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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之座》 第一章 给你买双鞋 早晨，初春的阳光缓缓倾泻布莱恩镇上，驱散黑暗，给春后的严寒带来一丝温暖，镇上居民纷纷早起，开始忙碌一天的劳作。 镇上一间破旧的茅屋里，一名金发少年正在呼呼大睡，突然—— 嘭，嘭，嘭 门板外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茅屋里的金发少年瞬间被惊醒，由于周围的气温太冷，他蜷缩在破旧棉里不耐烦道：“谁啊？一大早上还让不让人” “不不好了，宙斯，呼呼”门外声音急促，气喘吁吁，显然有急事的样子。 名叫宙斯的少年认出是好友肯尼的声音后，原本起身探查的欲望顿时被冰冷的空气扑灭，把破旧棉裹的更紧，不愿起来，睡了回去，迷迷糊糊中猜想：“莫非是上次麦酒偷换成水的事被汉姆大叔发现了？又或者是男爵大人终于受不了自己，要把他赶出领地？” 正当宙斯胡思乱想时，门外却突然传来另一人的声音：“肯尼，你站在门外干嘛？让开！” 这噩梦般深刻的女声让原本处于迷糊状态的宙斯瞬间清醒，抄起破旧棉把脖子以下的地方裹住，翻身坐起。 嘭！ 陈旧的门板被一脚踹开，哐啷的一声重重倒地，门外透射的光和扬起的灰尘结合形成一片白雾，透过白雾可以看到一个身形瘦小、站姿挺拔的女性。 宙斯被灰尘呛得咳了几声，连忙用手扬走脸前的尘埃，苦笑：“丽娜，一个月不见，这次回来的方式有些特别啊。” 眼前这名嚣张女性，并不是宙斯的兄弟姐妹或亲戚，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丽娜是二十年前，父亲还在世时，在田地劳作时捡来抚养的无名弃婴，三年后，宙斯才出世。 自此，宙斯一家四口平平安安渡过了六年，原本生活也该按这般安稳的节奏走下去，但突然镇里发生一场瘟疫，死了大半数的人，宙斯的父母也在惨烈的瘟疫中丧生。 万幸的是，当时年仅六岁的宙斯和九岁的丽娜活下来了，按道理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应该相互扶持，共度难关，可是现实不尽人意。 艰苦的生活条件让年幼的两人不断爆发些小摩擦，自此关系越走越远。 丽娜扫视了一下脏乱到极致的房间，屋内布置像垃圾一样随处摆放，她小脸有些铁青，失望摇头：“没想到一个月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宙斯眨了眨眼睛：“没变吗？我其实经常改变，例如伙食，早上可以躺在阳光下吃吃黑面包，晚上可以赏着月色喝喝麦酒，惬意的很。” 丽娜狭长的眉毛弯成一个冰冷的弧度，轻声道：“混吃等死么……也许有些人宁愿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也不会勉强自己去学习谋生的技巧吧。” 宙斯耸肩，假装惊讶道：“不干活就有吃有喝的，这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耶！” 丽娜背后的肯尼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但很快给一双冰冷的目光制止住，他连忙退后几步道：“那个，你们先聊，我到外面活动一会。”说完对宙斯眨了眨眼，示意在外面等他。 气氛一时沉默。 “罢了”良久后，丽娜叹气，“一个月前我最后一次劝你，和我一起参加骑士学院参加招生测试，无论成和不成，至少让我看见你的勇气，但你没跟来，我想我也无能为力了。” 说完，从怀间掏出一袋叮当响的破布袋，随手一甩，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幅度，完美的落在宙斯的手上。 宙斯打开沉甸甸的破布袋一看，满满的都是铜币，每个铜币上都刻有卡罗王国独特的精美雕纹，做不得假，摸量有个百来枚铜币。 “我成功了。” 丽娜从口中简简单单的吐出四个字，宙斯便明白这些铜币所代表的意思。 成功了，意味着丽娜成功通过选拔，即将成为骑士学院百里挑一的学员，二月份后便能参与正规骑士的训练，并授予成为一名光荣的预备骑士。 而且每个参与骑士学院训练的预备骑士，学院能够提供衣食住行，保证他们衣食无忧，并且在骑士学院毕业之后，大多数人都会成为真正的骑士，进而可以保送帝国的军事组织，或选择担任骑士联盟的一员，享受优渥的待遇。 宙斯心想：所以这袋铜币，算是告别费，或亦是可怜他的赐予么 “你一个娇弱的女生怎么看也不像准骑士大人。”宙斯淡淡一笑，看着丽娜身着单薄的衣裳在寒风中瑟瑟作响，站起来，义正言辞道：“况且，骑士要有佩剑和马匹，你连一头像样的马都没有，算什么骑士？” 宙斯走下了床，初春刚解冻的寒气最为刺骨，疯狂入侵人的皮肉，但他连外套也不披，右手提着沉甸甸的袋子，径直走到丽娜面前。 他从容的握着丽娜的左手，提起到半空，丽娜脸一红，身躯一震，异常的没有挣脱。 宙斯拿起从里掏出一枚铜币，郑重的放在丽娜手心：“这点至少可以让你买双像样的鞋” 丽娜愣住了，好一会儿后，一忍再忍的愤怒终于憋不着，爆发出来—— “给我滚！” 宙斯连忙退后几步：“喂喂喂，别激动嘛，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加多一枚，唉，年轻人花钱不要这么大手大脚” 砰嗙哐~ “等等别打脸啊！” 破旧的茅屋里，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 肯尼搀扶着鼻青脸肿的宙斯，行走在忙碌的集市上，这一幕不少好事之徒瞧见，纷纷交谈—— “宙斯这家伙又被揍吗？” “我早上看丽娜回来了，想必丽娜这孩子也被宙斯这幅不成器的样子气到了吧。” “丽娜啊，听说她快成为一名预备骑士了，你说说，同样是老阿尔泰的孩子，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别说丽娜了，我家小吉尔也比他强多了，现还不足十五岁，都快继承家业了，我这身老骨头该准备退休咯，哈哈。” 周围传来的不屑嘲笑以及惋惜轻叹，落在宙斯耳中，恍如不闻。 他脑海里一直在回想丽娜离开前的那一幕—— 丽娜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对应的写照着这些年的心酸委屈，并且咬住嘴唇不让她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如同以往面对困难时，绝不妥协的倔强，着实让人心疼。 她不停对着宙斯拳打脚踢，但奇怪的是，她每一次的拳脚落在宙斯的身上时，都让宙斯心里为之一松，好似某些痛苦的过去都被锤出记忆之外。 “莫非我有受虐狂的倾向？”宙斯喃喃道。 第二章 再问自杀 “你在说什么？”肯尼奇怪的盯着他。 “没有。”宙斯摇摇头。 肯尼转回头面朝前，顿了顿道：“其实，我当时没走远，溜回门外偷听了……你也太吝啬了，活该被丽娜揍。不过说句实话，你这次做得这么过分，像是在故意惹丽娜生气，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宙斯抬头看了看上空一群自由翱翔的极乐鸟，眼神深沉：“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它们的羽毛太鲜亮了，当它们飞走的时候，你心底里知道把它们关起来是一种罪恶，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拆掉她的牢笼，让她摆脱束缚。” 肯尼若有所思，但到底是年少，根本没多想下去。 肯尼感慨：“宙斯，我发现你嘴上经常蹦出一些有意思的话语，你是怎么想到的？” 宙斯摸了摸满头的金发，苦恼道：“我也不清楚，每次脑子一热，就容易说出一些莫名奇妙的话，或许和我做过的梦有关。” 宙斯经常做梦，每次做梦都会梦到一个钢筋水泥、满眼高楼大厦的世界，好像在那儿欢笑生活了很多年，特殊的梦境经历导致他另类于常人的聪慧。 “对了。”宙斯突然想到一件事，“之前你说的，有神秘的施法者会过来这里收徒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也是听父母交谈时了解到的，具体情况你可以亲自问下他们。”肯尼眼眉一挑，示意一下前面的铁匠铺。 两人走进铁匠铺里，屋子正中放个大火炉，炉边架有一风箱，尖嘴猴腮的汉姆大叔在旁一拉风箱，风就进了火炉，炉膛内火苗直蹿，燥热立即充满整个屋子。 宙斯吐槽：“每次进来这里，我都感觉像是进了焚化炉似的。” 汉姆大叔挥汗如注，听见宙斯的声音，头也不回的道：“呦，宙斯，今天这么早？” 宙斯无奈道：“还不是你宝贝儿子的缘故。”说罢，恨恨的瞥了眼旁边讪笑的肯尼，同时拉开衣服扣子，里面真是太热了。 “好了好了，我们先进去吧，昨天你教我的那几个词，我已经学会了！”肯尼拉着宙斯的手进内屋，迫不及待的想要展示昨天的学习成果。 “该死，轻点。”对比铁匠的儿子肯尼，平时疏于锻炼、营养不良的宙斯被肯尼用力一拉，吃痛叫喊了一声。 宙斯不由分说被硬拉进内屋后，在肯尼松手之际，立刻用右手揉了揉左腕的红痕。 肯尼从屋子的角落拿起一块石板，一壶水，和一只顶部粘有某种动物毛发的木笔，盘坐地上，用木笔沾了一点水，在石板上端正书写起来。 在这个偏僻的镇上，知识无疑是比食物更稀有、更珍贵的东西了，以至于连传授知识的道具——笔和纸，都得用其他简陋的器物代替。 很快几个扭曲的、类似蝌蚪般的水印文字写在石板上。 宙斯一边揉手腕一边观察，而后叹气：“还是不行，这次的字写得倒是认得出了，但还是很难看。”然后在肯尼涨红的脸色中，不断纠正他的笔法错误。 教导肯尼写字，这是宙斯的日常工作，同时也是获得生存所需食物的唯一来源。 至于为什么同样是贫民的宙斯会写字，是因为十二岁时——布莱恩男爵花大价钱请来了帝都的一名学者，来教导男爵的儿子兰珀德，但由于兰珀德过于顽皮，没耐心听讲，布莱恩男爵非常着急，毕竟他就只有一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还必须继承他的爵位，如果连字也不会写，会被其他贵族笑话的。 于是布莱恩男爵便命令管家强制抓了几个镇上的孩童伴读过，宙斯就是其中一个。 不过宙斯的学习效率实在太快了，在兰珀德和其他小孩还没认全字母时，他就已经可以默写出所有文字。 很快，宙斯的聪慧引得包括兰珀德在内小孩的妒忌，甚至连学者都无意中发出感慨——对比下来，其他人蠢得像猪一样。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经过仆人、街坊到全镇居民的‘善意’传播，终于传到布莱恩男爵的耳边，可想而知，当听到自己的儿子被别人拿来和某种哺乳类动物相对比时，布莱恩男爵有多么生气，直接叫仆人把宙斯赶出伴读行列并打了一顿。 祸福相依，‘阿尔泰家的孩子特别聪明’这事闹得人尽皆知，汉姆大叔便看中了宙斯的能力，请他来教导肯尼写字。 并付出每教学一次就一顿饭的‘高额’代价——为此宙斯经常在私底下大骂‘汉姆大叔是个吝啬鬼’之类的话。 “好了，别学了，大家先吃饭吧。”肯尼的妈妈做好饭菜叫上一家人吃饭。 大饼、蒸鱼加上土豆饭，简单的几样菜，宙斯却吃的十分之香。 “你这孩子，慢点吃，每次看你吃饭，都像饿了好多天的样子。”肯尼的妈妈看到倒是很开心。 “对啊，慢点吃。”汉姆大叔则相反，看着宙斯大口大口吃饭，总觉得自己损失惨重，内心在滴血。 “今天学的怎样？”汉姆大叔转头看向肯尼，例常询问学习成果。 肯尼羞愧的摇了摇头，不说话一直低头吃饭，汉姆大叔看的直皱眉，差点就一句败家子脱口而出。 倒是宙斯帮忙说了一句好话：“还行，按这样进度下去，再学一个星期估计就能写出完整的一段话。” 在别人都是零的时候，肯尼踏出了第一步，其实已经很让人欣慰了。 “宙斯，你当初学习完所有文字花了多长时间呢？”肯尼忽然问道，心中升起一种攀比的心态。 “记不清了，大概三四天吧。”宙斯随口道。 三、四天？！我花了快三十天才记完所有文字，还不带会写的那种！ 肯尼三人都惊呆了，汉姆大叔心中叹道：难怪当初男爵大人会赶你出去，人比人，气死人啊！这句话当着孩子面却说不出口，怕伤他自尊心。 肯尼呆了一会，坚定道：“宙斯，你这么聪明，不如跟我爸学习打铁铸器吧？”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句话却让三个人都喷出饭来。 肯尼望向汉姆大叔的眼神带有哀求，汉姆大叔露出为难之色：“咳咳咳，这也不是不行但是镇上只需要一名铁匠。” 话中的潜意思肯尼没有理解，只听到前半段话后就开心的问宙斯：“我爸同意了，你” 宙斯却毅然打断：“不！” 肯尼：“为什么？” 宙斯想到汉姆大叔锱铢必较、视财如命的性格，真要学铸器技术，岂不是要把他的皮都给扒出来？ 何况宙斯看着那柄比他手臂还粗的铁锤，就一点兴趣也没有了，斩钉截铁道：“别问，再问就自杀。” 第三章 向往光明 见气氛不太好，肯尼的母亲岔开话题道：“听肯尼说，你似乎到处打探着有关施法者的消息。” 宙斯点点头。 肯尼的母亲：“这个我们倒是了解到一点消息。”说完看了一眼汉姆大叔，两人脸色都变得异常郑重。 施法者，这是一类可以驱使某种神秘力量的人，他们孤僻、自我，但却有超越常人的能力，而且听说他们还无情冷酷，随时可以杀光一个城镇上的人却面不改色。 这类人很危险！ 汉姆大叔深吸一口气，叙说道：“上次把铸好的铁器送入男爵大人府上时，路过庄园正好看见总管家正在把一些珠宝花瓶运出去，旁边还有一名伊恩城的商人，好像是要珠宝花瓶变卖换钱，然后我隐隐约约还听见他们的交谈——‘伯爵大人麾下的施法者大人近期过来收徒，喜好’” “后面就没听清楚了，我也不敢凑过去听，毕竟涉及到施法者和伯爵大人的事，如果被他们发现我偷听，到时候” 汉姆大叔脸色一白，想想都后怕。 在这个时代，贵族对于领地居民是拥有无条件处决权，即便是贵族中地位最低的男爵，也能轻而易举赐予他绞刑。 肯尼母亲担忧道：“施法者，我也听过一些传言，呃不好的传言，但实际上并没有见过真人，不过听说他们无所不能，而且邪恶无比，你最好小心一点，对了，宙斯你问这个干嘛？” “无所不能么…”宙斯悠悠重复了一句，顺便开了个玩笑，“那我倒是想问下我的姻缘什么时候到来？不知道施法者收费贵不贵？” 肯尼母亲给宙斯逗乐了，笑道：“你还小，又这么聪明，未来肯定有很多女孩子为你着迷，怕什么？” “这倒不是，我只是想娶老婆之前，趁这段时间多存点钱。” 汉姆大叔微笑：“取娘们不用花费多少钱的，如果你有我这身肌肉，她们说不定还会倒贴你” 肯尼母亲嗔怒：“死鬼，你小孩面前乱说什么？” 宙斯不怀好意的笑嘻嘻道：“谁说我是存钱娶老婆的？我是说，取了娘们之后就存不到钱了，现在存的叫‘自由’”说完抛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给汉姆大叔。 ‘自由’？！那不就是私房钱了吗？！ 肯尼母亲脸色顿时变了，小孩子怎么可能懂这些东西，肯定有人跟他谈过这些 肯尼母亲眯了眯眼，露出危险的眼神，汉姆大叔偷瞄了一眼之后，冷汗直冒，怒喝道：“臭小子，你说什么，我可不懂你那些什么‘自由’！快给我解释清楚！” 宙斯打了个饱嗝：“好像是某次喝了点麦酒之后做梦时感悟到的” 汉姆大叔怒道：“麦酒？！臭小子，你偷喝了我的麦酒？” 肯尼母亲突然愣了一愣，想到什么，怒瞪汉姆大叔吼道：“难怪你那瓶珍藏多年的麦酒一直不让我碰，肯定有东西藏在那儿！” 汉姆大叔哀求道：“没有，亲爱的，相信我” 宙斯一拍脑袋，忽然道：“啊，我忘了，我屋子上的门还没修好，晚上天气有点冷，得赶紧修理一下，打扰了，再见！” 临走前内心则给可怜的汉姆大叔祈祷。 时间很快过去，布莱恩镇的夜温差十分之大，中午尚未融化完全的冰雪在夜里散发出大量的寒气，各家各户都闭门紧锁，街上人影稀疏。 破旧的茅屋里。 宙斯瘦弱的身体勉强抬起残破衣柜，把被丽娜踢坏的房门堵死，但还是有些许寒气从门缝中露了出来。 他一边咀嚼着如同木屑一般口感的黑面包当作晚餐，一边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天花板。 宙斯发呆了很久，目中无神，时间仿佛停止住了。 一想到从出生开始都在这个狭小的镇上度过，或许还将腐朽于此，就感到无尽的恐惧，那是一种比无数寒冷的夜晚都来得深沉的绝望。 梦中的世界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是否同样精彩？ 这些问题纠结于宙斯的脑海中，化作一团乱麻，而且他也知道，靠他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解开。 原因就是——他是贫民的儿子。 贫民代表他没有高贵的血脉，没有高高在上的地位，没有使不完的资源以及，没有选择生活的权利。 丽娜曾经问过他：你有没想过为什么而活着？ 宙斯当时非常诧异：活着就是活着，哪有为什么？好也是一天，坏也是一天，不如不想，安安心心的过日子。 现在再回头想想当初那个问题，当初的想法还是太自以为是了。 “铁匠、商人、屠夫、厨师等等，或许未来该找一份普普通通的职业，脚踏实地的度过这一辈子，虽然这种生活实在让人厌恶” “又或者做自己想做的，真正意义上的活着。” 宙斯喃喃自语，手指在空中不断拼出‘施法者’的字母，脑海的两种想法在激烈争锋。 最终，沉闷的空气中遗留最后的叹息。 “看见过光明的人，怎么能忍受得了躲在黑暗里的寂寞。” 时间飞逝，光阴似箭，转眼就是七天后。 平静如死水一般的布莱恩镇迎来几名不速之客。 为首的是一位灰袍兜帽的老者，灰袍高耸的立领遮住他耳朵部位，加上兜帽的遮挡，和偏灰暗的长靴，让他的身形脸蛋时刻保持在阴暗之中，在左胸部位装饰有两颗菱形宝石和绣有伊恩城特殊标识，据说只有伯爵的心腹才有此标识，所有从这至少可以看出他的身份—— 是一名来自伊恩城的大人物。 这位行将就木的老者手中撑着一根略有弯曲的木杖，步履蹒跚，一步步走入男爵庄园中。 他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的两名贵族少年，和老者平淡的眼神不同，这两名贵族少年偶尔看向镇民的眼神充满着不屑。 “那个老头好可怕，有种勾人心魄的压迫感。” “那就是神秘的施法者吗？他们怎么会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听说施法者会飞，而且还会吃人！” 数名青年正在大胆交流所知的信息。 宙斯早早在此等候，听到周围议论的言语，感觉有些可笑。 施法者会飞吗？他不知道，但吃人啥的就太过于荒诞不羁了，等同于把施法者比作茹毛饮血、未开化的野兽。 “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呵。” 这时候，人群中传来一声明目张胆的冷笑。 第四章 施法者 “是兰珀德少爷。” 不知谁先喊道，密集人群中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一名身躯高大，气度不凡的年轻人踱步走来，看方向是从庄园走出来，正是男爵的儿子，也是唯一继承人——兰珀德·布莱恩。 兰珀德对着刚刚那群青年嘲笑道：“坐井观天的愚民，施法者大人那可是掌握真理的人，他们一根头发的智慧，比你们这些人加起来都多，还敢乱自推测。” 那群青年纷纷鞠躬道歉。 兰珀德不屑一笑，忽然在人群中留意到一抹金色的头发，定睛一瞧发现了宙斯，忽然对着人群笑道：“当然，这些对于镇上最聪明的人肯定不值一提，是吧，小宙斯。”兰珀德挖苦道，在最聪明的人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显然，当年传播全镇的伴读事件，兰珀德还不曾忘却，依旧把这份耻辱挂在心中，并深深记住了宙斯这个名字。 周围的人不由把可怜的目光集中在矮小的宙斯身上。 宙斯感觉很无辜，只好苦笑，微微鞠躬：“您说笑了，施法者大人是长者，我们这些小辈不敢望其项背。”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啊。”兰珀德从鼻子中哼了一声，人群中扫视了一圈：“你们这么多人聚在这里正好，恐怕你们很好奇伟大的施法者为什么要过来我们这个偏僻的小镇吧？” 镇民纷纷道：“是啊，还请少爷明示一下。”施法者对于他们来说，既畏惧，又羡慕他们所拥有的特殊能力。 兰珀德润喉，声音洪亮：“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施法者大人是伊恩城城主大人的得力幕僚，同时也是一名正式法师，游历至此处是为了收徒。” 布莱恩镇地处偏僻，镇上人从来只听过施法者的传闻而没见过真人，对于陌生神秘的施法者，内心总有一些畏惧，但此时一听，施法者竟然是过来收徒的，顿时喜出望外，每个人都希望自己传承到这种神秘的力量。 人们还来不及高兴，又听到兰珀德道：“但收徒是有条件的，首先，年龄必须在二十岁以下。”不少上了年纪的人露出沮丧的神情。 “第二，施法者大人收徒前要进行天赋测试，测试并不是免费的，每个人都要收取，一枚银币和十枚铜币的费用。” 人群沸腾了，不少为人父母的都露出苦涩的笑容，这也太贵了。 一枚银币等同于一百枚铜币，甚至价值还在其上，这么多的钱，很多家庭一年的支出都不一定要花费这么多。 而且这只是一个测试而已，就像赌博一样，赌赢了孩子能跟着所谓的施法者大人走，赌输了什么都没有。 人群中不少人其实根本没听过施法者这种职业，只是凑热闹过来看看的，一听到价格，理智的镇民都默默摇头，心理已经打算退出了。 兰珀德看着人们苦涩的神情，露出丝丝微笑。 富有，需要和贫苦作对比，才能得到快乐，否则再多的钱和地位都只能是孤芳自赏，兰珀德一直这么认为。 “对了，瞧我这脑袋，差点居然忘了提醒你们，听说施法者大人在一个地方最多只招一人，有时甚至一个人也不招，所有建议你们别报太大希望。” 最后的提醒更是泼了人们一盆冷水，周围的人群退散了很多，还有些留下看热闹。 兰珀德见宙斯还在场，最后还要嘲讽一下：“虽然施法者收徒很严格，不过要是小宙斯去的话，未尝没有一点机会，虽然前提是” 兰珀德微笑看着宙斯：“得有钱，哈哈！”说完就往庄园里面走去，留下满脸难堪的宙斯。 宙斯好吃懒做在镇上可是出了名的，而且老阿尔泰也没留下多少遗产，就一间破烂的房子，卖也卖不出，哪能凑到这么多钱。 宙斯心里头对兰珀德产生一阵厌恶，且不说他各种嘲讽，就是这一口一个小宙斯他就觉得十分难受。 他们两人年龄其实差不了多少，虽然兰珀德已经二十了，但宙斯也快十七岁了，只不过宙斯瘦小，显嫩而已。 兰珀德走后，尼肯跑过来安慰宙斯：“宙斯，别在意这些。” 宙斯良久后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自嘲道：“有什么好在意的，他是未来的男爵，我只是领地里微不足道的贫民而已”顿了顿道：“你呢，汉姆大叔他们愿意出这笔钱吗？” 尼肯略微失望的摇摇头：“我是不打算去了，父母亲希望我继承主业，毕竟布莱恩镇的铸器只有一家，镇民不能没有我们。” “我就知道。”宙斯淡笑。 “那你呢？要不就不要去了，丽娜给你的钱可以用很久，假如失败了，没有这笔钱你将来的日子怎么过？” 尼肯十分了解宙斯，知道宙斯打听了这么久施法者的消息，很大几率要去，于是真诚的劝说他。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你先管好自己吧，预备铁匠，到时候我可得请你打造法杖呢？手艺可别生疏了。”宙斯眨了眨眼，开了个玩笑。 尼肯笑了笑，用力锤了一下宙斯的胸膛，宙斯哎呦一声，望着对方也笑了。 这时，一名老管家打开庄园的大门，让仆人搬来凳子和椅子在门外，宣布道：“有意测试的过来这里报名！” 宙斯告别尼肯，和同样充满希冀的十数名少年排队缴纳测试的费用。 旁边了解宙斯的镇民都在嗤笑，以为宙斯打算浑水摸鱼、蒙混过关，但当宙斯真的拿出一枚银币和十枚铜币，立马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就连老管家都不禁打量了宙斯几眼，怀疑他是偷或抢来的，但那也只是猜测，毫无凭证，也只能放宙斯进入庄园内。 宙斯和十数名少年进入庄园内，立即有仆人带领他们，绕过一片假山绿水，把他们送到府中。 男爵府大厅内。 等待测试的少年们站在一边，在男爵大人和施法者面前，不敢吭声，各怀心思的听着男爵大人和灰袍老者的谈话。 灰袍老者使用刀叉起沾有鹅肝酱的烤肉，优雅的吃了几口，就停止用餐：“多谢男爵大人的款待。” 男爵手拖着精美的杯子，里盛放着芬香的葡萄酒：“基特法师您怎么了，是主菜不合胃口吗？” 基特法师用餐巾擦了嘴后道：“只是舟车劳顿导致食欲不佳，男爵大人费心了。” 男爵满脸笑容：“那倒没有，只是一些平常的菜色，法师不嫌弃就很不错了，法师远道辛苦，今天也让我好好招待招待，来来来。”一招手，一名吟游诗人提着一把鲁特琴上前。 男爵介绍：“这位是游历四海的宾尼先生，他的音乐可是难得一闻，我好不容易才把宾尼先生请来，接下来请法师欣赏一下。” 第五章 愚昧的代价 吟游诗人微笑，架起鲁特琴弹奏起来，同时低声吟唱—— 当圣光不能驱散死亡和战争， 诗人传诵着瘟疫饥荒的和平， 我见明媚白昼坠入狰狞的夜， 青丝的卷发遍洒着皑皑白雪， 沼泽地上老秃鹰摇荡地飞着， 圣骑士用虔诚笼罩他的坟墓， 施法者把真理刻写白骨之上， 当我见骄傲的巨龙逆鳞尽脱， 它不久前曾荫蔽喘息的生存， 魔鬼也束地就缚被死亡感化， 带着残酷的嘲笑被舁上殓床， 于是我不禁为你的朱颜焦虑， 终有天你要加入时光的废堆， 眼看着万物枯萎腐蚀掉灵魂， 世界上仍有你的传说和神迹。 浑浊的嗓音配上凄美的故事，像是风儿发出的低吟，陈诉生命和时光，这时候，即便是内心再不安的少年也会陶醉在其中。 男爵第一个鼓起掌来，进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施法者也轻轻鼓起掌来。 “音乐结束，接下来进入正题了。”男爵微笑，先让宾尼先生退下，然后叫上老管家，老管家手里提着一袋沉甸甸的钱袋，呈递给基特法师。 基特法师看到钱袋后却皱眉：“男爵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男爵微笑道：“除了测试所需的一个银币外，剩下额外赠予是镇民们欢迎您到来的一番诚意，请您笑纳。” 基特法师面无表情，身后那名男性少年主动上前承接，接下的一瞬间却踉跄了一下，诧异的表情明显低估了钱袋的重量。 而宙斯这群少年则是惊怒交加，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因为男爵的私心，每人多付出了十枚铜币，但他们都只能把怒火憋进心里，敢怒不敢言。 这时，兰珀德换上了一身隆重的贵族礼服出来，笑容满脸。 兰珀德微微鞠躬：“父亲大人，施法者大人。” 男爵介绍道：“这是我唯一的儿子兰珀德，他将会和领地内的少年一同测试，还请基特法师帮忙检查看看他们有没有学习法术的天赋。” 基特法师微微点头，拿出一个水晶球放在桌上：“过来吧，孩子。” 兰珀德应声上前。 “手放在上面，闭上眼睛。” 兰珀德把手轻轻搭在水晶球上面，很快，水晶球由内而外散发出一阵朦胧的淡蓝色光芒。 “可以了，10点精神力，刚好合格，站在我身后。” 兰珀德松了一口气，原本还有点紧张的情绪顿时消散，虽然自己有父亲的支持，送了很多珍贵的礼物讨好基特法师，但施法者地位超然，他还真担心万一自己不合适学习法术，那么之前所有的付出都将作废。 测试就这么简单？ 兰珀德的迅速过关，让在旁的少年们精神为之一振，都有点跃跃欲试了，虽然他们并不清楚精神力是什么，但现在看起来测试好像也不是挺难的。 “下一个。” 一名十五岁的少年满怀忐忑上前，屏住呼吸，按之前的要求照做。 还是一阵朦胧的淡蓝色光芒，似乎和兰珀德测试时所散发的光芒丝毫不差，少年心中稳了，脸上开怀一笑。 “下一个。” 但基特法师平淡的声音传出后，少年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怎么可能，明明颜色几乎是一样的啊？！少年看着基特法师，激动得血直冲脑袋，脸部涨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身后少女似乎感受到基特法师的不悦，立刻喝道：“测试完了还不退下！” 失败的少年脚步踌躇了一下才慢慢退回去，似乎很不甘心的样子，基特法师身后的男性少年嘴角上挑，蔑视之情溢余言表，几乎每次测试都会有这种场面发生，但他就是百看不腻。 若是那么好拥有施法者的资质，基特法师经过十多个城镇怎么只有他们三人，看眼前这群少年的穿着和精神面貌，几乎不可能再有人通过了。 这似乎有些以貌取人，但现实的确如此，例如，现在成功通过测试的三人就分别是各自地区的贵族，男性少年叫塔姆斯，布拉德子爵的二儿子。女性少年叫奥里莉安，布雷尔子爵的女儿……兰珀德更不用说了。 在这个时代，贵族和平民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贫民再好终究是贫民，没有好的教育，充足的营养，优渥的生活条件，即便你天赋再好，也难以孕育出一个优秀的头脑。 现场和塔姆斯的猜测一样，连续八人都没有一个合格的，剩下的少年心底也渐渐升起一股绝望。 “下一个。”基特法师依旧平淡，没有一句安慰和解释。 第九名少年脸色难看，他的家境仅比宙斯好一点，只有母亲在世，测试的费用是她母亲省吃俭用数年才存下来的钱，此时的压力可想而知。 女神保佑，我一定要成功啊！ 这名少年内心不停祈祷。 但理想总是丰满的，现实终究是现实，一句简单的“下一个”彻底击碎他的希冀。 怎么会这样？ 第九名少年原地发呆，任凭奥里莉安催促都不走，忽然像发羊癫疯样大喊道：“不公平！为什么大家测试的颜色都一样，只有兰珀德少爷才成功，这不公平！”绝望呐喊中不公情绪，在剩下的少年心中蔓延。 “这个东西就是假的！”第九名少年红着眼睛，紧咬嘴唇。 “住嘴！”兰珀德少爷脸色铁青，断喝一声。 连静坐品酒的男爵也被吓到了，放下酒杯，准备招手让管家处理掉这种情况。 “这个东西？呵呵，对于愚者来说，也只能够这么形容了。” 基特法师开口，全场人一静，只见基特法师异常的露出轻藐浅笑：“愚昧的年轻人，你可知制造这颗水晶球花了多少钱、里面有多少工艺吗？” 糟了！ 第九名少年刚刚发泄完后，理智倒也慢慢回了过来，心里一阵后知后觉的惶恐，听到基特法师的话，下意识摇了摇头。 “这颗水晶球的全名叫维多利亚的精神鉴定器，是全大陆精神力鉴定最通用的方法，别看它只有手掌大小，外表面的一层却是来自乌拉特森林的矿石结晶。” “这种结晶能和人体内的精神力产生强烈的共鸣，从而模拟出精神力的波动，把它传导进核心。” “而它的内层是秘银和铽的混制品，它对精神力有着极强的敏感度，能够精确放大精神力波动，就是最细微的精神力差异也能让人肉眼可见。” “最核心的部位则用了罕见的炼金术，把刻写了‘鉴定精神力’—法术结构的蓝石墨，完美无缝镶嵌于内层并固定。” “愚蠢的你，肯定不知道，里面那刻写精神力的法术结构，究竟花费了多少施法者一辈子的心思去研究，才能透过人体肌肉骨架直接显示出一个人的智慧程度。” “理论上，制造一颗维多利亚的精神鉴定器就需要价值九十九枚银币的材料，这还没有计算其中的工艺价值、蕴含的知识价值。” “就是这一件凝聚无数知识的精美艺术品——才能透过你的外表，准确测得你那只有可怜的6点精神力，为此你还不满足，表示这个东西只是我用来骗取你们钱财的玩意。” 基特法师摇头，表情恢复淡漠，不再理会这名可怜的少年。 基特法师背后的塔姆斯、奥里莉安则微微张口，口型似乎在表达愚蠢这个词。 男爵看了一眼基特法师，管家凑过来在他耳边诉说这名少年的信息，然后优雅的品了口酒，不紧不慢道：“默克对吧，过了今天你可以离开布莱恩镇，对了，你母亲也会因为你的愚蠢而一起被驱逐。” 话中的内容虽是对默克的审判，但对于其他少年，却如同平地一声雷，把少年们震得背流冷汗，大气不敢喘一下。 领地居民被驱逐为流民，就意味着——野兽和饥饿随时相伴，没固定的住所。 别的村庄城镇也不会随意收留流民，对于阿里斯母子两人，就是死亡。 倒霉的少年脸色苍白，立刻跪下来，不断磕头，口中连声说对不起，看样子快哭出来了。 “管家，带他出去吧。”男爵神色冷漠，一旁的管家早已不耐烦，任凭默克的哀求，和数名仆人协力，直接把他硬拽了出去。 而剩下的几名少年包括宙斯在内，更不敢轻言妄谈了，缩着手脚等待审判。 好在基特法师并没有被影响，眉头也不抬继续道：“下一个。” 又是一连串的失败，直到剩下宙斯。 临近结束，失败的少年们站在一起，悲哀的注视着宙斯，在他们看来，宙斯的结果也注定会失败。 宙斯深吸了口气，走到前面，目光紧紧地盯住水晶球。 塔姆斯和奥里莉安这才注意到宙斯，他们只见这位少年又干又瘦，衣衫破败，竟然不像是前来参加测试，而像是前来乞讨一般，不禁笑出声来。 兰珀德也藐视一笑：小宙斯，接下来就是你献丑的时刻了。 宙斯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直接把手按上去，依旧是一阵朦胧的淡蓝色光芒，而且基特法师也面无表情。 失败的少年最后一丝期望也消散，连最有希望的宙斯也失败了吗？ 兰珀德嘴角扬起，准备遗忘掉这个曾给他带来屈辱的少年，从今以后，宙斯不再值得他的关注。 就在此时，基特法师突然咦的一声。 水晶球的光亮霎时间亮了一点，就像萤火闪烁了一下，虽然只是亮一点，但这个强度连旁人都能看得到，而且貌似比兰珀德的还亮，淡蓝色的光芒逐渐向蓝色变化。 这种变化，在场的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被众人注视的宙斯却一直闭上眼睛，脸色淡然，在蓝光的照耀下，有些出尘的意味，而宙斯本人却万万没想到，他此时所经历的事，是这一辈子最不可思议的事！ 他闭着的双眼‘看到’一连串的文字—— 泰坦尼克号世界 主线任务：活着。 支线任务：收集世界观、世界核心碎片。 通关奖励：未知 …… 宙斯大吃一惊，上面显示的字他都认得出，但是组合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神迹吗？！ 还是做梦？ 宙斯不知道，也没时间去理解了。 在他精神空间的上空，一阵诡异的吸引力突袭，天色一下黑了下来，脚底下也冒出幽幽的水迹，一边想要把他拉扯到水中，一边却想把他吸收到上空。 两边强悍的空间拉扯力，最终将宙斯的精神撕了个粉碎，丝丝点点的精神力光芒汇聚成了一团光芒，照射得整个精神世界一片明亮，如银霜铺地。 一个巨大的石门，在宙斯所化的光芒前方缓缓开启。 最终，化为了一道流光冲刷进去。 第一章 我是世界之王 1912年4月10日，英国南安普敦，伯尔法斯特港。 这天，对于杰克·道森来讲，不仅是天气晴朗、舒适宜人，更是他难得的幸运日——靠一场豪赌，他和朋友法布里·奇奥赢得了两张泰坦尼克号三等舱的船票。 说这是“豪赌”一点都没错，是因为参加赌博的人并非腰缠万贯的贵族，也不是一掷千金的富豪，他们只是一群平民，甚至身上全部的赌注连一套纪梵希的西装都买不起，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押上自己全部积蓄去进行一场有钱人不屑一顾的赌博，当真令人刺激。 泰坦尼克号啊，一直是他魂牵梦萦的女神，当然此女神和远在北大西洋对岸的自由女神不能相提并论，美国领土上的自由女神更得他爱慕，毕竟杰克出生于伟大的美国。 无论如何，就在他赢得船票的那一刻，杰克情不自禁的大呼起来。 但是当一切都好起来的时候，却有两个不好的消息—— 一是法布里从牌桌坐到现在，意外的一句话也不说，就连赢得船票后，和他开玩笑道：恐怕你得和你妈妈分开很长一段时间了。法布里还是一脸懵逼，时而摸头摸脸，好像换了一个人似得，更诡异的是，当他摸到自己下面的时候，竟然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像某些东西失而复得一样。 杰克不禁打了个冷战，虽然赢得船票是天大的幸事，人有点激动是正常的，但很明显，他这种情况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二是前台的老酒保告诉他们，距离泰坦尼克号启航还剩五分钟！ “该死！你还愣着干嘛？！我们快走！”杰克拉着法布里的手，急忙冲向检疫口，他可不想因为这个笨蛋错过难得的回家机会。 不过这个机会对于附身在法布里·奇奥身上的宙斯，显然没这么必要。 况且宙斯此刻还没缓过来，只能任由杰克操纵。 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转眼间我就来到别的地方了？这是哪？ 就在宙斯疑惑旁边那名帅得离谱的哥们叽里呱啦说啥的时候，一段记忆涌上来，瞬间就听得懂了，也明白自己的过往。 这不是布莱恩镇外的世界，而是另外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没有魔法、没有骑士，与之相对，它有与众不同的炼金术和建筑技艺。 就在宙斯刚弄懂一点状况时，抬头一看，嘴巴张大说不出话来。 天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宙斯瞪大双目，一个高相当于11层楼的庞然大物映入眼眶——船身上的四个大烟囱不断冒着黑烟，像是他听闻过传说中巨龙的龙息一样。 宙斯努力回想身体里面的记忆，慢慢一些记忆被调动出来。 泰坦尼克号，不沉之船，造价耗资7500万英镑，吨位46328吨，耗时三年才造出的超豪华巨轮。 就在宙斯胡思乱想之时，他们通过长长密集的人群，趁检疫人员没注意，直接溜到登船口上。 登船口上的海员见他俩身着简陋，带着应有的职业态度问了一句：“你们体检过了吗？” 杰克严肃的撒谎道：“当然，我们是美国人，身上肯定没有虱子。”这名海员一听他们口音，的确是美国英语，没有多少犹豫就让两人上了船，如果换做英国本地人，还要纠结一番。 通过后，两人往甲板上跑去，巨大的船体缓缓离开码头，岸上的人们看着这樽庞然大物欢呼送别。 船上的乘客纷纷从舱里冲到甲板上，甲板上挤满了人，他们高兴的呼喊着，挥手告别，就连杰克也假装有人送别，加入到欢呼的声浪中。 此时宙斯也回过神来，身旁刚好是几名不认识的年轻女性，她们毫不介意拥挤，同样兴奋的挥帽告别。 感受着少女的柔软，宙斯小声嘀咕：“不管了，现在好像还挺不错的。”于是暂时忘却烦恼和疑惑，身体更加用力往前挤了挤 在一片海鸥伴随下，起航的汽笛声、推进的巨浪声和人们的欢呼声中，泰坦尼克号开始了她的初女航 宙斯和杰克两人匆匆放好行李便来到船头处，由于这时大家都在舱里整理行李，甲板上少有人影游荡。 这时候凉爽的海气加上轻渺袅袅的烟云，在阳光照耀海面上的一切景色都让人神清气爽。 锋利如刀的船艏劈开通体透蓝的海面驶向前方，翻开卷卷白色浪花，翻飞的海鸥和踊跃的海豚为这条巨轮的启航伴舞。 尽管泰坦尼克是一艘如此巨大的船，但在北大西洋上仍只算是一叶扁舟，渺小而孤单。 这就是大海吗？ 宙斯深吸一口气，轻轻呼出来，仿佛之前所遭受的郁气都化作船帆前行的动力。 从没离开过镇子的他，第一次迎着风浪，眼底净是辽阔无边的蔚蓝，一种前所未有舒爽在心底蔓延。 “大好天气，给我们独自霸占了，是不是有些贪心啊？”宙斯笑道。 “管他呢。”杰克无所谓道，同样处于社会底层的他此刻和宙斯的心情相同，一股傲气从胸前荡漾起来。 杰克无所畏惧的站在围栏上，张开手臂，激动大声喊道：“我是世界之王！” 宙斯也给这份豪放不羁感染到，双手拥抱自己的身心，有点不自信的轻轻呢喃：“从今以后，我也要主宰自己的人生！” 不由自主说出这句话后，宙斯眼中透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杰克喧嚣了一阵后，笑着拍了一下宙斯的肩膀：“刚才我看你还很沉闷，以为你想家了，后悔踏上这趟征程。” 宙斯苦笑，他的情况太复杂了，解释不了也不能解释，于是避重就轻道：“这倒不是，只是三等舱的老鼠有点多，担心它们咬掉我们的行李罢了。” 杰克轻笑：“这些老鼠的存在就是好提醒我们自己的身份啊。” 宙斯反问：“难不成我们会忘记？” 两人相视一笑，杰克看着远方，大谈自己的梦想：“回到美国后，我要把我的画作全部卖出去，成为百万富翁！”然后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宙斯，“你呢？” 宙斯思索好一会儿才道：“我现在只想走遍四方，探索一切未知神奇的事物。” 杰克奇怪：“这我倒是第一次听你这么说，不过想要探索整个世界，这恐怕要花费一辈子的时间呀！” 宙斯笑了笑：“我也是说说而已。” 第二章 一见钟情 时间悄然而逝，天很快就暗了下来，黄昏下，桔红色的阳光比正午时少了份炽热，多了份安详，大多数旅客不愿待在沉闷船舱中，都会出来甲板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杰克拿出速写本，正在画写生，对象是一对父女，杰克的笔迅速在纸上勾勒着，一个父亲带着女儿依偎在船舷的栏杆旁，指着大海向女儿讲述着有关它的趣闻。 旁边一名叫汤米的年轻人正与宙斯谈论着什么，不时有几句话奇怪的话飘进杰克的耳朵。 “40、25、38，押100。” “36、27、37，也是100。” “法布里，你对女性的理解还真是浅薄。”汤米叼着烟翘脚靠着护栏，得意非常。 “怎么说，要不你先去问个清楚？”宙斯保持否定观点。 杰克顺着他们的眼光看过去，一个年轻貌美的贵族小姐正在甲板上遛狗。 这俩色胚居然在猜人家的三围，杰克捂着额头，摇了摇头，但就算他不想听，后续的谈话还是打扰到他作画了。 汤米眯着眼睛：“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她极有可能用了胸垫，腰部因为束身衣的关系，视觉上明显会比实际小一些，臀部的理解大家差不多，但她年纪还小，紧致而不下垂，所有我猜小一点。” 宙斯眼神一变，仔细看，还真是这样，连忙竖起大拇指。 “那个赌注的话”汤米试探道。 “没门，除非问到实际的数值。”宙斯坚决摇了摇头。 “杰克，拜托你去问一下。”汤米忽然请求杰克。 “为什么？”杰克非常不解，怎么突然扯上他了。 “因为你帅啊！”宙斯和汤米异口同声道。 杰克再次无语。 汤米见玩笑开够了，随意抬头一看，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喂，伙计们，看上面。” 宙斯顺着汤米的目光望去，在夕阳的余晖中，上层甲板上有一位妙龄女郎正在凭栏眺望，杰克受两人的影响，也不由自主看过去，这一看，就发现头居然转不过来了。 她太美了！美得无法用词汇去形容。 落日已经半沉大海，海中的玫瑰色已然渐变成纯金色，她沐浴在这绝美的气氛中，一件长曳及地的白边包裙，衬托得她修长浮凸的身形，风吹动秀发，面目隐于暗色中有些朦胧的美，看不甚清，却有种神圣的感觉，丰姿嫣然，双眼流波，宛若希腊女神。 这种美，即便是见惯巴黎美女的杰克也为之陶醉，速写笔掉在地上都浑然不知，他突然想画下这个场景，但脑子缺一片空白，往日精湛的构思都抛之脑后。 “这气质，我给她打90分。”宙斯道。 “才90分？要是我打100分都没问题。”汤米叼着烟，转头看到杰克痴迷的眼睛，笑着摇摇头，“她叫露丝·凯伯特，是凯伯特家族的唯一后代，样貌家室等条件都是一等一，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和卡尔·霍克利订婚了，卡尔你知道谁吗？匹兹堡钢铁大亨的唯一继承人，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所以别傻了老弟，你恐怕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汤米的劝解之言，杰克全都没有听见，就连宙斯戏谑地在他眼前挥手，也看不见，时间像是凝固一般，艺术家的审美让他看到了她内在的魅力，这是一种带有哀痛的美，眉宇间有种化不开的忧伤。 你在逃避什么？又为什么哀愁？ 杰克想要问她，而露丝似乎也听到他的心声，从茫茫人群中俯视他：这是谁？一直盯着我看可真无礼。但仔细看着他俊美的眸子，饱蕴着无邪的纯挚真情，又不像是怀有坏心思的样子。 就在这般想着，忽然背后传来未婚夫卡尔的声音，露丝神情不悦，又得参加聚会或舞会、和一些思想狭隘的人说一些无聊的话题吗？ 果然，卡尔叫回她参加贵族间的聚会，露丝原本稍微放松了一点的心情，瞬间消失，忍不住口角了两句，挣脱卡尔的手，拂袖而去，卡尔稍稍犹豫后也尾随 久久之后，杰克还没回过神来。 宙斯对此也表示理解：这个女人比他见过的所有贵族小姐都漂亮，也包括之前在基特法师后面的那名贵族少女。 想起基特法师，那个智慧又无情的老者，让宙斯又想起那些关于知识和愚昧的言论，毫无疑问，之前基特法师关于水晶球的阐释，让他开阔眼界的同时也敞开一道大门。 “或许我来到这个世界的锲机，是某种尚未理解的知识所致的结果，如果我也有能力去研究这种知识，那么，或许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也许是知识给了他希望，现在宙斯突然很想去了解下‘知识’这种新鲜的概念。 “对了，汤米，你怎么了解到那么多东西？” “呵，你别看我虽然年纪不大，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但是，生活可是我的老师，他教会我很多的东西，而且只要你多交点朋友，这些八卦自然会有无数双细腻的眼睛替你发现。”被人羡慕，汤米略微有点得意。 多交朋友么…… 宙斯觉得汤米说的不无道理，于是问：“好吧，那我想和造这艘船的人交朋友，该怎么做？” 汤米吓得香烟都掉下来：“伙计，你是开玩笑的吧？” 宙斯严肃道：“当然不是。” 从本身的记忆来看，泰坦尼克号无疑是这个世界的巅峰造物，是无数智慧的结晶，几乎每一跟木头龙骨铁片都有他特定的架构和位置，对此，宙斯十分感兴趣。 汤米不知该怎么说宙斯才好，只能苦笑着说出一个人名：“j·布鲁斯·艾斯梅，他是这艘船的老板。” “当然，如果我是你，我会找工程师托马斯·安德鲁先生更合适，除了安德鲁先生，没人比他更了解这艘船，从船的骨架到整艘船的建造全部是他一手设计的。” “另外说到安德鲁先生，他可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并不是特指安德鲁先生的想象力和周密的策划，而是说他的态度，听一名船员说，从制造这船到开始航行，他整日都在船上四处查看，除了进餐，就是和乘客、船员们交谈，以便改善这艘船的不足之处，虽然在我看来，它已经完美的不像话了。” “他也是唯一一个不会排斥我们这种身份的上流人士。” “安德鲁先生么？看起来他人还不错，那我该怎么找他？” 汤米无奈道：“那我可不知道，他肯定住在头等舱，那地方可不是我们能随便进去的，不过你可以试下到处走走看问问看，也许在船上某处地方你会碰见他。” 待宙斯走后，汤姆询问杰克：“嘿，杰克，你的朋友一直都是这么……怪的吗？”除了怪，他再也想不到其他形容词。 毕竟平民和上流人士除了债务外，再难有什么联系，何况是做朋友？这无疑是自找没趣。 “” 杰克还没回过神来。 “看来只有更怪的” 汤米捂头…… 第三章 单纯的求知欲 宙斯说干就干，花费了两个多小时，围着泰坦尼克号的甲板外几乎兜了两圈，逢人就问：“你知道安德鲁先生在哪吗？” 大多数人给他的回答都是不知道，偶尔也有几个知道……但就是不告诉他的。 不告诉他的原因当然不是宙斯长得太帅，引起他们的妒忌，其实是陌生平民和贵族之间基本不会有交际——所以宙斯这类找人行为可以归类到怪异的程度。 若不是他举止有度，还算礼貌，没有刻意骚扰人，早就给船员抓住仍海里喂鱼了。 还好就是，辛苦并不是没有收获的，在机房门外，宙斯看到一个身穿西装、戴着大礼帽的男人检查着救生船，一边检查一边做着笔记。 应该就是他了吧？ 宙斯上前，微微鞠躬，不确定的问道：“您好，您是安德鲁先生吗？” 面前的男人微微一惊，他仔细瞧了宙斯几眼，发现确实不认识后：“是的，你是？” 宙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叫法布里·奇奥，是这样的，我听一个朋友说您是造船专家，所以想跟您学习造船的知识，可以吗？” 这个问题问得安德鲁一头雾水，学习造船知识？哪有这么容易学啊！ 而且虽然安德鲁为人和善，但毕竟身份地位不同，他心里还是有点抵触，婉言拒绝：“不好意思，我正在忙着研究和记录，恐怕没时间教导你。” 宙斯点头微笑：“没关系，等您有空我再请教你，打扰了。”说完微微鞠躬，直接转身离开。 安德鲁略微奇怪地看了一眼宙斯，穿着这么差衣服的，看行为也不是上流人士，那么明显是来自平民区或贫民窟，这种地方的年轻人一般都粗鲁无礼，可是眼前的人虽然不懂什么礼仪，但至少很有礼貌，强烈的求知欲也出乎他的意料。 不远处刚好有个执勤船员看到他俩，以为安德鲁遇到骚扰了，走过来询问：“安德鲁先生，您没事吧？这人从下午五点开始就到处找您，没想到找到您之后这么快走了，他没打扰到您吧？” 安德鲁有点意外的问了一句：“他找了我很久？” 执勤船员点头：“是的，而且还不停向其他乘客询问您的位置。”接着看了看周围，轻声讨好道：“如果他有骚扰到您的情况，您尽管和我说，我这几天会带人专门看管他。” 安德鲁摇摇头，表示不需要，想了一下，突然道：“请你帮个忙，帮我叫他回来一趟可以吗？” 执勤船员有些吃惊，但还是按照安德鲁的吩咐，重新把宙斯带过来。 宙斯见到安德鲁，再次微微鞠躬：“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德鲁深深的盯着宙斯的眼睛，严肃的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学习造船的知识？或者说有什么意途？” 宙斯怔了怔，摇头道：“抱歉，这是单纯的想学，当初第一眼看见泰坦尼克号时，我觉得她太壮观了，登上船后体验精致有序的布置后，发现她不仅壮观还有内涵，而当我伫立于船头，迎着风浪的那一刻，像是战胜了过往的自己，拥抱新生，所有很快就有一个想法，想见见造这船的人，以及如果可以学习其中的知识，或许我能更进一步的了解她。” 宙斯的眼睛充满纯粹，不避讳的和安德鲁对视，直到安德鲁脸色露出一丝微笑。 “我一开始以为你是故意借助学习的话题接近我，达到某种企图，但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我想错了。” 安德鲁笑着给予承诺：“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但是如果你有其他的要求，恕我不能满足。” 宙斯微笑：“那是当然的。” 安德鲁接着道：“我想你应该没有接触过材料学，物理学吧？”语气像是在询问，其实他清楚宙斯肯定没有学过。 宙斯不出意外的点点头。 “那这样，今晚我也有事，不便教你这些，你把你的房间号给我，我待会回去后托人带几本书给你。” 宙斯深深鞠了一躬后道：“三等舱g60。” 安德鲁拿起笔记本：“好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再次感谢您。” 宙斯也不打扰，直接回去船舱，他肚子咕咕响。 一天没吃饭，宙斯有点饿了，杰克不在，宙斯只能自己找吃的。 在泰坦尼克号上，每个船舱都有独特的用餐地点，例如富人有富人的豪华餐厅，三等舱也有三等舱的餐厅，相对比富人的礼仪用餐，平民的用餐显得格外热烈。 三等舱的空间远没有豪华餐厅那么宏伟开阔，更没有装饰品和艺术品点缀，只有几张桌椅供人喝酒吃东西，这里的空间十分拥挤，但是却没人埋怨，在此处不必介绍自己的家世、名份或是头衔、也听不见应酬恭维的声音，大家抛开往日的腼腆，尽可能地扯着嗓子说话，欢愉地畅谈，有的还就地跳起舞来。 在这场舞会中，有来自爱尔兰的几名工人击打着手鼓，也有几名年轻的风笛手，还有白发苍苍的一对老人翩翩起舞，跳着传统的民间舞蹈，悠扬欢快地爱尔兰民族乐传遍整座大厅。 这里的人都无拘无束，无所顾虑，畅饮快剁。 宙斯享受着这样的气氛，同时也将自己的肚子填饱，不过让他疑惑的是，杰克去哪里了？ 不在房间，也不船舱。 晚上八点，海面上的寒意渐渐升起，在北大西洋这里，昼夜温差可达二十摄氏度以上。 一股冷意袭来，躺在甲板长椅上的杰克打了个寒战，恩绪稍稍有些清醒，他时常这样仰望着天空，独自沉思着，两指间的香烟冒出丝丝火星，在漫长空旷的星空下显得冷落、孤寂。 忽然，他听到身后急匆匆跑过的声音，而且伴随着哭泣声，杰克疑惑地坐起身，一看，居然是露丝小姐的背影。 露丝脚步散乱失控，逃命般地冲到船艉端，长发没有整理或盘起，被风吹得飘摆不定，杰克有些一种不祥的感觉。 只见露丝跑到船艉后，失神般的走到甲板的尽头，站立着，眼中尽是绝望之色。她双手抓住船栏，上半身小心翼翼的探出船外，随即迈腿跨到了船体的外沿，这时的她，整个身体已置于船身之外，向下一看是漆黑汹涌的海水，往回看则是安全舒适的甲板。 最终她选择是探下船栏，准备拥抱冰冷刺骨的海水。 第四章 你们这是结伴跳海吗 “不能就这样活下去，这不是我所要的生活！”死亡的恐惧使得露丝眼中的泪水停住，心里却还在无声的哭泣着。 这时，她想起哈姆雷特的台词——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是该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 外面过了数秒，在她心里面像过了一个世纪之长。 她曾反抗过、抗争过，但是最终还是不能离开当前的生活，她一直问自己：自己过着常人幻想才能过上的生活，吃着昂贵的食物，谈论高雅的话题，这些难道不满意吗？自己的未婚夫，仪表堂堂的名流富豪，而且还一心一意的爱着自己，有什么可挑剔呢？而母亲，在父亲过世后就一直为自己着想，操办婚姻忙前忙后，头发都白了不少，难道母亲也有错吗？ 露丝一遍一遍反问，她的心中非但没有幸福感，反而产生厌恶之情，似乎这一切都是他们给予自己的枷锁，让自己不能反抗，从而慢慢为她灌入毒药，腐蚀健康的思想，自由的心脏。 “别这么做！”杰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露丝一惊，回头看到杰克，认出这双略有映像的那双眼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出现，但绝不会动摇她寻死之心。 “退回去，别过来！” “摆脱，把手伸出来，我拉你上去。” “不，你别过来！我可不是开玩笑的，我马上就会松手跳下去！”露丝的坚决让杰克进退两难。 杰克知道他不能直接前进，否则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他先将手中的烟头扔向大海，于是趁势又往前走进了一步。 “不，你不会跳的。” “为什么不会？不要装作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你又不认识我！”露丝尽管她心里承认自己自杀的勇气不大够，但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绝对能跳下去。 “要跳早就跳下去了。”杰克轻松说到，故意用话刺激刺激她，使她转移注意力。 “你走开！”露丝又喊了一句。 杰克不理会她的态度，反而说出让她惊讶的话：“不行，我已经介入了，如果你要跳，我也只好跟着跳下去了。”说罢，解开自己外套的钮扣，快速脱着外套和靴子。 “你会淹死的！”露丝不理解道，如果有人会为了她死，那么也是她母亲，这人素不相识，怎么可能会为她寻死。 “我是游泳健将。” “你也会摔死！” “我承认会很痛但说真的，我比较担心的是水冷。” 露丝被他一说，不由自主的看下海面，冰冷的海风如同刀刮着她的肌肤，连鼻子都快冻住了，如果跳下去，死的时候应该会很痛苦吧。 就在两人僵持着，一个声音莫名介入。 “天啊，你们是要进行冬泳比赛吗？”宙斯不可思议，闲庭信步走前：“我听说过结伴上厕所的，也听说过结伴结婚的，结伴跳海，我也是第一次见。” “不过我提点建议，跳海前最好进行一下热身运动，不然会冻僵的。”宙斯煞有其事的说道。 宙斯的到来，让两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露丝心里甚至在想：这又是哪个神经病啊？！ “你们不要烦我，不然我真的跳了！”露丝被两人弄得烦躁不安，原本绝望情绪被冲淡的近乎全无。 杰克心中一动，配合道：“法布里，真巧，你也来了，待会一起下去游一圈吧。”不待宙斯回答，望了望海面：“虽然水温有点冷，可能接近零度。” “那还真冷啊！听说北大西洋水深近三千米，跳下去岂不是像跳进万把刀刃的冰中。”宙斯感慨道。 “你去过威斯康辛州吗？那里的冬天十分冷，小时候，我和父亲常在维苏塔湖的冰上钓鱼，冰上钓鱼就是”杰克讲诉着过往的故事，但被烦躁的露丝打断。 “我知道冰上钓鱼是什么！你们唉。”露丝叹气一声，寻死之志不知被两人搅和到哪去了。 “总而言之，我可不很想跟你跳下去！不过我说过要是你跳，我就跳我别无选择。”杰克把最后一件外套都脱掉。 这家伙看来是真的疯了 宙斯内心喃喃道，麻烦大了，要是这位贵族小姐还是想不开的话—— 或许应该在他们跳下去之前，立一份遗嘱或签几份保险比较好，当然，受益人肯定要写我。 “最后一句，真心希望你能从栏杆下跨回来，跟我离开这个地方。”杰克继续道，他根本不清楚为什么为了一个见面不到一天的姑娘做到这个地步，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 “你疯了！” “大家都这么说，但是恕我直言，现在站在船尾发疯的人可不是我。”杰克凑前去，开玩笑道，说完，他将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伸向露丝的手臂。 露丝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坚定不了自己的心，也就慢慢将右手离开护栏，搭在杰克的手上。 在杰克的支撑下，露丝顺利转过身来，当露丝的目光与杰克的目光相遇时，杰克嘴角上浮现出真诚的微笑。 宙斯刚在热情似火的餐厅待过，见他俩扭扭捏捏的样子，有点看不下去了，呼喝道：“别磨磨蹭蹭的，要亲就亲呗，亲完赶紧下来，不然掉海里，再亲就是我给你们做人工呼吸了！” 气氛破坏得完完全全，宙斯刚说完，就被杰克露丝两人狠狠瞪了一眼。 “我好心提醒……”宙斯无奈耸肩。 但就在露丝要上来时，危机出现，露丝抬脚的一刹那突然被裙子扯了一下，失足踩空了，另一只脚也因失重而离开了栏杆，顿时露丝整个身体悬在了半空，只有一只手与杰克的手紧紧拉着。 “啊！救我！”露丝随时都有跌落大海的危险，一开始说跳不跳，真不小心快掉下去时却立刻吓坏了。 杰克拼全力抓着露丝的一只手，宙斯见情况急转直下也立马上前抓住她另外一只手腕，两人一用力，很快就把露丝抓上来了。 但这时，露丝之前的叫声也引来三个船员，他们看到了眼前这副景象：露丝躺在甲板上呼吸沉重，杰克衣衫不整的在露丝的身旁，宙斯瘫坐在地上，背磕伤了，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船员三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显然想到某些可以称之为犯罪的情节。 “你们别动！” 船员三人拿着棍棒，警惕的看着宙斯和杰克。 第五章 卡尔真小气 这时船上的警卫和格莱西上校都赶过来，立刻将杰克和宙斯推到角落看管了，宙斯和杰克互望了一眼，知道两人被误解，但也没办法，只能等待露丝解释了。 “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调戏我的未婚妻？”卡尔也来到了甲板上，对杰克和宙斯吼道：“你们这群肮脏的流浪汉！” “你干什么，卡尔？”露丝这才意识到大家都误会杰克和宙斯，连忙解释，当然解释的内容稍微曲解了一下——自己是不小心掉下去，被人救了。 既然当事人都发话了，众人了解真相后自然不会为难宙斯、杰克两人。 “我们一起回舱房。”卡尔搂着露丝要离开了。 “我们救了他的未婚妻，怎么连感谢费都没有？”宙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声音还不小，卡尔听到后脚步明显一顿。 我没听错吧，要小费？法布里的脑子是怎么想的。杰克无语的用肘部碰了一下宙斯。 不过有这个想法的不仅是宙斯，格莱西上校也是这么认为的：“或许该奖赏一下这两位年轻人。”严格的军纪使他对于奖赏分明的制度执行的格外认真，即便是发生在他人身上。 “噢，当然。”卡尔只好表态，对着保镖兼管家的洛夫乔伊道：“洛夫乔伊先生，给他们一人各20元就够了。” “救了你心爱的女人就给这点报酬。”露丝反感道。 “哦，露丝不高兴了，怎么办呢？”卡尔见状，口气较之前缓和了许多，朝宙斯和杰克走前，不知为什么，卡尔的心里有种不爽，或许是为首的那个男人英俊的有点过分，给他带来一丝丝莫名的威胁感，于是道：“这样吧，不如明天晚上你们过来一起吃饭，顺便阐述你们是怎样英勇救人的好吗？” 杰克：“没问题。” 宙斯见状，也只好耸肩表示无所谓，说实话，他更想要那20元。 “很好，就这么说定了。”卡尔转身就走，并对身旁的保镖洛夫乔伊小声道：“有好戏看了。” 在他们彻底走后。 宙斯看着卡尔的背影，肯定道：“我想我知道露丝为什么要跳海了？” “为什么？” “你看，露丝小姐衣服穿得这么薄，而且那男的这么小气，露丝小姐平时肯定吃不饱穿不暖，换作我，我也绝望。” 杰克莞尔一笑，天色已晚，两人很快回房间休息了。 宙斯和杰克的房间在三等舱的g60号房间，这里几乎位于泰坦尼克号最左边的地方，需要走过一段幽长曲折的走廊过道，才能抵达。 而宙斯所在的房间是狭窄的四人间，除了杰克外，还有两名英国人，伯尼和韦恩。 其中伯尼是一名童话作家，韦恩则是一名自学成才的无证医生，据他喝醉酒时吹牛的言论——不孕不育什么的，开刀放点血就好了！宙斯和杰克内心就暗暗发誓，无论什么病，绝不能给他操刀医治。 宙斯回来后表示头有点胀痛发热，弄湿毛巾敷在脑袋上，韦恩正在打牌，看了一眼便道：“你这可能快感冒了。” 宙斯不以为然：“我可不这么认为，只是吹到点风罢了，给脑袋降降温就好。” 杰克有点愧疚，因为他的关系，宙斯当时是被牵连进来的，在寒冷的船尾处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可能因此感染了风寒，杰克觉得自己该为朋友做点什么。 杰克问韦恩，看有没有办法能减轻宙斯的症状，当然，放血疗法除外。 韦恩笑着告诉他，除了放血治疗外，最好的方法就是裹着棉被，让自己出一身汗，而不是一味的降低脑袋温度。 “为什么？”宙斯好奇问道。 “因为感冒多是病毒和细菌感染导致的症状，它们繁殖最适合的温度是三十七摄氏度左右，正是人体常温，而你现在体内的温度高，是自身调节的结果，便于抑制病毒和细菌繁殖。” “当然，我告诉你一个新发现，感冒其实不用药物也能够自己好的。”韦恩得意的诉说，源源不绝道：“其实所有的感冒药物都只能治疗表面症状，感冒其实最终还是得靠本身的” 宙斯头一次听说这些理论，不断询问有关病毒、细菌、人体的知识，随着韦恩的耐心解答，宙斯顿时大开眼界。 原来自己的身体里也蕴含了这么多深奥的知识。 似乎宙斯的倾听让韦恩很好的炫耀自身本领，带来强烈的满足感，于是他把手中的牌交给杰克，自身则手舞足蹈的介绍起医学的伟大。 而杰克和伯尼对上了，伯尼不断出牌的同时，一边好奇问杰克：“你朋友和我看到过的学者，在气质上有些相像，他是做什么的？” 杰克无奈告诉他：“法布里之前从事一家餐馆的服务员，说真的，在他上船之前，我都没发现他有学者的天赋。” 伯尼笑道：“那倒也是，平民学者，听起来就挺可笑的。” 就在安详的气氛中，无论谁在欢喜谁在忧愁，时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而停止旋转，泰坦尼克号迎来第二天的晨光。 晨起时，宙斯发现杰克已经外出获取绘画的灵感，正当宙斯伸着懒腰时，一阵敲门声传来。 宙斯打开门后，发现是一名船员，手里捧着一本装订书：“请问是法布里·奇奥先生吗？” “是的。” “这是安德鲁先生转送给你的礼物。” 船员把书递给宙斯，宙斯道了声谢谢，接过封面一看，并不是造船的书，而是一本叫《基础物理学》的书。 “对了，安德鲁还让我给你带来一句话。” “哦？是什么？”宙斯有些奇怪。 “他原话是这样子的——‘思想上的一时冲动只是火花，要想使它成为熊熊火焰，那就只有持之以恒的给它投上燃料，祝你好运’。” 安德鲁非常清楚人性，宙斯现在只是因为一时的兴趣而想要学习知识，但是兴趣不可能永久保持，学习途中更多是艰难、困惑，很容易就让人放弃，只有持之以恒，把学习当作自己的责任，才能走向成功。 宙斯稍稍有些感悟，但由于他的思想其实还很浅薄，他的实际年龄才十七岁，并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只能把它暂时记在脑海里。 “非常感谢。” 第六章 基础物理学 宙斯送走船员后，原本想要再睡个回笼懒觉的心思也没了，想着安德鲁先生赠送的话语，耐心看了看手中的书——《基础物理学》，威廉汤姆森·开尔文于1883年所著的书。 宙斯快翻起自己得到的《基础物理学》，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始品读，慢慢的，一抹震撼在开始在宙斯脸上出现。 …… 声音在不同物质中的传播速度都不一样——所以声音在空气中传播速度比在水中传播来的慢。 光在水中的折射是因为水面介质和空气介质不同——所以人看水中的物体往往实际位置要偏离一些。 物态变化是物体形态的改变——所以水被太阳光晒后并不是水晒‘死’了，而是水从液态变成气态，自己看不见而已。 杠杆作用可以让人用同样的力做更大的功——里面还记载了阿基米德的豪言壮语，给我一个支点，我能翘起整个地球。 《基础物理学》，讲述的是物质的运动规律，以人的智慧揭示物质的现象。 宙斯粗略读后，不禁感叹和遐想，是否我之前的世界也有着同样的物理原理呢？ 了解的越多，未知的越多，好奇心也越重！ “法布里，法布里！”舍友伯尼足足喊了两声后，宙斯才从书籍的奇妙感悟中回过神。 “怎么了？”宙斯问道。 “嘿，伙计，午饭的时间到了，你还好吧？”伯尼惊奇的看着裹着被子，满身大汗的宙斯。 宙斯才发觉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自己已经看了一个早上了，昨天的头脑胀痛发热等症状也消散了很多，果然韦恩的理论是正确的。 伯尼邀请道：“一起吃个午饭？” 宙斯想了想，摇头道：“算了，我还想多看一会书，而且下午似乎有好东西吃，我要留着肚子。”宙斯神秘一笑。 “随便你。”伯尼无所谓，带有深意的看了宙斯一眼，“如果你看书看累了，我床头还有一本德国印版的《安徒生童话》，要是你无聊可以拿来消遣。” “谢了。”宙斯笑道。 平民学者？ 伯尼带上房门后，内心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感慨，在泰坦尼克号上还真是认识到很多有趣的疯子。 崭新的甲板上，又迎来了一轮夕阳，柔和的夕阳映照着海水，反射到杰克和露丝的脸庞，让他们很难发现脸上的红晕和情絮。 他们几乎已交谈了一整天，仿佛两人之间有说不完的话题，对露丝来说，这一天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不同，她感受到生活的有趣，虽然无法实现，但只是听着杰克说着，她就心生向往，填补了过去所有的空虚。 “为什么我不能像你一样？想走就走，想去什么地方就去哪。”露丝望着杰克的眼睛，不知是羡慕，还有别样的情绪。 “不，你可以的。”杰克不忍心看到她表情沮丧的模样，“我们可以去喝便宜的啤酒，坐过山车坐到吐，我们还要在沙滩上骑马，但你要像牛仔一样，不能侧着做……” “你是说两腿分跨两边？”露丝又惊了，贵族礼仪教会她如何保持优雅的姿势，但有关双腿分开的礼仪恐怕只有在偷藏的艳史传记中看到过。 “是的。”杰克真诚的笑道，帮助这位可爱的女士编制一场美梦。 “你能教我吗？”露丝急切问道。 “当然。” “教我像男士一样骑马……” “教你怎样像男士一样嚼烟草。” “教我怎样像男士一样吐口水？” 杰克才发现露丝原来对男人们的事情如此感兴趣，甚至连吐口水的这种粗鲁肮脏的技巧都想学。 正当他准备教露丝时，一个违和的声音插了进来。 “或许我可以教你如何像男人一样小便。”说话的人正是宙斯，他看了一天的书，正好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并准备吃晚饭。 “你这家伙”露丝被调侃后略微愠怒。 “嘿，你不在房间看书，在这儿干嘛？”杰克打了声招呼。 “看你一天都没回来过，出来找你呗，不然我还能出来看看船有没有撞冰山啊……”宙斯开了个玩笑，虽然北大西洋冰山多，但他到现在还没见到过一座。 “说实话，露丝小姐，如果要比吐口水吐得又优雅又远，这个我可比杰克在行。”宙斯眨眨眼得意道。 这倒不是开玩笑，在布莱尔镇生活时，包括宙斯在内，那里的人几乎从来不洗澡、早上也不洗漱，一般早上口气臭时，吐两口口水就好解决了，养成这个习惯的他，论吐口水，杰克可能真比不过他。 “”露丝沉默不语，贵族的优雅还在限制着她的行为。 “来，我教你，尝试一下。”杰克正要借此机会打破露丝最后的束缚，硬拉着她走上贼船。 “不不不。”露丝力气可比杰克小太多了，根本不能阻止杰克。 宙斯则在后面偷笑着看好戏，毕竟贵族女子如何吐口水，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不过吐口水怎么样看都不会文明，画面还相当滑稽和不堪，就在露丝重复练习着怎么润喉、把口水吐得更远时，她母亲带着一群贵妇人刚好看见这一幕。 鲁芙表情难看，露出十分厌恶的样子，杰克救了她女儿这事她知道，但她心里此时如何都产生不了感激之情。 露丝也看到了母亲，尴尬的介绍道：“妈妈，这是杰克·道森，另外这个是法布里·奇奥。” 鲁芙淡淡道：“真是幸会。” 鲁芙后面站着的是胖夫人莫莉，莫莉夫人好笑的指了指嘴角，提醒杰克，杰克才发现嘴下有唾液，立刻用手擦掉。 两伙人稍微交流了一会儿，听到晚饭的冲锋号叫声就各自离去，露丝也跟着她母亲离开，倒是胖夫人莫莉留下来，她看着杰克和宙斯道：“你知道等会儿要干嘛吗？” 宙斯抢着回答，一本正经道：“填饱肚子。” 莫莉夫人直接无宙斯的这回答。 杰克倒是清楚莫莉想说点什么，配合道：“不知道，怎么了？” 莫莉郑重道：“你们这是闯进狼窝了！” 莫莉夫人暴发富出身，一直被上流贵妇所排斥，所以她很同情眼前同样出身的两位青年：“在上层人士的聚会中，谈论的大多是高雅的话题，但看你们刚刚的所做所为，怎么算也算不上高雅为了不让你们被奚落的更惨，我带你们去换身衣服，走吧。” 说完往前带路，倒是留下宙斯一脸懵逼。 “口水没吐在船上或她们身上，不已经算很礼貌文雅了吗？” 第七章 做自己 夜幕降临，上等舱的宴会厅依旧亮如白昼。 宙斯和杰克两人穿上了黑色晚礼服，里面是件雪白的硬领衬衣，两人形象焕然一新，尤其是杰克，金色背头，剑眉俊眼，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派头。 相比杰克合身合体的衬衣，宙斯就觉得莫莉夫人给他的这套衣服十分不合身，衣领紧得像是要把脖子勒断一样。 “我发誓，她绝对是故意的！”宙斯咬牙切齿，想起莫莉夫人给他这套衣服的眼神，戏谑、不怀好意，他就知道没好事。 “要不是某人对我说‘她平时应该少吃点，把粮食捐出来给贫苦的民众，免得浪费。’这番话恰好给她听到了，你也不至于此。”杰克嘲笑道。 “那她的确是太胖了啊，而且韦恩还说过，肥胖会显著提高心脏病的患病几率，我也是为她好”宙斯不满喃喃道。 “算了。”宙斯一狠心，把衬衫最上边的纽扣解开，立刻深呼吸一口气，颈部也不闷了。 “这个不扣上看着难受，你看，别人都是扣上的。”杰克对比宴会厅里的名流说道。 “管他呢，难受的又不是我的眼睛，反正我是觉得舒畅多了。”宙斯我行我素，相对比杰克，在另一个世界上野蛮生长的宙斯，在这里更轻松自如，不会被此处的庄重和礼仪规则所束缚住。 两人准备完毕后，穿过两扇雕花木门，一名侍从满脸微笑：“晚上好，先生。”第一次面对这种礼遇，杰克和宙斯都有些不适应，拘谨的点点头。 举目四望，两层圆形的宴会厅内，社会上的名流显贵云集于此，大厅内彼此寒暄、客套。 两人通过圆形走廊，观赏着四周的彩色玻璃和壁画，以及头顶上金碧辉煌的大吊灯，宙斯惊讶小声道：“这里也太漂亮了！”即便是在男爵府内，宙斯也没见过这种规模的装潢。 “是的。”杰克也惊异的附和道。 两人沿着半圆楼梯朝楼下大厅走去，所到之处，过往的贵夫人和绅士无不驻足看着宙斯，指指点点的讨论着，大概在询问他是哪一家族的成员，甚至有的人还认为他是杰克的贴身保镖之流。 是的，相对于身旁的杰克贵公子形象，宙斯衣衫不整有点特立独行的样子，太容易吸引注意了。 宙斯秉着光脚不怕穿鞋的态度，很快就忽略别人的眼光，站在一根雕花木柱旁，有点自在散漫。而杰克四处环望，学习着周围人的礼仪，以便让自己很好的融入这个氛围。 在这时，杰克余光忽然发现二层大厅有人望着他，他抬头一看，露丝正在高处看着他偷笑，明白自己偷学礼仪时的笨拙动作给她发现了。 不过杰克没有一点窘迫，大大方方上前，等露丝下来时用偷学的礼仪技巧，模仿上流贵族的身姿，伏身吻着她，并笑道：“在廉价剧场看到的，一直想找个机会试试。” 露丝嘴角上划，显然对杰克的行为和打扮非常满意，甚至超出预料之外。 有标准的答案，自然也有粗心的对比，宙斯瞄到露丝看过来的目光，先发制人：“别看我，我可不是杰克这种虚伪的家伙。” 露丝笑了笑，在他心目中，宙斯自然不可能像杰克一样完美无缺，有些缺点才能衬托出白马王子的珍贵。 露丝自然的挽着杰克的手走向里厅的人群，让没有女伴的宙斯颇为郁闷，念念不忘道：“早知道提议要那20块好了。”双手插裤兜，跟在两人身后。 “亲爱的，你一定还记得道森先生吧。”露丝叫住了卡尔，把焕然一新的杰克介绍给他和母亲鲁芙。 “道森？你真像个绅士，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卡尔和鲁芙两人内心都惊讶无比。 “差不多。”杰克礼貌地回应了一句。 “真有意思！”卡尔不可思议道，昨晚还是流浪汉装扮的小伙子屹然变成贵公子，太神奇了。 “对了，还有这位法布里奇奥先生。”露丝忽然想起旁边还有一人，连忙介绍。 “哦。”卡尔看到宙斯的装扮，连闲聊客套的意思都没有，勾着鲁芙搭上来的手，径直离开，边走边和其他名流寒暄着。 “别介意，他人就是这样。”露丝担心宙斯尴尬，慰藉几句。 宙斯可不想参与这种毫无意义的谈话，无所谓的耸肩摇了摇头。 露丝很快就忽略了宙斯，给杰克悄悄地介绍着周围的各位名流，例如：约翰·杰可布·亚士德（船上最有钱的人）、约翰·约博·阿斯特（美国第一位千万富翁）等等。 这时莫莉夫人从后方出现，看到宙斯孤身一人，冷言相劝：“看来你已经明白了这里的交际法则了吧？” 宙斯耸肩：“非常清楚了，不过我始终是要回到三等舱的人，明白这些显然对我毫无用处。” 莫莉夫人叹了口气：“算是我求你了，这么愉悦的气氛，不要让大家难堪。”说完把手虚横在空中，等待宙斯伸出右手臂。 宙斯无奈：“好吧，就这一晚。”把手弯成一定幅度让莫莉夫人搭着，另一只手靠背。 莫莉夫人一边把宙斯领上纽扣扭回去，一边惊讶道：“你学得很快而且也很标准，为什么要刻意装成那个样子？” 宙斯淡淡道：“莫莉夫人，你是否曲解了什么？我有什么必要扭肢作态，刻意逢迎上流社会的规则、从而融入这个圈子，你知道的，就算我做这些，没有后台没有金矿，实际交往中，他们理都不会理我。” 口中生冷的现实让莫莉夫人不再说话，宙斯最后说出一句真理：“我只是在做我自己而已。” 是啊，每个人都在做自己而已。 莫莉夫人想到了自己，她和丈夫在别人眼里只是一名挖金矿的暴发富，根本没有贵族的底蕴，言论和行为上也会刻意避开她，莫莉夫人一直大大咧咧，想要融入这个上流圈子，现在才发现，原来她早已经自己把自己排除在这个圈子外，她本来就不是那些虚伪的人。 莫莉夫人想通了，真诚的对宙斯道：“谢谢你。” 宙斯诧异的看了这个女人一眼，不明白她谢什么。 第八章 误会 宴会厅内部有数张椭圆形的桌以及十多张方桌，宙斯一行人就坐在椭圆形的桌上，座上全是这艘船上最顶尖的名流。 宙斯和杰克被安排在莫莉夫人旁边，两人根本插入不到这行人的话题中，只能凝听乐队演奏的莫名乐曲。 鲁芙看到他俩如此，颇为‘好意’的问道：“下等舱住得还算舒服吗？道森先生。”她甚至忘了宙斯的名字，直接招呼杰克。 杰克听出话中的尖酸刻薄和挑衅意味，很平淡道：“好得很，没几只老鼠。” 杰克幽默的回答赢得了众人几声欢笑。 倒是宙斯扫了他一眼：你确定？那今天早上咬坏我行李的是什么东西？ 因为是卡尔邀请杰克宙斯过来的，他给众人介绍两人的身份：“道森先生和法布里奇奥先生是三等舱的客人，他们昨天晚上帮了我的未婚妻，是我邀请他们来的。” 露丝怕众人瞧不起杰克，抢过话头道：“道森先生是一名出色的画家。” “露丝跟我对美术的看法有非常大的差异。”卡尔不置可否的道，忽然意识这话不得体，对杰克解释：“并不是说你的作品不好，先生。” 杰克不在意的摆手。 “那这位法布里奇奥先生有没有什么得意的作品呢？”鲁芙从卡尔的话中记住宙斯的名字，并打算拿宙斯继续讽刺一下杰克的身份。 “他是一名吟游诗人，喜欢去世界各地旅游，探索奇闻。”正当宙斯准备坦诚自己什么都没有时，杰克先一步道，吟游诗人是他随口编的，不过他清楚宙斯的理想就是旅游全世界。 宙斯鄙视一眼杰克，这家伙来到这个环境也变得虚伪了。 “哦，吟游诗人，呵呵，那不是中世纪才存在的职业吗？”卡尔见识广博，看宙斯早就不爽了，讥讽道：“世界都已经被探索完毕了，现在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想做这种职业。” “也是，全球七大洲都已经发现，除了南北极是生命禁区外，很少有奇闻能超越我的认识。”艾斯梅自豪道，作为这首船的总经理，也是出资人，他的确有资格说这句话。 “是啊，法布里奇奥先生，不妨给我们分享一些趣闻？或是作首诗什么的？”鲁芙微笑道。 安德鲁坐在鲁芙旁边，对于宙斯这个求知欲特别强的小伙子记忆很深，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坐在这里，不过，他也不打算帮忙，静静的喝着柠檬茶。 屡遭挑衅的宙斯眼睛一眯，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不得不说，各位未知的东西还真是多得很。” 有些自大的话让众人皱了皱眉头，鲁芙和卡尔反倒冷笑，打算看宙斯怎么出丑。 “这样吧，我给大家念一首诗。” 宙斯脑海里也没有什么存货，但是他还深刻记得那次在男爵府上听到的行诗，打算把它念出来，让众人欣赏。 虽然没有鲁特琴弹奏，但是宴会厅上柔和的配乐也丝毫不差，宙斯以吟游诗人独特的口吻吟唱出来，一股别样的风味弥漫整个宴会厅。 “当圣光不能驱散死亡和战争， 诗人传诵着瘟疫饥荒的和平， 我见明媚白昼坠入狰狞的夜， 青丝的卷发遍洒着皑皑白雪， 沼泽地上老秃鹰摇荡地飞着， 圣骑士用虔诚笼罩他的坟墓， 施法者把真理刻写白骨之上， 宙斯叙说途中，众人都沉思起来，这一首诗里面的世界观太玄幻了，根本没有哪一段历史有这般奇景，可想而知，这首诗是想象出来。 但这个穷小子未免有太有想象力了，从来没听过这首诗的众人仿佛掉进了一个史诗战争中，饰演历史中的一名角色，被圣光笼罩，浴血奋战在沙场上最后一刻。 当我见骄傲的巨龙逆鳞尽脱， 它不久前曾荫蔽喘息的生存， 魔鬼也束地就缚被死亡感化， 带着残酷的嘲笑被舁上殓床， 于是我不禁为你的朱颜焦虑， 终有天你要加入时光的废堆， 眼看着万物枯萎腐蚀掉灵魂， 世界上仍有你的传说和神迹。” 第二段悲壮的气息更加浓烈，也更让人振奋！ 就在世界被黑暗和死亡统治，历史的河流上已经留有他们的神迹和传说。 无论生命的历程长或短，是人终究会死，从浮生踏入静谧，如果能够悲壮的牺牲掉，流芳百世，何苦被惧怕死亡的思想所束缚呢？ 所有这其实是一部英雄的史诗！ “好一个凄美的故事。”最先鼓起掌的具然不是他们这桌人，而是另外一桌的一名老者。 有人认出他来，那位老者是一名哈佛大学的教授兼费城有名的考古爱好者，拥有出众的名望和数不清的弟子。 第二个鼓起掌来的人是露丝，她炙热的思想让她独立于浊流之外，不善社交的她更有时间去读书，所有她研究读过很多的诗书，这首诗的确是她读过的最凄美的诗篇之一。 安德鲁和莫莉夫人也鼓起掌来，越来越欣赏这名小伙了。 杰克更是陶醉在其中，鼓掌最为热烈，他相当替宙斯高兴，因为宙斯为他们三等舱的平民长了一把脸，而且他很想对其他人说，平民也有很多才华之辈，只是骄傲的你们长了一双带有偏见的双眼，看不见而已。 掌声慢慢响起，很快响彻全场，响声主要来源于宙斯这一桌人和附近能听见的几桌人。 就连卡尔和鲁芙也顺应形势，稀稀落落的鼓起掌来。卡尔和鲁芙虽然还是看不起宙斯的身份，但也不再小视宙斯，心想这人还是有点文化底蕴的，而且对自己没有威胁，不必再招惹便是了。 看到众人都这么喜欢这首诗，宙斯十分高兴，这就跟分享一首自己很喜欢的音乐或文章给朋友，朋友也很喜欢似的。这样，自己就会收到双份的快乐，那是价值观被认同的喜悦。 但在他浅薄的人生观中，显然完全不了解众人给予这么热烈反应的原因—— 众人都误以为诗是他写的。 在这个前提下，平民和天才之间剧烈的反差感，带给他们无尽的想象：宙斯要么是有惊人的天赋，或是顽强的创造毅力 而他们给予的掌声和认可，也很大程度是对宙斯才华的肯定，而不是诗的本身。如果他们知道诗不是宙斯写的，那么诗本身虽好，能收获到的掌声肯定寥寥无几。 第九章 享受每一天 在宙斯朗诵了诗后，气氛活跃起来，从而让众人聊天逐渐火热。 这时，侍应生适时开始上菜并给每位客人倒酒。 晚餐丰盛之极，有新鲜的鱼子酱、鹅肝、羊角面包，还有牛排浓汤以及甜点，宙斯毫不怀疑，仅是这一顿晚餐，就吃掉了普通人家数年的花费。 杰克和宙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晚餐，很快给眼前一大堆用餐器皿难住了，不过幸好是莫莉夫人坐他们旁边，悄悄的告诉各自的用法，否则两人很可能会大出洋相。 不过露丝的母亲鲁芙一直没忘记对杰克继续攻击，她时刻留意杰克，找到机会就像狼一样，把他咬残，她心想：只要让那个该死的穷小子离开露丝，露丝才不会三心二意……露丝最终深爱和陪伴终生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卡尔。 “你现在住在哪里？道森先生。”鲁芙再次提到杰克的地位，这一次连宙斯都感觉到她的刻意。 “目前就住在泰坦尼克号上，以后就看上帝的安排了。”杰克非常幽默。 “你怎么有钱旅游呢？” “我到处打工，之前都是坐货船的，但泰坦尼克号的船票是赌牌赢来的，非常幸运！”杰克看了一眼宙斯，宙斯挑眉表示赞同，在船上短短两天，他感觉自己的改变相当之大，所有赌赢泰坦尼克号的船票，的确很幸运。 “你很喜欢这种缥缈不定的生活吗？”鲁芙更加厌恶杰克了，她年逾五旬，很多事情都看得通透了，像杰克的这种生活根本毫无自由可言，露丝要是跟着他，肯定很多苦头吃。 “是的，夫人，我很喜欢。”杰克从不断的挑衅中也知道鲁芙在刻意为难自己，但他不会失去理智去跟上层人物吵起来。 “我喜欢现在拥有的一切，我有作画的笔，有健康的身体，以及早上起来时面对未知的一切” “前两天还在桥下过夜，现在却和你们这些上等人共饮香槟生命是天赐的，我不想浪费。” 杰克的话有种感染力，让众人都为之倾听。 “法布里，你说对不？”杰克对着好友道，在这个地方，除了露丝，就只有宙斯跟他站同一战线，而且露丝不可能明目张胆替他说话，只有宙斯可以。 “是的。”宙斯非常赞同杰克的言论，同时想到自己之前的颓废，是多么不可取，“我们呼吸同样的空气，享受无价的阳光，生命的源泉是水，这也是大自然无私提供的，除此之外都不是必须的而且每个人都拥有等价的时间，时间过去不会再回来，我已经浪费了很多年了，剩下的时间我只想尽情的享受。” “享受每一天！”就在杰克举杯要和宙斯相碰时。 “享受每一天！”这时露丝也举起杯，附和杰克的言论。 “享受每一天！”所有人都举杯，他们没想到原本只是普通的聚餐，却因为两位三等舱的年轻人过来，每个人居然都产生了很多的感想。 上等舱宴会厅的音乐是因用餐时长产生变化，此时就是短促而激烈的华尔兹舞曲，对应的是高谈阔论的热烈气氛。 接下来的时间，按规律，男士们应该去吸烟室喝白兰地，谈论些商业话题。 这种时刻预兆着宙斯和杰克该离开了，果然艾斯梅先生站起来邀请：“一起去喝杯自兰地吗？先生们？” 男士们纷纷起立，宙斯和杰克适时道别：“不，谢谢邀请，我们得回去了。” 卡尔道：“那也好，我们谈论的话题无非政治和生意，你不会有兴趣的。”杰克无所谓点头。 另一边，安德鲁先生站起来，突然走到宙斯身边：“你好，法布里奇奥先生。” 宙斯微微鞠躬，在这里他最尊敬的就是安德鲁先生，彬彬有礼道：“您好，安德鲁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明天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安德鲁语气很委婉。 “什么忙呢？”宙斯好奇。 “明天如果你能抽出时间来，我想和你一起检修下机器，顺便探讨关于泰坦尼克号的一些问题。” 周围人听到后都很吃惊，没想到安德鲁先生居然要用探讨一词，难道这名年轻的小伙还有其他了不起的技能？ 只有宙斯明白安德鲁先生的用意：他要传授关于建造泰坦尼克号的知识给他。 宙斯想的没有错，安德鲁先生虽然只接触过宙斯两次，但从这两次接触后，他对宙斯的品性摸得十分彻底——这是一个拥有聪慧的脑袋、求知欲旺盛，不愿意浪费生命的小青年。 宙斯很对他的胃口，安德鲁心里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 宙斯深深鞠了一躬，应答道：“求之不得。” 安德鲁笑了笑：“那明天七点，我们在老地方不见不散。” 宙斯回去船舱后，发现杰克还没有回来，另外两名临时舍友也不在房间，都不知哪里鬼混去了。 宙斯只好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拿起书本打算继续充实自己的脑袋，但随后发现只要他一想起明天即将发生的事情，就有些兴奋，无法静下心来。 就像一个人明天要去新的地方，面对新的挑战，总会有些失眠一样。 宙斯此刻心里就非常担心安德鲁先生明天会不会借此机会考核他，看宙斯有没有用心读借给他的书，或是问他对泰坦尼克号有多少了解。 “我应该学习哪些内容才能尽快了解填补自己的知识漏洞。” 宙斯捧着厚厚的《基础物理学》，反复的想，满脑袋都是泰坦尼克号的问题—— 它如此沉重却可以轻易的浮在水面上？ 没有船帆的它怎么获取到这么巨大的动力航行？ 庞杂而精细的每个船体不会因剧烈运动而散架，它的各个架构该怎么紧密连接？ “这些问题，都是脱不了‘力’的作用，我今晚专门看力学部分好了。” 宙斯拿起书，翻开到力学概要一字一句读起来——力的杠杆、牛顿三大力、以及各种力的原理。 在专心致志的阅读中，时间过得很快，七八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第十章 不沉之船 凌晨两三点。 杰克满脸酒气的跑回来，身上还有一阵女人香味和汗酸味，回来后也没和宙斯打招呼，不脱衣服直接躺在床上。 等汗臭味彻底弥漫整个房间时，宙斯才脱离专注的状态，抬头看了一下，发现杰克回来了。 宙斯看着杰克咬着手指头翘着脚，脸上时而露出奇怪的表情，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惊奇道：“天啊，你该不会是拐了露丝小姐来三等舱，然后玩疯了吧？！” 杰克回了他一眼：“当然不是，她是自愿来的。” “你疯了。”宙斯很确定道。 “我只是把被魔鬼偷去了灵魂，抢了回来，还给她本人。”杰克闭上双眼，回味着舞会的美好，“而且我也不是疯了，只是你不懂。” “杰克，听我说一句。”宙斯合上书本，坐到杰克身边，郑重说着：“虽然我暂时无法理解你的感受，但现在的状态，我可比你理智多了。” “从刚才那场宴会来看，露丝小姐和你和我都不是同类人，甚至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们俩个世界正在重合。”杰克坚信道。 “你先别痴心妄想，我现在就问你一句，假如下了船以后，露丝怎么和你生活？”宙斯说到问题的关键。 “我没想过，但我相信她会喜欢上我现在的生活。”杰克对未来总是有无尽的期望。 “唉，我简单的说，第一，你带不走她，她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她有家人有朋友，有固定的圈子，那些人绝不会坐视让你带着她。” “第二，露丝小姐还是卡尔的未婚妻，他俩人的结婚请帖已经发给费城各个名流贵人，假如你真的把她拐走，卡尔颜面尽失，同时失去最爱的人，那么像他这种人，要对付你的方法实在太多了。” “第三，即使一切都顺利，你们俩逃离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那么该怎么生活？你们会为钱烦恼，会为生活琐事烦恼，露丝她是女人，不是花瓶，她需要饮食，你能确定她吃饭没有香槟鱼子酱她能吃得下去吗？她热爱绘画，但你也知道名人的画作并不便宜，你买得起吗？并且你要知道每个女人每个月都会流血烦躁，更何况激情过后，剩下无尽空虚的时间你们该怎么度过？你想过没有？” 宙斯双手抓着杰克的双肩，郑重道：“杰克，我们两一起生活这么久，我了解你，知道很难劝得动你，但这一次我真的希望你好好想想。” 你爱她，该拿什么去爱？ 宙斯的话让杰克困扰，陷入爱恋中的人的确没有理智的人看得清楚。 另一边，露丝也被母亲教训了一顿，她不想看到母亲未来因为没钱，从贵族沦落为女工，但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杰克。 只不过，爱情的线要是这么容易被扯断，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动人的传说。 杰克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还是顶着黑眼圈，满船找露丝，打算和她商量一些实际的问题，但很可惜，贵族的船舱和宴会厅他进不去，被卡尔的手下洛夫乔伊赶了出来。 露丝也在纠结，但她的做法和杰克相反，她打算先避开杰克，让自己想清楚再做打算。 相对于杰克想见都见不到露丝，宙斯就非常幸运了，泰坦尼克号上的第三天，他和安德鲁先生待在一块学习了一天，而第四天下午，露丝、鲁芙和卡尔三人过来拜访船长时，正好碰了个正着。 他们互相打了个招呼，鲁芙和卡尔对宙斯的警惕之心远没有杰克这么大，三人还算能聊得来，而露丝则一直不敢跟宙斯聊天，担心自己的话传到杰克那儿。 “为什么有两个舵轮呢？”鲁芙夫人询问。 “一个是靠岸时候使用的”史密斯船长回答道，正想回答第二个作用时，三副手走过来通报：“打扰了，长官，努尔丹号传来冰山警讯” 倒是宙斯为她解释了另外一个作用：“室内的舵轮是需要避开障碍物时候才使用，这是因为内舵轮转动时船身转动的幅度比较大……而靠岸时需要精确的调整和开阔的视野，才用外面的舵轮。” 鲁芙夫人惊奇感谢：“谢谢您的解释，没想到您这么懂轮船！”旁边的露丝、卡尔也同样惊奇，一个平民小伙居然会懂这些。 宙斯谦逊道：“全有赖于安德鲁先生的栽培，还有史密斯船长的提点。”他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提升，的确全靠安德鲁两天的耐心教导，这两天里，安德鲁带他参观了机房构造、炉火房、动力设施，除了上等舱内的布置不便参观，整艏船宙斯都基本了解了。 当然领悟如此之快的前提，自身聪慧和毅力必不可少，至于史密斯船长的提点只是礼貌性的感谢。 安德鲁也满意的赞扬了一下：“法布里奇奥先生，的确是难得的天才，我很难相信有哪个人能在两天内几乎掏空了我的知识储备。” 宙斯谦虚摇摇头，他清楚，论航海、造船经验自己和安德鲁先生差十万八千里远。 “听说前面有冰山？”露丝有些担心。 “哦，别担心。”史密斯担任船长也差不多有26年了，拥有丰富航海经验的他凭借轻松的表情感染了周围的人。 “事实上我们还在加速，最后四个锅炉也启用了。”史密斯船长十分自信自己的航海技术。 宙斯听到这话却内心有点不舒服，按道理来说，航海途中，如果不是紧急情况，不会将所有锅炉都用上，否则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将很难制止这么强大的动力，把航行速度迅速降下来。 但是看着安德鲁先生都不说话，宙斯也就释然了，他们都是比自己经验更丰富的人，有什么好质疑的呢？ 安德鲁一行人很快告别史密斯船长，例行检查机房，而卡尔三人闲着无事，则跟着安德鲁闲聊打发时间。 “法布里奇奥先生，我估算了一下，救生艇的数量和容量似乎不足以载所有乘客，您怎么认为？”让宙斯没想到的是，露丝第一句向宙斯开口的话，居然是问他问题。 露丝其实也很好奇宙斯怎么蜕变这么大，刚开始见他还是一个粗鲁的、想教她男人如何小便的平民，现在看他的样子，却像是一个沉稳的学者，所有借自己的疑问来考一下宙斯。 “只能载一半的人，如果加入新吊臂，其实可以再挂多一排救生艇。”宙斯不紧不慢道，同时看了一眼卡尔，“但是某些人嫌太拥挤了，所有就否决了。” “这纯粹浪费甲板空间。”卡尔不屑道，连安德鲁也安慰道：“放心吧，我建的船可靠牢固，它本身就是一艘救生艇。” 宙斯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要这么多空间干嘛，有个房间读书就够了。 第十一章 撞冰山了 宙斯一行人一边聊，一边去引擎室检查。 忽然，宙斯余光瞄到旁边一名黑帽西装的家伙，感觉身形有些熟悉。 那不是杰克吗？ 见鬼，你两没完对吧？！ 杰克压低帽子，看了宙斯一眼，竖指靠嘴唇，让宙斯不要出声。 宙斯嘴角一挑，打算整整好友：“哎呀！”大呼一声，吸引了卡尔等人的目光。 “怎么了？”安德鲁不解道。 “没事，我想回顾一下您教我的内容，接下来的观光介绍就交给我吧。”宙斯自愿申请道，同时迈步走到最前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麻烦你了。”鲁芙道，内心觉得宙斯是个神经病，原本好好的，突然大呼小叫什么。 隐匿身形的杰克也给宙斯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但好在得知只是好友的恶作剧，也就松了口气。 借助宙斯的帮助，杰克趁机一把拉出落在队伍后的露丝，拽进了一间机房里 宙斯走在前列，忽然想起舍友伯尼借给他的那本《安徒生童话》，内心暗叹：杰克，你就像安徒生童话里的灰姑娘，西装革履则是你的玻璃鞋，没有这层外皮，你根本没办法混进白马王子的视线中，没有身份地位，你也只能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偷情，而不能正大光明的娶她。 可怜的杰克，既然你选择继续爱下去，那就好好加油吧！ 宙斯内心默默为杰克祈祷。 不一会儿，露丝跟了上来，宙斯看见她神色萎靡，知道她一定做了很艰难的决定（很有可能是跟杰克分手了），但这个决定在宙斯看来，犹如她选择跳海却没跳成一样，不够坚定。 很快，无聊的轮船检查让卡尔一行人感觉沉闷，他们告别了安德鲁和宙斯，回去头等舱大厅。 宙斯笑着继续和安德鲁一起检查，偶尔眺视下远处，看见落日的余晖下，有一对男女的身影站在船头，迎着和煦的海风，如同飞鸟一样自由，这种景象让他莫名陶醉了。 原来生活也可以这般美好，宙斯想起原来布莱恩镇的生活，竟然逐渐遗忘其中的细节。 安德鲁看着夕阳，嘴上喃喃道：“奇怪，今天天色暗的有点快啊，天上也没多少星星，这样子晚上航路会非常模糊。” 随后吩咐宙斯：“我们尽快检查完最后的几个地方，然后回去休息吧。” 四个小时后，天色已黑，外面的寒气太浓，绝大多数人回到房间休息。 根据史密斯船长的推测，大概还有半天时间，也就是十二个小时就能抵达美国了，这段时间里，宙斯也不打算看书，正在房间里和伯尼、韦恩打牌。 就在三人无聊的打发时间中，忽然一阵强烈的震动袭来，把伯尼、韦恩的好牌都震到地上。 “见鬼了，怎么回事？”伯尼大骂。 “会不会是撞到触礁了？”韦恩没受到多少影响，轻松道：“我曾坐过奥林匹克号，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当时只是一片螺旋浆叶脱落罢了。” 宙斯却脸色大变，泰坦尼克号可不是一般的轮船，按照它的体量，绝对是撞到一个大家伙了！ 宙斯穿上靴子披上外套，推门立刻就往外跑，伯尼、韦恩还在叫他回来：“喂，打牌不能耍赖的，牌不好也要继续打下去。” 不少人和宙斯一样，跑上甲板，此时甲板上的空气比以往还要冷，不少人抱胸瑟瑟发抖。 忽然有人惊讶道：“冰山！背后有座冰山！”宙斯顺着看去，的确是一座冰山，而且是一座比泰坦尼克号还高的冰山，他心里一沉，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宙斯计算泰坦尼克号偏移的方向——打了左满舵，那就应该是右前侧受到撞击了，立刻往船头跑去。 果然，前甲板上两三人踢着碎落的冰块当作足球玩乐，脸上笑嘻嘻的，对这种情况一点都不在意。 宙斯赶紧前往驾驶室，但却在驾驶室前被船员拦截了下来：“你干什么？这里不能乱闯！” 宙斯看了看驾驶室里面有许多官员的影子，每个人行走的姿势都十分焦急，宙斯心里一颤，喝道：“放我过去！我去看看情况！” 船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准备讥讽这名不自量力的平民，突然过道拐角处传来一道声音：“让他过去吧。” 船员一看，是总设计师安德鲁先生，当即不敢造次，立刻放行。 宙斯上去道好，见安德鲁先生手中拿住一大堆图纸，脚步匆忙，脸颊着急得出了一层细汗。 当下立马有了判断——船的损毁状况很严重。 两人也没空闲聊，很快走到驾驶室门前，却发现史密斯船长比他还急，上前迎接，也不邀请安德鲁入内，反而说道：“说来话长，我们去船长室，边走边聊。” 宙斯随后倾听史密斯船长报告船内情况，一听心里凉了半截：船首舱，三个底舱，六号锅炉房都淹了，这可是五个舱！ 安德鲁先生给他说过，如果船排开水的重力比它本身的重力还大，那么浮力就不够支持重力，会慢慢沉下去。 具体算法宙斯还没搞懂，但是安德鲁先生已经告诉过他标准——四个舱进水没问题，但是五个舱进水 那就一定会沉！ 就在此时，杰克和露丝相遇他们一行人，如果平时肯定会点头打下招呼，但此刻情况紧急，都没时间理会两人。 杰克看到后方的宙斯，上前去拉了一下宙斯的手臂：“法布里，怎么回事？” 宙斯也不知道该不该擅自说出猜测的情况，叹了口气，见宙斯和露丝手牵着手，眼睛一眯道：“具体我也不好说，反正你们自己小心点。”宙斯提醒他们，此处语义双关，一是有可能船出问题要小心，二是小心卡尔的报复。 随后不管杰克有没听懂，也不多理会两人，跟上前面的队伍，看看船长他们要怎么处理这事。 杰克和露丝有点摸不着头脑：心想着好像没多严重啊，船不还好好的，有什么好小心的？ 第十二章 让妇女儿童先上船 船长室内。 安德鲁先生果然说出这般判断：“泰坦尼克号一定会沉，首先是船头先下沉，水从e层溢过防水隔板，到下一个舱，一直蔓延，没法阻挡！” e层？ 宙斯一听惊了，也就是说水最先会从efg层开始，宙斯他们正好在g层，他们所有行李会最先被淹没。 早知道把行李拿出来了，宙斯心疼，他那本《基础物理学》还没看完呢。但转念一想，也不太对，如果船要沉了，活命才是第一，行李是累赘，迟早要丢弃的，宙斯心理才好过一点。 艾斯梅在众人身后听着，不敢置信道：“但这艘船是不会沉的！” 安德鲁残酷的断言打破他的幻想：“不，只要它是铁做的，就一定会沉，我保证，先生！” 船长室内众人心头涌起绝望之意，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在这里，没有人会比总设计师安德鲁更了解这艘船，他说会沉，那么就一定会沉！ 史密斯船长嘴唇颤了颤：“还有多少时间？” “最多两个小时。” 这句话却是宙斯说的，他从过道到船长室这段时间一直算这个，终于得出两个小时这个绝望的结果。 艾斯梅莫名愤怒道：“你闭嘴！”他不相信一个小人物的结论。 安德鲁沉思一下，很快点点头：“是的，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最多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安德鲁话一出口，等于给船上众人定了死刑，真的只有两个小时啊！ 两个小时，船上2200多人，他们清楚以船上的救生艇数量，最多只能救一半的人，另外一半的人将会死在冰冷的海水中！ 这太残酷了！ 史密斯船长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坚持自己的理念，而是听从艾斯梅的诱导，过于相信自己的航海技术，自大的把泰坦尼克号提至全速，就为了一次上各大新闻头条的机会 良久后，史密斯船长回过头对艾斯梅道：“这下真可以上头条了。” 和船长室内的气氛不同的是，船外的乘客还在沉醉于泰坦尼克号等于‘不沉之船’的神话中，他们有说有笑，讨论着刚才的冰山有多么巨大。 宙斯一边帮船员解开救生艇的绳索，一边偷瞧安德鲁先生。 安德鲁不断拿出怀表观看，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焦急、有后悔、有气愤等等，但唯独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宙斯内心不安，安德鲁先生平时给他的感觉亦师亦友，任何人都能友善得体的相处，但现在却有点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茫然写满于脸，往日的风度和为人处世都丢到一边。 宙斯相信如果安德鲁先生愿意的话，任何一艘救生艇都有他的位置，宙斯也乐见于此。 如果非要做出最理智的选择，一个拥有崇高人品和非凡技艺的人活着，总比像他这类庸庸碌碌的平民活着，对整个时代的进步更有利一些。 但现在看来，宙斯很担心安德鲁先生会做傻事，于是，上前安慰道：“安德鲁先生，我觉得这次的错误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一次意外——大家都没想到的意外。” “即便没有泰坦尼克号，到时候你也会建造出更加豪华、可靠、舒适的船。”宙斯低下头，舔了舔冻得没知觉的嘴唇，鼓起勇气问道：“所有，你肯定会坐上救生艇，对吧？” 安德鲁看着这双稚嫩、充满智慧的眼睛，微微一笑：“是的，法布里奇奥先生，海上自救已然是我的本能，所以我才会选择造船这个职业。” 原来是自己多虑了，宙斯微微鞠躬，表示打扰了。 看着宙斯的背影，安德鲁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泰坦尼克号就是我的救生艇，只有伴随着它下地狱，我的灵魂才能获得自救，对不起，法布里，很抱歉我没有建造一艘更坚固的船。” 宙斯回去后继续帮忙解开救生艇的绳索，忽然想起，船身上还挂有很多救生圈，这是以防乘客落水时的自救工具。 宙斯心里盘算着，船少人多，如果待会自己不能上去救生艇，落入水中，那么提前抛下的救生圈就有用得到的地方了，即便不能救己，也能救人。 想到就做。 宙斯招呼一名船员过来代替他，自身则往船上挂有救生圈的地方取下救生圈。 “你干嘛？”一名年轻耿直的船员阻止他：“这是白星航运公司的财产，你不能乱动！” “待会意外落水的人绝对不少，我只是想把该用的东西提前放下去而已。” “不行！你再动，我只能将你制服！”船员固执道，并掏出腰间的棍棒。 正待宙斯准备再次劝说时，五副哈罗德上前，船员立刻敬礼：“长官！” “你先退下吧。”哈罗德命令。 “是！”耿直的船员虽然不明白长官的做法，但命令就是一切。 “先生，怎么称呼？”哈罗德也参与到解开救生圈的行动中，边动手边询问。 “法布里·奇奥。”宙斯头也不回道，这时候最不能浪费的是时间。 “第五副船长，哈罗德·乔。” 两人就简单的互道姓名，并没有多余的话题，在哈德罗看来，这名叫法布里奇奥的青年很务实，前瞻性的预料到船沉后会发生的情况，并实际行动起来，这是一个有智慧的人，自己必须帮一下他。 当两人迅速解开到史密斯船长身后的救生圈时，二副莱托勒和史密斯船长正好看到这一切。 二副莱托勒也开始预测海难之后的场景，建议道：“长官，我们是不是该让妇女和儿童先上船？” 史密斯船长听后，身躯一颤，自然界弱肉强食的法则在告诉他，如果把强壮的男性和弱势的女性孩子放在求生天平的两边，得救的几率只会向男性偏移。 待会船上会有一半的人落入水中，而他需要做出选择，应该让哪一半先上船？ 现实中整个上层社会都是男性贵族组成，女性只是附庸品，按道理应该先让男性上船，没了他们，社会会产生巨大的动乱。 但如果让强壮男性上船，那么落入冰冷海水里的女性孩子，肯定会很快冻死！ 如果让妇女孩子先上船，强壮男性在水中得救的几率会比妇女孩子这类弱势群体要来得高，但是他身旁身后的这些勇敢、可贵的手下们很有可能丧生在他的一己私念中。 史密斯船长纠结了很久，最终，内心一种强大的道德情怀替他做了选择—— “让妇女和儿童先上船。” 第十三章 杰克危机 宙斯、五副哈罗德、二副莱托勒以及船长周围的船员们都听到了船长的决定。 他们身躯一震，但随后恍若没有听闻决定前的样子，继续坚持干着手中的活，手上却没有一丝懈怠。 救生艇上的绳索全部解开，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二副莱托勒连忙让人群向他聚集，他身后就是一艘准备好的救生艇。 莱托勒对人群宣布道：“目前，我要求只有妇女和孩子才能登船，先生们请稍等！” 话一宣布，人群中寂静无声，众人内心都不敢相信，泰坦尼克号真的要沉了？！ 但很快，很多贵族男士表情坚毅，自动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腾出空间让女士上前既然事实如此，他们也预料到沉船后的命运，内心虽然有些惶恐，但长期的贵族精神需要他们保持优雅，窝囊的和女士孩子抢船简直是一种耻辱。 如果让他们和妇女孩子争抢船，他们宁愿让自己的尸体泡在冰冷的北大西洋中。 安德鲁此时默默的从大厅走出来，听到莱托勒的宣布后，顿了一顿，然后上前对宙斯道：“你先跟我一起去疏散乘客。”宙斯点头跟随。 途中，安德鲁突然问道：“法布里，你想过死吗？” 宙斯内心一怔，摇摇头后道：“没想过，我不想死。” 安德鲁沉默。 宙斯奇怪的问道：“怎么了？安德鲁先生。” 安德鲁摇摇头，表示没事。 两人就这样，穿着救生服，一遍又一遍的劝导人群离开尚且舒适的卧室。 这时候，露丝忽然紧张的跑过来，看到安德鲁先生，焦急道：“安德鲁先生，请问纠察长一般会把被捕的人关在哪？” “露丝？你怎么在这？”宙斯奇怪上前问道，按道理此时露丝应该在第一批救生艇中。 “杰克被他们陷害关押了，我也去救他！”露丝看到宙斯像是看到救命的稻草。 什么，杰克被捕了？莫非那家伙偷窥女孩画下无数裸画的恶劣行为终于被发现了？ 宙斯脑子里闪过奇怪的念头，随后拉着露丝的手，边跑边道：“我大概知道在哪，路上你再将事情慢慢说给我听！” 安德鲁还在后边叫喊：“快回来，下面已经被淹了！” 宙斯和露丝听到了也没理会，宙斯凭借强悍的记忆力，左拐右拐，来到电梯处，电梯前面还有一名拦截众人使用电梯的船员。 暴躁的宙斯可不管这些，直接把他推开，拉着露丝的手就跑进里面，并拉下电梯闸。 下落到底层舱，果不其然，水已经淹到这里，没入两人的膝盖部位，刺骨的海水顿时让两人脸色一变。 两人通过船员通道，继续往下走，这里的水势更加深了，但好在这里的通道靠近未损坏的船尾，没被淹得彻底。 来到最底层，这里宙斯也是第一次来，不过他知道安德鲁提到过的临时监狱就在这一带，只不过，两边通道他不知道该走哪一边，杰克肯定就在其中一边的一间房间里。 “分开找！” 宙斯和露丝一人走右边，一人走左边，很快，幸运的露丝先找到杰克所在，宙斯无语，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安徒生童话里，多数王子也是靠着该死的运气找到公主的。 就在宙斯准备过去汇合时，突然发现旁边一个房间门打开，里面堆积有很多食物。 运气！ 宙斯欣喜，连忙上去，一看，居然满满的都是面包、鱼子酱、冷藏肉食等等食物。 底下那部分被水浸湿，应该不能吃了，但上面堆积的还没坏，宙斯直接打开一大樽鱼子酱，手一掏就往自己口里塞，根本看都不看一眼旁边香喷喷的白面包。 因为他曾询问过舍友韦恩——贵族食物的是不是又贵又健康，韦恩当时笑着回答：那当然不是，他们很多肉食都不是全熟，有的是生吃，在厨房条件稍差时，里面的细菌更多。但有一样东西除外，那就是鱼子酱，这种东西就是新鲜鲟鱼的鱼卵，基本没有什么细菌，营养高，热量也还好，重要它单体小的可怜，如果大量食用能迅速提供非常多的热量。 不论是现在还是等一会，热量和能量都是珍贵的救命因素，宙斯绝不会轻易放过它。 尽管他十分不喜欢鱼子酱的味道。 不仅如此，在吞食差不多后，宙斯立马拿旁边的防水袋，层层包裹住一小袋鱼子酱，别在裤子上打了个死结，以备不时之需，心想反正这东西还轻，不影响行动，方便携带。 忽然，露丝在外面不断叫唤他的名字。 宙斯赶紧跑出去：“怎么了？” 露丝急的泪水在眼睛内打转：“杰克被手铐锁在管道上，没有钥匙出不来。” “备用钥匙找了吗？” “也不行。” 宙斯想了想：“我们去上面弄把消防斧或什么利器，看看能不能把手铐弄断。” 情况紧急，水蔓延的很快，两人得赶快行动，而且电力系统明显出了问题，灯泡一闪一闪的，视线很受影响。 很快，宙斯在船员通道内找到消防斧，通知露丝一起下去。 再次见到杰克，他身上单薄的只有一件衣服，此时空气冷得低于零下十度，也就杰克的体格好，否则普通人恐怕会冻得瑟瑟发抖，但宙斯可不敢耽搁下去了。 宙斯深吸一口气，望着杰克两手腕间的手铐，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距离，万一斧头劈歪了，断的可就是杰克的手。 杰克比宙斯还要冷静：“法布里，我的兄弟，知道吗？我就相信你会来找我，先听我说一句，看着我的眼睛。” 宙斯照做，杰克俊美的双目充满信任：“就像你相信我，把全副身家交给我赌赢船票一样，我也相信你，不要害怕，就直接砍下去，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怪你！” 宙斯深吸气：“见鬼，希望日后你有生理需求时，千万别叫我帮忙。”开了个玩笑缓解大家紧张的情绪后，宙斯屏息高举斧头，杰克和露丝都闭上双目。 “哐啷！” 幸运再次降临到他们身边，杰克不敢置信的望着已经自由的双手，大力拥抱宙斯，露丝眼中带泪也扑了上来，三人抱成一团。 “咳咳，露丝小姐，虽然我也想你抱得更久一点，但明显现在不太合适。” “流氓！”宙斯的话让露丝脸红了一下，马上松手。 “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杰克焦急对着两人道，一边走一边喊：“见鬼，这水太冷了！” 第十四章 白衣面包师 从外面看，船头果然如安德鲁先生所说，从船头开始沉，现已沉没了一半。 一枚枚求救火箭不断发射，夜空上的亮光仿佛在给即将到来的悲剧举行落幕礼，船上全是生离死别的哭泣，甚至不少妇女不愿意抛弃自己的丈夫，任凭船员的劝诫，死死的和爱人抱在一起永不分离。 和外面相比，三等舱的气氛截然不同，一群人愤怒的叫喊着铁栅栏外的侍从放他们出去，其中包括汤米、伯尼、韦恩等大多数没来得及逃离的平民。 这时，杰克等三人已经冲上来了，看着平民都被锁在铁栅栏内的场景，宙斯很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他们要让头等舱和二等舱的人先上船，让他们在这里等死！ “该死！”宙斯脸上青筋暴露。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露丝不敢置信道。 “我们去另一边。”杰克叫上汤米、伯尼、韦恩、宙斯和露丝到另外一边，但全都锁死了。 宙斯看到拐角处的长椅，想到办法，立刻呼喊大家：“嘿，我们用木凳撞开这该死的门！”其他人应声过来，合力拆除固定的长椅，在‘一二三’的口令下，齐心合力撞开了铁栅栏。 这个缺口为三等舱内的平民谋得一片生机，却也导致原本颇为混乱的甲板更加失控，宙斯甚至还听到枪声。 宙斯来到下甲板时，脱离了杰克的队伍。 杰克不解道：“法布里，你要干嘛？拜托，我们快去找船！” 宙斯摇摇头，深深的看了混乱的人群：“你们去找救生艇，我在这想想办法，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自救。” 露丝关心道：“都到这个时候了，别糊涂了，快来！” “你们看现在那边——”救生艇处，不断有人尝试跳入坐满人的救生艇，导致更多人掉进海里，宙斯苦笑解释：“都已经开枪明示了，这种程度的混乱下，救生艇都会被弄翻，有三分之一的人能坐上船都算不错的了。” 汤米问道：“那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宙斯深吸一口：“我得再想想。” 杰克见宙斯意已决，咬牙拉着露丝的手：“这样吧，我们先过去看能不能登上救生艇，具体到时候再说。” 宙斯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心想着这次很有可能是生离死别了。 实际上，宙斯脱离队伍，除了刚刚那个原因外，还有一个原因——在救杰克途中，他泡了太多的冷水，本来快好的感冒又发作起来，头脑有些眩晕发疼，他想要休息一会。 “该死，这感冒什么时候不来，偏偏是这个时候。”宙斯坐在甲板的一个躺椅上休息时，忽然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逃生人群中徘徊不停，有些另类。 看样子应该是船上的面包师，他在干嘛啊？ 只见这名白衣面包师发疯一样不断拿起躺椅，从甲板边缘扔下海，期间没做过其他事，就是一直扔椅子。 宙斯灵机一动，急忙跑到甲板边缘一看。 所有躺椅都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海波的涌动而浮动。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木质躺椅就相当于一张简易的木筏，这东西可比救生圈好用的多了，轻一点的小孩甚至能站在上面，不至于落入水中，而且这是全船距海最近的可漂浮物，轻易能扔下去，数量还不少，最最重要的是沉船后会卷起巨大的漩涡，而漩涡是不会把这些躺椅吸下去的，和救生圈的原理一样！ 宙斯眼睛一亮，也学着白衣面包师，把一把把躺椅扔下海里。 路上不少人看到他们的行为，却投以奇怪的目光，以为他们是傻子，或是临死前搞破坏，发泄发泄愤怒。 很快两人合力把这一边的躺椅都扔完，白衣面包师过来伸出手掌，露出英雄相惜的眼神：“查尔斯·乔。” 宙斯也伸出手：“法布里·奇奥。” “我们一起过去把另外一边的躺椅抬下去。” “好的。” 宙斯义不容辞，即便头还晕，身体也有些疲惫。但这毕竟是救人的东西，多一件可能就多一个人活着。 宙斯来到另一边的途中，见史密斯船长把自己反锁困住驾驶室，身上没有任何救生装备，一身正装的握着舵盘，看见宙斯投来的目光，史密斯船长的眼中流露出慈祥和歉意。 宙斯低下头，百感交集。 赶到船另外一边，宙斯继续搬躺椅扔到海里，这次他学聪明了，不仅自己搬，搬的同时还叫上其他人一起。 不少人也被说动，加入搬躺椅的行列。 人心齐泰山移，很快椅子搬完，宙斯和查尔斯互相望了一眼，心有灵犀的往船尾跑去。 这时被船长请来安抚人心的乐队刚好演奏完最后一首曲子，水也淹没了船头，乐队互相告别，准备各自逃命时，为首拉小提琴的一人却心有所感，伫立在原地，拉起最后一首乐曲，乐队的其他成员见此，也纷纷返回原地，不顾汹涌而来的海水，演奏着生命最后一段柔和、悲伤的音乐。 这几张从容面对死亡的面孔，都被路过的宙斯尽收眼底。 祝福你们，有音乐的陪伴，死亡的路上也不再孤单。 这时船头淹没了，汹涌冰冷的海水准备进一步侵袭人类最后立足之地。 杰克、露丝和伯尼、韦恩分散了，杰克感受过海水的冰冷，对着露丝道：“我们要尽量待在船上，保存体温，来，我们去船尾。” 去往船尾的途中，露丝不小心摔倒，被面白师查尔斯拉了起来，同时宙斯跟着后面也发现了杰克他们。 宙斯笑道：“嘿，兄弟，你们找船之旅好像不太成功啊。” 杰克翻白眼：“还好说，你不也没有办法自救。” 宙斯：“我还以为你跑得很快呢，说实在的，你的速度像乌龟一样。” 杰克：“喂喂喂，这话可是我以前拿来笑话你的。” 两人边逃命边说笑，这时，能够开得起玩笑的，也只有对方了，再过一会，很有可能，他们中的某一个人将会葬送在北大西洋里，成为水里的亡魂。 因为船头吃水太多，船尾已经开始悬空倾斜了，加上前往船尾途中人头汹涌，每前进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很快，宙斯、杰克、露丝还有查尔斯爬上船尾的栏杆上，紧紧抓住栏杆。 船体倾斜越来越厉害，最终从中间断裂开来，船尾仿佛失去支持物一样，啪的一声拍向海面。 许多早已落入海里的人，在海里面被拍晕，甚至直接拍死，船上的人也不安全，很多人在剧烈的震荡中掉进海里。 个体生命消亡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是死神不断用镰刀收割灵魂一样，每一秒都有人死亡。 第十五章 生与死 船体中间断裂的地方并不是非常彻底，藕断丝连，船尾再度翘起。 而且翘起的幅度还越来越大，最终船尾垂直于水面，宙斯等人不得不站在栏杆之上，看着船上乘客一个个掉下去。 查尔斯头上的厨师帽早已不知掉到哪里去了，他摸了下怀间的威士忌，猛地喝了一口，然后递给旁边的宙斯。 宙斯借助微弱的星光将威士忌拿到手，看着最底下那经过几百个隆冬、积聚了无穷威力的严寒，吞了一口口水，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那可以吞噬生命的魔窟，已迫在眉睫！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感受着死亡一步步到来，自己却没办法阻止，这种情况才是最可怕的。 宙斯猛得往嘴里灌下最后一口威士忌，口中的灼热让他身体为之一震，宙斯把瓶子一扔，顺便把腰间的鱼子酱拿出来，吞了一大口并递给杰克。 杰克诧异的看了看宙斯，没想到宙斯准备的这么充分，连忙吞了一口并递给露丝，最终传到查尔斯手上。 查尔斯还能笑出来：“这应该是我在厨房这么多年，吃过最美味的鱼子酱，感谢你。” 宙斯表情从所未有的严肃：“先生们女士们，感谢什么的都留到日后再说，记得，等下屏住呼吸，千万别被卷入旋窝，或被水流拍昏过去了，脚不能停下来，一定要不停地蹬水！” 说时快那时慢，巨大的拉扯力导致船尾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最终，泰坦尼克号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 轰！ 在可怕水流面前，宙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任由身体旋转着、翻滚着，汹涌的海水不断拍击他的身体，加上泰坦尼克号上的各种杂物卷入水底变成危险的撞击物，宙斯差点被一块小木板弄晕过去。 等水流的力道稍微小一点时，宙斯连忙蹬水，借着一口气，努力向上浮。 “呼！” 宙斯浮上海面，急促呼吸起来，最危险的时刻刚过，绷紧神经一松懈，刺骨的冰水像利剑一样，在他全身皮肤上千刀万剐！ 太冷了！ 宙斯嘴里呵出的暖气立刻变成可见的白色雾气，他只能不停的挣扎，否则感觉下一刻将彻底被冻僵。 海面上全是尖厉的呼救声，绝望的叫喊此起彼伏。 宙斯脑子被冷水一浸，头脑反而没这么晕了，他清楚的意识到，现在最主要的任务不是找亲朋好友或者呼救，而是——找浮游物！ 绝不能待在水下！ 虽然水下的温度最低是零度，空气的温度更低，但是从《基础物理学》中得知，由于介质的不同，空气中温度丧失的速度远比在冰水中慢很多。 宙斯眼睛不停寻找，他身上穿着救生衣，游起来十分容易，他眼睛不停的寻找，仅有的几个空桶、躺椅被人们侵占、抢夺。 得往人少的地方游，要游得稍微远一点，才更有机会找到提前抛下去的躺椅、救生圈等东西。 果然，游了稍微长一点的距离，宙斯就看到一个没有人抢夺的救生圈和躺椅。 这时就得动脑筋了，毕竟以他的体重，想要躺椅完全支撑他实在太难了，宙斯迅速把身上的衣服撕开，弄出两条的‘绳子’，把救生圈放在躺椅之上，用绳子把救生圈两边的扣子，和躺椅中的缝隙打了个结，简易的固定好两样物品，然后把躺椅翻转。 一个一人份的救生筏就弄好了，当然，水下操做着实费功夫，在宙斯的感觉中，这简单的操作差不多花了他三四分钟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里，宙斯的双脚已经快冻僵了。 宙斯咬牙，赶紧横着身子爬了上去，但力道没用好，躺椅很容易侧翻，宙斯又花了差不多一两分钟，才好不容易爬了上去。 此时，宙斯即使看不见自己的脸也知道脸被冻得青色了。 得赶快找一下其他人。 宙斯内心感觉不安，因为仅仅五六分钟的时间，叫喊的声音越来越少了。 宙斯慢慢掌握平衡力，尝试蹲在躺椅上，用手掌当浆划动，缓慢地使躺椅游向落水中心。 借助微弱的星光，宙斯看到的是水面上一个个人头，这些人大多都死亡了，脸上凝固着各种各样的表情，当然绝大多数是绝望、痛苦，不过偶尔宙斯也看到安详的表情，他心想：或许这人做了个好梦，慢慢睡过去了。 还有些未死亡的人，不过在他眼中，也差不多等于死亡，他们看到宙斯划过来时，眼中无神，连动都不想动，嘴上发出尽是无意义的声音。 宙斯继续滑动，他的手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就像是木头一样。 突然，他从人头中发现三个熟悉的脸蛋，伯尼、韦恩和汤米，当然，他们也死了，或许早就死了，毕竟在船尾处宙斯一直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要知道越早泡水的人死得越快。 宙斯想起曾经认识他们的一幕幕情景，不忍心的看着眼前他们这幅模样，轻轻的把脸地扭了过去。 不知是感冒的影响，还是体温下降的影响，此时一转头，宙斯才发现脑袋的昏沉感又来了，而且越来越重！ 我还能活多久？ 宙斯已经不能思考这个问题了，他只能想：我不能这么孤单的死去。 他继续向前滑，在星光下，不远处他好像见到一个人趴在船板上，宙斯心中大喜！ 滑到前面，他听到杰克的声音，看见露丝的侧脸。 “杰克！露丝！” 当宙斯喊出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然有些沙哑。 杰克、露丝听到宙斯的声音后，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转头看向宙斯。 宙斯看着杰克的神情，似乎也快和那些半死不活的人没多大区别了，连忙制止杰克说话：“你别说话，你在水里泡太久了，这不行的。” “趁现在还有一点力气，感觉脱下旁边人的救生衣，放在露丝的木板下，快！” 露丝听到似乎杰克还有救，眼神中也有了光彩。 杰克却只想苦笑，自我感觉好累，实在动不了，但眼前的美人似乎给了他最后一点求生欲。 他按照宙斯的说法勉强照做。 宙斯严肃道：“杰克，你爬上去的同时，露丝往木板另外一边偏，记得不要偏太多，避免侧翻两人都落水。还有，杰克你要用手稳定住木板下的救生衣，不要让它脱离木板。” 杰克努力照做，花了仿佛一个世纪的长度，他终究也爬上了木板，而露丝也没有甩下去。 太好了。 不知为何，明明大家都快死了，早死晚死都要死，但在三人临死前，宙斯居然会为杰克做这么多事，三人此刻的心中竟然还因为活着而产生一丝喜悦。 也许是三人的心都还温暖的，尚未完全冷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寂静的寒冷中，没有人开口。 宙斯的脑袋越来越晕，越来越晕。 他在迷迷糊糊中仿佛看见五副哈罗德的侧脸以及一束灯光，还有昏沉沉听见露丝沙哑的叫了自己几声，最后是听见一声噗通跳水的声音。 宙斯眼前就彻底黑暗了。 第十六章 谢谢你小伙子 我很累，好想多睡一会。 宙斯在无尽的长夜中睁开了眼睛，仿佛听到几声遥远的呼喊。 “他醒来了！他醒了！” 宙斯睁开了眼睛，第一眼，他见到的居然是五副哈罗德长官，宙斯喃喃道：“哈罗德，这就是地狱吗？为什么地狱不开灯啊？” 哈德罗没好气的告诉他：“你获救了，傻瓜！” 宙斯眼睛无神，有气无力的抬起手臂，打在哈德罗的脸上，“不对，一点痛都没有，我绝对是在地狱里” 啪！ “哎呦！”宙斯疼的立马坐起身来，用手捂着脸，莫名其妙道：“你干嘛打我啊！” “咦，我感觉到疼，获救了，我居然活下来了！”宙斯迟钝的发现，激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 “对了，露丝和杰克呢？”宙斯兴奋的问道。 哈罗德神情复杂的看了看救生艇后边，宙斯这才发现他们并没有脱离北大西洋，只是有救生艇回来救了他们。 摸黑中，宙斯只看见船后方有一个长发的女子轮廓，立即走上前并大叫：“露丝！” 但走前去才发现露丝有些不对劲，她那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激动，而是流露着麻木与迟钝，宙斯不明白露丝怎么会这个表情，但往下一看就明白了。 杰克闭上了眼睛躺在地上，一头的淡黄色头发披覆着他的前额，他的鼻角上凝结出一些冰霜，让宙斯怀疑是不是胸前的黑色披风不够暖和。 “杰克，醒醒，是我，法布里，杰克”宙斯嘴角带着笑容，眼中却含有泪水。 宙斯很少朋友，原来世界的肯尼算一个，但在这个世界，真正交心的知己，只有杰克一人。 五天的旅程，原本只存在于身体记忆中的杰克，用他的善良和真诚，慢慢在宙斯的记忆里变得具体，变得他灵魂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朋友。 宙斯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失去这个称谓后的悲痛和难过，眼中的泪水如洪水决堤，泛滥成一片汪洋。 “杰克，你才二十多岁，你还没有给我结婚请帖，还没有当上百万富翁，甚至你的画都还没有卖出去一幅，你你怎么能就这样” 宙斯剧烈的摇晃杰克的身体，仿佛只要他声音够大，就能把他唤醒。 连续的叫唤并没有唤醒杰克，反而引得哈罗德红着眼睛慢慢走过来，安慰的轻拍他肩膀。 宙斯声音渐渐有些哽咽。 杰克的话语就在耳边回响—— “我是世界之王！” “你跳我就跳！” “享受每一天。” 他不相信，这个豪迈、有趣、自由的灵魂会因这种结果沉寂在这里，明明已经上了救生艇了。 露丝在旁边，面无表情，像是僵化的石头，眼角处却默默流下两行泪水；旁边的船员也忍不住撇开头颅，看向另一边。 良久之后，宙斯平静下来，亲吻杰克的额头，轻声道：“朋友，拿到船票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之一，另外一件幸事就是遇见你。”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卡帕西亚号前来前来救援时，天差不多微凉了。 宙斯登上卡帕西亚号，船上到处都是哭泣声和咨询声，而且他还见到几个熟人，卡尔、艾斯梅、鲁芙，他们中每一个见到宙斯时都会询问露丝的下落，不过宙斯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因为露丝就在宙斯的旁边，戴着兜帽不想让卡尔等人认出自己，宙斯就明白他该怎么做了。 卡帕西亚号停了几乎大半天，等到半夜才抵达美国。 宙斯也第一次仰望独立女神的雕像，只见她左手持着法典，右手则高举着火把，微张的嘴巴似乎在轻吟着自由二字。 一个卡帕西亚号的船员突然上前，记录他和露丝的名字—— “法布里·阿尔泰。” “露丝·道森。” 两人相望了一眼，似乎奇怪对方为什么改了姓氏，但最终还是没开口询问。 船开上岸边，露丝忽然伸手，把一颗沉重的东西塞进宙斯手里，同时拥抱了他一下。 “再见。” 宙斯莫名其妙：“你去哪儿啊？”但露丝头也不回，宙斯没有追上去。 张开手一看，那是一颗宝蓝色的大钻石，虽然他不知道钻石的名字，但单看它身上迷醉的色彩和光滑的线条，肯定价值不菲。 这是什么意思？ 宙斯疑惑，想要追上露丝，却发现人群中已经走丢了她的视线。 很快，各国驻美大使馆派救援人员安顿他们这批落难的乘客，宙斯也得以在美国暂时有个安身之所。 过了几天，宙斯又买了一份《纽约时报》来看，泰坦尼克号的事件已经占领头版几天了，内容没有多少变化—— 4月10日，泰坦尼克号载着1316号乘客和891名船员，从英国南安普敦港的海洋码头出发，驶向美国纽约。 4月14日，撞击冰山，船体断裂沉入大西洋底深处。 4月15日，统计和打捞结果，超过1500人丧生，仅333具罹难者遗体被寻回，海难中逃生7人 宙斯一直看到泰坦尼克号专栏的底部——泰坦尼克号罹难者遗体今日已经全部安葬，其中一处公墓安葬时，一名叫露丝·道森的女士自杀，最终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 露丝……自杀了。 宙斯早有这种预感，但他还是久久不能释怀，叹了一口气：“活着如果对你来说是束缚，死才是你真正的解脱，我在这里只能祝福你们或许你俩惊天动地的故事会被有心人收集下来，流传于世” 宙斯尽量往好的方面想。 宙斯还没察觉到，这次事件过后，无论是爱情、友情还是人性都在他懵懂的心中种下一颗的种子。 晚上，宙斯入梦时。 身上的那颗宝蓝色钻石流露出海蓝色的光芒，如同冰凉的海水反射的光芒在他梦境里浮动。 梦境中，宙斯躺在一片蔚蓝的汪洋之中，海水时而温暖时而冰寒，每时每刻的感受都不尽相同。 宙斯在梦中似乎见到一个苍老的面容，她穿着白色的睡衣，那布满皱纹的脸挂在纯真的笑容，顽皮的抛下了宝蓝色的宝石，一看不就是露丝赠送给他的大钻石吗？ 梦中老人好像看见他了，轻轻道：“其实我早就该来找他了，谢谢你成全了我们，谢谢你小伙子。” 然后宙斯的眼中浮现出一道文字： 成功存活。 世界观收集70%：获得精神力强化9点。 获得世界碎片核心——海洋之星，能力：水属性元素抵抗5%、减伤5% 宙斯莫名其妙：“怎么又做这种梦了？” 然后就被一阵温暖包裹住全身，身体化成一道道碎片，不知被卷入哪个空间中，化作虚无 第一章 测试结束 恍如一场梦境，宙斯醒来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还在男爵府大厅中。 刹那间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 宙斯的手依旧按在维多利亚的精神鉴定器上，和之前测试的人群不同，此时水晶球上并不是朦胧的淡蓝色光芒，而是呈现出纯蓝色的流光。 身后失败的少年们都呆愣住了，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现场寂静无声，静的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见。 布莱恩男爵也惊讶的、饶有兴趣看着宙斯，自己领地上居然出现一个天才？ 数年过去了，布莱恩男爵早已忘了宙斯曾给他儿子伴读过，对于他这种地位的人来说，小人物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20点精神力，这已经是堪堪达到魔法学徒的底线了，很不错，什么姓名？”基特法师露出满意的笑容。 原来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吗？ 基特法师的声音立即把宙斯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20点精神力？之前最高的好像是兰珀德，但他也才10点。 宙斯内心吃惊于自己精神力之高，表面却很快镇定下来。 他的思维才刚刚回归，现在有太多的问题堆积在脑海中，一下子很难释疑，只能暂时不去思考。 “谢谢基特大人您的夸奖，我叫宙斯·阿尔泰，很抱歉，刚刚实在太兴奋，所以有些失礼了。” 宙斯从容不慌的微微鞠躬，为自己刚才的走神表示歉意，经过泰坦尼克号的洗礼，宙斯的气质、心态包括礼仪上都有了较大的改变。 沉稳镇静，心态恢复的很快，基特法师微微点头肯定。 见鬼，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兰珀德嘴巴微张，惊讶中带有点不安，看了看基特法师满意的神色，那点不安在扩大，他不明白，为什么宙斯有这么高的精神力，更不明白，宙斯怎么一眨眼像是换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一身宠辱不惊的气质，隐约中，兰珀德感觉自己像是面对着一名贵族。 这种感觉不仅兰珀德有，连他旁边站着的两名子爵后代——奥里莉安和塔姆斯也感觉到了。 奥里莉安和塔姆斯跟着基特法师的身边比较久，也是第一次看见基特法师露出满意的神色，打量着眼前这名穿着如乞丐般的男孩，没有一般贫民的粗俗无礼，反倒动作优雅，表情不亢不卑，像是见惯大场面的贵族后代。 鸡窝里难得出了一只凤凰，难怪有这般强大的精神力。 不过宙斯的情况虽然出乎他们的意料，但奥里莉安和塔姆斯并没有太多惊讶，他们有不俗的家境，见识自然不是常人可比。 他们很清楚，先天精神力高并不代表一切。尤其是奥里莉安，她曾在卡罗王国的王城住过一段时间，对于施法者的种种了解较深。 果然，基特法师接着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何有这么磅礴的精神力，不过也不要得意，精神力是可以通过后天的冥想、增加阅历、多读书等方法而增长，所以先天精神力高并不代表成就一定比别人强。” 基特法师的话倒是让兰珀德轻松了一些。 阅历能增加精神力？ 宙斯一愣，想到在泰坦尼克号的经历，隐隐有些明白自己精神力之高是怎么回事了。 基特法师饶有兴趣盯着宙斯，昏暗的双眸闪过一丝异色：“听说先天精神力超过20，还没修炼过冥想法的人有一定几率诞生精神天赋，而且会在精神鉴定器测试当中诱导出现天赋幻象，你能说下刚刚的感受吗？” 基特法师认定宙斯的精神力肯定是先天成长至此。 实际上是也不是，宙斯虽然没有修炼过所谓的冥想法，但是由于经历了一场真实的梦境才导致精神力提高这么多。 所以并不算先天成长至此。 宙斯一愣，天赋幻象？ 这个着实没有感觉，倒是从梦境回来前，感受到一片蔚蓝的汪洋，水不断冲刷身躯，体会到水的各种韵律。 宙斯思索了一会，缓慢把梦中感受阐述出来。 “水元素相关的天赋么，对于天赋这一块我也不太了解，有机会你可以到魔法协会翻阅一下资料看看好了，你也站在我的身后吧。” “是，老师。” 宙斯微微鞠躬，深深记住了魔法协会这个名词，按顺序站在兰珀德的旁边。 兰珀德见宙斯靠过来，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仿佛能闻到宙斯身上散发着无形的臭味。 布莱恩镇上地处偏僻，想要获取水资源，一般要到几公里外的莱茵河才能打到水，由于路途遥远，提水只能靠人力和水桶，导致水资源十分匮乏，镇上人们用水都是非常小心的，一般除了出生、结婚各洗一次，几乎难有洗澡的机会。 宙斯也不例外，除了上年夏天打水时跳入莱茵河游泳外，直到现在，已经有差不多一年没洗过澡了，身上臭熏熏的。 宙斯一站过去，让旁边养尊处优的三名贵族子弟立刻捏了一把鼻子。 宙斯看着他们避不开也扇不走鼻间的味道，脸色难看。 宙斯抱着‘熏不死你，也要让你难受’的态度，心里反倒偷乐着。 由于宙斯已是最后一个测试的人，基特法师稍微等了等，和男爵寒暄了一会，很快起身告别。 布莱恩男爵也起身，先让管家把少失败的年们送回去，而后对着基特法师道：“法师远道辛苦而来，不知道有没有地方歇息？” 兰珀德忙不及站出来，抢着讨好基特法师：“老师，如果您暂时没有找好地方，在此处庄园内倒有好多客房，如果有需要，请千万不要客气。” 基特法师伫起木杖，低头感谢：“那就谢谢你们的邀请和招待了。” 接着对宙斯和兰珀德道：“你们俩准备一会，晚上六时我们从小镇西北口出发。” 说完，忽然单独叫住宙斯，并让塔姆斯把沉重的钱袋提过来。 基特法师布满皱纹的瘦小手掌，把钱袋里面较小的银币袋拿出来，剩下装满沉重铜币的钱袋递给宙斯：“这些铜币交给你处理了。” 宙斯惊喜的接过铜币袋子，旁边兰珀德满脸不爽，虽然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看到基特法师如此优待宙斯，他内心有些嫉妒。 基特法师似乎背后长了眼睛，看到布莱恩男爵脸上稍有不悦的神色，转过身对男爵解释：“抱歉，布莱恩男爵大人，我们的马车太小，不方便携带这么多沉重的铜币，请您替我感谢镇民的好意。” 布莱恩男爵为人处世也十分了得，当即笑道：“没事，给我们这位镇上的少年才俊买套像样的衣服也好，他现在可是我领地的颜面，哈哈。” 宙斯知道男爵见他天赋惊人，故意这般说，当即脸上装作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布莱恩男爵拍了拍宙斯瘦弱的肩膀，紧盯着宙斯的双眼：“你和兰珀德同是出身于此，同源同根，到时候在外面切记要多互相帮助才行。” 话中似乎有意提醒宙斯和兰珀德的身份地位差距。 宙斯听出警告意味，连忙点头，心却道，想要我为奴为仆卖命是不可能的，而且你儿子不为难我就已经很不错了。 第二章 神奇的魔法 宙斯不知怎么离开庄园大门的，走在路上，他只感觉一切都像梦幻一般—— 奇怪的做了一个异世界的梦，从而精神力大涨，被基特法师收为徒，仿佛幸运女神关照一样，一切都这么顺利。 “不管了，先去市集采购东西，准备离开，终于要到外面的世界亲眼瞧一瞧！” 宙斯高兴之极的走入集市大采购 施法者过来收徒算是布莱恩镇今天的头等大事，不少妇女和酒徒八卦着此事的点点滴滴—— “听吉尔家的小吉尔说，施法者大人在我们镇上收了两名徒弟！”一名盘头妇女悄声道。 “那很多人岂不是血本无归？”旁边不少妇女偷笑。 “是啊，脾气很好的老吉尔刚刚还怒气冲冲追了小吉尔一条街” “哎，不过最惨的还是默克一家，默克在测试中惹怒了施法者大人和男爵，现在他们母女两正哭着收拾行李呢。”不少人叹气，她们同情默克一家，但没办法，在这个世界，地位等于一切。 “那有没有谁知道是哪两人这么幸运被收为徒？”盘头妇女好奇问道。 “兰珀德少爷，这个大家都清楚，另外一个你们绝对想不到！”一妇女得意的卖关子。 “你很讨厌啦，快说” “是老阿尔泰家的宙斯！” 周围一阵不敢置信的倒吸气声。 “虽然小宙斯懒，不过，他聪明的很，能成也不意外。”有人马后炮，表明自己先见之明。 “小宙斯全身没几两肉，营养肯定都集中在脑袋里头，我早知道他会被施法者大人看上的啦！” 讨论的方向逐渐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我就知道宙斯他一定会出人头地，他出生时，我做了一个莫名奇妙的梦，整个世界都在低吟他的名字” 这些无厘头的言论导致宙斯成为街坊中的明星，不少冷言咒骂过他的人纷纷改变态度，热情讨好。 宙斯沿途采购旅途用品时，商贩们还胡乱的塞给他一些不值钱的礼物—— 什么发霉的烙饼、兑水的假酒、老太婆的裹布、会炸伤人的气球等等。 宙斯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感受到镇民们的热情，感动之余把商品价格砍到最低，顺便‘谦虚的’讨要几件附赠品，最后回到自己的房屋中，挑挑拣拣，没用的全都随便扔到地上。 宙斯看着满屋的垃圾，也没时间整理，就胡乱的摆放着，然后换上新买的干净衣裳，把远门的行李整理好。 除了他父母的骨灰瓶不易带走外，这间房子再也没有值得他留念的东西了。 下午落日临走前，宙斯还去了一趟肯尼家。 汉姆大叔显然没有料到宙斯会突然杀到，摸了粗犷的发须，一脸虚笑道：“哎呀，宙斯来啦，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可惜家里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送你，别介意。” 宙斯微笑：“有什么好介意的？我教肯尼写字怎么也有一段时间了，期间你们都把我当一家人，所有过来吃顿送别饭而已。” 只是吃顿饭这么简单？如果这样倒没亏多少。 汉姆大叔认真看了一眼宙斯纯真的笑脸，没有破绽，于是叫上一家人开饭。 饭后，汉姆大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别。 然后宙斯拥抱了一下肯尼，笑嘻嘻离开，背后的行囊在走路时发出‘咕噜噜’的酒瓶碰撞声。 第二天，街坊中不知怎的流传出一些号称“施法者深度解密”的消息，并且每个版本都不同——有的说施法者专门吃婴儿的肉，有的说专门喝美女的血，有的说男性大腿骨头是制作法杖的最好材料等等。 三人成虎，很多人慢慢信以为真，甚至一度引起恐慌，在两扇门上贴上一对神明的画像以辟邪。 黄昏下，宙斯提前来到小镇西北口等待。 等待基特法师到来的不只是宙斯，还有镇外两辆马车和两名看似低贱的车夫。 不过宙斯没有小看他们，这两名车夫身材高大，从隆起的布衣上可见一身肌肉比汉拇大叔还厉害，偶尔瞥向宙斯的锐利眼神都让他不自觉低下头，可见不简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落日最后的余晖下，基特法师和其余三名贵族少年慢慢走过来。 基特法师看了宙斯一眼，对于他的提前早到没有任何表示，塔姆斯和奥里莉安先一步从马车上的拿出四个立方状的金属灯笼，恭敬的呈递在基特法师面前。 基特法师口中念了一串古怪的音节，忽然食指上方诡异的出现一小团白蓝色的火苗，像是宙斯在镇外乱葬岗上偶尔所见到的鬼火一样，被微风一吹，在空中摇曳闪烁，却没有脱离指尖或是熄灭。 这就是魔法吗？ 第一次见到神奇的魔法，把宙斯和兰珀德都看呆了，只有奥里莉安、塔姆斯和两位马夫常见不怪，没有一丝动容。 基特法师用指尖上的火苗点燃了金属透光灯笼的灯芯，昏暗的环境为之一亮，奥里莉安、塔姆斯恭敬的把四个灯笼挂在马车前端的两侧，用于照亮前方的路。 来不及让宙斯感慨，基特法师头也不回的坐上左边马车，奥里莉安、塔姆斯、兰珀德坐上另外一辆马车。 宙斯稍微思考了一下，没胆量坐左边的马车，立刻跟上三名贵族少年，打开右边马车的车门，坐了上去。 马车内的空间比较大，左右两边各可以做四人，在宙斯上来之后，三名贵族少年仿佛还闻到之前宙斯身上的味道，眉头皱了皱，甚至塔姆斯还轻轻嘀咕了一声：“见鬼。” 但实际上宙斯已经借了半桶水擦拭过皮肤，换上一身干净的亚麻衣服，身子几乎没有味道了，其他人只是惯性错觉而已。 宙斯发现座位下有格子，顺手把自己的行李塞了进去，就没事干了，其余三人好像避瘟疫一样，坐得远远的，尽皆闭目养神，不愿和他交流，车内气氛有些尴尬。 不过宙斯也不在意，他很清楚自己的目标，就是跟随老师学习和见识新事物，其他都是次要的。 很快，车夫车夫扬鞭，马车缓缓出发，往落日的方向追逐 第三章 知识等价交换 …… 车行至半夜，众人都有些困乏。 由于车夫的技术很好，一路没有多少的颠簸，平稳甚至算得上舒适，车内少年一个个低着头垂眉，各靠一边角落依偎着，眯着眼歇息。 忽然，车轻微一震，停了下来，宙斯瞬间醒来，倾听车外，一点动静都没有，再看车内其余人，塔姆斯和奥里莉安稍微睁开眼，又闭上，毫无意外感。 不是突发状况么…… 宙斯见状，耐心等待，不一会儿，车外亮起火光，就在宙斯奇怪时，车夫打开门，呼和道：“各位醒来，今晚大家就在这安营了。” 塔姆斯和奥里莉安伸了个懒腰径直出去，宙斯跟上，只有兰珀德揉着惺忪的睡眼，睡得太熟不知发生什么事。 走出车外，举目四顾，他们停在一片荒野中，周围有些许风化巨石可供人依靠。 升起了篝火，基特法师静静坐在篝火旁，两名车夫恭敬的站在身旁，微微鞠躬：“抱歉，基特大人，这附近太荒凉了，连稍微大只一点的野兽都没有，晚上我们得啃干粮了。”基特法师轻轻摆手，表示没有问题。 车夫对宙斯他们招手：“过来吧，晚上咋们在这歇息。” 晚上睡觉，就这个破地方？ 兰珀德脸色难看：“这里是野外，有野兽，有蚊虫，满地都是沙土，这怎么睡的着啊？” 一边下颚长着浓密黑色胡须的车夫，闪过一丝鄙夷：“营地周围洒了驱虫粉，可以防止一般蚊虫，担心野兽的话，有我们俩轮流守夜，如果这都嫌弃的话，你可以回马车里面睡。” 夜里温度下降很大，如果在车内睡，第二天绝对会冻得感冒。 “你” 兰珀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怒目盯着这名车夫，要不是基特法师在场，他早就破口大骂，甚至动手了。 另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车夫豪迈笑道：“放心吧，小伙子，这里的营地可比在东日森林那地方好多了，当初我在那边扎营，到处都是沼泽和敌人，连睡觉都不敢，在这里，你肯定会睡得很香！” 宙斯一旁听着，虽然自身也是第一次在野外露营，但过惯苦日子的他并不挑三拣四的，心想至少有地方睡就好了。 塔姆斯和奥里莉安熟悉的坐在篝火旁低头取暖，不敢看车夫，想必当初娇生惯养的两人同样也不习惯，有类似的不满，最后还是被环境逼迫的慢慢习惯。 基特法师淡淡的看了一眼兰珀德，介绍道：“这两位是塔尔福德和伯米特，他们都是伯爵大人安排保护我的二级骑士，同时也是优秀的王国士官，相信我，近战中，一名合格的法师绝对不愿意去招惹一名正式骑士。” 兰珀德身子一颤，从劝诫中他清楚了解到，这两人并不是以往那些可以任由自己呼喝的低贱车夫，自己如果动手，恐怕会被他俩揍得找不着北，老师看起来也不会帮他。 于是兰珀德憋屈的低头道：“是，老师。”然后乖乖闭上嘴。 居然是二级骑士，宙斯内心一惊。 通过丽娜参加考核前的说教，宙斯对骑士进阶还是有些了解的，在骑士联盟规定的划分中—— 一级骑士，各项身体素质比普通成年人强上两倍以上，实战中可以以一敌十。 二级骑士的身体素质更可怕，等同于正常人锻炼至最完美的身体素质，实战中甚至能以一敌百。 相当恐怖！ 理论上，二级骑士，都可以在骑士学院担任教官一职，居然被伯爵大人派来给基特法师当马夫？！ 推理可知，基特法师的地位远在二级骑士之上，宙斯心里对施法者的能力更加好奇了。 施法者是凭借什么才能让高高在上的骑士大人甘愿屈居其下？ 基特法师布满皱纹的脸颊一动：“塔尔福德，你给他们解释一下我们现在的行程，我看两名小伙脑袋还懵着。” 黑胡子的塔尔福德从怀着拿出一卷羊皮卷，展开来是一份地图，给他们解释道：“现在我们的行程是这样的” 宙斯听着，同时仔细记下地图。 从地图最上方写着叙利行省可以看出，这是一份卡罗王国内、叙利行省的地图，中心标示着伊恩城，表明伊恩城就位于叙利行省的正中部位，顺着塔尔福德的手指看，以伊恩城为起点，往东边方向画了一个圆，最终回到伊恩城，所有他们的行程也是环绕一圈，从路途的城镇中招收有天赋的学生，最终回到伊恩城。 布莱恩镇，就归程的一站，所以宙斯可以判断出，基特法师已经走完了差不多七八成的路途。 但具体还有多久才能回到伊恩城呢？他们什么时候能正式开始学习魔法？ 基特法师昏暗的眼眸中充满智慧，似乎看得出宙斯两人内心还有诸多疑问：“归途期间，我事先说明一件事，你们好好听着。” “在施法者这一行中，知识是等同流通的钱币，每种知识有它自己的价格，而等价交换就是施法者交往中最基本原则，也就是说，即便你们是我的弟子，也得遵循这套规则。” 等价交换，知识有偿学习么？宙斯颇为惊讶。 “知识是什么？是灵感，是经验，也可以直接的结论。由于你们的知识底蕴太过浅薄，无法与我达到对等交换，所以接下来每一天的这个时候，你们都可以提前想好一个问题询问，我能回答的尽量回答。但作为代价，去到伊恩城后，你们需要当我的实验助手，用体力劳动来偿还。” “明白吗？” 兰珀德连忙点头，宙斯却犹豫了。 承诺中有个漏洞，基特法师也没有说要当助手多久，而且他们也不清楚每种知识的价格是多少。 不过此时也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大不了到时候看情况不对，逃走就是了。 宙斯也点头。 “好，如果想好了你们就可以问了，一天只能问一个问题。” 基特法师语气凝重，再次强调了问题的珍贵。 第四章 魔法的本质 在宙斯和兰珀德思考期间，塔姆斯率先提问：“老师，无意冒犯，但我想问下，我已经跟您一个多月了，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学习魔法呢？” 基特法师淡淡道：“你对元素的理解还不到位，即便学会了魔法中最重要的法术结构，也无法施展，这样你也要学吗？” 塔姆斯咬牙，沉思良久后点头。 “好，那你想学习什么魔法。”基特法师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 “我想学习召唤出大火球的那种魔法。”塔姆斯兴奋道，幻想着他轻松挥手召唤出火球，普通人一脸崇拜的模样。 “生成火焰的法术结构我只会一种。”基特法师当即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刻画起一副圆形图，在一个大圆圈里面有五个小圆圈和四个大圆圈一样的有序结构—— “这是无阶魔法——【磷火术】的法术结构。” 基特法师传授时并没有避开众人，所以全部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但看过之后都是一脸懵逼。 这就是法术结构？ 塔姆斯看了很久，涨红了脸的问道：“老师，这个您能讲解一下吗？” 基特法师淡淡道：“这个已经属于第二个问题了，你明天再问吧。” 这也行？讲解内容居然不包括在第一个问题里面。 宙斯内心疑惑，无从确定基特法师的所谓‘一个问题’的判断标准。 基特法师的话让塔姆斯睁大眼睛，不知所措，要不是基特法师画出来，他还以为会是小孩随手画的涂鸦。 “老师，您还是讲解一下吧？这个当作是我今天的问题。”这声音却是奥里莉安发出来的。 奥里莉安这一行为，让塔姆斯感激低声道：“奥里莉安，谢谢你。” 随后奥里莉安却冷傲回应：“不用谢我，我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 旁边的宙斯略有所悟，四个问题共享，如果问的好，四个人都会有所收获，所以可以的话，最好四个人商量一遍再问比较好，虽然不太现实。 “什么是魔法？” “魔法简单的来说就是元素加法术结构，元素是物质组成中最本质的东西，而法术结构就是一个拼盘，可以把元素有序组合在一起的拼盘。” “打个比方，元素就像不同颜色的材料，法术结构就是一个模具，它能帮助你固定好元素的位置，如果没有模具，只是把材料随便混合，得到的只是一团乱七八糟的垃圾，毫无美感可言。” “只有按规律的把材料层层倒入模具，才能得出有形状，有美感的‘艺术品’。” “这就是法术结构的作用。” 宙斯等人恍然大悟，越听越入神。 基特法师继续讲解道：“而施展【磷火术】的具体操作，首先，需要调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感受‘磷’这种特定的元素，把它从复合物质中剥离出来。” “这一步需要你对‘磷’要有足够的了解，否则精神力再高，也无从施展。” “第二步，就是用精神力调动‘磷’元素，按照我刚才所画的法术结构，把它有规律和空气中的水分结合起来，它会形成一种称为‘磷化氢’的复合物质。” “第二步，当‘磷化氢’组合满足特定的量，就会和空气中的‘氧’元素发生反应，产生磷火。” “磷火术虽然是无阶魔法，但和更高级的魔法相比，它们的原理也是相同的，只不过高级魔法所需要的元素种类会更多、法术结构会更复杂。” “现在我给你们近距离展示一下【磷火术】。” 基特法师念着古怪的咒语，指尖出现一团白蓝色的火苗，不过很快熄灭。 “就像这样。” “如果你的精神力够强，调用元素的量越多，控制越完美，那么所形成魔法威力也就越大。”基特法师看了一眼塔姆斯，“也就是火苗再大一些，就会量变成烈焰，成为所谓的火球术。” 大开眼界！ 虽然宙斯根本不理解其中的某些名词，但隐隐觉得某扇奇妙的大门已经打开了。 兰珀德同样兴奋，他好奇的问道：“那为什么您施展魔法时要念咒语啊？” 基特法师望了过来，兰珀德想到问题的重要性，急忙摆手：“这应该不算一个问题吧？” 基特法师思索了一会才道：“这些基础的东西，的确不算一个问题，不过如果你想了解完一些常见的基础问题，我可以把它整合，当作一个问题。” 兰珀德准备答应，但在这之前忽然看了一眼宙斯，内心感觉有点亏。 毕竟这个问题的答案肯定也是宙斯所需的，让他没有任何代价就分享他的答案，兰珀德有点不甘。 不过随后想想，宙斯等一会也会问问题，所问的问题也有可能对他有帮助，内心才稍微平和点。 兰珀德咬牙点了点头。 基特法师没有任何意外，有条不紊道：“首先，兰珀德我问你，你认为魔法的本质是什么？” 兰珀德没想到到基特法师会提问，怔了怔才道：“魔法本质上就是神奇的、超越常理的东西。” “大错特错！”基特法师摇摇头，“相反，魔法不神奇，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认为，它是寻常会发生的一些事物，只不过被人细心的发现、分析、总结，最后再被我们使用而已。” “魔法也没超越常理，甚至可以说，他就是常理、真理” 随着基特法师的深入解释，宙斯才慢慢了解什么是魔法。 魔法等同于人工造物，把大自然能获取的东西，通过分解、重组、构建，实现自己的所希望到达的目的。 例如在没有水的环境下创造水，徒手把一团废铁变成纯铁等等。 在这重组构建中，最重要的就是‘元素’这种概念性的物质。 它们有点像宙斯读到过的《基础物理学》中的分子、原子等东西，但概念上不太一样，这世界的元素没有重量，或者说测不准重量，但它们就是物质的本源。 把剥离的纯净元素按照一定比例和结构组合起来，就能创造出各种各样的物质。 其中元素的配比和组合结构就统称为法术结构。 由于法术结构几乎决定一个魔法，所以法术结构一般都是极为昂贵的知识，施法者们不会轻传，越是高等的法术结构越是如此。 一个完整的魔法，虽然听基特法师说起来似乎很简单，但实际使用上非常复杂，用精神力的调用元素其中就蕴含一大学问。 精神力无形物质，只能感觉到，不能亲手触摸或看见，一般人们施展法术都很容易被外界干扰，难以集中精神，更难将它作用于外界。 所以这时候就需要念咒语。 特定频率的咒语能够帮助施法者协调精神和外界，提高施法者的专注度和精神的调用效率。 由于知识的宝贵，前人千辛万苦总结的咒语经验难以传播，甚至有的人宁愿埋进土里也不愿随意交给别人，所以好的咒语非常罕见和珍贵。 另外还有对元素理解，元素的理解越深刻，运用时才会更加得心应手。 就像是了解一株草药一样，只有了解草药的特性，才能知道它有没有毒，可不可以吃，用药情况 而元素的知识获取同样也十分艰难，只有大量观察和实验才能得出，同样非常珍贵。 宙斯听完后内心感慨：“难怪施法者这么罕见，这么多知识，先不要谈学会和理解，单单是获取到这些知识就已经是很难的事了。” 第五章 最低级的冥想术 时间过的很快，月上梢头，待基特法师讲解完众人都很困了。 宙斯赶紧把自己准备的问题提出：“我想学习冥想，就是您测试时所说的提高精神力的一种方法。” 基特法师耐心回答：“嗯，冥想术有很多种，我现在只能交给你最通用的冥想术，你想学吗？” 宙斯认真点头，对他来说，就算是最低级的冥想术也好过没有。 唉，浪费了一个珍贵的问题，塔姆斯和奥里莉安内心暗道。 低级的冥想术有什么用？ 两人都懒得听了，对于他们的背景来说，只要去到伊恩城，到时候肯定能买到更好的冥想术，这种垃圾根本没必要学。 不过宙斯可管不了这么多，他底子浅，生活在偏僻的镇上，从来没有接触过魔法，所以只能把握住任何一丝机会，认真打好自己的基础。 只有这样才让自己在施法者的道路上走得更通畅。 基特法师拿出一本薄薄的羊皮卷，缓慢铺开，里面栩栩如生画着一根被石块压着的小草。 宙斯疑惑，这是一副普通的画，跟冥想术有什么关系？ 旁边的兰珀德同样耐着性看，也没看出画有何奇特，虽然说画作十分生动、形象逼真，画工非常好。 “冥想，” “仔细看画的线条，感受画中内容。” 宙斯随着基特法师的提点，眼睛跟着线条，一点一点用眼睛尝试描绘出小草的模样，很快，有些感悟浮上心头。 被压在石块下面的小草在他的视野中，竟然有往上透出的感觉。 眼中的小草好似通人性一样，身躯中尽是顽强不屈，为了生长所需的养分，它不管石块多么重，石块与地面的缝隙多么狭小，总能一点一点、顽强不屈地挺出地面。它的叶子柔弱但是绿的充满生机，它的根即便看不到，宙斯也知道它正不断的往土深处钻去。 像是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让它不断想掀翻这块象征着苦难的‘巨石’。 宙斯不知不觉中正在进入状态，闭上眼睛。 基特法师微微点头认可，眼中流漏出一丝赞许，缓慢的收回羊皮卷：“看得出你已经跃跃欲试了，你的天赋很好，甚至比我还好，以后只需要努力冥想，就会慢慢提高自己的精神力。” 我还没领悟呢？！ 旁边的兰珀德看着已经收回去的羊皮卷，一脸着急想要开口，却无可奈何的发现自己已没有提问的机会了，只能明天再问一次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兰珀德内心已经很清楚，随着年龄的增长，就聪慧这一方面而言，自己和宙斯的差距非但没有缩小，反而似乎越拉越大了。 兰珀德心理憋屈，他堂堂男爵之子，而宙斯只是自己领地上的一贫民，但兰珀德每次在宙斯面前，却表现的好像傻子一样，愚蠢不堪，这种强烈的反差感，让他内心又嫉妒又恨。 宙斯就像他的克星一样，每次有不顺意的情况，都有他在场。 兰珀德不爽，决定要找机会给宙斯点苦头吃，好让他夹起尾巴做人。 时间过得很快，七天就这样过去了。 在这七天里，他们路过不少村庄，但都没有停留太久，只是做一些物资补给，宙斯看着这些贫瘠的土地，显然也明白这些地方很难孕育出精神力超常的人物。 望着车外千篇一律的风景，没有奇异风景，所遇到的生物也尽皆是普通的野兽，甚至还没有梦中世界的神奇，让宙斯对镇外的世界有些失望。 宙斯把视线转回车内。 坐在他前面的是跟他同龄的奥里莉安，此正在拿着一本游记小说来看，感受到宙斯的视线，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书。 宙斯颇为无奈，对她稍有敌意的行为充满理解。 一是身份地位的不同，宙斯这几天也看出来，她本身的性格较为高冷，很少说话，同时不喜和地位低的人相处，所以不屑于和宙斯交流。 二是宙斯这几天所做的行为在她看来颇为‘愚蠢’，对宙斯的印象变得十分差！ 原因就是，他们四人曾有过一次简单的讨论商量，内容就是关于对基特法师提问的问题。 其他三人普遍认为，一个法术的成功与否，在于元素理解和法术结构，最多再加上咒语。 其中，元素理解只是基础，一方面门槛低，能够自学，另一方面就是，如果没有实验，很多深入的元素内容即便老师讲解他们根本没办法理解。 所以只有法术结构才是一个法术中最为重要，也是最有价值的知识。 也就是说——他们要求宙斯向基特法师提问的问题最好是有关法术结构的内容。 但宙斯和他们想的正好相反。 他认为学多不如学精，精通一个完整的魔法是很耗费时间，无论你法术结构记的再多，施展不出来也是浪费精力，而且元素理解不仅仅能用于施展魔法。 他隐隐察觉到，元素的理解才是一个施法者最本源的东西，对元素的理解将直接影响到施法者的根基建造。 法术结构和元素理解，就像是选择成熟的果子和种子一样，美味诱人的果子可以直接吃掉解渴，种子看似一时无用，却能化作满山的果园。 宙斯长远的眼光驱使他放弃短期的利益，偏向元素理解的选择。 另外，三人看他的眼神，如同看待一个可以用身份地位压服、言听计从的手下一般，宙斯极其讨厌这种感觉。 所以于情于理，宙斯都不可能答应他们，于是乎，宙斯就和他们产生分歧。 这几天晚上宙斯就一直问着元素相关的问题，例如元素的种类，单个元素的性质等等。 另外三人虽然也同样能听到，但总觉得这个不听话的贫民浪费了一个珍贵的问题，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而且宙斯特立独行的行为在他们眼里解读为——自大狂妄！ 这种态度令他们十分不爽，由此内心的不满也很快转化为实际行动—— 对宙斯的进行冷战！ 决定不和他说话，不理睬，甚至冷眉冷面相待。 一开始他们的排斥对于宙斯还是有点影响，但宙斯想起梦中泰坦尼克号上的经历，很快就释怀了。 对于这种自视甚高的贵族，宙斯知道自己插入不了他们话题中，看到他们时而投过来的鄙夷，明白即便说得上话也很难融入进去，索性就不去理睬，心平气和做自己的事就好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车内也有一个人不打算放过他 第六章 变化 就在宙斯感到无聊，闭眼冥想时。 兰珀德的声音适时响起，声音还颇大：“塔姆斯先生，您是布拉德子爵大人的儿子，将来您继承子爵的爵位，应该可以招揽十名属于您自己的荣誉骑士吧？” 塔姆斯面对兰珀德提出的话题，瞥了一眼宙斯，嘴角一挑，这几天他们这样的行为屡见不鲜。 每当宙斯准备冥想，他们就会故意大声聊天打扰，毕竟对塔姆斯来说，漫长的路途中，欺负一个狂妄自大的贫民也算是颇为有趣的一件事。 塔姆斯摇摇头：“这可不一定，我是次子，继承父亲爵位的一般是嫡长子，也就是我的哥哥” “不过，根据帝国法律，待我成年分配至家族领地后，至少也能获得一个男爵的爵位，可以招揽五名属于荣誉骑士。” “真好，你成年之后就有男爵爵位，我就得慢慢等了。” …… 吵杂的声音无法避免的传入宙斯耳朵，让他思绪打乱。 这两个混蛋！ 看来以后要改变作息，白天睡觉，晚上进行冥想了，不然一直被骚扰，实在难以进入状态。 宙斯心里不满，记住两人的可憎面孔，要知道，他可不是一个容易善罢甘休的人！ 毕竟恶劣的底层生活，教会他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你若是退让，对方越觉得你好欺负，就会越找你麻烦。 不过此时，宙斯就算再不满，也只得放弃冥想。 随后慢慢放松郁闷的心态，苦中作乐—— 至少眼前还有一位养眼的美女模特，可以用来打发时间不是吗？ 虽然奥里莉安年纪还小，但吹弹得破的容颜如同花瓣初绽的娇嫩，倒有一番说不出的魅力。 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 捏得发白的指骨，暴怒的青筋，以及一副想把宙斯眼睛挖出来的美眸，倒有些煞风景。 “下车吧，我们到了雅各镇了。”伯米特的声音清晰的透过封闭的车厢。 宙斯下马车后一眼望去，雅各镇明显比布莱恩镇要繁荣，街道上欢声笑语颇多，还有一批镇民自制横幅恭迎他们。 宙斯看了一眼兰珀德，心想：看来此地的贵族比布莱恩男爵更得人心。 而后，一身肥肉的雅各男爵身子跑出来，腰上肥肉一颤一颤，亲自迎接他们进男爵府，礼数周到。 男爵府内早就准备好丰盛的食物，以及一箱箱书籍，堆垛在光亮的大理石地上，显然雅各男爵早做足了功课，知道施法者看中知识，所有提前收集完一堆书籍。 基特法师颇为意外，随意挑起一本封装书，看后摇摇头：“男爵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些书籍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帮助。” 宙斯探头一看，才发现都是一些传记故事、诗歌锦集、神话传说的书，不由好笑。 就好比羊吃草偏喂肉食，投其所好，却非他所要。 这下雅各男爵却着急了，满头大汗，连忙劝说一堆“都是真本，非手抄本。”“好不容易才收集到。”“小小心意，还望您收下。”之类的话。 但被基特法师一句话封回——长途旅行，不便携带。 最终雅各男爵只好不得已而求其次，讪讪劝说宙斯他们拿几本回去。 就这样宙斯从中挑出了几本比较正式的史书，打算路途中加强对大陆历史的了解。 礼节性的时刻过去，男爵很快叫管家带测试者上来，宙斯上前拿住钱袋，看着一个个面容紧张、眼中斗志昂然的少年，不由得一阵熟悉感铺面而来。 自己曾几何时也是其中的一员，如今作为成功者站在观众席的角度俯瞰众人，竟然滋生一些得意的思绪。 不对。 但一会宙斯清醒过来，克制住了骄傲的情绪。他也是从底层走出来，也感受过被人看不起的滋味，所以推己及人，自己也不应该这样做。 无论宙斯怎么想，都不能改变残酷的现实。 “下一个。” “下一个。” 场上的少年很快一个个变得委靡不振，梦碎当场，就连男爵的独子最后出场也不能让基特法师点头肯定。 雅各男爵挺起肥胖的胸脯，双目睁大，不敢置信：“基特法师您要不再检查一下？可能您看错了也不一定。” 随后他把双手十根手指头的戒指都摘下来，打算塞到基特法师的手上。 基特法师却坚决否定道：“对不起，自从我嘴里清楚的说出没有天赋之时，就说明您的孩儿并不适合学习魔法。” 随后任凭男爵如何哀求，基特法师也无动于衷。 雅各男爵见美女、财富什么都不能让眼前瘦弱的老者动心，只好怒然挥袖离席。 基特法师脸上淡然，丝毫不为意，宙斯方才明白，权利、财富和地位在施法者面前都不够看。 于是对于自己成为施法者得决心更加坚定！ 几人的路程没有被这次的小插曲打扰，依旧规律有序的进行着。 光阴荏苒，时间如梭，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两个月的时间，对于任何人都是一段不短的时光，但对于仿佛海绵一样孜孜不倦的吸收着知识养分的宙斯来说，时间还是太短了，转瞬即逝。 白天没事干就睡觉，醒来后一有空就看看书，回忆基特法师教授的内容，晚上勤勤恳恳的冥想。 疲倦却又充实。 宙斯仿佛独自生活在一个的孤独世界，享受着寂寞，像是久逢干旱的人，渴求着每一滴知识的甘露。 如同以往两个月内的任何一个夜晚。 宙斯刚冥想完，随意盘坐在地上，身上依旧穿着那套平凡的亚麻衣物，金色的短发变成长长的卷发，眼中透露时刻透露出思索的光芒，低调又内敛。 “奇怪，五类属性元素归类中，金、银、铜、铁、锡等归于金属性元素氢、氧、氯、钠等归于水属性元素氮、氧、氦、氖等归于风属性元素碳、氮、氧、硅等归于木属性元素。” “那么火属性元素呢？为什么没有任何一种元素归类到火属性元素中？” “会不会有一些像氢、氧、氮的特殊元素，在不同情况下，展示出不同的性质，进而可以归类到火元素中，只不过是我没发现？” “还是等明天再问一下老师吧。” 两个月的时间，在兰珀德等人，专门记忆法术结构的时候，宙斯把自己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元素的提问和理解当中，对于基特法师所提到的法术结构只记忆了个别几个有用的，其他一概不理会。 在兰珀德等三人还在鄙夷嘲讽的时候，宙斯对于元素的理解已经走出了关键性的一步——元素性质归类。 如果让基特法师发现宙斯现在的想法，肯定内心会震惊一把！ 这个内容超出了魔法学徒的界限，属于正式法师所研究的内容了，同时元素归类也是施展一阶魔法的基础。 一阶魔法需要两种以上元素组合，发生结构反应，如果自身理解达不到元素性质归类的地步，对于一阶魔法肯定一头雾水。 宙斯在不知不觉中踏过了法师的门槛。 只不过他并不清楚。 第七章 我也就说说玩而已 “嘿，小子，你又再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说给我听听？” 塔尔福德擦拭着长剑，看到宙斯低头沉吟，时而露出苦恼的表情，顺口询问一下。 这两个月，宙斯每晚冥想后，偶尔会和轮流守夜的塔尔福德、伯米特聊聊天，闲扯一番，一来二回，宙斯也算和两位骑士大人混熟了，尤其是心思单纯的塔尔福德，对于善谈乐交、风趣幽默的宙斯颇为欣赏，两人交谈格外合得来。 宙斯揉了揉因思考过度导致发胀的太阳穴，不知怎么描述刚才的疑问。 对于塔尔福德，宙斯并不介意分享自己的想法给他听，毕竟塔尔福德是二级骑士，上过战场，有过丰富的实战经验，在战场上也见过不少魔法，有时候他的意见能给予宙斯很大的启发，或者是帮忙补充点实用性的技巧。 但宙斯这次的疑问相当棘手，心中估计塔尔福德这个大老粗给不了什么建议。 为了不让塔尔福德想太多，宙斯表情故作深沉，胡说一通：“在想人生道理。” 塔尔福德沉吟一会，却误会了宙斯，一拍脑袋：“我知道了，肯定离家两个月开始想家了！” “说实话，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离开家乡参加骑士培训了，然后不满二十就参军，抵御其他王国的勇猛战士，从尸山血海中立下赫赫战功，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塔尔福德绷着脸劝诫：“小子，趁年轻不要想这么多无谓的东西，多去走走，身为男子汉，一定要开阔自己的视野，晚年才不会因为虚度光阴而悔恨！” 宙斯见塔尔福德一本正经的安慰他，有些好笑，于是摇摇头，故意逗他：“不是的，我苦恼是因为身上有一种怪疾，从小到大都存在的怪疾。” 塔尔福德见自己会错意，讪讪摸了摸自己的浓密黑胡：“哦，说出来听听，我说不定有办法解决？” 宙斯唉的一声：“不可能的，这个怪疾不是一种病，反倒像是一种诅咒” 塔尔福德奇道：“诅咒？你招惹到巫师术士了？” 宙斯第一次听说巫师术士：“那是什么？” 塔尔福德想了想才说道：“一群研究黑魔法的邪恶施法者，他们很擅长对生物进行改造，拥有恐怖的魔法，包括诅咒、控制什么的。” 宙斯摇摇头：“那应该不是，我这种诅咒有点像是上天给我的命运。” 塔尔福德越听越好奇：“你快点说，诅咒是什么？别卖关子！” 宙斯再度叹了叹气，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道：“就是——接近我的人都会倒八辈子霉的诅咒。” 塔尔福德切了一声：“老子才不信这些。” 宙斯呵呵一声：“由得你信不信，但事实就是这样，我犹记得出生那年，镇里就开始闹干旱，六岁时镇里发生一场大瘟疫，死了大半数的人，连我的父母也在这场惨烈的瘟疫中丧生。” “然后缺少父爱母爱的我，开始养了一只猫和狗，慰藉我那可怜的童年，可惜，好景不长，十岁那年，我家猫吃鱼，却被鱼骨头卡住喉咙，呛死了。” 塔尔福德无语，猫能被鱼刺给呛到，第一次听说。 “而后，狗狗在我十二岁那年该死的偷狗贼拐走，我哭了三天三夜，最后听说它还死的很惨，被剁碎做成狗不理包子。” “最诡异的还是，有一年家里破房屋莫名坍塌了，把我表姐砸得半死，我却一点事都没有。” 宙斯说得煞有其事，塔尔福德对这半真半假的故事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宙斯决定再加一把火，语气幽幽道：“你发现没有，自从我上了车后，就有些事情不对了？” “没有啊。”塔尔福德想了想，一路上也没遇到强盗，没有人碰瓷，大一点的野兽都很少看见，他们四个伤风感冒什么的咦，不对，等等 塔尔福德突然想到一件颇为奇怪的事情。 “自从你上来后，一直是我们几个人，基特法师大人好像都遇不见好苗子了。” 宙斯内心偷笑，咳了咳道：“没错，自从招了我后，老师好像花光了所有的运气，再也没遇到有天赋的少年，你说奇不奇怪？” 塔尔福德越想越是，甚至把这几天便秘的郁闷都归结于宙斯身上，身体下意识偏离宙斯一些。 “不对，伊恩城就在前头，还有百里的路程，过了明天，老子就见不到你了，担心个头。”塔尔福德用庆幸的语气道。 真是一傻大个，这下宙斯再也忍不住了，笑出声来。 “你你骗我？”塔尔福德一怔，有些怀疑宙斯，眼神变得尖锐。 宙斯见情况不对，润润喉，再度幽幽道：“但是你不一定过得了明天。” “不过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嘛，何必太认真，来，我请你喝酒！” 宙斯见玩笑开够了，赶紧岔开话题，把从汉姆大叔那里骗来的麦酒拿出，塔尔福德眼睛顿时直了。 “赶了两个月的路，好久没碰酒了。”塔尔福德从宙斯手里以迅雷之势夺过麦酒，大口大口灌了半瓶，嗝气道：“就算是普通的麦酒，现在喝，简直就像是仙酿，不过你绝不能说出去。” 毕竟守夜喝酒，给基特法师知道，肯定不是一件好事，宙斯作为始作俑者，当然不会揭发塔尔福德。 “只要不是开马车时喝酒，我管你这么多干嘛。”宙斯一笑。 嗷呜！ 忽然，营地外一片漆黑的树林里传出一声深沉的、骄傲的嗥叫，荡漾到宙斯和塔尔福德的耳边。 塔尔福德很是疑惑：“该不会太久没喝酒，酒量变差，喝醉了幻听？” 宙斯也疑惑，这里一带颇为蛮荒，野兽也少得可怜，不应该有狼这种大型食肉类动物啊？ 没让他们疑惑太久，那声嗥叫过后，响起一片由远及近的狼群嚎叫。 声势之大，塔尔福德和宙斯两人这次听得清清楚楚，顿时脸色大变。 这里怎么可能存在大量狼群？！而且它们还在往我们这边前进！ 塔尔福德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宙斯，宙斯仿佛能猜出他内心的想法，苦笑道：“我刚刚只是说说玩而已，什么诅咒的都是假的！” 宙斯也没想到这么巧合，顿时哭笑不得。 这时，二级骑士伯米特也睁开了双眼，警惕的灵觉让他在睡梦中也能敏锐的察觉到危险。 “怎么回事？” 宙斯和塔尔福德一边把人叫醒，一边把刚刚听到的大量狼群消息告诉众人。 众人脸色不好，顶尖的二级骑士理论可以敌上百名普通人，却敌不过上百条狼，甚至狼的数量再降一倍，也不一定能赢得了，毕竟狼狡猾凶残，自带利齿钢爪，凶猛程度、绝对力量和神经反应速度等，普通人望尘莫及。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边还有四名没有多少武力的累赘，两名二级骑士肯定不能完全守护住所有人！ 众人一起看着基特法师，等待他做决定。 基特法师沉吟了一会儿：“这些狼群不一定是针对我们而来，不过情况诡异，最好先离开这里再说。” 众人尽快收拾东西坐上马车，来不及点燃马前灯，就立刻往斜角的方向避开。 第八章 狼来了 尽管塔尔福德、伯米特快马加鞭，狼群的声音还是越来越近，隐约间可以在车后看到一片幽幽绿光跟随。 塔尔福德和伯米特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可以肯定，这些狼群是冲着他们来的！ 在广阔的平野上，他们留下的痕迹和气味太多，根本不可能躲开狼群的猎杀。 明明离伊恩城仅有百里的路程，这段路怎么变得这么不安全了？伊恩城的城卫常常定期派兵清除城外的野兽群，这么大的狼群威胁，不可能没有发现。 所有要么就是刚刚迁移过来的狼群，要么是伯爵的敌对势力故意作为。 塔尔福德和伯米特内心偏向第二种猜测。 这可怎么办？ 宙斯四人在车里脸色都很不好，无论是娇生惯养的三名贵族，还是体弱瘦小的宙斯，从来没有对付大型食肉类动物的经验，如果身陷狼群之中，他们很有可能会命丧于此。 听声音，狼群越来越近了，宙斯偷偷往外张望，黑夜之中竟然有数百双绿油油的灯笼，着实恐怖吓人！ 宙斯知道，这是狼双瞳的反射光，于是和其他三人描述了一下，集思广益，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其他人尽皆沉默，这次沉默和以往对宙斯的冷战不同，更多是恐惧，有点吓傻了。 宙斯看着三人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颤抖，知道指望不上他们了，便集中精神倾听外面的声音，脑袋急速运转解决办法。 突然伯米特的声音从马车厢外传来：“狼群快追上来了，基特法师大人吩咐，塔尔福德，你带孩子们先回去伊恩城内找救兵，我们断后！” 车厢内的众人内心感动，心道有救了。 塔尔福德却坚决否定：“不行，保护基特法师大人是我们的任务，如果此时这样离开，等于违背了骑士准则！” “吁~” 随后塔尔福德紧急停下马车，车厢内的众人因惯性全翻倒在地。 “你在干什么？！”伯米特愤怒的声音传来，也停下了马车，“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断后吗？你不要命啦！” 塔尔福德没有理会伯米特，打开车厢门，锐利的目光从狼狈的少年中找到宙斯。 “宙斯，等一下你来驾驶马车，快马加鞭，一直往前走，前面不远处就是莱姆河，最后往上游处走，就能到伊恩城。” 情况紧急，塔尔福德长话短说，把马鞭和腰间一把匕首扔给宙斯，宙斯深深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和三名贵族少年只是负累，对这种情况完全没有帮助，于是没有多少犹豫的接下这郑重的托付。 其他三名贵族少年身躯颤抖，眼睁睁看着宙斯把匕首别在腰间，爬上马车前面的座位。 虽然这是宙斯第一次驾驶马车，但由于有平稳的座驾，不用骑在马背上，所以操作不会太困难。 宙斯一手控缰绳一手扬鞭，马车很快向前飞驰，同时回首望去，另外一辆马车因为狼群的靠近，马匹慌乱往他们这个方向逃跑，基特法师早已下了马车，两位骑士拔出藏好的制式长剑团团围住他，挡在前面，而基特法师高举法杖，苍老的面容上没有慌乱，嘴部一张一合，似乎在吟唱咒语施展高深的魔法。 可惜，宙斯也来不及欣赏了，拼了命扬鞭，两匹飞快的拉着众人前跑。 跑了没多远，宙斯忽然听见身后另一辆无人马车传来马匹凄厉的嘶叫，同时‘哐啷’一声的重物倒地。 塔姆斯不敢打开车门，在车厢内，着急问道：“怎么回事？” 宙斯头也不回：“应该是狼追上来了，但具体是多少匹也不好说。” 塔姆斯原以为暂时脱离危险，没想到还有狼群追来，慌乱中有些失去理智的喝道：“该死的杂种，那还不快点，你他妈会不会驾驶啊！” 宙斯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塔姆斯口中的杂种是指自己还是指狼群，便不再理会。 宙斯在快速移动的黑暗中，凭借星光给予的微弱视野，仔细辨认前方的路径，确认安全后，猛然回头蹩了一眼，然后回头继续看路，脑海高速分析—— 刚刚粗略一看，身后估摸有十匹以上的灰毛野狼，每一头都有一米二以上的高度，都是成年狼，但它们的身躯相当虚弱，瘦骨嶙峋，像是饿了很久的样子。 也正因为如此，它们此刻也不立刻追击前面的马车，共同疯狂撕咬着两匹倒地的马，给了宙斯等人更多的逃离时间。 这些饿狼太古怪了！ 是什么情况逼得它们跑来这里觅食？ 宙斯满心疑惑，觉得这些饿狼奇怪的行为中一定隐藏有什么秘密。 宙斯一边思索一边急忙赶路，因为他知道那两匹马撑不了太久，狼太多了！ 果然，行了半个沙漏时后，身后再度传来狼嚎声。 “见鬼！” 宙斯没办法，只能继续抽着遍体鳞伤的马匹。 但就在这时，危险来临，一头跑得稍快的野狼已经追上来，在宙斯左边身旁并肩奔跑，宙斯赶紧用马鞭驱赶，避免它突然咬上来。 野狼被马鞭打着后背，吃痛往旁边一闪，但丝毫没有放过这些到口的食物，凶眸冒出饿疯了的绿光，垂涎欲滴紧跟着。 车内三人也听到马车门外传来的喘气声，惊恐的缩在一团，塔姆斯更是害怕至极，怒然催促宙斯，往日的优雅早抛之脑后，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 尽管宙斯全力无视这种声音，但还是被影响判断，被狼上前咬了马腹一口。 “该死！”宙斯脱口而出，连忙用手护住脖子和头。 “咴咴！” 左边马嘶鸣一声，吃痛之下马步一乱，速度降低，但右边的马没受到影响，两匹马速度不同步，直接让左边马崴蹄子了，车身立刻向左边倾斜。 “啊~” 在车厢的一片惨叫下，马车翻了。 宙斯也重重倒地，好在他提前预防，除了点肩部轻伤外，倒没受影响到行动的伤害。 后面的野狼前仆后继的咬着马匹，宙斯连忙跳上马车，打开翻过来处于顶部的车门，对着车内喊道：“快点出来！”然后宙斯把奥里莉安和兰珀德拉了上来。 轮到塔姆斯时，他捂着磕破头皮的脑袋，红着眼睛口中不断咒骂宙斯：“狗杂种，你个贱人，居然把我弄得这么狼狈，等我继承爵位后一定要杀了你！” 塔姆斯内心被惶恐填满，已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他误认为宙斯是故意把车弄翻的，好报复自己两个月内对他的冷战，所以塔姆斯此时怨恨的盯着宙斯，像是要把宙斯生吞一样。 宙斯伸出的手一顿，收了回来：“哦？你真这么想么，那么你自己爬出来吧。”对于这种失去理智、又讨人厌的家伙，宙斯也不会善良到一定会救他。 塔姆斯暴怒道：“给我滚！” 宙斯眼睛眯成一条线：“好好好，我滚，那您就继续留在里面等救援吧。”宙斯说着反话，刺激塔姆斯，让他好继续待在里面。 因为宙斯知道，继续躲在车上，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软木材料做成的车很容易会被饥饿的狼群破坏掉，到时候要是聚集更多的狼，就越难逃生，还不如趁狼群在疯狂撕咬着马匹的机会逃走。 而且正前方看到一片小树林的轮廓，宙斯打定主意跑到前面，万一还是避不开狼群，就直接爬到树上和它们比耐心。 宙斯下定决心后，掏出匕首，警惕着正在进食的狼群，带头跳下去往前跑。 第九章 暂时安全 兰珀德和奥里莉安见状，紧随宙斯身后，只有塔姆斯不愿爬出来，躲在车内，屏息祈祷避过这一劫。 但狼的鼻子却不会和他开玩笑，吃光除马尾和马内脏的部位，嗅到车厢还有猎物，没几下就弄破车厢，把绝望的塔姆斯拖出来，宙斯等人即便跑远了，也听到他凄厉的惨叫，不用亲眼看见，宙斯也知道他死前一定极度痛苦。 活该！ 宙斯并不怜悯，见识过泰坦尼克号沉船的景象，他知道有些人的恶，会害死更多人，就像泰坦尼克号的主人——伊斯梅一样，为了一己之欲，却导致上千人冻死、淹死。 所以，宙斯也不是圣母，绝不会同情一个对他粗口恶言恶行的人！ 和宙斯相反，同为贵族的奥里莉安和兰珀德，却有点兔死狐悲的悲哀，脚上速度更加快了。 待宙斯等人跑到小树林时，身后又响起野狼奔跑的声音。 “该死，难道这么多食物都不能够满足这些畜生吗？！”兰珀德边骂边跑，还跑得越来越快，对于他来说，现在脑袋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跑得比最后一个人快。 宙斯和奥里莉安给兰珀德远远的抛在身后，两人都用尽吃奶的力气往树林更深处钻。 突然，他们听到兰珀德‘啊’的一声，心中一紧，边跑边喊：“你怎么了？” 兰珀德没有回应，两人心更急了，但也不敢停下步伐。 没过多久，两人忽然脚下一滑，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原来是个非常斜的长下坡。 两人背部紧贴着斜面，一路往下滑，不时碰到一些碎石和坚韧的根茎，待滑到下面时，宙斯已遍体鳞伤了。 宙斯没来得及检查伤势，先凭借星光观察看了眼身后的状况——坡度如此倾斜，狼群应该很难下来。 得出判断后，宙斯才不急不慢检查了一下自身伤势，都是些轻伤，遂松了一口气，想起身边还有一人，连忙问道：“你怎么样了？” 这一看不要紧，此时奥里莉安鲸骨连衣裙左上臂肩袖被扯破，圆润光滑的肩膀露了出来，云鬓散乱，宙斯只好咳了两声提醒。 “看什么看！” 奥里莉安面色绯红，连忙用手捂住玉臂，生怕被宙斯这个贫民多看一眼而吃亏。 宙斯微微摇头道：“只是看你有没有受伤而已。” 奥里莉安听到受伤，黛眉一皱，不由摸了一下大腿，吃痛的吸了一口气，其上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流出的血染红了一片裙布。 “要不，我扶你？”宙斯试着问，见奥里莉安微怒盯着他，连忙摆手退后，表示只是好心帮忙，绝无强求。 “算了，我可以自己走慢慢，不想连累你。”奥里莉安内心羞傲交加，拒绝了宙斯的好意，不过对语气也有些缓和。 奥里莉安简简单单包扎好伤口后，眉头紧锁，奔波逐命了一晚，此刻她对前路充满担忧，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伊恩城。 宙斯看出她的忧虑：“到了这里，离伊恩城应该也不远了。” 奥里莉安不由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宙斯指了指旁边茂盛的树木和草丛：“你看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绿色从无到有，而且越来越密集，说明这地方肯定靠近水源。” “加上树冠一边茂盛，一边较为疏松，说明西北方的树冠遭到阳光照射时间长，所以以此辨别方位，东南方应该是去伊恩城那边，我们一直往西北方向走，应该可以遇到骑士塔尔福德大人所说的莱姆河所在。” 宙斯一顿解释，奥里莉安惊得朱唇张大，嘴巴圆圆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宙斯随意道：“上次雅各男爵不是赠予我们一些书吗，我挑了几本讲地理的书，上面有讲到。” 奥里莉安怔了怔，上次选书，她选了几本游侠传记打发时间，现在看来，自己除了看得开心外，好像并没有什么收获。 而宙斯只是她眼中的下等人，却通过孜孜不倦的摄取知识，在众人不知不觉中，潜移默化的由内而外改变自己。 这个贱民呃，这个贫民有点意思。 奥里莉安不知怎么形容宙斯，要说聪明，好像记忆力、学习能力各方面都超乎常人。但要说蠢，好像又特别蠢，就像问基特法师问题时，总是问一些没有价值的东西，让人特别不理解。 奥里莉安想了想，最后得出结论——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 “对了，你知道兰珀德去哪了？”奥里莉安奇怪，下来时兰珀德的身影就已经不见了。 “应该是一掉下来就跑路了，这家伙就是个怂包。”宙斯骂了一声。 他对兰珀德没有多少好感，所有背后说他坏话也特别自在，尤其是在一个美女面前。 “说得你好像不怂似的，有本事你刚刚就别跑。”奥里莉安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兰珀德误打误撞走到一条急湍的河流边上，此刻站在河边，一边时不时回头看看有没有狼群追击，一边盯着河流愁眉苦脸。 “这应该就是莱姆河了，那名马夫说，往上游一直走就能到伊恩城了，可是如果一直往上走，说不定会被狼群追上，到时候只能跳河逃生，可是我不会游泳，怎么办？” 就在兰珀德犹豫不决时，宙斯和奥里莉安已经慢吞吞的走到他身后。 兰珀德听到脚步声，猛然回头一看，惊呼：“你们你们怎么还活着？”他以为宙斯和奥里莉安落在最后，很有可能被狼群吃了，拖延了狼群的脚步，没想到慌不择路跑到此处，居然这么巧合的相遇了。 宙斯冷笑：“莫非你很想我们死？” 兰珀德看到微愠的奥里莉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对奥里莉安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这么说的。” 宙斯不屑喃喃道：“有没有用意你自己才知道。” 兰珀德大怒：“你” 宙斯把手放在脑后，往河流上游走去：“别废话了，还是赶快去找救兵吧，不然好不容易渡过这次劫难，老师却不在了，还有谁能教我知识？” 奥里莉安深深看了兰珀德一眼：“先走吧，无论怎样，回到城里再说，这片荒郊野岭地带，我们最好先团结起来。”说完后跟在宙斯身后。 兰珀德细想奥里莉安的说法，不无道理，只好暂时把怒火压抑到一边，然后看了看急湍的河流，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冒着淹死的危险游过去。 第十章 击退孤狼 “一群嗜血的蚂蚁，被腐肉所吸引，我面无表情，看孤独的风景” 从刚刚出发，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宙斯死里逃生后，心情不错，不由自主哼起了歌来。 奥里莉安越听越好奇，不由的打断：“你唱的是什么玩意？这种格律不像是吟游诗人的诗歌啊。” 宙斯沉吟，他也不清楚脑海里怎么冒出这段旋律，只好含糊道：“只是我偶尔听到的民谣罢了。” 民谣？奥里莉安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脸上露出疑惑。 宙斯笑了笑：“可能你从小被高等礼仪教育，没有接触过这类民间的东西，我们普通人平时没事做就喜欢听故事，随意哼着歌。” 兰珀德哼了一声，毫不客气：“不过是贱民的小玩意罢了，上不了台面。” 宙斯听后，沉默不知想到什么，而后缓缓道来：“兰珀德，你自以为出生男爵之后，高贵的很，估计你不知道，就是我们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贱民’整日忙忙碌碌，才能提供镇上高额的税收，才能让你挥霍无度的生活！” “要是没有‘贱民’，你靠什么活着？！” 兰珀德一愣，但随后冷笑：“‘贱民’素来如此，就像野草一样，烧掉一批又会长出一批，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贱民’！” 兰珀德的声音变得越发嘲弄了起来：“人生来就有贵贱之分，不可否认，你似乎有点小聪明，或许以后会有所成就，但就现在，不说贵族人物，就算是我，想捏死你一样很容易。” 奥里莉安不由得对兰珀德的语气产生一丝厌恶感，但对于兰珀德话中的观点，奥里莉安也无可厚非，因为在这个世界，贵族想要一个贫民无声无息的消失，确有太多的办法。 兰珀德对身份地位的一再强调，让宙斯内心涌起一股深深地怒火，一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还要自己认同的那些野蛮道理的戏弄感。 宙斯脸色难看的缓缓吐出：“或许你现在看不起我，但日后谁说了算？！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说出这些话！” 宙斯的眼神没有任何屈服，只有不甘和反抗，这种眼神让兰珀德很不爽，不过他也懒得再说什么。 毕竟只要去到伊恩城，男爵之子这个称谓就能够吸引很多人和他交朋友，到时候，只要动用一点小小的人脉，想要让这‘贱民’求生求死都是很简单的事，现在没必要动用蛮力和宙斯拼死拼命。 气氛重回静谧。 夜缓缓过去，黎明即将到来。 宙斯三人一路步行，沿途没有见到一只野兽，甚至连野兽的尸骨都没发现，奥里莉安和兰珀德警惕心才松懈下来，宙斯对此不以为然，依旧时刻张望着四周，过于紧张的姿态让旁边两人看起来着实可笑。 这一切太反常了！ 宙斯内心有些不安，按道理有树林有水源，附近应该有一些小动物的踪迹，但别说小动物了，连大一点的虫豸都没有，实在太古怪了！ 宙斯的推断十分准确。 就在他们三人累了准备歇息时，一头野狼就徒然出现在不远处，背对着宙斯三人，尾挺直下垂缓缓走到河边。 由于黎明前众星隐没，视野颇为昏暗，宙斯暂时还没有察觉到——危险就在眼前。 不过很快，宙斯三人不加掩饰的脚步声最终还是引起野狼的注意，它回头一望，会身挺高，耳朵直立向前。 “那是” 奥里莉安发现前方有一双绿油油的灯笼，嘴唇颤抖着询问众人。 宙斯心中一颤，顿时屏息拔出匕首，双目紧紧盯着前方，多么希望自己所见只是假象。 只是那双绿灯笼移动了一下。 是一匹活着的狼！ 宙斯一下子反应过来，原来这里不是没有动物，只不过狼群驻扎在此后，肯定把这里当作暂时的大本营，要满足这么庞大狼群的生存，所有动物都成了饥饿狼群的猎物，直到这里没有生灵后，它们才扩大狩猎范围，进而遇到基特法师一行人。 想通前因后果的宙斯顿时明白，自己这行人现在到底有多危险！ 他们直接跑到狼窝里头，等于是送到嘴的食物！ 宙斯冷汗掉落，低吼一声：“跑！” 兰珀德和奥里莉安身形哆嗦，在这种无助恐惧的时刻，一声听上去底气很足的命令让两人来不及多想就照办。 就在三人往后逃跑时，突然野狼察觉到猎物的胆怯，门牙露出，背毛竖立，它凶瞳的绿光更甚，仿佛在舔着嘴唇的猎人在狩猎时的兴奋。 短跑是生物极限强度的运动，在这个方面，普通人类几乎无法超越大型食肉类动物，而狼正是短跑中的佼佼者。 不用半分钟，狼就已经喘着粗气，飞扑向宙斯，或许是因为对利器的直觉，它认为宙斯是他们当中最难缠的家伙，只要杀掉他，其他猎物都很好追捕。 宙斯耳听八方，听到后背的声音，紧急往前一扑，状若狗扑屎，虽然不太优雅，但是好在及时避开狼的追击。 其余两人听到宙斯扑倒的短哼，心里暂时一松，脚上跑得飞快，没有丝毫要帮助的想法。 宙斯心里不由得急了，不过好在精神力强大，硬生生把慌乱的情绪镇压住，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宙斯脑海中闪电般闪过一段对话—— 塔尔福德曾跟他讲过一个故事，一般成年人遇到狼、老虎、狮子往往会因为害怕，而胡乱应战，很容易露出脖子的破绽，以至于给活活压断脖子致死。 优秀的猎人应对狼等动物时，最好是沉静应对，这类动物一般都是“铜头铁尾豆腐腰”，它们最大的弱点就在腰部。 于是，宙斯迅速爬起身躯，半蹲着，两只手臂牢牢架在脖子前，迎接野狼的袭击。 野狼尾巴平举，弓背咆哮了一声，继续追击宙斯，锐利的狼爪往前挥击，宙斯沉静避开，但袖子还是被划到，一道浅浅的伤口出现。 宙斯心想：不能任由它攻击，自己要想活下去，得尽快干掉它，趁其他狼还没有来时，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当宙斯生死抛之脑后，一心想干掉野狼时，脑海中一片清明，竟然非常幸运的连续挡住或避开野狼的爪击。 由于宙斯是人类，对手只是四脚动物，人类在近战的灵活度非常高，于是宙斯看准一个机会，直接把用轻伤的代价，划破野狼一只眼睛和侧边肚子。 嗷！ 野狼受伤后没有立即倒地，反而耳朵平平的伸出去，龇牙咧嘴，对峙着宙斯，缓慢后退。 狼真是危险又狡猾的野兽，即便受伤，也没有露出破绽。 霎时间，竟然给宙斯一种像面对人类的错觉。 不过，宙斯看出野狼有后退之意，心中一喜，他没有击杀对方的想法，毕竟除了一堆肉，其他什么也得不到，所以任由野狼离开。 第十一章 过河 战斗发生和结束只在短短的一刹那，奥里莉安和兰珀德并没有离开多远，听见野狼逃离的声音，两人震惊，睁圆了眼睛黑暗中互相看了一眼，倒抽了一口冷气。 瘦弱的宙斯单独一人就能把一匹野狼击退？！ 奥里莉安赶紧回到原处，直到宙斯喘着粗气告诉他没有受伤并击伤了野狼时，两人才缓了一口气，对野狼的恐惧感降低了很多。 尤其是兰珀德呼出一口气：“原来野狼也就那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宙斯苦笑，不知怎么说好，别看他刚刚只是短暂的几个呼吸就结束战斗，但其中的凶险和巧合，实在难以和外人道也，只有亲身体会的人才明白有多不容易，如果再来一次宙斯难保还有当时的冷静。 而且这还是一头狼，要知道狼是群居动物，一群狼的战斗力可谓倍增不止。 宙斯缓足气后立刻起身道：“我们赶快走！刚刚击退的那匹野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叫同伴过来。” 奥里莉安担忧道：“那我们该怎么办？这里除了树林就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躲了。” 宙斯指了指对岸：“只要游到对面，河水能冲走我们身上的气味，才能让狼群没办法跟踪。” 兰珀德却表示怀疑：“你疯了吧，有必要冒着淹死的危险这么做吗？我们可以爬到树上，一样可以躲避野狼。” 黑暗中宙斯看兰珀德的眼神就像看一个蠢材：“首先，你躲在树上，野狼也能跟随气味找到你，别忘了塔姆斯是怎么死的，即便树上能躲开野狼，但很显然狼群就在附近，你躲得了一天躲得了三天吗？” “我反正是不行，再者说，老师要我们回去找救兵，现在已经耽搁很久了，不能再拖了！” 宙斯说的兰珀德无话可说，只能沉默下来。 宙斯用手触摸了一下河水，感受水流的速度，接着道：“如果我猜错的话，这边的水流比之前来的缓慢，往上走，应该会有一些礁石，可以供我们摸索过河。” 奥里莉安微微惊讶了一下，便道：“行，那我们点走吧！” 被阴魂不散的狼群追击着半夜的奥里莉安，也没有更多的优雅和脾气，潜意识听从宙斯的安排，至少现在在她看来，宙斯还没有猜测错误的时候。 果然，在天色微亮时，三人便找到河流礁石群，与此同时，野狼开始三三两两冒头，追猎到宙斯三人所在。 兰珀德带头过河，他深吸一口气，人浸入到清凉的河水中，立刻打了个冷战，宙斯身材比较矮，在水中差点站不稳，只好双脚迈开，好在这里的河床比较高，脚着地后河水只浸没到他脖子处。 当三人摸索到河中段时，奥里莉安散乱的发鬓浸湿，跟着宙斯的身后，回头看了一眼，原岸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的野狼，她心想：幸好没听兰珀德所说，爬上树，否则肯定不是饿死就是被咬死。 就在她庆幸时，忽然前面传来一声呼救，原来是兰珀德脚底一滑，脱离沾满光滑苔藓的礁石，危机之际双手乱抓，恰好扯着宙斯的腰间衣物。 “放手！” 宙斯被兰珀德一扯，身体也差点稳不住，幸好及时环抱礁石，才勉强不被水流冲下去。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很危险，宙斯身体承受两个人的水流冲击力，时刻有可能会被冲走。 “不放！你快……快点……拉我上去！” 兰珀德半边脸泡在水里，一说话口中就灌入河水。 宙斯无可奈何，只得拜托奥里莉安：“你先扯住我的衣服，借点力给我，待会我松开一只手去救他。” 奥里莉安照做，宙斯立刻用尽吃奶的力气，一寸一寸的拉上兰珀德，直到他安稳抓紧礁石为止。 可是，任谁都没想到—— 就在宙斯用尽力量时，兰珀德居然刚爬上来，就恩将仇报，一脚重重踹到宙斯的腰间，宙斯瞬间懵逼，被迫脱手被水流冲走。 “你个”宙斯气得脸色苍白，想说出阴险小人这四个字时，急湍的水流不断的往他嘴灌，呛了几口水，让他说不出话来。 “下地狱说去吧！”兰珀德冷冷道，刚刚他也差点被吓死，不过爬上礁石后灵机一动，原本他还想去到伊恩城再教训宙斯，无奈这个机会太好，他不想放过。 宙斯最后恨恨的看了一眼兰珀德，就被水流冲离下去。 水流很急，波浪在跳荡翻腾，宙斯眼前的景象一直往后倒退。 不行，绝不能放过那个家伙！ 宙斯心里大恨，要是知道兰珀德如此狠毒，早踹他下去好了，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该想想怎么让自己到右岸。 宙斯双手在水中翻腾两下，无奈水性再好，也无法逆流而上，于是他转变想法，先让自己的身体翻过来，顺着水流滑动，右手往外拨，右脚也往外踢，人逐渐向右岸靠拢。 不久后，宙斯也爬上岸边，不过野狼和兰珀德等身影早已不见了。 “该死，不知道被水流冲了多远，兰珀德，我要你死！”宙斯第一次对一个人恨到想要亲手杀死他的地步。 他爬上岸边后，立刻把湿衣服脱光，虽然现在已经近夏，气温偏暖，但凌晨还是颇为寒凉，穿着浸水的衣服容易导致着凉感冒。 但当他脱下衣服时，惊奇的发现，身子的水滴很快流到地上，一滴也没附着在皮肤上，就好像身体在排斥水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 宙斯仔细回想，刚刚下水时，身体浮起来也是特别的轻松，双脚不张开都站不稳，以前是绝对做不到的。 莫非这就是老师提到过的水属性天赋？ 宙斯想到上次经历了一个泰坦尼克号异世界的梦，梦的最后，眼中有一串提示词——‘获得世界碎片核心——海洋之星，能力：水属性元素抵抗5%、减伤5%’ “这不是做梦吗？” 宙斯不可思议喃喃自语，接着沉吟一会，仔细回想梦中的场景。 “梦境的确太过真实了，而且回来后精神力夸张的吓人，说不定就是在梦境中强化精神力后的表现。” “除了这个解释好像没有第二个答案了。” 宙斯被这出乎意料的收获，弄得有些喜出望外，冲淡了兰珀德恩将仇报带来的郁闷心情。 “去到伊恩城一定要好好调查一下，这种现象太过稀奇了！” 第十二章 血色巨狼 宙斯把衣服上的水拧干再穿回去，尽管还有点湿，但已经不太影响了。 环顾四周，宙斯发现树林旁有一只兔子闪过，心里终于松懈下来。 有小动物的存活，证明以狼群水性很有可能过不了河，那他的生命安危就有极大的保障，这一晚狼群给他的恐惧实在太大了。 宙斯继续沿着莱姆河上游走，很快就到达了原先礁石群的位置。 “看来也没飘太远，太好了！兰珀德！”宙斯一摸腰间，万幸的是，匕首还在，没有被水流冲掉。 “不行，近身下，我即便有匕首防身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最好弄一把尖锐的长物。”宙斯对自己的肉搏实力十分了解。 他爬到一颗树上，拿起石头，砸断一根腿粗的树枝，把头部磨尖，才继续上路。 另一边，兰珀德和奥里莉安早已上岸。 看着飞逝的河水，兰珀德绝对想不到宙斯这么快就上岸了，他还在心想：即便宙斯能够活下来，也肯定飘到很远的地方，或许能不能活着到达伊恩城都是两说。 奥里莉安一直沉默不说话，上岸后全身浸湿也不多理会，盯着兰珀德的眼睛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兰珀德反倒奇怪的看了奥里莉安一眼：“为什么要这样做，尊敬的奥里莉安小姐，想必您比我更清楚吧。” 奥里莉安怔了怔，想起她从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 兰珀德语气郑重：“贵族的尊严不容践踏，您也听到他对我出言不逊了吧，所以我的做法您应该能理解，如果您是问我采取行动的合理性，您要清楚我是布莱恩男爵之子，而他，阿尔泰·宙斯只是布莱尔领地上的一员，我这么做也只是行驶我的贵族权利。” “可是” 奥里莉安还想说‘你还不是贵族’，但话还没出口，她就沉默了。 无论兰珀德是不是贵族，他毕竟身处与自己相同的圈子，大家立场是一致的，自己没必要和他争辩作对，就像她之前默认兰珀德和塔姆斯两人欺负宙斯是很寻常的事一样。 可是奥里莉安不知道为什么，对兰珀德的厌恶感越来越强烈。 是他错了吗？奥里莉安不知道，只是有点可怜宙斯，毕竟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 两人继续往前行，走着走着，两人鼻尖一动，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和恶臭，而且越往前走血腥味越重。 兰珀德停下脚步，脸色难看的吐出几个字：“这又是怎么回事？” “有可能是林子里面有东西？”奥里莉安闻了闻，看向森林深处，树木茂盛，绿叶繁多，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想了想后道：“但不太可能是血液的味道。” 兰珀德诧异道：“怎么说？” 奥里莉安淡淡回应：“在这里我们都闻到这么重的血腥味，那么里面的尸体可能堆积有成千上万了。” 兰珀德一听，也觉得不太现实，试着询问：“那您觉得那是什么东西？” 奥里莉安沉吟道：“可能是金属。”她想起宙斯好些天前提问基特法师——关于金属性元素的一些内容，虽然她当时正在记忆老师所教的一种无阶魔法，但无意中还是记住了铁元素的一些性质—— 含有铁元素的金属在特殊情况下会散发出接近血腥味的气味，比方说：生锈的铁。 这种大量血腥味的情况，有可能来之一个尚未开发的金属矿。 奥里莉安眼中发亮，要知道她家族就是一代祖先曾挖掘出一种贵重金属的矿洞，经过一代一代累积大量财产，慢慢变成贵族，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没想到宙斯那家伙问的问题好像实用性还蛮强的。” 奥里莉安嘀咕了一句，有些理解宙斯了，兰珀德没有听到，不过他之前通过塔姆斯的谈话中，了解到奥里莉安的家境和崛起史，所有从她口中说出是‘血腥味是金属’的结论，还是有几分可信度。 兰珀德试探问道：“要不我们进去看看？不行再跑出来？” 奥里莉安犹豫了一下，在她看来，自己的猜测应该很大几率是正确的，但冒险终归是冒险，她得思考是否值得。 最终奥里莉安还是点头答应，毕竟如果自己发现一座未开发的金属矿，然后写信派家族取得，那自己在家族的地位将会提升！ 到时候学成归家，她日思夜想的一件事终将有可能实现。 兰珀德见奥里莉安应了下来，心中的担忧也松了不少，心里简单的期望着，如果里面有什么宝物，让他也能够染指，这趟旅途就不算颗粒无收了。 两人下定决心，偏离河水边道，转头往森林处探察。 世事难料，往往坚信一件事正确的人，很有可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奥里莉安两人越过一段树荫，转过一片灌木丛，视野顿时开阔起来，一副惨绝人寰的景象浮现在眼前—— 一处直径百米的凹陷低谷内，堆积着无数的死尸，细数之下绝大多数是动物的尸骨，偶尔也能看到人类的惨白骨架，在边缘地带一些低洼之处，还留有大量的鲜血，仿佛地狱修罗场一般。 凄惨的画面，伴随着一股铺面而来肉质腐烂的浓重恶臭，使奥里莉安呼吸不畅，肠胃一阵翻滚，忍不住呕吐起来。 真的是死尸飘来的气味！！ 兰珀德惊讶地瞪眼张嘴，呆愣着久久不动，好像在发问：“这可能吗？这不可能啊！” 在低谷中央有隆起的空地，上面盘坐着一个灰袍人，他左手捧着一本书，右手握着羊皮卷，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经死了很久。 一名死去的法师？ 就在两人疑惑时，灰袍人的旁边躺着一条巨大的、毛发粘满鲜血的巨狼，大约有一人高，此刻不知是不是奥里莉安的呕吐声惊醒了它，它缓慢的张开巨瞳。 血色巨狼缓慢伸出爪子，稳稳抓地，像是有起床气一样吼叫。 “嗷！” 粗大低沉的声波仿佛一阵狂风，侵袭两人苍白的脸颊，他们才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啊” 一边恐惧的叫喊一边拼命往回跑。 也不知道血色巨狼的体形如此巨大，行动却好似敏捷的小猫，三四步就跨越出堆满死尸的凹陷低谷。 血色巨狼弓背缩腰，像是醒来后伸了个懒腰，然后才露出搜捕猎物的兴奋神色，饶有兴趣的慢慢小跑过去。 太快了！ 两人回头看了一眼，目呲欲裂，他们发现血色巨狼正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并不着急扑食他们。 兰珀德内心绝望，巨狼这幅姿态，明显是在戏弄他们，恐怕就算他跑到河边，跳入河里的一瞬间，就会它捕食之时。 兰珀德此刻只有最后一个选择——爬到旁边的大树顶端。 奥里莉安也和他做了同样的选择，头发散乱，不顾形象的选择和兰珀德相邻的大树开始攀爬。 奇怪的是，血色巨狼竟然不做阻挡，任由他们爬上去，露出戏谑的人性目光，在他们爬到树顶端时，趴在地上休息。 它想玩弄一下到嘴的猎物。 第十三章 施展第一个魔法 奥里莉安和兰珀德爬到树上，纷纷折断细小的树枝往下投，但这些树枝扔到血色巨狼上，如同挠痒一样，血色巨狼无动于衷。 糟了，被这头怪物盯上了，守在这里我们怎么逃走。 奥里莉安和兰珀德十分懊悔，他们被贪欲牵制了鼻子，自以为是的聪明却反倒过来害死自己。 两人焦急的在树上等待，不断思考怎么逃到河里，但发现，无论什么方法，都绕不开底下这头巨狼。 除了拼死一搏，好像没有别的可能了，消极悲观在两人心头蔓延。 直到太阳高挂，临近中午才有了一丝转机。 就在奥里莉安和兰珀德两人心如死灰之时，地上啪的一声，徒然出现一袋被撕破衣服包裹的鲜红肉块。 巨狼耳朵竖立，猛得转头看向肉块，谨慎四处张望。 对于未知的事物，就算是这头体型异常庞大的恐怖巨狼，也保持野兽最基本的警觉。 肉眼没有察觉到意外，巨狼先是嗅了嗅肉块，发现没有问题，而且了舔了舔，也没有问题，最后直接一口吞掉。 巨狼鼻子一动，仿佛还嗅到什么，一直往河边的方向走，一步三回头，颇为谨慎，直到身影在转角处消失不见。 奥里莉安和兰珀德顿时松了口气，这事明显是人为的，但他们也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人在哪里，只知道有人愿意冒险尝试引开巨狼，他们内心还是燃起一点希望。 不过，危险还没过去。 巨狼突然无声无息跑了回来，把他俩的心脏吓得一顿，然后巨狼又转头消失，一连三次，最后才彻底追寻前方的嗅味。 巨狼是往河边方向走的，所以它也不担心树上的两人会越过它的防线，跳河逃走，只要他们往其他地方逃，绝对逃不出自己灵敏的鼻子，反倒可以多填点乐趣。 良久之后，兰珀德从茂密树冠的缝隙中紧盯着巨狼消失之处，巨狼久久未归终于让他心安。 得救了！ 兰珀德心情激动，准备往下攀爬逃走。 正当他环保树身时，却发现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已经在树底下，左手持尖锐的木棒，右手捧着一大堆干燥的木材和草皮，不知为何。 兰珀德心悸，大喊一声：“喂，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俯视中，他以为来者是救他的人，却没想到黑影一抬头，咧嘴一笑，差点让他松手从五六米高的树上掉落下去。 “是你？” 兰珀德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孔，霎时间冷汗直冒。 这人正是宙斯！ “没想到吧，我又回来了！” 宙斯此刻黑头黑脸、浑身涂满泥巴，差点让兰珀德认不出来。 宙斯当时被河流冲离没多远的地方，离两人的距离并不远，所以早早听到两人的呼救声，他一听到呼声知道两人遇到麻烦了，于是谨慎走前观察，最终远远发现巨狼，而没有被其察觉。 宙斯心里对兰珀德充满恨意，见到兰珀德绝望的样子，内心舒畅！ 原本他可以直接离开，让巨狼守着兰珀德，慢慢折磨死他。 但离开两三步后，宙斯觉得如果不能亲眼看着兰珀德死，总是有些遗憾和不甘心。 于是他先回到河边，慢慢想出一个引诱巨狼的方案—— 首先，由于树林内的动物似乎不怎么惧怕生人，宙斯手里有尖锐的木棒和匕首，遂打猎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宙斯只花费了两个沙漏时左右的时间就捕猎到几头野兽，然后用匕首把猎物的肉和内脏割成数十份，再撕开外衣把肉包裹在里面。 一步一步把制作好的肉食包从外面放到里面，每投一份肉食包都不会相聚太远，以方便巨狼嗅到其味道，最后一袋肉就是他从不远处的树上大力丢下去，最终目的就是引诱巨狼出来。 为了防止万一自己泄漏气息招来巨狼，宙斯在引诱巨狼前，还弄了一些泥巴覆盖全身，消除身上的气味。 于是变成这幅模样。 “兰珀德，没想到是我吧。”宙斯眼神很冷，左手拿着尖锐的木棒，守在树底下，让兰珀德不敢冒然跳下来。 兰珀德看到宙斯的一瞬间，浑身都是冷汗，心惊胆战，重新爬回到树冠中。 “你想干嘛？”兰珀德恐惧的喊道。 “想干嘛？呵呵。”宙斯冷笑仰视，嘲讽道：“没想到你也会害怕口口声声称为‘贱民’的我你不是说我这种人只有小聪明吗？那你猜猜我现在要干什么？” 宙斯把右手中干燥的木材和草皮扔到所在的树底，堆成一堆，并从腰间取出两根从低谷内弄来的风化尸骨，握在手上。 左手横在半空，宙斯凝神，一言不发。 兰珀德看得一头雾水，不知宙斯在玩什么花样，但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数十息后，宙斯手指尖忽然出现一丝白蓝色的火苗，在空气中摇摆不定，像是随时要熄灭的样子。 兰珀德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不可思议，脱口而出：“磷火术！” 兰珀德万万没想到，他眼中的贱民居然只通过两个月的学习，就成功施展出一个神奇的魔法！ 另外一棵树上匿藏着的奥里莉安捂住嘴巴，瞳孔霎那收缩，她也没想到宙斯居然会是他们中第一个学会并施展无阶魔法的人。 魔法从学习到实践的困难，以她的底蕴，自然明白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跨越！ “原来如此，或许是我错了，你才是对的。” 奥里莉安忽然理解宙斯当时‘愚蠢’的做法，她想通了，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法术结构学习再多，也不代表掌握得了太多的魔法。 就算法术结构代表更大的价值，但那也是表面的财富，她被表面的财富蒙蔽了双眼，忽略了一名优秀施法者的本质—— 通过有限的时间充实本身，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自己的路，这才是施法者真正财富！ 之前他们还心里暗自觉得，宙斯的做法绝对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现在想想，现实正好相反，收获最多其实反倒是宙斯，如今宙斯已经走在她的前面了，在施法者的道路上，远远的把他们抛在身后。 “对，就是磷火术，同时也是送你下地狱的毁灭之焰！” 宙斯双眉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 在一个月前，当他理解透‘磷元素’时，就已经学会【磷火术】，毕竟他对元素的理解已经接近初级法师的地步了。 只不过从学会到彻底施展出【磷火术】，也是宙斯今天才第一次实现。 毕竟施展魔法，这种无中生有的神奇手段，实在有太多的限制了。 首先，精神力他虽然堪堪达到魔法学徒的底线，但要调动虚无缥缈的精神力扩张至体外，感应周围的元素。 这一步他就花费大半个月的时间去练习，也只是练习到用精神力感应自身周围空间一米的程度。 这种程度的感应力，很难在空气和泥土中找到极为微量的‘磷元素’。 另外就是，‘磷元素’一般不会单独存在，而是以复合物质的形态出现。 宙斯才学习魔法两个月，以他目前的境界和熟练度，还没办法像基特法师一样，从微量的复合物质中单独剥离出‘磷元素’。 所有宙斯用了一种取巧的办法。 他通过学习和观察，发现无论是人还是动物的骨头中，都含有大量的‘磷元素’存在。 而附近正好有一个埋骨堆，随处能见到骨头，宙斯趁巨狼守猎两人时，把身着灰袍的死人手上拿走了书和羊皮卷，并在地上捡起几根骨头别在腰间。 感应手中有了骨头，就相当于通过提高‘磷元素’的含量，进而降低施展【磷火术】的门栏。 宙斯因此在这般取巧下，才能在短短学习两个月后，不会咒语、精神力熟练度不到的情况下使用出神奇的魔法。 第十四章 一石二鸟 “不不要这么做，我知道错了！”兰珀德求饶，双眼大睁，充满了恐惧。 兰珀德看到宙斯手中亮出火焰的时，就清楚他为什么要在树下布置这么多干燥的木材和草皮。 宙斯是想烧死他！ “你不能这么做，我是贵族！根据帝国法律，刻意杀死领地贵族的居民，也要绞刑陪葬！” 兰珀德疯狂呐喊，试图搬出法律阻止宙斯。 宙斯面容冷酷道：“是吗？你无声无息的消失，那就没有任何人知道了。”顺势瞥了一眼奥里莉安。 奥里莉安立刻打了个冷颤，对眼前这具瘦弱身躯产生一丝丝畏惧，对方虽然身份卑微，但是行事果决，智慧过人，奥里莉安竟然有些害怕宙斯了。 而且现在她进退为难，因为畏高，不敢从七八米高的树上跳下去，但又怕宙斯待会一同烧了她灭口，一时竟不知怎么办好。 在兰珀德反复不断的求饶、威胁中，宙斯还是将指尖的火焰点燃堆垛好的材料，干燥的木材和草皮立刻冒出火苗，很快燃烧起来。 兰珀德藏在树冠上的身躯不断颤抖，像是抖筛糠似的，他看着汹汹焰火，热浪很快侵袭干燥的老树皮，老树皮上开始冒出火光。 烧得太快了！ 兰珀德知道如果此时再不跳下去，等待自己的就将会被活活烧死。 与其这样，还不如拼死一搏！ 兰珀德环抱树身，下降一两米后，热浪铺面，看着宙斯挑起的笑意，灵光一闪，知道宙斯最终的想法。 他想自己跳下去，亲手杀死自己！ 兰珀德牙根都要咬碎了，早知道有今天这种局面，当初就该提前捏死这只蚂蚁好了！ 可惜没有如果。 兰珀德两难抉择中，还是选择跳了下去，毕竟跳下去才有一丝生机。 宙斯早就等着这一刻，他把尖锐的木棒对着兰珀德空中的身躯，猛地弯腰用力一挥。 “不好！”兰珀德看到宙斯的动作，想要在空中改变姿势避开，但是这根本不可能办到，尖锐的木棒如闪电一般飞至。 刷！ 正好斜着插入兰珀德的腹部，由于宙斯的力量不够大，并不能贯穿他的身躯。 不过这一下也够兰珀德受的了，他降落的力道之大，很快宙斯被迫拔出尖锐木棒，伤口不要钱一样的流出鲜血。 “啊啊啊啊啊！” 兰珀德倒地后痛得打滚，双手按住腹部伤口，但无济于事，鲜血照样喷涌，剧痛让兰珀德眼前发黑，口中发出一阵阵惨叫。 宙斯看着兰珀德这幅模样，心中突然起了另外一种想法。 “像你这样阴狠毒辣的人，本来我该亲手杀了你才对，但是念在你父亲曾抓我给你伴读识字的份上，让我被迫学习到不少知识，所以这次，我可以让你逃跑，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宙斯的话像是圣光一样，让兰珀德觉得腹部的疼痛好像也不是这么难以承受了。 兰珀德挣扎了两下，咬牙勉强站立，目呲欲裂的死瞪着宙斯，眼神想要吃人一样，腹部的伤口血水透过捂住的指缝汩汩泉涌！ 宙斯无动于衷，淡淡的看着他，并没有动手的预兆。 兰珀德猜不透宙斯的想法，但是求生的本能催促着他，他一边面对着宙斯，脚步往后退，一边表情狰狞，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 当兰珀德退到宙斯十米外，他才快速转过身子，匆忙逃离宙斯，还不时回头，看看宙斯会不会故意偷袭。 宙斯当然不会这么做，他跑到奥里莉安所在的树下，挥手示意她赶紧下来。 奥里莉安柳眉轻轻一蹙，发现宙斯好像真的没有恶意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学着兰珀德的样子，慢慢探下树冠，四肢环抱树干，身体紧贴着慢慢下落，因为畏高，甚至闭上眼睛不敢看底下。 下落速度由慢到快，到宙斯伸手能碰到她时，一把抱住她，双脚马步状，承受着奥里莉安下坠的力道。 若换作平时，宙斯从背后双手环抱奥里莉安，这幅景象看上去还有点旖旎。 但此时奥里莉安双手被树皮摩擦出血，痛得快哭出来，而宙斯完全没有花花心思，注意力集中在快要被树木隐没身影的兰珀德身上。 所以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这点旖旎。 宙斯松开奥里莉安，拉住她的手往兰珀德相反的方向跑，奥里莉安被弄到痛处，疼得叫了一声。 宙斯连忙嘘的一声，让奥里莉安闭嘴，且低声道：“不要出声，我准备的肉块估计那头巨狼应该很快吃完了，以巨狼的智慧，肯定会发现是救人而做的手脚，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兰珀德他受伤流血了，留下的气味肯定比我们多，巨狼很有可能会先追击他，我们能多逃一阵是一阵，只要跑到河边就安全了。” 奥里莉安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宙斯不亲手杀掉兰珀德，转而愿意放弃这个报仇的机会。 一来方便自己跑路。 二来只要巨狼追上兰珀德，那他的结果也不会多好，甚至死得更惨。 果然，就在宙斯说完没多久，远处传来巨狼兴奋的怒吼，猎物的逃离正好让它活动身体一番，好享受猎杀的乐趣。 十数息后，兰珀德的凄厉惨叫传来，宙斯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他的惨状了—— 兰珀德一定是满脸怨恨，然后内脏被兴奋的巨狼撕开，再被利齿咬碎骨头，最后连骨带肉葬身狼腹。 宙斯侧面见证兰珀德的死亡，总算安心下去，心情一阵舒爽，甚至感觉到精神力也有了一丝提升。 人逢喜事精神爽正是这个道理。 宙斯想到旁边还有一名美女，于是对着奥里莉安调皮一笑：“嘿，美丽的贵族大小姐，我可没亲手杀死他，兰珀德是被巨狼咬死的，不关我的事，到时候你一定要替我作证啊！” 奥里莉安忍着手中的剧痛道：“他是在你的设计之下死的，和被你杀死有什么区别？” 宙斯狡辩道：“区别大了，就算没有我，你们熬多几天也一样会被巨狼吃掉，只不过是早或晚的问题。” 奥里莉安想想也是，要是没有宙斯，连她也在劫难逃，于是咬牙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作为报答，我可以选择不揭发你，只不过也请你保守住这里的秘密！” 宙斯边跑边奇怪的问道：“为什么？” 奥里莉安脸色绯红，好一会儿才道：“叫你闭嘴就闭嘴，这么多问题干嘛！” 她在这片地带发生太多丢人的事了，例如衣衫不整在丛林狂奔、跟一名男子身体上有多方面的接触、还因为贪欲差点被巨狼咬死等等。 这些事情说出去都会深深影响到她的形象。 宙斯见她神色娇羞，隐隐约约猜到一点，索性闭口不谈。 第十五章 伊恩城 宙斯和奥里莉安很快跑出森林，来到河边，身后也没有巨狼追击，两人松了一口气。 但想到此刻还没有脱离危险，只好加把劲不泄气，继续沿着上游往前跑。 一路上宙斯不时回头张望，奇怪的是巨狼一直没有追过来，反倒回头看见林中央，他们刚刚放火的地方卷起一股冲天的流烟柱。 烟柱涡流中，滚滚浓烟渐渐覆盖到别的地方，火势迅速蔓延。 一个沙漏时过后，两人气喘吁吁的，手撑着膝盖，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逃脱的森林地带，此时半片森林都被烈焰笼罩。 “这真的是我干的吗？” 亲手引起森林大火的宙斯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敢置信，毕竟他只是亲手点了一把火，谁知道会造成这种后果。 这连锁反应，恐怕堪比所谓的高级魔法了。 伊恩城位于叙利行省中最富饶的平原地带，在莱姆河的主流灌溉下，河岸土地肥沃，数十上百的农庄散布在伊恩城附近，依靠大自然赐予的肥沃土地，努力耕耘，提供着近乎半个叙利行省的粮食。 巡逻骑士长巴默·伊恩就曾出生于其中一个农庄。 巴默每天带着二十名巡逻骑士远远环绕伊恩城，遥望着伊恩城在炽热阳光下愈发高大威武的石側红墙，内心总是忍不住振奋！ 这是一种对伊恩家族的归属感和荣誉感！ 他一想起伊恩家族每一代族长连年征战，死死抵御住边境外敌国的入侵，建立下无数辉煌的功绩，他总是不自觉挺起胸膛，为自己身为伊恩家族的一员而自傲。 巴默无时无刻告诉自己，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有自己战马的痕迹，没有人能在他锐利的目光下，侵入伊恩城十里之内。 这是身为王国授予一级正式骑士的骄傲，也是历代巡逻骑士长赋予他的荣耀。 巴默以为今天的日子也终将像往常一样，从日出到日落，在自己铁骑踏遍之处，一片安详。 但远处一片冲天而起滚滚浓烟，打乱了他的巡逻计划。 巴默立即带人策马赶到现场，却发现两名衣衫褴褛的少年少女站在热浪滚滚的森林大火前呆愣住了，连忙拉停战马喝道：“你们是谁？！前方的大火是怎么回事？” 宙斯被吓了一跳，才发现一群骑士在他背后，很快他就发现这名骑士左胸皮甲部位绣有伊恩城特殊标识，明白来者的身份。 “骑士大人您好，我们是基特法师的徒弟，路经此地时，正好发生森林大火，连忙逃出，具体情况也不太明了。” 宙斯微微鞠躬，眼也不眨地说谎。 他也不清楚引发一片森林大火的罪行有多大，所以希望眼前骑士大人知道基特法师的身份，不至于把他们抓回去收监审问，祈求蒙混过关。 巴默先看了看森林的火势，当他发现火势已经凶猛到根本不能够隔绝的地步，毫无办法时再审视两人。 巴默清楚，基特法师是伊恩伯爵的智囊、心腹，但眼前瘦弱的男子满身泥巴，隐约中能看出他身着麻布衣物，却自认基特法师的徒弟，身份相当可疑！ 而另外一边的少女，虽然衣衫褴褛，但从鲸骨连衣裙上的精致细雕绣花、不俗的样貌，可以看出，女子很有可能是一名贵族。 贫民和贵族和睦相处？ 两人身份搭配上的蹊跷，令巴默十分怀疑，挥手想让手下先把两人先带回去审问。 宙斯看出巴默的猜疑，连忙道：“在大人您带回我们去之前，麻烦您去营救基特法师和塔尔福德骑士、伯米特骑士一趟。” 巴默大吃一惊，显然也知道塔尔福德、伯米特的身份，顿时蹙眉道：“他们发生什么事了？” 在奥里莉安紧张的目光下，宙斯把事情原委诉说一遍，只不过把森林中的一段逃生过程忽略过去。 巴默倾听后，最后盘算了一下，两名二级骑士，一名施法者，上百头巨狼，距离事件开始已有十四个沙漏时，基特法师三人的情况很难说，有可能已经葬送狼腹之下。 当然前提是眼前少年说的都是实话。 巴默沉吟一会，默默挥手让两名骑兵上前：“你们先把两名少年带回去，招待看好他们，并跟通知伯爵府的侍卫，我带其他人过去看看。” 宙斯和奥里莉安才松了一口气，看来没事了。 于是两人被安置在战马之后，颠簸了一会，绕过波光粼粼的护城河，穿过红色的城墙，在一排排领地私军士兵威严的注视下，暂时落脚在军营中。 伊恩城经过了数百年的荣耀，加上家族不顾损耗的投入军资，领地私军已经达到伯爵的勋职的上限——2000人，其中1500人投入到巡逻、伺候、城卫、治安等日常维护上，剩下还也有500名私军士兵在军营待命。 宙斯什么时候见识过这种阵势，直到坐下来腿脚还有点酸软。 反倒是奥里莉安比宙斯平静多了，仿佛来到伊恩城中，她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眼神没有之前的无助，恢复了贵族的优雅和性格上的冷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等待的过程中，奔波一天一夜的两人浅浅打了个盹。 伴随着最后一丝落日的余晖，一名身形瘦高的银发老者掀开帘幕，走了上来。 老者一丝不苟的弯下腰，咳咳叫醒两人，朝奥里莉安施礼，用低沉的嗓音道：“您好，小姐，我是伯爵府的管家克黑德，请问您怎么称呼？” “奥里莉安·布雷尔。” “先生，您呢？” “宙斯·阿尔泰。” 老管家古板而不失礼仪的举止，在严肃的军营中，给两人一种自有分寸的感觉。 “您好，我是布雷尔子爵的独女，我要求和我身份匹配的待遇。” 奥里莉安当即开口，她身上多处伤口，满身汗臭，穿着这身破烂的衣服，早已等得十分不耐烦。 “没问题的，小姐，可是您能证明一下吗？” 奥里莉安咬牙，掀开一部分裙摆，把白皙的左脚伸了出来，左膝盖暴露在空气中，宙斯很容易看到她的左膝盖呈诡异的扭曲状，这在一条美腿上，简直触目惊心。 “传闻中，布雷尔家族第一代的族人因为亲手接触挖掘出魔鬼金属的缘故，遭到诅咒，后代都有不同程度的畸形，其中纯正血脉的畸形就在于左膝盖上。”老管家眼中深蕴智慧，缓缓吐出布雷尔家族的一段往事。 金属上有诅咒，会导致后代畸形？宙斯还是第一次听说。 “您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身份，请原谅老朽的无礼。”老管家深深一鞠躬，而后施礼邀请两人：“两位可以随老朽到伯爵府中，先修整一下，再参见伯爵大人。” 奥里莉安面容冷淡，一甩裙摆，起身往外走，宙斯随后跟上，他看得出来，老管家如此恭敬也只是冲着奥里莉安的身份，他属于可有可无的人，就相当于奥里莉安携带的一名仆人。 宙斯颇为郁闷，但也不好说什么。 第十六章 伊恩伯爵 老管家带两人坐上马车，毫无阻拦出了军营，一路从主干道横穿整个伊恩城，大半个沙漏时后才到达最里端的伯爵府。 按道理领主府应该较靠近城门，或是处于整个领地的中央，这样方便走访领地各处，但此处的伯爵府颇为奇怪，竟然建设在最难到达的西端，让宙斯有些不解。 另外宙斯还挺疑惑，伯爵府通体红色的石块铸成，周围种植尽是红枫树，就连伊恩城的城墙都是红色。 豪华倒是挺豪华的，但不妨外人对伊恩家族的人猜测——伊恩家族的人似乎对红色的东西有特殊喜好。 府旁顺着一条平坦的小路看，宙斯还隐约看得见有一座爬满了蔓藤黑色古堡。 老管家给他们解释到，基特法师喜欢静谧，那是伯爵大人赠予基特法师的住处。 下了马车，老管家小心翼翼引导两人下车，搭着奥里莉安的手领着她走上台阶，在礼仪方面上，老管家是宙斯见过最不能挑剔的人，一点瑕疵都找不到。 伯爵府有三层，老管家带他们在第一层换了一身衣服，在外头等待，然后准备领他们去第二层见伊恩伯爵。 两人换装出来。 “还有点像模像样的。”奥里莉安看到宙斯出来后，有点惊讶宙斯的蜕变。 宙斯此时身着西装背心、套上黑色外套和长裤，打上领结，一头金色的长发梳在脑后，露出亮洁光滑的额头，搭上宙斯明亮的眼睛，整个精神抖擞，俊朗无比。 前后差别之大，让奥里莉安感觉宙斯有种丑小鸭蜕变成天鹅的错觉，她盯着宙斯英俊的脸庞，脸庞忽然浮起一丝红晕。 我这是怎么了？ 奥里莉安心中莫名起了一丝丝羞涩烦躁之意。 “宙斯先生和博迪少爷的身材相似，这套衣服是阿普斯男爵夫人送来夏装款式，年前少爷嫌弃并没有穿过，没想到您穿上去如此合身。” 老管家脸上也略微惊讶。 “谢谢” 宙斯有气无力答道，他在泰坦尼克号上穿过一次这种衣服，没想到再一次穿上的时候，还是受不了被扼住咽喉的不畅感。 宙斯这幅揣着领结的不爽模样，让旁边两人惊讶之余内心倒感觉好笑。 二层的大厅之中，正中央是一排古朴红色木椅，配备一张四人宽的红檀木桌。 桌前刻有一把端端正正的巨剑，有一种让人规规矩矩的压迫感。 木椅上端坐着一个老男人。 这个人，满头白发，额头宽阔呈四方脸形，手交叉放在下巴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眸，给人一种历经风霜、通达圆满的感觉。 他只是端坐着，就有慑人威严。 若不是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无形中削弱了他的威势，定会让人无法正视。 他就是整个伯爵府的主人，也是掌握叙利行省大片领土的实权人物，克尔温·伊恩伯爵。 宙斯和奥里莉安恭恭敬敬的鞠躬：“伯爵大人。” 伊恩伯爵摆了摆手，让两人不用太过礼节：“听管家汇报，你们是基特法师的徒弟对吧？”伊恩伯爵看似询问，实则语气肯定，显然早就从手下的汇报得知一切。 两人点头。 伊恩伯爵语气低沉，问出宙斯最不想答的问题：“那么，听说塔姆斯·布拉德，和兰珀德·布莱恩，跟你们一同逃离，他们人呢？” 宙斯不指望让奥里莉安回答，镇定道：“他们两都丧生在狼群之中。”宙斯没有说谎，但也没有说全，其实两人的丧生都和宙斯有关，不过此时如果如实回答，宙斯脑子肯定是坏掉了。 伊恩伯爵眼神锐利：“哦？确实是这样吗？” 宙斯正视伊恩伯爵的眼光：“是的，在您面前，我不敢撒谎。” “那他们尸骨在哪？” “塔姆斯在事出点西北方的小树林前边，被狼群吞掉，兰珀德在莱姆河左边的森林中，葬身火海，两人的尸骨或许很难找到。” 宙斯尽量平淡的诉说，不让伊恩伯爵怀疑。 伊恩伯爵淡淡点头，对老管家吩咐道：“你待会写信给两人的亲属，告诉他们失踪的消息，后续继续跟踪调查，如果七天后还没有两人消息，可告知噩耗。” “好的，伯爵大人。” 原来如此。 宙斯算是看出来，对于伊恩伯爵来说，两个小人物的死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出于形式，多问一句而已，并不是怀疑他。 遂宙斯松了口气。 伊恩伯爵接着道：“你们把经过再诉说一遍。” 伊恩伯爵的语气铿锵有力，有种让人不由自主听从他命令的信服感。 宙斯开始阐述，奥里莉安做出补充，两人说完后，伊恩伯爵闭上眼睛沉思，一盏茶时间后才睁开眼：“想必你们也只能知道这么多了，好了，你们可以退下，克黑德，待会给他们在城里准备两间客房，并给从府中抽出两名女仆，照顾奥里莉安小姐。” 奥里莉安被伊恩伯爵的热情吓了一跳，微微屈身道：“尊敬的伊恩伯爵大人，非常感谢。” 伊恩伯爵第一次露出微笑：“没想到当年布雷尔生下的双胞胎中，姐姐已经长这么大了。” 奥里莉安惊讶：“您没想到您居然认识父亲大人！” 伊恩伯爵不说话，似乎看着奥里莉安回忆起一些往事，好久才道：“有过一段交情，对了，你写信回家时，顺便帮我问布雷尔一声，看看他最近过得怎样，叫他回封信给我。” 两人有交情？怎么从来没听父亲大人提到过？ 奥里莉安心中发问，表面不敢怠慢，礼节到位的告别伊恩伯爵。 出了伯爵府，两人背后都出了一身大汗，伊恩伯爵位高权重带来的慑人威严，让他们出来后还心有余悸。 老管家克黑德非常贴心的在城中心给他们安排了两间简单舒适的阁楼，让他们闲暇之余方便逛街。 不过宙斯现在可没有这种心思。 一来，宙斯行李丢在马车上了，现在身无分文住在这里，基特法师一天没回来，他就一天不能安心，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赶到大街上。 二来，宙斯从神秘灰袍人的尸骨中拿到两本东西，一路奔波，还没来得及查看一番。 此时空闲下来，自然要看下书中藏有什么秘密。 说实话，那头神秘的血色巨狼带给他的恐惧，到现在还有点发怵，如此巨大、通人性的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狼守护着的那个死人，很有可能是它的主人，那么这一本小册子的书，和一卷羊皮卷，应该可以解释其中一些秘密。 第十七章 实验笔记 宙斯从怀中掏出那本封面无字的白皮纸质书，心忽然“怦怦怦”加跳动了起来，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他一下子联想到了某些传记传说——某个贫穷的小孩，无意中捡到一本秘籍，成为天地中顶尖人物的故事。 那些传说和自己现在的情况不是很相像么？ 只不过不知自己有没有这种运气。 宙斯眯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翻开到第一页。 “【王国历432年245日，第一次实验】，材料：两只白毛兔子体重5千克，5%的无名试剂30ml，方法步骤：一只兔子在十分之一沙漏时内缓慢灌入全部无名试剂，另外一只兔子灌入等量的水作为对照组。” “实验结果：实验组和对照组皆无异常反应。” “【王国历432年248日，第二次实验】，材料：两只白毛兔子体重5千克，25%的无名试剂60ml，方法步骤：” “实验结果：实验组精神略微亢奋，对照组无异常反应，不能判断无名试剂是否起作用，下次剂量建议加大。” 宙斯一个字一个字看，第一页看完后有些郁闷，他心目中以为这本书有可能是一本秘籍，没想到却是一本实验笔记。 宙斯心中预感，后面的内容也同样是实验笔记。 翻开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 果然如宙斯所料，记录的都是实验笔记，他叹了一口气，自嘲道：“传记传说的奇遇当真不可信，要是这种福气，自己早就发达了，哪用等十多年。” 宙斯很快放松心态，把实验笔记当作打发时间的书籍看待，郁闷的情绪飘然散去。 这里面的内容都是在试验一种无名的药剂。 宙斯往后翻动，无一都是千篇一律的实验内容，只不过里面的用法用量有些改变，实验结果也获得了一些进展。 “【王国历433年35日，第五十九次实验】，材料：两只白毛兔子体重5千克，100%的无名试剂100ml，方法步骤” “实验结果：实验组精神亢奋，智力有明显的提升，连续执行七天后，兔子表现出一丝人性化，开始模仿人类的行动。” “结论：无名试剂可以提高兔子的智力水平。” 无名试剂是什么？居然有提高智力的功效？那可以用于人身上吗？ 宙斯脑海中出现疑问，耐心继续看下去。 “【王国历433年45日，第六十次实验】，材料：幼猿，体重15千克，100%的无名试剂100ml，方法步骤” “实验结果：幼猿无异常。” 幼猿？ 放弃兔子，用上智力程度更高的动物么 宙斯继续看着，接下来实验材料全是猿，而且慢慢从幼猿变成成年猿类，宙斯越看越心惊。 按照实验的要求，里面记录的内容，差不多猎杀上百条猿的生命，虽然宙斯对于捕获动物进行实验这种行为没什么感觉，毕竟他生长的环境使然，为了生存，自幼就捕杀过不少小动物，但是宙斯心里头却有些不好的预感。 “【王国历433年108日，第七十三次实验】，材料：年老的死囚，体重45千克，100%的无名试剂400ml，方法步骤” “实验结果：死囚死亡，死因过度受惊，急性脑出血。” 果然，实验者好像下定决心，终于用上更高等的生灵——人类，不过似乎由于良心的问责，只是用于年老的死囚来试验药剂，这类囚犯本身也活不长，对于内心道德的谴责没有杀死普通人这么强烈。 不过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兆头，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甚至愈演愈烈。 宙斯下意识想合上书籍，对于这种非人道的实验，他内心总有些不安，想起塔尔福德提到的巫师术士——那是一群研究黑魔法，专门对付人类等的法师。 该不会这本笔记往后的内容全都是巫师术士研究黑魔法的内容吧？ 宙斯忽然想到，死囚对于普通人来讲难以接触，除非书写者自身是封地贵族，才有权利调用死囚进行秘密实验。 居然有上层人物做这种非人道的实验！难道他不怕封地人民的反抗吗？ 宙斯心惊，继续往下看，渐渐不寒而栗。 实验者自从使用死囚开始，内心似乎突破的一层无形的界限，逐渐变得麻木残忍，不仅是年老的人，实验对象还渐渐涵盖至成年、幼年、甚至是婴儿起来。 每一次实验过后都会把实验对象处死，好像害怕人们所知一样。 恶魔！ 宙斯身体一阵颤栗，心中对巫师术士的恐惧一点一点递增，他们简直不能称之为人类，在他们身上，一点人性的光辉也看不到。 宙斯忍着呕吐感，继续看下去。 实验笔记来到王国历434年58日，距离第一次实验已经一年半了，实验的进展却慢慢停顿了下来。 实验者把无名试剂用在各种各类的人身上，但都发现，没有一点效果，就好像喝了一杯白开水一样。 无害也无用。 于是得出结论，无名试剂只对普通动物有效果，对于智力较高的人类并不能提高智力上限。 对于这个结果，实验者显然灰心丧气了很久，笔记上的字体略有些紊乱，实验也停搁了很长一段时间，日子逐渐来到王国历435年103日。 但不知道为何，实验者似乎从某个渠道得知一些启示，又开始实验，这次实验和以往的都有些不同。 “材料：野狼，方法步骤：在无名试剂中滴入自身的鲜血，灌入野狼胃部，观察七天。” “实验结果：野狼智力提升，对实验者产生一丝依赖性，颇为认主的倾向，对实验者威胁性降低。” “材料：一号野狼，方法步骤：继续在无名试剂中滴入自身的鲜血，灌入野狼胃部，观察。” “实验结果：连续给予无名试剂，一号野狼智力、体形大幅度提升，对实验者认主，并且绝不反叛，一号野狼本身还精力充沛，多次主动配偶产生后代，后代智力程度没有改变，但似乎对一号野狼的命令无比服从。” 实验的结果终于有了天翻地覆的进展！ 原来如此！ 宙斯恍然大悟，才明白那头恐怖的血色巨狼恐怕就是实验者生物改造的产物，那些野狼则是血色巨狼的后代，而且野狼并不是偶然出现的伊恩城附近，肯定是在实验者某种需求之下命令血色巨狼，然后让它驱赶后代狼群赶到这一带。 这时候宙斯却有了新的疑问。 灰袍人是谁？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第十八章 羊皮卷 在宙斯快速的翻阅下，实验笔记接近结尾，往后的内容多是记叙性的叙事，枯燥的实验内容大大减少，由此看得出来实验者的心情不错。 宙斯一直看到最后，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灰袍人即是实验者，他因为某种意愿必须来伊恩城，从写法上阐述的语气，宙斯猜测很大可能是想要跟某人炫耀自己的成果——他独自一人训练出一只拥有良好纪律性、残忍嗜杀的狼群部队。 这只部队甚至比之王国的军队也丝毫不差，重点是忠诚度绝对高，不怕反叛，而且狼的成长周期比人短的多，只要多培养几只狼王，兵力消耗再大也很容易短时间补充。 简直是一只完美的部队！ 但是时运不佳，在赶往伊恩城的途中，他因长期和狼群共处，卫生条件难以保障，导致感染痢疾和某些严重的皮肤病。 灰袍人的身体每况愈下，越来越差，直到命中大限到来，再也走不动，于是死在离尹恩城不远的地方，狼王一直守护着他，所以狼群便留在那里，正巧被宙斯他们撞见，不然过段时间，这么大规模的狼群肯定会被伊恩城的军队发现并处理掉，宙斯也拿不到这本实验笔记。 一名强大的法师，就这样消失在世间，除了宙斯无人得知，可悲可叹。 宙斯背后发凉的同时，唏嘘不已。 在书的最末页，宙斯发现夹在里面的一封未开封的遗嘱，封口上写着【基特·巴克兰亲启】。 基特·巴克兰？ 宙斯一看名字，瞬间就想起他那生死未卜的老师，基特法师，虽然宙斯不知道老师的姓氏，但从‘施法者的朋友也是施法者’的逻辑思考，在伊恩城中，还有另外一名叫作基特的施法者的概率少得几乎不计。 所以这很可能是写给基特法师的遗嘱。 宙斯惊讶得无以复加，一方面没想到他们的队伍居然恰好给灰袍人死后遗留的狼群袭击，基特法师因此陷入危机中。 另一方面，宙斯也没想到基特法师居然和这种残忍无情、没有人性的巫师术士有交情。 宙斯脸色复杂，心中暗暗对基特法师产生了一丝警惕。 打不打开这封遗嘱好呢？ 宙斯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不打开，毕竟基特法师有可能还活着，如果他死了宙斯打开遗嘱自然毫无顾虑，但基特法师如果活下来了，宙斯定要考虑偷看遗嘱会不会被发现的问题。 万一遗嘱里面留有某种邪恶的黑魔法…… 或许最好就不要给基特法师看到这封遗嘱！ 宙斯默默盘算着。 好一会儿，宙斯才把书收好，拿出从灰袍人身上得到的羊皮卷。 咦？ 宙斯奇怪，当时急匆匆的拿走羊皮卷，他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此刻，宙斯把羊皮卷握在手心，厮磨中感受着它的质感，心中有种莫名奇妙的宁静。 就像自身处于星空下的一片空旷无人的地带，被月光笼罩，无悲无喜却有感悟良多的那种感觉。 一股浸透心灵的清爽让宙斯霎时间沉浸下来，把实验笔记给他带来的复杂情绪一扫而光。 宙斯好一会儿才恢复常态，兴奋的从床上爬起来，把羊皮卷放在桌面上。 是宝物！ 不论里面是什么内容，单论羊皮卷本身就是一件足够让人垂涎欲滴的宝物。 宙斯刚刚触摸一刹那便知道它的妙用，平时冥想前，宙斯总是得花一些心思排除杂念，才能静下心来冥想，但如果有了这卷羊皮卷，就可以省去排除杂念的时间，增强冥想的时间和效率。 宙斯惊奇中摊开羊皮卷，一大堆药材、用量和炮制方法出现在眼前。 赫然就是无名试剂的配置方法！ 赚大了！ 有了无名试剂，也就代表着他可以像灰袍人一样一人掌控一群狼，甚至是一群老虎，狮子！ 宙斯庆幸当时自己没有直接前往伊恩城，而是选择冒险去杀兰珀德，不然就得不到这两样东西。 虽然说掌控一只野兽军团对宙斯此时的用处不大，但是他深知只要他放出风声，就有无数的高层人物争破头脑向他购买操纵野兽的方法，甚至是直接出手抢夺，都有可能！ 毕竟羊皮卷上的内容对掌权人物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这可是动摇军权的活体武器啊！ “不过此时这些事物并不是我能染指，绝对不能泄露风声给任何人知道！” 宙斯眉头深皱，明白财不露白的道理，他一个小人物，掌握这么大的宝藏，要是给那些大人物知道，第二天肯定会被抛尸荒野。 宙斯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抛去那些假想的利益收获，宙斯回想起羊皮卷给他的感觉，心中出现了一个淡淡的疑问—— 这本羊皮卷给他的感觉非常特殊，把它握在手心，就能感觉一片浩瀚的星空，带给他的宁静和清爽。 所以书写卷轴的人给他的感觉不像是邪恶的巫师术士，反倒像是一位光明磊落、拥有超群智慧的法师，里面的无名试剂也不应该用于操控生物这样的下作黑魔法。 不然这种感觉太别扭了。 “会不会是灰袍人的实验方向走错了，其实羊皮卷配置出来的无名试剂用法根本不是这样用，灰袍人也只是误打误撞实验出额外的效果。” 宙斯心想，不过以他这时的境界，根本无法验证想法的正确与否。 “算了，既然闲来无事，又有神奇的羊皮卷在手，那么我今晚不妨一直冥想，看看可以冥想多久。” 宙斯兴致上来，想起今天的冥想修炼还没开始做，于是拿着卷轴爬上柔软的床席，盘坐起来。 其实冥想没有规定需要何种姿势，但是一般以盘坐的姿势最为常见，毕竟站在冥想太累，躺着冥想容易太过舒服而睡过去。 宙斯努力把杂念跑出脑后，全身心投入冥想修炼中。 通过羊皮卷凝神作用，宙斯很快进入冥想状态，脑海中尽是一幅不屈韧草图。 冥想中的宙斯，再次化作一棵坚韧的绿草，被数百万倍重量的巨石压在地下。 小草难言幸苦，坚持不懈往上伸展，不知过了多久，才让自己柔软的身躯从缝隙中透石钻出。 天地再非天地！ 宙斯念头的一跃，陡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轻，好像轻轻飘飘浮起来一样。 脑海中丝丝点点的绿色精神力为之振奋！ 宙斯潜意识已知自己进入深层次的冥想了。 第十九章 基特法师回归 在这种状态中，宙斯脑海中开始放松某些神经通路的联系，不再绷得紧紧的。 于此同时，日常累积在脑海的无用信息开始被他有意识的剔除，只保留重要的信息。 要知道人类平时看到的每一眼、听到的每一段话都要接触无数的信息，这些信息对于常人来说并不是必要的，不必要的信息堆积起来会干扰宙斯正常的联想。 所以剔除无用信息，就相当于给满是污秽的脑海洗一个澡，让它保持干净，不被污染。 日复一日下的操作下，宙斯的脑海越是整洁，他的思维速度和想象能力也会与日俱增。 毕竟思维和想象这些都是精神力构成的来源，所以代表精神力也会因此日益提高，只不过这个进程非常缓慢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宙斯勤劳擦拭脑海的同时，高速运转的处理思维渐渐因为疲劳而慢了下来。 然而脑子不是机器，用久了自然会累。 宙斯才从深层次的冥想中脱离。 呼~ 宙斯深呼出一口气，睁开眼只见天色黑透，外面寂静无声，城里的人早已休息了。 看了看房间的沙漏，才发现过去了整整六个沙漏时！ 宙斯嘴角一挑，神色疲倦中带有满意。 要知道他之前最多冥想四个沙漏时，此次能冥想六个沙漏时，等于进步了三分之一，差不多一半！ 虽然也有几分是恶劣环境改变成舒适环境的影响，但羊皮卷的外在效果不可小觑！ 而且冥想是长期的事情，所以带来的好处也是长久的，不可估量。 宙斯冥想过后，已经通宵一夜、疲于奔命的他，再也扛不住睡意，心满意足得倒在柔软的床褥中。 …… 第二天清早。 宙斯刚起床伸懒腰，就有听到有人‘嘭嘭嘭’的敲门。 “阿尔泰先生，您在里面吗？” 宙斯揉揉眼应了一声，穿好衣服才去开门，发现门外是一名身穿侍从服装的男子。 宙斯打个呵欠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侍从微微鞠躬：“我是伯爵府的二等侍从，大管家吩咐我过来接应您到基特法师那儿，请随我来。” 宙斯吃惊：“老师他没事吧？” “具体情况一路上再说。” 宙斯点头，侍从叫醒隔房的奥里莉安，奥里莉安还没起床，穿戴整理好久才出来，侍从立刻邀两人坐上早准备好的马车，驶往古堡处。 一路上，侍从告知，基特法师是昨夜被接回来的，连同回来的还有两名伤员，一个身负重伤，另外一个伤势较轻，回来后，伯爵立刻接见他们，详细细节侍从也不清楚。 宙斯惊喜交加，在上百头的野狼围猎下，基特法师三人居然没有人死亡，这也太强悍了！ 交谈之中，宙斯两人乘坐的马车很快穿过红枫林，透过密密的树枝，已经可以看到在众多荆棘和蔷薇的环绕下，矗立着一座古老的古堡。 再见到基特法师时，两人几乎不敢相信那是一日未见的老师。 只见基特法师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犹如传说中的僵尸，精神萎靡的躺在床上，吩咐两人过来时也有气无力。 “老师您？” 基特法师挥手打断两人关切的问候，咳了两声道：“我无大碍，只是精神力消耗太大而已。” “那我们需要过来照顾您吗？”奥里莉安作为女性，心思比较细腻。 基特法师又剧烈咳了两声，想坐起来，两人赶紧上前搀扶。 “咳咳原本伯爵有派女仆来，但你们过来也好，过段时间等我恢复好之后，就安排助手工作给你们，免得往来奔波了。” 助手么 宙斯想起基特法师当时提到的‘知识等价交换’，也就是接下来的日子自己两人得用劳动偿还知识么。 不知要偿还多久？ 基特法师打断两人的胡思乱想：“好了，我叫你们过来主要是为了三件事。” “首先是让你们采购一批材料回来。”说罢递了一份写有各种不知名药材的纸张给两人。 “另外，你们当初遗留在车上的行礼也被带回来，放在古堡大厅角落，旁边还有采购材料的预支钱袋，待会一同取走。” “最后，兰珀德、塔姆斯的事情我已得知，他们的遗物也得让商旅托运回去，所以等下你们得去城西集市处，完成这几个任务，可以吗？” 基特法师的语气不容置喙，宙斯和奥里莉安连忙答应，毕竟都是些小事。 “好了，那你们可以出去了。” 基特法师吩咐完毕后躺下休息，两人也不便打扰，恭敬的退出房间，待两人走远后，基特法师眼睛也不睁开：“克黑德先生，可以出来了。” 书柜阴影后走出一人，仔细一看正是老管家克黑德。 老管家双眉间凹沟很深，此时一皱眉更像是把两道浓眉紧紧地锁在一起。 “基特大人，恕我不明白，此子甚是普通，不见得有过人的能力，为什么您和老爷谈话间这么看重他，还让我时刻关注，方便时给予他任何帮助。” 基特法师微微睁眼，昏黄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然后闭上双目：“克黑德先生，时间过得真快啊，我都快忘记三十年前你被上一代伊恩伯爵提拔是怎样一个情景了。” 老管家听着不搭边的话，默契附和着：“是啊，光阴似箭，那时我年少懵懂，犯了不少错误，幸好上一代老爷不计较，还让我从小从仆慢慢做起，才有今天的地位。” 基特法师悠悠道：“你担任大管家这么多年，年纪也大了，知道为什么伯爵大人还不让你退休养老吗？” 老管家感慨一声：“可能是因为我尽心尽职，不曾犯大错的缘故。” 基特法师一笑：“呵，的确是，现在的年轻人太容易犯错了，听到不该听的话会胡思乱想，甚至会胡言乱语，大管家的职位也只有您适合啊！” 基特法师此话绵里藏刀，话中的含义老管家哪能听不出。 老管家微微鞠躬：“大人说得甚是，老身独活于世，还想安度晚年，绝对守口如瓶，遵从您和老爷的吩咐，不敢犯一丝错误！” 基特法师微微点头。 昏暗的古堡重归静谧。 第二十章 工作邀请 宙斯和奥里莉安此时双手提着兰珀德、塔姆斯遗留的包裹遗物，送他们过来的侍从早已回去候命，两人只能步行回去。 走通红枫林小路回到大路上，忽然老管家乘坐的马车从两人身旁经过，见到宙斯和奥里莉安后，老管家招呼一声停下车来。 “克黑德先生。” “宙斯先生，奥里莉安小姐。” 双方打了一声招呼后，老管家积极问道：“回去的路稍长，我正巧外出办事，途中会经过城内主干道，请问你们是否愿意搭个便车呢？” “敢情最好，感谢您的邀请，有劳了！”奥里莉安微微欠身，忙不及上车，毕竟一大堆包裹，即便是宙斯提回去也够呛的，何况奥里莉安是一名贵族女子。 老管家可真是及时雨啊！ 两人感慨中，马车扬尘出发。 途中，宙斯想起塔尔福德、伯米特两位骑士朋友，于是向老管家打听两人的情况。 老管家先是惊奇的看了宙斯一样，没想到宙斯居然能和伯爵手下的两名二级荣誉骑士结交友谊，对于宙斯的交际能力高看一眼。 “伯米特骑士还好，塔尔福德骑士却情况不妙，他一只脚被野狼咬断，难以用药剂治疗，除非他能遇到巫师术士或传说中的神圣牧师给他治疗，否则恐怕——” “恐怕什么？”宙斯着急的问。 “恐怕会残废一辈子，唉，现在老爷让他们俩人先静养，估计后续的话，塔尔福德骑士会退居二线，不能再外出执行任务了。” 塔尔福德，那个豪爽的黑胡子大叔居然被咬断腿了？！ 宙斯心里闪过一丝愧疚，要不是两人留下来断后，宙斯他们早就丧生于狼口了。 宙斯摸摸鼻子：“那请问神圣牧师哪里可以拜见呢？我想请他出手费用高吗？”自从对巫师术士有所了解后，宙斯也不敢提及巫师术士了。 老管家微笑：“神圣牧师可是教会的高级人员，地位比老爷可能还来得高，老朽不敢妄言。” 宙斯有些失望，而后老管家语态一转：“不过，如果你能到达国都的光明教会处，为教会献上大量的财富，或许会有神圣牧师赐予圣水洗礼，到时候自然可以尝试请求一下。” “哦。” 宙斯暗自摇头，光明教会他不怎么了解，但是‘大量的财富’他倒是有自知之明，宙斯身上最贵重就一枚银币，这种身家怎么也扯不上财富二字。 “那克黑德先生您有没有工作可以介绍一下？”宙斯尝试问道，随后想了想自己瘦弱的身材，肯定做不了重活，急忙补充道：“特别适合我这种身材的，而且赚得比较多的职业。” “你以为你是谁，又要钱又要轻松的工作，谁会要你？”奥里莉安一句大实话脱口而出，并鄙夷的看了宙斯一眼。 在她眼中，虽然经历生死逃亡后，奥里莉安对宙斯某些印象大为改观，但有一样东西依旧是事实—— 那就是宙斯的身份。 宙斯只是一个贫民，社会最底层的人物，连平民都算不上，毕竟平民得在税务处登记，并依法定期给当地贵族纳税的人。 一个贫民，要求居然如此之多，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那倒不然，我昨晚逛街时，不少富婆对我抛媚眼，想必就算我没有一技之长，当个小白脸混口饭吃还是可以的。” 宙斯打趣着，不想把话题变得沉重，实际上他昨晚一直闭关修炼。 “” 奥里莉安嘴角抽搐，从未见过如此自恋的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老管家笑了笑，他并不介意宙斯的胆大妄言，相反他还年轻，说话太过稳重反而不正常：“其实宙斯先生想要一份工作并不是很难，恰好我知道某些岗位还特别适合您发挥作用。” 宙斯和奥里莉安都吃了一惊。 宙斯感觉自己都多大可能得到答复，没想到真的有，端正坐姿连忙请教：“劳烦您说上一说。” “政务所。” 老管家从口中缓缓吐出三个字，宙斯还没什么，奥里莉安却脸色一变！ 她很清楚，像伊恩城这样的拥有广袤领地和财权之地，那可不比普通村镇，政务所那是领地内的管理层，掌握有领地相当大的权力和政治倾向。 里面每个人几乎都有自己的背景。 宙斯何德何能可以进去？！ 但身为伯爵府的大管家，克黑德开口说话的分量自然不同，奥里莉安震惊了。 宙斯不知道其中的利害，摸摸头道：“真的可以吗？” 老管家点头：“您的智慧已被法师大人鉴定过，想必善于思考，政治上的东西靠蛮力可是解决不了的，政务所肯定很需要你这般人才，我也相信你能成为老爷的幕后智囊。” “可是可是” “听说政务所的工资很高，待遇也不错，而且好像还有美女秘书端茶递水”老管家悠悠向往。 果然，听到老管家的感慨，宙斯差点义正言辞脱口而出——“作为一名普通人，为伯爵大人抛头颅洒热血是我应尽的责任！” 不过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宙斯内心有一丝不安，让他把话吞回喉咙。 “我还是考虑考虑吧，毕竟事关重大。” 宙斯打算详细考虑再做决定，不马上做出决定。 “也好。” 老管家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不过他隐藏的很好，霎那间就恢复平静，总结对宙斯的印象：善良、多虑、交际能力强，这些都是不错的品质，至少放在普通人中甚至有些贵族子弟也不如眼前这名小伙。 老管家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宙斯，试图从宙斯身上看到一些闪光点，这样才能解释伯爵大人和基特法师的期待。 闲聊途中，马车跑得飞快，很快就到达两人临时居所。 两人下车后，很快向老管家道别后，宙斯邀约奥里莉安：“等一会我们换好衣服和整理好后，一同出发办事，可以吗？” 奥里莉安先是犹豫了一会，随后发现宙斯并不是自己可以使唤的佣人，才咬牙答应。 这也是她印象中第一次和年轻男子进行单独而另类的约会。 第二十一章 逛街 城西是伊恩城人口最密集的地带，正因为如此，在频繁的贸易带动下，逐渐形成独特的集市和商店并存的局面。 在城西的中央地带，有一处被居民区环绕的广场空地，空地内地摊和店铺交错，商贩的叫卖络绎不绝。 宙斯换好普通的衣服，身前是一位眉眼精致的贵族少女，正兴致勃勃的四处张望，仔细一看，不是往日冷淡刻薄的奥里莉安是谁？ 此时，宙斯满脸苦闷、不情不愿的跟随奥里莉安穿行在狭隘拥挤的人堆中。 “我真是自作孽啊！”宙斯轻扇自己的脸，懊悔不已。 一个沙漏时前，原本他们正在执行基特法师交代的事情，不过宙斯见两人相处颇为尴尬，于是提议—— 时间还很充裕，不如一边逛街一边寻找商旅和药贩子。 奥里莉安一听到宙斯提出逛街的建议后，立刻眼眸冒光，爽快答应。 随后奥里莉安像是冬眠醒来的动物，由冷淡变平淡，平淡变热情，最后甚至不顾男女礼仪，满脸兴奋拉着宙斯的手到处瞎逛。 疯女人！ 看着奥里莉安解放了女性购物天性的样子，转变之大让宙斯目瞪口呆。 宙斯：“……你是上辈子没逛过街么……” 奥里莉安转过头，好像奇怪宙斯有这个反应：“你不知道贵族女子的教育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 奥里莉安一脸正经的解释宙斯的疑惑：“像采购物品这种事，在规矩森严的贵族家庭中，是不允许直系子女接触这些，毕竟采购物品接触的人群身份有碍，怕他们给我们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采购全权由家族管家打点。” 宙斯：“那你们平时的私人用品呢？用光了或用坏了怎么办？” 奥里莉安脸一红：“我们所有的生活物品都由家族统一发放，女性等私人用品会交给女仆处理，特殊需求或需要维修的物品列个清单，经过母亲大人的同意才能传递给下面人采购。” 宙斯隐有所悟，难怪奥里莉安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原来也是给贵族各种条条框框锁住，难以接触平民的生活。 倒也难怪奥里莉安如此兴奋。 “这些都好说，但你为什么只逛不买啊，都快两个沙漏时了，我手纹都快给你磨掉了！” 宙斯示意一下奥里莉安紧抓他的右手，原本宙斯一开始倒是挺享受的，但是任谁的手被拉扯两个沙漏时，手臂也会酸麻得不行。 奥里莉安被这么一说，先是双颊绯红，不过想起当初在森林中，他们手也拖过，衣衫不整的样子也互相见过，宙斯甚至还抱过她。 虽然当时两人都没有任何歪念，但关系的确拉近了很多。 霎时间，奥里莉安便理直气壮道：“我若是不拉着你，你早就跟丢了，你说你这般敷衍塞责的态度！一点小事都推三阻四，对得起老师吗？！” 宙斯无力吐槽，直奔主题的购物和无目的的闲逛是一回事吗？ 要是让他带路，早就完成任务了好吗！ 奥里莉安刚刚声音有些大，吸引不少旁人的目光，宙斯连忙小声道：“你小点声，我保证尽心尽力陪你，还不行吗？” 宙斯根本不知道这般应承，接下来到底是怎样一个悲惨后果。 又是两个沙漏时过去，宙斯提着大包小包，表情如同死狗一般。 伊恩城比宙斯见过的所有城镇都要繁华，市集中已经有不少外域的化妆品进销出售，还有什么劳资男爵、子爵夫人开创的潮牌，奥里莉安见之，犹如饿狼扑食一般，采购一大堆诸如乡奈儿、濮拉达、王思哲等等宙斯闻所未闻的超贵衣服首饰。 宙斯看着赚得盘满砵满、笑容满面老板，不由得遐想。 女人的钱也太好赚了吧，搞不好做什么政务处的官员都没有做品牌买卖的商人赚钱多~ 就在宙斯胡思乱想中，奥里莉安又打起某些营养品的主意。 “这个什么东西啊？” 奥里莉安指了指一小瓶的xxx矿物质补充品。 “这位小姐，你真有眼光，这是阿斯比法师大人最新研究的产品，它富含钙、锌、镁、铜、硒、铜等等数十种矿物质，矿物质小姐您肯定知道它是什么总之只要用了这产品，保证你肤色更白，肌肤更嫩，还能抗衰老等等的功效。” 商贩贼头鼠眉眯着眼睛热情介绍道，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有钱人，定然要把产品往死里夸！ 奥里莉安听得心旷神怡，下意识问道：“这个多少钱？” 商贩心花怒放：“只要九十九个铜币，一点都不贵！” 奥里莉安不由自主掏出钱袋，可惜购买了太多的奢侈品后，她的零花钱已经不够买下这瓶东西了。 “能不能打个折？” 奥里莉安把钱包展示给商贩看，表示自己没这么多钱。 商贩看出奥里莉安强烈的购买欲望，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顿时可怜兮兮道：“小姐，您就别为难小人了，这些东西是由阿斯比法师大人定价的，小人私自改价会要自己掏腰包垫上，本就不赚钱的，您要不再考虑考虑？” 奥里莉安见商贩如此诚恳，下意识看了看宙斯。 宙斯坚决道：“没门！”别说他没钱，有钱也不会帮忙。 奥里莉安嘀咕道：“抠。” 商贩见情况焦灼，知道若是拖延下去，奥里莉安有可能会不买，于是对着眼前不起眼的宙斯道：“您肯定是这位美貌小姐的未婚夫吧，我这个产品您买不了上当，买不了吃亏” 宙斯脑门竖起黑线，当即打断道：“首先我不是她未婚夫，第二你看我像冤大头吗？” 宙斯一口否决。 转头却看见奥里莉安哀求的眼神。 宙斯叹了口气，以前和丽娜共同生活时，最怕女人露出这副模样了。 只好无奈道：“我就帮你一把吧。” 宙斯转头对商贩，质问：“你说这款产品有数十种矿物质，你能全部说出来吗？” 高兴的商贩原以为他要付款，没想到宙斯是来搅局，商贩也不清楚具体的矿物质种类，上面数十种只是他乱编的，但此时不好明言，只好讪讪道：“数量太多了，小人记忆力有限，实在记不了这么多。” “但是您可以去问阿斯比法师大人。”商贩连忙道。 “呵，不就认定我不会去问吗？” 宙斯一把拆穿商贩的狡辩，这时有不少好事的民众经过，见有状况发生，纷纷聚集看好戏。 第二十二章 商贩冲突 “这商贩好面熟哦！是他啊，阿斯比法师大人的手下。” “阿斯比法师是谁？” “这你都不知道？！阿斯比法师大人可是雷德子爵的得力心腹啊！” “那这对男女是谁？” “不认识，男的平平凡凡，但看女的样子，非富即贵，有好戏看了。” 周围路过的群众纷纷热论，并打量眼前这对年轻男女。 “说实话我也不认识什么阿斯比法师，也不会去问。”宙斯淡淡说道，继续揭穿商贩的骗局：“首先，你说钙、锌、镁、铜、硒、铜等等元素，我可以肯定里面绝对没有这些东西！” “你胡说八道！”商贩这下就忍不住了，毕竟这相当于直接砸他招牌，一指产品道：“这可是阿斯比法师大人的产品，你居然敢” 奥里莉安也有些不相信宙斯，虽然说宙斯魔法学习进度走在自己的前面，但是这么多种元素，宙斯怎么确定里面都没有？ 宙斯摆摆手，不耐烦打断商贩道：“别再提什么阿斯比法师大人了，听着就烦，我也是一名施法者，以我对这些元素的理解，精神力根本感应不到里面有任何钙、锌、镁、铜、硒、铜等元素的波动，所以没有就是没有！这是事实！” 宙斯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露出惊讶之色，伊恩城不比别的城镇，施法者比例虽然稀少，但还是有不少施法者定居于此，民众偶尔可以遇见。 但是这么年轻的施法者，倒是第一次见。 商贩一听也慌了，不过他仔细端详宙斯青稚的样貌，随之冷笑：“笑话，你要是施法者，我还是光明神呢！你编造谎言也要编个像一点的，乡亲们，你们看看他像是施法者吗？” 商贩想引起别人的认同来挑起对宙斯的言论，进而给宙斯难堪。 “看他的身材样貌，最多十五岁吧！” “对啊，太年轻了，的确不像是施法者。” “小子，还是回家吧，别胡闹了。” …… 果然，周围好事的群众议论纷纷，少部分人看宙斯如此年轻，不忍心看他丢脸，好心好意劝诫。 这种情况宙斯淡然一笑，手轻轻按在固定商贩摊中的一根铁块，闭上眼睛。 “你干什么？” 不仅商贩，连奥里莉安、围观民众也不知道宙斯在干嘛。 不过不久，宙斯松开手时，他按压着银灰色的铁块原先手掌部位的表面，竟然布满红褐色的铁锈！ 竟然是神奇的魔法！ 这名少年真的是一名施法者！ 这手段一下震惊了周围的民众，有些人还揉揉眼睛确定没有眼花，但随后发现的确是徒手改变了铁块的表态，硬生生出现手掌印的铁锈。 商贩目瞪口呆，宙斯这下可算打他脸了，他脸色苍白，如果是普通人他还有底气继续胡搅蛮缠，但是对方是一名施法者，得罪一名施法者，这事情的后果可能会让他承受不起，商贩一时不敢再乱说话。 在围观者的艳羡下，宙斯脸上没有丝毫得意的神色，对他来说，知识并不是炫耀的工具，它只是维护自己尊严的武器。 奥里莉安同样好奇，轻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宙斯默默解释道：“刚才我只是利用精神力调离空气中的‘氧’元素，集中在铁块表面，本身铁的性质就活泼，容易氧化，这块铁就不是刚铸出的纯铁，含有大量‘碳’元素杂质，加上我手中汗水的作用，所以才会有这种现象。” 宙斯一顿解释并没有让其他人明白，除了奥里莉安之外，其他人都一脸懵逼。 不过这一下倒是从言论上证明了他是施法者的事实，进而说明这所谓营养品只是一堆废品。 宙斯继续道：“另外，就算这款‘营养品’有那些矿物质元素在里面，人体吸收有限，正常人补充得再多，也都会通过尿液排泄出来。” “所以即便真的有这种产品，对普通人来说，买来也只是得到一堆昂贵的尿液原料而已。” 场面静了下来，宙斯这个说法倒是通俗易懂，不少人流露出思索的神情，隐隐对所谓的保健品、营养品行业有所悟，随后对眼前的小伙子投以欣赏的目光。 不管话中几成真，至少敢揭露行业黑幕，勇气可嘉。 其实宙斯这一通话主要还是侧面劝诫奥里莉安，想别她再上当受骗了。 奥里莉安好似没有感受用心良苦，反而灵光一闪，对着商贩得意道：“你看，这款产品有这么多不足，你还要价这么高，是不是不太合理啊？” 原本商贩都以为没戏了，但没想到峰回路转，当即苦颜化作笑脸：“对对对，不合理不合理，一定是小的记错了。” “” 呃，没救了。 宙斯手捂住额头，说不出话来，他说了一大通，奥里莉安根本没有听进一丝。 这接下来的发展倒是让宙斯哭笑不得。 事实证明，女人砍价这方面的悟性确实能无师自通！ 奥里莉安敏锐的抓住宙斯提到的污点，一直作文章，大砍特砍，商贩颜面尽失后，竟然被奥里莉安磨嘴皮子的功夫下，一路惨败，最后苦笑道：“我是怕了您俩了，这瓶东西你拿走吧，不要钱，就当我从来没见过你们。” 商贩连忙挥手赶走宙斯和奥里莉安两名瘟神，急忙收拾摊铺，脸色难看，准备转移阵地。 宙斯根本不清楚这一时嘴快，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离开地摊继续往前走，宙斯跟着奥里莉安身后，奥里莉安露出心满意足的神采，走了几步路后，忽然转头对宙斯调皮一笑：“你刚刚说得很精彩啊，帮了我一个大忙！” 宙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道：“那你明明知道” 奥里莉安一个眼神瞪过来，打断宙斯接下来要说的话：“逛街购物并不一定是为了实用，目的只是带给我一丝乐趣而已，我可以不想这段值得回忆的快乐时光让你给搅和了！” 宙斯：“” 小插曲过后，两人终于遇到一家卖药材的大型商铺，许多商人会在此寄售药材和特殊材料，虽然价格会比地摊来得高，但胜在价钱合理，也不需要讨价还价浪费口舌。 两人安心上前，把伊恩伯爵的清单递给店员一看，店员顿时笑道：“你们一定是基特大人的徒弟对吧。” 奥里莉安奇道：“你怎么知道？” 店员解释，基特法师法师经常采购这几样药材，一来二去，他也就熟悉了。 宙斯灵机一动，试探道：“我们对这些药材不熟悉，你知道这几样药材是干什么的吗？” 店员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药材的搭配调制得专门研究药剂的人员才懂，具体我只清楚基特大人每个月调配出来的药剂都会让我们送到边境，我们有专门的商旅负责那一带。” 送到边境吗？ 宙斯记住这一点。 奥里莉安一听有商旅，赶紧问道：“那你们可以托运物品到叙利行省的各个地区吗？” “那当然！”店员点头，脸上傲然：“我们商旅是基利克侯爵大人指派商旅，主要负责的区域就是叙利行省，在省内各个地区都有队伍驻扎，所以一些跨省的任务都可以接手，只要酬劳足够！” “原来如此，那有一件事恰好要麻烦到你们。” 宙斯和奥里莉安把两人就近的住址告诉他，打算把兰珀德、塔姆斯两人的遗物交托给商旅，让店员晚点派人过去取，并用基特法师给的预支钱袋垫付部分酬劳，等完成任务会再给全剩余的酬劳。 第二十三章 破旧的书店 在等待店员取药材和安排托运事宜的同时，宙斯忽然来回踱步，神色憋屈。 奥里莉安看宙斯脸都急红了，奇怪问道：“你怎么了？” 宙斯摇摇头，但没一会儿后，把手上的东西统统塞给奥里莉安，手捂住下腹：“人有三急，你先待会，我去方便一下。” 宙斯撇开奥里莉安，匆匆忙忙独自往外走。 出到外面，宙斯回头看了一眼，见奥里莉安没有跟出来，神色恢复正常，不复刚才模样。 原来宙斯刚刚都是假装的，只是暂时想撇开她，去完成一件私事。 外面往来人群很多，宙斯不担心奥里莉安会很快找到自己，趁这个空档，宙斯打算顺便询问一下无名药剂的配方价格。 “你帮我看看，这些材料你都有吗？” 宙斯悄悄把无名药剂所需的部分材料写下来，询问旁边一名药材商贩。 得到答案后，宙斯谨慎走向另外一家药材商铺，再度写下无名药剂另外一部分材料询问价格。 几次询问过后，宙斯三下五除二，很快整理得到的信息—— 首先，无名药剂所需要的材料都是一些极其普通的药材，虽然数量很多，但都极容易购买。 另外，宙斯计算下，配置一瓶无名药剂的原材料价格只要十枚铜币，较为低廉，难怪那本实验笔记的主人可以长期施展实验。 无名试剂对人体无害 宙斯不由得升起一个想法，想自己服用看看到底有没有效果。 他看完笔记之后就一直隐隐觉得实验者的方向走错了，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趁基特法师修养的这段时间，宙斯闲来无事，倒可以试试看。 实验者使用的供体都是普通人，说不定，魔法学徒使用后，会有些不一样呢？ 不过现在不好购买，明天自己再单独过来看看。 正当宙斯准备回到奥里莉安身边时，旁边两道轻轻的交谈声传入他耳朵—— “这是魔法协会巴吉特大人所需的材料，你现在送过去吧。” “好的。” 话毕，宙斯心中一动，魔法协会？似乎是施法者聚集之地。 好像在哪里听过？ 对了，基特法师曾提到过可以查询魔法资料的地方，包括他那神奇的精神天赋。 就在这时候，那名商贩的手下提着一袋东西，从宙斯身旁经过，宙斯假装没察觉，继续往前走，等那人隔开一段距离后，宙斯再转过头，紧跟着。 至于奥里莉安那边，宙斯相信她自己能处理好，毕竟不是什么大问题。 夜幕下。 商贩手下身影，从贸易地带走向城西居民区，沿着一条大路，一路向西，而且渐渐大路转小路，地方越来越偏僻，周围的城民越来越少，宙斯也不敢跟得太紧，怕被发现，远远的跟着。 最终身形隐没在一个狭窄的巷子尽头。 宙斯步履踌躇不敢深入，满肚疑团，这犄角旮旯的地方真有魔法协会？ 魔法协会一听名堂怎么也得在哪片繁华地带中，建在这个狭窄偏僻的角落，不仅难找，而且相当的没牌面。 宙斯等了好一会儿，见商贩手下身影离出巷口后，才犹豫着往前迈步。 一直往前，巷口内的光线愈发黯淡起来，直到尽头，宙斯才勉勉强强看到门口挂有两盏闪烁煤油灯点缀下的破旧书店。 这 魔法协会？破旧书店？ 宙斯无语，但都到这里了，总不可能转身离开吧。 宙斯一步一步走到书店前，一股发臭腐朽味道传来，宙斯皱了皱眉头，他可以肯定这地方已经很久没有翻新过了。 太过残败，宙斯反而放松下来，就算不是魔法协会，但好像也没有凶险的样子，最多不过是找错地方罢了。 笃笃笃。 宙斯轻轻敲门，门内传出一声尖锐难听的声线。 “来了来了，别敲了！又是哪个丧门鬼！” 门开后，一个颧骨尖凸、唇薄下巴窄的糟蹋老头上下打量着宙斯，通过缝隙还可以看到一屋子的书籍，有的摆放在书架上，更多的是乱糟糟的堆放着。 宙斯不再有疑虑，看来自己真的被骗了，这哪里是魔法协会啊，顶多就是打着魔法协会门牌的书店。 糟蹋老头见陷入思考中的宙斯一句话也不说，顿时尖酸刻薄道：“你神经病吧，乱敲门知不知道有违公德心啊！” 宙斯原本白白奔波了一路就心情郁闷，此时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老头，你书店开在这里，我人也在这，你说我千里迢迢来乱敲你门是为啥？你还做不做生意了。” 糟蹋老头一听是来买书的，再度打量宙斯，没多久道：“小子，这里的书不是你买得起的。”语气没有丝毫掩饰对宙斯的鄙夷。 宙斯一听乐了，没好气道：“买不买得起，你怎么知道？” 糟蹋老头：“这里的规矩是我定的，我让你买不起就一定买不起！” 宙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要是有钱，不仅整个书店，能连你也能一起买走！”宙斯一边说一边精神力外放。 宙斯很早就发现，精神力的作用并不只是用于魔法，直接外放精神力，精神力笼罩的地方，能探察出很多肉眼看不到的细微结构。 如果外放的精神力作用于人体，还能产生一种由里到外的完全被看透的感觉，进而攻破对方的心里防线，容易给对手造成精神压制、自愧不如等负面症状。 糟蹋老头眼中精光一闪，浑然无视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宙斯咦的一声，狐疑看了糟蹋老头一眼，才顶回去：“规矩是束缚自由思想的锁链。” “荒唐，若是没有规矩，强者可以随意处决弱者，你还能活到现在？！” “可笑，就是有了规矩，贵族才可以随意剥削底层百姓，即便犯了错也有法律的保护，现实岂不是更荒唐？！” 两人短短几句对话，就将争辩的观点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 糟蹋老头眼睛微微一眯：“小子，你很大胆啊！这一番言论若是传出去，你有九条命都活不成。” 宙斯暗硬着头皮道：“这里只有你我俩人，听到又如何？你以为其他人会信你？” 糟蹋老头神秘一笑：“你确定这里只有我俩？” 宙斯谨慎后退一步：“难道不是吗？” 第二十四章 酸碱指示字迹法 这时屋内一道黑影闪过，太快了，宙斯根本没看清！ 直到看到糟蹋老头怀中抱着一只黑猫，宙斯才呼出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虚汗。 原来是只黑猫啊！ “瞧你这幅怂样，有种就进来啊，臭小子！”糟蹋老头冷哼一声。 “嘿，你以为你吓唬我就不敢进了吗？我偏偏要进去看看，糟老头！”宙斯昂首挺胸，大步向前。 糟蹋老头望着宙斯的背影，低不可闻的笑了笑：“嘿嘿，有意思的少年。” 宙斯进入屋子，双眼四处瞧，发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有六排书架，全都堆满了书，完全放不下的才放到地上。 宙斯一看书架各有标签：元素系魔法、特殊系魔法、结界系魔法等等。 “还像模像样的。” 宙斯感叹一句，随手拿到一本书。 《火元素的真实形态和闪电研究》，正好是宙斯当前疑惑的问题。 打开一看，竟然全是空白，再拿一本，同样如此，一连几本也都是空白。 “怎么会这样？”宙斯先是不敢置信的检查书页，发现一点问题都没有，对着糟蹋老头指鼻子大骂：“好你个老头，居然卖假书，幸好我看了一眼” “哼，区区魔法学徒，看不懂其中的奥妙，只能大放厥词！”糟蹋老头冷哼一声。 宙斯一愣，心中惊讶，这老头有问题，他怎么知道我是魔法学徒，是蒙的？还是单凭肉眼就看出了？ 糟老头像是猜到宙斯在想什么，一手把宙斯手中的书籍抢了过来，握在手中数秒，然后翻动书页，竟然显示出大片字迹！ 里面真的有内容，不是假书？！ 宙斯张大嘴巴，缓缓合拢，糟老头见状嘴角挑起：“臭小子，知道我是谁了吗？” 宙斯不回答，紧紧盯着糟老头手中的书，沉默数秒，才道：“我检查书时，精神力感应过组成书页的复合物质，刚刚再次感应，发现复合物质发生改变，所以这不是什么奇怪的现象，而是魔法。” 宙斯被挑起好奇心。 “您可以告诉我蕴含在里面的知识原理吗？” “哦，没想到你还有点眼光。”糟老头颇为兴趣看着宙斯的双眼，“这里的书都是我一笔一划亲手抄录的手抄本，里面运用的自然是我独创的酸碱指示字迹法，怎么？小子，想学啊？” 宙斯点点头，但他知道糟老头绝不会这么好心好意。 果然，糟老头嘿嘿一声，伸出手掌：“身为施法者，那你应该知道什么叫知识等价交换吧？” 宙斯被好奇心挠得十分痒，咬牙道：“我可以给钱你！” 糟老头手掌垂下，脸上神情渐变成讥讽：“看你也不像个笨蛋，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宙斯不敢小瞧眼前这位糟老头，所以也没有因为嘲讽而愤怒，郑重道：“我是真想知道里面的奥妙！” 糟老头冷笑：“在我们这一行，一般是知识交换知识，如果用钱财购买也不是不可以，但对于我们来说，知识的价值是永远高于钱财的，所以如果你觉得能够承受起，那就尽量试一试！” 宙斯感受到糟老头话中的排斥感这才明白，想从其他施法者那里获得知识，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就仿佛是某个庸俗的凡人依靠财富，强行换取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一样。 宙斯顿了顿，原本想收回自己的话，但转念一想，这或许也不是坏处，于是问道：“没问题，你出价吧！”语气平淡自然，仿佛有股自信支持着他。 “10个金币！” 宙斯倒吸一口冷气，10个金币等于一万个银币，等于一百万铜币，这数目太吓人了！ 宙斯转而指向那本书：“那这个呢？” “130个银币。” 再指向另一本书：“那这个呢？” “240个银币。” 宙斯顿时大怒：“放屁，你在消遣我是吧，这几本破书也要这么贵？！那你这个破地方卖了岂不是价值千金？” 糟老头‘嘿嘿’冷笑：“我作为一个魔导师，消遣你，呵呵小子你认为你有这么重要吗？” 宙斯大吃一惊，在施法者，通过精神力的大小区分，可以分为魔法学徒、法师、魔导师三个级别，往上虽然还有高高在上的塔主，但那等人物已经和自己无关了。 宙斯完全没想到，眼前这名糟老头居然是一名三级施法者——魔导师的存在！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比老师还厉害的人物。 糟老头眉头一挑：“怎么了？没钱，还是害怕了？” 宙斯一咬牙，不服输继续问道：“这本书呢？” …… 就这样，半个沙漏时过去，宙斯口都问干了，才慢慢停下来。 “问够没有，问了这么多，心里有底了吧？”糟老头眼睛微眯，“其实我早看出，你是在套我的话，想知道每种知识的价格。” “那你还” “但我不介意！”糟老头打断道，笑眯眯看着宙斯：“因为看着你一副穷酸样买不起的样子，我就高兴的很！” 宙斯心思被人拆穿，不由脸一红：“对不起，我刚成为施法者没多久，还太不懂这些。” 糟老头被宙斯打扰这么久，不见生气，反而笑道：“小子，你还算挺机灵的，其实我在这也闷了很久，难得有你这样的小鬼和我胡闹，倒也算放松了一下，不像那些一板一眼的法师，每次来到，第一句就是交换知识，最后也不多聊两句，急急忙忙就走了，像是赶着上吊一样！” 宙斯一听有其他法师，带上尊称，好奇道：“您还认识其他法师啊？” 糟老头吹胡子瞪眼：“不然呢？你以为我满屋子的知识都是哪来的？自己想出来的？” 宙斯假装崇拜：“难怪这里被称为魔法协会，原来您就是魔法协会会长啊！” 糟老头得意道：“你这才猜出我的身份，太逊了。” 宙斯一滴冷汗留下，就凭这破书店和你这幅打扮，我能猜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了好吗？ 糟老头翘着腿，好生得意道：“我重新介绍下自己，我就是伊恩城魔法协会长，人称博物学者巴吉特！” 宙斯右手提到胸前，微微鞠躬：“巴吉特会长大人您好！” 第二十五章 天赋和另一个世界 宙斯作态深得巴吉特满意，笑道：“闲扯了这么久，那你想好交换知识了没？” 宙斯摇头，面对一名强大的魔导师，他一个小小的魔法学徒也不怕被笑话：“说实在的，您这里的知识，每一样都价值不菲，我都换不起。” 巴吉特点点头，若是一个魔法学徒都有值得交换的知识，那才让他惊讶。 宙斯接着道：“不过我师傅是基特法师大人，他教过我不少的元素知识和无阶魔法的法术结构，不知这些是否入您法眼？” “基特么”巴吉特微微惊讶，沉吟一会后摇摇头：“算了，我可不想惹那个家伙，而且你那些知识根本没有和我交换的价值。” 宙斯叹气，他就知道这个结果，他已经尽力了，只好道别：“那谢谢您的款待，我就先不打扰了。” 他转身就往后退，快要带上门扉时，巴吉特叫住他：“等等。” 宙斯回头：“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巴吉特不耐烦的摆摆手：“别什么您、大人这一套的，我其实不怎么喜欢别人对我这么恭敬，太拘束了，像我们一开始那样对话就挺合适的” “糟老头？” 宙斯尝试道，却差点被巴吉特一巴掌拍飞。 “叫我巴吉特就好了。” 宙斯只好摸摸头讪讪一笑，应道：“那好，其实我也不太喜欢那样，巴吉特，你叫我回来干嘛？” “臭小子”巴吉特瞥了他一眼，之后随意道：“难得我今晚这么高兴，为了不让你辛辛苦苦跑来一趟却一无所获，就大发慈悲赏你一个问题吧。” 宙斯高兴，差点跳起来，按照刚才的问价，魔导师巴吉特的一个问题至少价值数十枚银币。 不过巴吉特下一句话就把他打回现实：“建议你最好问些简单的，如果你太贪婪，问超出你当前境界的问题，我一不高兴，你就永远不用踏进这道门！” 宙斯只好笑了笑，掩饰尴尬，下意识怀念起基特法师的好，让他免费问了这么多天晚上。 好一会儿，宙斯问出他一直最想问的问题：“我想知道我的精神天赋是什么？” 巴吉特微笑：“只有先天精神力超过20，还没修炼过冥想法的人才有可能诞生精神天赋，出乎意料，原来你还是一名小天才啊！” 可是巴吉特对此并不在意，接着道：“行吧，你说说当时的天赋幻像是怎样的，我对这方面还有些了解，可以帮你判断一下。” 宙斯沉思，把梦的最后感受到的水韵律，缓慢阐述一遍。 “水属性天赋么？” 巴吉特得出和基特法师一样的判断，接下来，他伸出一根手指头，也不见任何吟唱和准备时间，一颗小水珠就出现在指尖上。 圆通通的小水珠，被巴吉特一弹，如同弹弓发射的子弹，在宙斯吃痛下，手上臂皮肤留下一个小小的红印。 巴吉特拉住宙斯反射性往回缩的手，从旁边抽屉拿出一个放大镜，仔细观察宙斯的手臂红印。 随着时间的推移，巴吉特脸色一变，严肃起来，凝聚出更多的小水珠，并让宙斯脱下外套和上衣。 宙斯这可受苦了，照命令行事后，被当成沙包一样，不断忍痛测试着小水珠弹射的威力和伤痕。 让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不仅是小水珠，还有各式各样的流状液体，进行测试。 好长一段时间后，巴吉特才摆好放大镜，感叹道：“这可是极为罕见的——水免疫天赋！” 巴吉特顺便问道：“你可知道水属性元素有哪些吗？” 宙斯脱口而出：“氢、氧、氯、汞、硫”一下子说出十数个元素名词。 巴吉特露出赞许的眼神：“不错，这应该是你自己总结出来的结果，元素理解的根基掌握的很好！” “不过纠正一下，汞虽然呈流体状，但却属于金属性元素，不归于水属性元素的范畴。” “还有氢、氧、氯属于特殊元素，它们需要形成具体的复合物质才能确定属性。” 宙斯羞愧低下头，他也没想到会有错误。 巴吉特摇头笑道：“这个很正常，追寻真理的道路总不可能一帆风顺，你会遇到很多大自然留下来的陷阱，眼见不一定为实，这是每一位施法者都要面临的坎坷，所以你不必介怀。” “还有，水属性元素其实不止这些，听说大陆之外有一群魔法疯子研究和创造出更多的水属性元素，到时候你可以自行去了解。” 宙斯点点头。 “回到正题，所谓水免疫，也就是水属性免疫，如果你对巫师术士那一套人体练成有了解的话，人体其实也是由各种各样的元素组成。” “人体中蕴含水属性元素的总含量大约为70%左右，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属性元素，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 “水属性免疫的天赋，就是你的精神力会促使体质的元素排列改变，导致” 巴吉特一顿深入浅出的讲解，宙斯茅塞顿开。 “简单的来说就是你的身体对于水属性元素有抗性，会主动排斥非己水元素的靠近，也就是说——你遇到任何水属性元素的魔法、物理攻击都会降低伤害。” “根据我的测试，降低的伤害大概在5%左右。” 宙斯身躯猛地一震。 居然是真的，梦中最后的提示就是‘获得世界碎片核心——海洋之星，能力：水属性元素抵抗5%、减伤5%。 包括精神力的增长！ 梦境化为现实？ 所以那根本不是梦，他当时是确确实实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进行了一场历练！ 宙斯解开梦境谜底，脸上尽是震撼。 “怎么，看你好像吓得不轻，至于吗？”巴吉特见宙斯嘴巴微张，眼神复杂，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不太理解，随后摇头道：“你的精神天赋虽然罕见，但实际应用上却很鸡肋。” 宙斯还没回过神，却下意识问了一下：“为什么？” 巴吉特：“施法者的日子基本在研究知识中度过，身体素质和强度，一般不会多好，甚至有的施法者比正常人还差，面对稍有威力的法术，5%这点减伤几乎看不出效果，一招把你轰成渣的魔法，减伤后照样把你轰成渣。” 巴吉特摇摇头：“所以这天赋其实在骑士身上会更加实用一些。” “不过你也别丧气，施法者更看重知识，精神天赋只是点缀，最终生命的质量还是取决于你对真理的掌握，不是所谓的天赋。” …… 第二十六章 脸红 夜深。 宙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屋子，躺在床上任凭脑海胡思乱想。 仿佛自身仍然屹立于泰坦尼克号的船头，杰克、露丝、安德鲁、卡尔等人的身影在甲板上一一浮现。 精神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然后再回到这个世界，这件事无论说给谁听都觉得是玩笑话，却实实在在发生于宙斯身上。 以前从来没有过，这两个月也没再发生那样的情况。 现在，宙斯能从中得到的信息就是—— 这是一种精神穿越，自己不能主动进入，上次进入得益于水晶球测试所造成的未知影响。 思前想后，宙斯再也没有头绪，只能欣然接受这梦幻一般的事情。 包括这两个月内发生的事。 两个月前，宙斯对施法者这个陌生的词汇还闻所未闻，但两个月后自己掌握神秘魔法，成为梦寐以求的施法者！ 虽然只是最低级的魔法学徒，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宙斯深呼出一口气，平静的闭上眼。 生活不易，有些事情不是想复杂了就能解决的，就如同魔法一样，得花时间去积累，才能在未来，用生命的厚度去阐释。 一觉醒来，便是第二日。 宙斯房门又一一次被人一大早敲开，宙斯睡眼惺忪的看着气鼓鼓的奥里莉安，连忙打招呼。 “哎呀，这不是小奥吗？有什么事吗？” 奥里莉安叉腰质问道：“你还敢问什么事？昨天为什么离开？把东西全丢下给我，是不是男人？” 面对奥里莉安的致命三连，宙斯睁着圆通通的眼睛，摸摸头道：“哎呦，不好意思啊，昨天本来想找个地方方便一下的，没想到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我信个鬼！ 瞧你平时个机灵样，像是会迷路的人？ 而且广场占地面积这么广，随便问个人不就知道回来的路吗？ 奥里莉安看着宙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上下两排银牙咬得咯咯响。 宙斯忽然奇怪问道：“小奥，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了啊？” “才没有！”奥里莉安脸颊一红，仿佛被说破了心事：“还有，谁允许你叫我小奥的啊！” “我以为通过昨天逛街，我俩关系亲密了，所以随便叫了一声，见你没有否认，就继续称呼下去了，哪想到你会介意？” “不准你这么叫我！” 宙斯无奈：“好好好，那我还是叫你奥里莉安小姐好了。” 奥里莉安手指在后背交叉扭动，好一会儿才道：“也不用这么客气，私底下你可以叫我奥莉。” 宙斯感觉莫名其妙，小奥和奥莉不同样是昵称吗？ 两者有区别么，为什么奥里莉安这么在意啊？ 奥里莉安被宙斯奇怪盯着，脸再度一红，连忙转移话题：“我昨天托店员把药材和遗物送达事宜处理好了，今天我们要把东西收拾好，搬到老师古堡里面住，你还不赶快准备？” 宙斯不耐烦道：“是是是，知道了，我才刚起床呢！” 宙斯打个哈欠，回到屋内把门带上，心里感觉奥里莉安奇怪的很，最近她脸红的次数比当初赶路相处两个月的脸红的次数还要多。 门外的奥里莉安久久未动，同样对着自己表现感觉奇怪，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莫非……” 古堡。 伊恩伯爵赐予基特法师的古堡非常用心，虽然表面看古堡有些残破，尖顶和垒壁间都是久未打理的蔓藤。 但实际上，古堡内部典雅非凡，室内的石膏立柱，挂有繁多银盏灯的会客厅，还有走廊石壁内皆刻有久远的传说壁画，让人心旷神怡。 而且古堡空间很大，有不少空置的房间，房间内部装饰都极好，有火炉、立柜、檀香熏包，四面墙壁上还刻有些古老发黑的名画。 宙斯和奥里莉安两人很快把新家安置在古堡内。 离开古堡。 宙斯告别基特法师，前往城主府。 经过昨天夜晚的思考，宙斯决定不再多想，接受老管家的邀请，去政务所干活。 虽然不知道自己将面对怎样的挑战，但如果轻易放弃这份钱多、有保障的工作，宙斯相信自己难以再找到更合适的了。 来到城主府前，宙斯向守门侍从阐明身份，询问老管家克黑德现在何处。 没想到，一名守门侍从上去查看后，直接让宙斯进入里面，说伊恩伯爵大人请他到二楼会面。 伊恩伯爵大人叫我？ 宙斯一惊，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何？ 宙斯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二层大厅，再次见到伊恩伯爵时，宙斯不知是否眼花—— 伊恩伯爵脸色更加苍白了。 此时，伊恩伯爵站在二层阳台处，手握着围栏往远处眺望，深邃目光像是从迷雾中透出，有着让人难言的智慧。 旁边老管家端着一叠早餐盘，恭敬站在伊恩伯爵身旁，不作打扰。 伊恩伯爵背后似乎长了眼睛，敏锐的察觉到宙斯的到来，头也不回问道：“晨光升起，万物复苏，你觉得这新的一天和旧的一天有什么不同？” 宙斯瞥了一眼老管家，见老管家点头示意，便知道伊恩伯爵是在考验自己。 沉吟了一会，才道：“伯爵大人，我认为，新的一天和旧的一天肯定是不同的。” 伊恩伯爵依旧紧盯着前方：“哦？怎么说？” “打个比方，昨天红枫林落下一地的红枫叶，今天又有新的红枫叶落下，两者堆积在一起，相互缠绕交织，我虽然无法看清昨天落叶和今天落叶有什么区别，但我知道昨天的树叶不会在今天落下。” 伊恩伯爵转过身子，宽厚的身影被初起的阳光拉满：“你的意思是时间？” 宙斯微微鞠躬：“是的，时间不断流逝，构成万物的细微结构每分每秒都在发生变化，一日之差我们虽然看不出任何差别，但是不断积累变化，过去和未来终究会显现出变化。” “另一方面，如果昨日和今日没有不同，世界就是一副画，不会变动的画。” 伊恩伯爵流露出赞赏：“不愧是基特法师看中的弟子，这个回答虽然没有解决我的问题，但我很喜欢你的答案。” 第二十七章 伯爵府的会面 伊恩伯爵似乎心情好了一点，走到阳台角落的古典木椅上坐下来，并让仆人搬来一张椅子。 “宙斯对吧。” 伊恩伯爵还记得宙斯的名字，微笑拿起老管家承托的早茶，喝了一口：“你还没吃早餐对吧，坐过来一起吃。” 宙斯受宠若惊道：“感谢您的好意，但我从来不习惯吃早餐，一天只吃两餐。” 伊恩伯爵微微摇头，一股威严的气息散布开来：“我让你坐就坐，这时候跟我客气，就是对我的不礼貌，知道吗？” 宙斯后背流出冷汗：“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宙斯坐过去后，老管家端起精美的糕点和熟食摆在两人间的木雕圆桌上，伊恩伯爵没有任何掩饰，从上到下打量着宙斯。 宙斯被看得身体发毛，端坐不敢动，伊恩伯爵给他带来的无形压力实在太大了。 好一会儿，伊恩伯爵才收回目光：“说实话，你太瘦了，一颗聪明的脑袋搭配这样的体格，会让人觉得难成大器。” 宙斯手中拿起一块糕点，苦笑道：“我从小伙食不太好” 伊恩伯爵摆手打断道：“这个不是主要原因，一个人如果真想要做一件事，自然会想尽任何的办法，营养不够可以赚钱去买食物，没有锻炼的秘诀，可以靠时间和努力拟补” 宙斯有股被人看透的感觉，伊恩伯爵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在宙斯眼里却比见过的任何一名施法者的目光都要敏锐。 宙斯脸红道：“我其实不太想锻炼，感觉锻炼身体，成为一个四肢发达的粗汉也没多大用处，对于解决疑惑，还是学习和思考比较有帮助。” “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伊恩伯爵微笑，语重心长道：“不过，小伙子，你似乎对进化有种天生的成见，生命的进化应该无论以什么方式都是为了更好。” “人脑是能够解决很多问题，但是强大的肉体一样可以，魔法不一定在体外，强大到极致的肉体也可以是一种魔法。” 宙斯沉思，隐隐有所领悟。 他想起狼群那个夜晚。 当自己魔法还未足以防身时，锻炼下体质，的确是有很大的益处。 加上自己的减伤天赋，如果体质好一点，减伤的幅度也会更明显。 伊恩伯爵忽然咳了两声，脸色稍微有些红润：“昨天我听克黑德说，政务所似乎好久没补充新鲜血液了，然后他推荐你。” 宙斯万万没想到，老管家竟然会和伊恩伯爵提到这些，也没想到伯爵大人竟然也会在意自己这点小事。 “不知你打算怎么样？” 宙斯没有犹豫，立即点头，这事他早已决定下来。 “很好，明智的选择，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合不合适，能不能胜任，但给你一个尝试的机会也无不可，毕竟早上的太阳也要经历一段时间的发酵，才能在中午散发出更炽热的焰浪。” 伊恩伯爵笑了笑，转头对在一旁的老管家道：“你就带他过去给大伙见见，熟悉一下，然后办理手续，明天再报道。” “是。” 老管家微微鞠躬，就带着宙斯离开了伯爵府。 伊恩伯爵动也没动，俯视着朝阳下宙斯的年轻的身影，嘴角挑起，仿佛像在看待一件待打磨的艺术品。 事情一切顺利，宙斯如愿以偿进入政务所，作为税务官的助手，负责账目交接和简单的财政计算。 生活稳定下来后，宙斯接下来十几天，便开始新的生活。 白天去往伯爵府不远处的政务所，处理政事。 在政事上，宙斯原本以为分配的工作会比较简单，毕竟他是新来的。 但实际上比他想象中难多，税务官完全没有把他当新人看待的迹象，一上手就是非常复杂的政务。 首先是账目交接，就得清楚诸如动产税、关税、户税、盐税等知识，不然给对方交接文件时根本说不清楚。 财务计算也不见得简单，不仅要计算能力强大，还要头脑灵活。 因为数据不一定是完全准确的，有时税务官还会随时更改，需要马上得出结论，这时就要考验宙斯的临场发挥了。 这十几天内，宙斯除了冥想外，所有时间都在不断补充财政知识，还有自个儿摸索学习。 过得非常充实。 十几天过后，宙斯在政务上便没有太多的困扰，已经能熟练配合税务官完成工作。 税务官是个七旬老头，原本看宙斯这么年轻，还以为是靠关系弄进来的，极端排斥，宙斯一出现问题就很不客气的骂骂咧咧。 但看到宙斯这十几天的努力和成果下，对他大为改观，一改往日的态度，有意培养起宙斯。 毕竟一个合格的助手，实在能减轻他太多的负担了。 何乐而不为。 宙斯除了解决政务上的困扰，精神力的修炼也有了一丝突破！ 原因在于无名药剂。 最近宙斯尝试购买一批材料和炼制器具，通过羊皮卷上的炮制方法制作出几瓶无名药剂，每天喝上一点，然后冥想中感受自己的变化，的确发现一些奇妙的用途！ 例如：时常有第六感出现，灵觉更加灵敏，能预知一些有迹可循的事件。 冥想时更容易进入顿悟的状态，配合羊皮卷，以至于使用最低阶的冥想法时，竟然有种修炼高阶冥想法的错觉。 以及思维运转时更持久，不易疲劳等效果。 这些发现，宙斯证明了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当即兴奋不已！ 宙斯已经可以确定，当初实验笔记的主人方向绝对是弄错了，药剂对于普通人也是有用的，但他们精神力不高，难以感知到这种变化，所以也说不出来。 羊皮卷无论本身还是里面的内容，都是极为稀罕的瑰宝！ 宙斯眼睛冒光，这可能是自己修成法师的一个锲机！ 他最近弄完所有必做的事后，闲着无事就会去打扰一下魔法协会的巴吉特，和他唠唠嗑。 虽然巴吉特不会轻易透露昂贵的知识给他，但通过平常的对话，宙斯还是了解到很多‘常识’。 例如魔法学徒突破成为法师的关键。 一是精神力达到40点。 如果没有精神鉴定器帮助查看，以能否放出10个一阶魔法或100个无阶魔法作为判断标准。 二是知识面至少能涵盖金木水火风任意一类领域，到达元素共鸣的情况。 判断标准就是——精神力能否直接查看物质内部的元素组成情况。 就这两点，宙斯暂且一个都没达到。 精神力的话，宙斯自认为现在精神最多也就是24点左右，这还是他这几个月以来勤修不暇的结果，距离40点还有一大段距离。 一阶魔法的话，宙斯已经跨过元素性质归类的门栏，只要让他知道一个一阶法术的结构，那么，施展一阶魔法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大问题。 至于精神力查看物质内部的元素组成情况，这点宙斯对于元素的理解，已经可能查看部分元素的情况了。 就像上次揭穿小贩的骗局那样。 但如果是金木水火风任意一大类领域的元素共鸣，宙斯还需要时间去理解和总结。 总之这些都是急不来的事情，但无名药剂却给了他一种走捷径的可能。 于是，宙斯决定每天晚上冥想前，都服用一剂无名药剂，看看一段时间后自己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第二十八章 药剂和战争 时间过得很快，基特法师在奥里莉安的悉心照料一段时间后，完全康复了。 刚入夜，基特法师让宙斯和奥里莉安两人到古堡地下室。 …… 不同于古堡内部的典雅，地下室却是另一副模样——到处都是复杂的工具、冰冷的器械，培养皿、待试验的小动物随处可见。 宙斯研读过实验笔记后，早已对施法者认知事物的态度有深刻的了解。 在他们眼里，生命不再是生命，是一串供给研究的数据，血肉也只是承载知识的载体，任何东西在他们眼里都会被拆分得一清二楚，区分开有价值的东西。 若不是除去巫师术士之外的施法者还保留一丝人性外，人类也将会是他们的研究对象。 宙斯忽然打了个冷战，自己朝施法者的道路越走越深，最终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他不知道，也不想去思考。 基特法师穿上实验白袍，审察两人的表情，都有不同程度的畏惧，遂道：“放心，你们现在还不用理会这些，我要你们做的事情很简单。” “就是协助我，先处理采购回来材料，进行提纯、萃取，具体操作的我会教你们，顺便讲解其中的缘由，还有蕴含的知识。” 基特法师淡淡的语气，两人早已习惯，异口同声应道：“是。” 两人开始着手处理眼前的材料，慢慢清洗干净，经过基特法师的教导，一系列复杂的操作后，终于提取出来数十滴颜色各异的溶液和数十堆粉末。 “这就是腐虫草的主要成份，单独使用对人体有害，但是和悲鸣花的提取物结合，会产生一种类似亢奋的神经作用。” “再加上飞流石的粉末，可以放大亢奋的作用效果，以及” 基特法师一点一滴给两人介绍，动手操作讲解，最后一瓶墨绿色的试剂便弄出来了。 “魔药等级按一至四阶分类，按效果划分，最终得出这瓶叫亢奋剂的药剂，属于一阶魔药行列。” “它能增强心脏收缩力，兴奋神经，短时间让人专注度、精神力、体能等方面提高一节，当然副作用也有，就是兴奋过后，身体会很快进入疲劳状态。” 基特法师见两人不以为然的样子，皱眉接着解释道：“你们别小看这瓶药剂，它虽然只是一阶魔药，用在个人方面的确用处不大，但胜在材料便宜，如果应用于战争，将会是扭转战局的一种手段。” 战争？ 采购如此多的材料，做出来的药剂是为了战争？ 宙斯处理政务时，并没有发现大规模的拨款、财政调用、士兵赋税等情况，人们的生活也一片平和，为什么老师老早为战争做算？ 莫非这只是一种战争储备手段？用于预防将来可能发生的战事。 或者 宙斯沉思一会，提问道：“老师，我们和别国的战争很焦灼吗？” 基特法师深深看了他一眼，久久后才道：“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有成千上万的人正在面临死亡的边缘。” 什么？居然是真的！ 宙斯嘴巴微张，有点不敢相信。 奥里莉安也大吃一惊，担心道：“怎么一点消息没传出来？大家都不知道，还有我们会不会受影响” 基特法师严肃断喝一声：“你们现在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战争离你们还是太遥远了，现在关心这些一点用都没有！” 奥里莉安想想也的确如此，无论是好是坏，天塌下来有高的人顶着，便安心道：“是，老师。” 宙斯也低下头称是，眼里却有抹不掉的担忧。 人若站在危墙之旁，无论墙高还是矮，危墙倒塌后周围的人肯定会受伤，宙斯自幼饱受苦难，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不过宙斯很快安慰自己，老师说的也对，现在主要目的还是成长起来，让自己不受战争的影响便是最好的办法。 转眼间，又是两个月过去了。 无论是担忧的战争，还是政事方面，都没影响到宙斯的成长，他还是一个脚步一个脚步的往前进步着。 但就在这时，他的好日子也走到头了。 尽管宙斯采购无名试剂时尽量小心行事，分批采购，甚至购买一些无关重要的药材混淆视听。 但大量药材买卖，还是给人盯上了！ 阿斯比卡基，伊恩城资产届的无名大鳄，同时也是一名低调的法师。 阿斯比卡基虽然一直在别人眼中是圆滑、经商的形象，但却没有人知道他内心几乎畸形的傲气。 二十年前，阿斯比卡基还只是一名庸碌的平民，他偶然接触到施法者，得知大地上还有这么一种神奇的职业，让他心生向往！ 可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当施法者的，何况阿斯比卡基的先天精神力还差一点才能突破至10点，但这没有让他灰心，相反，他另辟蹊径，努力搞起商业。通过开发地产，转手买卖，还有一些偷摸拐骗的伎俩，真的让他聚集起了一大笔财富。 之后，他不忘初心，通过花费大量的金钱，学到不少高阶的冥想术和元素知识，从默默无闻的凡人，用岁月、金钱一步一步堆积起知识底蕴，逐渐超越那些天赋比他高的魔法学徒，最终漫长的时间下，终究突破至法师，成为伊恩城施法者圈子中盛传的风云人物。 这一切，都铸就了阿斯比卡基自傲的本钱——再了不起的天才，都会拜倒于他的财富价值论！ 运用货币的智慧，来扭曲现实的规则，这才是魔法中最强大最深奥的知识！ 两个月前，阿斯比卡基在跟手下灌输以上的观点时，一名狗腿子跑来哭诉，说有个年轻的施法者砸场子，把大人您让我推行的营养保健品牌被搞臭了，根本卖不出去，还肆意辱骂大人您！ 阿斯比卡基了解详细情况后，顿时勃然大怒。 此事而言，辱骂他还是小事，但是触犯他利益的人，绝对不可饶恕！ 当即派人调查当初砸场子的年轻人所有的信息。 可惜那人仿佛消失了一般，从来不进行的社交活动，根本没人认识他，直到经过两个月的时间，阿斯比卡基和药商的负责人进行一系列灰色交易时，才从他口中得到一些收获。 宙斯，十七八岁，一名小职员，传闻还是基特法师的徒弟，为人孤僻独立，不喜社交，平时每隔两三周就大批购买一些普通药材，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消息了。 以阿斯比卡基眼光来看，自然知道宙斯要练一种药剂，不过身为一名法师，对于宙斯这类身份地位低微的人，还看不上他的知识，并没有继续探究下去的欲望。 不过，宙斯的身份和阿斯比手下收集的情报结合，一一匹配下，阿斯比卡基推测出—— 宙斯就是那个捣乱者！ “平庸之人，既然惹到我的头上，那你活在这世上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阿斯比卡基眼神如电，仿佛化身成为惩戒罪恶的审判者。 第二十九章 刺杀 正午，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直直照耀大地，让人身心烦热。 宙斯此时乘坐在马车上，一路上有些心神不宁。 不知为何，最近他总察觉出有人在跟踪或偷窥，但对方隐藏的很好，一回头想要抓着那人，却又不见了。 第六感还隐隐约约感觉到，将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宙斯仔细回忆，无论是政事还是助手工作，他都处理的很好，平时除了奥里莉安、巴吉特会长、基特法师外，也没接触过什么人物，断不可能惹上麻烦。 没有任何的头绪。 唯有今天，宙斯的上级突然派他出差，去一个叫菲莱恒的小镇拿取季度税务资料，倒是有些奇怪。 因为这事，平时一般都是当地镇长完成汇报，会派人送到伊恩城，就算是突袭检查，也有其他人完成，为什么会让他去？ 真的是锻炼自己吗？ 宙斯在马车上思索着。 这个时候，突然马车急停，前方传来一道凶狠的声音：“你，有多远滚多远，车上的人赶紧给我下来！” 宙斯打开车门一看，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离伊恩城十多里远了，这里巡逻队骑士几乎不会到来，而且马车离官道尚有两三里，周围一片荒凉丛生，零落散布有一两棵的树。 真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啊！ 宙斯知道麻烦来了，一看前面竟被四名壮汉封锁住，背后站着一位阴鸷中年人，一股骇人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马夫只是一个平凡人，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差点瘫倒在地上，从话中也知道这群人明显冲着车里面的人来的，生怕被波及，遂急急忙忙向宙斯道歉，连马车都不要了就往官道跑。 宙斯也不出去，谨慎待在车里防止四面受敌，冷静道：“你们是谁？找我什么事？” 阴鸷中年人带着手下一步步包围马车，边走边道：“哦？你不是一听我名字就烦么，怎么，站在你面前还装作不认识？” 听着烦？ 宙斯脑海里搜索着，突然回忆起两个月前对小贩说过的一句话。 难不成是那所谓的阿斯比法师大人？ 冤家路窄！ 或许就不是路窄，而且对方故意布局，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此时出门，而且经过这里。 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踪！ 细想之下，宙斯内心升起一丝寒意。 他掏出塔尔福德当初赠与的匕首，浑身绷紧戒备着，嘴上却投降道：“阿斯比法师大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您是一名高贵的法师，我只是一名卑微的魔法学徒，这点小事没必要如此劳师动众吧！” 阿斯比卡基冷笑道：“没必要？你毁了我一桩生意，我毁了你，这也属于等价交换的一种，小子，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万不该来惹我！” 求饶声依旧从车里传出—— “小人为之前的事道歉，恳求大人的原谅，小人上有老，下有小” 阿斯比卡基听到这番哀求，心里燃起一股嗜杀兴奋的劲头，嘴角挑起：“等下别杀他，先把他抓起来。” 虐杀吗？仆人们脸上相继露出我们都懂的神色。 马车内传来不断哀求的声音，随着几名仆人的接近，哀求声越来越小。 仆人们脸上带着冷笑：“躲在车里瑟瑟发抖就以为能逃过一劫吗？太天真了！” 左边一名仆人正想一脚踹烂车门时，忽然车门大开，出现一张冷静到极致的脸庞，还有一闪而过的亮光。 这名仆人脸上的冷笑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取代的却是一股不敢置信的震惊，他拼命捂住潺潺流血的喉咙，表情狰狞，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糟了，中计！ 对方根本没有一丝丝惧怕之意，刚刚只是迷惑他们的表现。 旁边三名仆人瞬间清醒了！ 宙斯果决的出手让他们内心升起一丝寒意，到底他们只是一群打手，并不是亡命之徒，手上也没有几条人命，见同伙死了，心里哪能不怕。 宙斯一脚踢倒第一个仆人，跳下来的一刹那，旁边几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哦？还不错嘛，不过你才一个人，又能怎样呢？” 阿斯比卡基也没想到宙斯小小年纪，却机智狠辣至此，一出手就震慑他的人，不过也最多是这样了。 仆人们听到阿斯比卡基的话，纷纷掏出原本以为用不上的匕首和小刀，底气重新回到身上，到底有一个法师站在身后，对方刚刚只是凭借偷袭才干掉他们一人，现在大家都有了警惕，那瘦小的身板又能做什么呢？ “你惹毛我了，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其中一名仆人强作镇定，一副凶狠狰狞的模样。 宙斯先发制人杀掉一个，并没有进一步行动，而是静静待在原地，看似不敢轻举妄动的模样。 好一会儿，仆人们见宙斯一动未动，也胆大起来，纷纷上前试探，只有阿斯比卡基颇有兴致似的，在旁翘首观望，像是在看一场比赛，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待三人距离差不多近时，宙斯微微一笑，藏在背后的左手往前一甩。 一股炫目的光华从他的左手上面忽然闪起，耀眼无比。 仆人们被强光一照，顿时闭上眼睛，连忙后退，再睁开时，又有一名仆人倒在血泊之中。 “钠光术，利用钠熔点低，容易燃烧发出强光的原理，所形成的无阶魔法，不错……虽然施法速度比较慢，但是居然不用吟唱咒语，在魔法学徒中倒是第一次你这种人物。” 阿斯比卡基眼睛一亮，一副专注于点评、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样子，其他仆人却镇静不下来了。 施法者！ 对方居然是跟老爷一样的人物！ 个子较小的仆人不断后退，用颤抖的声线询问：“大人，这个这个家伙还是交给您处理吧，我们，我们” 阿斯比卡基淡淡道：“怎么，你们是害怕了吗？” 两名仆人拼命摇头：“不是不是。” 阿斯比卡基舒展眉头，微笑道：“放心，这次我在你们身后，一定会掩护你们，而且你们只要一直进攻，他便没有时间准备魔法。” 两名仆人才舒心，不过此次上前却谨慎多了，并没有完全听劝阿斯比卡基的之言，时而攻击一下就后退，或是完全防守不作进攻。 这对宙斯而言，战斗无疑变得更加简单了，在他施展出移动施法的技巧后，时不时一道魔法干扰的下，两名仆人便狼狈不堪。 数十息后，两名仆人不断哀求阿斯比卡基始终无动于衷。 而此时，宙斯突然爆起，趁两人注意力分散，畏惧到自己极点之时，再一次施放钠光术，身子犹如猫扑老鼠一般，直接把半瞎的两人刺死。 不过由于期间被两名仆人胡乱挥击的小刀划中，又为宙斯身上添了数道小伤口。 “大人” 两名仆人死不瞑目盯着阿斯比卡基，到死都不明白老爷为何违背承诺，任由他们送死。 第三十章 魔法实战 一番激战后，宙斯手中匕首滴着鲜血，衣服上到处破损，都是恶战后留下的痕迹，面对从容不迫的阿斯比卡基，颇显狼狈。 然而宙斯内心却一阵畅快，有种说不出的兴奋，换作几个月之前，别说四名壮汉了，就算面对的是一名普通成年人，他都几乎撑不过几下就会被打趴下。 以往对比现今，仅仅几个月，他便蜕变至一名让普通人往之生畏的强者！ 这就是魔法威力！ 阿斯比卡基饶有兴趣的问道：“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 移动施法、无咒施法这些不应该是魔法学徒掌握的内容，都需要施法者漫长的时间积累才能学会的技巧，眼前年轻人的天赋着实让他大吃一惊。 宙斯整个人充满了高昂的战意，嘴上却调侃道：“你想学呀，我教你啊。” 当然这番话也只是说说而已，宙斯即使真愿意教也教不了。 这些除了宙斯天赋惊人以外，更多的还是长期服用无名药剂给他带来的显著效果。 服用无名药剂后，让他悟性更加突出，战斗中精神更专注，分心做两种以上的事情，还能稳定发挥战力。 正是无名药剂使得他能分心多用，这才是移动施法和无咒施法的关键，当然，也仅限于低级的无阶魔法可以这样做。 “教我？…哈哈！”阿斯比卡基状若癫狂，笑道：“你这人越来越有意思了，不过，我这人可不喜欢别人免费给我任何东西，我喜欢自己动手买。” “而且是用你的命来买！” 说罢，阿斯比卡基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取代的却是一股令人心悸的阴冷，口中轻轻叨念着咒语，左手忽然抬起，接着，轻轻的朝着下面一压，一团没有颜色没有气味的气团在掌间翻涌。 “甲烷爆！” 宙斯早已时刻提防，见阿斯比卡基手中翻涌扭曲的气团，朝自己方向笼罩，即使不知道此魔法的效果，也不敢以身试险。 于是用极其不雅的姿势就地翻滚。 轰轰！ 刚刚宙斯所在的地方立刻发生大爆炸！还残留些许明火在空中自然消散。 这就是一阶魔法吗？ 宙斯暗暗震惊，一阶魔法和无阶魔法本质上都是法术结构加元素反应作用的结果，不同之处，便在于威力。 无阶魔法大多反应简单，多是辅助作用，而一阶魔法是能打出实际伤害的效果。 阿斯比卡基没有因为宙斯的发愣而停下，口中继续叨念，身前亮出一丝微微闪烁的光芒，这些光芒聚合在一起，很快凝聚成一枚飞针。 飞针咻的一声，宙斯肩膀一痛，飞针直接没入他的左肩外侧。 太快了！ 虽然准头不佳，但是速度太快了，绝不能任由他释放魔法，否则不用多久，自己肯定会丧命！ 宙斯心灵透彻，感觉到强烈危险，身体愈发的灼热起来，之前的热身让他现在极其兴奋，所学的知识迅速在脑海中拆合，逐渐融汇贯通。 宙斯舔着嘴角上的鲜血，心里清楚，自己如果能渡过这一关，将会是一个非常大的蜕变！ 他扭动身子，螺旋走位，让对方难以把握自己的前进方向，手中架起染红的匕首挡在面部，防止最重要的头部遭到攻击。 可是，宙斯一冲前，阿斯比卡基往就后退，很明显，他也掌握移动施法的本质。 可恶，太快了！ 宙斯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念咒施法速度这么快！短短两三秒，就能准备好一个魔法，被魔法阻碍着，宙斯根本不能靠近其左右。 阿斯比卡基仿佛能猜到宙斯的心思，不无得意的炫耀道：“我用的可是从巴吉特大人那儿买回来的二阶咒语，小子，放弃吧，你是不可能斗得过我的！” 见鬼！死老头，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有啊！ 宙斯内心暗骂巴吉特，二阶咒语之前从奥里莉安口中了解了一下，这种东西如用金钱交换，至少1个金币以上，而且有价无市。 不过这时候可不能自我慌乱，宙斯冷静思考，对方现在掌握的魔法类型比他多，威力比他大，精神力消耗上，自己也肯定不如一名法师。 全面劣势之下，这种时候自己盲目上前拼命其实并不可取。 一定要智取。 “只能试试这个了。”宙斯喃喃道。 在当初旅途中，宙斯在提问中记下不少的无阶法术结构，虽然大多都没有刻意练习，只有少部分实用性强的才会去认真练习一番，例如磷火术、钠光术等等。 还有一些偏门的魔法，其中之一就是氨制冷术。 氨是由一个氮元素和三个氢元素组成的复合物质，它的蒸发温度点非常低，而蒸发的过程中会吸收大量的热量，所以会导致温度降低，这就是氨制冷术的原理。 至于这个时候为什么选择氨制冷术，并不是宙斯想要影响对方的行动，毕竟氨制冷术是大范围法术，环境降温自己也会受到影响 而是氨制冷术，是此时唯一能逆转战局的魔法。 阿斯比卡基的魔法破坏造成大量的尘埃弥漫在空中，期间，宙斯一边移动一边准备魔法。 由于氨制冷术他也是第一次施展，需要凝聚大量的精神，导致注意力的下降，宙斯一不留神又多了一些伤口。 阿斯比卡基也注意到宙斯的情况，不屑轻笑：“看来还有压箱底的手段啊，那我倒要好好看看了。” 实力的差距摆在面前，阿斯比卡基打从心里的自信，认为即使宙斯再怎么争扎，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看不起我？你会付出代价的！ 哪怕是同归于尽！ 宙斯冷冷盯着阿斯比卡基，氨制冷术已经准备完毕，这时空气中突然多了一股强烈的刺激气味。 阿斯比卡基皱眉，捂住口鼻：“氨的气味，你想干什么？” 宙斯冷笑：“你不是说要好好看看吗？那可得看清楚了。” 说完，空气渐渐冷了起来，凝结出水气，水气和弥漫在空气中的粉尘、微粒结合在一起，慢慢升起一阵薄薄的雾气。 雾气随微风飘散，越来越广，使得视野由清晰变得朦胧，像乳白色的纱帘在平野上轻轻荡漾着。 第三十一章 激战 看着四周弥漫的雾气，宙斯的人影淡化，然后逐渐消失，阿斯比卡基阴鸷的脸庞一怔，而后随之冷笑：“想利用雾气来逃跑吗，可惜四周都是平野，等雾气散掉后，精神力严重损耗的你能逃到哪去？不过小聪明罢了！” 阿斯比卡基说得不无道理，大量制造氨让宙斯的精神力近乎枯竭，宙斯此时头脑一阵眩晕，他怀疑自己根本走不了多远就会倒下。 可是为什么要逃？ 阿斯比卡基心中的骄傲驱使他，想要狠狠践踏所谓天才的尊严，所以才没有和仆人联手把宙斯打倒。 宙斯何尝不一样，就算能逃，他更加希望去尝试击败敌人，证明自己。 更何况因为视野受限，两人重新拉到同一个水平线上，宙斯未必没有赢面。 此时就和盲人摸象一样，谁若能摸到对方身边，在对方察觉不到时打出致命一击，谁就会获得最终的胜利。 阿斯比卡基并不急，心知该急的是对方，雾气迟早会消散，无论是进攻还是逃跑，都只能趁雾气消散之前行动。 阿斯比卡基待在原地，精神力外放，覆盖至体表外三米，在这三米内他拥有绝对的感知，无论宙斯从哪里袭来，都会被他察觉到。 十数息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他身后，阿斯比卡基微微一笑，把手中准备好的一记甲烷爆，对准那道身影。 哼！ 宙斯骤不及防之下，被巨大的冲击力，炸伤倒地，口中喷出一口血雾，不过他一咬牙，连忙爬起，重新匿藏回雾气内。 阿斯比卡基得意非凡，刚想叫嚣两声，但随后一颗急速飞来的石头正中他后脑袋！ 一抹耳后，都是鲜血。 “我要你死！” 阿斯比卡基红着眼睛怒吼，他也没想到这一手，任由精神再灵敏，但如果身体跟不上，他也躲不开飞来暗器。 暗处，宙斯呼出一口气，叹道：“要是刚刚丢出去的是匕首就好了。” 他也没想到，随意丢的石块正好中了阿斯比卡基的脑袋，要是换作匕首，战斗就结束了。 不过运气可不会一直光顾他，随后丢出去的石块都掉在地上，没有砸中人的声音，显然也知道对方有了防备。 三米！绝不能靠近他身边三米内！ 宙斯口中还留有咸咸的味道，仿佛在告诫自己，对方的精神力是多么强大！ 随后宙斯继续找寻石头，对着白雾中模糊至极的身影扔过去，不求致命，只求打中，让对方受伤，直到不能追逐自己为止。 这个方法的确有效，宙斯仍的石头，数十次准头上有两三次是击中的，虽然效果不大，却让人欣慰。 但宙斯再捡起一个石块时，忽然脑袋一晕，踉跄差点倒下。 宙斯暗道不对，自己虽然累的厉害，体能和精神都下降很多，但精神力对身体的探察，自己还不至于昏倒的程度。 “这” 宙斯呼吸开始急促，像是有人摁住他胸口，掐住他喉咙，不让他呼吸到氧气一样。 再过不久，宙斯便不行了，心慌恶心，皮肤苍白，意识逐渐模糊起来，隐约中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臭小子，扔的很爽是吧，你以为我就只有那点手段了？” 阿斯比卡基脸色阴沉从迷雾中走出来，被小孩子的手段、用石头砸到多次，对于骄傲的法师称谓而言，无疑是一种耻辱。 所以他愤怒的使用上压箱底的魔法——二元毒气术，朝石头扔来的方向施放。 所谓二元，即是‘氧’和‘碳’两种元素，毒气是指两种元素所形成的复合物质——一氧化碳，一氧化碳这种复合物质能够神不知鬼不觉侵入敌人血液，阻止血液供氧，让脑子缺氧坏死。 果然不出所料，面对这种无声无息的毒气，宙斯直接无力抵抗。 此时，阿斯比卡基走前，看到对方丢下匕首，摇摇欲坠的身影，一种久违的激动涌上心头。 又一名天才败在他手上！ 这证明了什么？ “我，阿斯比卡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智慧的人类！就算再天赋异禀的人才，依旧无法阻挡我前进的步伐。” “终有一天，我的智慧会展现在世上所有人面前，让他们敬佩，让他们跪倒臣服！” 阿斯比卡基脸上尽是癫狂，激动的泪水从眼中流出来，他内心那病态的骄傲终于得到完全释放，不再被无时无刻、繁重的社会礼仪压抑着。 在这里他无需再带上面具，也不用和政界、商界的人物虚与委蛇，而是能光明正大以一名法师的身份骄傲的屹立着！ 砰！ 可是，就他大笑之间，一个重重的拳头落在他的胯部上。 阿斯比卡基所有的笑声都停止住了，顷刻之间，强烈的疼痛把他的脸蛋都扭曲了，口中想要发出痛呼，但实际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任谁被一拳打中神经最密集的部位，也会如此。 宙斯此时脸色依旧苍白，身体状况岌岌可危，但刚刚腹部一阵温暖袭来，让他脑海清明一刹那，就这一刹那，他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让他恢复一丝冷静，判断出当前的形式。 自己可能撑不了太久了，与其等死，不如耗尽最后一丝力量，放手一搏！ 宙斯眼神坚定，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阿斯比卡基身上，没有花里胡哨的技巧，也没有令人目眩神迷的魔法。 只有一拳、一拳、再一拳 慢慢的，宙斯迷迷糊糊中感觉拳头打到的肉体已不再柔软，如同打击在麻布袋上。 但他还是不断挥击，直至用尽最后一分力气，这具瘦小坚毅的身影才轰然倒下。 滴答滴答。 如丝的小雨从空中降落，轻轻的，那无从辨别雨点的雨丝，落在那荒野中不见几丝绿意上，像是怕搅扰了什么人似的。 宙斯睁开双眼，干裂的嘴唇舔了舔雨水，微笑，再到大笑，最后狂笑不已！ 活下来了。 虽然全身都是伤痕，拳头露出了白色的骨渣，胸口被魔法轰得至少断了数根肋骨，身躯基本半废，但他还是活下来了。 宙斯看着旁边的法师尸体，脸上还留有不可置信的神色，宙斯盯着阿斯比卡基死不瞑目的双眼，声音沙哑，艰难吐出一句由衷的感慨—— “无论是什么身份、天才与否，活着的感觉真好不是吗？” 第三十二章 大丰收 宙斯挣扎了两下，发现实在没力气坐起来，干脆躺在地上，接受雨点的洗礼。 忽然想到什么，宙斯用颤颤巍巍的左手抚摸自己的左胸，拿出贴身藏好的羊皮卷。 望着这张神秘无比的羊皮卷，宙斯露出侥幸的笑容：“还好有你，不然我就死翘翘了。”正是羊皮卷在他最危险的时候，提供一丝清明，才让他在绝境中看到曙光。 好久之后，宙斯才恢复了一点力气，咬牙挣扎坐了起来，摸索旁边的尸体。 这当然不是宙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而是既然阿斯比卡基身为一个大法师，身上应该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对于死人，而且是敌人的尸体，宙斯当然不会客气。 宙斯摸尸，掏出一堆东西后，眼睛都瞪圆了，口中不住叨念：“赚大了” 从阿斯比卡基身上搜出一本随身携带的笔记，笔记皱褶，证明时常翻阅，里面记载有许多一阶魔法，例如甲烷爆，飞针术等法术结构，以及一些实验得出的特殊元素知识。 翻到最后还有他压箱底的绝技，顶级一阶魔法——二元毒气术的法术结构。 除了笔记外，宙斯还掏出一页咒语，正是从巴吉特会长手上交换得到的二阶咒语——净心神咒。 以及还有一些杂物：一本普通的一阶冥想术，精神鉴定水晶球，两枚金币，十枚银币等等。 “这应该是他所有的财产了。” 对此宙斯并不意外，几乎所有认识的施法者，包括宙斯本身也是一样，习惯性会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放在身上，只有藏在自己身上，被精神力的笼罩着，才是安心，否则放在卧室都怕被人偷走。 “果然，打劫才是发家致富之本！虽然并不是我主动想要的” 阿斯比卡基身上的东西加起来至少值5枚金币，5枚金币相当于5000枚银币。 他这一辈子加起来都没经手过这么多的钱！ 天啊! 宙斯不由得再度感慨，法师是真能赚钱，他政务所一个月才拿到2个银币，今天的收获却顶得上他几辈子的积累了！ “有了这些东西，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就可以安心修炼，至少在成为法师前，不会再有瓶颈了。” 宙斯欣喜至极，身上的伤都好似没那么疼痛了。 不过高兴归高兴，有一件事情宙斯始终还铭记于心——阿斯比卡基既然能够准确知道他的位置，那政务处肯定有他的眼线，而且这个人的职位不低，很可能就是他的上头税务官。 “一个商人，一个在职官员，两人之间居然有这层联系，说不定背后隐藏一些不可告人的交易内幕。” 宙斯按照猜想推理下去，得出惊人准确的事实。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宙斯微微眯着，透出让人心寒的悸动。 虽然税务官平时待他不错，但也是他有利用价值的缘故，此次事件若是有他的推手，宙斯也会不因此手下留情。 “不过此事一定不能打草惊蛇，回去后第一时间找克黑德，拜托他调查一番。” 宙斯心里打定主意，在高层中，老管家虽然不是职位最高的一个，但却是宙斯认识的人当中最可信的一人，而且事关行政内务、贪污腐败，这种影响到伯爵府公信力的事情，老管家这忙一定会帮。 宙斯体能恢复了一些，虽然身体状况还没恢复，但已经能勉强站起来了，他一步一步挪到官道上等待商人旅队，直到夜深才遇到一个赶夜路回归伊恩城的商队，给予一些钱币让他们顺便携带他回去。 商队见宙斯出手阔绰，甚至比他们跑一趟的赏金都要高，哪能拒绝啊！ 于是，领队恭敬接纳了宙斯，并安全把他送回城内。 第二天。 政务所忽然出现大批的宪兵，一时引得外人议论纷纷，群众中还流出传言，说昨晚伯爵大人罕见发怒，派人连夜彻查税务官的府邸，结果搜出一大批赃款，税务官的妻儿都吓傻了，甚至税务官都跪在地上求饶，但丝毫没用。 宪兵队长还是把他带回去严刑拷问，听说还问出一些不得了的事情，所以一大早上，伯爵大人就派人彻查政务所。 另外还有一个大消息，城内很多家酒馆、妓院、烟草店和医馆突然关门不做生意，听说老板出事了，也卷入政治纠纷中。 鹤唳风声，很多小偷惯盗都被这种雷厉风行的风气吓到，一时城内治安好了很多。 三天后，伯爵府发出一个长文通报，大意是某某某官员贪污行贿受贿，玩忽职守，还有一些被这场风波牵扯到、并查出来的贪官，都流放至边疆，充作军需员，同时资产没收，以儆效尤。 不过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主人公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安安稳稳修养了三天。 早上，宙斯照例去跟老师请安。 基特法师手上不急不缓的操作药剂的混合工作，头也不回：“你的伤势怎么样了？”宙斯早前把当时发生的基本情况都和基特法师说了，当基特法师一听到宙斯亲手杀死了一名法师，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过后才慢慢恢复平时的冷淡，不过眼里却多了几分赞赏。 宙斯微微鞠躬道：“用了您的药剂之后好了很多，过多天就能重新协助您进行实验了。” 基特法师挥挥手，表示不急，旁边的奥里莉安鄙夷道：“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多亏你上次帮倒忙，打翻装有小白鼠的牢笼，害得我抓了半天的老鼠，你别再过来捣乱，我就谢谢您嘞。” “不客气不客气。”宙斯装傻，摸摸头一笑，忽然想起一事，向奥里莉安求教道：“对了，伯爵府大肆处理贪污行贿之事因我而起，但我好像没听到有关我的传闻，不会有影响吧？” 奥里莉安这段时间凭借子爵之女的身份，加上伊恩伯爵的关照，早已打通伊恩城上下人脉，混入上层圈子里，对于宙斯的提问，想都不用想就道：“放心，这件事被官方直接揽下来了，完全没有提到你怎么，你很想出名？” 宙斯被呛得咳了两声：“哪有，我推脱都来不及，哪敢惹火上身！” 税务官在职前权利甚大，人脉关系错综复杂，宙斯遭到阿斯比法师的袭杀之事后，害怕再度无意中招惹其他人。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是再来惹来一名法师的袭杀，就不太可能像这次那么幸运了。 基特法师在旁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以伯爵大人公正廉明的态度，这次事件过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奖励。” 有奖励！ 宙斯眼睛发光，摸摸头假装不好意思道：“哎呀，这不用了吧？！多难为情啊！” 奥里莉安在旁边白了一眼。 第三十三章 三年之后 让宙斯万万没想到的是，几天后，伊恩伯爵召见他，称赞他对揭发税务官贪污行贿的勇敢检举，的确给予他丰厚的奖励。 只不过这个奖励让宙斯哭笑不得，那就是—— “税务官的位置正好缺了一人，那你就坐上去。” 宙斯怀疑是伊恩伯爵脑子发热所说的玩笑话，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伊恩伯爵身边的一名侍从第二天就带他弄好手续，并且发放了公文。 这一下就像平静的湖面中投入一颗巨石，引起政局上的轩然大波！ 在伊恩城这个地方，税务官可不单指是统计税收这么简单。 因为伊恩城绝大部分的财产来源基本源自于领土居民的税收，税务官等于掌握了领土的经济命脉，所以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财政分配的额度。 具有莫大的职权！ 正因为如此，所以此次贪污事件，伯爵大人才会这般愤怒，坚决查办，不留情面！ 按道理，经过这次风波，税务官接下来的任职审核将会更加严格，很难有人浑水摸鱼上去。 可是这才没过几天，就有人上位了，还是一位乳臭未干的年轻人？！ 这个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如此年轻竟然坐上让无数人垂涎欲滴的税务部正坐？ 于是，潜藏在暗处的政界高层纷纷发话——宙斯的年龄、爱好、婚否、性取向等等信息，都给我一一弄清楚！ 无数人忙碌的收集宙斯的消息，像密集的蜘蛛网一样，很快，无数情报悄然传送至各个角落。 甚至原本还有不少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的人，此刻尽皆停下彼此的明争暗斗，望着宙斯的眼通红，牙龈都咬碎了。 心里升起一股同仇敌忾的怨气—— “我们一个个为了这个位置，辛苦大半辈子，谋划了这么久，居然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抢走了？” 他们不甘心，但面对最高层发出来的命令，也只能打落牙齿吞进肚子，默默共同仇视着。 “这小子如此年轻，绝对体悟不出税务中的人情世故，难以平衡城民们的诉求，所以他肯定干不了多久！” “没能力就敢靠关系上位，我会让你丢完脸再把你赶下台！” “谁受益谁是主使，此前税务官突然下马很可能就是这小子干的手脚，这种阴险小人，迟早会被手下排斥，最后落寞收场！” 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看好他。 甚至不少人怀着各式各样的坏心思去揣摩宙斯，给他下小拌子。 以至于宙斯刚上任，每次处理报告就会有各种纰漏发生，要么就是有人忘了上交报告，要么就是报告错漏百出，总之就是各种恶心他，让他难以做出政绩。 宙斯的工作大受影响，反应给老管家后也没有任何指示，就只得到口头安慰—— 伯爵大人看好你，好好干！ 宙斯便明白，这是伯爵大人的考验，如果自己能承受这股压力，那么这份奖励就是他应得的。 但如果不成，那不好意思，你没有这个能力掌握，所以也没有福气获得这份奖励。 不然凭什么把这么大的好处给你？！ 宙斯不想辜负伯爵的信任，于是咬紧牙关抵御压力，并且思前想后，终于想出一个具体计划。 他先通过沟通和金钱收服一部分得力手下，再利用自己当助手时，在前任税务官两个月内所看所学的知识，融入到工作中，勉强让税务工作正常运转。 然后记下那些给他下拌子的小人，通过加大工作量，并施压——‘完不成任务你就给我滚！’，好一段时间后，就把那些害群之马革职掉。 内部整顿完毕，最后，宙斯励精图治，期间明洁守身，让政务逐渐步入正轨，慢慢做出一些政绩。 仅仅三个月，宙斯就让整个税务处肃清一通，并且慢慢变得比以前更好更有效率。 那些还期待宙斯下台的人也逐渐失望，苦闷叹气认清现实—— 这位年轻的长官真是智谋近妖！不能以凡人看待！ 当税务处最顽固的反对派尽皆服软后，政务所再也没有人敢小看这位年轻有为的税务官大人，都认可他的地位。 但这时，宙斯却遇到另一种烦恼。 他的存在开始让某些长期得不到满足的老处女激动不已！ 毕竟，爬到这个位置的，要么早已秃顶、要么身份底蕴高不可攀，无论两者哪一种，都不是她们合适的择偶对象。 而宙斯年轻有为，品貌不凡，同时还被人查出只是平民背景，这当然是理想中的潜力股！ 以至于宙斯现在来到政务处，一路上将面临无数暧昧的打招呼，情书堆叠塞满了整个抽屉，甚至上厕所转个身都有块不知从哪来的肥皂丢到他身前，弄得他不知捡、还是不捡好 当然，这种苦恼在奥里莉安看来只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宙斯也很无语，但也只能苦笑接受现实。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转眼便过了三个春秋。 政务所经过三年来两次翻新，规模更加大了，除古堡外，几乎是全城最高的建筑，格外增添了几分庄重感。 以至于每个人走在政务所里，都不自觉抬头挺胸，表情肃穆。 但刚成为税务官助手的凯思琳女士，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打着呵欠的懒散青年，就完全感受不到那份凝重。 别人家的长官气态沉稳，不怒自威，而自家领导，懒惰散漫，还穿着一对拖鞋，带着墨镜上班。 成何体统！ 凯思琳越看越气，终于忍不住了：“大人，请问您可以把脚放下来吗？给别人看到会影响到税务处的形象！” 懒散青年听到后轻哼了一声，好一会儿才把脚丫子从桌案上搁到椅子上。 凯思琳额头青筋暴露：“大人，还有你手上的报告也拿反了！” 懒散青年一动，手指缓慢转动报告，不小心露出里面夹杂着的杂志封面。 凯思琳一蹩，杂志封面上净是白白花花的女性长腿、翘臀，再也忍不住了，怒向胆边生：“原来这就是你宙斯的为人，去死吧！”说完把手中捧着的厚厚报告一把扔向宙斯。 “哎呦！” 宙斯倒地，墨镜掉落，露出惺忪的睡眼，迷糊道：“什么事？是伊恩伯爵过来检查吗？” 凯思琳气得说不出话来：“” “啊，不是么那是政变了吗？” 凯思琳：“那也是迟早的事，等他们发现你一份报告都没有审批，还在这里看色情杂志后” 笃笃笃 门口传来敲门声，宙斯有声无气道：“进来。” “门也没关，大白天就听到你们的吵架声了，怎么，对我介绍过来的姐妹不满意啊？”一个身着光鲜亮丽、美丽绝伦的女子走了进来，同时还携带有一股醉人的香气。 “奥里莉安姐姐！”凯思琳见到女子后兴高采烈问好，上前握住她的双手。 三年前，奥里莉安还是一个略带稚气的青涩少女，此时已然是一名相貌绝美，颠倒众生的女子。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助手。”宙斯没好气道。 奥里莉安自从进入伊恩城当地上层圈子后，如鱼得水，应酬络绎不绝，两人逐渐疏远，但最近不知道奥里莉安通过哪方面的途径，编入户部一员后，经常联系他，还以工作之由给他推荐各种类型的女子为助手。 这些助手大多胸大无脑，政事一问三不知，还需宙斯带领才能办好一件事，这让他既快乐又无奈。 宙斯痛定思痛下，才决定这种用‘拙劣的办法’驱走她们，省得加倍工作量。 “哦”奥里莉安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后，对凯思琳笑道：“凯思琳妹妹，既然你长官下令，那你先去外面等我一下。” “恩。”凯思琳红着脸应道，鄙夷看了宙斯一眼，才带上门柄。 “你最好解释一下，你最近到底要干什么？”宙斯等人出去后，立马呵斥道。 “我的心意你还不能理解吗？”奥里莉安蹙眉娇羞道，浑身散发出让人怜惜的风韵。 可惜宙斯不解风情，摆出一副死鱼眼的样子瞪着她。 奥里莉安无语道：“你这人真是唉，不说了，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第三十四章 巨大变化 “什么事直接说？” “最近有不少施法者赶往伊恩城，听闻是响应某位侯爵大人举行的施法者大赛！”奥里莉安语出惊人。 “施法者大赛？在这里？”宙斯惊讶，随后双眼下流露着智慧和思索的光芒。 “是的，听说还有不菲的奖励，对于法师而言都是弥足珍贵的奖励。”奥里莉安轻声细语道。 “那是必然的，比赛这种争强好胜的竞技类活动，如果没有奖励，对于探索真理的施法者而言，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宙斯随口道，沉思一会，继续问道：“那你知道他们的目的吗？为什么要举办这场大赛？” “不知道”奥里莉安一口否定，不过忽然想到一件事：“不过有一点很奇怪的。” “怎么说？” “他们似乎不避讳普通民众，很多普通人都知道有这场大赛，民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似乎有人刻意宣传。” 宙斯眼睛一亮，常年锻炼出来的敏锐政治嗅觉让他闻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施法者和普通民众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一点相关瓜葛，如果那位侯爵大人有意要把两者牵扯到一起，那么很可能涉及到某方面的政治改革。 宙斯：“那伊恩伯爵大人知道这件事吗？” 奥里莉安犹豫道：“我想，应该是知道的，毕竟那么大的事” 伯爵大人也默许施法者大赛的举办吗？ 宙斯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且越来越强烈。 施法者大赛，看似普通的比赛，但真有这么简单吗？ 宙斯来回踱步思索着，眼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光彩，随后蹩见奥里莉安一直盯着他的脸：“好的，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奥里莉安眼神有些幽怨。 “不是不能，而是没必要。”宙斯认真脸庞，转身捡起地上的情色杂志，放回抽屉，凑前低声道：“另外，我上班时不喜欢别人打扰。” 随后宙斯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谢谢你的消息，我先去外面走走，再见。” 宙斯直接离开，他也不是傻子，这些年奥里莉安的作态，宙斯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只不过，虽然奥里莉安很漂亮，身材很好，对他也不错，但宙斯对她就没有什么感觉。 就好像面对一个比较好的朋友一样。 …… 当宙斯离开房间时，在外头偷听的凯思琳望着宙斯的背影翻白眼，喃喃道：“好大的气派，又懒又好色的笨蛋，不知道奥里莉安姐姐为什么这么在乎他？” 在她看来，奥里莉安身为一名贵族，子爵大人的女儿，身份高贵，追她的人都排长龙了，而像宙斯这种人根本配不上奥里莉安任何一点。 凯思琳走入门内，安慰奥里莉安道：“姐姐，别管他，等下我们一起出去逛街放松一下。” 奥里莉安缓慢点点头，目光盯着宙斯离去的方向，忽然询问凯思琳：“你觉得宙斯他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子？” “他这么好色，当然”凯思琳原本想说，只要外貌够漂亮的，他都看得上。 但仔细一想，她在税务处这边完全没有听到宙斯一点绯闻，甚至路上也没见他搭讪过哪个女的，奥里莉安姐姐这么漂亮，也不见他动心。 莫非是我误会他了？ 凯思琳若有所思。 “我我真不知道，宙斯大人他是一个奇特的人，我猜不透他的想法。”凯思琳断断续续委婉道来。 “唉，是啊。”奥里莉安叹了一声。 宙斯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鱼肉的贫民了，如今他受到伯爵大人的重视，手中还握着极大的权利，甚至灵魂中某些稀罕的品格，也因为知识的积累而显得愈发高贵不可攀。 以前自己借助身份地位还能保持一丝优越感，但近些年来，随着宙斯魔法程度和政治地位的提高，这种优越感就自然而然消失了，他们俩的差距越拉越大。 奥里莉安有些心灰意冷。 或许自己不应该曲意逢迎，刻意讨好，而是做回原来的自己更加好吧 伯爵府后花园中，百花齐放，地上草坪修剪的十分平整，有不少蜻蜓蝴蝶在草上肆意飞舞。 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花丛中，宙斯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心想伯爵大人肯定又在给花花草草浇水了。 果然，一走近便看到满头白发的伊恩伯爵，此时的他没有往日慑人威严，整个人精气神衰弱了很多，颇有些像衰老的雄狮。 宙斯施礼问好：“伯爵大人，下午好。” 伊恩伯爵看见宙斯，咳了两声点点头，转头又专注于花草的浇灌中。 伯爵身旁是穿着常年不变、一丝不苟灰色礼服的老管家，微笑道：“宙斯先生，又过来和博迪少爷一起练武了？” 宙斯点点头，关切道：“伯爵大人的旧伤没关系吧，最近好像咳得更厉害了。” 老管家摇摇头：“老爷的伤是当年边疆战争弄成的，至今已有多年，估计难以康复，不过还是要谢谢您前几天送来的药剂，老爷喝了之后觉得好很多了。” 宙斯微微鞠躬：“区区药剂，难以报答大人的栽培之恩，往后几天我再炼多几剂送过来。”宙斯跟随基特法师三年来，学会不少药剂知识，此时也算活学活用。 伊恩伯爵开口道：“有心了，咳咳” 老管家连忙拍了拍伊恩伯爵的后背，伊恩伯爵才顺气，摆摆手表示不再说话。 宙斯见状，也不好继续唠嗑了，施礼告别。 待宙斯走后，伊恩伯爵似乎想到一些事，吩咐老管家备车，去古堡。 …… 幽暗冰冷的地下室内，伊恩伯爵单独面见基特法师—— 伊恩伯爵：“准备的怎么样？” 基特法师：“施法者大赛的前期场地已经准备好了，裁判等人员需要邀请有名望的魔导师，现还在准备着。” 伊恩伯爵摇摇头：“不是，是那个计划。” 基特法师鞠躬：“您放心，一切妥当，三年的潜移默化，他政治倾向和价值观已经朝我们想要的方向改变了，另外，药剂已经弄好，再实验多几遍，过一段就可以直接进行计划。” “恩。” 第三十五章 权利和欲望 伊恩伯爵来回踱步，沉思良久才道：“这次施法者大赛你怎么看？” 基特法师：“属下不敢妄言。” 伊恩伯爵摇摇头：“没有什么敢不敢说的，这里就我们两人，而且你也知道我真实身份，不必多虑。” 真实身份四个字，伯爵特地加重语气提到。 基特法师点头，昏黄的老眼蕴含着深沉的智慧：“施法者大赛的奖励如此丰厚，连我都有点在意，相信这次至少整个叙利行省，以及周边几个行省的部分施法者都会被吸引过来。” “根据大赛的规模和开放性的策略，那位侯爵大人断不敢如此行径，肯定有人在背后指使，或许是国王的幕僚，甚至很有可能是国王亲自指使，毕竟边疆战事” 伊恩伯爵冷言：“你的意思是说，这事做得如此高调，主要是想吸引人才，对吧？！” 基特法师肯定道：“是的，我猜想，他们想吸引那些不问世事的高级施法者聚集过来，顺便通过比武大赛的形式打消普通人对施法者的恐惧，进而，在战争中大量建设以施法者为核心的军队，以对抗东方那群蛮夷的入侵。” “妈的！” 伊恩伯爵青筋暴怒，少有的爆粗。 “愚蠢至极！他躲在宫殿里面，懂个屁的战争！” “现在的边疆战争根本没有这么简单，不然我族驻守于此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被弄得焦头烂额？！” 基特法师在旁边倾听着，伊恩伯爵踱步徘徊，焦急道：“那些蛮夷都出现龙骑这种高端战力，证明背后有一股庞大的势力在支持他们，现在根本不是组建一支更强大的部队去镇压他们，而是徐徐求稳，调查事后的真相才对！” “若是我们不知道暗处的敌人是谁，只会处处受限。” “这些年我们就是这样子，每当我们投入的财力人力愈发增大时，他们也会随之增加兵力，所以战况才一直焦灼，不见胜机。” “战死的士兵尸骨已经堆满了落日城墙之下，可见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用心之险恶！” 基特法师动容，他深居简出，对战况的了解也是一知半解，没想到竟然还出现龙骑士这种高端战力。 伊恩伯爵冷冷道出惊人的猜测：“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肯定是想一点一点的蚕食我们的有生力量，等我们王国的青年、少年都投入到战争，再也没有人从事生产，养殖事业的时候，就是我们王国轰塌灭亡之时！” 基特法师说不出话来。 伊恩伯爵脸色苍白，却目光如炬道：“无论如何，宙斯万万不能成为此次施法者大赛的受益者！你明白我意思吗？” 基特法师点头：“属下明白，他是大人计划中最重要的引子，决不可以白白到战场之上送死。” “你明白就好。” 基特法师宽慰道：“这次比赛奖励如此丰厚，估计有很多老家伙会参加，以宙斯的魔法造诣，就算他参赛，也绝不可能在那群人中侥幸入围！” “万一呢？” 伯爵幽幽一声。 “如果出了意外，老朽只也能亲自出手了！”基特叹道，语气仿佛像是对付一个微不足道的陌生人，而不是自己的弟子。 伊恩伯爵点点头，刚刚一激动，又咳了几声，好一会儿才道：“这些年，我好不容易才等来一个合适的人选，不能再错过了！” “一代代伊恩族长建立的荣誉高塔，我就算死，也绝对不能让它在我手中倾塌！” 话语中透露出无尽的权利欲望！ 另一边的宙斯根本不知道伯爵和基特法师针对他的阴谋。 他熟练的穿过假山流水，来到一处凹陷的区域。 这里原本是陨石坠落之地，后来陨石被人取走了，留下的这块地方自然改造成演武场，以供伊恩家族的人在此锻炼肉体。 此时，宙斯还没踏入演武场，就听到从里面传来吵闹声—— “我不想练了，我要练习剑法和斗气！” “少爷，剑法和斗气都需要身体的协调性……” “我不管！我就要学，塔尔福德你是不是故意不教我，好让我遇到敌人之后变成你这个样子！” “……” 宙斯叹气，儿不如父多已。 那发脾气的自然是伯爵的独子，博迪·伊恩，性格顽劣无比，今年才十五岁，却已经是伊恩城的一大纨绔了，连伯爵大人都没办法管住他，只能放任自由。 而被破口大骂的对象则是塔尔福德，身为伊恩伯爵的荣誉骑士，曾经最得力的手下之一，因为一只脚狼群被咬断，行动不便，不能再给伯爵效力，只能被迫退居二线，培养起伊恩家族的下一代。 宙斯因为伊恩伯爵的特批，也有幸作为博迪少爷的陪练参与训练，得到一名二级骑士面对面的教导。 就在博迪少爷骂得更凶前，一句由远及近的感慨插入。 “今天天气不错啊~” “又是你！”博迪少爷转头看见到宙斯，双眼冒火。 “怎么了，博迪少爷，皮又痒了是不？”宙斯笑嘻嘻的轮轮胳膊，露出肩膀上结实的肌肉。 “你！”博迪少爷嘴上一顿，恼火不已。 一开始伊恩伯爵让宙斯过来陪练时，博迪便很不情愿，三番五次，通过各种手段羞辱宙斯，想赶走这个父亲派来监视他的手下，好继续偷跑出去花天酒地。 但好在宙斯脸皮厚，加上被给伊恩伯爵点醒后，他对于锻炼身体也不是这么抗拒了。 于是，死皮赖脸待在演武场，接受训练的同时顺便监督博迪少爷，好几个星期过去，博迪终于忍不住了，偷偷在塔尔福德看不见的地方下动手，打算痛扁宙斯一顿，好让他狼狈离开。 这种情况下，以宙斯的性格，哪有可能只挨打不还手，当即狠狠出手，没有因为对手是伯爵大人的儿子而手下留情。 别看博迪比宙斯小五岁，因为伊恩伯爵的优良血统，比宙斯还高半个头，身体也比较壮，宙斯刚训练那会还真打不过他，宙斯凭借在底层混迹多年的打架技巧，才能稍微抵挡一番。 后来，相对比博迪的浮躁慵懒，宙斯咬牙坚持、刻苦训练，身体素质提高极快，打架的情况开始逐渐反转，以往每次打架都是宙斯鼻青脸肿，现在变成博迪脸上经常一块青一块紫，经常被宙斯打得找不着北。 博迪也是硬气，硬是没有向父亲告状，也没有找狗腿子报复宙斯，坚持亲自动手报仇。 两人就这样扭打着，谁都不服谁，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久直到前两天，宙斯轻轻松松的把博迪打得满地找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完全宙斯的对手了！ 怎么办是好？ 怕辛苦的博迪，于是央求着塔尔福德教学速成斗气和剑法，打算凭此找回场子，才有了开头的一幕。 宙斯笑着道：“想要找回场子，可是你的身体素质不行啊，要不你就多练练那所谓的斗气和剑法，不然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亲手打败我！”他跟博迪缠斗这么久，知道普通的劝说一点用都没，只有激将法才是最有效的。 果然，博迪一听，一股怒火直冲头顶：“谁说我身体素质不行！你个死矮子，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给我的羞辱统统还给你！” 说完，自顾自做起体能训练，绕着宽大的演武场跑起来。 第三十六章 身体素质 “好在你来了，还是你有办法，不然年底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伯爵大人交差了。” 塔尔福德苦笑，两人也是多年的朋友，没有虚伪的客套：“对了，你最近来的有点勤快，以往好几天才来一次，最近天天都过来。” 宙斯微微一笑：“最近多了些烦心事，懒得待在办公室里，只好多出来透透空气。” 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上身衣服，露出健壮而匀称的双臂和双腿，根根肌肉凸显。 单单从表面观看，每一块肌肉都不是太大块，但是从结实的程度来看，里面潜伏着令人心颤的均衡力量。 宙斯把一头亮金的卷发盘在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逐渐轮廓分明的鬓角，长身玉立，眉宇之间透出一股勃勃英气，加上闪烁智慧的双眸，有如宝剑出鞘，隐隐有兵锋难挡的感觉。 “你的状态越来越好了，都快赶上一级骑士的身体素质！”塔尔福德感慨道，身为一名二级骑士，身体虽然大不如前，但眼光还在。 宙斯这种身材，加之有强大的精神力作为基础打底，使得精气神十分饱满，一旦穿上正式骑士的衣服，凭这身凌然的气势，谁也不会认为他是一名施法者。 在塔尔福德指导之下，宙斯锻炼出来的躯体，堪称最完美、最协调的躯体。 这样的身体，没有强横到极点的力量，也没有让人惊颤的速度，只有平衡之极的各方面素质。 无论是力量、灵活性、耐力、速度、反应能力都是一等一，没有太突出或太偏向的一方面。 总得来说，就是没有明显的弱点，非常全面！ 这种体质最适合在战场上担任单兵精英了，塔尔福德内心感慨。 宙斯舒展筋骨啪啪响，谦虚道：“是你教导的好。” 塔尔福德摇摇头：“也是你自己的努力缘故，不然我再怎么教导，也无法让一个懒人成为强者。”眼睛不自觉飘向博迪少爷身上，叹了一声。 博迪少爷也太不争气了，如果少出去和他那些猪朋狗友鬼混的话，以他练体的天赋，如果再有宙斯的毅力，现在别说一级骑士了，二级骑士都有可能，只可惜人无完人。 塔尔福德不再在意博迪少爷，一心一意指导宙斯起来。 只见宙斯施展塔尔福德教授的军体拳，步伐灵活，绕着一个假人木桩不断灵活移动着，同时双臂接连抽打在假人木桩上。 每一次抽打，都发出‘啪啪’的巨大声响，说明宙斯的出拳力道没有松懈偷懒的地方。 宙斯突然暴喝一声，身形起伏速度越来越快，出拳的力量也越来越大，一股魄气冲天而起，最后，右手拳头猛地砸在假人腰间，竟然带起一股低啸声。 “轰” 拳头落处，木桩立即出现大量龟裂的裂痕，宙斯丝毫不停，左拳、右拳交错，左拳再一次轰出前后交替，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手都是实招。 直到最后一拳。 木桩轰然一声，完全倒塌。 一切归于平静，宙斯深呼出一口气，脸上不由有了一丝满意的笑意。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个木桩了。” 塔尔福德苦笑着，无奈道：“说实话，你匕首玩得也不错，其他兵器上的天赋预料也不差，为什么不练一下这方面？非要来祸害我的木桩，这些木桩都是我自个儿掏腰包买的” 宙斯每次过来都只是锻炼身体，或是请教一些实用的近身拳脚，从不练习兵器运用，这让塔尔福德郁闷不解。 “我平时空闲的时间并不太多，能抽空炼体已经很难得了。”宙斯摇摇头，继续道：“兵器虽好，但每个人的精力和认知是有限的，若是什么都去研究，只会发展成什么都平庸的人。” 宙斯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练体上天赋并不好，能粗通拳脚上的技巧，已经很满足了。 再加上他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远程有魔法攻击，近战有拳脚对敌，顺便还能锻炼下体质，这就够了。 “什么都想做得好，结果往往就是一事无成，唉” 塔尔福德想起自己以往在骑士学院的日子，什么都想学，却什么也做不到顶尖的地步，最后只能勉勉强强毕业，混迹一生，以至于现在落得这个下场，或许这就是现实的写照和报应了吧。 “你瞧你，我就感慨了一句，你就想多了。”宙斯看着塔尔福德在旁拄着拐，步伐阑珊，灰心丧气的样子，不由得让人心生怜悯。 “有些事，看淡一点，才能知足常乐。”宙斯锤了锤塔尔福德健壮的胸膛，表达男人之间的安慰。 “谢谢。”塔尔福德情绪依旧低落。 “其实瘸了未必没有好处。”宙斯突然说出一句话。 “有什么好处？” 面对怀疑的眼光，宙斯拿出一张宣传单，上面书写着：红粉养生按摩馆四月一日到七月三十日，期间八折优惠，残疾人士减免至五折，欢迎惠顾！ “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那是一种男人之间一听就心领神会的语气。 “滚！” “哈哈哈”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黑。 宙斯拖着劳累一天的身躯回去，疲惫的感觉带给他强烈的充实感。 和阿斯比卡基那一战，让他见识到更高层次的实力，所以他清楚，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对比那些高阶的法师、骑士、龙之类顶级战力，自己的底气还很不足。 达不到那种程度的战力，就没办法安全潇洒的游历四方，完成最初的梦想。 只能选择潜伏，默默成长。 所以这三年来宙斯也因此一直严格要求自己，从不给懒惰找一点借口。 遂回到小房间以后，宙斯便立即进行配制药剂和冥想。 这三年来，持续不断服用药剂，让他的第六感越来越强烈和频繁，宙斯有预感，最近两个月，精神力一直困在36点的瓶颈，今晚一定会突破！ 熟练的拿起试管和提纯工具，半个沙漏时后，宙斯看着一瓶无色透明像水一样的溶液。 “不知不觉就喝了三年。” 宙斯一边感慨时光流逝，另一边毫不犹豫灌下无名试剂，立刻盘坐，拿出羊皮卷握在手心，凝神静气冥想。 和以往不同，这次冥想，宙斯竟然没有即时进入体悟中，反而心生不宁，隐约感到一股微弱暖流盘旋于脑海之中。 第三十七章 惊得占星术 宙斯奇怪的咦了一声。 片刻之后，他将意念集中于脑海，朦朦胧胧只觉一团淡白色的华光在精神力的上空翻滚，随着意念的加强，那团华光便会一点一点的往上移动。 到顶了，上面是无尽的黑暗，还要往上移动吗？ 宙斯有些害怕，但上面就像有什么东西吸引住他一样，有一种温暖安宁的感觉，仿佛母亲在等着孩子投怀送抱一样。 算了。 宙斯也不抑制这股欲望，华光继续往上升。 轰隆！ 天地再非天地！ 宙斯只感觉意念的一跃，陡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轻，好像轻轻飘飘浮起来一样。 眼前还是自己的房间，窗户打开，月光照射进来，环视左右，一切都没有变化。 但是，唯一不同的是—— 宙斯却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之中！ 准确的来说，他看到化成光一样的身体轻飘飘，浮在自己头顶，没有一点重量。 床上盘坐着自己的身体，双眸紧闭，好像是累了睡着了一样。 这？ 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非常玄妙，让宙斯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是精神力的本体吗？还是被巫师术士称之为‘灵魂’的东西？ 宙斯震惊无比，令他再次震撼的是，他手上的羊皮卷的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朦胧的光，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这瞬间就让他醒悟起来，羊皮卷、无名试剂、冥想奇遇…… 这一定有某种关联在里面！ 宙斯操纵自己的身体靠近羊皮卷，无比灵活，像是不受空气阻力和重力的影响一般，每一寸动作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这种感觉极其美妙！ 靠近羊皮卷，宙斯发现，在月光中似乎有种不知名的小点，通过照射，接触到羊皮卷的表面，慢慢融入羊皮卷内，过程非常缓慢。 太慢了。 不如助它一臂之力？宙斯灵光一闪，说干就干。 虚幻的手捧起一团月光中的光点，用力按在羊皮卷上，那一团光点竟然逐渐的在他手中压缩，很快就消失不见。 随着宙斯的重复操作，羊皮卷到了最后，竟然散发出了一种类似星光一样的光芒，时而温暖时而冷酷。 有效！ 宙斯更加积极了，在月光逐渐隐没星空内时，羊皮卷猛地燃起一丝白色的火焰，从中间开始自燃。 像是有种神秘的介质，贯通星光，经过宙斯这个放大镜，聚焦在羊皮卷，让它发生奇妙的变化。 宙斯不知所措，只能静静看着。 很快，数十息后，羊皮卷表面一层燃烧殆尽，竟然显露出另一层蝌蚪文！ 这是……占星文？！ 宙斯大吃一惊，他研读过古史，知道好几十个世纪之前流行一种叫祭司的职业。 他们拥有沟通星光的神秘力量，并把这股力量称之为占星学，宣称可预知人的祸福和世道的兴衰。 但很快，光明教会兴起，把主的教义推广人间，并把占星学当作歪理学说，对世人宣称那是魔鬼遗留的东西。 结果，那一段时间，科学兴起，占星学这种解释不出原理的东西招人排斥，祭司过处人人喊打，直至后来慢慢消失于历史舞台，到现在再也没有祭司这种职业了。 由于历史缺失，宙斯也不知道占星学是否有预知未来的伟大力量，但此时看来，占星学似乎的确有科学暂时解释不了的地方。 星光中的光点是什么物质？ 灵魂又是什么成分组成？ 羊皮卷自燃是什么原理？ 宙斯一时想不通，只看继续观看羊皮卷。 占星文类似于象形字，这种古老的文字其实是现代文字的前身，两者有很多共通之处，所以宙斯不难翻译出里面的含义。 “占星学奥义，万物皆有轨迹，星辰亦有运行之理，洞明学问，理察人心，一起了然于胸，自知未来之事” 宙斯细细看下去，有种奇妙的感觉，并且可以判断出，羊皮卷隐藏的内容其实是一种叫【星空】的冥想术，而且里面还有某种称之为‘占星力’的修炼方法。 这种占星力，给他的感受就是预知未来的第六感！ 宙斯一点一滴的阅读着，不自觉沉浸在里面，按照里面的方法冥想修炼起来。 慢慢，他逐渐感受到头上有一片繁星涌动，闪闪烁烁，像是跳动着的细小光点。 星辰中闪耀着清幽的光辉，不像阳光那么刺眼，也不像月光那么清澈，宛如一颗颗冰冷的眼睛，注视着他，那庞大的威严，让他不自觉低下头反思，自己平时有没有做错什么，脑海中交织着一片真理和智慧的光芒。 宙斯接触到这种光辉后，一切都变得那么雅致，那么宁谧，那么安详。 渺小如人类建造的文化，面对一片浩瀚的星河，那算得了什么？ 星河深处有无数的文明，也有无数奇异的生命，人类又算得了什么？ 太过渺小！ 如蜉蝣游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让人不自觉谦卑。 但见识领悟过这种伟大的道理后，整个人心灵却流淌着美妙的感觉，令人沉醉无比。 沉浸于无上领悟中的宙斯此时察觉不到，自己朦胧的光体竟然慢慢变大，精神力也在看不见的地方一点一滴增长。 36点、37点、38点、39点40点！ 如同跨越了一层厚厚的壁障一样，宙斯猛然一松，整个人如同喝醉一般。 舒坦之极！ 但是宙斯内心却升起一股不对劲。 霎那之间，他发现自己光一样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幻，仿佛一阵从外面吹进来微风，都能让他身形飘散。 该死！ 宙斯神色大变，他突然想起巴吉特会长曾提到的一个现象—— 精神消散！ 这种现象一般产生于顿悟之时，由于精神力突然间拔高，新增加的精神力没有经历过智慧沉淀，形态十分松散，根本不能融入到自身凝练的精神核心中，所以，新增的精神力会急速消散，隐藏到脑海深处。 等待漫长的历练才能凝练出来，融入本体的精神力中。 但现在宙斯的情况非常特殊，处于脱离身体的灵魂状态，没有脑海的束缚，那些新增加的精神力会直接消散在空气中。 不可能再回收的回来！ 这事还不单单白顿悟一场、或浪费一场机遇这么简单。 由于精神力的本质就是自己的意识，是智慧的体现，一旦失去了这部分精神力，宙斯的灵魂就不再完整，相当于一个人被割走一个器官一般，不可能再长回来！ 这种情况带来的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此刻，他感觉到一股愈发的寒冷，就好像是落水不会游水的溺水者掉入了汪洋大海之中。 无助，无力。 感觉非常难受。 宙斯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及时回到身体内，他或许会失忆、甚至神经错乱、昏迷很久。 此时他赶紧集中精神，尝试让虚幻的精神体游回到躯体中。 但一旦有了动作后，精神消散的速度就愈发加快！ 宙斯的神智渐渐模糊起来。 “糟了，现在连精神体都回不去了，怎么办，要死了吗？” 就在他感觉自己要魂飞魄散时，仿佛‘看到’一连串的文字在意识内出现—— 肖申克的救赎世界 主线任务：活着。 支线任务：收集世界观、世界核心碎片。 通关奖励：未知。 宙斯惊喜交加，自从上次泰坦尼克号世界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些文字了，原本早以当作极其罕见的奇遇之事，埋葬在内心深处，往后一辈子不和别人诉说。 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时出现！ 反倒救了他一命！ 果然，随后宙斯措不及防之下，虚幻的身体显现在一片漆黑的精神空间上方，一阵诡异的吸引力突袭，天色一下黑了下来，前后左右都出现一面诡异的古老墙砖，一点点朝他压过来。 很快，四面八方强悍的压榨力，最终将宙斯的精神撕了个粉碎，丝丝点点的精神力光芒汇聚成了一团光芒，照射得整个精神世界一片明亮，如银霜铺地。 一个巨大的石门，在宙斯所化的光芒前方缓缓开启。 最终，化为了一道流光冲刷进去。 第一章 赌谁先哭出来 1947年10月1日，美国俄亥俄州。 这一天对于瑞德来说，稀松平常，和他被关在肖申克监狱21年间的时光没有任何不同。 只不过今天有新囚收监，或许能给他增添一些乐子。 “到大门口集合！” …… 这句广播连响了三遍。 “又有一群窝囊的人渣进来了。”说话的是海伍德，从他不屑的脸庞几乎看不出，曾几何时，他也是其中一员。 当他锒铛入狱，从雏鸡变成老鸟，这种适应变化让他产生错觉，似乎困在肖申克监狱体制内的人，才是正常人，那一群脸上犹带惶恐的新人狱友简直蠢得让人发笑。 “不如，我们赌一赌，谁会被最先吓得叫妈妈？” 有趣的提议让瑞德脸上露出微笑：“我赌那个面带富贵相的高个儿。” 众人看去，那人身上的西装糟蹋不已，脚步蹒跚，看起来的确是有力夺冠的‘赛马’。 “那我赌胖脑肥臀的那一个，五根烟。”海伍德对着瑞德自信道。 瑞德笑了，并不是因为赌注太小而笑，在肖申克监狱，烟可是比钱更受欢迎的硬通货，所以五根烟，这个赌注可不小了。 他笑的是，以他的眼光看来，海伍德几乎输定了—— 这名胖子，脸上没有丝毫不安，闲庭信步，就仿佛是一个从容的看客。 对，如同参观旅游景点的看客。 瑞德很少从第一次入狱的人身上看到过这种气态，按他的判断，这人不是神经大条的傻瓜，就是精神有问题的疯子。 不过，宙斯可不这么认为。 从容镇静可是他一贯以来的风范，哪怕霎时间穿越到这个名叫伯特伦·巴奇的小胖子身上，也不会让他产生半点癫狂。 唯一让他感觉到不安的是，因为之前的精神损伤，导致他现在精神力十分虚弱，感知之中，只有10点左右的强度，对比受伤前40点的磅礴精神力，简直天差地远！ 另外，精神力虚弱，代表意志力等方面会大幅度下降，孱弱的意志在他面对这一重重冰冷的金属铁网与讥讽的人群，产生的恐惧感，差点让他平静的面部表情崩溃。 唯独让他感觉到安慰的就是，他的意识和记忆还是完整的，说明他并不是永远失去那30点的精神力，只不过是那些精神力隐藏在脑海深处的结果。 “该死，这是什么地方？我得赶快把精神力练上去才行！” 宙斯内心暗暗发狠，他现在一点魔法都释放不出来，待在这个怎么看都危险至极的地方，十分没有安全感。 环顾四周，他还看到不止一把枪支——楼顶上、监狱门、铁网前都有这些重武器的身影，从身体的记忆了解到，这些机枪有着不逊于高阶法术的威力。 “你愣什么愣，赶快走！” 一名狱警凶狠的踢了宙斯一脚，大腿上钻心疼的痛楚让他彻底明白，现在自己真的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于是装作懦弱服从的样子，配合着穿过重重的犯人堆，来到一栋监狱大楼的大厅。 “我笃信两件事，一是管训，二是圣经，你们两样都少不了，把信仰给上帝，把贱命交给我。” 耐性听完典狱长诺顿的入狱致辞，迎接宙斯的是就是全身赤裸、高压水枪和热辣辣的除虱粉。 当宙斯坐在牢房冰冷的床沿上，才明白，迎接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没有尊严、没有身份、没有地位，连做人最基本的自由也没有。 “这哪里是人待的地方？” 宙斯苦笑一声，说起来，这具身体也真是倒霉，十八岁，原本在一所私立高中上学，起因他胆小懦弱，经常遭受校园暴力，长期压迫下，一些在校的毒贩子便看中巴奇这条线，打算利用巴奇，给他们自己铺平后路。 年初，美国联邦缉毒署通过一些渠道查到这所私立高中贩毒的痕迹，大力调查，于是，期间巴奇经常被毒贩子拖去结识一些不认识的人，还请他喝酒，可怜的巴奇还以为自己情况变好了。 万万没想到，就在年中旬，经过部分吸毒者的线，追寻到巴奇，并从他的柜子就被查获数袋大麻的包装，里面还残留吸食大麻的痕迹。 尽管巴奇坚决否认，自己不曾吸毒和贩毒，但在警方急于结案和毒贩的布局下，巴奇没有意外，听证会草草了事后直接入狱，还因为贩毒情节严重，年满十八，被判以20年监禁。 宙斯不由得可怜起身体的原主人来。 不过可怜也无济于事，在监狱内更多人等待的是——这些新囚们，谁会第一个哭出来？ 毕竟事关‘豪赌’，今夜，没有一个人早睡。 同时这也是新人最黑暗的一个夜晚。 “菜鸟，菜鸟”黑暗中有人小声喊道。 “怎么，怕黑吗？” “后悔爸妈把你搞出来？” 各种污秽不堪的嘲笑把肖生克监狱的‘主旋律’鲜明的调和出来。 而且开始有人迫不及待针对起宙斯来了，显然有不少人看好他能夺得头筹。 “小猪猪，你的肉好香啊！” “猪公不是待在猪圈，怎么来到这里了呢？” …… “肥臀，说句话吧。”海伍德沙哑的声音从牢房内传出，他打算再加一把火：“我听得到你的呼吸，别受他们的骗，这里没这么糟。” “你只要在里面找到好朋友庇护，日子就跟外面的上班族没区别。” “听我说，我可以帮你引荐，有些同志想亲近你……” 海伍德顿了顿，紧接着道—— “和你白肉肥臀！” 周围一阵嘲笑、口哨声传来。 宙斯一点波动都没有，虽然他的精神力不再，但是灵魂上的历练、多年的感悟还存留着，就这点辱骂，哪能让他感到委屈。 不过若是一直受侵犯不反抗，可不是他的性格，而且在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如果没有自己的话语权，将得不到尊重，巴奇在校园的经历就是写照。 于是，宙斯调侃道：“老兄，看来你很熟悉门路啊，是不是经常办那事？让我猜猜，你一般是在‘上面’呢？还是在‘下面’？” 周围瞬间沉默了，不少人张大嘴巴说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新来的小胖子一点都不畏惧吗？ 还敢主动挑衅牢里的老人？！ 宙斯不等海伍德回答，耻笑道：“其实不用你回答我也知道，从话中可以看出，像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人，体重应该都很轻吧，那你适合待在上面。” “不然，换作我在上面，你会压得透不过气来的，弱鸡！” 哇！ 这一番垃圾话点燃了囚犯的热情，太酷了，至少很多囚犯都觉得新鲜，给予口哨声助兴。 瑞德脸上浮现一丝微笑：“有趣的小家伙。” 第二章 特殊买卖 海伍德哪里忍得住了：“你是想死，对吧！我会成全你的！”他愤怒的抓了一下铁牢门，震得框框响。 其他牢狱见海伍德被一个新囚激怒了，大感兴奋的给宙斯助威—— “菜鸟，菜鸟” 但这场闹剧很快就结束了，热闹的声音终究吸引了看守的狱警，狱警领队海利立刻过来查看，走到刚刚喊得大声的门房用警棍敲了一遍，最后来到海伍德的牢房。 “天杀的，我管你们去死！别在这里给我搞什么花样，否则我会让你的菊花插上我的警棍！” 海伍德再悍戾也不敢在狱警面前逞能，立刻怂了：“是的，长官。” 海利临走前还环视牢房一周，用暴虐语气警告：“再有人敢哀嚎，我会将你们人人都扁到住院！每个人都有份！” 话中内容让人不禁寒颤，待在监狱较长的老囚犯们几乎都清楚。 海利说得到做得到。 他有那个能耐！ …… 第二天早上，宙斯跟随着囚犯大队伍来到餐厅，捧着一盘面包、菜叶米粒的黏糊糊混合物，饥肠辘辘的他很快就找到一个地方坐下，狼吞虎咽起来。 不过昨夜给他带来的麻烦，今天远没有罢休。 只见一行人坐在他身旁，明明周围还有很多座位。 一个短金发的中年男子朝他的盘子吐了一口口水，并嚣张道：“菜鸟，昨晚表现的不错，这是给你的奖励！” 宙斯听声音就知道他是昨晚挑衅自己的那人，当即放下饭盘，准备把它甩到海伍德的脸上。 “等下！” 旁边一名黑人男子伸手制止了他，他给宙斯介绍道：“我叫瑞德，他叫海伍德，昨晚的事情过去就算了，如果在这里闹起来，你们会被罚禁闭的！” 宙斯冷笑：“禁闭，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好去处。” 瑞德摇摇头：“禁闭是单人监禁，不得外出，里有没有马桶，只有尿罐，在一个没有光线的地方、闻着自己排泄物的味道待上数十个小时，只能自言自语，你会发疯的！” “那又怎样！”宙斯一把抢过海伍德的刚打饭盘，再次狼吞虎咽起来，看样子饿极了！ “你！” 海伍德看着自己的饭盘被抢走，正想动手，被瑞德一眼制止，海伍德想起禁闭之事，只好恨恨咒骂一声，重新去舀饭菜。 这几个动作都被宙斯注视在眼里，看得出来，瑞德在他们这个小团队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瑞德几人接着用餐，不断用言语打探宙斯的情况，问了下家境、因什么入狱等等的事。 宙斯除了穿越和魔法之事不能告知，其他倒是可以随便透露。 听完宙斯的故事，瑞德顿时稀奇起来，一个涉世未深的高中小伙，居然刚来就能啃得下这里的饭菜，懂得监狱的生存规则，成熟的有点不像话了。 宙斯顾不得别人惊奇的眼光，自顾自吃饱后，用衣袖擦擦嘴：“总之，我是被陷害进来，你们呢？” 瑞德一伙人相视一笑，好一会海伍德才轻蔑道：“臭小子，我是被律师陷害的，我也无罪！” “这里人人都无罪。”瑞德微微一笑。 “呵，或许吧。”宙斯立马懂了其中的含义——这里没人会承认自己有罪。 瑞德更对宙斯感兴趣了，在肖申克监狱不缺乏大声嚷嚷的粗汉，反倒是像宙斯这种懂得察言观色、也通晓人情世故的犯人极为罕见。 每次饭后，都有大概半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监狱里的人简称为放风。 所谓放风，顾名思义，就是在一个宽阔的砂石场走走，吹吹风，呼吸新鲜空气，由于四面各有围墙，围墙上有瞭望塔，上面时刻有狱警拿着枪看着，所以也没有人敢在场上乱来。 此时，宙斯在场上随意闲逛着，脑海却在急速思考。 自进来时已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了，经过近一个月的观察，他粗略了解肖申克监狱的结构。 “南边是大洗衣房和货车卸货区，货车卸货区有武装军队驻守，难以从那边逃脱。洗衣房，主要清洗日常的衣物，还替一家医院和老人院清洗床单衣物，这里管理也极为严格，每次都会把衣物翻个边，难以藏进里面逃离。” “北部则是一间大汽车修理厂，由犯人中的技工负责修理囚车和市政府、州政府的车子，偶尔还有些私车，如果躲在车底下，有一丝机会逃离，不过经过那一排排的减速带，人会被碾压至肉饼。” “而东边是一堵厚墙，西边是办公室和医务室，这两个地方也没办法逃离。” 宙斯叹气，这里守卫森严，四面看管密不透风，根本没办法越狱。 自从上次泰坦尼克号世界后，他就知道，想要离开这个世界，最重要就是脱离当前的环境，危机一般会在此地出现，如果危险消失了，那么自己就将会返回原来的世界。 “二十年的监禁，想想都太可怕了！” 宙斯皱眉，他的真实年龄也就二十岁，如果在这个鬼地方呆上个二十年，谁知道自己还记不记得原来世界的亲朋好友。 “总的来说，强行越狱并不是一个明智选择，或许我要从其他方面想想办法。” 宙斯皱着眉头，穿行于一群犯人之中，主动找到瑞德，看见他在玩棒球。 “听说你很有办法。”宙斯开门见山道，在监狱里可不需要寒暄一会才聊正事，留给这里每个人的‘自由’时间都非常宝贵。 “那你可算找对人了，不论什么东西，我都能为你弄到手，例如高级香烟或大麻。”瑞德一边说着，一边接棒球。 “大麻？呵，我可不是真的毒贩。”宙斯听出对方话中有话。 “我并没强调什么，只不过举个例子，证明我能做到这些事而已。”瑞德笑了笑，看似无辜的模样，“你想要什么？” “报纸。” “报纸？”瑞德疑惑不解，别人丢给他的球都掉落在地上，浑然不理。 “是的，每一期的财政时报。”宙斯一本正经说着。 “你要来干嘛？”瑞德也看出他并没有开玩笑。 “你办得到吗？”宙斯反问。 “这里没有我办不到的事。”瑞德脸色变冷，在肖申克监狱这个地方，他就是神通广大的一号人物，怀疑他的能力，就是质疑他的地位。 “很好，听说你要价会比实际价格高两成” “不，是三成。”瑞德打断道。 “为什么？” “或许是你比别人都臭屁。”瑞德随意说了一句。 “那好。”宙斯若无其事的笑了一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一个星期订一份报纸。” 肖申克监狱的工资是每小时一毛钱，一份财经政报是五美分，加三成大概就是七美分，宙斯一天工作时间是十个小时，也就是说，他工作一个星期才能买一份报纸。 瑞德很轻松就算出这笔数目，他非常奇怪宙斯为什么花光全部身家去买这种不实用的东西，但最终还是忍住不问。 第三章 定下长远目标 “提醒一句，如果你买的东西被狱警突袭没收了，别摆我一道，否则以后别想从我这里买任何东西，连口香糖都不卖给你。” “我懂，谢谢。”宙斯点点头，和瑞德握手道别。 隔两天夜晚，当宙斯工作完，从淋浴室洗了个澡回来后，看到床上有一卷报纸样的东西，他打开后赞叹一声。 “还真是行动迅速啊！” “有了这份财政时报，就可以通过经济网络，梳理一下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了我倒是要看看这个世界和我出生的那个世界有什么不同？”宙斯眼中流露出思索和智慧。 无论在哪里，财政状况都能很好反应当前时代的走向和世界的货币价值。 财政时报上的每一处经济政治改动，都蕴含着一个国度的持政者对整个社会意识的探索和感悟。 所以对宙斯而言，几分钱就能换到对一个世界的整体了解，是非常赚的买卖！ 更何况以宙斯长远的目光来看，好处还不限于此。 “再过一个半小时就熄灯了，这段时间随时可能会有狱警突袭检查，我也做不了什么事，不如练一下魔法算了。”宙斯抬头看了一下窗外月色，默默判断时间。 在肖申克监狱内，每隔十天半月，不定时会有狱警来查房，看看囚犯们有没有私藏违规物品，例如利器、毒品等危险物品。 正是这种严格的监管制度，让宙斯原本想利用魔法默默制作一把匕首的想法给打消掉。 毕竟他才进来一个月的时间，精神力仅恢复了一丝，如此弱的精神力，要凝聚周围‘铁’元素制作出一把匕首，至少要花费大半个月的时间。 如果匕首制作出来，被突袭、查收上缴后，严刑惩罚暂且不说，自己一番心血肯定就浪费了。 宙斯当然不会去做这些无用功。 他随意把鞋一脱，盘坐在床上，身子背对着铁栏牢门，从外面看，没有人能看得到他在做什么。 宙斯深吸一口气，默念净心神咒调整施法状态，注意力集中在并拢的双手之间。 只见一丝丝白蓝色的火苗在指尖处闪烁了一下，瞬间消失，而后掌心慢慢凭空凝聚出一小团水渍，最后一点点银白色物质在水中出现，发出丝丝点点的白光消失。 日常练习完魔法后，宙斯满脸疲惫，微微喘气。 刚刚这短短的数十秒内，他分别施展了三个削弱版的无阶魔法，磷火术、钠光术、凝水术，精神力就已经疲劳不堪了。 “三年的修炼，我现有的魔法造诣早已炉火纯青，按之前自己还拥有法师级别的精神力情况下，无阶魔法全部可以瞬发，一阶魔法吟唱时间也能把握在两秒之内，施展魔法的次数也接近上百次，对比现在” 宙斯微微摇头，叹气一声。 “唉，精神力受损得太厉害了” “按照这一个月冥想修炼的恢复进度，估算还要十年才能彻底复原。”宙斯默默算了一下，得出一个让他面容苦涩的答案。 好在，让他稍有安慰的是，在肖申克监狱这个地方——他不缺少时间。 而且他有预感，一旦完全修复之后，他的精神体将会得到浴火重生的蜕变 没多久，门外响起一阵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要书吗？” 宙斯知道，那是监狱图书馆管理员——布鲁克斯·海特伦例行推着书车过来了，他是肖申克监狱的最年长囚犯，为人和善，负责监狱里的图书馆事物，被人尊称为‘老布’。 每晚关灯前，他都会挑一些监狱图书馆的书，装到简陋推书车上，步履蹒跚来到各个牢房门前，让囚犯借书阅读。 但可惜，每次得到的回应几乎都是冷漠的‘不用’。 “要书吗？”老布缓慢的把书车推到宙斯门前。 “恩，有讲科学的吗？”宙斯问道。 “年轻人，你问了好多天了，今天我特意从图书馆中挑了一本，或许你会喜欢上它。”老布面容慈祥，语气欣慰，同时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把一本名叫《物种起源》的书从铁栏中递给宙斯。 “谢谢。” 宙斯接过书放在架子上，打算先把之前借的那本《世界的演变》看完，有空再看《物种起源》。 他一天工作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除去休息时间，期间工作十个小时，只有晚上那十二个小时才是无人监管的时间。 这段时间宙斯自然不希望如同其他囚犯一样虚度、而浪费掉，所以他借来一些书籍，晚上研读，储备知识，顺便把各种知识融合到自己的魔法理念上。 施法者精神力的质变，甚至创造出自己的魔法，往往是都是通过大量的阅读，吸收前人的智慧，慢慢积累而成的。 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 这句话宙斯深以为然，同时具有相当强大的执行力。 就连睡觉的时间，他也会分摊一部分去冥想，大约花三个小时，用于冥想从羊皮卷上得到神秘【星空】冥想术。 以便尽快恢复到原本的精神力。 并且还能顺便熟悉一下，羊皮卷里面占星力的修炼方法。 提到占星力，不得不说一下它的特性。 占星力不是精神力或血脉之力那种能够感受得到的东西，它没有实体，也触摸不到，趋向于概念。 它是冥冥之中的感应，也是一种能够预知未来、洞悉过去的逆天能力。 俗称第六感。 按照宙斯这一个月修炼之后的理解，占星力的修炼难度之大，乃至于需要对世界、宇宙有所感悟才能进行修炼，像冥想、锻炼之类的单纯苦修是没有用。 占星力修炼需要的是见识、阅历、理解以及知识。 这也是宙斯不得不借书的理由，只有多看书才快速加强对天文地理的认知，从而加速对占星术的修炼。 但就算是这样，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占星力还是没有正式入门，徘徊在门槛之外。 “太难了！恐怕修炼至小成，都得耗费个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在上面”宙斯微微摇头，和精神力的修复一样，两者都得耗费大量的时间。 “看了在监狱这些年，有得忙活了。” 在狱警熄灯之际，宙斯留下一抹即充实、又无奈的苦笑 第四章 关于进阶法师的思考 数十日后，沙石场上，宙斯坐在边缘的石阶上，表情悠闲，双目散漫，左手把玩着两颗核桃大小的不规则石块，发出咔咔的响声。 “怎么？这几天看你一直坐在这里，好像很无聊的样子。”瑞德坐过来，和宙斯闲聊起来。 “在思考一些问题。” “哦？说来听听。”瑞德好奇道。 “由硅、碳、铜﹑铬﹑铁等等元素组成的固态物质，为什么这么坚硬，而且可以抵御风沙侵蚀这么多年？”宙斯随意道。 “啊？”瑞德蒙圈了，一头雾水道：“那是什么东西？” “石头。”宙斯头也不回，把左手上的两块不规则石头展示给他看。 石头？ 瑞德不解，石头本身就是坚固的、不容易腐蚀，这不是很正常吗？哪里有什么好想的？ 瑞德看宙斯的眼光如同看待一个怪人、精神病人，好久才摇头笑道：“你知道监狱有一名叫安迪的杀妻银行家吗？” 宙斯摇头。 “我觉得如果你们认识，一定会很投缘。”瑞德笑了笑。 “为什么这么说？”宙斯瞥了一眼。 “你自己看。”瑞德往东一指，顺着视线可以发现一个白人高个儿在场上四处游荡，时而捡起地上的石头把玩一会，接着又捡起另外一块石头，周而复始。 宙斯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瑞德所说的安迪应该就是他了，在砂石场上，很少人会像他一样特别。 那种无忧无虑的神态，就仿佛和监狱的环境隔绝了一般，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泰然自若的享受着，简直是一个另类！ 宙斯看得出，这种作态不可能装出来的。 那名叫安迪的男子和他一样，有种源之于内心的高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宙斯清楚，他俩是同一类人。 “他就是那位杀妻的银行家？”宙斯问道。 “恩，听说是妻子不贞在先，和一名高尔夫球教练幽会，他闯进屋，直接对两人各射了一枪，待那两名狗男女毙命后，再补上六枪泄愤，总共射了八枪！听我一位线人说，这件事情还上了《波特兰太阳报》。”瑞德介绍道。 “有够冷血的。” 宙斯揣摩着安迪的面部表情，冷静、镇定、不容易慌乱。双手非常干净，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是个很有规律以及内心准则的人。沉默寡言，待在操场半天一句话也不说，明显不喜欢透露内心的想法。 确实有种冷血杀人狂的潜质。 “怎样？要过去攀谈一下吗？”瑞德道。 “暂时不用，有机会再说吧”宙斯淡然一笑，低头继续把玩着两块不规则石块。 如果此时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石块表面上凸起的棱角，正微不可见的速度熔解。 让人万万没想到，宙斯没有去找安迪，安迪反而在几天后，机缘巧合找上了他—— 安迪休息时间依旧在场中随处游荡，不断捡起石块，不时触摸纹路或是品嗅一下，如同拾起无人欣赏的珍宝一样。 由于场地并不大，安迪渐渐寻到宙斯这一边。 他无意中朝宙斯方向瞥了一眼，看见宙斯手中把玩的两块石块后，忽然眼神一凝，来到宙斯身边。 “我叫安迪·杜佛兰。”安迪颇有礼貌的自我介绍道。 宙斯这才注意到安迪的到来，微微点头示意。 “先生，你可以将手中的石头拿给我看看吗？” 宙斯递过去，静静看着他品鉴着，安迪脸上逐渐露出异常认真的表情。 “很少能看到这么精致的火山岩，令人惊奇的是它上面没有半点棱角，表面也光滑至极，没有一点纹路！就算是再精准的机械进行打磨，也无法做到这点，简直是奇迹！” “先生，你是从哪里拿到这两块火山岩的？”安迪眉头紧皱。 “运气好，地上随意捡来的。”宙斯微笑道。 “地上捡的？”安迪一怔，有些诧异于对方的幸运，随后想到：“莫非你也对石头感兴趣？” “差不多，不过对它了解不多。”宙斯也不好解释自己只是拿它用作魔法研究，随意问道：“什么是火山岩？火山岩又是怎样形成的？” “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安迪的礼貌让宙斯感觉很舒服。 “你坐吧，不用太过客气。”宙斯点头。 安迪这才坐前，把一颗深褐色的火山岩用两根手指夹在中央，指了指中间那一层层深灰色的纵隔轮廓。 “火山岩是一种岩浆冷凝后的岩石矿物，你从侧面看，可以看到一些火山碎屑的层理结构，这是地质活动挤压的结果。” “的确如此。”宙斯仔细看了一下，点头道：“就像是一层一层挤压的巧克力蛋糕，里面点缀着一些花生果酱。” 安迪淡然一笑：“比喻很恰当，从纵隔轮廓的细密程度，可以看出，这块火山岩至少是冰河时代的产物。” 宙斯回想起最近通读的《物种起源》，感慨一声：“冰河时代，距今差不多有上亿年时间，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居然不被风化掉，这块火山岩还能如此结实，太难得了！” 安迪微微摇头：“万事万物有好的一面，自然有不好的另一面，正因为它的稳固，导致它很难和其他砂石组合成稳定的形态，即便用混凝土强行粘合，结构也松散无比可笑的是，整个肖申克监狱的大楼，居然都是采用混合石砂的方式建筑起来。” 安迪目视前方，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低沉的话语中似乎潜藏着什么。 宙斯没有留意到安迪的神态，反复想着安迪刚刚所说的内容，一副神思恍惚的状态。 万事万物都有它不同的一面、结构、时间 原来如此。 宙斯若有所思，近日思绪中的迷雾逐渐退散。 在宙斯发现自己已经触摸到法师的境界后，他开始思考魔法学徒突破成为法师的关键。 一、精神力达到40点，这一点只要等他精神损伤修复之后，自然达成。 二、是知识面至少能涵盖金木水火风任意一类领域，到达元素共鸣的情况。 元素共鸣即是在本体精神力笼罩的地方，可以提取笼罩范围内所认知的元素，当然，人体内的元素除外。 这一点宙斯也已经做到了，并且基本掌握五种属性的元素知识，每种元素的特性他都一清二楚。 现在难住宙斯的就是——不能把任意一种元素知识涵盖到一类大领域上去，理解它们的总体性质。 例如：火焰为什么炙热，水为什么会流动，石头为什么坚固等等 所以，最近放风的日子，他就一直思考这方面的问题，并以金属性元素为突破点去思考。 第五章 安迪的诉求 刚刚安迪无意中的讲解，提醒了宙斯，让他找到解决问题方向—— 石头为什么这么坚固？ 这不仅仅是金属性元素的特质，还和它组成的结构层次、密度和元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力有关。 也只有这样，元素组合起来才能让人们具象出‘坚固的石头’、‘灼热的火焰’、‘灵动的流水’、‘生机的绿叶’、‘缥缈的空气’，这种固定的印象。 花费多天，突破法师的最后瓶颈终于有眉目了，宙斯心中顿时一喜。 砂石场上，两人各有所思，静静想着各自的事情。 好一会儿，安迪才回过神来，想起身边还有一人：“对不起，刚刚话题说远了对了，我想问你个问题。” 宙斯难题解决，心情正好，于是笑道：“你随便问，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帮你解答。” 安迪道：“是这样的，我以前是个石痴，喜欢雕刻石头，最近的日子我想从拾爱好，你知道监狱里有搞黑货的人吗？” 宙斯点头道：“那你算是找对人了，我认识一个人，正好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宙斯起身带路，很快把他带到瑞德面前，一番交流后—— “什么？你要买一个鹤嘴锤子用于雕刻石头？” 瑞德吃惊道，不由得顺带看了一眼宙斯，好像在看两个怪胎。 别人过来他这都是买烟、买酒、买美女海报，但眼前一个买报纸，一个买石锤，这是闹哪样？ “监狱里得有点兴趣爱好才能支撑起生活的重心，不是吗？”宙斯笑了笑，虽然他心里隐隐觉得，安迪的目的或许并不单纯。 “要我看没这么简单吧，估计你是想要锤爆别人的头。”瑞德也怀疑安迪的动机，当面斥诉道。 “这里没有人犯得找我。”安迪摇摇头否认。 “你确定？”瑞德略有深意了瞥了一眼，“话已经传开了，三姐妹对你有兴趣。” 说完，眼光转向另外一边角落里头，三名健壮的男子正在毫不忌讳、色眯眯打量着安迪。 “尤其是包格斯。”宙斯淡淡道，他近日也听到一些风声。 “说我不是圈内人也没用吗？”一直不见惧色的安迪眉头也微微皱了一下。 “圈内人也是人，但他们不是。”瑞德道。 “他们是禽兽，想干就干，根本不在于你的意见。”宙斯理解瑞德的意思，随口补充道。 伊恩城内也有监狱，他曾听闻过类似的变态事件，清楚那些被囚禁了十几、几十年的囚犯，一直过着无性的生活会做出怎样的疯狂行为。 “我若是你，就不会走到偏僻的角落去，并加倍提防他们。”瑞德提醒。 对于这事，他没必要插手，也根本不想去插手，提醒一句已经是他最大的善意。 瑞德深知，肖申克监狱并不是一个赎罪的地方，而是罪恶的温床，阴暗始终是肖申克的本色，这一点未曾改变过。 “如果你有需要，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宙斯在旁给予一个承诺，毕竟两人比较投缘，安迪刚刚又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问题，所以可以趁此机会，卖个人情。 “你？” 瑞德打量了一会宙斯，戏谑一笑：“巴奇你还是算了吧，别自找麻烦帮倒忙，到时候连你也会搭进去的。” 安迪见宙斯微胖的身形，也不像是有战斗力的样子，于是道：“这事我自己会处理，总而言之，我不会拿石锤来惹麻烦的。” “那就最好。”瑞德点头，算是答应了安迪的买卖。 安迪之后的日子，如瑞德所预料的一样，并不好过。 三姐妹肆无忌惮围捕安迪，誓要将他驯顺，无论是淋浴间、洗衣房后面的狭窄通道，有时候甚至医务室，都成为他们的狩猎场。 可是三姐妹并不能如愿，安迪的反抗意志之强，超出他们预想。 头一年，安迪的遭遇非常惨，身上随时挂着新伤口，就连宙斯偶尔和他交谈时，都劝安迪不能一直这样，不然监狱会毁掉你的一生。 可惜安迪原则很强，既不愿意花钱收买狱警，也不寻找瑞德、宙斯等小团体的庇护。 独自一人奋战。 这种状况下，宙斯即便和安迪交好，也帮不上太多的忙，毕竟三姐妹总是找到安迪独自一人的情况才选择动手，宙斯唯有空闲时，用医务室上学来的知识，帮他护理下伤口。 相对比安迪的惨状，宙斯在牢里的日子却越混越好，到底穿越前有从政三年的磨炼，由于处事圆滑，嘴巴灵巧，懂得进退做人，倒也能够轻易的和狱警、囚犯们打成一片，并组建起自己的眼线和小团队，站稳了阵脚。 所以并没有发生什么恶毒狱霸欺负、克扣工钱等这些主角必须经历的事情。 甚至在轮换工作时，牢里经常给他安排一些医护、汽修等有点技术性的工作，而不是洗衣、种植等蛮力工作，那些工作又累、又耗时、学到的东西也不多。 而后，宙斯又利用所学到的知识，反馈到生活中，例如私下帮人护理伤口、替监狱工作人员的私人轿车保养和更换零件，这一切都让他更讨人喜欢了。 良性循环之下，宙斯得到如同模范犯人的对待——吃苦更少，受冻更少，而且下班下得早等等福利待遇。 就连瑞德也开始羡慕起他来，经常对宙斯叹道：如果我早些年有你一半的聪明，或许早就假释出去了。 牢狱中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便来到49年。 “不知不觉待在这里已经一年半了。” 宙斯望着一成不变的空荡砂石场，对瑞德感慨一声，他47年10月份进来，到现在49年4月份，刚好过了一年半。 “是啊，又是一年春天，听说狱方决定要翻修监狱车牌工厂的屋顶，打算要十二个人，你怎么看？” 瑞德询问宙斯，结果被宙斯白了一眼。 “这种宜人季节进行户外公差，正可以借机透透气，谁不想去啊？” “而且我打听了，有一百多人投了票，我跟办公室那搞抽签的官员正好有点关系，托人让他照顾点我们几人。” 瑞德乐呵一笑：“还好有你，替我省了几包烟钱。” 第六章 两人疯了 很快，一星期出签，抽中的几人正好是宙斯、瑞德、安迪、海伍德等人，谁都知道，这里面的都是宙斯和瑞德一小团体的人。 “巴奇这小狐狸肯定在票上动了手脚！” “该死，我就清楚会是这结果！” “早知道我也加入他们队伍算了。” 周围没被选上的囚犯愤愤不平，霎时羡慕起宙斯身边的人来，不过也没有丝毫办法，这就是监狱里的潜规则，比明面的规矩更加让人生畏。 宙斯可管不了他们的感受，此刻他正得意的和安迪去架梯子，有两名狱警在不远处监督他们。 “嘿，安迪，你知道梯子为什么上宽下窄吗？” “不知道。” “从物理角度讲，是为了减轻各杆的受力，从而更牢固，从数学角度讲，它整体成伪三角形，越接近三角形的物体有个特点，就是越不容易变形” “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 “炫耀啊！”宙斯打趣道，见安迪一副无语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 “说真的，你人什么都好，就是特别闷，喜欢跟人较真，和你聊天容易把天聊死。”宙斯随后笑了笑。 “我只是不善于表达内心的想法。”安迪沉吟片刻道。 说完身体一怔。 宙斯一句话让他忽然想起他那死去的妻子——她老是说他的内心很难让人了解，像一本合起来的书，她整天这样抱怨……或许正是因为不善于表达，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爱她。 是我杀死了她吗？ 安迪内心开始悔恨起自己来，枪虽然不是我开的，但我害她离我越来越远，是我亲手推开了她，让她坠入无尽的深渊，才最终导致这样的结局。 或许我的确有罪吧 “安迪安迪！” 像是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呼声，亦如同水上的人在呼喊一名溺水者，安迪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啊？”宙斯关切问道。 “我我没事了。”安迪突然想把一切都倾诉给宙斯听，好缓解心中的懊悔，但他做不到。 良久的沉默后，宙斯一边摆弄着梯子，一边头也不回，看似随意的问道。 “安迪，你知道什么是朋友吗？” “嗯？” “朋友是你有烦恼时耐心听你说心事的人，是人生得意时候分享你高兴的人，是孤独行走时陪伴在你左右的人。” “你觉得我配做你的朋友吗？” 面对这直指内心的问题，安迪望着宙斯那一如既往明亮纯净的双眸，心底在挣扎，仿佛有一把铁锤子在强硬的敲开束缚着他的锁链 安迪许久后才郑重道：“对不起，现在有些事情我不能和你说，请原谅我。” 宙斯点点头，没有强逼对方去承诺什么的，这没有必要。 两人合力把梯子架好，用绳子环绕周围的依靠物绑上固定好，瑞德、海伍德等人很快提着沥青过来，背后跟随着更多的狱警，两伙人汇合，打了声招呼，工作正式开始。 临近中午，太阳火辣辣的，一群犯人把一桶桶难闻的沥青倒在地上，铺刷着失修已久的屋顶。 如果这时候有几罐冰镇啤酒灌入肚子，就太完美了，这般幻想不只是宙斯，口渴至极的囚犯们都这般期望着。 在他们工作期间，监督他们的狱警们也没闲着，互相倾述生活上俗事烦恼。 “你哥留给你的三万五美元，纳税后，你只能拿这么点钱？” “不然呢，你以为政府白混的。”狱警领队海利满脸不爽，嗓门之大，连在工作的囚犯也听得见。 “真够倒霉的。”海伍德幸灾乐祸道。 “有的人就是命衰！”瑞德讥讽一笑。 “如果他稍微懂点避税知识，其实那三万五可以全拿。”宙斯小声对众人道，经过和安迪一年多的相处，加上本身的底子和财政时报上的收获，他已经了解大部分现代税法，而且把它们的内容都记下来。 在记忆各种税法的具体内容这方面，连安迪都不敢说一定比宙斯记得更清楚。 安迪原本沉浸在妻子的怀念中，忽然听闻宙斯对众人所说的悄悄话，眼神一凝，手上动作慢了下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 “这点钱，买辆车或许够，但见鬼，买车也要纳税，修理保养等等都要报税，万一报错，全得自付！” 海利愈发怨恨，仿佛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一样：“告诉你，这就是现实，石头都得榨出血来！” 海利说完这句话，安迪神色一动，面无表情离开工作岗位，一步一步走向狱警处，仿佛看不见他们手中端着危险的步枪似的。 “安迪！” “安迪！” 宙斯、瑞德大惊失色，不断压低声音呼喊安迪的名字，但安迪无动于衷。 宙斯内心不安，根据海利他们正在讨论的内容，隐隐猜到安迪想要做什么。 “他不想活了，我们继续工作吧。” 海伍德脱口而出，已经被监狱体制化的他，打从心底服从上级的命令，任何会给自己带来危险的行为，都会遭到发自内心的抗拒。 安迪还未靠近海利，旁边的两名狱警就发现了他。 “嘿！” 咔嚓两声响，两只四点五口径的步枪对准安迪。 面对黑窟窿的枪口，安迪面不改色，连语气都未有丝毫颤抖：“海利先生，你信任你老婆吗？” 海利掏出警棍，心情原本就不爽的他，对这番看似挑衅的话语根本不想多理会，凶狠道：“我看你没了牙齿还能不能说大话。” 按照这情况发展，安迪被打得满嘴爪牙似乎不可避免了，但他恍若没有自觉，依旧异常冷静道：“她会扯你后腿吗？” 这一番话出口，谁都知道坏事了。 宙斯内心大骂安迪这傻蛋：“要说正事就直接说啊，这种类似于垃圾话一样的开场白，任谁听到不会恼火，你的脑子呢？” 果然，海利神色一变，脸部铁青拽着安迪的衣领就往边缘上走，要知道这可是高达三、四层楼的屋顶！ 要是摔下去，体质再好的人也只剩下半条命。 而第二天呢，他们只会说这是一场可怕的意外，编号三七九二七的囚犯工作时不小心脚踩空了，整个人从屋顶上摔下去，他们也没办法。 就在这时，海利后背传来一个声音：“住手！” 又来一个，两三个狱警拿着枪对准宙斯，宙斯把手高举过头，证明自己的无害，不然定然会被机枪扫成马蜂窝。 其他犯人若无其事地继续铺着沥青，他们看向宙斯和安迪的眼神如同看待精神病人。 今天怎么回事？这两人是发疯了吧！ 第七章 有罪和无罪 “安迪想说的是，如果您信得过您的妻子，就可以把三万五美元全部领到手，一个子都不会少！” 宙斯脸上没有半分畏惧，从容自若的一口气把话说完。 此时安迪身子已经半悬在空中了，只要海利一放手，他人就会掉落下去。 现场情况十分危险！ 海利一听到宙斯的话，立即停下手，冷酷的盯着他：“你再说一遍！” 宙斯表情变得郑重无比：“一分钱都不会少！” 海利回头看向安迪，质问道：“是这样吗？” 安迪依旧面不改色：“想要领到全额，就把钱赠予太太，税法规定允许一生一次，六万块钱以内的赠予免税。” “狗屁不通！” 海利不知道是不相信，还是自己根本没想到有这种税法。 “他说的是对的，只要你查一下，就知道是否骗人。”宙斯在旁附和道。 “是吗？巴奇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你在牢里面的名声再好，我也会打得你一个月下不来床！”海利可不是开玩笑的，在肖申克监狱里，如果他想对一个囚犯施暴，除了典狱长诺顿，没人可以阻止他。 “在这种有据可循的事情上，如果我去欺骗你，实在愚蠢至极。”听到海利的语气不再激动，宙斯不慌不忙把手放下。 海利残暴的目光回到安迪身上：“你就是那杀妻的银行家？我虽然信不过你，但我会去求证一下，如果事情是假的，你就死定了，如果事情是真的，你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宙斯慢慢挪步向前，尽量不刺激周围的狱警：“海利先生，你说错了，即使知道这条完全合法的法律漏洞，你还得请个律师或银行家帮你办理馈赠手续，而且要花上一笔不菲的手续费。” “你的意思是”海利眼神动容，把安迪的身子往内拉回来一点。 “我们可以免费帮你弄。”宙斯无所谓耸耸肩。 “是的，你领表，我来帮你填，前提是——只要请我的同事们一人三瓶啤酒！”安迪提出条件。 “什么？你还有要求！”海利眼神一冷。 “我觉得，做黑手有酒喝，才有尊严，这是我的浅见。”安迪诉说理由。 “哼！” 好一会儿，海利把安迪拖回来，双手松开他的领口，放他自由离去，显然答应了安迪的要求，然后走到宙斯面前：“填表只需要一个人，那你刚刚似乎看热闹看得很过瘾啊” 看着海利冷酷的脸颊，宙斯知道他要和自己算账了，毕竟偷听狱警说话和胆大妄为不专心工作，这两项就够他受的了。 另外，到底是海利心眼小，如果同时宽容两个下贱的犯人在他面前撒野，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海利先生，听说您想买一辆车对吧，买车、保养、维修可要报税的，万一报错，全部自费就麻烦大了，不是吗？”宙斯不慌不忙道，暗示自己也可以帮得上忙。 “哦？” 海利犹豫了一下，有些心动，只不过还是不想轻易放过他。 “我差点忘了，您的福特车也用了很久，上次检查，制动器和离合都有些老化了，这两天我正想帮你弄些新零件维修一下，您觉得怎么样？” 宙斯见状再加把劲，同时把冥想了一年半的精神力勉强集中在双眸上，一股神秘的波动透过视线影响到海利的心理防线。 海利忽然感觉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一丝眩晕袭来，让他不自觉揉了揉眉头，惩治对方的念头也没这么强烈了。 “算你命大，回去别给我偷懒！”海利重重哼了一声，口头警告。 宙斯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没事了，不过，精神霎那后变得十分疲惫。 一年半，他的精神力只恢复到17、18点左右，未满学徒级别的精神力，对普通人强制动用精神压制，会引起短时间疲劳的后遗症。 …… 远处的囚犯们都看呆了！ 两个人竟然没有一点损伤就回来了，这还是肖申克监狱历来最狠的狱官吗？ 这事尤其对瑞德、海伍德这种蹲了监狱多年的老犯人，更加不敢想象！ 安迪提前一步回到队伍，看着宙斯回归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 宙斯相视一笑，他知道，如果两人之前还不算朋友的话，当他挺身而出的那一刻，就是了。 海利这个吝啬鬼最终还是在完工前的一刻，实现了自己的承诺—— 给宙斯一伙人，每人三瓶啤酒的福利。 黄昏下，橘红色的太阳照射在犯人的脸上，他们第一次享受到在劳动完，喝到冰镇啤酒的待遇，辛苦有回报，苦尽得甘来，这句话算是他们心情最好的写照。 宙斯和安迪并肩坐在阴凉处，双手搁在膝盖间，看着这片安详的黄昏，顿时对自由二字有了新的理解。 自由，是一种内在的人性光辉，任谁也剥夺不走，只要你还对它存有向往 “你是为什么入狱？”安迪随意问道。 “我无罪，和你一样。”宙斯浅浅的喝了一口啤酒，目视前方。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罪？”安迪眉头一挑。 “猜的。”宙斯好久才回答道。 “呵，那你猜错了，我有罪。”安迪淡淡道，谁也不知道他说的罪是什么罪。 “或许吧总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的从这里走出去。”宙斯眯着双眼，看向遥远的天边。 “你喝醉了。”对于宙斯的豪言壮语，安迪笑了，也是第一次在肖申克监狱里开怀大笑。 在监狱里，按道理除了劳动改造，一般是没有娱乐活动给这些罪大恶极的犯人去享受的。 但是肖申克监狱却是个例外，它有一个百来平方大小的礼堂，每逢周日休息时、或是遇到法定节假日，都会在礼堂放半天的电影给囚犯们观看。 通常放映的电影都含有浓厚的道德暗示，无非警告他们不能喝酒、不能抽烟、不能打架斗殴等等在监狱中盛行的现象。 说实话屁用的没有！ 至少宙斯是这么认为的。 但这个月，礼堂不正常的连续放映了三次《荡妇吉尔达》，让犯人们严重怀疑，放映室的厄尼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或是被剧中的丽塔·海华丝勾走了魂魄。 宙斯比较倾向了第二种说法。 第八章 废话太多 “我爱死她了！” 旁边四十多岁的瑞德，看到丽塔·海华丝扬起金色卷发的一刹那，也不禁狼嚎起来。 周围的囚犯们有的更是吹起口哨，鼓起掌来，整个礼堂热闹不已。 宙斯倒是见怪不怪，相对比黑白荧幕上不真实的美女角色，原世界的奥里莉安可比她漂亮多了，当然这很有可能是电影糟糕画质的影响。 但无疑，丽塔·海华丝对宙斯毫无吸引力。 就在这时，宙斯的眼光瞄到安迪从人群中钻进来，在瑞德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好像商定了什么事就匆匆离开了。 宙斯好奇，走到瑞德身边询问：“安迪刚刚怎么了？” 瑞德头也不回：“他要我搞一张‘丽塔·海华丝’的海报，这家伙也算是开窍了，哈哈。” 海报？ 宙斯疑惑不解，安迪的为人他最清楚了，无论是雕刻、还是邀他下棋，这些益智类的事物他是不会排斥的，但唯有一点，如果你跟他谈美女、性的交流，他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 就像是他心目中有个神圣的位置，不允许别人去窥探一样。 或许是因为他妻子的缘故吧，宙斯常猜想。 安迪这次居然要一张美女的大海报？ 宙斯隐隐有些不安，体内修炼了一年多的占星力蠢蠢欲动，预料有事情发生，于是告别瑞德，准备找一下安迪看看是怎么回事。 昏暗的礼堂走廊上，衣橱大小的电影放映室传来一阵剧烈的打闹声，如果在门外仔细倾听，还能听出这是单方面的被殴打声。 “你还敢还手？”三姐妹中的包格斯阴狠的盯着已经被制服的安迪：“现在，我解开拉链啦，然后，我要你咽下什么东西，你就照做。” “它进入我的嘴，就会跟你分家。”安迪跪在地上，嘴角流血，气息虚弱，但是没有丝毫屈服之意。 “不，你没搞懂。”包格斯微笑，他慢慢提起手上的利器，说道：“我手上有一柄钻子，它的长度足够刺穿你的耳朵，然后从另外一只耳朵出来，现在懂了吗？” 变态的威胁伴随着旁边俩姐妹的笑意，安迪的情况不容乐观。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嗤笑声。 “先生，看起来你很习惯钻洞啊！又是嘴巴的，又是耳朵的所以，你怎么不试试你的腚眼呢？” “谁？” 包格斯胸腔里充满了怒气，一鼓一鼓的，猛地上前把反锁的门打开，面前却只有一个微胖的男子，用冷酷的眼神看着他。 “我还以为是谁？巴奇你管的事也太多了吧！” 包格斯意外的没有立即动手，还多一些警惕之意。 “谁都知道，安迪是我朋友，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动他，我是不是可以把这种行为解读为你是在挑衅我呢？” 宙斯刚好撞见包格斯对安迪的暴行，这种事情作为朋友，他可不能不管。 “你别以为在牢里混出个人样就以为我不敢动你，告诉你啊！” 包格斯正在放狠话时，被宙斯一拳偷袭打断，包格斯捂着肚子，痛得倒退了几步，霎时间说不出话来。 “废话太多了。” 宙斯慢条斯理道，面对高大强壮的三姐妹，一点惧怕的自觉也没有。 老大被打，包格斯旁边的两名姐妹哪里忍得住，当即放开安迪，扑上前围攻宙斯。 “不自量力。” 宙斯嘴角挑起，手中突然绽放出一道刺眼的白光，比头上的那一盏明晃晃的白炽灯还要让人炫目。 两名姐妹被突如其来的光芒刺激到，连忙闭上双眼，双手下意识挡住光线的方向。 宙斯握紧双拳，拳上凸起的五个拳峰表面浮现出一层薄薄、金属质感的铁层。 随后腰部一拧，左拳摆在腰后，清喝发力，一记下勾拳重重打在左边大汉的下巴上。 咔嚓。 那人连惨叫都叫不出来，头往后一偏，重重往后倒，倒地一刹那，一口含有十数颗牙齿的鲜血喷了出来，下巴肉眼可见凹进去五个残忍的洞口。 旁边一人听到同伴倒地的声音，诧异无比，但眼睛受到光线的刺激，分泌出大量的泪水，一时间睁不开眼睛查看发生什么事，只好连忙后退。 但随后，裆部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直捂住裤裆，跪倒在地。 “你个混蛋，你干了什么？”包格斯此时已经缓解过来，脸色狰狞的站了起来。 由于房间狭小，包格斯的目光被两姐妹的身影挡住，加上一阵莫名刺眼的白光后，根本不知道宙斯做了什么。 宙斯稍微活动了一下关节，缓缓走到包格斯身前，冷冷的注视着他。 “给我去死！” 包格斯见两姐妹倒下了，哪里肯善罢甘休，直接一拳对着宙斯的脸挥去，劲风响起，誓要把这张多管闲事、可恨嘴脸打破。 宙斯哼了一声，早有准备的他一把抓住包格斯的左拳，后退一步卸掉凶猛的力道，指甲徒然反射出一丝不寒而栗的金属光泽，随后疯狂生长，变得又尖又长。 “这这是什么？”包格斯嘴巴张大，眼睛都快瞪了出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景象，顿时吓愣了。 对于这类人渣，宙斯连一句嘲讽都懒得说，没有犹豫，尖锐的金属指甲直接刺入包格斯的拳头。 “啊！！！” 包格斯顿时发出凄惨尖厉的声音，同时手下意识往回缩，“嘶”的一声，拳头上出现五条深可见骨的血痕。 然后再遭宙斯一脚回旋踢，包格斯后背重重撞到播放设备上，然后如同前面两姐妹一样，倒地痛呼，站不起来了。 播放设备一阵晃动，这时播放大厅人群顿时不满了。 “电影怎么剧烈晃动起来？” “埃德！你他妈在干什么啊？！好好给我放映啊！” 宙斯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走到安迪前面，发现他早已昏倒，满脸都是血迹。 宙斯眉头一皱，立即按压安迪的人中，同时利用魔法，从空气中抽出纯净的氧气供给他的呼吸。 第九章 三姐妹的消失 很快，安迪苏醒过来，见这个狭小的房间里，三姐妹倒在地上挣扎哀嚎，宙斯此时正站在他前面，查看他的伤势。 安迪顿时瞳孔放大，不敢置信道：“他们你居然把他们三个都嘶！” 他挣扎着站起来，但不知牵动到哪一个伤口，话还没说完，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别激动。”宙斯托着安迪的右臂，扶他起来，“怎么样，还行吗？” “脑子很晕，有点想吐，肚子也疼得厉害！”安迪摇摇头，浑身无力靠在宙斯肩上。 “胃部血管破了，加上一点脑震荡吧下手真狠啊！”宙斯感叹一声，“待会带你到医务室处理一下，估计你得躺几天了。” “我还好，这次的事谢谢你，但你你最好小心点，三姐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安迪忍着痛楚，替宙斯担忧。 “放心，他们不会有机会的。”宙斯眼眸闪过一丝冷凛，他在动手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毕竟他早已不是布莱恩镇上那名青涩的少年了，经历这么多事以后，他明白一个道理——既然已经出手了，那与其让后续的麻烦找上自己，不如在麻烦到来之前把它彻底解决掉。 更何况，那种人渣也该死！ 宙斯搀扶着安迪走出放映室，轻轻把门带上。 不久，电影播放完毕，观众吵闹着要重播，躲在礼堂后的放映员埃思心想三姐妹也该办完事了，于是叹气摇了摇头，准备回去收拾一下。 他回到放映室前，却发现门锁死了，无论用钥匙还是别的办法都没能打开房门，只好叫上狱警帮忙。 “砰咔” 狱警强硬的撞破了门，打开后发现有三名壮汉昏倒在地，不自觉抽搐着，口吐白沫，双眼翻白。 这是怎么回事？！ 放映员埃思吓瘫倒在地，狱警也大吃一惊，赶紧叫上其他人，把三人抬到医护室，并立即把事情报告了上去。 领队长海利很快带人过来，脸色铁青的把埃思带走拷问。 三天后。 “什么？三姐妹没了！”瑞德听到海伍德的话后，惊得非同小可，顿时目瞪口呆。 “嗯，事情都传疯了，三姐妹今天早上已经转送到低介护医院，我去看了一下，三人变得傻傻愣愣，像三岁小孩似得，要不是被绑起来，估计给颗糖果，他们就会屁颠屁颠跑过来叫爸爸，哈哈！” 海伍德一想到那副景象，忍不住笑出声了。 “他们怎么变成这样了？”瑞德眉头一皱。 “听说是一氧化碳什么的中毒，抢救不及时，脑子坏掉了。”海伍德冷笑着。 “是谁干的？”瑞德停顿了一下。 “谁知道呢？埃思说被赶出去之前，只有安迪和三姐妹在房间，但安迪当时被打成重伤，房间里也没有燃气或煤炭燃烧的痕迹，天知道是谁干的？” “安迪也不知道吗？” “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海利也很反常，没太过为难他，然后警方就当作意外事件处理了。”海伍德耸肩道，“现在啊，大家都传闻放映室里面有鬼怪，邪门的很，没人敢走放映室前面那条小道。” 瑞德沉思不说话，监狱里面又不是没有出过事、死过人，警方草草了事的态度也在他意料之中，但是唯独不明白的就是谁干的？ 瑞德清楚记得，三姐妹是1935年进来的，入狱的时间不比他短，在肖申克横行霸道多年了，连狱警都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治得了他们。 怎么碰上安迪后，就发生了这种事？ 瑞德思前想后，隐约回忆起，宙斯告别他的景象，好像是要去找安迪。 “莫非是巴奇干的？”瑞德喃喃道。 “你在说什么？”海伍德问了一句。 “没什么，准备入夜了，今天晚上可能有人检查，我们赶紧回去吧。”瑞德摇摇头道。 夜幕降临。 如瑞德所预料的一样，典狱长突然带着一众狱警突袭查房了。 囚犯们也见怪不怪，一般隔上一次查房三天以上，一个月以内这段时间，会遭遇下一次查房，何况这次又发生三姐妹这种诡异的案件，今天晚上的突检很多人都已预料的到。 宙斯面对这种情况也颇为无奈，倒不是担心自己被查出是真凶，而是每次查房时，狱警都会翻箱倒柜，将房间内一切可以移动的东西弄到地上，以便检查有没有违规品。 所以每次查房后，收拾牢房就成为他最头疼的事。 “站起来，面壁！” 宙斯遵照命令，静静等待一群恶徒的洗礼。 噗通、哐啷 狱警们动作十分熟练，很快，牢房内检查完毕，丢下满地的书籍、日用品。 “无重大违规。” 一名狱警报告式的说话方式让宙斯直皱眉头。 有长官在他身后？ “转身！”一名狱警命令道，果然，宙斯看见典狱长诺顿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站在身前。 “长官，您好。”宙斯半鞠躬道。 诺顿打量宙斯的全身，好一会儿才一边环视牢房一边道：“整个监狱就像个大压力锅，必须有地方透透气” “有的人喜欢弄海报，把海报贴满牢房内的墙壁，有的人则喜欢收藏邮票，把邮票集满一盒又一盒，而你——” 诺顿停顿，捡起一本写满理财算法的笔记，随意翻看了两眼，然后直勾勾的盯着宙斯：“却喜欢读书，把知识当成粮食，填满自己的精神世界。” “这一点非常好。” “谢谢典狱长夸奖。”宙斯微笑。 “听说你在牢里的人缘也好，跟其他人相处的很愉快。”诺顿点点头，流露出赞赏，“看见有囚犯在肖申克待得开心，我也很欣慰。” 诺顿的语气就跟后辈交流聊天似的，没有以往高高在上的态度。 这种情况愈发让宙斯警觉，肖申克监狱地位最高的人物来他牢房唠嗑？ 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诺顿随后叹气了一声：“可惜最近有一件烦心事，冲淡了我的喜悦。” “您说，我非常愿意和您分担烦恼。” “我有个非常好的朋友，他生前欠了我很多的钱，因为朋友关系，我一直都没有让他立下欠据，然而，他昨天死了，死因据说是感染疾病。” “请节哀顺变。”宙斯不亢不卑道。 第十章 魔鬼的蛊惑 “唉，他死前寄给我一笔非常大的钱，那是他欠我的款，可惜这钱不是通过正规手段获取的，不干净，你说我该怎么办？”诺顿叹气，也不知他是为好友的死而哀伤，还是为钱而难过。 “我理解您的感受，这么一大笔钱肯定是您辛辛苦苦赚来，却变成了不干净的钱，不敢私自收取，换作我也不甘心被国家白白拿去。” 宙斯表示理解，心里却是一亮，通过语态，逐渐揣摩出诺顿的来意——他是过来捏量捏量自己，看看能不能为他办事。 应该是上次维修屋顶事件后，海利这个狗腿子和诺顿诉说了自己和安迪两人的情况，所以才让诺顿注意到自己。 宙斯接着问道：“那请问有多少呢？” 诺顿竖起三个手指头。 宙斯尝试道：“三千？” 诺顿摇摇头：“不，是三万。” 天啊！ 诺顿敛财的手段真有一套！ 三万块钱几乎是整个监狱囚犯们辛辛苦苦一年的总收入了。 宙斯表面平静道：“那很简单，根据税务局年前发布的三号文件——三千美元以上的存款皆属于大额交易，要预警，三千美元以下的交易，银行就不太注意的到了，我们只需要在这里做手脚即可。” “我们可以把三万美元分数十批次，通过股票、证券、市政公债流入市场，然后雇佣一些人做事，让雇佣人购买，等一段时间再抛售，这钱流回来后，会比您想象的还要干净。” “又或者注册一个小公司，例如律师事务所这类买卖难以定价的咨询公司，通过雇佣人冒充咨询者，把三万元当成某个月度咨询收入写入账单，纳少部分的税后，这钱依旧是您的。” 宙斯的回答让诺顿点点头，不过诺顿却还想再考验一下他。 “可惜雇佣人始终不安全，会留下底细，万一被调查局查到怎么办？” 宙斯笑了笑：“这就更简单了，我们可以通过写书信的方式，申请出生证明、驾照、以及社会保险等等资料，通过这些材料，我们可以申请户口，捏造一个不会让人怀疑，但是完全拥有社会属性的人。” “他安全可靠，却不存在，除了在文件上。” 诺顿笑了，而且幅度越来越大，他拍了拍宙斯的肩膀：“很好！或许我可以让你更好的发挥才学，把知识化成经验，你愿意帮我吗？” 看似询问，语气却不容置喙。 宙斯顿了顿才道：“感谢您的好意，但不得不说，我有个朋友，他比我更有经验，可能更擅长做这事。” 诺顿鼻子一动：“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安迪·杜佛兰，那个杀妻的银行家对吧。” 宙斯微微点头：“是的，长官。” 诺顿轻藐一笑，仿佛在嘲笑宙斯的幼稚，不懂得抓紧机会：“安迪也是我的考察对象，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上前一步，紧盯着宙斯的双眼：“我觉得你更为可靠！” 更可靠？ 宙斯愣了一下。 更可靠，那就代表更容易控制，或许是安迪整天面无表情，城府太深，显得太有心计，所以诺顿觉得他很危险。 又或许是像他刚刚所阐明的那样——自己待在监狱很愉快，让他欣慰……毕竟如果一个人有个安稳的环境，就不容易做出背叛或逃狱等危险的举动。 通过以上两点考虑，所以自己更安全？ 宙斯心思通透，以诺顿的角度分析他的思考方式，发现这并不是一个设套的陷阱。 对方是真的有意招揽他。 诺顿见宙斯还在犹豫，于是右手搭在他肩上：“在这里，只要帮我做事的人，我绝不会亏待他，年轻人，你觉得怎么样？” 宙斯思前想后，察觉这事百利无一害，正当准备答应时，眼角蹩见诺顿左手上的圣经，灵机一闪，心思急速转动起来。 圣经、典狱长、魔法、出狱 突然有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剧烈跳动的心脏中蠢蠢欲动。 “非常乐意为您效劳，我很早就等着这一刻的到来了。”宙斯深深鞠躬，并顺便捡起脚旁的圣经，这是入狱时监狱给每个人派发的圣经。 他认真擦去圣经表面的灰尘，轻轻放在被褥上。 “呵呵，怎么说？”诺顿见宙斯终究还是答应了，顿时露出笑意，眼角皱纹挤成一条线。 “原本我还不确定，直到您一再决意邀请，我才发现真神给我的旨意，居然都是真的！”宙斯虔诚说着，同时闭上眼睛，双手交叉而握，做出基督教徒祷告时的手势。 “真神的旨意？”诺顿略带疑惑的问道。 “是的。”宙斯睁开眼睛，流露出一片真诚，“我曾在牢狱中的一个夜里，反思自己犯下的过错，痛哭祷告，询问上帝，上帝是不再爱世人了吗？为何世间洪水泛滥，我虔诚祈祷，却不得入方舟半步，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救赎！” 不错，话中引用了《圣经·创世纪》十二章——审判与救恩二十四节的句子，诺顿内心默默道，静静倾听下去。 “原本以为如往常一样，身为罪人的我，祷告是不可能传到上帝耳边，万万没想到半夜时刻，上帝在梦中给我传达了一条真理——上帝仍爱着世人，主一直与我同在，只不过，我要时刻惊醒，因为家主会在不经意间到来。” “于是，我终于等到您的到来。” 宙斯一边说着，一边释放出柔和的精神波动，如流水一般，精神波动缓缓扩散到周围。 《圣经·马可福音》十三章三十五节，诺顿默默点头，虽然对宙斯所谓的上帝托梦，半信半疑，但是他已经相信，眼前的人跟他一样，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 “哼！” 诺顿身后的海利却冷笑一声，对此不以为然。 对他来说，上帝如果真的存在，那也是骗人的神棍罢了。 宙斯仿佛听到海利的嗤笑，淡淡的看着海利：“你笑什么？” 海利脸色顿时一变，掏出警棍上前两步，凶狠道：“你再说一遍？！”但随后便被诺顿伸手制止。 “上帝，是至高、全能、公义、威严、圣洁、信实、慈爱的神，不信或污蔑真神的人，都将背负永恒的诅咒！” 宙斯说出这句话后，眼眸中仿佛绽放出无穷的威严，海利被这目光盯着，莫名的心悸起来，像是被某个无上的存在注视着。 不可能！ 上帝什么的都是假的，我怎么可能被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吓到！ 海利内心怒吼，背后却止不住冷汗直流。 忽然，他感觉心区前微微一痛，脑海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扯开纽扣看了一眼。 不看不要紧，这一眼顿时让他心惊胆裂起来！ 第十一章 保险柜坏了 第二天，直到晚上前，一切都按正常的轨迹走下去。 “咦，我的保险柜怎么开不了！”诺顿输入了正确的密码，却无论怎样用力都没办法但拉开保险柜的门，于是喊道：“巴奇你过来！” “怎么回事啊？”宙斯一脸无辜走上前，用手拉了一下保险柜的门，同样打不开。 “是不是保险柜的锁坏了？”宙斯在一旁道。 “可能吧，明天我再叫人弄一下。”诺顿余光见宙斯焦急的冒出汗，心里仅有的一丝怀疑散去，只好安慰自己——连人都会老去，机械上的东西肯定会损坏的。 第三天傍晚，待办公楼的人下班，走得七七八八后，诺顿叫了一个可靠的高级撬锁技工进来开锁。 可是，只见撬锁工忙活了半天，急得脑门出汗，也没办法把锁弄开，最后悻悻道：“长官，实在没办法，锁像是被高温内部焊死一样，我用锤子敲打都弄不开，恐怕” “恐怕什么？”诺顿徘徊的脚步一停。 撬锁技工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恐怕您只能毁箱开锁了。” 这无疑是最无奈的建议了，保险柜的材料是一种强度极高的钢材，毁箱是暴力切割操作，以现在的技术而言，毁箱这很有可能会破坏里面的物品。 诺顿一听，一股气直冲头顶，顿时觉得头上好像重重地挨了一下，天旋地转！ 保险柜里面都是帐目记录、取款凭证，以及一手捏造的透明人资料。 如果没有那些资料，他这些年存在里面的钱就没办法提取出来！ 怎么办？ 诺顿眼睛通红，焦急的徘徊在办公室内，忽然一把抓着旁边宙斯的衣领，低吼道：“是不是你搞得鬼？！是你把它封死了，对吧？！” 宙斯连忙摆手：“绝不可能！我在牢里吃得好住得好，都是您在照顾我” 诺顿牙龈咬得咯咯响，不客气打断：“你也知道是我这些年在罩着你，你个叛徒！但你现在看看，这个保险柜，只有你知道，我知道，还有谁知道？除了你会弄坏，还有谁？” “难不成会是我吗？！啊！” 宙斯试着冷静劝服诺顿：“长官，您先平静一下！” “我怎么平静得了！这可是我十多年来的积累！你说冷静就冷静啊！”诺顿肺都气炸了，拿起房间的东西乱扔泄愤。 宙斯一边闪躲，一边挥手示意让早已想走的撬锁工离开房间。 在撬锁工离开后，宙斯关上房门，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表面心平气和道：“长官，您先冷静思考一下，首先我的确是昨晚最后留在这里的人，但是我手上没有工具，怎么才能空手把内锁从外面熔掉？难不成用魔法吗？” 诺顿好一会儿才住手，喘着粗气，一顿发泄后心中稍微镇定下来。 他仔细思考宙斯的话，也不无道理。 “第二，我没有理由背叛您，如果我要背叛您的话，我早就可以这么做了！” “或者换个方式想，我如果背叛您了，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弄坏您的保险箱，完全没必要啊？我完全可以等久一点，等到您退休前再弄坏！” “所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 诺顿脑子如同被一盘冷水泼下，对啊，这的确没道理！ 沉吟良久之后，诺顿才冷静质问：“那你觉得这是哪方面的原因？又该怎么解决？” 宙斯低头道：“解决的办法我暂时没有，不过我觉得，您刚刚说的话有一点有道理，这个保险柜，只有您知道，我知道，会不会还有其他人知道呢？” “其他人？” 诺顿仔细思考，自己平时小心翼翼，能够告知一切的，除了妻子和巴奇外，再也没有别人，妻子他是绝对放心的。 而巴奇被他控制着，十年相处下来，也不见得有大差错的时候，加上为人品性都相当让他信任，所以不像是会搞破坏的人。 那么监狱中，也只有海利这个忠心耿耿的狗腿子，有可能做得到这种事，毕竟他是狱警领头，每天晚上都会带队巡逻，有各个办公室的备用钥匙，想要进来搞破坏是非常容易的事。 但关于保险柜这件事诺顿发誓，绝对没有跟海利透露过半点风声！ 可是除了海利之外，真的没有可怀疑的人了。 莫非就是他？！ 诺顿被宙斯诱导的思想，逐渐怀疑起海利的一切行为—— 他每次都尽心尽力执行命令，会不会是故意讨好？ 海利偶尔会跑到犯人区，明面上是敲打惩治违规的人，但会不会有什么暗地交易在里面？ 还有 诺顿脑子一糊涂，越想越绝对宙斯说的对，压抑着怒气：“有可能是海利这家伙，我明天再审问他！” 宙斯摇摇头：“恐怕不行，如果海利潜伏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那么他的心智定非常人，寻常的审问恐怕对他无效。” 诺顿哦一声道：“那你觉得怎样？” 宙斯刚想脱口而出一句严刑拷问，但看到诺顿反射的镜片中流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顿时冷汗大冒：诺顿这种人的思想果然不好轻易操纵，差点越俎代庖，暴露自己。 表面装作没事一样：“这方面我没有建议，长官您拿定主意就好了。” 诺顿微微点头，不断在保险柜前走来走去，最后才道：“行吧，今晚你先回去，明天我自会再做打算。” 到了第四天，诺顿一大早把海利叫上来，询问这几天的行动细节。 海利被问得莫名其妙，只能老实回答，诺顿几番细心从旁推敲，还是完全看不出海利身上有任何的破绽。 真不是他。 哪会是谁呢？ 诺顿迷茫了，如果继续往下猜测，办公楼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动手脚，但这么猜，范围就太广了！ 好像真的只是个意外，也许是这些年坏事干多了，主的惩罚降临了。 诺顿苦笑，这种解释他自己都不相信。 “过两天即便是冒险，也得把文件弄出来才行”诺顿喃喃自语，内心却越想越不安，好像自己错过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样。 到底是什么？ 诺顿苦思冥想，无意中想到宙斯那天晚上动作慢了一些，隐隐升起一个奇怪念头：“那些文件一定还在里面吗？如果被人调包，偷出来了那会怎么样” 诺顿察觉到自己思维误区，于是把疑问往宙斯身上套。 “如果是巴奇用了某种我不知道的手段替换掉文件，接着焊死锁，不让我发现……” 诺顿内心的不安加重。 “假如假设成立，那么他在牢里也没办法储存这些文件，或者说把文件藏好对他也没有用处，这么看来，只有一个结果……” “只能通过寄信的方式寄出去。” 诺顿知道宙斯经常写信给报社，细想下去一层冷汗浸透衬衣：“那些犯罪资料无论寄给哪一家报社，一旦发表出去，我都会身败名裂，坐穿牢底！” 所以不如查一下，看看宙斯最近寄信的频率怎么样？ 第十二章 监狱暴动 诺顿像是落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急忙忙打电话给在二层办公室的狱警询问宙斯最近的动向。 “什么？你说巴奇最近几天频繁寄件？！” 诺顿心理凉了半截，难不成真的是他！一想到宙斯作为自己的左右手，平时恭敬无害、贪图享受的作态，诺顿怎么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居然看错人了！ “那你们有没有检查一下信封？” 得到的回复自然是否，十多年了，狱警都换了几批人，就连诺顿自己的戒心早已消磨干净，何况是这些普通的狱警？ 无意中诺顿觉得自己猜到某些正确的答案，顿时难以保持平时的镇静，像一头发怒的雄狮：“你们立刻追查那些信件的寄出地址，另外马上带人把巴奇抓住，把他关到禁闭室！” 诺顿粗暴的挂断连线，从抽屉中拿出一把左轮，握枪的手青筋暴露。 电话那头的狱警还在一头雾水当中，根本闹不明白出了什么事。 …… 很快，宙斯就被狱警抓到一间弥漫着腐朽、难闻臭味的铁房子，粗暴的扔下。 面对众多冰冷的枪械，宙斯也不得反抗，乖乖被带到这里。 他也想过诺顿会发现到自己的蛛丝马迹，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虽然拖了三天的时间，但宙斯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活着拖到‘那个人’的到来。 闻着禁闭室腐朽的气息，宙斯心里一阵悲凉。 在肖申克内，无论他花费多少心思，做出多少努力，只要典狱长的一句话，自己就被打回原形，多么可悲的体制！ 咔咔。 铁门被缓缓打开，宙斯挡住眼前刺眼的光线，诺顿阴沉的脸、还有海利凶狠的眼神在背光下，显得格外吓人。 “说吧，只要你把事情的经过结果说出来，或许我会饶了你也不一定。”诺顿如同一个看着孩子犯错的父亲，正在循循诱导他走向归途。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长官您误会了啊！”宙斯还在辩解，但诺顿一个眼神示意下，他的肚子顿时挨了海利重重一击。 “你以为还瞒得下去吗？说吧，你寄出了什么东西，寄给谁了？”诺顿细声询问，没有一丝耐烦之意。 “我真的不知道啊！！”宙斯发出来了尖锐惨叫的声音，他的手骨因为阻拦被警棍打断了。 其实，这种疼痛宙斯还能忍一下，但为了尽最后的努力拖延住对方，只好装作受不了苦头的样子，蜷缩在角落里头啜泣。 还要狡辩吗？ 诺顿和海利没有丝毫怜悯，一遍又一遍的询问、虐待，直至两个小时后，宙斯浑身是血，整个人眼神迷离，动弹不得。 迷糊中，宙斯仿佛看见圣经上的撒旦和上帝，在地狱和天堂的两头召唤自己。 “如果再没有人救援，那么只好和这两个滚蛋同归于尽了！” 宙斯内心已有了一丝决绝之意。 他不是没有底牌和手段，精神力早已恢复的他，利用魔法杀死两人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一旦杀死两人，他也就得面对牢门外无数的枪支。 结局还是会死。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声。 诺顿眉头一皱，询问守在外面的狱警：“怎么回事？” “好像是有一群囚犯堵在门口抗议什么？” “抗议？呵！” 诺顿不耐烦，对海利冷笑一声：“那群吃饱了没事做的人渣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处理得好好看看的！” “是的，长官！”海利举手敬礼，每个部位的腱子肉都随之抖动，回头瞪了一下宙斯，好像在说：“等一会再来收拾你！” 禁闭室位于肖申克监狱最底层的核心地段，外面是一条阴暗压抑的走廊，越过锈迹斑斑的牢门相连着砂石场。 每个待过禁闭室的犯人，都感受得到门内传出来那不得安息的灵魂躁动，于是，寻常便不愿多待在此处。 但此刻，戒备森严牢门外，聚集起一片黑影，被十数把乌漆墨黑的枪口指着，绝大多数狱警们也是第一次遇见监狱暴动，神色紧张。 太多人了！ 肖申克监狱关押有六七百个人，这里就聚集有百来人，而且越来越多的囚犯见热闹，也准备参与进来。 狱警们见状也不敢胡乱开枪，正等待上级命令。 很快，海利高大的身躯便出现在一众狱警身后。 海利扫视众囚犯，为首的不出他意料是安迪、瑞德等宙斯团伙的人，海利也不考虑是谁透露风声给这群人，只见粗眉之中透露有一股狠劲：“天杀的！你们是要造反了？！信不信我一个个打断你们的腿，让你们爬回去！” 海利走到安迪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别让我知道，是你带着些人过来的，否则我会把你扔到基佬堆里，让你重新回味那些年的滋味。” 他担任狱官十几年了，见证过安迪、宙斯等人的经历，海利知道安迪的胆大和能耐，这场暴动十有八九是他带头引起的，只要把他弄倒，其他人再也没有威胁。 如果换作别人，可能还会被海利的积威吓到，不敢直视他的双眼，但安迪并非常人。 他无视海利的威胁，异常冷静道：“你们把巴奇怎样了？” 海利见安迪如此嚣张，冷冷道：“关你什么事？等你的后门插上我的警棍，就知道他怎样了！” 海利还接着威胁：“你别以为为了那些下贱的囚犯做了这么多善事，就认为自己已经赎罪了，可以肆意妄为……编号三七九二七的犯人！” “在这里，我叫你们吃屎就得吃屎，叫你们喝尿就得喝尿！” 说完，一棍子怼到安迪的肚子上，让他痛得往后倒退了几步，瑞德和海伍德连忙上去扶住他。 周围的囚犯们都被海利野蛮暴力的态度激起一丝怒气，同时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他们犯了罪，法律把他们送到肖申克监狱，这是社会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们不怨恨，至少面对正常的劳动改造时，而不是这种暴力、无人道的待遇！ 接受劳动改造后，他们无时不刻不在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犯下那些蠢事，把自己大好的一生葬送在这里。 可是时光不会因为他们的后悔而倒退。 时间悄然而逝，等到他们性格中的棱角被磨得干干净净以后，只剩下垂老无害之躯时才能返回社会时，发现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依旧要接受这份上帝降下的命运。 这就是他们的悲哀。 “哎，算了吧，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安安静静看热闹就好。” 很多曾经桀骜不驯的囚犯此时只剩下一副逆来顺受的卑微模样，他们不敢大声表达自己的不满，甚至有的人心中早已没有‘不满’这个词汇。 妥协是生存之道，希望会带来毁灭。 海利的暴虐和违反命令带来的强烈不适，即使是瑞德一伙人中，也有不少人萌生了退缩之意。 海利见囚犯们的气势被压制住，进而得意非凡：“我警告你们，最好给我赶快离开这里，胆敢留下来的人，一律按暴动犯处理！枪决！” 咔嚓！ 周围的狱警配合着把枪栓拉上。 但这时候，安迪摇摇晃晃在瑞德的搀扶下站起来，腹部上疼痛让他表情扭曲，可目光坚定无比，他大声呐喊道：“我要控诉！” 第十三章 得救之道 安迪的声音让混乱的场面一静，目光集中都集中在他身上。 “我要控诉拜伦·海利先生，一：无故动用暴力，经常体罚囚犯；二：利用私人职权，随意驱使囚犯，为自己牟利” 安迪眼神坚毅，仿佛看不见周围的枪支，也忘记了屈服的概念，如同他当年被三姐妹侵犯前的始终保持的信念——宁死也要反抗！ “你！” 海利怒火中烧，但无可反驳，毕竟第一点刚刚他就当着众人的面做了，第二点说的也没错，他经常利用职权，把私家车开进汽车修理厂，让犯人中免费帮他洗车、修车。 不过那又怎么样？！ 海利不反思自己，反而走上前，准备打破眼前这个冥顽不灵的小白脸。 但还没动手，却被瑞德等人挺身挡在身前。 “让开！” 海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凶狠，手上的棍棒打人依旧痛到骨髓去，但瑞德、海伍德、汤米等人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底气，在他们的感官中，海利仿佛失去以往迫人的威严，只剩下看似强硬的外在手段，根本无法令他们瑟瑟发抖的臣服。 他们坚决的挡在安迪前，毫不畏惧的死盯着海利的脸，储积多年的怒火在这个时候喷发，宛如失心疯的羊儿不再惧怕牧羊犬一样。 这时，安迪的呐喊愈发高昂：“三：为人无德无能，纵容监狱内斗殴和强奸，坐视不管！四：贪赃枉法，接受贿赂，区别对待囚犯。” “所以，这种违法乱纪的人渣也应该入狱，哪有资格管我们，所以我要控诉！” 监狱内不少人曾和安迪一样，深受姐妹团的迫害，还有狱警的违法管理，此时不少人站起来助威：“控诉！控诉！控诉！” “住嘴！” 海利胸膛都气炸了，抢过旁边狱警的枪支，往上空打完一梭子，鸣枪警告。 但有些事情一旦开头了，就会燃起燎原之势。 场面没有因为鸣枪而得到控制，反而强势野蛮的镇压之下，聚集起越来越多的犯人，不同肤色的人种呼喊着同一种声音，使得那一声声呐喊愈发响亮，仿佛要把多年被压迫的屈辱宣泄出来！ 不少人吼着：“我们是犯人，做错了事，所以接受法律规定的惩罚并不怨恨，但我们依旧是人，依然有人权！不代表你们可随意把我们当待宰的猪狗一样处置！” 呐喊的声音聚集成一道强烈的信念，几里外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意志。 现场的狱警们都被这股气势吓傻了。 这还是一直被他们压迫的囚犯吗？！ 怎么今天一点都不懦弱了？！ 狱警们内心还产生丝丝点点的畏惧，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枪支。 “都给我开枪！射杀这群人渣！”海利红着眼睛，失去理智的给狱警们下令。 “开枪啊，你们这些狗东西，有种就开枪啊！”犯人中有不少不畏死的人喊道。 “我们这里有几百个人，你开枪试一下看看？”安迪听到后不退反进，往前走了一步。 安迪语气充满决然。 如果海利等人敢以不当的处理方式射杀他们，那么引发的巨大社会风波，足以让他们统统入狱！ 狱警们没有一个傻的，当然不会开枪，他们职位低微，工资少得可怜，可不想为了这点钱送了命，这种背锅的蠢事傻子才会做。 一个个呆立在原地不敢动。 排山倒海的抵制声冲击到海利身上，面对这种压力，意志差一点的人早就崩溃了，海利正临近这个节点。 而就在这时，有狱警匆忙从外面跑进来，焦急对着海利道：“不好了，办公楼正门外突然来了好几辆检察院的车，有长官拿着拘票正在过来，而且门外聚集了一大群报社记者！” 海利双眼睁得大大的，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什么？！ 报社记者和检察院的人怎么会过来这里？ 恰巧又在这个时候！ 此时，安迪往前一步，脸庞布满刚毅：“现在就你一个人，诺顿都自身难保了，你还以为他保得住你吗？” 安迪结尾一句话更是击溃了海利内心最后的防守，他手中的枪掉落到地上，露出像孩子做错事一样迷茫的眼神。 副领队也不知所错，口中发不出任何命令，竟然任由安迪带领的囚犯们闯入地牢门。 在禁闭室内，诺顿也得到了消息，双目失神依靠在墙壁上。 最坏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宙斯居然真的把他的犯罪记录传讯出去！ 而且肯定是绕开普通警局的线路，直接发给检察院级别以上高官，不然不可能这般雷厉风行。 他是怎么做到的？！ 诺顿原本还以为能靠平时积累的人脉拖上一拖，但万万没想到宙斯的行径居然如此大胆和出乎人意料。 完了…… 一想到，自己丑闻败露，下半辈子将在监狱里面渡过，诺顿内心险些崩溃。 “不，不，不怎么会这样”诺顿喃喃自语。 半死不活的宙斯则松了一口气，看来，正义虽然常常迟到，但偶尔还是会准时一次。 “你是什么时候接触到那种人物的？”诺顿绝望之中，缓缓问出自己的疑虑。 “好多年前的事了，咳咳”宙斯有气无力道。 “也就是说，你这些年的所有动作都是伪装出来的假象，为了蒙蔽我，对吗？”诺顿内心接近溃散的边缘。 “是的，准备好落网、体验下我们的生活了吗？”宙斯脸色苍白。 “十年，嘿嘿，好大的魄力，好重的心计啊！”诺顿的目光仿佛要把宙斯生吞一样，充满决绝，“你很好，很好……我竟然被你欺骗了这么多年，看来我也老了。” 诺顿掏出藏在腰间的左轮，慢慢把子弹弄上：“最后，你可以告诉我，你怎么弄坏保险柜的吗？” 宙斯脸色白如纸，有气无力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是魔法” 诺顿冷笑着摇了摇头，根本不信：“死到临头还嘴硬，算了，问的再多也没用，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就在诺顿开枪的一刹那，宙斯反而微微一笑，从口唇中似乎可以读出两个字—— 再见。 砰！ 子弹内的发射药突然产生一丝火光，左轮直接炸膛，爆炸的弹药碎片射入来不及防备的诺顿眼睛，急速之下，碎片贯入诺顿的大脑，毙命！ 宙斯微微一笑，虚弱自语：“善恶到头终有报，得救之道，存于心中……于此，你也得到救赎了……” 失去生命威胁后，宙斯坚挺的意识顿时溃散，在失去意识前，他似乎看到一个身影急急忙忙冲进来。 第十四章 救赎和新生 数十天后，宙斯躺在一间高级的独立病房前，面前的桌盘摆放着一提果篮，旁边还坐着一位下颌宽大的方脸男子。 男子身着干净整洁的西装衬衫，从端正的坐姿和坚毅的棱角来看，似乎有过一段浪漫的军旅生涯，而且身后窗前和病房前数名保镖的身影，显得身份更加不凡。 “我说你人过来就很好了，何必带手信么？手信是果盘也就罢了，你还让几个黑衣人进来膈应人，原本美好的早晨，就被你这么破坏了。” 面对宙斯的不满，旁边方脸男子憨厚一笑，法令纹深皱，透出一股时光磨炼出来的世故：“没办法，这是以前我的长官指派给我的保镖，自从选上参议员后，事事要为国为身后人考虑，我的命身不由己啊，要不是他们日夜保护，我可能都活不到今天。” 方脸男子一番话不仅解释自己的苦衷，还维护了下属的面子。 宙斯也只好无可奈何叹气一声：“算了，还是得感谢你动用关系，把我从低戒护的病房移到这里，不然每天都要忍受那些呼噜声，还真受不了。” 方脸男子温和一笑：“小事而已，不足挂齿对了，你上次给我的建议非常实际，降低税率、拓宽税基、强化国家间税收协调的确是现在最重要的国内矛盾，我把具体计划呈递上去给参议院，相信不久” 宙斯摆摆手：“不谈那些了，我只是提出建议，对议案的流程不感兴趣，那里面的政治学问一大堆，一听我就头痛。” 方脸男子道：“那也确实，不过你真的不过来帮我吗？我这边的智囊团就缺少一位像你这样的实干家。” 语气非常诚恳，不见半点虚伪。 宙斯白眼一翻：“别！我心脏不好，过不了那些担心受怕的日子，何况我还想娶个漂亮老婆，安稳的度过下半生呢！” “再说了，我们俩书信来往这么多年，都没什么问题，为什么要打破双方的神秘感呢？” “万一，我跟你一起共事后，看见你抠耳朵掏鼻屎，对你的伟岸形象破灭了怎么办？” “还有我个人对卫生很讲究的，上厕所一定要洗手” 方脸男子见宙斯摇头晃脑、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不着头脑的话，就为了拒绝他的邀请，实在哭笑不得。 方脸男子看了一下手表，非常在意时间，拍了拍身上肮脏的风尘站起来：“那好吧，我等下还要赶往下一场演讲竞选，不跟你胡闹了，好好保重身体。” 宙斯摆摆手告别：“安了安了，知道你忙的很，不搞这些虚的礼节了，有机会再联络吧。” 方脸男子嘴角上划，饱含笑意。 一个是参议员，一个是罪犯，按道理人们怎么都想不到相处两个世界的人居然会有联系。 但无巧不合，宙斯常年给报社寄出信件，有些内容正好被主编看上采纳发表出来，发表的内容又恰好被他看见，他关注了两年，偶然间给报社打了一通电话，询问出写信的人是宙斯，通过和宙斯的写信往来，被其不拘一格的性格和才华横溢的思想吸引，最终两人才在素未谋面的情况下，做成朋友。 世间的事就是如此奇妙，不是吗？ 方脸男子临走前，突然想到一件事，最后回头告知一句：“对了，你不要忘记，等你伤好，在重新开庭前，记得和我给你的律师沟通下开庭细节。” 宙斯点头告别，表情却不以为意。 已经收集好足够的证据，做好了开庭准备，他的翻案已成定局，几乎不可能有半点意外。 所以宙斯一点都不担心。 他刚拿起一个果篮的水果，又有人敲门。 “进来！”宙斯不满嘀咕：“怎么今天一大早，就这么不清闲啊！” 打开门，却是他的私人护士：“巴奇先生，这里有您一封信件，是一位名叫安迪·杜佛兰的先生寄给您的，还托运过来一个包裹，要您亲自打开。” “恩，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没事不要过来打扰我。” “好的，先生。” 信？还有包裹？ 安迪这家伙翻案脱狱后，人就不见踪影，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一想到安迪无罪翻案后的遭遇，宙斯犹有笑意，他还记得那些天各大报纸上的奇葩头版——《一切都是误会，安迪先生》、《走进科学之监狱求生》、《监狱同志相处之道》 没错，都是后来记者采访他写出来的报道，里面的内容尽是宙斯对安迪夸张的描述。 直到现在，宙斯想起安迪当时看到这些内容的复杂表情，还是有点按捺不住，笑出声来。 当然，这只是他作为朋友，送给安迪脱离肖申克监狱的礼物，一个没有恶意的玩笑。 在此之后，安迪又做出一件让人咋舌的行为。 那就是——告法院！ 十数张法律传票就把十二年前审判杀妻案的法院检察官、陪审团、主法官等人全部告上，并且还真给安迪告成功了，获得共计百万的赔偿！ 导致此事传出后，一度喧嚣尘上，引得一波告法院的风潮。 而获得赔偿百万后，安迪就不告而别，莫名失踪，就在宙斯以为他被人谋财害命之时，他居然给自己寄来一封信？！ “我倒要看看你这百万富翁想要说点什么，里面要是没有几万块给我塞牙缝，甭想我会原谅你” 宙斯嘀咕着拆开信封。 “亲爱的巴奇，当你读到这封信时，代表我已经离开美国，去到墨西哥上一个靠近太平洋的小地方。” “我会在那里开个小旅馆，买条破船，悠闲出海不再忙着活、或忙着死，只愿岁月静好，春暖花开。” “原本我在想，如果你有空，可以邀你过来聊聊天，一起出海钓钓鱼，顺便讲诉一下你是怎么炸掉诺顿脑袋的事，这些我都很感兴趣。” “可是，我现已痛下决心，要抛开过去从新做人……所以请勿来找我。” “另外，我要道个歉，请你们原谅我的不告而别，顺带转告瑞德他们，我现在很好，请勿想念。” “老友，安迪。” 宙斯读完后哑然失笑，不知该惆怅还是替好友高兴。 “还真是不变的闷骚啊，想念我们就直说嘛，拐弯抹角的。” 宙斯接着拿起包裹，拆开一看，竟然是一本旧旧的圣经。 “寄这本书给我有什么用？安迪应该知道我是无神论者呀” 宙斯不解，打开圣经，竟然发现里面夹藏着一把几乎解体的旧石锤。 “这不是他雕刻他那些石头艺术品的石锤吗？磨损的也太厉害了！该不会是拿去挖隧道了吧？” 宙斯把石锤握在手心，厮磨上面的纹路，很快明白安迪的意思。 石锤伴随了安迪差不多十二年的牢狱生活，对他有些非同一般的意义。 此刻，安迪既然想彻底抛开过往，那这把意义非凡的石锤，自然不能留在身边，但是要扔掉他又舍不得，所以，只好把石锤送给宙斯，当作告别礼。 宙斯手握着石锤，忽然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渗透进血管中，像是被一股温暖的潮水所包围住，每个细胞都感觉很累，想睡觉。 不一会儿便困得连打几个哈欠，双眼模糊，进入梦境。 梦境中，宙斯似乎经历了无尽的长夜，在一个石壁上，用锤子一点一滴凿出一条石头通道，然后蜷缩着身躯爬了进去，继续用锤子开凿前路。 仿佛没有知觉、不知道累一样，他一直往前开凿、开凿没有丝毫停歇，然而不知过了一刹那，还是无数年，直至石锤断了。 宙斯才在黑暗的通道中苏醒，睁开双眼，往后看是一片的黑夜，往前走也没有光亮，整个人茫然不知所措。 最后，石头通道猛然坍塌，把他活埋 回到精神空间，一道文字浮现： 肖申克的救赎世界。 成功存活。 世界观收集61%：获得精神力强化7点。 获得世界碎片核心——救赎之锤，能力：金属性元素抵抗10%、减伤10% 然后宙斯就被一阵温暖包裹住全身，身体化成一道道碎片，不知被卷入哪个空间中，化作虚无 第一章 入围赛前的热闹 伊恩城城东，地势偏低，降雨天容易积水，不适宜居住和贸易，所以这里人口较为稀疏，没有多少人往来。 但今时不同往日，因为伯爵府的通告，全城城民都知道此处是施法者大赛举办的地点，为了赶热闹，众人纷纷而至，这几日可谓是车水马龙！ 既有好事的普通群众，也有穿着法袍的施法者，更有一些人从叙利行省外的地方快马赶来，就是为了参观这场难得一见的盛宴！ “想要报名参加施法者大赛的，走这一边，进入里面考核！” 人多繁杂，伯爵为此调动大量士兵、城卫维持治安、负责接待参赛人物。 “要不我们也参赛看看？” 不少民众见热闹，径直前往指定地点，来到一片空旷的场地，这空旷的场地上已经聚集了上千人，显然都是来参加施法者大赛的参赛考核的，几乎都是男子，不过也有极少数女子。 这极少数女子中就包括奥里莉安。 “人也太多了吧！”奥利莉安皱眉，尽可能躲避那些见她漂亮、过来揩油的男子。 “没办法，人数只会越来越多，毕竟施法者这种职业存在太多的神秘传说，但却一般不和寻常人接触，难得公开比赛，自然吸引了民众的好奇心。” 宙斯在旁解释，话毕，发现奥里莉安一直盯着他，表情憋屈，似乎有话想说。 “想问就问吧，一路憋着，小心憋出病来。”宙斯道。 “不知道怎么说”奥里莉安咬着下嘴唇，踌躇数息才道：“总感觉两三天不见，你的变化有点大，但那种气质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是不是变帅了？”宙斯凑前眨眨眼，嬉笑道。 “呃，并没有还有，我收回刚刚那句话。”奥里莉安翻了一个白眼。 自从那次委婉表白被宙斯拒绝后，奥里莉安就决定做回自己，这不，霎时间感觉好多了，至少又能随便吐槽起宙斯来。 宙斯哈哈一笑。 他其实清楚奥里莉安想要表达的意思，刚刚只是故意耍宝，消除两人间的隔阂。 两日前回归，宙斯就发现他与朋友、属下相处之间，多了些不自然，细思了一会便想明白——他毕竟多了十多年的阅历，看问题角度和以往不一样了，导致整个人的气质、说话方面都变化很大，所以才会如此。 不过这些都只要再给他几天的时间调整，很快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就能和别人正常相处了。 …… “想进行参赛考核，按照顺序，到这里来，一个个进行考核！” 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在场中央处响起，奥里莉安和宙斯等人立即朝中央靠近过去。 只见中央空地上，摆放着五个透明圆柱，每个圆柱里面摆放着大小不一的黑色光泽的石头，圆柱外面还刻写几个大字，分别是—— ‘十克’、‘一百克’、‘五百克’、‘一千克’、‘一万克’。 “能够不通过触碰，举起圆柱里面十克石头的，可获得一本专属于施法者的通用冥想法！能举起一百克的，才有资格参加施法者大赛的入围赛！能举起五百克的，除了可以参加入围赛，还能额外获得一阶法术【飞针术】的法术结构！” “能举起一千克的，可以额外获得一根冥木法杖！能举起一万克的，可免去入围赛的考核，直接进入决赛，并将获得一根秘银法杖！” 顿时场地上，议论纷纷起来，大多数普通人是一头雾水。 “骗人的吧！” “不能触碰，这怎么举得起来？” “那些冥想法、法杖的，对我们有用吗？” 一些穿着法袍的施法者则目光一亮，只有他们才能看得出这场比赛的用心和奖品之丰厚。 “没想到考核居然是靠这个。”宙斯淡笑道。 “那是什么？”奥里莉安俏美精致的脸蛋儿上满是不解。 “精磁，那是一种由铁、钴、镍等元素构成的物质，在不同温度下，对精神力有排斥和吸引两种特性，然后利用精磁的特性，只要参赛者把精神力附着在它上面或下面，就能把它‘举’起来。”宙斯介绍道。 “原来如此，相对于精神鉴定水晶球来说，这种鉴定方法虽然颇为粗糙，不过形式上倒是挺有趣的。”奥里莉安恍然大悟。 宙斯点头，他清楚，能举起十克精磁的，就代表精神力超过10点，具有学习魔法的天赋，那么一本通用冥想法正好可以让他入门。 一百克，就是魔法学徒才能举起来的，所以才有资格参加施法者大赛的入围赛。 同理，五百克代表魔法学徒的佼佼者，一千克则是正式法师。 一万克的，宙斯也不太清楚，能举起来的可能是法师中的强者，甚至魔导师才能做到。 就在他们讨论中，一群人已经跃跃欲试了，一个个上前开始进行考核，宙斯和奥里莉安也在后面排着队，观看起每个人的考核情况。 一名满嘴胡渣的中年人对上十克的精磁，他站在圆柱外，死盯着鸽蛋大小的石子，发现怎么样都不能使它动弹一下。 “下一个。”旁边做记录的伯爵府侍从淡淡道。 又上来一名精壮的汉子，一身肌肉暴突，脸色自信非凡，但很快，面对十克的精磁，即便他鼓红了腮梆，都没办法让精磁上升一分一毫。 不一会儿，许多上来的民众都脸色难看的退下，他们发现，无论怎么用力，都没办法让鸽蛋大小的石子动摇一丝，十分失望。 甚至有不少人暗暗质疑，这东西是不是骗人的。 但很快，一名瘦弱的孩子上场，他好像有点畏惧吵闹的场面，在圆柱外呆了一会儿，被侍从催促才进行考核。 只见他把额头贴紧圆柱，闭上眼睛，石子就动了一下，周围人群顿时喧哗起来，孩子一受到干扰，皱了皱眉，石子立刻没了动静。 “都给我闭嘴！安静考核！”侍从对人群怒喝，转头对孩子微笑：“你慢慢来，别急。” 瘦弱孩子羞涩的点了点头，很快，石子勉勉强强升了起来，越过一厘米的圆柱刻标，证明考核成功了！ “恭喜你，这是你的，回去好好冥想里面的图案。”侍从拿出一个卷轴递给瘦弱孩子，他人一接到卷轴就溜了，显然对这种环境极为不习惯。 但这时人群却是炸开了！ “一个小孩子都成，为什么我们举不起来啊！” 不少人不服气，原本有退队的心，但此时却被激起了好胜心，一个个磨刀霍霍准备挑战。 但无疑，绝大多数是以失败告终。 没过多久，一名穿着法袍的年轻人上场，让众人眼前一亮，终于来了一个看似有希望的参赛者了，尽皆拭目以观。 年轻人把周围人群的羡慕、期待尽收眼底，脸色露出得意的表情，昂首挺胸走到‘一百克’的圆柱前，里面的精磁已经是鸡蛋大小。 第二章 获得入围赛资格 “吓！” 年轻人如同蕴气一般，轻喝一声，精神集中在石块上，石块略微动了起来。 不少人开始喝彩，毕竟到现在为止，这是第一个能撼动‘一百克’石块的人，此前不知有多少人在它面前溃败。 但不知是年轻人精神力不够，还是集中不起来，石块只是抬动了两下就再也升不上去，以失败告终。 “吁！” 希望带来失望，普通民众立刻给予没有恶意的倒彩，这名年轻人只好红着脸对考核侍从道：“我能去举十克的圆柱吗？” 得到的答复是没有问题的，换成十克的石子，年轻人倒是很快就完成了考核，不过他觉得之前的表现非常丢脸，不好意思，连侍从给予的冥想法也不要了，灰溜溜的走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大多数人失败的同时，也出现了极少一部分能让人大声叫好的强者！ “哈！”一名精瘦汉子站在五百克精磁前一声怒哼，人头大小的巨石急速上升，超过标准线，考核成功后壮汉一松气，巨石落地。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漂亮的手段让周围人不住给予呼喝声、口哨声助威。 “其他还能举吗？”坐在一旁的侍从询问道。 “一千克的，俺还举不动。”精瘦汉子憨厚摇头。 “行，这是你的参赛牌子！先到那边的休息处等着。”侍从拿出一本记载【飞针术】的卷轴和带有号码的牌子扔给这名汉子。 另外一边，一个高冠奇装异服的老者出现在一千克的石块前，默不出声，表情冷淡，也不见他有丝毫准备动作，磨盘的石头被他轻而易举的举起。 “好厉害！” “这人绝对是一名修为高深的法师，只不过从未看见或听说过他，莫非是他来自叙利行省外？” 周围众多群众惊叹着，也有不少还未考核的施法者眼神一凝，感觉到无比的压迫感，因为他是今天开始以来，唯一一个敢于挑战一千克精磁，还成功的施法者。 用精神力将磨盘大小的精磁隔空举起，只要稍微想想就感受到那令人震惊的精神力。 “您稍等！” 旁边的侍从小心翼翼的从一个箱子拿出一跟通体发黑的木制法杖，恭敬的递给那名奇装异服的老者，并从拿出一块黑色牌子，牌子名号不少人看见，是十九号。 “请您过去休息处等一会。”侍从低头行礼，老者默然离去，那股骇人的压迫感才消失。 转眼半个沙漏时便过去了，终于轮到奥里莉安和宙斯两人。 只见奥里莉安一上场，俏美精致就让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这美人是谁啊？” “这你都不知道，看来你不是本城人。” “怎么说？” “她是一名子爵的后代，上流贵族的交际花，平时在不少大场合出现过，没想到她也过来凑热闹。” 奥里莉安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指指点点，深吸一口，走到一百克的精磁前，在众人的期待中，隔空举起石块，并成功举过标准线，还超越不少。 “好！”顿时周围一片叫好声，一名美女的成功，总是比粗糟的男子更为吸睛。 “奥里莉安小姐，这是您的牌子。”旁边侍从见奥里莉安居然成功了，大吃一惊，立刻恭敬递了三十一号的牌子给她。 “还行吧？”奥里莉安回头，对宙斯眨眼笑道。 “勉勉强强。”宙斯表情不屑，实际内心还是佩服的。 奥里莉安花了三年的时间拥有魔法学徒级别的精神力，这速度只能说是一般，但考虑到她平时还活跃在上流贵族中，既要扩展自己的交际圈，不时参加各种活动稳固自己的人脉，还能在魔法修炼上有所突破，已经是很不错了！ “切。” 奥里莉安泄气，原本还以为能得到这个家伙的赞赏，没想到会这样，顿时不满道：“到你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有多好的发挥。” 奥里莉安也是表面轻蔑不以为意，实际是内心十分期待着。 三年了，宙斯这家伙平时要不待在在税务所，要不躲躲藏藏跑回卧室，根本见不到他动用魔法的情况。 三年前，宙斯就已经是一名魔法学徒了，三年后，又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惊喜？！ 就在奥里莉安的期盼中，宙斯走向写着一千克的精磁。 “这年轻人朝一千克的精磁走去了，他不会是想举起来吧？” “不可能，看他样子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做得到，顶多就是过去看一眼。” 不仅周围群众不相信，连那些隐匿在人群的施法者也给予轻藐的目光。 精神力是一个人阅历的体现，是人生历练的智慧沉淀，年轻或许是本钱，却不是自大的资本！ 脱离实际，追求目前不可能实现的过高的目标，只会让人摔得更惨！ 周围一群人很快就安静下来，都盯着宙斯。 宙斯没有一点紧张，自若的站在圆柱前面，一声轻喝：“起！” 磨盘大的石块瞬间越过标准线，高高悬浮在上空，没有丝毫吃力，随后精磁缓缓降落到地面。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赏心悦目，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年轻人所做到的现象。 寂静！ 在场所有人，即使是之前退到休息室的老者还是旁边的侍从，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宙斯，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要举起一千克的精磁，那是极难的，要不然不会到现在为止，只有他和那名老者做到。 何况像宙斯这样轻而易举，这对瞬间爆发的精神力，有非常高要求，控制能力和精神强度简直恐怖！ “这人看起来就十来二十岁，我的天啊！”不少施法者震惊看着宙斯，“二十岁不到的法师？这种天才，即便是在国都那一边也是屈指可数。” “我像他这个年纪也才接近30点的精神力，已经被誉为叙利行省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至于法师？40点精神力？想都不敢想！” “见鬼了！是哪里来的妖孽啊，这么强！” 这个时候周围霎时间热闹起来，这其中有极少数的惊喜声夹杂在里面。 “宙斯，那是我们政务所的长官！” “他是税务处的领导，我还曾在他手下办过事，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一名法师！” 政务所的长官，还是伊恩城经济核心的税务处领导，这一重身份加上天才的光环，瞬间有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人群都炸开了！ “宙斯长官！这是您的参赛牌。”旁边的侍从恭恭敬敬道，拿出一根冥木法杖和三十二号的牌子递上去，宙斯接过牌子，也就退到一旁的休息处。 第三章 冥木法杖 “你怎么做到的？”奥里莉安也在休息处，等了一会儿，见宙斯受到的瞩目少了很多才低声询问。 “什么怎么做到的？”宙斯假装糊涂。 “你还给我装？”奥里莉安柳眉倒竖，瞪大眼睛道：“就是你依靠什么手段，才做到法师才能做到的事！” 奥里莉安根本不相信宙斯只花了仅仅三年的时间，就已经达到和基特老师相同的境界。 她深知“法师”二字有着怎样的含义—— 智慧，强大，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让敌人灰飞烟灭的存在！ 而宙斯？怎么看也不像！ “有什么出奇的呢？”宙斯摸摸鼻子，毫不谦虚道：“只要你跟我一样，聪明伶俐、冰雪聪明、秀外慧中、敏而好学、勤奋努力、积极进取你也可以早日达到这个境界。” 奥里莉安无力吐槽。 “你看，我说实话你又不信？”宙斯摆摆手无奈道。 “你” 奥里莉安怒目而视，但随后一怔，忽然发觉，宙斯虽然说得夸张，但也的确有几分道理在里面，不见得是完全调侃她的玩笑。 宙斯不单单是天赋好，而且天天没事就窝在屋子修炼，而对比之下，自己却因为修炼太过单调，一烦闷就跑出去逛街，花在冥想修炼上的时间是不少，但其实也不多。 天赋不如人，更耐不住寂寞，如此一想，的确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见奥里莉安沉思着，宙斯瞥了一眼，微微一笑不作打扰。 有些事情得自己想通了才能明悟，不然别人说得再多也只是啰嗦。 趁这个空档，宙斯拿出那根通体发黑的木制法杖，仔细观察起来。 冥木法杖么。 宙斯审批税务报告时曾对一些异域奇货感兴趣过，毕竟这些异域奇货的税收比例非常高，加上单价高，带给伊恩城的税收收益非常可观。 冥木正是异域奇货之一，它是一种只能生长在阴暗地域的树木，浑身漆黑，百年长成，百年后不会再长高，不过颜色会更深，愈发接近纯黑。 冥木隐藏在黑暗的环境之中，让人难以发现和开采，加上叙利行省是平原地带，一年四季阳光充足，难以有那种至阴至暗的环境，所以冥木因为其稀有性所以十分珍贵！ 冥木做成的法杖也并不是说它稀有而彰显法师的地位，是因为冥木有一个特性——它对施法者的精神力亲和度很高，施法者能在其内部结构中肆意刻写法术结构而不损伤它本源。 所以只要被刻写了法术结构的冥木，就能简化使用者施法魔法的流程，从而绕开编辑法术结构的程序，直接灌入精神力，就能达到几乎是顺发法术的效果。 这在战斗时的益处，不言而喻。 当然冥木再特殊也不可能无限容纳法术结构，像他手中的这柄标准冥木法杖，就只能容纳两到三个简单的无阶法术结构，或是一个一阶法术结构。 宙斯厮磨上面的纹路，延伸精神力的触角到达法杖内部，尝试把自己所会的法术结构一一刻写，擦除再重新刻写。 最后发现自己所会的法术结构都能刻上去，包括从阿斯比卡基法师身上得到的二元毒气术，虽然二元毒气术复杂的法术结构，几乎把冥木的内部刻满。 “不错，以后就算对敌时，也算多了一种手段。” 宙斯满意的多看了一眼，就把目光转回到场上，继续观看起考核情况来 考核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很快烈日当空，已经到了正午吃饭的时候。 “各位！”场中央的侍从站起来朗声道，“上午的考核已经结束，下午的考核时间是两个沙漏时之后开始！” 说完，人群轰然散去，侍从走到休息区，对已经过关的众人通知流程：“各位大师你们好，从今天开始，接下来七天都是入选赛前考核，所以各位可以自由安排时间，到了第八天，伯爵府会派人通知入围赛的地点，到时候还请各位大师准时参加。” 众人听到后点头离去，此时，还逗留在场上的人群并不多。 在远处一个阴影角落，两个长相相似的双胞胎男子，一个身穿白衣，另一个则是黑衣，而且脸上有道疤。 白衣男子盯着众人离去的方向，缓缓道：“今天一个早上的观察，只有两名施法者值得留意，一个是奇装异服的老人，另外一个是那名年轻的高官……年轻的高官还好，或许只是修炼天赋好，从而储蓄起庞大的精神力而已，但那老人是真的棘手，单单是岁月积累起来的智慧就足够让我们重视了！更何况，不知道他准备了什么底牌” 黑衣男子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白衣男子：“先观察他们，收集资料，如果有很好的机会你也可以动手干掉他们，但注意一定不要暴露自己！” 黑衣男子点头，沉默寡言，往后退去，身形很快隐没在阴影中。 白衣男子眼中蕴含着无限的杀机：“谁也不能夺走那份最终的宝物，它一定是我们的” 宙斯在回归的路上，根本不知道有人盯上他了。 早在两天前，他已经和老管家请了个长假了，税务所的工作暂时交接给一个得力心腹，所以这接下来十几天的时间，即使没有他在，税务所也可以正常运作。 而省出来的这些时间，宙斯打算回去继续调整自己的状态，把在异世界十多年积累的阅历和成果，转化成自身的实力。 回到卧室，宙斯立刻拿出精神鉴定水晶球，双手按上去，一阵朦胧的深蓝色光芒浮现。 宙斯仔细观察水晶球上细微的色差变化，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果然，又降了一丝。” 两日前回归，他那时就探察过自己的精神力强度，大约在493左右，昨天重新探察，却只有489的数值，而刚刚的鉴定，只有486的数值。 降低的幅度不大，而且渐渐趋于稳定，但宙斯就是不知道是为何？ 宙斯皱眉盘坐起来，进入冥想状态。 冥想状态中，宙斯轻易的进入脑海，以掌控者的视野，捕捉到所有精神力的运动情况。 俯瞰下，一丝丝如同萤火虫一样绿色精神力在宽敞的脑海中自由飘荡，无拘无束，与进入肖申克世界前并无区别，只不过是绿色的光点比之前多了一些而已。 之前精神消散的损伤也因为长达十多年的静养而彻底恢复，每个绿色光点都非常饱满。 不对！ 宙斯突然发现一丝不对劲，在数颗绿色光点的中央刚刚闪烁出一点银色的光芒…… 第四章 占星术的本质 银色核心？这是什么？ 之前十多年完全没有这种现象，怎么一回来精神力就发生改变了呢？ 宙斯皱眉细细思考，却没有一个所以然，不过隐隐感觉到这不是件坏事，相反，他还觉得那颗银色核心有一股异样的皎洁，像是母体的胎儿，在孕育着什么似的。 “或许这和占星力修炼至小成有关系吧……” 宙斯摸摸下巴，唯一能想到的联系，就只有这个了。 在异世界十多年的修炼中，宙斯对神秘羊皮卷上的【星空】冥想术进展越来越深，逐渐发觉其不简单之处。 首先，论冥想效果，【星空】比上他从阿斯比卡基法师身上扒来的那本一阶冥想术还要好上不少，论提高精神力的效率至少快两倍以上！ 再者，除了冥想效果，占星力这种预知未来的超能力也是宙斯觉得【星空】非同一般的地方！ 在肖申克的世界，宙斯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把占星力修炼至入门，然后又花了十二年的时间，把它修炼到小成。 当然这个程度只是宙斯自己的认为，毕竟按照占星力的标准，它预知能力是没有上限的，你对世界的感悟有多深，储备的知识有多厚，预知能力就有多强。 打个比方。 假如一块石头从悬崖落下山谷，如果是普通人，得听到石头落入山谷的回响，心里才能默算，然后大概估算出石头落到地上要多少时间。 但如果你知道悬崖的高度，石头的重量，空气的阻力，以及这个位置的重力系数。 就能预料到石头落到地面上所需的时间。 假如再知道，声音回响的速度，风力的流速。 还能预料能知道石头落在悬崖下的哪个位置。 但如果不知道那些，只知道石头的内部构造，石头的表面硬度，落地的地面硬度，下降的速度。 你就只能预料到石头落下去会不会碎裂。 知道的知识越多，占星力发挥的能力就越大，预知能力也就越强！ 没有极限！ 宙斯就曾经设想过，如果自己知道这世间一切的知识，是不是就代表可以达到远古传说中大祭司的能力？！ 预知个人生死、天灾人祸、旦夕祸福、人间兴衰！ 从世界起源到宇宙的尽头，无所不知，过去未来都在掌控之中！ 太可怕了！ 不过那只是宙斯的幻想而已，谁也知道，要懂得世间全部知识，这是不可能的事，不然占星学和祭祀也不会彻底消失，被光明教会代替，只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一些缥缈传说。 以现在宙斯掌握的占星术程度，就只能粗略预测一下周围下一刻大概会发生什么事，例如敌人的攻击路线、行为动向。 如果他预测的时间线越远，得到的结果就越模糊、越不准确。 宙斯揉了揉眉头，通过以上的总结，他越想越好奇—— 到底神秘的羊皮卷是谁写下来的？ 占星学为什么会被光明教会视为洪水猛兽而封杀？！ 占星力是导致精神力核心产生银色变化的主要原因吗？ 一切问题，宙斯都暂时没有答案，只能默默修炼着，调整自己的状态，等待七天后的入围赛。 入围赛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只不过原本的空地上已经铺就了一层青石板，整体看来，比之前正式多了。 在空地中央，有数十名精锐的士兵围着一块三人高的巨石，层层密封把守着。 这群士兵魁梧挺拔，朴实健壮，身上穿着最鲜亮的铠甲，手中握着银光闪烁的长枪，和空地警戒线之外维护秩序的治安所士兵完全不一样。 如果有眼力好的人，可以从外围看到这群士兵胸前铠甲的徽章，竟是木槿花的图案！ 这可是帕卡姆家族的标志！ 帕卡姆家族可是贵族中的贵族，其家主是帕卡姆侯爵大人，在爵位上，是比伊恩伯爵还要高一个等级的存在。 只是一场入围赛，还没到决赛，就引得一名侯爵大人的提前排亲卫过来守护，尽管侯爵大人未曾亲临，但也可见其重视。 而被数十名精锐的士兵守护着的巨石，从表面看，正是一块精磁，如此罕见巨大的精磁，定然是人工熔炼成的，只是围观者都很疑惑，为何要把这东西放在场中央？ 莫非这就是考核的关键？ …… 在空地的外围，警戒线之内搭建有数十顶帐篷，都是伯爵府给城外过来的参赛者，贴心准备的临时住所。 此时临近开赛，大约三百来名的参赛者都在空地上，或是站着，或是直接坐在地上，各自打量着对手的情况。 警戒线之外，好事的群众提前占好了地方，对场上的人物热论起来。 不过由于施法者中大多都默默无名，潜心修行，很少有崇尚名气、故意博眼球的人物，所以这三百号人也难得有让观者叫得出名号的人物。 所以议论的焦点更多是围绕这七天入围赛前表现突出的选手。 “你看那个白头发的参赛者，别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在考核的第三天，就他一个人举起一千克的石块，其他人都不成。” “我更看好那名独臂中年人，他身材比较壮实，第四天出现的，同样隔空举起磨盘的石头，他比那白头发的更显得轻松。” “放屁，这两人都不行！” “最后一天出现的那名脸上有疤的黑衣青年才厉害！他举动一千克的石块后，一声不吭去举一万克的巨石，你们猜结果怎么着？” “难不成还真的给他隔空举起来了？！” “那倒不是，只是稍微举动了两下，还没举起。” “这有什么好说的，那块东西根本不是人能举得起来的。” “嘿，你不知道，他是七天内唯一敢挑战最后一关的人！而且举动了，说明他已经远远超过你们所说的那些参赛者。” “这我不服，说不定别人有自知之明呢？同样知道举不起来，只是他们懒得去举而已！” “行，我们有各自看好的人，谁也说不准，那么我们走着瞧！” “行，我们也别纠结，先看看再说。” 第五章 入围赛 此时，一队骑兵策马而来，拥护中央的是一位灰袍兜帽的老者，正是基特法师。 众人见比赛主持者到来，纷纷翘首以望。 参赛者人群中，奥里莉安见基特法师的到来，惊讶的捂住嘴巴，显然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老师这些天怎么不跟我们提一下？”奥里莉安悄声问宙斯。 “正常，老师是伯爵大人的心腹，同时也是一名资深法师，主持这种大赛正好合适不告诉我们，可能是不想让我们有什么期盼吧，所以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宙斯淡淡道。 “也对。” 奥里莉安细想之下赞同点头，基特法师的性格他们这么多年也了解的很透彻，对谁都冷淡如初，所以举贤避亲，为了不让别人怀疑，这么做也正常。 基特法师来到场地中央，轻轻一勒马首，翻身下马，数十名精锐的士兵立刻干练的排成一队施礼，随后井然有序的离开。 在一队骑兵的召唤下，众人集中在基特法师身前。 “各位尊敬的施法者，你们好，作为你们这次入围赛的考官，现在，我宣布一下入围赛的规则！”基特法师没什么废话，连自我介绍都欠奉，开门见山说道。 “入围赛，主要考你们的胆识和心理素质！” 众人听到后皆是一怔，对于施法者而言，知识和智慧才是最重要的东西，胆识和心理素质，在他们的理解中，只有骑士才需要那些东西。 单听到考核方向，一群人便感觉心里不妙。 “胆识，是人性品质，同时也是见识和勇气，它能唤发人们潜在能量。” “在走在寻找真理的道路上，我们总会面对无数的困难，以及无尽的诱惑，没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将分辨不了什么是本质，什么是假象，每一次错误的认知，都会使我们离深渊更近一步，因此总会有人畏缩不前，或是顾虑后退，甚至踏入无底的深渊。” “除此之外，在战斗和生存方面，胆识和心理素质也极为重要，万一哪天我们遭遇险境，例如凶险无比的战斗，或被上古巨龙等危险至极的生物盯上，也不至于吓破了胆，依旧能高举手中的法杖，点燃智慧之光，驱散死亡的威胁。” “也可以说，如果上一场考验的是你们精神力的量，这一场考验的就是你们精神力的质！” 基特法师一番话说出来，场上众人表情各异，有的不以为然，有的隐隐所悟，大多数人是深感认同。 毕竟从上一场选拔下来，加上这一场的考核介绍，听起来还是很契合施法者大赛的主题。 对于施法者而言，精神力的量，决定施展魔法的次数，而精神力的质，则决定施展魔法的速度和威力！越纯粹的精神力，就能越快的调用元素，控制力也越精细，魔法的威力也就越大！ 举办方利用这两项来区分开施法者的优劣，无疑十分用心。 宙斯却从一番话中另有所感——上古巨龙、凶险无比的战斗？ 这些热血冒险的事情几乎和喜欢宁静潜修的施法者毫无关系，这番话对正式骑士说还差不多。 举办这场大赛的高层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宙斯体内的占星力隐隐触动，以往的所见所闻被逐一分析归纳，还差一点，就能拨开其中的迷雾，得见真相。 基特法师介绍完开场，接着说流程：“具体的测试方法，就和这块巨大无比的精磁有关。” 众人不由得把目光望向场中央的三人高的巨石！ 靠近观看，可以发现，这个精磁和之前测试的精磁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其一就是表面覆盖有一层薄薄的血红色透明胶体，透过胶体可见，精磁实际面上刻有很多法术结构的花纹，甚至偶尔花纹中还会涌现出血红色的微光。 “这一块精磁是特制的精磁，具体制作原理暂且不说，它的作用和之前测试所用到的精磁有很大不同！等一下你们将会体验到。” “期间你们要做的就是，离它五十米开外，然后我启动魔法后，你们再走近它三十米内，才算通过入围赛。” “待会为了避免太过混乱的情况，你们将按照序号顺序，均匀分成三批队列，每只队列大约一百人左右，围在精磁旁边进行考核。” “另外，在入围赛开始前，我奉劝你们一句。”基特法师眼神凝重:“待会记得千万不要逞强！如果觉得自己精神力不足以抵抗下去的话，就远离它，免得受伤。” 抵抗？受伤？ 众人惊虑交加，有不好的预感。 基特法师说完后，旁边的骑士按要求，开始对参赛者分批，然后带领第二批和第三批的参赛者后退到休息位置，最后引导第一批参赛者走到指定的位置。 宙斯和奥里莉安因为第一天就拿到号码，号码靠前且相近，所以两人都是第一批的参赛者。 基特法师待骑士们纷纷后退至警戒线边缘，才进行施法操作。 只见他先是从怀中掏了一把黑色的不知名粉末扔到地上，随后法杖跺了跺地面，发出墨绿色的光芒，地面上的黑色粉末瞬间升空，环绕在身旁，守护着他。 然后再默念咒语，场中央巨大的石头立即涌现出法术结构的微光。 一股波动从它体内散发开来，就像是一头无名的凶兽在挣脱枷锁时仰天长嚎，让人生出一股如山岳压迫的感觉，心中泛起了无力感。 不少人脸色一变，被这股无形的压力所慑，有点透不过气来，原本还对场中央那名老者的话半信半疑，此才明白对方的警告绝对是有必要的。 随着法术结构涌现出来的微光进一步变亮，奥里莉安脸色一变，顿时有种头晕的感觉，连忙后退了一步。 她瞄了一眼旁边的宙斯，面不改色，好像感觉不到压力的样子，顿时咬咬牙，往前走回了一步，坚定的眼神代表她不愿意这么快就服输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巨大精磁中散发出来的精神力压迫越来越强。 很多人开始默默后退，心里震惊不已，他们实在不明白，为何才几息的功夫，这块破石头的压迫力就已经攀升到了如此地步！ “哇，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哪里是巨石，简直像是孕育着某种怪物的胎盘！” “施法者并非浪得虚名啊！” 此时，就连远远围观的观众们都感觉到强大的压迫力，可想而知，场上的施法者现在承受着一股怎样的压力！ 基特法师环视一眼参赛者，咒语终于停了下来。 一股无形的波动横扫全场！ 场上的众人开始变得焦躁起来，脸色变得苍白了许多，粗重地喘息着，眼神中流露出恐惧之色，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怪物。 而像奥里莉安等魔法境界较低的人，顿时连退数步至十数步不等的距离，甚至有的参赛者面如土色，呼吸困难，竟是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还有一些人，冷汗淋漓，牙关打颤，退出十几米之后，掉头就往警戒线外跑。 第六章 恐怖的压力 奥里莉安已经连续退后了二十来步，到达六十五米开外，压力骤然降低，整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她环视场中的情况，此时三百多人中，只有寥寥少数的十几个人原地不动，而且绝大多数是年纪较大的长者奥里莉安看了一眼宙斯，果然，见他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地，她并不是特别意外，只是有一股感慨涌上心头—— 这才三年啊！ 明明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被基特法师收为徒，但三年后的轨迹却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奥里莉安犹记得当年宙斯还只是一名穿着破烂麻布衣的贫民少年，此时却站在众人瞩目的赛场上，和施法者中的前辈高人不相上下、分庭抗礼，变化之大，着实让人惊叹！ 就在奥里莉安感慨的时候，忽然听到观众们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咦，你们看，那人裤裆都湿了，是不是尿出来了？哈哈，笑死我了！” “还真的耶，真丢脸！” “对比前面的人，差距很明显啊！” 当施法者神秘的面纱揭开后，民众也普遍在脸上流露出对于其中强者的崇拜，和对弱者的不屑。 不少落后很多的人因为离人群较近，隐隐约约听到那些挖苦的声音，顿时脸蛋发红，巴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躲起来才好。 他们也没办法解释，刚刚那一刹那间，攀升的压迫力真的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的！ 后退逃跑，完全是身体规避危险的本能。 就像看见一个凶狠的歹徒，手持一把刀，往你的方向冲过来，即使你知道他并不想杀你，但你也会本能的往后尖叫逃跑一样。 众口铄金，言论上的压力，让落后者十分难堪，但同时也给相当一部分人带来洗去耻辱的动力。 奥里莉安就是如此，此刻她鼻息粗重，小脸满是细密的汗珠，两颊绯红，秀发凌乱，有种让人心疼的坚强，却依旧咬紧牙关，顶着内心的恐惧，拼命往前迈开步伐。 很快，场上站在最前面一批的参赛者已经适应了这股压力，都开始一点一点坚定的往前走。 可能由于强者之间存在相互的吸引力，他们不约而同观察周围对手的表现起来。 布拉德，绿茵镇男爵，同时也是一名法师，属于少有的贵族兼法师双重身份的人物。 毕竟贵族平时要忙于处理领地内大小事务，而法师则需要一心一意研究真理，两者都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很难鱼和熊掌兼得。 而布拉德就做到这一切，实在难能可贵！ 此时，他已经往前迈出了十步，距离四十米的大关只有寥寥几步的距离。 突然，布拉德余光瞄到旁边一个身影越过了他的身位。 他不由多看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差点把他惊讶得合不拢嘴巴！ 这人是谁？好年轻啊！ 旁边这名金发年轻人，面不改色，步伐轻松，正一步一步稳步向前，速度居然比他还快上一丝！ 要知道，经过他的计算，每前进一米的距离，精磁带来压力就会增加一成，三十米的地方会比五十米处多了将近六、七倍的压力！ 而他们此时所在的地方正好比原先大概高了两倍。 两倍的压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就像一个人的负重极限是一百斤，如果让他背负五十斤的物体或许还很轻松，但如果把重量翻倍，达到他的极限，那么他将寸步难行。 也就是说眼前年轻人并没有勉强，此处远远不是他的极限！ 布拉德看宙斯的眼神如同看一头怪物！ 他也是法师吗？ 叙利行省内居然有这么年轻的法师？！ 一股来自对手的压迫感，让他内心一紧。 布拉德深呼出一口气，大步迈前，迅速增大的压力让他来不及适应，种种负面症状开始加重——虚弱，呕吐、头晕、恐惧，以及各种难受。 但即便是这样，他中也不愿意停下来，内心的骄傲促使继续往前走着，直至超过对方。 呼~ 几步路的路程，布拉德肖像是走了几十公里的山路一样，脸色苍白，急促喘气喃喃道：“还还差两米，就走入三三十米的合格圈内了” 布拉德肖趁机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名金发年轻人却停留在三十八米处。 他脸色难看，表情痛苦。 “这就到了极限了吗？枉我还看好他，也太差劲了吧……” 布拉德愣了一下，原本他还以为，金发年轻人的状态还凑合，精神力的量甚至有可能比他还高，走到三十米内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是现在看来，别说三十米了，三十五米的距离他都不可能到达的了！ 布拉德暗暗摇头。 在他看来，现在年轻的施法者太注重闭关冥想修炼，几乎不干涉世俗的事情，连吃饭睡觉等都会让仆人处理好一切，根本吃不了苦。 这名年轻人一看就是那样的人——精神力量高，但质不行。 总而言之，就是意志力太差了！ 不过也难怪，毕竟精神力的质，可不是简单的冥想修炼就能提上去的，没有经历过世俗业火的煅烧，怎能凝练出无匹的智慧？！ 布拉德转回头，不再关注。 宙斯此时满头大汗，神色凝重，专注前方。 且不说他不可能能读取到其他人心声，就算能，宙斯这个时候也没空理会，因为他感觉自己遇到大麻烦了！ “不对劲，为什么四十米的圈子压迫感突然强了这么多？！” 宙斯连连深呼吸，脸色微微苍白，在他进入四十米的圈子内，刚往前踏出两步就发现出问题了。 每前进一步，压力都按倍增长！ 一步一倍，按这个规矩下去，到最后三十米处，岂不是比现在的压力还要大二十多倍？！ 这难度跨越也太夸张了吧！ 如果说刚刚的压迫力只是海面上的小波浪，现在就如同排山倒海的巨浪，天差地别！ 以至于宙斯不得不聚集起全身的力量，承受这份巨大的痛苦，然而即便如此，他依旧因此额头沁汗，身体微微颤抖。 这压力高得太吓人了！ 不过宙斯没有放弃，急促深呼吸几口气，咬紧牙关，再度前进一步。 轰！ 宙斯耳边响彻轰鸣声，像是撞上一铁墙，整个人都懵了，由内而外，从皮肉到细胞都剧震起来。 他感觉，此刻呼吸道火辣辣的痛，喉咙吸入的每一份空气仿佛是灼热的，进入肺部后，随着血脉流动，在体内横冲直闯，让宙斯感到浑身剧痛！ 并且还伴有强烈的肠胃不适和头脑眩晕，让他感觉快要把今天吃下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 这怎么可能？！ 压力又增了一倍！ 第七章 第二个精神天赋 这个时候，头一批人已经抵达三十米的合格线，成功通过入围赛。 第一人是那名奇装异服的老者，第二人则是布拉德 直至接下来的十来个人，全都是法师境界的施法者，他们得到基特法师授首肯定后，立马退出三十米的圈子，跑到休息处把牌子交给待命已久的侍从登记下来。 同时，也有不少人已经到达极限，还未成功抵达三十米的圈子，眼见无望再进一步，也纷纷摇头退出。 场上还剩下二、三十人还在咬牙坚持。 宙斯已把距离缩短到三十六米，如今他的脸色如白纸，浑身却被汗浸湿，理智告诉他感觉，前面就是无底深渊，绝不能再前进了！ “暂时没办法了，这种情况太怪异了！” 宙斯自认为不比在场的任何一名法师差，但无奈就是突破不了眼前的关卡，就在他准备放弃时，体内占星力却急速运转起来，推演出一副模糊的场景—— 在一片茫茫的银白色光芒中，他见到自己步履阑珊，流尽最后一滴汗，勇敢的迈出最后一步，迎着众人的欢呼，走进三十米的圈子内…… “这……”宙斯看到预测的结果，嘴唇微张，惊疑不定。 “难不成还有希望？可是眼前的身体状态是不会骗我的，再往前一步，我绝对扛不住！” 宙斯对冥冥中预测抱有怀疑，他感觉到，自己大脑在无名波动干扰下，神经系统极度紊乱，已经快不能掌控躯体了！ 这种情况还要继续吗？ 宙斯纠结一会儿，最终眼神一凝。 他不想这么轻易就放弃这次大赛，毕竟单单是入围赛，奖品就如此丰厚，如果突破到决赛，那就更不用说。 另外，宙斯还打听到，举办方似乎还准备了一件了不得的宝物给夺冠者，据说是与二阶魔法有关！ 要知道但凡涉及到二阶的超凡魔法或物件，无一是以金币为单位，十分昂贵。 宙斯还听巴吉特会长曾炫耀过——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自创出【酸碱指示字迹法】，虽然它不是战斗性的二阶魔法，但也归类到二阶魔法的行列，这可让他在其他魔导师面前狠狠长了一把脸！ 由此可见二阶魔法的珍贵和稀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为了得见更高级的魔法，那就再拼一把！ 宙斯深呼吸，大胆的往前再迈出一步。 轰！ 宙斯浑身巨震，如同被雷电击中，一种强烈的共振让他躯体酸麻无比，不自觉跪倒在地。 …… 警戒线外的观众时刻关注场上的情况—— “咦，最前面那个人好像不行了？” “看样子都失去意识了，这也太拼了吧！” “那个小伙不是第一天的那个年轻人吗？好像是什么大官来着。” “对啊，枉我还看好他一定会进入决赛的呢。” “还行吧，虽然离合格线近在咫尺，不过看样子是不行了。” 不仅观众看见，就连已经在休息室的布拉德等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明白，此刻还待在场上的，几乎都到达自己的极限。 这种情况下，离三十米最近就宙斯一人，但他已经快倒下了，就代表第一批的入围赛即将结束。 可是，就在众人都以为宙斯不能站起来时，他突然颤颤巍巍站起来，脸色依旧苍白，但看似已无碍的样子。 这年轻人的毅力有点强啊！ 不少观众嘴巴微张，略微有点吃惊。 场上的宙斯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他闭上眼睛，刚刚一刹那，他感受到一股柔和的神秘气息，包裹住他的全身，像是穿上了一层铠甲，免受无形波动的部分压力一般。 这是？ 宙斯忽然想起自己从肖申克世界出来的那一刻，就有一道莫名文字的提示：获得世界碎片核心——救赎之锤，能力，金属性元素抵抗10%、减伤10%。 恐怕就是它在起作用吧？！ 宙斯虽然不知道世界碎片核心是什么？又是哪个无上的存在在戏弄他？ 但他清楚，在第一个世界归来后，他就获得一种叫水属性免疫的精神天赋，这一次理应也是一样。 “第二个精神天赋，按提示来看，似乎称之为金属性免疫。” “精磁通体基本是由铁、钴、镍等金属性元素构成，也就是金属性免疫天赋能够对这类物质带来的伤害和负面效应，给予一定程度的减免效果？” 宙斯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接近真相，不然难以解释他身上的变化。 “如此看来，第二个精神天赋对现在的我来说，简直不要太合适！” 宙斯眼睛一亮，这种天赋刚好在这时候帮助他度过现在的难关！ 另外，在平时，一般刀剑棍棒等武器大多是用金属做成，如果都能减免伤害，他就相当于时时刻刻穿上一件无形的盔甲，还是不带负重、不影响行动的那种。 这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精神天赋？！ 宙斯深呼吸一口气，压力减少后，精神紊乱的程度减弱，他重新恢复对身体的控制。 “那就继续前进吧！” 三十五米，三十四米。 宙斯连走几步后，压力继续倍增。 “还是不行，单靠天赋，我依旧难以撑过接下来几米的压力，不过还再是试一下吧！” 之前占星力预测的场景给予宙斯信心，让他相信自己还有更多的潜力和可能，只不过得等待压力把它们都逼出来。 “场上都没几个人了，你看，那个金发年轻人还在坚持。” “之前我还以为他很快会失败退出，没想到他还再继续前进。” “令人惊叹的毅力，这些人的意志太可怕了！” 周围的观众、还有待上场的两批参赛者目瞪口呆注视着场上剩余的三人，他们每个人都已经到达极限，一根根青筋在额头隆起，表情狰狞，还在一寸一寸的往前挪动。 尤其是宙斯，双拳握紧，咬紧牙关，嘴角甚至有血丝溢出！ 别再继续了，宙斯，快回来吧！ 看着宙斯已到达极限的状态还再继续前行，早已下场的奥里莉安双手紧紧按住胸口，心不由得为揪了起来，为他担心。 奥里莉安转头看向老师，基特法师屹立在原处一动不动，布满皱纹的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淡漠，没有其他的表情，仿佛眼前之人不是他弟子，而是陌生的参赛者一样。 奥里莉安思绪混乱，突然感到一丝疑虑——老师为什么这么镇定？ 眼前这人真的是相处三年的老师吗？哪有任何一个师傅会这般铁石心肠，自己徒弟都这么惨了也不帮一下？！ 她眼中流露出惊恐，甚至想到：“如果有一天，我们俩死在老师面前，恐怕老师都不会有任何动容吧” 第八章 坚持就是胜利 在宙斯还在拼尽全力往前挪动时，没能察觉到脑海中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脑海一片绿色的光点海洋中，一个个萤火虫似的绿色精神力如同受到刺激一般，暴走起来！ 这些暴走的绿色光点在脑海里无序混乱的急速运动着，产生剧烈的碰撞，导致神经系统紊乱到了极致，绿色光点难以下达正确的信息给躯体各个部位，才使得内脏、血管和筋骨产生不同程度的痉挛，这便是宙斯所有负面症状的根源。 在急剧的碰撞中，精神力核心飘散出一丝丝银色的光辉，如月光洒落大地，整个脑海染成了皎洁的银白色。 宛若在一片雪地上，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石头、树叶上，逐渐将一切事物都染成同一种颜色。 当精神力由内而外都被染成银色时，透出如月色般的清寒，它们急速增长的加速度，开始变缓。 于此同时，宙斯正死死盯着前方，一步一个脚印往前挪动。 三十四米、三十三米、三十二米、三十一米 随着与巨大精磁的距离逐渐缩短，此处的压迫力对比刚开始的地方强了何止十倍，甚至上百倍都有。 宙斯眼前的空气甚至有一丝阻滞、视野呈现朦胧的状态。 此时，宙斯的状态已经达到巅峰，无论是精神力、体质、精神天赋还是毅力，所有能抵御负面压力的能力都发挥至极限！ 而场上也只剩下他一个人，其他两个人早已昏倒。 孤军奋战。 “令人动容的意志力！” 众人见宙斯居然撑到最后，并且还真是靠毅力挪到接近三十米的圈子，这份毅力让人惊叹不已！ 那些早早退出的参赛者，脸上顿时露出羞愧之意，悔恨自己刚刚为什么不像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样，拼尽全力，尝试突破自我，或许也不会这么丢脸了…… 就连那些已经成功通过的施法者中，也有不少人给予点头肯定，流露出赞叹之色。 “看来，我要收回之前对他的评价了。”布拉德感慨了一声，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赏。 许多人都期盼着，投以希冀的目光，给于无声的加油，希望场上的那个青年能够走到最后。 这种情绪无关强弱、地位，那是一种油然而生的敬畏，是对不屈灵魂的欣赏。 警戒线外的观众开始慢慢有人呼喊出鼓励、支持的声音。 并且越来越响亮。 场中，宙斯还在咬牙坚持，大汗淋漓，他的视野已经汗水被模糊了，眼前失去所有人的身影，只剩下对精磁的执念。 要是换作以前，他恐怕会因为惜命，早早就退出，但是经过肖申克世界后，一种缥缈的世界观影响他对生死的思考方式。 有些事情如果不拼一下，为了安逸享受而逃避、屈服，那么总有一天，自身也会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游荡在虚无缥缈的幻乐之中。 309、308、307 303、302、301 宙斯一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让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啪！ 当宙斯的双脚重重踏在三十米合格圈内，观众们立马欢呼起来，纷纷鼓掌表达自己敬佩，其中又以奥里莉安鼓得最为热烈，表情兴奋的，就好像是她自己站到最后一样。 汗水模糊了宙斯的双眼，他双膝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届时，一双大手扶住了他的双肩，一层黑色的粉末从双手外环绕了过来，在他的体表流动着。 瞬间压力消失！ 宙斯松了口气，抬头看，不是作为考官的老师是谁？！ 只见基特法师眼神中不复以往的平淡，居然有一丝难以明了的复杂神色：“孩子，你成功了，去休息吧。” “是。” 宙斯点头应承，脑中出现了疑惑的念头。 老师似乎对我的成功晋级感觉到不可思议，这是怎么回事？！ 宙斯现在也没空细细思考。 下场休息后，当他把自身的参赛牌子交给侍从登记时，众人的眼光一片炙热，所有人都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奥里莉安也在其中，满脸激动，不断对他挥手。 宙斯才发现原来他居然是坚持到最后的一人。 宙斯刚想回应一声时，察觉到脑海里传来的一丝悸动，隐隐感觉到脑海发生了莫名的变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连忙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查看自己的状况。 “什么情况？精神力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宙斯内心大吃一惊，差点呼出声来，但随后仔细观察下，却发现似乎不是一件坏事。 “咦，精神力染白后似乎品质高了很多，有一种过去未来永恒不变的稳定感。” 宙斯沉吟着，很快就因为知识底蕴不够而放弃思考。 …… 此时场上，第二批参赛者也已经全部下场，考核完毕。 因为宙斯的原因，很多的施法者们被他的意志力感染，就没有人像第一批参赛者那样，开始出现就逃跑避赛的情况，每一个人都拼尽全力，坚守到最后一刻才放弃。 很快，第二批下场后，第三场的参赛者也紧接着上场。 原本大家都以为和前两场差不多时，有个人却引起众人的注意。 那是一名三十岁左右，脸上有疤的黑衣青年，身体壮实如牛，神情阴冷。 刚开始时，他整个人冲到最前面，仿佛没有受到一点压力，不足十秒，便直接抵达三十米的圈子内！ 这也太快了吧！ 众人大惊，纷纷议论，都想知道这人是谁。 但没有一个人知道，毕竟这次参赛的人来自叙利行省的各个地方，很多都不是本城的人物，不认识也很正常。 黑衣青年没有任何表情，进入三十米合格线后，理所当然的离去，连考官都不看一眼。 冷漠、嚣张、有实力也有个性。 真想和他打上一场看看。 宙斯暗暗观察，心中莫名燃起一丝战意。 …… 三批参赛者全部考核完毕后，数名骑士抬上一个箱子，登记名单的侍从也立即恭敬的把名单呈上给基特法师。 基特法师淡淡道：“接下来我将念出通过入围赛选手的名字，听到名字的人请依次上前领取帕卡姆侯爵赠予的奖品，费尔班克、布拉德肖” 一名名通过者上前，从骑士手中接过一本细腻的羊皮卷。 自此，很多表现突出的参赛者便让人记住了名字。 例如那名脸上有疤的黑衣青年叫贝利，奇装异服的老者叫费尔班克当然，宙斯的名字也给有心人记住了，不过和朋友谈论之间，却没有把他当成对手看待，只是一名有潜力的后辈。 毕竟刚刚宙斯的表现的确不怎么亮眼，甚至是勉勉强强才通过了入围赛，自然没有什么关注点。 很快，名单念完，奖励也发放完毕。 宙斯趁机看了一眼羊皮卷上的内容，里面记录的是一种叫【护神术】的一阶魔法，用于抵御部分精神负面冲击的伤害。 作为入围赛通过后的奖励，可以说是非常应境。 基特法师扫视一眼众人，淡淡道：“三天后就是决赛了，比赛的具体流程到时候会有新的考官为大家通知，这几天请大家休息好，迎接即将到来的考核。” 完事后，众人一哄而散，宙斯也上前鞠躬道别。 基特法师深深看着宙斯的背影一眼，久久才对着旁边的侍从道：“备马。” “好的，大人去哪？” “伯爵府。” 第九章 深夜 寂静漆黑的夜中，宙斯盘坐在毛毯上，深深叹气一声。 今天入围赛的诡异遭遇后，他心头弥漫着一股不祥的危机感，让他怎么都难以进入深度冥想状态。 “的确有问题，从其他参赛者的表现可以蹩见一些苗头，他们所遭受的压力绝对没有我这么大！” “要么是自己得罪那块该死的石头，要么就是有人暗中操作，想让我知难而退。” 宙斯沉吟着，首先第一种可能很快可以排除，得罪一块死物，那就有点无稽之谈了，而第二种情况，宙斯也想不到谁会在暗中使绊子。 是谁？ 宙斯苦思冥想，忽然隐隐约约有个念头缠绕在他心中。 “会不会是老师？” 宙斯自己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太可能，老师虽然有这个能力和时间，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动机” 深呼吸，宙斯感受到体内时刻流转的占星力蠢蠢欲动，仿佛答案就存在于那片银色的光海之中，只不过还缺少一把钥匙。 还缺少什么关键的信息？ 宙斯细细思考着，慢慢罗列出与老师、入围赛相关的事物，展开联想，眼神流露出思索和智慧之光。 老师、奥里莉安小姐、伯爵大人、古堡 实验室、药剂、边疆战争 “好像没了”宙斯顿了顿，突然灵光一闪，“不对，还有一封信！” 他有所触动，想起当初在森林中死里逃生，从疑是巫师术士的灰袍人手中拿回来的未开封遗嘱。 遗嘱是写给基特法师，并注明亲启，不过当时他因为顾虑所以并未交到老师手上，也没有打开查看内容。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相处时，老师从来没有提到过那名灰袍人，对此事也毫不知情，那现在拆开应该没多大问题了。” 宙斯思索了一会，立即跑到房间一处隐秘的角落把它取了出来。 “或许是我想多了，但为什么心里始终感觉到一股不安……” 宙斯深吸了一口气，也不扭捏拖沓，三下两除二便把信拆开。 只见信封暴露在空气中，突然冒出蓝色的火焰，开始自燃起来。 “居然还有一层磷粉涂抹在上面，幸好当年没有手贱去打开。”宙斯呢喃道。 这是一种不常见的加密手段，可惜他也不是当年那名初通魔法的小子了，他手一招来，也不用念咒语，一泼水直接淋在上面，一刹那间，刚燃起的蓝色火焰就弄浇灭了。 “尊敬的基特师兄，好久未见” 宙斯轻轻念叨，一点一点往下读，眼神逐渐从平静变为震惊，头脑中出现滚滚雷鸣，嘴巴微张，差点说不出话来。 “原来如此” 另一边，伯爵府上。 “什么！居然失败了！”年近六十的伊恩伯爵握着银盏壶杯的手正不住颤抖。 “是的。”基特法师微微鞠躬表示歉意，“他的意志太过顽强，魔法进度更是突飞猛进，此子成长的速度超出我的预料，即便赛中我单独施压，最终也没能让他屈服，这是我失误，请大人您降罪！” “你！”伊恩伯爵激动得咳了出来，用手捂住嘴，咳了好一会儿才停止。 伊恩伯爵看着满手的鲜血，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他呆坐在躺椅上，表情深沉，凝重的如同墙外漆黑的夜。 府内气氛一时寂静。 “有没有找到和我儿子相似的脸。”伊恩伯爵随后道，眼中充满复杂之色。 “找到了几个人，但是细微之处还是和博迪少爷有很多差别，容易被人察觉。”基特法师的脸藏在高高的立领中，看不出太多的表情：“我觉得此事火烧眉毛，大人您当断则断，拖泥带水容易错过时机。” “嗯，我知道了。”伊恩伯爵深深叹了口气，挥手道：“你先把博迪暗中囚禁起来，接下来，你徒弟那边你自己去尽快搞定，我会给你所有的权限，记得，最后关头，一定不能再出差错！” “明白。”基特法师鞠躬告退。 空旷的府上，伊恩伯爵食指不断搓揉眉头，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副油画，画中是一名宁静的美妇。 “亲爱的，对不起，我必须这么做了，为了我们的将来” 施法者大赛决赛场地被安排到郊外一片非常辽阔的空地上。 而空地上早早建好了一座座简陋的环形看台，及中央还有一个巨大的擂台。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参选者聚集在待赛区，两轮选拔下来，真正有资格参加决赛的人，只有三十二人。 环形看台上，也坐满了观众，还有更多迟来的民众不断抱怨，怎么一个座位都找不到，可即便这样，他们也不愿意离开。 一时间，人头攒动，人山人海，治安部不得不出动大量的士兵来维持秩序，避免出现踩踏事件。 “怎么看台离擂台隔得这么远啊？！这样我们就难以看见大人的精彩战斗了！”凯思琳抱怨道。 “看台如果太近了，恐怕会伤到我们。”奥里莉安早就利用关系给两人找了个好座位。 “怎么可能？”凯思琳嘀咕了一声，根本不相信。 奥里莉安笑了笑，也不解释，毕竟施法者的能力很难给普通人解释，只能让他们自己去看，去了解。 此时，看台中有不少商贩见热闹，趁机开庄，引得许多好事的民众下注，其中一名庄家走到奥里莉安两人面前，谄笑道：“两位美丽的小姐，早上好，小人是雷德商旅的负责人，您两位要不要也玩一手。” 奥里莉安优雅一笑：“怎么个玩法？” 庄家连忙介绍：“我这里只赌大赛夺冠和夺亚的人选。” “那赔率呢？” 庄家依次给两人介绍：“我先说下现在下注夺冠的热门人选吧，那名脸上有疤的黑衣青年叫贝利，赔率161：1。” “那名奇装异服的老者叫费尔班克，赔率115：1，还有” 凯思琳打断道：“打住，那宙斯大人的赔率是多少？” 庄家笑道：“宙斯啊，那名身材挺拔的年轻人，他意志力真是给人留下难忘的印象，不过他在上一场表现最为不佳，赔率也是最高的，1：9。” 凯思琳不满嘀咕：“怎么这么高啊？！那些人都没有眼光吗？我压50个铜币！”掏出一袋铜币压上。 庄家笑道：“好嘞，我记下了。” 奥里莉安在旁微笑：“那我压20个银币玩玩好了。” 庄家大吃一惊，定了定睛才道：“您确定吗？” 20个银币的赌注可不小，在众多下注者中也是位列前茅。 凯思琳这一听也非同小可，双眼张大，劝诫道：“奥里莉安姐姐，您要不再考虑考虑吧，这太多了！” 奥里莉安微微摇头：“还好啦，而且我相信他不会让人失望的！” 语气有种莫名的自信。 第十章 镇压骑兵 就在决赛即将开始时—— “咚！”“咚！”“咚！” 大地震动，一股震颤声由远及近。 抬头望去，众人便看到了一群全副武装、身着黑色盔甲、手持长枪的骑兵！ 黑压压一大片，寂静没有一丝杂声，浓浓的煞气，还有那空气中散开的血腥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百战精兵！ “边疆归来的镇压骑兵！”有人惊呼道，霎时间人群发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镇压骑兵是边境士兵中最精锐的部队，没人想到，如今居然因为一场大赛调动三百名骑兵过来。 这也太重视了！ 看到这群寂静的部队，就好像面对幽深无边的血海，让人感到一阵阵窒息。 就连场上精挑细选出来的三十二名参赛者，也感到心中一窒，还有不少人脸色一下子刷白了。 宙斯深吸一口气，当他见到镇压骑兵的一瞬间，就完全明白——骑士为什么一直是大陆战争的主力，施法者从来都靠不上边。 假如在战场上，数万名镇压骑兵布下阵型，聚集起来的浓重煞气，别说一群施法者，就是一头巨龙在他们面前，恐怕也会丧失抵抗的勇气。 在骑兵前，一名高大的中年人对并肩骑行的军袍青年笑道：“里奇统领，这几天回来感觉怎么样？” 军袍青年冷冽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场上的民众，轻声道：“还行，在川云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活着的普通人。” 高大的中年人爽朗大笑：“那必然，要不是统领以及各个部下舍生忘死，镇守边疆，哪来现在的和平景象？！” 那名叫里奇的军袍青年目光如电，忽然举起满是刀疤剑痕的手臂：“停！” 三百名骑兵顿时刷的一声停顿，令行禁止，没有一丝混乱，旁边的中年人眼都看直了，差点大喊一声好。 这时，远处迎来一只十人的骑兵队伍，为首的是正是前来迎接的伊恩伯爵。 只见伊恩伯爵脸色苍白，身旁的荣誉骑士扶他下马时，一阵踉跄，看起来状态不佳，整理一番才道：“帕卡姆侯爵大人，里奇统领，伊恩城欢迎你们的到来！” 里奇统领立即下马，略微欠身，一丝不苟道：“伊恩伯爵大人，好久不见。” 伊恩伯爵微微点点头，咳了两声。 里奇统领见伊恩伯爵消瘦而憔悴，不复以往的雄威，剑眉一挑：“您当年在战场上留下的伤势还没好吗？” 伊恩伯爵平淡道：“老毛病了，只能带入棺材里头。” 帕卡姆侯爵在旁微笑道：“要我说啊，你就别逞强了，赶紧退休，让你儿子继承家族事业，你就可以享受” “咳咳！” 伊恩伯爵一听到儿子两字，神情微不可查的一变，似乎触痛了某个回忆，突然咳了起来。 旁边的帕卡姆侯爵眼皮一颤，内心暗道：看来传闻中‘伊恩伯爵的独子难当大任’这条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 这时，里奇统领突然把脖子上悬挂着的一条红绳扯了下来，红绳末端是一块坑坑洼洼的灰黄石头，看表面和地上的随处捡到的石头没两样。 “伯爵大人，这是前两年击杀一名南蛮头领时掉落的战利品，长时间佩戴能增强体格，对身体的调理有些许好处，或许对大人您的伤情有帮助！” 伊恩伯爵摆手道：“不用” 里奇统领不等伊恩伯爵拒绝，直接塞到他手中，握紧着，眼神坚决：“要不是大人您在后方默默支持着，前线早已崩溃，这是您应得的！” 伊恩伯爵叹气一声，语气中感到有些安慰，便不再推诿，把它戴在颈部。 里奇统领见伯爵收下礼物，眼光一扫，看向伊恩伯爵身后的荣誉骑士。 这些荣誉骑士皆是伯爵精挑细选的二级骑士，气势颇为不凡，但此刻被这名年轻军官一视，仿佛有种被猛虎盯上的感觉，背后不由得一凉。 “塔尔福德呢？”里奇统领和塔尔福德两人曾经是出生入死的同伴，见塔尔福德居然不在场，于是问了一声。 “他现在的情况有点特殊，等比赛完了之后，你过来我府中，再详聊。”伊恩伯爵道。 “是的，别让我们的法师等得太久了。”帕卡姆侯爵爽朗道，很自然就在法师前加上了‘我们的’三个字。 “好。” 里奇统领扬起缰绳，带着镇压骑兵进入决赛场地。 待两人走后，帕卡姆侯爵招手让身旁的一名鹰钩鼻男子凑前来，命令道：“待会你让人把所有施法者的战斗情况记录下来，要详细的资料，明白吗？” “明白了，大人！” 赛场上。 只见这只军队走来，原本热热闹闹的观众席不约而同地都安静下来，这种气氛下，没人敢大声说话。 镇压骑兵来到场上，在边上待命，伊恩伯爵三人则坐在最佳的看台位上。 帕卡姆侯爵作为这次比赛的举办者，也是场中地位最高的人，对这次比赛有着绝对的主导权。 他淡笑道：“阿贝尔，下面决赛的争夺，你来主持吧。” “是。” 早已在身后待命的鹰钩鼻男子随即站起来，走到场中央，施展【声波扩大术】，声音传遍全场：“大家好，欢迎来到本次施法者大赛、决赛的最终舞台！” “经过两轮考核，能走到这里的三十二位参赛人员都是顶尖的施法者，但是由于每个施法者专精的领域不一样，我们无法用普通的方式去选拔出其中最具智慧的人。” “所以，接下来的最终考核，将是采用最原始的实战方式，三十二人随机两两匹对，胜者进行下一轮，败者直接淘汰。” “以此选拔出施法者中实战能力最强的人！” “最终夺冠者将获得二阶魔法【神控术】的法术结构和修炼要点。” 话音刚落，三十二名参赛者中顿时有不少人惊讶的睁圆了眼睛，倒抽了一口冷气。 就连宙斯听到后也惊得非同小可，身体怔住了。 他知道最终奖励是一本二阶魔法，但万万没想到举办方这么大方，居然拿出【神控术】这种极其罕见、珍贵的魔法作为奖品！ 第十一章 神控术 要知道，魔法根据使用的类型来进行分类，一般分为元素系，圣光系，巫术系，特殊系四种不同类型的魔法。 元素系使用的自然是元素魔法，圣光系是光明教会的圣光魔法，巫术系则是俗称的黑魔法，是研究和施展在生物体上的魔法。 而特殊系最为稀少，它们的原理千奇百怪，根本没有统一的定律，有些甚至原理不明，所以无法归入以上魔法种类的范畴，只能独自成为一类魔法。 【神控术】正是特殊系中名气最大的魔法！ 它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使得施法者获得精神力可以操控实际物体的能力！ 要知道人体内的精神力是一种极其微小、几乎没有重量的东西，它只能操控同样微小至极的元素，对于平常成型的物质基本上操控不起来。 【神控术】就能让人做到这一点！ 它能使物体漂浮、让人隔空取物、甚至不进行触摸就可以改变物品形状。 这种能力无论是对敌也好，或已是平时生活也罢，都十分实用！ 所以现场的施法者无一双眼冒光，垂涎欲滴，流露出极其渴望的神色。 阿贝尔把所有人的表情尽收于眼里，微笑继续道：“另外，为了各位的个人安危着想，比赛将采用木偶斗法的方式比赛。” 木偶？假人？ 就在众人疑惑时，一群骑士把两个木头做的假人抬上了擂台，假人没有雕刻脸孔，四肢关节、腰颈部装有齿轮、弹簧等炼金造物，看上去似乎可以活动自如。 “这个木偶是一名叫维多利亚的矮人工匠打造的魔法傀儡，魔法傀儡的本体是由冥木、秘银和铽等众多魔法材料制成的混制品，说到这里，相信你们之中肯定有不少人听过他的名号吧。” 施法者中的确很少有人不知道维多利亚这名矮人工匠。 毕竟，维多利亚作为矮人中最具有工艺智慧的匠人，声名远扬，很多人不惜千里迢迢、花费大量的金钱去找他打造炼金造物，就因为他出品的炼金造物保证品质优良、绝无次品！ 另外，大陆通用精神鉴定水晶球就是他的作品之一。 居然买来维多利亚制造的魔法傀儡，以供比赛使用，可见举办方是下了血本在上面的！ 阿贝尔接着道：“由于材料的特性，各位参赛者可以将自身的精神体融入它体内，暂时操纵它代替本人进行战斗。” “但要注意两点，精神体离开本体太久会对自身的记忆和智力造成损伤，所以各位尽量把握好身体能承受的度，如感觉精神体快撑不下去了，就不要勉强继续战斗。” 施法者中不少人点头，这点宙斯也十分清楚，毕竟他当时有过一次精神损伤的经验。 “另外一点，魔法傀儡不是没有破绽，它的心脏部位储存有特殊燃料，和人类一样，这是动力之源。” “如果是我是你们，就会小心一下对这块的保护了。” 阿贝尔朗声道：“总之，判断胜负的条件只有三点：一、主动投降；二、一方的魔法傀儡率先失去行动力；三、傀儡离开擂台。” “都了解规则了吗？” 场上所有施法者点头，观众们也开始欢呼期待起来，一生难得一见的施法者决斗终于要开始了！ 阿贝尔见气氛热烈，也不啰嗦，他退到场边，拿出一份名单，高声念道：“接下来，直接开始32进16的第一场比赛——” “杰卡曼对战贝利！” 一名独臂中年人和脸上有疤的黑衣青年从参赛者中走出，观众席上顿时喧哗起来—— “黑衣青年居然第一个就上场了？！” “他可是夺冠热门啊，不知表现怎样？！” “不过那名独臂中年人也不差，赔率也达到九比一，嘿嘿，看来有一场好斗了。” “没想到第一场就这么精彩喂，前面的人别站起来啊！” 宙斯等施法者的目光也为之一凝。 那名叫贝利的黑衣青年在前两场考核中的表现都极为突出，很有可能是他们的劲敌，自然要给以足够的重视。 只见独臂中年人和脸上有疤的黑衣青年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充满了战意，各自走到擂台边缘相对的一个一人半高的半圆挡板后，这是主办方提前准备好的布置，参赛者躲在后面就能防备擂台战时散发出来的余波，不至于因此受伤。 杰卡曼对战贝利把手搭在旁边的魔法傀儡身上，精神体注入到傀儡内部。 咔咔 两个魔法傀儡身形挺了起来，关节处稍微有些异响，不过活动一下就没有了，行动之间于正常人无异，让人不得不惊奇其天才的构造。 两人操纵魔法傀儡上擂台，比赛正式开始了。 杰卡曼、贝利并没有一上台就交手，反而互相‘观察’起对方来，虽然魔法傀儡没有五官，但由于它浑身都是珍贵的魔法材料，这些材料都有利于精神力的延伸。 所以在短距离内，视野并不成问题，甚至比正常眼睛观察的范围还要广，毕竟精神力是覆盖在体表上，算得上全息影像，没有视野盲区。 “这两人在干嘛？动手啊！” “磨磨蹭蹭的，莫非是木偶坏了？” “打起来！打起来！” 观众们见并没有想象中激烈的战斗，顿时不满的大呼小叫起来。 不知是不是被人群刺激到了，杰卡曼率先动手，他默默的念咒，不一会儿，场上魔法傀儡已准备好【轻身术】，并对自身释放。 杰卡曼感觉到体表的空气阻力逐渐减弱，附身的傀儡霎时间活动更加灵便了，他毫不犹豫往前冲上去，打算近身试探对方应变和反应能力。 黑衣青年却出乎杰卡曼的意料，对方没有闪避或者用魔法规避掉他的攻击，直接上手，和他正面硬钢！ 砰！ 两人拳脚交加，杰卡曼躲在挡板后的身影却笑了起来，察觉到对方根本没有施展什么魔法加身，行动上完全不如他灵便。 “愣头青罢了，看来对方也只是精神力上的境界比较强，实战上简直一塌糊涂！” 第十二章 决赛（一） 但杰卡曼这般想之后，却没有朝他意料的结局发展，相反，两人拳脚互殴下，杰卡曼发现他的魔法傀儡受到的伤害反而更多。 怎么可能？！ 杰卡曼眼睛睁大，仔细观察对方的拳脚，有些不敢置信。 对方攻击之间章法有度，凶猛爆裂，一看就是练过手脚上功夫的样子，杰卡曼挥击的拳脚要不被架开，要不被卸力之后对他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相反，杰卡曼被对方打上的拳脚却是实打实的，一拳接一拳，根本没办法躲开，只能硬生生承受！ 一来一往，相当于他被单方面的挨揍，毫无还手之力！ 杰卡曼作为法师，平时言行优雅，已经很久没有爆过粗，但这个时候，他却忍不住了。 “你他妈这是施法者？怎么连武技都会！” 不仅杰卡曼震惊，场下的施法者也看呆了。 这是什么鬼？！居然是骑士修行的拳脚武技？！ 你一个法师，平时不好好研究魔法，还有空学习拳脚上的功夫，而且这拳脚上的功夫真不赖，一看没有长年累月的修行训练，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威力。 忽然，不少人灵机一动，隐隐约约有个想法。 莫非那个黑衣青年是骑士和施法者双修？！ 这个问题一出现，人群顿时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就连宙斯的眉头也是一皱，对场上的注意力更加集中。 只见黑衣青年操控下的魔法傀儡行动越发的顺畅，像是热身完毕一样，越打越是猛烈，对方的魔法傀儡毫无招架之力，这才一会儿，身上就已经多处破损。 杰卡曼也是无奈，对方攻势之猛烈，自己根本抽不出精神默念咒语，准备魔法。 只能怪刚刚自己太过大意，直接冲上去和别人前，还以为能试探一下对方一些手段，没想到却把自己坑进去了。 不过杰卡曼毕竟是一名法师，面对这种毫无反手之力的局面，他当断则断，立即舍弃所有的攻击和大部分的防守，只护住心脏一块地方，潜心准备魔法。 终于在一个空挡下，他施展【钠光术】把对方逼退，自己操控魔法傀儡急急忙忙退到边缘，却是不敢再硬碰硬了。 黑衣青年被【钠光术】发出的强光一照，顿时不由自主举起手臂护住要害。 说到底精神力终究不是万能的手段，作为视野，它依旧和眼睛一样，受限于光学信息的收集，在周围色差较小的情况，收集到的信息越少，对本身就越不利。 不然黑衣青年完全可以凭借进攻压力把杰卡曼压到死。 就在杰卡曼松了一口气时，黑衣青年操控的魔法傀儡手中银光一闪，手上逐渐出现一种纯白色的金属，慢慢凝聚成一把刀的模样。 看来对方是要将近战手段贯彻到底了！ 杰卡曼深吸一口气，不敢松懈下来，默念咒语，一阶【硫酸术】准备在即，一团无色油状液体在手上凝聚出来，伴有冒轻烟的现象。 硫酸是一种强酸，具有强烈刺激和腐蚀作用，人体接触会造成严重烧伤，而且它能和绝大多数金属发生反应。 底下不少施法者看见，纷纷点头，作为应对措施，杰卡曼这一手无疑非常明智。 大量的硫酸无论是对于贝利手中的金属刀具，还是魔法傀儡都能造成强烈的伤害，这样对方就不敢轻易冒进了。 在挡板后面的黑衣青年却嘴角一挑，没有如众人所料，毫不犹豫就操控着魔法傀儡冲上前，杰卡曼大吃一惊，待对手冲上前，手上硫酸赶紧朝对方身体泼出。 呲！ 让人没想到的是，对方傀儡上的刀具挥舞起来，刀光如雪，傀儡身影完全被刀光遮蔽，扑面而来的刀气森寒似水，似乎让人连呼吸都有些许困难。 硫酸泼在上面，冒出大量的白烟，并伴有‘呲呲’的声音。 待白烟结束后，对方傀儡完好无损的站立在原地，杰卡曼眼都瞪直了，整个人像吓傻了一样。 这是什么刀法？！ 竟然全部挡下来了！ 连底下的施法者也坐不住了，纷纷睁圆了眼睛，倒抽了一口冷气。 “麻烦大了” 不知谁说出了一句话，却说出了众人的心情，连宙斯也不自觉点头。 原本大家都以为对方可能只是精通拳脚而已，没想到刀法一样犀利，而且犹有过之！ 试想一下，别说一盆硫酸泼来，就是一盆石子大小的东西丢过来，在场的人也不可能全部荡开，这难度简直比让一个普通人上天还难！ 另外对方手上凝聚的金属刀很有可能是不是普通的金属，而是钢，而且是含碳量完美的钢！ 要知道，硫酸这种强酸遇到钢样表面时，会很快形成氧化膜，阻止进一步氧化，所以钢是不怕强酸腐蚀的。 黑衣青年手上不仅懂得强悍的武技，而且还精通一个难度颇高的一阶魔法！ 麻烦大得去了！ 本来对于其他施法者而言，正面战斗就不是他们的强项，在实战中，使用魔法远程偷袭才是一个法师的普遍进攻手段。 碰上这么一个对手。 谁能顶得住？！ 台上里奇统领看到青年施展刀法时，眼睛亮了起来，锁定在擂台下的黑衣青年，仿佛见到什么奇怪东西似的，嘴唇微动：“竟然是入微之境” 旁边的帕卡姆侯爵好奇道：“什么是入微之境？” 里奇统领解释道：“这是一种骑士武技的境界，在修炼某一项武技中，为了区分修炼的程度，大可分为：精通、入微、圆满三种境界。” 帕卡姆侯爵若有所思：“你是说，那名参赛者的刀法很厉害咯” 里奇统领点点头，心知何止是厉害，就算是一阶骑士，也很少有人把一项武技专精修炼到入微之境，这其中耗费的时间精力简直难以言语！ 此时观众场上，相对于底下施法者气氛的凝重，民众却大声叫好，不少人给予口哨声助威。 太新鲜了！ 既有难得一见的魔法，还有强悍的武技，现场效果简直炸裂！ 第十三章 决赛（二） 随着贝利操控的魔法傀儡靠近，杰卡曼苦笑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投降。 没办法，如果对方没有武器，他还可以勉强挣扎一番，但现在对方手上有钢刀，自己又被逼到角落，近身之下，根本没有赢的希望。 只好投降。 阿贝尔作为主持，此时恰到好处上场，让双方的精神体回到躯体内，并让人抬上两具新的魔法傀儡替换掉两边残破的魔法傀儡。 其实黑衣青年那边的魔法傀儡根本没有损伤，但是为了保证公平性，阿贝尔还是这么做了。 “获胜者是贝利！” “现在请双方参赛者下台，接下来，将举行32进16的第二场比赛——” “布伦特对战宙斯！” 阿贝尔的声音传遍全场，霎那后，欢呼声如雷声轰动，观众们的兴致全给上一场比赛挑起来了。 “到宙斯大人了！”凯思琳既兴奋又期待。 “嗯。”奥里莉安平静应了一声，注意力全放在宙斯挺拔的身姿上。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响亮的声音—— “长官加油！”“长官你最棒！” 奥里莉安和凯思琳以及周围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看去。 只见后两排来了十几个统一着装的男士、女士，正双手作喇叭状，高声为宙斯加油打气。 “是你们？！”凯思琳惊喜道，见都是税务处的工作人员，差不多来了一半人，“你们怎么也来了？” “怎么？就许你过来讨好长官，不准我们为大人助威？”其中一名女子挑眉道，语气却表明说的是玩笑话。 “哪有？”凯思琳嗔怪，转眼便笑道：“只不过你们要处理的文件那么多，难得百忙抽空过来，所以感到有点惊讶。” “我们也很惊讶，你之前不是很讨厌宙斯大人么，常常吐槽他是脑袋长在下半身上的动物吗？怎么，今天你不也来了？” “我那是比喻大人脑袋多，形容他比我们常人更聪明的通俗说法！”凯思琳面不改色道。 “那倒也是，没想到大人平时做事如此低调，背地里居然还是一名深藏不露的施法者。”一名男子打了个圆场，乐呵道。 “不然怎么做我们的上级长官！”女子理直气壮道。 “好了好了，别闹了，长官快上场，你们俩也一起打气吧！”其中一人邀请道。 “嗯！”凯思琳和奥里莉安相互望了一样，笑着应承。 “宙斯加油！”一群人的呐喊助威声在嘈杂的观众席上有些显眼。 宙斯也听到了，抬头一看，发现居然都是自己的手下，于是微笑，稍微挥了挥手示意了一下。 “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后援团。”旁边那名黑发西装的对手发出一声轻笑，语气明显有一股妒忌之意，“既然如此，等一下，我让着你点的，不至于让你输的太难看，免得丢了粉丝的脸。” 宙斯上一场的表现虽然深入人心，但却没有给布伦特等一众施法者带来威胁感，所以布伦特并不把宙斯放在眼里。 “我瞧不必了，你还是拿出所有的实力来吧，这样即便输也输得有尊严一点。”宙斯随意笑了笑，平静的走上场。 “哦？”布伦特眉头一挑，却是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宙斯自认为赢不了他，却想光明正大、两个人不留余手的战斗一场，这样输也输得心服口服。 “骑士的无畏精神吗？可以，如你所愿！”布伦特倒是有些敬佩起这样的对手来。 宙斯微微一笑，不以为意，走到擂台左边的挡板后，把手搭在旁边的魔法傀儡身上，精神体注入到傀儡内部。 “呼” 傀儡仿佛活了一样，宙斯操控其活动了两下，这具新‘身体’除了稍微不灵便外都还可以。 “炼金学一道还真是博大精深啊！” 宙斯稍微感慨了一声，便走到擂台边上，望着同样准备好对手，他双手有些兴奋的颤抖。 在宙斯心中，一直梦想着探索世界上所有未知事物，所以才会勤修不缀，对魔法痴迷专研，而这个舞台恰巧聚集了各地的施法者，各种独特的思想将会在此碰撞，产生智慧的火花！ 宙斯正好可以一探究竟，开阔自己的见识。 “来吧，让我看看你有什么奇妙的魔法，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宙斯心中默默道，随后深吸一口气，整个人一跃便到擂台上，此时无论是几万名观众，还是底下三十多名的施法者，都盯着这擂台上。 “居然还有这么年轻的施法者，看样子才二十来岁，不过倒是蛮沉稳的，没一点年轻人的毛躁。”帕卡姆侯爵遥看擂台，笑着说道。 “嗯，是挺年轻的。”里奇统领附和了一声，饶有兴趣观战。 伊恩伯爵在旁一声不吭，面无表情不知想着什么。 开始了。 布伦特率先行动，他操控着魔法傀儡慢慢接近宙斯，待离宙斯五米远时，猛地暴退离开，在宙斯的精神视野里，空气中的温度在急剧升高。 轰！ 一大团蓝色火焰仿佛蛟龙出洞，立即朝宙斯身上扑来，火焰团大约有一人高，罩向宙斯的全身。 “一上来就是一阶魔法吗？” 宙斯见状，直接后退数步，完美避开蓝色火焰团吞噬的范围，在精神力分析下，感觉到空气中残留有大量‘氧元素’和‘碳元素’的痕迹。 “一氧化碳吗？” 宙斯猜测，对方应该是使用了凝聚‘一氧化碳’为核心复合物的一阶魔法。 毕竟一氧化碳的燃点很低，而且它在空气中燃烧时为蓝色火焰，刚刚一切现象都符合一氧化碳燃烧的特质。 “不过太粗糙了。”宙斯微微摇头。 火焰团的移动速度很慢，正常人都可以很好的躲避，如果是宙斯施法的话，完全可以再近一点的距离施放，这样对手就更难躲避火焰团的范围。 宙斯一边思考，一边准备好无阶魔法【凝水术】，把随时要扑上来的蓝色火焰团熄灭。 对付火焰，只要简简单单的一泼水就够了，完全没必要施展花里胡哨的魔法应对。 第十四章 决赛（三） 宙斯的水扑上火焰时，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并产生大量白色的水蒸气飘散在空中。 这时候，布伦特却露出得意的笑容。 一下子就上当了！ 谁都知道用水扑灭火，难道我会不知道吗？ 这时，布伦特准备的另一个一阶魔法伺机施展——【卷风术】，这是他掌握魔法中，属实威力最大的魔法！ 一时间，空气顿时不稳定起来，在火焰扑灭的地方，出现一团小小的气旋，而且气旋越来越大，愈发强烈起来。 呼~ 气旋卷起地上的尘埃和沙土，一刹那后，便形成三人高的、灰黄的狂风！ 所到之处，飞沙走石，霸道无比！ 单单看表面急速旋转的沙土，就知道它的破坏力有多大！ 一旦魔法傀儡被卷进里面，会立即身形不稳，卷至上空中后，在急速旋转中，让对方精神体集中不了心神，施展不出魔法，直到无力反抗为止。 到时候，宙斯就是砧板上肉，随时可以任他宰割。 这是布伦特的必杀技！ “既然要我使出全力，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解决你了！”布伦特嘴角挑起。 观众席上。 众人见场中暴戾的龙卷风，忍不住心情激荡，惊呼起来—— “举手抬足间就形成强悍的风暴，这就是魔法吗？” “也太恐怖了吧！这种自然灾害，哪里是人能挡得住啊？！” “对面那个魔法傀儡一动不动，看来是要认输了。” 连奥里莉安和宙斯的后援团也揪心起来，这么巨大的龙卷，说来就来，宙斯哪有时间应对啊，恐怕就算是一名二级骑士在场上，此时也完全拿它没有办法！ 怎么办好啊？！ 宙斯，赶快动起来啊！ 擂台上，宙斯却一点也不急，即便狂风即将席卷他操控的魔法傀儡，他依旧淡定，眼中尽是急速转动的智慧之光。 “先是利用火焰团，骗我施展出水魔法浇灭，然后毫不费力生成大量灼热的水蒸气，散发出来的温度使得中心气温一下子攀升，形成与界外强烈的温度差。” “借此再施展出提前准备的大威力魔法，搅动空气形成气旋，由于卷风多发生在高温高湿的不稳定气团中，所以一下子就形成巨大的龙卷。” “原来如此。” “非常讨巧，也非常聪明，不过”宙斯微微摇头，一点也不紧张，“还是太粗糙了！” 宙斯默念咒语，很快准备好一阶魔法【甲烷爆】。 轰隆！ 只见在龙卷风周围，在几处特殊方向上，顿时发生了小范围的爆炸，仿佛想要以人力撼动这团巨大的龙卷一样，但是无济于事！ “这是在干嘛？临败前的挣扎？”布伦特浑然不解，这几团爆炸威力还是有的，如果在平时还会对他造成不少的骚扰，甚至有可能打断他的施法。 但是在这个时刻，魔法已经形成时，在他看来，根本无解！ 布伦特操控这覆盖小半个场地的卷风移向对手的魔法傀儡。 可是，异变突生！ 龙卷风没有想象中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强……反而逐渐衰弱下来，席卷全场的风力正在一点点的降低，在碰到宙斯的魔法傀儡时，甚至连身躯都卷不起来！ 随后更是如平地惊雷，刹那间就消失了。 “不可能！” 布伦特死死的盯着对手毫发无损的魔法傀儡，惊得目瞪口呆，耳朵里嗡嗡怪叫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惊呆了，观众席上还不少人站了起来，揉揉眼睛不敢置信！ 一招！ 就一招，这么大的龙卷，就没了！ 是怎么做到的？ 刚才许多人都没看清楚，只感觉宙斯很是随意施展了几个爆炸魔法，就击败了布伦特看似威力惊人的龙卷风。 就连场下的三十一名施法者，很多人都没弄明白是什么回事。 忽然，有个施法者思索很久才恍然大悟的叫了一声，众人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卷风形成关键的点就在于气旋，气旋是由一系列复杂运动的上升气流形成，只要破坏掉上升气流的趋势，就能破坏气旋核心。” “也就是宙斯刚刚是依靠爆炸点产生的反向气流力量，破坏掉这个看似威力巨大的龙卷风结构，失去气旋力量，气流逐渐混乱，就会慢慢衰落下去。” “实在太聪明了！” 随着施法者说出原理，众人纷纷根据自己的知识底蕴思考，一部分人才慢慢醒悟过来，明白宙斯施展爆炸魔法的缘由。 原来看似威力巨大的龙卷，也有这样的弱点！ “不过，说是说得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难度非常高。”那名施法者苦笑回应众人的眼光，“要破坏龙卷风结构，至少要在其不断变化的形态中，找到不稳定的破坏点这个实在太难了，至少我是做不到的。” 随着众人的细思，越来越觉得对方说得在理，龙卷风的形态每一刻都千变万化，要抓住那万分之一的胜机，有可能比掌握一个二阶魔法还要难，慢慢感觉到场上那名年轻人的不简单。 之前小看他了。 不少人面露出郑重之色，继续看向场上。 只见宙斯已经在不断释放着自己的爆炸魔法，一点一点的轰炸在布伦特的魔法傀儡。 布伦特被刚刚宙斯的那一下震得魂不守舍，此时应对的魔法错乱百出，脚步凌乱，被【甲烷爆】轰得无还手之力，节节败退。 其实任谁最得意的一招，被对方随意就破坏掉，也会陷入这种迷茫的状态。 只不过程度是深是浅而已。 很快，布伦特被一记【甲烷爆】轰得正面大开，一时没办法防住心脏动力核心部位。 轰！ 最后一击，了结这具残破的魔法傀儡性命，同时也极快的结束了这场精彩的比赛。 就在阿贝尔喊出那句——获胜者是宙斯后，现场顿时人声鼎沸，热闹得像是几万人的菜市场一样。 虽然他们看不懂，也不明白魔法的原理，但是那一瞬间的视觉享受是不会骗他们的，每个人都在尽情讨论他们刚刚升起的强烈感受。 “宙斯！”“宙斯！”“宙斯！” 奥里莉安和后援团等人尽管扯破嗓子，激动的呼喊宙斯名字。 在他们的带动下，逐渐感染周围的群众慢慢，整个观众席变成声浪的海洋，在一遍遍呼喊胜利者的名字！ 第十五章 决赛（四） 布伦特懵了，连自己怎么离开擂台都不知道，原本还说‘让着点，不至于令对方输的太难看’，结果谁想到，自己就出了两招，就被人家轰下台了。 如果这是生死之战，自己的尸体早就凉透了！ 回到待战区，布伦特面对着宙斯似笑非笑的表情，脸刷一下就红了，逞强道：“这次只是你运气好，我还有很多招数没使出来，下次有机会再度交手，一定让你好看！” 宙斯爽朗的拍了下布伦特的肩膀，笑道：“那当然，老兄，你的魔法威力蛮大的，要不是控制和使用时机还粗糙了点，今天你我谁输谁赢还难说。” 宙斯没有表现出胜者洋洋得意的态度，这才让布伦特好受了点。 宙斯巡视待战区一眼，发现早先进入下一轮的黑衣青年身影并不在里面，不知跑哪去了。 连旁人的比赛都不看一眼吗？这么自信？ 宙斯微微摇头，默默观看起下一场的比赛来。 随着赛事的进行，种种神奇的魔法开始出现—— 有人施放出堪比龙卷风一样具有强大破坏力的魔法，也有人奇思妙想利用一阶魔法的组合形成威力巨大的组合魔法 为了最终的奖励，每个人都不留余手，把自己最擅长的一面展示出来，但赛事是残酷的，接连有人被击败淘汰，三十二人争夺下一轮的机会，这使得争夺愈发的激烈。 观众们无疑大饱眼福，施法者的神秘面纱在他们面前彻底揭开，满足长久以来的好奇心。 甚至有不少人暗暗决定，生下的孩子一定要让他学习魔法，成为一名施法者。 而在最佳看台上，帕卡姆侯爵、伊恩伯爵、里奇统领三人静静的观看着，似乎场上那些威力巨大的魔法并没有打动他们，不曾让他们激动半分。 “感觉怎么样？”帕卡姆侯爵朝里奇统领问道。 “还行，和预料的差不多。”三十二晋级赛差不多结束，里奇统领心里也有了判断：“在这些施法者中，只有两个值得全力招揽，一个还得再观察观察，其他人也还可以，但是没有我想要的那种特质，尝试招揽即可，不必勉强。” “哦，是哪两人？”帕卡姆侯爵问道。 “那个名叫贝利的黑衣青年，他的个人实力在这些施法者当中暂时排第一，单论擂台赛单挑，我看很少有人能赢他一手，这种人最适合带领精兵作单兵突进的人选。”里奇统领淡淡道。 “那名黑衣青年是挺有意思的。”帕卡姆侯爵点点头，“另外一名呢？” “另外一个就是名叫费尔班克、身着蓝川部落服装的老者，你别看他衣服怪异，但那却是蓝川部落中长老级别才能穿的特殊服饰。”里奇统领单手敲击着大腿，双目凝重：“我曾听说过这个部落的一些秘闻。” “怎么说？”帕卡姆侯爵好奇心被挑起。 “蓝川部落的人数非常少，但却是整个南大草原上的一霸，听闻他们拥有刀枪不入、气势高涨的秘法，战斗起来不惧怕死亡，一个百人队就敌过敌人数千人的战力，我猜和蓝川部落中长老不无关系！” 里奇统领眉头皱在一起，看得出极为重视。 “原来如此，如果对方是掌握有特殊秘法的蓝川部落长老，倒也对军情有极大帮助，的确值得花大价钱招揽。”帕卡姆侯爵抚须，接着问道：“那还有一个得观察的施法者是？” “那名叫宙斯的年轻人。” 帕卡姆侯爵听完后，眉头一皱，不解道：“这名年轻人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并没有施展出威力强大的魔法，怎么会对他感兴趣呢？” 里奇统领微微摇头：“刚刚我下属递来一些伊恩城内长期居住的施法者情报，我稍微了解了一下，宙斯就是其中之一。” 帕卡姆侯爵还是不懂：“难不成统领觉得来自伊恩城的施法者们忠诚度更高、更能获得你的信任？” 里奇统领平静道：“一方面的确有这个原因，伊恩城离边疆近，当地的施法者归属感理所应当要比其他省外的施法者强一些。” “另外就是，我还得知宙斯除了施法者的身份外，还有一个身份是税务处的官员，作为一名懂得财政的施法者人物，最适合作为整个大军的智囊。” “什么？！你是说他能成为边疆大军的军师？”帕卡姆侯爵眼眸睁大，不敢置信道。 “没说一定能，只是说有这种可能。”里奇统领平静道，语气就好像招一名普通厨子、马夫一样，“而且我有预感，接下来的比赛，宙斯或许会给我们带来惊喜。” “那就拭目以待了……不过，伊恩伯爵，这可是你的不厚道啊，有这种人才怎么不及早输送到边境？”帕卡姆侯爵鼻子微微一动，看向伊恩伯爵。 “宙斯尚且年幼，没办法承担太多的责任，所以暂时让他在这里多学一点东西。”伊恩伯爵一直不搭话，此时被问到才回应一声。 “年幼？总不可能比当年的里奇统领参军时还要小吧？”帕卡姆侯爵笑了笑，争锋相对，“里奇统领当年才十四岁，就已经踏入战场，从一名卑微的士兵做起，慢慢依靠军功，一步步升为百夫长、千夫长、副统领，如今更是为边境军的统领，看年龄，那名叫宙斯的青年已经有二十岁了吧？。” “那必然不可与里奇统领相比。”伊恩伯爵咳了两声道。 “伊恩伯爵，你太关心身边人才了，要我看，与其将人才死死扣留在身边看，还不如放到更有用处的地方，让他接受磨砺，变成精英，才能发挥出他应有的天份。” “您说对不？”帕卡姆侯爵话里有话。 “侯爵大人说的在理。”伊恩伯爵眼内昏暗，精神不佳，看似没有一丝想要反驳的态度。 帕卡姆侯爵见以往一直强势无比、甚至还让他吃过大亏的克尔温伊恩，大病后变得如此软弱，不屑的轻笑了一声。 宙斯根本没想到三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正在议论着他，他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场上比赛。 此时32进16的十六场比赛已经全部结束，正在进行16进8的比赛。 “差不多了，费尔班克又要赢了。”宙斯没有一点意外。 擂台上那名奇装异服老者操控的魔法傀儡早已获得极大优势，剩下的时间，就是看对手能抵抗多久才落败。 “他的手法太过怪异，根本不是寻常的元素魔法”宙斯眉头深皱。 和费尔班克对上的上一个参赛者，是因为魔法傀儡自行溶解而溃败。 这一次，也是一样。 对手先是莫名其妙的待在原地不动，回过神后，魔法傀儡身上的零件开始自行溶解，完全没办法逆转，于是，对手只能选择不断的进攻，祈求在魔法傀儡彻底溶解前，打败对方。 但费尔班克也不主动进攻，就一直躲闪，偏偏却从容避开大部分的致命伤，以至拖到对方魔法傀儡彻底溶解而胜利。 第十六章 决赛（五） 诡异的战斗方式，诡异的魔法。 “他是怎么做到的？”宙斯脑海中升起了和大多数参赛者相同的疑问。 但思来想去，暂时没有答案。 宙斯有预感，这个问题得等到他正面对上费尔班克，才可能寻找到答案。 如宙斯所料，费尔班克果然一如既往轻松的赢下了这一局。 阿贝尔适时上台，宣布获胜者的同时，开启下一场比赛。 “16进8，第四场比赛的参赛者是——” “宙斯和布拉德！” 欢呼声如滚滚雷声般轰动，令整个场地都震颤起来，即便今天天气颇为寒冷，但观众们却依然热情似火。 “布拉德！”“布拉德！”“布拉德！” “宙斯！”“宙斯！”“宙斯！” 观众席上分别有不少人看好两人，此时正疯狂呐喊两人的名字，仿佛只要气势够大，就能增加其中一方的胜率。 “奥里莉安姐姐，你觉得宙斯大人这场会不会赢啊？”凯思琳焦虑揪心的问道。 “难说”奥里莉安思索一会道，“对面那个叫布拉德的施法者，是一名修为高深的法师，非常擅长水元素魔法，水元素魔法作为破坏性相对稍差的元素魔法，伤害一般没这么直接，但是论控制和难缠，也是其他种类的魔法比不上的。” “上一场对手就是被他层出不穷的水魔法硬生生耗死。” “而宙斯上一场的表现，现在回头想想，还是有点侥幸的地方，他也没展示太多的魔法手段，所以很难说。” “啊，那怎么办啊，我可是下注了半个月的工资在大人身上呢！”凯思琳担忧道，同时暗暗懊悔，当时一听到自家长官被人看不起、贬低，心里就一时冲动，把半个月的工资投进去了，现在想想，的确有些不太理智。 “不用担心，宙斯此时能站在这个舞台上，已经说明很多东西了。”奥里莉安微笑道：“比赛的结果又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安心看就是了。” “另外我下的本钱比你还多，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奥里莉安狡黠一笑。 “你很不错，我之前小看你了。”布拉德准备上台，对着宙斯深深道：“不过为什么入围赛要表现成那副模样？” 在他看来，宙斯明明能举起一千克精磁，决赛呈现出来的智慧也相当突出，怎么区区一个入围赛却表现得如此狼狈不堪？ “赢了我就告诉你。”宙斯明朗一笑。 “可以，爽快。”布拉德微笑，不再啰嗦。 两人眼中皆燃起了战意。 熟练的操控魔法傀儡，站在场上，此时观众席上已慢慢静了下来，充满期待的看着这场比赛。 一边是最年轻的参赛选手，另外一边则是难得一见的贵族法师，到底谁会更强一些？ 布拉德二话不说，率先念咒施法，无阶魔法【冰缓术】发动。 场上的温度开始降低，宙斯操控的魔法傀儡关节上，顿时出现一些细碎的冰渣，关节活动受阻碍，行动变的困难起来。 宙斯抖了抖，关节上的冰渣很快被挤碎掉落，但没多久又重新凝结上。 “整个环境的温湿度都被改变了，这种情况，除非持续不断的活动，否则关节部位就很容易会被冻结住。” “不过，他的情况也不会比我好很多。” 大环境的变化，不仅敌人会受到影响，施术者本身也处于这种环境下，必然也会受到影响。 宙斯有了判断，对于行动同样迟缓的对手，立即施展【甲烷爆】实行轰炸，而布拉德则一点也不慌乱，显然早已在脑海模拟过这种场景对方的应对方法，早有准备。 只见他手一挥，一层薄薄的【水铠术】挡在肩膀位置。 “轰！” 水铠接触到甲烷气体爆炸产生的明火，一瞬间，表面随之汽化，并且后续冲击力完全被水波挡了下来。 刚不过柔，【甲烷爆】首战失效！ 宙斯眉头一皱，没预料对方的反应这么快。 “甲烷无色无味，按道理一般是很难挡住的，除非他对甲烷这种物质有深刻的认识，所以在精神力网的感知中，能够很快察觉到它的移动方向，遂及时作出应对。” 这下可就难办了。 宙斯现在最常用的攻击手段就是【甲烷爆】，它威力巨大，而且不易让人察觉，一般人很难防得住，但无奈遇到的对手有应对措施，此刻等于废掉他一种进攻手段。 “既然如此，那你再试试这招吧！” 宙斯默念咒语，一阶魔法【飞针术】准备在即，手中凝聚出一根铁做的细针。 水至柔，不怕冲击力，但最怕遇到尖锐的物体，他就以点破面方式正面攻破布拉德的防御！ “咻！” 宙斯手上运劲，细针飞快一闪，瞬间便到达对手的心脏前，那里就是主持阿贝尔提到魔法傀儡的动力能源处，只要破坏此处，对方失去行动能力，宙斯就能赢得了比赛了。 “没这容易！” 布拉德在挡板后微微一笑，心区前瞬间形成一层水铠，并且在水铠很快凝结成冰。 “叮！” 水层变成冰层，至柔变至刚，细针撞到冰铠，留下一丝白色的点，便掉落在地上。 还真是乌龟壳啊！ 宙斯内心感慨，对方水属性魔法的造诣实在太高了，水的性质参透得淋漓尽致，以至于水的各种形态变化拈手即来。 那副举重若轻的姿态，简直叹为观止！ 布拉德略微得意，嘴角上扬：“既然你试探完了，那就轮到我了！” 就在宙斯感慨之中，忽然发现视野模糊了起来，一丝丝冰冷的湿气化作朦胧的大规模水蒸气升上天空，周围温度开始变暖和了一些，就像是冬天进入一个充满蒸汽的房子似的。 “他在干什么？” 底下的施法者不禁疑惑了一声，在他们看来，布拉德的做法简直匪夷所思！ 要知道，这种大幅度改变环境魔法是十分耗费精神力的，刚刚一个【冰缓术】，再加上现在未知名手段，直接改变擂台场上的环境气态，将会直接抽空他一半以上的精神力，让精神力陷入疲惫状态。 宁愿耗费大量的精神力，也要这么做，众人十分不解。 这是为什么啊？ 第十七章 决赛（六） 宙斯心中也有淡淡的疑惑，但是他可不认为布拉德是在做无用功。 在这个擂台上，没有一个人是愚蠢的，至少宙斯从来不会看小任何一名参赛者。 “布拉德一定有他的想法在里面，只不过自己还未察觉罢了。” 宙斯这般想着，便直接快步冲前，不打算给对方继续施展的时间。 “反应很快，但是还是晚了一点。” 布拉德笑一笑，宙斯内心突然升起不安感，还没冲到对方操控的傀儡身边时，脑海警钟敲响。 危险在头上！ 宙斯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在头顶上空，猛然退后一步。 砰！ 一团拳头大小的黑影徒然从他脸上闪过，最后掉落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宙斯看着地上碎裂的白色冰渣，心惊道：“冰雹？” 还没还得及猜测原理，不安的感觉继续侵袭身心，这下有了防备后，宙斯抬头望天上，果然，拳头大小的冰块正一块一块从天上砸落下来！ 速度极快！ 宙斯见机躲闪，数秒内已经躲过十多个冰块的砸击。 场外的观众连忙抬头一看，只见，擂台上方的天空早已变灰，一块块白色的冰雹无序从天空坠落，道道银光，如同银练一般，在视野中留下一条条雪白光芒，闪电般骤然出现在场地中，幸好观众席离得远，不然恐怕也会被砸伤。 不过周围的空气也迅速冷却了下来，让不少体弱的观众打起冷颤。 天啊！ 霎时间出现大量冰雹，这是魔法所为还是天气骤变导致？ 擂台上恶劣的气候环境让观众心惊不已，如果此时是他们站在上面，恐怕早被砸死了。 一阵喧哗后，底下的参赛者也是面目凝重。 “居然是冰雹术！” “这个叫贵族法师居然懂得气象魔法？” 在场的施法者们，大多听说过一些大陆上极出名的元素魔法，其中气象魔法正是其中之一，它是元素魔法中的一小分类，以人力改变气候为理念创造出来的魔法。 这类魔法，有高有低之分，威力巨大、改变整片地区气候、甚至影响战局走向的，可能高达四阶、五阶魔法之属。 而像现在这个简陋、狭隘的【冰雹术】最低也是一阶顶级魔法的行列。 【冰雹术】虽然威力极大，但也有气象类魔法相同的缺点，那就是难以控制，不分敌我。 布拉德操控的魔法傀儡头顶上也有冰雹砸下，不过他早有准备，往头上施展【水铠术】，抵御住冰雹的袭击。 “通过上一场的观察，我就赌你没有一种像样的防御魔法应对这种情况！” 布拉德对自己的判断充满自信。 不得不说，布拉德的猜测还是很准确的，宙斯手头上掌握的魔法的确全都没办法正面防御住【冰雹术】的巨大冲击力。 不过宙斯脸色没有丝毫担忧之色，反而露出一丝丝惊喜的笑容。 “原来这就是气象魔法，长见识了！” 在宙斯看来，这一战，能够亲身到对方的底牌，不仅对敌经验增加了，另外，又见识到一种法师的作战方式，让他收获良多。 “果然，任何一个法师的智慧都不可以小觑！” 此刻，宙斯战意高昂，依靠精神力的探察，灵巧躲闪急速降临的人工气候灾难。 同时一边躲闪，一边猜测对方下一步的行动。 布拉德的作战方案非常明确，他先用【冰缓术】控场，限制对手的移动和作战能力，再用【水铠术】抵御对手的输出，最后用上大范围的【冰雹术】，让对方无处可躲。 这是一种非常稳健的对战方法，无论是用于个人决斗，还是对付大规模敌人，都大有可为！ 但是，在宙斯看来，单靠【冰雹术】的侥幸几率，很难说一定会击败他，如果没猜错的话，布拉德肯定还留有一手进攻手段，这才彻底击败他的最佳方案！ 宙斯猜测十分准确，果然，对手的魔法傀儡也没有看戏，很快在手上凝聚出一副冰晶斑斓的弓箭，正朝着他的地方射击！ 咻！ 就在宙斯躲避头上冰雹时，正好向左闪避的躯体被一只冰箭射穿，射穿的部位是腹部！ 箭矢直直贯通后飞出数米外，撞击地面爆裂成璀璨的冰渣。 魔法傀儡的腹部顿时穿了一个大洞，洞口处出现一些细小的管道，那是心脏运输到四肢的特殊燃料管道，此刻正在一点一滴的流出黑色的液体。 魔法傀儡的躯体虽然是金属和冥木制作出来，但用的都是些软性金属，同时为了保证一定程度的柔软和灵活，构造精致却无比松散。 导致它如同人体一样，太过脆弱了！ 台上的观众一阵喧哗，有人叫好，也有人发出痛惜的声音。 “怎么办，长官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妙啊？”凯思琳担忧道。 “恩，的确，对手太狡猾了，他不求直接命中致命部位，也不做冒险的行为，天上有冰雹，地上有冰箭，宙斯想要全部躲开太难了，只要被击中一次，魔法傀儡就会损坏一分，从而导致行动能力下降，恶性循环之下，最终宙斯也只能淘汰认输” 奥里莉安细细分析现在的状况，越说越没有底气。 “没办法了吗？”凯思琳沮丧道。 “现在天时地利都在对手掌控之中，除非有什么瞬间扭转战局的底牌，不然即便冰雹如同上一场的风暴，突然停下来，以宙斯现在的受损状态，还是占据下风。”奥里莉安眉间尽是忧虑。 擂台上。 宙斯脑子急速转动，底牌他不是没有，如果动用神秘占星力，别说这一点冰雹、冰箭，就算频率再快一些，只要地上还能站人，他就能走位躲开。 但不到必要，宙斯不想暴露自己那一份洞悉未来惊人能力，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看来要动用塔尔福德教我的军体拳了！” 军体拳，纯杀伤性的战斗近身打法，战斗风格简洁干练，追求一击毙命！ 对于布拉德这种乌龟壳般的手段，军体拳绝对能很好的破解它防御。 况且，宙斯练习军体拳也有两年多了，虽然比不上塔尔福德等真正军人战场拼杀磨炼出来的威力，但也算达到可以拿得出手的程度！ 第十八章 决赛（七） 宙斯默默准备好无阶魔法【凝铁术】，释放在拳头上，很快在拳头表面凝结成薄薄的拳套。 刚准备好，头上和前方又传来一丝丝尖锐的声音。 宙斯往左移动一步躲闪，恰好又落在布拉德的冰箭范围，准度之佳，一看就是专门练习过这套配合战法的。 拥有拳套后，宙斯没像之前一样躲闪，直接一拳轰在冰箭上。 砰！ 冰箭立即碎裂，巨大的冲击力也使得宙斯后退了数步卸掉力道。 “咦，居然还能抵挡，不过全局已被我掌控，我看你还能撑多久！”布拉德丝毫不担心，按他的估算，面对如此密集的攻势，宙斯应该撑不了太久。 “锵！”“锵！”“锵！” 宙斯每一次拳头和冰箭、冰雹的撞击，都发出类似打铁一般的声音。 布拉德围绕着宙斯发出冰箭射击，同时不断的移动位置，避免宙斯太过接近，以防意外。 “哦，居然有这种事？”观看比赛的里奇统领仿佛见到颇为意外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 帕卡姆侯爵奇怪里奇统领的反应，之前的众多比赛，除了黑衣青年第一场的表现能让里奇统领露出意外的神色，其他人都不能让他产生半点意外。 “那名叫宙斯的年轻人使用的是军体拳，这是边境军的必修拳法，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以拳力的刚猛、以及力道变化的熟练程度来看，他一定练了很长的时间。” “居然有这种事？” 帕卡姆侯爵仔细看了一下，见宙斯操控的魔法傀儡，步伐沉稳有度、出拳简洁干练，没有多余的动作，果然练过武技的样子。 “看来比赛越来越精彩了，一群法师中居然出现了两名修炼过武技的施法者，挺期待看到他们俩交手。”帕卡姆侯爵笑了笑。 场上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此时【冰雹术】也接近尾声，下落的冰雹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小，已经没有威胁了。 出乎布拉德意料的是，对手的魔法傀儡虽然经过他一番轰炸后残破了很多，但是还屹立在场上。 布拉德从对方的动作感觉出，对方依旧保持有强盛的战斗力和战斗欲望，可是这时，自身的精神力已经消耗得近乎枯竭。 “不对，明明局势一直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这哪里出了问题？”他想不明白这一切，也无法相信自己居然会判断错误。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场下的参赛者却把整个战斗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可怕，这是第二个懂得武技的施法者了。”有人皱眉道。 “是啊，虽然宙斯的拳脚招式看起来不如贝利的华丽，但是却实用无比，绝对没有多余的招数，而且动作短、反应速度也极快，才能很好的在狂风暴雨的攻势中存活下来。”一名男子正在分析状况。 “不仅如此，贝利的魔法和武技手段是偏向于近身作战，而宙斯近身强悍、也懂得远程魔法，对比贝利，显得更加难缠！”有人担忧道。 “见鬼！我回去也要学学拳脚上的武技，第一次发现拳头比脑子还要有用！”也有人恨恨道。 很多参赛者看得出来，宙斯虽然躯体不佳，但战况从开始的全面被压制，到现在的游刃有余，急转直上，胜利的天平已经偏向在他那一边。 这一点宙斯也感受得出来。 “差不多该结束了。” 魔法傀儡的身形急速向对方奔去，布拉德也不坐以待毙，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拼一拼，看近身战斗谁先倒下了。 “呼” 宙斯布左手握拳，斜里击出，打到布拉德早已准备的【水铠术】上，水层接触到拳头的一刹那，波纹泛起，最后竟然凹陷下去，直接破碎掉！ 这一拳的力道刚猛无比，连能抵挡冰雹的【水铠术】都挡不住！ 削弱力道后的一拳打在魔法傀儡的肩上，顿时崩开道道裂痕。 “该死，精神力消耗太大了！【水铠术】防御力下降了一些，不然还有可能完全挡下来。” 布拉德咬紧牙关，同时还以对方一拳。 这一拳打出去之后，被宙斯右臂往上一撩，硬生生荡开，并带的他身形不稳。 宙斯趁机一脚插到布拉德脚跟后边，同时左臂在他腹部一按，这一下，迅快绝伦，让布拉德无所防备，直接重重摔到地上！ 这并不是军体拳的招式，而是宙斯灵敏的精神力捕捉到战机后，随机应变施展的手段。 布拉德被倒在地，前胸霎时间空门大开，心脏核心暴露在宙斯的眼中。 “轰！” 一记【甲烷爆】，比赛结束。 观众席轰然叫动，同时蕴含着很多叹息声。 “唉，原本以为布拉德赢定呢，没想到居然输了，8：1的赔率都输了，还是输给一个1：9赔率的年轻人。” “最大的黑马啊，谁能想到他居然真的赢了，晦气！” “我买了他，但是买少了，现在已经封盘，早知道买多几手了！” 一个期望最低的参赛者竟然赢了夺冠热门的参赛者，让许多人万万没想到。 “大人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宙斯的支持者包括奥里莉安等人纷纷兴奋叫喊，为宙斯的胜利感到荣幸。 “宙斯是你们的什么人？”身旁的人原本并不在乎他们，此刻宙斯再度晋级，他们也不由询问了一下。 “他是我们税务部的长官！”凯思琳自豪道。 在临近边境战线的伊恩城民众都敬重强者，听凯思琳这么一说，周围人也对他们这群人另眼相看，同时拉起他们唠嗑，询问起宙斯过去的一些事情来。 阿贝尔上台宣布获胜者后，布拉德下场后走到宙斯身边，很有贵族礼仪的和他握握手。 布拉德这时已经想通了自己失败的原因，赞叹道：“赢得漂亮，虽然我自认为，修炼三十多年的水魔法，不可能有人在我彻底掌控的局面下赢得了我，但你打破了我的常识。” 宙斯微微摇头：“只不过单体作战、武技太占优势罢了，如果换作在大规模用兵作战上，我可不如你。” 宙斯没有开玩笑，假如在敌人众多的情况下，布拉德水魔法的控制和威慑力，自己肯定不如对方。 现在他也就强在个体武技和强悍精神力带来的持续作战能力上面。 布拉德笑了笑：“不必谦虚，这一场我输的原因，其实主要在于——在紧急情况下的冷静，以及对瞬息万变的机会把握，这方面的能力你比我强太多了！” “这一种能力并非魔法带来的东西，只能说是天赋使然，小伙子，我看好你接下来的比赛！” 如果说第一场布拉德还认为是巧合的话，这一场就证明了宙斯，绝对有实力战到最后！ 宙斯也笑了笑，没有否认：“谢谢！” 第十九章 决赛（八） 宙斯和布拉德的战斗结束后，很快开始下一场决赛。 这一场正好是贝利的比赛。 只见他上场后，依旧是那一套完美钢刀加上恐怖的刀法，没有多余的手段，但却给人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 数十息后，比赛迅速结束。 观众席上一片寂静。 太快了！ 他们只见到黑衣青年操控的魔法傀儡一片乱砍，对手还没来得及释放多少个魔法，就已经倒下来，一点看头都没有。 虽然说是其他施法者的比赛用时都很短，平均一场就最多是三五分钟，之前的比赛加起来一共不到三个沙漏时。 但贝利的比赛用时更是简约到极致，不到一分钟就解决对手，这就很吓人了！ “不行，他的刀法、身法都太厉害了，如果我下一场对上他，仅凭现在军体拳，根本没办法突破他的刀影。”宙斯眉头紧皱。 “假如不用占星力，只用魔法的话，我出战的两场，已经把所会的魔法都施展过一遍，如果他有心破解、早做防备的话，恐怕对他造成不了多少实质性的伤害。” 宙斯所会的、威力较大的魔法就三个，二元毒气术、甲烷爆、飞针术，都是上次杀死阿斯比卡基收获的一阶魔法。 毕竟伊恩城风平浪静、安泰祥和，在这里的三年，他基本上不需要动用到什么魔法，所以这些年宙斯并没有刻意找寻、学习更多的法术结构。 另外，即使有了法术结构前，完全学会一个魔法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像当初一个普通的无阶魔法【磷火术】他都花了近乎一个月的时间去掌握它。 所以现在即便有威力强大的魔法摆在宙斯面前，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马上学会一个魔法去应对比赛。 光靠现有的这三个魔法，其中二元毒气术还是在这种傀儡比赛中几乎没用，也就是说凭借两个攻击性一般的一阶魔法，要打败贝利，真的很难很难！ “算了，如果没办法的话，只能动用占星力。” 宙斯一边看一边冷静沉思着，对于他来说，占星力如果能不动用就最好，万一有人知道他学会的是遗失在历史长河上的占星学魔法，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后果的好坏他也难以预料。 不过为了【神控术】，这种极端罕见的二阶魔法，对高端知识的本能渴望，让宙斯还是愿意冒这个险。 而且宙斯内心觉得，能认出这是占星术的人早已不存在了。 剩下的16进8的三场比赛也很快结束，阿贝尔此时站在台上，朗声宣布道：“各位观众，今天施法者大赛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8进4、4进2、以及最终的决赛都将在明天举行，现在有请所有观众离开场地。” “同时，也请进入下一轮比赛的参赛者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迎接明天的战斗！” 阿贝尔说完后，人群一哄而散，很快纷纷离开场地，这时，不少伯爵府雇佣的仆人开始从场外走进来，清扫垃圾和残留物，以及填补擂台损坏的地方。 宙斯离开场地后，很快迎上了奥里莉安、凯思琳等人。 “大人，这两场比赛您表现的好棒啊！之前怎么从来没见您说过，居然会魔法？”税务部宙斯的一名青年上前崇拜道。 “会魔法就一定要告诉你听了吗？小李，我可不像你一样大嘴巴。”宙斯笑道。 “就是，小李你就会天天炫耀这炫耀那的，连吃个饭都要告诉我们今天吃了什么，你以为我们很想知道你今天吃什么来着？学着点大人，低调做人！”一名强势的女子斥道。 “哈哈哈，性格使然，以后一定改。”那名青年摸摸头掩饰尴尬的笑了笑。 “大人，那您明天有什么打算？”凯思琳问出众人最想问的问题。 “没有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想多也没用。”宙斯一笑，忽然看到，奥里莉安在边上一直对他眨眼间，似乎有话要说。 “今天就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待会也要回去准备下一场比赛了。”宙斯轻声咳了咳。 “嗯，那您加油。”宙斯手下们纷纷给予祝福，挥手告别。 凯思琳和同事闲聊着，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不由得喃喃怪道：“咦，奥里莉安姐姐呢？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人了？” 奥里莉安等人都走后，把宙斯拉到一边上。 “怎么了？”宙斯奇怪问道。 只见奥里莉安扭扭捏捏，低着头，双手轻轻搓着裙子的衣褶，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是不舒服吗？”宙斯眉头一皱，不懂得女人的心思，只好猜测她是生病了。 好一会儿，奥里莉安似乎想通了什么，才从脖子上扯下一条项链，项链的中央绑着一卷非常精致的微小卷轴。 “这个是我的护身符，暂时交给你保管。”奥里莉安伸出手拉住宙斯的右手，把项链放到宙斯的掌心上。 “这没必要吧，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你的护身符还是自己保管为妙，不然到时候掉了，省得你千里追杀我。”宙斯对于奥里莉安的行为略微有些感动，不过还是开了个玩笑拒绝。 “叫你拿着就拿着！”奥里莉安强硬道，双手抽回放在身后，冷艳的面孔微微仰起，“宙斯，我告诉你，你是我结识的人中第一位贫民，同时三年来，也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名朋友，接下来的战斗，既然我没办法陪你一起上，但希望你戴着它，它将代替我的信念跟你一起走到比赛的最后！” “呵，意外的有些感动啊。”宙斯笑了笑，把护身符握紧放入怀中，“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明天比赛小心点。” “嗯，我会的。”宙斯转身头也不回，摆摆手告别。 “切，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奥里莉安嘀咕道，“要不是为了我那10个银币的赌注，才不会给你护身符呢！” 宙斯耳朵聪灵，听到奥里莉安埋怨后，差点跌倒在地，脸上不由得苦笑起来。 第二十章 决赛（九） 伯爵府庭院中的一处绿茵。 塔尔福德正躺在郁郁葱葱的草坪上，一边享受着阳光一边叼着草叨念：“博迪少爷已经好几天不见人影了，又不知道跟他那群猪朋狗友去哪玩，唉” “看来挺悠闲的，我还以为你断腿后有多惨呢？”不远处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 “咦，好耳熟。”塔尔福德瞥了一眼声音来的方向，看到身穿军袍的刚毅青年，眼睛睁大，“见鬼了，你不是在边境统帅大军吗？怎么有空跑过来了！” “怎么，很不想见到我吗？”里奇统领笑着调凯道。 “哈哈！”塔尔福德站起身，用一个大大的拥抱作出了回答。 “我的脚其实是”塔尔福德见里奇统领一直盯着他的残腿，顿时摸摸头解释，不料里奇统领早知道，“刚刚一路过来，我已经从伯爵大人那里了解到事情的经过结果了。” “以前一同作为边境士兵的时候，你说你不想继续参军了，要独立去闯荡，结果这一闯荡，不仅没闯出名气，还弄得一身伤痛，何必呢？”里奇统领微微摇头。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我也不后悔，何况我性子浪荡，不适合当兵，所以也没得选。”塔尔福德笑了笑。 “那你现在还有得选了，与其在这里过荒废功夫，不如过来我川云城，当边境训练兵的教头吧，反正和你现在干得事也差不了多少。”里奇统领语气平淡，但目光充满诚恳，没有因为多年后的地位差距而显得生疏。 “算了，伯爵大人对我很好，当年要不是他出手拯救了我，或许我早就死了，何况他还将珍贵的荣誉骑士授予给我，你也清楚荣誉骑士代表着什么。”塔尔福德也不思考，直接摇头拒绝。 “唉……”里奇统领微不可闻的叹气一声，他当然知道荣誉骑士代表什么。 每个贵族一辈子只能任命数量有限的荣誉骑士，假如其中有一名荣誉骑士死亡了，不论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再招回一名荣誉骑士替补，所以这个身份象征着贵族的绝对信任，珍贵程度不用多说。 “对了，你这次有空跑过来，是不是边境战乱快彻底摆平了？还是已经打服那群南蛮人？” “还好。”里奇统领淡淡道，不愿多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那就好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塔尔福德压低声音道。 “什么事？” “我这边有两个天赋不错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叫博迪，是伯爵大人的独子，他的性格太顽劣了，需要吃点苦头、磨平他的棱角，才能安定下来，所以我想提议给伯爵大人，让你带少爷去到边境操练操练一番。”塔尔福德为伊恩城下一代接班人的培养费尽脑子。 “伊恩伯爵独子的情况，我过来时也听说过一点风声，操练是没有问题的，只要得到伊恩伯爵的首肯。”里奇统领点点头，“那另外一个年轻人呢？” “另外一个是我的朋友，也是当年狼群事件后被我救下来的小孩，这孩子性格很好、而且聪明的要命，练武天赋虽然没有博迪少爷这么强，但是他还兼修有魔法，就是不知道程度如何了，到时候我问他一下意见，如果他愿意的话，正好让你提携一下。” 施法者？还是练武的？ 莫非是那两个参赛者中的一位？ 忽然，里奇统领遐想中，剑眉一挑，耳朵微微一动：“有人要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塔尔福德疑惑道，环视周围，很快就敬佩起里奇统领的耳朵灵敏。 宙斯此刻的身影正好从一旁的假山边缘中显现出来。 他也看到两人。 那个人不是今天坐在伊恩伯爵右边的军官吗？他怎么会在这？ 塔尔福德立刻走上取，拍拍宙斯肩膀，爽朗大笑：“还真巧合，刚刚说到你，你就来了来，过来一下，我给你介绍一名统领。” 统领？ 掌控千军万马的统领？！ 宙斯大吃一惊，顿时上前两步，微微鞠躬道：“统领大人，下午好。” 里奇统领通过一天的观察，也深深记住了宙斯，于是笑道：“没想到，军体拳居然是塔尔福德教会你的，今天的决赛表现非常不错！” 宙斯不亢不卑道：“谢谢大人夸奖，只是塔尔福德教得好而已。” 里奇统领摇头：“不必太过谦虚，听塔尔福德说，你练习魔法、武技的时间还不到三年，三年就能魔法和武技双修，很难得了！” “等一下，你们居然认识！” 塔尔福德震惊道，他也知道这几天正举办着施法者大赛，有很多人参加，但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也没去看，同时不知道宙斯的表现。 “谈不上认识，只不过赛场上关注到他，被惊艳到而已。”里奇统领微微一笑，对宙斯的表现给予充份的肯定！ “谢谢大人的夸奖。”宙斯微微鞠躬道。 “先不说这个了，我这次来到伊恩城，其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待会你们先聊，塔尔福德，我晚点再来找你。” 里奇统领和塔尔福德约定好后，大步流星往外离开，内心默默对宙斯道：“年轻人，或许我们之后还会再见面的” 经过这段插曲后，宙斯和塔尔福德两人一边回去演武场一边聊天。 “哦？你是问我，怎么打败武技高强的人？”塔尔福德再一次问道。 “嗯，今天施法者大赛有个黑色衣服的男子，刀法特别厉害，一旦遭遇上了，对我威胁十分之大。” “原来如此。”塔尔福德点点头。 “不过这方面我帮不到你，要知道，一个人武技的熟练度很难在短短的一天内瞬间提高，和你们修炼的魔法一样，都需要一步一步的积累才行。” 塔尔福德摇摇头，语气徒然一转：“不过我可以提点建议。” “一场战斗，影响胜负的因素很多，例如：实力，勇气，信念，把握机会的能力等等。” 第二十一章 决赛（十） 塔尔福德不断说着，宙斯在旁认真倾听，不吭声。 毕竟塔尔福德作为一名二级骑士，虽然地位上可能还不如一名法师，但在他的实力上可是相当于施法者中的魔导师，他对于战斗的理解，不是人人都能听得到的，能有这种机会宙斯当然要认真倾听。 “除了以上一些战斗经验之谈外，总的来说，现在对你最重要的还是一点。” “要有必胜的信念！” “啊？”宙斯眉头一皱，不明所以。 “必胜的信念，就是破釜沉舟的勇气、背水一战的决心、志在必得的信心！这是每个正式骑士都要修行的内容，也是除本身实力、经验外，对战斗影响最大的方面。” “其他的我都认同，但是这点，恕我直言，施法者根本不在乎这些。”宙斯微微摇头。 “也对！”塔尔福德好像反应过来了，“你们这些人太理智了，的确很难体会‘心力’的奥妙。” “心力是什么？”宙斯问道。 “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对于我们骑士而言，你的求胜心越强，信念越坚定，身体发挥出来的力量也就越大，这就是心力的效果。” “”宙斯还是摇摇头，表示不懂。 “算了，也不跟你讲这些了，你给我描述一下那个黑衣男子的比赛情况吧，或许我可以帮你看看有没他有没有破绽。”塔尔福德道。 宙斯立马把印象中黑衣男子的刀法描述了一遍，只见塔尔福德越听越吃惊，最后听到仅凭一把钢刀就把硫酸全部挡住，滴水不近身时，瞳孔增大，惊呼：“居然是入微的境界！” “入微？很难得吗？” “当然，一个武技，如果你修炼到入微的境界，就相当于达到创始人当初设想武技的极致了。”塔尔福德苦笑着，“总之一百个一级骑士里，都不一定有一个能把一门普通的武技修炼到入微的境界，你麻烦大了！” “我觉得你还是认输吧，同样是魔武双修，对方的武技比你高明多了。”塔尔福德不自觉摇头，语气充满惋惜，一个好好的练武奇才，居然走上施法者的道路，在他的角度看来，不能不说有点可惜。 “嘿，我找你是为了解决对手的问题，你现在为对手劝降我是几个意思？”宙斯玩笑道。 “你不明白，武技练到极致的威力，比你想象中的大多了，你正面对上就知道它的恐怖了！”塔尔福德严肃道。 极致么 宙斯忽然灵机一动，武技有极致，那么魔法有极致吗？ 火魔法，温度若高到极致，或许能焚化万物。 冰魔法，温度低到极致，或许能冰冻结一切。 这么一想，似乎自己现在掌握的魔法似乎还有可以突破的地方。 “要我说，你还年轻，失败是常有的事，失败多几次才知道自己努力的方向，没必要你在听吗？”塔尔福德见宙斯闭上眼睛思考，便问了一声。 “嗯，你刚刚那番话让我有些想法。”宙斯一有新想法，十分兴奋，立即想要回去试验一下，于是匆匆道别：“我先回去想想，实验一下，就先不打扰你了。” 说完立即转头往回走。 “啊！我说了什么？这就有感悟了？”塔尔福德揉了揉头发，一脸茫然。 宙斯回到房间，随手把台面上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拿出一叠纸和笔摆在桌上。 此刻灵感汹涌而至，宙斯不得不把它们记下来，怕待会遗忘掉了。 “魔法要达到极致，必须是性质方面的改变，如果只是单纯的消耗精神力堆积量，如火苗变成火球，意义根本不大。” 宙斯一边想一边回忆黑衣青年贝利的战斗情况，以他为假象对象，在脑海中模拟战斗场景。 毕竟时间比较紧张，明天就要开始新的一轮比赛了，所以他也不能一一测试和改进手头上的全部魔法，只能采用这种取巧的方式，选择针对性的魔法进行改进。 “当时贝利在战斗中，似乎被强光照到顿了一下，作出防守姿态，不敢贸然进攻，或许我可以从这方面考虑考虑。” 宙斯一边思考，一边对【钠光术】的原理进行推敲，尝试改进它。 灵感要转化为实际操作，这时候就需要用到大量的知识储备了，而宙斯在肖申克监狱的十年潜修时光正好让他具备了这种底蕴。 “钠光术本质是钠元素和氧元素在燃烧产生的光芒，如果把两种元素的量增多，光亮的确会增大，但一下子操控这么庞大的反应，对于我的精神控制力是极大的考验！所以暂时不能往这个方向考虑。” “唯一可以思量的就是替换其中的元素，或是改进法术结构的效率，这两种方案都能让光线更加强烈，从而达到光强的极致！” 宙斯思考的同时，把自己所知道的，和钠元素性质相近的元素一一在纸上列出来。 镁、钾、钙、铷、锶、锂、铍 “呼，开始一个一个实验吧。” 宙斯深吸一口气，开始调动精神力施展魔法起来，把几种元素代入【钠光术】的法术结构中，观察它们的反应。 “这里很多元素燃烧都不能产生光芒，有些能产生光，但是大多比钠光的亮度还要低。” “唯有镁、锂、铍产生的亮度要高上一点，接下来，就一一为其改进一下法术结构，让法术结构更适合这三种元素的释放状态。” 由于时间不多，宙斯也只能初略挑选出三种元素实验。 虽然说法术结构是产生魔法的本质，要改进它必须运用到非常多的知识，同时也要实验很多次才能得到最适合的法术结构，非常耗费时间！ 但好在【钠光术】的法术结构比较简单，只有两种元素反应，改动的流程也没有这么繁琐！ 要是换成一阶魔法，复数以上的元素参与反应，那个如果要改动，根据排列组合原理，工作量绝对增加上百倍不止！ 宙斯不断施展魔法测试，耗尽精神力就冥想恢复，等待新的一轮实验。 随着时间的流逝，六个沙漏后，宙斯疲惫的面容绽放出一丝笑容。 “终于成功了！” 他动用一点精神力，掌心中突然绽放出刺眼的白光！ 如同承托着一颗小型的太阳。 耀眼而炫目！ 在一遍一遍的实验中，他不断的调整、试错，终于得到最佳的法术结构和反应元素。 “锂，是一种银白色的金属元素，质软，同时也是密度最小的金属。” “它的获取率虽然不如钠，但在自然界也大量存在有，例如锂辉石、锂云母、透锂长石和磷铝石等等，一样很容易获取。” “所以用它代替钠元素是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 “在耗费相同的精神力下，锂元素和氧元素发出的光是钠光的十倍不止！” 宙斯望着掌心的小太阳，表情极度兴奋！ 这是他凭借自身的知识，自创出的第一个魔法，智慧上的满足和自豪，带给他难以言喻的喜悦！ 第二十二章 决赛（十一） “既然元素种类和法术结构都改变了，那改进的魔法不如叫成锂光术比较好一点。” 宙斯仔细感受【锂光术】的威力和持续时间，并稍微加大了点威力，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 “大量精神力制造的强光足够让人视野受到限制，至少持续十息的致盲时间，也就是说如果对方没有及时反应的话，这一招能够瞬间改变场上的局势，甚至做到持续有效的视野上绝对压制状态！” 这是什么概念？ 没有视野，对手就是一个瞎子，明眼人和瞎子打架，谁占优势自然不用说。 也就是说，【锂光术】虽然没有直接杀伤力，但是凭借强悍的控场效果，比不少一阶魔法还要强悍、而且有用的多！ 宙斯有信心借此击败任何的对手！ “太累了，明天还得有一场或一场以上的高强度比赛，今天晚上就不冥想了，直接休息吧。” 宙斯抬头看看天色，已忙活到深夜，浑身疲倦，不由得沉沉睡去。 第二天。 经过一天的传播，昨天观众们口口相传下，施法者大赛掀起的热度越来越高，甚至连一些周边地区的民众都热切关心起大赛的结果。 受到热度的影响，观众席早早就坐满人，甚至有些狡猾的商人老早就提前霸占好的位置，以便借此卖出一个好价钱。 阳光洒落在场地上，大多数人都露出期盼的面容，翘首以望。 好一会儿，帕卡姆侯爵、里奇统领等重要人物来到场上，八名参赛者也走到备战区坐着，闭目养神调整自己的状态。 等待已久的观众们纷纷欢呼起来！ 整个叙利行省施法者的数量十分稀少，绝大多数是魔法学徒，法师的数量屈指可数，更不用说传说中的魔导师。 如今经历多轮选拔后，法师中强者罕见之极的在同一个地方齐聚，而且即将有场激烈的大战，一想到这种情况，没有多少人会不兴奋的。 很快，阿贝尔在帕卡姆侯爵的耳朵悄声说了几句之后，重新站在场中央，作为主持发声道：“很高兴大家对施法者大赛的热烈讨论，也感谢各位施法者的积极参与。” “但很遗憾的是，作为比赛，肯定是有胜有负的，最终胜出的人将能摘取可口甜美的胜利果实，失败者则什么也没有。” “因此，接下来的比赛，还请各位参赛者多加小心，拼尽全力对待！” 一番在宙斯等人眼里没有一点营养的开场白结束后，阿贝尔终于朗声道：“为了不浪费大家的时间，我直接宣布接下来，8进4的第一场比赛——” “宙斯对战布伦特！” “有请两位参赛者上场。” 现场响起轰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布伦特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他是一名从叙利行省外的法师，同时也是一名受正规教育、稳扎稳学的元素法师，他的魔法从来都是纯粹的，没有夹杂武技、药剂等多余的东西在里面。 此刻布伦特看着站在眼前、即将登场的年轻人时，在他的眼里，就如同宙斯之前对贝利一样，有种非常强烈的压迫感！ 既有着不俗的魔法手段，又兼修有强大进攻性的武技，重点是这么多场比赛看下来，宙斯的洞察力、意志力也同样不凡！ 毫无缺点、天赋异禀等等的形容词全套在他身上也不为过。 对上这么一个对手，布伦特心中有种异常的胆怯，这是他修炼数十年都未有的感觉！ 宙斯没能从布伦特平静的脸庞中读出到他的怯意，就算感受得到也不在乎。 对宙斯来说，对手越是强大，证明他的智慧就越高，与这种人为敌，他就越兴奋，越容易突破。 就像这次一样，他在对手的压力下，成功自创出一门魔法，无论是否胜利，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收获。 比赛开始，宙斯没有像上一场一样大意，完全不给对方施展魔法控场的时间，直接拽着铁拳上去。 布伦特不知是心里畏惧还是怎样，连进攻都不尝试，直接使用木属性防御魔法，在体表形成软木一样的防御盔甲，遍布全身。 宙斯眉头一挑，又是乌龟壳？ 可惜这招对我没用了！ 宙斯早已想到这种防御的破解方法。 就是用绝对的力量去打破它！ 只见宙斯直接一个进步冲拳上前，刚正凶猛，如同惊涛拍岸，凌厉之极的拳势打在软木盔甲上，顿时起了道道裂痕！ “虽然早就预料到他的拳头很厉害，但没想到普通一拳就能打破我的一阶【木盔术】！”布伦特惊叹了一声，却没有太大担心，“不过木属性魔法的奥妙就在于生机，我的木盔甲可会自动修复的至初始状态，没这么容易打破。” 果然，裂缝出现的一刹那，便有一些细微的棕绿色液体渗出，像是树汁一样，填满裂开的缝隙，并快速凝固开来。 一片生机弥漫，损伤处缓缓修复。 但是下一刻，布伦特脸上的表情却凝固了。 轰！ 甲烷气体近在咫尺的爆开！ 盔甲上还未凝固的棕绿色液体瞬间分崩析离，化作漫天的水花，同时咔嚓的一声，布伦特胸前的盔甲彻底崩碎，露出里面的燃料核心。 宙斯眼疾手快，霎那间速度极快的一拳打出。 燃料核心碎裂，黑色的燃料喷射而出。 “怎么可能？！” “就一招，一招就没了？” “比赛才刚开始吧？” “布伦特在搞什么呢？” “完了，我下注了他，这次赔惨了！” 观众席上一片喧哗，任谁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结束的太快了！ 众人还以为两人会鏖战一番，或是像宙斯当时和布拉德一样，使出各种花俏华丽的魔法，让众人大饱眼福，最终才分出胜负。 哪想到两人根本就没怎么交手，宙斯就以碾压般的姿态打倒了对手！ 太夸张了！ 只有宙斯才清楚，这并不是对手实力太弱、或是两人的实力差距太大的原因，而是昨天塔尔福德传授的战斗经验起作用了。 按塔尔福德所说的，真正的生死战中，哪来给你对战千百个招式，往往关键的一招就足以致死了！ 第二十三章 决赛（十二） “早知道就打上一打好了，这下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布伦特面容苦涩，内心懊悔之极，他也没想到宙斯抓机会的能力这么强，一瞬间的破绽竟然被他看见了，导致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输掉比赛。 帕卡姆侯爵咦的一声：“这名年轻人挺有意思的，一个晚上居然强了这么多！” 里奇统领嘴角挑起，微微一笑：“不见得。”在场只有他看得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帕卡姆侯爵好奇问道：“怎么说？” 里奇统领道：“我能看出每个人的战意，布伦特太过畏惧宙斯了，连一层实力都没发挥出来，就被淘汰掉，不然还可以周旋一会，虽然结局还是输。” “宙斯洞察机会的能力比之前有了很大的提升，对手只要一不留神就会被抓住战机，从而输掉比赛。” 帕卡姆侯爵见里奇统领露出期待的神色，知道他看好宙斯，笑道：“看来名单上又多了一个必须争取的名额。” 里奇统领也不否认：“嗯，我们继续看下去吧。” 宙斯这场比赛结束了以后，接连三场的参赛者都异常谨慎，施展出许多眼花缭乱的魔法，比赛也一度僵持不下，让观众们大饱眼福，呼和声一浪高过一浪！ 很快，四强的名额出现了。 贝利、内珀、费尔班克、还有宙斯。 每个人的招数和能力都被观众们认可，并贴上了相应的标签。 贝利，脸上有疤的黑衣青年，身法、拳法、刀法都非常厉害，同时还擅长辅助性的近战魔法。 内珀，白头发的男子，擅长组合魔法，例如风属性魔法加火属性魔法，火属性魔法加金属性魔法，魔法叠加之下，威力大得恐怖！ 费尔班克，奇装异服的老者，擅长诡异的机体解构魔法，同时身法也很不错，其余魔法倒是没显示太多。 宙斯，天赋绝佳的年轻人，拳法一绝，远近魔法都很稳定，战斗状态极佳，没有明显的破绽，平衡得让人可怕！ 四名胜者决出后，紧接着的便是4进2的比赛，只要打过这一场，就剩下最终的决赛，争夺出第一名。 观众们即便站在上面都感觉热血沸腾了起来！ 对于普通民众来说，他们不可能成为像场上参赛者一样的人，只能日复一日的为生活奔波，身上也没有任何的闪光点能被人关注到。 所以在没有任何利益、观念冲突之下，崇拜强者是他们本能的渴望。 他们容易把自己的意志代入到喜欢的参赛者中，仿佛自身在场上战斗一般。 喜欢的参赛者赢了对手就如同自己赢了，会开心会流泪；输了也会感同身受，沮丧不止，直到他们意志装载至下一个需要他们仰望的强者身上。 阿贝尔站在台上，朗声道：“激动人心的时刻开始了，接下来即将进行4进2的比赛！” “废话不多说，下面有请第一组的——” “贝利和宙斯！” 观众们都欢呼起来，在他们心目中，如果要选出最想看哪两个施法者进行比赛的话，绝大多数都会选择宙斯和贝利。 一来他们都是魔武双修的参赛者，第二，两人的战斗风格都非常激进，从来没有使用过防守魔法。 两人打起来一定非常激烈！ 极具观赏性！ 在欢呼声中，宙斯看着闭目养神的黑衣青年，充满战意，不过黑衣青年却完全无视他，直接走到场上，一句话也不说。 给人感觉一种目中无人的傲气！ 宙斯微微摇头，傲气这种东西对于战士来说，可能是增加自身气势和战斗力的一种办法，但对于施法者来讲，傲慢会蒙蔽自己的眼睛，阻碍自己认清事物的本质，一点都不可取。 走到场上，宙斯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处于绝对冷静的状态来应对这场比赛。 两人操纵着魔法傀儡上场，没有任何的礼让和谦虚，一见面就拳脚相见起来，默契的没有率先使用任何魔法。 贝利借着冲势，一拳斜斜打出，仿佛如狂风铺面一般，拳未到，风先来！ 宙斯左臂直接格挡，用肘部对上对方的拳头，砰的一声，未分出胜负，可见两人的力道发挥的都非常出色，不分上下。 宙斯猛得后退一步，一记进步崩拳劈头盖脸反击，贝利冷哼一声，没有一点躲避的想法，硬碰硬的用双手架住。 就在这时，宙斯敏锐的察觉到对方双手遮住自身的视线，下半身顿时露出破绽！ 于是直接一个回旋踢往下档踢，这里有一个魔法傀儡的运动枢纽，只要这一下被他踢中，下半身的移动效率肯定会受到影响，甚至会陷入瘫痪的危机！ 可是贝利没有这么容易就被击败。 只见他反应极快的往左边一扭，下档成功避开宙斯的脚踢，但腿部却是被宙斯半只脚踢中，强悍的力道即便他后退卸力，一阵不稳。 贝利眉头一皱。 “左下肢移动能力损失了将近两层。” 在他判断之下，左脚沉甸甸的，像是绑上了一块石头，对他的移动平衡是非常大的考验！ 贝利没有因此不敢和宙斯正面交战，反而在趁宙斯僵直阶段，双手交叉在前方，反身往前猛地一撞！ 砰！ 宙斯因为单脚站立，被这一撞，差点站立不稳，连退三四步才稳住身形，不过好在没受到任何伤害。 “大人加油！”“宙斯加油！” 凯思琳、奥里莉安等人呐喊助威，在他们看来宙斯退的步数更多，像是处于劣势的样子。 当然也有像里奇统领一样的明眼人看出，刚刚瞬间的交锋，宙斯才是占据了优势的一方。 “继续！” 宙斯微笑，手上凝聚出铁拳套，得理不饶人，继续欺身战斗。 刚刚这一下，他就看出来，对方的拳脚和反应速度都很快，但是对比他来说还是差一丝，他在拳脚上的实力略胜对方一筹。 贝利仿佛也知道继续拳脚下去，自己拿不出太多的优势，一边格挡一边往后退。 很快一个一阶【地刺术】被他施放出来，阻碍宙斯的前进攻势，宙斯后退一步，一记无阶【钠光术】出手，光亮一照，贝利有经验的护着自己的要害，而且接连退步，等待视野的恢复。 两人受到各自魔法的影响，暂时分开了一段距离。 贝利精神力集中，默念咒语，那把震撼全场的完美钢刀慢慢凝聚成型，宙斯也不会放任对方不管，默念咒语，立刻准备好三道【甲烷爆】，在对方身边炸开来。 轰！ 明火消失之后，贝利操纵的魔法傀儡受到一些表面的损伤，手中的钢刀也已经凝聚出来！ 太阳光照射在上面反射出的银白色光芒带给宙斯、如同传说中死神镰刀一般的威胁感。 来了。 宙斯眼神一凝。 第二十四章 决赛（十三） 贝利把刀搁在腰间，再次欺身上前。 宙斯感觉到强烈的危险，深吸一口气，手中的铁拳套变得更加厚重，他摆出一副全力应对的架势。 贝利手中的钢刀陡然催动，化为一道白光，朝宙斯的腰间划过，宙斯反应也很快，虽然避不开，但立即用操纵着铁拳下挥格挡。 吭锵！ 宙斯察觉到一股巨力打来，心中暗道不好，腰身往后稍微挪了一下。 只见他手中的铁拳套如同被滔天巨浪击中，霎时间弹开，刀刃势头只是稍微削减了一下，沿路划破宙斯腰部的表层材料。 刚刚要是宙斯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刀就得把他的腰部斩成半截！ 太快！太锋利了！ 只有正面应对贝利的刀，宙斯才察觉到它的可怕，果然如塔尔福德所说的一样，一旦被其近身，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此时情况反转，贝利变得气势汹汹、盛气凌人，直接扭转刚才被压制的劣势。 他挥舞着钢刀，一刀接一刀，不但重如山而且还非常快捷诡异，时而中途变力，攻击在宙斯意想不到的地方，一眨眼间不知道挥出了多少的刀，当场就是一连串金铁爆鸣的声音，同时伴有火星溅射，好像打铁一般。 面对如此凶猛的刀法，宙斯也没有产生畏惧，反而在近身战中，不断用拳头、飞针术和甲烷爆，对敌手造成一定的影响。 可惜，贝利手中握着刀，就好像战神一样，宙斯的铁拳头根本进不了他的身前，而飞针术和甲烷爆也会被贝利使用身法和刀面格挡住，魔法傀儡受损极少！ 宙斯压力非常的大，瞬间施展【钠光术】为自己解围。 贝利有经验的后退一步，刀在身前舞成影，凌厉的刀峰带起的空气发出‘咻咻’响声。 他清楚，只要【钠光术】强光持续的那一秒钟，做好防备，对方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靠近，并伤害到他。 果然，宙斯后退一步，没有打算欺身上前。 【钠光术】结束后，贝利很快恢复视野，继续向宙斯跑来，一点一点的压制他，占尽上风。 宙斯和他交战一会，又使用【钠光术】逼退，贝利故伎重施，避开后反打，持续压制宙斯。 “怎么办？长官好像在处于下风？”凯思琳担忧道。 “没办法，对方攻势太厉害了，看得出宙斯已经很努力在抵挡，但这样下去迟早会输掉比赛的。”奥里莉安也有少许担心，但是宙斯前几场的反转给了她很大的信心，所以奥里莉安坚信他一定不会原地等输。 短短时间内，宙斯又一连释放了三次钠光术，才稍稍挽回败局，期间感觉难以防御时还偷偷动用了占星力预判，不然还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反应很快，有几次躲避也妙到极致！但光凭这些是没办法赢下比赛的。”里奇统领微微点头，内心作出评价，“对方的刀法不仅仅是犀利，一旦被他积累出气势来，宙斯面对的压力将会一步步增大，当气势大到一定程度，宙斯恐怕连格挡的想法都会烟消云散。” “你会怎么做呢？” 数万道目光集中在小心的擂台上。 这时贝利已经占据绝对的优势了，如里奇统领所料，越到后面，他就越兴奋，气势高涨之下，宙斯连抵挡的力道也似乎变得软弱无力，每一刀砍来，他都要后退几步。 贝利再度一刀劈来，一抹刀光仿佛闪电霹雳撕裂了长空，照准对手的头胸部位斩落，刚猛绝伦，势不可挡！ 就在他准备劈落时，又是一道光开始在他面前闪烁炸开。 “哼！雕虫小技！”贝利眉头一挑，刚猛的钢刀被他自如的收了回来，并往后退了一步。 没办法，钠光术覆盖范围非常广，一瞬间触发，几乎难以防御，只有施术者可以在施展魔法的一刹那，把精神力收回去，才能不受到强光的影响。 就在这时，宙斯笑了起来。 “事不过三，前几次试错，不仅麻痹了你的认知，还让给我摸清楚你的闪避方法，这一下，我看你怎么挡！” 说时快那时慢，光亮彻底绽开出来时，如同一个小太阳，覆盖了整个擂台，就连观众席上的人都不自主眯上眼睛，试图在光亮中寻找两人的身影。 “这一次的光怎么这么亮眼？！” “光度太强烈了，而且怎么持续这么久？” 在【锂光术】绽放无尽光芒中，宙斯精神力也受到了很大影响，暂时不敢放出，但是他是有准备的，朝前先摸准的位置，快速走到达贝利的身后。 宙斯蓦地跃起，凝聚全部力道，一拳向前轰出，排山倒海向贝利后背拍去！ 贝利如同宙斯所料，的确被他先前的行为麻痹住了，丝毫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亮光会很快消失，而且宙斯也只能在他的气势下后退躲避，不敢上前主动进攻。 现实出乎他的意料！ 设套之下，宙斯全力的一拳打在毫无防备的贝利身上，顿时金属和木头碎片飞射，魔法傀儡的身子犹如沙袋一样，一起斜着飞出，轰然倒地！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来到我身后？而且这光线也持续太久了吧！”贝利震惊的表情中满是疑问，刚摔倒在地上，就马上狼狈不堪滚了几滚，一起来时，立即把钢刀挥舞在身边，防止宙斯的继续偷袭。 十秒后，光线逐渐恢复，擂台上只剩下一点白色的烟，很快就飘散没了。 观众们惊奇的发现——贝利受伤了！ 在他的腰部后面竟然穿了一个大洞，露出内部的结构，同时运输到下体的燃料也洒落一地都是。 “宙斯做了什么？怎么他又占据上风了？” “这应该是宙斯的底牌吧，对手没有休息的情况下，立即吃大亏。” “不过这宙斯也是阴险，一开始不放，在对手习惯普通光线后释放，谁能想得到啊！” “也就这样罢了，这种绝技肯定很耗费精神力，他不可能一直施展这种绝技的，最终的胜者一定是贝利！” “嘿，走着瞧，反正我看好宙斯。” 观众议论纷纷，但没有对宙斯和贝利产生任何的影响。 第二十五章 决赛（十四） 贝利刚刚被宙斯这一下打懵了，这时候没有选择立刻动手，依刀凭立，反思刚才的情况。 “你不来，那我就上了，这叫‘礼’尚往来！” 宙斯自信一笑，十分满意自创的魔法威力，他知道对方现在正在思考破解【锂光术】的办法，所以没有给对方机会，他主动进攻了。 两人就像是执行某种程序似的，一时你对我毫无办法，一时我又克得你死死的，你来我往，战斗得十分激烈！ 接下来的数分种内，场上又出现一连串光明璀璨的闪光，如同恒星陨灭之时，霎时间发出的光亮，让人不敢直视。 即便在闪光中，人们看不清场地的情况，但还是能听见一阵阵爆炸声和金属交加的声音。 每一次【锂光术】过后，人们都能看到贝利操控的魔法傀儡上多了一些伤势。 虽然没有第一次腹部的伤这么严重，但依旧显得狼狈不堪。 贝利也收回对宙斯的轻视。 原本他一直顺风顺水，几乎所以对局都是碾压的状态打赢，自然没有对任何人给予重视，高傲之下，必然缺少谨慎，所以才导致现在的情况。 此时，稳住下来后的贝利已经慢慢得出对【锂光术】的总结。 首先，这个魔法所运用到的元素他一点都不了解，所以完全没办法凭借精神力网去预测它的施展时机。 第二，魔法消耗应该不太大，所以宙斯接下来还能够多次释放，不用考虑他精神力耗尽的情况。 第三，宙斯也会受到魔法的影响，毕竟这是大范围魔法的普遍缺点，但由于施术者能及时收回精神力，不被强光直接刺激，所以宙斯的致盲时间大概是五秒左右，而他自己受控的时间却是十秒左右，相差巨大！ 十秒对比五秒，那是什么概念？ 十秒钟有五秒的时间，他就如同瞎子一样，任对手摆弄，即便他刀法再精湛，但是没办法做出有效防御和进攻，就只能被动挨打。 接下来，除非他完全不放出精神力感知，否则无可避免要受到【锂光术】的致盲干扰。 “该死！” 贝利牙龈紧咬，眼睛都红了！ “我一定要赢，谁也不能夺走那份最终的宝物，它一定是我们兄弟俩人的！” 观众席上，奥里莉安和凯思琳座位的不远处，有个白衣男子，此时闭着眼睛，脸上出了很多的汗。 旁边一人奇怪道：“喂喂，兄弟你没事吧？看个比赛而已，又不是我们亲自上场，干嘛这么着急啊？” 他伙伴听声音，看过来一眼：“咦，你不觉得他有点像场上使刀的那个人吗？” “是吗？的确很像啊，刚刚都没留意到……嘿，兄弟，你该不会和场上那人是双胞胎吧？” 白衣男子依旧没睁开眼，但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滚！别打扰我！” 旁边那人莫名其妙：“有毛病吧，看你脸色不好，好心好意提醒一句，良心当狗肺！” 伙伴劝道：“算了算了，我们别管他了。” 旁边白衣男子没再说话，表情狰狞，身上有种恐怖的气势，让周围的人不自觉离远了一些。 …… 不过场上有异样的人终究是少数，其他观众们却是炸开了。 “又来了，都几次了啊？！” “是啊，这宙斯释放魔法难道不消耗点什么吗？居然一再施放，对手看来要难受死了！” 里奇统领也激动的从座位站了起来。 “里奇统领，你这是干嘛啊？”帕卡姆侯爵惊讶道，他也是第一次见里奇统领激动不已，之前从来没表现出这种模样！ “也就是一团光，一点威力都没有，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你不懂，这种魔法在战场上意味着什么！”里奇统领声音颤抖。 在战场上，他们不缺乏大范围破坏的武器，例如投石车，箭弩阵等等，又因为大范围破坏的魔法在混战中很有可能伤到自己人，所以威力强大的魔法他并不是怎么看得上。 但是，控制性的魔法就稀少和珍贵的多了，特别是宙斯这种直接干扰视野、又能频繁施展的魔法。 假如我方军队配套有减弱光线刺激的魔法或装备，那么凭借眼前这个魔法，那将成为可以在战场中扭转局势的常规招数！ 更何况，这种魔法，对于那些天上飞来飞去的龙骑士，恐怕也有奇效！ 里奇统领愈发激动，好久之后才坐下来。 帕卡姆侯爵眉头一皱，刚刚对方那一番话蕴含着看不起他的态度，让他有些不悦。 毕竟他是一名终身贵族，贵族爵位上除公爵外最尊贵的人物，被一名比他小得多的青年说‘你不懂’，顿时就给起脸色来了。 “里奇统领，我常年居住在内地，对于边境战况不了解希望你能理解。”帕卡姆侯爵眼睛微微眯起来。 “抱歉，刚刚太激动了。”里奇统领被这么一提醒，哪里还不明白帕卡姆侯爵意思，他转头对旁边一直沉默寡言的伊恩伯爵道：“大人您应该这种魔法代表着什么吧？” “老了，对战事不太了解，还请里奇统领给我们俩人解释一下。”伊恩伯爵咳了咳，表示不想多说话。 里奇统领点点头，内心却暗暗叹气，伊恩伯爵现在看来老态尽显，对比以往的雄姿、有种英雄迟暮的感觉，让里奇统领心中升起些许悲哀。 场上，贝利也用上压箱底的招式，右手再次凝聚出一把钢刀，同时放出风属性辅助魔法，加快刀法的极限速度！ 以至于两把钢刀被他熟练的挥舞起来，在周身处形成一片刀影，密不透风！ 宙斯也没办法的随意靠近了。 不过就算这样，贝利还是被宙斯的【锂光术】天克，原本他使出双刀流，带来的进攻压力将会倍增，这无论是对于哪个对手来讲，都是一种极大的威胁！ 但这种硬拼实力的提高，对于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没有多大的改善。 贝利现在的问题就是，他打不着宙斯！ 视野上受制于人，就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宙斯依旧可以用远程魔法进行消耗作战，但贝利还是拿宙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以说宙斯研究了一晚的对策，并创出的【锂光术】，非常成功！ 将贝利克得死死的！ 第二十六章 决赛（十五） 擂台挡板后，贝利脸憋得像烧红的铁块，手甲陷入肉里，一副有力使不出的样子。 这样打太憋屈了！ “看来没办法了。”他的脑海里出现另一道声音，“绝不能继续坐以待毙，只能试一试让我来操控魔法傀儡，你在一旁辅助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好的，大哥。” 这一段无人知晓的简短对话后，场上情况突然异变！ 在擂台上耀眼的小太阳结束的刹那，贝利突然默念咒语，使用一阶魔法【火牢术】牢牢囚困住宙斯的身躯。 “咦，他居然会远程魔法？为什么之前从来不释放？” 宙斯感到疑惑，但是没有因此停下来，任由对方施法，他直接对火牢笼形成的十二条火柱子施放少量的甲烷气体。 不需要主动点燃，甲烷碰到火后立即爆炸，往外震散开来，【火牢术】瞬间被破解，宙斯从容走出牢笼囚困的范围，完全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就这样吗？有什么意义？” 就在宙斯看不懂对方的施法目的时，原火牢笼的地下立刻伸出几根长长地刺，可惜宙斯人已走出地刺的范围，所以并没有受伤。 这一下令宙斯更疑惑了。 他看得出来，对方的【火牢术】原本是为了搭配【地刺术】使用的，如果这两个魔法同时施放的话，宙斯必中一个魔法，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方【地刺术】的施放慢了一拍，才导致这种情况。 这时，对方的魔法傀儡又缓慢释放了数个魔法，但都被宙斯一一闪躲或用魔法破解。 不过场面看起来贝利似乎逆转了战局，两人又开始打得有来有往，于是又有人开始为贝利呼喊起来。 “奇怪？贝利好像有点不熟悉施展远程魔法的样子。” 一些淘汰的施法者也慢慢看出事情的不对，他们隐隐隐隐察觉到，此刻的魔法傀儡有一股违和感，似乎换了个操纵者一样，战斗风格也瞬间从刚猛战士变成普通法师。 连场外的施法者都看得出来，在场上宙斯怎么会感受不到。 “这施法习惯太不协调了，他的精神体应该是出状况了！”宙斯眉头一皱，敏锐的察觉到问题所在。 “不过就算不出问题，他也输定了。” 贝利的魔法傀儡之前受过太多的损伤，这个时候已经漏了很多燃料出来，加上长时间的战斗消耗，心脏处的燃料已然所剩无几。 也就是说，对方离输不远了。 贝利仿佛没有察觉一般，依旧拼命的施展魔法，企图挽回败局。 “哥，你不能再这么施法下去了！会损害到精神体的本源啊！”贝利焦急的劝道。 他内心清楚，即便两人身为双胞胎，精神力的本源相似，借助哥哥研究出的【精居术】，可以互相栖息于各自的脑海里，因此得以瞒天过海，以两人精神体方式进行作弊一般的战斗。 但由于精神体的知识过于奥妙，他们俩始终研究不出、在各自脑海中进行补充和恢复的方法，所以自开战以来哥哥的精神体已经脱离身体很久了！ 战斗至今，长期没有补充，哥哥的精神体已非常疲倦，如果再频繁施展魔法，终究会损伤到精神力的本源。 后果很有可能将会如同宙斯进入肖申克世界之前一样，精神大损，陷入昏迷状态！ “不行！就差一点了，我们一定得拿到神控术！” 另一道声音剧烈争执，语气透出疯狂之意：“如果得到了神控术，我们将很好的解决精神力融洽的问题，完美融合后，到时候以我的魔法，加上你的武技，我们俩思维相通、共同进退、一起进步，这片大陆上将没有人是我们的对手！” “哥！”贝利焦灼万分道。 “别劝我！”这道声音充斥着癫狂，精神力持续损耗之下，理智开始逐渐失去。 场上，风属性、地属性、火属性魔法无序轰炸。 贝利操纵的魔法傀儡施展魔法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如此密集的魔法攻势之下，宙斯也受了点伤。 此刻他内心没有害怕，更多的是诧异：“太疯狂了！这已经超出正常法师的精神力极限了，再施展下去真的不会伤到精神体？” 不过，狂乱的大范围轰炸中，倒是一时压制住了宙斯，这时候就算施展【锂光术】，用处也不大。 所以宙斯索性就专心躲闪，等待对方燃料的耗尽。 没过多久，对手的魔法傀儡便支撑不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阿贝尔见状，上台宣布宙斯为获胜者。 顿时，观众们一片热烈的欢呼声响起！ 但在这之中，观众席上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骚乱—— “咦，奥里莉安姐姐，你看旁边，那边有个白衣男子晕倒了。”凯思琳停住呐喊，留意到身旁不远处发生的骚乱。 “估计是太过激动了吧！不用理他，等下会如果他亲朋好友没来，会有工作人员抬他去就医的。”奥里莉安笑了笑，扫视了一眼，继续和人群一起欢呼着。 “嗯，也对。”凯思琳应了一声。 不止是他们俩人是这么想，白衣男子身旁的人也有同样的想法，他们懒得惹上事情，遂任白衣男子瘫倒在地上，不再去理会，骚乱很快消失不见。 “哥！你快醒醒啊！别吓我！”贝利泪流满面，不断呼喊脑海中那团朦胧的光影。 可是，就算他再怎么用力的呼唤，或是用精神力去触碰，那团精神体如同沉沉睡去一般，始终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随后，朦胧的光体更是以缓慢的飘散出丝丝缕缕的光点，散落在他脑海深处。 “不！”、“不！”、“不！” “你们快给我回来！” 贝利努力的想抓取消散的光点，但两者本源终究不一样，如同水中捞月，无计可施。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现实中，贝利瘫坐在地上，满脸茫然，观众们都以为是失败者失意后的表现，大多表示理解。 毕竟差两步，就能夺冠了，爬得越高，跌得越惨。 但也有人不能理解，特别是那些花了大价钱对他下注的人，纷纷给于难听的咒骂—— “差劲！” “为什么这么垃圾啊？” “你怎么不去死啊？！害老子输了这么多的钱！” …… 吵杂的声音进一步影响着贝利的情绪。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哥就不会出事！我们也能拿到神控术，纵横天下！” 贝利眼睛通红，望着宙斯归去的背影，牙龈咬得咯咯响。 “我要你死！” 第二十七章 决赛（十六） 现场异变徒生！ 贝利慢慢走到擂台上，捡起一把遗落在地的钢刀，突然暴起，朝宙斯后背快速突进，健壮的黑色身影全程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宙斯，小心！”奥里莉安注意到这一幕焦急大喊。 但是由于整个观众席离擂台甚远，加上人群嘈杂的声音，宙斯根本没办法听到她的呼唤。 宙斯后背静谧的空气突起波动，很微的波动，一般人根本是无法觉察到，然而他冥冥中却立即生出一股危机感，出自本能的动作，身形就俯曲之势扭开，上半身仰面平贴地面。 嘶！ 后背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侵袭。 宙斯脚步暴蹬出去，在半空中一转身，一把明晃晃的刀光，刀口滴着鲜血的闪烁在他眼前。 危险之极！ 体内占星力瞬间启动，在刀光准备劈开脑袋之时，宙斯恰到好处撇开头脑，锵的一声，刀重重劈在地面上，溅起无数碎石。 宙斯就地一滚，一个鲤鱼打挺，堪堪站在来，但刀光紧随其后，化作威胁生命的白晕，如影随形！ 于此同时，他余光中还能蹩见一张狰狞如鬼的刀疤脸。 …… 一直不见声色的伊恩伯爵此时大惊失色，刷的一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对着旁边守护秩序的伊恩城士兵怒喊：“快去阻止他们！快！” “输了就恼羞成怒？”帕卡姆侯爵也饶有兴趣看着现场，挥手招来主持阿贝尔，“你也去帮忙吧，记得保住两人的安危，如果不能保证，就杀掉那个黑影青年，以儆效尤！” 在他眼里，即便黑衣青年实力再怎么强，但胆敢违反现场秩序，做出赛后偷袭杀人的举动，等于践踏他这个举办者的尊严，死有余辜！ “是！”阿贝尔应承笑道，庞大的精神网缓缓释放出来，旁边的人顿时感觉到一阵阵实质性的压迫感，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发现，这股压力竟然比在场的法师带给他们威胁感还要强烈许多！ 这个阿贝尔，究竟是什么人？ 就当阿贝尔准备出手时，身旁一丝冷哼，一个人影霎时间从身旁穿过，如同幻影一般，速度惊人！ 不是里奇统领是谁？ 此时，里奇统领一脸冷酷和厌恶，他不仅是边境军的统领，更是一名三级大骑士，长久的骑士精神熏陶下，最厌恶的就是这种违背比赛性质的偷袭。 所以他没多想，也没有顾虑自己的身份地位，猛然赶往现场，阻止这种行为！ 但这个时候，无论是谁也好，都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帮到宙斯，就算是速度最快的里奇统领，也要五六息才能赶到现场。 四、五息是个什么概念？ 在旁人的眼光中，就只是喝一杯水的时间，但在宙斯的感官中，这一息之间，贝利便不知挥舞出多少刀。 换成一个普通人，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精神体脱离魔法傀儡后，贝利犹如正式骑士般身体素质顿时得到体现，身法、刀法的熟练程度被强悍的肉体催发出来—— 比决赛时更加凌厉！ 他手中钢刀上下翻飞，纵横交锋，如同一片片云絮似的寒光突敛散飞，时如流虹贯空，又似瑞雪飘展。 给人一种捉摸不透轨迹的感觉！ 刀光森寒，贴身追魂！ 命悬一线中，宙斯连瞬发魔法的时间都抽不出来，更谈不上格挡了。 宙斯保证，只要他的身体敢碰上那刀光一丝，那一部分就会像砍瓜切菜般，悄无声息离开肉体。 “给我去死！”贝利张口暴喝，毫不留情将手中的刀法挥舞到极致！ 宙斯没有回应，表情冷静的吓人，目光中透出湛湛银光，如同皎洁的月色。 他将占星力催促到极致，空气动力学、运动力学、经典统计力学等等知识瞬间交汇起来。 杂乱到极致的数据不断汇聚，在脑海中形成一幕幕未来的片段，精神力也在急速分析各种场景的应对方法。 于是，无数的模拟场景在脑海中迸发。 对应着的身体本能也在以各种妙不可测的姿势躲避着看似绝杀的刀光。 不伤分毫。 这怎么可能？！ 贝利睁大双眼，仅存的理智感受到的全是不可思议！ 他的刀法自己非常清楚修炼到了什么程度，这个武技是他父辈传下来的，从小苦练至今，加上天生精神力和悟性，如今差不多达到当初创始者的境界。 所以，别说在他面前是一名法师，就算是一名二级骑士，被他这么贴身缠着，也早就死了！ “不可能！” 贝利手中挥舞的速度更加迅捷，也失去规定章法，他现在只求命中，甚至不要最大杀力！ 但宙斯依旧没有丝毫慌乱，眼中有股看透人心的冷漠，让贝利心寒不已。 就连已经赶到现场的里奇统领，也缓慢停下脚步，难以置信的看着宙斯的身法韵律。 “这？！” 里奇统领作为一名三级大骑士，一眼便看出了宙斯的身体素质。 “只是正式骑士的肉体，怎么可能做到百分之百无差错的躲闪？”要知道眼前刀刃的挥舞速度比宙斯身体的动作快太多了！ 这代表什么？ 即便宙斯能看穿贝利的招式，清楚下一刀会砍到什么地方，但身体会跟不上躲闪节奏，也被轻易被击中受伤。 里奇统领再怎样，也万万想不到，宙斯竟然能逆天预测接下来两三秒内所有的攻击轨迹，才能提前做出最优化的躲避动作，一次性躲掉期间无数的攻击。 这就是占星力的威力！ 原本危险至极的偷袭，如今却变成宙斯的个人秀，刀尖起舞，玄妙韵律，完美规避掉所有的危险，看得观众一片眼花缭乱。 现场寂静无声，全都在注视着场上两人。 贝利越是挥刀，身上原本迫人的气势就下降愈发迅速。 刀，作为杀人利器，他一次砍不中，可以挥一百次。 十次若还砍不中，可以再挥一百次。 但是五百次、上千次都打不中人呢？ 那么再握着这把刀，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贝利攻势渐缓之时，宙斯一刹那便捕捉到这份胜机。 “锂光术！” 一瞬间的光爆，淹没了众人的双眼。 贝利下意识闭上眼后退了一步，被宙斯熟悉把握到位置，摸到身后。 宙斯一拳挥出，沛然雄浑的拳风如同利剑般切开前方的空气，朝他后背轰去。 砰！ 贝利结结实实受了这一拳，噗的一口血喷出，刀刃掉落在地上，立即向前扑倒。 “给我回来！” 在贝利跌倒的前方，一阵爆炸声响起，巨大的冲击力轰击在他胸前，不知砸断多少肋骨，同时身形往相反的方向飞去。 正正被宙斯握着他的脖子。 第二十八章 反杀 光芒落幕后，众人睁开眼睛，只见贝利满身是血，被宙斯死死的抓住咽喉，提到半空中，不断挣扎。 “为什么要偷袭我？”宙斯冷冷问道。 贝利被掐住，自然说不出话来，但他狠狠瞪着宙斯，眼中的仇视不加掩饰，宙斯看得清清楚楚，心头有一丝凛然的寒意。 他和贝利相识都不算，见面不过也是这一两天的事，之前宙斯几乎不和任何人接触，更谈不上得罪他了。 而且根据赛前贝利的冷淡对比眼下的深仇大恨，可以判断出，他是这场比赛之后才恨上自己的。 一场比赛，至于吗？ 宙斯微微摇头道：“施法者从来都是利用智慧去思考的生物，但在你眼里，我看不见丝毫理智，只有野蛮暴戾，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是怎样成为施法者的。” 打败这么一个对手，宙斯的内心已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旁边里奇统领一抖身上的军袍，缓慢走了过来，边走边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人？”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全场数万名观众看着，要是一个处理不好，恶劣的影响流传出去，定会让普通人对施法者的评价下降，那他们举办‘第一次施法者大赛’目的也就大打折扣了。 里奇统领顾虑到这一点，不由得询问宙斯一声。 毕竟宙斯是受害者，在卡罗王国法典规定中，对于贵族之外的民事斗殴管得很松，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受害者不能还手，或一定要把先动手者交予治安部处理。 所以杀还是不杀，宙斯可以自行决断，不会背负任何法律上的责罚！ “感谢您过来为我援助。”宙斯先是微微鞠躬，礼貌表达对里奇统领的感谢，然后道：“请原谅我的独断，我想亲自解决这件事，所以是不会把他交由治安部或您的部队处理的，请您理解。” 宙斯也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年了，面对一个如此仇恨自己的对手，怎么可能会留下隐患。 更何况他还是一名实力高强、魔武双修的法师！ 所以亲手解决他更好！ 里奇统领点点头，他也不是一个迂腐之人，能理解宙斯的感受，遂退后两步。 观众席上一片寂静，仿佛预料到接下来的场面。 贝利临死前激发出身体的潜能，近乎报废的身躯拼命挣扎，眼神终于露出一丝对死亡的恐惧！ “不嗯嗯嗯” 贝利的喉咙中，除了一声‘不’字比较清晰外，其他话语全都听不清楚。 咔嚓！ 宙斯没有留情，一手折断贝利的脖子，随意抛下残破的尸身，捡起那把贝利遗落在地上的钢刀。 手起刀落。 砍掉贝利的脑袋以防一丝假死的可能，鲜血从断口处飙出！ 血腥刺激下，观众们扯破嗓子呐喊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 原本帕卡姆侯爵还担心，一名法师公开处决对手会恐怕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但没想到伊恩城的民风如此彪悍！ 显然帕卡姆侯爵发现自己有些多虑了。 随后发出感慨：“看来伊恩家族数百年的战争热忱、对鲜血的渴望，没有因为统领者后代的懦弱无能而消散，反而随着血脉的繁衍，开枝散叶出去。” “难怪每年的征兵潮中，就以叙利行省的子民响应得最为热烈！” 帕卡姆侯爵对此略有深意的看了身旁伊恩伯爵一眼：“伊恩伯爵，看来，你是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啊！” 伊恩伯爵不作声，默默承受，手中的指甲都陷入肉里、渗出鲜血而不自觉。 作为边境军的后方大本营和军需的实际管辖者，数十年间，他未有多大功绩。 边境上敌军日益壮大的军事压力，甚至慢慢拖累王国的经济，叙利行省近些年上交的赋税严重不足！ 因此，国王已经很多次派人下达文书表达过不满了！ 加上他多年前遗留下来战伤，身体逐渐衰弱、气魄不再，亲生儿子的纨绔不懂事 不可否认，伊恩家族的荣光正在缓缓消散，这是他怎么都阻止都不可否认的事实！ 帕卡姆侯爵刚刚的话就像是一根根针插入他的心里，坚定了他最后的信念。 伊恩伯爵淡淡对手下道：“备马，回去。” 眼见伊恩伯爵的失态，帕卡姆侯爵以为是恼羞成怒的表现，于是假装奇怪道：“这就回去了？伯爵不看完下一场吗？” “不了，身体有碍，不打扰您继续观赏了。” 伊恩伯爵快速离开场地。 宙斯表情冷静，没有被任何人声音影响到，站在场上默默查看起后背的伤势来。 正在一旁的里奇统领内心颇为感慨—— “他才二十岁啊！” “除去优秀的魔法境界外，他的心性竟然也这么了得在几万人的目光下，没有一丝胆怯和犹豫，果断杀死对手！” “就算换作我当年，像他一样年纪时，也不一定做得比他更干脆。” 在他看来，宙斯整个过程表现出来的沉稳、波澜不惊，就不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所能表现得出来，至少得是四五十岁的掌权者才有气度。 是怎样的经历才能造就出来这样的你？ 里奇统领疑惑，同时对宙斯越来越欣赏，不由得上前温和的拍了拍他肩膀：“怎样？伤势不要紧吧？” 宙斯道：“没事，皮肉伤而已，待会用药剂处理一下，表面很快能愈合，接下来还能继续比赛。” 里奇统领摇摇头道：“你还是别逞能了，我等一下会和帕卡姆侯爵大人商量……比完4进2的比赛，估计最终决赛会推辞举行，所以大约有三天的时间给你修养修养。” 三天？ 宙斯此时战意正浓，不想拖后进行。 里奇统领见宙斯有话要说的样子，制止道：“这个不止是为了你，更是因为这次事件大大超出我们预期的计划，可能会引发很多我们不想看到的突发情况，所以你听我的就对了。” 宙斯一怔，感觉到里奇统领对他的关心，于是不再拒绝，微微躬身：“统领大人，谢谢您。” 第二十九章 古堡历史 白天的喧嚣刹那即逝，黑夜缓缓占领天穹。 众星隐没，黑暗笼罩着整片红枫林，寂静无比。 一片枫叶悄然落下，在白天，它好似燃烧的火焰，热情好客向往来人指示伯爵府的方向，如今，无光的夜空下，却像是飘魂的残息，无人搭理，可怜之极。 唰唰唰… 忽然，两名穿着城卫服装的士兵踩着落叶，正好巡逻到伯爵府数十步前。 凭借大道旁金属煤油灯的微弱亮光，左边较为矮小的士兵顺着看向旁边幽暗的小道。 一座高大的古堡孤立在枫林内，像是一个被囚禁的巨人。 “每次看向里面我就瘆得慌！你说基特法师是不是傻，谁会选这种地方安居啊？！不怕见鬼啊” “闭嘴！” 身旁较为高大威武的男子严厉低喝道：“我说了你多少次了，不要随随便便评论地位比你高的人，容易引来灾祸！你还这么大声？！” “周围一个人都没，怕什么？”矮小士兵嘀咕一声。 “你还敢顶嘴？！”高大男子瞪了他一眼。 “我错了，表哥。”矮小男子立马认怂，低头承认错误。 “哼！”高大男子冷哼了一声，好一会儿似乎察觉自己过于严肃了，缓和道：“别怪我严厉，有些时候我们这些底层的平民，真的禁不起大人物的一丝指责这两天里，你也看见了，在擂台上的那些施法者具有怎样的威能，如果他们中任何一个想要杀死我们，简直比捏死一直蚂蚁还要简单！” 矮小男子回想起场上的各种或是炫目、或是诡异的魔法，不由自主点头认同表哥的话。 “我现在告诉你，古堡里的那位大人比赛场上的施法者还要厉害得多！” “真的？”矮小男子半信半疑。 “不然我为什么骂你？！”高大男子鼻子出气，冷哼道：“那位大人若是听到你的嘲笑声，恐怕第二天你就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了。” “这么厉害？那你说一下，我很感兴趣耶。”矮小男子摸摸头上的轻薄盔甲，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 “怕了你了，反正离轮班结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给你说说也无妨。”高大男子无可奈何道。 “介绍那位大人之前，我先要说说从上一辈中了解到的古堡。” 高大男子眼里透出一丝回忆，旁边矮小男子静静倾听。 “你知道吗？数百年前，在卡罗王国刚建立之时，伊恩城还远远没有这么宽广，当时到处是战后的萧条，城民也很少。” “我们的曾曾曾祖父正好定居于此，与数千名初代城民，齐心协力，一点一滴，花费许多年的时间，才把伊恩城建设起来。”高大男子声音充满自豪。 “那时，刚建好没多久，光明教会的人就过来传播圣光了，他们派来的牧师一边传授着知识和信仰，一边在这里建立自己的根据地。” “你有没有仔细留意过古堡顶端的构造是怎样的？”高大男子话风突然一转。 矮小男子一脸茫然，显然从来没有留意，不过他机灵的看向古堡方向，在黑夜中，他勉勉强强看到一个圆圆轮廓耸立于顶端。 “是圆的。” “嗯，那就是光明教会建筑的标志，象征着太阳与光明。” “啊？你是说，古堡原来是光明教会的人建立起来的？”矮小男子大吃一惊，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一段历史。 “差不多，原先他们是想建立光明教堂的，但无奈人力和材料跟不上，加上体形上不好超过伯爵府的规模，于是勉强建立一个光明教塔。” “不过也没关系，毕竟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传播圣光和光明教义，居住环境简陋一点倒没所谓，反正当时城民也不多，就算全都发展为信徒，也挤不破光明教塔的门栏。” “那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呢？那些牧师们又去了哪里？”矮小男子插嘴道。 “我也不知道。”高大男子耸耸肩道，“当时听说好像是光明教会的某些行为惹怒了王国高层，某位大人立马下令排挤光明教会的人，才导致后来他们放弃了王国大部分的根据地。” “具体是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 “但是，从现在来看，光明教会不也在国都那边建立起大本营了吗？听说其他城市也光明教堂的存在，哪有一点矛盾的样子？”矮小男子又插嘴道，随后他撇撇嘴，“而且你不是说基特法师的事情吗？古堡的历史和这事有关联？” “你别打断我啊！还听不听了？”高大男子不耐烦道。 “听听听！”矮小男子连连点头。 “光明教会撤出伊恩城后，光明教塔也一直没有人居住，荒废好多年了。” “基特大人当年被伊恩伯爵赠予居住在那里的权限时，爷爷还没过世，他经常和我讲故事，有一次还亲口对我描述了这么一段景象——” “基特大人刚搬入光明教塔的那一天，原本白天还是大晴天，到了半夜却突然电闪雷鸣，猛地出现一道很亮很亮的光！” “然后，你知道第二天发生了什么吗？”高大男子卖了个关子。 矮小男子摇摇头。 “原本塔壁上攀满了蔓藤，周围也长满了红枫树，但第二天，光明教塔方圆一百米内，所有花草树木，尽皆枯死凋零！光明教塔一点损坏都没有！” “这这是人力能做得到的？”矮小男子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 “我听到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几天看到的施法者威能后，我就觉得很有可能是真的，而且后来光明教塔经过重修后，变成现在的模样，不过头上建筑的光明标志依旧没变，就证明了一部分事实所以爷爷对我说的故事，应该都是真的！” “施法者法师大人” 矮小男子憧憬幻想那个画面，随后充满敬畏的往古堡方向看了一眼。 安静阴森的古堡，没有因为来往观望者的议论有任何改变。 无论是外部还是里面都是静悄悄的。 在古堡二层的走廊中，忽然有个人影，悄无声息来到宙斯的起居室外。 要知道，古堡没有佣人或侍从，打扫、维护等人也是定期七天才会来一次，现在根本还没到那个时候，此时大半夜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十分诡异！ 上架感言 上架时间，约是十号中午十二点，也就是明天。 原本还以为会安安静静写到三十万字再上架，没想到今天就收到上架的站短了。 说实话收到站短时心里莫名的有些抗拒。 毕竟作者也没写什么上架感言的想法，所以一开始时是打算默默上架，发v章节就好了。 但随后想到那些支持过我的书友们，就忍不住有些心里话想说出来。 首先是统一感谢下打赏的各位，邵强10086，江火独明，零下八十一，好冷r，踏雪无痕5418，与子同戈在路上，暮色寒蝉，暮东流丶，以及经常投推荐票的小伙伴们。 感谢你们的认可和支持。 作者自认不是什么天赋型写手，写作速度比较慢，所以从来都不敢像其他作者一样，发单章或在章节末尾求推荐票、求收藏，生怕被骂不要脸什么的，毕竟脸皮薄 作者只能尽自己所能，好好构思，让细节丰满起来，让本书所描述的世界观更加完整，让自己脑海中独特的设定，慢慢勾画出来。 有时候感觉写得不对、逻辑不通时，甚至会几度改稿，删掉了很多剧情重写几遍才罢休。 所以即便被一些读者嫌弃写得慢、哪哪哪写得不好时，作者也是尽了最大努力，真的是能力有限。 望各位理解。 然后，本书上架后的更新打算。 首先，因为五月的更新一直都是一更，所以这个月上架后也是一样，就明天中午上架估计会上爆发，发两章到三章左右。 到了六月份，就开始每天更新两章。 大概是这样吧。 具体本书会不会断更太监，作者也实在说不准，不敢打包票。 写书之前，作者写了有差不多十七万字的大纲和细纲。 十七万字是什么概念？ 相当于两百多篇的800字作文，你们可以想象一下。 可以说本书真的投入了很多你们想象不到的热情、激动和想法在里面。 但现实是残酷，作者书龄也有十多年了，期间见过无数本让人拍案叫绝的书太监了。 天知道他们是怎么写不下去的！ 所以作者作为一个理智的人，也不敢去承诺什么，但唯一能保证就是，只要还有人支持订阅，不论将来怎样，本书成绩是好是坏，都会给个圆满的结局给大家！ 就这样吧，谢谢阅读。 第三十章 仪式 只见这个人影隐藏在灰色的法袍中，嘴唇微动，似乎在准备着什么魔法。 很快，灰袍人淡然打开房门，房间内没有任何声音和反应。 他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宙斯闭着眼睛，脚步缓慢的挪出了房间。 整个人竟然像是被迷魂的样子！ 灰袍人在前方熟练的引导着，宙斯跟随，很快两人来到古堡地下室，这里是基特法师的实验室，里面摆放着瓶瓶罐罐的东西，有些罐子里的液体还在黑暗中发出荧光。 两人没有停留，径直往西南方的角落走，走到边上，便是一排摆放着各种药剂的柜子。 灰袍人打开柜子的锁，把手搭在最里面的一瓶不起眼的药剂上，往左右边用一种特殊的频率拧动药瓶。 “咔咔咔” 柜子发出响声，从中间缓慢分开，映入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仅一人宽的幽暗石头通道。 这竟然隐藏有一条机关石道？！ 而且石道有阶梯，笔直向下，竟是去伯爵府的方向！ 宙斯整个人看起来迷迷糊糊的，被操控着走在前方，毫不知情的模样。 两人往下走，里面有一些悬挂在半空的小灯盏，在灰袍人默念咒语后，瞬间全部点燃，照亮周围。 小灯盏内晃悠悠的火苗，发出橘红色的微光，照印出石壁面上全是一些坑坑洼洼，看来这条石道年月不浅，很久以前便存在着。 很快，下了阶梯后便是笔直的石廊，两人走到石廊的尽头，推开一道石门后，一副不可思议的场景呈现在眼前！ 石门后是一间金碧辉煌的宽大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恒久的轻香，四面墙壁上挂着着许多精美典雅、价格不菲的名贵画作，把房间点缀得更加奢华！ 尤其是在东面墙壁，在一个精致的木台上摆放着许许多多的勋章，顶部悬挂着近十把各式各样的佩剑。 再加上地上摆放着数箱、溢满珠光宝气的宝箱，整个房间一看就像是高贵家族的传承藏宝室。 但就这么一个地方，其中间的地面竟然刻写着一堆散发古老神秘的刻纹。 刻纹凹陷处有鲜红的颜色，那是血液沉淀后的光泽。 在整体刻纹中央，还有个半人高的石座，石座旁边摆放着银质的刀具和几瓶奇怪的药剂，像是一个实验台。 这不伦不类的布置和搭配，给人一种阴寒诡异的感觉！ 尤其是在几十米深的地下室，宛如某种传记中魔鬼降临仪式一般的邪恶气息。 “大人，人带来了。” 灰袍人发出沧桑的口音，把兜帽取下，露出一张被岁月侵蚀的老脸，不是基特法师是谁。 “嗯。” 伊恩伯爵此刻站在木台前，腰背有些许佝偻，他一手摸抚摸着墙壁上珍贵的勋章，不时看向台上面的伊恩族谱，眼神流露出些许唏嘘和感伤。 基特法师沉重的嗓音适时响起：“您是真的想清楚了吗？” 伊恩伯爵闭上眼睛，点点头：“这孩子太过优秀，再过一段时间，恐怕我们都掌控不了他更何况，他已经进入最终的决赛，若是给他夺得冠军，受到的关注增多，那变数也就越多，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情况。” 基特法师微微摇头：“那不太可能，以我判断，夺冠最有希望的是费尔班克，宙斯的成长虽然超乎我们的预料，但我认为他赢不了。” 伊恩伯爵叹气道：“无论怎样都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可能退缩了对了，那封信你写好了没有。” 基特法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上前：“已经写好了，请您过目。” 伊恩伯爵摆摆手：“不用了，我相信你的能力，反正以我的调查了解，他平时也没跟任何人有过深入的交往，应该不可能有人认得出来这是伪造的。” “这封信晚点就摆到他房间里，明天我再派人收拾一下房间，并伪造出他出远门的迹象，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伊恩伯爵说完后，扫视宙斯一眼，见他脸色苍白，没有一点反应，如同行尸走肉，于是，满意的连点头。 “接下来的仪式你来主导吧。” “是，大人。” 基特法师身上散发着柔和的波动，平淡对着宙斯道：“去吧，躺在石台上。”宙斯仿佛被彻底迷魂一般，没有自己的思想，身体不由自主的按照命令行事。 基特法师接下来走到房间的角落里，这里有个非常大的麻布袋，麻布凹陷处贴紧的地方，可以看得出是一个人的轮廓。 解开麻布袋的绑口，一个稚嫩的脸蛋暴露在空气中，却是伯爵的独子、伊恩城有名的纨绔——博迪少爷。 只见博迪闭着眼睛，整个人一动不动，或许是太累睡着了，又像是死了一般，悄无声息。 基特法师面无表情把博迪抬到石台上，把他放在宙斯身旁，并肩躺着。 “虽然已经进行过几次实验，实验结果也还让人满意，但是这次是最后一次，也是最关键的一次，所以为了避免意外，待会的仪式希望大人您配合我一下。” 听到基特法师的话，伊恩伯爵点头应道：“没问题，需要我怎么做？” 基特法师也没过多的客套，直接说道：“转嫁灵魂仪式分为四个部分，首先第一部分，我要通过催眠和药剂的引导，把宙斯的灵魂引入博迪少爷的脑海中。” “期间我会深度麻痹博迪少爷的神经，让他陷入更深层次的睡眠中，不过随着异种精神体的入侵，始终会引起载体的强烈反抗意识。” “所以，为了减轻这一冲突，待会大人您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在博迪少爷的身边多说点话。” “虽然他麻痹了神经，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但是人的意识非常奇妙，尤其是血脉上的联系，或许博迪少爷能感应到您传达出去的情绪。” “如果能转移他潜意识的注意力，将有利于实验的顺利进行。” 基特法师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行。” 伊恩伯爵没有一丝犹豫。 </br> </br> 第三十一章 银白色精神力 基特法师继续道：“第二个部分就是让他们俩人的灵魂相互纠缠影响，这一步我们并不需要特地做什么。” “毕竟之前我们早已提前安排，让他俩一同训练，两人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互相的思维方式必定有所熟悉。” “然后通过药剂的引导，过往共同场景的触动下，会使两人的潜意识慢慢相信——他们的精神体是同源的，虽然精神本源不能融合，但是记忆却是可以输出的信息。” “这种深层次的灵魂交流，会比口头的倾述快捷不知多少倍，而且信息几乎不会损耗就传达给对方的精神体。” “最终不需要多久，两人的记忆就会互相混淆，分不出哪一份才是自己的记忆。” “这个时候，转嫁灵魂仪式最重要的一步就算完成了。” 伊恩伯爵点头表示明白：“那接下来呢？” 基特法师道：“接下来是我会抽离自身的精神体，进入脑海，操控他们的精神信息传输，切断不必要的节点，让信息选择偏向于博迪少爷的记忆为主。” “也就是说，宙斯醒来后，本体记忆将会变成以博迪少爷的记忆为主体！” “而且妙在，我并没有主动修改他的记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被动造成的，所以他本人根本察觉不到这个变化，加上精神本源不变，思维方式和观念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 基特法师刀刻般的皱纹蕴藏着无尽的智慧和冷漠，他接着深深的看了伊恩伯爵一眼。 “至于最后一步，则是改头换面。” “因为两人的身形和肤色差不了多少，我待会只要用魔法和刀具把两人的脸部组织、身体的胎记等特殊部位稍微交换，再将脸部结构调整一下。” “宙斯就将会彻底变成博迪少爷……也是您一直期许的优秀继承人！” “转嫁灵魂仪式到这一步就算成功了。” 基特法师说完后，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宙斯的尾指微微颤动了一丝。 伊恩伯爵听完，一激动又忍不住咳了咳，脸色再度苍白了几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如果把博儿毁容，送出境外，可不可以不用死？” 基特法师淡漠摇摇头：“大人，就算按您说得这么做，博迪少爷是活下来了，但他的记忆被修改，身份地位也被人取代，变成流民，且不说会不会暴露出我们的计划，就是那身心上的矛盾，他继续活着也会很痛苦！” 伊恩伯爵一怔，显然情急下，根本没有考虑到那种情况，好久说不出话来。 “大人，当断不断，只会徒增所有人的烦恼和痛苦。” 基特法师万年不变的冷漠，仿佛决定的只是一个卑微之极的生命。 伊恩伯爵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嗯，那开始吧。” 基特法师抬起左手，食指定在博迪胸膛的衣服上，指甲霎那间变得锋利如刀。 一划，便将衣服从中间划破，露出洁白的肌肤，然后从石台旁拿起一只荧绿色的药剂，缓慢倒在裸露的心前皮肤上。 奇异的事发生！ 如水一般的荧绿色药剂没有流得到处都是，而是迅速渗入皮肤里面，消失不见。 博迪则没有一点变化，依旧躺睡着，丝毫不知自己身体遭遇的任何事情。 基特法师做完后，立即朝向宙斯，肃穆地默念催眠引导咒语—— “渴求光明与希望的灵魂，出来吧！让神秘伟大的存在引导你脱离污秽的沼泽，洗涤智慧，重获新生！” 基特法师身上散发着柔和的波动，掠过宙斯身躯时，宙斯立即流露出一丝迷茫的表情，在肉眼看不见的躯体上空，一团银白色的朦胧光团缥缈出现。 如同风中烛火，飘摆不定。 “咦？怎么会这样？” 基特法师引导出宙斯的灵魂后却疑惑了一声。 “发生了什么？”伊恩伯爵问道，由于他并不是施法者，精神力不能外放，所以看不见宙斯的灵魂状态。 “这团精神体太小了，而且也不凝实，法师的灵魂绝对不可能这么弱！”基特法师不解，一边观察一边把内心的猜疑说出来。 “有没有可能是他今天受了伤的缘故？”伊恩伯爵沉吟片刻道。 “受伤？”基特法师眼中精光一闪。 “是的。”伊恩伯爵把决赛时宙斯被偷袭的一幕简略说了一下。 “后背刀伤、精准躲避么”基特法师思考后点了点头，看了看宙斯失去血色的苍白脸庞，确实做出了一部分佐证。 “有可能是受伤、或许是精神力超常发挥，过度消耗的后遗症。”基特法师得出判断。 “没有问题吧？”伊恩伯爵在旁道。 “嗯，没问题，恰恰相反，精神力衰弱，更有利于实验的引导和进行。”基特法师微微摇头，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宙斯精神体的一刹那，他内心突然涌起一股不安。 皎洁的银白色精神力……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一种冥冥中升起的威胁感，就像是遇到天敌一样，让基特法师有股必须要将其消灭的冲动！ 不过眼前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变，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才有所安心。 …… 伊恩伯爵按照基特法师先前的指导，走到博迪面前，端详着眼前这幅桀骜而稚气的脸，即便他早已下定决心，但面对血浓于水的亲生后代，一时心情复杂，竟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而基特法师则一挥衣袖，开始引导这团银色的精神体进入博迪的脑海里。 朦胧皎洁的光团缓缓下降，最终如同一轮明月落入大地之下，再也不见踪迹。 刚没入的一刹那，博迪的剑眉猛然一皱，麻痹后的躯体不自觉痉挛抽搐，好似在沉睡中，依旧能感觉异种精神力进入体内时带来的难受。 “伯爵大人，可以开始了。” 基特法师道，他也没想到宙斯那么小的一团精神体竟然会引起博迪如此强烈的抗拒！ 这是以前实验从未发生过的异变。 基特法师眉头皱成一线。 </br> </br> 第三十二章 当年心事 伊恩伯爵此时正闭上眼睛，酝酿着情感。 他作为一名父亲，和其他普通家庭的父亲一样，他从来不会向博迪直接倾述自己对他的感情。 煽情的话，他说不来。 但在这个时候，博迪昏迷不醒，伊恩伯爵也清楚，一旦仪式结束，宙斯成功代替他后，博迪不可能活得下来。 亲生儿子生离死别之际，伊恩伯爵下颚的白须微微颤动，一些深藏心头的话终于缓缓吐露出来—— “孩子，不能手把手的教你练剑、写字和读书，亲手把你培育成一名合适的继承者，这是我这辈子的最大遗憾，也是身为一名父亲最大的失职。” “此刻，你要责怪也好，谩骂也罢，我都会默默的承受，但只希望你理解，我也有自己的苦衷。” “还记得十多年前，你出生时的那声响亮的啼叫，现在宛如还在我耳边回响” 伊恩伯爵双眼微红，缓缓将一段故事娓娓道来，此时，博迪似乎如同基特法师所预料的一样，竟能感受到外界传来的一缕缕真挚的情感，躯体的痉挛抽搐频率正在缓慢降低。 “那时，我正当壮年，伊恩城正蒸蒸日上，刚刚世袭伯爵的我，望着自己继承的大好家业，雄心壮志！” “并立下宣誓，势要做出不逊于前人的功绩，并要在族史上刻写出属于自己的一段历史！” “当时你母亲还笑话我，说我好高骛远，老是高谈阔论、纸上谈兵，尽想些不切实际的事。” “现在看来，你母亲看人还是很有见地的呵呵。” 伊恩伯爵苦笑着。 “但当时我哪里听得下种种劝导，受众多幕僚的鼓舞下，立即携带着数名法师，十数名正式骑士，还有数百名精兵，斗志高昂出境！” “势要猎杀近年来一直入侵王国的南方蛮夷，用功勋去证明自己！” “可谁能想到，我的出征很快止步于落日森林，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原来我的行踪早已落入敌人的眼线里，在他们看来，自己才是那该死的猎物” 慢慢，博迪逐渐停下抽搐，身体趋于平静。 “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天上悬挂的烈日还在无情的放射着热量。” “我还记得，炽热的阳光透过绿茵洒在身上亮丽的盔甲上，大家有说有笑，非常惬意，但没过多久，头上方一黑” “那条巨龙遮天蔽日的模样，以及站在巨龙身上、那个自称为卡西斯的紫袍年轻人面孔，我一辈子都犹记于心！” “一声龙吟响彻天际后，只是两三道龙息，我的部队瞬间覆灭” “无论是那几名正式法师、还是骑士，亦或是数百名精兵，全都死了。” “要不是当时正好有一只军队驻扎在附近营救，我可能也死了。” “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南蛮人早已在这里埋伏了千军万马，无数的半兽人、精灵、矮人漫山遍野的涌出，很快淹没了驻扎军队” “狭隘封闭的丛林，冒毒气的沼泽，加上头上的巨龙，驻扎军队人数虽多，但很快阵线被撕烂。” “在无数的哀嚎声中，我知道，他们早已准备好了，我只是诱饵，一个覆灭边境军十分之一军力的诱饵。” 伊恩伯爵语气中蕴含着无尽的悲伤。 “那一仗，死伤惨重，我也在混乱中沾染了龙息就在将死之际，基特法师救了我一命，治疗好我身上的感染，并压制住龙息的侵袭，才能活到现在。” “之后，国王陛下降下怒火，边境军扩张，我狼狈回到伊恩城，依靠贵族的身份地位，退居军事二线，苟延残喘的活着。” “可是，厄运似乎缠住了我，仍没放过后来你爷爷，你母亲相继逝世。”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一个亲人” “那就是你。” 伊恩伯爵声音充满自责，眼眶已然湿润。 “我多么想补偿你，可正是因为溺爱，才让你堕入至此一切错，都应该怪我！” 一缕缕真挚的情感，仿佛穿越了身体的阻隔机能，感染了博迪的意识，他虽然还没苏醒，但表情竟然也露出一股淡淡的悲伤。 在基特法师的感知网中，博迪脑海传出来的激烈抵抗意识和精神波动早已停顿下来。 “这么快就稳定了么？”基特法师一怔，语气竟也有些感慨，“看来灵魂和血脉亲情之中、隐藏的奥妙知识还真是耐人寻味呵” “既然如此，那差不多可以进入第三个步骤了。” 基特法师双眼闭合，一股让人心悸的无形波动荡然在这片空间，一颗浑圆、庞大的朦胧光团出现在空气中，即便是作为普通人的伊恩伯爵也似乎感觉到什么，瞧基特法师的身旁看了一眼。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 这颗庞大的朦胧光团，实质是由无数绿色的光点围绕着中心旋转，才形成的现象。 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在绿色光点的核心中，藏有一抹圣洁的白光。 白光散发出一股光明、治愈的气息。 竟如同宙斯从肖申克世界刚回来时的一样！ 只不过宙斯精神力散发的是皎洁、永恒的气息，而且在上次承受巨大压力后，早已浸透了整个精神力光点。 变异成现在的银色精神力形态。 就在基特法师的精神体透出体外时，异变徒生！ 原本如死尸躺在石台上的宙斯猛然暴起！ 直接一只手掐住近在身旁的基特法师脖子，眼眸冰冷的看着悬浮在空气中的庞大精神体。 “终于等到这一刻，你中计了！”宙斯从齿缝中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这是怎么回事？ 伊恩伯爵嗖的一声站起来，目瞪口呆看着现场的变化。 不对，刚刚还被迷魂住的宙斯，怎么一下子就清醒了？一点毫无预兆都没！ 那团庞大精神体见状，立刻想要冲回本体，但是被宙斯另外一只手按在他的心脏前，它立马停住，悬浮在半空中。 “你要干什么？” 伊恩伯爵怒然起身，飞快跑到摆放族谱的台上，拿起挂在墙壁上的其中一把佩剑，刷的一声拔出剑来。 但随后—— 轰！ 伊恩伯爵身前一丝明火闪烁，接下来徒然一阵巨大的爆炸将他炸飞，离原地两米地方倒下，一口血径直喷了出来！ “都别过来，包括你。”宙斯喝道。 </br> </br> 第三十三章 神圣牧师 基特法师的精神体离肉身只有一米不到，散发出一股骇人磅礴的精神波动，却不敢寸进。 他很清楚，只要他敢再进一步，宙斯绝对敢对着他心脏施展必杀的魔法！ 他的灵魂还达不到那种脱离肉身独存的境界，如果肉体没了，灵魂很快就会消亡。 所以，基特法师不敢冒险强行夺回肉体。 越是危急存亡之际，智慧就愈显现出它的重要性。 基特法师霎时间把所有的慌乱都强行镇压下去，冷静下来后，精神体发出一缕特殊频率的波动，震动空气产生声音，试图通过沟通，找寻缓和的余地—— “我很了解自己所修的迷魂术威力，就连魔导师都能迷惑的魔法，你是怎么还能保持清醒的？” “迷魂术？呵”宙斯眉头一挑，冷笑道：“不过是一些致幻和麻痹神经的药剂，通过食物入手让人不知不觉中毒，再数日后，利用魔法生成一种特殊的引子气息，激发受害者体内隐蔽潜藏的毒素，才达到迷魂的效果，手法太过粗糙，我一早就发现了。” 一早发现了？ 这个词引起基特法师的深思。 以宙斯在他身边学习到三年的药剂能力，仔细辨认之下，的确是有可能发现最近食物中的毒剂存在。 但是！ 也得有个前提—— 那就是对方早已怀疑他，并知道自己会对他下手，才会去特意检查隐藏在日常饮食中食物里的成分。 不然这事没办法说得通。 然而这时新的问题又产生了，自己是时候引起他怀疑的？ 基特法师思绪如电，顿了顿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的计划了？” 宙斯微微摇头道：“说实话，我当然不可能知道你们在预谋什么，只不过在得知某件事之后，隐约察觉到不对。” 某件事？ 基特法师很快找到话中的关键，正想继续询问时，忽然精神念体感到一阵寒冷，如同赤身站在漫天冰雪之中，被寒冷带走一丝丝体温的感觉。 仔细一看，环绕在朦胧光团的最外一层，一些精神光点逐渐流逝在空气中。 甚至越来越多精神光点正在脱离身体。 该死！ 长久呆在空气中，没有肉身的束缚，精神力竟然开始慢慢消散。 一股宛如浸泡在汪洋大海里、即将溺水的强烈恐慌感侵袭基特法师的身心，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拖延时间下去了，只能尝试循循诱导，用温和的语气劝说道：“我亲爱的徒弟，这一切都是误会，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生气……或是因为我擅自替你做决定，没有考虑你的感受的缘故，但是——” “我并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这么做也是完全为了你好……试想，伯爵的地位高高在上，是多少人羡慕、恨都恨不得的身份，如今在你面前，它竟唾手可得！” “你难道不想一下子从平民底层上升到贵族阶级吗？” “要知道伊恩城以及周边广涵数百里的领地，很快就能交由你打理，美女、财宝、权力、地位等统统落入你手，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这不好吗？” “如果你不好好把握，再想有像这样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那恐怕很难遇到了” 基特法师的话语如同魔鬼的蛊惑，拥有挑起人类内心最深层欲望的能力。 “另外要是你在这里杀了我们两人，伊恩城必将大乱，到时候在帕卡姆侯爵、里奇统领的搜捕调查下，你难道就不担心自己会被王国高层查出是杀人凶手吗？” “万一查出来，王国的酷刑可不是开玩笑的，没有人能在那种刑罚中活下来。” “所以，不如顺从我的安排，乖乖执行仪式” 基特法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宙斯一阵冷笑打断。 “顺从你？执行仪式？呵，完了之后那我还是我么更何况，亲爱的‘老师’，我寻思这个仪式应该还有第五个步骤你没说出来吧？”宙斯深深道，话语中含有深意。 “”基特法师沉默不语。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第五个步骤就是在改造我精神体途中，埋下言听计从的念头，或是种下可以威胁我性命的手段，以便成为你的傀儡就像伊恩伯爵一样，被你掌控一切，而不自知。” “对吧？老师” “不，或者得有个更准确的称呼，我应该称呼您——神圣牧师大人才对！” 宙斯这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在两人的耳边震得嗡嗡作响！ 伊恩伯爵刚刚被宙斯炸飞倒地，身上的旧伤新伤一同发作，导致他一直咳个不停，同时伴有大量的鲜血咳出，虚弱得站不起来。 但此刻听到宙斯的惊人之语后，他用尽全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目瞪口呆看着宙斯。 神圣牧师，那不是光明教会的高级神职人员，在施法者口中，堪比魔导师的人物吗？ 基特法师怎么可能是神圣牧师？ 且不说，基特法师已在伊恩城呆了数十年，经历过两代的统治者，用岁月和功绩证明过自己的忠诚。 就多年的相处中，基特法师一直以来的表现都很正常，就像是一个普通法师。 没有展示出什么奇特的地方。 神圣牧师，那就更不像了！ 伊恩伯爵满脸不信！ 基特法师则沉默不语，朦胧的光团剧烈颤动着，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此时他脱离在外的庞大精神体蠢蠢欲动，有种噬人的气息蔓延开来！ 想动手？ 宙斯神色一凝，占星力疯狂运转，同时左手利用魔法，凝聚出一把尖锐的小刀，直接朝基特法师的左臂砍了下去。 呲！ 左臂应声而断，“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其断口处潺潺流血，染红了地板上的仪式纹路。 鲜红的血液通过纹路和地势高低，一点一点流向中央汇聚，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你！竟然敢真的动手！” 基特法师亲眼看着自己的手被人砍下，心里再难以自制，愤愤出口。 “别想试图夺回你的躯体，我可不会愚蠢到让一名魔导师级别的存在，无所顾忌的和我战斗。”宙斯此刻掌控着全局，冷冷注视着这团庞大的朦胧光团。 同时携着基特法师的肉身，谨慎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br> </br> 啊 宙斯没敢大意。 经历了施法者大赛洗礼后，他对任何一名法师或法师以上级别的人物都不敢抱有轻视之心。 在突破魔法学徒之后，几乎每一名法师都有自己独特的魔法理念。 这些理念将会导致他们掌握不同的魔法类型。 千奇百怪的魔法中，宙斯很难说不会遇到比自己掌握的魔法更强、更具威力、甚至是非常克制他的魔法。 加上人类的躯体本身脆弱，就算他修成堪比正式骑士的身体素质，在魔法的海洋中，能杀死他的魔法还是太多了！ 所以，在面对一名堪比魔导师级别的神圣牧师前，宙斯不敢露出丝毫松懈。 …… 基特法师精神体上恐怖的波动很快消失。 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撕破脸面，施展魔法动手拼命。 在基特法师看来，宙斯没有立即毁掉他的肉身，从话语和行为中似乎还有一丝迂回的转机。 “你到底想要什么？”基特法师声音低沉，“高阶魔法？珍贵的法器？或是绝密的知识？这些我统统都有，只要你放开我的身体！” “那你先说说看，要是有我感兴趣的东西，说不定我会答应。” 早在宙斯猜到基特法师的计划时，在他心目中，两人的师徒关系早已破裂，说话间自然不再客气。 “哼！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走我的知识后，再反悔？”基特法师也不傻。 “那我也没办法，我要是放开你，谁知道你会不会遵守承诺，杀我灭口？”宙斯微笑道。 两难抉择。 两人顿时僵持起来，空气静谧得连基特法师左臂断口处的血液滴落到地上的声音也听得见。 “说实话，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宙斯反常的端起闲聊的架势，让基特法师一阵难受，此时他精神和肉身都遭到重创，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伤势都很有可能变得致命，哪有心情去追究前因后果？ 可是现在，生死在别人的手中掌控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事情的发展方向轮不到他决定，即便他的精神修为和知识底蕴高过对方不知道多少，也得畏手畏脚，无可奈何。 “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想知道了。”宙斯不紧不慢道。 “其实早在三年前，我就开始感到奇怪了，为什么当时一个贫民身份的小子，竟然会得到伯爵府上下的厚待，不仅入职平民想都不敢想的政务所，还在里面得到相当大重视，成为一名税务官的助手。” “一开始我以为是你为我打通关系，才得到这样特殊的对待。” “但后来才逐渐意识到不对，你对我们实在是太过冷漠，完全不像是对待徒弟的样子，偶尔看向我们的眼神也如同看待一件物品或工具。” “然后我就更想不明白了，如果你要招收一名助手，那些药剂工作伊恩城随便一名魔法学徒都能做得比当时的我们更好。” “何必千里迢迢、放弃优渥的生活环绕整个叙利行省偏僻地带招几名魔法学徒呢？” “这些如同乱麻一般的疑团” 基特法师此时烦躁的很，根本听不进去宙斯半点话语，精神消散带来的强烈恐慌感，消磨掉他最后一丝耐心。 “你到底想怎样？！” “终于失去耐心了吗？”宙斯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被基特法师捕捉到，心里顿时一沉。 “你在故意拖延时间？”基特法师隐隐猜到宙斯的用意。 “是的，如果不给你一丝机会的话，一名魔导师临死前的暴走我恐怕得付出相当惨痛的代价才能承受下来，甚至可能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所以，作为一名合格的法师，我会选择这么做的理由，想必你也能理解吧。” 宙斯见那团朦胧的光晕已经消散得非常淡薄，一开始那股浓重的威胁感早已消失不见，计划得逞的他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了。 “原来如此，从一开始你就在演戏，实际上根本就没打算善罢甘休无论是刚开始时故意给我套话，还是刚才为了扰乱我心神的混淆视听，都是在利用我的求生欲、导致我迫不得已，一次次妥协，从而拖延住了时间。” “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这的确也是施法者智慧的体现，看来我的确教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徒弟呵” 基特法师意识愈发淡薄，见生的希望已经接近于无，神志重新恢复淡漠和冷静。 “没想到活了这么久，我居然栽在一个年轻人手里你很好，很好” 基特法师光一样的精神体，也变得越来越虚幻，仿佛一阵从外面吹进来微风，都能让他身形飘散。 宙斯没有因为基特法师的放弃抵抗，而轻松下来。 他左手的小刀猛地朝基特法师的脖子直接一划，嘶的一声，颈动脉破裂，鲜血喷涌出来，生机飞快的消散 “结束了” 一名极其稀罕的魔导师级别的强者，被宙斯利用智慧越阶击杀掉，按理说内心应该有些许感触。 但不知为何，宙斯反倒感觉到冥冥中涌现出一种强烈的不安！ 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果然，即便是这种弱小的国度，也不能小觑里面的人才光明神大人，我这就回归您的怀抱” 朦胧的光团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白光！ 不过这光并不刺眼，反而给人一种救赎、治愈的感觉，宙斯眉头一紧，不安的感觉时刻增加。 仿佛有种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的样子。 朦胧的光团发出白光后，很快暗淡下来，最终消散不见踪影，但事情显然没有这么快结束。 在基特法师精神体消散的地方，残留有一缕淡淡、美妙的吟咒声在空气中回荡—— “创造一切事物的无上神灵！” “在漆黑的路途上，太阳与月亮的光迹已然隐没” “您将会照耀出灿烂的朝阳之光” “那是引导着罪人最后的光芒” “尊敬光明神，请回应我的祷告吧！” 古堡外的天空，已近深夜，漆黑的苍穹，众星隐没的黑暗中，却忽然电闪雷鸣起来！ 一道细碎的光芒以不可阻挡的趋势降落在古堡上、那象征着光明教会标志的圆顶上。 光芒浩大无边、却又给人圣洁无比的感受！ 此时，只有两名一高一矮的巡逻士兵无意中注视到这一切的发生。 “天啊，这是发生了什么？！” 两人目瞪口呆看着古堡的上空。 第三十五章 结束 在圣光落下的一刹那，距离地面数十米深的地下室中。 宙斯猛然间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威压，瞬间压制了下来，精神一阵恍惚。 顿时让他有种被遥远某个无上存在注视上的感觉。 浩大无边，无所不在！ 就好像是他无论跑到哪里，都会被注视到一样！ 这是什么力量？ 宙斯冷汗狂冒，心里头莫名生出一丝丝挥之不去的恐惧。 在他所知知识中，没有任何一种知识能够解释这种奇怪的现象，未知事物带来的恐惧让宙斯难以平静下来。 奇怪的事情还不止一处。 他体内的占星力自动自觉运转起来，就好像被某种压力激起它反抗的意志，一幕幕模糊的未来景象在他脑海浮现—— 但这些未来全都是关于宙斯的惨烈死状！ 或是从太阳处降落的一团团灭世之火，将他焚烧殆尽 或是被钉在十字架上，无所不在的圣光包围着他，瞬间灰飞烟灭 生死之间有大恐惧，也有大智慧，宙斯轮回在无数的死亡过程中，窥视着时空的缝隙，仿佛从中看到一种超脱凡人之躯、踏足永生不灭的可能。 “圣光和占星学光明教会和祭祀” “在历史上，它们究竟存在着怎样的恩怨，竟然在无数年后，居然还是纠葛不清” 宙斯呢喃着。 这种奇妙的感悟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宙斯回到正常，基特法师的尸体堪堪从他手中滑落，无力软倒在地。 伊恩伯爵则在远处虚弱的瘫坐着，靠在墙壁上，一脸复杂之色的看着宙斯，好似没感受到那一股恐怖威压的样子。 在伊恩伯爵的视角里，就是两人一番对话后，宙斯杀死了对方，呆在原地发愣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伊恩伯爵虚弱道。 “你想知道？那自己看吧。”宙斯从怀里掏出一封白色的信件，准确甩到伯爵身前，随后在基特法师的尸体上摸索起来。 信件？ 伊恩伯爵疑惑，捡起信件，见封口写着【基特·巴克兰亲启】，心中忐忑不安。 轻轻打开已开封的外皮，取出里面的信，伊恩伯爵轻声念了出来—— “致尊敬的裁决神殿执事、神圣牧师大人。” “当您看到这封信时，我早已死去多时了另外，我在托斯卡城的潜伏失败了，不过并没有暴露身份。” 托斯卡城？ 伊恩伯爵知道这是卡罗王国内的一座城市，非常富饶，但当他看到潜伏二字时，一阵惊恐袭来，他的心在拼命驱除某些可怕的事实。 “我感觉我的灵魂和信仰已经承受不了，分不清自己所行之事是救赎还是毁灭。” “并非质疑教皇大人，只是我觉得这道命令有违背教会的根本旨意” “请原谅我的无礼，我已经没办法再给真神祷告，还请您宽恕。” “在那段出卖灵魂的期间，我研究出控制一只野兽军队的方法，希望会对教会有帮助。” “光明撒向大地，我愿来世亦追随前进” 短短几段话，却犹如醍醐灌顶，伊恩伯爵脑海中如同劈下一道闪电，照亮了无尽的黑暗。 他什么都明白了。 “幕后黑手竟然是光明教会，难怪那群南蛮种族有这种底气和王国开战！” “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是光明教会派来的间谍难怪对面才会一直知道我们的情报！” 伊恩伯爵死死的盯着基特尸体，咬牙切齿，眼眶通红。 可以想象，当年出征，在落日森林内的围杀、全军覆没，一定是基特的通风报信导致，而后为了继续统治伊恩城，以及掌握边境军力的情况，才选择救了伊恩伯爵一命。 甚至他的妻子、父亲意外丧生，很有可能也是基特的安排。 伊恩伯爵此前却一点也没有察觉出来，还给予完全的信任，现在看来，这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我竟然、竟然” 伊恩伯爵想起父亲、妻子、以及这些年来因自己的疏忽大意，所战死的无数士兵，双眼流下悲痛的泪水。 忽然得眼前一黑，身前的视线被遮住，却是宙斯收刮完，面容冷淡的站在他的面前。 “伯爵大人，您还有什么遗言么？” 宙斯轻声说着，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不可能放过这个在伊恩城内、权势滔天的掌权人，即便他看起来再怎么可怜也好。 伊恩伯爵抬起头望着宙斯，直视那道冷酷的眼神，瞬间明白宙斯的顾虑。 “仪式已经中断，不可能再继续了，何况我也得到了真相，不会为难你的。”伊恩伯爵低下头，闭上眼睛轻轻道。 “如果没有遗言，那请您上路吧，放心，我下手很快，感觉不到痛苦的。” 宙斯没有被劝服，二元毒气术准备在即，用二氧化碳闷死，算是最没有痛苦的死法了。 伊恩伯爵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抬起头来，已变得从容很多。 “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我还记得三年前你站在我面前的那副青涩胆怯的样子，对比如今，各个方面蜕变之大，着实让人惊愕！” “这次你做的很好，没想到你的胆子居然这么大，而且还真给你瞒天过海，成功欺骗了我们所有人，布下完美的杀局，咳咳” 伊恩伯爵咳了咳，面容没有丝毫血色，看样子就算宙斯不动手，旧伤复发的他也活不长了。 “不得不说，里奇统领私底下对你的评价非常适合” “隐忍、魄力、实力、智谋、洞察力这些方面你都非常出众，的确适合当一个军师。” “可惜的是，你不是我的后代。” 伊恩伯爵微微摇头，面容苦涩，宙斯在一旁也不着急动手，静静听着，他听出伊恩伯爵的话里还有话。 果然—— “临死前，我想求你一件事，放过我孩子一命。” “我知道，像你这种人，未来肯定不会屈居人下，辅佐博迪之类的话我就不说了，说了也没结果，但我只希望你放过他，他是无辜的。” “就算是我这些年对你优待的回报可以吗？” 面对伊恩伯爵恳求的目光，宙斯无动于衷，一声不吭。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伊恩伯爵淡然一笑，扯下脖子上的红绳，上面悬挂着一颗灰黄的石子，“这件宝物是里奇统领塞给我的，有强壮肉体的功效，我虽然只佩戴了一天，但能感觉得到它的确是件宝物，现在转赠给你，希望你好好使用。” “还有这间传承室里积累数百年的贵重财物，里面每一样东西都价值连城，你也可以随意拿走。” “当然，就算我不允许，你一样可以拿走，当我没说。” 伊恩伯爵自嘲苦笑，转过头看向历代族长悬挂自身佩剑的地方，神色间有些落寞。 “可惜，这世上没有永恒不衰的权势地位，伊恩城的荣光终究也要暗淡下来了” 第三十六章 觉悟 不久后，伊恩伯爵端坐着，面容惨白，唇部已经泛青，他的双目闭着，似乎只是安详睡去了一般。 褪去以往的地位和权利，眼前这个满头银发的躯体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宙斯稍微叹了口气，心头刚涌现一丝复杂的情绪随着他的叹息呼出，消失不见。 对于一心追求个体进化的他来说，权力不过是谋取自身利益的一种手段，它虚无缥缈，既不能让人长生不死，又不能让人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但对于某些人，权力却是他们生命的所有。 愚蠢的人类！ 宙斯微微摇头，不能理解。 自从走上施法者这条道路后，探索未知知识逐渐占据宙斯全部的心神，并且随着对万事万物的深入理解。 生命中一些不必要的事情被他慢慢放了下来。 权力、爱情、阶级、虚荣 甚至是友情、亲情。 生命的脆弱和渺小让他愈发觉得，人类的种种感情只不过是漫长岁月中的调味剂，让人在踏足到一定高度时，偶尔能够回味的美好念想。 就像是走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上，路旁的鸟语花香虽然使人心情愉悦，但是对漫长的路途却一点帮助都没有。 宙斯此刻只想在通往真理的路上走得更远一点。 仅此而已。 宙斯不再逗留原地，转身往门外径直走去，顺便把之前精挑细选出来可带走的贵重小巧物品，用之前装博迪少爷的袋子装好，提在手里，打开门，最后回望一眼这间金碧辉煌的贵族传承室。 “可惜这么多价值不菲的财宝却不能全部带走。” 那些墙壁上挂着的名贵画作，以及地上的诸多财宝，一看就价值连城，但数量太多，宙斯不可能全部拿走。 另外，即便拿走了他也藏不到哪个地方去，何况这些有来历的东西也不好出手，容易惹得有心人留意，带来危险！ 只能作为奢侈的可燃物处理掉了。 是的，宙斯打算毁了这里，把所有的痕迹抹除干净，不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毕竟，伊恩伯爵失踪这么大件事，往后几天肯定会引起巨大的轰动，到时候不用说，伊恩伯爵最后消失的地点，也就是整个伯爵府都会被翻过来检查，估计找到这件传承室并不是难事。 毁尸灭迹后，这样一来，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察觉到这竟然是宙斯做的手脚。 “磷火术” 宙斯轻喝，一团蓝白色火苗徒然出现，那些名贵的画作顿时燃了起来，火势渐渐蔓延，整个传承室很快变成火焰的海洋。 博迪此时依旧躺在石台，被火焰照得脸蛋通红，却浑然不知自己即将面临死亡！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宙斯叹息道。 博迪少爷虽然一直未能清醒，看起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样子，但是宙斯不敢冒险。 要是发生在这里的一丝消息泄漏出去，到时候面对伊恩城内两千的精兵，就算他占星力再奥妙，都不太可能杀出重围。 即使他提前离开伊恩城，躲开军队的追捕，还要面对王国无止境的通缉追杀，假使宙斯有九条命，都活不下来！ 为了把这种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宙斯选择了这种最自私也是最理智的做法，亲眼看着一名孩子被活活烧死！ 火焰中，宙斯猛然回头，朝回古堡的路走去，期间脑海中不时回忆起基特法师那一对淡漠的双眸，随之打了个冷战，他发现两人的脸庞似乎逐渐重合起来，气质愈发靠拢！ 冷酷、无情。 三年前的担忧竟然成真了！ “朝真理的道路越走越深，最终变成当初自己厌恶的样子，这就是施法者的觉悟么多么可笑” 宙斯一怔，后知后觉。 如同那些传记故事中，讨伐恶龙的勇者，历经千辛万苦，杀掉了恶龙之后，最终自己也变成了镇守无尽财富的恶龙一样。 荒唐可笑！ 却又活生生的发生在他身上。 宙斯曾经听说巴吉特会长提过‘施法者的觉悟’一词——是指在每一名法师迈向魔导师的生命历程中，都会逐渐感悟，并明白施法者背后隐藏着深切含义。 在宙斯看来，似乎他也感悟到这个境界了，这不过现在感觉很不好受而已 最后，宙斯留下一抹释然的苦笑，背影很快消失黑暗的通道中。 就在宙斯离开后没多久，地下室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地面也随之震了震！ 震动传出，不少伯爵府中的仆人从打瞌睡中苏醒，疑惑中互相望了望，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如同宙斯预料的一样，伯爵府的人很快发现伊恩伯爵失踪了，一个个忙得到处找寻，甚至老管家克黑德也跑到古堡内，询问两人是否知晓伯爵的踪迹。 奥里莉安和宙斯都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其中奥里莉安是真的不知道，她昨晚睡得很熟，宙斯则是假装不知道，避免引起怀疑。 克黑德转头就在古堡内找寻基特法师的身影，这个自然也是找不到的。 “奇怪，伯爵大人失踪不见了，基特法师大人也不知跑哪去了？该不会……” 克黑德被诡异的事件弄得焦头烂额，连伊恩伯爵的心腹也消失不见，这件事看起来就没这么简单了！ 一时间，所有人员尽皆动员起来，两千名士兵，全城搜索两人的身影和可疑的情报。 普通的城民哪里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只能看着这一大批士兵部队从各家各户走过，霎那间人人自危，做生意的都不敢开门营业。 如此忙碌了两天，就在大家都找不到线索时，终于有人找到伯爵府内隐藏的机关通道 很快，地下室的暗门被发现，但当人们打开门后，尽皆震惊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克黑德呢喃道。 此时整个地下室都是大火烧焦后的痕迹。 中间原本刻画仪式的地方凹陷下去，出现了无数裂缝，隐隐约约中，还可以看到一条地下河正在底下缓缓流动着。 </br> </br> 第三十七章 收获 “都别进里面，一旦踏上去恐怕会塌下来！”克黑德阻止仆人们的踏入室内。 “大大管家室内有有三具烧焦的尸体！”一名仆人惊惧无比，声音都结巴了。 克黑德连忙拉开那名仆人，半个身子探入查看。 墙角、石台、以及布满纹路的地面上各有一具尸体，尸体尽皆烧得面目全非，根本辨认不出模样。 克黑德心里有一股不详的预感，连忙派人叫上府内驻守的荣誉骑士前来。 很快，荣誉骑士长巴奇曼赶来，看到现场时一脸凝重。 “地上那些环形纹路看样子像是导血槽，能把血液导入地下河，并且提供流通、湿润的空气给室内，不过也正是这些导血槽破坏了地质结构，才导致燃烧后坍塌的现象。” 巴奇曼见多识广，警告道：“你们千万别一堆人站在那上面，一个一个进去还好，多人进去很容易塌陷下去的！” 克黑德表示了解：“那麻烦您赶快把那三具尸体搬出来吧。” 巴奇曼点头，脚步轻盈上前，果然如他所说，单个人站上去的确没有多大问题。 很快三具尸体有惊无险的抬了出来，被克黑德派人紧急送往城内治安部，让经验丰富的执政官进检查尸体身份。 “求神明保佑，绝对不能是伯爵大人，不然伊恩城就变天了” 克黑德闭上眼睛不断祈祷。 不过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主人公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安安稳稳修养了两天。 这两天里，宙斯一边冥想修炼，一边整理从伊恩伯爵和基特身上获得的财物。 首先是，从基特身上摸出的一本贴身笔记。 宙斯仔细观摩了两天，发现里面竟然是研究‘光’加速愈合伤口的一项实验！ 这让宙斯颇感惊奇。 从内容上看，基特似乎并不认为——“光的本质是一种元素”这种人尽皆知的经典概念，里面实验的内容尽是把它剔除常规元素的范畴。 这么一个在宙斯看来非常大胆的猜想，却还真给他实验出一些成果。 基特先是非常有见地把光分成可见光、红光、蓝光、紫光等概念，并提出‘波段’的定义。 他认为，不同颜色的光并不是元素不同造成的，而是它们的‘波段’不同，才显得不同。 然后，基特通过多棱镜、把光折射出不同的光，再把单独的一道光通过一条双缝，发现了它形成稳定的强弱分布的现象！ 这种现象的确是元素概念不能解释的情况！ 通过光是波段的原理，基特法师逐渐在小动物身上实验不同光波对动物伤口的治愈情况。 发现某种特定波段的光，竟然可以加速伤口的愈合！ 宙斯当看到这里时，大感兴奋，但继续看下去，内容却是没了。 看样子，基特的猜想和实验并没有彻底完成，只做了一大半。 不过也让宙斯收获颇丰，灵感爆发，甚至内心在想：“如果让我继续研究下去，说不定可以得到一种用光治疗伤势的魔法！假如真的研究出这种魔法，那对于生命的保障将会大大提高！” 想法一出现，宙斯忍不住兴奋的劲头，立马定下计划，往后的日子每天抽出一段时间进行继续研究。 当然，宙斯此时还不可能知道，这种魔法早已存在。 那便是光明教会稀有独特的圣光系魔法——治愈术。 基特研究的就是透过治愈术表面，发掘其深层次的原理，改造出更高级的治愈术！ 只不过让他万万没想到，在十数年的研究中，实验已经有极大进展时，自己竟然会憋屈的死去，并被宙斯截取了研究成果。 多年的辛苦和努力，化为他人嫁衣，这不可谓造化弄人！ 在这次事件中，宙斯不仅收获了未完成的治愈术，还从伊恩伯爵手中得到一颗奇怪的石头宝物。 宙斯最近这两天佩戴着这颗灰黄的石头，的确如同伊恩伯爵所说的一样。 石头上有一种奇妙的能力，竟然能无时无刻改善自身的体质，这种改善还是全方面的提高！ 假设宙斯如今的体质是100点的话，那么每天提高的量就是01。 只要大概三年的时间，宙斯基本期间就算从不锻炼，体质也会一点一点提高，最终实现翻倍增长！ 这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按塔尔福德的评价，宙斯此时的身体素质已经可以媲美正式的一级骑士了，力量、速度、敏捷等等若是再翻一倍，实力上的提升将会翻十倍不止！ 身体素质和战力，那可不是一加一的关系，每强化一点身体素质都会极大的提升自身的战斗能力。 比方说，二级骑士的身体素质大概是一级骑士的三、四倍左右。 但是你说三、四个一级骑士能打得过二级骑士吗？ 答案肯定是不可能的。 就算三、四十个一级骑士围殴，二级骑士想走就走，想打的话也能各个击破。 根本没有战胜的希望。 这也是三级以上的骑士、巨龙、传说中的比蒙巨兽，才会如此可怕的原因！ 他们的力量、速度、防御能力等等超越平常人太多了，量变引起的质变，导致人数再多都很难击杀他们。 所以，石子的确是一件前所未闻的宝物！ 宙斯甚至想过，如果有一天，这块石子没有效果了，他一定会刨开它，将它彻底研究个遍。 除了以上的两件东西外，宙斯还在传承室内拿着许多珍贵的宝石、器物，以及大量的金币。 细数之下，大概有100枚金币，也就是相当于一百万枚银币！ 这还是宙斯拿走的一部分。 可以想象，伊恩家族积累了无数年的财富，到底有多么惊人！ 获得如此庞大的财富后，宙斯也是非常高兴，但同一时间也苦恼异常。 表面看宙斯的金币是多了，但如果花不出去的话，只是一堆死物罢了，一点用都没有！ 钱是要花出去才会产生价值。 可是这么一大笔钱，宙斯对吃喝住行娱乐都没有太高的要求，花也花不到多少。 怎么办好呢？ 宙斯坐在卧室里有点头疼。 不对！ 还有一个可以让他花出这么钱的地方！ 那就是——魔法协会！ 宙斯想起巴吉特会长屋子里，那一排排充斥着知识光芒的书籍，似乎在对他亲切的招手，宙斯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br> </br> 第三十八章 事件发酵 就在宙斯盘算时，门外响起大批的脚步声，十分嘈杂。 宙斯还隐约听到一阵呼喝：“按骑士长的吩咐，待会你们搜左边的房间，右边房间我们负责，地毯式搜索，见到任何可疑的物品或者情况都要及时汇报，明白了吗？” “明白了！”一群人齐声道，听声音人数还不少。 应该是发现三人的尸体了，宙斯做出准确的猜测。 嘭！嘭！嘭 很快，宙斯的房门被用力敲响，“喂！里面的人出来！” 打开门，宙斯见到一张熟悉的脸，于是微笑道：“原来是巡逻骑士的队长巴默先生，我还以为是谁呢？不知您带着一批手下闯进古堡是做什么？” 巴默狐疑的打量宙斯，他只是一个普通巡逻队的队长，没有多少名气，眼前这名气度不凡的金发青年是怎么认识他的？ 宙斯猜到他内心的想法：“您忘了我吗？三年前那场森林大火，您还把我当成嫌疑犯抓回军营看管呢。” 巴默才恍然大悟：“你是那两名孩中的一个！” 内心伴随着惊愕：对方变化也太大了吧！当时初见时那身板瘦得跟竹竿似得，一转眼三年竟蜕变成刚毅挺拔的俊秀青年？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巴默一边感慨一边道：“我们奉荣誉骑士长巴奇曼大人的命令，执行检查古堡的任务，所以整个古堡，包括你的房间都要进行搜查一遍，所以现在没空跟你闲聊，请你让开一下。” 巴默见宙斯认识，语气缓和了很多，没有直接强闯进入。 宙斯配合道：“原来如此，那你们请便。”他让开身子，巴默立即带着手下进入屋内搜查。 一阵翻箱倒柜后，巴默等人检查完毕，什么都没有发现，于是说了声“不好意思”，便带人急匆匆前往下一个区域。 宙斯看着背影，微微摇头，他早已用魔法把金币、贵重物品藏到墙壁内，除非破开所有墙壁，否则没人能发现那些暂时不能见光的财宝。 所以，想搜到什么？ 不可能！ 另一边，奥里莉安的房间也同时遭遇到这种情况，她内心惊恐不安，感觉有大事发生，下意识跑到走廊的另一边，来到宙斯的房间。 “发生了什么事啊？”奥里莉安忐忑不安道。 就在宙斯准备回答不知道时，一名伯爵府的仆人气喘吁吁站在门口处，微微鞠躬道：“宙斯先生、奥里莉安姐，请你们下去一趟，克黑德大人在一楼大厅等着你们。” 老管家克黑德也来了？ 奥里莉安和宙斯相视了一眼，两人也不多说话，直接下楼。 大厅上也有很多仆人忙碌的搜查，四处翻动可移动的物件。 在一行人的身影中，老管家克黑德静静站在中央，非常显眼，他双眼放大，脸色阴沉，看起来心情极度糟糕的样子！ 奥里莉安上前噢噢，心翼翼问道：“大管家您好，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带人闯进古堡了，是发生什么大事吗？” 克黑德扫视两人一脸无辜、不知所然的模样，心里些许的猜疑放下心头，叹气道：“的确发生大事了，而且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什么事？您说。” “前两天，伊恩伯爵大人、基特法师以及博迪少爷三人意外失踪，今天早上，我们在一间隐藏在伯爵府的地下室里发现他们的尸体了。 短短几句话后，克黑德面容苦涩，脸上的皱纹沟壑变深。 “什么？！” 奥里莉安目瞪口呆，惊讶的合不拢嘴，同时宙斯也摆出类似惊恐的模样。 “不可能吧，在伊恩城领土内，伊恩伯爵身边随时有数名荣誉骑士暗中保护，我们老师的实力就更不用说了，谁能无声无息的杀死伊恩伯爵他们三人？！”奥里莉安不敢置信道，“就算是魔导师或是三级骑士都做不到这种事！” 克黑德很快打消她的念想，沉沉道：“的确都死了，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是被人暗中谋害，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宙斯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什么要搜查古堡呢？” 克黑德叹气道：“说来话长。”把地下室的通道情况和他们简略说了一遍。 “您是说，有条通道，从伯爵府贯通到古堡，天啊！”宙斯瞪大双眼惊呼着。 “应该是这样。”克黑德脸色阴沉，“总而言之，这件事和你们应该没有关系，你们注意不要和普通民众提及这件事，也不要刻意宣扬，知道吗？” “理解。”宙斯和奥里莉安同声应道。 尤其是宙斯，鼻子微微一动，刹那间便明白克黑德的顾虑。 “低调处理这事，不想扩大轰动么，正合我意。” 在另外一边，帕卡姆侯爵和心腹阿贝尔淡定坐着，品着红酒，吃着下午茶点心，似乎不受到伯爵死亡事件半点影响一样。 “你去看了现场，结果怎么样了？”帕卡姆侯爵问道。 “伊恩一脉彻底断绝了，大通杀，始作俑者没有一点犹豫，好狠！”阿贝尔微微摇头，惊叹一声。 “你是觉得一定有凶手？”帕卡姆侯爵淡淡品了口红酒。 “嗯，虽然伯爵府那群人，暂定是失火导致的，之后对外应该也是这套说辞，不过我一点都没信，我认为肯定是有人利用魔法杀死了三人！” “继续。” “首先，烧毁地下室的火焰不过是普通的火，用点水就可以浇灭，更何况两边都有大门和通道，如果他们想要逃很容易就能逃出来，所以我判断，或许是他们在火势蔓延之前早就死透了。” 帕卡姆侯爵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我倒是奇怪，那名叫基特的伯爵心腹，我曾见过他，他隐藏的精神力非常的磅礴，我觉得除了魔导师，不太可能有法师能拥有这种程度的精神力。” “你的意思是说……”帕卡姆侯爵缓缓放下了银杯，终于面色动容。 “有能力杀死魔导师，并且做得干净利落，没有暴露自己一点身份，这次事件恐怕涉及魔导师以上级别存在！”阿贝尔语气坚决。 第三十九章 钱与知识 “魔导师以上的存在吗？你是说类似奥米塔主这种级别的施法者？”帕卡姆侯爵面露惊容。 帕卡姆侯爵所说的奥米塔主，是居住在国都云隐森林的深处中一座魔法高塔的主人，相传，他是卡罗王国内的守护者，也是最神秘的施法者！ “只是有这个可能而已不过，大人，待在这里还是太危险了，如果杀死伊恩伯爵的是王国敌人，说不定连我们也会牵连，为了避免冒险，建议您尽快回去！” “那施法者大会呢？总不可能草草了事吧？”帕卡姆侯爵眉头一皱。 “那也没办法，谁能预料得到这事何况，伊恩城接下来一段时间将会动荡不安，伊恩家族没有嫡序传人，各大分支家族会看准这个时机争夺权势，体制内的格局变化，将导致无数的混乱事件。” “大乱之下，施法者大会也举办不了。”阿贝尔劝道。 “更何况，我们的目的早已达成，民众对施法者的关注度大幅度提升，一传十，十传百的情况下，影响力会逐步提高，接下来就得看我们的法师们派入战场上有没有什么成效了。” 帕卡姆侯爵显然对阿贝尔信任有加，既不插嘴，也不打断，任他诉说。 “你说的也对，主要是看战场上的发挥，不然没有绩效，报禀给国王陛下也没用，不过也得给其他人一个交代，到时候你就负责传达这份消息。” “是，大人。”阿贝尔应声道。 “对了，那说好的最终奖励呢？怎么办？”帕卡姆侯爵忽然提到。 “这就更简单了，既然宙斯和费尔班克在必须招募的行列，那么冠军的奖励，可用作收买两人的重要条件。”阿贝尔流露出智珠在握的微笑，“至于其他参赛者，我们也尽量花大价钱邀请，邀请到就邀请，邀请不到就算了。” “嗯，想的很周到，就按你说的办。”帕卡姆侯爵满意点头，随后叹息一声，“可惜原本还想看到宙斯和费尔班克的夺冠之争，现在看不到了” “大人，您这也不用担心，前几天我趁里奇统领逗留此地的机会，在镇压骑兵安插了几名眼线，到时候两人如果在边境上做出战绩，眼线会及时把情报汇报给我们，我们就可以通过对比战绩分出胜负，也算是满足了您的欲望。”阿贝尔笑了笑。 “行吧，里奇统领近期也快回去，你去把刚刚的决定汇报给他吧！”帕卡姆侯爵拍了拍阿贝尔肩膀，以示赞扬。 “是，大人。” 阿贝尔起身，微微鞠躬，径直往外走。 在他刚走出门外时，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幽幽道：“连基特也死了，究竟是谁干的，不知那人是敌是友看来即便在这种弱的国度内潜伏着，也不能大意啊” 夜幕下，城西居民区。 经过两天严厉的搜查，繁华地带的集市人影稀疏了许多，原本热闹的大街上，只有少数店铺落寞打烊，冷清极了。 宙斯沿着一条大路，渐渐大路转路，熟练走到一条条偏僻的道上，最终身形隐没在一个狭窄的巷子尽头。 狭窄偏僻的角落里头，依旧是那门口挂有两盏闪烁煤油灯点缀的破旧书店。 最近因为施法者的齐聚，不少法师找到了这所魔法协会，跟巴吉特交换知识。 导致巴吉特这段时间没得清闲，一直忙碌的抄录着近期所获得的知识。 沉浸在积累知识快感中的巴吉特，似乎没有察觉到宙斯的到来。 “啊，好久没来了，还是一股充满着腐朽的味道！”宙斯进门便感慨。 “你是脑子坏掉了吗？一个月前才来骚扰过，居然跟我说好久没来。” 巴吉特头也不抬，纸上笔走龙蛇，努力抄录着笔记，只见他一边写，笔迹一边消失，仿佛水迹一样蒸发不见，颇为神奇！ “一个月还不长啊？另外我要是向你一样，整天待在这一个地方，脑子即使不坏，也会生锈！” 宙斯笑道，实际算上他在肖申克的时光，已有十年没来过这里了，的确称得上好久。 “你过来干嘛？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别打扰我干活！”巴吉特不客气道。 “我是过来买东西的！你难不成还想赶客人走不成？”宙斯知道巴吉特的性格一贯如此，也不介意。 巴吉特抬起头，一脸鄙夷道，“别跟我扯淡！你每次过来，不是拉着我闲聊，就是为了从我口中套出有用的东西，三年来，你买过任何一本书？” “过来买东西？……一个魔法学徒也敢大放厥词，等你成为法师才有底气说这话！” 宙斯笑而不语，走到书架前，拿起那本他垂涎很久的《火元素的真实形态和闪电研究》，问道：“这个多少钱？” “1个金币。”巴吉特瞥了一眼道，继续书写着笔记。 “居然这么贵啊！” “买不起就别去拿！”巴吉特不耐烦道，但随后眼前闪过一阵金光，一枚金币稳稳落在笔记上，他惊疑不定拿起那枚金币，仔细检查金币上特有的卡罗帝国花纹，的确是一枚货真价实的金币。 “咦，你不过是一名的税务官，三年来能赚这么多钱？” 巴吉特狐疑，在宙斯似笑非笑中，随手破解掉书上的魔法，书内很快显现出字。 “我还要这两本——《轻身术技巧》、《传声术原理》，加起来一共多少？”宙斯轻松道，颇有一种财大气粗的语气。 “这两样虽然是无阶魔法，但由于它们都是特殊系的魔法，所以价格也比较贵，加起来要两个金币。”巴吉特停下手中的笔，皱眉道。 “是挺贵的，不过也值得这个价。”宙斯笑着，又掏出两枚金币给巴吉特。 “你哪来这么多的钱？！”巴吉特双目睁大，瞪着宙斯。 他清楚，普通家庭一年开销一般是700枚铜币左右，相当于7枚银币，而枚金币则是000枚银币，这个钱差不多是400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和支出了。 在巴吉特看来，宙斯身为一个魔法学徒，根本不可能凭借一份拿死工资的工作赚到这么多的钱。 那么宙斯的钱是哪来的？他很好奇。 “你管这么多干嘛？” 宙斯把两本书递了上去，巴吉特不情不愿的解开书上的魔法。 “啊，对了，我还记得，酸碱指示字迹法也是十个金币对吧！” 宙斯忽然眼睛一亮，又掏出十枚金币，吓得巴吉特目瞪口呆，随后反应过来后，死命摇头！ “绝对不行！” 第四十章 光合作用术 “为什么不行？” 面对宙斯的疑问，巴吉特表情严肃：“我很早以前就跟你说过，施法者群体内部，一般是用知识交换知识的，用金钱购买知识，是极不可取的行为！” “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只想着用钱换得知识，不自行进行实验和研究，那整个魔法界岂不是一直吃老本，止步不前？” “另外你要知道，前面那几样东西，我是看在三年的相识上，才愿意卖给你的。” “但酸碱指示字迹法不一样，它是属于我自创的专属魔法，是本身智慧的凝聚，所以是绝对不可能卖给你的！除非知识等价交换，否则，你想都别想得到它！” 巴吉特脸色决然，就仿佛是某个庸俗的凡人，想要依靠财富强行换取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一样。 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 宙斯见巴吉特急眼了，只好摆手道：“很抱歉，你就当我刚刚开了个玩笑，请别介意。” 巴吉特这才脸色好看点，然而宙斯接着笑道：“不过，听你的意思是说，除了酸碱指示字迹法，其他知识都可以卖给我对吧？” 巴吉特点头：“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我之前不知道你这么有钱，所以现在我会将里面的书籍和资料价格上调三成别说坑你，我必须这么做！” 他打算提价限制宙斯的消费行为，但没想到宙斯立即豪爽答应：“没问题！” 巴吉特微微摇头，他也不继续询问宙斯的钱哪来的，只是轻叹一声：“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浮躁，只学习不创新，连推翻前人理论的勇气都没有，迟早会止步于施法者的路上。” 宙斯不以为意，笑了笑道：“这个你就暂时别管了，我自有分寸另外，我想买一种高阶的辅助魔法，最好作用于单人的，而且是一阶以上的魔法，你这里有吗？” 高阶辅助魔法？ 听后，巴吉特眉头紧皱：“一阶辅助魔法，一般是特殊系和圣光系的魔法，圣光系魔法我这类肯定没有，特殊系魔法稀少罕见，恐怕没你想要的你要哪种？” 宙斯简洁回应道：“提高个人实力，而且最好能持续加持在身上。” 他很早就立下目标，走遍世界，探索未知，所以魔法理念也是以追求个体进化、强化单人生存能力为主的路线发展。 而宙斯现在已经有了很多进攻性的魔法，例如二元毒气术、甲烷爆、飞针术等，加上武技——军体拳，攻击手段是足够的，现在唯一缺少的就是辅助自身的魔法。 才能让自身的实力彻底发挥出来！ 持续加持作用的魔法 巴吉特仔细回忆自己抄录过的书籍，突然好像想到什么：“咦，还真有这么一本东西说不定能满足你的要求。” “不过它涉及一些人体练成的原理，有一点黑魔法的嫌疑，如果你觉得不介意倒可以给你介绍介绍。” “巫师术士的黑魔法？”宙斯疑惑一声。 “不清楚，那本魔法是我好久之前从一个胖子身上交换过来的，好像叫作什么光合作用术的来着。” “光合作用术？”宙斯呢喃着，随后问道：“可以说说看吗？” 巴吉特点头，介绍道：“它应该是一种常规加持状态的魔法，通过改造人体皮肤的表层细胞，获得从环境中收集太阳进行生物催化的能力。” “简单来讲，就是模拟植物的一部分能力，能够时刻吸收太阳发散的能量，供给自身一部分体能恢复，并且能获得屏息的效果。” “体内的氧、碳两种元素组成的复合物质——二氧化碳可以自行转换成氧气，达到呼吸循环的效果，所以，特殊时候，如在能被光照耀到的水底，能够长时间屏息，不用换气。” 巴吉特一大堆专业术语道出，幸好宙斯知识底蕴积累深厚，还算听得懂。 “提供持续的体能和屏息效果么”宙斯眼前一亮。 毫无疑问，两者的实用性非常强，能够保证使用者长时间的作战能力，和在恶劣环境下的生存能力。 同时它也是自己希望持续加持在身上的魔法类型，所以宙斯没有犹豫多久，就点头答应。 “真的要吗？它有点贵哦”巴吉特眼睛微微眯起，流露出不怀好意的意味。 “多少？”宙斯随意道，他现在有的是钱，根本不在乎。 “原价我打算是定为80金币的，但看在你的份上，提高三层，104枚金币便宜卖给你了。” 巴吉特紧盯着宙斯的脸，见他终于露出吃惊的表情，于是得意的笑了，心道：总算有你这小子买不起的东西了！ “这个的确是便宜卖给你了，要知道按能力强大和实用性归类，它算是二阶魔法的范畴了，怎么，要不要考虑考虑？”巴吉特继续诱惑宙斯，就好像明知道一个人买不起一样东西，却故意挑逗他取乐一样。 对于巴吉特的恶趣味，宙斯也不理会，心中默默盘算着。 抛开三年来微薄的工资不算，他原本积蓄的财富是102枚金币，这些都是意外之财，此前花去3枚金币，还剩99枚金币，距离104枚还差5枚金币。 5枚金币。 要么先不买，还是 “算了，还是买下来吧。”宙斯叹息道，从怀里拿出剩余的一小袋金币，放在桌面上。 袋里满是亮晃晃的金光，反射在巴吉特的脸上，他惊讶得张大了嘴不说话，眼睛瞪得像核桃。 “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巴吉特呆愣愣地仰起头看向宙斯，这一下真的吓到他了！ 至少在卡罗王国内，金矿的数量非常少，铸造出的金币价值非常大，普通贵族都以拥有一枚金币而自豪！ 宙斯他是从哪来这么多的金币？！ “里面有99枚金币，差5枚金币，我打算用自创的魔法补全，你看怎样？”宙斯平静道。 还有自创的魔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巴吉特震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宙斯在他眼中一直是个机灵的魔法学徒，天赋虽好，但需要时间成长的那种家伙。 但刚刚这一幕就像是一个贫穷的小孩突然在大人面前拿出万贯家财，还莫名奇妙掌握了高等知识一样，着实让人震惊不已！ </br> </br> 第四十一章 进阶魔导师的关键点 “算了，我直接展示了，等你缓过来，帮我判断一下能不能补全差额吧。” 宙斯无奈摇摇头，手抬到半空中，掌心中忽然承托出一道微小的光。 “这个魔法叫锂光术，它的灵感是来源于无阶魔法钠光术，原理是利用‘锂’元素和‘氧’元素之间产生结构反应会发光的性质” 随着宙斯的诉说，巴吉特逐渐缓了过来，一边听着一边用经验和智慧总结其中的优缺点，随后眼睛慢慢增大，对锂光术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大概就是这样了。”宙斯说完，手中微光刹那间爆发强烈的光芒！ 十秒后，光爆结束，巴吉特闭上的眼睛还未睁开，仿佛仍在回味刚刚宙斯所说的话。 “不错，锂光术的法术结构虽然还有点瑕疵，魔法威力还可以进一步增大，但妙在它的结构非常简洁和实用，实战使用效率也高。” “是一个不错的一阶魔法！” “感谢您的点评。”巴吉特的认同让宙斯颇为高兴，微微鞠躬表示谢意。 “你愿意让我记录下来，把它分享出去吗？”巴吉特摆摆手，恳切的看着宙斯。 “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我所学的魔法也是前人遗留下来，传承和分享对整个魔法界有着促进意义，对于我本身，也有反馈性的影响，所以我是愿意的。”宙斯诚恳道。 “好！根据我的判断，锂光术大概价值五个金币以上，具体在大规模作战上的价值可能会更高一些，所以能够补全差额。” 巴吉特一边说着，一边朝特殊系的书架走去，径直走到末尾，从书架底层拿出一本沾满灰尘的书籍，递给宙斯。 宙斯把书面上的灰尘吹走，《光合作用术》五个大字跃然纸上。 第一个二阶魔法到手！宙斯微笑着把它收入囊中。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成为正式法师了？”能自创出一阶魔法，巴吉特不相信宙斯还停留在魔法学徒阶段。 “好几天前的事了，只不过一直没机会和你说。”宙斯打了个哈哈，想混过去。 “哼，小滑头！”巴吉特没好气瞪了宙斯一眼，刚才他还一直因为宙斯的境界鄙视他，如今却是狠狠打脸了！ 好在两人关系不错，巴吉特并没有因为这个而生气。 “你释放一下精神力给我看看。” 宙斯照做，如同两人三年前初次见面一样，把精神力覆盖在巴吉特体表上。 “压迫能力大了很多，的确是法师境界！而且估摸远远超过40点以上的精神力。”巴吉特再次确认，随后发出感慨，“我记得你才学习魔法三年，这才三年啊！真不知道该形容你是天才、还是怪物” 面对夸奖，宙斯不为所动，他清楚巴吉特说话特点，一般夸奖之后定会有转折。 果然如宙斯所料的一样，巴吉特语气一转。 “只不过，精神力提高太快并不见得一定是好事。” “就像是一个经常暴饮暴食又不运动的壮汉，他的肌肉是松散而不凝结，实战中这些肉只会拖慢他的速度和灵敏度，成为累赘，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宙斯点点头。 “作为新生的精神力，如果没有经历过岁月的沉淀，很容易出问题的，你之后一定要注意多去锻炼这部分的精神力，不要一直埋头冥想修炼。” “不然甚至有可能会影响你到进阶魔导师的关键。” 巴吉特好心道，不过他并不知道宙斯在肖申克的世界，已经花了十年去修复、凝练精神力，哪里会不清楚这些。 宙斯点头应是，内心不以为意。 巴吉特对于宙斯的乖巧十分满意，不由得趁此多说了几句：“既然你已经成为正式法师了，我不妨和你说说如何进阶魔导师吧！” 宙斯眼前一亮，这才是对他有用的消息，于是专心致志的听起来。 “魔导师的进阶说实话非常难，大概几十名正式法师中会产生一个魔导师，我以前成功进阶，也算有些运气成分，题外话就暂时不谈了，我大概说一下进阶魔导师中的关键点。” “首先要成为一名魔导师，在自身魔法的主修方向上，要有一定的突破！” “这个突破，没有明确规定是什么突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只要超越前人理解，在某一个小类做出突破性的研究，也算是突破。” “例如，拿我的经历作为参照物，我主修的是元素系中水元素魔法。” “在三十多年前，在研究水元素特性时，我就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从地衣植物——石蕊中，提取得到的蓝紫色粉末，加入不同的水体中，会呈现出或是红，或是蓝的颜色。” “我很好奇这种现象的原理，于是不断研究、日夜埋头苦想，终于得出酸碱度这个概念！” “也就是今天你所见到的酸碱指示字迹法的原理。” “具体的原理我也不会和你细说，只不过是举个例子让你好理解一点。” 宙斯点头，表示能理解，巴吉特才接着说道：“这个突破点，有难易之分，越是难的方向突破，自身成就就会越高！” “假如你研究的是怎么把火变成水、改变时空尺度这类世界基石的方向，一旦成功，前途无限！” “而且凭此成为魔导师后，实力上，堪称同阶无敌的存在！” “所以在法师阶段，一定要选好适合自己的方向进行研究，但千万要记住，别试图每一样都进行修炼，这是非常愚蠢的事情，你明白吧？” 宙斯点点头，他清楚巴吉特所说的意思。 人的时间精力有限，要么事事平庸，要么一行顶尖。 宙斯不想做前者，虽然有占星术在手，对每一件知识都进行研究，会使得占星力得到进化，最终可能会达到预料万事万物的程度！ 宙斯有这个资本，但他不敢冒这个险。 在宙斯的思索中，巴吉特滔滔不绝的说着：“除了研究突破外，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你的精神力要突破到80点以上。” 宙斯笑道：“这个倒是没什么难度，我三年就可以从20点突破到40点，只要给我十多二十年的时间，达到80点，几乎是必然的事！” 但巴吉特却摇摇头：“精神力越往上突破越难，而且期间还有一些奇异的危险，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胯下海口。” “危险？”宙斯疑惑。 “是的，这个我也很难具体说明，反正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记得，千万要注意，会死人的！” 巴吉特的警告，让宙斯心中一惊。 精神力提高会导致死亡？ 前所未闻！ </br> </br> 第二章 龙村 “终于到了！” 不少法师热得头昏脑涨，见到远处黄昏的草地上逐渐出现一个轮廓，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队伍行至一片丛林绿茵下，里奇统领摆手施令：“停下整顿，就地扎营。” 黑色骑兵们整齐下马，也不用命令，有规律的分批忙活，进村补给，训练有素得各干各事。 不远处，一条泥道蜿蜒到临时营地的脚下，村外田野间还站着不少做农活的身影，悠然的乡村气息扑面而来。 “终于可以休息了！” 身体孱弱的法师们连忙躲到绿茵下，施展各种风系魔法为自己驱散体表的热量，看上去不复往常的冷静从容姿态。 其实也能理解，虽然叙利行省的土地肥沃，村庄密集，补给点很多，每隔七八个沙漏时总会遇到一个村落。 但是平时养尊处优的法师毕竟不像接受过艰苦磨炼的士兵，在各种恶劣的环境下忍受能力极低，加上行军就是这样，整只队伍不可能因为几个人的不适，就耽误行程，停下来让他们休息。 所以几名法师也没人责怪里奇统领的做法，他们之中隐隐猜到，统领大人很有可能是有意让他们提前体验一遍这样的生活，让他们心理有所准备。 “咦？你们看，这里有很多奇形怪状的骨头。” 顺着布伦特的眼光，很多人在丛林内发现了一些风化的碎骨，这些碎骨的形状有些古怪，看上去竟不像是人类或牲畜的骨头！ “这是什么？” 就在一群人好奇时，一位年纪稍大的老兵好意解释道：“这些尸骨是十多年前，南方蛮夷突然暴起，施展诡计偷袭，突破边境守卫，侵入到行省内留下的痕迹。” “突破边境？！怎么没听说过这事？他们入侵后的结局怎么样了？”布伦特问道。 “你们不知道很正常，当年死去的无辜平民实在太多了，国王后来下令封锁这一带的消息，以免引起慌乱。”老兵叹息，随后盯着那些尸骨，语气有些自豪，“至于结果，当然以我国胜利告终！那群南蛮子只是打了我们一个出其不意，等王国调动大军兵力过来，他们哪能够抵挡？！ “我们瞬间灭杀这群入侵者，你们所见的尸骨，就是那些异族的尸体残骸。” 原来如此，几名不是叙利行省的法师，尽皆露出惊容。 在这个信息还靠落后的马匹人力传递的世界，从小在和平安逸的内陆行省生活的他们，根本不知道王国有这么一段惨烈的往事！ “当时还有一条龙参于了战争，被斩落至此，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去龙村打探一下，听说龙的尸体就葬在村落深处。”老兵指了指前面的村庄。 巨龙吗？ 包括宙斯在内的七名法师互相望了眼，心中有不同程度的震惊！ 传说中的巨龙是三阶或以上的生物，地位上，它堪比三级大骑士，是比魔导师还要高一个等级的存在。 虽说施法者以人数稀少、魔法威力大且诡异著称，但就正面交战而言，在场的法师没有一个敢说有把握击伤巨龙。 这里居然还埋葬有一条龙？！ 是谁杀的？ 他们之中，除了神话传记之中得知巨龙的存在，还真没有人亲眼见过真正的巨龙，不约而同激起了好奇之心。 尤其是宙斯，他之前从伊恩伯爵和基特的对话中得知，边境战争中是有龙骑士的存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他更要去了解一番。 龙村原本不叫龙村，而是叫乌拉斯村。 十多年前的那场突如其来的侵略后，乌拉斯村的原村民早已死亡，重建之后的村民则是由一些流民和商旅的组成，没有领主管理，风气十分自由，加上地处偏僻，平时少有人来，所以村民们也非常欢迎游客的到来。 “几位大人，如果您要去圣坑的话，从这里往前直走到尽头就是了。” 一名村民热情的给宙斯一行人指路，其余村民则好奇的远远看着这群身穿法袍的神秘人，议论纷纷，不过没人敢靠近。 宙斯一行人按指示径直往前走，很快发现一道半径足足达数十米、深近十米的巨坑。 众人还未靠近，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是什么？”杰卡曼皱眉。 “硅酸钙、磷化钾、氧化硅是熔岩散发的气味！”擅长火魔法的内珀仔细分析后道。 “熔岩？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塞姆惊讶道。 “这里应该是村民口中所谓的圣坑了，我们先到前面看看再说吧。”布伦特道。 很快，宙斯一行人上前，眼前壮观的景象差点把他们吓呆愣住了！ 只见坑里全是岩浆冷却后所化的熔岩，其中央地带有一具巨大无比的爬行动物骨架，至今十多年，依旧保持雪白的骨泽。 “是什么级别的火魔法才能造成这般强大的破坏力？！”内珀双眼睁大，缓缓开口道。 他主修火魔法，很清楚能将土地融化成岩浆的温度是到底有多恐怖！ 这种魔法若是砸在人身上，别说三级大骑士的肉体，就是钢铁之躯也将融化，几乎没有生物能挡得住这般威能！ “这就是巨龙的残骸吗？没想到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有一阵让人颤惧的气息，三级生物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布伦特感慨一声，他虽站得远远的，但依旧能感受到传说中的龙威，虽然很弱，但充满了不可侵犯的意味，让人叹为观止！ “王国的底蕴，深不可测！”宙斯则喃喃道。 站在这个巨坑前，宙斯才明白自己的渺小，先前的自信稍微收敛了一些。 一场战争，强如巨龙般的生物都陨落了，和它一同陪葬的还有千千万万士兵的尸骨，难以想象，当年这里究竟经历了多么惨烈的战争！ 宙斯这才理解光明教会为什么要借助他国的力量，以及搬弄阴谋诡计，一步步蚕食王国的有生力量，不敢正面宣战。 从十数年前的那一场战争可以窥见一丝端倪。 第三章 马第贼 宙斯一行人远远观望着，也没有打算靠近巨龙骸骨。 倒不是没有好奇心，不想研究点什么，而是因为这里毕竟是龙村的圣地，万一乱闯之下弄出事端，加上统领大人就在村外，怕是会惹出很多麻烦，所以就暂时作罢。 回到临时营地上，众人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清晨继续出发。 只见他们越往东走，村落逐渐少了，路上无人掩埋的尸骨愈发多了起来，甚至还有一些还未彻底腐化尸体抛却在路上，让宙斯等人升起一片警惕之心。 那些人死去的时间并不长，这证明了什么？ 这段路上可能有危险，或许是强盗窝、盗贼团、杀手组织，总之，这种无人监管的地带潜藏的罪恶比之其他地方都多！ 距离大道十多公里之外，一匹瘦马飞奔在路上，溅起灰尘无数。 马背上有两人，一老一小，衣衫不整，颇显狼狈，其中那名十六七岁的少年抱着老者的腰部，面带惊惧，时不时回头看去，仿佛后面有让人恐惧的事物。 “考德先生，请问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回到家族！大家都死了，我好怕啊！呜呜”因为害怕，少年哭了起来。 “利恩少爷，您再坚持一会，那群马贼虽然劫走了货物，但我发现他们头领好像察觉到了您的身份，避免万一，我们得赶往最近一座城市后才能休息。” 老者十分疲惫，他没有想到原本一次非常普通的运货，居然会遇到大批马贼。 要知道，他们是基利克侯爵大人的商旅，往常行商途中，凭借威名和打点，普通的强盗、盗贼团都会对他们礼让三分，不敢冒犯！ 但是，这一带最近居然新起了一伙非常强大的马贼，见到他们连问也不问，就上前打杀，商旅护卫在掩护他们逃跑中，也全部都被那群凶神恶煞的马贼砍下头颅，留下的货物自然全被劫走。 考德作为这趟商旅的负责人，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摁下心中的怒火，狼狈救走基利克侯爵大人的三子，匆忙逃离。 就在两人对话之际。 远处飞奔过来数十匹马，为首的一人满嘴胡腮，身形壮硕，手中拿着一柄近一米的长刀，粗豪吼道：“兄弟们，那两人就在前面，我们冲上去，把他们擒住！” 完了！ 老小两人脸色大变，霎时间没有了血色，这下该怎么办？他们胯下的马匹只是普通的马，怎么跑得过那数十名彪悍的马贼！ “逃！”考德也不减速，咬紧牙关，疯狂的驾马，想着能多跑一点算一点，说不定有奇迹发生。 追逐之中，考德的马匹伏着两人，速度终究比马贼的慢了些，距离逐渐缩短。 “哈哈，还想跑！”马贼首领大笑道，很快就跑到两人的身后，“还跑吗？停下马，说不定能给你们一条生路走！” 就在两人心生绝望之时，突然，地面剧烈震动起来！ 两伙人往震动的方向猛然看去，只见远处浩浩荡荡的黑色洪流，上面每一个人都身穿黑色盔甲，骑着黑色重甲的战马，一股铺面的煞气涌来。 “那是边境军！！！”马贼首领脸色大变，向后咆哮道，“兄弟们，后退！！！” 可是不少马贼还没反应过来，原本还只是黑点大小的镇压骑兵，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冲上前来，如果碾碎石子的庞然大物，向马贼群冲杀过去。 马贼群被镇压骑兵自带的煞气冲杀之下，完全没有反抗的想法，慌乱不已，溃败四散而逃。 镇压骑兵手中长枪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击都在马贼的胸膛上穿上一窟窿，里奇统领更为惊人，手中长剑飞舞幻影，霎那间就是几颗人头落地！ 待马贼死得死，逃得逃，后的法师们才缓缓坐着的马车赶到现场。 “得救了！” 考德和利恩少爷热泪盈眶，原本以为死定了，最后却发生奇迹，这种死而复生的激动，让他们除了感激，再也没有其他的念头。 里奇统领提着那柄染血的剑，走到两人面前，冷言问道：“你们是谁？” 考德拉着利恩少爷深深鞠躬：“您好，大人，我是基利克商队的负责人之一，考德·巴利，经常运货到边境上，以及采购大宗货物，相信应该有不少士官大人认识我，另外这位是基利克侯爵大人的三子，利恩少爷。” 里奇统领扫视了利恩一眼，随后道：“你们商旅的其他人呢？” 考德忍住悲痛道：“都死了，被刚刚那一伙马贼杀死了，如今这一批出行的商队只剩下我们两人，大人，您可以帮我们捣鼓掉那批马贼的窝吗？” 利恩少爷满怀期待的看着眼前这个英姿飒爽的军官。 里奇统领沉吟了一会，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是边境军统领，近日带部队回去边境，如果没有必要，是不会管这些的。” 竟然是大军统领，自己竟然是被统领大人的部队所救，两人都惊呆了。 好一会儿，考德才恭敬道：“统领大人，实在失礼了，请原谅我刚刚的冒昧请求。” 里奇统领摆摆手道：“没关系，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可以跟随着我们回边境，之后再作打算。” 考德看了看利恩少爷一眼，随后转过头微微鞠躬道：“那就谢谢您了，一路上还仰望统领大人多多照顾。” 里奇统领点头也不说话，回到队伍前头，一声令下：“出发！” 身后的密密麻麻骑兵动了起来。 “该死！这里怎么会有镇压骑兵通过？他们不应该在边疆驻守着吗？”马贼首领恨恨道。 他看了看自己握刀的左手，只因为刚刚接了里奇统领一剑，到现在还在颤抖。 “要是刚刚没有舍弃砍刀，胳膊绝对会被连根砍断！那人到底是谁啊？”马贼首领回想起里奇统领轻飘飘砍过来的一剑，差点让他命丧黄泉！此刻仍感到心有余悸。 马贼首领清楚自己的躯体素质，常年锻炼的肉体差不多属于一级骑士的范畴，而且他天生神力，在力量方面上堪比二级骑士。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挡不住那把剑。 实在太恐怖了！ “老大，那我们怎么办呢？”一名心腹手下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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