于察言观色,言语得体。一路上,老王和黄不了两个人海阔天空地聊着,司机专心开车,不问不说话。需要的时候,知道的还挺多的,这样的人才,不是只靠培养就能获得的。

不过十二三个小时,老王与黄不了就已经来到黑河市,早有人通知熊山君。他们的车,刚刚到达黑河境内的时候,已经有人过来迎接。毕竟这一片广阔的地域里,经营了上千年的势力,有什么样的广众的羽翼,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很快得到熊山君的传音,三人选择在五大连池碰面。

五大连池位于黑龙江省西北部的五大连池市、小兴安岭西南侧山前台地上。由于火山熔岩堵塞河道,形成了五个相连的火山堰塞湖,因其形如串珠状,“五大连池”由此得名。现在的五大连池风景区现已辟为旅游观光、度假疗养、科学考察的综合型自然风景名胜区。

大家并无心看风景,现在千头万绪,也没办法理顺。在一间低调奢华的小酒馆里,三人边吃边喝边聊着。

得知熊山君这里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老王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现在,熊山君得到的消息,只知道胡不归可能在桦甸一带出现,并有些活动的传闻。

而寅大将和小王,之前传信给熊山君,说是将会前去齐齐哈尔,那距离这里应该不远了。老王爱子心切,非常急迫地要去齐齐哈尔与他们碰面。

黄不了专修心术,是以感知能力非常强,虽相隔五六百里,仍然可以感知得到。但是更清楚的把握具体情形,还是力有未逮。

令老王坐立不安的是,黄不了还可以感知到,有刀兵之事。

此时,毒蛟已经转瞬间飞至了蒙哥附近处,即使不动用法术神通,单凭肉眼都可看清楚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剧毒蛟龙凶恶的模样。

蒙哥体态轻灵,动如闪电,夜空中竟然只能见到一道虚影。

毒蛟见此情形也毫不示弱,张牙舞爪,合围而上。

半空不但风雪无法卷入战阵,连毒蛟以外的毒烟也被卷入了其中,竟形成了一个巨大漏斗般的诡异形状。

蒙哥突然顿住身形,体表光华闪烁,背后竟然隐隐有麒麟虚影。此时天地大量元气所化灵云,往虚影中狂注而入。渐渐地,原本有些模糊的虚影,在元气凝聚时,坚实清晰起来,

几个呼吸的工夫后,五色元气全都被吸纳一空了。麒麟虚影见此情形,却仍意犹未尽,大口一开,开始吞噬起剧毒烟雾来,而体表金光刺目起来了。众多五色毒气光点飞蛾投火般出现在飓风附近,又一闪地没入其中不见了踪影。

突然之间,一股金光濛濛飓风从麒麟虚影站立处一冲而起,飞快狂涨,转眼间就将三条毒蛟全笼罩在了其下。

同一时间,一股无形波动又从飓风中飞快向四面八方狂散而去,从战阵周边一掠而过,作用范围之广足以让人瞠目结舌了。

更加强大的麒麟虚影开始捕食毒蛟,足足一顿饭的工夫后,金色飓风中一声深厚的悠悠鸣叫发出,接着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金色飓风竟一下的爆裂而开,阵阵气浪向四面狂卷而去,先附近的众多光点都被一吹而散。

而在气浪中心处,巨大的麒麟虚影再次现身而出。不过这时的虚影,体表不再是金灿灿颜色,反是艳丽异常的五色符文若隐若现,仿佛整个躯体都被五色灵文贴遍了全身。

远远看去,着实诡异之极。

不仅毒蛟渐渐被蚕食,变得虚弱,就连后面作法的常山君,也是面色苍白。看得出来,全力施为之下,即便有如此法力,也还是吃不消的。

蒙哥给常山君带来的威胁和压力,也可见一斑。

邢正此时大叫一声好,从怀中取出几张灵符,咬颇舌尖,鲜血喷到灵符之上,灵符立刻金光四射,在半空炸裂开来。

蒙哥如同吃到大补的灵药一般,实力猛增数倍,眨眼之间,毒蛟被吞噬得干干净净,天空无风无雪,寂静如真空。

而常山君居然不见了。

当然,在场的众人,都不会看不到,常山君昂然的躯干,已经只剩下地上一条筷子一般的小蛇了。

这只小蛇浑身墨绿,身布细鳞,头上生角,颇为奇特。此时,这条小蛇僵直不动,在白色积雪映衬之下,更是无缘诡异。

邢正拿出法剑,要将其立斩于剑下。

此时,一个瘦小的身躯护住了小蛇。

邢正又惊又怒:“何人打算强出头?”

第四十一章 事未了

“邢正师兄,我是王然。”风雪交加,小王昂然答道。

“你是王然师弟?”邢正仔细辨认,虽然时隔多年,毕竟原来非常熟悉,也不费什么事,就认出来了。

“师弟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怎么空无法力?王老师呢?你怎么这时候来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邢正一下子就看出小王身体的问题,还一口气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我跟爸爸出来一段时间了,一言难尽。我爸出门了。这个常山君已经不能继续兴风作浪,就放了他吧。”小王并没有过多说自己的际遇,儿子直奔主题。

二人也没有过多地叙旧,只就当前的事情来说,二人的矛盾还是明显的。而且,小王并不知道邢正能不能决定此事,但眼前只能跟他说事,其他人并不熟悉。

“杀人不过头点地,据师兄所说,这常山君平日并无大恶,今日只怕一身道行尽失,任你宰割。还请师兄放他一马。”

“他们十二星相之凶残,王然师弟你也看到了。斩草不除根,只怕是后患不轻。若是因今日妇人之仁,致使将来恶行更甚,他不思悔过,执意报复生灵,这后果谁能负得起?”天师弟子果然悲天悯人,眼界高远。

小王一时语噎,半晌才毅然决然地说:“这样吧,由我把他带走,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其他人都心生不平,一个黄口小儿,能承担什么后果。

不过,巴云山还好,毕竟之前见过寅大将带着这个孩子。他心想,有寅大将作靠山,说出这话不但不算过分,而且甚至可以说非常低调收敛。就算比这话再狂妄几倍,也不算什么。

张富贵看来是以巴云山马首是瞻,巴云山没说什么,他虽是东家,居然也没有说什么。

而那些手下人,尤其是刚刚在常山君手底下吃过暗亏的那个护法,则满腹怨气,尤其表现得激烈。

“不知轻重,你谁家的孩子,这是多大的事,你能决定什么?叫你家大人来吧。”这个护法平时也是一方名人,地位超然。无数人求着他解决各类事件,供奉若仙。因从属于极光社,巴云山调过来,押运此次物品。原本就以为以自己为主,是以相当托大,言语之中颇为不逊。结果后来来了一个天师弟子,颇受优待。虽年纪轻轻,地位之尊,却十倍于己,这护法心下已经因失落而生怨气。之前对付无涯子,一直没机会出手,所以对付常山君之时,他抢先出手,意在急于立功。可是出手便吃了暗亏,心下更是不快。他觉得,邢正全靠天师的法器、宝物、兽宠和灵符,真实艺业,未必如自己。

呵斥了小王之后,他怒视两人,义正辞严的效果,必须要亲眼见到才过瘾。

果然,小王羞愧难当,承认错误,躬身退去,不再言语。

而邢正也颇觉无味,不再多言,挥剑斩断小蛇,一道墨绿之血浸染大片积雪。

此间事了,护法等人押运至夹皮沟,龙老大盛情款待,厚赠各类宝物钱财给大伙。不久,护法随众人回到漠河,继续过着众星捧月前呼后拥的大师生活。

第四十二章 大梦幻

唐代游侠之士淳于棼,家住广陵郡东,宅南有大古槐一株,常与朋辈豪饮槐下。一日大醉,由二友人扶归家中,昏然入睡。忽见二紫衣使者,称奉槐安国王之命相邀。遂出门登车,向古槐穴而去。及驰入洞中,见山川道路,别有天地。入大槐安国,拜见国王,被招为驸马,尊宠无二。后又拜为南柯郡太守,为守郡二十载,甚有政绩,大受宠任。后有檀萝国军来侵,淳于棼遣将迎敌,大败。不久公主病死,棼遂护丧归至国都。因广为交游,威福日盛,国王颇为疑忌,夺其侍卫,禁其交游。棼郁郁不乐,王即命紫衣使者将他送归故里。还入家门,乃矍然梦觉,见二友人尚在,斜阳犹未西落。遂与二友寻槐下洞穴,但见群蚁隐聚其中,积土为城郭台殿之状与梦中所见相符。于是感人生之虚幻,遂栖心道门。

此为“南柯梦”。

百年后有卢生名英,字萃之。于邯郸客栈,遇仙翁吕洞宾。卢生甚自叹困穷,吕仙即取囊中之枕给他:“你枕我的此仙枕,当令子荣显适意!”此时客栈主人方蒸黄梁米,生府首就之,梦入枕中,遂至其家,数月,娶清河崔氏女为妻,生资财愈厚,生大悦!于是中进士,累官舍人,迁节度使,大破戎虏,为相十余年,年逾八十而卒。及醒,客栈主人所蒸的黄粱刚刚半熟。卢生诧异地说:“这真的是梦吗?”吕仙笑着告诉他:“人生的境遇,也不过如此啊!”经此黄粱一梦,卢生大澈大悟,不思上京赴考,反入山修道去了。

此为“黄粱梦”。

某日,南华老仙庄周梦见自己变成一只蝴蝶,飘飘然,十分轻松惬意,这时全然忘记了自己是庄周。一会儿醒来,对自己还是庄周十分惊奇疑惑。认真想一想,不知是庄周做梦变成蝴蝶呢,还是蝴蝶做梦变成庄周?

在一般人看来,一个人在醒时的所见所感是真实的,梦境是幻觉,是不真实的。庄子却以为不然。虽然,醒是一种境界,梦是另一种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庄周是庄周,蝴蝶是蝴蝶,二者也是不相同的。但庄周看来,他们都只是一种现象,是道运动中的一种形态,一个阶段而已。此事既是一种人生如梦的人生态度,又把形而上的“道”和形而下的庄周与蝴蝶的关系揭示出来。形而下的一切,尽管千变万化,都只是道的物化而已。庄周也罢,蝴蝶也罢,本质上都只是虚无的道,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这叫“齐物”。

人生都有梦想,梦伴随所有人终生。

有梦想的人生总是有期待的,怀着一份希翼活在人世间自然会常抱着一种憧憬,憧憬着梦想不期而至,蓦然呈现在眼前。

其实我们常常会有有一种深深的遗憾游走于心底。如果把此时的心境入画,性能成就一幅不朽的佳作。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却装饰了别人的梦。

也许,你未曾注意,在某些时候,不知不觉间你成了别人眼中的一道风景,成就了别人的梦。

人的一生总会有很多很多的梦想,有的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实现的,有的却得来全不费功夫。得不到时不用灰心丧气,实现不了时也无需长吁短叹,一切自然而来,一切自然而去。

也许,人生不是因为得到而美丽。我想或许有些时候正是因为得不到才会怀着一种憧憬,憧憬着梦想蓦然现实。

不怕错过做梦的年代,不怕错过花开花谢,因为梦想一直存在。

人生不能没有梦想,不管能不能现实,怀着一份美好,憧憬着一份希望,人生才会生动而绚丽。

梦想这东西,还是有一点比较好,万一实现了呢?

周公姓姬名旦,是周文王第四子,武王的弟弟,我国古代著名的政治家,曾两次辅佐周武王东伐纣王,并制作礼乐,天下大治。因其采邑在周,爵为上公,故称周公。在周文王时,他就很孝顺,仁爱,辅佐武王伐纣,封于鲁。周公没有到封国去而是留在王朝,辅佐武王,为周安定社会,建立制度。武王崩,又佐成王摄政。

此时的周王朝面临着严重的困难,商朝旧贵族们准备复辟,而周公辅政,又有违于王位世袭制中父死子继的原则,引起周室集团内部的矛盾。结果残余势力即与周室内部的反叛势力勾结起来,他们的代表是纣王子武庚与负责监视武庚的“三监”管叔、蔡叔等人。结果周公东征平定三叔之乱,灭五十国,奠定东南,归而制礼作乐。周公无微不至地关怀年幼的成王,有一次,成王病得厉害,周公很焦急,就剪了自己的指甲沉到大河里,对河神祈祷说:“成王还不懂事,有什么错都是我的。如果要死,就让我死吧。“后来,成王果然病好了。孔子常常可以梦到周公,也可以佐证,周公解梦不愧为中国文化内容中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

梦,是窥探内心的一面隐秘之镜,是另一种虚幻却真实的人生体验。正如庄周梦蝶,我们常常会被奇异怪诞的梦境所震惊,并感到迷惑。它意味着什么?它在暗示些什么?梦是窃听自己潜意识和意识相互交流的机会,它为人们打开了通往自我整合的大门钥匙。梦是一种奇异现象,而做梦的经验,也是人所共有的。

但在人类文化中,无论古今中外,对梦的了解,始终是一个谜。上古时期,往往把梦看成是神的指示或魔鬼作祟。即使在现代化的文明社会里,仍然有着对梦的诸多迷信。在我国的文化中,有关梦的故事更是不一而足。诸如:庄生梦蝶、黄粱一梦、梦笔生花、南柯一梦等,都是历来为人津津乐道的梦故事。

周公有言,梦有六种:

正梦:这是指没有内外因素刺激的情下,心无杂念、无忧无虑的自然之梦;

惧梦:惧梦亦即噩梦,由惊吓而起,而且有莫明的恐惧。

喜梦:因喜好或欢愉而引起的梦。心中有喜即有喜梦,有些人甚至梦中发笑而笑醒。

思梦:由思念、追忆引起的梦。有时不仅指思念而梦,而且指梦中有思有念。

寝梦:指因觉醒时所说、所见、所为而引起的梦,也指白日梦;

象梦:不直接表达梦意,而取某事某物的象征义,比如梦见蛇,可以取象为“人心不足蛇吞象”。

相信每个中国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会不止一次的查阅过《周公解梦》。

梦无形有质,不可捉摸又内涵丰富。十二星相之黑甜君,本体贪吃爱睡,武功道法都是高绝一时;后来在一位高人点化之下,潜心研究梦幻之术,花费百年之功,终于将之修炼成大梦幻法,可谓旷古绝今。

有梦想的人,皆会堕入其中而不觉,而欣然自喜,最终为其所控,任其宰割。可谓无往而不利,今日首次亮相如此重大的场合,依然收立竿见影之效。

黑甜君呵呵的笑声由远及近:

“崆峒访道至湘湖,万卷诗书看转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生平最看不上你们这些打打杀杀的家伙。”

第四十三章 黑甜君

一个人沉浸在美梦之中,会不会轻易被别人消灭?答案没有悬念吧。那么,一群人沉浸在美梦之中,会不会轻易被别人消灭?

答案仍然是不言而喻。黑甜君的想法就是这样。十拿九稳的事,必须做得潇洒自如,也只有如此,方不负这一身的本事。

这个黑甜君巨口阔目,威风凛凛,好一条黑大汉。不过要是跟熊山君相比,这他只能算是小一号的黑大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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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梦醒了

一声巨啸,如春雷绽放,响彻云霄。

随后一只体形硕大的巨兽身影,从远远的天空中浮现而出,金光银线,隐约是一头斑斓巨虎。

此虎之身影飞上半空,立刻在飞舞的风雪中扬首一阵长啸,声音竟然异常洪亮,而且极其难听。此啸声一入众人的双耳,梦中沉浸着的众人均感到两耳嗡鸣一下,耳膜处传来异样的刺痛,同时浑身精血一阵翻滚,让他们手脚一阵的酥软异常。

但是,每个人都醒过来了。

梦中的美好情景,让每个人留恋,不愿离开。所有的梦想,在刚刚的梦境,都那么真实的实现了。庄周梦蝶,大概就是这种感受吧。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而醒来之后的眼前之景,让众人既吃惊,又后怕。对梦境的留恋,荡然无存。也有例外的,梦里梦外反差之大,足以使之出离愤怒。

“你干什么?”最为暴怒的,居然就是那位脾气不小的护法。正当人生得意之时,居然被人叫醒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当他看到眼前之景,最终还是劝自己忍了。

众人眼前多了一条黑大汉,正在择人而噬一般地准备展开屠杀;半空之中,居然多了一道巨大的金银二色的虎形法相。

但大家并不知道,这一切是才刚刚开始,还是将要结束。

下一刻,那巨虎的法相猛然口中尖啸一紧,化为了雷鸣般的狂吼,吼声滔滔不绝,震得附近天空嗡嗡乱响,远山回响不绝!

而且在吼声震撼之下,不但附近风雪飞快溃散消失,连附近天空的乌云被音波牵动下,都形成了无数个大小不一的激流漩涡。更有众多数之不尽的各种松枝灌木,直接被卷上半空,形似龙卷。

一时间百丈内的天空中,形如地狱。

这时同样身处吼声威能范围之内的邢正小王众人,不但身上的护体气罩仿佛被重重一击般的剧烈晃动起来,而且身形都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可能从瘫倒在地。

吊诡的是,明明吼声对众人的压力均巨大无比,但众人却仿佛双足生根般,无法逃脱。从巨虎口中发出的吼声却越来越惊人,甚至在吼声中,蓦然一股肉眼可见的透明波浪一喷而出,向四面八方飞快散去。附近山石被透明波浪一卷过后,一下凹进了数尺之深。即便都是积雪,这也足以惊世骇俗了。而且竟在如此浩荡的雪野上形成了一个巨大水坑,边缘处还在以可怕之极的速度扩张远去。

数百丈高的海浪瞬间形成,后面仿佛有一股巨力在拼命推动一般,向四面八方飞快卷去。众人虽然在飓风中心,安危无恙,当是施法者有意保护而致。

不过精神类的攻击虽然威力巨大,效果惊人。有一利必有一弊,如此强大的攻击,最怕同样强大的存在,以强大的法力破除。

一刀砍人,被挡住,不过徒劳无功;一箭射人,被躲过,不过再拈一枝箭。而大梦幻法的攻击,如果被破,对施法者的反噬伤害,尤其严重。

“何方神圣,胆敢破我大梦幻法?”功败垂成黑甜君,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因暴怒而吼叫起来,怒视虚空,而非半空的虎形法相。他当然知道,法相只是媒介,并非施法之人。

据说,佛门狮子吼是天下至刚至强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清啸之下,犹如迅雷疾泻声闻数里,令敌肝胆俱裂,心惊胆战,震慑人心的不可思议之威力。乃是少林寺秘传稀世奇功,此功为人体丹田内气外发,发声吐气之功法,功成之后遇敌交手,发功呼啸,则犹如迅雷疾泻传出数里之外,令敌肝胆俱裂,心惊胆战,毛骨悚然,往往一声长啸即使对手不战而败。

佛门之中,把狮子作为勇猛和力量的象征,真正狮子吼更注重内在的智慧和境界,表现于外在的是强大气势和影响力。这种气势,不论是有声,还是无声,都可以产生振聋发聩的效果。是蕴于内而发于外,而不是简单的表面强大和虚张声势。

老子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佛陀说,不能音声见如来。

各具深意。

狮子吼,道家真言,虎啸功,无一不是绝顶的功法。如今,其中两种叠加使用,即便如黑甜君这样的高手,也是一触而溃,一败涂地。

音波骤止,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四时静寂,如亘古寂寥。

“虎啸之功,加上佛门狮子吼法力,黑甜君,你的大梦幻法,恐怕百年内再也用不了吧。”寅大将从远远的雪野尽头,缓缓出现。手中提着一个人,大约是冻得僵硬了,一动不动。

“虎王,是你?你为何坏我好事?”黑甜君认出了寅大将,气急败坏之下,也不管众人围困,直接质问寅大将。

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寅大将行至近前。

真相终于可以水落石出了。

“黑甜君,这个人你认识吗?”寅大将把手中之人,扔到了黑甜君脚下。那人身体在雪地上翻了几个滚,仰面躺在那里。虽是光线昏暗,但是众人的眼力,都看得出来,正是那个拍卖会上,指挥若定的八极孙,孙胖子。

是八极孙找得到这么强大的帮手来夺宝吗?这么说来,这鲟鳇鱼的重要性,真是难以想象啊。能够驱使十二星相这样的存在来打劫,这得是什么样的势力啊。

黑甜君的心情似乎平静了许多,他看看了眼前的孙胖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然后一只脚踏上了孙胖子的胸膛,把孙胖子整个踩到了坚硬的冰雪地下。

孙胖子眼见是活不成了,黑甜君轻蔑地笑道:“哼,这是什么东西,也配劳动我们十二星相大驾。”

众人心下一惊,如果孙胖子并不是主使,那么,是什么人能够指使这个级别的高手,黑灯瞎火,风吹雪打,荒山野岭地出来打劫呢?

小王更深想了一层,这鱼,有什么古怪吗?值得这样大动干戈。

“寅大将,多年不见,你的修为又上一层楼,可喜可贺呀。”黑甜君冲着寅大将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仿佛多年好友,久别重逢。

“别套近乎,你以为今天你能活得了吗?”护法终于找到机会,挺身而出。事情并没有在他掌控之中,也没有按他想象那样发展,那就得自己去争取。

努力一下,就离梦想近了一脚。

这护法是自幼喝励志鸡汤长大的。

第四十五章 无真相

黑甜君直接无视了护法的存在,甚至对他的出言不逊,也当作清风过耳,毫不介意。自我感觉良好的护法,就这样被无视了。

“虎王法力通神,自成一派,可喜可贺。一别百年,不成想大家四海飘零,徒增人心伤感啊。”黑甜君无视了护法,依旧在与寅大将叙旧。

寅大将想起往事,也是不胜唏嘘。都曾经有过热血时代,都曾经有过无悔往事,回忆有时候确实是美好的。

“你们都是什么人,这里主事的可不是你们。”护法被人忽视的尴尬心情尤其恶劣,直接过来阻止两人继续回味。

寅大将眉头一皱,未见他如何,似乎身体也没有动,护法已经晕倒在雪地之上。众人都惊讶得退后数尺,不知道寅大将此举何意。

“虎王还是那么悲天悯人啊。这时候还要保护这样无聊的家伙,啧啧。虎尾鞭能练到无形胜有形,”黑甜君还有心调侃寅大将几句。

实际上,小王也看出来了。黑甜君虽然无视了护法,但是如果护法再不知收敛,必将会受到对方雷霆一击。也许黑甜君被虎啸功伤了元气,无法与寅大将抗衡,但要是举手投足之间灭杀此护法,实在没有任何难度。

“都到这时候了,虎王还那么拘谨干什么啊。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不枉当初相交一场,当时你我感情还是融洽的。但是今日事情另当别论,不是俺老猪不讲感情。”黑甜君看寅大将不多说什么,也觉得无味。

“何必呢,老猪,你把该说的都告诉我,我放你一条生路。”寅大将并没有把当事人的巴云山、张富贵当成什么重量级的人物,邢正虽然不凡,也远没到寅大将可以顾及的程度。因此,寅大将答应黑甜君说出秘密,交换自由,当然不会跟任何人商量。其他众人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江湖之上,修仙人群之中,永远都是强者为尊。谁的拳头硬,谁有话语权。

至于护法应该是不买账的,不过他现在不方便说什么。

“算了吧,虎王,谢谢了。不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黑甜君居然一口回绝了寅大将的好意。

“这关东大地之上,白山黑水之间,还能有胁迫你的?”寅大将久历江湖,当然知道这背后的含义。

不见黑甜君回答,寅大将继续分析:“鼠王自爆内丹,当是留了后手。我记得他们部族有一门秘术,自爆内丹之前,当存了可能的必死之心,以分神的形式,将魂魄分出数以万计的鼠王印记。获得这个印记的部族后代,很可能凭此突破,成为杰出族人;再通过某些遗留的功法或者传承,数百年后,鼠王就会重新觉醒。所以,他的自爆义无反顾,是除了外力,还有做了充足准备的因素。”

看黑甜君没确认,也没反驳,寅大将继续说:“有一个词,叫蛇鼠一窝,怕是常山君也有了和无涯子类似的布置安排吧。”

黑甜君呵呵一笑,点点头道:“虎王大智,的确非是浪得虚名。当年我就非常佩服。今日更胜当初。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胁迫也许算不上,压力应该还是有的。他们两个,也许结局更好呢。匆匆一别,老友再会。”

在大家一愣的时候,黑甜君抬手,一掌刀斩在自己的颈项之上,鲜血飞溅,尸身栽倒,斗大头颅飞上半空,半晌跌落雪地之上。

小王斗胆望了一下,黑甜君的面目安详,似是睡去,已入梦乡。

“大伯,他怎么自杀了?”小王颇为好奇地问。

“这不是自杀,是兵解。”寅大将缓缓地说。

道家的说法大凡死掉,全都叫做尸解。淹死的叫水解,刀砍的叫兵解。过劫如果自觉无法通过,可以自己选择兵解,将肉身功力转注到元神上,选择重新投胎或者寻找肉身重生,当然兵解之后的元神,不能长期没有肉身,除非有法宝在身,要不终究逃不过天劫的惩罚。兵解则要毁损肉身,除了借他人手兵解外,也可自杀兵解。除头上开洞外,腰斩乃至粉身碎骨也是有的。

“兵解?他这算是逃走吗?”小王看来是懂得一些,就追问道。

“一般来说,除了为敌人所杀,元神逃走这类的兵解外,兵解还有以下用途:比如最重要当然是飞升。这类多半是功候已足,但由于特殊原因,必需经过兵解才能飞升。其次是渡劫。这类多半是自知不能扛过天劫,恐到时形神俱灭,所以在劫前借他人之手兵解。当然也可以消孽。借故兵解,死在有夙孽的人手里,消解前孽,以了恩怨。”寅大将一如往日地讲解。

“那大家遇到凶险就兵解就行了呗。”小王仍然困惑。

“怎么可能。兵解后,元神离窍,可施展魂魄之力,造魂魄之伤。然元神离躯不能长存,若修为足够,福缘深厚,可以凭元神修炼,修为地仙。若修为不足,元神有损或消耗过剧,只能重入轮回转世。兵解,实在是别无他法之下的最好选择。不过这黑甜君,并非走投无路,选择此举,当是别有隐情。”寅大将也百思不得其解。

半晌,突然想起什么来,冲着张富贵问道:“龙老大要这条干什么?”

张富贵不知寅大将为谁,虽是深不可测,但是如何回答,实是纠结得很。

情急之中,求助地望了望巴云山,看到对方点头示意,才整理思路,简要回答。

原来,龙在云对此鲟鳇鱼志在必得的原由,是打算用此鱼来求一位大仙级人物的出手,治疗胞兄龙在天。而这位神医开出的价码不是要多少钱,而是必须要今年塞北冬捕,冬至日这天捕到的头鱼,这头鱼还必须是雌性的鲟鳇鱼。

“哦,原来如此。那八极拳的孙胖子,要这鱼是什么呢?”寅大将虽然自言自语,但在场的知情者,只怕只有这个巴云山了。

“我的人打听到是他的一位长辈,让他务必拿到此鱼,具体情况不清楚。因此长辈曾有大恩于孙胖子,所以此次他明着不行,就来暗招。我们一行准备的人手,其实也是为了防备孙胖子的,后来来福天师突然指派邢正真人降临,一同押送。好在有邢真人,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巴云山也主动来说明自己掌握的情况。

“那到底是什么人,能指使十二星相这样的杀手呢?”寅大将脑海中乱得很,使劲摇了摇头。

第四十六章 龙在云

既然想不明白,就索性不再去想,胡乱分析,也是无益。

相谈已毕。巴云山也告辞而去。带着众人,与刚刚苏醒过来但并未完全清醒的护法一路回转漠河。马爬犁还有两驾可以使用,就给他们一行人使用了。

至于张富贵与护送这条大鱼,则直接放在寅大将的狗爬犁上了。张富贵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坐上狗爬犁,还是不住口的赞叹。

不止一日,到了桦甸夹皮沟,龙在云亲自出城相迎。

如果没有见过龙老大,一定不知道,这世上还可以有这样的排场。

之前张富贵低调的着装,大方的出手,已经属于惊世骇俗。但是看到这个场面,小王才觉得,张富贵实在是个奇葩:就像有一百辆限量版兰博基尼玛莎拉蒂的富豪,每天出门就开一辆老款捷达。

刚刚到城界,就有两名从事模样的人过来招呼,再打发人回去报信。

报信的人离开没多久,从天边忽然传来了整齐的音乐声,开始只是低低的,随即声音就越来越大,天边尽头处蓦然出现百余辆豪华马车,仿佛虫群般的铺天盖地而来。这些从人虽是成百上千,但个个速度奇快,一瞬间的工夫就接近了张富贵众人。令人啧啧称奇的是,每一匹马都是纯白体色。

整齐的马车队伍,都是四马一车,这乃是古代传下来的规格。古代驾二马为骈,驾三马为骖,驾四马为驷,驷也称乘。一车四马为一乘。早在春秋战国时代,就按拥有兵车的多少区分国力之大小。规格上来说,天子是万乘,诸侯是千乘之国。今天的场面,不足千乘,过于百乘。

纯色的马驾车,可不是一件有多容易的事情。《史记》中说刘邦“自天子不能具其钧驷”,意思就是说,刘邦出行的时候,不能凑齐四匹一样毛色的马。固然开国皇帝一般不大喜欢讲排场,也仍然能够说明,“钧驷”的难度有多大。今天的经济条件不是古代任何一个时候能比的,但是这样几百匹纯白色的马车队伍,仍然足够震撼,小王与寅大将的内心触动都是无以复加。

足足十几分钟,远处的声音一变,除了音乐声外竟然传来了雷鸣般轰隆隆声,随即在远处出现了一座仿若山岳的庞然大物。此物足有十余丈高,通体淡黄,呈三棱锥般的金字塔形状,在半空中徐徐地转动不停。而在此物前边,赫然有数十头浑身金光闪闪的金翅飞鹰,飞在半空,牵引着徐徐前进着。在这巨大的金字塔旁边则有一队身穿战甲手持巨刃的古代战士装束的卫士,整齐异常的簇拥着此金字塔向前行动着。此物看似极笨重,但是实际上速度并不慢,飞过时带起的飓风,甚至将路旁的树木全都吹的摇动不停,松涛大作。

再接下来的依仗队更让人意外,有无数人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装扮成各种各样传说中的怪兽。或三头两翅,或龙首乌尾,或体形大逾百丈,或体形只有数尺,浩浩荡荡地不停走过,足有数百之多。这些古兽队伍过后,又出现了一条条银光闪闪的长长的旱船,一个个体长数丈,两头尖尖。每条梭形船上,都有两名宫装美女在操控。

“大伯,他们的行为怎么这么奇怪呀?”小王好奇地问。

“我所知有限,还是请张富贵先生给你说说吧。”寅大将也不客套,直接推出了张富贵。

张富贵当然不好太过客气谦让,悉心介绍说。

第一波,是纯白色的马车,取龙马精神之意,夹皮沟最大的势力就是龙游帮,当然要选取最有代表性的白龙马来作引导,配乐也是选取上古雅乐。

第二波,仍是金字形楼车。并非金字塔,而是三棱锥状的装饰,因夹皮沟盛产黄金,特选用此种仪仗。除此功能之外,也并无特殊含义。只是拉车的金雕,即便在关东,也没有百年的积淀,是无法寻得出的。即便以龙游帮之实力,也只有在最隆重场面的时候才使用。

楼车配备的卫士,是龙游帮最为神秘最为忠心无往不利的甲卫。当然了,甲卫分成金银铜三级,金甲卫士不超过双手之数,由犬守夜大人专司。今天在此出现的甲卫统统都是银卫,即使银卫的实力,也是不可低估的。按照张富贵的说法,银卫的实力强横,任意一人也还不如张富贵,但是随意两人恐怕就有必胜张富贵的能力了。

说到这里,小王好奇地问:“那张先生,您是金甲卫士吗?”

张富贵也不隐瞒:“曾经是,现在有别的事情管。”

小王接着问:“听说你们犬擅刺杀,难道这位狗先生最大的实力王牌就是金甲卫士吗?”

张富贵的脸色变了变,看了一下寅大将,发现这位虎王虽然在望向远方的仪仗队,但眼角的余光肯定也在看他做什么,耳朵也肯定不会漏掉听他说什么。所以他老老实实地说:“基本是这个情况。”

其实也不怪张富贵变脸色,小王的话问的有毛病。

犬狗同义,犬就是狗的意思,但是二者还是有区别的。大者为犬,小者为狗;在书面为犬,在口语为狗。组合为词,犬马、犬子,哪怕是丧家之犬,本身都没有明显的贬义;而狗则不同,狗腿子、狗东西、狗官,都是带有明显批评谩骂之意的。犬守夜在在夹皮沟龙游帮地位尊崇,现在被小王说成是狗,作为曾经的部属,张富贵当然不大高兴。当然了,形势比人强,寅大将如此强势,张富贵不高兴也得忍着点了。继续给他们做介绍。

第三波仪仗,是图腾队伍。上古神兽的装扮,是在夹皮沟传承的图腾,与东北大的环境相似,夹皮沟信仰的也都是自然神。之后的旱船,则是最典型的萨满仪式中的一种,在今天的秧歌和二人转表演中,时常可以见到。

这之后,出现的大轿,才是龙老大的座驾。

大轿缓缓出现,看不出来是多少人在轿子下面抬着,从轿子大小的规模来看,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八八六十四抬的大轿,明代的最会享受的首辅张居正才享受过的待遇。

轿子旁边,两大护法。男的面目丑恶,女的貌美如花。在他们身后是十位身高将近两米的壮汉,只看体形就远脞普通人。

“虎王驾到,在下龙在云迎接来迟,请恕罪。”一个深厚的声音从轿中传出。

第四十七章 有气场

“龙先生,久仰大名。来得冒失,还请不要见怪。”寅大将面对迎上来的龙在云,也是表现得增加了三分客气。

这龙在云中等身材,胖瘦适中,头戴一顶东北常见的水貂皮的帽子,身上居然穿一件平常不过的灰布棉衣。此人生得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绺短须,三十四五年纪。

这时候,小王更坚信了一件事。那就是,人的气场有强有弱。这个龙在云的气场,就是非常强大,虽然他的着装朴素,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样的自信和不可一世。虽然之前,听老爸讲过这方面的东西,但是并没有什么人可以做例子,来切身体验。自己结识的几位大人物,虽然都有这样的能力,可是成为亲近之人,反而不容易感受得到了。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环绕在身体周围的气场。很多人也肯定都见识过,或者感觉到过气场的存在。只不过,大多数人都忽视了,或者是错误地解读了这种体验。

一般来说,自身具有修为的人,通常都能看到人类头部四周闪耀的不同的光圈,有大有小,有亮有暗,这其实就是气场的一部分。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生活之中,孩子更容易观察和体验到气场这种东西,而且,他们经常把这种体验用涂鸦的方式表现出来。看看孩子的画作,他们会给不同的人物涂上不同的色彩。这是因为在他们看来,不同人身上的能量具有微妙的区别,其气场也带有不同的颜色。只是孩子看到了不同气场的颜色,然后用画笔表达出来了而已。不幸的是,大人的批评和纠正却无情地扼杀了孩子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方式,就像我们的父母冷酷地扼杀了我们身上这种与生俱来的感应能力一样。

老王认为,气场是一种能量场,存在于一切物质的周围。不管是人,还是动物,甚至是一棵树,一块石头,都拥有属于自己的气场。人类的气场就是一种环绕在身体周围的能量场。它以人的身体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发散。健康人的能量场在身体周围形成标准的椭圆或鸡蛋状。普通人的气场存在于身体周围一丈左右的范围。据说历史上某些伟大人物的气场尤其强大,可以绵延数里,或许正因为如此,不论他们走到哪儿,总会有大批的追随者。我们不难发现,在许多关于这些伟大人物的历史记载中都会提到“光环”,这是他们强大的气场中最容易被旁人觉察到的部分。

人的肉体和精神越健康,能量就会越活跃,气场也会散播得越远;而气场越被充分激发,人就越有更充足的能量去做要做和想做的事。同样道理,一个人的气场越强大,受到外界不友善的负面的能量的干扰就越小;而当一个人的气场虚弱,他会很容易受到外界力量的影响,表现为容易疲劳,产生挫折感,引起健康问题,降低生活效率。

想起了老爸的指导,结合眼前龙在云的实例,小王的体验更为深刻,也更思念不知道身在何方的父亲了。

而此刻,老王与黄不了到达了枯松涧,就是十二星相的无涯子、常山君和黑甜君与护宝众人大战的地方。黄不了的感应之术的确了不起,虽未眼见,但当时之情形竟然能猜测得十中七八。

两人当然也发现了,被掩埋的黑甜君的尸首。而黄不了居然从黑甜君的尸首上感应到了一种极其强烈的,难以说得清楚的东西。那是一种能量,或者是一种法力,再或者是一种标记。而这种感应的结论居然是:龙。

死了的黑甜君显然不会再有这种强烈的气场,那这只能有一种解释,就是还有更强大的存在,在关注甚至在操控这里的情形。如果感应正确的话,面对龙这样的真灵级的存在,虎王,熊王,包括老王,都不够看的,甚至加在一起也不行。

见面必是固有的寒暄客气,半晌礼毕,才由主人龙在云引导寅大将等前往龙游帮的总部。

出乎小王的意料,从桦甸城到夹皮沟还有一百五十里的路程。这一路之上,两人上了龙在云的大轿。

狗爬犁则由张富贵安排交给专人照料,一路运送颇为坎坷的宝物鲟鳇鱼,当然也由专门人手护送到指定位置了,到了此处,并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突然之间,小王惊讶地发现,之前庞大的仪仗队伍,白色龙马的马车,金色楼车,怪兽和旱船,都不见了,而且是竟然诡异地无影无踪了。只有甲士们还在大轿周围。

只这一手,就可以令人叹为观止。至少可以看出,夹皮沟龙游帮是有什么样的惊人的底蕴与管理效率。数千人的队伍,只一会儿的工夫就消失得干干净净,这可不只是撤离这样简单的行动啊。

自己在学校的时候,两千人的课间操,还需要十几个体育老师加四十多个班主任组织,才有点训练有素的样子,在附近的学校中,那可是无与伦比的高大上啊。虽然跟这些专业仪仗队伍没有多大的可比性,但是,毕竟可以说明,单田芳老人家在评书中经常说的,“人要上千,扯地连天;人要上万,无边无沿”,不是虚构的。真正把成千上万的人指挥得如臂使指,非大将之才不能为也。出现的时候,倏忽而来,千百人一次到位;离开的时候,倏忽而去,千百人走得干干净净,绝不拖泥带水。而且,并没有指挥者呼来喝去和什么样的哨声口令。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这种体验是无法感受的。

大轿其实不像是人在抬,因为行进的速度极快,而且巨大如移动的城堡,这一点的确相当难以理解。

轿子作为交通工具,二人抬者为肩舆,四人抬的叫软轿,通常所谓的“八抬大轿”,则是八个人来抬。普通的八抬大轿,总重近千斤,每个轿夫承重百斤稍多。依此判断,龙在云的这座大轿怕是要自重三千斤。因为不但分卧室和客厅,还有四位随从。更有必不可少的卫生设备,以及供沏茶烧水的炉具,品酒的桌案。

寅大将见多识广,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可小王的脸上则是写满了难以置信。

龙在云并没有注意小王的表情,而是郑重地问寅大将:“虎王,您是不世出的高人。您觉得,我的魂力如何?”

第四十八章 说原由

“龙先生,此言是何意?”寅大将闻得此言,不禁微微一愣。所谓交浅言深,刚刚见面,就问这样的问题,多少还有些不太习惯。

“其他的事情,容过后再说。请虎王先如实回答我。”龙在云盯着虎王,继续追问。

“龙先生,我并非以修炼魂力为主。以我此时的能力判断,你的魂力胜过常人数倍,高出在下甚多。而足下体质、武力或法术,未见如何,甚至不如本人。”寅大将侃侃而谈,直言不讳。

龙在云赞赏地一拱手:“虎王法眼无差,的确如此。请问,您还发现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寅大将没有说话,而是示意小王来说说。这也是给小王机会,另外,也是由于他对这个孩子非常信任,对他的表现非常期待。

龙在云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此等人物,当然知道虎王绝不会在此时儿戏,他的做法,必有其深意。

小王想了想,定了定心神,试探着说:“我觉得有五个疑点:第一,太过隆重的仪仗规模,与龙先生的俭朴不协调;第二,听说您手下有多位高人,也没有见到任何一位,当然这可能涉及您的机密,不好多问;第三,仪仗的几个部分之间没有什么关联,好像是多种不同的部分生硬地拼接在一起的感觉;虎大伯说的魂力与您的实力不匹配,也可以算成一条;还有一条,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以龙先生的实力,别说一条鱼,就是一万条,也没有什么难度吧,为什么非要争这一条鱼呢,以致出现了很多危险的情况。”小王说完,看了看寅大将,又看了看龙在云。

龙在云哈哈一笑,说道:“虎王的这位弟子,当真是少年可畏呀。只此一双利眼,这一副头脑见识,虎王后继有人啊。”

寅大将也不说明,只是客套地打了打哈哈,有些事,说不说清楚,还是有区别的。不过,以龙在云的阅历,也绝不会穷追不舍地问下去。何况,今天恐怕还要有求于人呢。

龙在云哈哈了一声,接着说:“虎王,咱们到夹皮沟还有点时间,我就给二位解解惑。讲不了,还得有求助二位之处。”

从龙在云介绍的情形看,其实在夹皮沟,实力比大家所知的还要强大许多,经过千百年的经营,更是底蕴深厚,无法估量。但是,夹皮沟绝不是世外桃源,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世家。一定要说得清楚的话,夹皮沟更像是股份公司,而龙在云只是董事长。

几波仪仗队,就是传承已久的,各方势力宣扬存在的重要方式。

第一波的车马,代表负责统筹安排的鹿家势力。鹿家在夹皮沟一直起着重要的前瞻性的作用,相当于一个团队的智囊的身份。也就是夹皮沟这个庞然大物的大脑,虽然实际的最终决策权,在龙老大手中。但是对于掌控情报信息,分析外来消息等工作,鹿家代表人物,鹿为马,可是声望直追龙老大的人物。不但可以直接影响龙老大的决定,甚至可以通过手中情报信息的优势,左右龙老大的决策方式和结果。甚至可以这样说,如果鹿为马有想法取代龙老大,难度不会太大。

第二波楼车,代表负责运输外事的金家。夹皮沟龙游帮无论是矿场还是帮派,赖以生存的主要还是矿产,最主要的还是黄金。掌握着黄金运输外销,当然就在掌控夹皮沟龙游帮的命脉。所有人都清楚,金子这东西是没办法直接使用的,不但不能吃,甚至不能用来修炼、锻造、使用。金子成为财富,是因为可以用来交换到许多资源。不但包括稀缺的药材,重要的珍宝,锻造兵器法宝的材质等有形的物品,甚至还有人工开支、正面的社会形象塑造等无形的东西。金家这一任主事者,叫金无望,这绝对是一个敛财的好手。夹皮沟龙游帮在他的主导之下,蒸蒸日上,财富增长极速,甚至可以这么说,只要用钱能解决的事情,龙游帮绝对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第三波上古怪兽,代表负责保卫和武装工作的司家。司家非常特殊,他们的族长永远都叫司晨。据说家族的嫡系传承人,都有天鸡血脉。这一点非常神秘,连龙在云也不清楚,也绝不会有人谈论。只知道,这个家族是凡出来做事的人,都一定有超人的敏锐和警觉。那不只是视、听、嗅、触、味这样的感官感觉,当然他们的感官感觉也一样超过常人。更厉害的是那些第六感。我们常说的直觉。至于怎么训练或者是否只是源于传承,则不得而知。

第四波旱船,则是代表内政事务的羊家。在一个政府机关里,往往擅长业务的主管部门们,通常都不会有办公室主任的能量大。这一点,放在对羊家的评价之中,也绝对不会错。看起来管理的是吃喝拉撒这些生活中的小事琐事,可生活中也并不是总有大事发生啊,处理琐事,有的时候,更有不可估量的影响力。

对龙老大最忠诚的嫡系是甲卫,以及甲卫的最高长官犬守夜。

这些都不算秘辛,因为每一个夹皮沟龙游帮的人都心知肚明。真正的秘密,龙在云也没有隐瞒,是他还有一个孪生哥哥,叫龙在天。

所有的事情,都是兄弟两个人在做。而且两个人一明一暗,在明的,都叫龙在云,在暗的,就叫龙在天。外界以为,这龙老大只是龙在云一人,而除了金甲卫之外,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两个人实力都是超群盖世,如果一明一暗地配合,哪还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呢。

“龙先生把这么秘密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如果不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估计凶多吉少了吧?”寅大将久历江湖,眼睫毛都是空心的,哪会想不到此节。

“虎王言重了。得知您陪富贵回来,我就有了一个想法,确切说,是一个备用的想法。”龙在云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便接着说:“我的兄长生病了,确切是说,为了镇压住内部的可能的动乱,他用秘术把魂力转移给我,我的气场足以震慑全帮的有异志者;我兄长则魂力衰弱,怕是不久于人世。我用鲟鳇鱼请一位胡大仙师,如果他肯施以妙手,当无须虎王帮忙;如果此事不谐,还请虎王帮我平定内乱。”

第四十九章 飙演技

听得此言,小王极为诧异。交短言深,龙在云此话说得大有深意啊。如果他说的是真实的,自曝家丑,恐怕不是任何一个人肯做的;如果说他说不是真实的,那么是不是另有目的呢?如果别有目的,那么是何种目的呢?再如果,他说的都是真实的,自曝本帮秘闻,那么如果拒绝他的请求,会不会有别的麻烦或者危险呢?

正当他打算望向寅大将的时候,突然想到,此时不宜交换什么眼神,索性低头不语。只要像平时的相处时候的理解程度去做,应该不会有问题。何况,早前就有过许多交流,两人保持一定程度的默契,还是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的。

而此时,他毫不意外地听到寅大将居然接茬往下聊了:“且不说龙先生此言是否有必要考虑一下,只是所说的请我帮忙平乱,我非常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我会帮忙呢?”

其实不但小王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寅大将也好奇,而且要表现出来强烈的好奇心,才会有更深入的交流。

按照现在的说法,寅大将问的这个出场费用的问题,可是不能不考虑的啊。当然,寅大将绝不是要考虑费用,而是在想,最近关注的事件,都属于暗潮汹涌,夹皮沟这么大的势力,有没有可能独善其身呢,或者也会卷身于内呢。

更让寅大将生疑的是,龙在云哪儿来的勇气,一见面就敢说,想请寅大将出手帮忙,解决他们龙游帮内部事务。难道其内部矛盾已经到了,使得龙在云慌不择路的程度了?

“虎王既然这样说,我也不矫情了。如果虎王肯帮我,我可以酬谢虎王两吨黄金。”龙在云悠悠地说,云淡风轻。

小王瞬间被雷到了,绝对被打击得不轻。两吨黄金啊,自己家附近有一个天天炫富的戴着大金链子光头纹身的大汉,据说他的链子将近一百克。不但引来阵阵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其本人还天天哼唱着“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按照他这个链子的重量计算,龙老大出手给寅大将的酬金居然相当于两万条这样的链子。这真的是传说中的土豪吗?

寅大将也怔了一下,估计也是被雷得不轻,半晌才说:“龙老大出手果然豪阔,只是我已经约有数百年,对金银财宝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兴趣了。再说,如果我真的需要的话,部族虽小,还是可以提供一部分的。”

这话说得委婉,其实意思更明白不过。钱这东西,老子不稀罕。再说了,你以为你有钱,我东北虎一族经营数千年,底蕴可不是你一个龙游帮能比得了的。不过寅大将也提醒自己:一个偌大势力的首脑,绝不可能如此低智商,如此低情商。别被对手扮猪吃虎给忽悠了,当你觉得敌人真是愚蠢的时候,真正上钩的,可能就是你自己。

不知是龙在云打算装傻到底,还是久居世外搞得对人心认知都不够看了,或者这只是开场戏中必备的桥段:“我夹皮沟的秘阁有上百种难得一见的功法秘籍,供虎王选择。”

小王啼笑皆非,但是面无表情。而寅大将一本正经地说:“寅某虽不才,普天之下,也未必数得上我这一号。但在所生存的这片关东大地之上,所学所会的,也足够了。何况,寅某虽不勤勉,但本身的功法也在慢慢增长。若是龙老大一直如此没有诚意,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这夹皮沟龙游帮,我们不去也罢。贤侄,咱们下轿吧。龙老大,告辞了。”

寅大将断然拒绝,并站起身,作势要下轿而去。

小王想,都是固定的套路,也快该进入正戏了吧,不过演戏也得敬业一些,他也站起身来,陪着寅大将作势要走。

“虎王请稍安勿躁,龙某不过是开个小玩笑,就当说说笑话,当个开胃小菜好了。”龙在云马上阻止了寅大将两人,并致以歉意。

小王想:“这双方的戏演得也差不多了,不知道接下来会是哪出呢?”

龙在云缓缓地说:“虎王觉得,如果我肯提供枯松涧战斗的前因后果等详细的信息,不知虎王有意吗?”

此言一出,小王心中登时如雷击电掣,莫不成无涯子三人劫宝事件,这龙在云事先是知晓的,更是掌握详情的?那张富贵,算是怎么回事呢?是龙在云指使的,还是他欲除之后快的,或者只是一枚棋子?那条硕大的鲟鳇鱼,到底是不是一个重量级的砝码呢?自己和寅大将在枯松涧的半路杀出,是不是在这一盘棋之中计算好的呢?

寅大将似乎有些意动,但是张了张嘴,最终表现为不为所动的样子:“我与王贤侄游历白山黑水,当日不过适逢其会,因不耻十二星相滥杀无辜,才出手阻止。至于世间恩恩怨怨,寅某实不愿多知,不想卷入无谓之纷争。”

小王不禁暗自叫好,虎大伯呀虎大伯,你不去演艺圈发展真是有点浪费了,这两位的表演实力,都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影帝水准啊。甚至小王想说,中国电影发展得缓慢,水准不高,整体性的不如人意,这二位该负有责任呢。

而听得龙在云又抛出一重量级筹码:“我知二位目的,愿再提供胡黄两位仙家的行踪,以示感谢。”

小王心下也是狂喜,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同时,也不禁暗赞寅大将果有大将之风,这几个回合,简直可以说是完胜龙在云。甚至小王可以想象得到,必有一道狡黠之情从寅大将的虎眼中一闪而过,。

俗话说,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老猎手,龙在云也是一代枭雄,一方霸主。说是一方土皇帝也并不过分,权谋之术必也是精益求精的水平。应该是接到报告,今日寅大将来到夹皮沟,便迅速想出以仪仗来震慑、再动之以情、继而诱之以利的办法,说动他来为己所用。这一套组合拳,也精彩至极,甚至可以直接写入教科书了。

但是寅大将毕竟不是易与之辈,虽然他看起来更像一介武夫,而不似多谋之士。一般来说,面相粗豪孔武有力之人,容易被人判断为不工于心计;举止文雅彬彬有礼之人,容易被人认为知情达理细腻温和。

但是,这一番较量,到底是不是虎王完胜呢?

在这一阵的算计战中,是算计了对手还是算计了呢?没到最后,恐怕都说不太好吧。

第五十章 金龙现

在中华文化中,龙是图腾,也是神灵,当然龙又与帝王形象结合在一起。龙、凤、龟、麟,是神兽之中的四灵。关于龙的说法众多,如同《本草纲目》记载:“龙者鳞虫之长。”

东汉王符的观点影响深远,他认为龙有九好似:头好似驼,角好似鹿,眼好似兔,耳好似牛,项好似蛇,腹好似蜃,鳞好似鲤,爪好似鹰,掌好似虎。

后人有通俗的解说,与此略有不同而已:角似鹿、头似牛、眼似虾、嘴似驴、腹似蛇、鳞似鱼、足似凤、须似人、耳似象。

可以知道的是,龙之背有八十一鳞,具九九阳数。其声如戛铜盘。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头上有博山,又名尺木,龙无尺木不能升天。

大家更认为,云从龙,因龙可以呵气成云,既能变水,又可变火。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龙真实地存在。不但有具体的描述和记载,更有龙骨等实物来作证据。

不仅如此,民间还有“龙生九子,不成龙”的传说。

老大囚牛,喜好音乐,蹲立于琴头;

老二睚眦,嗜杀喜斗,刻镂于刀环、剑柄吞口;

老三嘲风,形似兽,平生好险又好望,殿台角上的走兽是它的遗像;

四子蒲牢,受击就大声吼叫,充作洪钟提梁的兽钮,助其鸣声远扬;

五子狻猊,形如狮,喜烟好坐,所以形象一般出现在香炉上,随之吞烟吐雾;

六子霸下,又名赑屃,似龟有齿,喜欢负重,是碑下龟;

七子狴犴,形似虎,好讼,狱门或官衙正堂两侧有其像;

八子负屃,身似龙,雅好斯文,盘绕在石碑头顶;

老九螭吻,又名鸱尾或鸱吻,口润嗓粗而好吞,遂成殿脊两端的吞脊兽,取其灭火消灾。

而此时,老王和黄不了就在凝重地盯向远处空中的庞然大物。虽是虚影,而且相隔百里之远,仍然可以约略看清楚此君的面目,是一颗般的狰狞巨首!

两颗金黄色眼珠,金色巨角,淡金色鳞片,四根奇长触须,赫然是一颗巨大龙首。

“金龙!”

一见此头颅模样,老王一下失声叫了出来,黄不了也是愣在当场。

龙不是没有见过,八十年前,营口有见到真龙坠落的记录;七十年前,有松花江抢救黑龙的事件记载。但是,金龙确是千年难得一见。

而下一刻,巨大龙首竟猛然一晃头颅,顿时附近天空一阵波动荡后,身体模糊了,只有龙首仍然死死盯着远处的两人。

似是威胁,似是警告,似是监视,似是衡量。

老王并未回避,直视金龙。

黄不了并未直视,因为真灵顶端的龙,天然地对其他物种会产生威压。黄不了对此是相当不适,而老王则不同。

因为老王是人类。

天地之灵长,乃是人类。

人类是最接近神的存在,也许人是平凡的,但人具有先天的优势。其他物种修至得道,皆变化为人形,皆因此形乃天地最优的状态。

就这样隔空对视了好一会儿,并未发生什么。

就见巨大的龙首再次一摇,一个巨大山脉般的庞大身躯,就从虚空中中硬生生挣脱而出,果然是一条通体金光灿灿鳞片的巨龙。

金龙全身方一显露而出,体表鳞片一闪后,顿时放出耀目之极的光芒。

比烈日更耀眼,比烈日更炽烈。

即使老王和黄不了也都下意识地眼睛一闭,而当半晌两人重新睁开双目时,眼前的庞然大物的虚影法相竟消失不见了。

群山环绕,绿水如画,一片山峦连绵起伏,整个山势好像一条睡卧的真龙,不断散出天地元气。若是有人凌空观看的话,则有一种强烈的错觉,真龙竟好像要腾空飞起,直入云霄。

在山峦起伏之间,一面平静的冰湖宛如一大块镶嵌在大地中的宝玉,千里澄江好似白练,万顷冰湖如明镜!

远远的,这面冰湖从两道山脉的夹缝间铺展出去,不知道通向了何方。长宽几十里,渺渺不知其边际。

整个画面,简直就是冰神雪仙所在。而如镜的冰湖中心,居然还有一座白玉小楼。

小楼上雕龙玉凤,隐隐有阵阵五彩霞光散出,通体如羊脂白玉,湖冰如镜,天空若洗,湖天一色,彼此交融。

小楼之前,一名古代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端坐在白玉台上,身形飘飘,月白袍毫不沾尘,好像一颗淡青色珍珠滚动在了碧玉荷叶之上,灵动万妙,随时可能乘风化去。

其实月白色,并非白色。,并非形容月光一样的亮白,而是指白色在月下所呈现出的泛青的颜色,在现代人看来,如同浅浅的蓝色。

古人培育的一种菊花就叫“月下白”,花青白色,如月下观之,形容的便是花朵颜色仿佛白花开在月光下的感觉。

此人双眸好似开好似合,一道道的元气从周身弥散开来,又化作龙形。日光之下,九条金龙,在空中飞舞,半晌又渐渐壮大,须爪毕现。数十丈天空之内,都是龙的身影。

所不同的是,金龙只有四爪。

中国古代龙的首领,是龙族最高的王者,统领整个王族,而五爪金龙并不是真的拥有五个爪子,而是四个爪子上拥有五个指头而已。

同时中国皇帝自称为“真龙天子”,为上天“真龙”的化身。规定只有皇帝的随身物品和衣服上能够绘制“五爪金龙”的形象,其他需要用到龙形的地方则使用蟒来区分。

因为四爪为蟒,五爪为龙,其隐含的意思为“只有皇帝才是真龙”,而其它的“四爪龙”同样是“蟒”而不是“龙”。在朝鲜,龙四爪,在日本龙为三爪。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九龙飞舞得越来越慢,越来越凝重,原来九龙之中三条龙渐渐融合吞噬,情形颇为惨烈。

最后天空中只有三条金龙,只是样子更为真切,更为威武,气势更为慑人。

第五十一章 五灵丹

三条金龙在空中忽上忽下,尽情翻滚舞动,天空虽大,金龙更为壮观。

每一条金龙都有数十丈之长,在半空之中,首尾相连,周而复始,虽是金龙巨大身形遮天蔽日,却又不相互纠缠,各自按照玄妙异常的方式进行飞舞。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三道龙影,竟然如同千万道龙影一般,无止无休,无穷无尽。

许久,只见古装文士一声大喝,一声直冲九霄的龙吟后,天上三条金龙竟然又相互吞噬起来,场面血腥又诡异。

眨眼之间,吞噬结束,漫天龙影,竟直接幻化成了一条百丈长的五爪金龙。此龙通体金光灿灿,每一枚鳞片都仿佛赤金打造一般,张牙舞爪地一扬硕大头颅,巨口一张,龙吟之声,震动寰宇。

数息之后,五爪金龙升上万丈高空,向西北凝望。

半晌,一声叹息传来。

金龙之影炸裂,金光四射,宛如数日当空。

然后光影消散,天空如洗,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

“还是不成啊。”古装文士满脸颓然之色。

“大人,如果炼成五灵丹,您的金龙之身,必会大成。”此人身后小楼里,传来一个缥缈的声音。

第五十二章 黄龙府

山门就在高山之顶的巨大平旷之处,随之就看到大气磅礴又深不可测的龙游帮总堂,横在几人面前,神秘而大气。

远远的遍布高山坡地峰顶的房屋宫殿,显示着势力之惊人。无数面五色的旗帜竟相飘舞,彩色长蛇一般涌动,傲慢地撕扯着风雪,似乎在发出一种无声的嘶吼,形容不出的激越和傲慢溶进了这些色彩。

彩旗如巨刃,直劈苍穹。

初升的旭日将清光洒向人间,此时站在山顶,俯瞰茫茫雪野,骋目何止千百里。此时想象尘世,令人大生窥探星空宇宙的奥秘之念。只是此时,一眼看去,便使人生出渺小之心。

风雪骤止,天空如洗。远方白云朵朵,恍如轻纱,与连天白雪相连,无边无际。

蓝白相衬,是人间绝美之景。

无心欣赏美景,一行人来到山门前。门前数十亩大的广场上,都是汉白玉铺就而成。虽是暴雪初霁,却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

广场上并没有什么人在走动,只在山门两侧面,各有一头巨兽在守卫。巨兽样子奇特,一为雄狮,一为巨狼,均高约一丈,长约两丈,样子颇为狰狞恐怖,又不似活物。几个人虽算是见多识广,仍然颇为好奇。

“这都是我们鹿大师研究出来的傀儡机关兽,听说还是不用能量的永动的。怎么样?不容易见到吧?”虽然这世上已经有许许多多的各种机器人了,可是永动机,似乎还是人类没有创造出来的东西吧。

“我不信,这世上怎么会有永动机?这不科学嘛。”小王好奇地东张西望,听龙在云这样说,神情非常不屑地嘟囔。

“是吗?孩子也别这么说,我相信,这两天你见到的事,哪一件是合乎你所说的科学的呢?”龙在云也不以为意,呵呵地笑道。

小王想了想,也确实如此,这些天的经历,哪一件合乎科学呢?所以,也无言以对。

与此同时,老王与黄不了正赶往农安——传说中的黄龙府。

黄龙府,最早建于公元四世纪中叶,为当时北方扶余国的后期王城,由于其地处西部草原与东部丘陵相交地带,扼控着松花江两岸和南北交通的咽喉,因此在东北古代历史上一直是交通要冲和兵家必争之地。

自古以来,这里曾是东胡、鲜卑、秽貊、肃慎、契丹、女真、蒙古等民族的重要活动舞台。辽灭渤海后,改名为黄龙府,并设黄龙县。

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率兵攻打渤海国,他们先占领了夫余城。两月后辽太祖又回师夫余城,并在这里住下养病。七月,辽太祖病重。某夜有一颗巨星落于太祖殿前。次日天刚亮,夫余城上空便有一条黄龙盘旋缭绕,身长一里多,浑身光芒四射,金光耀眼。

后来黄龙飞入太祖住的行宫,顿时紫气遮天,黑烟蔽日,经过一天时间才渐渐散去。不久太祖病故,终年55岁。从此辽将夫余府改为黄龙府。

在辽圣宗年间,一云游和尚来到了辽国,对辽主耶律隆绪说,昨夜观天象,辽国将有土龙出世,其位置在黄龙府东北处。

耶律隆绪一听,大惊失色,问策于高僧。高僧微微一笑,合掌道:“想避其灾难不难,可在那里修建一座塔,镇住龙脉,天下方能太平。”

于是在高僧所指的黄龙府东北处修塔一座。可是修到一半时,和尚却又向辽主进言,称土龙已游移到黄龙府,镇龙脉之塔需建在黄龙府城内。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并保住皇位,辽主对和尚所说深信不疑,遂下令废弃已经建了一半的塔,重新在黄龙府内修建另一座塔,即现在的农安辽塔。

第五十三章 龙游帮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小王暗暗地想道,有如此恢宏气势的建筑与庞大势力,龙游帮却起了这样一个名字,绝不仅仅是飞龙在天,遨游四海之意;也大有可能是一种励精图治或者韬光养晦之计。

事有反常必为妖。

寅大将的这句话,小王是牢牢记住,并深有体会的。所以,虽然龙在云低调,但保不齐来一个扮猪吃老虎。

小王印象中,古代“扮猪”扮得最像,“吃虎”吃得最彻底的,首推越王勾践。

勾践在国破家亡的时候,不但不去殉节以谢先王,还厚着脸皮归降吴王夫差。最后被囚禁于石屋之内,受辱于强梁之下,亲身为奴,妻子为婢,他本人也光着胳膊光着脚,蓬头垢衣,扫牛圈,拾马粪。

更为令人不齿的是,他不尝夫差之粪而获取信任,这种“扮猪”精神,确是人所不能忍者。

可他一旦获释回到越国,便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阴谋复仇。最后,靠一套连环的“釜底抽薪”,居然把吴王夫差扳倒了,到夫差被俘时,勾践却现出凶神恶煞的本来面目,仗剑指着夫差说:“世无万年之君,你总难逃一死,嘿!还要我亲自动手不成?”

小王一想到此节,就背后冷风飕飕,勾践扮猪多么可怜,在吃虎时又何等恶煞?可见英雄之所以成为英雄,不在于吃虎的英雄气概,而在于扮猪之涵养,在世界打拼也是如此,肯吃亏的必有好处。

读三国演义的时候,还有那个大司徒王允计害董卓时的手段,其奴颜婢膝之丑态,真的做到猪相十足。他以一个朝臣之尊,竟然去巴结董卓的干儿子吕布,先送笔大礼,引吕布登门答谢。

连吕布都说:“布乃一相府将,司徒是朝臣,何故错敬?”王允答:“方今天下别无英雄,惟有将军耳,允非敬将军之职,实敬将军之才也。”这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弄得吕布飘飘然起来。

可等他再请董卓时,却又毕恭毕敬地吹捧:“允自幼颇习天文,夜观乾象,汉家气数已尽,太师功得震于天下,若舜之受禹,禹之继舜,正合天心人意。”又说:“自古有道代无道,无德让有德,岂过分乎?”

乐得得董卓笑到见牙不见眼,说:“若果天命归我,司徒当为元勋。”

看王允这副诌佞相、奉承话,确已到了为孔子所鄙视的“巧言令色鲜矣仁地步,但在“求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施计要求之下,“吃虎”的猪相,却做得十分到家,所以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便一反媚态,指责董卓喝道:“反贼至此,武士何在?”

从这两副早晚变化不同的脸孔,由**相变成屠夫相,可以看出凡任何一场斗争,定要经过一段艰苦的历程。

古语有所谓“变生肘间”,俗话也说“吃碗面反碗底”的,正说明人与人相处,就会发生利害冲突,也即经常有“扮猪吃虎”的阴谋发生。

正胡思乱想着,炮声骤响,抬头一看,迎面走过来大队的迎宾人员,。

前面几位一看就是位高权重之人,面容虽各有不同,但无一例外的肃穆异常。

后面整齐的队伍列开迎宾的阵势,人数不多,不过数百的样子,但红黄蓝白黑五色服饰分明,队伍整齐如刀裁一般,令人不由得心中赞叹。

抬头看去,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矮胖老者,鹤发童颜,颇有得道高人之相。更为吸引人的是,此人衣着朴素,一袭蓝衫,极其整洁简约又凸显低调华贵。

在他身后左边,有一位颀长瘦削的中年男子,修长眼睛,蕴藏精光,面貌粗犷豪雄,腰间系着一把长剑。举手投足之间,如渊渟岳峙,自是一副宗师气派。

老者身后右边,是一位高鼻深目,相貌奇特之人,看上去不似中土之人的相貌,年龄也不容易判断。身着栗色劲装,一头亚麻色的长发,双眸明亮如虎豹。

还有一人,位置站在三人最后,是一个年纪较轻,约是三十上下的男子,脸庞微瘦,一副短髯,一看就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四平八稳之人,身上气质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森严之感。

“恭迎帮主。恭迎贵客。”当先的矮胖老者首先抱拳躬身施礼,身后三人都随之躬身行礼。后面的数百迎宾队伍整齐而高声地随之而呼喊:“恭迎帮主!恭迎贵客!”

这一声绝对是响遏行云,远处山谷回声相和,余音袅袅不绝。

“各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贵客就是虎王寅大将,与少侠王然。”龙在云哈哈一笑,给前面的四位作介绍。

寅大将与小王也拱手施礼。

“虎王,这几位都是我们龙游帮的主事。这一位是我们的财神,金无望。”龙在云首先介绍的是那个矮胖老者。

矮胖老者谦逊地笑道:“虎王大名,在下久仰。对于虎王威名事迹,金无望心仪已久,今日得见,当真是三生有幸。”

矮胖老者金无望言辞得体,谦恭有礼,寅大将也拱手回礼相见。

小王也在虎王身后,有样学样。

金无望看到小王,竟然并未忽视,而是一拱手,笑道:“这位王少侠目蕴神光,必定是资质过人,虎王后继有人啊。”

寅大将连忙客气地说:“过奖过奖,王贤侄有机会一定要多向各位请教。”

小王也面露感激之色,虽然不是真心的,但是一个这么大的年龄的人,如此恭维,也不好毫不理会。

应该说,在这一点上,小王比他的父亲更懂得世故人情,虽然小小年纪,但是有样学样,又见过许多高人与大场面,所以,不卑不亢,与人方便,言辞举止得体,相对老王来说,这可谓是青出于蓝。

“这位是我们的剑术大师,夜大师。”龙在云举手介绍的是那位佩剑的大汉。

大汉微微拱手作礼,并无言语,不知是性情颇为倨傲,还是为人沉默少言。

不过从此人身上的气息,寅大将几乎可以断定,此人是此时千里之内,除自己之外,最强的高手,剑气内敛,但寅大将的感知之中,可以感受得到剑气鼓荡微鸣。

可以说,此人剑术几乎可以通神。

第五十四章 有疑点

“我有一位好友,精通御剑之术,希望有机会他能与夜大师交流一二。”寅大将不以为忤,反而主动地与之攀谈。

小王知道,寅大将说的是他父亲。父亲的御剑之术,得自家传,寻其根源,还在于道家剑仙之术。

其实不仅道家崇尚宝剑,在儒家文化里的含义也是非同凡响。

作为兵器来讲,剑的出现要早于刀,最为普遍,兼且没有刀的狠劲,符合中庸之道。合乎儒家一向的要求,人须立身正气正行,不走偏门邪路。

历史上很多文人雅士也爱配剑,配剑的含义就集中了装饰作用与高雅的情怀寓意在里面,所以称为百兵之君。

一般来说,剑属于双刃短兵。剑最早出现在殷商时代,是各种武器中具备高贵、典雅、神秘色彩的一种传奇武器。

剑的造型优美,招式迭逞;动作轻盈潇洒,韵度自如;步伐轻灵稳健,敏捷多变;剑法规整清晰,身剑协调。

剑法演练起来,动静、缓疾、升伏、进退、刚柔、轻重、伸缩、起落,以及移步换势等动作轻灵飘逸,似飞凤翱翔。剑势变化吞吐自如、千姿百态。因其轻薄柔软,进可攻退可守,非常附合儒家中庸之道,所以剑被称为“君子”。

而夜大师,正是那位颇具威慑力的犬守夜。因其自身剑术高超,精通刺杀之道,掌握强大的甲卫,可以说是龙游帮最有份量的一位。

听寅大将这样一说,那冷峻的面容露出似乎颇为神往,原本粗豪的表情,也变得更为生动起来。但也只是一瞬间之事,倏忽即逝。只是又拱手施礼,等龙在云继续介绍其他人。

龙在云接着介绍那个不似中土人士的那一位,是司晨先生,而儒生打扮的人,叫作羊不凡。两人的身份,龙在云在轿中已经做过介绍,是以寅大将与小王听到名字便知是何人。

司晨先生颇为神秘,实力无法看清,只是感觉被其望上一眼,有被看穿之感,这一点太过骇人了。

羊不凡是羊家的后起之秀,今日能够代表家族前来,乃是由于羊家家长外出,是以由此人来代表,可见其大半是可传其家族衣钵之人。

此时,小王发现寅大将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这可有点少见呢。

这是为什么呢?小王头脑急转,难道今日之事,还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吗?颇为难以猜测。

这时小王抬头,见到一直微笑、自信、镇定的龙在云眉头皱了起来,虽然陪着众人几个哈哈之后,又舒展开,但这个细节是不是有什么含义呢?

先是枯松涧大战,然后是来到桦甸,龙在云大张旗鼓地去迎接,再然后就是在轿子里听龙在云自爆家丑,之后就到了他们的总部。哪里有什么疑点吗?

小王觉得自己真没看出来,以前觉得完全可以当侦探的想法,现在觉得有真是点不靠谱。

突然一个念头从脑海深处跳出来:那个足以叫板龙老大的鹿为马怎么没见到呢?

第五十五章 吃大餐

接下来的事情,并无多大的意料之外。

龙在云领着大家来到了大厅之上,大厅上已经摆上了丰盛的筵席。

分了宾主落座之后,小王有点犯傻。

长这么大,头一次真正见到如此丰盛的酒宴。

菜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名头,只有一个惊人的名称,满汉全席。

大名鼎鼎的满汉全席,是清时宫廷盛宴。既有宫廷菜肴之特色,又有地方风味之精华;突出满与汉族菜点特殊风味,烧烤、火锅、涮涮锅几乎不可缺少的菜点,同时又展示了汉族烹调的特色,扒、炸、炒、熘、烧等兼备,实乃中华菜系文化的瑰宝和最高境界。

满汉全席原是清代宫廷中举办宴会时满人和汉人合做的一种全席。满汉全席上菜一般至少一百零八种,南方菜和北方菜各五十四种。满汉全席菜式有咸有甜,有荤有素,取材广泛,用料精细,山珍海味无所不包。

世俗所谓“满汉全席”中的珍品,其大部分是黑龙江地区特产:如犴鼻、鱼骨、鳇鱼子、猴头蘑、熊掌、哈什蟆、鹿尾、豹胎以及其他珍奇原料等。

清入关以前,宫廷宴席非常简单。一般宴会,露天铺上兽皮,大家围拢一起,席地而餐。皇帝出席的国宴,也不过设十几桌、几十桌,也是牛、羊、猪、兽肉,用解食刀割肉为食。

清入关后,情景有了很大的变化。六部九卿中,专设光禄寺卿,专司大内筵席和国家大典时宴会事宜。满清刚入关时,饮食还不太讲究,但很快就在原来满族传统饮食方式的基础上,吸取了中原南菜和北菜的特色,建立了较为丰富的宫廷饮食。

今天的场面,就是在传说中最正规的仪式。

入席前,先上二对香,茶水和手碟;台面上有四鲜果、四干果、四看果和四蜜饯;入席后先上冷盘然后热炒菜、大菜,甜菜依次上桌。

这一大桌上,其实只有龙在云和寅大将二人,以及迎接时的四个人,金无望、夜大师犬守夜、司晨先生以及羊不凡。而桌上实际上,也并非摆着洋洋洒洒的一百零八道菜。

那样既不美观,也吃不完,再说了,那绝对是土豪作风。

实际上一百零八道菜是选取了最具代表性的三十六种菜,这些菜品绝对在其他的地方吃不到,就算有钱,只怕也没有地方买。

负责介绍的是羊不凡。

小王听着他的介绍,口水直流。

“两位贵宾,咱们今天选取的是满汉全席中的砂锅煨鹿筋、鸡丝银耳、桂花鱼条、八宝兔丁、罗汉大虾、串炸鲜贝、葱爆牛柳、蚝油仔鸡、白扒鱼唇、红烧鱼骨、葱烧鲨鱼皮……”羊不凡说得来劲儿,部分菜还要介绍用什么原料所制。

小王这个气呀,心说,我的肚子都饿得前腔贴后背了,你还在那儿得巴啥呀。看着这个羊不凡道貌岸然一本正经的,没想到还是这么个无聊的家伙。

终于,羊不凡说了一声:“请贵宾与帮主及各位用餐。”

小王长出了一口气,拿起筷子,正要大块朵颐。

一个头目模样的人急急走过来,悄悄地在龙在云耳边说了句什么。

龙在云脸色大变,站起身来。

“虎王与王少侠请慢用,我有要事,去去就来。”

第五十六章 老狐狸

龙在云告辞,匆匆而去。

寅大将与小王面面相觑。

这龙游帮是发生了什么事呢?如此重大的迎宾场面,居然东道主说走就走了。失礼倒在其次,这场面上也太过难堪了吧。

瞧瞧主人位置的其他几位,倒是毫无意外神情,甚至那个羊不凡的严正的神态当中,居然有几分不屑。

金无望还是那样的笑呵呵的表情,吃着美味。

犬守夜微合双目,似乎什么都没看到,整个人就像是一把深藏鞘中的宝剑,锋芒收敛得一丝不漏。

那位相貌清奇的司晨先生,居然面露不快,有几分恼怒的样子。

小王想,看来这龙在云说的,至少有几分是正确的。他的这几位手下大将,确实早有不臣的情绪了。具体是何种情形,确实是无法得知。不过,稍安勿躁,还是专注地吃点美味吧。

寅大将似乎并无不快,只是喝着杯中的美酒。

此时的席上气氛怪异之极。几位代表主人的,各怀心事;两位客人,自顾自地吃吃喝喝。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龙在云还没有出现。

寅大将与小王倒是吃得酒足饭饱,虽是意犹未尽,但是也感觉非常过瘾。虽然平时不怎么追求口腹之欲,但美食当前,美酒在案,不多吃多喝,那可是暴殄天物啊。

寅大将其实也是满腹不解,席上几个人,似乎那个羊不凡容易沟通一些。其他三人的感觉都是莫测高深,怕是难以谈得融洽。

正当寅大将打算挑起什么话题的时候,犬守夜突然问了一句:“不知龙帮主许诺虎王什么样的酬金?”

高,实在是高。

如果此时还有一个人,能如作者一般,冷眼旁观,便会发觉,这几人中,这位犬守夜的厉害。

这一句深合剑道要旨,倏忽而来,飘然而去,如同神来之笔一般不可捉摸,又直中要害。

寅大将却是犹豫起来,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实在没有把握。是友是敌,殊难辨别。

如果龙在云所言是真,这几个人确实要有所图,这一句话肯定是要试探寅大将的虚实,再做决策。

如果龙在云所言非真,这几个人这是要干什么呢?

寅大将半晌还未回答,那边的羊不凡早已不耐烦了,朗声道:“还能有什么酬金,除了给钱,还能给什么。”

司晨先生一边也是插话道:“我觉得,除了钱,还可能有功法。毕竟我帮收藏的上古秘笈之多,足以使任何人动心。部分孤本,怕是海内独有呢。”

金无望放下酒杯,呵呵一笑,悠悠地说道:“就凭这些,就想打动虎王,简直是痴人说梦。依我对龙帮主的了解,他可能会把张富贵被劫的原由当作信息送给虎王。”

厉害!

小王颇感震惊。

这几人的分析,虽不中,亦不远矣,只靠猜测,竟然能够判断得几乎中的。

看来,人外有人的实际冲击,绝对是治疗狂妄之症的最佳药方。

这几个人,堪称是老狐狸呀。

第五十七章 求双赢

“几位,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别玩那个聊斋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此行来,并无一定目的。也无意相帮哪一方,我最主要的目的,是寻找胡黄二仙。”

寅大将无意卷入龙游帮的纷争,是以单刀直入,表明身份。当然了,他这样做,主要也是不怕任何势力对自己的威胁。单纯只是为了,不找麻烦。

金无望等人一愣,羊不凡四周看了看,发现除了自己几人的心腹,并无可疑之人在附近。

司晨先生轻轻挥挥手,一道简单的隔音的气墙,将几人罩在其中。只这一手气功,绝对是已臻化境,让人动容。

正在此时,犬守夜眼睛神光暴射,缓缓道:“虎王看来无意与我等玩笑,那么小可也可以告诉虎王,龙在云根本就是在欺骗您。”

寅大将神情不变,悠悠地说:“夜先生难道有什么有利的消息,打算出售给寅某吗?”

犬守夜道:“那也说不准,不过,我们有几点可以透露给虎王的消息,请您思考一下。如果我们能够合作,绝对是双赢局面。金老,请您来讲吧。”

何当痛饮黄龙府,高筑神州风雨楼!

老王与黄不了,站在辽代古塔的最高层的塔刹之上。

塔刹是指佛塔顶部的装饰,塔刹位于塔的最高处,是“冠表全塔”和塔上最为显著的标记。各种式样的塔都有塔刹,所谓是“无塔不刹”。

印度的建筑窣堵波传入后,与中国传统建筑相的结合演化中,塔刹成为塔顶攒尖收尾的重要部分。

从结构上说,塔刹本身就是一座完整的古塔。它由刹座、刹身、刹顶和刹杆组成。这种塔上塔的造型,使塔显得更加高插云天,雄伟挺拔。

二人于此远望江山,不禁百感交集。

传说,天显元年七月,辽王耶律阿保机征战渤海国回来,病死在扶余国行宫。这天乌云密布,在一阵暴风骤雨里,下来一条金光耀眼的黄龙,降落在行宫里。此后,人们传说,辽太祖是黄龙的化身,从此辽将夫余府改为黄龙府。

“直抵黄龙府,与诸君痛饮耳!”

南宋名将岳飞率兵北进抗金时,在誓师会上,这句誓言响震寰宇,也横穿千载,更成为绝响。

可惜终其一生,也不曾到达黄龙府。

不是战斗能力的问题,而是人心的沟壑无法逾越。

黄龙府的这座辽代古塔,依然矗立。千年风雨,只是增添了更为浓厚的沉重之感。

各层檐的坡脊上塑有狮子、龙、马等各类走兽,千姿百态,活灵活现。塔角皆悬有铜铃,每当风雨飘洒,金铁齐鸣,远近皆闻。塔由座、身、刹三部分组成,、塔上宝顶颇为壮观,整体上结构匀称、精美。

斜阳残照,冰雪蔽野,更具一番壮阔神韵。

“老王,你看。”黄不了突然指着一处,叫老王过来查看。

“没发现什么问题呀?”老王看了半晌,并没有发现什么。

“你仔细点看,看屋脊。”黄不了语气中竟然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不安。

老王从屋脊看过去。

此座古塔,八角十三层,塔高约十五丈,为密檐实心塔,以形状各异精制灰砖瓦建造。

塔身有亚门、平栏门、角梁、斗拱、花拱,采用不同样式的平瓦、猫头瓦、飞翅瓦等不同工艺。

每层塔的屋脊之上,有各类的走兽。按照中原王朝的习俗,屋脊走兽应该最多是十种,并且次序井然。

第一位:龙,象征天子。

第二位:凤,比喻有圣德之人。

第三位:狮子,代表勇猛、威严。

第四位:天马,我国古代神话中吉祥的化身。

第五位:海马,也是吉祥的化身。

第六位:狻猊,与狮子同类的猛兽。

第七位:狎鱼,是海中异兽,传说和狻猊都是兴云作雨,灭火防灾的神。

第八位:獬豸,我国古代传说中的猛兽,与狮子类同。是勇猛、公正的象征。

第九位:斗牛,传说中是一种虬龙,它是一种除祸灭灾的吉祥雨镇物。

第十位:行什,一种带翅膀猴面孔的人像。

这里虽然与中原文化颇有不同,但是,也相差不算太大,可是奇异之处在于,第十三层上,并没有龙。

龙应该在的位置,是空的。

第五十八章 波罗神

“你是说,这些异相,与这十三层塔上的龙饰不见了有关?”老王惊讶异常,小心翼翼地问黄不了。

“咱们在天上看到的异象,是一条无比威武的金龙,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条金龙绝对具备上古真灵的实力。只告诉眼神气势,就压制得咱们如同蝼蚁。我怀疑,和这塔上的龙饰有一定的关系。”

其实黄不了也并无确切的判断,只是怀疑。当然这种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还是那句话,事有反常必为妖。

“那就没错了吧。以你的感知能力,直接寻到此处,想必就说明问题了。再加上出现的异象,也是条金龙。看来,咱们就从这龙入手,去查看一下,是什么情形。”

老王想起当日,还是心有余悸。比自己强大的存在,不是没有见识过;但能够秒杀自己的,还真是首次接触,你说能不让人心生恐惧吗。

越是有见识的人,越有畏惧心理;越是见识浅薄的人,越是百无禁忌。

“老王,你说咱们要是真去调查一条龙,还是五爪金龙,会有什么后果?”黄不了也沉默了,半晌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别说去做了,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老王也是犹犹豫豫,说话也胆气不足,毫无世外高人的潇洒威风,如果有人见到,怕是粉丝都得跑光了。

“这样啊,老王。等下我再感知一下你儿子的位置,现在有干扰,我感知不准确。估计这干扰就是这条龙的。”黄不了也是试探着猜测。

“黄龙府听说确实有一条黄龙,应该跟这个名字有关。我记得父亲说过,这不过是条土龙,就算法力强横,也不至于比咱们强大多少。会不会和他有关系呢?”

老王也是竭尽所能,从记忆中寻找有用的信息。

“这条土龙我没见过,想必还不至于比那条黑龙强大吧?记得寅大将与黄龙也是旧识,有过数面之交,如果是他,那可有危险了。要不,咱们先去找找寅大将和你儿子吧?”

黄不了也不逞强,直接提出离开的想法,甚至丝毫不掩饰自己话里透露出来的恐惧的情绪,可以说,并没有透露出来什么英雄豪气,反而谨慎小心,知难而退。

按照进化心理学的理论来说,这再正常不过:所有物种,活下来的那些,都有谨慎小心的祖先;换句话说,鲁莽的冲动的不经思考就冲动拼命的,可能死的都比较早,很难留下后代。

“我看咱们该走了,那边有人过来了。”老王提醒道。

两人站在塔顶,夜色苍茫,月光惨淡,确实不容易惹起大家注意。但毕竟这塔在居民区附近,人来人往的,实在没办法绝对避免被发现。

虽然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仍然还有喝完了去唱歌唱完了去吃烧烤完烧烤还得打会儿麻将的人。

远处就走过来四个晃晃悠悠的身影,边走边海阔天空地聊着,内容既有国际大事,也有同事怪癖。

突然其中一个眼尖的,惊呼:“塔上怎么有人?”

其他三人凝神去看,什么都没有。

老王与黄不了,身影已经不见,许是已经飘然离去了。

“还没醒酒呢吧?哪有什么人啊,眼神不济,得补补了吧?”另一个人调侃道。

“是么?有可能是看差了。”这人再看了看,也什么都没看到。

“要不,咱们再去整点串儿?”刚刚那人提议。

“拉倒吧,都啥时候了?”还有个人二意思思的。

“明天也没啥事,都快过年了,单位事也不多,少整点啤酒。”之前调侃那人继续提议。

“大哥,听你的,你说去不去吧?”眼尖的人问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个年长一些的男子。

“去不去都行,去的话也早点回家。听说笸箩泡子最近有点情况,不怎么太平。咱们都加点小心吧,别神仙打架,把咱们划拉上。”这人毕竟老成一些,平时渠道众多,知道的也比别人多一些。

“那就去整点串儿,少整点啤酒,早点回家。”四人均无异议,拐进一道巷子边的烧烤铺去了。

“芸芸众生,不必担心宇宙灭亡、太阳衰竭、地球毁灭、国际战争,只要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就是最了不起的高人。”

一道人影又由淡转浓,出现在塔顶,正是黄不了。两人并未离去,只是使了一个小小的隐身之法。

“谁说不是呢。当年老父教导,时刻不敢忘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中者为情为义,侠之小者为友为邻。他老人家说,我辈修法,不外乎求长生和为众生。”老王也是喟然长叹。

“求长生自不必说,为众生也当是我辈所为。只是,我们还是不宜以卵击石。”黄不了毕竟比老王更为务实,更为冷静,也更少一些人类的情感,比如冲动。

“他们说的那个笸箩泡子,是什么地方?”老王并不意外,尊重别人的选择与认知,是一种基本的常识。无论那个人是朋友还是亲人。

“他们说的那个笸箩泡子,就是黄龙府的波罗湖。”

黄不了对此地还是了解一些,而这波罗湖的名气还是不小的,甚至可以说是遐迩闻名。

这波罗湖在长春一带来说,就是块不可多得的宝地。且不说这里千百年来水草丰盛,牛肥羊壮,富产珍禽走兽。

就只说,波罗湖今日真正的宝贵之处还在于,其对生态环境的调节上。作为水浅面宽、幅员辽阔的天然“肺叶”,湖水每年自然蒸发量极大,对于促进区域水循环,调节长春及其以北地区的小气候发挥着重要作用。

而且根据史料记载,从辽圣宗到辽天祚帝,每年春季都要携嫔妃和文武大臣到波罗湖游猎,同时举行头鹅宴和头鱼宴,招待各国来宾和女真部首领。

相传湖上有金马驹,为罗汉转世,曾经于此灭杀贪吃童男童女的鳖精,并镇守黄龙古塔,世代保佑世人。

据说那是松花江内的一只老鳖修炼成精,被黄龙府风土人情吸引:八百里草海更是美不胜收;草原上开满了各种不知名的野花;草丛里野兔成群,密林间獐狍狐兔出没。

如此美景留人住,这鳖精在草原中部挖了洞府,又摇身变成一位道士,整日游荡于闹市村落之间。每见到人家中孩童,便使起法术。一阵狂风,把孩童刮入洞府中吃掉。借此早日脱去鳖身,修成正果。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波罗神得知此事,化身为孩童,佯作为鳖精所摄,然后现出金马驹原型,与鳖精大战三日三夜,最终为民除害。

至今,波罗湖上小玉楼,时有波罗神神迹出现,经常有人于夜间见金马驹于湖面之上驰骋。

“老王,咱们要不要去湖上看看?”

第五十九章 急变生

“虎王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给您讲一下。”司晨先生笑了一下,接下来开始了话说从头式的讲述。

首先,龙在云匆匆忙忙出去看的,是一个女人。此女不但娇艳美貌,而且风情万种。

不仅容貌颠倒众生,而且医术也是不凡,据说尤其精通养生之道,也说不定是采补之道。

此女多年前来到桦甸,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与龙帮主结识。

从此,龙帮主便将这位胡小姐请回夹皮沟龙游帮,无时无刻不陪伴在她的身边。

说到这里,司晨先生居然摇头晃脑地念起诗来: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羊不凡呵呵笑道:“司晨先生虽然博学,但总有几处是不准确的。至少,这胡小媚,咱们帮主只怕连手还没牵过呢吧。”

矮胖老人金无望眼神一亮,急忙问道:“不凡这话可有依据?”

羊不凡并不回答他,只是说:“夜大师掌管甲卫,了解得肯定更准确,请夜大师给您说吧。”

犬守夜看也不看金无望看过来的眼神,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再无下文。

金无望似乎对于犬守夜的行为颇为习惯,不以为忤。只是呵呵一笑,说道:“夜大师不反驳,便是认可,看来不凡所说此事,当是不假。”

司晨先生一边嚷开了:“哪有什么假的呀?龙帮主把这胡妖女带来的几个人,都安排在重要位置,如果不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的能力暂时无法取代,怕是连我们几个都换掉了。”

寅大将听到这里,诧异的神情一现,而小王却忍不住地问:“难道不是你们几股势力要取他而代之吗?”

这几人听了,不但不惊讶,反而怒容满面。连一直微合双目的犬守夜也双眼圆睁,那眼神之中的神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小王更诧异了,被人戳穿阴谋的表情并不是这样吧?怎么好象是受了冤枉呢?这不合情理呀。

寅大将突然问道:“贵帮可有一位龙在天先生?”

几人愣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

犬守夜一拱手,缓缓道:“虎王容禀,我帮确有龙在天帮主,只是早已过世。”

寅大将脸色急变,声音陡然转急:“龙帮主在哪儿,速带我去!”

正在此时,外面忽有一阵嘈杂,原来有一人一马当先冲入大门。

把门者认得是他,不敢拦阻,又不敢任他们长驱直进。正在纠缠之中。

来人大喝:“帮主有令,厅中所有人等格杀勿论!”

羊不凡大怒,怒斥来人:“我等为帮里立下汗马功劳,凭什么杀我们?帮主手令呢?”

来人轻蔑一笑:“你当我假传命令吗?你这头死羊看清楚了!”

说着右手一伸,一块巴掌大的令牌一扬,随即紧紧地握住,似乎关乎性命。

众人眼尖,都能看清,那令牌非金非玉,上面还有龙游图案。而且令牌上,龙还是缓缓游动着。

龙游帮众人情绪复杂,却唯有怒目而视,丝毫不见反抗之心。

应该说,规矩这东西,年头越久远,就越难以打破,根深蒂固。

只有小王诧异地问道:“我不是你们龙游帮的,能离开吧?”

那人嘿嘿一笑:“厅上一应人等,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此人手握令牌的右手霍然掉落。虎王右臂一挥,快到了此人连躲避的意识都没有产生。

那人也真了得,不管手臂伤口还在喷血,左手只是一捞,将还未落地的右手接住,兀自连带令牌。

来人转身急退出大厅,发现他带来的人正作鸟兽散,也不耽搁,转身向东逃去。

“事不宜迟,去找龙帮主。龙帮主危险了!”

寅大将大喝一声,其他还在发愣震惊的几人如梦方醒,一起带头朝龙帮主府门冲去。

龙在云的府邸就在旁边,十多名甲卫从府门迎出,守在台阶顶上。

带头的年青头领暴喝道:“未得帮主之命,强闯府门者死,你们还不退下。”

司晨反喝道:“虎王千辛万苦护宝而来,帮主在情在理都该立即亲自欢迎作陪,共商大事。现在闭门拒纳,这是帮主的主意,还是你张富强自作主张呢?”

张富强大怒道:“司晨你莫要恃老卖老,帮主既把护卫之责交给我张富强,我便要执行帮主的严命。你们若要求见帮主,就好好的给我留在这里,再由我报告帮主,看他老人家如何决定。否则休怪我不念同僚之情。”

司晨后面的小王忍不住问身旁尾随而来的另一龙游帮头领道:“这小子是什么人?”

那头领不屑道:“他算什么东西,若非因胡小媚夫人欣赏他,何时能轮到他坐上甲卫头领的位置。”

两人说话时,寅大将排众而出,呵叱道:“即使龙帮主见到寅某,亦要恭恭敬敬,那里轮到你这狗奴才狂妄说话,滚开!”

此时,张富强见自己背后再拥出十多名手下,登时胆气大壮。

反而把守外门的卫士却远远站着,一副袖手旁观的神态。

可知龙在云沉迷胡小媚一事,早令不少人生出反感。何况龙游帮内无人不知虎王是何许人也。

这时目睹张富强目中无人的嚣张神态,心中不生出恶感才是怪事。

张富强横刀而立,大喝道:“我奉帮主之命把守府门,谁敢叫我滚开?”

犬守夜上前一步,负手油然道:“人来!给我把他拿下,押到龙帮主跟前再作处置。”

张富强尚未有机会说话,早有甲卫之中的一位元老高手闪电掠出,一对黑漆漆的手掌幻出千变万化的掌影,把张富强罩于其中。

狂飙骤起,张富强就像站在暴风平静的风眼里,半点都感受不到风暴的威力,而他的手下却给惊人的掌劲扫得东歪西倒,跄踉跌退。

寅大将和小王也为之动容,其它不知甲卫虚实的人更不用说了。

那想得到随便一个甲卫出手,手底下的功夫都是如此厉害。

“砰!砰!”

张富强左右劈出的两刀连他自己都不知劈在什么地方去时,身上早中了两掌,倒在地上。好在出手之人就有情面,张富强尚无性命之忧

司晨等龙游帮诸将,尤其甲卫却是看得心中难过,皆因张富强丢足了他们的面子。

此时其他甲卫再不理张富强,扑入守卫阵中,有似虎入羊群般打得众卫士兵器脱手,前仰后翻。

在金无望四人陪伴之下,寅大将和小王傲然负手,悠闲地跨进府门。

宽敞的主厅空无一人。

司晨叫道:“随我来!”领头穿过后门,踏上通往后院的回廊。

迎面而来的两名使女见他们来势不善,吓得花容失色,瑟瑟缩在一旁,只是发抖。

司晨指住其中一个使女问道:“帮主在哪里?”

那使女俏脸剎白,软倒地上,颤声道:“在……在多情园里。”

羊不凡问道:“胡小媚夫人呢?”

那个使女答道:“也在那里!”

众人精神大振,直奔多情园而去。

第六十章 胡小媚

在司晨先生的带领之下,众人经过了几重大小拱门,陆续放倒了三十多名甲卫,而且这些甲卫似乎也不怎么抵抗。

最后众人来到了一个幽美的大花园中,大大的拱门门楣处是遒劲的三个大字“多情园”。

小王发现,这几个字古拙遒劲又摇曳多姿,不由得关注了其下落款,居然是“邓石如”。

邓石如可不得了。当时人就评价他“四体皆精”。

小王记得书里看过记载,当初入京师,当时的人都以内阁学士翁方纲为书法的宗师,翁方纲亦骄横一时,而邓石如“独不谒”。

小王觉得,邓石如不去登门拜访翁宗师,不仅是不愿结交权贵呢,根本就是本身就看不起他的书法。当然了,盛气凌人的翁方纲接下来极度贬抑邓石如的书法,而邓石如一笑置之,不跟他计较。

小王记得有清一代的不少人,都把他的书法列为“神品”,誉为“四体书皆国朝第一”。

书法史上以“我自成我书”自负的“浓墨宰相”刘墉刘罗锅,当时见到邓石如的字,拍案惊呼道:“千数百年无此作矣!”

连眼界很高,学富五车的康大忽悠康有为,贬颜真卿贬柳公权,贬晋帖,贬唐碑,而对邓石如之书不仅高度评价,还把他作为划时代的一个标志。

小王正浮想联翩自我陶醉回想书中故事之时,众人也出了状况。

当时众人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古琴之音,从一座小红楼里传来。抑扬顿挫的琴音,好像有说不尽的缠绵悱恻。

琴音在寒冷的空气中如烟如雾,居然令人魂销意软,甚至犬守夜一行人的杀气亦不由得减了七分。

如此情形,极其诡异,又无比危险。众人心知肚明,如果有人乘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却又无可奈何,宁愿沉浸在美梦一般的琴音之中而不想醒来。

正在众人沉迷之际,一声冷哼如同利刃尖针,冲入脑海深处,带给众人疼痛难当之时,也唤醒了即将迷失的灵魂。

此时,寅大将低沉浑厚的声音响在众人耳旁:“待会众位保护龙在云,由我对付那胡小媚。各位要注重则守在红楼四方,别让她逃走。”

说话之间,众人掠过小径,来到楼前。

此楼不似凡间所有。红楼碧瓦,小巧精致,居然还是三面水晶帘幕,一面开放面向花园。

楼上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而此时,夜幕降临了,寒风好似醉汉,在大地上游荡着,时而放开喉咙狂怒地咆哮,时而疲惫地喘着粗气。

光秃秃的树枝在狂风怒吼中战栗,摇曳不定,斜阳怕冷似得躲进了云层。

街道上的人们颤着身子,捂着双手走在大街上,狂风肆无忌惮,凉飕飕的,直灌入人的衣襟,吹得人心寒。

树木哗哗直响,狂风卷着树枝、树叶挥动,像魔鬼的爪子在乱舞。冬天,用自己的独特向人们展示了它的存在。

但是,这座小楼,屏蔽了冬天。

北方的冬天取暖,无论是火炉还是暖气,都很常见。这座小楼,为了不气闷,采取了地火龙供暖。

所谓地火龙,就是在房屋的地表下面用砖块砌成烟道状。深秋时节填上锯末子,引燃之后没有明火,却大概可以供暖一个冬天。

此楼一面露天,仍然温暖如春,可见用心良苦,耗费不小。

那男人自是龙在云,只见他闭上双目,完全沉醉在琴音的天地中,对此之外的事一概不闻不问。

那女子背对他们,双手抚琴,只是那无限优美的背影已足可扣动任何人的心弦。

纵使她化了灰烬,龙游帮众人都认得她是胡小媚。

胡小媚的琴音予人缠绵不舍,无以排遣的伤感;愈听愈难舍割,众人心头像给千斤重石压着,令人要仰天长叫,才能渲泄一二。

寅大将虽将众人唤醒,毕竟还是不可自制的沉迷。

尤其那个金无望,眼神痴迷,无法自拔。

“铮!”

犬守夜长剑出鞘,拔出了他的重剑无锋。

重剑离鞘的鸣响,把龙在云惊醒过来。

龙在云“霍”地立起,环视众人,脸现怒容。

羊不凡冷笑道:“弟兄们冰天雪地为帮奋斗,帮主却在这里安享温柔,不觉心中有愧吗?”

随行众人眼中无不露出鄙夷之色。

龙在云居然老脸一红,又恢复正常,不悦道:“龙游帮的事,我自有主张,不用你等来教训我。”

胡小媚静如止水的安坐亭内,似对众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令人莫测高深。

寅大将哈哈一笑道:“该说帮主怎么还会有脸见我们才对。你可知这胡小媚是何方神圣?龙游帮毁灭在即,你还是莫要自以为是了。”

龙在云厉声道:“胡小媚性情温婉,又不懂武功,与帮里何干?”

司晨沉声道:“若胡小媚夫人乃平常女子,怎能于这剑拔刀扬的时刻,仍镇定得像个没事人似的。帮主精明一世,何会胡涂至此?”

龙在云双目闪过杀机,手握剑柄,铁青着脸道:“司晨先生,你是否要造反哩?”

另一将领道:“我们只是不想陪你一起死了也落得做只胡涂鬼而已!”

小王此时朗声道:“龙帮主何不问胡小姐一声,看她如何答你。”

龙在云呆了一呆,瞧往胡小媚,眼神立即变得无比温柔,轻轻道:“他们是冤枉你的,对吗?”

众人都看得心中暗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这距离英雄甚远的龙帮主呢。

胡小媚轻摇螓首,柔声道:“不!他们并没有冤枉我,龙帮主确是一条胡涂虫!”

龙在云雄躯剧震,像是不能相信所听到她吐出来的说话而致呆若木鸡。

此时,异变已起。

铮然一声响,古琴上其中一条弦线突然崩断,然后像一条毒蛇般弹起,闪电间贯进了龙在云胸膛去,再由背后钻了出来。

龙在云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叫,往后疾退,“砰”的一声撞在高大玻璃上,仰身翻跌直出楼外。

司晨先生接住龙在云,发现其脸上血色尽退,鲜血随弦线射出,点点滴滴地洒在亭栏与雪地上,可怖之极。

众人均看得头皮发麻,如此厉害得令人防不胜防的杀人手段,还是初次得见。

龙在云一手捧胸,另一手指着仍安坐楼上的胡小媚黯然又骇然道:“你……你……你好狠心!”

胡小媚柔声道:“我从没有强迫你欢喜我,更没迫你去对付任何人,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的,能怪得谁呢?”

龙在云气得猛喷鲜血,眼中射出悔恨莫及的神色,溘然死在司晨怀里。

胡小媚缓缓转过身站起来,左手挽起乌亮的秀发,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个玉如意,无限温柔地看着大家。

说不尽的软柔乏力,顾影自怜。

第六十一章 易天中

“老黄,算了吧。咱们俩恐怕还是不太行。”老王犹犹豫豫地回答。

“啧,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咱们肯定没问题,又不是非要干仗。老王,你行的,我一直看好你哟。”黄不了不忘调侃老王。

“嗯,要是不去就相当于空手而归,白来一趟;要是去,总觉得太鲁莽了。”

老王倒是不太介意调侃,只是犹豫不决。

按照小王的观点,身为生来顾虑就相当多的巨蟹座,那些人做选择时就像是慢吞吞的乌龟。

事实上,老王确实很少当机立断。遇到问题各种纠结各种磨叽各种犹豫不决各种瞻前顾后,经常是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更别提做个决定了。

思前想后半天把自己倒是整得焦头烂额,可惜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老王原来不大相信星座的说法,不过有一次小王给他说的头头是道,他也觉得挺有意思,虽不笃信,也不排斥。

比较熟悉老王的黄不了也没继续说什么,站在塔上遥望苍穹,半晌无语。

“走吧,咱们远远看看吧。不行就抓紧跑。”老王好像下了个很大的决心。

“这就对了嘛。走吧。”说完,两人掠身而下,直奔波罗湖。十数里路,转眼即到。

这绝对是太过难得一见的景象了。西北风刀子似的刮过人的脸,岸边柳树枯枝无力地吱吱作响,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就连路旁的小花小草都缩紧了身子。凛冽的北风呼呼地刮着,怒嚎着,如咆哮的狮子。

夜的寒冷袭来,两人浑然不觉,或者根本就是夷然不顾。身形如箭,二人很快就昂然站在波罗湖边。

在湖边望去,月光似乎也明亮几分。湖冰好似一块巨大的青玉,月光下微微泛着清冷的神秘之光。

冰雪伴随着寒冬,天地仿佛是银子铸成的,远处岸柳之上,长长的冰柱像水晶的短剑挂着。

旁边,两人的呼吸也化作了一股股白烟,月光下如喷云吐雾一般。

那更接近湖边粘满霜雪的柳树上尽是树挂,像是一根根银条悬挂在树上,格外壮观。

千亩的湖面上,一览无余。没有黄龙狂舞,也没有金马驹疾驰。四周一片死寂,仿佛蛮荒时代,从没有过任何生命。甚至旷野之中,除了风声,连山野的回声都没有。

“老王,你有没有看出什么来?”黄不了的语气中,除了询问,似乎还有点意外,甚至惶恐。

“我觉得,这里应该是有阵法存在,不过这么远远地看,我一时还看不出来什么。”老王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黄不了语气中的情绪。

“我感知到非常大危险就在左近,比我们强大,要小心。”黄不了兀自语气之中带着惶恐。

擅长感知能力者,对于危险极为敏感,看来不得不防。

老王也加倍小心着,四处空旷,一时也没有看出什么危险。

突然,一个白色庞然大物闪电窜了过来,眨眼之间,离两人就不过百丈,而且仍然在快速接近。

二人躲闪不及,暴露在灯光之中。既然无法隐匿,二人只好定睛细看,原来是一辆皮卡车疾驰而至,以二人的目光还能可以看清看车型,是最近颇为热销的福特猛禽。

来车在二人面前猛地紧急刹车,开车的大汉打开车门,怒气冲冲地跳下车来,看其神情,极其不善。

但当他看清面前的人是谁的时候,立即变得无比恭敬,低着头不敢出声。

面前之人负手而立,语气冷冷地问:“怎么才回来?”

开车大汉一愣,马上神情变得恭谨。

“属下跑遍了长春的好几个地方,才买到您需要的这种质量的药材。尤其是野生山参,七两以上的实在不好找。”开车大汉恭敬地回答。

俗话说,七两为参,八两为宝。八两以上的更是难得一见,绝对必须要生长了数百年才行。

这样的野山参,现在可不容易遇到了。必须放山,就是进山采参。

放山之前组织帮伙就拉帮,拉帮由把头负责。把头是一伙放山人推荐出来的领导人。

当把头必须具有丰富的放山经验和野外生存技能,并懂得山规,讲道德,守信用,还要有过人的地理和生物知识。只此选把头一项,就几近失传了,跟别说采参了。

一般一帮放山者大多为三人、五人、七人、或九人以上;忌二人、四人等双数——讲究“去单回双”。放山人视人参为人,回来加上人参成双数,表达了进山挖宝,满载而归的美好愿望。

放山人进山要选黄道吉日,一般为每月初三,初六,初九较为吉利。每个月只能入山一次,空手而归,也只能说山神不赏你宝物,就得认了。

采到三四两的野山参都会发一笔财,更何况七两参。如果是八两的,简直是价值连城。

“哼!这话糊弄别人还行,跟我说这个?我看你是不知道我是谁,也忘了你自己是谁了吧?”

语气冰冷,使得来人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大汉急忙否认,恭敬更甚:“不敢不敢。打死小人,小人也不敢。”

“哦?那我是谁?你又是谁?”

“您当然是大总管易天中,小的是内务堂总采办李俊。”

“哼!算你识相。那你忘了这批药材是做什么用的了吧?”

“不敢忘不敢忘。是易总管要求买的药材,给主上养生修炼的。当时还特意叮嘱,必须要最好质量的。属下按照方子,尽心尽力,绝无虚言。”

“哦?说说你能记得药方里都有哪些?”

“那还不容易吗?七两以上人参一株,上好的铁皮石斛二斤,冬虫夏草一斤,红色灵芝两株,鹿茸三副,百年黄精一斤,麝香一斤。”看来这李俊记得还真挺牢。

“嗯。没事了。下次麻利点,好好干,我亏待不了你。看你这么伶俐,以后就算是我的人吧。过会儿见到我,就别让人知道咱们见过了。”

“谢谢大总管栽培!谢谢大总管栽培!大总管我有点小心意,请您笑纳!”

李俊心花怒放,乐不可支,边说着感激的话,边递过来一物。

第六十二章 落荒逃

“总管大人,长春堂药店的老谢,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说,这个是罕见的异种龙齿,特别能安神养气。我看了也觉得是好东西,就花点钱拿来当是孝敬您老人家的。”

李俊大约是受了触动,心下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忠心,所以拿了个自认为的宝贝。

“嗯。好。你去休息吧,明早过来交接。”

李俊行了一个礼,躬身后退,打开车门,发动汽车。

汽车向着湖心开去,在某个位置突然消失了。倏忽而来,倏忽而去,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望着李俊的车消失了之后,夜幕又合上了它的双眼。

老王兴奋地说:“这次可没白来呀!这里可以确定是有一个障眼法级别的大阵。”

显然黄不了的幻术又一次得奏全功,不但探听了机密消息,还得了礼物。

兴奋之余,黄不了心不在焉地问道:“有没有兴趣破解一下这个大阵?”

老王忙不迭地拒绝:“不不不,没兴趣。但我们确定地知道了,这里有阵,说明有不一般的高人在这里。你的感知大概可以找到对象了。哎,把那个什么龙骨给我瞧瞧,好像有点眼熟。”

黄不了点点头,把李俊给他的那块龙骨交给老王。

但是心神不宁的感觉仍然非常强烈,甚至有点心惊肉跳的样子,黄不了坚决地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咱们还是抓紧离开这里吧。”

“好。事不宜迟,走!”老王也并不恋栈,龙骨放进储物袋,和黄不了当机立断,飞身而退。

就在二人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夜幕之中时,奇变陡生,从湖中的空荡荡的虚空之中,青色光芒爆射。

夜空突然扭曲了一下,湖上凭空出现一道巨大的门,一道身影飞射而出。箭一般直冲着天空即将消失的两人而去。

巨大的灵压使二人极其紧张,尤其黄不了,张了张口,终于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而老王显然要强得多,也不再纠结什么选择困难症,大吼一声:“分头跑!”

两人合力还无法抗衡的强大力量临头,能逃出一个算一个,这时候,没有人会像电视剧中那些婆婆妈妈,一副“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逃跑”,“我们兄弟必须同生共死”的样子,笑掉人的几副大牙。

身经百战的老王和黄不了,绝不会做这种无谓无聊的事,当即一南一北,分头向天边拼命遁去,毫不迟疑。

身后追踪的身形稍作停留,就蓦然从原地消失,下一刻鬼魅般出现在了老王身后,单手一抬,变成黑色利爪,狠狠插下。

其动作快似闪电,老王虽然早已警惕异常,但根本跟不上对方动作,只能心中大急的将身形尽力一扭。

“铛”的一声清响传来。老王仿佛被巨力强推出去一样,整个一下飞射出十几丈外,几个踉跄后才勉强站住了身形。

老王竟没被当场破膛穿心,来人也不禁一呆,双目凶光一闪后,盯住了老王背后被抓破的衣衫处,那里露出一些淡金色的鳞片来。

这些鳞片在他刚才一击之下,破烂了大半,露出了里面乌黑闪亮的衣衫。

“还有内甲?”来人大感意外,但冷笑一声,二话不说的再次化为清风,不见了踪影。这件内甲能挡他一击,显然是件顶尖的至宝。

但是下一次,此甲可无法救下他的小命了。对面的老王心中也暗呼侥幸。

刚才那一抓,如果冲头颅抓去。估计他此时已是死尸了。而这件金鳞甲,也真是件异宝,竟能够抵挡此人的一击。

有了这争取到的时间,老王一站稳身形,想都不想的身上青光同时涌出来,青芒刺目。

持剑在手,老王迅速抵御。青色光弧狂舞,形成了颇为壮观的青色剑盾。

同时双手一抬,多道青色剑光喷出了体外,瞬间在护盾内另行组成了一道防护。

刚做完这一切,来人高瘦的身影出现在了老王眼前。

此妖脸上虽是阴霾之极,但夜光下居然看得清清楚楚。瘦削脸庞,五绺短须,庄严肃穆,大眼精光。居然身着中式淡黄色长衫,雍容大度,气宇轩昂。

来人眼中一寒后,金爪再探,隐隐有雷光电影。爪影千重万叠,无穷无尽。

老王神色骤变,暗叫不好。来人攻击如此犀利,他可一点抵挡的把握没有。

第六十三章 难对付

“帮主!”司晨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片,眼中也是布满了血丝,望着倒在自己怀中的龙在云,满是不可置信。

死了?帮主居然就这么死了?

“少在这里婆婆妈妈的了!兄弟们,上,把这妖女杀了,为你们帮主报仇!”

寅大将却是没有为龙在云的死而感到伤心,当即便右手一挥,对着众人大声喝道。

龙游帮众闻言,一个个皆是伸手朝着兵器摸去,准备将胡小媚拿下。

然而,胡小媚娇俏的面庞却是未曾露出半分惊慌,但见其盈盈一笑,柔声道:“你们这么多大汉,围攻我一小女子,难道就嫌害臊吗?”

此话一出,再加上其绝美的面庞,竟使得不少帮众都有些脸红起来。

的确,暂且不论这胡小媚是什么身份,单单是一群大老爷们围攻一女子传出去,就足以让人笑掉大牙了。

“莫要被这妖女糊弄了!”

这时,司晨已经从悲痛之中走了出来,他先是轻轻的将龙在云的尸体放在地上,随后站起身来,望向胡小媚的眸子之中几欲喷出火来。

“我不管你是何人,既然敢来我龙游帮闹事,就别想走了!”

说罢,便见其脚下生风,如虎生翼,眨眼的功夫,便已冲至胡小媚近前。

“给我死!”司晨怒喝一声,同时右拳如同惊雷般朝着其面庞轰出。

胡小媚身躯轻轻一侧,轻若鸿毛,竟是毫不费力的躲过了司晨的攻击。

一击不中,司晨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右臂猛然用力,直接向旁横扫过去。

胡小媚轻笑一声:“司晨先生还真是有意思呢。”

同时,手中玉如意轻轻一挥,直接朝着司晨的右臂敲来。

司晨用力过猛,这会根本难以收回,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玉如意敲打在自己的右臂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下一秒,司晨的右臂已经是诡异的弯曲起来。

“嘶!”断骨的剧痛瞬间涌入司晨大脑,顿时便让其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你们看什么?还不赶紧上去帮忙?”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的寅大将,顿时对于胡小媚的实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司晨实力之强,是虎王知道的,纵然是他,也不敢说能轻易地凭武力将其战胜。

可在胡小媚的手下,居然连三招都走不够,就被断去一臂。

若是再等下去,司晨被杀,他们的胜算只会变得更加渺小。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寅大将的身子已是率先冲了出去,一个呼吸的功夫,便加入了战团。

龙游帮众们面面相觑,随后竟是不约而同地拿出了各自的武器,朝着胡小媚冲来。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明白的。

胡小媚此行乃是为了灭掉龙游帮,而他们又都是龙游帮的成员,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你怎么不去帮忙?”

小王侧头,对着身旁的羊不凡道。

羊不凡嘿嘿一笑,道:“区区一个妖女,有寅大将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

看他的样子,似乎压根就没有把胡小媚放在心上。

也是,一个女子,就算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然而,事实证明,他错了。

胡小媚在见到来人数量众多之时,便收起攻击,身形一晃,轻飘飘的落在了十多米后的地面上,淡淡道:“龙游帮可还真是有本事呢。”

寅大将冷哼一声:“你这妖女,废话少说,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说着,他的身躯竟是毫不停留,再次朝着胡小媚冲去。

“噗!”

这会儿,司晨也是无法压制伤势,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瞬间变得萎靡下来,显然是无力再战,只得是退出了战团。

羊不凡见状,立即大步走了过来,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玉瓶,倒出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丹丸,递给了司晨。

司晨没有说话,直接将丹丸接过,丢进了口中。丹丸入口即化,变作一股暖流,进入喉咙。

在司晨的控制下,这股暖流沿着经脉朝着右臂汇聚而去,登时便将伤势压下了几分。

“这妖女,果然非同一般!”

面色好看了许多的司晨,却是咬着牙,冷冷说道:“不过,帮主的仇,却也不能不报,不然,若传了出去,叫别人如何看我龙游帮?”

“不凡,你也看了这么久了,是时候该出手了吧?”羊不凡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他原本还打算再看会热闹呢!

可司晨都已经这么说了,又不好拒绝,只能是点了点头,道:“也罢,既然如此,那我便同寅大将将其拿下!”

说罢,便见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残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着胡小媚掠去。

“司晨先生,你没事吧?”

小王走了过来,颇为关心的问道。

“没事。”司晨摇了摇头,随后呵呵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你本非龙游帮之人,却将你也一同牵扯了进来。”

“无妨!”小王摆了摆手,笑道,“若非如此,恐怕我还难以见到这么精彩的战斗呢!”

司晨知道,小王这么说,纯粹是为了让自己内心好受一点,不过,却也没有点明,只是将此默默的记在了心中。

此时,场中的战斗,也已经进入到了一个白热化的阶段。

兵器碰撞,人影晃动,十分激烈。

可即便是在寅大将,以及龙游帮众的重重围攻下,胡小媚仍是显得有条不紊,游刃有余。仿佛是一叶扁舟般,虽大浪滔天,仍是摇摆不定而不翻覆。

“你们龙游帮,难道就这么点本事吗?”

哪怕置身于布满杀机的战斗之中,胡小媚仍是有闲心开口,打趣道。羊不凡只感觉心中一阵火大,方才在观战的时候,他还没觉得这胡小媚有多难对付。

可当真正的加入了战团之后,却发现,不管自己使出什么样的攻击,这胡小媚就仿佛是能够预敌先知一般,总是能够先一步躲开。

“你这妖女,哪来那么多废话?”

羊不凡怒喝一声,面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跳。

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如今居然连一女子都久拿不下,传了出去,叫别人怎么看?

“唰!”破风声响起。

只见一道寒芒猛然自高空落下,朝着胡小媚头顶斩来。

犬守夜!

早在一开始,犬守夜便一直在观察战况,找寻胡小媚的弱点,准备一击必杀。

哪怕是司晨被断臂之时,他也压住了心中的冲动,没有出手,不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会,胡小媚终于是露出了破绽。

而他也是反应迅速,根本不肯放过这大好时机。直接便一跃而起,挥动重剑无锋斩来。

胡小媚虽然处在战团,但却时刻注意着周围。因为龙游帮众实在是数量众多,很难保证不会有人偷袭。

因此,几乎是犬守夜重剑落下的瞬间,胡小媚也已经反应了过来,猛然将玉如意抬起,迎向了重剑的剑锋。

“死!”犬守夜从牙缝之中挤出这个字,同时也将之前所保留的余力全部灌入重剑之中,誓求一击必杀!

在犬守夜的全力下,重剑无锋就仿若闪电般,划破长空,携带着隐隐的惊雷之声,狠狠地落在了玉如意之上。

“轰!”的一声巨响,胡小媚的身躯顿时便向下沉了几分,俏脸上也是隐隐出现了一些汗珠。

犬守夜本身实力便不弱,再加上他与重剑从高空落下的惯性,胡小媚的大意,导致其接下这一击,实在是有些费力。

“咔嚓!”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传到了场中所有人的耳中。

胡小媚更是面色一变,猛然抬头,望向手中的玉如意。

却见玉如意原本光滑的表面上,此刻已经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纹。

并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裂纹还在不断扩大,仅仅是一个呼吸的功夫,裂纹便已经迅速扩散到玉如意的全身!

“混蛋!”胡小媚美眸之中破天荒的出现了怒火。

这玉如意,品阶虽然算不得太高。

但奈何其外观漂亮,成为了她最心仪的法宝,没有之一。如今,居然这么就这样被人损毁了?

第六十四章 有弱点

“啊啊啊!”

犬守夜面色通红,面庞上也是冒出无数细小的青筋,他用出毕生之力,狠狠地再次将重剑朝着下方压去。

“碰!”的一声轻响。

玉如意终于是再也承受不住这等力量,瞬间碎裂,化作了漫天的粉末。

几乎是玉如意碎裂的一瞬间,胡小媚身形一晃,直接便出现在了数米开外的一片空地之上。

“轰!”

重剑无锋狠狠地落在了胡小媚方才所站的位置,顿时便砸出了个一人大小的坑洞来。

尘雾瞬间便弥漫了整个场地。

“很好,你们已经激怒我了,今天,站在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走!”

胡小媚原本绝美的面庞,此刻却是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显然是心中怒火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

可寅大将却不管那么多,当即便发出了一声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夸张了。你已经没有武器了,兄弟们,上!一举拿下!”

说罢,他已是迈开大步,朝着胡小媚杀了过来。

龙游帮帮众闻言,皆是精神一振,士气上升了何止一个档次。从一开始的帮主被杀,到后来的久战不下,早就让他们的情绪低靡到了一定的程度。

当然,同时也使得胡小媚在他们的心目之中,留下了不可战胜的印象。

而如今,犬守夜非但占据上风,甚至还将其武器损毁,如何不振奋人心?

当即,众人便一同挥动武器,杀了上来。

反观犬守夜,却因为力气用尽,此时只能是靠着重剑的支撑,才让自己没有倒下。

他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丝毫没有因为方才的战果而感到兴奋。那可是蕴含了他全部力量的一击啊!居然还没有伤到对方分毫!

若是换做一对一的情况,恐怕这会他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吧?

想到这里,犬守夜望向战场的眼神之中已经多出了几分担忧。

凭借他们,真的能将这妖女斩杀吗?

这会的战场,比之先前,无疑是要更加激烈,同时也更加危险了许多。

很显然,胡小媚也是被激起了火气。玉如意的损毁,已经让她化作了一堆烈性炸药。

而龙游帮众的步步紧逼,则成为了点燃这堆炸药的一把火。

“死!”

但见胡小媚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字,芊芊玉手却已是如同闪电般探出,下一刻,便已经扼住了一名龙游帮帮众的喉咙。

微微用力,顿时便听“咔嚓”一声轻响,那名龙游帮众的喉咙竟是瞬间被捏得粉碎,脑袋也是如同没有了支撑一般,软软地就倒向了一旁。

这等绝代美人,下起手来居然如此狠辣!所有的龙游帮众皆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可手上的动作,却是未曾慢下半分!无数把利刃化作道道残影,朝着胡小媚斩来。

然而胡小媚的美眸之中却是闪过一丝冷笑,右手一挥,竟直接将方才的那名龙游帮众的尸体丢了过去。

“噗噗……”

利刃纷纷斩在这尸体的身上,顿时那尸体便被斩成了无数段。

鲜血,漫天飞舞,溅射了众人一身。

“你们还真残忍,对自己人下手都这么狠。”

如此血腥的一幕被胡小媚收入眼底,却未曾在她的心中掀起半分波澜。

但见其盈盈一笑,对着龙游帮众们调侃道。

这句话就宛若一枚炸弹丢入湖泊之众一般,顿时就在众人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贱人!你找死!”

“兄弟们,把这贱人抓起来!干死她!”

所有人都火了,对着胡小媚破口大骂的同时,攻势也是更加猛烈起来。

胡小媚眼眸之中布满杀气,她右手轻轻一划,顿时便见一道寒芒闪过。

下一秒,她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碧绿色的匕首,散发着摄人的光芒。

“给我死!”

这时,一名龙游帮众已是冲上前来,将手中大刀高高举起,便要落下。

可胡小媚的速度,却是比他快了不知多少。几乎是其刚将大刀举起的瞬间,匕首便朝着这名龙游帮众的胸膛刺去。

“噗!”的一声,碧绿色匕首就宛若切豆腐一般,轻而易举的扎进了其胸膛。

顿时一股鲜血溅射而出。

胡小媚眼神之中隐隐露出一抹嫌恶之色,猛地将匕首拔出,身形一晃,顿时便躲闪开来。

竟是没有半点鲜血落在她的身上。

“我说过,今天在这里的人,都要死!”

胡小媚冷冷说了一句,虽然就如同一头饥饿了许久的恶狼一般,扑入了羊群之中。

却不知,她方才的那一抹嫌恶之色,已经被小王尽数收入眼底。

当即,小王的嘴角便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你不是要将在场的人全部杀光吗?那也就是说包括我了?

我没招你,没惹你,更不是龙游帮的人,居然把老子也一同算进去?

当即,小王便如同闪电般,从司晨腰间拔出一把利剑,随后便朝着胡小媚掠去。

俗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与其站在这里等死,倒不如先出手,或许还能有几分胜算!

“你要干什么?快回来!”

当寅大将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王已是冲了出去,不由连忙出声叫道。

本来这件事将小王牵扯进来,他就心有芥蒂。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为了龙游帮去与那妖女拼命?

可激动的小王又哪里会听到他的话?就在距离胡小媚身后不远之际,凌空便是一剑刺了出去。

胡小媚就仿佛感觉到了一般,转过身来,一双布满杀意的美眸死死的注视着冲上前来的小王。

同时攥着沾血的碧绿色匕首的玉手,也是紧了紧。见此一幕,小王非但没有露出慌乱之色,眼中反而还闪过一丝嘲弄的意味。

但见其用力的咬了下舌尖,顿时鲜血便自伤口处涌出。紧接着,小王对准胡小媚,便是一口血喷了出去。

胡小媚正聚集精神,准备将小王一举杀死,可谁知,对方居然喷出了一口血。

直接便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想要躲闪,可却为时已晚,那鲜血直接便洒在了其身上,瞬间便在胡小媚的衣衫上蔓延开来。

胡小媚连忙朝着身子望去,当见到在身上绽放开来的血花之时,俏脸顿时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混蛋!我要杀了你!”

心中被愤怒所填满的胡小媚,顿时就忍不住发出了一道有些尖锐的叫喊。

可小王丝毫没有被其所吓住,借着这个机会,手中利剑也是毫不停留的刺了出来。

感受到剑锋传来的冷意,胡小媚一下子就明白了小王的目的。

只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患有洁癖的?

来不及多想,胡小媚连忙控制身子朝着一旁躲闪。

但毕竟是为时已晚,下一秒,小王的利剑便已划破其左肩,顿时便溅射出了一道鲜血,在空中散落开来。

这一刻,场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皆是集中在了那道鲜血上面,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胡小媚,居然受伤了?

而且是在这个其名不显,其貌不扬的家伙手上?司晨,寅大将等人,眼前更是不由一亮。

他们都不傻,能走到这等地位的人,又有谁是单凭一身蛮力杀上来的?

因此,在见到这等场景之时,一下便明白了小王的意思。

原来,胡小媚也是有极大弱点的!

第六十五章 轩辕家

在阵法隐蔽中的小楼里,还发生着另一幕。

“总……总管?”李俊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易天中,声音也变得磕磕巴巴了起来。

易天中眉头一皱,冷冷道:“怎么?”

“您……您刚才不是在外面吗?怎么现在……”

李俊的额头上顿时就冒出了冷汗,心中也是变得有些忐忑起来。

“你在说些什么?”易天中有些不耐烦了,道:“我让你找的那些药材呢?还不赶紧呈上来!”

这李俊到底是怎么了,出去一趟,怎么变的神神叨叨的?

易天中话音落下的瞬间,李俊顿时便感觉一股冷意自脊椎骨升起,直冲脑顶。

到了这时候,他若再不明白,可就是真的傻到家了!

不过,眼前这一关,却又不能不应对。

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压着声音中的颤抖,道:“总管大人,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随后,李俊便将事情的前后和易天中说了一遍。

当他抬起头,顿时便发现,易天中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一片,身躯也是因为愤怒而隐隐颤抖了起来。

李俊吓得直哆嗦,连忙跪了下来:“总管,你要相信我啊!真的不关我事啊!都是那个家伙!都是那个家伙伪装成了您的样子……”

“还敢推卸责任?”

易天中终于是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脚踢在李俊的胸口,顿时便将其踢了个跟头。

李俊沾了一身的尘土,却连个屁也不敢放,连忙从地上爬起,老老实实地跪在那儿,等待着易天中的审判。

不过,易天中却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眉头紧紧皱起。

一股压抑的气氛在场中弥漫开来。

李俊的后背,不知何时也已经被汗水所浸透了。

若易天中发怒,给他一顿打,或者断他一臂,那都还好说。可偏偏就是其一言不发,才让李俊心中愈发没底起来。

“总管大人!”

这会儿,那名黄衫男子龙峰回来,大步走了过来,见到易天中,抱了下拳,道:“属下有事禀报!”

“说吧。”对于龙峰,易天中不便太不给面子,只好口中吐出两个字来。

很显然,此刻他的心情十分不好。

那黄衫男子龙峰也看出一些端倪来,说话也是变得谨慎小心了几分:“是这样的,方才李俊在外被骗了,我发觉后,本欲出手将那人拿下,可那人居然说他是轩辕家的人,因此,属下就没敢轻举妄动。他说回复您,您自然知道什么情况。”

“轩辕家?”

易天中面色一惊,心中也是有些忐忑起来:“龙峰,你快将事情的经过重新给我说一遍,记住了,要一字不落!”

易天中记忆中的那刀芒如同雷电一样,不断侵入到理智的空间内,那刀气好似藤蔓一样铺展开,分分钟将那理智空间彻底瓦解开,变得烦躁不安!

那时,年青的易天中彻底呆滞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最强的一招,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易碾压。

让易天中无论如何都难以置信,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眼睁睁地看着那刀芒落下,眼里一片恐惧和绝望。

他想张开大喊求饶,但是喉咙在这种死亡的恐惧之下,已经惊吓的发不出声来了。

对手眼中杀意不减,就在要击杀他时,突然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道:“住手,别杀他!”

杀人者怔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来,望着那虚空之外不知何处,讥讽道:“你算老几?你说不杀就不杀?我偏杀给你看!”

刀芒落势不减,就要将易天中彻底斩成碎片。

“我是黄龙,放他一命,我们好好谈。”

那道声音也不绕弯子,立即抛出了自己的身份,急切道:“此人也是大才,留他一命,一切好谈!”

那人心中一动,终于将那刀势止住,单手指诀一点,将那杀气十足的刀收了起来。

此刻易天中已经彻底吓傻了,整个人一片苍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眼里满满的恐惧。

他固然实力都不俗,但毕竟缺少真正的战斗经验和对死亡的觉悟,和那些整天生死线上厮杀的武者还是有巨大差距。

那人冷冷的盯着他,道:“你有个不错的后台,暂时不用死了。”

“有何指教,轩辕氏随时恭候。”短短的几个字,让黄龙一句话堵在了喉咙,想说却不知如何说,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扬长而去。

从此,易天中死心塌地跟着黄龙,但从未忘记轩辕一族,不过,转眼近百年了吧。但是这痛和屈辱,从未减轻。

易天中陷入沉思,半晌,才听龙峰重复了一遍事情的起末。

谁知,当他讲完之后,易天中怒极反笑:“轩辕家?轩辕家乃是传说中的隐世家族,又怎么可能随便派人来世间行走?再者,就算是出来了,又怎么会做这些宵小之辈所为之事?如果遇到他们,你还有命在?”

易天中是个聪明人,他一下子便看出了这其中的漏洞,又补充说:“而且,若真是轩辕家的人,又怎么可能在见到你转身逃跑?”

伴随着易天中话语,龙峰的脸色也是愈来愈难看。心中的怒火也是愈来愈盛,就仿佛是一座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活火山一般。

“龙峰,身为主人的三大护法之一,你还是被他骗了!”易天中长叹一声,缓缓说道。

这句话虽然轻飘飘的,可在龙峰耳里,却不亚于一道惊雷。

“这个家伙,居然敢骗我?”

龙峰气的全身一阵发抖,眼眸之中也仿佛要冒出火来一般。

易天中心中虽然有火,但毕竟也是黄龙府的总管,更是极有城府的人,自然不可能像龙峰这般表现出来。

“好了,龙峰。去给主人做事吧。”易天中平复了下心情,淡淡说道。

龙峰闻言,顿时便闭上了嘴,一言不发。

足可见易天中在其心中的地位。

随后,易天中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李俊的身上。

李俊顿时汗如雨下,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李俊,你可知错?”易天中的声音之中,带上了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这李俊,平日里倒还算机灵,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被人骗了去,倒是叫他有些不能接受。

“李俊知错,还请总管责罚!”

李俊一下子便将头磕在了地面上,身躯也因为恐惧而颤抖起来。

“李俊,这次,我便不罚你!”易天中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给你三天时间,你去想办法查明来人是什么来历。”

此话一出,李俊只感觉仿佛有一盆凉水从他的脑袋上扣下,从头凉到尾,这能是自己的能力能完成的事吗。

正当他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的时候,却见站在易天中身旁的龙峰给自己使了个眼色。

李俊的心放下些许,不过仍是有些忐忑:“是,总管,属下一定尽心尽力,不负总管所望!”

易天中冷哼一声,转身便走。还没走出就不,身躯便顿了顿,道:“对了,千万别想着耍什么小心思,若不然,你懂的!”

“是,是!属下明白!”

李俊点头如捣蒜。

待易天中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后,李俊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了龙峰:“狼兄,刚才你给我使眼色,不知有没有什么主意帮帮小弟。”

龙峰沉默了片刻,道:“为了以防万一,我在方才那人的身上留下了一点气息,只要不超出我们五百里,我便能够找到线索!”

虽然他脑子不灵光,但也是摸爬滚打了好多年,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李俊大喜:“狼兄,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请受我一拜!”

说着,他已是对着龙峰深深一拜。

“你我同为主人做事,无需如此!”

龙峰摆了摆手,随后感知了片刻,道:“你我现在出发,我能感觉到,那人距离你我并不遥远!”

“好!这就出发!这就出发!”李俊总算是将心放回了原位。龙峰的实力,他还是知道的。

事不宜迟,两人也没有做什么准备,直接便离开了黄龙府。

出现在方才与老王交战的位置上,龙峰感受了一下其大概所在的方向,随后便拎着李俊的衣领,化作一道闪电,朝着远处掠去。

“唉,总算是逃出来了!”老王坐在一块大石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地说道。方才还真是有够惊险的,差一点,自己就身首异处了。

不过,同样,惊险所带来的惊喜,也是喜人的。心中想着,老王拍了拍怀中之前从李俊那儿得到的东西。如果没判断错误,这是另一颗王子夜之齿。

第六十六章 更无语

“真该死!”

胡小媚俏脸微微一变,她猛地将受伤的手臂收回,同时另一只手掌化作赤红宛若闪电般探出。

这不是普通的赤砂掌,而是修仙者结合武学的一种法术。

提到赤砂掌,不能不说铁砂掌。铁砂掌为少林寺历代武僧习练的重要武功绝技,少林铁砂掌练法最大的特点就是利用内外结合的方式练出坚硬如铁的掌上功夫,有流畅气血、提高内脏等功效。

因其习练日久,手掌厚度可打到一般人两倍厚度。练习铁砂掌之后,手掌增厚其实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并不是大家所畏惧的病理反应,就击打力量而言,练厚了的手掌重量明显增大,击打到物体上所产生的作用力就更大。

女性嘛,当然不希望有这样一双手,一只也不行。

将训练用的铁砂,换成更为神秘的药物,就会成为更具威力的赤砂掌。据说,有小成者,一掌下去砖成粉末,运用真气,手掌充满血色;练至大成境界,手掌白嫩如羊脂玉,灵活自如,但能开山劈石,有道是内秀于里。

胡小媚此掌当是接近大成之境,高明如熊山君这个级别的防御力,当然不会在乎。但小王同学,此时法力尽失。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顿时小王胸膛被击中。

小王只感觉仿佛被一辆全速狂奔的骏马狠狠地撞了一下般,身躯就如同炮弹一般倒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后方的红楼墙壁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寅大将见状,却是连忙上前,将小王扶起:“你怎么样?”

“没事。”小王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只不过,眼神却是紧紧地注视着胡小媚,其中充满了饱含苦涩的戏谑成分。

寅大将见小王并无大碍,也就放下心来,观望双方形势。

此时小王的心中可以说又喜悦又伤感:喜悦的是,对手的弱点已经被自己敏锐地找到了,看你接下来还能翻起什么波浪;伤感的是,自己的法力仍然无法调动。

在对方手掌即将击中胸口的一刹那,体内潜伏沉睡的真气,如同被立即唤醒一般,自动如长江大河,奔腾向海一般,涌至胸口部分,轻松化解了这一必杀之掌。

当然,小王也是受了一定的伤害。即便如此,喷出一口血也有很大的表演成分,这部分法力护体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无法自由运用。

应该说,胡小媚简直对小王恨到了一个极点。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家伙,居然敢往自己的身上喷血?

可是,正当她想要上前,将小王彻底解决的时候,司晨等人却是纷纷出动,将其牢牢围困在了正中,竟是毫无半点缝隙。

“你这妖女,眼下看你如何逃脱!”

司晨目光冰冷,旋即竟是学着小王的动作,在舌尖猛的一咬,紧接着,一口鲜血就是朝其喷去。

若非是顾及颜面,胡小媚这会早就已经开始骂娘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以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一个女人,居然还能说的堂而皇之。如果是小王这个小家伙,也还罢了。

这几位都是修炼了近百年的老妖精,脸皮居然也练得如此之厚。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一份功力。

不过,尽管万分憋屈,可胡小媚仍是不能迈过心里这一关。只得是强忍着与其拼命的冲动向一旁躲去。

旁边的龙游帮帮众们见状,一个个皆是神情振奋了起来。

原来这一招真的有效!

胡小媚突然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传来阵阵冷意,不由打了个冷颤。

这群家伙,他们想要做什么?然而,未等胡小媚多想,龙游帮帮众之中,已是有一人率先冲了出来,对着胡小媚就是一口血喷了过来。

中国人向来如此,当然别的国家也不例外,那就是,一旦被先前较弱的人找到了使强者变弱、欺负弱者的办法,那就是弱者的灭顶之灾。

有了一个带头,剩下的自然也不会再顾忌什么颜面了。毕竟,眼前这妖女乃是为了覆灭龙游帮而来,若是对方不死,便是他们死。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酷。

很多时候,你不杀人,人却偏要杀你。若想活下去,就只有狠下心肠,舍去面皮。

此时,胡小媚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是第一个杀了小王,即便是个孩子吧,也应该下个狠手。若不然,也不会落到这般狼狈的境地。

却不知,这会的小王心里已经是一万个无语了。

既然大家都已经看出来了胡小媚这妖有洁癖,那还吐什么血啊?就不会吐口水浓痰之类的?莫非这般喜欢自残不成?

不过,尽管心中吐槽,但他却也没有再次提醒的意思。

对于龙游帮,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对这群人的行径,真是嗤之以鼻。犯不着将胡小媚逼的走投无路,拼着命来杀自己。

“这次我们龙游帮可多亏了你啊!”

望着场中渐渐落入下风的胡小媚,司晨不由感叹一声,对着小王说道。

帮主刚死,就说这种话,也真够让人无语的了。

第六十七章 追穷寇

“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小王却是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颇具大将之风。虽是口角沾着血迹,却丝毫没有把司晨的庸俗言语放在心上的意思。

应该说,有些话,跟这种人讲,还真的是太浪费了。

而此时,那边胡小媚的情境更为不妙。任凭这胡小媚轻功超绝,身法快如鬼魅,却也躲不过那么多人的奇葩攻击。东躲西躲,终于,还是一个躲闪不及,被一个帮众一口污血喷在了身上。

当即,胡小媚的一张俏脸就变得冰寒起来:“你们这是找死!”

这会儿,她已经是狠下心来,拼着沾染污秽,也要将这群天杀的王八蛋都弄死!

而此时,除了寅大将,其他几位大人物居然并没有重视对方的必死之心,仍然猫戏老鼠式对胡小媚进行极尽羞辱的攻击。

寅大将无奈地摆了摆手,叹口气,朗声道:“退后!”

龙游帮又不自己的帮派,自己能来帮忙已经是很够意思了,没有必要再让自己或者小王承担那等极难逆料的风险。

虽然这寅大将不是龙游帮中人,但其出手相助,却是被众多帮众们看在眼里的。

可惜的是,人性是那样丑恶。

当龙游帮危在旦夕的时候,几个重量级人物,都拿寅大将作为制胜的筹码。

而现在,胜券在握之时,这几人都有意无意地忽视了寅大将的声音。

当下,龙游帮帮众之中,有一些人敬仰寅大将威望与为人,便不约而同地纷纷退散开来。

可惜,金无望、犬守夜、司晨先生与羊不凡,还在紧紧包围着胡小媚,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而他们几人心腹的嫡系手下们,当然是以主子的意志为意志,至于寅大将,就算得罪了,还能怎么样呢?

小王心中暗叹:放过别人,其实就是放过自己;不给别人活路,就是堵死自己的活路。

正所谓困兽犹斗,穷寇莫追。这些数千年时代变迁淘汰保留下来的精华,可惜就有那么多人不懂。

在小王同学的理解之中,影响战争胜负的因素有很多,其中一个就是士气。穷寇莫追,这句忠告式的成语中,这个“穷”字,就是狼狈而绝望的意思。

士气不良的部队,其士兵往往把保命视为第一要务,因此打起仗来很容易就会一触即溃,结果被胜利方尾追堵截,形成“穷寇”局面。

但若被四面围死,那么其最初的“保命”意愿便无法达成,在绝望之下,他们必然会转而拼个鱼死网破,“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反正怎么都是死,临死前不拼死几个敌人就亏了!在这种心态下,即使是最窝囊的人也会被这种豪气所感染,变成悍不畏死的热血汉子!

相比之下,胜方在开战之初士气高涨,人人效死,才会最终获得胜利。但是其后士气却会有一段低潮期,因为士兵们清楚,最艰苦的战争都已经挺过来了,活下来很不容易,谁也不愿意在追击穷寇这种小规模收尾性战斗里挂掉。

因此,在追穷寇的时候,若敌军的残兵突然拼命一般地掉头杀来,惊恐之下,常会付出较大的伤亡,甚至比在开战之初时伤亡还大!

小王心中此时不停地念叨着那几句老话:穷寇莫追,归师勿遏,围师必阙!

虽然寅大将正是这样的打算,为胡小媚留出了一块回旋的余地,也是给在场的人,给龙游帮一次比较稳妥保持胜势的机会,可惜没有人听他的。

而胡小媚却不管那么多,暗暗咬破舌尖,念动一道神奇咒语,一时间,其身法更为快捷远胜鬼魅。

一道六条尾巴的红色狐狸,几乎虚影一般冲上前来,直接抓住金无望的衣领,而且直接随手就将其狠狠地砸在地上。

金无望肥胖的头颅与地面狠狠地碰撞,脖颈根本无法支撑其冲击,直接便咔嚓一声,断裂开来,再无声息。

诡异的是,那金无望的笑容宛在,似乎并不痛恨胡小媚,而更像死在胡小媚手里,死得其所。更让人觉得好像,金无望的什么愿望得到了满足,而且像是颇为满足。

“妖女,我等本不欲赶尽杀绝,你莫要太过分!”司晨先生脸色一变,又惊又怒声,冰冷之声呵斥道,“我不管你是来自哪里,背后站着何人,现在我已经给你机会了,若再不退去,便休怪我等出手无情!”

虽然口中是这么说着,但司晨先生纹丝没动。当然了,后来龙游帮的记载之中,把司晨先生此时的神态描写为:岿然不动,大义凛然。被无数帮众膜拜,让无数后人敬服。

其实,大家都明白,若真的不顾忌生死,也不犹豫到现在还不下杀手,只在那里说来说去了。

如果语言真的具备杀伤力,司晨必然是第一高手。

“哼,少说废话,今日我便要尔等看看,得罪了姑奶奶的下场!”

胡小媚怒哼一声,旋即身躯化作了一道红色光芒,眨眼的功夫便冲至羊不凡的身前,一掌如虚影一般击出,竟是硬生生地将羊不凡脑袋打了个粉碎,红白之物飞溅,多情园刹时形同修罗地狱!

这一下,所有围攻的龙游帮的人都怒呆了。

第六十八章 必杀之

没错,就是怒呆了。

怒是愤怒,呆是吓呆。

虽是傍晚,斜阳刚刚挥别,人们却感觉如同处在沉默的深夜,所有的叫嚷的声音都停止了。

东北人最信奉的信条是:能动手就别吵吵。

所以,当这群人发现动手,真的是要被杀的,无论是帮众还是头领,包括大佬。

前面帮众有死有伤,还没觉得有什么恐吓作用。两位大佬相继被杀,比龙在云之死更震撼。

人心尽失的龙在云,在大家眼中,其实死不足惜。

一下子,全场都消停了。五大长老级别的人物,及其家族,才是龙游帮的主力。

不只是那些帮众呆住了,还有那些头目们,甚至还有两位幸存的大头领:犬守夜和司晨先生;不不不,如果加上压根就没出现的鹿为马,那就是三位。

有人带头的中国人,是一群狼;没有带头的,就是一群羊。

出头的椽子先烂。

枪打出头鸟。

不为最先,不耻最后。

可以说,中国人的这种哲学,使得这个民族戚了几千年。同样有自己文明的长寿民族是不存在的,他们都这样或那样的夭折了。

就算曾经创造过辉煌,可惜你已经不在了;就算你富可敌国,可惜你陨落了;就算你第一,可惜你成为历史了。

而我还存在,甚至还生活得很好,我的文明从来没有中断过,你觉得谁更牛呢?

当然,有人牵头则大有不同。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有人带头,绝对可以让一个人,由一条虫,变成一头猛虎。

有些事情,没有人敢做,没有人愿意做,但是有了前行者,有人开了头,做的人就多了,甚至有可能觉得理所当然。

小王还记得父给他讲过一件真实的事情:有某个单位,领导在主席台上滔滔不绝地讲话,大家在下面做着样子却昏昏欲睡,甚至有的就已经睡着了。这时候有个人突然觉得胳膊被蚊子叮了一下,就使劲地拍蚊子。结果全场无数人被惊动,继而响起了一阵极其热烈的掌声。

听老师讲过破窗效应:一幢有少许破窗的建筑为例,如果那些窗不被修理好,可能将会有破坏者破坏更多的窗户。最终他们甚至会闯入建筑内,如果发现无人居住,也许就在那里定居或者纵火。

一面墙,如果出现一些涂鸦没有被清洗掉,很快的,墙上就布满了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东西;一条人行道有些许纸屑,不久后就会有更多垃圾,最终人们会视若理所当然地将垃圾顺手丢弃在地上。这个现象,就是犯罪心理学中的破窗效应!

好像有点类似的,叫“羊群效应”,也叫“从众效应”:羊群是一种很散乱的组织,平时在一起也是盲目地左冲右撞,但一旦有一只头羊动起来,其他的羊也会不假思索地一哄而上,全然不顾前面可能有狼或者不远处有更好的草。因此,“羊群效应”就是比喻人都有一种从众心理,从众心理很容易导致盲从,而盲从往往会陷入骗局或遭到失败。

此时的龙游帮,就是这种状态。

有一个青年帮众,突然从人群最后激动地冲了过来,有点儿张牙舞爪,高调的样子,极其不可理解,甚至让人觉得与此时的情景格格不入。

小王觉得,看起来此人地位不高,原本在这群人面前,恐怕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但是今天,此人居然大声倡导,声如洪钟,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此情此景,有些话那是相当具有煽动力:“咱们龙游帮的好汉,可杀不可辱。是纯爷们儿的,跟我上去杀了这妖女,为战死的兄弟报仇!”

“杀了她!为我龙游帮的兄弟们报仇!”

“杀了她!为我龙游帮的兄弟们报仇!”

“杀了她!”

“杀了她!”

眼看着,一群怯懦的绵羊,身体中残存的狼性就这样被激发出来。

小王觉得特别不可思议,如果这人去军队或者学校,必定是一个极其有影响力的人物。这种人要是能给个高三备考的学生讲一节课,估计这所学校的升学质量,至少能提高百分之三十。

而这件事的反常之处还在于,此人的话语内容并不激励人,语调除了高亢响亮之外,也并无特殊感染力,而且此人目光略显呆滞,怎么会有如此的影响力呢?

想及此节,小王抬头看了看寅大将,发现寅大将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的神色,目光越过人群,看向围墙的外面黑沉沉的远方。

而胡小媚也立即便要再次发起进攻。可这时,小王之前所造成的伤势发挥了效用。她秀眉微蹙,只感觉伤口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由于此节,胡小媚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再次放到了众人组成的包围圈外的小王身上,眼神之中布满凛冽的杀机。

眼中的杀气,虽非实质,但有法力绝对可以感受到,充满杀机的眼神,有多么可怕。有时背对着这种眼光,也无法避免这种感受。

小王原本看的热闹,想的纷杂,谁知突然间,胡小媚一下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小王心神一颤,下意识地躲在了寅大将的身后,大声道:“小狐狸精,是你先要杀我的!不关我事啊!”

这一句小狐狸精,顿时便将胡小媚激怒:“你给我去死!”

她怒气冲冲地娇喝一声,旋即竟是不管不顾,身躯直接化作了一道残影,越过半空,直接朝着人墙之外的小王掠去。

这会,一直在旁观战的犬守夜却是动了。

他虽然在恢复体力,但注意力,却是始终放在胡小媚的身上。

当其被小王彻底激怒,不管不顾的时候,犬守夜便知道,机会来了!

当即,便毫不犹豫,身躯猛然冲向半空,斜刺里袭向胡小媚。

渡河未济,击其中游。

不到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冲至了胡小媚身侧。夹带着全部力量的一剑,直接就刺向最危险的软肋。

掌力顺着犬守夜的手掌迅速涌入胡小媚的身躯,破坏着其身体机能。

胡小媚吓得面色惨白,身体诡异地扭了几下,兀自没有避开这必杀的一剑。

这一剑刺中的虽非软肋,但是区别并不大。

这一剑虽是刺中胳膊,强烈的无与伦比的剑气,仍然使得胡小媚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第六十九章 胡叔叔

也正是这一剑,使得胡小媚原本要击杀小王的动作,这会也是不得不停下来。

胡小媚虚晃一招,拉了一个退势,守住门户,立在一旁。

这美丽的女子,此时一手捂着肩膀,用充满杀意冰冷的眸子从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身上扫过。

冰冷的声音震响在众人耳鼓,清晰而无情:“今日之仇,胡小媚记下了,若有来日,必将尽数奉还!”

众人皆是被她那恐怖的杀意惊得打了个冷颤,心生恐惧伴随着绝望。同时,众人心中也是生出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女人放过的想法。

“留住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胡小媚这妖女跑了!”

司晨先生发出了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怒吼,意图极其明显,旨在打破场中尴尬的局面。

无论是从这女人杀了帮主,还是在这里大开杀戒,更或者是此事传出去了,外人对龙游帮必生鄙视的看法。因此,这个女人,都不能留下,更不能任其逃走!

若是等这女人恢复了实力,换种手段,比如刺杀。那时,来自胡小媚对他们龙游帮的高层进行暗杀,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了。

司晨的这一声大吼,顿时便将龙游帮众们惊醒。是啊,若等这女人离开,养好伤以后再卷土重来。到时候他们还有什么可以拿来与其对抗?

圣贤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管这话有多少人反对,正常人都会明白,无论如何,也不能低估一个女人的记仇程度和复仇的疯狂举动!

当下,众人便纷纷放下心中的犹豫,再次朝着胡小媚围了过来。

多情园的大门,也“咣当”一声闷响,被附近的两个帮众合力关上了。

冲锋陷阵的时候,他们不一定表现突出,但是在锦上添花的时候,他们绝对是第一流的人物。

血溅当场的胡小媚并未慌张,至少表面上看来还是如此。她镇定地看了看四周,却发现根本没有可以让她逃生的出口。一时间,心中不由布满阴霾,俏脸神色黯淡。

若是今天无法冲出重围,恐怕是没有日后了!

“我看谁敢动手?”

这时,一道宛若雄狮低吼偏偏又似轻柔呻吟般的诡异的声音响起,似远似近。

下一刻,便听“轰”的一声巨响,大门直接被踹了个粉碎,掀起漫天的烟尘。奇怪的是,并不是整个大门破碎了,而是多情园的巨大厚木门,被撞得木屑四溅。

最为骇人的是,整个大门没有任何破损,除了一个人形的大洞。

堂堂龙游帮的花园大门,虽非阵法加持,也是极具安全性的。如此被来人,以一种刀切豆腐一般的方式,镂空作业,真是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进而瞠目结舌。

众人目光聚焦在大门人形洞口,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大汉走了进来。

这大汉看年龄约莫四十岁,满脸横肉,络腮胡须,再加上那一身的肌肉,劲装竟然包裹不住肌肉爆发之力。竟是给人一种莫大的压力,甚至这种压力犹如实质,让人觉得好像身处胶泥之中,无法自拔。

胡小媚再见到这人的面庞以后,俏脸上瞬间布满喜色,原本心中的不安,这会也都尽数放了下来。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笑容收敛,螓首低垂。

“谁要杀我侄女啊?站出来让我掂量掂量斤两。”此人来到当场,悠悠地说。声音仍然忽远忽近,缥缈无迹。

但是当此人看到胡小媚鲜血淋漓,一双眸子之中便充满了怒意,就仿佛一座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活火山一般:“我侄女身上的伤,是谁动手的?自己站出来!”

其话音突然变调,就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惊雷一般,传到了在场每一人的耳朵里。

那些龙游帮帮众们境界低下,哪里受得了胡不归这么一声怒喝?当下心神不守,目光有朝着小王看去的,也有朝着犬守夜看去的。虽然方才他们也都有参加了围攻胡小媚的战团,可是说到底,却并没有对其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小王与犬守夜就不同了——胡小媚身上一共两处伤势,完全被这二人占了去。

帮众的目光瞬间汇集在犬守夜身上,小王由于及时躲在寅大将身后,并没有站在焦点的位置。

“原来是你这个家伙!”

胡小媚的叔叔脸色铁青,说着,便要出手。

可这时,胡小媚却是再度开口,让所有人的心皆是忍不住剧烈地跳了起来。

“叔叔,他们两个,你要留给我亲自料理,剩下的,帮我全都杀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胡小媚竟是对眼中的杀意毫不加以掩饰。

“你啊!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她叔叔有些无奈地看了胡小媚一眼,可随后,当他的眼神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时候,顿时变得冷冽起来:“不过,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胡家的人,这些杂碎,既然敢出手,便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等等!”

司晨先生这会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了,而且没理由地心惊肉跳起来。他连忙摆手,道:“这位前辈,此事与我等无关,我也是受人所托,才来帮忙的,而且,我也并没有对令侄女造成什么伤害,所以……”

“少说废话!”

络腮胡子胡叔叔却是不耐烦地将其话语打断:“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墨迹?既然做了那便是做了!

今天,我便把话撂在这了,在场的,一个也别想跑!尤其你这个有天鸡血脉的家伙,遇到我这只老狐狸,算你倒霉。”

这番话一出,在场各位,包括小王都明白胡小媚的暴脾气是哪里来的了。感情都是和这个护犊子的叔叔学的啊。

“不管怎么说,也是令侄女率先来找我们龙游帮的麻烦,还希望前辈能够明察,还一个公道!”

这会儿,犬守夜却是很冷静地站了出来,望着来人,虽是面色惨白,却侃侃而言。

他认为,似这等强者,应该会很在意自己的面子才对。

可谁知,胡叔叔在听闻这话以后,却是大怒:“怎么了!?我侄女就是公道!她要杀你们,你们就得伸出脖子来等死!”

这家伙怎么如此蛮不讲理?众人心中皆是忍不住一阵腹诽起来。

可这个络腮大汉不管那么多,他早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其身躯便化作了一道残影,眨眼的功夫,便出现在了司晨先生的身前,右掌宛若闪电般探出。

司晨还来不及反映,脖颈便直接被其牢牢的掐住。当即,其面庞就变得一阵涨红起来,额头上也是冒出道道青筋。任凭他双手如何用力,络腮大汉的手掌却始终宛若铁钳一般,牢牢地锁着其喉咙。

如此速度,如此修为,顿时便让旁边的龙游帮众们一阵胆寒。看起来,这胡不归的力量,比胡小媚至少高两个境界呀。

就连司晨先生,在其手中竟然都毫无还手之力,一招都接不下来。当即,众人的面庞皆是浮现了一层死灰色。

这简直就是一场毫无胜算的争斗!

“这是你应付出的代价。”

络腮大汉口中轻轻吐出这几个字,随后右手微微用力。下一刻,司晨的脖颈便被其直接捏断,脖子一歪,却是再无了生息。

一只鸡被扭断了脖子,还会扑腾几下;一个人的生命力,还不如鸡。

第七十章 龟息术

“快跑啊!”

这下子,龙游帮帮众们的战意彻底被粉碎。一个个各不相同的面庞上露出了相同恐惧之色,而且都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每个人的心中想的都是同样一句话:眼下还是逃命的要紧。

之前的胡小媚虽然强大,但他们面对起来也并不过于畏惧,群殴一人,却也不是毫无胜算。

可眼下,突然出现的这个大汉,比之胡小媚的实力不知道要强大了多少倍!

龙游帮的每个人都在想:这场仗还怎么打?

根本就没法打!

望着四散逃离的龙游帮众,犬守夜的心瞬间沉了下去,眼神也是不由有些呆滞,口中语无伦次:“龙游帮……帮主……全都完了!”

小王在寅大将旁边,并未受到什么威胁。有些于心不忍,拽了拽其衣袖,低声道:

“等下我们寻找机会,逃离这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龙游帮的仇,还是要你亲手来报!”

谁知,犬守夜却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不,我不能离开,我要与龙游帮同生死!”

在他的心中,一直将龙游帮当成自己的家。

若是眼见着家被灭掉,而自己却转身逃跑,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小王兄弟,等下我会为你们创造机会,你和虎王把握好,一定要逃离这里!”

犬守夜的神情有些愧疚:“实在是不好意思,鄙帮内乱,让你们跟着受罪……”

“混蛋!”

眼见着龙游帮帮众毫无抵抗的被屠杀,血肉横飞,残躯断肢随处可见,一时间,多情园内宛如修罗地狱。

哪怕犬守夜身上已无半点力气,却也是无法忍受。

用尽全身之力,犬守夜挥动手中重剑无锋,在地面用力一戳,怒喝道:

“有种的,冲着我来!对着一群已经失去了战意的家伙出手,算什么本事?”

这番话一出,原本追杀龙游帮众的大汉,身躯却是顿了顿,有些好奇的转过头来,望着犬守夜。

“空有战意,却早已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即便你全盛之时,也不是我一合之将。武功高强,还是不如法术神妙。你说,你为什么要找死?”

犬守夜闻言,却是冷哼一声,虽是低沉却又不屑地说道:“纵使如此,也比那些仗着一身实力,到处欺凌弱小之人要好的多!”

这番话一出,四周哗然。这不是故意让敌人被激怒吗?找死也不应该这个方式呀。

当即,大汉脸色就变得阴沉了许多:“你敢把话再说一遍?”

“别说是一遍了,纵是百遍,千遍,又何妨?”

犬守夜挺起胸膛,看向其眼神之中,却是没有半点畏惧。

“你找死!”大汉的面皮瞬间被撕破,羞怒交加,变得更加狰狞起来。

宛若一头亘古而来的怪兽般,掀起阵阵厉风,朝着犬守夜扑来。

犬守夜压着心中的不安,紧了紧手中的重剑,随后竟是在对手即将冲至近前的时候,居然身躯一跃而起,对着其天灵盖,便是一剑劈下。

“哈哈哈,空有其表,却无一点实力,不过如此!”

大汉不屑地笑了一声,随后竟是不闪不躲,直接伸出了两根手指。

“铮”的一声轻响,重剑无锋一下子落在了大汉的两指之间。如焊接般纹丝不动,任凭犬守夜几次催动内力,仍然无功而返。

“这怎么可能?”

犬守夜脸色难看无比,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用力,哪怕是全盛时期全力施为,只怕那重剑始终都会是纹丝不动。

难不成,这来人的实力真有这等强大?龙游帮千年大帮,真的要毁之一旦吗?

“你也劈了我一剑。现在,应该换我了吧?”大汉冷冰冰地说,语气更好像在面对死人。

“胡不归,别闹了。”

老王一直躲在树上,知道龙峰二人离开,这才小心翼翼地跳了下来。

心中暗暗庆幸,当年跟归何处学了这一手胎息之术,原以为不过是游戏之作,最多能养气延年,没想到还有此等敛息隐蔽的作用。而且这一会儿,法力也恢复了小半,逃跑是没有问题的了。

方才若没有这个法术,而是直接逃走或者潜藏,恐怕便会直接被这两个家伙逮个正着。李俊倒是不足挂齿,那个龙峰可是明显稳胜自己一筹。

“算了,不想这些了,还是赶紧离开,与他们会合才好。”

老王摇了摇头,随后便飞速朝着北方走去。

“不好,一定是上了那家伙的当!”与此同时,正在与李俊垂头丧气往回走的龙峰却是突然脸色一变。

“怎么了?”原本一副死了爹娘表情的刘俊,在听到龙峰这话,顿时精神又振奋了不少。

龙峰告诉李俊,方才那颗石头上,没有半点灰尘,分明是有人坐过,以那家伙的境界,到那儿,也就油尽灯枯了,自然不可能继续运用遁术。也就是说,如果他离开的话,必须是靠双脚走的,雪地清晰,一定会留下脚印才对!

听着龙峰的推理,刘俊的面庞上顿时充满了怒气:“这个家伙,该不会是躲在树上吧?”

“你管他在哪儿?现在回去看一眼,若是有脚印,我们便追着脚印跟上去!”

可是漏网之鱼,哪有那么好抓呀。机会可不是容易获得的呀,老王当然懂得这个道理。

在逃离了龙峰等人的追杀以后,老王就没有那么着急了。他直接往北方走,没有什么目标,只为甩掉敌人的跟踪。

虽然速度仍是很快,但却足够他一边行进,一边恢复体力了。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功夫,竟已是行进了数百里。

望着前方不远处,隐约可见的一个村子,老王心道:反正都已经离开了这么远了,荒山野岭的,不如找户人家歇歇脚,再行出发也不迟!

心中想着,老王的脚步却是未曾放缓,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出现在了这村子的门口。老王放缓了脚步走进村子,却发现这村子十分寂静,不是安静悠然的静,而是给人一种很久没有人生活的错觉。

难道来到一个被废弃的村庄?

压住心中的惊奇,老王便要在四周探查一番。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第七十一章 胡不归

大汉冷喝一声,旋即猛然抬起右掌,犹如惊雷般轰出,眨眼的功夫,便狠狠地落在了犬守夜的胸膛之上。

“咔嚓!”一道隐隐的骨裂声响起,瞬间传遍全场。伴随着的,是犬守夜的身躯宛若炮弹般向后倒飞出去,狠狠的砸在十几米远的地面上。

小王从寅大将身后探头一看,顿时便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胡小媚的叔叔下手还真是狠辣,比起那胡小媚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犬守夜的胸膛硬生生的塌陷下去了好大一块,口中也是不断的咳着鲜血,眼看着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可即便受到了如此重创,犬守夜的双目之中依旧是明亮无比,其中满是不甘。

他不甘心,龙游帮就这样覆灭。可纵是千百个不甘,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们这些蝼蚁了。”

大汉目光停在了其余的龙游帮众身上,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凛冽的杀机。

“行了,老胡,别闹了!”

就在所有人的心皆是为之提起的时候,寅大将的声音却是突然响起。这虎王半晌静静地观望,并无言语,连小王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是场内事件变化实在太快了,根本无暇关注这位虎大伯到底在干什么。

此时这句话,悠悠地响在多情园的半空之中,轻缓而柔和。没有人相信,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会有什么样的效果或者后果,哪怕这句话是威震关东的虎王所说。

一个人的恐惧,固然是绝望的体现;一群人的恐惧,则是成百上千倍的绝望。没有人去关注该出现的希望,没有人敢相信此时还会有生机。

这就是伟大人物与平凡人之间的差异:

在绝望中,相信有希望,并能创造希望的人,就是伟大的人,是那些功垂史册,彪炳千秋的人共同的特点。

在绝望中,增强绝望的伤害力,蒙蔽自己的理智判断,连可能发现和控制的机会,也随之擦肩而过,这就是自己把自己置于死地。这是庸人,是成功对立面的人。

“虎老大,我不过就是稍微惩戒一下而已。我胡不归,哪是滥杀嗜血之人呢。”胡不归狰狞的表情早已不见,居然是一个憨厚的大汉模样。

小王差点吐血。都快把人家一个帮给屠帮了,还说不滥杀,这什么样的脸皮呀。

不过听他跟寅大将的对话,可以知道,这人就是自己和虎王要找的胡不归。

“行了,咱们还有正事要做。这些人,都让他们活过来吧。”寅大将并无惊讶表情,似乎对这个胡不归相当了解。

小王也听出寅大将话中有话,难道这些死了的人,还能救活?

而这胡不归听了寅大将的话,也并不多说什么,从怀中取出一盏古铜色小灯,托在掌心,不过三寸大小。小王在自己的位置,只能隐约看出制作极其精美,并且沧桑有远古之气息。

胡不归将古灯往空中一祭,巨口一张,一缕紫气从口中喷出,点燃了古灯。

数息之后,胡不归两手掐诀成莲花状,低沉晦涩的咒语声缓缓吐出,一道远古山岭一般的图案,在身后绽放开来,犹如巨幕上的电影一般。如果有人熟悉《山海经》,可能就会知道,这地图虚影乃是青丘之国

青丘之国,有狐九尾,是为天狐。名曰女娇,为涂山之氏,是大禹之妻。

胡不归的咒语声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蛮荒气息,而铜灯突然一颤,幻影迭出,三盏一模一样古灯一闪而出,一阵盘旋后,它们排成了品字形,在空中缓缓转动着。

胡不归大喝一声,紫青白三道颜色各异的法诀射到了古灯上,彩色灯光大放,三朵灯焰同时从灯上轻飘飘飞出,在“品”字中心处凝结一起,化为一团拳头大小的彩焰。

然后只听“噗”的一声轻响,胡不归一口精血喷在了彩焰之上,火光一下暴涨尺许,刺目耀眼。

片刻后,一声清鸣发出,一只尺许大的彩色大鸟在火光中浮现而出。

此鸟体态轻盈,长翎青羽,一对火红眼珠仿若宝石般的晶莹发亮,竟是一只艳丽而端庄气象森严的彩凤。

小王也认得,这就是传说凤凰。他在《南次三经》中读到过:又东五百里,曰丹穴之山,其上多金玉。丹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渤海。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首文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

这只彩凤居然神态高傲地张望了一下四周,然后发出一种上古时期的蛮荒言语,似是与胡不归进行交流。

胡不归神态恭敬地冲着此鸟点了点头,巨口中居然传出同样的言语。这粗野的大汉,居然在与凤凰交谈了起来,众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

胡不归忽然口中古语一停,然后手一翻,手中多出一颗彩色圆珠,香气扑鼻,不知何物。那凤凰一见此圆珠,竟然露出了欣喜表情,鸟嘴一张,一片青霞从口中喷出,将那圆珠直接吸入了口中。

随即此凤凰身上升起一轮光晕,随即身上冒出青色火焰,化为一只巨大火鸟。突然之间,火鸟爆裂,点点火光飞向四周。

凤凰不见了。

那些早已被胡小媚与胡不归所杀的龙游帮帮众,居然都如大梦初醒,活了过来。

正当老王疑惑之时,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突然从老王身后响起,顿时将其吓了一跳。

连忙转过身,却见是一个年龄六十多岁的老者,须发皆白。

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老王这才松了口气,苦笑道:“老人家,您怎么神出鬼没的?可是差点没把我吓坏了!”

老者摇摇头,接着长叹一声,凝重地说道:“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免得被缠上了,到时可是想走都走不了了啊!”

老人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老王心中有些奇怪,却是连忙将这老者拦下,出声询问:“老人家,不知道这村子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除了您以外,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你还是别问太多了。”看老者的样子,却是并没有告诉老王的打算。

见状,老王不由道:“老人家,有什么麻烦,您尽管说出来便是,我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一些小鬼小怪,我还是不在话下,能解决的了的!”

当然了老王这番话,明显就是在谦虚了。不过,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一个逃跑中的人,说得太自信,自己也有点受不了。

不过,即便如此,老者眼睛也是一亮,可随后便黯淡了下去:“这件事,怕是你也管不了啊!”

第七十二章 鹿为马

“你是大法师吗?”老人看了看老王,突然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不是。”老王如实回答说。

“那这事你管不了。”老人冷冷地说。

“我管不了,我可以找有本事的人帮忙。实话告诉你,我和胡黄二仙都是好朋友呢。”老王这个与人为善的想法突然特别强烈。

“什么?你和谁是好朋友?”老人听后大惊失色。

“胡大仙黄大仙呢。这你也不可能不知道,这可是咱们最灵验的大仙堂了吧?”老王生怕老人听不明白,还做了补充解释。

“啊哈,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饼。反正这村子里,也没有活人了,我也不想活了,我跟你拼了!”

老人突然暴怒,挥起手杖,当头就打。

老王躲闪了几下,伸手握住老人手杖,诚恳地说:“老人家,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你看,我要是伤害您,这不就完事了吗?我真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走!不用你来假惺惺地帮忙。一看你貌似忠厚,必定其奸似鬼。”老人兀自不信。

“老人家,我真是好人!”老王说了这句之后,突然觉得非常可笑,这句话真是苍白无力呀。

“哼,坏人也说他是好人。你不是说你跟胡黄二仙是好朋友吗?告诉你,祸害我们黑龙村的,就是一只黄皮子。”老人也想开了,就算老王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了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

除去百十口人躲到附近的邻村之外,现在这村子,的确就自己一个活人了。还能有比这更惨的结果吗?

想开了的老人索性请老王进了土屋,上炕喝茶,然后开始讲述。

这个村叫黑龙村,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村落,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繁华的现代生活。

老人名叫赵广林,在这个村当了三十多年村长了。原来这个村子,是有五百多人的大村子,正是那种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民风淳朴的村庄。村民们安居乐业,世代繁衍。

可是前年冬天,突然村里有一阵子大规模地丢鸡。本来农村丢鸡不算什么,但几夜之间,就丢了三百多只,这对黑龙村来说,可是有点严重了。

大家都不富有,这几百只鸡可是大家生存的依靠呢,而且这些鸡居然都是被喝光了血。

老人们说,这不是狐狸就是黄皮子。而且看起来,不但厉害,数量还不少。老人们主张找个法师来吓唬吓唬,吓唬跑了就得了。

可是,村里的青壮小伙子们不同意。他们自发组织起来,要收拾收拾这个偷鸡的家伙。

在蹲守了三天之后,护鸡队伍打到了一只黄皮子。

老人们说,教训教训放了吧,黄皮子不要打杀。

可是护鸡队员们不同意,好容易逮到一个凶手,鸡是弄不回来了,处罚可不能轻了。

这只有着惊恐哀怨眼神的黄皮子,被护鸡队活活烧死了。

也是自那天起,村里的人基本上是事事不顺。直接动手烧死黄皮子的队员,竟是直接暴毙而死。

其他参与的人,不是疯了,就是自杀了,再不就苶呆呆地,话也听不明白,更说不清楚。

可即便如此,村子里的厄运仍是没有减少半分。请了不少来作法的法师,也都没有什么效果。甚至有好几个法师的下场,跟村民一样惨。也是有的疯了,有的在半夜直接吊死,导致周遭再也没有大师敢来这里作法。

后来,村民们终于是受不住了,纷纷搬出了村子,往镇里或者躲到其他的地方。

只有赵村长,在村子里面生活了几十年,实在是舍不得离开。一直在寻找办法来解决这件事,可是事与愿违,一年多了,一点起色也没有。

老王听完,算是明白了过来,感情这村子是被黄皮子给盯上了啊!

龙游帮的帮众都恢复了神智,与惊讶得合不上嘴巴的在场的其他人进行者更为令人后怕的交流。而胡不归,却只是看向寅大将。

“行了,人我救活了,虎大哥不会怪我了吧。”胡不归救活了龙游帮帮众,法力消耗巨大,也是脸色不正常的殷红之色。

“龙帮主和其他几个头领呢?”寅大将问道。

“他们该死,主要是寿算到头了。我要是强行逆天行事,那遭了天谴可就惨了。”胡不归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听得寅大将与小王也是半信半疑。

“你也别不信,你让这个人来解释。”胡不归挥了挥手,对多情园大门的人形孔洞叫道,“过来吧,不弄死你。”

话音刚落,从人形洞口,挤进来一个小老头。胡不归撞的洞口较大,这小老头必须往高一些挤挤,才能挤进来。

这小老头鹤发童颜,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一露面,就听到龙游帮众人一阵骚动。

“鹿大人,您怎么这时候来了?”犬守夜虽是险死还生,此时也忍不住发问。

来人正是鹿为马。

第七十三章 有责任

还没等鹿为马说什么,胡不归先说话了:“你们这位老护法,可不是一般人呢。煽风点火,这可是典型的欲得渔人之利的大牛人啊。”

令人惊奇的是,鹿为马竟没反驳,也没有什么面色露出羞愧神情,反而坦然地面对众人,不慌不忙,振振有词:

“各位,当年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是谓逐鹿中原。今日我龙游帮群龙无首,老夫功高绝伦,艺压当堂,此时我为帮主,当属义不容辞。”

这鹿为马声音不急不徐,语气不卑不亢,神情不阴不阳。略显沧桑的声音还颇具感染力,包括犬守夜在内,龙游帮众人无不点头,认为鹿为马所言,乃天地之间正理,千古不易,万世不移。

“虎老大,我可不信你一点儿也没看出来这老家伙什么人。”胡不归几乎一口老血喷将出来,忍了几忍,终于转移注意力,对寅大将说。

“先前这位龙游帮的兄弟,从后面冲过来就慷慨陈词,我就发现,墙外有人控制其心神。倒是没发现是这位鹿长老。”寅大将倒也没隐瞒,直接奔入主题。

“我呢,云游四海,居无定所。正巧找这丫头来到夹皮沟,等找到这里的时候,正看见这小老头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忙什么呢,又掐诀又念咒的,就顺手控制了他。”

胡不归简明扼要地介绍了来由,又挥手打出一道青烟。烟雾四散,眼看着龙游帮的帮众们眼神恢复清明,冲动回复为理智。

鹿为马的控制心神之法术,先前已经被胡不归所破,没想到其执着若此,此时身为案板上的鱼肉了,还不忘了争权夺利。

犬守夜道:“禀告虎王二位得知,本帮帮规,帮主由五家代表表决确定。请二位大人见证。”

鹿为马脸上涌起怒色,道:“哼,真能折腾,帮规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们都死了,还怎么选?”

“不错!,帮规是死的,人是活的。死者长已矣,每家还有后人,帮主也还有兄长。”犬守夜突然语气变得异常强硬起来,好像是听了什么人的传音。

鹿为马哼道:“守夜,并非我要争夺什么,龙老大在的时候,你可曾见我们插手过内外之事?只是现在乃非常时机,我这个老家伙就必须出来担当起这个责任。”

犬守夜抗拒道:“鹿大人的担忧守夜感同身受,但大人离政已久,对全帮上下之事都不熟悉,而守夜一直都在龙帮主身边,窃以为在下暂时掌权是最好人选。”

鹿为马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过来一支队伍,杀气腾腾。看打扮,都是其嫡系。

其中一人大怒道:“犬守夜,你算个屁!有鹿大人在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再说了,你一口一个龙老大,你看看这些年,他都干些什么?”

“何止啊,原本生机勃勃的城池,被他们弄成了什么鬼样!”原本就在园中的龙游帮其他众人也议论纷纷。

“我现在出门都不敢说自己是夹皮沟龙游帮的,丢不起这个脸!”

“唉,我家亲戚现在都跟我撇清关系了,走在路上都装作不认识我,就因为我是龙游帮的。”

那数百人开始嘀咕抱怨,摇头叹气起来,一股怨气弥散开来。

鹿为马呵呵一笑,道:“诸位也都听见啦?龙游帮从赫赫有名,威震天下的名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在座的诸位有何感想,又该当何责任?”

现在正是他们取得龙游帮掌权之力的最好时机,鹿为马自然不可能会让给犬守夜,所以必须要步步紧逼。客观地说,论资排辈还真没人抵得上这位鹿长老呢。

在犬守夜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的时刻,鹿为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调铿锵有力,极尽真诚:“守夜自然有权说话,只不过龙在云之位传给何人,当可继续斟酌。现在既然龙老大身遇不测,我再也不能每日只顾清修,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来。”

这黄皮子,其实就是黄鼠狼,同时也叫黄鼬,鼬是食肉目中最小的种类,头稍圆,颈长,体长而四肢短,甚至能钻入老鼠洞里面捕杀老鼠。

一般是在夜间活动。这种生物不仅灵性十足,甚至还十分记仇。只不过,这伙黄皮子的记仇程度,未免有些过了。

坑死了杀它的那些户人家也就罢了,偏偏连村子里面无辜的村民也不放过。只是不知道黄不了若得知此事,其族人还有如此嗜血之辈,该作何感受呢?

“你放心吧,老人家,这件事情,我管定了!”老王登时就差拍胸脯保证道。

老者有些迟疑:“可是由于这些年来,收成十分不好,家里除了一点余粮,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财答谢……”

“这次算我帮一个朋友的忙,不收钱。”老王心想,我帮助黄不了清理了败类,这老小子该不会不高兴吧。

想及于此,老王嘴角咧了咧,算是淡淡地笑了笑。在不妨碍自己正事的情况下,适当的给予他人一点帮助,义不容辞,当仁不让。

“如此,那便多谢大师了!”老者十分感激的说道。

在他看来,老王肯出手相助,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无论是这件事成与不成。不过,在老王眼里,区区一只黄皮子,又能算得了什么困难呢?

当下,老王便开口说道:“老人家,这一路走来,也有些口渴了,烧点水,喝点茶,一会儿干活去。”

老者一拍脑门:“你看,我这实在是太激动了,脑子都有些不大好使了,大师快随我来!”

随后,老者便直接将老王带入了几乎已经虽然坚固美观,但已经满是灰尘的家中。

沏好茶,老人还要给老王弄点吃的。老王却是摆了摆手,道:“等到了晚上,我便替你将这黄皮子除了去,现在我先歇会,等一会记得叫我。”

轮番战斗下,再加上被龙峰好追杀,导致老王的心神早已经疲惫到了一定的程度。眼下,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生歇息一番,若是有了什么突发状况,也好以完整的状态去应对。

“没问题,大师尽管歇息便是。”老者连忙摆手道。

“哎,老赵,有个事忘了问你,你们请的大法师是什么来头?”老王突然问道。

“我也不清楚。最近请的大师太多了,也记不过来。不过我孙女告诉我了,这次请的是个大宗师。”

第七十四章 黑龙潭

“你孙女?这村里还有别人?”老王大吃一惊,如果真如老赵所说,这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如此暴戾的手段都使得出来的对手,老王虽然不惧,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啊。何况老赵这个年龄,他孙女也不过十几岁,那可挺不好办呢。

老赵伸出食指,做了一个让老王噤声的举动,然后静静地听了听,悄声说:“实不相瞒,小老儿有一个孙女,也是一位修仙之士。从小就被高人收入门下,追求长生大道。”

“哦?是这样啊。看来令孙女资质相当不错。那拜入的是什么宗派呢?”老王一听,好奇心起。如果有了大宗派的背景,怎么可能怕这黄皮子为乱呢。

“黑龙潭的大名,先生想必是听说过的吧。”老赵的老脸上绽开了骄傲的笑容,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而且老王看来,还非常强烈。不过,这个黑龙潭,还真没听说过。

“黑龙潭?实在抱歉,在下孤陋寡闻,还没有机会听过。”老王如实回答。

这时从里面一间屋子里冲出一个高挑的女子,语气颇为激动:“这位先生也是道门中人吧!小妹赵琳,这位是我的师姐赵薇,都是黑龙潭门下玄级弟子,师从洪岩真人。不知您是哪派门下?”

老王这才发现,从屋子里面出来的是两个女孩,均是姿容秀丽,堪称小家碧玉。只是一个风风火火,气势不凡;另一个娴静安雅,如不介绍几乎让人忽视。

这赵琳脸上表情虽是端庄,却掩饰不住内在的怒气。老王久历江湖,当然知道这小姑娘是觉得自己有意轻视或者贬低了她的宗门,是以从内室出来,当是试图维护宗派的尊严与声望。

此女虽是客气异常的说,但双眼却不客气地打量老王。在她看来,老王身上既没有魔气佛光,也没有儒门浩然之气,自然只能是道门中人了。

这也难怪,眼界决定判断能力,就算她一出生就闯荡江湖,也不可能有二十年的时光啊。就算真有二十年的时光,还能经历多少呢。在东北,水很深啊。

东北崇尚自然类的精灵,也正是非常独特的拜灵习俗,因此各类的信仰林林总总,不计其数。因此有一个相当不得了而且低调的宗派,老王没听说过,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在东北,人们相信,万物皆有灵,万灵皆有神。其实即使从今天的眼光来看,这也很难简单地说,是正确还是错误。

在世界科学界的大师中,你很难在那些造诣较深的科学家身影里,找到一个没有宗教信仰的人。比如牛顿,比如爱因斯坦。

牛顿是经典物理学的奠基大师,几乎所有近代科学都是在牛顿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然而牛顿毕生主要精力却用于神学的探讨。牛顿说:“科学与上帝伟大的创造相比,不过如一个孩子在大海边偶然捡到一片美丽贝壳而已。可是大海里又有多少美丽贝壳啊!”他又说过:“我愿以自然哲学的研究来证明上帝,以便更好的事奉上帝。”

爱因斯坦因创立相对论而对现代物理学作出了划时代的贡献。作为犹太人的他对上帝的理解与其他科学家有所不同。但是他却是坚信上帝的。

爱因斯坦说:“荣耀而高超的上帝之灵在我们微弱心智所能察觉的微末细节上显示他自己,我对之衷心赞佩,我的宗教信仰由此构成。我深信有个高超的智能彰显在不可思议的宇宙当中,这构成了我对上帝的信念。”

相信很多人更熟悉爱因斯坦的那句名言:“没有科学的宗教是盲目的,可是没有宗教的科学却是无法前进的。”

伟大的科学家尚且如此,普通的匹夫匹妇们,更可能是由于一些神迹或者灵异,就对宗教或者宗门虔诚侍奉。

“黑龙潭?洪岩真人?”老王眉梢动了动,并没有听说过此名字。不过这也很正常,除了接触一部分单打独斗的散修,对于东北的其他门派,他知道的少之又少。

“本门只是白山的无名小派,韩道友不知道,并不稀奇。”毕竟名门出身,别一弟子赵薇,见老王有些迟疑的样子,轻笑地解释道。

“赵道友过谦了。王某一介散修,原本就对各宗门不熟悉,倒让道友笑话了。”韩立抱了抱拳,作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原来这位先生也是同路人。我和小妹才离开师门不久,不过本门的确只是一个小派而已。倒是先生如此年轻,修为就如此精湛了,真是可喜可贺啊!”赵薇明眸一亮,显然目力非凡,要进行细致查看。半晌收回目光,嫣然地说道。

“没什么,在下也是侥幸而已,曾经有过一点机缘,否则也走不到这一步的。”老王只能模棱两可的回道。

赵薇见韩立不想细说的样子,理解的微微一笑,没再追问此事,而是话题的一转的又说道:“王先生怎么会在此荒山野岭?莫非遭遇强敌?”

这真是人雅话藏锋,可见大宗派的弟子,都不简单啊。那个师妹赵琳也冷静下来,笑吟吟地在一旁俏立。

“差不多如此吧。说不定王某还要多谢道友出手相救呢!”老王苦笑一声,不愿细提的样子。

“这等小事不算什么,其实小妹也看的出来,先生并非一般人。援手乃是我辈义之所在,而且我等小派和散修,原本就应该互相扶持的。此次,琳妹村庄出了事,我特来援手。”此女神色一正地说道。

“就算不是我们村的事情,我也会出手的。”赵琳也插话道。

听了这话,老王心中有些意外,看来,自己做的事,在陌生的地方,也有这么多同道在做同样的事。

想及于此,仔细打量了两位少女几眼后,就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神色一黯,没有说什么。

赵琳虽然性子急,但并非没有眼力,敏锐地发现老王的神情之后,轻轻地问:“先生莫非觉得我俩的实力不足吗?”

第七十五章 秃尾巴

“老胡,你说的是那位……大人?”

寅大将居然有点结巴。在东北这一片沃土之上,白山黑水之间,寅大将也好,熊山君也好,甚至其他几位兄弟也好,确实都称得上顶尖的存在。可是,这几位,对老李,也礼让三分,一直心怀敬意。

“正是那位大人。而且两位去了,希望能表明身份,出示手中之玄冥令,因为黑龙大人不是一个喜欢啰嗦的人。”包若愚也没多说其他,直接就确认,而且还好心提醒。

要说在东北三千里,地域性的存在,受大家尊敬的不少,但是最高的存在的确实还是有几位的。比如绿石娘娘、歪脖老母,还有这位秃尾巴老李。

这个名字听起来比较通俗滑稽,如果你轻视了他,可是大大的不妥。

“那昨晚的狙杀,是何原因?”老王终于问出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唉,这个涉及本盟的内部事务,不便细说,不过绝对与两位此行无关。”包若愚诚恳地解释说。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请代我们问候其他几位大王,欢迎有机会来大小兴安岭做客。”老王和寅大将也不纠缠,起身告辞。

包若愚满口答应,又热情地挽留,见两位却不想耽搁执意要走,便亲自带人送到半山,挥手告别。

有趣的是,临别之时,竟然多看了一眼寅大将腰间的乾坤壶,看来,小王的藏身已经被发现了。

两人即时起身,直奔额尔古纳河,不须一日,风尘仆仆的两人就到了。额尔古纳河是黑龙江正源,史称“望建河”,自清代开始称之为额尔古纳河。其右岸为山岭森林,正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故乡。

额尔古纳河在漠河县之北注入黑龙江,此处也是老李坐镇黑龙江的盘踞之地。所以漠河之北的龙神庙,年代久远,香火旺盛,据说有求必应,所以远近闻名。

黑龙江因为江水色黑,蜿蜒如游龙,故得名黑龙江。其实江中确实也有一条黑龙,就是这位老李。

中国有四渎龙神,老李就是这一级的龙神。四渎指长江、黄河、淮河、济水,其中淮河、济水古时候也独流入海,故得与江河并列。淮河、济水先后被黄河改道所夺,淮河下游淤塞后改注入长江。黑龙江的水量流域规模,绝对可以排在四渎之内。只因久在化外,不为主流所熟知和记录而已。

故老相传,山东诸城有位李姓夫妻,多年没有子女,求神问佛,求医问药,都没有结果。突然妻子怀孕,十一个月后正值龙年生一个肉球,后来化作青蛇一条,被李姓丈夫砍掉尾巴。化而为龙,飞入黄河,后从黄河入渤海,最后从渤海到了黑龙江。为百姓除了白龙之害,从此坐镇黑龙江,为千万人谋福祉。

这样的一个存在,怎么会跟连续的两次刺杀有关。想到这些,真是倍觉费神。

第七十六章 站好队

犬守夜冷冷地看着鹿为马,半晌朗声说道:“我认为鹿先生所言极为有理。略有不同的是,本人与众位兄弟同生共死,抵御外敌,理应承担更大的责任。”

犬守夜的话掷地有声,也吸引了为众多的底层帮众的支持。

此时,从园外陆续又来了不少各部的头领,至于为什么到即将落幕的时候才来,那只有天知道的事情了。

随着来人越来越多,鹿为马环顾一下,缓缓拿了出来一道令牌,对众人道:“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里的掌事者了。希望大家尽力的帮助我,这样对大家都好。”

令牌不小,远超常规,足有一尺见方,似是一块整玉雕刻琢磨而成。玉质如凝脂,有青龙之影游动于其中。

鹿为马立即催动内力,令牌瞬间闪亮数倍,龙游之姿更为清晰,更为威风。那龙颜色越浓,众人感受到的威压越强烈。那是一种使人臣服,使人膜拜的气势。

“龙游天下令!”在场的龙游帮众人无不骇异。

虽多数人都是各级头领,亲眼见过此令的人当然不在少数。但亲眼得见如此状态之下的龙游令,多数人都是首次,甚至有人把这当成一次祥瑞事件。

犬守夜“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鹿长老资历老,那没问题。可是我帮要发奋图强,没有一个强大实力的帮主可不合适。”

但他刚刚说完,有一个高高个子黝黑面庞实力不凡的中层头领就就站出来说道:“夜大人,我承认您的实力强大,但帮主不是实力强的人就能管理好的,还需要非常丰富的管理才能,相信全帮上下都知道,这一点您还是欠缺的。所以暂时还是让鹿大人担当,以后等您熟悉了帮务管理,再担当掌事者也不晚。”

鹿为马冲着这个人点了点头:“东晗说的很有道理,非常深刻,我表示赞同。”这一句赞赏,简直定了东晗在龙游帮发展的基调。

这人呢,想有发展,固然要抓住机会,最重要的还是要站好队。

从这个方面看,中国祖先的生存智慧其实远远超过今天人的理解范围。比如总结出来的至理名言: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君而事。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不怕思想观念上犯糊涂,就怕跟人站队上栽跟头。你投靠哪个政治营垒,往往决定着政治家的人生命运。秦朝的开国功臣李斯,大概是中国历史上最早,在改朝换代的关键时刻,因为站错队而招致杀身之祸的高官。

当面临历史的十字路口之际,是向左转还是向右行;是踩油门“开弓没有回头箭”勇往直前,还是踩刹车悬崖勒马“浪子回头金不换”;此刻的选择决定着你的人生命运。

千万不能上错床,那是作风问题。

千万不能收错钱,那是经济问题。

千万不能站错队,那是政治问题。

有时候,虽说不是时刻要站队,但也要随时准备站队,而且要能站对队。怪不得古人老早就掌握了官场“站队”的艺术,在两军相向之时,要迅速选择自己要站入的队列,要么告密,要么归顺,要么跟着胜者风光,要么跟着败者玩完。

当形势所迫必须选择队列时,切忌模棱两可,拖延不决,以后两边都不待见你。站队不能只考虑眼前,要看长远;不能只看好的一面,要预计到最惨烈的结果;如果没办法作选择,站在自己原先的队列正确的概率要大。

也大约是想及于此,犬守夜收起轻蔑的神情,重新思考这件事。这东晗实力不俗,而且刚刚与自己一并浴血奋战。此等人物都全力支持鹿为马,只怕即使自己拿到了掌权的机会,也会出现尾大不掉的情形。

就如此放弃吧,还不甘心,且不说刚刚出生入死的战斗,即便以自己掌握甲卫的实力,就算当不成老大,高高在上,当然是不成问题的。

东晗话音才落,附近不少中层头领都纷纷出言附和,而剩下的一部分则是爱理不理,这样的争权场面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夹皮沟龙游帮的利益很大很大,是任何一个门派都不愿意放弃的。特别是这些担当高位的人,一般都是在帮内非常有影响力,心内早打的自己的好算盘,这次这个大蛋糕是不能轻易放手。

好在,强大的竞争对手被对手干掉了。也看得出来,胡不归是不打算花费更多的法力来救他们了。大家都听得出来,不是救不了,是不想救;救一个帮众是举手之劳,救一个长老恐怕就得全力以赴。救了一个,下一个救谁,不救谁,都是大问题。所以在这种情形之下,胡不归说天意,大家也都明白。胡不归不想救,龙游帮的硕果仅存的两位大佬何尝想救人呢?平白给自己争权添几个对手,这事,打死也不能干。所以,他们也都选择相信“都是天意”这个说法。

犬守夜眯着眼睛,轻声缓缓地说:“难道你们想要违背本长老的意思不成?龙游帮的帮规都忘了吗?”

一众中层头领也无话可说了,这的确是规矩。但他们也不是第一次破坏规矩了,以前也试过逼走一位长老的竞争者,最后还不是一点事也没有。

东晗呵呵一笑:“就算一个别人,也有机会勉强坐上这个位置。可是没人辅助,一样没有任何作用。夜大师,那又何必为了一个没有任何作用的位置,得罪我们这么多人呢。说到底,甲卫毕竟还做不了行政工作。对吧?”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质问与威胁了,但这东晗说的话粗理不糙,犬守夜估计平时也习惯于这种说话方式,或者龙游帮这群人的真实面目。

小王看着这个场面,在理解方面还是有点困难。他感觉很奇怪,鹿为马与犬守夜居然冒着得罪对方这个高手,还有得罪虎王与胡不归的的危险,依然要保住龙游帮帮主这个位置。看来这个位置的吸引力的确很大啊。

他想了一下,已经知道应该要怎样做了。

“你们为什么这样啊,你们不是还有一位龙帮主的哥哥还在世吗,为什么不推举他出来呢?”

“龙在天?”鹿为马与犬守夜都惊呼一声。

第七十七章 都不冤

“王小弟,请问这消息可是真的?”犬守夜跟小王并肩战斗过,多少有一些并肩战斗的袍泽之情。所以他说话更亲密一些,语气也非常客气,当然这也是知道小王的身份。他知道这孩子,自己绝对得罪不起。别说自己,就是整个龙游帮也得罪不起这孩子。

犬守夜又暗暗想道,自己虽然得罪不起小王同学;不过,也许鹿为马要是得罪了他,那是不错的情形。

“应该是真的,是龙在云帮主亲自说的。”小王在此时,实话实说,毕竟他并没有怀疑龙在云说亲哥哥在世的事。

虽然之前在大厅宴会之时,龙游帮诸位说龙在天已经不在世上,但是,小王当时只顾吃着满汉全席,并未太过在意。即使当时留意了,以他的心态,估计还是相信龙在云的多一些。

“这位小朋友,龙在云帮主已经仙逝,早无对证。切不可信口胡言,你可敢为此话负责吗?”鹿为马当然并不清楚小王的来历,虽然出现于此,本来当非普通人物,但是并没有引起这世故的老油条的注意,也许这头老鹿太过志得意满了吧。

以为帮主之位唾手可得而志得意满,所以鹿为马的话,语气有那么一些生硬,角度有那么一些自我,伤害有那么一点点大。甚至,还有那么一些在上位者的感觉,还有那么一些质问与怀疑。

“我……我也不知道。”小王嗫嚅道,他确实不知道这事情是真还是假。

鹿为马这话如果对别人说,也就算了。就算是对着虎王或者胡不归说,也未必会怎么样,最多被忽视一下。

而以上凌下对待如此少年有为受人喜爱的小王同学,寅大将首先就表达了一些不满:“不能负责。为什么要负责呢?凭什么说话就得负责呢?”

寅大将冷冷地说,眼睛四十五角仰望夜幕即将降临的天空,根本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你谁呀,哪来的这根葱啊?你怎么跟我们鹿大人说话呢?”另一个头领显然也要表明态度。由于来得比较晚,有些情节没跟上,只好赶赶进度,拼命地讨好新任主子才是正途。

这样一种举动,抵得上多少件日后的大功劳啊。历史早已证明,会做的不如会说的,擅立功的比不过会表功的。让人想起来,既无语,又无奈。

“他是谁,不是你可以冲撞的,质疑一下也不行。”一道身影似慢实快,嘴上说着,直接就出手了。正是胡不归。

对付这个级别的对手,他不但根本不需要尽全力,甚至连牛刀杀鸡都不算。脚步一动就已经来到了此人面前,一只手直接伸出,把此人的脖子掐住,同时封印住了他身上的所有内力。

这样一来,这个前一刻还威风凛凛得意洋洋的中层头领,现在就变成了一个毫无战斗力的普通中年人了。

“现在,你还有什么异议吗?”胡不归淡淡地道。

应该说,这个胡不归是个异数。

从身份上来说,他身上的天狐血脉非常纯正。

青丘之国,有狐九尾,是为天狐。名曰女娇,为涂山之氏,是大禹之妻。

故老相传,狐分九级:一尾火狐,二尾血狐,三尾妖狐,四尾魔狐,五尾灵狐,六尾幻狐,七尾神狐,八尾地狐,九尾天狐。虽然他还没有修炼到天狐阶段,但想必也为期不远。

狐性多疑,并不嗜杀。尤其这个胡不归,早年为求修炼有成,听从族中长老建议,离开灵狐一族,游历世间,体验人生各类情绪与感悟。

这胡不归自身极为豪放旷达,又喜欢游戏于白山黑水之间,风趣幽默,又极重情义。当年与寅大将等结交,便生死不渝。

这一次,突施辣手,灭杀数位长老级人物,又大开杀戒,其实也不外科是游戏方式。反正杀错了,还可以补救,就当玩笑了就好。既可以震慑当场而立威,又可以为民除害。

原来那金无望、司晨先生、羊不凡,皆非善类,都是借龙游帮之威势,鱼肉乡里。方圆千里之内,无不闻之胆寒。可以说龙游帮之名望,多是毁在这几人之手。也就是说,这几人死的,都不冤。

那司晨先生勾结地方贪官污吏,霸占山林为已用。如果只是用来欣赏渔猎,也并非不可,可这人居然常常采用破坏性的行为。比如在大杨树村非法开采露天煤,全村2000多亩山林受到非法开采破坏,使得植被被大量破坏、山体严重受损。这样的非法开采,至少还有三百处,甚至有的地方连森林公园也未能幸免。

当胡不归看到这些山头时,那里都已被开挖得一片狼藉,有些地方挖出了煤,形成了很深的坑,有些地方将泥土表层挖开后,由于泥层较深,没有深挖下去了,但也使山体受到破坏。在一个建有垃圾填埋场的山上,由于乱采乱挖,竟然连路都挖断了,致使垃圾无法运到这里去。

管理者都被他买通了,当地村民上告无门。家园日益遭到破坏,而为恶者逍遥法外。

羊不凡最是道貌岸然,人面兽心。在附近几个国家的财色收买之下,竟借身份之便,为异邦充当间谍,出卖重要的山川水文资料,出售大量的军事信息,还暗地里培植反动势力,其心可诛,其行可耻。

金无望倒是没有这么大的恶行。他只是贪财好色。贪财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需求,反正是,只要是值钱的东西,就想据为己有。

不仅如此,此人还极为好色。附近只要有点姿色的女子,几乎都被他骚扰过。而且此人崇尚采补之道,尊崇采阴补阳的说法,经常倚仗权势,以各种手段搜集处女,以供采补。日均三人,每日必换。十年间,便有上万的家庭受害。受害恫吓,并不敢声张,更不敢讨回公道。有的人家女儿失踪了,也不敢报警。当然了,这方圆千里之内,这些行为都在金无望的控制之内。

最为可恶的是,此人还对胡小媚垂涎三尺,不只是暗中表达过无数次,甚至还威胁过胡小媚,一旦帮主失势,必逃不出其手掌心。只此一点,不仅胡小媚不会放过他,胡不归也绝不会放任他在这世上。

但是,胡不归杀人,都没有滥杀;所有属于误伤滥杀的,他都会救治如初。

而且,胡不归此生最为尊敬的人,族中大长老排名第二,第一便是这位虎王。

谁敢捋虎须,胡不归第一个放不过他。

第七十八章 轩辕家

鹿为马的脸色一变,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委婉地对胡不归道:“胡先生,您先把这们兄弟放下,我情急之下,言不及意,还请只当作玩笑。这位兄弟性子比较急,其实是没有恶意的,请先生高抬贵手。”

小王暗暗点头,这鹿为马也算是能屈能伸,就这几句话,也可以看得出来,龙游帮如果在这人手里,至少应该不至于比现在差。

胡不归稍稍放开了一点,让那人能够顺利说出话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是李天横。我警告你把我放下,不然的话,以你江湖散修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对抗我们龙游帮,要知道我的父亲李大河可是银衣甲卫,一只手指就能把你们杀掉。”

完了。

这李天横完了。

只凭这句话,众人就知道这李天横肯定悲剧了。果然,下一刻胡不归就直接以滂湃的灵力涌入到这个妄人的体内,摧枯拉朽地把他的修为全部废掉。绝对是完全废掉,就连丹田也破破烂烂的,就算是再好的灵药,也无法让他继续修炼了。

“放心,我不会杀你。你可以回去告诉你父亲,让他来找我吧。实在有困难,对面你们的鹿长老,也可以代为出头。”胡不归怎么可能在意对方的威胁。

这李天横痛得昏了过去,鹿为马一副无辜的表情,似乎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之前在门外,他控制帮众动手的时候,这胡不归已经轻松将自己制服。此时与之对抗,一点胜算都没有。不如安静地等待下文吧。

胡不归看也不看这李天横,甚至也不看犬守夜与鹿为马,在他心目之中,只有寅大将才值得他尊敬与重视。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寅大将看也不看他一眼,还沉浸在四十五度角的天空之中。

胡不归也觉得无趣,就回头看着小王:“知不知道,那个龙在天帮主在哪里。”

小王说:“我只听龙在云说起过,我不清楚。”

胡小媚接过话来,缓缓而清晰地说:“龙在云跟我说过,他兄长龙在天被他放在天一阁。”

“天一阁?”犬守夜与鹿为马都露出毫不知情的表情。

“那么,你们村里发生的的这事,有没有跟宗派里说呢?按说这么大的宗派,不可能坐视不管。”老王看了看赵氏姐妹,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已经跟洪岩真人详细汇报过,师尊说,宗派现在内忧外患,没办法给我们什么支持。”赵琳道。

“一点儿支持也没有吗?”老王非常诧异。

应该说,这些大的宗门,都是相当护短的。不要说本门弟子,就算他们的俗世亲人,都在宗门的保护之下。而这边面临屠村的危机,宗门不给点支持,显然不合情理。

“也不能说没有。派了我们三姝先行,听说我们的师兄也会尽快赶过来。”赵薇想了想,也就全盘托出。

“三叔?你说的是那位老人家?他怎么可能由你们宗派支配呢?”老王大吃一惊。

要是只说三叔,只能有一个人才叫这个称谓。而且此人极为神秘,没有人知道他的生平事迹。即便当年戴笠打探三叔的底细而不得,可见其神秘。

“我们姐妹,再加上小师妹赵雪,被宗派称为玄字辈的三姝。”赵薇脸上一红,解释道。

老王也不禁暗笑自己想得太多了,按照自己的猜测,怎么可能呢。

“那你们的小师妹呢,也在附近吗?”

“她与轩辕家有亲戚,直接去白城救援了。”赵薇回答道。

轩辕家?难道这世上真的还有轩辕家的后人在关注着江湖的动向吗?

老王先前面对龙峰的时候,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这个家族,这是个什么样的神秘家族呢?只提个名字,就能吓退在自己实力之上的龙峰。

“轩辕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呢?”老王看着两个姑娘,郑重地问道。

让他失望的是,两个姑娘都摇了摇头,就连一直没说话的老赵,也摇了摇头。

“刚刚你们说,你们师尊提到宗派内忧外患,你们可知指的是什么事?”老王想到先前赵薇所说,想了想,不禁好奇地问道。

让他失望的是,两个姑娘都摇了摇头,就连一直没说话的老赵,也摇了摇头。

就这样,沉默了半晌,四野一片静寂。

突然,外面风声大作,房门咣当一声,敞开了。

可这阵狂风突然刮起,并不停歇,将又大门吹得突然关闭。当真是诡异至极。

老赵脸色瞬间变得白了几分,声音之中也是禁不住带上了几分颤抖:“来了……它来了!”老者口中的它,自然就是那只黄皮子了。

近两天,这黄皮子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做起事来居然毫不顾忌。就仿佛非要将他给逼走一般,否则就要屠村。

老王却是冷哼一声,面色冰冷:“居然敢这般猖獗!”

说着,他已是下了炕,大步走到大门旁边,双手用力一拉。“轰!”的一声,大门直接被撞开到了两旁。紧接着,一股大风直接吹了进来,将老王震退了好几步。

老王右手探向腰间,拿出一枚符箓来,直接就朝着前方丢去。

刚到半空,符箓便仿佛碰触到了什么一般,上面竟是直接燃起了火焰,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了飞灰。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凄厉的惨叫,让人禁不住一阵毛骨悚然!

“你是何人?居然敢插手这里的事情?难道就不怕死吗?”

一道充满了愤怒的声音骤然响起。

坐在里面的老赵却是咽了口唾沫,显得有些害怕,只不过,他的眼神之中却是充满了愤怒,恨意。赵氏姐妹手持宝剑,站在老王身后。

“死?该死的应该是你吧?”

老王却是冷笑一声:“你若单单只是报仇,或许还在理解范围之内,但你为何要牵连村子里的其他村民?莫非真以为自己要成精了,无人能治你了不成?”

“少说废话,这里的事本与你无关,识相的,赶紧退去!否则定然没有你好果子吃!”

这道声音之中隐隐带上了几分色厉内荏的意味。

可老王却并不放在心上,你一个区区还未成精的家伙,居然敢出言威胁与我?当下,右手从怀中一掏,顿时又抓出了好几张符箓,一股脑地直接朝着前方虚空砸去。

每一道符箓皆是飞到半空,便化作了道道焰火,成为了飞灰,消散在了天地之间。伴随着的,却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第七十九章 天一阁

“岂有此理,胆敢欺负我的爱孙,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出来吧,见识一下爷爷我的手段。”室外一个冷冷的声音,蕴含着暴怒,高亢地响起来。

原来,外面来的还不只一个,难怪如此有恃无恐。

四人闪身出得门来,抬眼张望。天空阴云密布,也无月光,借着室内灯光,倒也依稀可以看到。近处是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人,须眉皆白,但脸上却没有任何皱纹。远处隐隐还有其他的敌人,倒是看不清楚。

老人见到赵氏姐妹后,只是懒洋洋地道:“黑龙潭的小妞,咱们没有恩怨。井水不犯河水,咱们相安无事就好。否则就算你师父来,也未必能够不把老夫放在眼里。即便你们的天权上人来了,凭借老夫的不死之身,也不惧他。”

说着,看了看老王,眼神一凝,森森地道:“你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小子?黄爷爷办事,你最好离远点。”

只这一项眼力,就可以知道,这人手段的确高明,本领着实不小。但是,比起老王来说,还有差距。

毕竟,即便是黄大仙黄不了的实力略胜老王,综合起来,二人也仍然在伯仲之间。这老人就算厉害,想必还是弱于老黄的。当然了,即便这实力不如老王,稳胜这两个赵姑娘,那还是没有疑问的,何况对方还不可能是孤军作战呢。

至此已经很显然,其他人都是按计划出现的,只有老王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在场每个人都知道高手与其他人之间的巨大差距,根本不是用想象可以弥补的。庸手对高手的伤害有限,而传说中所谓的不死之身可不是开玩笑的,有一些对于普通的伤势瞬间就能恢复了。

不死之身,虽不至于真的就杀不死,那也是相当厉害的法术了。就凭赵氏姐妹,想要伤害来犯之敌也太过困难了。

“哦?你不认识我呀,那也很正常。不过我有一个朋友,想必你认识吧?”老王不慌不忙,好整以暇地说。黄不了是他们族里的现任大长老,抛出这个名字,估计就能震慑宵小之辈了吧。

“你能有什么像样的歪瓜裂枣的朋友,别拖延时间了。让这老家伙抓紧给我腾地方,爷爷可以考虑今天就不开杀戒了。”老人的语气仍然是极度傲慢,边指着老赵边说。

“他叫黄不了。”老王轻声地说道,不急不徐,不卑不亢。

这天一阁是龙游帮非常机密所在,本是龙游帮典藏秘籍所在之处。

阁中除了有数百年来,收集到的武功法术秘籍数千种,各有藏书数万册。据说其中有三百二十七册为珍稀的孤本,还有价值连城的宋版图书若干。

龙游帮虽以采矿立身,间或勾结权贵,广泛结交黑白两道,在方圆数千里内,白山黑水之间,还是非常吃得开的。龙游帮的帮众虽然都尚武,并不好文,但是这天一阁倒是不弱于任何一个图书馆了。

而且外人不大清楚的是,在几百年间,曾经有三位龙游帮的帮主,都是极具民族情怀的人。外人也许不得而知,在龙游帮的典籍之上,都有着详细的记载。

第一位是三百年前的一位,名为傅远山。此人天纵奇才,从上任手中毫无疑问地接手了这个三流帮派。可是其不但只用了数年时间,便将其发展为一个关东屈指可数的帮派。

时值乾隆皇帝下令修四库全书,广泛征集全国的孤本善本古本,但不曾归还。

乾隆即位之初,就组织学者编写史学、修纂典籍。他在位期间开办的最大的一项文化工程是编纂《四库全书》。所谓“四库”全书,意指以经、史、子、集四类总括天下典籍。

在大臣的提议下,乾隆下令开馆访求天下之书以辑《永乐大典》之佚,从而促进了《四库全书》的纂修,以及文字狱的迭兴。

乾隆帝下诏访求天下图书,凡各地方、各机构、各色人等,务求将所藏书籍解交到官府,官方搜访,民间献书,不拘一格,统一送到北京的四库馆。为了表彰献书有功的藏书家或尽心访书的督抚学政,乾隆帝还制定了一套详细的奖励办法。短短几年间,征集图书达万余种。

官府将散于民间的珍贵典籍统一收藏、管理、整理,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保存和弘扬文化典籍;另一方面,不少民间藏书家将世传家藏图书交上,这些书绝大部分没有被返还,民间私人藏书事业受到致命的打击。

一些珍贵的典籍由于可能涉及清朝统治者的统治而被禁毁,从此永绝于人间,对中华传统的文化典籍事业的发展带来致命的影响。

正是这位傅远山帮主耗费大量物力和财力,甚至出动巨资,冒着灭族的风险,从某些官员手中,辗转获取了相当大的一批善本书籍。

几年之后,傅远山就在帮内占卜合适的场所建造了天一阁,有仿效宁波范氏天一阁之意。建制也是硬山顶重楼式,面阔、进深各有六间,前后有长廊相互沟通。楼前建有“天一池”,引水入池,蓄水以防火。

据说,明嘉靖年间,当时退隐的兵部右侍郎范钦,在翻阅碑帖时,看到大书法家揭傒斯书写的《龙虎山天一池记》,该帖上有“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一句,从中得到启发,决定按照源自《易经?系辞》的这句话的含义建造藏书楼,并将藏书楼命名为“天一阁”。这座天一阁,也是中国最著名的私人藏书楼。

建筑者根据“天一生水”和五行生克中水克火的意思,在设计上独具匠心,把藏书楼建成砖木结构六开间的二层楼房,楼下六间,楼上合而为一。下层供阅览读书和收藏石刻用,上层按经、史、子、集分类列柜藏书。

众人来到阁前,都停住了。

平时这里都派有甲卫把守,今天却不见人影,只有大门虚掩。这阁内怕是没有什么人居住吧,带着这样的疑问,众人把目光投向了鹿为马。

无论是声望还是之前的代行帮主之权的令牌,都说明了,鹿为马才是这里最核心的人物,比犬守夜还有胜过几分。

第八十章 很意外

风雪天一阁。

众人风雪之中,拾级而上,前面的帮众打开大门,众人鱼贯而入。

天一阁的内部,则与宁波天一阁大有不同。此处有六个大厅,整体布置成一个大的扇形建筑。

每个大厅分阴阳两面,分别在门楣是标着“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第一个房间,阳面标着“子”,而阴面标着“丑”,以此类推。

众人无心欣赏,只是仔细察看。只见整个建筑,明亮宽敞,大气恢宏。

此时,从“子”号房间的小门里,走出一个睡眼朦胧的中年执事模样的人,见到众人进来后有些惊讶,不禁张口喝问道:“干什么的?你们有帮主大人或者长老们的手令吗?或者有没有内务堂的允许呢?”

“老于,你看看这都是谁?你觉得还需要什么手令吗?”领头的正是东晗,他听到喝问,不仅没有立即回答对方的询问,反而含笑问道。

“啊呀!东堂主,失敬失敬,小的不知道您老人家大驾光临,请您恕罪恕罪。”执事极为诧异,急忙躬身施礼,极力地表达着歉意。

“你这老家伙,天天都喝这么多吗?你没看到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吗?”如果平时,东晗作威作福,倒也自如随意。但是今天这个场合,怎么会显出自己来呢?那得给未来的领导留下多么不良的印象啊。

“还能有谁呀,在我眼中,东堂主您老人家,跟帮主的身份一样重要。”这老于也不知道是真喝高了,还是要给这个东晗难堪。

“老家伙,你不想死,自己抬头看看吧。”东晗哭笑不得,又不能过分责怪他。

“这个不好办啊?这么多弟子来领任务,都是分配到什么工作,就要干什么,不准挑拣的!要是观瞻典籍,必须有内务堂签发的密钥,其他的人可不能随便。”这执事醉话连篇,还颇为难地说道。

犬守夜一听,皱了下眉,难道真的有重要如龙在天的人,会在这个糊涂蛋的地盘上吗?

“没关系,这里的工作,让我们随意就是了!”一个大家有些耳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了,让这老于吃了一惊,回头一看,竟是鹿为马大长老站在了身后。而且,正面带微笑的望着他。

“鹿长老,原来是您老人家来了!您老人家需要什么,我立即去办。”这中年执事一见老者,立即恭敬地向前施大礼参拜,小王却看到这家伙的双腿抖得像筛糠。

“嗯,你这里,可有别人在?”老者不知可否地说道。

“就小的一人在此。”老于也连忙恭声回答。

“哦?你敢保证吗?”鹿为马老奸巨猾,虽是内心如沸水一般煎熬,表面上却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小人敢保证。平时门口还有两个甲卫站岗,虽然经常偷懒,但是都会出现个半天什么的。今天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都没来。所以整个阁内,保证只有小的一人。”这老于相当谨慎地回答着。

“这里就是我说了算,有什么麻烦的!于执事,让大家检验一下!”鹿为马很大方地把手一挥,示意这位下属去按命令行事。

这位姓于的执事被这番话给惊的目瞪口呆,深深地望了众人一眼后,居然发现了犬守夜。

刚刚的话里,这老于对于夜大人负责的甲卫工作颇为不满,这下可惹了大祸了。这酒啊,可真不能再喝了。想到这里,急忙紧随着鹿为马走过去。

“六间典籍秘室,二层古书秘本。绝没有其他的意外情形。”于执事一边捧着蓝色书册,一边在做着解释。

“这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宝贝?”鹿为马似乎不经意地问。

“鹿大人,您想啊,咱们这楼里哪儿不是宝贝呀。”这老于还挺会说的。

“我说的是特殊的宝贝。”鹿为马引导着,似乎也要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什么特殊的宝贝呢?”老于一脸懵。

“比如什么人啊?或者是新送过来的什么东西啊?”还是小王头脑灵活,出言提示。

在龙游帮,大概有两个问题,是小王在意的:一是龙在天这人在还是不在;另一个就是,那条大鱼哪儿去了呢?

“什么?黄不了?看来你是不知道我黄天龙是什么来历吧。”这老者听罢,大吼一声,声势极为骇人。

不过更为骇人的是,与此同时,从遥遥的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打雷一样的巨吼声:“哪里来的兔崽子!胆敢在此地如此放肆!你们活腻了的话。本少就送你们上路吧!”

这声音震得老王双耳嗡嗡直响,赵氏姐妹脸色苍白一片,更不要说,旁边没有什么首先的老赵了。只见老赵身子晃了几晃,差点直接摔倒在地。

“有强手,我们快撤!”黄天龙虽然长的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但在听见来人的声音就有如此的声势后,大惊失色地就要撒腿开溜!

但很显然,黄天龙还是低估了来人的飞行速度,和那深不可测的术法!就在他们想到撤退时,不远处的天边突然雷鸣电闪,白光骤起,紧接着一道金光,飞驰而来,竟眨眼间就到了院内。来犯之敌们,全都一跃而起地分头就逃。

出乎众人意外的是,那道足有丈余长的巨大金色光带,根本没有给黄天龙等这个机会。只见它突然一分,竟然同时化为了九道略小一些的金色光剑,来犯之敌瞬间被斩杀一光。

“饶命,我等是……”

黄天龙惊骇之下,急忙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这些金光根本没有丝毫停顿,就那么轻轻往中间一绞,眨眼间,灰飞烟灭。

只见来者一挥手,再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刀剑入鞘之声后,天地万物,一切都安静了。

第八十一章 好失落

老于想了好半天,终于想起一件事,好像合乎此项条件:“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前日张富贵张特使,曾经送来一个大箱子。”

鹿为马与犬守夜对视一眼,觉得事情还是颇有蹊跷。张富贵可是龙在云的铁杆嫡系,他们之间研究了什么,还真说不好。

“箱子在哪儿?”犬守夜追问到,并没有表现出介意老于前倨后恭的意思。孰大孰小,还是很明显的。

“在辰字号厅里,不过被张特使加了密码锁。这个小人也不敢多问。”老于此时头脑突然灵光了许多,补充了一些细节。

“没事,有老冯在,什么锁都没有问题。”东晗听了之后,不屑地说。

老冯,冯世斌,号称开锁界的“独孤求败”。

这老冯不一般,出身于开锁世家。早年不被家里看好,只得偷艺。

八岁时,在家族内部的竞赛中脱颖而出,结果犯了偷艺的大忌,因此,被迫流浪江湖。在江湖上的十几年里,老冯被业届尊为“一代锁王”。后来辗转来到龙游帮,因为喜欢这里的山水,便长久居住下来。多年来,老冯每月都要接受来自全国各地高手的挑战。

有这样的手下,鹿为马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东晗派人请来老冯,来天一阁辰号厅,来破解密码。

看着老于带着鹿为马等人直奔辰厅而去,寅大将却没有前去。因寅大将没有前去,小王也没有动,胡不归叔侄也没有动。

“胡姑娘,你出现在龙游帮是出于什么目的呢?”寅大将眼睛看也不看离去的众人,只是微合双目,似是在想着什么难解的问题。

胡小媚听有此问,脸色大变。好在这几个人的目光都没有放在她身上,她得以急速调整心态。既有暗叫好险的心情,又有很强烈的失落感。

一直以来,胡小媚早已习惯了成为所有人的目光焦点——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当然了,男人的丑态见得更多一些。

其实无论是英雄还是狗熊,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一个不爱美女的。美女让男人赏心悦目,舒心开怀,幸福快乐,乃至有专家坚称,男人每天看十几分钟美女可以长寿。

胡小媚的经验告诉她,男人遇到美女,通常都会失去自我,失去理智,并丑态连连,犯下一连串臭毛病。

有的男人见到美女先是眼睛一亮,随即是一阵心惊肉跳或者说心慌意乱,晕头转向。用句冠冕堂皇的话说,就是一见倾心,一见钟情。于是,就开始无缘无故地对人家如痴如醉,如醉如痴,乃至被人家迷得死去活来,丧失神智和理智。

有的男人被美女迷倒自然会产生强烈的欲望,有了强烈的欲望,就很难在人家面前站得直、立得正,于是就点头哈腰,曲意迎合,或不分场合地赞美和夸奖,或不辨真伪地戴高帽子,用词严重脱离实际,举止夸张,得瑟得近乎下贱,让旁观者耻笑。

有的男人遇到美女往往会丧失自知之明,常常自我估计过高,总感觉人家对他有意思,有想法,于是就不失时机地套近乎、献殷勤,甚至不惜为她大把大把地花钱,流血流汗地卖力,鞍前马后地为她效劳,只要能得到人家一丝欢心,就是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有的男人在情感上的弱智是不知好歹,或者说执迷不悟。明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人家,明明知道人家不可能看得上他,却依然穷追不舍,乃至对人家摩擦触碰,拍拍打打,动手动脚,次数一多,自然就让人家不胜其烦,白眼相加,直至怒不可遏,正言相告。

像胡小媚这样,想成为别人的焦点,是很正常的。很多人都会有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其实这也不是一件坏事,因为这是自己想让自己变的别人都能喜欢,是个完美的人!

有的人可能是个不自信的人,觉得自己很多地方都不如别人,可是自己真的想往好的地方发展,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做,努力让自己变得自信,乐观,即使什么都不如别人,只要你自信,乐观,你的生活会越来越精彩。

而要成为焦点人物是要用实力才能实现的,努力展现自己最真最纯最优秀的本性,不断提升自己的交际本领和为人处事的能力,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到时自然会水到渠成地成为焦点人物。

可是此时此刻,胡小媚有强烈的失落之感。

第八十二章 又是她

想起之前的事,觉得找到了一个解决办法。相比之下,胡不归倒是更加好奇,自己的这位宝贝侄女,还有什么是瞒着自己的。

“其实这次出来,是文君姐姐叫我来的。”

胡小媚想了想,随后说道。

“文君?”胡不归的脑海之中闪过一道倩影,却是更加疑惑了:“好好的,她为何要叫你偷跑出来?”

“这个……”胡小媚有些迟疑,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到底应不应该和胡不归说。

不过,胡不归却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笑骂道:“你这丫头,到底有什么事,居然对我都这般遮遮掩掩的,莫非是信不过你不归叔叔不成?”

胡小媚翻了个白眼,感情这是在拿情感来压迫自己呢?

她完全可以用从小被胡不归看大的来形容。

因此,听闻胡不归这话,又哪里会拒绝,只能是无奈点头,道:“好吧,既然不归叔叔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随后,她便说出了口中的那位文君姐姐交托给她的事情。

原来是她那位文君姐姐为了寻一种叫做鲟鳇鱼的东西,用来炼丹。

小王始终在旁听着,当听到鲟鳇鱼三字的时候,眼中顿时便闪过一抹了然的神色。

尽管一闪而逝,但仍被一旁的司晨捕捉到了,连忙询问:“你难不成知道,这鲟鳇鱼到底是何等东西?”

小王点了点头,介绍道:“这鲟鳇鱼,乃是在白垩纪时期就存在的一种生物,曾经与恐龙共同生活在地球,它的药用价值更高,肝主治恶疮;肉补虚溢气,令人康健;煮汁饮,治血淋;鼻肉作脯,补虚下气;子状如小豆,食之健美,杀腹内虫。”

“不过,更加神奇的是,这种生物的每一个不同部位,所起到的效果,也都是不相同的。”

“若是将此物拿来炼丹,倒是的确有可能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王说完,却发现在场之人皆是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望着自己。

哪怕是胡不归与胡小媚,也尽皆包括在内。

胡小媚着实有些想不通,看这家伙如此可恶,怎么比自己都要清楚这鲟鳇鱼的效用?

“可是有一点我却有些想不通。”胡不归这时说话了,他仍是有些不解的看着胡小媚:“你找那鲟鳇鱼和这龙游帮有个什么关系啊?难不成,这龙游帮便有那等东西?”

说这话的时候,哪怕是胡不归自己都不相信。

区区一个龙游帮,又怎么可能有呢?

“当然不是了。”胡小媚摇了摇头,道:“侄女只是想要控制住龙游帮,借助他们的手来帮我们找鲟鳇鱼罢了,只不过是方才一时气急,所以才没忍住……”

说这话的时候,胡小媚的脸颊上竟是隐隐浮现出两团红晕,显然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一刻的胡小媚,真是美到了极点。

可这样一张足以让世间绝大部分男子动心的面庞,在小王等人眼中,却是有些可怕。

这娘们未免也有些太狠了吧?

仅仅是为了寻一物罢了,居然要如此大开杀戒?

你直接说一声不就好了?

“凭这些家伙,能做什么事情?还不如统统杀了来的痛快!”胡不归却是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言语间满是不屑的意味。

感受到了胡不归语气之中的瞧不起,龙游帮众人心中皆是忍不住生出一股怒气。

可偏偏碍于其实力强大,又不敢发作,一时间,真是憋的好生辛苦。

“不归叔叔别生气嘛,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你看这么多人帮忙,岂不是大大节省了我们的时间?”

胡小媚却是不以为意,笑了笑,道。

“倒也是。”胡不归点了点头,可随后便反应了过来:“明明是节省了你的时间,管我什么事?这次我来,目的就是把你给带回去!别墨迹了,赶紧跟我回去!耽误了时间,怕是你不归叔叔又要遭到责罚了!”

胡小媚的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一片冰寒,转过身去,竟是理也不理胡不归。

胡不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奈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行嘛?”

胡小媚美眸之中闪过一抹意料之中的神色。

这一招可是她从小用到大的,百试不爽。

不过,虽说如此,却也是建立在胡不归对她的疼爱上。

不然你放在刚才的战斗中试试看?

人家不直接趁着机会拿武器抡你,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好不好?

“谢谢不归叔叔!”

胡小媚冰寒的俏脸顿时便笑开了花,看着胡不归道。

胡不归感觉面上有些挂不住了,目光四下一扫,最后停留在了小王的身上:“小子,你过来。”

“我?”小王愣住了,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这里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叫自己?

可这个疑惑也仅仅只是在小王的心中停留片刻,便解开了。

八成是为那个鲟鳇鱼了。

早知道自己干嘛那么多嘴啊!老老实实的闭上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没错,就是你!”

对于外人,胡不归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直接就点了点头,不耐烦的说道:“赶紧过来!”

小王心中叫苦不迭,却又没有其他办法,只得是乖乖的走了过来,在胡不归身前站下。

“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小王的表现还算中肯,胡不归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听你方才言语间对于鲟鳇鱼一物颇有些了解,想来也是知道那东西的所在之处了?”

说这话的时候,胡不归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小王看,仿佛小王口中说出一个不字,大巴掌直接就会扇下来一般。

“知道,知道。”小王可不傻,这种时候,知晓鲟鳇鱼所在,便是他活下来的根本。

否则以那胡不归溺爱胡小媚的程度,若是得知了其身上的伤,间接直接都是因为自己,不一刀把自己给劈了才怪!

“说吧,鲟鳇鱼在哪,我可以考虑放你一命!”

这次胡不归还未说话,胡小媚已是率先开口说道。

放自己一命?

第八十三章 鱼丢了

小王这样一问,勾出了不少话来。附近的人,都觉得有了不少收获,有些围观者还特别强调,寅大将讲的太精彩了。

正听得有滋味的时候,突然传过来了一阵喧哗。仔细一听才知道,即使是如此严密的布控,也不也保证不出任何事。

果然,那条鲟鳇鱼不见了。

尽管一闪而逝,但仍被一旁的胡小媚捕捉到了,连忙询问:“你难不成知道,这鲟鳇鱼到底是何等东西?”

小王点了点头,介绍道:“这鲟鳇鱼,乃是在白垩纪时期就存在的一种生物,曾经与恐龙共同生活在地球,它的药用价值更高,肝主治恶疮;肉补虚溢气,令人康健;煮汁饮,治血淋;鼻肉作脯,补虚下气;子状如小豆,食之健美,杀腹内虫。”

“不过,更加神奇的是,这种生物的每一个不同部位,所起到的效果,也都是不相同的。”

“若是将此物拿来炼丹,倒是的确有可能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王说完,却发现在场之人皆是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望着自己。

哪怕是胡不归与胡小媚,也尽皆包括在内。

胡小媚着实有些想不通,看这家伙如此可恶,怎么比自己都要清楚这鲟鳇鱼的效用?

“可是有一点我却有些想不通。”胡不归这时说话了,他仍是有些不解的看着胡小媚:“你找那鲟鳇鱼和这龙游帮有个什么关系啊?难不成,这龙游帮便有那等东西?”

说这话的时候,哪怕是胡不归自己都不相信。

区区一个龙游帮,又怎么可能有呢?

“当然不是了。”胡小媚摇了摇头,道:“侄女只是想要控制住龙游帮,借助他们的手来帮我们找鲟鳇鱼罢了,只不过是方才一时气急,所以才没忍住……”

说这话的时候,胡小媚的脸颊上竟是隐隐浮现出两团红晕,显然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一刻的胡小媚,真是美到了极点。

可这样一张足以让世间绝大部分男子动心的面庞,在小王等人眼中,却是有些可怕。

这娘们未免也有些太狠了吧?

仅仅是为了寻一物罢了,居然要如此大开杀戒?

你直接说一声不就好了?

“凭这些家伙,能做什么事情?还不如统统杀了来的痛快!”胡不归却是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言语间满是不屑的意味。

感受到了胡不归语气之中的瞧不起,龙游帮众人心中皆是忍不住生出一股怒气。

可偏偏碍于其实力强大,又不敢发作,一时间,真是憋的好生辛苦。

“不归叔叔别生气嘛,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你看这么多人帮忙,岂不是大大节省了我们的时间?”

胡小媚却是不以为意,笑了笑,道。

“倒也是。”胡不归点了点头,可随后便反应了过来:“明明是节省了你的时间,管我什么事?这次我来,目的就是把你给带回去!别墨迹了,赶紧跟我回去!耽误了时间,怕是你不归叔叔又要遭到责罚了!”

胡小媚的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一片冰寒,转过身去,竟是理也不理胡不归。

胡不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奈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行嘛?”

胡小媚美眸之中闪过一抹意料之中的神色。

这一招可是她从小用到大的,百试不爽。

不过,虽说如此,却也是建立在胡不归对她的疼爱上。

不然你放在刚才的战斗中试试看?

人家不直接趁着机会拿武器抡你,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好不好?

“谢谢不归叔叔!”

胡小媚冰寒的俏脸顿时便笑开了花,看着胡不归道。

胡不归感觉面上有些挂不住了,目光四下一扫,最后停留在了小王的身上:“小子,你过来。”

“我?”小王愣住了,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这里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叫自己?

可这个疑惑也仅仅只是在小王的心中停留片刻,便解开了。

八成是为那个鲟鳇鱼了。

早知道自己干嘛那么多嘴啊!老老实实的闭上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没错,就是你!”

对于外人,胡不归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直接就点了点头,不耐烦的说道:“赶紧过来!”

小王心中叫苦不迭,却又没有其他办法,只得是乖乖的走了过来,在胡不归身前站下。

“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小王的表现还算中肯,胡不归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听你方才言语间对于鲟鳇鱼一物颇有些了解,想来也是知道那东西的所在之处了?”

说这话的时候,胡不归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小王看,仿佛小王口中说出一个不字,大巴掌直接就会扇下来一般。

“知道,知道。”小王可不傻,这种时候,知晓鲟鳇鱼所在,便是他活下来的根本。

否则以那胡不归溺爱胡小媚的程度,若是得知了其身上的伤,间接直接都是因为自己,不一刀把自己给劈了才怪!

“说吧,鲟鳇鱼在哪,我可以考虑放你一命!”

这次胡不归还未说话,胡小媚已是率先开口说道。

放自己一命?

小王心中腹诽着,谁的话都能信,唯独这丫头的话,绝对不可信!

别说自己不知道鲟鳇鱼所在了,就算是知道,也绝对不能说出来。

“我哪知道啊!”小王一摊手,顿时将胡不归气的抬掌便要将其打杀了。

可小王见状,却是连忙改口:“我不知道,但是我的长辈知道啊!这鲟鳇鱼的事,我就是从他的口中听说的,这样,我等下带你们去找他,找到了他之后,不就行了么?”

小王口中的前辈,自然就是老王了。

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当然要找老爹来解决啊!

虽说这是典型的坑爹,但相比自己在这儿翘辫子,还是把麻烦带给老爹,能让其舒服一些。

胡不归硬生生的将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的手掌收回,冷冷的看了小王一眼:“若是让老夫知道你敢骗我,就别怪我把你小子的皮给扒下来!”

“哪敢,哪敢?”

小王连忙陪着笑,拍着胸脯子保证道:“你们放心吧,届时若是找不到鲟鳇鱼,便将我的人头拿了去!”

“你的人头值几个钱?”

胡小媚口中虽然如此说着,但眼中却已是不由露出了几分笑意。

第八十四章 送人情

“那能不能帮我们找到这条鱼呢?”这时,东晗已经走了过来,跟着鹿为马等人也都来到了几人面前。正好听到了小王等人的话,不禁问道。

小王心中腹诽着,谁的话都能信,唯独你们这群白眼狼的话,绝对不可信!别说自己不知道鲟鳇鱼所在了,就算是知道,也绝对不能说出来。

“我哪知道啊!”小王一摊手,顿时将鹿为马气的抬掌便要将其打杀了。

可小王见状,却是连忙改口:“我虽不知道,但是我的长辈知道啊!这鲟鳇鱼的事,我就是从他的口中听说的,这样,我等下带你们去找他,找到了他之后,不就行了么?”

小王口中的前辈,自然就是老王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当然要找老爹来解决啊!虽说这是典型的坑爹,但相比自己在这里直接挂掉关机,还是把麻烦带给老爹,能让其继续发挥其个人能力为好。

鹿为马硬生生地将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的手掌收回,冷冷的看了小王一眼:“若是让老夫知道你敢骗我,就别怪我把你小子的皮给扒下来!”

“哪敢,哪敢?”小王连忙陪着笑,看了看寅大将并没有什么反应,胡不归又唯寅大将马首是瞻。想了想,便拍着胸脯子保证道:“你们放心吧,届时若是找不到鲟鳇鱼,便将我的人头拿了去!”

“你的人头值几个钱?”胡小媚口中虽然如此说着,但眼中却已是不由露出了几分笑意。

胡小媚口中虽然如此说着,但眼中却已是不由露出了几分笑意。若是真能按照小王说的那般,如此快速地将鲟鳇鱼拿回去,文君姐姐见了一定会很高兴。

“是是,我的人头不值什么钱。”小王可不管那么多,现在谁拳头大谁就是大爷。既然我的小命在自己手里,那么你们说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如果能找到鲟鳇鱼,说不定老爹也会多一些有有的线索。

“事不容缓,我们即刻出发吧!”胡小媚想到此处,不禁心急起来。

胡不归看了胡小媚一眼,道:“尽快将鲟鳇鱼找到,然后你就乖乖地跟我回去,听懂了没有?”

“放心吧,,我说话您还不放心嘛?!”胡小媚拍着胸脯保证。

拍的地方有点特殊,胸前的那两团饱满的丰富内涵也是剧烈地抖动了起来,看的周围几十双眼睛差点都直了。

“你们看什么?”胡小媚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当即,俏脸上便出现一抹冰寒之意。这些个登徒子,若非是寅大将一定会反对,现在就应该把他们给杀了!

“我什么也没看啊?”小王沉浸在寻找鲟鳇鱼的想象之中,脸上倒是一副茫然的神色,看了看四周:“怎么了?”

“没事!”这两个字,几乎是胡小媚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

不过,心中却已经是开始盘算着,等鲟鳇鱼到手以后,找个机会把这天杀的小家伙弄死。

“那龙游帮怎么办?”胡不归看了龙游帮众一眼,森然地出声询问道。

“都杀了吧,免得我看着闹心。”胡小媚倒是果断,丝毫不留有余地,当然都是气话,因为现在话事的人,不是她,也不是胡不归,而是那位虎王。

可这位虎王并不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其实,小王知道,这是给自己的卖顺水人情的机会。

“你不能杀他们,不然,万一寻找鲟鳇鱼的线索断了呢,怕是就找不到了。”小王冰雪聪明,哪里会理解不到呢。此刻有了保障,自然不会介意给龙游帮做一个顺水人情。

果不其然,龙游帮众人听闻这话,望向小王的眼神之中更是多了几分感激。以一个外人的身份,能做到如此地步,不可谓不仁至义尽了。

“这份恩情,我龙游帮记下了!”犬守夜朗声道。这人果然不失为一代宗师,在这个意义来说,鹿为马这老油条,品位低得多了。

来人是御剑而来,不,更夺人眼神的是还有一位是御箭而来。

刀剑入鞘之声来源于一个娇小的美少女,少女收了宝剑,直奔众人而来。

与此同时的是,一枝闪着金光的箭从遥远的天边如流星,倏忽而至。箭光收敛,一位青年站在众人面前,气定神闲地立在当地,向前是一件钟形法宝。

众人观看,刹那间蓝色光华将所有人罩在了其内,然后闪烁了几下,众人就发现,这钟形法宝开始变得透明。片刻后,一道光点突然闪亮起来,渐渐地显出黄天龙的样子,只是小得多,大约不到一尺。

老王深知,这是元婴。一个妖修,居然可以修炼出元婴,怪不得如此猖獗。

此时青年手执一杆蓝色小旗,对着大钟,念念有词。同时右手射出五道手指粗细的蓝色光柱,不停地融注到巨大光罩上,让其变得越发的耀眼深蓝。

“好,不错!下面一定要顶住此獠的反扑,众位助我!贯注法力在大钟之上。”青年面带喜色却又凝重地说道。

然后青年往怀内一摸,掏出了一物出来,竟是一只古迹斑斑的青竹小笔,上面黯淡无光,丝毫不起眼的样子。

随着青年法力的注入,小笔发出了黄色的荧光,还越来越亮,越来越长大。

众人也各施法术,镇压钟下的黄天龙。

而这时,被困在光罩中的黄天龙的元婴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在一阵凄厉的尖啸后,在身体周围,起了一层淡金的光罩,似是竭力抵御着钟形法宝的炼化灭杀。

老王不禁疑惑万分,这黄天龙的本领不在自己之下,而观其使用的法术,堂堂正正,似也非邪魔外道所有,当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青年施法准备妥当,右手执着已经一尺多长的青竹笔,在虚空中写起咒语来:

天雷尊尊,龙虎交兵,日月照明,照我分明;

远去朋友,接我号令,调到天兵天将,地兵地将,

神兵神将,官兵官将,五雷神将,符至则行,急急如律令。

第八十五章 谈正宗

“你敢威胁我?”胡不归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看向小王的眼神也是带上了几分杀意。

小王连忙摇头:“威胁倒是谈不上,但是你要我朋友就这么死掉,我却是有些不甘心的,到时候带错了路,耽误了时间,感应错了方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还敢说这不是威胁?

胡不归哈哈一笑:“不错不错,不愧是虎大哥的爱徒,老王的种儿。不过,你可比你老爹强不少。是不是,大哥?”

最后一句是问向寅大将的。寅大将微笑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出言阻止。他知道胡不归是什么样的人,更知道,小王恐怕是以后自己也摸不到的高度。

大概也正因为如此,寅大将并没有什么做什么倚老卖老的举动,更没有做出充当别人人生导师的无耻行径。他觉得自己要做的,不只是帮助,更重要的是引导。

所以,寅大将就问道:“贤侄,你为什么要找到鲟鳇鱼呢?龙在天不是已经死了吗?”

小王想了想,坦然回答:“应该不算是死,也不能算是活。我只凭感觉就知道,这人身上的魂魄,至少离体一年以上了。找鲟鳇鱼固然不是我的直接目的,但是,有可能会延着这个线索,发现更重要的秘密。”

老王听得出来,这人颂的,是太上老君求降天兵天将咒。看其作法之举止动作,干脆利落,规范简捷,绝对是玄门正宗。

此时的老王,也在贯注法力于小钟之上。一想到玄门正宗这几个字,但他的思绪却飞到了千里之外的儿子身上。因为在此次出门游玩的火车上,两人就有一段关于玄门正宗的对答。

当时车上人多,两人只买到了软卧。多花点钱的好处就在于,可以拥有一个安静的独立空间。交流一些别人不容易理解的东西,更为方便一些吧。

小王:老爸,什么是玄门正宗啊?

老王:这个嘛,说来话长。现在许多仙侠网络小说中,也没有对玄门正宗的定义,只简单分为正派和魔教,旁门什么的更是几乎没有,直接小门小派归类。毕竟,大部分人可能觉得深究这个没有意义,所谓正派邪派,都是作者的一句话而已。所以玄门正宗,是分得非常细致的说法。

小王:哦。那就是说,玄门正宗就是正派的众多分支中的小门派?

老王:基本是这样。所以,有的正宗门派,收徒要看资质,看根骨。基本上是因为资源有限,不可能满足众多修仙者。

小王:我们算是正宗吧?

老王:我们是道家正宗的传承。

小王:可是,我也没觉得自己花费了哪个门派的什么资源。平时修炼全靠自己,炼器制丹都要自己寻找材料,除了入门功法得自传承,并没有感觉花费门派什么资源。

老王:你想得太简单了,这不是简单的计算问题。门派不仅引导你步入修仙之途,还给你提供修仙场所,修炼上有问题也可以请教长辈,在外面出了事也有长辈维护,待你得道成仙时,已受了门派数不清的恩惠。

小王:可是,这和资源够不够没有关系吧。有时,入门试练中一个资质好的也没有,门派宁可全都不收,也不要一个资质不好的。这对那些千辛万苦上山求道的人多可怜,这已经不是资源的问题了吧。

老王:门派不收资质差的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其实是在为自己的好朋友因资质不够,不被修仙者收入门墙而抱怨吧。

小王:要说,你也是够顽固的,让您多收一个都不肯。都跟您说了,只要收了,跟着练习练习就行,得个延年益寿,当然最好能够长生。平时不费哪个门派的资源,也不占门派多少地方。若是没长辈肯收徒,那就让我收呀,我来教他修仙。

老王:有些因素的确不是你能揣测的。对于有些人来说,强行步入修仙之途,反而是害了他。况且,你本身还未修道有成,如何能传道授业,不过误人子弟罢了。

小王:我不信,怎么就有害了,又不会损失什么。

老王:儿子,你不要急,听我给你慢慢说。若他资质不够,修仙只会事倍功半。资质好的人,修炼一年抵过他修炼十年。这本身也没什么,只要勤勉也仍有成道可能。但是啊,人若聚到一起,就最怕比较。不怕你比别人好,只怕比别人差。你试想,若门派收你的朋友入门,他在同辈中即使是最勤奋的,也会渐渐变得修为最低的,时间一长,差距就会越大,甚至他连晚他入门的后辈都不如,你让他如何在门派立足。他会抬不起头,会感到自卑。若心态不好,还会滋生心魔,更加有碍修行。若让心魔积累,指不定会做出些不理智的事。到头来,还不是害了他。

小王:这听着也有道理,可我还是很难接受。那些资质不好的,岂不是都修不了仙。

老王:不,这只是我们玄门正宗的收徒方式。你当知这修仙界除了几大玄门正宗,还有八百旁门,三千左道。旁门中,更是有实力不弱于玄门正宗的门派。左道中,也往往不乏惊世艳绝之辈。而我们与他们的不同,很大原因,是我们收徒甚严,他们却有教无类,不论善恶,不管资质高低。而旁门左道,却没有我们玄门正宗门内的和睦修炼氛围。旁门左道讲究物竞天择,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他们修仙,到处都会充满竞争,残酷而现实。

资质不好的人入了旁门左道,往往会有两种结局,一种就是在激烈的竞争中身死道消,另一种就是成为强者的附庸,为奴为仆。所以,旁门左道从来不在乎资质好坏,只要加入他们,就会经他们的规则层层筛选,最后诞生出惊世超绝之辈。至于那些在竞争中死去的人和失败者,从来都不是他们关心的。他们只关心,只要自己不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就好。

小王:旁门左道都是如此吗,我原本还想推荐我那几个朋友去加入旁门左道呢。

老五:大部分是如此,当然也有例外。我们玄门正宗,只要入得门墙,就会被门派视为重要的一员,不离不弃。门内也会有竞争,但绝不会因此伤了和气。彼此之间,互勉互助。同时,还秉承道义侠气的理念,斩妖除魔,匡扶正义,力所能及时,于世间救苦救难。如此,才有正宗之名。你能被收入门中,不一定是你的福缘,却必定是你的机缘。然而缘之一字,玄之又玄,是福是祸还需看你自己。

小王:嗯,老爸,这些东西,我相信我会想明白的。

这么久没见到儿子了,不知道他现在秉承着什么样的立身方式呢?是坚守原则,还是不择手段呢?

正思绪飞扬之时,奇迹陡生。

第八十六章 再启程

正在老王思绪飞扬之时,突然一声爆炸之声,钟形法宝炸死开来。一道金色小人身影在夜空中,如流星一般,向天边滑去。

正在老王错愕之时,一道金色光箭追上小人影,三女的飞剑也及时祭出,冲天而上,直奔敌人而去。

下一秒,这二人便已冲至近前,在距离黄龙三四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黄龙也看清楚了这二人的面貌。

不是胡不归与胡小媚,又是何人?

胡小媚他不认识,但胡不归,他却是知晓的。

因为在数年之前,黄龙出去办事,便与这胡不归相遇。

只不过,当时双方是敌对位置,为此,甚至还大打出手,最后的结果,却是双方平手,不分胜负。

因此,对于胡不归的长相,黄龙可谓是铭记在心。

“胡不归?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即,黄龙的眉头皱了皱,望着胡不归,出声询问道。

当务之急,是要将鲟鳇鱼弄到手,因此,他并不希望在这里和胡不归起什么纠葛。

胡不归却是冷笑,一声,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你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他对于黄龙的感官并不怎么好,因此,说话也不怎么和气。

黄龙见对方这等姿态,心中不由微微一怒,但下一秒,这股怒气便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眼下还不是和对方撕破脸的时候,还是先找到鲟鳇鱼要紧。

黄龙深吸了口气,不断的在心中告诫自己,这个时候,万万不要与其发火。

沉声道:“阁下管的也太宽了些吧?我黄龙府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向阁下禀报吗?”

胡不归似笑非笑的看了黄龙一眼,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该不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尽管他心明镜似的,但仍旧没有表现出来。

为的,便是让黄龙心有顾忌。

若不然,对方得知了自己的目的也是鲟鳇鱼以后,怕是会直接与自己拼个死活,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见不得人的事?”

黄龙愣是被胡不归的这番话给气乐了,道:“不管是什么事,还请阁下能给个面子,离开这里,日后,我黄龙,定有报答!”

话虽是这么说,可若此时没有鲟鳇鱼一事,他早就对胡不归出手了,又哪里会忍到现在?

“可别这么说。”胡不归连忙摆手,道:“你黄龙府与我胡家,本就是敌对,我可当不起你的报答,万一再给我安个什么家族叛徒的罪名,啧啧。”

此话一出,黄龙面色顿时一变,重重的发出一道冷哼:“既然如此,那你便待在这儿好了!”

说罢,他转头对着几名手下命令道:“我们走!”

此话一出,几人脸上顿时便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府主,可是……”

“有什么可是?”黄龙冷冷的看了几人一眼,随后便率先离开。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不愿这胡不归坏事,那便先避开对方,让其自讨没趣,自然会离开。

到时候,自己等人再回来找鲟鳇鱼也不迟。

几名黄龙府护法见府主都已经离开了,也没有多想,连忙跟了上去。

老大都不急,他们又急个什么劲儿?

目送着黄龙几人离去,胡不归脸上顿时便露出了几分笑容:“这黄龙也不过如此,媚儿,你且在岸上等我,我将鲟鳇鱼找来,便立刻离开这里!”

说完,胡不归也不犹豫,纵身一跃,便跳入了湖中。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果然如此!”

一道充满愤怒的声音顿时自远处响起。

随后便见离去的黄龙等人,不知何时又走了回来。

第八十七章 射日弓

眼见着黄天龙的元婴,消逝无踪了。众人皆是惋惜不已,老王也是心情复杂。

却见那青年突然掣出一把长弓,持在双手。却不拉开,看来宝物需要的法力也是不在少数。

“果然不凡,当是射日之弓。看气势当是旧物,怕是后羿本人用过的吧。”老王见多识广此时也调息已毕,法力颇有恢复。现在看到此弓,更是大加赞赏。

传说在辽阔的东海边,矗立着一棵神树扶桑,树枝上栖息着十只三足乌。它们同是东方大神帝俊的儿子,每日轮流上天遨游,三足乌放射的光芒,就是人们看见的太阳。

后来,十只三足乌不听东方大神的指示都抢着上天,天空中同时就出现了十个太阳,大地草枯土焦,炎热无比。

人们只好白天躲在山洞里,黑夜出来觅食。猛兽毒虫借机残食人们,人类濒临灭绝的危险。消息传到天上,帝俊就赐给羿一张红色的弓、一袋白色的箭,叫他下凡到人间,一方面惩治妖魔怪兽,同时也教训教训他的这些太阳儿子。

可这些三足乌根本不把后羿放在眼里,照样一齐上天逞威逞强。后羿大怒,选择背荫之处拉弓搭箭,瞄准太阳中心处的三足乌射去。

他箭无虚发,一连射下九只三足乌。人们围着他连声喝彩。三足乌一死,火光自灭,人们顿感清凉爽快,于是欢呼雀跃。呼喊声传到天上,帝俊见九个儿子已死,又大发雷霆,责怪后羿出手太过决绝,不准后羿再回天庭。同时也令仅存的这只三足乌日日遨游,不得休息。

青年一愣,语带钦佩地说:“先生可知,后羿还有其他功迹吧?”

老王闻听此言,想起《淮南子》中记载,后来“尧乃使羿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邱之泽,上射十日,而下杀猰貐,断修蛇于洞庭,擒封豨于桑林。”

凿齿出现在南方,以吃人为生。后羿一直把凿齿追杀到了遥远的一个大湖边,不可避免的战斗终于展开了。后羿的弓箭连绵不绝地射向凿齿,而凿齿的盾牌也不是吃白饭的,挡下了后羿的无数支箭后,凿齿再次向西逃去。

终于,凿齿逃到了昆仑山,再也跑不动了,与后羿拼斗起来。虽然和后羿不分伯仲,斗得难解难分,可是他始终无法摆脱心中的胆怯,最后还是被后羿的弓箭穿透了强健的身体。

传说窫窳本是天神,黄帝时代,蛇身人脸的天神二负、受了手下天神危的挑唆、去谋杀了也长着蛇身人脸的窫窳。黄帝知道了,十分震怒,就处死了挑拨二负去杀窫窳的危,重罚了二负,命手下天神把窫窳抬到昆仑山,让几位巫师用不死药救活了它。

谁知窫窳活了之后,竟神智迷乱,掉进了昆仑山下的弱水里,变成了形状像牛、红身、人脸、马足、叫声如同婴儿啼哭的猛兽。

猰貐的长相很奇怪,身体长得像牛,周身是红色的,长了副人的脸,叫唤时,也和人类的婴儿啼哭差不多。在寂静的树林里,月白风清,当人发现那声音的源头竟然是如此这般怪物,定然会吓得全身发软。而此怪也喜欢吃人。

后羿驾着小船,提着弓箭,杀进丛林,以神箭力毙此凶。

九婴有九个脑袋,后面是蛇身,很是巨大。这家伙既能吐火,又能吐水。据说,一个脑袋一条命,也就是说九个脑袋,这九婴就可以死九次。

由于有这种本领,九婴就想跟后羿拼命比试比试。在九婴连绵不绝的进攻中,后羿终于发现了诀窍所在。后羿从身后拿出了九支弓箭,对准九婴的九个脑袋,连发九箭,终于战胜了这可怕的怪物。

大风是恶鸟。这恶鸟长得很漂亮,综合了几种漂亮动物的优点,鹿的外貌,孔雀的头颅,蛇的尾巴,金钱豹的花纹,怎么说起来,也像个瑞兽,可以为人们带来幸福。可是每当他来到人间,就会带来狂风肆掠,会把人们的房子吹翻。

羿东征青丘泽,用青丝绳系于箭尾,一箭射中闪电式飞掠的大风。那大风力大善飞,尚欲带伤逃生,无奈箭上系绳,只能像一只风筝一样被羿收回。后来被后羿所伤,痊愈后,被人类在封神台上封了个仙籍,就是主管风的神仙。

冯夷,本来是个善良的人。由于命中有劫,落到黄河里淹死了。天神就让他做了黄河里的河神。可惜,曾经的人模人样的冯夷,却无法保持原来的样子,成了个鱼的样子。后来欺压良善,无恶不作,被后羿所伤,从此偃旗息鼓,不敢高调出现。

修蛇体型很大,伸长可以达到二百丈。修蛇不仅血腥,而且变态。吃动物的时候,连同动物的头发,连同动物的脚趾甲全身都吃掉了。

羿与弟子逢蒙两支箭如一对飞蝗,直射入修蛇两眼。配合的手下兵士把一千束的柴草顷刻烧起,雄黄之气馥烈袭人,凑巧北风大作,将雄黄烟卷向巴蛇而去。但听见大声陡起,震动远近,仿佛是山崩的样子。

这个变态的修蛇被后羿所败,据说逃过了几十座山,逃过了几十条河,最终还是凄惨地沦为了尘土。

封豨是头大野猪,他不仅要吃人,还要吃粮食。当封豨再次跑到人们的庄稼里,后羿的弓箭也再次证明了他无愧于箭神的称号。封豨的腿部被弓箭扎成了马蜂窝,就这样被人类活捉了,甚至于还被人们带回了石头砌成的猪圈里,生生地被养成了一种叫做猪的动物。

“你所说的不错。后羿凭此射日弓,成为后世景仰的大神。现在你手中的是射日弓当是不假,若是你有原配之射日箭,此人必无幸理。”老王似是自言自语,似是对青年说道。

“那也未必,我的这只箭你看如何。”青年昂然一笑,抬手就是一箭。

这一箭射出,风雷大作,像是一片天劫降临般,那支赤色的火焰一般的利箭之上,附着一只朱雀神鸟的虚影。

更有一群火鸦火蛇开道,烈焰滔天,直接让虚空熔化!这就是至强至大震天箭的威力,破灭乾坤,伴随着火神祝融的嘶吼声,吞噬着这一方天地。

第八十八章 遇突袭

无边的雪夜中,巨犬拉着爬犁狂奔着。寅大将还是要把这爬犁交给小王使用的。

小王收束了一下思绪,看了看爬犁内的胡小媚。胡小媚闭目养神,不像在保持警惕,倒像一直睡得香甜。

小王伸手把给盖的被子整理了一下,生怕冻着,虽然暖棚里其实温暖如春。

外面此时约是午夜已过,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间段,也就是“鬼呲牙”,顾名思义,即便是人也冻得呲牙如鬼,即便是夜游之鬼,也被寒夜冻得承受不住。想到这些,小王不禁又是后悔跟她出来了。

正在这里胡思乱想,突然爬犁陡停,八头巨犬低吼不停,声音里似乎极度害怕。

胡小媚身形挺直,眉头一皱,冲帘而出,小王随之闪身而至。

夜色深沉。风雪之中,幽绿如鬼火一般的光亮数以百计。

时远时近,在风雪中摇摆不定,但都向爬犁聚拢过来,约在十丈之近了。

一个高大且凶恶的身影显现出来,这是一头白色的大狼,利齿獠牙样子狰狞。

这头狼发出低沉而令人胆颤的嘶吼,一点又一点的绿光伴随死神一般的身影,从四面八方的黑夜里凝聚出来,无边无际,无始无终。

“雪狼!”胡小媚低喝道。

雪狼,几个人都是听说过的,那是狼的世界里顶级的王者,也必定是今天这群狼的指挥者。可是如此规模的狼群,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要来灭杀吗?

正犹疑之时,只见对面雪狼昂首长嗥一声,似是下达作战的指令。果然,数百只狼直奔爬犁而来。

小王也不迟疑,挥右手,电光一闪,一剑已将巨犬皮套割断,左手扔出数十个肉包子一样的东西,巨犬争相吞食。

这边小胡小媚直奔雪狼之主。此种情境,当然不能放过对阵对方首领的机会,有生以来,东北虎都是冰天雪地深山老林中的王者。

灵狐也自不差,否则如何能跟虎王匹配实力?当然无法接受这种欺凌。胡小媚现出原形,灵狐巨大的身躯,无边的杀气,都带着极大的威压。

在形体方面,虎王固然带着绝对的先天优势,五尾灵狐级别低,却也不容小觑。

当然对于狼来说,狐类天生就带有对其他兽类的压制。雪狼仗着环境优势,更为迅捷的动作,勉强与寅大将相持。看来,狼是打算借着数量的优势取得胜利。

胡小媚长啸一声,八条巨犬如杀神一般,冲向狼群,加入战团。令人惊讶的是,不具有数量优势的巨犬,居然懂得联击之法,更兼不知胡小媚拿了什么激发潜能的东西给巨犬食用,导致这些巨犬的气息增强了不止一倍,大有势如破竹之状。

胡小媚也是须发俱张,手持匕首,杀向狼群。锋利之匕首如生命之收割者,不断地收割着这群不速之客的生命。

被杀之狼数量越来越多,狼的热血溅在雪地上,马上凝成了血冰。刚刚还生猛的杀手,转眼间,成了冰冷的死肉。

小王不及也舍不得叫醒儿子,只是见招拆招,护住爬犁,手挥短剑,斩杀无数来犯之狼。

虎啸狼嗥,人犬呼喝,夹杂在风雪声中,惨烈已极。

渐渐地,狼群靠着层出不穷无边无际的数量,把包围圈压缩到了两丈左右。三人这边左支右绌,险象环生。看来,群蚁咬死象,群狼也能灭杀兽王。

突然,听得寅大将大吼一声,惊天动地,那是虎王使用元力的兽王之吼,山林之中,极具震慑作用。风雪所有的狼都是身形一滞,气势一黯,进攻也缓了几分。雪狼之主更是压力大增,不禁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虎王趁此良机利爪像是从地狱里突然探出来一样,诡异地控制住了雪狼主的颈项。与此同时,一枝像是冰雪凝聚而利箭破空而来,正中心脏,直接结果了雪狼的生命。

群狼突然停止了进攻,眼前雪狼横死,突然作鸟兽散,没入黑夜之中。

这时,一道声音穿过雪幕如洪钟响起:“前方可是鹿堂主?”

胡小媚缓了缓气:“原来是羊堂主。”

“正是在下,鹿兄受惊了。在下正在左近执行任务,听得这边争斗,急忙赶过来。”一个中年男子从黑夜中闪现出身影来,瘦削,阴沉,干练。

小王和寅大将都是骇然,如此隐身之法,如此杀人之术,此人实力怕是还要在胡小媚之上。

“羊堂主,我要带这几个朋友去见五位大王。没想到在此遭遇雪狼袭击,真是奇怪。雪狼不是一直都在北边,与我等互无往来互不侵犯吗?”胡小媚看来平时与这位羊堂主非常熟悉。

羊堂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羊兄,这两位是从南边来的朋友,有要事要见五位大王。两位朋友,这位是我们神兽盟天微堂羊堂主。羊堂主可是我们神兽盟专门负责暗杀的杀神。”胡小媚与两人并肩战斗之后,感情更增几分,言语之中,也透露出了更多的信息。

羊堂主与两人见过面,就去检视狼尸。

胡小媚高声把巨犬唤过来,这八位勇士也是遍体鳞伤,不过好在不算是伤筋动骨,只不过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气势比之前确实弱了许多。此次如果没有这几头巨犬,想取得如此胜利,那是不大可能的了。

“老鹿,你这几个老伙计,还真是强悍呢。我看它们实力突然增强,是你之前给它们吃了什么?”寅大将啧啧称赞,又有些好奇地问。

“不过是一些激发潜能的药物罢了。你们知道,我们鹿族,搞这些东西那还不是绝对的行家呀。要不是此次事情危急,我还真舍不得给它们吃这个。”胡小媚介绍道,随之居然语气伤感起来。

“是因为这药物来之不易,成本太高?”寅大将倒是好奇心一直颇重。

“药物固然珍贵,想必我老鹿还不当一回事。只可惜这几条草地牧羊犬,此次激发了潜力,不但会影响实力,更是永远失去了进阶的机会。”说罢,神色黯然,显是颇为不舍。

正在此时,羊堂主拿着他发射那枝冰箭走了过来。

“没事了,几位请上路吧。”

第八十九章 割鹿刀

正在此时,邵护法拿着他发射那枝冰箭走了过来。

“没事了,几位请上路吧。”

小王与寅大将转身上了爬犁,并没有觉察到,风雪之夜,剧变陡生。

一道金色爪影在夜空如霹雳闪过。

一道乌光与此同时在风雪中划过。

一道爪影是虎爪。巨大的虎爪直接割断了邵护法的喉咙。

一道乌光是匕首。胡小媚的匕首直接割断了邵护法的右手。

邵护法的左手是那枝冰箭,右手掉在雪地之中,手中紧握一把刀。

准备偷袭小王的邵护法,竟先成了刀下亡魂。

胡小媚与寅大将这两位,久在江湖历炼,对此防范得可是丝毫也不马虎的。

先前那枝冰箭虽是杀敌,亦有灭口之嫌;加上如此风雪之夜来得如此凑巧,在敌人大势已去之时出手,早已经引起了几人的警惕。

是以才一出手,就被二人以雷霆之势灭杀。以此等人物,恐怕也不是什么样的逼迫手段能起到作用的。从事刺杀暗算的人物,估计每天都会面临被杀的可能。所以,两人也下手一招致命,绝不拖泥带水。

邵护法的这把刀如此特殊,连柄才不过两尺。刀光晶莹明亮,宛如一泓秋水,刀上还没有血,也绝不会沾上血。

更重要的是,这柄刀带着种令人心惊魂的杀气!

雪地之上,风雪之中,刀是淡青色的,微光也是也是淡青。刀如青虹,煞气逼人。虽然掉在雪地之中,那煞气似乎仍然要杀人。

“居然是割鹿刀!”胡小媚喃喃地说,貌似心有余悸。

“割鹿刀是什么刀?”寅大将好奇地问。

“割鹿的刀。必是老鹿的克星。”小王随口说了一句,胡小媚脸色大变。

“不仅是我鹿族之克星,还直接摧毁内丹。其实这都关系不大,最可怕之处是,这刀可以割断我们与分神的联系。稍后,我再给两位讲述一下我所知道的东西。”胡小媚说道。

处理了残局,寅大将也不避讳地取了邵护法的内丹,老王也仔细察看了邵护法的尸体。突然,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在邵护法的怀中,居然有一块玄冥令。与寅大将对视了一下,老王把玄冥令放在了口袋中。

胡小媚套好的巨犬,又开始迎风雪前行。八条巨犬大约是力尽,有些萎靡,速度虽不如从前,仍然风驰电掣一般。

车中,胡小媚开始讲述关于神兽盟的一部分不为人所知的秘辛。

神兽盟自从在外兴安岭驻扎之后,清理了周围一些盘踞的势力,收编的收编,灭杀的灭杀,驱逐的驱逐。最后方圆三千里的地方,都是神兽盟的实际掌控范围。直接在神兽盟控制之下的势力,接近百万,绝对只是不可撼动超级势力。三百年来,一直非常稳定,没有外来的大势力侵扰,也没内部大矛盾存在。

神兽盟如今有五王六堂。五王分别为豹王鲍一轩、狍王包若愚、猴王侯守缺、驴王毛奉义、兔王定光仙。五人中以豹为尊,众人集体决事。豹王务实低调,狍王朴拙勇武,猴王深沉大智,驴王正直暴躁,兔王慈悲善良。加之每一位都各具大神通法术,威望足以服人。几百年来,内外一直相安无事。

五王之下设为六堂,分别为分天微、天垣、天市、天枢、天权、天机六堂。其中,天微、天垣、天市为外三堂;天枢、天权、天机为内三堂。我天市堂负责本盟打探消息、搜集情报等任务;邵护法的天微堂,负责斩首暗杀;天垣堂负责总堂防御。内三堂更为位高权重,天枢堂负责管理各地分堂事务;天机堂负责秘法研修,极为神秘;天权堂则是负责五王私人事务。

“贵盟可有一位海东青先生?”老王试探着问。

“海东青?百年前天微堂的堂主便是海东青,当时地位显赫,功能卓著,据说有九凤血脉,威望实力几乎可算是五王之下第一人。后来据说由于他族的里什么原因离开我盟,杳无音信,与盟里也似乎没有往来。接任的便是那位羊俦。”胡小媚从记忆中找出了这么多相关的信息,也不隐瞒,和盘托出。

“割鹿刀到底是什么样厉害的恐怖之刀,把你吓成这样?”寅大将想起别一个问题。

胡小媚叹了一口气:“唉,割鹿刀也算是声名赫赫,最主要是由于这把刀竟然可以割断元神。我盟的天机堂里,五王以及六堂堂主和副堂主,都有一丝元神印迹被封在密室之中。一旦有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不但可以感知本体情况,更能够通过某些功法,达到某种复活的目的。”

割鹿刀,正是这种恐怖的杀人利器,更具备能够断绝元神复活可能性,是仿制上古时期轩辕黄帝的鸣鸿之刀而成,。据说轩辕金剑出炉之时,剩余的流质的铸造原料自发流向炉底,冷却后自成刀形。黄帝认为其自发的刀意太强,足以反噬持刀者,恐此刀流落人间,欲以轩辕剑毁之,不料刀在手中化为一只红色云鹊,变成一股赤色消失在云际之中。据说春秋战国时铸剑名师徐鲁子耗尽毕生精力铸成割鹿刀,其名取意“秦失其鹿,天下共逐,唯胜者得鹿而割之。”

在神兽盟的高层当中,以此刀杀人,不但有断绝所有生机的可能,更代表的是更高的决策层的必杀之心。此时的胡小媚到底是犯了什么过错,竟然能让五王下了必杀之令。

东方亮起曙光之时,漫天风雪也渐渐平息了。

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神兽盟。

山门就在高山之顶的巨大平旷之处,随之就看到大气磅礴又深不可测的神兽盟总堂,横在几人面前,神秘而大气。远远的遍布高山坡地峰顶的房屋宫殿,显示着势力之惊人。无数面五色的旗帜竟相飘舞,彩色长蛇一般涌动,傲慢地撕扯着风雪,似乎在发出一种无声的嘶吼,形容不出的激越和傲慢溶进了这些色彩。彩旗如巨刃,直劈苍穹。

初升的旭日将清光洒向人间,此时站在山顶,俯瞰茫茫雪野,骋目何止千百里。此时想象尘世,令人大生窥探星空宇宙的奥秘之念。只是此时,一眼看去,便使人生出渺小之心。

风雪骤止,天空如洗。

远方白云朵朵,恍如轻纱,与连天白雪相连,无边无际。

蓝白相衬,是人间绝美之景。

第九十章 凤一呜

只见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光起,仿佛大当量的烈性炸药,被引爆在十里之外。

以这几人的眼力,当然会发现,那又小了一圈的黄天龙的元婴,随着爆炸,全身亮起一层光罩。

当光罩暗淡下去之后,小人影遁得更远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这黄天龙居然如此顽强,在几番险死还生的挣扎之后,竟然还是活了下来。当然经此一伤,就算有高人相助,没有百年,怕也不会回复先前实力了。

大患已去,老赵请大家进入屋内用茶。老赵在得到老王众人的确认之后,开始一个个打电话去通知在外的乡亲,传递喜悦,并召集村民回来生活。

老王、青年与三姝,都是修士,非常珍惜这些交流的机会。这样的交流可遇而不可求,尤其对于三姝这个级别的修士来说。

“哦?这是蝃蝀之箭?”老王想起之前的一箭之威,脸色一凛,非常意外地问道。

“这并不是真正的蝃蝀之箭,这只是欧大师仿蝃蝀七箭的失败仿制品而已,不但威力小得多,而且用一次少一次。如果是高仿品,这只黄皮子,必然会灰飞烟灭了。”

这青年器宇轩昂,顾盼有力,神情也是不卑不亢。既有对老王尊敬,也有保持自己的风度之举止。

“果然是大家风范,隐世世家的实力果然不可小觑。”老王见了之后,不禁暗自竖起拇指。

“请问轩辕家,还有入世之行吗?”老王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问出这样一句话。

应该说,无论怎么打听,都是冒失的,在后生小辈面前,也不能倚老卖老,何况他还觉得自己并不算老。

“在下凤一呜。是轩辕家凤氏的三代弟子。”这青年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又讲了一些家族的相关情况。

原来,这轩辕并非只姓轩辕,确切说是有龙、凤、墨、周这四氏家族构成。每十年,从这四大部族族长的推荐人选中,遴选一人为轩辕家的家主,并更名为轩辕。

家主的任期为十年,亦可连任。现在的家主已经连任三届了,是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者。

这凤一呜是凤家新一代的佼佼者,原名一鸣。后游历天下,见识了各种高人名士,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便更名为一呜,表达自己还“差一点”的意思。这可比什么剃须明志,蓄发明志更有“知耻而后勇”的效果。

因为有天下历练的经历,凤一呜比轩辕家的其他人,都更懂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而让他非常痛恨的是,他们这些隐世家族根本不知道外界局势变幻。也许是脱离人间的社会生活太久了,一个个坐井观天,无端的狂妄自大。

而且一个个都精通明哲保身的处世哲学。

当他们的隐世家族还没有开始隐世的时代,这样也许不算是错误的。

比如,数百年以前,封建社会官场倾轧,仕途险恶,风波迭起,人生失意的现实。明代的王艮提出了“明哲保身”的处事哲学。他把“明哲保身”看作良知良能,“明哲者,良知也。”

人生的第一要务就是保身全性。因为只有吾身保,才能“保一家”“保一国”“保天下”。如果吾身不能保。又何以“保天下国家”“保君父”呢?

老王就非常反对危身害生去追逐名利仕禄。仕以为禄也,或至于害身,仕而害身,于禄也何有?仕以行道也,或至于害身。仕而害身,于道也何有?如果为追逐名利仕禄而危害人的身心性命,那实在是舍本逐末,得不偿失。

要保全自己的身心性命,首先必须爱人,敬人。知保身者,则必爱身如宝。能爱身则不敢不爱人,能爱人则人必爱我,人爱我则吾身保矣。

能爱身者则必敬身如宝。能敬身则不敢不敬人,能敬人则人必敬我,人敬我则吾身保矣。如果人人都能将心比心,以己度人,爱人敬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那么,整个社会就会形成一种互敬互爱,互帮互助,和谐协调,其乐融融的人际氛围,各种是非纷争会消弭殆尽,个体的身心性命自然得到保全。

我们也可以把能否做到安分守己视作人生第一大关,因为人生活在世界上,要抵御五彩缤纷的物质欲望的诱惑确非易事。人们只有做到安分守己,面对各种物质欲望不为所动,才能保持一种宁静淡泊的心境,化解人生道路上的种种失意,烦恼,忧愁,痛苦。才有闲情逸致听雨打芭蕉,看斜阳晚照。体味人生的幸福和欢乐。

所以,可以说,安分守己,安贫乐道,与世无争。是保全性命,获取人生幸福的必要前提。

但凤一呜不这样认为,他觉得自己的家族落后于时代太远了。桃花源里的人,“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固然令人向往。可是生活在一个时代的人,身上充满了消失的时代才有的气息,那多么可怕呀。

其实不仅如此,这样的观念还会以传承的方式延续下去。现在轩辕家死气沉沉,跟百年前的那些文学作品中的大家族,没有什么两样。

当然他们不是没有优点。

血浓于水,可能为了确保治安及预防战乱的干扰,但更重要是有着礼教与文化传统的协助,他们的选择是不分家。只要有好一部分的家庭的成员组合不分,其他的会依着这礼教的组合模式走。无家可归,在昔日的中国甚至今天,都有着强烈不幸的意思。

子女是父母的资产这个传统显然起自春秋战国之前,虽然孔、孟的儒家学说与礼教是有力地维护着家庭组合不分的顽固存在。

今天的人也不能否认儒家教的孝顺、恭敬、礼仪等有其可取之处,而至于求学与为人之道,我们今天恐怕还要多学古人。

但是,更多的则是那些限制族人接受新事物的观念,阻碍大家接受新兴事物,对外界的变化漠不关心,甚至是视而不见。

隔祖辈家长观念陈旧、落后,无意识地给后人传授不少落后的东西,无形中增加了新人一代接受新思想、新知识的难度。

所以,凤一呜是一个异数。

第九十一章 有七箭

而此时的凤一呜不但勤奋,而且头脑灵活,思想也不闭塞。因其见多识广,乐于助人,本身实力强悍,是轩辕家新一代的领军人物,颇得年青一伙的景仰。

最重要的是,他见过世面,不是井底之蛙,更不愿家族的年青一代,都守在井底看世界。

在多年的游历之中,他的本领也渐渐增强。只二十三四岁的年龄,隐然有接近老王的实力,除了个人天资卓绝之外,个人的努力也是不可忽视的。

个人的努力,造就了每个人的最高成就,天资只是一方面。

三女也在回想,刚刚的的这一箭,天地为之一震,太过震撼。

一股绝强的力量破空而去,直接笼罩这一方天地,夜空中涌起无数符文,化作层层空间屏障,一下旋开。那十里之外,一道箭光追踪而去,从天际射而来,整个空间为之震动,尽数伏于那一箭之威之下!

万里长空之上,星辰仿佛都要幻灭。

“即便是欧大师废弃的失败仿制品,怕也是得来不易吧。而且看这声势,不要说蝃蝀七箭的威力足以裂天坼地,即便是高仿之作,也可以纵横天下了吧。”老王慨叹道。

“因为一次机会,我帮助欧大师买到了他喜欢的酒,所以他就让我从废弃物品中,随意选几样。”凤一呜颇有“自来熟”的天资。

两人聊了一会儿之后,估计是颇为投缘,对老王倒也不加戒备,知无不言。

“哈哈,欧大师是个有故事的人。二十年前,我见到他的时候,还请他指点我炼化宝剑的窍门。不知道大师现在怎么样啊?”老王言谈之间,忆及往事,人也变得健谈起来。

“晚辈也有三四年没有见过大师了,近况倒是不大清楚。不过以大师的性格,只要有好酒,就不会有任何不开心的事。”凤一呜也闻弦歌而知雅意,聊得也颇为合契。

“不容易,不容易。欧大师能垂青你这样一个年青人,看来他很看好你啊。”老王当然知道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欧大师可不是那些到处讲成功学的伪大师。

“都是长者垂爱,晚辈知足。可惜欧大师并没有亲眼见过蝃蝀箭,只靠典籍里面的记载和他人描述而制作箭枝,感觉总是未得其妙,深以为心中憾事。”

凤一呜诚恳地说,语气中颇有许多伤感。众人也被这情境感染,一时间都默然不语。

蝃蝀就是虹。虹也因状如虫而得名。雄者为虹,雌者为霓。

当彩虹出现在天际线的那一瞬间,总是充满魔力的,像一抹美妙的颜色轻轻地将天空洗涤。彩虹总是能够带给所有人喜悦,所以人们喜欢将彩虹装饰在生日蛋糕上、花园的旗帜上、婚礼上;所以在博览会的时候,人们会将彩虹画在孩子的脸颊上;所以歌词、诗歌,以及其他作品中都会提及彩虹。

关于彩虹,最吸引人的一个神话就是,每条彩虹的尽头都有一坛金子。并且这坛金子由狡猾的精灵们守护着。

很久以前,生活在蛮荒的巨人们,他们随意抢劫和掠夺,并将那些不义之财埋在各个地方。最后当他们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留下的一些财物被自然界的精灵们发现了。

精灵们知道巨人的那些财物也是抢掠得来的。这样的行为让精灵们不相信所有其他的种类。

为了确保贪婪人类无法拿走这些金子,精灵将其用罐子装起来,重新埋在神秘地区的地下深处。每当彩虹出现的时候,尽头便总是一罐被埋起来的金子。

这个故事的关键在于,相信这个传说的人,他们想要找到这些金子时,最后都会遭到阻碍,因为他们永远无法到达彩虹尽头。

一般认为,虹其实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是半圆形的,而是一个完整的圆。也就是说,彩虹并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

虹的圆心就是太阳与地球的垂直连线的中点,人们看到的彩虹只是彩虹的一部分,而剩余的部分在地平线下,所以人们看不到。

而据中国古老传说,有人曾经见过彩虹的尽头,那是一颗鹿一样的头颅长在长长的彩色大虫子一样的身子之上,它的名字就叫蝃蝀。

“我当年见过真正的蝃蝀七箭。”

当年诸神大战之时,截教精英赵公明,乃是天皇得道的大罗神仙,座下骑黑虎,掌中擎金鞭,更有二十四颗定海神珠奇宝在身,于峨嵋山罗浮洞修行,三仙岛三宵娘娘之兄,为人极重义气,为报截教数位天君被杀被辱之恨,下山辅助闻太师征伐西歧。赵公明大杀四方屡获胜利之后,中了邪术。

在那场空前绝后的封神之战中,一代金仙赵公明便是被钉头七箭书杀死。钉头七箭书是陆压道人的一幅书稿,记载了“钉头七箭”的异术,实为最恐怖歹毒的禁术,杀人于无形。

此书又名“钉头书”,一幅书稿,记载了“钉头七箭”的异术。立一营,营内一台,结一草人,人身上书敌人姓名,头上一盏灯,足下一盏灯,脚步罡斗,书符结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礼,至二十一日之午时,敌人的三魂七魄就会被拜散,此时射七箭到草人上,如射敌人本体,草人敌人都会喷出血来。

这钉头七箭就是蝃蝀所化之七箭。

“我觉得神兽盟不大可能参与此事。”小王突然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胡小媚非常诧异,反问道。

“你看,先前你也说了。你离开了神兽盟这么久,与他们并无仇怨,他们犯不着如此大张旗鼓地对付你。你也没有什么宝贝,就算干掉了你,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如果说杀你灭口,还说得过去,那还得是你掌握了其他人都没听过的秘密。”

小王说得直白,胡小媚听着却是刺耳,不过小王句句在理,也确实难以反驳。胡小媚离开神兽盟好几年了,此时灭口,还能有什么意义呢。

胡小媚也无言以对,想了想道:“那你说咱们去哪儿吧?”

“去白城。”小王想了想,坚定地说道。

第九十二章 又出发

“去白城?为什么要去白城?去白城干什么?”胡小媚对小王的提议非常意外,疑问如连珠炮一样脱口而出。

寅大将看着两个孩子,微笑不语,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在等着学生们讨论问题的结果。

“去找荣飞大师。”小王不容置疑地说。

“荣飞大师是什么来头,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该不会是你这个小鬼糊弄我吧?”胡小媚冷冷地看了一眼小王,同样冷冷地出言询问道。

“糊弄你,我也得有那个胆子才行啊?”小王转过头,也并没有嬉皮笑脸,冷冷地看着胡小媚道。

“别嬉皮笑脸的,快走!再磨蹭别怪我把你胳膊拧下来!”见胡小媚这般轻佻地对自己侄女说话,寅大将的脸色不由得有些难看起来,不过还是没有说话,很快也就缓和了。

“是是是,我知道啦!”反而是小王,倒是不怎么生气,转过头,仍旧是不紧不慢的走着。反正现在主动权是在自己手里,本来嘛,谅她也不敢对自己如何。

“哼,知道就好。带路吧。”胡小媚也并不继续纠结于此事,她的好奇心一直驱使着她。女人就是这样,不得到事情的真相,总是寝食难安。

“我得走了,你们要精诚合作,不要总是斗来斗去的。”寅大将突然说道。

之前离开夹皮沟,寅大将不随胡不归去小兴安岭,是为了送小王一程。

他对谁都没有说的是,他心中隐隐地感觉到有坏事要发生,多少有些心惊肉跳的。

如果说普通人,突然心惊肉跳,还可以解释解释,也许是没休息好什么的。当然,也大有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可预料的大事。

天地交感,万物生焉。人涉于山水,或履于平地,或居于洞穴,无不被五行之灵气也,盖因其无形无体,无色无味,不可辨识。亦尝有聪敏者,心胸乱而觉天雨雪,骨肉悲而知远亲丧,奇之,谓之曰怪力乱神。

天地间充斥着五行之气,无论人身在何处,都会被五行气息所包围,就是气场。有些感觉灵敏的人一旦心烦意乱就知道天空要下雨下雪,一旦心惊肉跳就知道远方有亲人去世,因此,人除了五感,也还有第六种感知能力。

所谓第六感,是指人通过精神感应感知远处的事物或者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人称之为“超感觉“。很多人生活中往往会有一些惊奇的体验,比如梦到的事情会在现实中发生,比如在到达一个陌生地方或者经历过一件事之后会觉得这场景和事情似曾相识,比如会有一些奇妙的预感应验。

有些人第六感强一些,有些人则偏弱,甚至穷其一生都感觉不到第六感的存在。有报道说,美国一个叫斯万的人,具有透视世界各地的能力,他甚至可以坐在洛杉矶的家里绘出美国在印度洋某海岛上的秘密基地,比侦察卫星拍摄的照片还要精确。他还准确无误地判断出了美国国内奈基导弹基地的位置,使军方目瞪口呆。

一般来说,修炼到了虎王的境界,再感觉心惊肉跳,就已经不只是第六感了。

所以,寅大将没有放任小王和胡小媚单独出行,一直跟在后面。虎王这回,自己化成本相,在雪野上狂奔,好在不但不费力,还对修行太有裨益。

待到解决了邵生辉护法与狼群的包围与偷袭,寅大将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赵家村的事情也解决完了,老王与凤一呜、三姝等也要分道扬镳了。在老赵的感激声中,几个人挥手而别。

赵氏三姝要回去给洪岩真人禀告此间之事,老王则属于漫无目标的寻找线索。

而凤一呜,则要回轩辕家,禀告事情,重要的是,法宝先天钟受损,得交给族中长老们继续祭炼一番。

“多谢凤世兄仗义出手,大恩不言谢,希望他年再见,能有让小妹能尽绵薄之力的地方。”赵雪尤其感激凤一呜与老王,而凤一呜由她请来,更是欠了一个大人情。

“好的,有事尽管说,力所能及,绝无二话。”凤一呜与大家施了一礼,率先出发。

刚刚走出一里多,众人耳畔又传来他的洪钟一般的笑声:“几位,欢迎大家到白城做客。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江有多深,湖有多广,江湖究竟有多大?是巨如穹宇,还是微若芥子?

是咫尺天涯,还是天涯咫尺?风尘莽莽,江湖又在何方?

你若常在,我便身处江湖。你若离去,江湖浮现梦里。

声音随着身影消失了,老王对赵氏姐妹拱手而别:“请代为向洪岩真人问好,如果有机会,在下将去拜访。如果有机会拜见李前辈,更会荣于华衮。”

“今日事毕,但我等收获不小。回去还要闭关体悟。再见了,如有机会,我姐妹再行向您请教。”赵氏姐妹也拱手而别。

老王之前在龙峰的追杀下,也已经逃了足足八百里。现在辨识一下方向,当向东南而行,去熊山君住与众位会合。

老王虽然人近中年,但此次为赵家村解决一难,也是颇为兴奋。

孟子说,人皆有四心,是非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恻隐之心。未必都是助人为乐之人,可以是助人有时的确是件开心的事。

这一日来到一座山谷隘口,正沉浸在对地理环境的观测之时,忽然侧移三丈,转过身来。

一只利爪,直抓向老王后心,一点风声都没有起,当真是偷袭的最佳招式。然而,老王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回过身来,陡然击出一拳。

只听得耳畔“啪”的一声,并非爆炸声起,也未见气劲四溅。

偷袭者身躯一顿,而老王则是猛喷一口鲜血,借着这股力道,倒飞的速度陡然加快数分。两者之间的距离,在这一刻,竟是再次拉开。

来人正是龙峰。在易天中总管的大力支持之下,终于可以早早地埋伏在这附近。先前对付老王就是必胜之势,是以此次龙峰也是单人独骑。之前的对招,老王是仓促之间应战,弱了一筹。而此时,老王虽是体力充沛,但龙峰也是有备而来。在动手之前,他已经吞吃了一粒易总管赐予的丹药。

“哈哈,再见咯!”老王摆了摆手,在空中扭转了一下身躯,随后便再次朝着远方掠去。

“该死!”龙峰双目通红,其中布满血丝,额头青筋暴跳。他提起全身上下所有力量,猛然加快速度,再次追向了老王。

尴尬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已经扩大的距离,再次拉小。这一刻,老王已经顾忌不上尴尬了,他的大脑极速运转着,想着到底应该怎样逃脱。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突然停在了前方不远处。

一只巨鹰正在远处巨大枯松上蹲踞,冷冷地注视着这两个正在厮杀的人类。

“就是它了!”

第九十三章 遇强敌

无暇欣赏美景,四人来到山门前。门前数十亩大的广场上,都是汉白玉铺就而成。虽是暴雪初霁,却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

广场上并没有什么人在走动,只在山门两侧面,各有一头巨兽在守卫。巨兽样子奇特,一为雄狮,一为巨狼,均高约一丈,长约两丈,样子颇为狰狞恐怖,又不似活物。几个人虽算是见多识广,仍然颇为好奇。

“这都是我们侯爷研究出来的傀儡机关兽,听说还是不用能量的永动的。怎么样?不容易见到吧?”虽然这世上已经有许许多多的各种机器人了,可是永动机,似乎还是人类没有创造出来的东西吧。

“我不信,这世上怎么会有永动机?这不科学嘛。”小王好奇地东张西望,听鹿天霖这样说,神情非常不屑地嘟囔。

“是吗?孩子也别这么说,这两天你见到的事,哪一件是科学的呢?”鹿天霖也不以为意,呵呵地笑道。小王想了想,也确实如此,这些天的经历,哪一件合乎科学呢?所以,也无言以对。

鹿天霖摆手,从里面出来一个灰衣武士装的青年,躬身施礼,问道:“鹿大人,有什么吩咐?”

鹿天霖问:“今天哪位大人会在大殿轮值?”

“今天应该是包王在。”灰衣武士回答。

“哦。其他几位大人都在总堂吗?”

“小人听说鲍大人最近在闭关,侯大人一直在天机堂那边研究他的新成果,定光先生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只是最近比较少见到毛大人,也许离开总堂了。”灰衣武士恭敬的回答。

“好。你去替我去大殿通禀一声,说我有要事要见大人。”鹿天霖吩咐道。

“是。”灰衣武士施了一礼,匆匆离开了,直奔最高大辉煌的大殿而去。

“几位,我先去大殿见包大人,你们在附近随便走走。不用担心,不过有人来查问你们。不允许去的地方,都会有提示;能到的地方,也都是被允许的。”鹿天霖交待了一下,先告辞去了大殿方向。

几个人在附近随便走了走,领略了这塞北雪域之上的绝美风光。视野所及,都是茫茫雪野,不由得心旷神怡。仅仅只是这样的一种感受,也让人觉得此行不虚了。孩子到底是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极其兴奋,东瞧瞧,西看看;大人虽是也感受到造物之神奇,毕竟心头有事,没有那么多情绪去欣赏美景。

“老王,你有什么想法?”寅大将待鹿天霖走远了,低声问老王。此处四周空旷,也不虞别人能够听到。

“灭杀羊堂主,居然又见到一枚玄冥令,真是令人惊异。不过这也说明这次的大方向应该没有错。昨晚的事情,我现在也想不明白。也许,鹿天霖做错了什么事,或者神兽盟内部出了什么问题。对他们的情况不了解,具体的也说不上。不过,这两天领略的神兽盟的排场和实力,确实比咱们想象的更可怕。要是成为咱们的对手,只怕咱们是要螳臂当车了。”老王想了想说,低声说道。

“嗯,的确如此。一会儿先把孩子装进乾坤壶,我亲自带着。一旦有点什么意外,咱们就扯呼。我的遁术比你的方便,成功率更高,到时咱们分头跑。见势不好,你直接先动用万剑诀,我全力施为,天下也不会有人能不避其锋芒,然后咱们寻机就拼命跑吧,小兴安岭老熊那儿见。”

“扯呼”是江湖黑话,多年不用,老王一听还觉得有点亲切。行走江湖之时,发现事情不妙,叫风紧;扯呼是赶快跑。大意即为“情况危急,走为上策”。

寅大将久历风霜,果然有大将之风,凡事把最坏的情况先考虑进去,谋定而动。孙子有言,“多算胜,少算不胜”。向最坏的情况考虑,向最好的方向努力——这永远都是这些阅历丰富的人的最优选择。而且,一出手就要制敌,千万不能犹犹豫豫,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两人商量之时,小王一直在那里饶有兴致地观看那两具傀儡。趁还没有人过来,老王让小王进到乾坤壶里,顺便吃点东西。出来的时候,熊山君可是没少给带各种美味,现在可以慢慢享用了。一般来说,像老王和寅大将这样的存在,都精擅辟谷之术,十天半月不吃东西,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两个人定了大方向,就随意胡猜起来。

约是过了小半个时辰,先前那个灰衣人匆匆出来,恭敬地对两人施礼,道:“包大人在大殿恭候几位,请随我来。”

两人并未察觉有不妥之处,仍然是心怀警惕地全神戒备,跟随灰衣人进入大殿。

这可真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

小兴安岭熊山君的大厅与之一比,简直太过寒酸了。眼前这座大殿豪华、辉煌、雄伟、精致。只见殿中上方是巨大的深蓝色的穹顶,用各种宝石镶嵌着,按照三垣二十八宿的方位陈列,只此一事,便足以惊世骇俗。

中国古代为了认识星辰和观测天象,把天上的恒星几个一组,每组合定一个名称,这样的恒星组合称为星官。各个星官所包含的星数多寡不等,少到一个,多到几十个,所占的天区范围也各不相同。在众多的星官中,最为突出的是三十一处,这就是三垣四象共七个区域,七大区域再细分为二十八宿。

紫微垣,古代星相学家把它看作天上的皇宫。各星多数以帝族和朝官的名称命名。除天帝、天帝内座、太子等居中外,其余以天北极为中枢,东、西两藩共有主要亮星十五颗,状如两弓相合,环抱成垣。

太微垣是三垣的上垣,位居于紫微垣之下的东北方。太微即政权之所,星名亦多用官名命名。与紫微两垣在一起,俨然是一个天上的小朝廷,将、相、宰、辅、尉、丞、执法等文武官职无所不有。

天市垣是三垣的下垣,位居紫微垣之下的东南方向。天市即天上的集贸市场,星名多用货物、量具、市场等命名,地名也用得特别多。

三垣是天空的中心区域,四方可见的星分成二十八组,叫二十八宿,东南西北四方各七宿。

苍龙属甲乙木,色属青,统率东方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

白虎属庚辛金,色属白,统率西方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

朱雀属丙丁火,色属赤,统率南方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

玄武属壬癸水,色属黑,统率北方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

最可贵的地方还在于,整个星空是配合天地运转而不停地按轨道运行的。如此的大手笔,如此的大境界,如此的大气魄。

再左右看看,就会同样惊讶地发现殿柱是用白璧做成的,台阶是用青玉铺砌的,上面五把大椅是用珊瑚镶制的,案上器物是用水晶雕成的,门楣上镶嵌着琉璃,在彩虹似的屋梁上装饰着琥珀。陛台高下,轩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栏朱楯,互相连属,回环四合,牖户自通,金碧相辉,耀人眼目。雕金虬伏于栋下,刻玉兽蹲于户傍;壁砌生光,琐窗曜日,工巧之极,自古未有。奇丽幽深,美不胜收。与其说是深山老林塞北雪域中的豪华大殿,不如说是海外奇境人间仙景。

没有过多地在四周装饰上停留,二人把目光投向正前方。在左边第二把椅子上,赫然端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鬓发如银,面如婴孩,雪白长眉垂在眼侧,目若朗星蕴藏神光。这老者嘴角上扬,手捻颔下白须,笑容可掬。颇似弥勒佛在世,又像老寿星下凡,不自主地让人心生好感。

鹿天霖却不知去了何处。

“两位请坐。”见二人进来,老者笑呵呵地起身,请寅大将和老王坐在客位,又吩咐人送上香茶点心。

“两位的身份,我已经由天霖处知晓。在神兽盟的势力范围之内,你们都绝对是安全的。”原来这位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者,想必就是那位包若愚。熊山君与他们为九大神兽的时候,虎王并未神功大成,未曾出山,是以与之并未有接触,彼此都不熟识。

“此行有什么事尽管开口,神兽盟必定会想办法帮你们解决。”老者爽快地说。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呵呵笑道:

“我是老包,朋友们都叫我傻狍子。”

第九十四章

老王目光一凝,旋即陡然加快速度,朝着那只巨鹰冲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眼下,唯有借着这只巨鹰的力量,方有可能摆脱这个变异的龙峰。

龙峰见老王直接朝着那巨鹰冲去,脸色不由一变,失声叫道:“你不想活了?”

虽然距离甚远,可是他却可以隐隐约约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危险,来自那只巨鹰身内蕴藏着的恐怖力量。

哪怕是他现在这种开挂的状态,若与其争斗起来,恐怕最后的结局也只有灰飞烟灭。

“有种的,你倒是跟过来啊!”

老王这会看起来真的下了狠心。他一扭头,直接对着龙峰大吼了一句。随后速度竟是不减反增。

眨眼的功夫,便冲到了那巨鹰身前。龙峰心中有些犹豫了,可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毕竟,能走到这一步的,修炼成如果成就的,有几个是贪生怕死之辈?

“好,来了!”

龙峰大吼一声,似乎是为了给自己壮胆,随后竟是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那天空中的巨鹰原本正锁定了不远处一座高山隐蔽的山洞之内。

可谁知,身后直接有两只蝼蚁朝着自己冲了过来。这巨鹰侧头一看,心中顿时便有些火了,口中也是发出一声愤怒的长鸣。似乎是在警告老王二人,若是再敢上前一步,它便发怒了。

可随后,这只巨鹰便发现,它眼中的两只蝼蚁,就仿佛没听出其声音之中的威胁一般,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还直直的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当即,心中便不由升起几分是上位者被下位者挑衅的愤怒。

可即便如此,它的身躯仍是没有离开那座大山,始终都在那边来回晃动着,仿佛在那山洞之中,有着很重要的东西一般。

老王这会狠意似乎已经被完全激发了出来,完全不管那么多一样,直接冲到了巨鹰身旁,仿佛收势不住,狠狠地撞在了巨鹰庞大的身躯之上。

疼!火辣辣的疼!这是老王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在这巨大的撞击之下,他启动了平时无法运用的一种法术——金刚不坏神功。

东汉朱士行少年出家为僧,但未受戒。印度律学沙门昙柯迦罗到洛阳译经,在白马寺建立戒坛,首创戒度僧制度。当时,朱士行正在洛阳,立志学佛,首先登坛受戒,成为汉土第一个出家沙门,不仅仅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汉人和尚,也是三国时期第一个前去西域求法的僧人。

为秉承佛教“上弘佛法,下化众生”的理念,朱士行一直留在于阗传法,直到圆寂,其间一直没有回到故乡。据说在他圆寂后,当地人按照西域荼毗法焚烧他的遗体时,“柴薪灰尽,遗体不损”,人们为之称奇。当时,一位高僧合十诵念道:“汝果得道,身自当灭迹,何必如此惊世。”旋即,他的遗体闻声而化。

《心地观经》:不如代父母及众生修菩萨行,当得金刚不坏之身,还来三界救度父母。《宝积经》五十二曰:如来身者,即是金刚之身,不坏之身,坚固之身。理趣释曰:常以大慈甲胄而自庄严,获得如金刚不坏法身。这里说的“金刚不坏之身”即是修成正果之后的“佛身”。

那么,为何叫“金刚不坏之身”呢?“金刚”即金刚石,是一种极为坚固的矿物,佛经上或用来比喻佛的“法身”。如《大宝积经》:“如来身者,即是法身,金刚之身,不可坏身,坚固之身,超于三界最胜之身。”又如《涅槃经》:“云何得长寿,金刚不坏身。”

其实,道家亦有如此神通,传统道教将修真境界分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

了却因果后合道成圣,进入混元大罗金仙境界,超凡入圣,万劫不灭,因果不染,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天道不灭,圣人不死。

普通人当然无法做到,老王也不行。但他有取巧的办法,那就是丹药。

当年游历天下,险状频生,如果没有一些救命的法宝,是不可想象的。当年老王先生淡泊名利,却也攒下了许多宝贝。

他感觉自己的手掌就好像是击打在了钢铁上一般。可即便如此,那巨鹰仍是被激怒了。

一个蝼蚁,居然也敢对它动手?莫非就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巨鹰一双锐利的眸子扫在老王的身上,竟如同刀子在其身上刮一般,生疼。

老王额头上瞬间就布满了冷汗,禁不住咽了口唾沫。

天知道这只巨鹰是活了多少年的妖怪,整具身躯就仿若铁打的一般。

若是真盯上了自己,恐怕绝无活路。

当下,老王便俯下身躯,一下冲到地面之上,迈开大步便开始奔跑起来。

那巨鹰本想跟着冲下去,可旋即,眼神之中竟流露出一丝犹豫。

显然是为了那个山洞之内的东西而担忧。

恰好这时,龙峰的身躯也紧跟了过来。

巨鹰心中直接将龙峰与老王划分为一伙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晃动硕大的头颅,一下子便狠狠地撞在了龙峰的身上。

龙峰还以为这巨鹰的目标是老王,哪里会想到,这大家伙会突然调转枪头,针对自己?

当即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身躯直接被狠狠地撞飞了出去,口中狂喷鲜血。

老王听到身后传来的异动,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脸上顿时便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

追!老子叫你追!这下看你怎么死!

虽然心中兴奋不已,但老王可没傻到继续停留,正准备借机离开之时,却见山洞之中陡然钻出一道人影。

第九十五章 傻狍子

这人猫着腰,怀中似乎是抱着什么东西。在苍茫黎明之中,光线并不太明亮,真待那人转过头来的时候,老王赫然发现,这人居然是黄不了。

不过,这种危急关头,他可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与其叙旧。

虽然由于黄天龙的事,心里决定要将赵村的情况告诉黄不了,可如果要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这件事,那却是不大可能的。

似老王这种人,一向将生命看的十分重要,而且赵村的事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

因此,老王压根就没有犹豫,速度不减反增,直接朝着远处掠去,几个呼吸,便不见了踪影。

被砸飞落地的龙峰,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目眦欲裂。他辛辛苦苦追杀上千里的家伙,难不成就要这样跑了?正当他想要爬起,再度追上去的时候,那巨鹰却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就如同一股莫大的压力顿时将龙峰牢牢包围,一时间,竟无论如何,也不敢动弹分毫。

见龙峰被自己吓住,巨鹰锐利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随后竟是再不看他一眼,转而朝着那山洞看去。

黄不了顿时脸色一变,也不顾掩饰行踪了,将怀中的东西拿在手中,狂奔起来。

这下子,老王也看清了,在他手中,居然是一枚蛋,体积约莫人的两个拳头大小,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光泽。

那巨鹰原本见到黄不了出来,顿时心中充满了怒气,便要冲上前去。可随后,当那枚蛋被其拿出以后,巨鹰心中火气全无,剩下的,就只有慈爱,与担忧。

不过,黄不了可不管那么多,拼了命的顺着山路,朝着山下跑去。他偷了这巨鹰的蛋,若是被其逮住,还不得被撕裂成碎片啊。

而且此时,就算是将蛋还回去,恐怕这家伙也是饶不了自己!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见黄不了逃跑,巨鹰一下便火了,发出一道愤怒的长啸,随后便挥动一双巨大的翅膀,掀起阵阵飓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向黄不了。

黄不了就算再厉害,却也终究抵不过这巨鹰的速度。只是眨眼的功夫,便被追了上来。

眼看着巨鹰要发动攻击,他却是连忙站住脚步,高高将手中的蛋举起,一副要将其摔下的模样。

见此,巨鹰投鼠忌器,庞大的身躯顿时便僵硬在了半空中。

但看向黄不了的眼神,却满是威胁之意,似乎是在说,你若敢动,我便叫你不得好死。

黄不了似乎并没有被巨鹰的眼神吓到,反而是高举着蛋,一步步向山下行走。似乎只要对方发起攻击,他便毫不犹豫,与这枚蛋玉石俱焚。殊不知,黄不了心中也是忐忑无比,若非是强撑着,恐怕他这会早已经忍不住双腿打颤了。

巨鹰看在眼里,顿时便犹豫了起来。

对峙持续了十多分钟,黄不了也是平安下了山,上了大路。可那巨鹰,仍是片刻不离的跟在其身后,一副甩不掉的模样。

黄不了回头看了一眼,心神大定。他已经可以肯定,这巨鹰的这枚蛋的重要性有多大了。只要自己手中还拿着这个把柄,对方便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而那边老王,总算是从龙峰的手上逃离。老王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不敢有丝毫怠慢。

若非是之前太过放松,又怎能让那龙峰趁机追上来?吃一堑长一智,这种错误,老王是不会再犯的了。

“我之前在夹皮沟龙游帮的一条鲟鳇鱼丢失。在去寻找的途中,还被雪狼群与邵生辉前后袭击,打算问问,这是什么情况?”胡小媚说话居然是非常有底气,侃侃而谈,并不由于对方位高权重而显得拘谨。

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大家都是久历江湖的老狐狸,这一点大家都已经形成本能了。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他数钱,那可真是白活了。

所以,像胡小媚这样直截了当地来问,小王觉得不妥,难道这胡小媚在这神兽盟还有特殊地位?

“哦。是这样。”包若愚听了二人的话,手捻长须,陷入深思。

两人心照不宣地不再追问,自顾自地品着茶。与这里豪华的陈设相匹配的,茶的味道也是一流,不但有南国名茶之色香,更有雪野之中难得的淳厚之感。苦寒之地有如此灵茶,即便是神兽盟的实力超绝,也仍然是难以想象。两人也不由得多饮了几杯。

半晌,包若愚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这个海东青跟我关系匪浅,他这次去小兴安岭这个事,也是我促成的。”

两个人对于包若愚的言行及神兽盟的态度曾经做过各种猜测,可能是矢口否认不予合作,也可能是看在江湖道义什么的份上,提供大量信息。如此坦白地承认,真是让两人大吃一惊。难道,神兽盟真的不打算放过他们了,今天也不怕把这样绝密之事泄漏给自己听?

“海东青是我来外兴安岭这边最先结识的一个好朋友,他还救过我的性命。”包若愚缓缓地说。

那是一个和昨夜相似的风雪之夜。

那是一个和昨夜相似的刺杀行动。

唯一不同的是,包若愚是那一次行动的执行者。

可惜的是,不知什么原因,行动被敌人察觉,提前宣告失败,并且陷入了重围。对手是极其残忍、狡猾的猞猁,而且是东北最有名的猞猁之王。

“包大人,请先撤,兄弟们断后。”在审视周围的情况非常不利的时候,护卫之中最可靠也实力最强,直逼六大堂主的獾金刚,当机立断,带领弟兄们以生命掩护包若愚先撤。

包若愚没说什么,这时候的一味的谦让共同战斗,绝对是无谓的意气之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命在,才有报仇的机会。

可是,敌人越来越多,战斗越来越惨烈。包若愚此次出行,原本身边的兄弟原本不多,在突袭之下,都很快地在百余头猞猁的攻击下,都失去了生命。虽然给包若愚争取了一点时间,可是,这点希望,在猞猁皇出现的时候,就彻底失去了。

包若愚彻底绝望了。与其苟活,不如战死。宁可站着生,也不跪着死。

就在他多杀几个敌人,打算自爆内丹与多数敌人同归于尽的时候,几道身影出现了。

漫天风雪挡不住刀光剑影,冰天雪地冻不住热血豪情。

来人就是海东青和他的几个兄弟,狩猎迷路,遇到风雪在附近躲避。仗义出手的代价也是非常大的,兄弟们都战死了,也又一次为包若愚与海东青争取了一些时间。借助熟悉地形和诡异的身法,两人终于在只剩半条命的时候,遇到了神兽盟的援军。

从此,海东青就成为神兽盟的兄弟。不只是包若愚的兄弟,也是五王的兄弟,更是几十万兄弟的兄弟。他为人仗义,果敢,坚忍,无畏,无私,冷静。

后来,连包若愚也不清楚,若干年前,海东青不辞而别,离开了神兽盟。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这就是金兰之交,用生命和热血浇铸的兄弟之情。

何为兄弟?

兄弟就是在千军万马阵于前,与你并肩而战。万丈黄泉,和你笑谈风生。万里江山,与你共有分享。即使应对千万敌人的刀风剑雨也决不言弃。这样的人才能称为兄弟!

他们是能够与你同甘共苦共患难的人,是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最需要的时候能够主动站出来为你说话,给你安慰、为你做事,给你帮忙、为你解除烦恼的人。

兄弟是体贴、信任、尊重、照顾、支持、帮助、理解、宽容、彼此之间都愿为对方甘愿付出、为对方忠实的守护者。

兄弟不一定合情合理、但一定知心知意;

兄弟不一定形影不离、但一定心心相惜;

兄弟不一定锦上添花、但一定雪中送炭;

兄弟不一定常联系、但一定总放在心上。

兄弟就是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伸手给你的人;

当你欢乐的时候,比你更开心的人;

在你最痛苦的时候,搂住你的肩膀给你力量的人。

兄弟是一辈子的知己,兄弟是一辈子的牵挂。

第九十六章 乘鹤飞

“那我们怎么办?”半晌沉默之后,小王突然问道。

“去找懂的人。”包若愚好像根本不经思考就说出了这么一个不疼不痒答案,甚至小王觉得,大有可能是在敷衍。

“谁能懂呢?”胡小媚也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之心。

“我觉得有这种洞悉天机能力的,一是龟仙归何处,一是荣飞大师。龟仙虽在天池,但是行踪无定,极难找寻。荣飞大师在白城一带极富盛名,不妨去找找看,应该不难找到。”包若愚倒是介绍得非常具体。

胡小媚略带诧异的眼神看了看小王,居然与之前他的建议相同,大出她的意料。

小王并没有抬头看她,因为这女人与神兽盟说是没什么关系,但是看起来,关系不好说得清楚呢。

“其他几位王家,都在闭关,而且闭关的地点选在了放逐之地。”包若愚有意无意地透露了这样的一条信息,小王倒不觉得怎么样,胡小媚可有点承受不了了。

一想起放逐之地的生活,胡小媚就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嘴上虽然还不肯示弱的样子,但行动上却再也随性不起来了。

而小王见此,倒也不过于招惹她,甚至让这女人在口头上占些小便宜,也毫不在意。但只要胡小媚稍微有些过分的话,他就会不客气反驳回击。

两人告别了神兽盟,给胡不归发了传音符,约定在白城附近的洮儿河大桥上会合。

颇擅言辞的小王,立刻便能压得胡小媚死死的,让其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就这样一路上,一位伶牙俐齿不停的奚落和讥讽对方不已,另一位则犹如未闻一句的只是闷头赶路,但只要不大开口之人一说出不再配合之类的言语时,本来伶牙俐齿的一方,就立刻神色大变,不敢再过于放肆了。

于是,两人一路磕磕碰碰的白天赶路,晚上则休息,终于数日后来到了白城。可意外的是,按约定早就应现身的胡不归却没有出现。一直让小王两人等了大半日的时间,都有些不耐烦起来,尤其胡小媚的表情,显示其内心极其不美好。

也许是二人的不耐烦起了一定作用,桥东侧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几个小黑点,接着三只仙鹤渐渐飞近了。令两人惊讶的是,仙鹤背上还骑着一位少年。

一见到有外人出现了,原本懒散的胡小媚立即精神一振,站直了身子,好奇的盯着越来越大的丹顶白鹤。

“实在抱歉!让两位久等了,在下景泰,受阁主指派特来接两位去仙鹤岛揽海阁的。”那青年男子刚一站稳,就满是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我二人也是刚到不久的!”小王尚未开口,一旁的胡小媚见这景泰竟是个英武之极的男子,立即双目一亮的娇柔说道,声音婉转动听之极,让小王听了都为之侧目了一眼。

若不是早在这几天内,见识过此女的刁蛮任性的样子,小王光听胡小媚此时的声音,恐怕还真以为此女是个大家闺秀呢!

这位景泰自不会知道这一切。他一见眼前的胡小媚竟是貌美如花的少女,再听到对方对自己的柔声言语,顿时就是心中一荡,大起了异样的感觉。

又见到小王在侧,景泰收敛心神,就将身形一挺,朗声的说道“其实,这里原有我派弟子在等候贵客的。但是原先侯客的弟子出了点意外,所以这里一时无人接待了,差点怠慢了二位!小可为此向贵姐弟赔礼了,希望两位不要见怪。”

胡小媚听了,抿嘴一笑,眼中风情闪动。正想再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小王冷冷的“哼”了一声。

一闻此声,胡小媚脸色微变,嘴唇张了张,却没有言语出口。这种古怪地情形让景泰倒有些不解了!

“就像刚刚景兄所说,迟了一点,这没什么。在下相信,胡前辈肯定不会故意为难!只是兄弟我还是有些奇怪,原先侯客的弟子能够出了什么意外,堂堂揽海阁还能有解决不了的事?”

小王制止了胡小媚胡乱运用狐媚之功,轻咳了两声,就说了句客气话。并开玩笑似的,打听了一下所谓的“意外”。

“这个?”一听小王此言,景泰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似乎有什么顾忌而不好开口明言!

“小王,既然这位景师兄有不方便之处,还是不要随便给人家捣乱了!还是早早去揽海阁吧,一定有什么要事去那里。”胡小媚当然不肯在这种事上多费唇舌,直接催促道。

“是啊,还是去揽海阁吧!那里也正有不少高人作客,正在谈论修炼心得、做各种交流呢!两位去了,正好可加入其中。”景泰急忙接话说道。

这次,小王却没对胡小媚如何,只是微然一笑。就颔首同意地说道:“那就请景泰兄带路吧!我们紧随其后,就可以了!”

景泰当然心中一百个同意,引导两人直接跨上仙鹤背上。

一开始,小王因为不熟悉这大鹤,所以飞得惊心动魄,忽低忽高,极不平稳。但不久后,他就轻易上手了,也可以像那位景泰一样,神态自若,潇洒地飞来飞去。

原来,这大鹤颇具灵性,只凭乘坐者的意识,便可操控。

这仙鹤的操控虽说容易上手,也比较简单,虽说小王的技巧差了点,但毕竟是第一次在空中飞行,所以还是兴致勃勃的戏耍了半天。

“哈哈!”在大笑声中,过足了飞行瘾的小王,终于驱动着大鹤向已经飞远的亲密交谈的两人飞驰而去。

一路上,还与不少飞鸟与云朵擦肩而过,这感觉当真是难得之极呀。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这感觉呀,还真不是盖的,没经历过,那可无法描述啊。

等小王操纵着座下仙鹤飞到景泰与胡小媚身边,看他们的表情有点异样。

“景兄有什么事吗?”

景泰犹豫了半晌,但是还是说了一句:“不过二位还得随小弟解决一点小小的麻烦。”

九十七章 黑吃黑

小王听后,脸色阴晴不定,道:“景泰兄莫不是让小弟来当打手的吗?”

景泰听后,连忙说道:“不是不是。小弟出来,本是要找他们麻烦的。夹皮沟伏击你们的,可是有他们的人手在内啊。”

最后这一句,完全点燃了胡小媚的怒火,就连小王也不淡定了。

按景泰所说,这本地有一个黑水镇,那可是大大的有名,特产西瓜。

黑水西瓜是黑水镇的一个地方特产。由于光温充足,地下水质优良,使黑水西瓜具有个大皮薄、沙瓤爽口的特点。黑水西瓜历史悠久,早在数百年前便是宫廷贡品。

近年来,黑水镇重视外销,在许多大中城市设立了销售网点,产品现已远销神州大地的很多城市。每年西瓜上市季节,从黑水西瓜批发市场发往全国各地的西瓜在几千万吨。

几句话顿时将小王说的心动了起来,黑水宗派人来围杀他们时,可是利索的很,自己为何就不能反杀回去?而且自己活着,怕黑水宗也不会放过。

但他还是心有忌讳,道:“你说他们有乾坤瓶,相传可以凝聚天地之势,发出的全力一击。就算是修士强者也要秒杀。”

景泰自信满满地笑道:“你放心便可,巅峰的乾坤瓶的确有如此威能,但必须有六名宗师在附近主持阵法,才可以做到横扫千军,无所不能。可惜黑水镇黑水宗的那一具,不过是残次品罢了,用来唬唬人倒是可以,想要完全发挥威力,无异于痴人做梦。”

小王听得眼中光芒闪烁不定,最终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好!我也豁出去了,就跟你做上一票。黑水宗不仁在前,休要怪我了!”

景泰安置了仙鹤,令其暂回仙鹤岛揽海阁。放出一架青狼战车,三人顿时站在上端,化作一道青色的光芒在天空上飞驰。

半日后,黑水宗派人围杀胡小媚等人,夺取鲟鳇鱼的事情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黑水镇。

黑水镇,迎仙楼上,宾客如云,丝毫不受影响。

“胡小媚大人他们竟然是黑水宗派人截杀的,啧啧,这下事情闹大啦!”一位光头壮汉感慨道。

“黑水宗许多位强者啊,每一个都是一方豪杰,竟然全部陨落。这次可是捅破天了!”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文士模样的人接话道。

“我可是有些怀疑,黑水宗虽然强横无比,但毕竟根基不在夹皮沟,不至于这样得罪两位地头蛇吧?这也太不明智了。”一个老者倚老卖老地叹道。

“切!什么是明智?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才是明智!”文士道。

“这乃是明智,这是变态吧!”壮汉道。

“相传黑水宗的大护法就是个变态,快百岁了,还专门找十二三岁的女孩下手。”老者神秘兮兮地透露。

“嘘!小声点。这你也敢说,你疯啦,不要命啦!”文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我说啥啦,我啥都没说……,喝酒,喝酒!”老者一下子醒悟过来。

这种杀人夺宝之事在黑水镇是最大的忌讳,这里几乎全部的修士都是外来客商,最忌惮的事情就是被人黄雀在后式的陷害。

若是一旦被人得知,则是让整个黑水镇都唾弃之事。而且消息传出后,仅仅半天时间,宝剑盟、小刀门和四海派等就开始遣派大量的高手进入黑水镇,听说其中也有极高级别的存在。

虽然四海派等三大宗门无法和黑水宗这种在整个东北也排的上名号的宗派相比,但至少也是一方豪强,被人直接欺负到头上来了也是无法忍受。而且之前他们黑水宗死的还是级别不低的强者,这对普通小派来说,甚至已经是一个宗派顶梁柱般的存在了。

黑水镇的局势一下子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各派势力纷纷收拢了自己的活动范围。

就是那些以前相当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的外来客商,也开始进入休息状态,极少到市场进行收购活动。

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笼罩在整个黑水镇上空,一时之间,就连街上的行人都开始少了起来。

虽是半夜,黑水镇,黑水宗的战术指挥部的大厅,灯火辉煌。

几名技术人员正在支持修复几处阵法,各种珍贵的原料源源不断地被运送进来。

整个乾坤瓶,有若一座微型的移动堡垒,体积不知是普通法宝的多少倍大。这个巨大的瓶状法宝悬浮在黑水镇上空,足以遮天蔽日。

自从黑水宗黄雀在后扑杀同道人手被灭杀的消息传出后,这具乾坤瓶上就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大量的各种资源被运送上来,而且高级技术人员的数量也突然间急剧增加,修复着操作阵法的各种破损。

而与之相对的另一具乾坤瓶,正好相反,开始变得静悄悄起来,似乎死气沉沉的悬浮在那一动不动,似乎不可能**作了。

乾坤瓶由于体积实在太大,平日里即便有问题出现,也难以得到及时的修补。加上黑水宗这架本就是一具残次品,主要还是用来撑面子用的,里面更是破损不堪。

如今突然之间开始耗费海量的资源进行发动,顿时让人联想翩翩起来,更增加了紧张的气氛。

这几名技术人员主持的,正是几处配合攻击的阵法。

黑水宗在黑水镇本也是至尊一般的存在,这种攻击性法宝也都荒废太久,现在一下子急需修复,几名技术人员,早已经是累的疲惫不堪。

还有大量的技术人员散布在其他地方进行操作着,整个操作大厅里都是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

“这乾坤瓶也太变态了,合我们四人之力,耗费这么多材料,竟然才能发动十分之一的能力。”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说。

“诸位,想想炼制这乾坤瓶的大师,那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啊!”一个中年修士悠然神往地抒情。

“废话!即便是那几个传说大宗师师,也要合数人,甚至数十人之力才能够炼制出来。若不是有阵图在,就凭我们几个还想操作乾坤瓶?想都不要想。”

“啧啧,炼制乾坤瓶,那将是多么浩大和振奋人心的场面啊,真想亲眼见识一番。”

“呵呵,你们潜质都不错,以后有机会的。”

几名黑水宗徒众突然一愣,纷纷转过身来,最后一句话不是他们说的,而是一名站在不远处的微笑少年说的。

一名甲士脸色大变,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第九十八章 海边行

老王这次真的是落荒而逃,当他遁出不知道多少路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海边了。

这下子老王连哭的心思都有,这回可真的体验到了,“人生六不择”的含义。慌不择路,贫不择妻。

饥不择食,寒不择衣。

急不择言,困不择息。人生六不择,几乎是处于匆忙中或困境中的人所面临的情况,所以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一个人如果饥饿到极点,为了解饿,是不能挑食的,有时候甚至狼吞虎咽,直到填饱肚子为止;一个人外出遇到寒冷恶劣的天气是不能挑选衣服的,不管破旧,取暖要紧;一个人在慌忙中退让或逃命是不能选择道路逃难的;一个贫苦出生的男子是没有挑选妻子的资本的,成家传宗接代要紧;一个人气急败坏了,是不会选择好听的话说的。

只要能说出来,不管对错或是引来杀身之祸也全然不知;一个人困极了,是不会挑选舒适地方休息的。

只要能解困,什么地方都可以,稍微留意一下,大街上或车站码头,随地而睡的人到处可见。人生在世,什么事情都可以遇到,聪明的你要做好预见,并做好准备,做到未雨绸缪,以绝后患。

既来之,则安之吧。老王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虽然对于大海,老王也不算陌生。虽然并未有多年在海边生活经历,但也不至于大惊小怪。此时,朝阳初起。远处的海面上偶有海鸟飞过,但它丝毫扰乱不了日出的景象,惊心动魄如希望的升起。

天空就透出了诱人的红润。这红也不是那种单一的红,而是由浅及深的宝石红,好像樱桃红里加进了水红。这红在飞速地组合、分解、变化、再组合……

此时天空下大海的脸上也有了不同的光晕在闪烁,像梦幻一般,使一贯大大咧咧的大海,平添了几分羞涩和浪漫的神秘感。

一会儿,一轮红彤彤的太阳就浮出了海面,只露出那么一点点,光芒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地红色里,偶尔涌动一点海蓝,水与火就这样奇异地交融,仿佛冰冷的海水也在燃烧。

如不是亲眼目睹,竟然不知世上居然有这等美丽的自然景观!

突然,老王发现远处有一大片海水却有些诡异,竟然是赤红色的,而在岸边赫然有上千只,大小不一的巨龟,正在沙滩上歇息着。其中大些的巨龟大的蔚然有丈许大,小的也有数尺大小。一个个半埋在沙粒中,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而在海面之上,却有几只长着尖利长嘴的赤红色怪鸟,在空中盘旋不定着。时不时会有几只俯冲到海中,用爪子抓起一条条尺许大的海鱼扔抛到高空中,顿时其他怪鸟一拥而上,瞬间会将海鱼分食的一干二净的。

看样子,老王觉得它们很像是血雀。血雀,从其独特震撼的名字就可知这种雀鸟非同不一般,羽色如同鲜血,极为醒目,恐怕在雀鸟中也算上佼佼者。

血雀,其实就是朱雀,亦称“朱鸟”,古代神话中的南方之神。它也有从火里重生的特性,和西方的不死鸟一样,故又叫火凤凰。天界四大圣兽之一。具有强大的火之力,后被麒麟一族所取代,从而失去圣兽地位。

在古籍的记载中凤是一种美丽的鸟类,而以它的歌声与仪态为百鸟之王,它能给人间带来祥瑞,同时也拥有‘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的特殊灵性。

其实朱雀和凤凰是两种不同的生物,凤凰是百鸟之王,而朱雀却是天之灵兽,比凤凰更稀有尊贵,破坏力也更强。

南方七星井、鬼、柳、星、张、翼、轸联为鸟形,称朱雀,由于它是“羽虫”之长,所以和“鳞虫”之长的龙在传说中就渐渐成了一对,一个变化多端,一个德性美好,就成了民俗中相辅相成的一对,更由于龙象征至阳,而原来也有阴阳之分的凤在跟龙相对之后就渐渐的成为纯阴的代表。

朱崔者,南方丙丁火朱砂也,刨液成龙,结气成鸟,其气腾而为天,其质阵而为地,所以为大丹之本也,见火即飞,故得朱崔之称也。

当然了,这千余只红色大鸟也不可能是纯种朱雀,而老王能够确定的是,这些怪鸟体内必定会有那么一丝朱雀血脉。不过,即便把这千余只捕获一空,只怕也炼不出百分之一的纯血。可是,如果有足够的时候和足够的怪鸟,这可就是可以想像的事了。

正想着,老王发现前方十里远的海面上,不知何时的浮现出一只体长丈余的巨大妖物,上半身赫然已经如淡棕色皮肤的男子形状,双臂持有一件长长的骨叉,面容狰狞,但下半身如巨大金鱼一般,在海面上若隐若现着。

这名妖物正一张口,喷出一股七色霞光,将数只的赤红色怪鸟全都裹入其中,并一只只的吸入口中,仿佛在享用一顿美餐一般。而那些怪鸟在霞光中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分毫,转眼间就被吞噬掉了数十只进去。

奇怪的是,目睹此景那些巨大海龟却老老实实的在海滩上呆着,并没有惊慌的样子,而这只巨大妖物也丝毫没有动龟群的意思。

老王心中判断,眼前的妖物大概只能算是高级一些的妖兽,他自然不会畏惧什么,只是眉头微皱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揣测对方的来历。

老王见到眼前的妖物,倒也没怎么诧异,只是双手倒背地站在一块大岩石之上。

过了一会儿后,海中妖物就将那些海鸟一吞而进,巨大触须兴奋的抽打几下海面后,头颅一转下蓦然看到了巨岩上的老王。

老王先前一直在收敛气息,此妖兽粗心大意之下,却一直没发现海滩有他人存在的。

此妖物一见有陌生人出现,脸上竟现出类似人类的惊恐之色,一声低吼后,竟身形一晃的化为金色光线,一下潜入海中去了。

老王正在好奇,打算探究一下的时候,从身后不远处的两座巨山中突然传出类似猛兽的吼声。仔细看时,发现其中一座巨山中突然冒出许多两丈高的青色鹞鹰,在一只通体金灿灿的巨鹰带领下,直扑对面的另一座巨山而去。

而另一座山上,则是一些如同巨熊的凶兽,为首的却是一只体形远胜同类倍许的巨兽。

那些鹞鹰飞行自如,攻击凌厉,而巨熊们则牙爪锋利,皮糙肉厚,两者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第九十九章 死磕中

“崖大人,这件事我们一定彻查。但是,龙飞大人的死,真是与我们黑水宗无关呢。”黑水宗宗主一向是个说话占上风的人,不过此时,他表现得十分卑微,语气也少了往日的强硬。

“冷宗主,龙飞是在你们黑水宗禁地死的,怎么会无关呢?”另一个蓝衫男子,浑身散发着强者的气息,冰冷地说。

这人开口之后,不待他回答,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当地的洮南香美酒。一口饮尽后,精瓷的酒杯在手里捏成粉末,然后把瓷杯的粉末慢慢撒在桌子上。

半晌,他目光冰冷地盯着前方,感应了一下,森然道:“冷惠,与你不是没有关系。只不过关系的多少而已,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不论关系多少,只要有关,就得负责!”

这时,有个管事模样的人匆匆进来,在冷宗主耳边言语了几句。冷宗主抬起头来,正对着那冷得几乎结冰的眼神,心中不禁打了好几个寒战。

“等等,龙崖大人,那几个杀人者,他们还没有逃出黑水镇范围。他们正在省道附近徘徊,似乎有下一步行动。”冷宗主吓得直接一股脑把要说的都说出来了。

景泰和小王、胡小媚现在也是慌不择路地想要逃走呢,而青狼战车法器,具体无法定位了。

本来三人按照事先的计划,来到那个重地,出其不意,破坏了乾坤瓶的机关阵法,就打算全身而退。本来嘛,来寻仇固然重要,但是安全还是第一位的嘛。

毕竟刚刚三人也感受到,这黑水镇有威胁的存在,还是有几个的。如此形势,如果丢了性命,怎么也是太不划算的事了。

可就在这几人要走的时候,门外竟然又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居然不但是小王认识的,也是认识小王的,不得已,景泰动手灭了口。

因为小王固然曾经在之前殊死战斗过,但亲手杀人的事,还没做过呢。

就在景泰拿出青狼战车,准备重新定位的时候,冷宗主带着黑水宗的人,先围堵上来了。冲在最前面的,是宗派之内,排在前三名的强者,高居于护法之位。

那护法一见三个少年男女,眼睛凶光一闪,以为立功在即,厉声说道:“贼人哪里走,本护法来也!”

说完,他人已长虹般地窜了出去,瞬间就冲到了离他最近小王面前,挥刀便砍。

小王大吃一惊,急忙仓皇后退,然而已迟了,正要施展术法,此时景泰一连串的动作干净利索,快如闪电。

只见景泰无语地摇了摇头,轻轻地踏出一步,一拳就打了出去,以肉身之力轰在那护法的铜棍之上,竟然直接将其震退数步,在他惊骇得难以置信的目光下,景泰一把抓起他,轻飘飘地就当成兵器般朝冷惠扔了过去。

冷惠也不敢接,只得躲了过去,显得颇为狼狈,非常丢脸。

“哼,敢亵渎我家宗主,找死!”另一个貌似护法的强者一直冷冷看着他们动手,此刻更是冷哼一声,一脚迎面踏了出来,地面随之震动,整个柏油路面彻底碎成粉末。

他冷冷的目光盯着景泰,甚至都没有看其他两人一眼,就直接一掌毫不留情地拍了出去。

两掌撞击之下,那护法震得手臂发麻,连连退到冷惠身后,惊恐不已。

“大力金刚掌?不对,不可能!”冷惠瞳孔骤缩,露出凝重之色来,目光冷峻,沉声道:“阁下修为竟然可以震退我的大护法,不知什么来历?”

景泰哈哈一笑:“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那大护法哼了一声,身体飘然而起,又是一拳就轰了过来。拳风中夹带着七种力道,想要直接将对手镇压当场。

七伤拳!

七伤拳是很有意味的一种拳术,掌握了它的人可以同时发出或刚猛或阴柔的不同劲力,摧伤敌人脏腑,拳力复杂,吞吐闪烁,变幻万端,威力惊人。但这神妙凶恶的武功,伤敌力强,伤己也重,似应了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道理,每练一次,内脏便受一次损伤,“一练七伤”,“先伤己,后伤敌”。若内功不够雄厚充沛,万不可练,否则摧肝损肺,令人狂性大发,不可自制。

有诗为证:“五行之气调阴阳,损心伤肺摧肝肠,藏离精失意恍惚,三焦齐逆兮魂魄飞扬。”

不知这护法的拳法境界如何,只见拳掌相交,震出巨响。护法右手瞬间发麻,几乎失去知觉!

“怎么会这样?”他惊骇地大吼一声,怒道:“这小子有古怪,大家一起上!”

他的力量被一个半大小子压制,简直是匪夷所思,难道对方有妖术?他也顾不得面子了,大喝一声让众人一起上,几十名手下,个个武功不凡,除非对方是宗师级的存在,否则怎么也要被轰成肉泥。

剩下的人脸色开始大变,特别是为首的冷宗主,因为他武功高出其他人一大截,所以他的心沉得也最厉害。

他很清楚自己遇到了不得了的高手,根本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够抗衡的,因此他很果断的命令道:“全部撤退,能跑一个是一个,快发信号,叫崖大人来增援!”

其实已经不用发信号,也不用叫了,龙崖几人已经到了。

只见龙崖三丈外站定,抬起常年阴冷的头来,冰冷的眼神盯着景泰寒声道:“现在你还有什么手段?一并施展出来,让本座见识见识。”

景泰轻笑道:“看来黑水宗这几年发展的很好啊,这么多强力的手下就要战死当场了。”

笑容未敛,景泰随手放出一具巨猿来,化身二米多高,守护在三人身前。

龙崖露出凝重之色,道:“傀儡!你是神兽盟的人?”

景泰仍然笑而不答。

神兽盟大马猴擅长机关傀儡之术,在关东一向神秘而知名,但实力却不可小觑。龙崖也不得不小心。

龙崖想了想,下了决心一般,冷冷道:“他们的死,都是因为你们。另外我弟弟龙飞的仇,今天就要报。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的。”

听到此言,小王心中大是诧异!

龙飞?先前景泰杀掉的那个不是叫张富贵吗?

第一百章 大刺猬

不容小王细想,现在的形势极其危急,这三人的实力能不能与这龙崖抗衡,还真是有点心里没底。

只见龙崖猛然抬起右手来,一道道光芒从其中飞出,缓缓一柄弯刀浮现出来,越来越大,随着他双手的印诀打开,那刀上铭文闪动不停,开始浮现出各种色泽在刀刃之上。

这是一柄晶莹月牙弯刀,灵巧精致,刀刃通体透明,刀柄颜色暗青,细看上去隐隐有符篆流转,却看不分明。

这晶莹弯刀可是这龙崖早年修道时就得到的灵器,炼化几十年,现在已经被他完全掌握住。此时,弯刀化成青光向景泰劈来。看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龙崖完全是以杀死景泰为目标。

景泰却是赤手空拳,并未祭出什么法宝。

他的身体就是最强悍的法宝。

修炼身体的功法,即使那些没有修仙的凡人也可修炼的。比如武者,他们没有或者无法修炼仙道,但是通过身体的锻炼,普通人也能颇有成就。如果炼体有成,再配以特殊的武器,甚至可以和低阶修仙者及妖兽抗衡。

如果能把炼体功法修炼到高深的水平的人,就是更厉害的修仙者和妖兽也不敢轻易招惹这样的人。

当然了,普通人毕竟是普通人,就算修炼地再厉害,最多可以延年益寿。只是没有修仙过程,始终无法迈入修仙大道的,寿元也还是区区百多年时间而已,就算侥幸得到了一些能延年益寿的宝物、灵药,也顶多再多活个百年,这也已经是他们极致了。

众所周知,炼体的功法,大部分凡人只是修炼到低,能强身健体罢了。修炼中层功法要承受易经洗髓的痛苦,实在不是一般人经受住的。只是因为普通人的基数太大,一旦修炼有成强横又不下于妖兽,这才使得这类功法流转如此极广的。

龙崖的法宝之力笼罩方圆百丈的区域,七彩之色光辐散开来,仿佛将整个天地,全部笼罩在那刀的法宝之力下,景泰受对方法宝威压所迫,奋力大喝一声,手中的印诀打出。

众人发现,其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好像天外陨石纷纷而落,双手不断变化各种印诀,一道道残影浮现在周身。

只见他左手手心向上,拇指尖与中指尖相搭,右手手心向下,拇指在内,食、中、无名指相并在外套入左手拇、中指所形成的环中,拇指与中指相搭。两手拇指及中指互不接触。这时,一个青光闪烁的手印幻化而生,周围空间的无数力量疯涌而入,光芒越来越亮!

立即将刀光震散些许,一股无匹的巨力开始抗衡法宝之力,甚至有反扑之力。那弯刀的世界之力慢慢收了回去,悬浮在空中不断旋转。

景泰震开弯刀法宝之后,身法如电,一拳捣向龙崖。龙崖伸出手掌与其相交,绝对是实力的较量,毫无花哨,“轰”的一声巨响,天地变色,震得四面冰雪纷飞,遮天蔽日。

尘埃落定时,冷惠发现龙崖和景泰三人都不见了,而且是直接消失在当场,如果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老王观看了半晌这鹞鹰与巨熊之是的争斗,互有进退,颇具章法,看来不是一天两天争斗的样子,只怕由来已久,持续也不会是三天两日。

老王施起遁术,来到另一座光秃秃的山崖之上。看着白浪翻滚的大海,闻着清爽微腥的海风,老王只觉得自己心情舒畅,闭关修炼是一种享受,外出游历,见识大千世界也是一种享受。

正在此时,老王忽然感觉到一种沛然磅礴的后土之气,因为他感受到,重力突然变得有些大得不正常。

正常来说,是不可能会出现重力突然变大的情况,除非在运动过程中。当过山车俯冲而下时,人们会在短时间里承受很小的地球重力加速度,这时人就会产生头晕恶心的感觉。好在供人们游乐的过山车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在人类生理承受极限之内,不会让人们晕厥过去。

相传世间原本混沌一片,天地初开之时,原本并没有大地存在。而是在混沌之中孕育的一丝五行土之气,渐渐的孕育成了息壤之土,这才演化出大地,形成目前整个大陆!

土地是人们赖以生存的重要物质基础,人们称大地是“人类的母亲”。因此,后土被奉为社神。远古时代,与黄帝同列中央之神。天为阳,地为阴,帝又与后相对,于是后土成了女神。而今称为“大地母亲”。

后土原本是道教神名,全称为“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后土皇地祇”,亦名“承天效法土皇地祇”,这位掌阴阳生育、万物之美与大地山河之秀的女神,是道教尊神“四御”中的第四位天帝。

中国古代有“皇天后土”的说法,可见主宰大地山川的后土神是相对于主宰天界的玉皇大帝,是尊贵的大神。后土对民间来说,并不是一个不熟悉的神,她其实就是人们俗称的“地母娘娘”。

如果真的是息壤,那这一趟可真是赚到太多了。

正在这时,老王沿着这土灵气的方向看去,一面是大海,汹涌澎湃;一面是高山,光秃秃的没有什么景观和异样。多次感受之后,再进行观察,终于在山脚之下,老王突然发现一个灰黄色的身影,圆滚滚,似是半大的小猪。

细看去,是浑身尖刺的一只大刺猬。不但大,而且尖刺闪着微黄的毫光,而不是常见的简单的灰白之色。

老王好生奇怪,这隆冬时节,刺猬是要冬眠的,这只刺猬怎么会在这里?

这大刺猬,终于在一座巨大的山峰前落在了地面了,缓慢地行走起来,直接走入了山峰内。那座山峰高耸入云,其深无比,刺猬那巨大的身躯进入里面后竟然看不见了。

老王微微皱起了眉头,紧跟着,也飞身跟了过去。发现这里有一个窄窄的幽暗山谷,定睛看去,里面全是大的令人恐怖的树木,似乎生长了无穷岁月,每一株都要几人合抱。

而且山峰中还隐隐散发出不少强大的气息来,让老王万分警惕,虽然他有道法,也不能大意啊。小心驶得万年船。

第一百零一章 幻境中

荣飞大师道:“有一妖星出世,这天下即将大乱,陷入动荡,甚至,很有可能对我等修炼之人带起一场浩劫!”

“浩劫?”

在场众人瞬间感觉一股凉意自脊椎骨升起,直接蔓延到全身。

无数汗毛孔直接炸开。

到底是什么情况?居然惹得荣飞大师用出浩劫这样两个字?

“浩劫将至,这天下需要有人站出来。”荣飞大师沉声道:“率领我等修炼之人,一同面对!”

“为何荣飞大师不做这领导之人?”

尽管觉得有些天方夜谭,但毕竟荣飞大师的名头摆在那里,容不得龙崖不信。

当即,便有些焦急的开口说道。

“老夫并不适合。”荣飞大师轻轻摇了摇头,道:“这领导者,另有其人!”

“是谁?”

小王年轻,性格自然冲动,直接便询问道。

然而,荣飞大师却是苦笑一声,道:“若老夫将这也占卜出来,怕是就没命可活了!”

倒不是说他贪生怕死,而是即便算出了领导者,也没有办法告诉他人,最终的结局,只能是带着这个秘密,一同进入棺材。

与其这般,到还不如尽自己所能,为这天下多做一些事。

“您要我们怎么做?”

老王咬了咬牙,出言询问。

他虽不是什么大义之辈,但可别忘了,荣飞大师口中的浩劫,乃是针对所有的修炼之人。

不单单是他,就连自己的儿子,也是攘括在内。

因此,容不得他不重视。

“动用你们的人脉,将这个消息公布于众!”

荣飞大师冷静的说道。

他一直很少与人来往,因此,人脉与之行走天下的老王相比,自然是远远不及。

“没问题。”老王很痛快的应了下来。

这点事,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

“只不过,参花仙子若是得知,怕是会站出来反对。”

说到参花仙子,荣飞大师的神色一下就变得黯然起来。

“这是为何啊?”

胡小媚一直在旁听着,此刻终于能插上话了。

“还不是年轻时候做下的糊涂事?”荣飞大师苦笑了一声,道:“害了别人,苦了自己,何苦,何苦啊!”

“荣飞大师不必妄自菲薄,想来那参花仙子,对你应也是还有情愫的。”

老王淡淡笑道:“若不然,以她的性格,完全可以对你置之不理,彻底无视。”

此话一出,荣飞大师眼睛明显一亮,可随后,便又消散开来:“纵是如此,又有何用?天下大乱,又怎能儿女情长?”

“荣飞大师乃真人杰也!”

老王竖起了个大拇指,由衷赞叹道。

似这等事,除非是事关小王,若不然,他是绝对做不到荣飞大师这等地步的。

荣飞大师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道:“说说鲟鳇鱼的事吧!”

说着,他的目光已是落在了胡小媚的身上:“是文君叫你来找鲟鳇鱼的吧?”

“你怎么知道?”

胡小媚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不过随后,联想到了荣飞大师的身份,又觉得理所应当了,点点头:“没错。”

“黄龙也在找这鲟鳇鱼!”

第一百零二章 父子见

“爸爸,您怎么在这里?”一道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老王回头一看,正是多日不见的宝贝儿子。

当看到眼前所发生的一幕时,在场的其他几个人也不由有些懵住了。

“爸爸?这是你爸爸?”景泰也愣住了。不仅仅是他,胡小媚也非常意外,这个小子,居然叫这个人爸爸?

“是啊。这正是我老爸。”小王幸福地依偎在老王身边,虽然离开不过十余日,这两人都感觉好像经历了许多年一样。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老王也是心中充满了温馨和感动。

老王当年因兄弟们是聚是散这类的问题,就与熊山君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老王作为遍临览群书的人,当然主张相忘于江湖。

所谓“相见易得好,久住难为人”,人的关系再好,兄弟也好,夫妻也罢,朝夕相处,也必定会审美疲劳。彼此关系未必产生矛盾裂痕,但终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王子与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大团圆结局。

熊、虎等兄弟情深丝毫不假,可是大家性格迥异,有的张扬,有的内敛,有的喜静,有的好动,怎么可能长年和谐快乐相处呢?

不要说兄弟,即便夫妻,何尝不是“不吵不闹不成夫妻”呢?恩爱不代表不吵闹,吵闹也不说明感情破裂。那些相敬如宾的故事,细想想,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相逢好似初相识,到老终无怨恨心”,入世历练之后,你就会明白,十丈红尘中,有哪些是永恒的呢?

记得那天也是酒后,大家因此话题争执得都挺激烈。原本随和、与世无争的老王——那时还是小王,年青气盛,酒意影响之下更加固执己见,终于大家闹得不欢而散。

天明之后,大家发现,老王已经悄然离开了。大家嗟伤之余,也都尊重了彼此选择。十几年来倒是各位兄弟也都相安无事。

而更让大家无语的事是,在之后的两三年里,熊虎龟狐鼬兄弟几人都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终于分道扬镳。

虽非情感之破裂,终是由兴趣使然。狐鼬喜好入世,龟退隐天池,虎熊还有鸿图霸业的追求,且分别在大小兴安岭扩大势力。

当然,即便天涯海角,也还是兄弟。兄弟有事,一句话,即便身在天涯海角,也要赶到。

当年,老王负气出走,离开小兴安岭之后,开始了一次大范围的游学历炼。南到汪洋海域,东到齐鲁吴越,西到青藏雪原,北到草原大漠。

去过各种各样的城市,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经历了林林总总人生琐事。心境更平和,视野更开阔,学识更丰富,理解更深刻。

最后心气消磨,在草原边缘一个有八百里盐碱地的地方居住下来。这个是个叫通榆的小县城,人口不多,民风淳朴。老王辗转考了一份教师的工作,过起了教书育人的伟大生活。结婚生子,生活淡然却有滋味。

转眼孩子已经十二岁了。孩子从小也跟着老王熟悉了各种家传的道法奇功,读了各种各类的古今书籍。在同龄人里,儿子是沉稳,有学识,能决断的能人;在父母面前,当然还是那个调皮的淘小子。

每次放假的时候,都会带孩子出去走一走,见一见外面的世界。今年一放寒假,孩子就吵着要去滑雪,老王就带着孩子到吉林著名的滑雪场。

第一天玩得还真挺开心,没想到,到吉林的第二个晚上,孩子就跟着别人消失了。老王虽然并不十分担心孩子,孩子毕竟不是小孩子了,而且真正能伤害到孩子的存在,反而不会使用这样的办法。

阔别已久的山林雪野,又呼唤着老王,在冰天雪地的世界里,追忆那些当年的青春片断。“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那么多的激情往事,那么多的热血青春,如何是轻易能割裂的开呢?

这次事起突然,实在有危险,只有见机行事。实在有危险,就得把儿子放在乾坤壶里,突围而去。毕竟,激发潜能,动用一次御剑神通,拼着折寿数年,也得保护儿子安全。

也许,有些事历炼之后,才知道对人的成长有多大的好处。此次出来,对儿子也是一次非常好的锻炼。现在的孩子,那些儿子的同学们,大多娇生惯养,甚至有极个别者连基本的生活能力都不具备,难道父母还能守护他们一辈子吗?或者突然有一天,不更世事,他们就会一下子成长起来?

话又说回来了,即便打算让孩子得到锻炼,也并非让他经历一些这么大的孩子无法承受或者解决的事情,应该承受和不该承担,是有界限的。

这老人呢,真是难当。怪不得古人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

这话是八仙之中的李铁拐说的。李铁拐当年儿女很多,家庭贫穷,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怎么办呢?想办法偷点儿去吧。过去不讲挖窟窿吗,他就往大户有钱的人家去挖。窟窿挖透了,李铁拐心想:我先把葫芦伸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动静,若没动静,我再钻进去不迟。于是把一个葫芦小心翼翼地往里面伸,只听得里面“咔嚓”一声,把葫芦头给砍下来了。李铁拐吓得魂飞魄散,拽着葫芦撒腿就跑。这一气没回家,直接上山出家了。

四十年后得了道,回家一看,发现家人也没饿死,儿女还都活得好好的。感慨之下,作了一首诗:“四十年前我去偷,被人砍坏葫芦头。儿孙自有儿孙福,别给儿孙当马牛。”

老王正胡思乱想之间,身边的那个美女,突然有了许多变化。

心中已经被鲟鳇鱼所填满的胡小媚,身上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便将小王推开到了一旁,对着老王道:“这位先生,您可知鲟鳇鱼的下落?”

“鲟鳇鱼?”老王愣住了,却没发现一旁的小王正不断的给他使着眼色,迟疑道:“什么鲟鳇鱼?”

“那你知道白城有一个荣飞大师吗?”胡小媚一愣,转而又问。

“我在白城一带生活十几年,确实那倒没听说过有这一号人。”老王居然没看出来小王的眼色,竟然跟这个美女交谈起来,急得小王连哭的心都有了。

此话一出,顿时胡小媚愣在了那里。数个呼吸后,她的俏脸上缓缓浮现了一抹冰寒之色,有些僵硬的转过头,望着小王:“你爸爸都不知道,你说你能知道,你耍我?”

小王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却是连忙摆手道:“我说的那位荣飞大师,并不是我爹这辈份的人啊!”

“你以为现在我还会信你?”胡小媚此时早就已经把小王划入了黑名单,当即便朝着小王走了过来,眼神之中满是杀意。到了这会,饶是她再有定力,却也是有些忍不住心中怒火了。

“等等,姑娘你要干什么?”老王感受到胡小媚身上传来的杀意,不由愣了一下,随后却是连忙上前,出声阻止。

“少说废话,再敢多言一句,休怪我将你这老家伙一同杀了!”

胡小媚话音一落,老王彻底懵住了。

第一百零三章 没礼貌

老王是个非常随和的人,虽然不算是什么无欲无求的那种境界,但是不大追求什么财富美色功名权力什么的,生活中也属于那种没有什么脾气的人。

老王是没有什么脾气的人,但绝对是有底线的人。

“你是干什么的?我知道不知道关你什么事?这么说话,你家大人没教育过你吗?”老王也不由得心头火起,反唇相讥。

胡小媚也是一愣,这样的语气,还真是头一次领教。

其实,这胡小媚也并非第一天行走江湖,从族中偷偷出来之后,就由于某种原因,去了神兽盟。

因其表现伶俐机灵,还被委以重职。加之身上还有相当精纯的天狐血脉,故而,帮派的生活也算是顺风顺水。

后来在某次办事之时,被百千万盯上了,无法脱身,在文君的搭救之下脱险。因此又追随文君游荡长白山一带,更是惬意。有了文君这个手眼通天的女人的带协,胡小媚也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棘手的事。

再有就是暗暗得知文君欲求鲟鳇鱼有极其重要的作用,便主动去夹皮沟的龙游帮,虽是名义上勾连纵横,其实也没有遇到过什么真正难解之事。因那龙在云帮主对胡小媚可谓是言听计从,求无不应。

虽然说那龙在云是一厢情愿的,剃头的挑子一头热,但那胡小媚如果收敛了天狐天生的魅惑之术,怕是也要事倍功半了。

在族内,胡小媚也一直在胡不归的关爱之下,娇生惯养;出门在外,也没有遇到什么纷繁复杂的情况。这样的人,最容易受到他人的宠溺,也最容易不知道天高地厚,人外有人。

其实老王在这些人之中,极特殊的一位。

首先他是道法传人,所学与专长,都不是其他如寅大将、熊山君等人可比。是以在许多时候,他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

还由于人类与生俱来的那种谋略的天生亲近感,使得老王在更多的时候,还充当着沟通、协调、谋士等角色。这类角色的功能,是那些妖族想做得好,当然是勉为其难了。

读万卷书的老王,无形之中,就成了兄弟们之中,不可替代的一员,而且其他的弟兄们虽各有特长与过人本领,但对于这个人族的兄弟,还是在兄弟情之外,多了一层敬重。

这也是老王在今天表现出激烈情绪的重要原因,因为其实他这段时间也挺窝火的。

本来这次带着儿子出来,就挺担心出点儿什么麻烦事的。这虽然不至于跟家里没法交代,但是也必然会受到妻子的责怪。这也就算了,呵呵几声,就没事了。

可是在熊山君的地盘上,首先就遭遇了海东青的偷袭。虽然海东青最后被寅大将击毙,但扯出的王子夜之齿,又如静水落入大石,波澜丛生。

然后就在四平遇到了文君与百千万的套路,在原本纷乱的局面之下,又添了许多极其无法梳理的枝枝杈杈。

再然后,就是在枯松岭发现寅大将与儿子曾经被袭击,虽是无碍,但那些无休无止地为儿子的担心却从来没有减轻过。

随之而来的,是黄龙府又打探龙之气息,与黄不了分道扬镳之后,被龙峰千里追击,追得几近崩溃。

今天见到儿子,那心中的情绪可谓是颇为激动,虽是老怀大慰,但是在如此地方见到儿子,毕竟还有无数的问题要问。

与儿子同时出现的景泰还算彬彬有礼,可这个漂亮女人,如此口出不逊,着实让人无法接受。如果在往日,老王哈哈一笑,也就罢了,可是此情此景,老王也是无名火起。

要说实力,老王稳胜这胡小媚一筹,先前胡小媚能够抗衡龙游帮的群殴,当是有备而来。

当日知道事情发生经过,龙在云传达说鲟鳇鱼已经运达龙游帮,由张富贵负责安置。这胡小媚就事先激发了秘术。

这秘术是族内不传之秘,只有历代最杰出的弟子可以修习。胡小媚便是这最杰出的弟子,没有之一。

这秘术叫,长春功。主修习肝肺之异能。此功法达到最高层次,据说可以演化世界。但有记载的历史里,能修习到十层之中的第七层,便已经能够开天眼了。

胡小媚还不足以开天眼,不过她已经把这秘术修炼至第五层了。这在数百年来的天狐一族的子弟当中,也是万中无一的惊才绝艳之辈了。

众所周知,肝开窍于目。人的眼睛,与肝脏紧密相连;而眼睛中央的瞳孔,却是心肝脾肺肾五脏的缩影。任何人的身体,原本就是一个通透的世界,本来就与大宇宙的万事万物血脉相连,而往来不穷。

此秘术即便不能有小成,也足以使肝脏首要地接受宇宙能量的清洗,最大限度地帮助肝脏排毒,而使肝脏更加鲜活、强壮。

肺属金,金主财,鼻孔是肺金唯一的通道——鼻孔堵塞,财路不畅;鼻孔洞开,财源滚滚。

所以位于中宫中岳的鼻子,是众财聚集之地,是财运官运的象征。

生杀之道,阴阳而已。阳来则物生,阳去则物死。

真正的保命、治病、防病、养生、修行等真谛,只有两个充满生气、生机的字——阳气。

一个人生命力的旺衰,取决于他命门的阳气充足与否。点燃命门真火,再沉入阴跷穴肾水之下,水火既济而转化为先天之肾精,全靠一心专注命门火库及秘密呼吸法。

中国历代名医、神医治病养生的诀窍,就是调动人体的阳气:阳气旺盛,百病不侵;阳气不足,未老先衰。

要言不繁,大道至简;简单方神速,顺势才迅猛。

所谓五行相生,唯有连续相生,循环往复,方可健康长寿、福运连连。

肝木生心火,心火生脾土,脾土生肺金,肺金生肾水,肾水又生肝木,如此生生不已、循环往复。

五脏六腑都是“互生互克”的互相牵制,皆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找到最有兴趣、最适合您修练而强壮的内脏,而修炼,只要该脏腑强壮起来,其他所有脏腑,会自动任运地相生相顺地运作起来,不必要同时修炼几个脏腑。那样,只能无序、凌乱,反而适得其反。

(这些东西,要是继续说下去,恐怕得多写出几万字才行吧。)

第一百零四章 就这样

所以,当实力有差距的时候,胡美女还打算偷袭一下,一块大石悄无声息地从背后偷袭老王后脑。

而老王仿佛早有预料般,不急不忙的抬起右手,下一秒,大石便稳稳地的落入了他的手掌之中。

“哼,胡不归吗?其子弟也不过如此。”老王认定了,这女子是胡不归授意而行事的,是以心中存了教训一下的想法。

话未说完,却见一道,直接便是一拳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原来刚才的那块大石,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

但见老王面色一白,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躯也是“蹬蹬蹬”接连后退数步,好不容易才站稳,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击的姿态,便见那巨影不依不饶似的,再次冲来。

“你找死!”老王双目陡然瞪大,其中布满了血丝。愤怒,瞬间充斥了他的胸膛。

但见他不闪不躲,猛得攥紧右拳,随后竟是狠狠地挥出。拳头所过之处,竟是隐隐带起阵阵雷声。

下一秒,双方攻击猛然在半空中碰撞。

一股巨大的气浪登时自二人攻击交接处扩散开来。

竟是将桌子都吹的倒向了一旁,各式美味的菜肴撒了一地。

“碰!”一把椅子飞出,砸在小王脑袋上方不远处的墙壁上。

小王被吓了一跳,连忙躲到一旁,心中暗骂:“打的时候不知道注意点吗?万一砸到人怎么办?就算是砸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胡小媚这会却是看不下去了,她口中喝道:“不归叔叔,我来助你!”

随后,便要冲上前去,与老王一同对抗龙崖。

可老王却是根本不领胡小媚的情,右臂陡然一震,一股巨大的力道涌出,顿时便将双方各自震退数步,压住怒火道:“小媚,你且让开,我们两个之间的战斗,不需要任何人来插手!”

对付一个区区龙崖,若还需要假借他人之手的话,传了出去,他也没脸见人了!

胡小媚的身躯硬生生在半空止住,不满道:“不插手就不插手呗,你以为我爱管你啊!”

说完,竟是气呼呼的走了回来,对着小王的后脖颈就是一巴掌。

“哎呦!你打我干嘛?”

小王捂着被打的地方,十分不爽的看着胡小媚。

“姑奶奶想打你就打你,怎么?”

胡小媚秀眉一挑,威胁般的看着小王,道:“有种你倒是反抗啊?”

小王悻悻的缩了缩脖子,道:“我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反抗?那岂不是更给了这女人打自己出气的理由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忍还不行吗?

见此,胡小媚却是嗤笑一声,不屑道:“依我看,你还不如女人,畏首畏尾,算什么男子汉?”

这是激将法,这一定是激将法。

小王不断的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可胡小媚那不屑的眼神,却仿若影片一般,不断的在其心中划过。

吗的,老子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男人!

小王咬了咬牙,侧头看了胡小媚一眼,却见此时胡小媚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的身上,而是注视着场中正在战斗的老王二人。

下一秒,他的身躯便陡然扑出,趁着胡小媚没反应过来,一把将其扑倒在地,整个人就如同八爪鱼一般,牢牢的将其抱住。

“你……你干什么!?快松手!”

胡小媚俏脸瞬间变得如血般红,用力的挣扎着,却感觉全身一阵瘫软,根本使不上半点力气!

“小媚!”

尽管是在战斗中,但胡小媚的声音对于老王来说,却是无比的熟悉。

几乎是胡小媚发出声音的瞬间,其目光便已经看了过来。

当看到小王扑在胡小媚身上之时,却是气的差点没吐出血来。

“小王八蛋!你不为人子!”

老王怒喝一声,便要冲上前来。

但龙崖又哪里肯轻易将其放过,竟是借着老王注意力分手那的机会,再次攻了上来。

无奈之下,老王只得放弃对付小王的想法,转而迎接龙崖的攻击。

老王心头的怒火愈发旺盛,出手的力度,自然也是愈来愈大。

至于龙崖,心中的怒意却并不比老王小了。

原本为了招待老王等人,他特意摆上宴席。

谁知,这家伙居然不识好歹,非但不领情,反而直接在自己的地盘上闹了起来。

这叫他如何能忍?

两个心中积聚了滔天怒火的强者,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双方皆是用出了自己的毕生之力,势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对方拿下。

一时间,场中二人的身影频频移动,到了最后,落在众人眼中的,竟是剩下了道道残影以及场中那接连不断的打斗声响。

“我命令你,最好赶紧放开我,若不然,等我脱困,必要将你碎尸万段!”

这会,胡小媚也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的面容冰寒无比,声音也仿佛来自极寒之地一般。

第一百零六章 斩龙崖

老王丝毫不觉这边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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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激斗中

突然,听得景泰一声呼喊,老王身形一退,飞速抬眼望去。

只见胡小媚浑身绿光闪烁,身形增大,似乎要变成一株巨树。

这颗巨树形状非常奇特,根部不但分叉开来,躯干上也左右各伸出一根粗大分枝来,整颗巨树仿佛一个巨人一般。

而小王,就像大树上的一只小松鼠一般,十分不成比例。

巨树主干之中,绰约可以看出胡小媚的影子,但是随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巨树一直在增长,大约到了两丈的样子之时,突然像不受控制一般,急速膨胀,瞬间长到二十余丈的样子。

而且吊诡的是,巨树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小王同学的身材与巨树的比例,越来越悬殊。已经不似巨树与松鼠的关系,更像是大树与蚂蚁一般了。

老王大怒,金剑如乱披风一般胡乱劈去,如金虹闪烁,火焰爆裂,剑剑都是直取巨树主干。

巨树似是早有预料,一幕光罩随树形凹凸,却坚韧异常。

金剑劈中之时,竟然是随着剑势起伏,竟然能够御去七八成的剑力。剩下的两三成,虽是对光罩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出现了一道道的小小裂纹。但是,裂纹竟然在巨树一摇一摆的动作之中,渐渐愈合,裂纹渐渐地消失了。

数十息之后,老王的攻势却为之一缓。巨树似乎也趁此机会总算缓过一口气来,它身上青翠灵光大幅闪动,一暗一明之间,那树干突然间又急剧膨胀起来,看来打算施展什么神通加以反击。

就在这时,金色巨剑瞬间又挟巨力飞劈过来,而且是带着声势惊人的雷鸣声往下狠狠一斩。巨树似乎也感应到了巨大的威胁,只膨胀了倍许,便顾不得在继续下去。

老王法诀一催,金剑毫不迟疑地斩击到了光幕之上,以此剑犀利程度,再加上是凝结了一道真元,老王想象的自然是一剑斩开此树的防护才是,但让他大吃一惊的一幕出现了。

“砰”的一声后,青色光华大放,青光金芒交织到了一起,只斩开了一半,巨剑就被树枝如手一般硬生生地阻挡住了下落之势。

随即,大片青翠之光宣泄而出,但又瞬间凝聚为一条两丈长的绿色光蛇,一蹿之下,此光蛇猛然将金剑盘旋缠绕,死死包在了其中。

金剑为之一滞,看情形竟就此被禁制的样子。

老王先是一怔,但随即嘴角一翘,泛出一丝冷笑两手一掐诀,冲着金剑轻轻一点,剑上立刻金光狂闪,随即一片赤红之色浮现在了金剑表面,无数火焰弹跳爆裂,原本死死缠住金剑的光蛇,一下被强行从剑上反弹开来。

金剑趁此机会微微一抖,骤然从原处消失,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巨树的光盾之上,顺势一斩而下,剑上的赤色火焰突然间高涨尺许。

“劈劈啪啪”的碎裂之声传来,所有光盾一被巨剑斩中,就立刻被赤焰融化烘干,化为灰烬。一口气击破了挡在前面的大面积的光光幕之后,巨剑出现在了巨树本体上空,对准那核心位置狠狠一斩。

一根根墨绿的藤条从巨树体内骤然弹出,直向落下的巨剑缠去。

若是普通的飞剑飞刀,此树的此举倒也没有做错,可这是经过老王先祖炼化过的金剑,一剑之威,不仅巨树周围的其它光幕,就算是整株巨树也随之灰飞湮灭。这一切,都是那么怪异,那样的被放大。

老王傻了一样,呆呆地在那里发愣。

一切都在瞬间出现。

其他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一样。几乎就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龙崖也是才得知那边有变,手中一顿,目光不禁左顾右盼起来。但是在下一刻,在他身后数尺处,老王身影浮现而出,银弧一闪,一剑刺出。龙崖不假思索地双拳一挥,两道灰光直奔老王击来。

老王根本不躲,而一张口,一道金芒从口中接连喷出,直袭龙崖激射出去。

以速度而言,显然老王喷出金芒比龙崖的灰光慢了那么一线,龙崖的两拳正中老王的胸口之处。而与此同时一束灰丝也到了老王面前,就要往身上缠去。

老王在危急之时,只能将全身扭了几扭,御去了致命一击的巨力,而且口中一声低喝,身上一下浮现出一层七色光晕来,灰丝一缠到其上,顿时被隔绝在了外面。

龙崖一见此景,不禁为之一愣。

几声清脆霹雳响起,金色小剑上同时弹射出一道金弧,金弧炸裂,形成枝状的雷电之网,直罩而下。

龙崖重拳凝聚的气团,不断被金弧银剑撕裂,又不断自行组合,仿佛是不死之身一般。

“头好痛!”这是小王清醒后的第一个感觉。

当他在乌光中开始传送后,他只觉四周蓦然出现了巨大的压力,但幸亏体内法力自动运转,让其马上觉得压力全消。

但小王没有多么惊慌,这些变化,虽然没有体验过,但是在以前的典籍中,是有人记录过的。无论是穿越还是传送,都不是一件快乐轻松的体验啊。

而刹那间后,此法器就停止了吸取灵力,并且乌光消散,王已经出现在了一个黒糊糊的地方。

光线太暗,小王根本看不清四周的情形。但四周静悄悄的,应该没有其他人存在,这让小王心里一松,挺身就要起来。

但他一只脚刚刚迈出去,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一软的坐在了地上,并差点难受的当场呕吐了起来。这是长距离传送后所造成的不适,而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完全是因为他此时的修为太低了。

小王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终于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此处仿佛是一片辽阔的荒原,不但漆黑之极还有一股浓浓的腐烂之味。再随意的用手,往下面一摸,地上厚厚的一层细土。

不过这样一来,小却更感到安心了,最起码眼下不会有什么危险出现。半晌之后,等到不适之感退去后,他便单手一撑地缓缓站起身来。

第一百零七章 独自行

就这样在无边无际的漆黑的环境中,过了太久太久,想来至少有四五天了。这种感觉很像书中说的,山中无日月,寒暑不知年。这里不但是不知年,而且是不知日夜,无法计时,一切都凭着内心的感受。

好在修道之士,道心坚固,而且对于吃东西这件事并不过分依赖,虽然小王并非精通辟谷之术,但是修行道法之士,毕竟对于身体的掌控能力,要强于普通人太多了。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并未因此而受到生存的考验。

其实调控自身的新陈代谢,便可以使自身消耗降至极低的水平。其实动物们也会这种办法,比如冬眠。

温血动物象熊,冬眠期间体温下降不少,呼吸速率减慢,靠消耗夏秋积蓄的脂肪度过冬天。

冷血动物随着温度的降低进入冬眠状态,不吃不喝,呼吸和心跳减慢,使体内能量消耗水平降到最低。这样才能依靠冬眠前吃的食物的能量,主要也是以脂肪的形式存在,度过漫长的冬眠期。

生活当中,多数人属于衣食无忧的状态,并不需要储存食物,需要的往往是减肥之类的行为。其实这也是另一种调控新陈代谢的方式,所不同的是,一个是使之变慢,一个是使之变快。

比如生活中,有氧运动是提升代谢最快速的方式。增加运动的质与量的确是加速新陈代谢最直接快速的方法,它除了可以帮助消耗热量、减轻体重外,更大的好处是运动之后,能将氧气带到全身各部位,大大提升新陈代谢率、有效燃烧脂肪,效果并会持续数个小时之久。

养生学专家还会告诉你,光是多喝水就能促进肠胃蠕动,并透过流汗或排尿,把体内多余的毒素和废物排出来,加速新陈代谢。

如果喝的又是优良水源地的矿泉水,对健康的助益则更多,能在喝水同时顺带补充身体所需矿物质,市面上有些进口矿泉水之颇有药效,并非全是胡乱吹嘘。多多饮用矿泉水不仅没有热量,还能加速新陈代谢,可算是一举两得。

还有,呼吸的方式的确会对新陈代谢有所影响。呼吸的目的是为了把新鲜的氧气送进肺部,经由气体交换后,再把不要的废物及二氧化碳排出体外,达成净化血液、促进代谢与循环的功效。与其做一百次短促的呼吸,不如经常提醒自己做做深呼吸,帮助加速体内废弃物的代谢。

促进代谢的还有绿茶、杜仲茶,早晨起床喝杯醋,都可以帮助降低血脂和胆固醇,并能调节脂肪代谢,除此之外,茶中的咖啡因同时具有利尿和刺激胃液分泌的作用,还可增加肌肉的呼吸速度及工作量,因此多喝不含糖的绿茶有益健康。而具有利尿作用的杜仲茶,也有顺畅血液循环、提高新陈代谢、改善体质的功效,

经常饮用这两类茶,对于皮肤粗糙、消除浮肿、改善便秘等都有所助益。另外,每天早晨喝杯醋,也可提高人体新陈代谢,因为含有氨基酸的醋,能促进消耗体内过多脂肪,加强蛋白质和糖类的代谢,因此也有人拿来用在减重上面。

还是停止继续谈论养生的事吧,因为小王有了新的变化。

小王虽然家学渊博,一则由于孩子尚小,不过十二岁;二则老王也并未强行塑造,一切顺势而为,水到渠成。所以说,当个好老师的人,未必能教育好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儿。所以小王同学,从修道角度来说,除了资质不凡,根基扎实,看起来并未有什么太过超人之处。

其实,老王擅长的龟息之术,便是一种极高明的吐纳之术,也是调控身体新陈代谢的极佳法门。虽然没有悉心地传授给小王,但龙王爷儿子会凫水,老鼠儿子会打洞,即便是耳濡目染,小王也无师自通了相当的一部分,只不过还没到真正的高明的程度,要隐蔽形迹,估计还是不能像老王一样,瞒过龙峰这样的高手。有个十天八天不饮不食,还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

开始几天,小王由于自身法力逐渐恢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恐怖和急躁之心。拥有坚定的心境,这是修道在心平气和的打坐之中,小王加入了最近的体验,内视之法,吐纳之术,隐隐地竟然有了更大的进展。就这样原地打坐的时间,原本过得也并不难熬。

可是突然有一天,大约十几天后,这样的宁静被打破了,小王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突然间,不由自主地怀念家里的亲人了。想念爸爸,刚刚与爸爸见面,还没亲热够又突然离开;想念妈妈,平时严肃严格,但爱得深沉细腻;想念老师,想念同学,想念自己的好朋友们。

他离开自己的父母,经历了许许多多之前从未体验过的生活,那些情节,从前只是从书里、影视作品里听说过一些。而且都是那种夸张到了没有可信度的样子。而这些天的经历,都是实实在在的现实。

本来,在寅大将的指导之下,他几乎天天都在修炼口诀,根本就无暇惦记家中之事。好在父亲给他打下的基础甚是扎实,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处。更是经常被那些光怪陆离的事情吸引着,根本没有空闲时间去思念、痛苦、寂寞甚至无聊。

也只有像现在这样,在触景生情的情况下,或者是说到了生命最本原的状态的时候,才会再次怀念起亲人,回想起以前在家中的那种温馨感觉。那种现在很难品尝到的感受,让他觉得很舒服很珍贵,他会慢慢的、一点点的品味着这种滋味。

小把手放到了腰间,用手指隔着衣服抚摸着那个乾坤壶。为了安置常山君本体化成的小蛇,这个乾坤壶寅大将一直让他带在身边。

以往这时他只要抚摸这个祖传的小壶几下,心灵上就能得到淡淡的满足,但如今不知怎么回事,抚摸之后,心里更骚动不已,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这就是很多书上说过的,心血来潮吧。

第一百零八章 小蓝蛇

小王现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感觉,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身体上下也不对劲,体内的气血开始翻滚不停,仿佛无法强行压制一样。

“走火入魔”这个可怕的字眼突然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小王站了起来,深呼吸了一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爸爸不在,寅大将等长辈也帮不了自己了,他只有自己处理眼前的危机。

自己无缘无故地怎么会走火入魔,小王还是觉得有点纳闷。虽然现在不是寻根问底的时候,但从根源上入手找到触动走火入魔的起因,才是彻底解决这个麻烦的最可行办法。

小王抬起头,目光往周围寻觅了一番,没有找到什么惹眼的东西,其实也根本看不到什么,一片黑漆漆的,无边无际,无始无终。

好在自己坐着的地方还算干爽,也不怎么寒冷,几天来,也没有什么变化。他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还是找不到原因。

算了,想得有点头痛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决定找点事做,也许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

当初在枯松涧之战时,他爆发出了自己都觉得意外的仗义之心,力排众议,以毫无法力之身,拯救了常山君的精魄。其实当时小王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念头,全是爱心泛滥式的举动。

之后去了龙游帮,也并没有时间来关注这条小蛇,而这条蛇也像是一直在冬眠一样,一直静静地爬在乾坤壶之内,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今天的坐立不安心血来潮,小王觉得自己走火入魔了,固然有心境方面的原因,更有可能的原因是,这条小蛇活过来了。

小王果断地把皮袋小蛇拿在手中,奇怪的是,这条小蛇大约五六寸的样子,在漆黑的环境中,竟然闪着蓝色的幽光。

小蛇昂着小小的头,向着远方,似乎很远的地方有让它感兴趣的东西。本来就心烦气躁的小王,抬手就把它扔在了地上。幽蓝小蛇也不迟疑,缓缓地游向远方,速度并不快,似乎在等小王赶上来。

小王竭尽全力,再次压住了体内的异动,用充满了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条小蛇,希望能找到自己心境变得更糟糕的原因。

突然,小王福至心灵一般,追上小蛇,一把将其捞在手里。顿时,一股透入身心的清心感觉从他手心处传来过来。

小王感觉自己烦躁的内心,马上就平静了下来,原来的郁闷、压抑、难受的感觉一股脑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前那些身体内的种种异常现象,也都自动地销声匿迹,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

现在小王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变化都不再理会,只是用一只手轻轻托着这条小蛇,把它送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用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它。

小王感受着蓝色小蛇身上冰冷的感觉,也感受着自己在渐渐平静,渐渐地与这一片天地融为一体。这是一种玄妙的感觉,绝对没有办法讲给除自己外的任何一个人听。

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

此时的小王,与之前打坐的状态完全不同了。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一种无法无相,无空无我的状态,小王在毫无挂碍地吸收天地元气中的能量。

小王并不知道,这次令他差点没命的“走火入魔”,其实非常地厉害。

因为先前在小兴安岭熊山君那儿,小王在几位长辈的支持之下,部分炼化了海东青的内丹,又经历了许多高明的战斗场面,这给他的影响,不可估量。

另外,此处旷野中蕴含的能量虽然多,但荒野就像药草一样,其中的能量并非完全纯粹,吸收入体之后,可能有毒,可能对人体有害,可能导致根基不稳,甚至能量太多无法消化,还会让人爆体而亡。

一般来说,天地元气不会如此,那是最原始,最精纯的能量。当然,天地元气也有缺点,它远不如荒野能量那么狂猛,想要单靠吸收自然的天地元气来晋级,需要漫长的时间。

也就是说,强行拔高的做法是很危险的,就如同寓言故事里面说的,拔苗助长。如同国家的最高领导者固然应交给年轻人来干,因为年老了,难免昏聩。

当然,相对于老年人的昏聩,人们会给予原谅,但是过于年轻的人,还是不可以胜任领导一个国家之职的。治大国若烹小鲜,也相当于个人的修行。

我们常常因为不了解自己的弱点而受到责备,然而更多的时候,我们却恰恰不了解自己的优势所在。人就好似一片土地,有时候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潜藏着一座金矿。

事实上每个人都是一座宝库,里面蕴藏着无穷无尽的资源,开启宝库的钥匙不是父母、不是学校,也不是社会,而是我们自己。

其实法术修行,根本之理在于发挥每人本身所蓄之潜力。每人体内潜力原极庞大,只平时使不出来,每逢火灾等紧急关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往往能负千斤。待到一个人法力充沛,体内潜力便如山洪蓄谷后,得知如何引入宣泄通道,一开闸即沛然莫之能御。

如果他的法力深厚,心境高明,自然也不是什么问题。正如要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去挥舞百斤重的链子锤,锤法越是精微奥妙,铁锤飞舞控纵愈难,越会将自己打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但若挥锤者是个大力士,那便得其所哉了。

小王运功察看了全身上下,觉得一切都没有问题,并且让他惊喜的是,他的功力居然也增长了不少。他因这突如期来的意外惊喜,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但他紧接着又急忙收敛住了内心的激动。生怕因情绪不稳定,再来这么一次惊险的历程,他可没有把握能再一次有惊无险的过去。

这时候,小王才静下心来,端详这条奇怪的蓝色小蛇,因为就是它,自己的心境才更安宁、更平静。

如果没有小蛇身上发出的幽光,实在没有办法观察什么。而且这一点点光,只能够用来查看一下这条小蛇而已。

第一百零九章 平常心

在小王同学历经这一次生死考验的时候,老王过得也并不轻松。

在景泰的援手牵制之下,龙崖被老王飞剑断其一双巨拳。虽然这样的断手之灾,既丢面子又丢里子,这也让一直眼高于顶的龙崖不能接受。

但对这样的级别与这样身份的修士来说,却已经不是什么不可解的大问题。只要回到黄龙府,用上秘传灵药,潜心修炼温养一段时间,还是可以再生一双好手。

说到底,还是不同的人对于生命的理解和对自身的掌控不同,其中的差距大到无法想象。

在今天的生活中,大众的心理出现了畸形的迹象。如果一个人向你求助,你若不激励他以命拼未来,而要爱惜身体,他就以为你真的是在断他生路,莫名其妙地甚至会恨上你,哪怕你是真心为他好。

外在的来说,你对于身体的控制力,就是你对生活的掌控能力。也许你没有时间去健身房,也没有足够的钱换取家庭医生的照拂,但你完全有能力在日出之前的花园里跑上几圈,或是远离无聊的周末加班。告别以命拼未来,才是敬畏本心的开始。

虽然现代文明已经打破了传统文化的局限,教义也未必条条适用,但是我们仍是要保持对自己身体的敬畏之心,因为你若不敬它,终有一日,它必将以病痛回敬于你。

蛮荒原始时代早已成为记忆,而人们对自身的狠戾仿佛却逐日增加。男士拼尽蛮力以求名利双收一跃成龙,女士打胎整容仿佛自身只是美丽的过渡器皿。网络里充斥着大量的成功学说诱人前进,却又一边大肆报道着血肉模糊的过劳死悲剧。

浩瀚无边的世事迷雾里,你能穿透毒瘴守住本心,保持自身的敬畏,才能得到温暖的结局。

因为只有敬畏自身,才能敬畏这个世界。

而这些,是外围的掌控。而内在的掌控更为玄妙,比如道家有内视之术。

“内视”这一行为是违背现代生理学理论的,现代生理学的视觉是外视的,不可能内视的。常人也不能内视,闭着眼睛什么也不能看到。因为现代生理学中的眼睛的视觉机理是建立在现代光学体系之上的,所以眼睛只能外视,只能有光才有视觉。

内视行为多是闭着眼睛,这样就有悖于现代生理学了。“内视”这词汇在中国文化里才有,世界各国是无法找到这种行为的,故现代哲学体系把它列到唯心论里头去。

对于内视到光团、血管、经脉更是常有。比如龙崖这个层次的,内视之时,会感觉到额门到前脑那片都象有盏灯挂着,在黑夜里能照着看到东西。

当然这些内视见物现象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出现的,也就是很难重复的。这样认识到的是生命本原,现代人体科学是直观科学。所以,现代的人体科学工作者,常常会以这样或者那样的方式进行批驳。

其实,这就象经典物理学和现代物理学,经典物理学研究的是直观的、能看到的自然现象,现代物理学研究的很多现象也是看不见的。老王作为同样的修行之士,越钻研越觉得浩瀚无边。

按照道家理论修行,大成之后,会逐渐五脏气化,之后更会有五气朝元境界,也就是五脏之气混元。阴阳气、五脏气混元就是三花聚顶。三气上升到上庭,接着就产生“丹”。

龙崖最难以接受的事情是,堂堂黄龙府的大护法,居然如此不堪一击。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的龙崖,并未做出最恰当的举动。

本来嘛,虽非致命伤害,抽身而退,加以调理医疗,便可无碍。但是,多年来,从未遇到过任何实质性伤害的龙崖,心境被破坏了。

其实心境这东西,不是一成不变的,也不是千篇一律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感悟和坚持,哪怕这种坚持是在别人看来,极其不可思议,不能理解的。

所以,就会理解,为什么有些正气凛然之士修炼有成,看起来仙风道骨,道貌岸然的。而有些其貌不扬,举止平凡如常人的,也能够成为顶尖的大师。

甚至有些穷凶极恶的修士,法术更为精深,道法更为高明,声名更为惊世骇俗。

其实,说穿了,不过是道心坚定。

道心,是一种适合修道的的心态。有平常心,求道心,至真心等等都接近道心。道心坚定是讲求道之人。道心平常是讲修道之人,道心至真是讲得道之人。都属于道心的一种表现,接近道心又不完全等于道心。道心对修士的用处很大,一个人修道要具有一个好的道心。

道心可以使修炼者心平,心平则神气不散。可以让修行者更清楚的认识宇宙和自身,还可以教导每个人如何做好自己。拥有道心,让人变得平静,变得安详,视野更广阔,思路更清晰。

那些修行有成的大师们常说最接近道心的是平常心,不错,平常心让每个人更好地对待一切。平常对待一切并非不争。所谓大道自然,这个自然并非自然而然,而是通过努力让他自然运行。

天地不争什么,它们长生,可是对待人类已经尽力了。日月不争,每天无休止的白天黑夜,他们对人类和地球已经尽力了。平常心并非我们什么也不做,而是通过努力,去平常看待事情的结果!

为而不为就是对平常对待最好的叙述。持有平常心去修道去做事,第一受益者是修炼者自己,不可能是他人。对修道之人而言平常心是基本要求。

一个人修炼时会经历很多磨难,会受很多苦,没有这颗平常心很难坚持下来,具备平常心让我们避免修炼出偏。还有求道之心,这个是讲为求修行下定决心,大毅力之人去做的事。

有不得至真之道,誓死不休的精神。至真心追求事情的始末,对认定的内容充满好奇,以求至真。

最接近道心者,莫非平常心。拥有道心,并非指我们没有善恶之心,有善恶之心,只是被平常特性镇压,淡泊而已。宗教修得是善心,却不是道心,更不要说邪恶之心。

道心是最基本最简单的知识,只因为人的心理被世俗凡尘蒙敝,不能正确对待,无法看透而已。

而龙崖因愤怒、羞愧、失落、不甘等情绪左右了自己,没有及时抽身而退,反而在伤口稍稍止血之后,开始了毫无胜算的反攻。

第一百一十章 有转机

断掌之恨未消,龙崖虚空之中盘膝而坐,满身红光大盛,即使白日里看起来,也像是一团烈焰一样有刺目和灼热之感。

只见他微微闭上双目,双臂抬起,平平在胸前,口中轻念咒语。顿时一道金色光线渐渐浮现出来。他的整个人开始浮现出一片金光闪烁,异象竟然和上次五爪金龙出现的迹象颇有相似。

一个个晦涩难懂的文字在龙崖口中轻吐而出,整个人显得庄严神圣无比,好似天神临世。

老王和景泰看得一阵心惊,在此时,龙崖便是这世界中的一方神灵,无可匹敌。

龙崖手臂断掌伤口处,突然泛起一层青光。在青光中,无数血丝肉芽疯狂长出,几个呼吸之间,两只手就完好无损地重生出来了。随之这双手掌灵活地动了几下,看来真的毫无问题。

“竟然是不灭之体!”景泰也瞳孔一缩,喃喃了一句。老王先是一怔,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龙崖两只大手猛然一拍两侧地面,整个空间都一阵巨颤。他的身形一下投高了倍许,终于整个人从虚空中站立了起来。随着龙崖口中那晦涩的经文念出,空间开始颤动起来,虚空好像一扇远古的大门在渐渐打开,传来沉闷的轰隆声。那一望无际的荒漠砂砾上,慢慢地浮现出图案起来,长宽不知几许,宏伟壮观,好似一头远古猛兽蛰伏在这大地之下!

龙崖睁开眼来,也被这眼前宏伟的景象,哪怕是莅临在这高空之上,俯瞰大地,也感到自己极其的渺小,微不可及。此术也是他首次使用,因为从来没有对手逼他使用这样的压箱底的保命绝招。

龙崖用这双新手飞速掐诀,突然张开口来,轻喝一声,一股音波之力荡开,整个虚空之中一震!

古怪的音波从那道门中响起,无孔不入地扩散开来,老王与景泰两人心中大是惊悚!

“不好!这音波之力如何挡?”老王心中一惊,那音波攻击无所不在,修为低一些的,很可能会逐渐失去神智。

景泰也是一惊,对这种现象也是一筹莫展。他们的护体气罩抵挡起来都十分困难,基本同等于不设防了。

龙崖并没有迫近式的进攻,只是通过那古怪的虚空之门内的巨兽,发出这直接打击神智的音波攻击。

而这攻击,确实非常有效。

音波其实就是空气的震动,在音波中灌注真元。真元自然会随音波一起震动,而且震动的频率可以随音波的高低而任意改变。

惊心动魄的怪兽吼声传入两人耳朵,那声音之大,频率之疾,难以用言语描述,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颤抖。不,是方圆数里,整个空间,似乎都摇晃不已。

音波攻击,而且威力,还是这样的无以伦比,如果换作别人,只怕多半是已经陨落。

可是对于对手这可怕的音波功,老王也不是一点也不懂得。之前寅大将就曾经展示地狮子吼,而此时却一时无法破解,连抵御的方式,也只有气罩一种,一时间颇为被动。

这时只见景泰眉头一皱,仿佛十分不舍地,从怀中掏出一物。狠了狠心,掷在半空,落地之前,竟然瞬间变得丈余高。

原来竟是一只猴形傀儡,难得是做得极其精细,形神具备,有趣的是猴子提着一面铜锣,像是耍猴戏中的扮相。

老王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只猴形傀儡是景泰的心爱宝贝,此时不得已,只得动用。

原本平静的空间,突然像被风吹皱的湖面,肉眼可见的波纹,一层一层的荡漾开。肉眼可见的声波,与有质无形的神识,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恶狠狠撞在了一起,罡风四射。

霎时间,清鸣声大做,龙崖掌中一道道的剑光弥散而出,随后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那些剑光拉伸暴涨,竟变化出了一头头的蛟龙。

每一头都有七八丈长,有的被赤红色的鳞片包裹,还有的鳞片则是湛蓝色,更有甚者,摇头摆尾间,有刺啦声传出,原来这些蛟龙的利爪与獠牙上,居然包裹着一圈又一圈的电弧。

原来凶恶的蛟龙们,在虚空之门里,那怪兽的奇异咒语之中,像是服了最大剂量的兴奋剂一下,疯狂地进攻两人。

“龙语!竟然是真龙之语!”景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似乎对这龙语十分忌惮。看来这揽海阁的弟子,果然是底蕴深厚异常。

老王也感受到那音波之力直接穿透自己的护体气罩,开始影响身体变化,但他的精神力极强,暂时倒是不能撼其神识。

此时,一股清脆的锣声在上空震响,来自遥远的过去,衔接无穷的未来。这一道锣声仿佛穿越了无穷世纪,岁月在这一刻停下了脚步。

渐渐有些迷茫的两人都是心神一震,仿若自己已经历经百年,暮鼓晨钟一般的铜锣之声,发人省醒。随后一声巨响,又将两人从那深思的状态中震惊回来。

“当”的一声嗡鸣,一圈紫色光晕竟从铜锣中心处一下荡漾而开,一闪地凭空消失了。

锣声入耳,老王除了觉得缓解了一些对方的声波压力,没有什么奇怪,分明普普通通,并无任何异常之处。

但在下一刻,他忽然觉得体内法力一下沸腾起来,同时浑身精血流动也一下加快数倍,蓦然在身躯中变得异常灼热。

他体内强大真元一动之下,顿将体内一切异像强行镇压了下去,但几乎同时的发现了自身法力和此前的不同,竟在锣声之后,有了颇受激励样子,比平时运用更加自如,更加毫无挂碍。

可见,景泰舍不得的神态,的确还是有原因的,此等逆天之物,不到生死关头,谁能舍得呢。

只见那灵猴傀儡,敲了几下那个法宝铜锣,像是也颇有不支,便将其收了起来。伸出利爪来,五指抓破虚空一般,冲着龙崖猛击了出去!

那一道傀儡的利爪之力,与龙崖轻描淡写的双拳撞击在一起,立即化出两道泾渭分明的空间,相互挤压,不相上下!而在两道力量相交之处,强大的灵压被挤得互相吞噬,似乎有打破平衡的迹象。

“咦?有点意思,竟然能接下我这招?”龙崖似乎也非常诧异。

下一时刻,那双拳竟然如魔神双拳一般诡异,直接便轰在那巨大的灵猴傀儡身上!

“砰!”傀儡爆开,粉身碎骨!

景泰一口鲜血喷出,既是不舍,也是由于炼化多年,心神与这灵猴傀儡相关甚密。

老王也一时间变得无语,怕是今天难以善了了吧。

此时,就在祭台之上,一个优美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高空,手中一朵白莲花,一道柔和的光芒若隐若现地四面散开。

第一百一十一章 退龙崖

三人见此女如此出现,皆是一怔。

此女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祭台之上,似仙女下凡。看其装扮,真所谓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四周似乎静止了一般,只有那上古怪兽的龙吟之声,还在不间断地陆陆续续传来。

而这位仙女,却浑然不觉一般。依旧优雅高贵,依旧毫无慌张。

此时,龙崖老王心中颇为惊艳,容貌固然超群,更重要的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这真是像传说中的姑射仙子啊。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

而景泰却有点痴迷,因为他正是青春而知慕少艾的年龄,也非常顺理成章。

这景泰因人材出众,本领也是平时交往的同龄人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一个。因其平时所见女性都不是其想像中人,所以一概不入其眼中。哪怕之前被胡小媚的媚术吸引了一点,却还绝不至于有什么倾心之念。

今日一见此女,景泰颇为几世寻找而得之感。登时眼中满是痴迷之色,身边之事也不再关心。任凭那真龙之语如何强横,也浑然不觉。

景泰虽是心情激荡,不知今夕何夕,更不觉身边危险,却还是口中吟诵着: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心肠。

知音识曲,善为乐方。哀弦微妙,清气含芳。

流郑激楚,度宫中商。感心动耳,绮丽难忘。

离鸟夕宿,在彼中洲。延颈鼓翼,悲鸣相求。

眷然顾之,使我心愁。嗟尔昔人,何以忘忧?

龙崖召来虚空之门内的上古怪兽的法术并未终止,那可怖的音波攻击还在继续。可以说,老王与景泰随时都有抵御不住的可能,一旦被那音波击中,估计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那女子依然面容水波不惊,神色不变。只见她右手一抬,一件银色小钟就出现在了手中。

“去!”女子口中一声低吟。小钟光华一闪后,化为一道几不可见的银芒飞到了虚空之门顶上丈余之处,重新现形出来。

女子不慌不忙,亦没有丝毫耽搁,单手一掐法诀,一张口,一小团淡青之气凭空喷到了小钟之上。口中念诵道:

天母运合,玉阙真仙。金莲发苞,御制熊然。孟夏十八,化现母前。

修真合道,受命天仙。敕封玉女,护世威严。神兵侍卫,鬼官俟宣。

诛锄奸盗,扶危济险。平治水火,降福消愆。清宁宇宙,仁慈而怜。

从善者奉,逆我者亶。人间祀仰,天地齐年。何灾不灭,何福不迁。

遵承帝命,永劫绵绵。包含岱岳,玄之又玄。

这段咒语,被这女子念得虽缓实疾。顿时这件小钟形的法宝,在银芒四射之下,加之咒语催动,突然发出“当”的一声巨响。

此地原本就是被古怪阵法封闭的处所,这让银钟的音波,凭空增添了小半威力。顿时整个林木丛中,到处都是嗡嗡的回音之声。

而那虚空之门,随着空间一阵波动,如同水波一般,卷入波澜,不见了。这样一次惊世骇俗的攻击,就这样被这女子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老王心中紧张情绪此时放松了一部分,看来自身危险多半是解除了,只是儿子还是不知道在何方。

而龙崖一见压箱底的绝招被破,又惊又怒,正欲作势再行攻击。虽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如此大败而归,主人那里,也无法交待。

正在此时,那女子开口道:“你已重伤在身,不要轻举妄动,尚可有望复原,否则追悔莫及。若是心境动摇,今生怕是无望再有寸进。”

龙崖闻之一怔,脚步也丝毫不敢移动,老王看出那冷冷的面颊之上,冷汗直流。

那女子声如天籁,在景泰耳中,更如仙乐飘飘,听起来如同天地之间最美的享受。真想听到更多的美妙声音。

果然,那女子继续缓缓道:“请你回去转告龙先生,而且使他一人得知,就说是娘娘法旨:诸事不可强为,萧墙之内有患。”

之后,再不发一言,只是平和地看着龙崖。那姿态仿佛是融入天地之间,仙女就是整个世界,让人无法生出可以抗衡之念。

龙崖心中一阵惊悸,知是法力流失,更无法抗衡上位者的威压,同时难以再生出杀伐之念。

半晌,龙崖似是又想到某事,终于长叹一声,躬身施礼,神情显得恭敬至极。

只见那女子微微一笑,右手莲花一挥,一道微光,将龙崖传送到不知什么地方。

这微微一笑,在景泰眼中,更是化作漫天的美好,他只感觉整个人都被这美好包围着。“美女出东邻,容与上天津。整衣香满路,移步袜生尘。水下看妆影,眉头画月新。寄言曹子建,个是洛川神。请问仙子芳名。”

那女子笑了笑,并不回答,只是说一句:“我是绿石娘娘的门下。”

老王闻听此言,心中一震,想起故老相传的一件大事。

话说元末明初的一个冬天,辽阳都指挥使叶旺、马云奉旨招讨元朝残将高家奴,行至半路突然遭到高家奴部下伏击,叶旺身中一箭,与军队走散,被高家奴追到一个山谷之中,谷中红叶遍地,枯枝不遮,叶旺身穿绿色袍服尤其明显。就在高家奴准备进谷之时,突然一个宝相庄严的仙女出现在叶旺身边,袍袖一挥山谷群石之上便长满了绿色的苔藓,叶旺借着苔藓的颜色逃过了高家奴的追捕。高家奴走后,叶旺欲跪谢仙子救命之恩,那仙子却拦住了叶旺的大礼,对其说道:尔不必谢吾,元朝气数已尽,吾乃奉泰山大帝之请,救尔一命。说罢便化为清风而去,后来叶旺回到军队,与马云一同逼降高家奴,报了一箭之仇,后又回到了这个山谷,在山上为仙子立像建祠,名为绿石娘娘,从此这个山谷也被称为绿石谷。

此绿石娘娘,便是黄帝之女,碧霞元君的化身。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方向感

人就是这样,经历了寂寞的时间长了,有一点点有趣的事情,就被无限放大。

比如高三学生,任何一点点小小了欢乐,都被他们无限放大,成为一种局外人无法理解的低能而狂欢的性质。很可能由于一个瓶盖,或者一块小橡皮,都能玩得很嗨。

民间有一句俗话:光棍三年,老母猪赛貂婵。

也许正是由于这些原因,小王对小蓝蛇的好感,几乎是毫无来由地突然爆棚。

也难怪,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被放在这么孤寂无聊的旷野,甚至还没有光。当然,这条小蛇不但幽幽蓝光显得诡异漂亮,更重要的是,这微光,毕竟还给小王的眼睛派上了用场。

通过简单的观察与估计,这里应该比较大,说不定会有一个大体育场那么大。由于一切都在黑暗之中,没有任何参照。

小王也基本没有离开原来的位置太远,倒不是不想探测,主要是心里还是有点害怕。何况现在也并不危险,在原地安守,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错误的做法。

平时活动和打坐的地方,四面都没有边界,也没有什么方向感。唯一能肯定的是,地面都是尘土一样的细沙。此地温度适合,不但不冷,甚至有点暖和,约是冬季室内正常温度的样子。

原本,行走江湖的人,身上都会带生火之物,比如电影电视剧中经常出现的,随手一晃,就点得着的火折子。可惜小王同学,并不是行走江湖之人,所以,他并没有带什么火折子。

如果是一般的修士,使得驭火术、火弹术什么的,自然可以照亮一方天地。可惜小王同学,并没有修炼过什么术法。

他的吐纳功夫,倒是在父亲的指导之下,中规中矩,法力也有模有样。最近打坐之后,还有了增长的迹象,可是如何使用这法力,还是个难题。

之前在龙游帮,与胡小媚大战,小王是在寅大将的保护之下,并非有什么过人的招式和经验。

小王也并非不可以通过以往的经验摸索出来一些实用的技术,甚至根据一些书籍记载的秘诀等印象,去使用一些法术。

但是,他又考虑到,一则这里没有人指导,自行修炼会有一定的风险;二则这漆黑的环境中,一旦使用出来,说不定更会招致无法预测的危险。

所以,还是在黑暗中慢慢适应,静观其变的好。这就像一个手里有巨额财富的孩子,不知道如何支配。一个使用不当,就会万劫不复。所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如今这条小蛇的幽幽蓝光,倒是可以提供一些慢慢探索的机会。

在微微蓝光,光线暗淡,照不出一尺方圆,便被黑暗吞噬了。这光的范围实在太小,根本无法观察什么,更别说探索这一方世界了。

不过,这条小蛇似乎并不知道什么畏惧或者危险,从小王手掌上下来到了地面之上,便向一个方向缓缓滑去。

“哎,我说你干什么去?这里就咱们两个,你要走了,我怎么办?”小王一把又把小蛇抓在手里,那小蛇也不挣扎,显得无比温顺。

小王想,这根本不像一条蛇嘛,不但不凶,不威风,没有野性毒牙,与其说是蛇,还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小小的蛇玩具。

“这样吧,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叫什么呢?”小王仔细地观察着小蛇,除了有点微微幽蓝之光以外,就是普通之极的一条蛇。

记得书上看过,如果是三角形头的,就是毒蛇;如果身上鲜艳的话,就可能有毒。这条小蛇是诡异的蓝色,不知道算不算有毒,不过它的前身常山君可是使毒的行家。

“你的头不是三角形的,是椭圆形的,我就叫你圆圆吧。”小王很认真地说。

小蓝蛇纹丝不动,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根本没有理会小王。小王摸着它冰冷的鳞片,虽然没有温暖之感,但也像凭空多了一个朋友一样,多少有了一点安慰,或者是念想。

“圆圆,你下来活动活动吧。”半晌之后,小王又把小蓝蛇放在了地上。小蓝蛇圆圆像是突然醒过来一样,向一个方向爬去。

“哎,我说你这个家伙,在我手里一动不动,才到地上,就开始跑了。”小王也是觉得有趣。突然有了可以说话的对象,这个平时不怎么爱说的孩子,更像是一个健谈的人,甚至有点像话痨。

第一百一十三章 指迷津

两人肃然起敬,绿石娘娘,那可是颇得众人爱戴的碧霞元君呀。在关东,那也是香火最盛的神仙之一吧。

碧霞元君,东岳泰山天仙玉女碧霞元君,因坐镇泰山,尊称泰山圣母碧霞元君,俗称泰山奶奶。因碧霞元君庇佑众生,灵应九州,统摄岳府神兵,照察人间善恶,是道教中的重要女神,也是中国历史上影响最大的女神之一。汉族民间的“北元君南妈祖”的说法,指的是泰山奶奶和妈祖娘娘之间,虽然有地域之差和山神、海神之别,但同样都普度众生,舍己为人,成为北方地区和南方地区闻名于世的保护女神。

北方人对她尤其崇拜。人们把她的神庙建在泰山的最高处,泰山是中国神仙的聚居之地。人们普遍认为“碧霞元君”能保佑人们获得许多利益,比如:赚钱、升迁、丰收、旅行平安、生子以及婚姻、法律诉讼、治病等等,所以对她的崇拜一直很兴盛。妇女信仰碧霞元君特别虔诚,不仅在泰山有庙,在各地也建有许多“娘娘庙”,并常在左右配祀送子娘娘、催生娘娘、眼光娘娘、天花娘娘等四位娘娘。这种信仰至今仍很兴旺,人们仍不辞劳苦登上泰山绝顶,许愿还愿,向其祈祷,香火不断。

其化身众多,绿石娘娘就是关东大地,名声赫赫的保护神。如今,她老人家的门人亲自来到,老王与景泰再自视极高,也不可能不恭敬有加。对这位仙子,当然更多的是敬意。

待得龙崖消失了身影,那女子从祭台之上飘然飞下,老王与景泰上前施礼。

景泰嘛,春心不灭,固然兀自控制了许多,但是那表情和眼神,只要是不瞎的人,还是轻易就能看出来。

“在下斗胆,请教仙子芳名。”景泰斯文有礼,绝不像一个孔武有力的斗士。那神情真诚得叫人不忍拒绝。

“我叫陈铭阳。”那仙子倒是落落大方,对着景泰坦然相告。然后对老王说:“这位王先生,娘娘让我转告您,乱是常态。”

老王近日来的乱糟糟的头脑突然灵光一现,虽然说不清楚到底明白了什么,但是觉得像漆黑夜里的一道闪电,感觉看到了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梳理。

把“混乱”当成一种常态,这是大智慧。接受世界上大多数事情的发生和发展都是无序和随机的,不论自己在不在意,这种混乱的状态都是持久永恒存在的。

比如现今网络的一些言论,因为面对的是无数随机的观众,就一定会出现各种出乎你意料的评论。理解了这一点,当你看到那些不友好的评论时,就应该像在走路时踢到一个小石子一样,不会在内心激起一丝涟漪,更不会气急败坏地想要去解释、反驳或者做其他一些过激行为。

因为在很多时候,一些不相关的人对你做出的刺激,实际上并不值得你真的花精力去反馈。

而大脑在这种时候往往远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聪明,它只会单纯的像只狗一样对每一个外来的刺激信号都发出原始的冲动反应。只有当你自己能有意识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反应,时常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混乱为常态的世界。

生活中到处都在不断发生着随机的事件,而那些随机的许多事,实际上和你自己并无关系。你需要在内心中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不去浪费无端的精力在这些无意义的抗争上。一旦你真的做到这一点,你会发现能因此节省多么巨大的精力消耗,生活也会更开心,更有成就。

当然,老王还有另一种可贵的思维模式,叫做“聊胜于无”。在遇到一个比较困难的问题时,首先想办法把问题拆解开,找出其中最容易的部分先实现出来。

这样,虽然离真正解决问题还很远,但是也已经比“知难而退”或者是“拖延”都要好的多了。并且,因为你内心先接受了“聊胜于无”的观点,每实现一个小目标就相当于给自己点了一个赞,起码比什么都不做强很多了。

在老王身边,健身、减肥对很多人来说,都是非常难以启动和坚持的事情,对初学者来说偶尔尝试一下去健身房或者跑步,那种痛苦的感觉直接干掉了继续坚持的动力。

这个时候就特别需要学会找到一个最简单可行的运动方法,哪怕是每天坚持绕小区走一圈,并且告诉自己这比什么都不做强的多。同时正因为比什么都不做强的多,不去做就显得非常吃亏,你会发现这样一点简单的正能量的反馈,比起别的高大上的健身目标更容易让自己上道,更容易坚持。

生命多姿多彩,人生各有不同,失意林林总总,快乐无处不在。顺流而下的水,无形之中漾起水花,恣情恣意,到处游荡。偶尔渴望逃脱出去,却又无能为力,也只能时而默然缓行,时而脱缰肆意。

碧叶枯黄,凋撒蔽下;雨滴挥洒,撒落万丈滋润。敲在水流淌中,乘浪御风,随波逐流。氤氲弥漫,任何事物都看的不那么真切。心境与环境盘结扭转,解脱者唯有独辟蹊径。有的人一直在寻找地平线,却不知天之无穷,隐藏的尽头漫无边际。原本世上事,如花之绚丽,芬芳四溅,年复一年,最终还是枯萎在每个荒草丛生、万物泛滥的地平线。这世界,纷乱是必然的,是常态;有秩序是暂时的,是少有的,是难得的。

“敢问姑娘,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发觉此处是一个超级大的阵法所在,进来和出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老王多少也有一些好奇地问。

“娘娘给我加持了一道法术,我可以感受得到王先生身上王子夜之齿的气息。至于进来嘛,是小灰带我进来的。”陈铭阳的一席话,几乎就是爆炸性的。景泰倒还不觉得,老王差点被震撼得呼吸中断。

王子夜之齿,看来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那块东西,果然就是王子夜之齿。可是,一系列的事情,是不是都围绕着这颗巨齿发生的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五大仙

这个死寂的温和的空间里,圆圆与小王走了快有十几丈了,似乎永远没有任何变化,除了黑暗与静寂。小王试图向远处看看,根本找不到其他。

而这小蓝蛇,却似乎还挺执着,向着一个方向,虽然慢,但是一直不停留地前进着。

这个黑暗的世界里,如果有生命的话,会不会想到,有那么一日,陌生的不速之客会以这种方式闯入此地。才带来一点生气,带来一点点变化呢。

大约有十里路了,仍然没有什么变化。饶是小王同学心理坚强,信念专注,也毕竟会产生一定的疑问:这里会不会没有尽头啊?

小王觉得,这个念头着实让人沮丧,心理素质差一点的人肯定会疯狂。没错,如果是自己的同学赵阳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崩溃吧。

想到赵阳,小王在这黑暗中,仍然抿嘴笑了起来。

赵阳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好朋友,死党。他非常聪明,执着,敏锐,但是心理素质超级差。

在印象中,赵阳基本上都是,考试前睡不着觉,卷子做到一半遇到不会的题,会在考场上哭,发成绩前心跳极快,呼吸困难;如果有一次小考考砸了,好几天都浑浑噩噩。

小王记得在一次考试的时候,赵阳错了一道不该错的题,他居然在纸上写骂自己的很难听的脏话,在没有人在场的时候扇自己耳光,有一次居然对小王说,甚至常有自杀念头等等。

更为奇葩的是,用手机玩个欢乐斗地主,都怕把每次领到的欢乐豆输光。记得曾经有好几天,小王发现赵紫阳不再上线,仔细一问,才知道是有一次赢了几万欢乐豆,不敢再玩的,因为怕输。

小王无语了,他觉得,赵阳还是不要参与这样的活动了。因为他玩个手机麻将,只要一听牌,就会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摸牌的手抖得经常点错地方。

想着自己的好友的糗事,小王在黑暗中,也并不觉得有多么难过了。

这时候,圆圆停了下来。

“刚刚仙子说是,小白带你进来的,请问这位小白是哪位高人呢?”景泰毕竟比老王更关心眼前的事,没有那么悲天悯人。

“小白呀,就是它呀。”铭阳仙子挥了挥手,从祭台角落里,滚过来一个灰白色的圆球。

“这是什么?是刺猬吗?”景泰惊讶地问。

只见那圆球渐渐伸长,圆球凸起了许多尖利的长刺,在日光之下,竟然闪烁着毫光。

老王与景泰定睛看时,发现从一堆长刺下面,露出一个小小的黑珍珠一样的鼻子尖。果然是一只大刺猬。

老王想起黄不了曾经对自己讲过的一些事。

刺猬在东北被称作白仙。

大明末期开始在东北出现,现在在东北农村有些家庭也有供奉,一般是写在纸上贴在墙上,或是用木板制作的白仙的排位,有的人家也有白庙;供奉白仙一般不用做仪式,直接写上供奉即可,但是供奉所谓的保家仙不可以冷落,每逢家里吃肉蒸馒头都要上供!白仙是最常见的所谓的保家仙之一。

对白仙的崇拜,民间说法不一,大部分人将它当作进财、防病的吉祥物,民间传说的白老太太就是由刺猬演化的神灵,主要是为人治病,而且精通巫术。旧时,天后宫中曾供奉白老太太的塑像。

“五大仙”之一被民间百姓供奉。“五大仙”又叫“五大家”或“五显财神”,分别指: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和灰仙(老鼠)。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小刺猬

“铭阳仙子,这只刺猬就是小白吗?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仙堂的白大仙?”景泰好奇地问。

“不能算是,小白只能算是小仙,而且还是刚刚有小成的小仙。”铭阳仙子倒是落落大方,谈吐自如,也不做作,给两个人讲了一段秘辛。

原来,小白这只刺猬也不是一般的刺猬,而是一只正在走向仙途的刺猬。

其实,刺猬在东北,并不算一种罕见的动物,但是冬天见到刺猬是不可能的,因为刺猬是要冬眠的。刺猬是异温动物,因为它们不能稳定地调节自己的体温使其保持在同一水平,所以刺猬在冬天时有冬眠现象。

众所周知,刺猬除肚子外全身长有硬刺,当它遇到危险时会卷成一团变成有刺的球。刺猬一般住在灌木丛内,会游泳,怕热。它的形态和温顺的性格非常可爱,有些品种只比手掌略大,因而在国外有人将它当宠物来养。

刺猬有非常长的鼻子,它的触觉与嗅觉很发达。它最喜爱的食物是蚂蚁与白蚁,当它嗅到地下的食物时,它会用爪挖出洞口,然后将它的长而粘的舌头伸进洞内一转,即获得丰盛的一餐。因其捕食大量有害昆虫,故刺猬对人类来说是益兽。

和豪猪不同,刺猬的刺不能脱落。也因为行动缓慢,有时会被高速行驶的车辗死。刺猬的主要天敌是貂、猫头鹰和狐狸等食肉动物。

在所处的环境中发现某些有气味的植物时,会将其咀嚼然后吐到自己的刺上,使自己保持当地环境的气味,以防止被天敌发觉,也使其刺上可能沾染某些毒物,以抵抗攻击它的敌人。其实,刺猬是一种性格非常孤僻的动物,住在灌木丛内,胆小易惊、喜静厌闹,喜暗怕光、怕热怕凉。剌猬行动迟缓,一般昼伏夜出。刺猬扒洞为窝,白天隐匿在巢内,黄昏后才出来活动。

一般情况下,刺猬会远离人类的活动区域,喜欢把窝做在郊野荒地的边缘或溪流边上。

可是这只叫小白的刺猬,因为生活的环境,使得它不用冬眠了,甚至比许多修行者都更有本领。究其原因,就是这座祭台,连同周围的阵法。

“请问铭阳仙子,这祭台是祭拜什么人的呀?”老王问出了许久以来的疑问。

“这祭台祭祀的是后土祠,祭祀的是后土娘娘。”铭阳仙子一说,两人恍然大悟。

后土在道教体系神话中被列为六御之一,与玉皇大帝管理天上相反,她是主宰大地之神。

道教的最高神应该是三清六御。

道教三清原指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三位尊神。

太上老君全称为太清境大赤天道德天尊,简称道德天尊,又称太上老君,是道教最早崇奉的至尊之神,或说化身老子,后因出现“一气化三清”之说,由一尊神变为三尊神,以太上老君列三清第三位神。老子者,老君也。

六御是指中央玉皇大帝,北方北极中天紫微大帝,南方南极长生大帝,东方东极青华大帝太乙救苦天尊,西方太极天皇大帝,大地之母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祗。

玉皇大帝是三清之化身。三清与玉皇,犹如先虚无而后妙有,先无极而后有太极,先无为而后有为。

玉皇大帝是万神之主,中天紫微北极大帝,是紫微垣中的大帝座星君,居于中天,万星之宗主。

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是北极帝座之左四座星组成的勾陈,位同北极,为天转之枢纽。

后土皇地只是天地中央之像,她是一位女神,被人们称为地母,而玉皇大帝就被称为天公。在为她建立的神庙里,人们把她塑造成一位端庄的女性,一般民众称她为后土娘娘。人们相信,该神是农业获得丰收的保护神,还是生育之神、大地之神。

上自皇帝,下至普通百姓,都非常崇拜该神。在中国的历史上,每年都要举行对该神的大型祭祀仪式,许多时候由皇帝亲自主持。而且后土神祇,一定是五行的土系之精华。

相传世间原本混沌一片,天地初开之时,原本并没有大地存在。盘古开天辟地分开混沌之后,气之清轻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而是在混沌之中孕育的一丝五行土之气,渐渐的孕育成了息壤之土,这才演化出大地,形成目前各个大陆!

按照铭阳仙子所说,在大阵之中,也许在祭台之上,必有一块息壤。只是一般人没有门路进得到阵法之内,进入阵法之内的人,未必有机会看得到祭台,有绝对实力获得的存在,也不屑为之。所以息壤倒是没有人知道到底在哪儿,也应该一直保存着。

景泰眉头一皱:“小可虽不敢妄自尊大,但自问这点常识和辨识能力还是有的,怕是这息壤已经不在阵内了。”

铭阳仙子也重新看了一眼景泰,带着三分客气地问:“这位少侠,如何得知牌坊已经不在阵内了呢?”

景泰面容一肃,敛笑道:“大阵在此息壤之力基础上炼制而成,目的便是为了维系五行之力和阵法之力。息壤在长久的演化之后,已经成为阵法之魂。而阵魂的神智,足以媲美常人。”

铭阳仙子看了老王一眼,两人都是一惊,道:“难道是它?”三个人的眼睛都盯在了灰白的刺猬小白身上。

小白似乎并未感觉到有何意外,仍然用黑色的小鼻子尖嗅着空气中的气味。而大阵之中,三人都会感受到一股博大的古韵浩瀚而来,如同大地的厚德沉稳一样,从阵法中心向四面波动开来。

大阵之内,几个人都感觉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镇压,全身难以动弹分毫,似乎连心脏也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祭台上光芒渐渐消散,似乎无穷岁月中的能量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释放,整个大阵内恢复到了一片平静。

第一百一十六章 疑窦生

浩然磅礴的气息,无边无际,无始无终,无生无灭。沛然莫能御之的气息,充斥着整个空间。三人同时觉得,感受到的重力,增加了不下十倍。

铭阳仙子和老王虽然仍然是云淡风轻,但脸色却都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红色,那是运功抵御的结果。而刚刚说话还期期艾艾的景泰,却只是身上金光一闪而没,脸色毫无变化。

在这个变化的影响之下,远远近近的各种树都开始摇曳起来。各种形态各种类型各种风格的树,像是有人指挥一样,演奏着一首不屈的乐章。

如果这里真的如铭阳仙子所说,是后土祠的祭台,真的有息壤在这里,那这么多种树木在这里,就不奇怪了。

即便设置了阵法在这里,难保这土之精华气息不会泄漏,所以有人便在此地种植了各种各样无数的林木,怕就是要用来镇压此地磅礴的土之气息。

所谓五行相生相克,天地之性,众胜寡,故水胜火。精胜坚,故火胜金。刚胜柔,故金胜木。专胜散,故木胜土。实胜虚,故土胜水。如果五行相生相克太过或不及,就会破坏正常的生克关系,而出现相乘或相侮的情况。

相乘,即五行中的某一行对被克的一行克制太过。比如,木过于亢盛,而金又不能正常地克制木时,木就会过度地克土,使土更虚,这就是木乘土。

相侮,即五行中的某一行本身太过,使克它的一行无法制约它,反而被它所克制,所以又被称为反克或反侮。比如,在正常情况下水克火,但当水太少或火过盛时,水不但不能克火,反而会被火烧干,即火反克或反侮水。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它了。”景泰望向小刺猬,信誓旦旦地说。

当三人不约而同地用目光,把小白围了起来的时候,刺猬小白被盯得似乎有些不自在,有点发毛。极快地蜷成一团,像一个尖利的毛绒球,更像一只大号的苍耳,或者是植物金琥。

三人多少有点儿哭笑不得,这个大宝贝,还真不像个大仙呢。

但是几乎只是数息之后,刺猬的尖刺上,开始出现了土黄色的光芒,先是毫光,然后渐渐明亮,最后每一根尖刺都像是赤金铸就,大气而尊贵。

怎么办?重力威压如此之重,要不是三人实力强横,只怕不是被压成肉饼,也得骨断腰折。

“我以前受娘娘指派,几乎每年来过这里祭拜,所以对这个小刺猬并不陌生。不过这种形态,我还真没见识过。”铭阳仙子心中也是疑团重重。

小王和小蛇的面前是一个无影的罩子,看不到,但是可以用手能够触及到。触手所及,坚韧而厚重,似乎难以突破。

一拳打去,小王被反弹回来。

小王仿佛从沉梦中醒来,呼吸在清晨的空气中结成薄雾,淡红的晨光闪耀在树枝和岩石间。张眼望去,每个草叶都像是一片翡翠,每滴露珠都像是钻石。

而远方,参差不齐的山峰像巨人的手指,抚触着蓝天上飘浮的白云;青碧的草原与枝繁叶茂的森林则织成了一张绿色的地毯,将大地层层包裹;而蜿蜒曲折的河流如一条行走其上的透明之蛇。在这个广深而开阔、远离尘世喧嚣的世界,心情莫名愉悦。

他一时恍惚地觉得自己依然像是梦中的孤独,不过在梦中,他攀登在陡峭的冰雪峰峦,寒冷而孤独,唯有昂首立于山巅,用沉默的骄傲俯瞰一切;而在现实中,晨日当空,浮云游荡,一望无际的草原与森林接连着天地,就连呼吸都仿佛是绿色的,他感应着前所未有的温暖。

一声唳叫敲碎了山林的寂静,天空中一只黑点盘旋不休,在青天白日下看得清楚,但见它全身纯黑如墨,唯有颈部一圈白羽甚是醒目,翱翔在高高的天穹,体态舒展,羽翼如扇,尖喙与利爪在朝阳下闪着精光。

第一百一十七章 揽海阁

突然一声闷响,如同地震山崩,三人急忙运功行法,护体罡气运行,倒也不曾有什么危险出现。

山还是那样的山,地还是那样的地,祭台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周围密密麻麻的林木的涛声更响了,更像是一阵阵怒吼。

那林木的吼声,犹如贝多芬的命运交响乐,时而惊涛拍岸,时而万马奔腾,时而如山涧流水,时而像和风细雨,时而似浮云掠过、时而若情怨声声。景随风动,风随天动,天随心动,心随人动,而一切都是天籁之音,浑然天成!

小刺猬表情茫然而滑稽,而尖刺上的光芒更胜,绵绵泊泊,有大地之韵,包涵一切又承载一切,更主宰一切。

长风浩荡,山林莽莽。树叶随风舞动,声响旷远奔腾。一波起,一波落,树与树相携,涌入了万古,刹那间,生命在欢歌,在舞蹈,苍松婆娑的臂腕与蔚然的云霞同醉同舞,与日月光华同升而归,汇聚着世代相守相传的韵律,合奏着悲与喜的栉风沐雨,信天而立。

突然,小刺猬仍然如受到惊吓一样,一阵土黄色的强光闪过之后,不见了。

威压还在,林木在吼,三人在挣扎。

“请问这位景泰小兄弟,你真的是揽海阁一名弟子吗?”老王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铭阳仙子也颇感意外。

老王在如此威压之下,虽不算是勉力支持,但也有点吃力,坚持得太久,怕是也要难以全身而退。这时候不考虑如何应对,却还要问一句不相干的话,真是有点不知所谓。

“王先生真是让在下意外得很呢,居然发现了这些异常。”景泰露出诡异的微笑,只觉得不是正常的本人笑容,却不说不出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此人声音刚柔兼济,听起来十分悦耳舒服,却又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更像一位女子。

“景泰小兄弟虽然实力强横,但在下观察,用过同龄人甚多,但却不至于连我这个老江湖,都觉得弗如远甚。”老王缓缓地说。

“王先生过谦了,在下只不过是准备的年头多了一些,实力未必真的强过阁下和这位仙子。”景泰面容一肃,目光空洞而邈远,似是壮志未酬,似是众生都不在其眼内。语气虽是谦逊有加,神情却是高傲得很。

“在下王守玄,一个懒散闲人。敢问阁下的身份是?”老王先是自报家门,再询问对方名字。

“在下王鹤,是揽海阁主人。”还是那样不似凡尘里的声音,似远似近,飘渺无迹。

铭阳仙子面色大变,神情中更多的是恭谨,还有一些紧张,甚至还有一点点恐惧。

“你就是王鹤?”老王见到铭阳仙子如此表情,心中诧异万分。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惊呼出来。

揽海阁在通榆向海,是世界著名湿地。其间湖泊、沼泽、水库相间分布。沼泽地上生长着茂密的大片芦苇,大大小小的水泡星罗棋布。

向海的湖泊与草甸之间,沙丘交错起伏,生长着天然的榆树林。四周环境幽静,鱼类及水生生物资源丰富,是各种水禽良好的饵料。大面积的芦苇,为水禽的栖息繁殖提供了隐蔽的场所。

每年春天,丹顶鹤等候鸟陆续结队而来,在这片广阔的沼泽湿地中营巢产卵。

而揽海阁就坐落在这灵秀之地,而实力据说已经隐隐成为附近千里之内第一大势力。

“本尊实在要事在身,只能一道分神附在小徒景泰身上。王先生咱们居处距离不远,只是不曾走动而已。”王鹤倒是坦白,也解释了老王心中的困惑,原来是分神之术。

这分神术,老王多年前也曾修炼过一部分,故而深知其难其险,以及使用的禁忌之多。

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一幕了。

“守玄,你的神魂之力很不错了,从今天起,你来修炼分神之术吧。”老王被父亲从遥远的江湖漂泊之中寻了回来,年青的心是躁动的,是不安分的。这次父亲心急火燎一般把自己大老远地找了回来,没料到是要练习什么分神术。

“你完成脱胎换骨才能修炼分神术,但事有所急,你得强行修炼一下,至少突破第二层次。”老王先生很淡定地看着年青的王守玄,声音中充满了理解,慈爱和不容置疑。

“好吧,快把分神术传授给我吧。”王守玄虽然不满,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此刻的老王真正是归江湖之心似箭,一刻也不想耽误,拿到分神术功法之后,自己便闭关专心修炼起分神术来。

分神术极难修炼,神魂不够强大,根本没有资格修炼,正常情况下,一个人想修炼到分神术第三层,让自己的神魂能够切出一缕而不至于魂消魄散或是变得痴呆,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

按照老王先生的说法,分神术第一层必须自行修炼,第一层次修炼完毕之后,服食他炼制的独门丹药,可以大大减少分神术第二层次和第三层次的修炼时间,如果王守玄意志足够坚定的话,在丹药的帮助下,用三年的时间修炼到分神术第三层次还是很有可能的。

可是这个天才的年青人,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修炼到了第二层次,便又离家与兄弟们行走江湖去了。

后来一直没有心境去修炼,或者没有条件去练,因为修炼此种功法,没有人照顾指导,那困难程度是局外人绝难想象的。

分神之术异常强大,除了可以壮大神魂之力之外,第三层次修炼之后,可以在有机缘条件下,修炼身外化身。

往事已矣,一切休提。这王鹤能附身于他人身上,这分神的能力,至少已经达到第三层次了。这人如此处心积虑,不知有何目的。

心里虽然如此澎湃翻滚,但此时几人毕竟十倍重力在身,即便修炼有成的修士,如果不是炼体术的大成者,还是要对抗这种强大的压力。

这压力不但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让人想高声叫喊,或者放声长啸,却又压抑得无计可施。

“那这位前辈,能不能指点一下,如何能脱离此地呢?”铭阳仙子已经不似之前的云淡风轻,多了恭谨和紧张,更是带了几分焦急。

第一百一十八章 傀儡术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找到那只小刺猬,应该就可以找到解决之道。不过此时此处木系之力如此旺盛,怕是刺激得那土系之精华的息壤,也爆发出抗衡之力,结局如何,并不容易预测呀。”王鹤喟然长叹,所论让老王与铭阳仙子也觉得是极有见地的。

“阁下所言甚是,可有什么办法?”铭阳仙子道。

“办法倒是没有,思路倒有一个。”王鹤思索良久,缓缓地说。

“不妨说来听听,咱们一起研究研究。”老王也觉得有点意思。

“五行之中,木克土。此处栽植如此多的树木,当是用来镇压息壤之气,防止其泄漏。如果我们能通过阵法之术,借助天地五行的伟力,即便不能获得息壤,解决重力压制,我等全身而退,当是不成问题。”王鹤的语气仍然是波澜不惊。

“我倒是懂得阵法之道,五行阵法有若干种,用来攻击、防御、隐匿、困敌的均有几种。但是不管使用哪一种,为了应付千变万化的更种情形,让阵法效力得以发挥,最低还得五个人才行。”老王也不藏拙,直接说道。

老王手中多出了一个尺许长的木盒来。

“两位,这里是一套颠倒五行阵布阵法器,攻击的威力虽然不高,但围困的效果却是一流的。”

想到这里,两人接过了木盒准备细看起来。铭阳仙子一打开盒盖,一套灵气逼人的阵旗与阵盘就出现在了盒中。

两人一件件地拿出来细看了一番,这套法器中阵旗与阵盘的数量不少,阵旗和阵盘上的花纹和符文也复杂多变,看来老王所说不假,威力的确应强大无比。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有天机

一片红得胜过鲜血的枫叶,内存似乎蕴藏着巨大的能量。除此之外,并未有何特殊之处。

但是当铭阳仙子玉指轻点之后,空间波动了一下,一道人影便突然显现出来。

这道人影是虚化的,半透明的,但是约略可以看得出来,是一个宫装的女子。

“铭阳,这里是什么情况了?”声音柔和悦耳,缓慢而坚定,很像电影电视里的观世音菩萨的感觉。

“禀告师尊,有几人误闯此地,我已经按您的指示将黄龙府的人劝走了。这位王先生的儿子与一个天狐族的小姑娘用长春功自爆同归于尽了,这位揽海阁的王阁主分神附体在其徒景泰身上,现在为了困住小白,转而附在傀儡之上。”铭阳仙子一一回复道。

“这么说这只小刺猬真的有了这种缘法,也算是它的一场造化,暂且放它去吧,以后会有因果。黄龙府那边虽然变数不小,但暂时却不会有什么。”宫装女子刚刚说到这里,老王急忙问道:

“请娘娘指点迷津,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双膝一软,便要叩头。

“这位王先生是王乔的后人吧?请起请起,令公子乃是有福之人,此段经历时间会有些长,但会有一场大造化。时间到了,你自然可以见到儿子了。”宫装女子一挥手,老王身子站直,也跪不下去了。

“那王子夜之齿是怎么回事?”老王私事已了,现在最关心的事,就是这个了。

“这个是天机,事关重大,我不便泄漏。何况我现在一丝元神寄身于枫儿的一具化身之上,若是泄漏此事半分,怕是招致五雷轰顶,以此身的能力,怕是即刻就会灰飞烟灭了。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做的是对的。”宫装女子悠悠地说。

老王虽是重力压身,心情却轻快了许多。

“王阁主,这息壤在此地数千年,已自具灵性,揽海阁就不会趁此机会攫取了。”宫装女子语气轻柔而不容置疑。

“娘娘法驾光临,在下绝无忤逆之心。只是我等也有难言之苦啊。”王鹤虽是客气话,仍然是不卑不亢。

“如果是为了这个土灵气,我可以赠送你两片麒麟之鳞片,也足可以解决你的事情了吧。”绿石娘娘看来决意要保全这刺猬,是以真灵麒麟的鳞片,也舍得送人了。

麒麟形象是龙头,马身,龙鳞,尾毛似龙尾状舒展。中央戊己土的守护神灵,与龙凤同级。

民间传说,麒麟最擅长化解三煞、五黄煞。在风水中就象万金油,旺财,镇宅,化煞,旺人丁,求子,旺文等,各方面都可以使用。

麒麟是仁慈之兽,惩奸除恶保护好人。好人按奉保护之,恶人供奉反惩处。在家中摆上一对,放时头朝门或窗外,能够消灾解难,驱除邪魔,镇宅避煞,催财升官,还有添丁之用。它与狮虎不同之处就是它不伤好人。

在家居的白虎方位,安放一对铜麒麟,可化解白虎方的凶性,令宅内居住的人平安,特别是白虎方外面的烟囱或尖锐之物冲射到,更加要安放已开光的铜麒麟。

麒麟是吉祥的代表,将其安放在家中,镇宅辟邪,增添家中吉祥的作用,不单令屋主事业顺畅,连带财运亦会好转。除此之外,铜麒麟还能替主人挡去滞运的霉气。一般用于转运的铜麒麟最好是经过开光的,其力量才能发挥淋漓尽致。

如此珍贵的麒麟鳞片,当真用过许多宝物啊。说是价值连城,恐怕都是低估了呢。在王鹤看来,息壤的作用也许还不如这鳞片呢。

“一片足矣,感谢娘娘。”王鹤也不废话,躬身施礼,由景泰收了傀儡与其分神。

“离开此地之后,你派人来绿石谷,找铭阳来取即可。此处乃一处禁地,所关着极为重要,所以,让我送各位离开吧,还请各位不要再觊觎这息壤了。”绿石娘娘虽是分神再附体,但说出话,也并没有谁胆敢违背。

只见绿石娘娘伸手在虚空一点,虚空中便落下一道光阵,嵌于地上。这类一次性的传送阵法,虽然老王也会制作,但人在阵中的时候,就没那么容易了。何况所需材料也是一笔大的开支呢。

景泰、老王依次上了传送之阵,在传走的一刹那,听得绿石娘娘说道:“你去白城找一个叫荣飞大师的人吧。”

小王躺在地上,看着天空,难得的惬意,心下也不自主地想道:“这是哪儿呢?我老爸不知道在哪儿,也不知道他安全不安全。不过老爸的本领那么强,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是哪儿呢?不冷不热的,空气也挺好闻。天上这鹰如此神勇,怕是跟海东青有一拼吧?嗯?怎么冲我下来了?”

小王看到大鹰冲着自己俯冲下来,肯定没什么好事啊,急挣扎着,想躲开,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心中大急,要不是平时没有骂人的习惯,只怕这时候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

只有几丈距离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出大鹰凶猛的身躯,尖锐的钢爪,以及下冲时翅膀带动的风。

小王在想着只有认命的时候,一道蓝影似弓,弹向临近的大鹰。大鹰仓促间回爪自保,只听得一声闷响,劲气弥漫,大鹰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便回退到了半空。

大鹰受此一击,非常地不高兴,重整架势,调整角度,再次下击。当然并不出意外的,与刚刚的一次接触一样的结果,大鹰被击退。

而且是一连多次,一次比一次强烈。小王甚至想起传说中有一招剑招呢“九弧震日”,怕是就有这样的威力吧。当然这招老王不会使,景泰也不会使。

此时,小王看得清楚,是小蓝蛇圆圆,居然像弹弓一样,快速地屈体又张开,连续七次,速度极快,又有条不紊。小王虽然不能动,但是眼珠已经瞪得老大。不是吓的,而是惊呆。

大鹰俯冲之力与捕食之势,被小蛇圆圆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分七次化解了。

小王发现,其实在第七次的时候,那大鹰的攻势已经消耗殆尽。第八次攻击已经是不得不为的强弩之末了,被弹开之后,大鹰急于逃走,但被小蛇一个屈身弹击打中胸膛,羽毛飘飞,鲜血四溅。

接着只听得响彻云霄的一声惨叫,这大鹰竟然被小蛇给玩死了。

“圆圆,好样的!”小王虽不能动,声音还是可以发出来的,虽然小蛇根本好像没听到一样。

这小蛇只是看着虚空之上,一动不动,如临大敌。小王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啊。

第一百二十章 去白城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当小王看到天上仿佛一大片乌云的巨鹰之影的时候,心中闪过了父亲教给过自己的庄子的一段话。而还有一段记载,也一样离奇:

昆仑之山有铜柱焉,其高入天,所谓“天柱”也,围三千里,周圆如削。――上有大鸟,名曰希有,南向,张左翼覆东王公,右翼覆西王母;背上小处无羽,一万九千里,西王母岁登翼上,会东王公也。

在印度的神话中,迦楼罗是大神毗湿奴的坐骑,属次级神,其原型是被神化的大鹏。在中国被叫做金翅大鹏雕,其形象为半人半鸟,生有鹰首、利爪和喙,身躯和四肢则与人无异。迦楼罗居住在四大洲的大树上,浑身金光闪闪。平时靠捕食龙为食。据说迦楼罗饭量极大,每天要吃掉一条大龙王和五百条小龙;随着体内毒气聚集,迦楼罗最后无法进食,在天空上下翻飞七次之后,便落到金刚轮山顶上。这时他一生所吃的龙的毒素一起发作,迦楼罗也因此自焚而死,身体化为灰烬,只剩一颗心脏被火煅烧成为纯青琉璃色的宝珠,成为天神们喜爱的饰物。

小王并不清楚其他的传说,只知道即将到来的这个东西实在太大了,有没有这个鹏的大小,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根本看不到它的全貌。

只觉得像是有一只天青色巨鹰,化为半天碧云一般,在空中直压而下。体表浮现一道道符文和耀眼的天青色的霞光,忽然其身形一顿,双爪远处的虚空狠狠一抓。

十道白色爪芒激射而出,在虚空中划出了一道道淡淡白痕,并且一闪便消失不见。

双翅再猛然向前一扇,彩色霞光大放地向前滚滚一卷,一道彻骨的寒气袭来,一下化为巴掌大小的冰刃,密密麻麻地将身前方圆百余丈空间全笼罩其下。

“轰隆”一声巨响,青色巨鹰一张口,竟然喷出一团团的冰球,互相撞击之下,将身前另一处化为一片冰天雪地。

再一声尖锐的长鸣后,青色巨鹰双翅一扇,竟在一股狂风中骤然间消失不见了。

下一刻,更高虚空中狂风大作,青色巨鹰身形再次显现而出。但在一圈圈的青芒中,此鸟身形狂涨起来,转眼间体形由十丈许大小,化为了百余丈的庞然巨物,双翅一展之下,将天空全都遮蔽了。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大鹏吧?当这个巨大的家伙从天上直奔而来的时候,小王只记得这个最后的念头。

眼中最后的景象是,一道蓝色光影以不成比例的方式,回击了上去。

老王这已经算是别过了绿石娘娘和铭阳仙子,也不再去找景泰与王鹤,他下定决心要去找那个荣飞大师。之前儿子也因为这个人,与那个胡小媚吵起来。现在,这个人是寻找儿子的唯一线索。绿石娘娘说的再好,总不如把儿子带在身边更值得信任。

现在老王心中只想尽快找到荣飞大师,所以就打算日夜赶路,没有想到过休息。老王的遁术一向高明,再上寻子心切,便不顾一切昼夜兼程。

其实小王与景泰他们去的黑水镇,离荣飞大师所在的白城,并不远。但是由于后土祭台的空间太过奇异,传送进去容易,传送出来,地点就离得有点远了。

经过两天一夜,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老王终于感到了疲惫,看看路程,也是离白城不远了。便考虑要休息一下,毕竟后土祭台阵法中,损耗也太大了一些。

在离白城南三十里的洮南,老王找了一家临近城郊的快捷酒店就住下了。快捷酒店嘛,就是个干净便捷,也没有什么服务员来介绍和招待。定了一个房间之后,老王一沾枕头,便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退了房,老王信步来到城外无人居住之处,空气清新,雪野洁净。不由得大口地呼吸了几下山林中的新鲜空气,整个人又重新神清气爽起来。

一路上,老王也没遇到什么珍稀野兽或者其他什么妖兽,只是抽空给老婆回复了几条消息。领孩子出来这么多天,手机也不开机,老婆担心得厉害。老王只好说,带孩子去新东方,封闭学习一段时间,请不担心,更不要打扰。

想找人,去饭店呢。到达白城的时候,正是午饭时间,老王在人民广场边缘处的一座不起眼的酒楼中,两名大汉正坐在靠近窗口的一张桌子旁,闭目养神。桌上只摆了一把翠绿异常的酒壶,和两只洁白如玉的酒杯。

酒杯中浓浓的酒香传来,不用看就知道罕见的极品美酒。二楼整层酒楼除了两个人外,竟再无其他任何人,仿佛全被这两名大汉包了下来一般。老王走上楼梯拐角,就听到里面高谈阔论。

“他们快该来了吧。”其中一名光头大汉,耳穿两只粗大金环,抬首往广场中望了几眼后,忽然向同伴问道,露出了一丝不耐的模样。

“根据情报,疑似目标的一群人,在三天前从查干浩特过来。不过他们刚一到洮北区,就分成几伙走了不同路线。我们要对付的,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其他人自然由其他人来对付的。”对面的人,是一名面容凶恶的身着迷彩的中年大汉,双目一睁地说道。

“哼,这可说不定的。万一不在洮北停留,你我错过了,岂不是在这里白忙了一番。”光头大汉却冷哼说道。

“呵呵,老兄尽管放心。根据细报,他们此次是找荣飞大师占卜,怎么会错过呢。只要我们看住无心斋,就不能错过。”迷彩大汉却摇摇头回道。

“你倒说的头头是道,我却更有些不信的。”光头大汉一翻白眼,没有好气地说道。

“哦,老兄要不要和小弟打个赌啊。”迷彩却笑着反问了一句。

“拉倒吧,哪次赌我能赢过你呀?”光头大汉浓眉一挑,摇头拒绝。

此时,老王已经不想继续吃饭了,因为想知道的消息,不经意间就已经获得了。

“喂!老黄啊,到火车站了?要站前不要走,我去接你。”借着一个电话的姿势,老王离开了这家酒楼,叫了辆出租车直奔步行街。

第一百二十一章 荣大师

古城白城,春可见辽阔草原万马奔腾,夏可观蓝天碧水仙鹤飞舞,秋可听茫茫芦苇百鸟啼鸣,冬可赏千里雪原冰上捕鱼。古城虽是有了新貌,其实与其他的现代城市看起来区别并不大。

而且这里的一切,老王多年前就已经很熟悉了,但此次来找人,又不是从前的心境。

白城因为靠着八百里瀚海,还有两大保护区,景色优美,各种珍稀物品层出不穷,引来许许多多修士聚集,也有许多普通游客慕名而来。

白城离老王居住的通榆不远,位于吉林、黑龙江、内蒙古三省区交界处。坐拥松辽科尔沁,臂揽嫩江、洮儿河,颈带大小兴安岭,怀抱向海、莫莫格两大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王鹤的揽海阁,就在向海保护区的一个神秘的仙鹤之岛上。

世界A级湿地向海自然保护区是丹顶鹤的故乡,区内湖泊水域、蒲草芦苇、沼泽草原、沙丘黄榆等多样性原始生态,构成了向海特殊的生态景观。难怪揽海阁如此有底气,所谓人杰地灵,这说法古已有之。

地理位置的优势使得白城迅速的发展起来,成为了繁华的人类聚居地。这里有许多隐姓埋名的大修士,也有许多寻求发展的商人,还有很多络绎不绝地游客,可以说是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也正是这样,才能促使白城迅速发展。

白城最繁华热闹的步行街上,有一家无心斋,是一个什么买卖都做的场所。因为白城这里经常有各种稀奇宝物出现,所以生意最是挣钱,这家店目前是周围千里修士们关心的最大的商铺。

荣飞大师现在就在这铺中,因为他是光头并且还很胖,长得很像弥勒,平时在人前也是和和气气,对人大方至极,所以得了“佛爷”这个绰号。

当然,“佛爷”荣飞大师并不是老板,他是朝奉。朝奉这个词,相当于掌柜,这个称谓是徽商的习俗。

中国说究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一直以来都比较低。明代开始,十大商帮开始兴起,山西商帮、徽州商帮、陕西商帮(秦商)、山东商帮、福建商帮(福建商帮、潮汕商帮,广义包括台湾、新加坡等闽语民系)、洞庭商帮、广东商帮(潮商、广府、客家)、江右商帮、龙游商帮、宁波商帮。其中晋商、徽商、潮商势力最大,影响最远的三大商帮。

徽州人的经商,其货无所不居,其地无所不至,其时无所不鹜,其算无所不精,其利无所不专,其权无所不握。

徽州朝奉这个称谓,就随着徽人经商的足迹而传播开去,逐渐地为各个行业、各个地区的人们所知道,而成为各地对徽州商人的称呼。徽州人什么生意都做,但最拿手的还是开典当,在这门行业中甚至有“无典不徽”的说法。

据说由于徽州人占了绝大多数,因此典当业的隐语又叫作“徽语”,是根据徽州方言结合当地语音产生的。在北京,当铺中报价用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读起来是么、按、搜、臊、歪、料、俏、笨、缴、勺,“吃饭”是“抄付”,“没有”是“妙以”,“老太太”是“勒特特”,“小媳妇儿”是“洗玄分儿”。东北的典当也用的是“徽语”,只不过稍微加进一点东北口音,如从一到十的数目宇就是:摇、按、瘦、扫、尾、料、敲、奔、角、勺。由此可见徽州人在典当业中的势力之大。

由于各地大多数的当铺是徽州朝奉所开。人们渐渐习惯了一进当铺门就开口叫“朝奉”。后来,朝奉索性成了当铺掌柜的统称,不论是否徽人开的买卖,一概冠之以朝奉。

这荣飞大师身世颇苦,自幼就是个准孤儿,因为父母早年就离开他,据说是远渡重洋去度化万恶的资本主义去了。

当年他得亲戚介绍,就在这家店铺打杂帮手,当时这家店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店,如今荣飞已经在这里干了有二十多年了,早就成为了这家店的掌柜,这家无心斋也成了白城最大远近闻名的万宝斋。这家店的崛起,全靠人称“佛爷”的荣飞大师坐镇于此。

荣飞大师现在除了向东家汇报经营状况和接待一些贵客之外,等闲之事也不需要他亲历亲为了。

所谓的东家,也就是荣飞大师的义父,原来这家店的主人。东家其实从荣飞大师小的时候进他家店门那一刻起,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的机灵劲和憨厚劲,还有一种他人所没有的天生的慈悲情怀。

以前店里的生意虽然不好,但是老东家也从未亏待过荣飞大师,老东家可以说是把荣飞大师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了。老东家以前在教还未成气候的荣飞大师时,从未藏拙,把自己会的全都教给了荣飞大师,就是自己不会的,也会请先生来教。

荣飞大师也很是感激,认认真真的学习做生意,尤其是那种与生俱来的眼光,对生意前景的把握敏感能力,都是当世万里挑一的水平。渐渐地,他把生意打理的越来越好,之后东家就把手头上的生意全部交给他,然后荣飞大师就尽自己的所学,把这家小店铺经营成了白城最大的杂货店,当然大家还是喜欢称这种什么都有的杂货店叫万宝斋。

现在荣飞大师这个称号也越来越少的人叫了,只有一些不知根底或者慕名而来的人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喊一句荣飞大师,而在本地,即便是那些有头有脸的人,见了他荣飞大师都要尊称一声“佛爷”。

当然了,荣飞大师最厉害的肯定不是经商,虽说他商业上很有一些天赋,可仅仅凭这个虚的名声,可当不起“佛爷”这个称号,特别是在群雄汇聚的白城。

你要是在白城问“佛爷”荣飞大师最厉害的是什么,只要是稍微懂点事理的人都会异口同声的告诉你,“算命”。

“佛爷”荣飞大师,给人算命从未算错过,铁口直断,每天一卦,一卦千金。凡是说出口的就没有不应验的,不过也因为给人算命有违天理,易遭天谴,折损阳寿,所以现在佛爷现在轻易不给人算卦了,算是半隐居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龙骨剑

无心斋负责柜台的小伙子刘昌这几天回老家成亲去了,人手不足之下,荣飞大师只好亲自坐镇店铺中。

大中午一般没什么生意的,荣飞大师翘着个二郎腿,倒在舒适的斜靠背藤椅上。刚刚哼哼了几句最喜欢的二人转,荣飞大师就要沉入了梦乡。

“这里是无心斋吧?我要有东西出手,请当家的给掌掌眼!”老王的刻意用阴沉许多的声音,把荣飞大师从美梦中唤醒。

荣飞大师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半开地眼缝中瞅了一下,见柜台前站着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年人。此人比柜台高出好多,不过身上衣衫朴素,多少还有些风尘仆仆的,看来是走了很长的路途。

荣飞大师简单地欠了欠身后,眼睛也不睁,慢悠悠地说:“这里是无心斋,你要出手什么东西?”

“我想出手一把龙骨剑,有人告诉我来这里,不会被埋没。”老王似乎犹豫了一下,怯生生的语气中,显然是信心不足的样子。

“什么,龙骨剑?”荣飞大师被这几个字惊得睡意全无,眼珠子如果没有眼眶束缚,估计都得跳出去。

老王也不多说,将身后卷成一团兽皮卷的东西放在柜台上。

这兽皮不知是什么妖兽的皮毛,一时间的确难以辨识,但是荣飞大师觉得肯定不是凡物,因为他强大的神识竟然没有感受到,包裹之中是什么东西。

老王打开兽皮,一张二尺多长完整的亚光色泽的短剑呈现在了眼前。荣飞大师半信半疑,此剑如果是真的,那可就淘到宝贝了,而且还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这样的宝贝,天下不会超过十件。

这龙骨剑如果是真品,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它是轩辕剑的隔代仿制品。也就是说,在这把剑上,应该还保留着相当一部分轩辕剑的剑意。这世上,多么牛的东西,都可以被中国人山寨复制,只有那些无法言说的东西,是不可模拟的。

故老相传,轩辕剑是由众神采首山之铜所铸,黄金色的千年古剑。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

传说由天界诸神赐于轩辕黄帝击败蚩尤的旷世神剑,其内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为斩妖除魔的神剑。此剑后传与夏禹,大禹治水时立下汗马功劳,夏朝凭此立国。

几百年后,夏朝国君无道,此剑辗转被商汤所得,商汤持此剑取天下,再次建立新的王国商朝。最后,商朝后期也开始动乱,这把圣道神剑也不知所踪。

能蕴含上古神兵一点点意蕴的东西,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啊。如果不是这把剑就放在面前,荣飞大师还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如果能提取轩辕剑的剑意,那可是一个炼器大师独步天下的最大的资本啊。就算自己用不到,转手高价一出,就连无心斋都换成黄金铸成的,都没有难度。

想到这里,就连接触过许多珍品的他也变得呼吸急促起来。

但荣飞大师毕竟是这行业的老手,暗自调整几下呼吸后,就淡淡地说道:“嗯,是龙骨剑,不过是龙骨剑中比较次一点的而已,本店在旺季,也基本不收。不过现在,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聊聊你的这件东西也不错。你想出多少?”

荣飞大师的口气仿佛在说一件毫不值钱的普通法器,至于龙骨剑有好次之分也完全是他临时瞎编的。

“一口价!黄金十公斤。”老王回答的很干脆。老王仔细斟酌了一下,报出一个自己感觉很高的价格。如果对方还价,就可以提出自己算卦的要求。

“成交!”荣飞大师十分干脆。

老王一愣,虽然他有一定的把握,这位荣飞大师会按照这个价格买下龙骨剑,但是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干脆顺利。

“这是十公斤黄金,您拿好,您要去哪里,要不要小店护送一二?”荣飞大师此时满脸堆出友善的微笑,哪里还有先前懒洋洋的神色。奸商,绝对是超级有实力的影帝**商。

“不用了。”老王拿到黄金后没有停留,转身就出了店铺。没有讨价还价的乐趣,多少带着一些灰溜溜的心情,先走了再说。匆忙之下,老王并没有发现,他的行踪,已经被街道对面新世纪商场中的几个人订上了。

“嘿嘿,运气来了!”一个头领似的人,冲着门前守卫的大汉打了个手势。

立即其中的两名大汉悄声的走到他身前,这两人模样有几分相近,其中一名手臂上有黑狐图案刺青,而另一名大汉手臂上则刺有一处熊熊火焰。黑狐刺青大汉小声的问道:“大哥,有何指示?”

“别急,跟他一会,找个偏僻的地方动手,可不能在自家店门口动手,免得佛爷会怪咱们坏了名声。而且别让人看见了,若是被人看到,免不了又要花费不少银子来打点的。”那个带头大哥沉稳地吩咐道。

“是!大哥,您放一百个心,这事我兄弟二人会做的干干净净,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刺青大汉拍着胸脯,小声的保证道,说完就转身离去。

此时,卖掉龙骨剑的老王才刚刚离开店铺几十米远处。

以老王现在的段位,那带头大哥和刺青大汉的对话仿佛是在他耳边说的一样清晰。他心中一声冷笑,盘算如何解决这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以他修仙者的身份手段,要对付几个凡人,那实在是简单之极的事。就是给这几个大汉一百次偷袭的机会,也无法伤到老王分毫的。

当下他故意选择人少的地方拐去,七钻八拐之下,来到一个无人的胡同内的小区角落之中。

他身后的两名大汉心中大喜,寻思这老王显然是在城中迷了路,竟主动走进了这么偏僻的死胡同,倒省去了他们不少麻烦。可是就在他们跟着老王拐进死胡同,准备显身谋财害命时,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胡同里竟然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老王的身影。

第一百二十三章 敲和诈

望着空空的胡同,两名大汉都用力的眨了眨眼,其中那名黑狐大汉还揉了揉眼睛,然后两人互相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不好,上当了!”黑狐大汉猛地惊醒,“火焰兄弟,快跑,此人修为远高于你我。”

话音刚落,黑狐大汉就遭到了意想不到的袭击。

“啪!”黑狐大汉脸上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当然只是皮肉疼痛,并无大碍。他惊怒的转身望去,却看到了火焰大汉高举右手,脸上露出了茫然。

“老黑,不是我,我不知道,不是我打的。”面对黑狐大汉怒视的目光,火焰大汉有点语无伦次。

刚才他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控制着他右的手手腕,将他右手击的高举起来,然后莫名其妙地就听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耳光不是打在自己脸上。

“当然不是你打的,因为是我打的啊。”

老王那充满戏谑的话语在这个空旷的小巷响了起来,“好不容易才把你们引来,你们怎么能就这么逃跑呢。我还指望着你们成事呢。”

两人听见声音,却不见人。两也算是久历江湖,立刻就知道这个人修为远远高于自己。

可是就这样被打败黑狐大汉和火焰大汉心有不甘,他们于是继续狐疑的搜擦着这只有三五米宽的死胡同,一个水缸,一只箩筐,甚至连完全不可能藏人的一只破烂面盆都不放过。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又是打在黑狐大汉脸上,又是火焰大汉高举的右手,原本就被突然消失的老王搞得精神恍惚的两位大汉更是稀里糊涂不知所措。

等到黑狐和火焰两个大汉清醒过来时,已经被老王用特制的绳子捆了起来,正在提着他俩往刚才回来的那个无为斋走去。

“嘭!”把黑狐和火焰两个大汉扔在荣飞大师面前,像两条麻袋一样,两人虽是清醒,却说不出一句话。也不知老王用的什么材料的绳索,两人被捆上,连手指都动不了。

老王居高临下地看着依然安稳躺在藤椅上的荣飞大师,看着荣飞大师安稳的样子,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自己也不认识这两个大汉一样。

老王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只好自己先开口说话:“不知道白城的其他人是否知道这个无为斋竟然还想打顾客的主意,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有多少身怀重宝的人被害啊。江湖险恶,人心不古啊。”

“小子,休要胡言乱语。我无为斋一向是正经买卖,从不会干出截杀顾客的肮脏勾当。”不知道什么时候,荣飞大师已经从藤椅上坐起身来,斩钉截铁地反驳道。

“哦?是吗!那这俩个人莫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相信拿他们去公开一下,应该会得到令人满意的答案吧”老王眯着眼说道。

“这位豪杰,实不相瞒,这两人我确实认识。多年前,确实是我店中伙计,只不过我早已把他们辞退,未想到他们竟做出这种勾当。令人心痛啊!”只见荣飞大师一本正经地说着。

老王心中暗道,这家伙绝对是演技派的,当选个影帝绰绰有余。

“这样吧,虽然这两人早已不在我们店中,可毕竟曾经是我无为斋的伙计,传出去声名总归是要受到一些影响的。就有我来做出一些赔偿,您看意下如何啊?”

老王看着荣飞大师独自一人的演戏,很难相信眼前这个肥头肥脑厚颜无耻的胖子就是被绿石娘娘和众多豪杰称赞的“佛爷”荣飞大师。

“大师,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只为有一重要之事,请大师指点迷津。如果大师肯为在下卜上一卦,在下龙骨剑可以免费赠与大师,权当是大师出手的费用。黄金也请收回。”

老王说完,把黄金拿出来,放在柜台之上。看了看荣飞大师,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黑狐和火焰两个大汉,接着说:“这两个人准备打劫我的事情,我也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是什么人指使的,我也不想知道。”

老王说完这句话,就紧闭双嘴,眼睛盯着荣飞大师,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荣飞大师见此,也是一句话不说,低着头,手里捏着佛珠来回转圈,越捏越快,越捏越快。那串佛珠仿佛马上就要被捏碎一般,却又透着诡异。

空气仿佛突然就被抽空了,周围一片寂静,陷入死一般的安静。虽是午后,步行街上行人如织,这里却给人亘古寂寥之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荣飞大师长长地呼一口气,仿佛是要将胸中的浊气全部吐出。

只听他说道:“也罢,这都是命数啊!”

然后看着老王,缓缓地说道:“阁下的来历我虽不清楚,但事情的方向,我多少能感知一些。求我老人家为你卜上一卦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如果你能做到,那么这一卦,哪怕是耗费老夫我阳寿也绝不吝惜。”

“大师但说无妨,只要你说出来,哪怕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老王一脸诚恳的说到。

“话说离白城北方百里,有一个山,叫做荒山,山中四大恶人。老夫要你去感化他们,让他们一心向善,这也算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事。”荣飞大师一脸慈悲的说着,这个时候,方才显出“佛爷”的本质。

“其实,这些事本是老夫要去做的,奈何年纪渐大,身体状况越发不如从前了,如今也就只有看你的了,还望你能救他们脱离仇恨的苦海啊。”荣飞大师说着,竟活脱脱是一个得道高僧的模样。

“当不起,当不起啊!大师有如此心肠,我老王妄作小人啊。荣飞大师,你尽管放心,我一定尽我全力来完成这件事。”老王一语掷地有声。说完收起缚在两人身上的绳索,就转身离去了。

“善哉善哉。你两人回去告诉毕浩然,再莫作这样的恶事了。”说完,荣飞大师酣然入睡。

第一百二十四章 白掌柜

老王一边佩服着荣飞大师的演技,一边匆匆赶往荒山。心想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来以后还是得小心为好。可是他并不清楚,这荣飞大师还真是被他冤枉了。这荣飞大师正是为了拯救这两个恶徒罪恶灵魂,才舍己为人的。

这样的人这个时代非常少,但不是没有。而相由心生的道理,还是非常有根据的,这一点,老王也是非常认同的。

当然,生活中许多人以貌取人,落得一个被人打脸的结果。其实,以貌取人未必绝对不科学。性格写在唇边,幸福露在眼角。理性感性寄于声线,真诚虚伪映在瞳仁。站姿看出才华气度,步态可见自我认知。表情里有近来心境,眉宇间是过往岁月。衣着显审美,发型表个性。

人体由骨骼、皮肤、毛发、血液等组成,骨骼是支撑,而心则维系着生命,如自然的动植物一样,人的心情、心念主导着人的身心,它是生命支配者、是中枢的中心,身体的其他器官受他支配并相互影响着,内在的心理状态会通过外在的器官表现出来,并通过时间的累计影响、改变着外在形态。

其实,大脑控制着人类的每个情感动作表情情绪,所以,最终将所谓的相,反映在你的言语、情绪、表情、行为中。由于人类的大脑会控制人类的脸部肌肉,人类的眼肌肉等。所以,当人类在处于快乐,悲伤,兴奋,恐惧,哀愁等基本状态的时候,都会自动的控制肌肉然后在脸上出现各种表情。

很多人常常处于同一种的生活状态,即很多人在生命的一阶段保持欢快的时间长,而很多人在这阶段表现出来的哀愁的时间长。所以,最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脸部肌肉动作保持,反映在脸上的肌肉上,固化在了脸上。说到底,人脸就是一个显影的模子。当一块橡皮泥在这样的大脑模子里面放久了,自然就会表现出内心的影像,这样就能看出他人的的心理状态。再结合眼睛,你就可以判断一个人了。至于更高阶的判断,如何瞬间的看透他人,则要经过系统的训练才行。

道家认为心念即生,必然影响身体,比如愉快,心里舒畅,神清气爽,遇事便达观宽厚,便有助气血调和,气血调和,五脏得安,功能正常,身体康健,而此又反之影响心态。良性循环,自然满面光华,一团和气,双目炯炯,神采飞扬,让人看了眼前一亮。

反之,若总是工于心计,或郁郁不舒,自然凡事另眼而观,无法如常人言笑,遇到点事就往不好的地方想,长久如此,气不舒,血不畅,五脏不调,六神无主,如此身体状况,脸上青黄腊瘦,暗淡无光,表情也常是蹩做一团,双目无神,半死不活,等等,让人一见就郁闷,起码不舒服,人缘自然也就差得远了。日久则生是相,并非相家妄论。

这荣飞大师因有菩萨心肠,才有菩萨之相,跟那些笑面虎是决然不同的。

荒山离白城不到百里,一路几乎都是山路小径,坐车反而不如步行更方便。依老王估计,趁现在尚未天黑,加急赶路,天一擦黑就可以赶到了。

山林雪野上奔行赶路,不用担心被人关注,所以并不需使用什么御剑之术,一个多小时也就大概走了百十来里路。刚刚觉得有些饥渴与饥饿,便远远看到前方有间酒馆。

老王便直直走了去。刚到店里找了处空位就坐下:“老板,整点吃的,这里有什么特色,就尽管上来,不怕多,我能吃。”

不大工夫,酒菜都上来了。这东北菜,其实就是滋味浓重,香味扑鼻。上来的六大碗菜肴,都让人看着就食欲大震。锅包肉,猪肉血肠,小鸡炖蘑菇,酱骨头,地三鲜,皮冻,老王一阵狼吞虎咽,终于撑饱了肚子,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就在口袋里掏出一迭钱,往掌柜手中送去。

“掌柜的,帮我置办一辆马爬犁,再买点衣服干粮备好。顺便再给我讲讲着荒山的事,这多余的钱就算我的小费。”老王随意的说道。

掌柜精神一震,心中极是激动,这一迭钱,怕是等同于小店将近一月的收入啊。这哪里是什么异乡客,简直就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恩同再造!

这掌柜脑中飞快的想到了许多形容词来感谢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客人,然后是连忙将客人请入店中主位上就坐,并且亲自端上了一杯好茶。随后就站在老王身旁,吩咐他的伙计们分头去做好客人交代的事,外人看来更像跟随这位大人多年的得力管家。

这掌柜倒也能干,片刻之间就把伙计分别打发出去买吃喝买衣服,准备马爬犁请车夫了,没让老王再费任何心思。

“小的叫白宇,是这里的主人。大人您的相貌俊秀,气宇非凡,一看就知道是人中龙凤,常人见了一眼只怕也会终生难忘。但是小人我却觉得官人面生的很,想必以前从未见过大人。大人是第一次来这荒山旅游还是寻宝?可惜您买马爬犁,显然是很快又要离开此地吧。若是有时间的话,小人倒可以带您到这荒山走一走看一看。小人自幼生活在此处,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熟悉的。”这白掌柜察言观色,看到老王虽然不说话,只顾品茶,但眼神中也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反而露出一丝好奇,就继续下去。

“话说我们这荒山来历可不简单,这是数万年前轩辕大帝造就的所在。轩辕大帝的名头想必官人也听说过的,就是黄帝,不是你们平时说的这个那个皇帝,是黄色的那个黄。那可是以一己之力几乎统一了整个天下的上古传奇帝王啊。

华夏帝国持续了千余年的样子,却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据民间所说,轩辕大帝晚年不理政事,专门派人造了这座荒山,却又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所以有传说,有巨大宝藏的轩辕大帝陵墓也在这荒山中,引来众多人士探寻,几千年来却始终没有人找到过。

另一种说法是轩辕大帝根本没有陵墓。这位传奇大帝行事奇特,不搞丰厚陪葬也是可能的。轩辕大帝自幼出生贫苦,但天赋过人。传闻他无父无母,却能一岁时读书识字,两岁习武,三岁时说的话讲的道理比大人还要深刻几分,五岁时就因才思敏捷被当地的县令看中,招为参谋,六岁时就因才华横溢震惊全国,十岁时就统领郡府成为一州之长……”

那几位伙计干活也十分麻利,只过了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白掌柜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轩辕大帝的传奇事迹时,他们都已经把老王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老王忍了许久,终于听完了正觉得口干舌燥的白掌柜长篇大论。发现这白掌柜讲的,都是他自己的版本。便不再罗索,直接询问掌柜:“我来之前,就听说你们荒山有四大恶人,这四大恶人是谁,平日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给我说说呗。”

第一百二十五章 去荒山

毕浩然正在自己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歪着,冲着来汇报的两个人大发雷霆。

“什么!那小子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你别告诉我,你们俩身上的伤是他打的。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会武功的料,你们两个人怎么可能还打不过?该不会是你两人想私吞那笔黄金,使用这苦肉计也想来骗我!哼,告诉你们,老子用这招数的时候你们还在穿开裆裤呢。”

“什么!这伤是你们自己打的!你们不去抓那个小子,自己人打个什么劲!别用瞎话骗我了,老实说,这份黄金我原本就打算我们三人平分的,你们两一人能分相当一部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连我那一份都要坑掉!我跟你们说,你们要是识相的,就乖乖把金子交出来,要不然让我查出了蛛丝马迹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别装了,跪下来也没用,你要是把金子交出来,我给你们俩下跪都没问题!”

“你说佛爷主动承认你俩是他手下,他才放了你们的?佛爷还说什么了?”听到这“佛爷”这两个字,刚刚火气灼人的毕浩然,一下子便收敛了许多。如果有人观察此此刻的毕浩然,就会发现他脸色在急骤变化,忽而青黄,忽而赤红,忽而惨白。

那是在释迦佛没有成佛之前,修菩萨道时,在森林里打坐。正在这时,天空有一只老鹰在追一只鸽子,那只鸽子在走头无路的情况下,就飞到释迦的衣袖里,那只老鹰飞到释迦面前,让释迦放出这只鸽子,但释迦想救这只鸽子,就对老鹰说,让老鹰放过这只鸽子,但老鹰说,如果我放了它,它活了,我就会饿死的,那么谁能救我啊?

释迦为了救这只鸽子,于是对老鹰说,我用我自己的肉来代替这只鸽子。老鹰说,必须和这只鸽子同等的肉才行。于是,老鹰从别的地方拿来一个秤,释迦将鸽子放在秤的一边,释迦用刀去割他身上的肉去放在秤的另一边。

释迦这样不断地割,说来也奇怪,无论释迦如何割,但始终不能使这个秤平衡,释迦在这时,没有太多的犹豫,他自己跳进了秤里面,这时秤终于平衡了,天花乱坠,梵乐漫天。

这时,老鹰与鸽子都变成佛的形象,原来是佛在考验释迦所幻化出来的。世间因果,是无人能够改变的,如果想改变一个生命的因果,得必须付出他所有的一切。

其实,孔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看完以后,幡然醒悟,原来我们都被某个断章取义的孔子FANS给玩了一把!当时的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呢?孔子的一个弟子问他说:师傅,别人打我了,我不打他,我反而要对他好,用我的德行与恩惠来对待他,让他悔悟,好不好?孔子就说了,你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别人以德来待你的时候,你才需要以德来回报别人。可是现在别人打了你,你就应该“以直抱怨”,“直”指的是对等的东西。

而在《新约》中有这样的记载:耶稣教导门徒说:你们听见有话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只是我告诉你们: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有人想要告你,要拿你的里衣,连外衣也要由他拿去;有人强逼你走一里路,你就同他走二里;有求你的,就给他;有向你借贷,不可推辞。可见,如果把“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句话强加到耶稣头上,同样是犯了断章取义的错误,就像我们误解了孔子一样。

老王可能也不清楚的是,这毕浩然在多日之后,金盆洗手,洗心革面,专门做起了慈善事业。

没料到荣飞大师行为影响的老王,刚刚喝完了一壶茶,坐直身子,一挥手,打断了正觉得口干舌燥的白掌柜,说了一句“告辞”,就上了马车,把白掌柜丢在了身后。白掌柜一点也不以为意,反而觉得有钱人,就是应该这么摆架子的,心中对老王身份的判断又深了几分。

荒山离白城不到二十公里,且一路几乎都是平坦的大路,依老王估计,个把小时即可到达,他一直在闭目养神,几乎未离开过马车。

“风火豹”齐鹏是泰来城的一个力工。十几年前,他好朋友的一个女眷亲属被一富家公子侮辱,羞愤之下跳河自尽。万幸此女被人救起后,去告那富家公子,结果不知怎的,反而以闹事罪被关押起来。

齐鹏自幼长的是粗壮豪迈,力气大的惊人,脾气也又急又烈。听闻此事后,前去找富家公子评理,反而被那家的众家丁打得头破血流。齐鹏一怒之下,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放火烧了他全家,然后逃至二百里外的白城附近荒山落草为寇了。

这一日,齐鹏正向往常一样在山头某隐蔽处,悠然看着山下过往的行人车辆时,接到了手下前线探子的回报,说是有一辆马车“有货”。这俩马车虽然看起来较为破旧,却有两匹马拉着,车上只有一个车夫,从压过的路面痕迹来看,车厢里装的东西肯定不轻。探子还提到,要动手的话动作要麻利点,因为后面不远就有若干辆汽车,怕是不久就会追到的。

“去黄沙口布下埋伏,点子到了立即动手,速度要快。”齐鹏立即吩咐了下去。

“有强人,快跑!”老王正在车厢里闭目养神的时候,忽然听到车夫一声惊喊。

这名车夫仿佛是早已演练多次似的,连马车都为停稳就分别从马车左边翻身而下,打个几个滚后撒腿就跑。

“别跑!”这句话有来自山贼的,也有来自老王的。但是并没有人去追,车夫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这一瞬间的速度似乎不在其操练的几匹骏马之下。

第一百二十六章 齐鹏悔

“这是哪里?我怎么动不了了!我的身体呢!你到底是谁?”齐鹏已经陷入了癫狂,心中被巨大的恐惧所充满。

“这里是哪儿不重要。你好好睁大眼睛看着所发生的一切吧!”老王说完,面前突然显出了一幅画面。

只见画面一转,如同电影的切换镜头一般,都是多年来所见的不平之事的场景,作为一个正直暴烈之人,齐鹏所受煎熬非常人所能体会。

画面突然转变,已经变成了齐鹏去烧当年那个富家公子庄院的场景,一时间如森罗地狱。

“啊啊,救火啊,救火啊,失火了,快来救火!”无数嘈杂的声音在叫喊。

奈何这次是大火的火势太大了,所有人虽然都在忙碌着,但也无济于事。

全家上下,足足有二十四口人,全都被烧死,其中作恶的那个富二代被烧得最惨,已经看不出人摸样了。

“哈哈哈,报应啊,报应啊!活该烧死你们,活该让你们家族灭门啊!”齐鹏哈哈大笑着,笑的眼睛都流了出来。

画面又是一转,眼前却是出现了一副从未见过的画面。

一个城市的旧城区,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趴在窗口,问她的妈妈道:“妈妈,爸爸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啊?囡囡都想爸爸了。”

她的妈妈正在熬着稀饭,稀饭似乎并没有多少米在里面。这个妇人也不说话,只是大串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到了锅里。

她急忙抹了一把脸,把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宝贝女儿抱进怀里,无声地啜泣,小女孩睁着大眼睛,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哭泣?

“妈妈,你也是想爸爸了么?”小女孩问道。妇人也不回答,只是抱得更紧了,哭声在控制的方式之下,显得更加伤心,也更让人心酸。

画面忽的又改变。

“我的儿啊,你们都走了我和我那可怜的孙儿可咋办啊?”一个满头白发的妇人坐在炕上哭,眼睛都红肿了。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大冬天的衣着单薄,像一阵小旋风一样跑进屋里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带着泥土的红薯。“奶奶,你又哭了!爸爸和妈妈回来会说我的,会说我没照顾好你的,奶奶不哭了,我把刚挖到的红薯烤了给你吃,味道很美味的哦。”

画面接着转换。

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左手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在街道上的垃圾堆里翻吃的。

“姐姐,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要爸爸妈妈。我不要每天都吃别人扔的东西,太不卫生了。”小男孩抹着鼻涕冲着姐姐说道。

“闭嘴,给你你就吃。爸爸妈妈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了,以后我会照顾你的。等我长大了,不会让你吃剩饭的。我长大了,别人有的我都给你。这社会对我们不公,我早晚会让他们后悔的。”

小女孩一脸认真地说着,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以后要竭尽全力让弟弟过上好日子。小小的稚嫩的脸上,显出一种神圣感。更由于有报复社会的潜质和可能,让人痛心。

齐鹏明显是被这几个画面刺激到了,捂着头大喊:“够了!够了!我不想再见到了!”

老王冷笑一声,“这才到哪里,你这几年杀了那么多人,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啊。这就受不了了?你杀了那些无辜的人之后,想过他们家人会怎么样么?那些无辜的人为什么要因为你平白无故遭受这些苦难?”

老王不但没有停止这幻相的刺激,反而加大了画面声音的音量。

“你睁大眼睛看着这些,这些,还有这些,”老王指点着那些其他的画面,“这么多无辜的人,他们为什么要受到这些苦难?”

“当初作恶的那人的一整家人已经为他一个人的错误受到了惩罚,只是那么多人中,他家老母亲还有那刚出生的婴儿总是无辜的吧?你一向以正义自居,现在请你告诉我。”

“你现在做了这么多恶事,你是不是也应该接受报应的惩罚!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因为你的执念而受到伤害,你还不知道回头么!如果你姐姐你的父母知道你变成现在这样,他们会是什么反应!”老王一连串的怒斥,犹如晴天霹雳,让齐鹏震惊了。头低下了,脸上现出深思的神色,渐渐地变得羞愧不已。

老王看到这个,就又暗中施术,两人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齐鹏还在震惊中思索,双眼圆睁而空洞。嘴巴微张,一直在抱着头来回摇,时而默默泪流,时而痛苦大喊。

老王见此知道齐鹏还需要一些时间静静,就把齐鹏留在马车边,自己站在附近的高处,向四野远望。暮色如黛青的沷墨画,繁星如宝石,冬季的星空更显璀璨无比。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大地时,齐鹏跪在老王面前,神色虔诚无比,显然是想得通透了,有了决断。

“师父,请收下我的膝盖。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能做我以前厌恶的人,我不能像我所厌恶的人一样。只是,我已经到这步了,我还有回头路吗?我该怎么做?除了死,我觉得我没有赎罪的方式了。”说着,齐鹏就又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老王见齐鹏确有悔改之心,微微笑了笑,心下也颇觉有成功之感。便开导他说:“你以为死是惩罚么?死很容易,难的是如何活着!你死了对那些你伤害过的人又有什么益处?”

齐鹏一脸虔诚恳求说:“求师父指点。”

老王想了想,对他说道:“这些因你而产生的罪恶,就由你去消除吧。我希望你能从今以后多做善事,多多帮助那些弱小的人。这样远比死了简单。我要你心怀愧疚,一直活下去,一直对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有所帮助。待到你完成了该做的事,来小兴安岭找我,随我修行吧。”

齐鹏喃喃道:“心怀愧疚,一直活下去。谢谢师父指点明路。”

老王看着齐鹏,心想四大恶人算是感化了一个了,做这种事的成就感还零点是不错嘛。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杨丁香

“师父,您这是要去哪里?”老王刚走出一里路左右,齐鹏便从后面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问道。

老王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便对齐鹏说了来由,然后喟然长叹:“早知道感化他人的感觉如此美好,我这些年也不至于一事无成啊。”言下不胜唏嘘,彼此说了半晌。

齐鹏这几人被此地百姓称为四大恶人,的确是有原因的。这几个人虽非无恶不作之辈,但仍然做事不计后果,好走极端。比如齐鹏所杀的几人,虽都是为恶之人,但也都罪不至死。其人处事的手法过于简单粗暴,完全可以给那些人洗心革面的机会。以暴制暴,可以有所收效,但绝非改变这个世界的灵丹妙药。

也正是想及于此,齐鹏躬身说道:“师父您有所不知,其他几人分别是高藤,李琎,封帅。其中山北的李琎与我发小,关系不同寻常,我可以以身说法,去劝导他归善,也算我从善的一件功德。至于山中的高藤与流帅,两人性情颇为极端,平时我们也少来往,多年之前还有一些不愉快,我怕解决不了,需要师父您亲自出马。”

白城北面青山镇有一个叫钱越多的女富商,非常有钱,家资巨万,在各大一线城市均有房产,据说密室之中,她拥有的珍宝堆积得象山一样高。可这钱越多在三十岁的时候突然生病死掉了,她的丈夫阮范悲痛欲绝,她的许多男性朋友也都纷纷上门,表达伤痛之情。

她家里有个多年的忠心女管家叫杨丁香,向来都是忠诚的,对她主人这么年轻去世也非常伤心,和主人的丈夫、男友等共同设置了灵堂来祭奠。

可是第三天,一个自称叫高大仙的道士模样的人闯了进来,手里面拿了一本古旧的功德簿,说前来化缘。多少不限,但必须要现金,美元也可以接受。

暴怒的杨丁香斥责他说:“我们家主人刚刚英年早逝,顾不上施舍你了。赶快滚吧。”高大仙笑着说:“你也在想让你的主人复活吧?我可以做法,让他起死回生。”

杨丁香吓了一跳,赶紧去跟阮范去说这件事情,阮范很惊讶:“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法术呢?会不会是个骗子啊?现在网上和小说里,有不少各式各样的骗子,我们不能不防啊。”

杨丁香觉得大家都对这类的事情非常怀疑,只怕主人复活这事没有机会了。想到这里,就哽咽地说:“俗话说,死马权当活马医,说不定就可以呢。”说完之后,眼泪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等大家讨论了半晌,终于一个姓孙的男友,表示可以试一试的时候,大家终于达到了初步的一致。杨丁香急忙出来会找高大仙,可是高大仙已经走了。

大家都后悔慢待了神仙,结果让神仙走掉了,为此,阮范非常严厉地指责杨丁香:“我看你就是不想让多多复活,你们这种人,就是忘恩负义。”这让杨丁香非常窝火,也没办法辩白,只能默默地落泪。

第二天,杨丁香去市里买东西,在路边吃馄饨的摊子边,居然碰到了那个高大仙。高大仙正在摆脱一群人,那群人看起来正拿着贵重的礼物与金银钱财,要送给他,而他坚辞不受。经过打听,才知道,这高大仙帮助这群人的家属解决了许多困扰他们的难题。

这些难题不但包括风水堪舆,占卜吉凶,祛魔除怪,镇压邪祟,不一而足。大家虽然都是诚心而且热情,但高大仙都一一坚决地拒绝了。

杨丁香惊喜异常,赶忙上前拉住他,撇开众人之后,跪下来求他回去复活自己的主人。

高大仙说:“我不是骗你能复活你的主人,阴间有条例:死去的人要还阳,必须有人来替代。恐怕你们家没有人愿意代他死吧,所以我走了。”

杨丁香生怕再次错过说:“请和我回家商量一下吧。”

于是,杨丁香拉着高大仙就回到了家,赶紧把高大仙所说的告诉了大家。当男人们听说高大仙来了,都很高兴,可是一听需要有人代死,钱女士才可以复活,都面露难色,互相看着不吭声。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何止女人如此,人性皆是这样。

财女复活当然是好事,但是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换,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大家都聪明人,都默不作声,却都偷眼看着杨丁香。

杨丁香一看是这样的情况,倒也不矫情,一咬牙,坚定地大声说:“好了!各位年轻英俊,华年永驻,事业有成,就不要争着去做这个事了。我一个老废物,让我去代主人而死吧!”

男人们鼓掌通过,并且高声赞美着杨丁香的义举。大家都拿出不少钱,用来补贴杨丁香还在世的那些贫穷的家人。

于是杨丁香出来告诉高大仙:“我去代我家主人而死,可不可以?”

高大仙盯着她看了看,说:“如果你可以不后悔,临场不畏惧就可以。”

杨丁香说:“没问题,主人待我天高地厚,我绝对能做到!”

高大仙说:“看你这么诚心,你回去和亲朋好友告个别吧。然后等我来做法,两天就可以完成法事,头七就可以看到效果了。”

于是,杨丁香给高大仙安排在了最好的宾馆,准备了最好的食物,各种招待丝毫不敢慢待。安顿好了以后,就出去向街坊邻居告别。

可以想象,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有嘲笑她的,有可怜她的,还有认为她这样做是纯粹骗人的,当然也有表达敬佩之意的。

当杨丁香在城里走了一趟,该告别的都已经告别了。当经过经常来朝拜华严寺的时候,想起这旁边无常庵中的无可大师。这无可大师道德高深,佛法精湛,但是从来不给别人说什么,从不介入凡尘之事。这杨丁香也是一个不喜欢多言多语的人,但两人一直以来关系相当融洽。

有时候见一面,不说什么,也觉得挺好的。这无可大师也经常说这杨丁香是福缘深厚之人,必能够遇难呈祥,是他人所不及者。

这次生离死别,杨丁香必定要与无可大师告别一下,若是无可大师肯在自己死后超度自己,那更是难得的福份。可是杨丁香在禅房中等了半晌,也没有见到大师,心中有事,暗自叹了叹气,自怨缘浅,便对知客尼说了一声,失望地告辞走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制高藤

刚刚出城不远,暮色苍茫之中,只见一户人家院子里灯火如白昼,院内屋内哭声震天。杨丁香想,这好像自己好友吴三嫂家,急忙过去一看,正是如此。

听她家里人说,下午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天黑就突然不行了。这吴三嫂岁数也不大,平时身体相当强健,加上喜欢锻炼,喜欢运动,一两个成年男子也不是她的对手。怎么会突然就走了呢,这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杨丁香也是大惊失色,平时与老吴关系也是极好,怎承想突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此时吴三嫂家也乱作一团,有人痛哭得不能自已,有人在安慰亲人的情绪,有人四处通知要办白事,还有人在找那些保险合同。

见此情境,杨丁香只好亲自张罗起来,也只能指挥着吴三嫂的小女儿和一个外甥,准备各项事务。正当她准备派一个老朋友去置办装老衣服的时候,一辆豪华的宝马汽车疾驰而至,停在了老吴家门口。

吴三嫂家忙乱的那些人,见到此情此影,都迎上前去。而车上下来的,是一个宝相庄严的带发修行的中年尼姑。她并未搭理其他人,直接奔杨丁香而去,声音庄严而不容置疑:“人还没死,你张罗什么呢?”

杨丁香抬头一看,原来正是无可大师。这人明明死了有一会儿,还说什么没死的这些话呢?

无可大师也看出杨丁香与众人的疑惑,告诉大家:“静等一个小时,她就会苏醒过来。”说完,拉着杨丁香来到了车里。

无可大师又端详了杨丁香几眼,说:“我看你满脸的妖气,快要大祸临头了!我急急赶来来救你,不过之前,你千万不要泄露秘密!”然后交给杨丁香一个锦盒说:“到危急时刻再看!”

说完,无可大师就开车走了。

杨丁香守候了一个小时,正觉得没有什么可做的了,突然一阵空虚。一方面想要去安排后事,一方面想着要回去等死,真是心情复杂极了。

吴三嫂的小女儿突然跑过来,悄悄告诉杨丁香:“阿姨,我妈动了一下。”

杨丁香闻言,强行在众人的杂乱之间,跑过去看,果然那吴三嫂苏醒过来,看到大家的样子,吃惊了好一会儿。

大家看到吴三嫂复活,既惊讶又兴奋,都围过来,跟吴三嫂说这些惊心动魄的事。

原来吴三嫂的确是死了,但不是真的死,是被鬼卒暂时借走了。吴三嫂家附近有个女人,相当彪悍泼辣,丈夫在内的许多男人也不敢招惹她。这次命中该病死,结果鬼卒来拘魂,那魂居然不跟着走,使得那两个鬼卒不得已,来请吴三嫂帮忙,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那个泼妇的魂带归阴曹地府。

也正由于这个耽误的时间,无可大师才能够及时找到杨丁香。而杨丁香则趁吴三嫂家众人不注意,回到家了。

高大仙命令杨丁香把自己的床,搬到他主人的棺材对面,用铁锁把门锁上,高大仙和其他人在旁边摆坛做法念咒语。

灵堂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杨丁香就有点怀疑了,晚上一个人,实在忍不住打开锦盒,偷偷看了内容,原来只有一个玉符,上面画着五指的利爪,和一根绳索。她吓得一跳,赶紧放到怀里面收好。

转天便是头七,头七指的是逝者去世后第一个七天。相传逝者的魂魄会在这天返回人间来看看,所以逝者家属往往会在这天举行祭奠活动。

头七,是烧七系列活动中的第一个七天,也是最为人们所重视的。而烧七这种丧葬习俗中,相传源于先秦时的“魂魄聚散说”。古代认为,人的精神分为魂魄,魂是阳气,构成人的思维才智;魄是阴气,构成人的感觉形体。魂魄阴阳协调则人体健康。

道教有“三魂七魄”之说。说魂分为三种:天魂、地魂、命魂;魄分为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人之初生,以七日为腊,一腊而一魄成,故人生四十九日而七魄全。

人要死时,七魄先散,然后三魂再离。人死后,魂归于天,精神与魄脱离,形体骨肉则归于地下。魂是阳神,魄是阴神。

而人死则以七日为忌,一忌而一魄散,故人死四十九日而七魄散。四十九日为七个七天,从逝者去世之日算起,每七天为一个祭日,共计四十九天,也就形成了“烧七”的习俗。

烧七中,一般以头七、三七、五七、末七较为隆重;二、四、六等双七则比较简单。尽七魄散。

杨丁香还在想着这些烧七的习俗,忽然,床底下阴风阵阵,呼呼有声,两个黑不溜秋的怪物蹦了出来。黑夜之中,借着灵灯的一点点光亮,杨丁香发现,这两个怪物深深的眼眶,眼球是绿色的,浑身长满的短毛,身高有二尺左右,头大的象车轮一样,两眼直勾勾盯着杨丁香。

两个怪物盯了一阵子,便往棺材那里走去,绕着棺材不断地绕圈,用牙撕咬着棺材。眼看着,棺材就被掀起一道缝隙,里面居然有咳嗽的声音,竟然好像是钱越多的声音。

杨丁香细看,原来两个鬼用爪子抚摸钱越多的肚子,钱越多居然慢慢开始说话了。果然是钱越多没错,可是声音却像是那个高大仙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想:“看来,吴可大师说的是真的。”

杨丁香急忙拿出怀中那个锦盒,打开之后,只见金光四射,从纸上越出一条金龙,一把抓起杨丁香,飞到房子上方钢架之上。杨丁香见到如此情景,差点昏了过去。

惊魂稍定之后,杨丁香赶紧往下看,那两只恶鬼扶着钱越多从棺木中出来,走到杨丁香睡的床边,一看居然没有人。两只恶鬼突然眼睛精光四射,手臂暴涨,面目狰狞的看四处搜寻,找来找去也找不到杨丁香。钱越多大怒,四处寻找。一人两鬼很快发现了杨丁香,真奔钢梁而来。

此时,一声炸雷响过,一切都归于安静。

户外听到雷声,赶忙开锁看看情况,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杨丁香把所见到的都告诉了他们,一帮人赶紧去看高大仙,结果高大仙已经伏倒在法坛死掉了,尸体上用硫磺写着篆字:“高藤贪财,天条决斩,如律令!”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刘太帅

原来李琎为恶之前,家中也是殷实之家。虽说不是富甲一方,可也是衣食无忧的家庭。可是,因为中国自古以来,商人普遍不被重视,没有地位。哪怕你家中有万贯家产,人们仍然认为商人是贱籍,瞧不起商人。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还是太低了。

中国古代是自然经济,绝大多数都是男耕女织,自己生产,自己消费。对交易的需求本来就低,所以商人的作用也就不显眼。当然,中国古代有富甲一方的大商人,但是对于整个国家生产,也就是他们认为的实体经济,这些人的作用不是很大,不像现在。随着专业化分工的加深,社会对一些人专门从事商品的交易的需求得到提高,这些人在生产中的作用用来越大,自然地位就高了;此外,这个社会保护个人的私有财产,提供有效激励,变得有利可图,同样是获取财富,当官的优势不是那么显著,商人的地位也就自然得到提高了。其实,远古的中国人似乎并不轻商。早在殷商时期,人们是乐于和善于经商及从事手工制造业的。华商始祖王亥王子夜,就是这个时代的人。不过,周朝的建国者们在反思商朝灭亡的教训时认为,殷商之亡就是因为民众热衷工商而荒芜了农业,造成民心浮躁,国基不稳,因此,转而推行鄙视工商的重农政策。在周制中,工商业者的地位变得非常低贱,“百工”常与处于奴隶地位的臣妾也就是男女奴隶并列。

在中国的传统社会,资源配置是一种“掠夺性”的,也就是最有效的获得资源的方式,不是自己去生产,而是去掠夺。这个掠夺的资格,就是通过科举获得文官职位。

也就是说,再有钱的人,官员一句话,就通过权力让你一贫如洗。中国的价值观是官本位,这个至少在那些时代是合理的。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个人的私有财产得不到有效的保护。那么为什么不保护呢?还是同样的道理,因为社会没有必要提供这样的激励。觉得没有什么社会地位的李琎祖上,一直以励精图治的精神来教育自己的后人。这样的精神使得李家,在关中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商户。家中也有几十口人,还有一些仆人丫鬟们。

李琎父亲李向前,也是当代李家家主,尤其希望能通过自己这代人的努力,让家族一跃成为关中几大豪商之一,于是也是尽心尽力,为家族殚精竭虑。

终于,听说三千里之外的长白山,有一批上好的人参鹿茸。几经思考之后,李向前全盘准备吃下,来壮大自己的家族。于是带着众多家仆,带着倾家之财前往关外。

其实,现在一般的买卖,不用家主再跟着上场了。家中一些资格比较老的,忠心耿耿的仆人们去就可以了。只是这次货物是在重要,李向前放心不下,于是就成了这次亲自来押车。

这一路上,本来也不可能一帆风顺,加上天气也是时好时坏,没有一个定数。李家的车队历时两个多月,不畏险阻,艰难前行,终于克服了所有困难,取得了货物。只要货物卖出去,李家这次的整体实力又会上一个台阶。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李家的车队克服了关外的毒虫野兽,克服了沼泽毒气,克服了人的疲劳与辛苦,只是在回来的时候,却被强盗洗劫一空。

强盗一开始也只是想要财不要命,但是因为这李家家主李向前极度反抗,带领着三四个忠心耿耿的李家奴仆想要保全货物,毕竟这次货物关系到了李家的身家性命啊,可以说李家大部分钱都在这里了。

强盗见这李向前一直激烈反抗,不耐烦了,便杀了他们几人。剩下的家奴见家主都被杀了,心中是肝胆俱裂,反抗的心思更没有了。强盗见没人反抗,也就不杀了。抢了货物,就把其余剩下的人放了。

李琎的父亲李向前再也没有回到家中,从回来的李家其余人们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李琎心中悲愤无比,却无可奈何。

没了李向前的李家,又经过此次货物丢失,可谓是元气大伤,过了没多久,就迅速没落了。家中奴仆尽数遣散,父亲以前的一些姨太太们也散了。李家现在只有李琎还有她的母亲和小妹,外人只有一两个是世世代代在李家为奴的忠心仆人留下了。

李琎觉得家中没了父亲,自己就应该承担父亲以前的义务和责任。到处带着仆人去寻求发家之道。

一日,在一次超级集市上,看到了李家未曾破落前的一个主要对手,刘家。都说同行是冤家啊,此话确实不假。

这李刘而家的竞争,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每家都希望自家能超越对方,获得发展。可是两家实力相差不大,所以一直都是相互较劲。这家族与家族之间相互较劲,自然也影响到了一代又一代人,李琎一直和刘家家主儿子刘太帅互相看不顺眼。

这日,李琎又在集市上看到刘太帅,刘太帅身后跟着一大群奴仆,少说也得有七八个身手不凡的彪形大汉,而李琎身后只有一个瘦弱昏聩的老仆。

仇人见面,是分外眼红啊。这个刘太帅对这个李琎啊,是大加嘲讽,毕竟以前就看不爽,现在能打击一下,谁会不高兴呢。所以,刘太帅主仆们的气势,一定要张扬到最大,不仅如此,路边的人们还在加钢。

“哈哈!刘太帅少爷亲自莅临而来,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路边不少摆摊的大爷大妈都热情地招呼着刘太帅。众仆从当然大为开心,颇有面子,拉着刘太帅就往热闹的地方走。

众人都朝刘太帅身后望去,听闻此子生性谨慎,不管去哪身边都有春、夏、秋、冬四个绝顶高手,羡煞旁人,但此刻却不见踪影,抑或是隐蔽得非常到位。

李琎其实也不敢多事,只是皱着眉头想了一阵,悄悄在一个中草药店铺柜台前,递上单子。掌柜对照着单子取药,突然愕然道:“野山参只剩下四两了。这东西是炼制补气药剂的主材,所以需求量极大。”

李琎想了想,这也能转手赚个小钱,立即就命令道:“就四两吧,全部包好。”

第一百三十章 冤报冤

这时,有两个人从店外,施施然走了进来。其中一人貌似眼中一亮,直接大步上前,一只手掌放在野山参的盒子上,大声道:“掌柜,这参我全要了。我家少爷的补气药剂正好用完了,就等这上等山参呢。”

掌柜脸色一变,急忙强笑道:“刘太帅少爷,难得光临小店,但这野山参已经被这位客人买下了。”

刘太帅脸色一变,他好像没见过似的,打量着在场的众人,当看到李琎时,突然眼前一亮,昂起头颅,用俯视的眼神对李琎笑道:“这野山参我要了,开个价吧。”

李琎哑然失笑道:“好啊,有价就好商量,就怕你付不起。”

“付不起?”刘太帅似乎听到了世上最为好笑的笑话,大笑起来,“掌柜,告诉他我是什么人。”

掌柜怜悯地看了李琎一眼,唯唯诺诺道:“这位先生,刘太帅少爷可是四海商行老板刘大人之子。”其实,李琎何尝不知道呢,但形势比人强,不如人,也就得认了。

就这几句话,刘太帅在一旁却早已不耐烦了,嚷道:“老张,跟他们这些乡巴佬谈这个做什么?”又伸着兰花指,指着李琎的鼻子道,“多少钱转让这野山参,赶紧说。”

李琎目光一凝,一道杀气在眸子中掠过,冷笑道:“算了,我不要了。”

刘太帅一愣,反而笑了:“那可不行,你家少爷也不可能是强买强卖的那种没层次的家伙呀。来,给你一百块钱吧。”

等刘太帅走了,李琎那握紧的拳头才算松开,脸上青一道,白一道,显示是被气得不轻。

此时,那老仆看左右无人,上前悄悄对李琎说:“少爷,刚才我看那个刘家的小崽子身上,挂着的是老爷这次从关外特地收购回来的一块玉,原本是老爷为你准备的。现在怎么到了那个小兔崽子手里?莫不是……”

“此话当真?四叔,你可看清了?”李琎一脸吃惊地问道。

“千真万确!少爷,我跟着家主几十年,走南闯北,一双眼睛早就练出来了。错不了,就是那块玉啊!这块玉一看就觉得不是凡品,戴一会儿就静气宁神。”老仆激动得有些颤抖起来。

李琎闻言,只觉天旋地转,四周空气凝固,仿佛都冲着自己压来。原以为父亲出事都是意外,竟然可能是被设计陷害。

“你们刘家不仁在先,那就休怪我李琎不义在后了!”李琎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虽说这个李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要报复刘家,可这个李琎是个孝子。他不敢告诉自己母亲,怕母亲知道了伤心生气,也怕母亲担心自己的安全,阻止自己的复仇。于是就回家把所有值钱东西都留给家中,说是自己想要白城师范学院求学,家中就不要挂念了,自己会时不时回来看望的。

李母一听,觉得挺好,她也是老观念,觉得读书人地位高啊,自己儿子读书也许能出人头地也说不定,就答应了李琎,允许他常年在外求学。

李琎辞别了家中老母,让仅有的几个仆人也都留在家里照看,独自一人离开了。

李家上下都以为李琎是去求学了,可是李琎知道自己是要干什么的。他是去报复刘家去了。当初他家被刘家用卑鄙手段逼上绝境,弄得家破人亡,他现在也要让刘家尝尝这种滋味。

李琎的商业天才此时突然爆发,迅速在白城凭精准眼光,超前囤货,几年间便聚集了大量财富。并且集结了一帮身手不凡之人,自己做企业家,手下人当强盗。

用武力解决某些商业难题,尤其事关刘家的。有几次甚至是特地派人跟着刘家的人,只要刘家一出城,就派人劫杀。时间长了,刘家也自然而然地衰落了。单单死在李琎本人手中的人,也不知有几十个了。当地人都怀疑李琎,但也没有证据,只能敬而远之。

等老王找到李琎时,李琎正在假装是学成归来,在家歇息呢。由于李琎当了知名企业家,自然是经常往家中送了大笔钱财。只说是自己经商所得,家中人也不疑有他,渐渐富裕起来。

李琎不知老王找上自己何事,等老王一张口,李琎就知道眼前这个人知道自己的那些事了。

“你在荒山当隐形大哥,是很威风啊。你现在大仇也已经报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老王问道。

“哈哈哈,笑话。你来告诉我,我不当这个,还能做什么!我现在已经这样了,将来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一死罢了。”李琎一脸不在乎地说道。

“你以为仅仅是死那么简单么?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被抓住之后,众人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会怎么看待你的老母亲,怎么说你的家人。还有,你家族的荣誉呢?从你先祖到现在,一代代积累起来的声望,那可就毁于一旦了!”

老王说着,顿了顿,长叹一声,接着说道:“你的小妹妹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别人问起她哥哥是做什么的时候,你让她怎么回答?难道要说我哥哥是黑社会么!当她哥出了事以后,她在婆家怎么活下去?”

此时,李琎已经有低下了头,老王接着说:“我知道你重感情,你可曾想过,你如今造下这么多罪孽,你本人倒是无所谓了,你母亲死后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起码也会因管教不严升不了天吧。你知道十八层地狱吧?”

十八层地狱是地狱名称,阎王为地狱之首,属下的十八位判官分别主管十八层地狱。当然,这并不是指地狱的一层层直到第十八层,地狱是不分层次的,而是按时间、受苦程度、区域大小来形容的,只不过世人误解而已,永不超生的地狱统称无间地狱,意指受苦无有间断,一秒都不能休息,永生受苦。

李琎已经潸然泪下,心中又惊又恐。老王趁热打铁,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孝子,你也不想你母亲死后继续受罪,你妹妹以后嫁不出去吧。”

李琎现在已经是泪流满面了,以前从未想过这些问题,现在被老王说出来,只觉自己对不起母亲,对不起妹妹。自己就这么两个至亲的亲人了,如果因为自己而受罪,那自己真是万死莫赎啊。

老王看李琎已有悔改之意,就缓缓地对李琎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孝子,不忍心自己母亲还有妹子受到伤害。你现在可以一心向善,弥补你之外你犯下的罪过,让你的亲人也因为你的善行高兴,因你的善举被人尊敬。”

李琎已经是泪流满面,不能自已。许久,他好像入下了心中的包袱,冲着老王跪下了,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我还有出路吗?”

“当然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你肯听为师指点,专心行善,会改变命运的。”

此时,李琎的母亲正出来看,还以为老王是李琎的恩师,热情地在家中好好招待了老王一番。老王酒足饭饱之后,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冲着李琎点了点头,就大笑着走出了李家,身后跟着李琎。

第一百三十一章 栗博士

荒山的四大恶人中,高藤是最年长的,已经接近四十了,栗博士是最年轻的,才过弱冠之年。可这四大恶人中,凶名最盛的却是年纪最小的栗博士,学历最高的也是他,杀人最多的肯定是他。

他叫栗博士,其实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博士。不仅是个博士,还是个凤凰男,寒门贵子。从识字那天开始,就是同龄人中成绩最突出的,也是最上进,最勤奋的。

栗博士家境不好,父母早逝,家中只有一个奶奶。栗博士就是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栗博士这么懂事,和奶奶的教育离不开。

可栗博士家穷,栗博士的奶奶年纪大了,身体难免有些毛病,得了哮喘,一直咳嗽。加上多年劳累,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栗博士想尽了办法,也没有钱给奶奶治病。去找医生,可是没钱啊,栗博士那时还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去哪里搞钱呢?

栗博士无可奈何,只有跪在城中几个大户门前,流着泪,冲着人家的大门求告:“我栗博士,愿意卖身与您,生生世世做牛做马,只求你们能给我奶奶看看病”。

“去去去,谁要你有什么用啊!一个穷要饭的,赶紧滚开,别挡在我家门口。”赵家的店铺赶他走。

“滚滚。别弄脏了我们家的台阶。”钱家的看门人比狗还横。

孙家根本就没开过门。

李家更直接,出来一个愣头青,把小小的栗博士打个半死。

栗博士一个读书人,还是十分好强、成绩优异的一个学生,跪下来说卖身,这已经是对他精神的极大折磨了。现在又有人出口侮辱他,殴打他,让栗博士更加痛苦。

当栗博士在城中各个大户门前跪了一天时,仍然毫无进展。当她回到家时,奶奶更加心疼,拉着他的手说,流下浑浊的泪水说:“咱们不去了,不去了,奶奶一大把年纪了,也该走了”

栗博士也拉着奶奶的手哀嚎,觉得自己很没用。自己成绩好有什么用?自己孝顺又有什么用?在关键的时候,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栗博士又去找大户门前跪着了,希望能够得到一些同情施舍,为了就自己奶奶,为了给自己奶奶看病,栗博士已经豁出去了。可是仍然是白费的,这样三四天过去了,仍然是没有得到一分钱。

终于,栗博士的奶奶熬不过去了,在一个夜晚,当栗博士回家的时候,奶奶身体已经冰凉了。栗博士抱着奶奶的尸体,却没有哭出声。

栗博士用手亲自给奶奶在田里挖了一个坑,挖的双手手指流血,仍然没有停下。等埋葬奶奶时候,栗博士发誓要成为最有权势的人。

此时,和奶奶一起被埋葬的,还有栗博士的良知。

从那以后,栗博士就仿佛变了一个人,更加好强,更加努力。同时,人也变得虚伪,势利,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在栗博士眼中,已经没有了良知,只有利益。只要有利益,不管什么事,他都敢干。

学业精进的栗博士,十五岁已经读硕士研究生了,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拿到了最高学府的药物化学博士的学位了。

此时的他,并没有就业找工作,因为他自己的理想就是事业。一个药物化学博士的高材生,只用短短的几周,便研制出一种最新的毒品,这种毒品暂时还没有被法律禁止。

这种毒品有点像“笑气”。“笑气”,化学名叫一氧化二氮或氧化亚氮。除了作为麻醉剂使用外,其在食品加工行业可作为生发奶油和烹饪喷雾的气溶胶喷剂,还可以用于汽车发动机助燃剂、火箭氧化剂等。在蛋糕店、咖啡馆里经常能看到的奶油枪,靠的就是“笑气”,把奶油打成浓密的泡沫。

“笑气”用于食品加工对人体无害,但“笑气”有轻度麻醉和减少焦虑的作用,这是青少年娱乐性使用或者滥用的主要原因。这些青年,通常是通过充气气球来吸服,让人产生的兴奋快感通常在几分钟内消失,而“笑气”的副作用包括瞬间眩晕、心律失常、缺氧、记忆力和认知能力受损、身体虚弱等,滥用笑气还可能致中毒死亡。

国家颁布的《非药用类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列管办法》,将一批不是药物的麻醉品和精神药物也纳入监管,但“笑气”依旧不在其中。目前对笑气的管制还未被提上日程,这意味着买卖“笑气”是门合法的生意。

只不过栗博士制造的,比这“笑气”厉害几百倍。而且这东西比“笑气”昂贵百倍,普通人买不起。只有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们,那个“富二代”们,才能消费得起。而在他的设计之下,几乎是一夜之间,全城的“富二代”们就都迷上了这东西。

很快地,远近的各大城市之中,家境殷实的青年人以吸这种气体为时尚。如果一个年青人的聚会上,有人不吸这东西,那一定是他没有钱,或者他没有见识,太土,太丢人。

短短几年之间,栗博士就成了这座城市最富有的年青人,也是这座城市含金量最高的青年企业家。他是一个富有的人,但又是一个仇视有钱人的富人。

栗博士对富有者恨之入骨,认为“为富者必不仁”,“杀富者即济贫”。而那些得到财富的人,也惶惶不可终日,不被暗地里杀害,就是被栗博士的金融手段击溃,更惨的事当然就是家产被自己已经不能自理儿子败光了。所谓“富不过三代”,总还是有原因的。

当然,栗博士也并非对所有富人都仇恨。比如袁隆平有很多钱,栗博士心里也并不恨他。他的仇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如果他是穷人,做出同样的行为也同样遭人恨。

他不是一个毒枭,因为他并没有违反法律,他只是一个开化工厂的专业人员。

他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人,是道德法庭中的罪犯。他的产品永远在让人飘飘欲仙之后,失去生活自理的能力。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二人转

当老王知道栗博士的事情经历时,就知道这次的事情不好弄。老王只好又去问齐鹏,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在面对齐鹏的时候,老王以理服之;

在面对李琎的时候,老王以情动之;

在面对高藤的时候,老王以势迫之;

而现在的栗博士,老王确实有些头痛。

“若是论拷问人心,直指灵魂的话,非城东大众剧场的二人转演员天润、二丫两人的表演莫属。”此时的齐鹏,温文尔雅,浑身的戾气早已不在,代之以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看着老王不相信的神情,他克服着寒冷的隆冬风雪,拿着把扇子在摇头晃脑地说:“天润、二丫他们的二人转表演,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哪怕是个深度抑郁症患者,也能给他们感化了。”

据齐鹏所讲,还有件轰动的事。

去年,年近节尾,这个时节,跳楼的事是经常发生的。对这些,大家也早已麻木了。这个时节的跳楼者,绝大部分确实是因欠薪被无良老板坑苦了,但又有几个真正能通过这样的极端行为讨回应得的劳动报酬?

因为是下班时间,所以人很多,几乎全小区的人都出来了,几百双眼睛都盯着临街的十八楼天台。上面有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双脚踩在天台外侧边沿,身体紧贴着墙。

一个拿着望远镜的观众,兴奋地叫了一声:“他的腿在发抖!”楼下,警车、救护车、消防车应有尽有,几个警察正跟小区保安商量着什么。保安满脸愁容,警察神情淡定

话喊过了,心理专家来过了,可由于那个欠薪老板没出现,跳楼者坚决不肯下来。小区楼盘最高虽然只是十八楼,可他站的地方也太危险了,稍被惊动,就可能失足摔下来,所以也没人敢上去。

这时,人群中有个年长的女人在说:“哎呀,大冷天的,那人已站了快两个小时了。”

又有人不屑地说了一句:“听说那包工头欠了他才五千多块钱,值得吗?肯定又是作秀。”

又有个年青男人说:“没劲。这种秀,望到脖子断了都不会有精彩场面出现的。”

还有一个公务员模样的中年男子,不知是针对什么人骂道:“我一个堂堂研究生,在国家机关工作,混到现在,被十个以上的人同时注意的时间,一秒都没有过。”

还有个貌似他的同事,颇有同感:“说得有理,深刻。一个没读过书的农民工,一说跳楼,立马就引来这么多人的关注,甚至还上报纸上电视;运气好的,还会得到厅级以上领导的亲切慰问——什么世道嘛!”

当然也有打酱油的:“看你就是给你长脸了!”

还有人,以一种说不清什么原因的动力,用尽全力尖着嗓子喊道:“有种你跳啊!”

这话竟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效果:周围的人突然静了下来,纷纷往这人望过来。

“谁在乱喊!”有个老者,正气凛然地厉声喝问。

可这时他们已无法弄清楚是谁先喊的,因为不少人只是愣了一下,很快便鬼使神差般跟着喊起来:“跳啊!跳啊!别浪费我们的时间了!”

跳楼者仿佛朝陈忠民这方向望了一眼。接着,他有动作了。人群骚动起来,不少人赶紧闪开,在铺好的充气垫周围又腾出几米空地来。

只见那人转过身,双手勾住墙沿的内侧,纵身一翻,翻回了天台。

“那我想要得到这二人帮助,该怎么做”老王急切的问道。

就是因为当时,他的家人请了二人转演员天润和二丫来帮忙。他们来到了楼顶,唱了一段《包公赔情》,结果此人回心转意,从死亡边缘被拉了回来。

东北二人转是在东北地区喜闻乐见,具有浓郁地方色彩的民间艺术,至今已有三百多年的发展历史。长期以来深受东北群众尤其是广大农民的喜爱。它的唱本语言通俗易懂,幽默风趣,充满生活气息。

最初的二人转,是由白天扭秧歌的艺人在晚间演唱东北民歌小调,后来,随着关内居民的增多,加上长期以来各地文化的交流,大大丰富了二人转的内涵。在原来的东北秧歌、东北民歌的基础上,又吸收了其他多种艺术形式逐渐演变而成。因此表演形式与唱腔非常丰富。在民间中流传着“宁舍一顿饭,不舍二人传”的说法,可见“二人转“在群众中的影响之深。二人转的表演手段大致可分为三种。一种是二人化装成一丑一旦的对唱形式,边说边唱,边唱边舞,这是名副其实的“二人转“;一种是一人且唱且舞,称为单出头;一种是演员以各种角色出现在舞台上唱戏,这种形式称“拉场戏“。

对于演员的表现手法,有“四功一绝“之说。“四功“即唱、说、做、舞;“一绝“指用手绢、扇子、大板子、手玉子等道具的特技动作。四功“唱“为首,讲究味、字、句、板、调、劲;“说“指说口,以插科打诨为主;“做“讲究以虚代实;而“舞“主要指“三场舞“。二人转的音乐唱腔极为丰富,素有“九腔十八调,七十二嗨嗨“之称。

这两位虽然师出名门,受过正规训练。无奈世风日下,听纯正的传统剧目的人越来越少,为了糊口,两人也只得在一些剧场,做一些应景的演出。

“这二人虽然有大能力,却不得轻易施展。因为这种能力,费时费神费心血。”齐鹏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我恰巧认识他俩,我和他们也算有些关系,他们一定会帮忙。”

“你们有样的关系?”高藤怯怯地问。自从被老王从死亡境地救回来,高藤开始对什么都害怕了,简直一片雪花掉下来,都怕砸死自己。老王的幻境疗法也太过霸道了一些,这是这几天来,高藤说的唯一一句听起来比较正常的话。

齐鹏居然不再说什么,伸手就把自己腰间的青色玉佩取下来,递给李琎:“拿着我这个玉佩找他们,他们自会帮你。你去就行了,不用劳动师父。”

老王在李琎之前接过玉佩,同样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齐鹏,也没说什么。直到齐鹏有点后背发毛,表情极其不自然的时候,老王才转手把玉佩交给了李琎。

第一百三十三章 来看戏

李琎拿着玉佩,拿着玉佩去找天润、二丫时,果然轻易地得到了天润和二丫的帮助。

“大鹏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各位,劝化栗博士的事情可以交给我们。但是你必须把人引进戏院才行。”天润如此说,风尘历练的人,往往更重感情。

“你就是栗博士?”老王一身黑衣,看着在桌子上练毛笔字的年青人。此人个头中等,身材略显单薄,一副高级技术工作者的样子,书卷气十足。

纸上只有两行字:“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看此人练的字,也不是一般的装点门面的字,而是魏碑。

魏碑风格多样,朴拙险峻,舒畅流丽。是一种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过渡性书法体系,上可窥汉秦旧范,下能察隋唐习风。此书法对后来的隋和唐楷书体的形成产生了巨大影响。历代书家在创新变革中也多从其中汲取有益的精髓。

一般来说,字如其人,是很有道理的。虽然不能说某种字体代表了什么,但是老王认为,其中的门道非常多。

老王曾经有过研究,书写的压力能反映人精神和肉体的能量,笔画结构方式能代表书写人面对外部世界的态度。不仅如此,字的大小是自我意识的反映,连笔程度能反映思维与行为的协调性,字和字行的方向是人自主性及社会关系的反映。

还有一些更深远的东西,书写速度与人理解力的快慢有关,整篇文字的布局反映书写人面对外部世界的态度与占有方式。

练魏碑这种字体的人,必是内心坚韧之辈,也是最有控制力的危险分子或者成功人士。果然不出所料,栗博士察觉老王站在旁边,并不受影响地继续书写。老王看到此处,心中暗暗点头赞赏,不管是哪类情形,开弓没有回头箭,只得冷冷说:“跟我走。”

栗博士年纪虽小,却也是一个人物,在戒备森严的家里陡然出现了这样一个人,也没有冒冒失失地大喊大叫,而是十分镇静地把面前的字最后一笔写完,然后抬起头,满不在乎地说:“好。”

没有暴怒,没有询问,没有指责,也没有反抗。因为这些在极度强力对手面前,都是没有意义的。

老王心中暗叹:“看来还真是一个人物,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四大恶人之首。”也许,与这样的人斗,才更有意义吧。

一声不响的栗博士跟着老王,大摇大摆地从门口往出走去。一路上,都是一脸震惊的众多小弟,同样,没有呼喝,没有质问,只是有的小弟想要上前去攻击老王。

只从此一细节便可知晓,强将手下无弱兵。汪汪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它只偷袭。

遇到汪汪叫的狗不用害怕,它遇到陌生的人,只是象征性地叫几声,告诉主人有陌生人的到来,一般不会咬人;但一声不吭地趴在墙角的狗,那是最可怕的,一旦抓住时机,不声不响地跑来叼住陌生人的腿,让人猝不及防。很显然,栗博士的手下便是这种不叫的狗。

“都退下!没有用的。”栗博士冷冷道。

老王本想教训几个立立威,但并没来得及出手,甚至连这个念头都没起。因为栗博士的一句话,几十号龙精虎猛的大汉们,瞬时就变得唯唯诺诺。老王看着战战兢兢的众人,心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剧场并不算远,两人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大众剧院。三千人的剧场,空无一人。天润和二丫做好了表演的准备。

老王带着栗博士面无表情地坐下,冲着天润和二丫点点头,“开始吧。”

天润和二丫就开始了表演。表演时自然使用了特殊能力,一种悄无生息的变化渐渐在发生。就连老王也受到了一丝影响,脑海中有了一些说不清的混乱感。

青丘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鸠,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

这种鸟天赋异禀,有种天生诱惑众生的能力,这种能力与天狐相似,但通常只限于声音。有些人声音并不怎么动听,技法也不高明,实力也没有多少,长相更不出众,但是就是有无数人追捧,很有可能与天润的情况是一样的。

天润就是有灌灌的传承,估计是体内有那么一丝灌灌的血脉。否则,在今天浮躁的社会之中,还有什么艺术能真正地感染众多的人们呢。

二人表演的正是二人转经典曲目,他们两人最拿手的《包公赔情》,天润和二丫的唱功的确出色:

男:倘若杀了三弟我,难道嫂嫂不心疼?金面佛面你不看呐,还得看看咱叔嫂情;叔嫂之情你不看,还得看你死去的婆婆、下世的公公;死去公婆你不看,还得看你的丈夫,我的那个大长兄;我的长兄你不看,还得看你从小拉巴我,擦屎裹尿,数不完的那些个功啊,我的老嫂子啊

女:不提起往事啊,还则罢了,要提起往事啊,让我更伤情啊。叫一声三弟呀,你在一旁站,听嫂嫂我诉一诉当年的功。像人家怀儿都是十个月满,婆母娘怀三弟整整两冬。三弟你生下带来阴阳脸儿,半拉脸黑来,是半拉脸儿青。婆母娘说你活不了,公爹也说你活不成。赐给你一领芦席,三道那蒲草爻,将你扔至在后花园的养鱼坑,也是三弟你呀不该死,斗大的荷叶托住了你的身形,你又是哭来又是喊,哭声就传到我的楼庭啊。我顺着声音找下去,一找就找至在花园的养鱼坑。我不怕泥来不怕水呀,捞出芦席解开草绳,嫂嫂我摸摸你的胳膊腿,三弟你手也是挠来小脚也是一个劲儿的蹬啊。我不嫌你脏来也不嫌你丑,将你抱在了我的怀中,有心将你送到前庭去,怕你小命活不成。无奈何抱到我的堂楼上,背着二老把你侍奉。为奶你饿死你的侄女我的那个小桂姐啊,偏赶上小包勉啊,他又降生啊。

天润和二丫的表演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开始的时候,栗博士似是颇感兴趣,渐近中途之时,面色变化剧烈,这种情绪出现在这个以冷静沉着著称的栗博士身上,让熟悉他的人必定不敢相信。

但是,过半程之后,栗博士居然睡着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有刺客

当表演结束,两位演员照例谢幕。

天润满头大汗地跑过来。他久经世事,自然知道老王不是一般人。能让大鹏哥这样的牛逼人物俯首帖耳,这些年也没听过。

大鹏哥不说,高藤,李琎可都跟他一样,谁的面子也不给,谁的账也不卖的大哥级别的人物,也都对这个文质彬彬的中年大叔毕恭毕敬,玲珑剔透的唱戏人,该维持谁讨好谁,这还能不明白吗?

当天润诚惶诚恐地向老王表示愧疚,老王但也不介意地摆摆手,这个嘛,原本也没抱多大希望。

老王一则喜一则忧:喜的是这栗博士果然不凡,颇有培养价值;忧的是此举无效,还得另想办法。

那栗博士依然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老王就快不耐烦要走了,栗博士突然站起来对老王说道:“这就是你带我来的目的?劝我向善?”

不等老王回答,栗博士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怪物,仿佛不知道自己的命其实是掌握在老王手中似的。

“虽然手法很恶劣,但是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兴趣,也许我行善会有更大的收益呢。奶奶也不会希望我过现在这样的日子吧。”栗博士近乎邪魅地笑着回答。

“没问题,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你把作恶的能力换成为善的实力,我包你财富有增无减,而且名望是现在的百倍。”老王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被这样的小朋友难为呢。

“成交。我即刻回去解散工厂,销毁设备,封存配方,焚烧手头的产品。再建一个民营的戒毒中心,再治治那群王八蛋,我还真有兴趣呢。哎呀,想想就很有挑战性。”这栗博士的表情更多的是玩味的内容。

老王听到这个回答,被雷得目瞪口呆,事情看来有些出乎自己意料地顺利呀。

不过听到栗博士的回答,老王还是点了点头,毕竟事情达到了自己要的效果,虽然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不过这才符合四大恶人之首名头。也只有这样的人,才可能做出常人无法企及的事情。

当老王再一次找到齐鹏时,却不再是了解情况了,而是在准备告别。

“几位,我来荒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虽然中间有些意外,但结果已经达到了我的要求。我这也就该走了。”老王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有趣的是,都还穿着初次见面时各自那身衣服说道。

“我们都知道。别的也就不说了,继续修行,继续行善,等您老人家的消息。”齐鹏几人笑道。

“此间事了,你抓紧把新的赚钱方式告诉我,要不你得补偿给我才行。”栗博士语气依旧冷冰冰的。

“哈哈哈,没问题。我老王啥都缺,就是不缺钱。”老王爽朗地大笑,与几人挥别。

望着几人的身影,老王边赶路边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武功过人的齐鹏,执着重情的李琎,法术高明的高藤,行业大咖级别的栗博士,每个人都有不堪回首地往事,都有不得不为恶的理由和苦衷。如果引导得当,每个人都可能是造福一方的圣贤啊。

当老王如同一个普通的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一样,出现在步行街的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虽然面色有些脏乱,衣服也是一身脏旧的的青色衣服,但是这一身打扮却也遮不住他身上是气息,或者说是给人的特殊感觉。

老王一双明亮的眼睛,未被风尘遮住,闪出熠熠光辉,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在老王心头缓缓滑过,让他那本就通明透彻七窍玲珑心更加通透,心境隐隐有了更上一层楼的迹象。

也正是感受到自己的变化,老王喃喃道:“看来这就是入世历练的好处,此次我不经意间,却没想到让我的心性可以更上一层楼,怪不得前人们都主张多出来历练,入世如同出世,都不可或缺呀。”

沿着熟悉的道路,老王归心似箭,很快就到了无心斋。

“荣飞大师,荣飞大师。我回来了,胜利完成任务,你现在是不是该出来,完成你的承诺啊!给我占卜啊。”老王心情愉悦,声如洪钟。

声音回荡在无尽斋的大堂,却没见到荣飞大师的身影。

陡然间,老王突然站立起来,如同受惊的野兽一样,瞪大眼睛巡视着四周:“嗯,有血腥味,杀气也重,没办法确定袭击方向。”

老王头皮一麻,暗叫大意了,怪自己得意就大意。不由得暗自提防,紧绷着每一根神经,每走一步都如同是一头猛虎,在寻找着敌人的蛛丝马迹一般,丝毫的异常细节也不放过。

虽是如此,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无心斋这里的房子,都是前店后院的结构。老王来到后院,刚才引起自己警觉的血腥味更加浓郁,老王越发地小心。

等到转弯时,看见地上只有一只木桶,四周什么都没有,血腥味却挥之不去。老王直接走上前,用手猛地一掀起木桶盖子。入眼的是满满的一桶鲜血,告诉闯进来的人,这里曾经有一个人,已经死了。

那个死了的人,就在里面的床上。此人神态安祥,似是此生了无遗憾。此人身上没有伤痕,不知怎么死的。

老王想:“荣飞大师可能遭遇了不测,要不然不可能找不到他。”

再仔细观察室内与大堂,并没有什么收获。正常营业的样子,除了那把龙骨剑刺在无心斋的心字之上,但并不像是打斗的痕迹。

老王心想,也许死的这个人就是无心斋的伙计,因为他穿着无心斋的店服,而且又出现在无心斋后院,虽说详细的身体特征,因为死亡也看不出来太多。

一些大概依然可以看出,可以知道这是一个年轻人,身高中上,死态安详。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不是荣飞大师。

只是,这个人为何会被杀?荣飞大师呢?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老王正在细细思索时,眼睛猛然一缩,突然身体以一种想象不到的姿势,扭着腰身体往一侧倒去,也顾不上满地的器物,直接扑下去。

只是在扑下去的瞬间,又以一种超越人体极限的姿势,单手撑起身体后仰,直接一个筋斗向后翻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太疑惑

原来,就在老王一进店大声说话的时候,还没注意到后院的这个人,然而这个刺客却是已经听到了老王的话音,便一直藏在暗处,等着给老王致命一击。

在老王刚发现尸体仔细观察的时候,他并没有动手,因此时老王肯定戒备心理强。等回到大堂,老王正处于思索状态的时候,这个刺客动手了。

正在老王抬头仰望大堂细节之际,一缕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脚下悄然窜出,迅猛的刺向他小腹,其速度之快用电光石火来形容毫不过分,直至光芒就要触及到衣衫时,才被老愕然发觉。

躲过此一击后,墨大夫仍不敢松懈,脚底下像装了个弹簧一样,身子未动,整个人却自动向后滑开了一丈多远,这才敢仰起身来,又惊又怒地望向袭击发出的地方。

这个刺客也是一个高手,一直到老王跟前时,老王都没有发觉。若不是老王多年的经验,加之修仙多年早就养成的直觉,让老王觉得不舒服,有了潜意识之中的防范。在刺客得手之前躲避,说不定还真就被这个刺客得手了。

这个刺客显然也有了一下震惊,可能是对于自己出手偷袭竟然还失败了感到不可思议。虽然凡人刺杀修仙者几乎不大可能,但凡人、有特殊本领的凡人、修仙者、强大的修仙者和神仙这几者之间,其实并非像想象中差距那么大。

有着特殊能力的刺客,完全有能力在适当机会使用适当的武器,成功狙击一名有实力的修仙者。比如现在的老王,面临正是这样的困境。

这个刺客虽然失败,却依然紧守刺客的信条,一击不中,立即远遁。也不和老王纠缠,趁着老王刚刚站立住的当,直接远遁而去,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老王也没有去追,而是在那里站着休息,后背冷汗直流,显然刚才的一幕给了他极大的惊吓。

如果仅仅是凡人之中的刺客,就算手执神兵利器,也未必能够伤害得到自己。可是今日的刺客,仿佛根本不是普通之人,在修仙世界中,也具备极强的杀伤力。

“如果不是自己在不经意间,有了一丝警惕和防范,恐怕自己都要交代在这里了,至少会重伤吧。”老王现在想起来,仍然是一阵后怕。

老王现在感觉四周一直有个人在等着自己精神放松的时候,给自己致命一击,也不敢在待在院子里走神了,脱身而走。暂时无处可去,打算先回荒山。

老王一肚子疑问,在路上一直不停地梳理着。

这个刺客是谁?很明显,后院中的那个人是被这个刺客杀的,可是为什么要杀一个这样的陌生人?荣飞大师又去了哪里?以荣飞大师的能力,不应该这么轻易的死去。

刚才那个刺客为什么又要刺杀我?就因为我恰巧碰见了这个尸体?我不在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荣飞大师会对我提这么古怪的要求?

乌苏里江是黑龙江的支流,在不结冰封江的季节,无论是贩卖货物的商人,还是另有急事的路人,都会沿江坐船顺流之下,这可比什么骑马坐车,可省事的多了。

不过尽管如此,客货船如此之多,此江又如此之长,自然有众多亡命之徒,不惜冒杀头灭家的风险,而铤而走险打劫过往船只。

张少强稳稳地站在一只大船的船头上,单手按着船边的木栏杆,打量着附近过往的船只,脸上木无表情。这次的随船而行,对他来说只是非常的普通的一种护送,唯一有些特殊的,就是据说船上要护送的某位大人物的家眷,而且颇有些来历的样子。

一般来说,这种人物家眷的船只,就是那些江匪也不愿轻易招惹的,此行算是较轻松的一种护送了。而此行也像预料的那样,大船走了大半的路程,都一帆风顺,毫无波澜。

现在他正在思量着,此行的收获颇为丰厚,又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但就在这时,突然大船一侧传来孩子的惊讶叫声:“快来看,这里有一个好大的冰块。”

张少强一听此话,微微一怔,听声音好像是雇主的幼子。但乌苏里江大约有小半年在江面凝结成冰,但是在如今的三伏天气,是不会有冰块的。

正如此想着,张少强随着喊声来到大船的一侧,他一眼就看到在那里聚集了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有男仆、船工,正簇拥成一团,对着河中的某样东西,指指点点,口中称奇不已的样子。

他目光略一斜撇,果然在船侧四五丈远的东,有个白乎乎东西在河面上一漂一浮的,非常的惹眼。凝神细望一下,果然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冰块,里面有一道人影困在其中的样子。

“真奇怪了,难道是以前的什么人掉到河中,现如今在化冰的从水底漂浮上来了。”张少强这位老江湖也不禁露出吃惊之色的喃喃自语道。那冰中之人看起来实在有些诡异,不让其上船正中他心意。毕竟久跑江湖,他对这些怪异之事的提防可远比一般人强多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家也一向慈悲为怀,乐善好施,这人既然未死,就先救上来再说吧。”一位慈祥的老婆婆吩咐道。

“老夫人,这怕是有古怪呀。”张少强提醒道。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数不胜数,有许多江湖人的手段也是防不胜防,其中的凶险别人不清楚,他还是相当有体会的。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没有人会嫌命长。

“张师傅,不妨事。凡事有老身担待。”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和蔼地跟张少强解释了一下,回头对手下人,“方伯,你去处理一下吧。”

“是,您老人家的吩咐,小的马上安排人去做。”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人马上应承着,指挥家丁们七手八脚地开始打捞裹着浮冰的那个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穿越了

张少强没有伸手,但他的手也没闲着,一直暗中凝聚内力,加着十二分的小心。虽说事有反常必为妖,但一则自己不便强硬反对,二则如果出了什么情况怕也是自己应付不了的,所以不如静观其变,而且加强警惕总是没错。

人多力量并不见大,一块浮冰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打捞的。既不方便把握,也是太过寒气袭人,忙活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把这块冰,抬到了船上。

赫然是一块大冰,晶莹剔透,里面有一个少年,十多岁的样子。服饰奇特,面目安详,像是睡着了一般。

管家命令大家敲打冰块,准备棉被,生起火盆。

好在船长年在水上漂泊,四季的用具也不难准备。当把冰敲碎清理干净,人们发现,这个少年也并没有僵硬,只是沉睡不醒,寒意刺骨。

“那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不知遇到什么样的事,发生意外了,在江里漂着,还裹在一块冰里。我们几人把冰清除了之后,给他裹上棉被,点上了火盆。看上去吧,又不像是个没了生机的。只是冰意袭人,没有个暖和气啊。”

成管家在向那位老夫人汇报,在老夫人膝边,还依偎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老夫人溺爱地抚摩着女孩的头,因孩子自幼父母双亡,由奶奶抚养至今。

“可怜见的,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呀。也不知道家里发生什么事儿了,是不是淘气出来玩,掉江里了。”老夫人也是爱屋及乌地胡乱猜测。

“奶奶,我也想去看看,听说有一个被大冰块冻住的人。”

“还真说不上。不过要是死了,抓紧给埋了;要是没死,得找个大夫来瞧瞧啊,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成管家到底是沉稳一些,在一旁帮着想辙,也说到这个关键之处。

“这是走到哪儿了?”老夫人问道。

“快到虎林了。”

“好像上船之前,听老爷说,老傅做辽海兵备,最近两个月说是要在虎林避暑。”老夫人突然想起这么个事。“避暑也就是说这么一说,那么多好地方偏来这里,还不是想射猎钓鱼。这老傅啊,就是这么好玩。”

“那要是傅老爷在虎林,请他老人家帮着瞧瞧,说不定这孩子真的是有大造化了。”成管家也是非常高兴。

“太好了。那也可以见到小山哥哥了。”那个女孩也高兴地叫了起来。

“好。成伯,你去跟张师傅说一声。咱们临时在虎林进城拜访一位老朋友。安全方面请他不用担心,老傅可真称得上是这关东几千里的土皇帝呢。”老夫人笑道。

“是。我这就去办。”成管家答应着,出了船舱。

当小王睁开眼睛,眼中虽是茫然,内心却无比震撼。

好似一场大梦初醒,浑身都是疲倦。

在梦中,雪野一望无垠,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雪中的山,雪中的树,雪下的江河,雪地里奔跑的小兽。虽是冰封雪盖,却仍生机勃勃。

小王万丈雄峰之巅,风雪冰冷依旧,似乎只有到了这里,才更能感觉到这关东雪原的严酷苦寒。一片白色扑进眼眸视线,周围一片厚厚积雪土地,自己正坐在一块冰冷的雪地上。天空飘着大雪,北风凄厉地吹着,仿佛要带走世间所有的热量。不过,这实在是太难熬了。

倏忽心中涌过千百个念头,末了轻轻一叹,御剑飞起,便往这片苍穹远处飞去。

只是就在他刚刚飞上天空的时候,忽然天际风雪深处,似有一声风雷滚动,小王悚然一惊,回头望去,便只见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突然从天空盖了下来,向他飞在半空的身子一把抓去,浓重的黑暗瞬间淹没了一切,在最后的那一眼中,看到的却正是天际那个巨大的身影——状如魔神。

一阵低沉却刺耳的声音,传入小王的耳中,将他从昏迷里唤醒过来。几乎是在他恢复神智的同一刻,他便感到了身子周围一阵冰寒之气,如身坠冰窖,似乎全身都快要冻僵了,没有一丝的热度。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一个激灵霍然睁开双眼,向四周看去。

眼前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啊。男女老少,不下二十人。而且,看服饰,直裰、长衫、短褐、袄裙,不一而足,不是自己熟悉的样式,倒像是历史图片中的人。看那装束,不是唐以前的样式,也不是清朝,难道自己出事了,被一个剧组给救了?自己到底在哪儿?怎么了?老爸他们呢?

头脑中乱得不行,暂时还是不要想了。许是精力不济,眼光迷离,小王又沉沉睡去。

睡着之前的一刻,听到有一个孩子的声音,“爷爷,醒了。他醒了。”

“青竹,去给他调理一碗粥。他身体虚弱,让他好好休息。”一个慈祥老者的声音响起。

“小山哥哥,我跟你去。”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什么人了。时间应该是上午,窗外鸟鸣阵阵,隐约花草香气轻浮在空气之中。运了运功,结果发现,全身的法力都紊乱得无法聚集,身体百骸无处不酸痛。

梳理一下头脑中的思绪,也一样乱得不成样子。

有从小跟着爸爸游戏的欢乐回忆,妈妈的关爱,读书的乐趣。一点一滴被整理得不再是碎片,像是照片终于拼成了。

爸爸,妈妈……

之后的记忆,是随爸爸去滑雪,还结识了他从前的一些朋友,这下真是颠覆了认知。原来“子不语怪力乱神”,不是他不知道,更不是不存在,只是他不爱说而已。

寅伯伯居然真的是一头大老虎,而且比动物园里的东北虎更大,更威风。而且这个伯伯对自己非常关爱,连珍贵的海东青内丹都给自己吸收了。

那个个子像黑铁塔的熊伯伯,看起来好吓人。不过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和蔼的。听爸爸说,熊伯伯的影响力大得无法想象呢。大小兴安岭的头一号,那可不是胡吹出来的。

嗯,后来去的那个北极村,好吃的鱼。然后,大家去看壮观的冬捕的场面。十几台拖拉机的轰鸣声似乎还响在耳边。随着不断收网,那万千条出水的大鱼,在银色冰面上,跳跃翻腾,蔚为壮观。

然后又怎么了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好像是古代呀,难道这狗血的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许久也没有什么头绪。

第一百三十七章 傅鼎臣

小王强支撑起来,足足地出了一身虚汗。这种感觉,比之前法力消失的时候更糟糕。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挪到门口,抬头望望外面。竟然已是午后时分,天气和暖,蓝天湛蓝,纤云洁白。似乎是六月天气,虫鸣懒懒的,好像有蝈蝈在叫。还有一些虫鸣,不大听得出来是什么。硕大的蜻蜓自在地划过半空,像一架遥控飞机。

“啊,你醒过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王抬头看时,发现身前赫然站着一个少年。

这位少年十一二岁,头上戴着束发紫金冠,面如满月,文雅英俊,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身上全体长衫,项上戴着金螭缨络,与人相衬更是相得益彰,越显得面如傅粉,唇若施脂。颇容易令人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呃,你好。”小王一惊,马上就镇定下来。心说不知什么人物,如此风采,问个好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位兄台好。小可姓傅,名鼎臣,字青竹。敢问兄台名字。”傅姓少年彬彬有礼,举止文雅。

“我叫王然。还没有表字。”小王也没有隐瞒这个,这个让人颇为有好感的少年,也不至于让人言不由衷。

“我今年十一岁,王兄贵庚?”

“我痴长一岁,今年十二岁了。”小王好在书没少读,听评书故事也是相当多,所以这种对话还是能应付一下,也并不至于有辞不达意和不舒适的感觉。

“太好了。王兄,我带你去见我祖父他们。”说着,傅鼎臣拉着小王就走。

“哎哟。”支持了有一会儿的小王,终于双腿一软,坐在门槛之上。

“哎呀哎呀,王兄,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忘了你的身体还虚弱得很。来,我搀你上床休息一下。”傅鼎臣深感歉疚,搀着小王又回到床上。

“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说着,傅鼎臣就闪身出了门。大概是吩咐了别人之后,很快就回来了。

“一会儿就有人送吃的东西来了。”傅鼎臣一直热情不减,也看得出来既对小王来历感到好奇,又觉得小王是个挺有眼缘的人,“王兄是哪里人氏?”

“我家住在通榆。”小王也不隐瞒。

“通榆,没听过呀。看来爷爷教训我的太有道理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个少年面容赧红,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刺客是个女人,她的名字是流娜,是极乐门顶级杀手。从十二岁出道,至今刺杀百余起,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富商强盗,从未有过一起失败。

死在她手上的,无一是默默无闻之辈,值得所有人诧异的事是,每个死在她手上的人,都是安详的神态,似是了无遗憾地死去。而且连极乐门的当家人,都不清楚她的这项惊人本事是什么样的。

但是昨晚在占据了天时地利的情况下,还刺杀失败,这让从未失手的流娜觉得有点棘手,也更加坚定了流娜要杀掉老王的信念。

“既然已经结仇了,那以后很可能会在我落难之时,趁我不注意给我致命一击。必须要杀掉他,要不然我心难安。就算他是个修仙者,我照杀不误。”

这流娜刺客习惯在身,导致自身的思维也都是异化了。她以为所有人,都像她这般必要与对手不死不休。流娜心中想着,就沿着老王的方向一路上追去。她极乐门自有其追踪之术,相信不会追踪不到。

老王却并不知道这些。现在老王只是担心荣飞大师的安全,想知道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竭尽全力的往荒山赶去,想到这些,速度就越发地快了。

他更不知道的是,这下可着实吓住了流娜,流娜身为顶级刺客,极乐门三大神级刺客之一,最拿手的就是速度,当然还有隐匿。

“昨天晚上自己的刺杀时,最拿手的隐匿效果已经就被老王识破,今天我更加注重了隐匿,他不可能发现我,要不然他绝不会是现在这样的表现,这一点我有自信。那么也就是说,他只是在平常的赶路,这样的速度已经到了我接触到的极限了!此人不杀,以后必定会成为我的掘墓之人。”流娜心想,当下也加快了速度。

老王也绝不会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次竭尽全力赶路,给流娜造成了这种错觉,给自己树立了一个顶级杀手做刺客。

经过两天的日夜赶路,老王在天黑之前,终于到了荒山。速度自然是比前几次快了许多,毕竟是全力赶路的。

看着眼前的荒山山峰,老王心中滋味有些复杂。上次自己同样是风尘仆仆,不过自己上次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因此没有半点焦急。这次也是风尘仆仆,但是比上次狼狈了不知多少。

老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行装,自嘲的一笑。恐怕就是乞讨的穿的都比自己穿的好,而且自己这次也没有了上次的轻松心态。自己这次实在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了,要不然太迷茫了。

只是站立了片刻,老王就一路进山了。老王前脚进山,流娜后脚就到了,立马也跟上了。

“跑的是真快,不过你在明,我在暗。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能一直躲过我的刺杀。”一声冷哼,流娜也进山林之中去了。

再说那老王进山后,完全没有理会附近景色,直接低着头自顾自地赶路,貌似七拐八拐的,就到了上次居住的齐鹏的那个院子里。

“齐鹏...齐鹏…”老王用力一声断呵,有点类似于佛家的狮吼功,直接从这头喊到那头。幸亏齐鹏找到地方足够隐秘,人迹比较少,否则说不定一些老人小孩还会被吓到,徒惹一些麻烦。

老王喊了有一会了,心中纳闷为什么还没人开门,正想着自己是不是直接闯进去看看的时候,就听见那个老旧的大门响了。

“咯吱,咯吱,吱吱吱”老旧的破门后面,露出一个小孩的脸,小孩眉清目秀的,虽然还没长开,但也知道长大后一定是一个美男子。

“你找谁?”稚嫩的童音问道。

“你是齐鹏的徒弟?我找齐鹏。”老王答道。

“不是。他不在。”那个稚嫩的声音再次说道。

“你说老王找他,他要是不见,我就拆了他的院子。”老王戏谑地答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再刺杀

这次,稚嫩的声音没有再次出现。

又是一会儿的功夫。老王就听见了荣飞大师那熟悉的声音。

“哈哈哈,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老王你啊。你不是刚刚回白城了啊,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荣飞大师笑着说道,“难道是想我了?”

荣飞大师笑着说,老王却没有笑,反而是一脸严肃。

“唉,别提了。一言难尽啊,我差点丢了性命,这次回来就是寻求你的帮助的。”老王认真的说道。

荣飞大师以为是老王在开玩笑。荣飞大师可是了解过老王的实力的,能威胁到他性命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别消遣我了,我可是直到你实力的。”荣飞大师说到。

老王却是一直沉着一个脸,脸上阴云密布。荣飞大师看着老王这副模样,意识到了严重性,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说到“来,快跟我进屋里来说。”

一进屋,荣飞大师立刻说道,“老王,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要有一点遗漏!也许我能从你的话语中发现些什么。”

老王也知道事关重大,顿了下,组织了下语言就开始叙述。

“那天,我到了白城之后,心想终于完成了任务,这下可以找“佛爷”荣飞大师兑现约定了。我就兴冲冲的去为善店找他去了。到了店门口,我大喊了几声‘荣飞大师’,没人回复我,我还以为是荣飞大师出去了,也没在意。”

“可是就在我坐下休息的时候,我闻到了血的味道。然后我就顺着味道走去,就看见店员已经被杀了。然后在我失神的当儿,那个刺客发动了攻击。如果不是我低头时,偶然发现了那个刺客,我恐怕就交代在哪里了。现在想想就后怕!”老王慢慢说到。

“你的意思是,你是侥幸发现他隐匿的,也就是说,他的隐匿功夫很强了?”荣飞大师问道。

“对!他的隐匿功夫十分厉害,那天我被刺杀之时,心神失守,也就没有追他,到现在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老王郁闷的说到。

“你的意思是,你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那就更别说长什么样子了。”荣飞大师听完老王说完,自言自语的说到“什么都不知道,这可就有点难度了啊。”

“对了,他的速度十分快,我觉得起码和我全力时的速度是一个等级,也许更高。因为只是我一个愣神的功夫,刺客就逃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嗯,嗯……他还擅长使用短刃,他那娴熟的手法,绝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身高的话,可能比我矮点。”老王补充道,“我能掌握的就这么多了。”

荣飞大师闻言,没再说话,而是低头暗暗思索。老王见状,知道他这是在思考,也没再说话打扰他。一时之间,立即寂静了下来,天空彻底暗了下来,门外的鸟叫声听到十分真切。

陡然间,荣飞大师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想也没想就快速的往后倒下去,同时冲着老王急促喊道“老王,注意安全!”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就在荣飞大师提醒的瞬间,一直跟着老王到荣飞大师住处的流娜悍然的发动了攻击。

老王也就在听到的瞬间立即警戒了起来,堪堪躲过那带着致命光芒的锋利短刃。流娜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一击不中,立即远遁。只是这次,无论是老王还是流娜内心都知道这样的刺杀会一直持续下去,除非有一个人能够突破,彻底压倒对方,或者其中的一个人被杀死。

屋内,老王和荣飞大师都一身冷汗。无论是谁,时时刻刻被一个顶级刺客惦记着,心中恐怕都有些膈应,这个无关乎实力,就是人们普遍的反应。

还是老王率先打破了屋内的沉默,嘶哑着嗓音“荣飞大师,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会在现在发动刺杀?”

“很简单。因为我知道了那个人是谁!”荣飞大师衣服果真如此的表情。

“据我所知,能威胁到你的刺客,一共就那么几个人,怎么都不会超过一手之数,还都是在极乐门中。”荣飞大师顿了下,看了老王一眼,接着说。

“而那几位中,有着能不被你发现隐匿功能,还有就是和你拼尽全力差不多的速度,这样的范围群又缩小了。”

“你又说擅长使用一把短刃,这就让我立刻想到了极乐门三大神级杀手之一的流娜。他的身高也是比你低一些。完全符合你的所有描述”

说完这些,荣飞大师眯起眼,眼中有着以前从未有过的锋利。

“如果一开始,我只是怀疑,那么刚才我就完全可以肯定了。就在刚才,那个刺客绝对是流娜,因为她施展的正是‘蝴蝶身法’,急速轻灵如同蝴蝶,在宛若舞蹈的步伐中杀人。”

听完,荣飞大师的解说,老王还是不太明白,“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会发动攻击的?”

“因为流娜从未失手过。无论对手多么可怕,他都会如同毒蛇一样,在暗中随时给你来上一口。所以当我猜出是流娜时,我就知道,他绝对会跟着你,然后趁你不注意之时,杀死你。”荣飞大师肯定的说到。

“我猜流娜就是从那天开始一直跟着你才找到这里的,然后听到你我谈话,就知道再不刺杀,就要浪费最后的机会了。”

“嗯,我猜也是这样。”老王一脸认同的说到。“我来时也没想到这些,就直接来了,却没想到给周兄你引来了一个大麻烦。”

“哎,你我兄弟之间,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荣飞大师毫不在意的说到“而且,区区一个流娜也给我带不来什么威胁,顶多就是可能以后出门不太方便。不过我猜他最可能针对的是你,至于我,他暂时应该想不到。”

老王看着荣飞大师毫不在意,虽说也知道自己这个兄弟有些势力,可也不知道一些具体情况。

荣飞大师看着老王望向自己时担忧的眼神,就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的自保实力。

“行了,你也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了。我这么多年在荣城,还是有一些实力的,就凭一个刺客就想杀我,有点天真了”荣飞大师显得很随意的说到。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了,我有一些势力还有保命手段,就是不能带出荣城去,要不然你也就可以放心了。”荣飞大师解释道。

“别的不敢说,在荣城,你就放心休息吧。刚才是我这边有些大意了,如果是有人想在荣城对我动手,杀我的话,极乐门三大杀手一起出动才有可能。”说着,荣飞大师得意的冲着老王笑道。

老王看着得意的荣飞大师,知道他有保命的本事,也没有刨根问底,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情,而且底牌这种东西,知道的越早威力就越小。

经过今天这一出,荣飞大师和老王的关系亲密许多。

老王在荣城荣飞大师的根据地休息了几日,休养生息,果真如同荣飞大师所说,在这里,哪怕三个流娜都保准有去无回,没了担心,老王彻底的放松了,精神一直紧绷着也影响战力。经过几天的休息,老王重回了巅峰状态。

老王休息的时候,荣飞大师也没有闲着,荣飞大师发动它的情报小组,搜寻荣飞大师的下落,并派人探查这几日在白城发生了什么。

经过几天的情报搜集,荣飞大师手下汇报这些事情后,荣飞大师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就准备把事情都告诉老王。

这一日,老王有心找荣飞大师问问情报,然后告辞。

“老王,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找你”荣飞大师说到。

“巧了,我也有事情找你”老王笑道“不过还是你先说吧。”

荣飞大师笑笑,开口道“经过这几天的消息搜寻,我大概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经过。”

老王的眼睛亮了“你先说吧,快点说啊”

“据我所知,是有人花了极大的代价,请了极乐门的杀手去刺杀荣飞大师。不过也许是荣飞大师提前知道了,所以就提前躲了出去。那个店员,是正好在那天从家里回来了,然后正好碰到了来的杀手流娜,流娜找不到荣飞大师,又碰到了回来的店员,本来是没起杀心,但是店员以为是店里进贼了,就大声喊了起来。流娜怕事情暴露,就把店员杀了。”荣飞大师娓娓道来。

“后边的事情,你亲身遭遇了,也知道。我猜可能是流娜认为你知道荣飞大师在哪里,怀疑你是荣飞大师请来的,所以才对你痛下杀手的。”

“这么说,荣飞大师没有死?”老王急匆匆问道。

“嗯,可以这么说。因为并没有发现荣飞大师的尸体,而且那个杀手还在追你,据我所知,荣飞大师也是有很多保命手段的,所以我觉得,荣飞大师应该没危险。”

“哪知道他在哪里么?”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他那种人想要藏起来,是很难被发现的。”

听到这个答案,老王一脸的郁闷。

“那好吧。对了,我在这也休息好了,我就先回去了,这几日就谢谢你的收留了。”

荣飞大师闻言,也知道老王有事要处理,他也知道老王的实力,不出意外是不用担心的,也就没有挽留。

再说那流娜,自从老王拜别了荣飞大师离开了荣城之后,流娜就时不时的来骚扰,却又不和老王硬碰硬。

老王战之不胜,逃之不脱,没办法,只好回到小兴安岭与寅大将、熊山君会合,各施绝技,才惊走了流娜。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卜天机

“如果一开始,我只是怀疑,那么刚才我就完全可以肯定了。就在刚才,那个刺客绝对是流娜,因为她施展的正是‘蜉蝣身法’,急速轻灵如同飞虫,在宛若舞蹈的步伐中杀人于无形,最重要的是,她杀的人,都会安详地死去,其原理,我也说不清楚。”荣飞大师接着介绍。

听完,荣飞大师的解说,老王还是不太明白:“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会发动攻击的?”

“因为流娜从未失手过。无论对手多么可怕,她都会如同毒蛇一样,在暗中随时给你来上一口。所以当我猜出是流娜时,我就知道,她绝对会跟着你,然后趁你不注意之时,杀死你。”荣飞大师笃定地说道。

“我猜流娜就是从那天开始一直跟着你才找到这里的,然后听到你我谈话,就知道再不刺杀,就要浪费最后的机会了。其实,你费神地警惕她,她心里也必视你为毕生之大敌,紧张程度,未必弱于你呢。”荣飞大师呵呵一笑,冷静的语气果然有大师的风范。

“借你吉言,这可算是好消息啊。不过我总觉得我更惨一些。”老王惊魂未定地说。

“这可是个棘手的对手,凭咱们两人,怕是对付不了她了。齐鹏他们虽然不错,但是还伸不上手,只能添乱。我到这里来,也不来找你,也在这里暂作权宜之计。”荣飞大师忧心忡忡。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老王语气认同地说道。“我来时也没想到这些,就直接来了,却没想到给你引来了一个大麻烦。”

“哎,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别忘了,这刺客可是先奔我去的。”荣飞大师毫不在意地说道,“而且,区区一个流娜也给我带不来什么威胁,顶多就是可能以后出门不太方便。不过我猜她最可能针对的是你,至于我,她暂时应该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老王看着荣飞大师毫不在意,虽说也知道自己这个兄弟有些势力,可也不知道一些具体情况。

荣飞大师看着老王望向自己时担忧的眼神,就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的自保实力。

“行了,你也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了。我这么多年在白城,还是有一些你想象不出的实力的。就凭极乐门的一个刺客就想这样杀我,那我不知道这些年死了多少回了。”荣飞大师显得很随意地说道。

见老王不语,荣飞大师解释道:“不怕你不高兴,告诉你吧,这流娜去无心斋肯定不是针对我。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了,我有一些势力还有保命手段,就是不能带出白城地界去,要不然你也就可以放心了。别的不敢说,在这里,你就放心休息吧。刚才是我这边有些大意了,如果是有人想在白城对我动手,杀我的话,极乐门三大杀手一起出动才有可能。”

说着,荣飞大师得意地冲着老王笑道。老王看着得意的荣飞大师,知道他有保命的本事,也没有刨根问底,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情,而且底牌这种东西,知道的越早威力就越小。

经过今天这一出,荣飞大师和老王的关系亲密许多。

老王在荒山这里休息了几日,休养生息。果真如同荣飞大师所说的话,在这里,哪怕三个流娜都保准有去无回,没了担心,老王彻底地放松了,精神一直紧绷着也影响战力。

经过几天的休息,老王重回了巅峰状态。老王休息的时候,荣飞大师也没有闲着,发动自己的力量,搜寻流娜的下落,并派人探查这几日在白城还发生了什么。

经过几天的情报搜集,荣飞大师手下汇报这些事情后,老王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据我所知,是有人花了极大的代价,请了极乐门的杀手去刺杀你。不过阴差阳错,我就提前出去了。她也寻你不到,而那个死者,是正好在那天从家里回来了,然后正好碰到了来的杀手流娜,流娜找不到我,又碰到了回来的人,本来是没起杀心,但是那个伙计以为是店里进贼了,就大声喊了起来。流娜怕事情暴露,就把店员杀了。”荣飞大师娓娓道来。

“后边的事情,你亲身遭遇了,也知道。我猜可能是流娜认为你知道我在哪里,怀疑你是我请来的,所以才对你痛下杀手的。”如果真如荣飞大师的情报分析,老王仿佛更像是遭遇其事的局外人。

“无所谓了,反正结果也都差不多。你答应我的占卜准备得怎么样了?”老王摇了摇头,仿佛要把这些乱事甩掉了才行。

“王兄放心,我绝对会尽心尽力地占卜一卦。只是王兄本身也是此道高手,缘何不自行占卜呢?”荣飞大师好奇地问道。

“我虽然懂些占卜之术,但在此方面不算精通。可惜我的好朋友归何处已经失踪许久了,我们也寻他不到。否则有他出手的话,又何必我亲自来找你呢。何况我占卜的内容,还涉及犬子,怕是骨肉至亲,会多少有些不准确。”老王眼中闪过一丝寂寥的说道。

“龟仙的名号,我当年也曾经听说过他的传闻。听说这位朋友虽然不是大神,但拥有的神通本领,绝对是第一人。听说,连一般天上的存在,对他都要忌惮几分的。”荣飞大师听老王提到龟仙,脸上不禁露出肃然之色来。

卜筮之道,起源甚早。而占卜之法繁多,古时之以蓍草占卦,方法十分繁复;而用古甲古文在龟壳中间刻下所要占卜的事情,然后放在火上烧。等龟壳裂开后取出,如果裂痕没有经过那些字,说明是吉兆,如果裂痕在字上停止,说明是一般,如果裂痕穿过那些字,说明是凶兆。

古人认为天圆地方,乌龟的背甲隆起像天,腹甲平坦,好似大地,乌龟彷佛背负着天地一般。因此,乌龟被认为是可以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的灵物,龟壳乃被用来预知存亡兴衰,当做卜凶问吉的吉祥物。

上古时期,帝王的卜官用碳火烧烤龟甲,根据龟壳的裂纹,来为帝王卜卦,预知国事、战事、天气、灾难等。“卜”字的由来,就是因为火烧龟壳後,很容易出现卜字般的裂纹,用这些裂纹来预知天命。相传八卦的图纹灵感,也是来自于乌龟的龟甲纹路。

龟仙归何处便是如此这一脉最有代表性的传承,谁胆敢低估呢。

“呵呵,连你也知道他的名字!这也难怪,当年他的占卜名气之大,的确不在几位大宗师之下的。”老王笑了一声,就眸光迷离的陷入沉思之中。

第一百四十章 有前因

“佛爷,佛爷!”一个高亢的声音突然在屋外响起来,边跑边喊,听起来,好像是高藤。

老王和荣飞大师抬头看时,果然是高藤,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师父,您不是刚刚回白城吗,怎么会在这里?”高藤看到老王,脸上布满了诧异的神情。

“我有点事情,回来处理一下。你急成这样干什么?”老王并不想过多说自己的情况,顺势问高藤。

高藤马上想起了重要的事,对荣飞大师说:“佛爷,有人求你给看看。”

荣飞大师胖脸一沉,怪眼一翻,沉声道:“我今日有要事,没那个闲心。回了吧。”

看来这高藤事先与这荣飞大师颇有关系呀,那他指定自己来荒山劝善,难道是一场考验?除了高藤,其他三人是什么情况呢?

估计也差不了多少,看来荣飞大师出了白城即来至齐鹏的住处可知,两人关系也不一般。哎呀,事情到处透着迷一样的光雾啊。

荣飞大师是何等的敏锐,看出了老王的疑虑,急忙解释道:“王先生不要见怪,有些事情怪我事先没有说清楚。”

原来,这高藤确实与荣飞大师关系匪浅,不只不浅,还很深。

荣飞大师、齐鹏和这个高藤,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很铁的那种光屁股娃娃。在他们的记忆之中,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曾经一起爬树,一起偷瓜,一起掏鸟窝,一起猫窗根。

荣飞大师的父母为了追求美好的生活,毅然地在第一批出国浪潮之时,拼命地挤上了去美国的行列,成为美利坚合众国的万恶的资本主义世界的一员。从此音信皆无。

荣飞大师从小是被外婆养大的,外婆体弱多病,祖孙二人可以说吃尽了人类苦。在童年的记忆之中,荣飞大师的天空是灰暗的,甚至是黑色的。但如流星一样仅有的亮色,是齐鹏和高藤给自己的那些快乐的日子。

齐鹏家相对比较富裕,父亲是个小商人,虽然生意的规模不大,毕竟有进项,生活比较殷实。高藤家就差一些了,父母都是洮南毛纺厂的工人,也吃喝不愁。所以这两人经常力所能及地接济荣飞大师祖孙两个。

从小是兄弟,长大各乡里。外婆病故之后,荣飞大师一个远房的舅舅托人,介绍他到无尽斋做学徒,从此与齐高二人少了联系。

齐鹏由于父亲生意失败,家道开始中落,辗转到了泰来城,做了一个力工。虽然是做力工,在体力活的行业里,仍然是个一呼百应的人物。

因为他孔武有力,功夫高强。方圆百里的练家子,常常找他来切磋,虽然他高出来者数倍,但也经常适可而止,不伤彼此颜面。

因为他仗义疏财,扶危济困。虽然自己并不富裕,更喜欢喝点小酒吃点美味什么的,家里也常常入不敷出,但只要有江湖上的朋友来到自己这里求助,齐鹏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自己没能力,他能找到解决之道。

因为他光明磊落,处事公正。是凡是道有点什么不解的纠纷,都愿意来找他评一评。不管结果如何,从他这里走出去的人,绝对不会对这个结果有什么异议。

有一年,高藤的表妹姿色过人,被当地一名恶少欺侮,羞愤之下,投河自尽。万幸被人救起,在一个热心律师的帮助之下,去报案。结果居然被起诉至法院,判了个诬陷罪。

高藤走投无路之下,哭丧着脸来找齐鹏想办法。听完高藤哭诉之下,齐鹏去找那恶少评理,结果让他非常失望。那个富家人不但没有丝毫认错之意,而且指使手下恶仆狠狠地殴打了齐鹏。

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恶少家里正莺歌燕舞之时,齐鹏带了十桶汽油,开了一辆卡车,点燃之后,直接冲进了恶少的院子。

在熊熊大火和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齐鹏头也不回,出走到了荒山。这些年来一直也没有回家。

也因此种原因,四大恶人之中,齐鹏与高藤关系密切,与李琎、栗博士关系并不好,不仅不好,还互相看不起。

李琎嫌栗博士、齐鹏和高藤出身卑微,栗博士嫌他们几个草莽气十足,齐鹏与高藤则是同仇敌忾,总之,这几个人算是有了与生俱来的世仇了。

老王想,如果用一种历史书中的观点来解释,那就是他们的阶级不同。不算是同一阶级出身的几个人,理想与爱好是不可能一样的。

齐鹏、高藤和荣飞大师的关系一直没有中断过。

但是让荣飞大师非常不满意的事是,他的两个好哥们,并不想成为好人。这一点儿也不奇怪,为善有什么好呢?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宝贵又寿延。、

求老王帮忙,也是没有办法的的办法。现在老王一举收服四大恶人,当是一件使人振奋之事。如果疏导得当,这四人成就必定非同凡响。

高藤虽说招摇撞骗,也因此受了老王的教训,吃了大苦头。可身具法术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在白城方圆数百里,高藤的声望也是相当高,托人寻关系找上门来的求助者,每天都还是络绎不绝。

占卜这种事,高藤是不擅长的,这不妨碍他勇敢地接一些大活儿。比如此次,这是出手就是一栋湖边别墅的价码,不由得这高藤不动心。

动心归动心,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是知道的。所以,他才来求助于荣飞大师。

荣飞大师当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高藤的非分的要求,这时候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哪个富豪的家事,而是眼前的老王及其关心的事,这也极可能是山雨欲来之前的骤风。

“大师就行行好吧,这人不但是我好朋友,而且乐善好施,听说他资助的贫困学生,大学毕业的就已经有一百三十多个了。这样的人不帮助,还帮什么人啊。”高藤为此人求情。

“哦?要是如此,如果不是太麻烦,大师不妨先帮他处理一下。”老王听得此言,倒是心中一动。

第一百四十一章 在梦里

也许是因为太虚弱而疲惫,小王说了这几句话之后,疲态浮现。傅鼎臣见状,叮嘱了几句,便告辞而出。

小王在傅鼎臣出门的下一刻,便酣然入睡。

在睡梦之中,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情景,再一次浮现出来,就像电影一样。

苍穹之上,狂风骤起。只见一头巨鹰从天上而来,那巨大的翅膀猛地扑扇,把石头都扇飞起来。正如庄周中所说的“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那墨绿色巨鹰甚至比庄周所描写的鲲鹏犹有过之。

巨鹰展开双翅,仿佛整个天空都阴晦了,墨绿色的羽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金属一般的光芒,黑金相间弯弯的尖喙,透露出一种来自冥界一般的肃杀。

那巨鹰狂啸一声,声音宛若有实质一般,震得小王周围石头碎成粉末,就好像是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留下的痕迹一般。

小王耳边一阵阵轰鸣,耳膜要炸裂一般。

当小王还没缓过神,那巨鹰又疾速上升,成为一个天边的小黑点,就在小王以为那巨鹰不知道什么原因飞走了自己终于逃过一劫的时候,那巨鹰又从遥远天边俯冲而来。

也许是因为速度太快,引起翅膀与空气的强烈摩擦,天空中发出极其刺耳的声音,摩擦甚至产生了火花与亮光,耀人眼目,如同一个流星。

很明显,小王依然没有从刚才巨鹰的狂中反应过神来,脑子仍是一片空白,呆站在原地。只是这一小会的功夫儿,巨鹰已由天边不起眼的小黑点变成了若隐若现的凶神恶煞的模样,下落速度还在加快,小王生死只在刹那之间。

就在小王刚刚反应过来时,那巨鹰已经到了身前三十丈之内了,远古凶神那剽悍的气息扑面而来,眼看小王就要粉身碎骨。小蓝蛇圆圆拼命撞向小王,居然巨力磅礴,小王被撞飞到数丈之外,跌落尘埃。

这一下真是摔得小王感觉好像整个人都七零八落,三魂出窍。但他并没有任何责怪圆圆的意思,救他还是害他,小王心中可是清楚得很。

“轰轰轰!”那巨鹰竟然简单粗暴直接撞到地上,激起了方圆数丈的尘土,小王看去,竟然像是升腾起了一个大大的蘑菇云。

惊魂稍定之时,小王只见原来所站的地面一个大坑,犹如巨大陨石砸落一样。大坑的外围地面形成一层层龟纹,也许只需要一丁点的触碰就会彻底变成了粉末。

小王暗想,幸亏被圆圆撞得足够远,要不然,绝对会变成肉酱,死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圆圆,圆圆!你在哪!”小王晃晃头爬起身来,显然是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知道是自己的愣神失误,才导致圆圆涉险的。

小王看着巨坑,满脸悔恨,发疯一样去搬坑边的石头,企图能找到圆圆。心中却一点信心也没有,万一圆圆为了救自己,没有躲开,被那巨鹰撞中。天呢,就那小体格,肯定都化成齑粉了。

想到这里,小王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禁放声大哭:“圆圆,是我害了你呀!圆圆,我对不起你呀!”

咕噜咕噜,几粒石头从一旁的小土堆滚落,一个小小的蓝色蛇头冒了出来。

“圆圆,圆圆,太好了,你没事……幸亏你没事,太好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小王连滚带爬的去到圆圆处,由于太激动,说的话都颠三倒四的。

原来,圆圆用尾巴把小王用力抛出时,自己也借着小王的反作用力,反方向飞了出去。仗着身体小而且轻,圆圆有惊无险地躲过了一劫。

小蛇毫不领情,转身就往远处逃走。小王心下也是明白,现在不是抒情的时候,跟着就跑,根本不在乎腰疼腿疼屁股疼,就和圆圆急匆匆起身逃离。

只听见那深不见底的天坑中央,传来如雷鸣一般的咆哮声。紧接着,巨鹰从深坑中飞出,全身上下竟然除了羽毛沾染了一些尘土以外,一点伤痕也没有在那羽毛上留下。这羽毛竟然比钢铁还要硬,堪比修仙者的法宝的强度了。

而正在逃跑中,慌不择路的小王和圆圆两人,突然听到巨鹰那愤怒的咆哮声,互相对视了一眼,跑的更加快了。

“圆圆,看来那只杂毛鹰彻底愤怒了,我们还是赶紧跑路吧。”小王一边跑一边冲着圆圆呲牙咧嘴的笑道。而小蛇毫无多余动作,只是一个劲儿地急匆匆跑路。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脱离巨鹰的威胁。

可惜好景不长,当巨鹰数盘旋之后,终于还是发现了小王与圆圆,天空中充斥着巨鹰的大声嘶吼。

“糟了,被发现了!”小王心下大惊,魂不附体。但他们看到前面就是悬崖之时,小王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对着小蛇大声喊道:“前面没路了!先停下来,圆圆。”

面前万丈深的山谷,深不见底,悬崖底下云雾缭绕的,还有许多树木杂草在崖壁上生长,遮挡了视线,看不见底。其实,平时就连巨鹰都不敢轻易下去,更别说他们这些不会飞的了。可是此刻前有悬崖挡路,后有巨鹰追赶,小王和圆圆已经已经是陷入了绝境。

巨鹰那庞大的身躯还没到,翅膀带动的风声就已经传了过来。小王看着面前深不见底阴森吓人的悬崖,心里在思量着。忽地一发狠:“拼了!不跳崖一定会被那杂毛鸟杀死,跳崖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小王心中有了决断,当即就冲着圆圆喊道:“圆圆,跟上我,跳!”说着话,小王猛地一个跃身,趁着巨鹰还在远处没赶来,就跳了下去。而小蓝蛇圆圆也在小王刚说话的时候,就攀上了他的脚,顺着他腿爬到胸前。

巨鹰看见小王跳崖,就更加快速度朝着小王飞去,可是最终还是没赶上。眼看着追不过去了,巨鹰眼神犹豫了一阵,似乎是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做,也似乎是有了办法,却在担忧这么做的后果。

眼看就要看不见小王了,巨鹰也终于最后下定了决心。巨鹰那黑白相间的坚硬的喙从两边彻底分开,张到了一种出人意料,匪夷所思的角度。然后就从嘴里,一道碗口粗的白光束喷薄而出。

光束喷出瞬间周围仿佛都没有了温度,连空气都被凝固冻住一般,然后就直接撞上了正在坠落的小王,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就将小王彻底冰冻住。

小王瞬间被冻成了一个冰雕,连眉毛都数得清。

巨鹰站在悬崖边,看着小王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冷冷一笑飞了起来,在天空盘旋了几圈,过了一会儿就飞走了。

可是,巨鹰却没有发现,就在小王被冻住的时候,他腰间的空间法宝乾坤壶突然亮了一下。就像是在极其宽大公路旁的一株小小的狗尾巴草,不引人注目却又极其顽强的存在。

只是因为突然闪烁了一下,而且亮光也不是很明显,仿佛仅仅就是以一种极其微弱的亮光,展示了一下它的存在之后,就又再度沉寂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王的梦,就像一场电影最精彩的片段,在他的脑海之中多数地重放着,直到他累得梦也做不下去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要打劫

经过多日之后,小王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真的是穿越到了四百年前。具体的年份,还说不清楚,就算通过傅鼎臣得知,现在万历四十六年,也还并不确定现在是什么时间,是公元多少年。

这几天里,多亏了傅鼎臣的照顾,小王的身体基本是恢复得不错了。这傅鼎臣年龄不大,懂的可真多。这时候虽然没有学科分类详细的习惯,但如此跨学科,也真的是天纵之才了吧。

似乎只要是这个时代能想到的领域,他没有不感兴趣的;感兴趣也容易,可这位傅小爷,居然每样都做得有模有样。

当然了,如果小王能够读书再多一些,就会知道,这个傅鼎臣,还有个名字,叫傅山,字青主,就不会这样意外了。当时曾有人评价傅山,“文不如诗,诗不如字,字不如画,画不如医,医不如人”,其实老王就曾经评价过,说傅青主堪称五百年来第一人。

万历四十六年,天下第一大的帮派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会陆续建构起它的雏形。当然,那时还没有个像样的名字,不如后来那样如雷贯耳,洪门。

而这傅山,便是洪门尊奉的五先贤之一,其他四人分别是:朱舜水、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其他四个人的名声,都是开宗立派的人物,可以想见这傅青主是什么样的人物了。

傅山享誉学界,经史之外,兼通先秦诸子、训诂、诗文、经史、金石、医药、书画等诸多领域,他名字中的“山”字很好地形容了他学识的广博与浑厚。更为神奇的是,他不但本人武功高强,还曾经创立过拳法,并有拳谱传世。

傅青主三字不仅享誉神州大地,更是频繁地出现在后世演绎的文学著作中,成为不可企及的神化的傅山。当然,这些后来的事,不但傅鼎臣本人不清楚,穿越过来的理论上能知道这些东西的小王,此时也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的是,每天都要有一个叫欣雨的小女孩,过来找他的小山哥哥,然后叽叽咕咕地说个没完。这个声音清脆动听的欣雨,便是救小王脱离冰“箱”的那个家族的小孙女。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左右,小王的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傅鼎臣的爷爷要回奉天。因为此时已过立秋,天气开始转凉,不用再在虎林这里避暑了。

傅鼎臣一问小王,是不是和他们同行。小王也别无去处,现在有个好朋友一起相处,而且朋友的家庭条件相当高贵,受到邀请,当然别无选择地答应了。

小王随傅鼎臣、小女孩欣雨坐在第七辆马车上,边说话,边看着车外的风景。这一行车队真是浩浩荡荡,只是家眷的马车,就有三十多辆,再加上从人、护卫,只是这人的队伍便绵延出三四里。

而且还有运输土特产的车辆,这一带地广人稀,特产丰富。听说只是建州女真部赠送的好东西,便用了五十辆大马车。听说,这还是傅爷爷清廉,如果稍作搜刮,就是这些财富的百倍千倍了。

乌苏里江特产大马哈鱼,兴安岭蘑菇,黑木耳,松子,山野菜及虎骨,刺五加参及珍贵毛皮兽皮张等;还有特产东北三宝——人参,鹿茸,貂皮,主要还是抚松人参,辉南鹿茸最为有名。还有一些民间送上来的传统手工艺品,有大连贝雕,岫岩玉雕,锦州玛瑙雕刻,抚顺煤精雕刻和琥珀工艺品,大连工艺绣品,玻璃器皿,丹东柞绸等。

傅爷爷本人虽是高官,但此次出行并没有带多少护卫。这穷乡僻壤的,能有多大规模的意外呢。再说了,欣雨他们家的武师方纯瑶,实力不俗,沉稳可靠。所以,这老人家一直在后面的某辆车里研究着什么金石碑帖,几天都没过来前头一次。

队伍的行动,驻扎,打尖,宿营都由这方纯瑶一力负责。这方纯瑶也更加小心,一路上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而这方纯瑶,也确实是个人物,把这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就连那几个负责安保工作的大汉,都被他安排颇合进退之道。

其实,小王觉得无论有事没事,一切都和自己没啥关系,自己也只是搭个车而已。便开始坐在车里的软褥上,休息闭目养神,正在思考未来自己该何去何从。

傅鼎臣与欣雨有说有笑,小王则是剧烈地冥思苦想。有说有笑的,说的不外是书籍内外的乐事,而小王因什么原因,无精打采地,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

“今天又已经聊了四个多小时了,还不觉得累,女人说话真是强项啊。”小王正在慨叹,突然马车一顿,停了下来。

小王只听见前边有人大声呼喊,随后就是许多嘈杂的脚步声。仔细一听,原来是有人要打劫。

“你们想要从这里过去,恐怕需要留下点东西。你们自己选择吧,是要留下钱财还是留下性命。”说着,领头的冷笑不断地打量着这个车队。

小王正在想着,自己也许该出手帮一下,就听见车队中有一个冷哼响起,虽只有轻轻的冷哼,却是有一种莫名的傲气与威严。

“你们抢劫抢到我的头上来,也是怪你们倒霉。”原来是车队中方纯瑶发出的声音,并且从第一辆豪华的马车上缓缓走了下来。

那帮马贼乍一听,还以为是有什么厉害人物,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护院打扮的武夫。

“哈哈哈,我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呢,原来只是一个保镖护院的啊。”那个领头的嘲笑道。

“啊哈哈,对,大当家的,我们好怕啊。”一个马贼故作害怕抖腿的样子,可笑至极,惹得不远处的车里的三个少年人,会心地笑了起来。

“哼,我们当初杀人时,恐怕他还在吃奶吧。想必你也不会听过咱们爷们的名号。”另一个络腮胡子的高大胖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旁边一众马贼连声附和道:“关东地界,谁敢跟咱们万马堂的郑顺郑大爷说个噎肚子的话,小子,你真是不知死活。”

“是吗?我想试试。”方纯瑶不怒反笑。

第一百四十三章 精彩亮相

首页我的书架TXT下载上一章←章节列表→下一章查看全部2个元素.加入书签@@局面的发展,显然与大家的期待背道而驰。有很多人,亮相的时候无比精彩亮丽,后续的发展证明,有些人名实相符,有些人则是名不副实。很可惜,大家眼中的方大武师虽应该有点上佳表现,而现实中,大人物方纯瑶属于后者。方纯瑶不但没有出手就震慑敌手,也没有跟郑顺大战三百个回合,甚至没有机会跟对方的@@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TXT下载上一章←章节列表→下一章加入书签Copyright(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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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师风采

傅鼎臣闻言,哈哈一笑,冲着那个家人笑着说道:“哈哈哈,是保贵呀。你去告诉大哥,就说我平安到家了,我还给他和嫂子带了礼物呢。让他派人给祖父送信,说我安全抵达。”

说完就打发保贵回去报信了,自己则陪在王然身边。

傅鼎臣回过头来冲小王说:“王哥,让你见笑了。小弟我第一次出远门,家

《诸神往事》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师风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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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异族兄弟

第145章异族兄弟

@@傅鼎臣极力邀请小王住在府内,小王其实也觉得这样挺方便的,但还是故作深沉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嗯,好吧。那就打扰了,不过我喜欢清静,希望能考虑一下。”这倒不是他有什么不情愿的,而是他从小就受到很丰富的传统文化的教育,记得在《增广贤文》之中便有“相见易得好,久住难为人”“相逢好似初@@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APP,无广告、破防盗版、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下载免费阅读器!!(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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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入学考试

葛鸿一生研习占卜之道,成就在离渊的认知中应该算是最强的,而这数千年自古相传以来,占卜之道就是江湖奇术之首,自古有龙生九子各有千秋,而占卜也有“九转”之说,分别指的是:算命、看相、测字、扶乩、圆光、走‘阴’、星象、法师、端公。其中星象师在民间很少见,古代以来都只隶属官方,因为中国古代大多时候都禁止民间‘私’习天文,平民妄谈星象是犯法的,至于其它“八转”自古都很常见。

“卜道”是江湖奇艺之首,“算命”是九转之首,这其实也并非偶然。世人皆好问运数、前程,就算嘴上不问心里也想,这其实与信不信鬼神并无直接联系,做什么事情都是在推测未来的可能、思考过去的经历中不解的问题。广义上干这行的人很多,指点经济的有市场分析师、金融专家,指点炒股的还有投资顾问、证券分析师等等,比如美国华尔街有一堆人吃这碗饭,只是人家的名头好听,办公室楼层也高。

占卜之道中唯算命排在第一位,而看葛鸿的卦象,也是为离渊的前程看命,葛鸿不同于以往街头走江湖的算命先生,那些走江湖的相师一般学的是《铁口神算》等速成‘蒙’人法,再高深一点的还可能去学《渊海子平》,知道怎么批八字。

几乎所有的算命先生都自称学过《易经》,得到真传云云,大多是胡吹,离渊也知道写暗中内幕,通常有点‘门’道的算命先生大多都学过中医望诊,往往能看出他人大概有什么‘毛’病,一开口就很能唬人。

另一方面,虽然相师‘卜道’跟‘风水之道’相差很远,但是万物相通道法同源,作为风水师的离渊多少还算是懂得一些卦象,第一眼大概的洒了一眼葛鸿的卦象,心底暗道一声不妙,龟骨所呈卦象竟似---坎为水卦,主水底捞月,往日的卦象之中,坎者乃陷也,捞而无功故有水底捞月之像,水底捞月,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迹象,离渊此刻的心中计较之意大盛,葛鸿这么多年研习卦象,他占卜的卦十有**会灵验的。

“葛老先生,眼下所呈之卦,可不是什么好的卦象啊,此去金陵古都,看葛老的卦象,难道真有事情发生!”离渊沉默了一会,有些心神不安的说道,风水师忌占卜,为的就是以后面对突发情况,往往为卦象所困,风水师的所行所为都落入下乘。

“小友现在还没有什么惊疑的,我的卦象现在还没有显现完,我所研习的占卜相术为正反双文王八卦,一次断前因另一卦断后果,现在这只是前卦,后卦还没有显‘露’呢,你稍安无躁,我为再细细的观来。”葛鸿也是双眼紧紧的盯着卦象,听到离渊的担忧只是开口一笑,脸上仍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只见他从袖中拿出一枚锈迹斑斓的铜钱,放在口中张嘴一吹,一阵清脆的铮音,然后随手一掷。

葛鸿手中那古怪的铜钱便是不停的旋转着,直到过了一会,铜钱四散着触碰到卦象中的龟骨,龟骨因铜钱碰撞随即移动了一下,在离渊的眼中那卦象顿时转变,由坎水之卦转换为风地观卦,文王卦象中,观者,为人所仰也,故有旱河得水之像,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卦象,较前卦由困局转为顺局。

“这个,葛老有句话我提了你也别生气,我怎么觉得你这相术有点‘诡异’?你这相术与我平日接触的好似不太一样,这双卦到底有怎样的一种说法?”离渊对葛鸿的相术颇有些疑问,虽然离渊对相术算不得‘精’通,但从未听说过一卦显双像,众所周知,占卜卦的时候只有一个祈福的过程,呈双卦的时候,岂不是有些两虎争山的意味!

自古相传的秘术之中,都是一代代自古口耳相传的,相术倘若按排名的话,还要在风水堪舆前边前边,相术自古研究吉凶祸福,为人指点‘迷’津,也就有更多人垂怜此术。

比风水起源还要早,相术始祖可追溯到伏羲与周文王,传说伏羲画八卦而文王演周易,而江湖相士们常拜的还有另外一位祖师爷就是汉代的东方朔,据说东方朔曾经就在长安城中摆摊占卜。如果说卜‘门’也有经典的话,那就是《易经》。

相术研究往小了说是个人命运前程,往大了说则是天道变化。对相术而言,推演吉凶祸福世事变化本就是世间道的核心。现代的算命先生恐怕没这个本领,但是相术万变不离其踪,总不该像葛鸿这种卦象一般,一卦两像,两虎争山,所有的这些认知,让离渊心中惊疑不绝。

“哈哈小友,你的顾虑太多了,年轻人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不要总把自己没见过的斥之为异术,中国的传承文化博大‘精’深,可不是你我所能够了解的透的,别的不谈我先考你一番,你可知我手中的这枚铜钱是什么时候的?”葛鸿哈哈一笑,拾起刚刚投掷的那枚古钱币,举到离渊眼前笑语道。

离渊仔细的盯着看了一会,葛鸿手中的铜钱锈迹带着些铜绿,虽然那上面的雕刻的纹饰已经不清楚,通宝字迹也不甚清楚,但是看通宝的钱制式,就是普通的五铢钱,但是形状样式大小都与后世盛兴的五铢钱有出入,大概是汉朝时候刚刚施行五铢钱时的产品,没有汉武帝的改制,由地方熔炼的,与现在通常流传下来的五铢钱有些出入,心中有了计较离渊开口道:“这莫不是汉朝时候的东西,不过你说的这些跟那卦象有关么?”

“哦,小友的博学真是让我很惊奇,没想到你对古代的一些古钱制竟然也这么的了解,看来冷谦的眼光确实比我要强,不知道以后你还能不能也给我很多惊奇呢?”葛鸿听了离渊的话脸上显得很是高兴,不知道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抚‘弄’着胡须道。

离渊原本正想着正事,却见葛鸿竟然闭口不提铜钱的来历,而是转而夸赞他的博学,心中苦笑,知是他猜测是对的,这铜钱是汉朝时代的东西了,只是不知道,这葛鸿的相术是否真有来历,跟这枚铜钱是否有渊源。

“小友猜测的没错,这铜钱是自古传下来的,也算是占卜的法器吧,你也知道自古这相师的地位都很低下,唐朝还有专‘门’的诗句斥责过----‘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东方朔算是继周易之后相术的集大成者,他手下的‘门’生之中相师百千,而我所学的卦术就是东方朔开创的一种反求法,这种卦在大众流传中算是小卦类中了,研习的话,必须借助一些特殊占卜法器,所以到如今传下来的不多。”葛鸿说完就将那枚铜钱举到了眼前,细细的把玩起来。

“这枚铜钱本身就是很普通的五铢钱,但是他被东方朔用过,在这么多年的传承中,为被历代占卜大师的法器,比之前也有了更多的变化,也算是通神卜器的一种吧。”葛鸿有些自豪的将这枚铜钱亮给离渊看去。

“那葛老你现在总能给我指点下卦象了吧,晚辈到现在还算是一团雾水,不明白到底该如何理解这相互矛盾的卦象,这金陵之行,想必很是艰辛,一点头绪都没有现在。”离渊见葛鸿在那里赏玩起来古钱,双手一摊苦笑着道,葛鸿手中的这枚铜钱对他的意义算是巨大的,但是对其他不懂正反卦的而言,就如同‘鸡’肋一般,价值倒算不上什么。

“呵呵,文王正反卦是需要媒介触发的卦象,由前因断后果,坎水之卦虽是水底捞月之像,但是借助那媒介触发,却可以转换为风地观卦,你此行在遇水则起祸端,希望到时候不要太义气用事,凡事小心,另外此去你或许会被‘女’‘色’所缠,这就凡事的起端。”葛鸿放下铜钱慢慢的说道。

“这般看来,那我会注意的,感谢葛老这次费心了,到时候肯定会多加注意的,我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还是先告辞吧,路途遥远,葛老就必相送了。”离渊在此也待了一两个小时了,心中计划着时间,心情也有点小急躁,看现在接近中午的时光,那墨菲想必快醒了,回忆起昨天的情况,不知道会作何感想,现在离渊要走的话,也该趁早了,保不准什么时候,墨菲就跑到葛鸿这里来问他的事情。

葛鸿哈哈一笑,似是看出了离渊的心中所想,一边点头一边手在空中画圈,却是对离渊没有再多做挽留,只是安排了车辆送行,因为不知道离渊先去哪里,只是吩咐送行的人按照离渊的计划走就行,一路上好生安顿。

金陵自古也是数朝古都,离渊此去南京,势必又会惹起一场事端出来,葛鸿送行的车子只是将他送至车站,金陵路途遥远离渊还是选择了比较喜爱的火车,一来是为了安全着想,二来则是想借这段旅途好好的温养自己的风水灵觉,争取在南京之前,让灵觉提前达到收放自如之境,为冲击神识之境打下基础。

经历津‘门’这么多的事端,离渊现在的风水灵觉,处于‘收敛’地步已经是许久了,与那‘收放自如’的境地也只是差了一层窗户纸而已,离渊现在所缺少的,只是一个突破的挈机而已。

经过几次倒车之后,离渊终于按照心中所想的坐上去南京的特快,运气还算是不错,拿到了一张软卧铺,风水秘法修炼的时候,也不会被轻易的打扰,以往的时候,离渊也曾路过南京,但待的时间不算多长,算不得太过熟悉,这次去南京游历,离渊却是心中也不知吉凶!

南京古代就是千年帝都,周边风水态势不俗。北及西,九岭山西南延伸的分支连云山,于长江包抄卫护,东西山脉更是近距离隔河相对,朝南揖拜;东南约三、四公里,北部群山起独立金、土星联袂排列,绵密屏障;自东部而来的山脉,虽与众山无法相比,但也颇有特点,山脉散而不‘乱’,有主有次,起伏顿挫,过白水河后,先是高昂向西,然后往西南而下,山势逐渐开朗。

东部山脉峰不卓立,高度亦低,一片水星连绵,向西层层围拢过来,巍山以帐幕为枕靠,得重重包裹,近处中有圆峰,靠之妥帖得力。无独有偶,南京地区周围水系前后对应,两相拱照。靠山虽不高大,却开帐列屏,前有应托,如众星拱月一般,当真是一片福地无疑。

朝霞升起、日照湖‘艳’阳随‘波’、日影移转又是黄昏、天地灵枢运转夜气重生,一天两夜,前途一片‘迷’雾,等待离渊的不知道是福是祸。

************************************

第一卷‘山河图’终章,第二卷‘画皮’明日开启,另外因为很多人对第一卷的意见很大,同时我也不甚满意,所以决定再次修改第一卷,因为改卷比重新写卷还复杂,明天以后或许会是一天一更,看情况而定,现在家无网络,常常跑几里地去上传,不能及时更新见谅。

评论不分好坏我都在看,写书本为娱乐,无名小辈而已,也无分文可拿,只是抱着一种态度在写,也不必太过于较真了,觉得好就多看几章,不好留下意见我再修改,如此而已。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吕祖驾临

第147章吕祖驾临

首页我的书架TXT下载上一章←章节列表→下一章查看全部2个元素.加入书签@@在历来所请的乩仙当中,请紫姑神一直以来最为流行灵验。历来的清紫姑神,是以降笔书答人问或预告吉凶为特征的。有的时候,请的也可能是其他的神仙。不管是哪种神仙,都是那些闲散之士,好奇心比较重的,工作忙的神仙,哪有时间来理你呀。今天并无什么反应,荣飞大师不禁非常意外。众人也不禁@@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G_罩杯女星偶像首拍A_V勇夺冠军在线观看!请关注()!!TXT下载上一章←章节列表→下一章加入书签Copyright(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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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成仙学院

此时已是深夜。。卜轩三人一路狂奔,终于是到达了最靠近魔兽山脉的一所小镇。

小镇名为同安镇,因为临近魔兽山脉的缘故,又被称之为魔兽小镇,小镇之中,最多的人群,自然是那些成日在刀口添血的佣兵,他们成群结队,互相抱着臂弯,在街道上口沫横飞,肆无忌惮的讨论着小镇中哪里的女人最有味道,哪里的酒最烈,哪里的魔兽最凶狠。。虽是深夜。可是靠近魔兽山脉的这同安镇还是有不少人在来来往往。。有从魔兽山脉回来的。有在组队想成群结队进魔兽山脉的。也有在那吆喝做生意的。。形形色色。其繁华绝不亚于一个城市。。

深夜行走在由青石铺就而成的街道之上,卜轩一行狼狈的三人在这深夜里,自然是也引来了不少奇异的目光,不过他对此却是没有理会,想想刚刚的危险,卜轩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街道缓缓的行走着。

街道两边,有着不少商店,而且因为地利的缘故,在这深夜里人气还颇为火暴,卜轩目光绕有兴致的在那些灯火通明的商店中扫过。看刘氏姐弟有留宿的念头。卜轩感觉到了一丝不安。摇了摇头:“刘大哥,刘姐姐,真的对不起,这次是我害了你们,你们看我们还是赶紧赶路你看行不行。。..”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现在我们还不是完全安全。以防万一,我们赶路吧。争取在天亮之前到达城里。。”刘凤小手一挥无所谓的说道。。大有当姐姐的风范。。

一路有惊无险。。

在天即将大亮之时,三人终于来到紫霞帝国都城..这次卜轩他们确认店掌柜和那黑衣老者肯定的两败俱伤,没什么精力来追逐他们了。正好趁这时间,考进风武学院才是正事。到时候即使他们发现了卜轩。。众所周知。到时候但作为风武学院的学员,在紫霞帝国甚至在整个大陆都少有势力敢动风武学院的成员。。

都城非常雄伟,城墙高有七八丈,全部是用厚实的花岗岩砌成,上面雕刻着形态各异的龙,城上高高的悬挂着紫霞帝国的国旗。没有经过盘查,卜轩就顺利的进到城内。紫霞帝国都城真是很大,卜轩他们足足转了三天才走了个大概。

风武学院在整个紫霞帝国都是非常出名的,更何况在这都城,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它的方位。卜轩一行人感到风武学院报名的地方,才终于赶到了最后的报名时间。于是先到风武学院报了名,得知要过十天后才开始统一考试,卜轩一行人决定先住下来,风武学院周围有不少旅店,卜轩选择了一家比较干净。

十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卜轩没有去想方设法的联系寻找林炎他们。他相信以洛琴凤的武学资质,想进风武学院应该轻而易举。。再说此时的卜轩已是草木皆兵。把身边很多人都幻想着是店掌柜或者黑衣老者的眼线。。既然风武学院的学员选拔时间是统一的时间。卜轩也相信。选拔考试的时候也一定可以看到林炎和洛琴凤他们。。

马上就要开始考试了,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进入风武学院。卜轩怀着忐忑的心情。。只有进入风武学院自己才能够安全。没想到想杀自己的人那么多。。。

卜轩从修炼中醒了过来,换了一件崭新的武士服装,饱餐战饭后就来到了卜轩此行的目的地——风武学院。

一到学院门口卜轩就楞住了,不是吧,这么多人,密密麻麻的足有几千之众,可卜轩上回听招生那里的人说只录取300名而已,也就是说,差不多要十选一才行。琴凤?琴凤妹子呢。。卜轩在偌大的学院门口上寻找琴凤的身影。。和在那些围观人群中寻找林炎的踪迹。。可是怎么也看不到他们的影子。。

奇怪?不是说好的吗?难道出什么意外了?。。。

“发什么愣啊。。走啦。”刘亮看着发呆的卜轩拉了卜轩一下说道。。

“哦。。”

卜轩拿着报名时得到的准考证——一快木牌子,正面写着1127号(一个多月前就来报名当然是1127号了),背面刻有风武学院的字样。走进学院,这里的*场够大,容纳下这么多考生还有很大的空地,考试的时间还没到,考生们都三三两两的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可能是猜考试的题目吧。卜轩走进学院*场上环顾四周的考生。。还是没看到洛琴凤的影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看不到林大哥他们。不是说好的来风武学院的吗?这都考试要开始了。。不会真的出了意外了吧。。碰到琴凤家族的仇家???还是。发生别的意外??

在卜轩思想跑火车之余,一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各位前来考试的考生请注意,请大家安静一下,按照自己的号牌从东到西排好队,每排50人。”

“卜轩慌忙四处找说话的人,好大的声音啊,是谁有这么强的功力啊。。”一旁的刘凤奇怪的说道。。

“好了。卜轩,我们各就各位吧。。学院相见。这一次希望我们都能考进。。”刘亮听到声音。正经的说道

“嗯。。”卜轩也点了点头。。

“算了,先排队吧,我是1127号,应该是最后一排吧。算不管了。。当务之急先努力考进学院保证自己安全再说。。或许人太多没互相注意到林大哥他们呢?”卜轩安慰自己的想然后就环顾四周的寻找自己的队形排好。。

哪个声音又来了,还是同样的话:“各位前来考试的考生请注意,请大家安静一下,按照自己的号牌从东到西排好队,每排50人。”

如此三遍后,队伍才算排好了,卜轩大概数了一下有60多排,3000多人,果真10选1呀,风武学院真是太有名了,入学考试都这么困难。(紫霞帝国所有的势力几乎都有从风武学院出来的学员,尤其是那些势力的高层更是如此。风武学院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实力象征了,他同时也象征着荣誉和前途。在紫霞帝国风武学院的学员是有贵族的权利的,就像咱们家乡有人考进名校清华北大还要有名望有面子。。一个平民要想成为贵族,成就未来的前途绝对是最佳的选择,而风武学院则是最坚实的踏板。)

“好了,大家前后左右都拉开点距离,都相距1米5左右就可以了。”不一会儿,场上的考生都按照要求排好了。

这时来了20多个人,看样子都是监考的老师,不知道要考些什么。

“从现在开始,所有考生都不要动,保持站立姿势,不许有任何移动,直到不能支撑为止,最后剩下的1000名考生进入下一轮。”这句话一出,整个*场立刻炸开了锅,所有考生都开始议论纷纷。

“这叫什么考试啊,简直是罚站嘛。”

“靠,第一次听说有考站立的。”

“这是什么鬼学校,早知道就不这么大老远的来了。”

卜轩也心里暗想,这也太容易了吧,光站着有什么大不了的,算了,站就站吧。

“考生们请安静,站立是对体力和意志的考验,不论学习武技还是功法没有良好的体力和坚定的意志都是不行的,如果有不满学院考试方法的考生,随时可以退出。”

真是牛啊,不愧是大学院,站吧。虽然刚才吵的沸沸扬扬的,可听了这段话,没有一个肯放弃的,毕竟还没显示出自己的实力就退出也太丢人了。

一开始,大家还都觉的比较轻松,早上还是比较凉爽的。可是,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太阳逐渐爬到了正上方,*场上的温度也在直线上升。

汗顺着卜轩的脸往下流淌,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适,但燥热的感觉还是让卜轩很难受。还好卜轩今天穿的是浅色的武士服,要不就更不好过了。卜轩偷眼看了看其他的考生,素质还真的都很高啊,从早上到现在足有2个多时辰了,竟然还没有一个人退出。

监考的老师分成两拨,每拨监考1个时辰左右,然后再交换休息,这时有一名女考生轻微的动了一下,立刻就被一位中年的监考老师发现了。用手指着她道:“你,出局。”真是很严格,轻轻动一下都不行。

两个时辰又过去了,温度随着下落的太阳逐渐下降了,但一天不吃不喝还要对抗炎热的天气,肚子早就已经不听使唤了,*场上不断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不吃饭其实还好说一些,但是出了一天汗不喝水确是让卜轩有些难受。到现在为止已经退出了200多名考生了,连十分之一都不到,这要站到什么时候才行。

时间过的真慢,好不容易才熬到了晚上,微风轻轻吹过,舒服了很多。在林炎的监督下,每天晚上练功已经成了习惯,反正站着也是站着,到不如修炼一下。卜轩往左右瞥了瞥,差不多所有考生都闭着眼睛和自己的身体对抗着。

卜轩也闭上眼睛,悄悄的开始运行功法,第一阶段的纵横心法在修炼时天地灵气是不会外放的,所以卜轩根本不怕有人能从外表看出来自己运功的功法的特别,卜轩一个念头,卜轩感到四周的天地元气在不知不觉中向卜轩不断的会聚,冰凉的感觉从皮肤逐渐传入经脉,然后按照卜轩的运功路线缓慢的运行,真是很好的感觉,仿佛一天的疲劳都消失了似的,对食物和水的需求也不是那么强烈了,原来纵横功法还有这个好处,卜轩催动着纵横心法按照固定的路线运行着,精神逐渐集中起来,进入定中。

当卜轩从定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除了有些饥渴以外,身体到是没什么不适。卜轩看了看周围的人,虽然退出的并不多,但所有的考生都有摇摇欲坠的感觉,各个脸色苍白,卜轩轻轻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又到中午了,今天还是个好天气,太阳高高挂在半空中,可对卜轩们这些考生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了昨天晚上的经验卜轩连忙再次运行纵横心法,虽然是站着修炼的效果要差许多,但是它却给卜轩带来了冰凉的感觉,应付这炎热的天气比昨天轻松了许多。

也不知道刘氏姐弟有没有挨过这风武学院第一关的考试。刘氏姐弟今年考不进。风武学院下次的三年一次招生刘氏姐弟年龄可不符合了。对了。琴凤呢,琴凤资质再好。也肯定受不了这考验的。。琴凤妹子。。林大哥,你们千万别出事啊。。在轻松了许多之后卜轩开始担心起别人了。。。

到了下午考生们开始成批成批的退出了,而且大多数都是被抬出去的,太阳逐渐落山了,远处天边的云朵在夕阳的映照下变的那么美丽。

“各位考生辛苦了,第一轮的考试现在结束,请各位考生拿着自己的号牌到监考老师那里去登记,然后回去休息,后天再来进行第二轮考试。”

原来已经淘汰的就剩下1000人了,所有考生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卜轩当然也不会例外,虽然卜轩的体力保持的要比他们好一些,但两天一夜四肢没有活动过,早就僵硬了,卜轩坐在地上轻微的活动着僵麻的躯体。

“考生们注意了,现在监考老师到你们那里一个一个进行登记,请大家配合好。”果然10几名监考老师分散着开始登记剩下的考生。1127号当然是卜轩,卜轩把号牌递了过去,道:“卜轩是1127号。”监考老师看了卜轩一眼笑道:“小伙子很结实嘛。”卜轩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

这时不知道从那里来了许多穿着厨师服装的人,拿着很多蒙着布的托盘,还有一些大桶、碗碟之类的。难道是给卜轩们送吃的来了?

果然,那清朗的声音道:“这是学院给你们准备的稀饭和馒头,请众位考生吃完后尽快回去休息。”还真是吃的,卜轩利用在前面的位置第一个冲上前,抢过一个大碗从桶里舀出一碗稀饭胡噜胡噜的喝了下去。舒服,真是舒服,从来没感到过稀饭是这么好吃。趁着大家还没完全围上来卜轩又连着喝了三碗,然后盛好一碗又拿了三个馒头跑到一边享用去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初试过关

傅鼎臣心中这样想着,眼前的世界确实越来越花,他只觉得天地都在转,不由自主向后倒去。只不过晕倒时,仍然是站的笔直,没有丝毫小动作。

可他并没有摔倒在地的疼痛感,更没有来自于监考老师的喝令,也没有传送的白光。定下神来感受一下,原来还站在当场。

虽然人还在当场,却不再有疲惫晕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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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复试遇险

小王恍然大悟似的看着傅鼎臣,大笑道:“哈哈哈,早知道我就不出手了。我还想着在学院里多指导一下你强身健体,以便于能适应法术学习的要求,看来现在没什么必要了吧。我看你呀,这是自带光环啊。”

“什么光环啊,什么都没用。多谢王哥你的出手,以后我一定听从你的安排,好好地练一练,如果不吃得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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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向死而生

而在另一边,考试现场的监考老师看着眼前的琉璃镜,嘴巴有点合不拢了。

因为这个琉璃镜确实是检测精神力,然后根据精神力大小,把你带入适合自己的死亡幻境,只有打破幻境,才算通过。

现在这个琉璃镜显示是青色,并隐隐有向绿色转变的趋势。这说明这个人的精神力极其强大,要知道自己专门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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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黯然出局

第152章黯然出局

@@首页玄幻魔法武侠修真望书阁->武侠修真->诸神往事->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章节报错在这个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小王如有感应一般睁开眼,认真地听清楚了每个字,也仔细掌握了此时场中的情况。原来大家都考完了,正三三两两地在考场个游荡,小王走到自己应该站的地方,看到傅鼎臣果真已经站在那里了。小王问道:“兄弟,怎么样?”傅鼎臣没说话,只是伸出拇指,做出了赞赏的姿势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书放入书架复制本书地址,传给QQ/MSN上的好友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望书阁(http:(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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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乩仙预言

“鲲鹏现,鱼龙伏;王子夜,三易出;萧墙祸,成鼎足。”

乩盘之上,现出十八个挥洒飘逸的大字。一时间众人觉得仙气十足,不知只是众人的感觉,还是当真如此。

一般来说,请得到吕祖吕洞宾这个级别的神仙的可能性是极其微小的。看来吕祖怕是云游四荒,偶然经过此地吧。

“请吕祖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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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千年旧事

王亥是商王朝开国帝王成汤的七世祖,是先商十四个部落首领中的一个重要人物。

商朝的始祖叫契。据、等人研究,商部落活动的中心在商丘。商部落开始是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王亥是商契的第六世孙,甲骨卜辞中称之为

“高且(祖)亥”、

“王亥”、

“高且(祖)王亥”,《山海经·大荒东经》中也作

“王亥”,作王子亥或

“侯子亥”,作

“该”或

“眩”。在《殷卜辞中所见先公王考》一文中说:“卜辞作王亥,正与《山海经》同,又祭王亥,皆以亥曰,则亥乃其正宗,《世本》作核,《古今人表》作垓,皆其通假字。作振,则因与核或垓二字形近而讹。”在商代王室世系中,最重要的有契、王亥、、成汤四位,王亥是卜辞中所称的三位高祖之一。

在商朝的发展史上,契是商部落最早的首领,成汤是商王朝的建立者,而王亥、上甲微父子则是先商时期商族强大过程中的关键人物。

《尔雅·释古》说:“王,君也。”《说文》说:“王,天下所归往也。”这也就是说,商后代称亥为王亥,卜辞中多次称亥为高祖或高祖亥,说明了王亥为首领时所开创的事业及活动值得后人纪念,对商族历史产生了重大影响。

这一点从中多次出现

“王亥崇我”的记载也可证明。当时,商朝人祭祀王亥所用的牲畜多达三十牛、四十牛,甚至五十牛、三百牛,有时还用祭天的礼节来祭祀王亥。

王亥为什么被殷商后人如此重视呢?这还要从王亥所生活的时代及所从事的事业谈起。

王亥大约生活在夏朝的中期,与少康同时。当时,夏朝正处于奴隶制社会阶段,奴隶制的生产关系已逐步确立,社会生产力得到较快的发展。

这种情形正如在《反杜林论》中说:“只有奴隶制才使农业与工业之间的更大规模的分工成为可能。”所以,商部落的经济在时期应该是最发达的地区之一。

在《中国史稿》中说:传说相土作乘马,王亥作服牛,也就是驯养牛马,作为运载的工具。

《管子·轻重戊》记载说:“殷人之王,立帛(皂字之误)牢,服牛马,以为民利。”

“皂”以养马,

“牢”以养牛。这说明,到王亥时代,商人已经驯用马牛。但王亥所处的时代还是奴隶制初期,农业生产水平虽有进步,但还比较低下,饲养家畜无疑是提高百姓生活水平的重要措施。

商部落畜牧业的兴起,不仅提高了商族的生活水平,同时还极大地促进了社会的进步。

因此,胡厚宣等人在《殷商史》中认为:“王亥是中国畜牧业的创始人。”随着农业与畜牧业的发展,随之而来的就是商业的产生。

随着商部落经济实力的增强与剩余农产品及畜牧产品数量的增加,王亥便开始了一项前所未有的事业,这就是开始从事商业贸易活动。

正如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说:“它创造了一个不从事生产,只从事产品交换的阶级——商人。”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中也说:“商品交换过程最初不是在原始公社的内部出现的。而是在它的尽头,在它的境界上,在它与其它公社接触的少数地点。这里开始了物物交换,从此深入到公社的内部,对它起着破坏作用。”王亥作为商部落的首领,他率领部落成员同其他部落进行的贸易已不是简单的个人与个人之间的交换,而是有一定规模的部落与部落之间的贸易活动。

王亥率领商部落,赶着牛羊到外部落进行交易,外部落的人把他们称为

“商人”。王亥最后一次贸易是与黄河以北的有易氏。《山海经·大荒东经》记载:“王亥托于有易,河伯仆牛,有易杀王亥,取仆牛。”《山海经·大荒东经》注引记载:帝泄,

“十二年,殷侯王亥宾于有易,有易杀而放之。”还说

“殷王子亥宾于有易而淫焉,有易之君绵臣杀而放之。是故殷王甲微假师于河伯,以伐有易,灭之,遂杀其君绵臣。”这就是说王亥由于在贸易时在有易居住时间过长,引起对方不满,被对方杀死。

在当时商族日益强大的情况下,王亥的这些商业贸易行为也不可避免地带有一定的政治色彩。

王亥被杀除了商业贸易中双方发生分歧之外,也不排除政治方面的因素。

但王亥被杀并未影响商部落的强大,商人所从事的贸易活动也并未因此停止。

王亥死后其子借助于河伯的武力,打败有易氏,杀了有易氏国君绵臣,进一步扩大了自己的势力。

商只所以能够取代夏朝,其原因是多方面的,但商人所从事的商业贸易使其日益强大可以说是不争的事实,商人的商业贸易活动为商灭夏打下了坚实的物资基础。

在《中国通史》中就说:“汤灭夏以前,商已是一个兴旺的小国。《诗经·商颂·玄鸟》载‘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茫茫。’也说明了当时的商国已是房屋成片、人口众多的状况。随着商业的发展,交易的货物必需增加其数量,夏后氏早已利用奴隶,商应有更多的奴隶从事生产。商国的农业、手工业、商业都比夏朝进步。因此造成代替兴起的形势。”在中国商业史上,殷人

“肇牵车牛远服贾”和王亥从事商业贸易并因此被杀害的记载是中国古代文献关于商业和贸易行为的最早记载,王亥又是当时商部落的首领,所以,王亥可谓是中国商业第一人,即中国商业的鼻祖。

因此,王亥受到殷商后代的隆重祭祀就决非偶然。在《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考》中说:“然则王亥祀典之隆,亦以其为制作之圣人,非徒以其为先祖。”在《殷墟卜辞综类》所收祭祀王亥的卜辞,就多达96条。

殷人有时用祭天的礼节来祭祀王亥,可见王亥在商朝人心中具有极高的威信。

正是王亥所开创的畜牧业和所开始的商业贸易活动给当时的商部落注入了新的活力,使商部落迅速壮大起来。

《管子·轻重甲》记载,商汤时,的统治者骄奢淫逸,挥霍无度,夏桀仅女乐就有三万人,而且

“无不服文绣衣裳”。商汤则采用宰相伊尹的策略,命令自己部落的妇女赶织

“文绣纂组”,换取夏朝大量的粮食,通过这些商业贸易活动,为灭夏准备物资基础。

由此也可见,商国的强大应是从王亥所进行的商业贸易这场经济革命开始的。

通过持续不断的商业活动,使商族的粮食日益增加,国力日渐强盛,商国终于在汤时取代夏朝,建立起中国历史上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商王朝。

商洛市丹凤县文史专家童正家在《古商国所在商榷》一文中列举的史料我原则赞同,比较客观公正地论述了古商国变迁,我研究认为,历史资料虽然没有明确商洛作为古商国国都,但应该属于一个重要部落,有时候甚至被封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小商国。

在这个山高皇帝远的自由王国里,手工业、冶炼技术和原始物品交易比较活跃,在那个时代颇有名气,人们对

“商”记忆尤深,这便是商洛的

“商”来历之意。童正家此文可看出古商国迁移概况,也可作为我关于商洛地名来历的佑证,其文如下:契为商族始祖。

父帝喾、母简狄,吞玄鸟(即燕)卵生契,故有玄王、玄帝之称。原系虞舜之臣,任

“司徒”之职(掌管颁布政教法令)。《国语·鲁语上》载:“契为司徒而民辑”。

《史记·殷本记》称:契

“佐禹治水有功。……封于商(即商国之源——笔者),赐姓子氏。”昔商州城有虞司徒祠,龙驹寨有契庙,历来为商地之民所敬仰。

然古之商国所在却众说纷纭,特稽而考之。目前较为流行的商洛说、河南说和山东说。

商洛说之依据为有以下几点:第一,《括地志》称

“商州东八十里商洛县,本商邑,古之商国”(约在今商镇至古城商鞅)封邑方园一带);第二,皇甫谧注《史记·殷本记》谓契

“封于商”即

“今上洛商是也”。第三,《水经注》亦有:“契始封于此,则斯地为司徒所封之国也”。

此外,《陕西通志》、《直隶商州总志》等,更众口一词,皆认定商国在商地。

现代知名学者石泉(武汉大学人文科学历史系教授)先生曾指出商地

“曾有一个历史悠久的商国存在。”近年来

“牙璋”、

“玉戚”、

“玉璧”、

“玉铲”等礼器的出土,更为此说提供了物证。商洛说古今有据。关于河南说,最有力的为上海辞书出版社所出《辞海》。

《辞海》称:商为

“古地名,在今河南商丘,商始祖契所居。由地名而成国族名”。然民国三年(1914)商务印书馆出版傅运森所编《世界大事年表》载:相

“十五年”,

“商侯相土作乘马遂迁于商丘”。民国四年(1915)商务印书馆出版之《辞源》为傅氏说之翻版(完全相同)。

《世本·作篇》又谓:“相土作乘马(运输马车)”。相土系契之孙。

传商国人本善经营,有了当时最先进运载工具后贸易更臻兴隆,遂将商国人熟操之业,谓之商业。

相土在商国主政第十五个年头后,由于发明了马拉货车,提高了运载量,商业更加繁荣,国势日强,秦岭腹地之商山已不适应商国发展,方迁往中原商丘。

两说一先一后,并无矛盾。关于山东说,已是其后

“公无前十六世纪商汤灭夏后建立的奴隶制国家建都毫(在山东曹县南)”曾多次迁移,后盘庚迁都殷(河南安阳)。

亦与商洛说不相矛盾。几说并存是很正常的,如诸葛亮之河南南阳卧成岗与湖北隆中之争,杜康酒的陕豫两省之争等。

鉴于笔者知识之浅陋,特乞教于方家。(转帖)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吃一惊

“王亥就是王子夜怎么了?可这能说明什么呢?”李琎不解地问道,边说边左右看了看他的荣飞大师、齐鹏、高藤和栗博士。

这几个人要么相信老王不会说一些无边无沿的话,要么觉得这些事情太过诡异,无法妄下断言,所以,都沉默着不说话。

据说,有易族人杀死了王亥,并把他分尸,两手、两股、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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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告一段落

众人听得此言,都是大惊失色。这种诡异的事情,不但在发生,而且诡异之外,还有如此多更令人惊掉下巴的事。

李琎此时也是颇感意外,仔细想想又合乎情理,并不突兀。

这几年来,李琎每次报复行动实行之时,或者是在个人极其困惑之际,他都一直顺利异常,都觉得如有神助。

原以为这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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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再纠结

“老胡不在吗,去哪儿了?”老王好奇地问道。

“我俩到这儿不久,他便收到族中传来的飞符,说是族中有要事,匆匆忙忙回去处理了。”寅大将解释道。

“老黄有消息吗?”老王也觉得当日巨鹰胁迫之下的老黄,大有可能无法脱身,会不会就此陨落,还真挺担心的。

“还没有消息。有时候,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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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重重关系

小王半晌无语,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俗世一向如此,三教九流,三六九等,我也能理解。可我们是修仙者啊,怎么能这样呢?”

善面道士呵呵大笑,语气还是那么真诚,笑容还是那么和善:“正是如此。有人的地方就有等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成仙学院,也不是超然物外啊。”

红脸的头陀此时也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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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神兽盟

最终还是拧不过胡小媚。

寅大将离开之后,胡小媚极力主张去神兽盟。

东方亮起曙光之时,漫天风雪也渐渐平息了。两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神兽盟。好在一路上并无什么阻碍,行程还算顺利。

神兽盟的山门就在高山之顶的巨大平旷之处,随之就看到大气磅礴又深不可测的神兽盟总堂,横在几人面前,神秘而大气。远远的遍布高山坡地峰顶的房屋宫殿,显示着势力之惊人。

无数面五色的旗帜竟相飘舞,彩色长蛇一般涌动,傲慢地撕扯着风雪,似乎在发出一种无声的嘶吼,形容不出的激越和傲慢溶进了这些色彩。彩旗如巨刃,直劈苍穹。

初升的旭日将清光洒向人间,此时站在山顶,俯瞰茫茫雪野,骋目何止千百里。此时想象尘世,令人大生窥探星空宇宙的奥秘之念。只是此时,一眼看去,便使人生出渺小之心。

风雪骤止,天空如洗。

远方白云朵朵,恍如轻纱,与连天白雪相连,无边无际。

蓝白相衬,是人间绝美之景。

无暇欣赏美景,两人来到山门前。门前数十亩大的广场上,都是汉白玉铺就而成。虽是暴雪初霁,却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

广场上并没有什么人在走动,只在山门两侧面,各有一头巨兽在守卫。巨兽样子奇特,一为雄狮,一为巨狼,均高约一丈,长约两丈,样子颇为狰狞恐怖,又不似活物。几个人虽算是见多识广,仍然颇为好奇。

“这都是侯爷研究出来的傀儡机关兽,听说还是不用能量的永动的。怎么样?不容易见到吧?”虽然这世上已经有许许多多的各种机器人了,可是永动机,似乎还是人类没有创造出来的东西吧。

“我不信,这世上怎么会有永动机?这不科学嘛。”小王好奇地东张西望,听胡小媚这样说,神情非常不屑地嘟囔。

“是吗?孩子也别这么说,这两天你见到的事,哪一件是科学的呢?”胡小媚也不以为意,呵呵地笑道。小王想了想,也确实如此,这些天的经历,哪一件合乎科学呢?所以,也无言以对。

胡小媚摆手,从里面出来一个灰衣武士装的青年,躬身施礼,问道:“胡大人,有什么吩咐?”

胡小媚问:“今天哪位大人会在大殿轮值?”

“今天应该是包王在。”灰衣武士回答。

“哦。其他几位大人都在总堂吗?”

“小人听说鲍大人最近在闭关,侯大人一直在天机堂那边研究他的新成果,定光先生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只是最近比较少见到毛大人,也许离开总堂了。”灰衣武士恭敬的回答。

“好。你去替我去大殿通禀一声,说我有要事要见大人。”胡小媚吩咐道。

“是。”灰衣武士施了一礼,匆匆离开了,直奔最高大辉煌的大殿而去。

“跟我先去大殿见包大人,你们在附近随便走走。不用担心,不过有人来查问你们。不允许去的地方,都会有提示;能到的地方,也都是被允许的。”胡小媚交待了一下,先告辞去了大殿方向。

这胡小媚不是说离开神兽盟许久了吗?怎么还这么有身份和地位?小王心中好奇,但是没有说什么。知道就算是询问,胡小媚也不会告诉他什么。

几个人在附近随便走了走,领略了这塞北雪域之上的绝美风光。视野所及,都是茫茫雪野,不由得心旷神怡。仅仅只是这样的一种感受,也让人觉得此行不虚了。

孩子到底是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极其兴奋,东瞧瞧,西看看;大人虽是也感受到造物之神奇,毕竟心头有事,没有那么多情绪去欣赏美景。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胡小媚,一旦有点什么意外,马上就扯呼。他想,我的遁术比你的厉害,逃走成功率高。

“扯呼”是江湖黑话,小王听寅大将讲过,觉得还挺亲切。行走江湖之时,发现事情不妙,叫风紧;扯呼是赶快跑。大意即为“情况危急,走为上策”。

凡事把最坏的情况先考虑进去,谋定而动。孙子有言,“多算胜,少算不胜”。向最坏的情况考虑,向最好的方向努力——这永远都是这些阅历丰富的人的最优选择。而且,一出手就要制敌,千万不能犹犹豫豫,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不大工夫,先前那个灰衣人匆匆出来,恭敬地对两人施礼,道:“包大人在大殿恭候二位,请随我来。”

两人并未察觉有不妥之处,仍然是心怀警惕地全神戒备,跟随灰衣人进入大殿。

这可真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

小兴安岭熊山君的大厅与之一比,简直太过寒酸了。眼前这座大殿豪华、辉煌、雄伟、精致。只见殿中上方是巨大的深蓝色的穹顶,用各种宝石镶嵌着,按照三垣二十八宿的方位陈列,只此一事,便足以惊世骇俗。

中国古代为了认识星辰和观测天象,把天上的恒星几个一组,每组合定一个名称,这样的恒星组合称为星官。各个星官所包含的星数多寡不等,少到一个,多到几十个,所占的天区范围也各不相同。在众多的星官中,最为突出的是三十一处,这就是三垣四象共七个区域,七大区域再细分为二十八宿。

紫微垣,古代星相学家把它看作天上的皇宫。各星多数以帝族和朝官的名称命名。除天帝、天帝内座、太子等居中外,其余以天北极为中枢,东、西两藩共有主要亮星十五颗,状如两弓相合,环抱成垣。

太微垣是三垣的上垣,位居于紫微垣之下的东北方。太微即政权之所,星名亦多用官名命名。与紫微两垣在一起,俨然是一个天上的小朝廷,将、相、宰、辅、尉、丞、执法等文武官职无所不有。

天市垣是三垣的下垣,位居紫微垣之下的东南方向。天市即天上的集贸市场,星名多用货物、量具、市场等命名,地名也用得特别多。

三垣是天空的中心区域,四方可见的星分成二十八组,叫二十八宿,东南西北四方各七宿。

苍龙属甲乙木,色属青,统率东方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

白虎属庚辛金,色属白,统率西方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

朱雀属丙丁火,色属赤,统率南方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

玄武属壬癸水,色属黑,统率北方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

最可贵的地方还在于,整个星空是配合天地运转而不停地按轨道运行的。如此的大手笔,如此的大境界,如此的大气魄。

再左右看看,就会同样惊讶地发现殿柱是用白璧做成的,台阶是用青玉铺砌的,上面五把大椅是用珊瑚镶制的,案上器物是用水晶雕成的,门楣上镶嵌着琉璃,在彩虹似的屋梁上装饰着琥珀。

陛台高下,轩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栏朱楯,互相连属,回环四合,牖户自通,金碧相辉,耀人眼目。雕金虬伏于栋下,刻玉兽蹲于户傍;壁砌生光,琐窗曜日,工巧之极,自古未有。奇丽幽深,美不胜收。与其说是深山老林塞北雪域中的豪华大殿,不如说是海外奇境人间仙景。

没有过多地在四周装饰上停留,小王把目光投向正前方。在左边第二把椅子上,赫然端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鬓发如银,面如婴孩,雪白长眉垂在眼侧,目若朗星蕴藏神光。

这老者嘴角上扬,手捻颔下白须,笑容可掬。颇似弥勒佛在世,又像老寿星下凡,不自主地让人心生好感。

“两位请坐。”见二人进来,老者笑呵呵地起身,请小王坐在客位,又吩咐人送上香茶点心。

“在神兽盟的势力范围之内,你们都绝对是安全的。”原来这位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者,想必就是那位包若愚。

“此行有什么事尽管开口,神兽盟必定会想办法帮你们解决。”老者爽快地说。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呵呵笑道:

“我是老包,朋友们都叫我傻狍子。”

第一百零一章 大祭坛

不知当初是自然生成,还是人为栽植的,这片古树林处处透着诡异。

放眼望去,古树的品种极多,粗略一看,认识的就有:

红松、黑松、油松、樟子松、落叶松,

圆柏、侧柏、龙柏、刺柏、桧柏、沙地柏,

国槐、刺槐、紫穗槐、龙爪槐、紫花槐,

蒙古栎、辽东栎、槲栎,白榆、金叶榆,

蒙椴、紫椴,白桦、桑树,

冷杉、紫杉,银杏、皂荚,

白杨、加杨、钻天杨、枫杨、新疆杨,

垂柳、旱柳、涤头、馒头柳、龙爪柳,

元宝枫、五角枫,茶条槭、复叶槭,

林林总总,成百上千种,望之不绝,数之不尽,既不成行也不成列,又隐然给人以有序的感觉。

那吸翠霞而夭矫的松树,在半空展开松叶,像是常年和狂风乌云争夺天日,又像是和清风白云游戏。

那杨树笔直粗壮的树干高过楼顶,仰起头来,也看不尽它那像大伞似的树冠。

那樟树是那样葱茏繁茂,密密匝匝的树叶像打了白蜡似的,朦胧地发出润泽的光。

那银杉树躯干挺拔,笔直娟秀,叶是长卵形的.叶面碧绿青翠,叶背有两道银色的筋络,银丝交辉。

那红松孤零零地.像一个被遗忘的哨兵伸着它那忧郁的头和它那盘曲的丫枝和枝头扇形的簇叶。

那葵树朴实无华,一年四季从不换装,粗粗壮壮敦敦实实,只顾伸开宽大的手掌,那锋利的手指,似无数把长剑,指向生活中的不平。

那云杉树,有的像是被用小梳子从上到下梳理过,有的蓬蓬松松,有的很幼嫩,还带有树脂,有的已经老了,披着绿色的苔藓外衣。

那楠木幼小玲珑的,翠叶晶莹,隽秀犹如画笔;稍高的,长而纤细,亭亭玉立,宛如纤腰舞女;粗大的,直接苍穹,撑朵绿云,仿佛巨柱冲天

那矗立着一棵高大的枫树,这棵树像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又像一个威武的哨兵,粗大笔直的树干直插云霄,树尖上,一簇簇红色的枫叶,像一团火焰。

那拔地参天的古榕树,像绿色的华盖,像擎天的巨伞,张开在半空里,千千万万条气根,从树干上流苏般地垂挂下来。

在林木之间,老王边看边走,边走边认。有一部分树的树老王认识品种,更多的他也从来没见过,不仅如此,更具备“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的特色。

这真的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奇景啊。

一般来说,形成“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的原因是地貌。首先能排除纬度原因,因为一个山里纬度应该是相同的。另外山里都是陆地,没有和海的海陆差异。因为山上由于海拔的原因,会造成例如日照,气温的不同所以植物的反应也不同,就会出现这种现象。

这是一种奇特的地理现象,地形高度变化大,致使气温产生差异,不同气候条件下,产生了不同的自然面貌,例如我国云贵山区。

可这个隐蔽的山谷之中,并没有什么高度的变化呀。只觉得这里无边无际,飞上半空,也觉得一望无垠。

老王猜想到,这应该是有阵法的庇护吧,否则,天地间怎么会有这么奇特的景观呢。

在半空张望,老王突然发现在林间出现了一个空地,方圆百丈,而且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物体在那边。

临近一看,原来有一处巨大的祭坛模样的建筑,梯形侧面,高得不成样子,根本看不到上面有什么。

老王想要再次飞上半空进行观察,刚刚跳起一尺多,就被急速拉回地面。这里的重力,显然被放大了许多。

通往祭坛还有一段长长的阶梯,看起来足足百级,看起来像是花岗岩一样的石料砌成,高大、壮观、摄人心魄。

老王正抱着要试着踏上第一级台阶,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第一百五十九章 峰回路转

“且慢。”一个破锣似的声音突然在小王背后响起。

小王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此时的他已经失望又绝望,铁了心又伤了心,又自我安慰鼓励着。听到这一声“且慢”,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人就是这样,一旦放下了,看开了,也就无所谓了。

他站在原地上望了望前方,前方是那道紧闭着的厚重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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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喜出望外

“这只是一座五行鼎,我得来已经有不少年了。五行具备,其中也算有水属性成分,也有道理。”老者看着这鼎,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这鼎是五行齐备,是一件非常罕见的宝物。此鼎五行属性相生相克,周而复始,循环不休,功用无穷。只是……”说到这里,小王犹疑了一下,似乎是不敢确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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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魔鬼训练

清风学院历来有一年级新生不学习任何法术的知识,只是接受为期一年的体力训练,在学年末体力评判中不合格的同学被劝退。这一年又被许多往届学生称之为“魔鬼训练”。

“所有人集合。”一个身着玄黑色长裤和短衣的人,短发贴着头皮,在阳光下发出摄人的光芒。此人正手里拿着个哨子,眼角凌厉地看着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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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突如其来

“同学们,由于一些学院高层的原因吧,主管的蔺长老,需要我们现在证明一下我们的实力。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做些什么,来让他们看看我们这半年不是在玩闹一般的度过,不是浪费了学院的资源却什么也没有进步。”

看着学员们投过来的疑惑的目光,李云鹤又解释了一番。

“说得直白一些,也就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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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试炼开始

众人都讨论得兴奋起来,没注意到门口的李云鹤。李云鹤其实已经听了一阵子了,见小王说到确实有道理,而且威望在众人之间也挺高的,便有心要挫挫小王的锐气,免得他生出骄傲的心思来。

见众人达成一致,小王便有些兴冲冲地,准备说下去,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不错,你分析的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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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旷野独行

“虽然包院长反复说了,不许有任何教员前去,要让他们自己锻炼,可是我这心里怎么总是不踏实!这老家伙总是神神叨叨的,总感觉不太靠谱。看来,我过几天得偷偷跟着去一趟了,要不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啊。要是有什么太厉害的猛兽,估计他们也应付不过来。别说啊,这段时间跟这帮小崽子的感情还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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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虫云雷鸣

小王慢慢走到躺着的那个人身边,仔细一看,竟是自己的好友方淳骁,当下也就顾不得的其他了,立马蹲下查看方淳骁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昏迷。

“老方,老方!醒醒,醒醒啊!”小王不敢轻易动方淳骁,怕因为自己的无意之举,让方淳骁受的伤更严重。

小王趴着听了听方淳骁的胸口,又用手摸了摸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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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躲过一劫

方淳骁瞪大了眼睛,一边用力地点头,一边转身开始狂奔,速度直接飙到最快了。

小王也是同样全力地奔跑着,现在就看是速度谁快了,他觉得这是从来没有过的高速了。

如果是飞虫们快的话,那小王和方淳骁今晚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如果是他俩更快,也许还能搏得一线生机。

所幸两人一开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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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堪回首

两人现在算是惊魂稍定。两人烤干了衣服,舒服多了,可是又发现另外的大问题。

“老肠与老肚现在闹得可是挺厉害啊。”小王幽幽地说,话语之中充满了无奈。

“对,我们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填饱肚子。要不然我们的战斗力就没剩多少了。”方淳骁赞同地说到。

两人转悠了一圈,除了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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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丝丝入扣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会好多了。这种事怎么不和大家说出来,说出来大家也可以安慰安慰你,你不说闷在心里,只能是折磨自己。”

等方淳骁哭了一会以后,又大声喊了出来,喊了几嗓子,觉得心里畅快多了,不像以前那么堵的话了。

“怎么样了,觉得舒服多了吧。发泄发泄,对身体也好,老闷在心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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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大不相同

在另一边,傅鼎臣被传送到了这里之后,就比较倒霉了,他竟然直接掉到了水里,好在水也并不深,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危险。等到他手忙脚乱地爬上来时,身体又是一阵不舒服。

傅鼎臣忍着不痛快,心中对组织者的全家慰问了遍,也许是太过痛苦,有时竟然骂出声来,过了半晌,终于心中的气平息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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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暗中布局

在傅鼎臣与多尔衮刚刚摆脱老虎的追踪的同时,在无名森林另一边,阿济格和卓群也相遇了,同样的也是在经历了种种艰难之后,刚刚获得了喘息之机。

其实不只是他们这几兄弟,清风学院所有新生,都在这个神秘的森林里经历种种神奇而恐怖的历炼,不可思议的事几乎随时都在发生。

而在森林的一个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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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果然有料

第一千九百七十二章火离宗

“如果敖啸大人真想要这人性命,而他又真活着回来的话,我倒可以替大人出手一次。如此的话,绝不会有人怀疑到大人头上的”面具女子声音徒然一寒的说道。

“若他出现的话,你也无需出手。”敖啸老祖却毫不犹豫的下头。

“这是为何,难道玲珑小姐知道此人的事情了。”面具女子似乎对银月的事情也知道不少,有些诧异的问道。

“原本这人的消息,我一直都瞒着玲珑的。她一直跟在身边,并不接触外界事情的。但前些日子,她突然接到了昔日一个旧友的传讯,似乎无意中提到了这小子飞升人界成为合体修士的事情。所以这次出山,她才一定要跟来的。若是姓韩小子如此快出事,就算再没有什么证据,玲珑也会怀疑到我头上,心结恐怕更难打开了。当然他自己死在魔族手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敖啸老祖脸色阴晴不定了一会儿后,才缓缓的的说道。

“这样的话,那就有些麻烦了。不过让其陨落在魔族手中,对我来说乎也并非不能完成的事情。”面具女子一声轻笑,如此的说道,一副很想置韩立于死地的模样。

“我说不行,就不行。现在和魔族的大战即将开始,每一名合体存在都是宝贵战力,绝对不能轻易内耗掉的。否则相对此人来说,我更想让天奎从此世间消失掉的,还会一直留他性命到如今的。”敖啸老组脸色一沉,用不容分辨的口气命令道。

“既然大人如此说了,我就不插手此事了。否则我对这位号称人族十万年一现的修炼天才,还真大感兴趣的。”面具女子低笑一声后,也就不再坚持下去了。

“獠影,你做我影卫已经多少年了。”敖啸老祖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大概有五六万年了吧!大人怎么会忽然如此一问。”面具女子一怔,有些诧异的反问道。

“当年我将你从时空流中救出,你发誓会效忠我十万年之久,并当场和我签下了十万年的魂契。如今我打算将剩下的数万年时间转给玲珑,你意下如何?”敖啸老祖肃然的说道。

“敖啸大人!我虽然是感于救命之恩才和你签下魂契,但最主要原因,还是你是一名大乘期存在,在实力上足以让我心服口服的缘故。否则当年只会用另外一种方法相报你的救命之恩。”面具女子闻言,眉头一皱,有些不悦起来了。

“怎么,你不愿意的唯一原因,就是玲珑修为不够吗?”敖啸老祖淡淡说道。

“不错。玲珑这丫头是我从小看这长大的,对其也算有感情了。其他的条件也就算了,但她修为却实在弱了一点,起码也要是合体修为,我才能考虑一二的。你应该知道我们獠兽一族的规矩,即使我也不能轻易打破的。”面具女子叹了一口气,似乎也有些无奈的样子。

“你若是只是因为实力问题,尽管可放心的。这丫头不出百年就可以进阶合体期的,甚至以后再进阶大乘存在也不是没有机会。”敖啸老祖一笑起来。

“敖啸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面具女子目中奇光一闪,诧异问道。

“你还不知道,玲珑已经觉醒了七星月体。有此天赋在身,你觉得我方才之言可有夸大之处?不过为了防止意外,此事除了我和玲珑外,还从未向第三人泄露过的。”敖啸老祖郑重的说道。

“竟有此种事情。若是这样的话,我和其订下魂契倒也不是不行的。不过这需要我亲验明大人刚才之言后,才可的。”面具女子沉吟了好一会儿,有些勉强的点下头。

“很好。有你在玲珑身边保的话,在她修为大成之前,老夫都不用再担心了。事不宜迟,几日后我就给你们安排好一切,给你证明了玲珑的七星月体,我就将魂契转过去。”敖啸老祖神色一松的说道。

“大人如此说了,我自然会配合的。不过敖啸大人如此心急,难道是对即将到来的大战并没有信心,才为玲珑大人安排后路的。”面具女子点点头,忽然有些狡黠的问了一句。

“嘿嘿,老夫要是没有信心,怎会亲自跑这一趟了。虽然不知道魔族方面如何谋划的,但这一次我等和其他几族大乘联手之下,却胜算不少的。太具体的东西,我不好透露了。现在做法只是一些必要的预防手段。况且就算没有魔劫的事情,我也支撑不过下一次的雷劫,安排一些后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敖啸老祖傲然一笑的说道。

见长发男子这般表情,面具女子目中微光一闪,却未再说什么。

这时敖啸老祖口气一凝的又蓦然说道:

“我这边没有其他事情了,你先离开吧。岛上应该开始排查魔族奸细,可别让人发现了你的破绽,否则万一被误会了,麻烦也不小的。起码现在的掩饰身份,你可就无法再用了。”

“是,大人。那獠影就先告退了。”面具女子点点头,娇躯一扭,就像来时那般的一下化为虚影,空间波动微微一起的消失了。

敖啸老祖目睹此景,双目微眯的了一会儿,最终发出一声轻叹的再次闭上了双目。

……

另一边,离天渊城十万余里外的一片小山脉中,一群身穿朱红衣服的人族修士,悄悄的隐匿在一座山头之上,正向远处一座极隐秘的小峡谷眺望而去。

这群修士男女都有,以二三十岁青壮之人为主,其中几个头发灰白之人,也个个目中神光隐现,法力修为极为精纯的样子。

但奇怪的是,这群修士无论男女老幼,脸色均颇显憔悴,身上更有一种风尘仆仆气息,似乎经历过长途跋涉才来到此地。

“李师弟,你确定没有弄错,那峡谷中真有天渊城的传送法阵,可以让我们直接进入城中去。”一名身后背着青黄两口长剑的白须老者,将目光一收,转身对一旁紧挨着另一名面上带疤老者,凝重的问了一句。

“掌门师兄放心。这个传送法阵是天渊城给长老专用的秘密传送阵,知道之人极少。当初要不是那看守此法阵的一名金卫和我是旧识,并且在一次醉酒后无意中说走了口,我也根本不知道此事的。”那名面带疤痕的老者,不加思索的回道。

“这个可不好说。如今魔族占据这片地方也不算短了,再隐秘的地方都有可能暴露的。”老者却摇摇头,仿佛极为担心。

“可现在天渊城已经被魔族封锁住了,我等想要直接闯过去,根本是自寻死路的。也只有李师弟所说的这条路可以试一试的。”另外一名面容奇丑的老妪,忍不住的也开口了。

“师妹所说不假,我等现在的确已经没有退路了。在外面继续躲藏的话,火离宗被魔族灭族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也只有进入天渊城中才能保存本宗一脉的传承。看来只有冒险一试了。”背剑老者脸色阴暗不定到了一会儿后,只能一咬牙的说道。

“师兄明鉴!我等人族以前不知经历过多少魔劫,三大皇城都不太稳当的,也只有天渊城才未有被攻破的记录,若能进入其中,自然性命可保了。我这就安排弟子过去查看一下。”疤面老者闻言大喜起来。

“不用派普通弟子过去了。若是魔族真设了圈套,一般弟子恐怕无法发现的。还是我等亲自走上一趟比较稳妥一些的。就算万一真中了圈套,普通魔人也无法拦住我们的。”背剑老者一捻下巴胡须,却异常坚定的说道。

“也好,就依师兄之言吧。我和李师弟亲自陪师兄走上一趟。”老妪略一思量下,就一口的同意道。

“不行,师妹是宗内修为仅次于我的人,还是和其他几位师弟坐镇此地的好。万一有了事情,无需等我们回来,立刻带着弟子马上撤离这里。李师弟,阳师弟,你二人陪我过去一下吧。你们一个对这传送法阵情报知道一些,一个擅长禁制法阵之道,都可派上大用的。”背剑老者不再迟疑的直接点名了。

疤面老者和另外一名面容儒雅的老儒,立刻答应一声的站了出来。

于是,背剑老者再嘱咐了留下之人几句后,就带着其余二人遁光一起,直奔远处峡谷激射而去。

剩下的人族修士一阵骚动下,自然均都面露紧张的望着遁光远去的方向。

包括背剑老者在内的这一干人族修士,绝对想不到,在离这座山头不过数千里外的虚空中,正有一道淡淡青虹也直奔同一目标疾驰而来。

在遁光中,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正把玩着一座黑乎乎迷你小山,目光并向四周不时扫去,竟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而在他肩头上,却时趴着一名看似只有三四岁大的女童,白白嫩嫩,满脸的婴儿肥,一手抓着韩立肩头衣襟,一手却抓着一枚不知名灵果,大口的咀嚼着。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及时出现

思萌看见袭击自己的是个人而且是个陌生人时,心中十分惊讶,又有些慌乱,以为是引起了误会,当即朗声道,“我们是清风学院的学生,我们这次来这里试炼,如果打扰到了阁下我深感抱歉,但是阁下一声不吭发动偷袭,恐怕是有点不合情理啊。”

见对方并不答言,思萌仔细一看,站在一丈之外的这个人,是一个浑身透露着妖异的光头时,而且这颗光头之上还纹有一种奇异的图案,使得这个光头的身上更加透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思萌就有点害怕了,毕竟只是一个女生,猛地遇到这种情况害怕也是正常。

然而,思萌一开始说的话却并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回答,只是用眼睛淫邪的看着思萌,上下一直打量,看的思萌发毛。

然而,思萌一开始说的话却并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回答,只是看着猎物一般地看着思萌,上下一直打量,看的思萌发毛。

“哈哈,小姑娘别怕,我知道你是清风成仙学院的,我不会为难你的,会让你死得痛快一些的。”明硕怪叫几声,大笑着说。

思萌看着眼前这个浑身上下透露着妖异的光头男子,心中莫名的有些害怕,从他那凶煞的目光中,还有强烈的调侃玩弄的味道,就知道他的这些话纯属是在逗她。

思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带着哭腔说,“大叔,我刚才若是有什么不小心得罪了你,还请你……”话还没说完,就瞪大了眼睛,仿佛是不可思议,“王然师兄,你怎么来了?你快过来帮我跟这位大叔道个歉。”

光头明硕见思萌突然睁大了眼睛,说着老师,心中一惊,心想:“莫非如此秘密的行径,却这么早就被发现了?清风学院果真如传闻一样厉害,那我得赶紧做好应对。竟然都走到了自己身后,自己还没有发现对方!这是什么样的实力!”

明硕双拳悄悄蓄力,猛地转过身来,朝后就是一阵乱打。然而接下来拳头落空的感觉,极其不好受,竟然打空了,力道强行收住,以他之强悍,内息也是一阵翻滚,极为不受用。

此时明硕大惊,来人是何种身手,如果偷袭自己,岂不是早已经尸横当场了吗。拉好架式四处张望,却并无人影,而发现那个女生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向远处狂奔。

而思萌趁着光头转身的一瞬间,就撒腿狂跑,对光头的恐惧,虽是一瘸一拐,竟也算得上奔跑如飞,不过伤势更严重了。

明硕这才明白,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师兄,原来自己被那个小丫头骗了!

只是自己刚才的全力一击打空了,让自己好生难受。又被一个小丫头骗了,恼羞成怒,当即转过身去,就准备飞身而起,扑向思萌。

“小姑娘,你成功激怒我了,本来我还准备拿住你来做领个功劳,现在,我要抓住你了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明硕怪叫着,直冲上来。

思萌虽然大大咧咧,但是从未曾经历过这种事情,平时在家里,都是有父母惯着,出门也是有仆人保镖跟着,从未受过欺负。到了学院虽然没了仆人保镖,但是都是同学们,即使竞争也是公平的竞争,从未经历过像这样的事。因此,思萌直接是吓到不会说话了。

思萌这回终于失去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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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得哭了出来,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我来的时候,都打听清楚了,这里没有老师的存在,没有任何一个老师会来的,再说了,就是来了能起什么作用。哈哈,刚才一时大意竟被你骗了。”明硕怪笑着。

明硕发力一个猛冲,直接超过了思萌,来到思萌之前。思萌因为控制不好速度,一头撞在明硕的身上。

“啊!你这个坏人,滚开。李老师,救命啊!王然师兄,院长,救命啊!菩萨,救命啊!”

明硕看着思萌这个被吓傻的样子,心中更是得意,“你喊吧,就是喊破喉咙都没人会来救你的!啊哈哈哈。”

说着,伸出蒲扇一般的巨手来抓思萌的纤细的粉颈。

“哎呀,王师兄!”思萌盯着明硕的身后,开心地叫道。

“这招还能好使了吗?就这智商还修仙,你抓紧投胎重新做人吧。”明硕明知对方有诈,而且刚刚被戏耍了一番,当然更不会上当。

“放开你的狗爪子!成仙学院的人也是你这人能碰的吗?”明硕背后传来一声历喝,然后觉得左手受到重击,如摸到烧红的烙铁一般。

“哎哟,还真来人啦。我看看谁敢来偷袭本大爷!”明硕骂骂咧咧地说着,要转头观察一下。只是话还没说完,也没有来的及扭头看是谁,就右肋又被打了。

这次就被一记重拳捣在了腋下,疼得他一退再退,竟然几乎撞倒了一棵大树。

此时,一个瘦削的身影出现了,竟然无形的空气中,被此人带出了强大的气场,甚至有一股杀气几乎凝结成形。

“思萌师妹,别怕。我们都来了。放心吧,有我在,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王然说这话的时候,想象自己就是最帅的电影的主角,那叫一个威风凛凛,自己不由得有几分满意自己的动作造型。

“啊,师兄,你们终于来了。”思萌险死还生,心情极为激动,冲着小王就冲了过去,看这架势,是要扑过去,拥抱一下。这在后世绝对属于平常不过了,可在这个时代,也算是惊世骇俗之举了。

“思萌师妹,你受伤了,来,师兄帮你包扎一下。”傅鼎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当场,迎着思萌,伸手搀了她一把。

思萌俏脸一红,低着头,随傅鼎臣来到旁边的大树之下,进行简单的治疗。想起刚刚惊险的情节,不禁潸然泪下。

而此时,情况又有了变化。

“啊,啊啊啊!你个小兔崽子,彻底打疼我了,我已经彻底被激怒了!你们都要死!”明硕定了定神,从树下爬起来,双眼通红,头上青筋暴起。

王然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光头的实力正在一点点增长,而现在的自己虽说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自己平时的实力确实也不是很强,不知道能不能跟这个光头斗一下斗呢。

“师妹,你先别哭,打起精神来。”傅鼎臣对着思萌轻轻说道,“一会王哥和那个光头打起来了,咱们得想办法给他助力。”

第一百七十三章 初试锋芒

“你就是那个清风成仙学院千年一遇的奇才吗?”明硕吐了一口血,眼中闪着玩味的光,盯着王然。

“那你看错人了。我连当成仙学院的一名新生的资格都没有。”王然说起此话,当真是心中五味杂陈。自己的经历,不足为外人道也,“看来你实力也不怎么样嘛,全力一击,就这么一点点伤害吗?这个不速之客,是不是有点寒碜啊?”

“狂妄!无知之徒!哼!!”明硕冷哼一声,脸色铁青,明显开始蓄力。小王并不清楚对方底细与身份,只能静观其变。

突然,就见明硕右足用力地一跺地,“嗖”的一声,就没了身影,再出现就已经是在王然身后了。身法之快,疾如利箭。

明硕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嘴角弯弯翘起,出手就带动风势,冲着王然的后脑勺一记重拳,看这气势,很明显是想抱刚才的一拳之仇。

这一记拳要是实打实地击在王然后脑上,不立即脑浆迸裂,也得严重脑震荡,今生怕是也就废了。

可王然毕竟不是普通人,四百年后,陪他一起游历关东的,除了虎王寅大将,还有小狐狸胡小媚。别的本事不敢说,这身法一项,他们二位在关东江湖黑道之中,都得在十数之内。

所谓“观千剑而后识器,操千曲而后晓声”,有寅大将胡小媚这样的参考在那里,明硕这般修为,显然还不太够看。毕竟是年纪虽轻却阅历不差,而且,对许多实战的经验都烂熟于心,见面前没了光头的身影,似乎是有点察觉,心有所感,还未转过身来,便使了一式“苏秦背剑”,想要用手臂格挡一下。

可手臂的姿势,还没架起来,就被打飞了,同样也是撞倒了好几棵树才停下。

“这也不怎么样嘛!原来清风学院的高材生,水平也不过如此啊!”明硕猖狂地说着,“你还能接下我的几拳?恐怕三拳都接不下吧!”

明硕说着,就猛然出手,打出了第一拳,这一击携带风雨而来,拳头还没到,拳风先到了。

这一拳如同摧枯拉朽的打出,确实是有名堂的一拳。拳法中有种说法,叫做“拳打卧牛”,意为拳法力道十足,十分具备威胁之力。

“砰!”明硕拳头正好打在了王然架起的手上。

“这也不怎么样嘛!原来你这光头的水平也不过如此啊!”小王仿照刚刚明硕的语气,回击道,“你还能接下我的几拳?恐怕三拳都接不下吧!”

其实这是王然故作轻松地说,但实际上却暗自把差点喷出的血水咽了回去。毕竟绝对实力在那儿放着,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有多少实力呢?总不能像某些人,一出世便大杀四方吧。

“哼,再来!”明硕低着脑袋,但是眼睛却朝上看,显得分外地诡异。“接下来,就是我的表演时间了,好好享受吧,哈。”

说着,明硕的双手突然化拳为掌,如刀一般,直奔王然胸口而来。王然不假思索,举手招架,心中却忖度,怕是这回丢丑了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 九弧裂日

可谁知对方的掌力并不强横,抵挡住,显然毫无悬念。可明硕意不在此,而是借此招,双手顺势握住王然的双手。

王然察觉到明硕是想要拉自己好让自己下盘不稳,所一也开始发力,企图要找到平衡,然后掌握到主动权。

明硕看着和自己较劲的王然,本就诡异吓人的脸突然就开始咧开了嘴,显得更是诡异吓人!王然心中猛然地漏跳一拍,心说:“要糟糕!”,就见明硕猛地往后一拉,直接让王然脚下不稳,失去了重心,脚下有些虚浮。说起来容易,其实这其中的变化极其迅捷突然。

而明硕经验丰富,抓住小王此时的瞬间劣势,再次化掌为拳,一连轰出了九拳,一拳比一拳强,一拳比一拳快,最后一拳已经可以一拳打死一头壮熊了。

其实,到了第六拳的时候,出拳的轨迹已经看不清楚了。

这拳法其实是有名堂的,名为九弧裂日。

出拳就像是海中的波涛,因此还有一个普通至极又形象无比的名字,波涛圣拳。

第一拳可能很慢,也没有什么力量,但是越出拳,就会变得越来越快,力量也会递增,第二拳是第一拳力量的二倍,第三拳就是第二拳的二倍,第四圈却是地三拳的四倍,越往后越强大。如果是一位大罗金仙使出来,怕是真的在第九拳时,拳力直接能够撕裂太阳了。

如果是让明硕完全施展出来,用不上第五拳便可以直接轰毙王然了!

然而王然是谁?竟然名字已经被对方盯上了,说明必然是有点本事的人。虽然世俗之中许多人,为声名所累,早已经名不副实了。可换个角度想想,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实力,早就被各个觊觎之徒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王然作为编外人员参与新生训练,可谓是受尽了白眼与嘲讽,欺凌与歧视。虽然有温长老的话,可他一次也没有拿这个靠山来当作自己无法达到期待值的借口。

他比别人更努力,他比别人更用心,他比别人花费更多的时间和心血。

他有理想,有尊严,有他作为四百年后的过来人认知的超前性,有高效率的行为目的性。他当然不甘心成为是众人眼中的“关系户”。

在成仙学院的十天一次评比之中,从第一次开始,他每项都是第一名,每项都是历届学生中最优秀的成绩。有的项目,甚至还要超过第二名成绩许多。

不招人妒是庸才。

盯着小王这个最佳成绩的人,没有二十,也有十几个。可是王然却在最优秀这个位置上,半年一共占据了十八次,因为一共就举行了十八次评比。甚至于他现在失踪,所有人都找不到他,可是还是没人敢提出要撤掉他的院长职位,由此可见,王然的强大不是靠人情照顾才存在的。

此时,虽说与明硕对打的仅仅只是王然还未到巅峰程度的实力,可能力量上比明硕有很大的不足,可是毕竟是见多识广,该有的眼力价是一点不少,那些江湖打斗的经验,甚至高出明硕多少倍。

而且王然的胸怀和胆识,也并非对面这个莽夫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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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枯松涧,自身已经失去法力的情形之下,还敢毅然保护着常山君的本体。有时候,实力并非只是力气与招式,眼界与胸襟,可能正是一个人实力的最终体现。

就如同后世的教育界,有一句说法,智力因素固然重要,但决定一个人成就的,往往是非智力因素。

所有招数的出招都是看第一眼,就知道接下来如何破解,这绝对是高明的。这是智力因素。

所有对敌的招数都要达到最佳,不战而屈人之兵,虚招起到实际的威慑作用,各种对人性的深刻把握,也许更为高明。这是非智力因素。

上兵伐谋。

这世上永远都不是靠力气大实现最终的自我价值的。古往今来,成就最大的事业的帝王,没有一个是天下武功第一的。

所谓,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也就是说,真正擅长作战的人常常没有辉煌的战功;医术最高明的医生,可能是默默无闻之辈。

真正擅长作战的人已经可以将兵、情、战、势,了然于胸。运筹帷幄,用力于消除一切战争隐患。已经没有人,也没有势力可以有能力、有勇气与其战斗。既无战斗,何来战功。

而为战争者,无论战胜也好,战败也罢。其目的不就是为了消除战争么。不能战者,战败;能战者,战胜;而善战者,不战,既为此意。善战者已经无需在在战争爆发时才去解决战争了。

就如善医者一样,防病于未然。既无病,何须医,又怎来煌煌之名。而能医者未有能过于此的。

非常善于作战的人,战斗没开始前就能够通过各方面的准备让对方不战而降,所以就打不起仗来。因此没有战功。

所以在王然看到明硕开始出第一拳的时候,就知道这是有名的九弧裂日,心下已经有了对策。任由对方一次次的力量叠加,便是熊山君亲至,也未必抗得住。

听寅大将说过,波涛拳极为难练。除了要有强健的体魄之外,还因修炼此种霸道功法,毛发脱尽,而且还是一种诡异的样子,让人一看便能辨别出来。

此拳法不容易施展,因为没人会站在那里让你打的,除非你还兼修有可以粘人的身法,否则可能两拳就轰不出去人就跑没了。

不过若是轰出了三拳,对手再想逃跑就没那么容易了,因为三拳后,出拳速度与力量已经与对手不是一个量级上的了。

只是想要修炼者这波涛拳,需要的是在大海里时刻感受波浪的变化,然后通过这种变化开始打石头,什么时候可以一拳轰得整块大石都变成了碎片就算小成了。

王然看到明硕的波涛拳架势一起,如闪电般想到寅大将的讲解,立马就做好了应对之法,在明硕轰出第二拳后,当即双脚离地,用双手拉着明硕的手,然后身体就开始尽量往上腾空,这样波涛拳的力量被大大削弱,只相当于是用特别大的力量推开王然一样。

等到明硕波涛拳第二招打完,拳头落下的时候,王然也一个虎跳,跳到了身后三丈开外的大树边。

第一百七十五章 应对强敌

“哎呦,你竟然还躲得了我的波涛拳,有两下子啊。我看你接下来能躲几次!”明硕诧异地怪叫了一声,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他没注意,这点儿话,都被对面的这个孩子,全部听在耳中,而且在迅速地思索着。

“喂,光头。你到底是什么人?这鹤舞波涛拳虽说不是什么顶级拳法,却也是一般人能学会的,听说是揽海阁的不传之秘。我且问你,你会使九弧裂日吗?”

王然此时在树枝上,半眯着眼上下打量着明硕,心下却是波涛翻滚。他哪里懂得什么鹤舞波涛拳的秘法啊。这些话,都是从寅大将那里听来的,绝对是现炒现卖,还是热乎的呢。

想起这段经历,王然心中就是一阵阵感动。虎王寅大将就像一个耐心的老师,把所有可能考查到的知识点,都细致地领着这个学生学到。

和寅大将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是涉猎的面非常广。如果不是时间短暂,王然必定会收获更多。难道寅大将料得到,时局动荡,这孩子会有一番磨难吗?

王然这个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网络时代的少年,来到这个时代,别的本事可能不算过人,但胡说八道的本事肯定强大到没有对手。所以他继续胡诌:“通过你出拳的力量与速度,可以看出你也是刚学会这波涛拳没多久,还不能彻底领悟其精华与内在。”

看到明硕眼神一怔,机灵的小王同学,马上就知道,自己又蒙对了。

既然对了,就继续开蒙:“这样看来,或许你就是单独为了这次新生试炼而来,而想要进到我们设置的结界,还不被发现,这种人就那么几个,实际上,我绝对知道你幕后老大是谁。”

“既可以打破我们学院设置的结界,又想要来偷袭我们的学员,毁我学院未来的根基。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让我想想是谁啊……”

明硕的表情阴晴不定,既不敢相信,又觉得对方说的合情合理。他听着面前的这个孩子自言自语,心中不禁暗生怯意。

明硕暗自赞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孩子眼力着实厉害,仅凭一次交手,通过我的出手竟能分析出这么多!而且还丝毫不差,如果再让他分析下去,我们的老底弄不好都被翻出来了。圣陶大人不得怪罪于我呀。”

想到这里,明硕大喝一声:“小儿,哪有那么多废话,快来受老子一拳!”

说着,明硕又瞬间发动了攻击,那十多米的距离仿佛就不存在一样,丝毫没有对明硕的攻击造成任何影响。看来,这莽汉,要发动最强力的攻击了。

“看来这是我分析对了,然后你恼羞成怒了。对不?”王然大声笑道,自信而乐观。

乐观是他的心态,形势却不大乐观。之前占了一定的优势,是仗着见识与灵活的身法。真正要硬碰硬,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如何逆天,总不能违背自然的规律。

就在小王准备全力逃跑的时候,明硕停下了。

那边思萌包扎了一下,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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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方淳骁相互扶助,已经走出了很远了。沿着王然指的方向跑去,两人越想心中越是害怕。思萌更是渐渐泪流满面,其实他们两个人,一边跑一边为王然担心。

不一会儿,思萌那条伤腿疼得更厉害了,疼痛更加刺激到了她本来就无法自制的担忧,让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一。不只像是因为疼痛,好像还有其他情绪。方淳骁一直比较纳罕,其实在他印象之中,思萌平日里极为大胆,也极其地要面子,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实力也是很不错的,不可能遇见一点小小的困难就吓成这个样子。

方淳骁看着思萌满脸泪水的,忍不住地问:“别怕,别怕。思萌,我们过来了,别怕!有什么事慢慢说!”

方淳骁用手拍着思萌的背,安慰道。其实他自己也觉得,需要安慰正是自己这个王哥的最好的兄弟。

“老方,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老方!王哥怕是危险了吧?那个怪人根本就不是人,估计王哥也打不过他。王哥有危险了怎么办啊?”思萌忧心忡忡地哭着说。

方淳骁何尝不是如此啊。但是此情此景,如果自己不稳住,两个人无疑都得崩溃。想到这里,方淳骁哈哈地笑道:“你说别人我不敢说,要是王哥,谁也别想把他怎么样。王然师兄在我心目之中,就是大神一样的存在。他怎么可能有什么危险呢?你看我像那种把什么猫三狗四都当作偶像的人吗?”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方淳骁的玩笑话无疑极大地缓解了思萌这种渐渐弥漫在心头的紧张气氛。

“好了,思萌,你现在不要担心,咱们抓紧迅速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段。”方淳骁故作冷静地说道,“如果能遇到其他的同学,最好是大部队,就是理想了,那就真正地安全了。”

“对,快走!那个人的光头之上还纹着一个奇怪的图案,长得人高马大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两个人其实走得也不可能快起来,思萌也为了缓解紧张情绪,跟方淳骁描述道。

“我也感觉那个人太可怕了。”方淳骁道。

“嗯。老方,我们是不是不能让王哥一个人去冒险啊!这样也太不仗义了。”思萌虽是女孩,但是胸怀却一点也不逊于男人。

“思萌大小姐,你得清楚,就咱们两个的实力和现状,过去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王哥的累赘。这要是让王哥知道了,首先就得骂死我们!”方淳骁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要说我,这件事,你听我的。咱们别跑了,过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一把呢。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思萌显得比方淳骁更擅长做思想工作,这话说得方淳骁心里活泛起来。

“可是,王哥他……”方淳骁刚想表达点儿什么不同意见,就被思萌打断了。

“行了,别磨磨唧唧的了。不像个男人,你是不是爷们儿啊?”思萌的话像一把把小刀,肆意地切割着方淳骁的自尊。

“走。要死一起死!”方淳骁扶着思萌,走上了来时路。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自量力

森林的另一边,正在自怨自艾的“李逵”李云鹤,正在想自己要用什么样的借口,好回去之后,和院长还有教务处主任解释呢。这私自闯入学院的结界之中来,即使没有什么惩罚,总得给个交待吧。

突然,正在地下坐着无聊地画圈圈的李云鹤猛地站了起来,看着离自己不算很远的地方传来强烈的灵力波动,眯了眯眼,仔细分辨着这些到底是什么因素造成的。

然后就见他如同兔子一样,猛地往着战斗方向前去。

原来是他感受到了这股灵力波动中,明显有着清风成仙学院学员气息的存在。虽然不知道是学院的谁,但可以确定有学院的学员在这里打斗。

不过这里是学院内部的结界,虽然不知道是谁像自己一样溜进了禁地,可是这毕竟是学院的禁地。

“自己人就算是进来了,也不过是处罚一下而已,可是对于和学院交手的人,则明显是闯进了自己学院的禁地,不管如何,这一点是肯定要查清楚的。再说了,万一是哪个孩子有了危险,我也不能坐视不管。”李云鹤打定主意,飞身驰去。

而此次行动的组织者,也没有清闲的时刻。

此时,包慧院长正直接倒飞出去,砸断了好几棵手臂粗的松树之后,贴着一棵树,滑着坐到了地上。看样子,一时之间,竟起不来了,因为几次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是没能成功。

“哈哈哈,不过瘾,一点也不过瘾!”一个胖大的光头和尚哈哈大笑道,“这就是学院院长的战力?也不过如此么!这还怎么教导学生啊,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包慧看了看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努力了几次,试图站起来,也没有成功。最终只是无奈地笑了笑:“看来自己的实力还是差得太多啊,连你的一拳都挡不住。”

“你笑什么?这么不长进,我告诉你,要不是我收了四成力,你就要被打爆头成为真正的成为死人了。”胖大和尚看着包慧如此窝囊,竟然还能笑出来,心中很是不满意。

“为什么不笑呢。你打得这么爽,也不过是打了我的分身之一,你也好意思沾沾自喜。”包慧幽幽地说道。

“什么?分身术现在的人世间还能有人练成这种法术?这分身术不是早就失传了么!”胖大和尚一脸不敢相信地说道,“还有人会这种逆天的本事?”

“对呀,正是区区在下。要不然我嘲笑你么!”包慧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要不然,你以为那条泥鳅为什么不亲自前来?”

按照上古典籍记载,擅长分身术者,能以一身分出几身,甚至几十身,乃至无穷尽身。相传道教创造人之一的张天师张道陵精通此术。

故老相传,张天师能分形作数十人。他家门前有方水池,他常乘舟在池中戏水。有时诸道士及宾客往来,满院子满屋子,但总有一个张道陵与他们应酬,而真正的张道陵却还在池中舟上。

据说,张道陵夫人孙氏也精通此术。擅长分身的人,据神仙谱系记载,还有玉子、刘政二人。玉子姓章、名震,南郡人,少即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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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分形为千百人;刘政,沛人,高才博物,学无不览,能以一人分作百人,百人作千人,千人作万人。

另一本典籍,也记载,奇异人士陈休复,又号陈七子,唐德宗贞元年间居住在褒城。蜀相燕公知他道术高明,派人送书信到褒城陈休复所居,延请他去成都。陈休复乃与送书人偕行,十天后到成都,事实上,却另有一陈休复已于十天前到了。

但最高明的分身术,是中的孙悟空所施。他扯一把猴毛,吹口仙气,顿时就会分化出许多的孙悟空。当然了,这个太过神奇,不是史书记录的情形。

“你该不会还以为,你的主子是觉得这次任务很好才交给你的吧?”包慧一脸戏谑地看着胖大和尚,仿佛此时倒下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一样。

胖大和尚喝骂道:“闭嘴,不用你来过问。”但听其语气,显然已经是到了暴怒的边缘,怕是心中有七八分相信了。

“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反正你现在这个分手都要死!我就不信,你这个分身死了,你的本体会不受伤害!”

说着,就慢慢走到了包慧身前,显然是想要给包慧一个折磨的死法,哪怕是一个分身,也要杀得残忍一些才好。

就在明硕巨拳冲击之时,意外陡生,一个匕首出现在了明硕右臂旁边,直接冲着明硕的手臂直刺过去。

那把匕首通体乌黑,刃口闪着蓝瓦瓦的暗光。就是明硕一时之间也不敢硬接,无奈之下,只能退后一步,先躲过匕首。

趁着明硕后退的当,来人直接掠到树底下,然后站在王然身边。

“卓群,哈哈,早知道你在附近。”王然冲着来人大笑。

来的正是那个力大无穷的卓群。

“可恶,谁让你们这些杂碎来的?来吧,爷爷给你们一个集体毁灭的机会。”明硕看清来人,不过是一个强壮的少年,心下大怒。

“小爷们,怎么会是你这个臭光头能打得过的?”王然心中没底,虽然有了卓群,但是两个人,也未必有胜面。

“看来是老天都要我杀了你们学院的学员啊。刚走了一个人,正愁去哪里找人呢,这就有一个送上门的。”明硕也不急于动手,警惕地看着王然和卓群。

而这两个少年,竟然好像不知道什么畏惧一般,昂然着在对面。其实,四只眼睛早就在寻找退路了。

“不自量力,此时还想走,你们还有机会走得了么!”明硕恶狠狠地骂道,“不杀了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爷爷我算白活了!”巨拳又起,直奔两人砸来。

就在两人四拳奋起,迎向明硕之时,一个身穿淡绿色宫装的高挑女子毫无征兆地浮现在两人身前。

来人背对王然两人,只能见其只伸出一根手指,便把明硕的硕大的拳头按住不动了。

任凭明硕用力冲撞,也纹丝不动。明硕用力回撤拳头,竟然也毫无效果。

第一百七十七章 自爆之威

“你是什么人?”明硕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甚至还明显有一些惊惧之意。

月光之下,来人只是一指定乾坤。

一方是全力以赴,一方是气定神闲。一方是力求毙敌于当地,一方是力挽狂澜。高下立现。

王然与卓群也很清楚,要不是来人出手挡下了明硕的一击,两人说不定已经任人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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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漫天要价

“你是谁?”这胖乎乎的青年道士惊魂甫定,看向王然,果然也是大为诧异,“难道你是王然师弟?”

“是啊,邢正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啊?”王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荡,这可是希望啊。遇到人已经是意外之喜,居然还是自己熟悉的人,这更让他喜出望外了。

“见到你真的很让人感到意外。”邢正渐渐地冷静下来,看着王然,“这里是我师尊来福大师安排我修行的地方,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也说不清楚。”

此时的邢正,在微弱的星光之下,显得诡异而神秘,那脸上的笑容,含义复杂,小王同学实在感觉捉摸不定。

“师兄,你就别瞒着小弟我了。这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王然人情练达,却毕竟还是个孩子,察言观色虽然远胜同龄的小伙伴,却还没有逆天,有许多事情还不能够无师自通。

事非经过不知难,也许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兄弟,不是当哥的不告诉是,是我知道的也非常有限。”邢正面露难色,显出非常窘迫的样子。

“邢正师兄,那你知道的那些有限的信息是什么呀?”王然有着年青人独有的那种无所畏惧的执着,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头。毕竟,这是他充满希望的一个努力方向啊。

“王然兄弟,哥来这修炼之地,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啊。这叫你打扰了,中断了修炼,这损失是没有办法弥补啊。”邢正看起来懊悔不已,又有痛心至极的表情。

王然就算再迟钝,再不通人情道理,也知道,这邢正师兄这是在要人情呢。可王然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补偿这位邢正师兄的啊。

“师兄,你看我也就是一个孩子,身上还能有多少你能看得上的东西呢?要不这样,等我找到我爸爸,我再重重感谢你,弥补你的损失,你到时随便提要求,我保证只要他能做到的,绝对不会打折扣。”王然说的,倒也不是违心之语,句句发自内心。

“拉倒吧。别说你老爹没什么家产,就算有什么宝贝,我也不一定看上。说句实话,不怕兄弟你不爱听,就你老爹那脾气,有啥好东西,也不可能往出给呀。”邢正撇了撇嘴,相当不以为然。

“我还跟寅大将与熊山君都关系很好,你有什么要求,想必他们一定能够帮我满足你。”王然想了想,自己的父亲也确实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宝贝,似乎也有一点邢正所指的不太大方。

“更别提了,这两位煞星,我还敢去招惹他们?那纯粹是寿星老儿上吊,嫌命长了。”邢正急忙制止道。

“那还有啥办法?”王然看着邢正,心中也在合计着。

“你看看你手头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什么法定啊,法器啊,灵宠啊,什么的,都拿出来,让师兄看看,说不定有师兄看得上的呢。”邢正此时可以说是贪心都刻在脸上了,要求也变得赤裸裸的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君有宝物

“师兄提的要求其实一点儿也不过分,甚至还有一点点亲情价的感觉。”王然想了想,非常诚恳地说道。

“对呗。谁让咱们有这样的渊源呢,告诉你吧兄弟,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给他任何有益的信息。给多少钱都不行,谁都不可以。”这邢正一看王然比较上路,更是非常兴奋,列出一份一份的情感账单。

王然仔细地看了看邢正那张胖脸,悠悠地说:“邢正师兄,知道小弟来到此地的目的何在吗?”

邢正闻得此言,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差点跳起来。那张胖脸上的震惊难以描述,此时他再看到王然就好似见了鬼魅一般,尖声惊叫起来,道:“你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邢正师兄?”此时的王然虽然也强压住内心的震惊,但这位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随意的一句话,竟然把他吓成这样,看来,这里面的内容不少啊。

“呵呵,师兄太有表演天分啦,明明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还假装不知道。”王然心中很快就有了算计,眼珠子转得邪恶无比,一抹诡异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冷哼哼道:“我自然知道你是师兄邢正,否则也不会不远万里来到这鬼地方找你呢?”

“什、什么……,你是来找我的?你找我做什么?”

邢正的惊骇一波接着一波,这师弟能来这里,已经是奇迹,说是没有人指使和帮助,是根本不可能的。就算是自己的师尊,那也是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自己来到这个奇幻空间进行修炼的。王然这种卑微的实力如何能来得到此间。

“找你做什么?难道你真不知道?”王然的笑声让邢正浑身发毛,“当然是有人指使了。否则你以为就凭我的能力,能来到这里吗?你说说,你的什么会让人家盯上呢?”

“二十八宿神诀!果然会这样。好狠的打算啊!”任是邢正内心对想像中暗算自己的忌惮不已,否则也不会担心自己走火入魔了。

但想到来人可能会是这样一个自己绝对不能接受要求后,还是勃然大怒,脸色瞬间阴冷到了极点,喝道:“我不管你是谁,现在立即给我走!想要我的秘术,绝无可能!你现在立即离开还来得及,若是等我反悔,你就麻烦了!”

他一脸怒容,身为颇有成就的修仙者,他那种临危不乱的沉稳,还是远超其他高手的。

他看了看王然,继续补充道:“而且你我有一定的渊源,就应该知道这二十八宿神诀是传承自何处,这普天之下,难道谁敢冒此大不韪,打这个主意!”

王然轻蔑地呵呵一笑,寒声道:“你那后台我也很清楚知道,但既然被派到这里来,我自然是有所准备。你是珍惜你的秘术呢,还是珍惜你的性命呢?”

这二十八宿神诀,绝对是有史以来,最逆天的秘术之一。每修炼成一分,便加持一份星宿之力,威力便增加一倍。按照这样的计算,如果练成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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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天的水平,已经是原来的一亿三千万倍了。是不是这样的呢?没有人练成,或者练成的人也没有说过的,所以结果不得而知。

按照一般的说法,也很逆天了。这二十八宿分属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灵兽,分属木、火、金、水四大元素,分司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七宿修炼一层,便必定可以成倍增加自身实力。如此算来,也是极其恐怖。因为七层之时,已经是一百二十八倍于己身了。

不仅如此,而且据传,这四灵之力,各有特长,各有专攻,真正的练得其中之一至小成阶段,必已经是世上的佼佼之辈。若是练至大成,想必可以媲美大罗金仙了。

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在于,这神诀是一分为四的:木系的青龙之诀,火系的朱雀之诀,金系的白虎之诀,水系的玄武之诀。如果集齐了这四种神诀,会不会有新的加成与合力,实在是没有人可以回答了。

这种神诀最难以修炼的地方在于,要借星辰之力来给自身筑基,而且还要自幼童子之身筑基成功才会有大成,否则难有寸进。这也是为什么,对于那些多年修炼有成的人来说,这神诀固然好,但却如同鸡肋。要么无法获得纯粹的星辰之力,要么早已经成长为成年人了,错过了修炼时机。

原本世间星辰之力也是比较适合修炼的,星辰之力中蕴含的灵力,是修炼成仙者,飞升之时蕴藏于其中的。可这千百年来,世间灵力稀薄,成仙者少得可怜,带动的星辰之力也变得微弱。

这二十八宿神诀固然神妙,却也不是那些强者们欲得之而甘心之物。而这邢正居然获得了这神诀,更为令人惊奇的是,他居然找到了这样的一个所在,借助星辰之力进行修炼,这真是令王然惊骇不已。

既然邢正已经表现出了不念旧情的狡诈一面,自己当然就不用再顾及了。听他的意思,他手中有这份神诀,今天必须想办法从他手中获得这件宝贝。退一万步讲,即使不能成功,也要知道如何离开这鬼地方。

他现在策略就是用无中生有的方式吓唬对方,毕竟修炼秘术的人,最怕的就是有人暗中盯着自己,伺机下手。

“修炼星辰之力,果然是玄妙之极。可如果这星辰之力变弱,使得你错过了修炼成功的时机,你说说是不是遗祸无穷啊。你看看这是什么?”王然想了想,拿出了乾坤壶,果然有一些星辰之光,受到乾坤壶的吸引,直冲着壶内贯入。

邢正听王然的语气后,整个人都十分不淡定起来,再看到此时王然肆意吸收星辰之力,绝对会造成对自己修炼的影响,如果半途而废,可是再没有机会了。

自己来这里修炼,既是师尊一力支持,并且算好了时机,更重要的是,前期的准备所耗费的时间与物力,怕是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了。而且据说这神诀也有这样的情况,一鼓作气尚可成功,如果中途中断了,永生难有寸进。

邢正胖乎乎的身子在这片星光下哆嗦得厉害,几乎是用嘶吼的声音喊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第一百八十章 无妄之灾

“怎么样?你真的没有意识到,我为何而来,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王然并不回答他,这个家伙刚刚还想着敲榨呢,这时候可不适合把他放掉。不收拾收拾他,可真是没了天理。

应该说,对于人性中的丑恶,王然小小年龄,体验得虽不丰富,也足够多了。人就是这样,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位置或者身份有了变化,人与人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其实,王然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神秘之所。原来打算靠与其关系不错的途径,拉拉感情,请他带自己走出这个地方。

可疑心病颇重的邢正,自己抖出了拥有神诀的秘密。实际上,看邢正的表情,绝对不止于此。俗话说,疑心生暗鬼,利用好这种心理,不怕这家伙不被牵着鼻子走。

想到这里,小王手中光芒一闪,一把玉符形状之物,出现在手中,举在手中,冷笑道:“这东西你不会认得吧?但你总会猜到几分了吧?”

这一下邢正当真是吓得魂飞魄散了,失声尖叫道:“摄魂符?而且是玉阶的摄魂符!你真是我师尊派来灭杀我的?就为了一部秘术,就值得如此痛下杀手吗?”

看来这邢正与来福大师之间,还有不少内幕啊。信息量好大呀,王然内心发笑,还是装作狰狞的样子,冷冷道:“知道就好,给你三息时间选择吧。”

他心中也是十分紧张,握着摄魂符的手心里都是汗水。

邢正本来也是相当有实力的存在,就算王然动手也绝不会是他的对手。当日在枯松岭,邢正表现出来的实力,固然还远不如寅大将,甚至比起十二星相,也可能略有不如。

但是,比起此时经过数月修炼的王然来说,必定还高出不少。王然并不想冒这个险,相比之下,运用策略来操控场面,似乎更可靠一些。

王然现在策略,就是无中生有地用邢正口中所说的摄魂符吓唬对方,毕竟所有有灵魂的身体,灵魂总是比肉体更弱一些,最怕的就是被威胁攻击灵魂。

说得更直白一些,灵魂强大了,不怕别人的攻击;灵魂强大的本身,还可以肆意攻击对手的灵魂。所以,修仙者之中,特别是一些高级灵修大师,灵魂强大的让所有对手战栗。

邢正看到所谓的摄魂符后,整个人都十分不淡定起来,身子在这片星光下哆嗦得厉害,几乎是用呻吟的声音道:“就算是师尊,也不能这样对我!无论是谁,若是敢伤害我的魂体,我变成厉鬼也要杀他个灰飞烟灭!”

“切!就凭现在的你?连这鬼地方都出不去了。”王然一脸讥讽,同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别废话了。你还有什么遗言?看在相识一场,替你完成一些小小的未了心愿,还是没有问题的。”

与此同时,他将元气灌入摄魂符内,一种古怪的力量从里面溢出来,散发出微微金光,金玉相映,在此时更为诡异。

王然故作寒声道:“赶紧选择吧,收拾了你。我还得去选择奖励呢。嘿嘿,挺期待的呢!”

王然狰狞地舔了下嘴唇,吓得邢正心头哆嗦了一下,浑身发冷,双眸中大恨不已。邢正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我是谁,还这样对我!你当真该死啊,你们都该死!”

王然脸色一沉,举着摄魂符往前走出数步,身上寒气大盛,有如实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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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散发出来,冷冷道:“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给我神诀,与我合作,还是要拼死一搏?你抓紧做出决定,超过三息,我就直接动手了!”

“一!”

王然数起数来,如同万斤巨石压在邢正的心头,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都扭曲在一起,在淡淡的星光之下,又狰狞又邪恶。

“二!”

随着“二”字喊出,邢正浑身一震,抬起头来,双目中透出怨毒之色,咬牙道:“我怎么知道给了你神诀,并且跟你合作会没有危险?”

王然此时心中狂喜不已,这样子对方明显是已经妥协了,认怂了。这也说明,此时的邢正师兄,与后世自己熟悉的那个,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虚张声势,一样的虎头蛇尾,一样的色厉内荏。

也许本就是一个人,只以什么方式来到这个奇异的空间。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自己不但离开这里的机会大增,就连回到父母身边,也未必便是难事。

想到这里,王然的心情更好了。只是邢正的状态更差了,只见他吓得再也没有那些仙风道骨风度了,一味地连连施礼,口中一连串地求饶道:“二十八宿神诀给你,快住手!”

看来,他真的是被吓破胆了。在这个无法离开,也无法与任何人沟通的地方,如果真的莫名其妙地被摄魂,不但死得痛苦,连痕迹都不会被找到。与其如此,毋宁去死!

更何况,听王然的意思,也许要灭杀自己的,是师父他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呢?一定是师父听信了谁的谗言,要灭掉自己。

很有可能就是张雨亭这个家伙。师父收的这个最小的徒弟,依仗年纪小,被师父宠爱溺爱,无所不为,无恶不作。这家伙平时就不把这些师兄们放在眼里,经常在师父那儿说大家的坏话,导致许多师兄弟被师父责骂。

肯定就是这家伙,等我出去的,有你的好看。想到这里,邢正瞬间就妥协了,一脸的痛苦之色,随后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嘴里兀自发狠着:“张雨亭,你这小犊子,跟老子杠上了这是。我出去以后,天涯海角都要追杀你,不死不休!”

王然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当然他也不管这些,只是有些同情这素未谋面的张雨亭:“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虽然带来麻烦,实在不怪我呀,纯属误伤。你也就算是个无妄之灾吧。”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邢正开始念诵神诀内容,王然认真地铭记。

九天二十八宿,大衍之数化用。

中央钧天:角宿、亢宿、氐宿

东方苍天:房宿、心宿、尾宿

东北变天:箕宿、斗宿、牛宿

北方玄天:女宿、虚宿、危宿、室宿

西北幽天:壁宿、奎宿、娄宿

西方颢天:胃宿、昴宿、毕宿

西南朱天:觜宿、参宿、井宿

南方炎天:鬼宿、柳宿、星宿

东南阳天:张宿、翼宿、轸宿

第一百八十一章 师叔作梗

透出怨毒之色,咬牙道:“我怎么知道传了你炼魂之术,你不会收取我这俱八重星光魂体!你修炼的是噬魂幡,我这俱魂体对你的吸引力应该更大才是吧?”

李云霄心中狂喜不已,这样子对方明显是已经妥协了。

袁高寒的星光魂体若是动手的话,以他八阶术炼师之力足够压制李云霄的。但他在看到九阶噬魂幡的时候就已经心惊胆寒了,根本生不出半点战意来。虽然对方的显露出来的实力很渣渣,可没有强大的手段,如何能进入这域外星空,如何能拥有九阶噬魂幡,又如何会认得自己。

如果这具魂体被对方收取掉炼制成魂奴,或者更糟糕的成为魂奴养料的话,那么袁高寒的本体定然大受创伤,就和李云霄说的一般无二,能否维持在九阶都是未知之数。而且今后想要恢复到目前的实力,甚至在进一层,都是绝无可能的了。

后果太严重了,他根本不敢冒险!

这域外星空怎么可能会有人踏足上来,他心中大恨,早知如此的话,找几个武帝为他护法也是轻而易举,何须受现在这种侮辱!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多年修行,谁愿轻易毁于一旦。

李云霄强压着内心的无边喜悦,冷哼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张绍天从来都是一言九鼎!套你的修炼之法,顶多是结些恩怨,若是收了你这具魂体,那就是生死大仇了!做人凡事都要预留一线才对,否则你的本体直接去噬魂族闹事,我在宗主面前也不太好交代。”

“哼!”

袁高寒重重的哼了一声,气的脸孔都发紫,怒道:“原来你还知道轻重!但我这炼魂术乃是无上……”

“你妹的,还要啰嗦!三!”

李云霄看他还要啰嗦,立即脸色一沉,直接喝出“三”字,并且手中噬魂幡做出要展开的样子。

张绍天被叶南天拍死后,这噬魂幡就落入李云霄手里了。虽然平时用不上,但毕竟是一件准九阶玄器,拿去卖也好啊,想不到这时候发挥了大作用。

袁高寒现在的星光魂体最怕的就是噬魂族那些变态功法,若非如此,哪怕在他面前的是一名武尊存在,他以自己的八重星光魂体之身,也敢与之一战。但这九阶噬魂幡一拿出来,袁高寒当场就吓傻了,哪里还有战斗的勇气。

“别,别收我!”

袁高寒吓得再也没有风度了,连连后退,口中急忙求饶道:“这星光炼魂术我传给你,快住手!”

他真的是吓破胆了,魂力倒退一阶,这对于任何一名术炼师来说都是难以承受之事,何况已经是站在了术道巅峰的人,与其如此,毋宁去死!

袁高寒瞬间就妥协了,一脸的痛苦之色,随后面无表情的盯着李云霄,要将这个面孔牢牢记在脑海中,等回去之后就发布命令,天涯海角都要追杀此人,不死不休!

李云霄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他才不管这些呢。被人追杀的事又不是第一次,早就老油条了。

“夫魂者,纯而无杂,谓之真,浩劫长存,谓之一。天得一以日月星辰长清,地得一以……”

袁高寒迫于极度的无奈,开始讲授星光炼魂术的要诀,并且故意将一些关键地方讲的晦涩难懂。但李云霄并没有如他预想的那样露出不解和状况,只是在有些地方会微微皱眉,但很快就能眉头舒展,好像完全吸收了一样。

袁高寒愕然一下,随即内心冷笑不已。这星光炼魂术乃是一等一的神功要诀,就算是他当年学习之时,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通篇弄懂,而且很多关键还是日后不断的实践中相互印证下才完全掌握。

他看这李云霄这副样子,是打算先强行记忆住,等日后再慢慢琢磨了。

但这等神功要诀,根本不是普通术炼师所能琢磨通透的!

第487章 无辜的韩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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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种要诀之中本身也蕴含无穷规则,就算现在记住了,也会随着时间在脑海里逐渐散去。他一眼就看透了李云霄的魂力修为,不过六阶而已,忘记这星光炼魂术也最多三天时间。

他心下一阵冷笑,甚至有些得意。很想看看几天后,对方发现要诀全部在脑海中消失后是一副什么表情。不过……,即便对方会忘记,也一定要天涯海角的追杀他!九阶术炼师的威严不容侵犯!他一定要让对方付出百倍的代价!

盏茶功夫后,袁高寒终于讲完了,冷冷的看着李云霄,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蔑。

李云霄对他的神情视而不见,而是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起来,好像很多地方不能明白。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坐着。

良久,袁高寒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沉声道:“通篇要诀我已经全部讲完,可以让我离去了吧。”

他生怕李云霄现在就开始忘记,发现其中情况,那就惨了,定然会逼着他再讲几遍,甚至用其他方法记录下来。

而许多强大的功法本身就不能存于世上,他们通用的文字根本无法记录,只能口口相传,一旦用文字记录下来,立即就会湮灭在世间。除非采用那种蕴含规则的神秘蝌蚪文,但那些文体在整个天武界也没几人识得。并且袁高寒习得这星光炼魂术的时候,就听闻这种逆天的炼魂之法,就是从那种神秘蝌蚪文中转换而来的。

李云霄道:“慢着!”

袁高寒脸色一变,大怒道:“还要怎的?莫非你想食言?”他的警惕之心立即提升到了极点,难道对方是骗他功法后,还要收取他的魂体?若是这样的话,自己拼着灰飞烟灭,也不能让对方得逞!

李云霄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好笑,道:“别紧张,我只是有几个地方不太明白,想让你给我解释下。”

“哼!”

袁高寒冷哼一声,道:“你区区六阶魂力,不能明白也是很正常的事,我已经讲的够详细了。”

李云霄苦笑道:“但是有三处地方我还是有些疑惑,例如其中那句‘至幽靡察而大明垂光,至静无心而品物有方’,似乎蕴含有三种意思,不知袁大师如何看待?”

袁高寒心头狂震,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骇然道:“你,你竟然能理解其中真意?!”

李云霄道:“就是不能理解,所以才求教的。还有另外两处地方,分别是……”

李云霄将三处最为难懂并且有歧义之地指了出来,十分恳切的求教。

袁高寒已经彻底的呆滞住了,能够指出这三个地方,并且讲明疑问之所在,就完全证明对方听懂了,不仅是听懂了,而且理解的异常透彻。还有就是……,这三处地方其实他也一直未能明白……

袁高寒习惯性的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但他是魂体之身,哪有汗珠。

一时间呆滞在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李云霄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他惊得心脏都直接蹦出来!

“这星光炼魂术应该是从金色蝌蚪文翻译过来的吧,所以才会在很多地方无法表述,或者表述出歧义来。不过能够将那种蕴含规则的文字翻译成口述要诀,那人也的确修为惊天了!”

李云霄眼中露出钦佩之色,显然对那翻译之人十分尊敬。

“你、你、你……”

袁高寒一连说了三个“你”字后,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脑子里一片短路,自己当初学这星光炼魂术,融会贯通用了五年时间,发现这三处地方有歧义,用了十年时间,而对方……

“说说你的看法吧,咱门一起好好研究下,若是能弄通的话,也许你很快就能跨入九重星光魂体哦!”

李云霄眯着眼睛笑道:“你浸淫其中这么多年了,一定找到了自己的办法解释这三处疑难,否则绝无法将星光魂体炼到第八重。”

袁高寒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只觉得喉咙里也被卡住了,根本说不出话来。一个十几岁的毛孩子,竟然跟自己说一起研究星光炼魂术……

“你是术炼师吗?噬魂族的第一术炼师应该是韩阴山吧,我认识他,但天赋也没有你这样妖孽吧,你是他的弟子吗?”

袁高寒喉咙卡了一阵后,才慢慢平复下自己的心境来,试探着问了起来。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对方早就对星光炼魂术有了一定的了解,并且身后一定有一位九阶大术炼师在撑腰,而且越想越是这样。否则凭借他一个小毛孩,别说理解星光炼魂术,就是这域外星空,也绝不可能到的了。

这么一想,所有的疑问就豁然开朗了,而且在噬魂族内有如此术道修为的,也就那么几位,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噬魂族第一术炼师韩阴山。

李云霄心中冷笑不已,袁高寒分明就是想套他的话,而且手法如此幼稚,这些术炼师整天都专在炼制里,根本不懂这些人情世故,他故意脸色一沉,怒道:“关你什么事!再多说一句就收了你!”拿起噬魂幡来扬了扬。

袁高寒脸上闪过惊惧,连连退了几步,这才脸色阴沉不定起来。越看越觉得这少年背后就是韩阴山了。

他内心涌起无边的怒意,暗暗咬牙切齿道:韩阴山,你竟敢窥视我的星光炼魂术,而且看来早有预谋了,等我回去后定然和你誓不罢休!

李云霄不知道他内心在想什么,只是催促道:“快点说吧,若是解释的不满意,休怪我手中噬魂幡不受控制,自行展开。里面的金色魂奴好久都没有尝过新鲜魂魄了。”

袁高寒恨得牙痒痒,但同时也放心了下来,知道对方不会真收了他。毕竟韩阴山只是求神功要诀,到时候两人见面还可以一口否认,扯皮不清,这也就是他特意派一个毛头小子上来的原因,甚至可以直接将这毛头小子交出来,跟他撇的一干二净。

但如果收了自己这具星光魂体,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那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到时候自己可不会管他什么承认不承认,怎么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想通这点后,他便觉得自己至少是安全了,只要老实点配合,对方应该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来。

于是在极为愤恨的目光下,袁高寒将自己对那些疑惑之处的理解,逐一讲解了出来。知道对方身后的人是韩阴山后,他也就没存故意隐藏的心思了,毕竟韩阴山也是不弱于他的存在,一听就知道是否有问题。

李云霄眼中露出惊异之色,听得不住叫好,片刻后露出完全满意的神色,显然是对通篇要诀已经融汇贯通了。

“嘿嘿,看不出来啊袁大师,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蠢货,凭借着功法逆天这才修炼到了九阶,现在看来你还是有一点领悟能力的,至少这几处的讲解非常精彩。”

李云霄笑着拍手鼓掌起来,也不知是真赞还是讽刺。气得袁高寒头顶冒青烟,这笔账又狠狠的记在了韩阴山身上。因为一个毛头小子怎么会对自己有看法,肯定是韩阴山经常嘴边说,被这小子听见了,所以顺口说了出来。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袁高寒恨不能立即回到本体上,然后召集人手冲去噬魂宗杀人!

他这具八重魂体离本体太远,所发生的一切本体上都无法感知,除非这这具魂体消亡掉,那么在死亡的瞬间,本体才能接受魂体的所有信息。这也是袁高寒自付韩阴山不敢杀他的原因。

可怜的韩阴山,莫名其妙就结下了天大的麻烦。

“嗯,再等等。”

李云霄微微一笑,四周观望起来。

袁高寒骤然大怒,以后对方要食言反悔,气的哆嗦道:“你,你真行啊!我一定要杀上噬魂宗去,将你们全部杀光!”

李云霄白了他一眼,嗤笑道:“别激动,我会放你走的,只是还有些其他的疑惑想问下而已。你在这域外星空修炼多久了,是如何从大陆上过来的?”

袁高寒看着李云霄的眼神一片清明,并没有要骗他的样子,他本就是魂体之身,对情绪和气场的感觉最为敏锐,这才重重松了口气,道:“在圣域之中,有直接通向这域外星空的跨域传送大阵。我这魂体与本体无异,直接传送过来的,已经再次修炼了十年。”

“直接传送?十年?”

李云霄吃惊道:“难怪!难怪你这魂体竟然达到了八重境界,怕是离第九重也不远了吧?到时候你双魂合一,就可以直接问鼎术道巅峰了!”

他内心同时也担忧起来,圣域竟然可以直接传送到这,当真是万万没有想到。

袁高寒心中一惊,看来韩阴山对星光魂体十分了解啊,同时想到自己竟然被他的徒弟如此欺凌,就气的浑身哆嗦,内心暗暗发誓,这个场子一定要加倍的找回来!

李云霄轻轻一笑,继续问道:

第一百八十二章 湖西大陆

在这个奇幻的空间之中,离师尊与宗门太远,所发生的一切师尊都无法感知,除非自己消亡,在死亡的瞬间,师尊才能得知。

“嗯,再等等。”邢正此时心中可谓百感交集,心如乱麻,一丝头绪都没有。

而王然却是另一番心境,他强压着内心的无边喜悦,冷哼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师弟我从来都是一言九鼎!求你的修炼之法,顶多是结些恩怨,若是灭杀你,那就是生死大仇了!做人凡事都要留一线才对,否则你的师门再来找我报复,我也是疲于应付啊。”

“哼!”邢正重重地哼了一声,气得脸孔都发紫,冷冷地道:“原来你还知道轻重!”

随即想到,王然这样一说,言语之中似乎又表明,并非师尊打算灭杀自己,从而更加坚定了陈有师叔的巨大嫌疑。

“你还要啰嗦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别,别!咱们有话好商量。”邢正怒目感受到森森寒意。

王然白了他一眼,嗤笑道:“别激动,我会放你走的,只是还有些其他的疑惑想问下而已。你在这个空间修炼多久了,是如何从大陆上过来的?”

邢正看着王然的眼神一片清明,并没有要骗他的样子,他本就是修炼灵魂之术的,对情绪和气场的感觉最为敏锐,这才重重松了口气,道:“在我宗门之中,有直接通向这神秘空间的跨域传送阵法。我就是直接传送过来的,已经再次修炼了一个多月了。”

“直接传送?一个多月?”

王然吃惊非小,想了半晌,如恍然大悟般说道:“难怪!难怪你竟然达到了竟然可以修炼如此奇术,原来张天师早已如此看重于此!天师之术,果然旷古铄今;天师门下,果然神术无敌。”

神术固然神奇无比,更重要的,此处强烈的星光,能够激发神术最重要的环节,心与星的交互感应,变得更容易把握。而且那遁去的一,在这样的时空感应中,更容易体验到天人合一。

王然轻轻一笑,表示并无什么恶意,继续问道:“那你对这附近一定很了解了,我想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什么?你问这个做什么?”邢正脸色一变,闪过一丝恐惧之色。

王然大喜,盯着他一字字道:“你果然知道,快告诉我!否则……”

邢正呆了一下,随即露出无所谓的样子,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这里是一处奇幻空间,我师尊说,不是我们的大陆所在,而是独立于我们空间的地方。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叫做湖西大陆。”

“嗯,明白了。”王然点点头说道:“怎么从这里回去?这方圆之地我全都看过了,并没有跨域传送大阵。”

邢正道:“我的师尊现在虽然感知不到我身上发生的一切,但两者之间还是有坐标联系,只要施展出空间穿梭之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回去。”

“极短的时间?”

王然眉头一皱,道:“这么说我还不能这么快就放了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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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为什么?”邢正一惊,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

王然道:“若是放你回去,你的师尊立即就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然后开启跨域传送大阵,派高手前来,我不是彻底死翘翘了?”

邢正怒道:“你,那你要如何才能放我?”

王然嘿嘿笑道:“既然叫湖西大陆,想必还有湖东大陆,我准备探索一下这里,我总感觉会有一些机缘。原来以为遇到你就是机缘,现在看,很可能不是。你就陪我一起走一遭吧。”

邢正脸色大变,骇然道:“不行!绝不行!那你学了神术还不算机缘,还想怎么样!”

王然道:“你的法术和道行比我强大,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邢正冷冷地看着他,冷然道:“你懂什么?就算是强大的存在,也不敢妄自在这里探寻。你自己要去送死,我可没那么傻!”

王然皱了皱眉,默默地自言自语道:“真有这么恐怖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更需要你带路了。”

邢正大惊,怒吼道:“你休要太过分了!否则反正是一死,我不如拼着道销身陨也要杀了你!”

他身上杀气散发出来,被压抑的愤怒在这一刻也爆发了,周围空间扭曲得厉害至极,大量的星光被吞噬进去,强大异常!

其实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轻易爆掉王然。

王然也是内心一阵苦笑不已,他根本没有和对方一战的实力,只能拿着手里的摄魂符吓唬吓唬人,想到此处,他立即沉下脸来。故作狰狞的表情,恐吓道:“好吧。我就收了你的魂,再去向那位汇报吧。”

邢正脸色苍白得厉害。虽然他从对方的嘴里,感觉到并非师尊要灭杀自己,心中已经很有些平静。但是此人心思级为细腻,听王然这么一说,便觉得自己想的过于简单,必定还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内幕。

他并不敢猜测得过于简单,因为从他加入宗门的这许多年,看到的无一不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各种计策和打压伤害,宗门中的派系林立,小圈子也是众多而且更有能量。

宗门之内,甚至经常会有人莫名其妙地被派往什么地方,执行某种危险任务;更有甚者,有一些同门师兄弟,更是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没有人知道,知道的人也不会说;没有人敢问,敢问的人也不会如此关心这些。

他由于害怕而颤抖,因愤怒而发狂,周围扭曲的星空感觉也在随着他颤抖得身体,不住晃动,他用尽全力嘶声吼道:“你这个没有信用的家伙!只要我出了事,师尊马上就能感知到,不仅会立即打开传送阵法过来取你性命,甚至让你和你背后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然冷冷地看着他,等他喊够了,不再说什么了,才寒声道:“我反正马上就要死在你说的湖西大陆的无限危险之中了,还能怕什么!至于我背后的人,相互利用而已,我还能管得了他吗?”

“你、你……”邢正突然觉得,自己除了听从王然的,其他的反抗竟然都没有任何意义。

“走吧,邢正师兄!”

第一百八十三章 知易行难

当领略了这湖西大陆的风光之后,小王突然从内心中觉得,从前去过的地方都是无比美好,无比亮丽。哪怕是炎热的吐鲁番,阴雨连绵的江南,北风怒吼的塞外,或者是潮湿的川湘,都是那么美好,那么值得找出美好的地方。

因为在这里,他们见到的只有星光,见不到太阳;只是细沙的土地,没有石头,更没有湖泊。当然,别提植物了,这些平日里见到的最平常的东西,在这里根本见不到。

这样的光线条件,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毕竟没有什么影响,习惯之后,几乎没有什么不便之处。而方向感,确实是大大地消弱了。

好像在这个环境之中,没有方向的存在。

这是一种非常难以说得清楚的感觉,就有点像是你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夜晚或者阴天,你根本不知道附近有什么,或者东南西北都在哪个方向。

两个人合计了一下,决定向着王然来的方向相反的方向走。

讨论是这样的:邢正主张先确定了方向,再付诸行动;王然的主张是先行动起来,再寻找方向。那么此时,我们姑且把两人分别称作理论派与实践派。

“知难行易”重点是说知,对一事物的正确认识是从实践中得来的,需要经历一个过程的,所以说是不易的;“知易行难”重点是说行,有了正确的理论,就必须要做到,否则等于零。其实很早以来就有“知难行易”与“知易行难”的争论。在王阳明的解释之中,“知行合一”成为最高的理论法则。

凡事都需要一个正确的理论作指导才能做好,“知易行难”是在有了正确的“知”的基础之上来说的,实践基本上都可以做到,但关键是能不能通过实践找出事物的规律,就是达到“知”,这就难了,所以是“知难行易”。

明代大家王阳明提出“格物致知”,一个“格”字可谓穷尽求知过程的煎熬、艰辛、痛苦,甚至要经过脱胎换骨方能如梦初醒。

比如生活中,一般意义上的事物都能明辨是非,知道对错,也即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有些什么东西万不可触碰。道理简单明了,人人皆知,但真正知道贪欲的祸害,时刻克制住对贪的欲望,通过内因起决定性作用。

在这个理论基础之上,邢正是主张,一定要先弄清楚,再行动。他甚至滔滔不绝地论述起来。比如,面对环境日益恶化的现象,我们知道环保还会出现环境问题,就是因为我们大多数的人,仅仅是知道而已,而不是真正地知道。所以生活中,却很少有人能够去行动起来。

上古三代时期有一高士名叫许由,当时实行禅让制,尧帝首选禅让对象不是女婿舜帝,而是许由。但是许由坚决不干,跑到颍水河畔种地。尧帝又想给他一个九州长的官职,许由更不干了,直接用颍水洗了耳朵。意思这些话我不想听,不要再用这些噪音污染我的耳朵了。武王伐纣,伯夷叔齐扣马犯谏,差点被武士们一刀砍了。武王成功之后,兄弟俩饿死不吃周朝的粮食,跑到首阳山采薇吃,最后活生生饿死了。李白意思,不想当官就不要当,何必用洗耳朵和采薇这样的极端行为博出位呢。这是赤裸裸的炒作好吧。看不起你们。

伍子胥帮助吴王夫差打败越王勾践,立马以老臣自居,每天在夫差身边叨逼叨,倚老卖老,夫差开始还行,后来不能忍,直接给他一把剑让他自杀了。伍子胥临死说,把我两眼珠摘下来挂在城楼上我要眼睁睁看到吴国被灭的那一天。于是夫差把他的尸体扔到了河里。屈原开始被楚怀王重用,后来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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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骄狂被放逐,每天发牢骚,最后跳了湘江。陆机出生江南四大家族,名头很响,后来兵败被杀,灭了三族。陆机临刑叹曰,欲闻华亭鹤唳,可复得乎。李斯帮助秦王一统天下,秦始皇死后在与赵高的斗争中失利,也被夷灭三族。李斯临死跟儿子说,我还想再带着你牵着咱家小黄狗驾着小苍鹰去上蔡打猎,只能等来生了吧。

西晋有一文学家名叫张翰,齐王司马囧执政,辟为大司马东曹掾。一天在洛阳见秋风乍起,忽然想起家乡菰菜莼羹鲈鱼脍,感慨道,人生贵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邀名爵乎?于是官也不当了,驾车回家了。果然没几天司马冏兵败被杀,张翰捡了一条命回来。写下著名的:秋风起兮木叶飞,吴江水兮鲈正肥。三千里兮家未归,恨难禁兮仰天悲。李白说,张翰这小子,可以说是个达生知命的人吧。

比如李白,虽然懂得了这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他一辈子孜孜以求于富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也曾像屈原一样得到过唐玄宗宠幸,可惜也被放逐,也是得罪了权贵和女人。也曾像许由一样隐居深山,不食人间烟火,炼丹修道,辟谷为生,连薇都不用采。只可惜最后晚节不保,跟着永王李麟起兵反叛,被唐肃宗镇压,自己差点被抓住灭了三族,步了陆机的后尘,幸好有郭子仪等人给他说话。他在下山的时候为啥就没想到张翰呢。张翰想起了鲈鱼好吃,难道他没想到美酒好喝吗。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废话一句而已,你李太白能做到吗。

是知易行难,还是知难行易,看李白的这首就明白了是知易行难,还是知难行易,看李白的这首就明白了。

王然没有那么多的理论研究,他只是给邢正讲了一个他听来的故事。

一队匈牙利士兵在阿尔卑斯山进行军事演习,很不幸他们遇到了暴风雪,迷路了。他们走了两天都没有找到正确的路,他们认为只能等死了。第三天,突然他们中的一个人在口袋中找到了一张地图,于是通过地图重新确定了方位,然后安全地回去。

但是人们发现,地图并不是阿尔卑斯山的地图,而是另一座山的地图。

这个故事说明,当我们迷路时,任何地图都是希望。

邢正听了故事之后,便不再多说,跟随王然向着那个方向走下去了。

大约是走了三个小时之后,邢正皱了皱眉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王然的观点到底对还是不对呢,不过他毕竟不敢说什么,王然对他的威胁,他仍然是非常恐惧。

十个小时之后,邢正忍不住地说:“王然师弟,我们是不是再仔细考虑一下,这地方我虽然知道叫湖西大陆,但是这是什么呀,好像没有什么尽头啊。”王然没理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邢正再不言语。

十几个小时之后,王然也有些不耐烦了。此时邢正恐惧之余也有点纳闷,怎么有些人,天生就有许多了不起的地方,比如这位师弟,天生的镇定能力,就远远超过自己了。

不过,邢正平时虽然各种理论说得头头是道,但真正的探索和生存手段实在是太少了点,很多时候他可能只能束手无策了。

虽然他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愿在不利自己的方面与王然争辩什么,而干脆看王然如何决定。既然自己一时插不上手,不如老实地追随在王然身后,腹诽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王然终于大吼一声:“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第一百八十四章 重新认识

“看来没有什么希望了,我们还是坐下来休息一下吧。”邢正提议道,也不等王然说什么,自己先盘腿坐下了。

“师兄,这到底是哪儿啊,怎么这样呢?一点儿希望都没有。”王然烦躁地问道。

“我说过了,这是湖西大陆啊。”邢正语气幽幽地说。

“我知道你说的这是湖西大陆,可是你见过这样的情况吗?”王然的负面情绪也有爆发的迹象。虽然一直在现在,他都是积极乐观的,一直都是充满希望的。

但是毕竟孩子嘛,还能怎么样逆天呢,还能怎么超越人类呢。实际上,这已经是万里挑一的难得人物了。

“我见过。”邢正的语气显得非常平静而怪异。

“你怎么会见过这么怪异的地方?”王然心中一凛,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对于邢正的了解实在不太多,控制得也太过容易。当下收起狂妄之心,心存警惕地问道。

“对呀。我至少在这里已经修炼了半个月了,是不是,知道的总该会比你多一些。”邢正的表情仍然与之前有很大的不同,声音冷静而且逻辑清晰。

“你真的是邢正师兄吗?”王然诧异地问道,这人从见面到现在的表现判若两人,确切说是,表现太过矛盾了,以至于实在没法相信这是同一个人的语气。

“王然师弟,怎么会不是我呢?难道我只能像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吗?你哪儿来的自信啊,凭什么就觉得我就得是什么样什么样呢?”邢正的语气充满了揶揄之意,但语调并不激愤,几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不是不是,我是说,邢正师兄看来是胸有成竹啊,能不能给小弟指点一下迷津呢?”王然虽然满腹狐疑,但是嘴上脸上还是尽量在配合着。邢正在自己印象之中,一直是一个多疑没有主见的人呢,之前的表现也可以印证这一点。

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难道这邢正师兄,居然能改变?

王然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先天五德都会不足,这是一个自然的现象,当然了,其成因由多重因素共同影响的,非人力所为。这种不足如果不在它们没有后天转化以前,及时加以改变,必然转化成后天的认知,构成每个人的禀性特异气质。

在先天禀性没有释放之前,或者释放之时,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时机,及时加以修补、调节、矫正最为轻松,而且容易。

所以,修行者主张,在胎婴养虚和幼儿养性生命期,这是一个最为容易完全的过程,正所谓“辛苦两三年,免却百年忧”。

因为先天中补先天最易,先天中调后天不难。错过这一珍贵时期,等到先天转化成后天之后,就是一个“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的问题。而且,随着外因的强力影响,不良习性的沾染,也会迅速加重、加速这类禀性修改的难度。

对于修行真理的认知,古人也有“道不足与常人言”的说法,其意蕴正在于此。常人是后天意识在主持自己的言行,怎么能够感悟到一定要进入先天无为状态下才能体会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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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个人如果要修行有成,不打开、不迈过,很难去体悟真正的大道、真正的德。

“不用怀疑了,我就是你曾经熟悉的邢正师兄。不过,士隔三日仍当刮目相看,现在我们也还是重新认识一下吧。”说着,邢正居然抬手当了一个道家问候的手势:“无量天尊,在下是天师道的邢正。”

邢正心说:“如果我被你这个毛孩子耍了,这些年岂不是修炼到狗身上了吗?不过是顺势而为,看看你小子能翻腾出什么来而已,还真是要无中生有,驱使我这个被修仙界称为一代俊彦的人物吗?可笑至极。不过,要不是我看出破绽,还真是要怀疑张雨亭这小崽子给我我下了什么套了呢。”

眼尖的小王则发现,这邢正果然还是那个自己认识的邢正,但绝不是个任人宰割的无能之辈,因为邢正施礼时的手势,不是电影电视剧中的手掌一立,而是一种特殊的手法,这种手法恰好自己也认识,叫做子午诀。

当然,他知道的是一般采用盘坐式:盘膝稳坐,左腿向外,右腿向内——左为阳,右为阴。左腿舒展略向外,右腿卷屈而向内,此为阳抱阴。也可采用自然端坐的姿势,而此时邢正的坐姿,便是盘坐式。

只见邢正左手大指,捏定中指。右手大指,进入左手内。王然知道左手拇指掐本手中指尖为午诀。右手拇指从左手虎口插入,按在左手无名指指根处为子诀,其余四指合抱在外。

右手在外,左手于内,为阴抱阳,此式全名为子午八封连环诀。结印后,放置腹前。大约于肚脐上一寸五分位置,离体约一拳为余为自然。

其实,道家的法诀系统极其庞大。不仅是手诀样式数量大,而且功用各有不同。

有意思的是,尊神相关的诀,有时在诀的名称中并不直接称尊神名讳,而用其具有代表性的坐骑或法器等来代表。比如炼度仪中迎请太乙救苦天尊,就掐“九头狮子诀”,原来青玄上帝的坐骑是九头狮子,这一手诀势即为其坐骑的象征。大小猪头诀,掐之象征斗姥降临。原来为斗姥拉辇的神兽名“獬”,其形象是七只头上生角的猪,故以之象征接斗姥驾。

而且在符咒法术中,诀是必不可少的,俗云:“一诀、二罡、三符、四咒”。由此可见手诀之重要,更远远超过咒语及符箓。道教手诀,主要经由师徒相授,各教派之名或式样或有不同,或同名不同样,或同样不同名,这都是衡量一个人身份与能力的重要标准。

手诀中,用得最多的要算是“剑诀”了。它代表了使用者手持宝剑,在号令鬼神时,指空画符时,都要用到它。但是因为不同的用法,所捻成的剑诀就有不同!结成的剑诀,因为用处不同,又分出“七星剑诀”、“六甲剑诀”、“六丁剑诀”、“三元剑诀”、“吹芽剑诀”、“道祖剑诀”等十二种不同,每一种剑诀都有微妙的差别。

如果有谁告诉你剑诀就这一个样子,而且没有开剑的方法,不是他蒙你,就是他自己也不懂。

而邢正,不但懂,看起来还专业得很。王然不禁心中大凛,难道这人居然扮猪吃虎,引诱出自己的底牌吗?哎呀,如果真是这样,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流放空间

“相对于打探此处的情形,我更关心的是,你是怎么进来的?”邢正面无表情地问道,“虽然我不清楚此处到底是什么地方,但我猜测,这是一处流放空间。”

“流放空间?那是什么地方啊?”王然这次彻底地大吃一惊,张口结舌地问。

“我们所处的时间和空间的运转,相对比较稳定,但毕竟会有意外,比如有大能之士有能力撕裂虚空,或者其他的原因造成时空紊乱等等。这样的话,就会有一些空间独立出来,当然这样的空间可能会存在了许多年代了。”邢正虽然表情并不友好,但是也并没有太过恶劣,没有恫吓,也没有怒斥。

邢正其实也对这片空间十分好奇,但更重要的事情是突破修为,修炼好最被寄予期望的神术,所以才耽误了下来,没有进行探索。所以,此时的他,也还是非常迫切地想知道两件事,一个是这里到底有什么,或者是这里是不是真的什么也没有;另一件事,相较之下更为重要,那就是王然从哪儿进来的。

如果王然是被什么人送进来的,或者自己进来的,那么就表示随时都有可能有人穿梭而来,也就表示自身处在很大的危险之中。这是准备在此修炼的他,所无法接受的结论。

“如果师兄说的是这样结论的话,我想我应该是很偶然来到这里的。”王然并不想摊开底牌,虽然斗智斗勇都不如对方,但是有所保留,还是他自保的一个办法。

“别整那些没用的。如果这样的话,我见不到你合作的诚意啊。”邢正闻听此言,也是轻轻地冷笑一声,看着王然说。

“真没骗你。你听我说啊,我在黑水镇的时候,突然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大阵之中。一个叫胡小媚的女人要伤害我爸,我就制止她。结果这女人用了一个什么法术,就把我整到四百年前去了。”王然想起这一段往事,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虽然开始的时候确实有几分故意示弱,打算以此获得邢正同情,到后来,想及自己的经历,回家的路遥遥无期,不禁忧从中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

“我到了四百年前,也没找到什么回家的机会。偶然地加入了一个叫做清风成仙学院的修仙宗派,在一次试炼之时,为了救人,被一个对手的一个自爆整到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走了一段时间,就看到了师兄你在这里修炼。”王然简要地讲了自身的经历,人眼观看,发现邢正的脸色竟然有所缓和。

其实邢正本来也并不打算拿这孩子怎么样,他关心和担心的,一直都不是眼前的事,而是宗门之内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与勾心斗角。看到王然这个情形,又想起与王老师相处的那些时光,心下也是恻然,戾气不由得减轻了几分。

王然自然懂得趁热打铁,打蛇随棍上,降低语调地哀求道:“师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我都对你说了,一切都听师兄处置。此前有所得罪之处,小弟这里给师兄赔礼了。师兄要杀要剐,小弟也绝不反抗。”

邢正似乎并未听到王然的哀求之声,神情只是冷冷地,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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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半晌,听他说道:“我只想通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你来帮我想一想。”

按照邢正的判断,王然到了四百年前,是那个叫胡小媚有女人施法术导致的;从试炼之地来到这流放空间,也是那个人自爆之下,虚空被撕裂,而来到此处。

两次发生同样的事情,必定除了偶然因素之外,还有一些必然的原因,他刚刚的思索便是,这原因应当是什么呢?极有可能,王然身上带了什么特殊的东西或者他本人的什么特点,导致了此事的发生。

王然想了半晌,说道:“师兄说的,特别有见地。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身上的确有一样东西,也许是你说的特殊的东西。”

王然说完,从贴身处拿出来一个小壶。这便是老王担心儿子,让他一直带在身上的乾坤壶。

就是那个老王的先祖仿制的乾坤壶。据说这位先祖曾经与聊斋先生过从甚密,得以有壶中游历之机缘。后来这位先祖精研炼器之术,终于在聊斋先生的帮助之下,有机会详细研究此类神奇物品。当然了,研究的也不可能是原作。

九黎壶的仿制品是炼妖壶,就是能够自创天地,炼化众妖的大名鼎鼎的炼妖壶。诸神纷争的时代,曾经出过大名,后来辗转不知下落。炼妖壶的不太成功的仿制品据说是六合壶,聊斋先生与老王先祖接触的,也应该就是六合壶。

而老王的这位先祖也真是天纵之奇才,硬是从六合壶进行研究,究大半生的精力仿制了这个乾坤壶。当然本人也是精力大亏,折损了不少寿命。这件了不起的宝贝,也就成了老王家族标志性的传家之宝。

此壶不过三寸大小,通体碧绿,上面符纹密布,看起来极为神秘。

“这是,炼妖壶?”邢正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居然说得虽不中,亦不远矣。

其实他在宗门之中,是出了名的钻研型人才。他得到宗门重视和师父栽培的重要原因,其实都和他的这一项特长有关。

其实修仙者的能力大小与眼界的关系,并不算太大。有许多悟性特别突出的人才,可能连三清四帝都说不上来,但是凭借个人天资卓越,照样可以笑傲同侪。

勤能补拙的说法,在这个领域之中,也并非没有道理。有些先天的资质欠缺,后天是无法弥补的。但有些时候,个人的艰辛刻苦,就会获得意外的收益,邢正就属于这类人。

邢正在宗门的藏经阁上花了数年时间,整理了宗门数百年来的许多资料、典籍、秘术、丹方等等。这在天师门下,可是稀缺的人物啊,所以来福大师对其另眼相看,甚至会将神术也传与这位功勋卓著的爱徒。

在整理之余,邢正的眼界也随之水涨船高。有许多世间的迷案,甚至修仙界难以说得清的东西,他都是知道的。

这就是读书的作用吧。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说出这话的人,也未必能想到邢正是如此受益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神秘宫殿

“既然师兄知道这东西的存在,本来我不愿意说这些事情,何况有些事情,我也说不清楚……”

王然看邢正表情与举止,突然话锋一转,似乎打算换个问题了,但此时一阵微光忽然从王然身上一闪而出,光线微弱之极,但足以让邢正与王然都为之一愣。

邢正见到此情形,先是一怔,略作深思,接着就露出了不敢相信的惊喜神情。他没有理会王然,而是突然一招手,某件物品闪着金光脱离王然,飞上半空,盘旋一下,落入了邢正手掌之上。

王然眨了眨眼睛,露出几丝疑惑之色,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是寅大将送给自己的长命锁,这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如果有的话,寅大将早就应该提示他呀;如果说没有,可看那邢正手拿此物,看着王然,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

“砰”的一下,邢正五指略一用力,那金锁竟然一分为二,中间居然是空的。从中漂出一块白色光团,邢正见此,哈哈一阵大笑,一把将那光团抓进了手中,随后白光消失,露出了一张略微泛黄的纸样的东西出来。

对面的王然看到此物时,心中不由地一震。这古旧纸张看起来虽然陌生,但他不只一次听过故事,以及众多的电视剧,这东西,说不定有什么线索在上面呢。

而且这金锁自己带了十几年,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啊。连一点点异状都不曾出现过,一点点也没有出现过。王然心思活动起来,知道这可能什么秘密的线索,不禁睁大了眼睛,细观察邢正的一举一动。

但可惜,邢正飞快的看了一眼后。就将那张纸麻利地往怀内一塞,然后神色平静地对王然说道:“既然你和我宗门没有关系,我也没有什么时间和你多耗了。这东西我笑纳了,我另有要事在身,就各行其事吧!另外给你个忠告,再在此多留的话,说不定会等到我改变主意呢。”

说完此话,邢正根本不顾王然有何反应,就在冷笑声中化为了一道青光,从王然一侧一闪掠过,向某个方面飞遁而去,一副匆忙之极的样子。

王然先是愕然了一下,接着皱了皱眉头。但马上身形一动,迅速地朝着邢正离开的方向跟了下去。他顾不得再细想宝图之事,而害怕走得迟了,被对方做了什么手脚,那可就麻烦大了。

不过,即便赶得上邢正,也必定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看邢正的方向,走时的神情,只怕有什么线索在里面。没有方向的时候,找个方向去行动,说不定是最佳方案、。

那邢正竟早已踪迹全无,让王然对其遁术的神妙,感到心里一阵骇然。不过看了看寂静无声的四周,再想想当初那么多人进入试炼森林,结果只有自己一人来到此处,王然心里莫名地升起了一丝孤零的凄凉之感,悲从中来。

但这种负面的情绪,只是一闪即过地被他抛到了脑后。毕竟,眼下不是枉自悲观之时。

看那邢正如此急匆匆的样子,显然这张纸的作用应该有一定的时间限制。而观其脸上的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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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其中的好处肯定不少。

正在边走边想的时候,迎面一道青色光芒直飞过来。王然躲闪不及,几乎被对方撞倒。

居然便是邢正。

“你随我来。”邢正不容分说,拉起王然飞身向来时方向奔去。

邢正的遁术果然神奇,王然耳畔生风,感觉邢正遁速极快,几乎身边的什么都看不清。其实就算是看清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四周一个样子,没有任何变化。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邢正的遁速有所减缓,王然也发现四周的环境有所变化。不再只是荒野空寂,而偶尔有山丘出现。

很快大量的人工痕迹出现在两人眼前,巨大的岩石和各种壁画,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宫殿。虽是遗址,却仍然气势恢宏,颇为壮观。

十二根根宫殿遗址的主梁巨石上,凝刻着各种图案和文字,那些字苍劲有力,仅仅是刻上去就给人一种极不简单的感觉。

这些建筑中,还有大量飞禽走兽,仙芝灵草的图案,难以尽数,都是早已在人间绝迹,只存于各种古本描述之中。

王然一点点地看了过去,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猛然间王然瞳孔微缩,发现旁边不少巨石上出现了人工破坏的痕迹。

“师兄,这些是怎么回事?”王然转头对邢正问道,“这里原来是什么地方?”

邢正淡然一笑,冷冷道:“我哪知道!”但他那有一点点慌乱的神情却没有逃过王然的眼睛。看来,这位师兄还是有什么东西瞒着自己呀。

“呵呵,师兄,既然大家谈得好好的,一起合作探寻这奇异的秘密,就不应该藏私啊。王然在这些巨石之中走来走去,不紧不慢地说道,绝口不提邢正拿了他的图的事情。

邢正哼了一声,道:“哼!要不是前面的禁制需要两个人才能破除,我还能回去找你呀。这鬼地方,估计就咱们两个活人了。”

“这么说来,师兄先前已经破除了一部分禁制了?”王然闻听此言,心中一动,问道。

“那当然了。这些禁制基本没有什么威力了,毕竟这许多年来,什么样的阵法也都会威力大打折扣。”邢正倒也没有继续讥讽王然。

“看师兄的行为,必定是知道这是什么所在,请师兄给小弟略作解释。”王然放低身段,保存实力,谦卑地打听着消息。虽然这位师兄狡猾异常,但眼下,也只能靠他了。

“我也是从一本古籍当中得知有这样的一处所在,应该是某位散仙的居所。这居所之中存在的宝贝,随便拿出一件,就足够咱们为之奋斗一辈子了。”邢正缓缓地说,然后顿了一下,说道,“这处神秘宫殿,很可能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你看此处的禁制并没有什么被破坏的痕迹,说明咱们可能会有大收获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狂妄无知

“可是邢正师兄,我并不懂得如何破阵啊?”王然茫然无措地问道。

“不懂也没办法了。这时也没有别人。”邢正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懂没关系,我懂。”

王然眨眨眼,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静静地,等着邢正的下文。

邢正看了看王然,又想了半晌,缓缓地说道:“这么跟你说吧,据我猜测这里可能是上古神仙的洞府。但看这外面的阵法,并不算复杂,说明可能只是临时居所。”

“神仙洞府?怎么可能?”王然的眼珠子都快惊讶地掉出来。

“怎么不可能?虽然我也不敢确定,但是你看刚刚外面的建筑,以及这阵法的符纹,都不是我们这千年来的样式。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里面肯定有一些对我们极其有益的东西。”邢正继续介绍道,并且说的时候也有些走神,似乎又在想着什么,嘴里也在不停地叨咕着什么。

上古神仙的洞府啊,即便没有什么宝物在其中,只是一些仙人留下的痕迹,就足够这些修行者揣摩的了。

在现在的时代,真仙的传承,已经找不到多少了。整体环境恶劣,也不适合修行。即便有一些灵气浓郁之所,也远远不如数千年前。

这也就说明,为什么那些神仙们的行为及记载,多数都记载在历史典籍之中。并非古人爱骗后人,而确实是此类事件发生的几率比后世大得太多了。

“不可能,这神仙的洞府,不可能存在人界的。”王然想起父亲常常讲的掌故,仍然觉得邢正的说法不可思议。

邢正仿佛未听到王然的疑问,只是自顾自地喃喃不停。似乎这处遗址的出现,给他震惊实在太大了,竟有些无法自已了。

王然等了半晌,只看得眉头紧皱,最后不得不轻咳了两声。

“啊!这应该就是神仙的临时居所。”邢正终于有些恢复理智,并解释了两句,其实还是之前的话。

“看师兄你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此处看来真是大有来历了。难道说,它好像还真的是我们莫大的机缘?”王然望着前面的恢宏建筑,淡淡的星光之下,发出幽幽的圣洁之光,口中却不由得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莫大的机缘了。你知道不知道,要不是这奇异的空间之中有所保留,只怕穷我们一生,在这小小的人界,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得以接触一次呢。”邢正喟然而叹地说道。

看着王然呆呆的样子,邢正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也不用多想什么,数千年前,人界凡人之所以能有这般造化,也是灵气密度远超如今的缘故。如今此处人界早年经过数次大劫,论灵气还远逊其它下界,凡人就是得到了一些灵界功法。也根本无法引动天地灵气灌体的。自然更谈不上什么修炼的。”

“其它下界?听到师兄口气,难道人界并非一处?”王然蓦然一惊,缓缓地问道。

“一处?这怎么可能,我们生存的这样下位界面,据说有三百六十处之多。你父亲没告诉过你吗?”邢正反而露出奇怪之色一说道。

王然以前可一直以为,人界是独一无二的所在,所以上古时候,神仙才会降临人间,点化人们趋吉避凶。现在看来,这样的认识显然是错误的。

天地之间,人是最为伟大的存在。如今看来,这样的话,无比狂妄与无知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 开始破阵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王然多少有些明白了邢正的意图,同时也觉得自己经历的事情,与原先认知的世界,都太过狭隘了。从这个意义来说,更像是井底之蛙。

“我刚刚观察了一下,这个阵法虽然不是十分复杂,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能破解得了的。这阵法类似于我所知道的二龙戏珠阵法,破解的时候需要帮手,这不我及时循原路回来找你吗?”邢正解释道。

当下王然也不再言语,凡事听众邢正安排。

而邢正只是抛出四只傀儡来把守四方,毕竟破阵固然是重中之重,但安全仍然不可忽视。此地虽然没有别人出现,但毕竟诡异之极,不可不防备。

外来的威胁是一方面,谁知道打开阵法之时,会有什么出现呢?万一里面有什么可怕东西冲出来,两个还可以借傀儡来抵挡一阵子。

最有可能的是,里面不知已经度过了多少千年的岁月,肯定有些东西是他们无法理解,无法掌控的。如果一件非常珍贵的东西,趁两人不备冲出来,失去了控制的时机,那可能就是悔恨终生的事情。

王然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护身,除了一个乾坤壶之外,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得出来的了。原来还有那个长命锁,可被邢正强取之后,便没有什么再拿出来了。本来也是邢正找来当帮手的,那就以他为主好了。

“师弟你的法术虽然不够高明,但是家传的术法却不是胡编滥造的。据我从典籍中看到的,王家术法是道家全真派的真传。虽然你的实力还比较弱,但是解决一部分,还是可以做得到的。你在一旁调息,听我呼唤行事。”邢正口中安排着,手中也不停着,把几张灵气十足的符箓放在了五行的方位之上。

“去!”

布置完毕,邢正剑指一挥,空中便闪现出淡淡的光影。他口中,念念有词,顿时红白光芒一闪,一道耀眼的光刃,毫不迟疑地向阵法狠狠划去。

“砰”的一声闷响传来,半空中瞬间爆裂了开来,两人一下子都淹没了其内,让人一时无法看清此时的情形。好在邢正及时布置了一道气罩,两人并未受到波及。

而那几张灵符,似是在狂风之中,纹丝未动,真是太过奇怪了。

稍远的四只巨兽傀儡,没有任何变化和行动,看来,这还是与邢正的心神相连,不能够单独行动。

见此情形,王然瞳孔微缩了下。虽然没有亲自感受爆裂的威力,但是从现在的灵气波动看来,邢正此招威力绝对非同小可。

想起邢正真正的实力完全可以碾压自己,王然一阵阵的后怕和自责。

不过这自责之心才起,那边的烟尘已经落定,阵法表面安然无恙,连一丝裂缝都没有出现。

一旁的阴沉的邢正,脸上也露出了些许失望之色,但还是信心十足地说道:“此招威力虽然不小,但要破除这真仙的二龙阵法,却还差了一些。”

当下,邢正也不多说什么了,当即两手一掐诀,一丈内的星辰元气开始凭空旋转起来,并且转速越来越快,渐渐地变得粘稠一般,如巨蟒舞动发出了沉闷的怪异低鸣声。

第一百八十九章 雷龙逞威

“这些来自于仙界的阵法,果然是难以破除。刚刚我自己试了一下,也不太敢确定,现在我这个绝招都不管用,也更加证明,这里的确是真仙的洞府。”此时的邢正不但没有沮丧,反而显得更加兴奋,似乎确定了之前的判断。

“那我们怎么办?”王然更像一个参观者,并没有自己的主意,毕竟,他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高明的阵法,更别提破阵了。

“这个阵法有点麻烦,我觉得必须咱们联手才行。这也是我在这里所能想到的最有利的解决办法了。”邢正犹豫地说,看来,他虽然兴奋并确定了努力方向,但也还是只能尝试着寻找办法。

好在这里暂时并没有什么危险,环境也并不恶劣,没有别的情况,足够两个人研究着所有能想到的可能,尝试着所能想到的所有办法。

“师弟可否有懂此阵法?我们想办法破阵进去,说不定就是一番机缘。”邢正的心态平和,似乎没有什么波动,这养气的功夫,的确是让王然真心佩服不已的。

“我是了解一些阵法之道,但是皮毛,而且是停留在口头书本上的,没有任何实质的经验。具体的破阵之法,我更是没有钻研过。”王然实话实说,此时也没必要隐瞒什么。

“这就有点麻烦了,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难道真要用最大的蛮力破阵吗?”邢正微微皱了一下眉,有些不情愿地喃喃道。

要知道凭借蛮力强行破阵,方法固然简单直接。只是不但耗时较久,还会大量消耗自身的法力,这自然对破阵后情形是一个无法估量的隐患。

邢正观察着阵法,似乎要找出什么。王然基本一无所知,,反而不用费心想破阵之事,四处观望。

此时邢正的神情时而狂喜,时而沉默,时而双手合十,时而捏着法印。

而那阵法直接罩在前方,如亘古就存在一般,不见丝毫变化。

约是大半日之后,在邢正的气息牵引之下,一道蓝色的光芒如同湖面般平铺开来,散发出令人心宁的静谧,好像空间开始变成一汪湖泊的水面,将整个可见的天空割裂成两半。

王然心头一惊,邢正这招式虽然不强大,看来却是货真价实的正宗水系法术,加上比自己高的修为等级,正好牵动那阵法,发出浩瀚的水之气息。

邢正也觉得微微诧异,想不到刚刚来了这么一手简单的五行攻击,竟然牵动了阵法。他最强的法术当然不是五行术法,刚刚这一击,也并没有什么思想准备。

但是出现了这一幕,无疑是给了自己一个非常好的启示。五行术法的相生相克,说不定就是解决此阵法的钥匙。

邢正也算是千辛万苦,出尽各类法宝工具和本领,终于触动了阵法的气息。

这邢正也是欣喜若狂,立即洋洋自得道:“师兄我一直以为这真仙的阵法如何之难,不是年代久远封印力量松弛了,就是师兄我的本领已经得窥天道了,将此阵法轻松破解。”

王然不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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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道:“弄了大半天,这叫轻松破解吗?而且真正破解之后,再说这些吧师兄!”

邢正哈哈笑道:“方向嘛,总是最难找的,来:欣赏一下你师兄称雄阵法之道的绝技。”水生木,邢正从怀中取出一物,祭在半空,随后打出一道木系攻击法诀。

王然一见此招,瞳孔骤然收缩。半空之物,碧绿如竹,手指粗细,三寸长短。在半空中的一截青竹,散发出温润的绿光来,灵气逼人。

随后王然不禁大惊道:“好强的乙木之气,几近本源的气息,这东西应该是木系至宝。师兄果然有宝贝。”

邢正冷哼道:“这是天师道当年大量种植的碧灵竹,本是为了修炼五雷神诀而种下的。只是那些神诀失传之后,那碧灵竹不再受重视,被砍伐一空,而种植之法也不久便随之失传。如今只在府库之中还能寻得些许。我手中的这块,便是为数不多的成熟的碧灵竹了,虽然分量不多,但其中价值,以师弟的见识应该还不能够明白的。”

王然心中震惊不已,骇然道:“大量种植这种乙木精华?天师道当年竟然强大如斯!”

这种趋近本源的木之元素,虽然比不上仙界宝贝,但也堪比天材地宝了。这种宝贝,无一不是聚天地灵气而生,根本无法培植。历史上有着许多的势力尝试过人工栽培,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

邢正喟然叹道:“天师道纵横大陆之时,其他势力都望尘莫及,岂是你我能够想象的。”

邢正双目猛然睁开,双手印诀变幻,一道青色雷光闪过,那是绝强的乙木神雷形态,顷刻之间,一道雷龙的影子从中飞射出来,在天空中倏然张开四爪,龙吟不断,响彻四野。

一道强大的隐隐雷鸣仿若穿过无穷时空而来,那雷龙影像在邢正的指挥下,呼啸而上,往阵法正中击去。

“什么?真灵雷龙!”王然的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吓得一个冷颤,他还没有机会见过如此骇人的景象,真正的被震撼了。

下一刻,邢正随手一抓,漫天的雷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尽数汇入他的掌中,凝成一个雷球,上面竟然有紫色隐现,恐怖异常。一股力量拖着那雷球,带着无尽的雷霆之力飞入那漩涡之中。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雷光好似烟火,一条雷龙化成万道雷龙,从四面八方奔大阵而去。

大批的雷电震落在大地上,直接砸出无数个恐怖的坑坑洼洼,而山峰更是被直接抹去上百丈的高度。

片刻后,雷龙如雨才渐渐停息下来,天空终于恢复了昏暗。

事实上,邢正的雷龙驱使之术虽然正宗强大,但是远没有达到此时的水准。只是由于刚刚触动了阵法的水系气息,壬水生乙木,乙木之术的气势足有平时的百倍之强。

可是,阵法被一片雷光电影狂轰滥炸之后,却依然没有变化,连之前水系牵引的气息都没有出现过。

两人原本欣喜若狂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第一百九十章 五行术法

“王然师弟,我传给你一个口诀,你尽快领悟一下。”邢正也不管王然答应不答应,自顾自地开始背诵口诀。

在如此环境之下,王然也不可能拒绝,毕竟破开此阵得到什么机缘虽然重要,借此机会获得天师道的某些技能术法,则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自己的父亲虽然得自家传的心法,也有一些独门之秘,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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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意外收获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然突然觉得脑海之中豁然一响,仿佛晴空霹雳一般,震得他几乎昏厥过去。

而一旁的邢正,什么也没有听到,甚至没有任何感觉,仍然在那里发呆式地想着什么。

王然记得父亲讲解过,人的脑部,也被称为天宫内院。所谓“天宫”指脑部,“内院”就是以印堂穴与百会学垂直线为中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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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有助益

五行术法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极品法术,但是不知是什么机缘巧合,王然竟然在邢正的指导下,突飞猛进地修炼到了一个五行相生绵绵不息的程度,就这个层面而言,王然的五行术法的修为,已经超过了邢正。

邢正也察觉到这明显的不同之处。那是一种泊然无匹的浩瀚之力,虽不刚猛无俦,却也是无尽无休,似乎天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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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终于破阵

“师兄,我并没有什么变化呀。”王然突然感觉非常泄气。原本练得风生水起的,竟然到了此时,一无所获。

“修行岂是容易的事情,不过你已经触摸到了机缘,至于成功,不要急于求成,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邢正安慰道。

王然在邢正的劝导之下,心境也平和了许多。原以为那巨人之影,凝成实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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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代强者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相比神情狂热的邢正,王然毕竟还有点冷静。这也是性格使然,人性格中许多天性,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表现得特别明显。

“我经历了无数岁月,在烟消云散之前,还有机会说这么多的话,也足矣。”那光点,低沉地说了几句话,再不言语。

只是在空中飞舞,然后似乎累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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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前车之鉴

那点光亮说了这些话之后,摇动了几下,突然黯淡了许多,似乎一个油灯灯焰在风中即将熄灭。

王然不暇多想,急忙运动法力,轻轻地笼罩着光亮,木系劲力轻吞,不急不缓地输入光亮之中。

木系主生,生生不息的滋长之气绵绵进入光亮之内,光亮渐渐地明亮了许多。

经过这些日子,王然对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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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太乙真气

看到王然的样子,光亮突然问了一句:“难道五行之源的封印已经打开了?”

王然不置可否,道:“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太乙还是太一?”

光亮突然剧烈颤抖,脸孔扭曲的异常厉害,吼道:“你是谁?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王然道:“我是王然,五行法诀的拥有者。”

“啊?”黄彦大吃一惊,“你已经完全掌握了五行神诀了?”

王然狡黠地笑了一下,故意叹道:“唉,还差得很远。”

黄彦愣了半晌,竟低声呜咽起来。乾坤壶昏暗的光线之下,王然的身影显得孤零而萧瑟,光亮显得无比吊诡。

“这里是不是九黎壶之中?”光亮竟然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王然眉头一皱,道:“如果是九黎壶,怎么会如此简陋。”

黄彦慢慢地变得稀薄,拉长,凝成实体,正是一个婴孩的模样。

他抬起头来,目光老练地穿透远方,仰望着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的顶空,脸上一片落寞之色。样子既诡异又可笑,王然又不敢笑。因为他突然觉得,如果那样,只怕把这孩子吓到了。

王然单手掐诀,漫天的昏黄之色也慢慢消失,露出一片星夜。

黄彦幽幽道:“你可以叫我太乙,可惜也不准,我只是太乙的一部分而已。所以,你还是叫我黄彦吧。太乙被封印之后,不大可能再重见天日了。如果出来,只怕也像我这样,只有一部分泄漏出来罢了。”

王然身躯微微一震,道:“原来如此,想不到当年这强大的存在真的是被镇压于此了。”

黄彦满脸的复杂之色,微微摇头,道:“我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整体事件并不清楚,也不可能知晓。只知道,太乙作为五行之源力,已经被封印了,镇压了无数岁月。”

王然思索了一下,自从在五行法诀的影响之下,自己居然阴差阳错地碰巧练成了这五行合一的境界。虽然还很低层次,但是刚刚接收到那些极微弱的五行之力的时候,竟然隐隐有了许多体悟。

所以之前,在他看来,这黄彦所说肯定不真实,就突然问了一句。

至于这太乙的名字,是他脑海深处灵光一现想到的,至于在哪儿听过,根本捉摸不到源头了。

突然,王然就将发呆的黄彦抓在手里,一个三四个月大小的婴儿,支吾着在他手里挣扎,眼里都是怨恨。

“喂,干什么,别闹了。”黄彦叫喊着。

王然毫不客气地拍着他那稚嫩的脑袋,大笑起来道:“你都是多少年的老怪物了,还扮这么萌的样子。告诉我,得怎么办。”

黄彦一脸的不信之色,依然生气地看着王然。

王然安抚他道:“你从这法阵之内得到了多少好处,还敢夺舍我。现在大家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赶紧告诉我,五行之源到底

是什么?”

黄彦嘟囔了半天,才开口说话,不过声音还是极其稚嫩,如同婴孩,道:“五行之源就是五行的本源。天地初开的时候,就有了的太乙真气,渐渐地化为五行之气。后来太乙本体修成大神,做了许多恶事,结果就被封印了。”

王然道:“如此庞大的存在,即便要消亡,也要数千年的岁月流逝,才可能做得到吧。”

黄彦想了想说:“太乙作为五行之源的化灵,当然不可能真正地消亡。如果我没猜错的

话,他已经被拆散了,化成了金木水火土了。”

王然大吃一惊,这样的情形,还真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继续追问,黄彦才继续讲下去,真是一段无法令人相信的秘辛。

原来,上古时期,有许多无法想像的强大存在。不要说什么大神真仙,就算是混沌初开的什么物件,也都是不受创世规则限制的神奇宝物。

比如太上老君的葫芦,芭蕉扇,都是这个级别的。

还有更牛的,比如三件至宝。开天斧,混沌莲,造化碟。

开天神斧是天生地长的法器,非金非石,五行无迹,和盘古大神有一股自然之力相联系,随着盘古的清醒,盘古开天斧之形迹越发明显,因为聚集了自然的破坏毁灭之力,所以此斧一成,就唤醒了压抑在盘古心中的意识,但是想要驾驭此斧需要耗费太大的能量,盘古在一斧头劈开天地后,能量被损耗殆尽。也因开天斧的威力夺天地造化之巧,违背了天道正常运转,因此被天道连同盘古一同毁灭。

混沌青莲代表的一切生命力,他是万神的生命之源,后来佛教的金莲和观音的杨枝甘露以及蟠桃、人生果,等具有超强再生能力和强大生命力的法宝都受益于此宝物的庇佑。据传,盘古之所以能够率先从混沌醒来,全赖这混沌莲花。而其强大的法力也是来源于混沌青莲。

随着混沌青莲和盘古开天斧的毁灭,三大至宝只留存下最强大的造化玉碟,盘古死后,鸿钧偶得造化玉蝶,并藉此悟道。鸿钧意识到宇宙的生死轮回法则,若要不死不灭,必须斩断自身与世间的所有联系,方可不堕轮回,达到永生。鸿钧以此入道,成为了天道圣人,从此天地不灭,鸿钧不死。

太乙真气,就是与鸿钧同一时代的一道最精纯的天地真气之源。无数年月之后,这真气之源也化灵成形,成为一代大神。

因这真气之源,化生出了五行金木水火土,而这五行相生相克,自成一界,超过了许多大神的实力。由于他实力强横,行事也肆无忌惮,最终被众神忌恨。终于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被合力封印在一处失落空间之内。

黄彦也只知道这么多,说了一会儿,便住口了,像是力不能支的样子。

听到这一段往事,王然则是内心极为复杂,即便如同太乙,自开天辟地之时就存在于这大地之上,最终却依然逃不脱陨落的命运。

万古以来,谁能永恒不灭?

多少天才绝艳之辈,前仆后继地往那修行终点,神道之路而去,又有几人终究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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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抉择之后

黄彦看着王然一脸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了许久,还不见王然转过神来。黄彦终于忍不住了,稚气的声音带着不满的语气:“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王然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看着这个小娃娃样子的黄彦,笑了笑,说道:“我想去研究一下五行之源。”

黄彦大惊,急忙吼道:“你不要命啦,你这实力太不值一提,去也是送死。”

王然道:“我现在在这里等着,难道就不死啦?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去看看,随机应变吧。”

黄彦还是极力阻止,可惜,在此情形之下,他的话,王然可是不想听就不听,被自然而然地忽视了。

当王然再站在那个巨大的大门之前的时候,内心多少是还有些犹豫的。毕竟这个决定的干系太大了,一步走出,可能便是生与死的选择。

但是王然转念一想,如果进去,有一定的风险和意外;如果呆在原地,只怕是永远也出不去了。

王然听人说过,到了人生的关键时候,所做的任何选择,任何决定都会对自己生产生不小的影响。如履薄冰,反复斟酌都是在所难免的。

他也深知,以他目前所掌握的对社会与人生的认知和积累而言,根本就不足以对未来做过多的展望。很多东西都只是停留在,听别人说和我以为的状态,非常肤浅。

王然突然想到,鸿门宴上,项羽放过了刘邦,他会想到自己最后竟会被逼到乌江自刎么?俞敏洪创立新东方的时候,料到过如今会在纽交所上市么?

人生充满变数,但是不代表人生就是投机。抉择决定成败,努力同样也决定成败。如果能知道自己想做什么,适合做什么,那就走下去,只顾风雨兼程。如果不知道,那也请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不喜欢,不合适,没兴趣都不应该成为懒惰和逃避的借口。项羽在鸿门宴选择放过刘邦,以致乌江自刎。可如果没有楚霸王破釜沉舟打出来的声望和实力,刘邦根本不会跑去鸿门诚惶诚恐地跟他吃饭,更谈不上放过不放过了。

选择错误,可能会导向失败;但如果放弃努力,则连选择的机会也没有。你之前的努力,你之前的付出,是为了让你在关键时刻有资格去做关键选择。

不知港口在哪,什么方向的风都是逆风可是如果连帆都懒得竖起来,就算知道目的地在哪,也只能随波逐流。

王然又突然想起了林肯的一句话:我走得很慢,但我从不后退。选对了,不飞奔,也是白扯;选错了,慢慢走,也是一种结局。

两害相权取其轻。

在这两种结局比较之下,王然做出的决定并不奇怪:进去。

这座看起来极其神秘的大门,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只有一座传送阵。

其实王然并不认识传送阵,但这里空间不大,只有地面有这么一个阵法,想必就是传送阵了。既然这里只有这么一个大阵,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复杂的线条,散发出古朴沉稳的气息。

站上去之后,整座法阵镶嵌的几颗灵石亮了起来。王然很快觉

得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景物也模糊了起来。接着眼前光华一闪,他的人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巨大平原之上,脚下也站着一座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法阵。

这就是传闻中的传送阵了,真是奇妙啊!王然心中惊叹不已,等那因传送带来的不适消失后,才四处打量起这处广泛的空间。

王然身处的空间非常奇特,四周都是五色的光,绿色,红色,白色,黑色,黄色,纵横在远近的空中,只是都是非常细的一缕一缕。交织在一起,显得一切都那么神秘,甚至诡异。

王然刚刚开始的时候,觉得有些危险的存在,站在那里不动。过了许久,什么也没发生,既没有什么出现,也没有什么声音。

王然试着前行了几步,脚下是坚硬的岩石,站上去,相当坚实。像是站在某处平坦的宽广的高原之上,又像是某处从未见到过人工建筑。

王然看着前面的光线,突然有些眩晕,他闭上双眼,用心去感知。这是父亲教导他的,如果眼睛判断不好,就用心灵去感知。

心灵之眼,也许是最敏锐和准确的。人的肉眼会被五色沉迷,人的口鼻会被五味干扰,最终让我们保持独立判断的,是心灵。

当王然的心灵的触角,伸向四面八方的天空,他感觉到不远处,有生命活动的迹象。

他心中一动,并没有睁开双眼,只是循着心灵方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也不知道了多久,也许是一百步,也许是二百步,他一直按心的指引,从未停留,也从未分心。

心神像一盏明灯,指引着他,一步一步,不快也不慢,不疾不徐。

到了。

王然心中一动,停下了身躯。他感觉到,眼前有一个能量大到足以灭杀自己的存在。

他睁开了双眼。

什么都没有。

五色光也消散了,地面还是坚硬的岩石,不知是什么种类。光线不算暗淡,也不刺眼,就像是日影西斜之时的多云天气。

四周看也没有什么,最后在地面上,发现一只小小的乌龟。

这只乌龟个头极小,气息却是极强。这什么乌龟?王然大感异常。

小乌龟居然也在抬头看着王然,乌龟虽小,浑身却如一块黑曜石雕琢而成,乌黑锃亮。

一对小眼睛,如黑夜中的明星,一闪一闪,王然觉得,这小乌龟好像一件工艺品。

如果不是小乌龟在爬过来,王然肯定就是确认了这个认知。

小乌龟在王然前面,丝毫不眼生,抬头观察着,似乎不认识,前面这个是什么东西,也许它还不知道人类是什么。

王然童心大炽,蹲下身来,向着小乌龟摆了摆手,口中说道:“小家伙,你好啊。”

小乌龟非常人性化地眨了眨眼,点了一下头。惹得王然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小乌龟用头顶了顶王然的脚,转身就走。

王然明白,这也许是叫自己跟着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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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龟鸟大战

王然随着小乌龟往前走,原以为会非常慢,结果那小乌龟似徐实疾,王然不尽力,居然跟不上它。这个奇妙的感觉,真是无法言说。

听说有一种要缩地成寸的本领,那可是高明得很的一种遁术。他不会,父亲也不清楚,只是给自己讲过一些。

缩地成寸据说是一派道门的功夫,能将万里之遥缩成一寸,故仅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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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水深火热

也不知这样的攻防进行了多久,也数不清那细微的水火大战进行多少次肉眼难辨的交锋。

在王然看来,这样的领悟机会,可遇不可求啊。在他心中,希望这样的战斗时间越长越好,因为拖得越久自己的收获就越大。

事实上,这时间也非常久了。五色小鸟也不占多少上风,黑色小龟也不见有什么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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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激烈斗法

小白猫由于一劈而退二敌,自己也感觉有些意外,但胜利仍然使得它相当骄傲,兴奋得仰天长啸。

此时,王然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小白猫,这根本就是一只小白虎嘛。

虽然个头不大,但是那神态,绝对不是一只小猫。虎之威风气势,毕竟不是猫咪可比。

这白虎虽小,滔天的王者之意显现得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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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五行化灵

黑色小龟与五色小鸟同时法力狂吐,试图抵挡这惊天一剑。可是,如此强的防御,毕竟还没有办法阻其锋芒。那剑气如斩杀天地一般,直泻而下,无往而不利。

王然首当其冲,退无可退。

虽然经历了两重削弱,但那剑气仍然犀利异常,直奔王然而来,更可怕的是,王然竟然觉得被这剑气所罩,避之也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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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青龙何在

“难道你们是五行之灵?”王然看了一下这里的四位,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结果这四个小家伙都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王然,王然咳了一声,“我猜测你们便是五行之灵。这位是白虎,这个是朱雀,还有玄武,小黄是麒麟,是这样吧?”

“算你还不笨,都这么明显了,才猜到,也不算有多聪明。”黄彦被王然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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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没有机会

“你想知道青龙在哪儿吧?”黄彦问道,似乎猜到了王然此时的心理。

“没错,我现在真的挺好奇的。”王然如实回答。

“实在抱歉,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甚至,我们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真正地存在。”白虎铿锵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居然不再是先前的软绵绵的了。

“是这样啊。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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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我知道了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么多年,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别人来过这里。”白虎突然问了王然这样一个问题。白虎不大爱说话,但是总能问出这样尖端的问题,直指最难回答的那些地方,甚至让人觉得,可能是症结所在。

“其实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到这里。其实不只我一个,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还见到一个道士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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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客串出场

“你知道什么了?”王然哑然而笑,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王然知道这黄彦最是口无遮拦,虽是实力强横,但是说话的时候往往不太思考。

“我知道老黑找你来干什么了。”黄彦居然有些手舞足蹈,得意忘形,但是他的眼力与思维绝对是他人无法比拟的。

看着在场的几位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瞥着自己,黄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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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蛮荒之地

王然挥手一划,面前穿刺泛起黄色土墙,阴暗地沼泽中雾气缭绕。四周的阵阵腐败的气味,让一些野兽都远远避退。

淤泥中除了烂掉的植物之外,还可以看到,有不少动物的骸骨。那些动物的雪白的骸骨从一尺到三四尺,长短不一,大多都半陷在淤泥中,阴气格外浓厚,隐约之间缭绕着一股森然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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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总结经验

不知过了多久,王然从打坐的状态之中醒转过来。这次打坐静修,在回想种类争斗之中,体验到了无数有益的心得,这些确实是在这些生死磨炼中好不容易得来的。

最让他感觉收获最大的,还是来自战胜那条恐怖的鳄鱼。

这条鳄鱼样子异常凶恶,不但是个庞然大物,还横在污泥之中,张着嘴巴不断吞吐。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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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化形为龙

现在的王然,无论战斗经验还是功法基础,都是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了。尤其是木系功法的长进,随着最近的心境提升,又有了许多的只可意会的体验。

在静坐体验回味咀嚼的日子里,王然也把自己以前的经历,从头到尾地细细回味一番。

在父母膝下享受过的那些天伦之乐,与父亲出游遇到的许多奇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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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八象巨蛟

觉得气氛越来越凝重,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王然决定出手。再不出手,只怕自己就要被压垮了。即便不压垮,自己的本事,也要大打折扣。

正在此时,一道雷电闪过,海面上出现大片的阴影,铺天盖地,正是那巨大蛟龙的身影,一时间苍茫的大海又晦暗了下来。原来乌云之下,已经昏暗,此时,几乎便要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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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小悟大道

混沌初开之时,只有天地。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是谓太极,分化阴阳。

阴阳交互,五行孕育。

未有气称为“太易”。太易生水,水为一数。天一生水,地六成之。

有气无体称“太初”。太初生火,火为二数。地二生火,天七成之。

有形无质称“太始”。太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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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历炼开始

苍茫的未知海面上,一头小山般龟形巨兽猛然双目一动,有些惊疑地朝一侧天空望了一眼。天空中没有任何迹象,但结果片刻后,巨兽所望天空远处几个光点,以不太快的遁速飘忽而来,也并没有掩饰行踪的意思。

龟形巨兽露出警惕之色,抬首向天空望了过去。这一下子可见,此非什么巨龟,这巨型怪兽颈项又细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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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剑之威

坚持下去,一段时间之内尚无危险,但并不知道,再过一会儿会怎么样。看那巨型怪兽的架式,根本不像是短时间内就可能消减的样子。

“你们想办法吸引它一下,我想想办法。”最为有威胁的攻击,就应当是金系攻击,白虎当仁不让,“咱们轻易不可退却,未必可能一次就成功,但是每次知难而退,肯定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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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大意威胁

就在白虎一剑伤敌之后,众人精神大振,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了。

“小白,果然厉害呀,平时不太服气你,现在看起来,论攻击之力,兄弟我甘拜下风。”黄彦难得透露出来一些佩服,对他来说,也是非常不容易。

王然等也是非常兴奋,这是首次遇到的巨大怪兽,经过如此的防守反击,全力毙敌,这是一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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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百一十四章 危机时刻

巨大头颅血光大放,骤然间涨大了数倍,并用力往上一抬,竟打算依仗自己巨力硬捍朱雀的火焰之威。也难怪此巨兽会如此自信,以其本身长数十丈的庞大身躯,面对不足一丈的火鸟,的确应该能一击而溃的。

巨兽的头颅一接触到朱雀的护体火焰,就像是巨大的水怪将要吞噬小小的火球,极高的温度使得巨兽的头颅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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