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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中崛起》


第一章 《猛鬼街》

“一~二~弗莱迪来抓我们了……”

“三~四~赶紧把门窗都锁死……”

“五~六~快把十字架抓在手……”

“七~八~不要让自己再睡着……”

“九~十~永远都不要睡……”

……

“啊~~~”

邢云尖叫一声,从床上惊坐而起,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单薄而消瘦的上身。

身上的内衫已经被冷汗浸湿,黏糊糊的贴在背上,让人感到不舒服,但邢云却没有丝毫在意,他喘着粗气,脸色微微发白,一脸的疲惫。

三天了!

距离那个噩梦消失已经整整三天了,可每次睡下,邢云脑中总会回荡起这首梦中的童谣,恐惧笼罩,提醒着他弗莱迪的可怕。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邢云努力平缓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他这样安慰自己。

呼!

冷风从没有关紧的窗户外吹进来,让穿着单薄衣裳的邢云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搓了把脸,邢云的心绪终于平复了下来,心中的恐惧消除了不少。

……

故事发生在十多天以前……

当时!正值毕业季,邢云刚刚参加完学校的毕业典礼,和一众同学们互道珍重后,正式踏入了社会,进了一家广告策划公司。

这家公司在江州当地是一家颇有名气的企业,邢云毕业之前在这里实习过,毕业后成为正式员工,算是顺理成章。

公司不解决员工的食宿问题,邢云为了省钱,就租在了市郊外的一座老旧小区。

不过就在邢云搬入小区后不久,小区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个叫做弗莱迪的老外精神病发作,虐杀了小区里好几户居民的小孩儿。

人们报警,警察也受理了该案件,但最终因为行凶者身患精神疾病,无自主意识,在行凶时不受主观控制,因此,法院判定,行凶者不需要负法律责任,只是将他关押在精神病院中,接受治疗。

这样的判定结果,让受害者的父母们接受不了,他们其中一对父母精心策划了一场‘意外’,让弗莱迪被火烧死了。

这场策划很完美,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事情是人为的,受害者的父母成功的躲过了法律的追责。

巧合的是,邢云在一次无意之中,发现了他们的行动,撞见了弗莱迪被烧死。

不过邢云只是报了一个火警,没有报110。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弗莱迪虽然是精神病患者,但虐杀了人家的孩子,他应该为他的恶行付出代价。

邢云犹豫了许久,还是选择性的忘了这件事。

但在这之后,怪事发生了,那对策划了意外火灾的父母离奇死亡,死因成迷。

而邢云,也在这之后,开始每晚每晚的做噩梦。

在梦中,邢云看到一个长相丑陋的男子,穿着红绿相间的毛衣,身上有大片大片的烧伤的痕迹。

他戴着黑色的帽子和红色的手套,手上五指除了大拇指外,全部套着尖刀,犹如指甲般长在手上,泛着森冷的光芒。

他的声音很沙哑,不时的发出‘嘎嘎’的怪笑,脸上的表情狰狞而恐怖,如指甲般的刀芒划过墙壁,发出刺耳的声音,让人感到心悸。

起初!邢云不以为意,以为这仅仅只是一个噩梦罢了,醒来就没事了。

但很快,邢云就发现自己错了,一次在梦中,邢云的衣服被对方的刀锋划破,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的衣服上出现了一模一样的被划破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邢云感到有些不安。

事情太诡异了,让邢云一整天都处在焦虑之中。

而就在当晚,邢云再次睡着做梦,在梦中弗莱迪再次出现,并用刀锋在他手臂上深深的割开了一道口子后,邢云终于恐惧了,因为他发现,梦中弗莱迪对他做的一切都会反应到现实中来。

在梦中,邢云的衣服被划破,醒来后就发现衣服破了。

在梦中,邢云的手臂被割裂,醒来后就发现自己的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口子,殷红的血液染红了被子。

邢云惊恐,终于意识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多么的恐怖。

他开始感到恐慌,向别人求助。

可是,没有人相信他。

梦中被人追杀?只要在梦中死亡或受伤,现实世界中就会真的死亡受伤?

扯什么犊子?

没有人愿意相信邢云,所有人都觉得邢云在哗众取宠。

邢云无助,开始不敢睡觉,只能靠喝咖啡或者茶等具有提神作用的饮品,来驱逐睡意。

他试图寻找破除恐怖的办法,进过教堂,问过道士,拜过和尚,但都没有什么用,只要他一睡着,穿着红绿相间毛衣的弗莱迪必定出现,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的痕迹。

邢云几乎奔溃,班也上不了了,日子也过不好,每日活在恐惧之中,死撑着不睡觉。

但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类,怎么可能一直不睡觉?

在经过了几天的抗争之后,邢云终于抵抗不过倦意,还是睡着了,而弗莱迪也再一次的在邢云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的伤口。

不过,意外的是,邢云虽然再次受伤,但却在与弗莱迪扭打的过程中醒了过来,将对方头上戴着的那顶黑色的帽子给扯了下来,并且带到了现实之中。

邢云很吃惊:“原来梦中的东西可以被拉到现实之中的!”

得到这个讯息,邢云很惊喜,如果梦中的东西可以被拉到现实之中,那梦中的弗莱迪是不是也可以被拉扯到现实之中呢?被拉扯到现实之中的弗莱迪是不是还具有梦中的能力呢?

在经过了缜密的思考后,邢云布下了一个捕捉弗莱迪的陷阱,这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然后,邢云开始睡觉,并且在经过了最精心的计算之后,定了一个可以在最合理的时候响起的闹钟。

不出意外的,邢云又做梦了,弗莱迪也再次出现了。

但这一次邢云没有逃,而是计算好了时间,在关键时刻牢牢的抓住对方,并且在闹钟响起醒来后,成功的将弗莱迪从梦境拉到了现实之中,并将其困住。

这一步完成之后,邢云心中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恐惧来源于未知,来源于你想反抗却反抗不了。

而当邢云真正的将梦中的弗莱迪从梦境中拉出现实,并且发现弗莱迪失去了梦中的能力后,他心中最大的恐惧顿时消失。

于是!连续一个星期都在恐惧中度过的邢云终于放下心来。

“报警吗?”这个想法刚一产生,就被邢云否定了,真要报警了,肯定被人当作神经病,不仅于己无益,而且很可能引出意料之外的麻烦,使弗莱迪重新回到梦中,到时候自己就危险了。

经过几番的思考,邢云最终下了狠心,决定将对方杀死。

对这个决定,邢云并没有什么反感和不适,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弗莱迪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而是类似于‘鬼’或者梦魇之类的古怪力量。

而且,邢云几乎死在了弗莱迪的手中,弗莱迪不死,邢云无法真正的安心。

最终,弗莱迪还是死了。

不过弗莱迪死后却没有尸体,而是在被杀死之后整个人化作灵光消散。

邢云虽然有些吃惊,但还算可以接受,毕竟连梦中的恐怖都可以嵌入到现实之中,弗莱迪化作灵光也就没有什么稀奇的了。

只是,弗莱迪虽然死了,可接下来的连续两三天时间,邢云却一直睡不踏实,总是从睡梦中惊醒。

邢云很是苦恼,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承受多久,他想起脑中那个自弗莱迪死后就莫名出现的光球。

或许……

它能够改善自己现在的状态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邢云意识沉入脑海,进入了脑海内的光球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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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系统金手指

自弗莱迪事件后,邢云脑子中就出现了一个光团。

这个光团的出现让邢云很吃惊,因为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大脑中出现莫名的光团?

科学根本解释不了啊!

不过当邢云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想到弗莱迪,他还是接受了自己大脑中的变化。

连梦中杀人都能成为现实,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邢云开始研究脑中这个突然出现的光团。

很奇妙的,邢云发现,自己的意识竟然能够触摸到这个光团,而且在一接触之后,意识就被吸入到了一个很神奇的空间之中。

这个空间很虚幻,朦朦胧胧的,让人感觉不到方向感。

神秘的空间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在最中央的半空中有一个虚拟的类似于显示屏一样的东西。

这个虚拟的显示屏很是具有科幻感,没有实体,直接在人的眼前投影。

“这是什么?虚拟空间吗?”邢云自语,这一切超出了他的想象。

突然!虚拟显示屏灵光一闪,开始发出亮光,产生变化。

邢云吃了一惊,他看向投影的显示屏上,发现虚幻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类似于主菜单的界面,上面有一段让邢云震惊的文字描述。

宿主:邢云。

生命层次:凡人。

修行体系:无。

修行境界:无。

修行功法:无。

积分:1000点。

而在这段文字描述的后面,还有几个分类选项:任务平台、抽奖中心、购物商城、时空穿梭。

顿时,邢云不淡定了,这是传说中的系统金手指啊!

邢云忍不住狂喜,因弗莱迪而带来的阴霾和恐惧一扫而空。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有为青年,邢云有一个爱好,就是看小说,系统文作为网络小说中的一大分类,网络受众多,写的人也不少。

邢云作为一个资深的老书虫,也看过了不少的系统文,按照小说中的套路,他这是要当主角的节奏啊!

唯一尴尬的是,邢云除了拥有1000点积分之外,修行体系无,修行境界无,修行功法无,整个一三无人员。

摇了摇头,邢云在脑海中一一点开了几个选项。

首先,邢云点击了任务平台之后,只见这个标示着‘任务平台’的页面光芒闪了一下,出现了一个任务记录。

经历世界:《猛鬼街》。

任务要求:成功逃脱弗莱迪的追杀,并解决隐患。

任务奖励:积分1000点,一本《基础拳术》,以及一次抽奖机会。

看到这里,邢云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显然,邢云之前之所以梦到被弗莱迪追杀,应该是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得到了脑中的这个光团系统,并且触发了任务,而这个《猛鬼街》世界,正是他刚刚所经历的弗莱迪事件。

对此,邢云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个莫名出现在他脑中的光团系统似乎有着某种不可思议的伟力,存在许多神秘的地方,比如之前发布的《猛鬼街》任务,这个所谓的《猛鬼街》世界,应该是类似于影视小说或者动漫游戏之类的世界。

邢云开始想得更多……

作为一个网络书虫,邢云没少看小说,对一些无限流的小说并不陌生,而明显的是,他所经历的一切,很像是无限流的例子,《猛鬼街》的世界任务绝对不会是系统的最后一个任务,这从后面的‘时空穿梭’选项中可以看得出来。

想明白这些,邢云的脸色不自觉的变得严肃了起来。

系统发布的任务并不简单,具有极大的凶险,这从《猛鬼街》任务中就可以看得出来,邢云差点就在梦中被弗莱迪给杀了。

好在让邢云感到欣慰的是,大恐怖之间也有大造化,任务平台发布的任务虽然危险,不过只要完成了,也会有意想不到的奖励。

就比如现在,邢云成功的逃脱了弗莱迪的追杀,并在最后杀了弗莱迪,完成了系统发布的任务。

对此,系统给予了邢云1000点积分的奖励,一本《基础拳术》,以及一个抽奖机会。

是否领取《基础拳术》?

当然领取。

邢云没有犹豫,在心中默念道。

然后邢云就感觉脑袋一晕,有无数关于拳术的知识、理论、练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犹如幻灯片放映一般,在他的脑中一一闪过,最后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短短时间内,邢云就变成了一个身手不凡的‘武功高手’。

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基础拳术》中包含的知识、理论都是最为基础简单的套路练法,邢云领取了《基础拳术》,顶多身手比起一般人灵活一些,要想成为真正的武功高手,还差得远。

不过邢云并没有不知足,因为他还有一个抽奖机会没有用呢!

抽奖?

邢云不禁有些期待起来。

抽奖,算是系统的奖励之一。

根据系统的规则,宿主完成任务,每度过一个世界,都可以得到一个抽奖的机会,抽奖具有不确定性,可能抽出无用的东西,也可能抽出绝世的宝物,一切全凭宿主的运气。

“抽奖!抽奖!”邢云双眼冒出兴奋的光芒,点击了抽奖中心。

抽奖中心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抽奖用的大转盘,上面一个指针,指向不同的区域。

转盘上一共分为十几个区域,每一个区域中都放着一个宝箱,这些宝箱,大部分都已经显示出里面的物品,让邢云能够知道具体的奖品,只有一小部分没有显示,在宝箱开启之前,谁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邢云看到,已显示物品的宝箱中,放置着各个不用的奖品。

邢云一一看了过去。

金条一根!

嗯!这应该能换不少钱,让我想想,现在金的价格是多少钱一克来着?

菜谱一本!

菜谱?好像没什么卵用?

弹弓一把!

弹弓?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姨妈巾一条!

噗!邢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啥?姨妈巾一条?这有什么用?

邢云狂汗,往另一个区域看去。

如来神掌?

哈哈!总算见到了一样好东西,如来神掌啊,如来神掌有木有?这是要当大侠的节奏啊!

不错!不错!

邢云接着往下面看去。

柳叶飞镖!蒙汗药!左轮手枪!

一件件蕴藏着物品的宝箱出现在轮盘上,邢云看得眼花缭乱。

突然!邢云双目圆睁,露出不可思议神色,他看到了什么?

谢谢惠顾!

纳尼?还有这种神操作?

邢云蛋疼了!

尼玛的,系统!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谢谢惠顾’这是几个意思?

而让邢云差点没憋出内伤的是,‘谢谢惠顾’区域所占的区域比例还不低,整整达到了十分之一,已经超过了平均值。

这尼玛……

邢云无语了,抽吧,本王就不信了,我运气会那么衰?

抽奖吧!

“三清道祖,佛祖菩萨,圣母玛利亚,请给我抽一个牛逼的东西吧,什么绝世神功,仙器神器什么的,多多益善啊,阿里路亚!阿门!”邢云祈祷各路神佛,使用了唯一的一次抽奖机会。

轮盘转了起来,指针开始跳动。

金条!过。

菜谱!过。

如来神掌!过。

指针转了好几圈,一个个的物品跳过,轮盘的转速逐渐降低,指针越来越慢。

姨妈巾!

“不要啊!”邢云内心狂吼,这要是抽到姨妈巾,可就把脸给丢光了。

在邢云激动而又忐忑的患得患失的情绪中,轮盘在经过了数十秒的转动之后,指针停了下来,指向了一个宝箱。

让邢云心里猛的一揪的是,这个宝箱是少数几个没有显示奖品的宝箱,让忐忑紧张了半天的邢云差点嗓子眼被噎住。

尼玛……

好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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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时空穿梭

是否开启宝箱?

“这还用迟疑吗?当然开启!”邢云想也不想,点击了开启宝箱。

光芒一闪,宝箱打开,不大的箱体内部,用类似于泡沫一样的东西垫着,垫子上面……

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

空……空空如也?

邢云懵逼了,他眨巴眨巴眼睛,在使劲揉了揉,又往宝箱中看去。

没有看错,宝箱中仍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然后……

邢云怒了,差点破口大骂:“我了个叉!@#¥¥#@¥#*/~!妈卖批的……*”

东西呢?

我的抽奖奖品呢?

邢云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系统啊!你可不能这么坑啊,你这是要把我的抽奖奖励给昧下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似乎受不了邢云的污蔑,系统页面上出现了一行字体:奖品已发放,脱胎换骨,返老还童。

什么?

奖品以已发放?

脱胎换骨,返老还童?

这是什么东西?

正懵逼着,邢云无意中抬头往镜子那里看了看。

这一看,邢云愣住了。

只见镜子里面倒映的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青春洋溢,年华正好,满脸的胶原蛋白,嘴角上生长着一圈细细的绒毛,形容俊朗。

好一个小正太,鲜嫩的很呐。

“这……这不是我十五六岁时候的样子吗?”邢云惊呆了,感到不可思议。

他突然想起系统所说的奖品:脱胎换骨,返老还童。

难道?这就是宝箱奖品?

果然!

邢云一查看,这正是他开启宝箱获得的奖励,竟不知不觉间作用到了他的身体之上,令他在须臾之间就完成了脱胎换骨,返老还童,变成了十五六岁时候的身体。

“哈哈……我返老还童了,直接年轻了七八岁。”邢云欣喜不已,年轻的身体,谁都喜欢。

不过邢云随即又想起什么,变得有些苦恼起来:“这个……身体机能回到了十五六岁的时候是不错,可连形象也回到十五六岁的时候,这就有点不太妙了。”

以十五六岁时的身体形象,怎么去见现如今的朋友、同事和所认识的人呢?怎么去和他们解释身上的这些变化呢?

这是一个问题!

邢云挠挠头,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算啦!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邢云摇摇头,将苦恼暂且放下,继续研究脑中的光球系统。

系统里面有一个购物商城,邢云很感兴趣。

购物商城!

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买东西的地方,只要有足够的积分,没有什么是买不到的。

邢云想到自己还有1000点的积分奖励,不由的点击进入了购物商城中。

商城内,一共有四个不同类别的选项出现在邢云的眼前,分别是:功法秘术类、装备辅助类、玄幻奇物类、普通物品类。

邢云仔细的了解。

按照系统对购物商城的描述,以上四个类别具有不同的侧重点。

比如功法秘术类……

什么是功法秘术?

就是人们在经过修炼之后,能够提升自身实力的修行功法,诸如‘武功秘籍’、‘修仙法门’、‘神通秘术’之类的物品。

而装备辅助类则是一些神药、丹药、灵石、仙石、武器、法宝、神器之类的东西,也包括枪械、大炮等一些科技类的东西,总之一切对自身战力起到辅助作用的装备都属于这个范畴。

至于第三种玄幻奇物类则很特别,因为这个选项中的都是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比如邢云就看到,这个选项中有一个列表,叫做‘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显然不属于功法秘术类,也不属于装备辅助类,而是一种心态,一种境界,所以被归类到玄幻奇物类。

最后一项普通物品类,则是一些生活中普通的东西,能被单独罗列出来,邢云个人觉得是凑数用的。

商城里物品极多,无论是现实中的东西,还是影视小说作品中的东西,应有尽有,只不过绝大部分的东西都处在灰暗的状态,邢云的积分不够,根本买不起。

不过,也有一些东西的状态是亮着的,这表示邢云可以购买这些东西。

这些邢云可以购买的物品大多都是普通物品类的,比如各类高档烟酒、食材等享受类的东西,各种药品、医疗器械等医药类的东西,各种健身器材,野外求生装备之类的,等等等等现实中的各种物品,应有尽有。

在商城的列表中,这些普通类的物品极为便宜,往往只要几十点积分,甚至是几点积分就可以购买大量的物品。

邢云没有购买这些东西,在他看来,系统积分应该是一种极为重要的东西,用来购买这些用不上的东西是不合算的。

因此,邢云没有买这些东西,而是在其他三个类别中寻找了起来。

在这三个类别中,邢云能够购买的东西不多,只有寥寥几样。

玄幻奇物类暂且不考虑,这里面的东西在邢云看来,都是一些比较抽象的东西,暂时对他根本无用。

而在装备辅助类中有几样亮着的东西,是几把冷兵器中的神兵利器,以及枪械。

对此,邢云只考虑了一下,也放弃了。

所谓的神兵利器邢云不懂,而对于一个不懂的普通人来说,就意味着无用,而枪械的话,又暂时没用得着,与其购买枪械,还不如兑换一些目前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邢云选择了装备辅助类中的一种易筋洗髓的丹药。

洗髓丹!

这是少数几个在普通物品之外的类别中亮着的对邢云有用的物品,商品价格为800积分。

按照系统的说明,洗髓丹是一种来自武侠世界的丹药,用以易筋通络,洗髓伐脉,普通人用之,可以极大的改善自身的身体素质,排除身体中的毒素,提升练武的资质。

邢云只考虑了一下,就决定购买洗髓丹。

被莫名其妙的系统寄宿上身,还莫名其妙的发布一些任务,鬼知道以后要经历一些什么样的恐怖任务,反正这积分留着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用来购买洗髓丹,改善身体素质。

虽然之前领取了抽奖奖励,返老还童,脱胎换骨,但那毕竟只是身体的机能状态回到十五六岁的时候,跟洗髓丹的效果并不一样。

点击购买洗髓丹之后,邢云就发现自己系统中的物品栏中多出了一件物品,正是洗髓丹。

邢云取了出来。

光芒一闪,邢云的手中出现了一枚圆坨坨的珠子一样的东西。

这是一枚丹药,通体只有大拇指大小,呈现出一种暗黄的颜色,还隐隐散逸出一丝不可察觉的药香,具有不菲的药力,是由诸多名贵药材以特殊的方法炼制而成。

洗髓丹的用法很简单,直接服食就好,邢云没有犹豫,直接吞服了下去。

丹药吞下没多久,邢云就感觉到自己的腹部开始出现暖洋洋的感觉,极为的舒服,整个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没顶住这种倦意,邢云很快入睡,直到傍晚,这才悠悠的醒来。

随即,邢云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身上粘了一层黑糊糊的东西,散发着恶臭。

邢云立马明白,这是洗髓丹的药效发挥的作用,赶紧来到浴室,将身体清洗干净。

三十分钟后,邢云神清气爽的走出了出来,感觉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本就因抽奖的奖励使身体脱胎换骨回到十五六岁的身体,在经过了洗髓丹的易筋伐脉之后,更加通透,好似将身体中一切的沉疴暗疾都统统甩掉了似的,怎一个爽字了得。

望着镜子中容光焕发的年少面容,邢云心情乐呵呵。

忽然,邢云心中一动。

他突然想起,系统中貌似还有一个他最为感兴趣的‘时空穿梭’选项来着。

时空穿梭!

顾名思义就是能穿越到不同的时空世界,而这明显与现实世界中刚刚经历的《猛鬼街》世界不同。

想到这里,邢云意识再次沉入系统之中,想要去了解一下‘时空穿梭’这个选项。

可就在邢云意识沉入系统中的时候,系统中那个标识着‘时空穿梭’的选项却是猛地亮了起来,一股吸力传来,猝不及防的将邢云的意识吸入其中。

与此同时,只见屋中光芒一闪,邢云‘刷’的一下,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只留下一句国骂:“马的!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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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神腿张

华夏中原,河-南登封境内。

清河县,泗水湾,张家村。

张家村西邻中岳嵩山余脉,南靠黄河河道,全村只有百十来户人家,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山村。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张家村人靠着嵩山余脉,又比邻黄河,在种庄稼之余,也以打猎、捕鱼为生,其中家住村尾的张北林乃是个中好手。

张北林在村里的名声不小,不仅庄稼种的好,打猎、捕鱼,样样精通,更因其早年外出河-北拜师学艺,学得了一手上乘的腿部功夫,打遍周遭无敌手,在河-南登封一带闯下了偌大的名声,有‘神腿张’之名。

这一日,日上中天,烈阳炙热。

村外的黄泥小道上,从县城的方向走来了一个中年汉子。

这汉子约莫四十上下,长相粗犷,皮肤黝黑,典型的农家汉子。

他背上背着鱼篓、箩筐等杂物,手中提着一块不大的猪筒骨,向着村里走来,脚下速度极快,虎虎生风,再不好走的地形在他脚下都如履平地。

“神腿张!今天又上城里卖鱼啊?这么大的日头,也不歇歇,等天阴了再回来。”

“鱼卖得早,便先回来了,可等不得到天阴的时候。”

“呦!还提着一块筒骨,是给前几日从黄河里救上来的那个小子补身子的吧?”

“是哩!小云还在修养当中,给他剁了块筒骨补补身子,顺便给我家的那小子加加餐。”

走进村子,遇见一些同村村民,相互打着招呼。

张北林脸上勉强露出一丝微笑,一一应和着,笑容中,眉头不经意的皱着,似乎有什么心事。

村头到村尾的距离不长,没用多长时间,张北林就回到了自己的家。

张北林家是一个破败的小院,左右两个院落,布局陈旧,墙体皲裂,墙角处放着一些杂物。

显然!张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小虎!爹回来啦!”张北林走进院子,放下身上的鱼篓、箩筐等物,提着一块筒骨走进屋中。

屋内,简易的土灶边上,两个少年忙碌着,正在烧制一锅有些发霉的杂粮陈米。

听到声音,其中一个少年惊喜的迎了上去,叫道:“爹!你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刚好,午饭已经做好,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说着,他突然注意到张北林手中提溜着的一块筒骨,顿时惊喜:“爹!你买肉啦!”

“是啊!小云刚刚康复,买块筒骨,给他补补身子。”张北林说着,把筒骨放在了灶台边:“把这块筒骨做了下菜。”

“好!我这就去做,云哥,你可有口福,我都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肉了。”张小虎见到那块骨头,眼睛都亮了,喜滋滋的对灶台下正在烧火的少年说道。

闻言,少年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张叔!你救了我,又毫不嫌弃的收留了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家里并不富裕,怎还买筒骨,还是攒些银子,送小虎去县里的私塾读书,将来好有个出身。”

“哈哈!小云不必不好意思,一块筒骨而已,也不是买的,给摊主几条鱼也就换了。”

张北林哈哈笑了一声,拍着少年的肩膀道:“再说小虎那小子都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肉了,正好连肉带骨的,也让他解解馋。”

少年感动不已。

张北林虽然是村里打渔捕猎的好手,但打渔捕猎所得几乎全部都拿到县城里卖了换钱,很少留下吃肉,如今却为了他,用打渔所得和人换这一块筒骨,甚至为了安慰他,硬说是为了小虎解馋,实在让他感动。

大恩不言谢,少年只好将张北林的好记在心中,寻思日后报答。

这少年正是邢云,从现代世界穿梭而来。

那一日,邢云因《猛鬼街》事件发现脑中出现了一个光团系统,研究之下,系统中的一个标识着‘时空穿梭’的选项猛然亮了起来,让他穿越到了这个时空,出现在了张家村外不远的一处黄河河道边上,为张北林所救。

张北林一家虽然贫困,却颇为仗义,不问邢云出身来历,便收留了他,暂且留在家中静养。

邢云身上其实并没有什么伤势,只是因为穿梭时空后,身体有些乏力。

几日的时间,从张北林儿子张小虎口中旁敲侧击,对这一方世界有了一些了解。

这是一个有些类似前世清朝末期,时间线上却又有些不一样的世界。

此值关外满洲女真入关,统治中原已逾百年时间。

当今朝廷,庸君持国,贪图享乐,不思进取,短短几十年时间,朝廷国力每况日下,又有太后老佛爷垂帘听政,牝鸡司晨,挪用军费,不思国力、国防建设,甚至为了一己之私,加征徭役赋税,全然不顾百姓死活。

上行自然下效,连当政的皇上、老佛爷都如此,下面的人自然一个个都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媚上欺下,横征暴敛,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内忧外患的朝廷,庸君奸臣当道,民变四起,反真复明之势重燃,又有西方列强虎视眈眈,随时有犯我中华的可能。

大真朝百年江山,传自如今,已然时局动荡,国势飘摇。

……

胡思乱想间,邢云仍然不忘在灶下添柴。

烈阳已然炽烈,张北林在院中枣树下一如既往的练着功夫,邢云和张小虎两人则在烧着最后一道筒骨汤。

一刻钟后,筒骨汤做好,邢云来到院子里叫张北林吃饭。

饭虽是陈米杂粮,还有些发霉的味道,但在一大桶鲜美的筒骨汤下,三人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邢云虽也觉得筒骨汤好喝,但毕竟是从现代世界穿梭而来,早已见识过各种美食,自然不会像张小虎那样狼吞虎咽,反而注意到了张北林面容上隐藏的一丝愁容。

想了想,邢云还是开口问道:“张叔!我见你今日从县城里回来之后,便隐有愁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小虎一愣,停下了喝汤的动作,看了一眼父亲,他怎么就看不出父亲脸上有什么愁容?

“哎!”

张北林轻叹了一口气,放下碗筷,忧虑道:“今日我在县城看到了上官贴出的布告,巡按御使总兵王仁则又要摊派徭役,名为修筑黄河河道,实则是为其修建将军府。”

“又是那个贪官污吏!”张小虎愤愤的放下碗筷,不满道。

河-南道巡按御使总兵王仁则原是汉人,因其追随满人,镇压民变有功,被擢拔为绿营汉军参将,后又屡立功劳,特赐镶黄旗满人身份,出任河-南道巡按御使,任总兵一职。

王仁则仗着对满真朝廷有功,在治下河-南一带横行霸道,横征暴敛,摊派各种赋税徭役,使得河-南周遭之地的百姓苦不堪言。

只是王仁则即对大真朝廷有功,又善能媚上,溜须拍马,每年所得金银财富,皆要上下打点,向上官满人进贡,因此数年来,虽然施行暴政,官位却坐得稳如泰山。

近日,王仁则以加固黄河河道为由,再次摊派徭役,令其治下登封一带,凡是十四岁以上男子,皆要履行徭役之责,大肆抓捕男丁服役,惹得百姓怨声载道,民怨四起。

“自王仁则出任河-南道巡按御使总兵一职一来,横征暴敛,多次摊派徭役,河-南一带民众逃的逃,死的死,只余下一些老弱病残,王仁则再次摊派徭役,必定要到各处抓捕壮丁,我想不日之间,就会有官兵到村里来抢抓壮丁,不知如何是好。”

“怕什么?来了就打回去,凭爹的一身神腿功夫,打几个兵痞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能冲动!”张北林斥道:“王仁则掌握一地兵马,若是公然反抗,不仅有身死之危险,还有可能连累相邻,万万不能。”

“那怎么办?”王小虎愤声道。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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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卷着力打造一个由各个讲述功夫的电影、小说融合而成的国术世界,因此在年代、人物、事件等方面有与原著电影、小说冲突的地方,请以本书为准,部分严谨的考究党书友们不要强抓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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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徭役

来张家村抓捕壮丁的官兵远比张北林预料中的要快,仅仅过了一夜,就有一队官兵进村,捉拿男子服役。

“将军有令,凡六十以下,十四以上的男子,都要服徭役,修筑黄河河道,以防来年黄河决堤,淹没两岸村庄农田……”

“将军有令,任何人不许逃走,若有一人逃走,整个村子都将实行连坐之法,以抗拒国法捉拿下狱……”

“将军有令,若肯加征徭役税,每人三两银子,便可免去徭役……”

一条条军令在官兵的口中被宣读出来,告知村中的每一户人家。

听着一条条的所谓‘军令’,村民百姓们是敢怒不敢言。

三两银子的徭役税,村民们自然是没有的,多年的苛捐杂税早已经榨干了村民们的每一份血汗,三两银子,省吃俭用,足够一个五口之家三两月的用度,就算有,村民们也不舍得交。

因此在数条军令颁布之后,村民们几乎炸裂。

连续几年的苛捐杂税,村民们不仅被榨干了每一份血汗,更是为了逃避徭役,逃的逃,出走的出走,留在村里的,只有少数一些壮年,基本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如今要让这些人去服徭役,不是要逼死人吗?

“为什么又要服徭役?老汉我都已经连续的服了三年的徭役了,今年修筑黄河河道又要徭役,这是不让人活啊!”

“什么修筑黄河河道,我都打听清楚了,分明是为大将军自己修筑别府……”

“就是!没有工钱,还吃不饱,甚至还要累死……”

“这是要逼死人啊!”

眼见群情激愤,为首的一名军官大吼一声:“吵什么吵?再敢吵,就把你们通通抓入大牢。”

一声大吼,场面终于安静下来,摄于官兵们的军威,再不敢吵吵。

见此,为首军官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群泥腿子,反了天还?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人群后面,张小虎气愤难当,恶狠狠的望着那些耀武扬威的官兵们。

“不要冲动,不然,会连累乡里的。”张北林紧紧的抓住了儿子的手,不让他冲动。

民众的力量终究不及官兵的军威,在死亡的威胁下,虽然不情愿,却还是逃不过被抓壮丁的命运。

张家村男子本来就少,在官兵们粗暴野蛮的抓捕中,只要看着有几分力气的,都被抓了壮丁,连邢云也不例外。

在一众官兵们的押送之下,邢云、张北林、张小虎,并一众被抓壮丁的村民,被押赶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山脚下,为王仁则修建别府。

王仁则要修建的将军别府很大,要在短时间内修好,需要不菲的人力,因此被抓来当壮丁的,除了张家村的村民之外,还有不少其他村庄的村民,人数上千。

这些官兵当真是不拿这些服徭役的村民们当人看,当天,就让大家投入到了别府的修建当中。

服徭役极为辛苦,再加上这些官兵根本不把人当人看,每天吃不饱,还要干大量的重活,稍有不顺,速度不够快,就是一鞭子挥下来,打在人的身上,打出一条鞭痕,火辣辣的疼痛。

这还不说,每日里总有一些人累死、饿死、被打死,短短数十日,就有十几人死亡,尸体被扔到荒野随便刨个坑埋了。

邢云一个现代人,哪里受过这些苦,不过十几天时间,人便瘦了一大圈,身上更是被看守的官兵打出了一条条鞭痕,不仅狼狈无比,还要时刻遭受死亡的威胁。

“不行!在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邢云忍受不了这样的徭役,试图找寻机会逃跑。

只是,这些官兵们实行连坐之法,但凡有一人逃跑,整个村子都要处罚,邢云昨天便见到有人试图逃跑被抓,然后整个村子的人都一同受了五十鞭子的惩罚,一老汉被活活打死。

有没有可能逃出去另说,被抓到便是打死,且说张北林父子对他有恩,总不能因为他而连累了他们吧!

无奈,邢云只好暂且熄了逃跑的念头。

这一日,邢云正在日头下搬运木头,突见一队数十的人马打着鲜亮的旗帜,从不远处打马而来,大大的‘王’字军旗飘扬在风中。

莫不是王仁则亲至?

“大将军!”早有溜须拍马之监察官上前,向王仁则汇报别府建筑进程。

“别府建筑进程如何?”王仁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虬髯大胡,身形壮硕,眼神阴鸷暴虐,骑在高头大马上,甚是威风。

“禀大将军,别府建造进度甚快,这些泥腿子可是干活的好手,有小人等在身后监督,但凡速度慢了,便是一鞭子下去,岂敢不认真修建,大将军放心,用不了一月,必定能让大将军住进别府。”

“如此甚好!”

王仁则哈哈大笑:“到时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谢大将军!”军官心中一喜,哈腰道,语气更加谄媚了。

不远处,张小虎、张北林和邢云扛着木头,偷偷注视着王仁则。

“这个狗官,迟早不得好死。”张小虎咒骂道。

“小虎慎言!”张北林虽然也恨不得王仁则死,却没有张小虎的冲动,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

“爹!我知道,我只是看不惯……”

邢云深以为然,十数日的艰苦劳作,让邢云深深的感受到了古代封建社会的徭役之苦,这简直是不把人当人看,这是要官逼民反啊!

这时,一对父子扛着木头经过王仁则身边时,当前的老汉突然身子一软,跌倒在地上,木头没了人抗,掉到地山滚动,好巧不巧的砸中的王仁则胯下战马的马蹄。

“葎~~~”

战马吃痛,发出一声鸣叫,前蹄高高扬起,要将背上王仁则甩下马背。

王仁则连忙勒住马缰,双腿夹紧马腹,废了好大力气,这才安抚下受惊的战马。

他满脸怒容,眼中含有煞气。

上官受惊,手下自然得为上官出气,只见王仁则身侧一个满脸凶悍的光头将军冷哼一声,拔出随身大刀:“胆敢使大将军受惊,该死。”

说罢一刀砍向倒在地上的老汉,将其一刀砍为了两截,殷红的血液飙射,染红旁边的石头。

“爹!”老汉儿子悲呼一声,正要扑上去,却见那面容凶悍的光头再次一刀砍了过来。

不过,他这一刀,却是没有砍中老汉儿子,而是被张小虎一木头撞歪了,砍到了旁边的石头上。

眼见老汉无辜被杀,少年气盛又心怀正义的张小虎哪里还能忍得住,当即跳了出来。

“好胆!竟敢向上官动武,你是要造反!”光头大喝一声,一刀向张小虎砍来。

“小虎!”

眼见光头将军要砍杀张小虎,张北林也不再忍耐,飞扑上前,一脚踢飞了光头将军手中的大刀。

王仁则见此,眼中凶光一闪:“此人胆敢犯上,众将士,给我杀!”

“是!”

身后数十精兵手持刀枪,向张北林、张小虎两人杀来。

事到临头,避无可避,张北林、张小虎父子不再躲避,悍然杀向官军。

张北林早年学得一身精湛的武艺,腿法惊人,张小虎作为他的儿子,也自小随他习武,身手不凡,父子俩联手起来,杀进官兵群里,虎虎生风。

“这下是不干也得干了!”

人群中,邢云没有丝毫犹豫,苦笑着抄起一根趁手的木棍,也杀进了官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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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逃

邢云自然是没有张北林的武艺,甚至连张小虎都不如,胆敢冲进官军之中,无外乎内心的良知告诉他不能当缩头乌龟。

庆幸的是,邢云虽然没有一身武艺,但因之前经历《猛鬼街》事件后,得到了系统的奖励,其中之一,便是一本《基础拳术》。

《基础拳术》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拳法功夫,只是一部最基本的拳术运用,但在系统的作用之下,仍然让邢云获益匪浅,让他对身体各个部位的运用灵活了不少,寻常两三个大汉不能拿他怎么样。

邢云手持木棍冲入官兵之中,虽然很狼狈,屡屡差点被刀枪所伤,却总能在关键时刻避过斧钺加身。

“好小子!小云,总算你张叔没看错你。”

眼见邢云不顾自身安危,悍然冲入官兵之中,和他父子并肩作战,张北林不禁爽朗大笑:“你不是想跟我学功夫吗?此番若能逃得性命,我便将我最为得意的一身一十二路谭腿腿法交给你。”

“云哥!好样的,就冲你今天的仗义,从今往后,你便是我亲兄弟了。”张小虎也咧嘴笑道。

邢云没有理会张小虎,因为就在刚才,他脑中自他穿梭时空以来就沉寂的系统光球,却在这时有了动静。

只见邢云脑海之中,系统页面上出现一行字体:叮!宿主获得神腿张认可,奖励传授一十二路谭腿腿法绝学。

一瞬间,邢云的脑中一幕幕一十二路谭腿的练法、打法,各种身法要诀,宛如刻印在他脑中一样,仅仅片刻的功夫,邢云便已经学会了神腿张北林的一十二路谭腿绝学。

当然,邢云现在会的,仅仅是一十二路谭腿腿法的技巧罢了,真正的功夫,还是要邢云日后下功夫去练,练身体,练练法,练打法,最后才能真正的掌握这一门腿法功夫。

不过即便如此,邢云此时的战力也是有了极大的提升。

“原来是神腿张,怪不得功夫如此好!”

张北林早年闯荡河-南一带,声名远扬,王仁则曾经为了招揽张北林,曾见过一次,此次见他竟敢犯上作乱,当即下令绞杀,一个都不许放过。

杀!

杀声震天,更多的军官杀上前来。

军阵中,王仁则一拍马背,跃下马来,亲自持剑向张北林杀来。

王仁则能担任河-南道一地的巡按御使总兵一职,本身便是一个极为厉害的武功高手,经过了多年的战阵磨砺,功夫更见凌厉,神腿张的名声不小,普通官兵根本打不过,唯有他亲自出手。

果然,王仁则一出手,场上形式立变。

张北林、邢云、张小虎三人能坚持到现在都没有被官兵杀死,甚至还杀了小十来名官兵,全都仰仗张北林一身不俗的腿法功夫,此时张北林一被王仁则缠住,邢云、张小虎这边立马岌岌可危。

好在此时的邢云得了系统奖励发放的一十二路谭腿腿法,虽然在力量上没有丝毫增加,在技巧上却俨然成了一个高手,与张小虎互相配合之下,尚能勉力支撑。

不过随着围剿的官兵越来越多,情势已经是险象环生,两人都已经挨了不少刀兵,身上鲜血淋漓。

“小虎!小云!”张北林见此大急,试图冲到两人身边,缓解邢云和张小虎的压力。

奈何王仁则一身功夫不逊于张北林,纠缠之下,难以顾及两人。

“神腿张!当日本将惜你一身武艺,招揽于你,你却丝毫不给本将面子,当面拒绝,今日,不仅你要死,就连你儿子也要死,众将听令,杀死那两个小子。”

王仁则说着攻向张北林,出手毫不留情,招招皆是杀招。

砰砰砰!

张北林与王仁则战到一起,拳脚相加,肉体碰撞,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张北林一身功夫多在腿上,一十二路腿法灵幻多变,试图逼退王仁则,为邢云张小虎解围。

可恨王仁则不仅一身功夫高绝,更有一众官兵在旁帮衬,使得张北林难以摆脱。

另一边,邢云、张小虎苦苦支撑,功夫再高,陷于军阵之中,也难免饮恨,跟何况邢云和张小虎两人还不是什么武功高手,学拳还不到家,在官兵们的步步紧逼之下,形式已然危急。

“妈卖批的,这下要完蛋了!”

邢云苦笑,说不得他要成为史上第一个拥有系统却一出场就挂掉的宿主了。

眼见邢云和张小虎两人就要坚持不住了,张北林再也顾不得其他,开始以命换命,以伤换伤,以身受王仁则一重拳的代价,终于将王仁则逼退,冲到邢云、张小虎身边。

此时,张北林几乎不要命了,不顾刀兵加身,招招杀招,在王仁则赶过来之前,杀出一条血路。

“小虎小云快走,我来挡住这些官兵。”

“爹!”

“张叔!”

张小虎怒睁着眼睛,不肯离去。

“快走!”

张北林怒吼一声,对着邢云道:“小云!小虎就靠你了,一定把他安全带走。”

邢云瞬间红了眼睛,沉声道:“放心吧,张叔,只要我不死,小虎就不会死。”

说罢拉起张小虎,奔逃而去。

“哪里逃?”

王仁则终于赶上前,一边对上张北林,一边命令士兵追击。

“谁敢追?”张北林招招不要命,以伤换伤,阻挡官兵的追击。

奈何有王仁则这个高手在旁牵制,在官兵的围杀之下,张北林终于坚持不住,被一枪戳进胸膛,临死之际,眼看着官兵追向邢云张小虎两人。

“小虎,小云,你们两人一定要逃出去啊!”张北林喃喃着,眼神暗淡,名震一时的功夫神腿张终于被杀倒下了。

“追!”

更多的官兵骑上战马,向邢云、张小虎逃走的方向追去。

邢云、张小虎一路夺命奔逃,无奈两人虽然腿功不俗,身法快速,但因作战良久,身中数刀,已是强弩之末,再加上追赶的官兵都骑着战马,追赶迅速。

耳听着身后隐隐传来战马奔腾的声音,邢云心中焦急,不行,在这么跑下去,迟早要被追上。

邢云隐约记得不远处就是黄河河道了,为今之计,只有跳入黄河,才有可能逃脱追杀。

当下不再犹豫,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道:“小虎!我们往黄河那边跑。”

张小虎也机灵,闻言立马知晓邢云之意,当下不再迟疑,奋力往黄河边跑去。

也幸亏此处离黄河不远,在奋力奔跑下,终于在官兵们追上之前赶到了黄河边上,找了一处地势平缓水流不那么汹涌的河段,一跃而下。

等到王仁则手下光头将军秃鹰率兵赶到黄河边上时,只能眼望着奔腾而流的黄河水暗骂:“他么的,算你们走运。”

手下校尉见自家将军懊恼,忙上前进言道:“将军不必懊恼,那两小子早已身负重伤,以此重伤之身跳入黄河,哪怕水性再好,恐怕也难以应付黄河湍急的水流,想必不死在我们手中,也要葬身河底。”

光头将军一听,也是,遂哈哈一笑道:“既如此,我们便回去禀明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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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少林养伤

少林寺!

位于河-南登封境内,坐落于嵩山五乳峰下。

嵩山分太室山与少室山,少林寺因坐落于腹地少室山茂密丛林之中,故名少林寺。

少林寺始建于北魏太和十九年,是孝文帝为安顿来朝传授小乘佛教的印度僧人跋陀而建造的,常住院占地面积约八十多亩,是中原大地上著名的佛教寺院,为汉传佛教禅宗祖庭,有‘天下第一名刹’之美誉。

自少林寺建寺以来,历经千年,几经战乱,虽偶有因军阀战乱而遭受焚毁之灾,但在历代僧人的建设之下,始终屹立不倒。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寺内的小沙弥便已经早早起床,日复一日的开始寺庙禅院的清扫工作。

吱呀!

只听一声开门的声响,少林寺的大门被打开。

因时逢战乱,灾祸连年,且最近又没有菩萨佛祖过寿诞,也非特殊的庙会日子,因此这个时候,是没有香客信徒前来进香祈愿的,小沙弥只是照例在这个时候打开山门罢了。

原本小沙弥打开少林山门之后,就要继续回去清扫汤圆,却听得‘噗通’一声响,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小沙弥低头定睛一看,竟是两个衣衫褴褛,形容枯槁,面容憔悴,全身布满刀枪伤口的少年。

这两少年都是十五六岁的年岁,也不知遭遇了何事,逃至少林寺门口,靠在大门上,昏厥了过去,小沙弥一开门,两少年自然身体失去支撑,倒在了地上。

“啊!”小沙弥惊叫一声,后腿了一步。

今大真朝廷局势糜烂,内忧外患不断,又有天灾人祸,时有百姓流离失所,于少林避难。

少林虽是佛家寺院,讲究普度众生,却也只能广施米粥,布善一方信众,眼前这两少年满身刀枪伤口,显然非常人,应该是受人追杀,逃难至此,力竭昏厥。

小沙弥不敢擅专,连忙跑进寺内,禀报方丈、僧值。

少林寺开寺甚早,方丈、僧值、武僧等都要做早课,听得小沙弥的汇报,方丈等人连忙前往山门。

很快,方丈、僧值并少林武僧首座及一众武僧弟子来到大门口,正见两个浑身是伤的少年不知死活的躺在地上。

见此,少林寺武僧首座了因连忙上前查看。

先探了探鼻息,再为两人把了把脉搏,诊断出这两个少年虽然未死,但气息微弱,若不及早救治,很可能抗不过去。

当下禀明方丈道:“方丈!这两个孩子伤势过重,已经昏死过去了,如不及早救治,恐怕挨不过明天,我看,收留他们把!”

“不行!”

方丈还没有开口,寺院僧值便反对道:“这个头一开,往后麻烦就大了,若再有人如这般避难于少林,少林当如何?”

“僧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别说了!”僧值拦下了因,走近方丈说道:“方丈!这两人来历不明,满脸杀气,不知是惹了什么麻烦遭到追杀,收留他们,只恐会连累少林啊!”

“方丈!出家人慈悲为怀,您就成全这两个孩子吧!”

“是啊!方丈,您就收下他吧!”

“方丈!”

“方丈……”

武僧首座了因并一众武僧都开口恳求方丈收留这两个孩子。

“不行!方丈,若收……”

“唉~~~”

僧值还待再说,方丈便出言打断了僧值,他何尝不知这两个孩子可能会给少林寺带来麻烦,只是正如了因所言,出家人慈悲为怀,如何能够见死不救。

“自王仁则掌河-南道以来,滥杀无辜,百姓疾苦,四方人心,多有怨恨。”

方丈圆智面露悲天悯人之相,慈悲道:“出家人不能见死不救,还是先救活这两孩子吧!”

说着,唱了一声佛号,便转身回寺内,继续做方丈早课去了。

方丈开了金口,僧值自然反对不了,只好对着了因等人不悦道:“你们这是自寻烦恼。”

一拂袖,也跟着方丈走了。

得了方丈的法旨,了因自然没有顾虑,让弟子武僧将两人抬回武僧睡觉的禅院,熬草药,熬米粥,为两人治伤。

在了因的救治之下,两人逐渐苏醒。

“多谢大师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两少年醒来,挣扎着向了因道谢。

“毋须多礼,你们受伤太重,须卧床静养,不要动,以免伤口崩裂。”

了因让弟子去端米粥,一边问道:“我看施主两人身上的伤口皆为刀兵所致,这却是为何?”

“大师!小子邢云,他叫张小虎,我俩本是登封境内清河县泗水湾张家村人,因王仁则摊派徭役,滥杀无辜,抓捕村民为其修建别府,我俩看不过王仁则残杀无辜百姓,恶了王仁则,这才费尽心思从服役期内逃了出来,今已家破人亡,还请大师收留。”邢云望了一眼满脸仇恨的张小虎,开口解释道。

“唉!奸佞当道,残暴杀戮,民事多艰,只是苦了百姓了。”

正说着,弟子色空端着两碗米粥走了进来,一边喂邢云、张小虎,一边道:“师傅!这两小兄弟受伤很重,恢复伤势需要营养,可少林寺内清汤寡水的,于恢复伤势不利啊!”

“嗯……”

望着邢云、张小虎苍白的脸色,了因沉吟了一会儿,道:“这样!你们去抓些田鸡,给他们熬田鸡粥喝,我去让无暇丫头,每日送两碗羊奶,四个鸡蛋来寺里,为他们增加营养,希望他们的伤能好快一点。”

“熬田鸡粥?师傅!那不是犯了杀戒了吗?”

“救人一命,得道升天,青蛙知道了,也会感激你们的。”

“真的?”

“僧无戏言。”

“我明白了,师傅!”

说着兴冲冲的和师兄弟们去抓田鸡去了。

“大师费心了。”见色空离去,邢云感激道,少林本是佛门清规之地,忌杀生,如今却是为他们破戒了。

“毋须介怀,你们俩好生修养便是了!”说着也离开了屋子。

“谢谢大师!”

等到了因离去,邢云望着张小虎良久,叹息道:“小虎!我们今日沦落到此,张叔怕是凶多吉少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张小虎闻言抿了抿嘴唇,倔强的不让眼里泪水流出来,他紧握着双手,满脸的仇恨:“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杀了王仁则,绝不能让我爹白白惨死。”

邢云没有规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自然不能让张北林白白枉死。

想了想,邢云道:“张叔的仇自然是要报的,只是现如今我们俩身受重伤,纵然是想要报仇,也是有心无力啊,还是先留在少林养伤,等伤好了,再寻报仇之计。”

“行!云哥,我听你的。”

邢云和张小虎两人商量好,此后数十日,便一直留在少林寺养伤。

也多亏了了因大师的女儿白无瑕,每日送来两碗羊奶,四个土鸡蛋,又有众武僧师兄们偶尔抓捕田鸡熬粥,邢云、张小虎两人的伤势恢复得很快,不到一月,就已经基本痊愈。

而在感激之余,邢云和张小虎也没有心安理得的享受了因大师和中武僧师兄们的照顾,在身体无碍,能够下床之后,也帮助大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诸如洗衣、挑水、做饭之类的事情。

张小虎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自小就会做这些,邢云也曾是一个孤儿,做这些事情也是手到擒来。

不过邢云和张小虎在做这些杂事之余,也没有忘记练功。

当然!两人练的可不是少林功夫,而是张北林传下的功夫,包括他最得意的一十二路谭腿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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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国术功夫

张北林早年行走河-南一带的武术界,闯下了偌大的名声,有‘神腿张’之称,主要功夫,就在他的一双腿上。

张北林所练的腿功,乃是年轻的时候,在河-北龙潭寺所学。

拳术界有南拳北腿之说,其中拳是指洪拳,腿则是指谭腿。

潭腿充分利用腿长力大的特点,讲究‘拳三腿七’和‘拳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

潭腿套路朴实工整,左右对称,气势连贯,腿法多变,回环转折,进退顺畅,练功时要求手、眼、身法、步法协调一致,又要融内、外功于一体,是拳术界著名的功夫之一。

张小虎作为张北林唯一的儿子,自小就开始教他练功夫,一十二路谭腿腿法,他自然是会的,只是因为少年,功夫还不到家。

而邢云会一十二路谭腿腿法,完全是因为系统的奖励,让他学会了这套腿法的精髓。

只是莫名的就会这一门腿法,对张小虎不好解释,只好假装一点一点的对张小虎套,将整套腿法交给邢云。

对此,张小虎并没有觉得不妥或者藏私。

之前他们在被王仁则抓壮丁,在王仁则修建别府的工地上与王仁则的军队杀在了一起,不懂功夫的邢云毅然而然的站了出来,就凭这一份义气,张小虎也会毫无保留的将一十二路谭腿腿法交给邢云。

况且!张北林之前也说过,如果能不死逃出来,就将这一套腿法交给邢云,张小虎如今这么做,也算是完成他爹的承诺。

本来,张小虎还以为邢云一个从来没有练过功夫的人突然开始练功,进境会很慢,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邢云对一十二路谭腿的领悟非常快,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就将谭腿的所有腿法、技巧熟练掌握,手、眼、身法、步法都有了极大的长进,简直就是个练武的奇才。

张小虎不知道的是,并不是邢云练武的资质多么逆天,这完全是开挂的结果。

首先邢云因为系统脱胎换骨,身体机能完全回到了少年时期的最佳练武的年纪,几乎等于洗髓伐脉,易筋通络过,先天条件变得极为的出色,再加上这一十二路谭腿腿法是由系统奖励的,一切招式、练法犹如直接刻印在脑海里一样,对腿法的理解自然不是普通学武之人能比的。

只是!邢云的功夫看似进境很快,但其实,邢云心中是有些遗憾的。

谭腿固然厉害,只要练深练透了,完全有可能成为一方武功高手,只是谭腿说来其实是外功,练到头了,顶多也就一个国术明劲的境界,无法做到暗劲勃发,由明转暗,由刚转柔,刚柔并济的内家境界。

从系统对国术的描述中,邢云知道,这是谭腿不修桩功,不修内家运劲法门,不修炼气炼骨的缘故。

其实未必是谭腿不修炼这些,而是谭腿这门功夫本身就是一门外功,并没有这些修炼法门,很难做到像其他内家拳术一样,修成刚柔并济的暗劲,乃至将内劲运用达到出神入化般的化劲境界。

邢云知道,想要真正的练功夫,光练外功可不行,只有内外齐修,刚柔并济,才有可能修炼到国术的巅峰境界。

对此,邢云很是苦恼。

拳术界各种各样的拳术拳法无数,能够谓之为‘内家拳’并不多,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三大内家拳:太极、形意、八卦,这三门内家功夫都有最为完善的锻炼身体各个部位桩功、法门、运劲技巧、习练筋骨的秘术,是无上的内家拳种。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一些内家拳种虽名声不如这三种内家拳法,却也具备各种桩法、秘术、技巧,甚至连一些外家拳种都能够做到由外而内,由力入气,修炼成上乘的国术功夫,比如有号称‘武有八极定乾坤’的八极拳,虽是外家拳,却是一门丝毫不弱于三大内家拳的拳种。

这些拳法都极为厉害,修到极致,抱丹圆转,炼气成罡都不是梦想。

只可惜邢云虽有系统,暂时却只会一门一十二路谭腿外功。

不过邢云脑子一转,系统暂时是指望不上了,但他眼下身在少林,少林功夫,本身就是拳术界最大的功夫流派,因此何必缘木求鱼,直接学少林功夫不就完了嘛!

可少林功夫轻易不外传,如何才能学到少林功夫呢?

偷学倒是能,只是偷学武功乃是大忌,而且就算偷学,没有师傅手把手的传授,也学不到太高深的功夫,邢云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只是除了偷学之外,一时间,邢云根本想不到什么办法能够学得少林功夫。

难道要拜入少林当和尚?

邢云有些踌躇,人家收不收还两说,出家当了和尚,可就得受三荤五戒的清规戒律,不能喝酒吃肉,不能娶老婆。

对此,邢云是抗拒的,作为一个男人,不能娶老婆交女朋友,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修炼内家拳的事情可日后再说,还是先把现在会的这一门一十二路谭腿腿法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再说吧!”

思虑及此,邢云暂时放下心中的念头,每日挑水、洗衣、做饭之余,拉着王小虎一起练功,专修这一十二路谭腿。

国术界中,肉身修为有五层境界,即是明劲、暗劲、化劲、丹劲、见神不坏,此五重境界,是锻炼身体,对力、内劲、自身的认知、控制和运用,达到极致,能通过对力的运用,感知身体中的每一寸地方,见微知著,达到虚空见神,金刚不坏的境界,身体上任何一个微小的损伤都能察觉到。

这个境界的人,对身体的掌控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新陈代谢快,延缓衰老,能够活上个百多年,是所有练武之人一生都追求的境界。

这是肉身修为的境界。

除此之外,拳术修为也有境界。

人们根据练武之人对拳术的理解层次,对劲道的运用程度,对拳术的领悟高低,也分为五个境界,即:初窥门径、登堂入室、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一门拳术修炼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就会成为练武之人的本能,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能打出最为完美的拳术,对力、技巧的运用程度达到了技近乎道的境界。

托系统的福,邢云对这一十二路谭腿的理解很深,练起功夫来,事半功倍,进境非常快,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每一路腿法,无论是扫、蹬、掂、踢、打,进步、退步、提膝、横击,都达到了信手拈来的程度,对这套腿法的理解已经超过了张小虎,和张小虎实战对练的时候,每每都能胜出。

对此!张小虎佩服不已。

张小虎没有想到,自己从小就开始练这门腿功,七八年的功夫还不及邢云一个月的功夫。

“云哥!你真是一个练武的奇才,我看啊,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达到我爹的境界了”

说到这里,张小虎不禁黯然,他又想起死在王仁则手中的父亲,双眼露出仇恨的神色,满脸杀气。

见此,邢云走过去,拍了拍张小虎的肩膀:“小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想要报仇,唯有将自身的功夫练好,将来才有能了报仇。”

“嗯!”张小虎重重的点头,再次投入到了练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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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狗肉

其实就在我们身边,任何的功夫,都是从生活中领悟出来的。

最早的时候,人们学飞禽走兽捕食、猎杀,模仿它们的技巧,练出最为原始的功夫,这种脱胎于大自然中飞禽走兽的功夫,是为‘象形拳’,后来人们又从战场的刀兵相见中领悟出各种各样的拳术,领悟出各种对力、内劲的运用,是为‘兵形拳’。

国术功夫的系统渐渐完善。

在高明的武术家眼中,行走睡觉是功夫,种地吃饭是功夫,割麦收获是功夫。

邢云坚信,生活中处处都有功夫的影子存在,因此非常注意观察,甚至都有点着魔的意思。

连邢云自己都有些纳闷,本来自己一挺正常的社会主义新青年,在获得系统,穿梭时空,接触到了国术功夫之后,怎么就那么的着迷?就连挑水练功的时候,都时刻不忘思考拳术。

而脑子想得多了,难免分心,不能全神,在和众武僧师兄们挑水的时候,走着走着,就落到了后面,被前面的师兄们落下了一大截。

“云哥!你是怎么了?最近怎么老是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再磨蹭,可有狗在你后面追哦。”小河对岸,张小虎手提着两只木桶张开,对着邢云喊道。

也不知是不是张小虎嘴臭,话刚一说完,邢云便听见身后‘汪,汪’的猎狗狂吠的声音,转头一看,一只近八十厘米高的大型猎犬狂吠着从身后奔跑而来,看着驾驶,要是跑慢了,不得挨上一口。

邢云一咧嘴,抓着木桶便是一阵狂奔。

“大黄!加油,快上!咯咯咯!”

远处山坡上,一个扎着羊角辫,紫衣白衫的牧羊少女,挥着牧羊鞭,看着邢云被狗追得狼狈的样子,咯咯直笑,笑声飘荡在山坡上,在群羊‘咩咩’的叫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听爹爹说,少林寺救下了两个受伤的少年,每日都要吃她四个鸡蛋,两碗羊奶,想必就是那两个挑水的少年了。

少女见这两个落后的少年,不禁捉弄心起,让自家的猎狗大黄在后面追了起来。

邢云虽不惧这狗,但有狗在身后追赶,难免有些紧迫感,身下脚步越发的快了。

可恼的是,直到邢云挑着水一路回到了少林寺内,这猎狗竟然穷追不舍,直追到武僧睡觉的禅院‘汪,汪’狂吠。

恰巧此时寺内僧值巡视禅院,眼见就快要到了近处,邢云一急,忙对张小虎叫道:“小虎!赶快帮忙,别让僧值看到这狗。”

张小虎也是机灵,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办法,用绳子结套,在套中扔了一个熟鸡蛋引诱猎狗,将猎狗套住,拉到了屋内。

为了避免猎狗吠叫,邢云连忙用被子捂住猎狗,身体压在上面,假装睡觉,直到僧值暗叹两人朽木不可雕,离开之后,这才掀开被子。

悲剧的是,可能是被捂住太久,呼吸不到空气,竟然将猎狗给生生捂死了。

“哦!云哥,你完蛋了,把人家的狗给捂死了。”

“废什么话?”邢云没好气道:“还不快帮忙把这狗给处理了?”

“好!”

当下邢云和张小虎两人提着大木桶,相互掩护,挑着猎狗的尸体偷偷往寺外走去,挑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要将狗的尸体给埋了。

只是后来想了想,近来练武,身体消耗颇大,少林寺又是个清汤寡水的地方,难得吃一回肉,便忍不住嘴馋。

反正已经死了,埋掉岂不可惜?倒不如吃一顿狗肉,补补身子。

两人一合计,立马在野外升起了篝火,将猎狗扒皮烤了吃。

等到金乌西坠,夜色笼罩,一整只的猎狗将将烤好。

“啊!好烫啊……”张小虎刚刚从架上撕下一块烤肉,正要吃,却见林外突然走来一位僧人,正是了因师傅。

邢云、张小虎被抓了个正着,顿时有些尴尬:“师傅!这个……我们……”

“哎~~你们有不是少林的僧人,毋须守荤戒,再说你们伤势刚好,也需要补一补身子。”

了因大师一说完,却突然,四周呼啦啦的,涌出一群僧人,正是了因坐下的一众武僧。

“师傅!我们这些年在少林寺,干的的重活,吃的是清汤寡水,也需要补一补……”众武僧舔着脸,望着烤架上的狗肉,眼睛直冒光。

“阿弥陀佛!你们在少林,日子也是艰苦,今日难得有狗肉,吃吧,吃吧……”

师傅都发话了,众武僧顿时雀跃,一会儿的功夫,就把烤架上的烤肉撕走了大半。

“大师!请……”邢云撕下一只狗腿,递给了因师傅。

了因接过狗肉,看着那些正饕餮狗肉的武僧众说道:“我的这些徒弟们,都是危难时遁迹空门,临时抱佛脚,自然不那么诚心。”

“师傅!这样一来,我们不就是犯戒了吗?”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心中有佛,日行善事,佛祖,是不会怪罪你们的。”

“是!弟子懂了!”

“嘿嘿!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色空师兄早就懂了。”

邢云、张小虎随众武僧师兄的目光望去,只见色空师兄手持狗肉,独坐于树下,独饮独酌,神色迷离,当真一副看破红尘,无牵无挂的样子。

“大师!色空师兄他……”

“恩爱不能忘啊!”

了因轻叹一声,走近色空身边道:“色空!酒入愁肠愁更愁,别喝醉了,大家喝了小云、小虎的狗肉,受人家恩惠,还没有报答呢!”

“师傅,俺出家人四大皆空,没有什么可报答的。”说着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色空竟当场演练起了一套棍法。

色空醉意朦胧,身醉意不醉,形醉神不醉,一套棍法在他的演练之下,看似杂乱无章,犹如醉汉耍棍,实则在棍法之中,蕴藏着精妙的拳术道理。

似醉非醉,似醒非醒,一醉一醒,皆是拳意。

“这是……醉棍?”

“对!少林醉棍!”了因师傅解释道:“当年他老婆临盆的时候,他买了一大坛子酒,兴冲冲的回家,正赶上王仁则的贼兵冒匪洗劫他们村子,将他老婆杀死,从此,他跟酒解下了不解之缘,整天醉醺醺的,倒给他悟出了这一套醉棍。”

叮!获得棍法——少林醉棍。

系统的声音在邢云的脑中响起,然后一招招的醉棍棍法招式如放映电影般,在邢云的脑海中一一闪现,然后个人列表中的一十二路谭腿旁边,多了一套棍法。

“有这么好的功夫,为什么不去报仇?”张小虎不解。

“寡不敌众啊!”

张小虎正想说什么,突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有人!”吃了狗肉的一众武僧师兄们心中发虚,一瞬间跑得没影。

邢云也是从系统中惊醒过来。

这里是少林寺,这么晚了还有人出现,肯定是少林的巡寺僧人,他虽不是少林和尚,但毕竟暂居与少林之中,明目张胆的杀生吃狗肉,被抓现行可不好。

当下和张小虎抓起狗皮,匆忙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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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拜入少林寺

匆匆忙忙寻了一条小路,正要返回少林寺内,却见小路的不远处一点灯光,一个紫衣白衫扎着羊角辫的清秀少女,提着一盏灯,在寻找他的猎狗大黄。

“你们见到我家大黄了吗?”少女见到邢云和张小虎,开口问道。

“在这呢!”

邢云刚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张小虎不经大脑的,就将剥下来的狗皮给亮出来了。

“啊~~”

少女一见邢云两人把她心爱的狗给宰了,顿时生气,恼怒起来,挥鞭便往邢云、张小虎身上抽去。

邢云自知理亏,只是躲避着挥打过来的鞭子,倒是张小虎少年心性,被一个女人追着打,忍不住想要还手。

“你还敢打我?”少女更加气愤,出手毫不留情,一连抽了张小虎好几鞭子。

却在这时,了因师傅从旁边的林子里钻了出来,看见这情形,不由的制止住了少女。

“无暇,你这丫头,什么仇什么怨,让你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太狠心了。”了因师傅看着张小虎身上被打出的鞭痕,无奈道。

“爹!他们才狠心呢,他们两人杀了我的大黄,还剥皮吃肉。”

“姑娘!实在是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的。”邢云连连道歉。

无奈白无瑕心爱的大黄被人杀了吃肉,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嗔怒道:“不管怎么说,谁吃了我的狗,我就饶不了他。”

说着再次举鞭,要来打邢云和张小虎。

“这么说,你连爹也要打喽?”

“爹?”

“吃狗肉也有我的份。”

“啊~~~爹!你怎么老是护着他们两个?”

“你也护着他们两个啊!”了因师傅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笑着说道:“他们两个的伤好的这么快,多亏了你每天两碗羊奶,四个鸡蛋呢!”

邢云听得这话,这才明白,自己每日吃的鸡蛋羊奶是哪里来的,不由道:“姑娘!谢谢你的羊奶和鸡蛋,让我和小虎能这么快的康复,我们俩不仅没有报恩,还弄死了你的狗,实在是不该,日后,你要是有什么活要我们干的,只管招呼,刀山火海我们也帮忙。”

“对!对!”张小虎连忙附和。

白无瑕看了看爹爹了因师傅,又望着邢云两人,恨恨道:“我……我恨死你们了,恩将仇报。”

说着掏出了两个鸡蛋,一人一个,扔在了邢云和张小虎的脑门上,蛋清蛋黄流了邢云两人一头一脸。

看着邢云两人滑稽的样子,白无瑕噗哧一笑,转身走了。

望着白无瑕走远的身影,邢云不禁问道:“大师!她真的是您的女儿?”

“嗯!”

了因师傅点了点头,似乎陷入了回忆,他道:“当年!我被王仁则的兵马追杀,被迫投奔少林,把她寄养在山下一户老农家里,老人膝下无儿,把她宠娇了。”

张小虎听到又是王仁则的残暴杀戮,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再也忍不住了。

“大师!我要杀了王仁则,请教我少林功夫吧!”

邢云一直为如何拜入少林而苦恼,此时听了张小虎的话,也顺势跪下,道:“我俩受王仁则迫害,家破人亡,想要报仇,却又力有不殆,还请大师教我们少林功夫。”

“请大师成全!”

“寺有寺规,少林功夫,用来护身,不许外传。”

“大师!少林寺可收俗家弟子?”邢云问道。

“早几年倒是有,只是后来有少林俗家弟子加入反真复明组织,所以近几年,朝廷禁止少林招收俗家弟子,你们不是少林和尚,我……”

“大师!我愿当和尚。”张小虎没有任何迟疑,只要能学功夫为他爹报仇,当和尚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见此,邢云只稍一迟疑,也道:“弟子也愿意拜入少林,求师傅成全。”

这些日子,邢云也渐渐想明白了,拜入少林虽然需要出家当和尚,但只要没有受戒,点了头上戒疤,是可以还俗的,再者,他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乃是穿梭时空而来,有着系统金手指在手,他日肯定要穿梭于其他时空,不受这一方世界的限制。

如此一想,当少林和尚,也便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这……”了因师傅迟疑。

可这时,原先一哄而散的一众武僧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原来他们一直隐藏在林中偷听、偷看,此时见邢云和张小虎要拜师,顿时跑了出来求情。

“师傅!既然俩小兄弟一心拜入少林,您就收下他们吧,这样,我们也多了两个小师弟啊!”

“是啊!师傅,收下他们吧!”

“收下吧!”

眼见邢云、张小虎拜师之意诚恳,又有武僧弟子求情,了因终是点了点头:“那好吧!既然你们两人诚心拜入少林门下,我就收下你们,以后跟着你们师兄练武吧!”

“谢师傅!”邢云、张小虎大喜。

“你们先回寺院,明日待我禀明方丈,便让你们二人正式拜入我少林,学习少林武功。”了因又道。

“是!师傅!”

第二日,了因禀明了圆智方丈,在大雄宝殿正是为邢云和张小虎剃度出家,拜入少林门墙。

邢云、张小虎穿着一声干净整洁的僧衣,跪坐于佛前,等待着剃度仪式的开始。

嗡嗡嗡!嗡嗡嗡!

一只蚊子在邢云两人眼前飞来飞去,飞来飞去,最后落到张小虎脸上,吸起血来。

眼见张小虎要拍打蚊子,寺院僧值忙阻止道:“即入佛门,不许杀生。”

“它……它咬我。”说着啪的一声,张小虎一手拍死了这只蚊子。

见此,僧值暗自摇头,对方丈说道:“佛门广开,善者进来,此子目露凶光,满怀杀机,佛门恐不能容他。”

听院内僧值如此说,邢云、张小虎两人都是心中一紧,好不容易才能够拜入少林寺,要是因为僧值的一家之言而不能拜师,怎么才能学功夫,为张北林报仇。

了因也是迟疑的看着方丈,生怕方丈将两人拒于门外。

好在,圆智方丈并没有听僧值所言,而是慈悲道:“佛家讲的是宽厚待人,此二子愿落发,真心已向善,阿弥陀佛!”

方丈金口一开,邢云和张小虎提着的心顿时落下,负责剃度的了因师傅也是松了一口气,拿起剃刀为两人落发。

“愿断一切恶,愿修一切善,愿渡一切众生,斩却三千烦恼丝,从此我心向佛门,今日你二人拜入我少林,当一心向佛,修持佛礼,不可妄动嗔痴之念。”

“弟子明白,谨记师傅教诲。”

邢云、张小虎在佛前磕头,向方丈、僧值和师傅了因行礼。

“既入我佛门,当有法号,你二人当为觉字辈,特赐法号觉明、觉远。”

“谢师傅!”

礼毕,邢云、张小虎正式拜入了少林门墙,成为了一名少林弟子,法号觉明、觉远。

而就在礼毕的同时,邢云脑中,光球系统再次传来提示:宿主拜入少林门墙,奖励《少林功夫总解》。

邢云一看,顿时大喜,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内家功夫。

国术界三大内家拳:太极、形意、八卦,少林功夫虽然不在这三大内家拳之列,却不能否认,少林功夫在国术界的地位。

所谓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功夫自有其一套完整的体系,包括站桩的桩法少林桩、木人桩、铜人桩等桩法,棍术、枪术、刀术、剑术等兵器功夫,有闪战移身把、心意把、虎扑把、十字乱把等技击散打,有易筋经、小武功、站桩功、益寿阴阳法、混元一气功等气功,有卸骨法、擒拿法、点穴秘法、短打手法等软硬功夫。

系统奖励的这部《少林功夫总解》,便是包罗万象,包括了这一切功夫,不仅有练功最为基本的站桩之法,更有炼气、易筋、洗髓、伐脉、锻骨的法门,丝毫不输于国术界的任何内家拳术。

“有了这一部《少林功夫总解》,我定能打下极为坚固的国术基础,武道有望啊!”

邢云内心欣喜,看来,当和尚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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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传授

少林寺历史悠久,经过千多年的传承、扩建,占地不小。

少林寺院门面积广大,常住院的建筑沿中轴线自南向北依次是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藏经阁、千佛殿等佛门建筑。

另外,少林寺西边有塔林,北有初祖庵、达摩洞、甘露台,西南有二祖庵,东北有广慧庵,寺周还有同光禅师塔、法如禅师塔和法华禅师塔等古塔10余座。

在这一应佛门建筑中,其中千佛殿,乃是少林武僧们平常练功的地方之一。

千佛殿内有一座善堂,面积数百平,地面由结实的青砖白石铺就,每日由武僧首座了因带领一众武僧僧众在此操练武艺,习练套路,哼哈之声不绝。

长久之下,青砖白石铺就的地上被僧人们踩出一个个向下凹陷的坑洞,显示着少林僧人的武功之深。

邢云和觉远既入了少林门墙,成了少林武僧,自然每日都要跟着众师兄弟们一起练功。

不过这样的练功方式,更多的是习练套路,凝聚气势,给僧人们一个练功的氛围,单对锻炼身体,修炼拳术而言,效果并不如何的大。

邢云和觉远刚刚拜入少林,并没有一开始就修炼少林武功,而是练一些简单的武功套路,和武僧师兄们一起感受这种练功的气氛。

对此,邢云并没有感到什么不满,他深知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道理,练武功,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长久坚持。

再者,邢云在拜入少林门墙的那一刻,就已经得到了系统奖励的《少林功夫总解》,可以说是所有的少林功夫,邢云都了然于胸,只不过为了不引起麻烦,暂时没有开始修炼罢了,毕竟师傅都还没有开始传功,你哪来的法门修炼?

所以自拜入少林门墙以来,邢云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每日砍柴、挑水、做饭,跟随师傅师兄们在千佛殿习练武功套路。

不过,暂时不能修炼这些少林武功,并不意味着邢云什么都不能做。

功夫讲究的是站如松、卧如弓、行如风、不动如山,这其中,桩功就显得很重要了。

纵观武术界,几乎每一门厉害的功夫,都有其自己独特的桩功,也就是站桩之法,比如较为著名的三体式、太极桩、混元桩、先天桩等站桩之法,都是各门各派修炼功夫的基础,每日都要站桩,风雨不坠,持之以恒。

少林武功的桩法便有少林桩、木人桩、铜人桩等站桩之法,邢云虽不修炼其他少林功夫,却是日日都要站两个时辰的桩功,早晚各一次,风雨不坠,几乎是将练功最重要的桩法融入到了生活中的每一处地方。

走路的时候融入桩功,挑水的时候融入桩功,劈柴的时候融入桩功,做饭的时候融入桩功,甚至连吃饭睡觉都不自觉的将少林桩的桩意融入了进去。

三个月下来,邢云虽然没有炼成什么少林功夫,但是站桩的功夫却是练得极深,深入到了骨子里。

邢云能够两三个月过着这样的日子,甘之如饴,觉远却是不行,

一者,觉远不像邢云,邢云虽是少年之身,却历经两世,有着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心性,而觉远本就年少,又背负着父亲的血海深仇,拜入少林的目的,便是为了学少林功夫,好为父亲报仇,结果拜入少林以来,三个月的时间,每日里不是挑水、砍柴、做饭、洗衣,便是和师兄弟们在千佛殿里练一些没有用的套路。

至于功夫,各个师兄们都有修炼一俩门或数门拳术,唯有他和邢云,一种拳法都没教。

渐渐的,觉远学武的热情有些消退,跟师兄弟们练功夫的时候,心中念头起伏,不够专心致志。

“觉远!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跟着师兄们一起练功?”了因注意到觉远的状态,不由的停下手中的套路,问道。

觉远既困惑又急躁:“师傅!我当和尚三个月了,每日里不是挑水、劈柴、洗衣、做饭,就是和师兄们在这里蹬脚,你什么时候才能教我真正的少林功夫?我什么时候才能报仇?”

了因轻叹一声,他何尝不知道觉远的心态,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教觉远、觉明两人练功的。

“练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看师兄们,每日练功,头冒烟,脚蹬地,这种金刚捣锥的功夫没有三五年时间不可成就。”

“什么?三五年?”觉远的声音一下子拔高。

了因点点头告诫道:“功夫,本为强身健体之道,不该用于好勇斗狠,本来,我想让你和觉明两人先跟着师兄们练习功夫基础,明悟功夫的真谛,不过既然你这么急切的想要练真正的少林功夫,我明日就教你罢了。”

“真的?”觉远大喜。

邢云在旁边听到这话,也是心里微微激动,明明系统奖励了一部《少林功夫总解》,里面罗列了各种各样的少林功夫,桩法、气功、内功、外功、兵器、拳法、擒拿、点穴,一应俱全,却碍于师傅没有教过不能修炼,这下师傅答应教武功,他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练功了。

“还请师傅教我们武功!”

了因点了点头,道:“少林功夫包罗万象,气功、外功、内功、横练、拳法、腿法、指法、爪功、擒拿、点穴、兵器,功夫足足有数百种,你们要学些什么?”

闻言,邢云思考了起来。

少林的这些功夫其实都已经在他脑子里了,只不过还没有开始练而已。

人力有时穷,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每一门功夫都练,这样不仅能把自己累死,而且很可能还练不出什么名堂。

系统中有关于国术功夫的一些介绍,邢云熟读之下,早已对国术的各个方面都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

国术者,最根本的奥义,说白了,其实就是强身健体,养生长寿,是道,是根本,其他拳法、技击之道只不过是外部伏魔的手段,是强身健体的修炼经过,在这个过程中完成对力、劲道,对自身的了解和突破,最终达到明心见性,见神不坏的境界。

而要想达到这样的国术境界,最核心的,其实是桩功、气功、内功,以及易筋洗髓、锻骨伐脉的方法。

桩功是功夫的架子,是基础,气功、内功则可以锻炼人体内部的组织,强壮脏腑,而易筋洗髓、锻骨伐脉更是各家拳术的秘法,哪怕是本门弟子,也轻易不能传授。

不过觉远可不管这些,他听到师傅愿意传功,连忙欣喜道:“只要能够报仇的功夫,我都愿意学。”

了因听罢,摇头笑道:“哪有人的精力可以学那么多的功夫,这样吧,我教你们二人一门站桩之法,一门内功呼吸之法,其他的外功拳法、兵器什么的,你们可选择一门或者几门修炼。”

“师傅!你帮我选吧……”

“好!既然这样,我便教你铜人桩、混元一气功、少林刀术、空明拳、般若掌、金刚指、十字乱把。”

“多谢师傅!”觉远大喜,连忙道谢。

了因点点头,又转头问沉思中的邢云道:“觉明!你比觉远要稳重许多,心性也更加坚定,你想要练些什么功夫?”

这些少林功夫邢云脑子里都有,不过为了以后能光明正大的练功,邢云想了想道:“师傅!您就教我少林桩、易筋经、少林枪术、五行拳、擒拿手、心意把和金钟罩铁布衫吧。”

邢云选择的这些功夫中,少林桩是站桩之法,易筋经是气功,用以练气,锻炼脏腑的,并不是前世武侠小说中那个神奇的绝世神功易筋经,少林枪术为兵器之法,五行拳乃是龙、蛇、虎、鹤、豹五大象形拳,擒拿术、心意把是技击之术,金钟罩铁布衫则是外家横练功夫。

可以说,邢云选择的这几种少林功夫,可以说是将功夫练全了。

“你倒是聪慧!”

了因看着两人道:“既如此,从明天开始,我便正式教你们这些功夫。”

“谢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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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练功

少林功夫,博大精深,想练到高深的境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炼成的。

邢云和觉远两人自得师傅了因传授少林功夫之后,便勤加苦练。

每日早上不到五更天就起来,先练一个时辰的桩功,然后练一遍气功,随后跟着师兄们上山下山砍柴挑水,回到寺院后,再参加一众僧人的早课,修持佛礼。

早课做完,便是吃饭的时间,饭吃完,一个早晨的时间,便都是自己的了,要到下午,才和众师兄们一起去千佛殿蹬脚练功。

邢云之前身怀武功,却不能练,这下有了师傅了因的传授,练起功来,可谓是光明正大。

邢云所学的七种功夫中,少林桩自然是每日每时每刻都修炼的,一天不曾停止,已经融入到了他的骨子里,几乎成为了本能。

易筋经作为一门气功,在锻炼内部五脏六腑方面具有极强的功效,经过这些日子的修炼,邢云五脏六腑得到强壮,气息强大,心脏跳动有力,咚咚作响,犹如大钟敲动的声音。

而枪术、擒拿手、心意把都是技击之术,五行拳是拳法,邢云日日勤练,不曾懈怠。

基于系统的强大,邢云练这些功夫的进境程度自然非一般人可比,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就将这几门功夫练到了深处,一杆大枪练得极为的纯熟,抖动起来,枪花连连,刺、挑、扎、点、劈、扫等枪术技巧便以练得炉火纯青,唯一欠缺的,就是实战经验了。

枪术毕竟属于兵拳,是脱胎于战场杀伐的武功,没有相应的实战经验,单靠闭门造车,是练不出高深的境界的。

邢云练少林枪术,虽然经常与师兄们切磋,但毕竟只是切磋,相互之间点到为止,难以真正领悟这种兵拳的精髓。

不过邢云不恼,练功夫是一步一步来的,枪术暂时无法达到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境界,那就练擒拿,练五行拳。

擒拿乃是技击散打之术,在于擒拿、错骨,只要对人体的各个部位、骨骼、经络了如指掌,在经过勤加苦练之下,进境比起少林枪术还要快,几个月下来,邢云已经掌握了少林擒拿的精髓,在与众师兄弟的交手切磋中,每每都能将擒拿手发挥到极致,便是入门更久的师兄们也不得不叹服。

而五行拳,其他师兄们都不会,只有师傅了因会,因此邢云练五行拳的时候都找师傅了因作为对手。

五行拳是象形拳,是以龙、蛇、虎、鹤、豹五种生物为原型创造出来的拳法,各有各的特点,各有各的发力技巧,运气窍门,邢云每日跟随师傅练这门功夫,虽不能达到擒拿手那样的高深境界,却也是登堂入室,有了一定的火候。

这些拳术武功邢云都修炼的不错,唯一有些苦恼的,就是外家横练功夫金钟罩铁布衫了。

金钟罩铁布衫!

这是中华武术中非常具有名气的外家横练功夫,是一种护体硬气功。

严格来说,金钟罩铁布衫是两种不同的外家功夫,但因这两种功夫的练法和效果极为相似,因此经常被混为一谈,与其他一些诸如十三太保等功夫,被一起尊为外家横练功夫之最。

相传金钟罩铁布衫乃是达摩祖师所创,练成金钟罩铁布衫的人不但可以承受拳打脚踢而丝毫无损,甚至普通的刀剑也伤不了他们,更甚者可达到罡气护体的程度,从而获得入水不溺、入火不焚、闭气不绝、不食不饥等常人难以想象的效果。

武谚说‘力不打拳,拳不打功’,意思是说,只有蛮力的人奈何不了精通拳术的人,精通拳术的人奈何不了身怀横练大功的人,这个‘功’一般指的就是金钟罩铁布衫。

师傅了因所传的金钟罩铁布衫和系统中奖励的金钟罩铁布衫有所不一样。

少林寺在经过了千多年的传承,几经战乱,有些武功难免在战乱中失传、遗失,变得不全,师傅了因传给邢云的金钟罩金钟罩便是有所遗失的。

邢云倒是没有要求师傅换一门功夫,因为师傅所传的有所缺失的金钟罩铁布衫,在系统中已经被一一补全了。

系统的奖励中,对金钟罩铁布衫的各种描述非常详细,有着各种的练法、打法、养身法。

甚至!书中还有着各种外家横练功夫的讲解,武术起源,发展历程,历史变迁,俨然是一部系统的讲述外家横练拳术的武术功法,不是师傅所教的遗失版。

最让邢云感到惊喜的是,这部横练功法之中还附带了一种辅助修炼的药浴之法。

外家横练功夫虽然容易修炼,门槛很低,但真正想要修有所成并不容易,盖因为外家横练的功夫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必须每日以各种练法锻炼全身肌肉、筋骨,以达到强化肉身的目的,没有丝毫捷径可走,是一种水磨工夫。

而且通常修炼外家横练功夫的人,往往寿命不长。

外家横练功夫是一门激发人体潜能的武功拳术,修炼不得法,很容易透支生命力,达不到养生的目的,反而伤身,有些像是现代拳术中的泰拳。

但邢云有了药浴之法,在配合上内壮气息的气功法门之后就不一样,常人需要一年半载才能达成的效果,邢云使用药浴之后可能只需要十天半个月,而且因为有着易筋经这一门锻炼气息的内壮之法,在修炼的过程中,能时刻梳理身体中的内劲和气息,修复练武过程中身体的损伤,达到养身的目的,最终做到由外而内,不逊于修炼内家拳的效果。

只不过这药浴之法所用到的材料却是极为难得。

看看这份药浴之法的主要药方成分都是什么:虎骨!鹿茸!熊胆!豹胎!人参!灵芝!雪莲!

看着这一连串极为珍贵的药材表单,邢云都快要哭了。

鹿茸、人参、灵芝之类的药材也就算了,虽然药方中要求要质量上佳,年份足够,不过只要有钱,咬咬牙也不是没有办法买到,可问题是,邢云没钱啊!

更别说还有其他虎骨、熊胆、豹胎什么的,邢云就更抓瞎了。

是,在这个时代,没有保护动物一说,一些山林之中不乏有着虎、豹、熊之类的猛兽,可以杀之取材,可问题是,邢云现在是少林寺中的一名和尚,要是杀生被发现了,说不得一个逐出少林的下场。

邢云得到了系统奖励的少林武功,可以不在乎,却不能枉顾师傅了因的恩情。

“如之奈何啊?”邢云仰天长叹,尼玛,这药方怎么看怎么觉得鸡肋呢。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邢云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系统,里面有一个购物商城。

按照系统的说法,只要有积分,就是太极图、盘古幡什么的都能买得到,更遑论是人参、灵芝、虎骨、熊胆、豹胎等药材,他经历《猛鬼街》世界后,所得的1000点积分除了购买洗髓丹的800点之外,还剩余200点积分。

邢云需要的这些药材物品都是属于‘普通物品类’,价格很便宜,邢云仅仅花费了10点的积分,就购买了足够他一月之用的所有药材。

有了这些珍贵的药材熬药浴,邢云的金钟罩铁布衫自然也进境飞快,在师傅了因惊叹的眼神中,短短数月,便以达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修炼的时候,常有龙吟虎啸之风。

当然,此时的金钟罩铁布衫还不算大成,仍然有许多罩门,还需要修炼到更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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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比武受罚,觉远离寺

正所谓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在邢云和觉远两人勤奋苦练之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半年。

在这大半年中,不仅仅只有邢云一身功夫进境快速,力量大增,就连觉远也是功力大进,一身武艺比之刚进少林之时不知提高了多少。

只是觉远没有邢云那般得天独厚的条件,还有系统这个外挂金手指,功夫境界有所不如。

而且觉远虽然练功刻苦,但时刻不忘他父亲张北林之仇,难以真正的沉下心来,更是不比邢云。

少林武僧在一起练武,时常有相互切磋的时候。

这一日,众武僧之间例行相互切磋,进行了一场比武,轮到邢云对战色空。

邢云身着一身白色的武僧僧衣,手持少林僧棍,顶着一个大光头,对色空抱拳道:“色空师兄!师弟得罪了。”

“来吧!觉明师弟,师傅常夸你是练武奇才,入门时间不长,便已经将一身少林功夫练到了极为高深的境界,对力量和劲道的运用几乎已经达到明劲的巅峰,唯一所欠缺的,就是明暗转换之间,对由刚转柔的理解还没能够明悟,一旦明悟,必能达到刚柔并济的暗劲境界。”色空抱棍赞道。

色空对这个入少林不久的师弟可谓是刮目相看,觉明师弟当真是练武的奇才,入门时间不到一年,便修炼成了一身上乘的明劲功夫,比之他们这些入寺好几年的师兄们也是丝毫不差。

像今日这样的切磋,武僧之间常有发生,觉明师弟从刚开始的频频落于下风,到如今的不落下风,甚至常常将他们这一众师兄弟们打得没了脾气,现如今,只有师傅了因还能稳稳压住一头。

“觉明师弟请!”

“师兄请!”

两人摆了一个起手式,使用的都是少林棍法。

在少林一众武僧中,色空对少林棍法的领悟最深,战力也最强,更何况他还创造了一套醉棍,实力又是上了一个台阶。

邢云原本练的是少林枪术,只不过同门师兄弟相互切磋武艺,用带枪头的枪不太好,干脆去了枪头,直接以棍对敌。

邢云虽然练的是少林拳术,但并不是就对其他兵器一窍不通,有着系统光球这个外挂在,邢云虽然不专研其他兵器,但一通百通之下,对其他兵器的使用也是极为娴熟,而且枪棍同源,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邢云又曾学过色空师兄自创的醉棍,在棍法上的造诣甚至已经不下于色空了。

“嗨~~~”

两人行过武术礼后,也不再废话,大喝一声,两根木棍撞击在了一起。

‘邦’的一声,木棍相击,发出特有的撞击声,强劲的力道通过木棍棍身传递到另一头。

邢云只感觉手一麻,一股巨力作用到他身上,让他身体轻轻一颤。

与此同时,色空也是感觉到一股金刚捣锥般的力量从棍身上传来,让他暗自咋舌,觉明师弟的力量又增加了。

两人都对彼此的实力很了解,在轻轻试探之后,便是激烈的战在了一起。

少林棍法本就是天下之最,在邢云和色空手中使出来,更是兼具了力量与美感,你来我往之间,‘邦邦’之声不绝于耳。

到了邢云和色空这样的武术境界,少林棍法使出来,已经不拘泥于招式套路了,两人对棍术的理解都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随手拈来,就是最适合的棍法,一番交战之下,倒是不分轩轾。

一记大圣披挂,将色空震退,邢云停下,对色空比了个大拇指:“色空师兄的棍术修为不愧是武僧之中的这个,师弟佩服!”

色空呵呵一笑道:“觉明师弟也是不凡,师兄我可是没有从你手中讨得一点好啊!”

“色空、觉明,你们俩的棍术修为,已经几乎要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假以时日,必能臻至登峰造极之极境。”师傅了因在旁边欣慰道。

“师傅!”

“好了!你们俩的切磋便到此为止,下面由觉远对行空。”

“是!师傅。”

早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的觉远和行空跳了出来。

邢云和色空对视一眼下场,将场地让给即将对决的觉远和行空。

“觉远师弟!觉明师弟和你同时拜入少林,一身武功已经不下于色空师兄了,你可不能被我给比了下去哦!”行空对着觉远笑道。

“放心吧,行空师兄,我可不会输于你。”觉远摆起空明拳的起手式,争锋相对道。

自学少林功夫一来,觉远之刻苦并不下于邢云,而且因为时刻记挂着父亲张北林的大仇,练拳之时,常常蕴含着一丝杀气,气势凌厉,哪怕是与同门师兄弟们切磋武艺也是如此。

‘砰’的一声,觉远一招黑虎掏心率先进攻行空中路。

这是少林拳法中朴实无华的一招,但在觉远凌厉的拳势之中,竟显得杀气腾腾,真犹如黑虎捕食杀戮一般,直掏行空胸膛。

行空一惊,不敢轻视,他知道觉远身负血海深仇,拳势之中总是蕴含着一丝杀气,当下郑重以待。

行空以一记罗汉举瓶抵挡住觉远,重拳回击,下身更以金刚腿法,急攻觉远下三路。

金刚腿法,便是行空所学的一门少林腿法功夫,练到深处,腿如金钢,一腿踢出,便能碎碑裂石。

此时与觉远交手,是师兄弟之间的武艺切磋,行空自然留了一分力气,但即便如此,他这一手腿法使用出来,也是极为的高明,撞击到觉远双腿,势大力沉,砰砰作响。

“来得好!”

觉远大喝一声,并不弱于下风。

腿法,他也是会的。

虽然拜入少林,学了一身的少林功夫,但家传的一十二路谭腿腿法,觉远并没有放下。

一十二路谭腿腿法虽然不足少林金刚腿法那么刚猛凌厉,但在灵活多变上更胜前者,加之觉远日日习练铜人桩,下盘变得极为的稳固,两厢加持之下,一十二路谭腿腿法使用出来,势大力沉,竟丝毫不弱于行空。

砰!砰!砰!

两人下三路以各自所学的腿法对敌,你来我往,上三路更是没有停下来。

般若掌、金刚指、空明拳,自少林所学的武功被觉远一一使用出来,气势凌厉,隐隐把行空压着打。

少林武功以禅入武,以武修禅,行空念着师兄弟,出手之间自然留了一手,没有杀气。

反观觉远,因其时刻记着父亲的深仇大恨,心含杀气,眼露凶光,打着打着,竟有些入魔的味道,隐隐把行空师兄当成了自己的仇人王仁则,出手越发没有轻重,竟是招招杀招。

“王仁则!死吧!”

觉远双目圆睁,杀机凛冽,一招攻破行空的上身防御,将其踢倒在地,一指头戳出,直指行空咽喉。

觉远这一招,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留手,这要是戳中,必定会将行空咽喉戳出一个洞来,死于非命。

见此,在场边观战的众僧纷纷大惊。

“觉远!住手。”邢云惊得嗓子眼都快要调出来,一个蛇形游身步,瞬息之间,窜入场中,一个擒拿手法,抓住觉远手腕。

“觉远!你疯啦?”同样蹿身上来的了因喝道。

觉远顿时惊醒,连忙跪下。

与此同时,刚刚经过这里的寺院僧值看到这一幕,更是沉声道:“少林武功,用来自卫,不可伤人,你目露凶光,满脸杀气,罚面壁三天,不许练武。”

受了罚的觉远虽对自己差点杀了行空师兄之事极为愧疚,却对僧值的处罚并不认同,回到厨房的时候,大发了一通脾气。

“师弟!你不怕再受罚吗?”

“我……”

“师弟!赶紧干活去吧!”了空师兄劝道。

觉远愤愤难平,手中持着锅铲在米锅中胡乱铲着,憋屈道:“打死个蚊子都算是犯了杀戒,我杀父之仇还能报吗?不许学功夫,我当和尚干什么?”

“唉……”了空深知觉远身负杀父之仇,叹道:“穿起袈裟……事更多啊!”

觉远听罢,目露挣扎之色,良久,终于一扔手中锅铲:“这袈裟……我不穿了!”

说着脱了僧衣,径直往寺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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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巧救白无瑕

觉远受罚,邢云却是不知该如何安慰。

邢云深知,这一切,都是因为觉远身负杀父之仇的缘故,此仇不报,觉远难以真正摒弃一切杂念,静心练武修禅。

僧值的处罚对于觉远来说不能接受,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未必不对。

因此,邢云没有急着去开导觉远,想让他自己先静一静,等冷静下来后,再跟他沟通。

可等到申时一到,邢云随着众师兄们师傅练完武,回到禅院的时候,却是不见了觉远的踪迹。

“觉远呢?僧值不是罚了他回禅院面壁思过吗?怎么没有看到他人?”邢云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觉远,不禁拉住做饭的了空师兄问道。

“师弟,觉远师弟受不了僧值责罚,脱了僧衣,离寺去了。”

“什么?觉远离开少林了?”邢云一惊,没想到小虎行事如此冲动。

“唉!”师傅了因轻叹一声:“出家人四大皆空,无有贪嗔痴怨,觉远心怀恨意,自是无法安心待在少林。”

“师傅!”

“觉远离寺也罢,不到外面走上一遭,经历一番阿鼻之难,难以放下一切啊!”

“师傅!话虽如此,可我只怕觉远报仇心切,此次离寺,必是前去找王仁则报仇。”

邢云心有忧虑,他踌躇了一下,又道:“师傅!王仁则身为河-南道巡按御使,身领满真朝廷总兵一职,手下掌握着一只军队,这些年王仁则横行霸道横征暴敛,必定防备江湖人士刺杀,其府邸之中必定重兵把守,觉远此番离寺去找王仁则报仇,就怕大仇不得报,还把自己给搭进去,弟子有意下山寻找觉远,还请师傅准许。”

了因听罢,也觉得邢云说得有道理:“也罢!觉明,你此番便下山去找觉远吧,你心性坚定,素有智慧,一身功夫更是达到了明劲巅峰境界,刀枪不入,有你下山去找觉远,师傅也放心。”

“既然这样!那弟子就去了。”

邢云暂且辞别师傅了因和一众师兄弟,换下僧衣,追寻着觉远的脚步,也下山去了。

觉远现在在哪里,邢云当然不知道,但邢云可以肯定,觉远一定是去找王仁则报仇了,因此只要去找王仁则就对了。

下了少室山,邢云一路直奔王仁则的总兵府。

行到一处山坡下,隐隐听到一曲清脆悠扬的牧羊曲传来。

“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

“野果香,山花俏,狗儿跳,羊儿跑……”

“举起鞭儿,轻轻摇,小曲满山飘,满山飘……”

“……”

少女悦耳清脆的声音听在耳边,悠扬而婉转,犹如百灵鸟清啼。

邢云微微一笑,想起那个紫衣白衫,扎着两个羊角辫的牧羊少女白无瑕。

白无瑕虽住在少室山下,但因其是师傅了因的女儿,因此也时常上山,邢云在寺里待得久了,也能时常见到她。

此番下山如不是为了寻找觉远,说不得要去少女那里讨一碗羊奶喝喝。

下了山坡,正要继续赶路,却突然看见不远处一对兵马,在领头一名光头将军的带领下,飞驰而来。

踏!踏!踏!

马蹄奔驰,尘土飞扬。

行得近了,这对兵马的军容渐渐清晰起来。

邢云一看,当先那个光头将军,不就是王仁则手下的那个名为‘秃鹰’的秃头吗?

“这秃鹰领一队兵马到此是要干什么?”

眼见着秃鹰朝着正放牧的白无瑕而去,邢云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

当秃鹰领着兵马来到白无瑕放牧处时,一声令下,将白无瑕团团包围了起来。

“抓住这个丫头,总兵大人正愁没有漂亮的女人暖床,看这丫头虽是一副村姑打扮,却是一个小美人儿,抓了他献给大人,大人必定有赏。”秃鹰说着下马,就向白无瑕抓去。

只是白无瑕可不是一般的村姑少女,她爹是少林武僧首座,自小就住在嵩山脚下,虽不是少人僧人,却也学了一手防身的功夫,特别是一手少林鞭法使得极好,于常年牧羊的过程中,几乎达到了出神入化的本能境界。

秃鹰刚一靠近,白无瑕就是一鞭甩出去,他大意之下,竟被打在了头上,打出一道鞭痕。

“好个野丫头!给我杀!”

秃鹰一下令,手下的兵众立马挥刀杀戮,几个杀进羊群之中,剩下的人,向着白无瑕围杀过来。

眼见养了许久的羔羊被杀,白无瑕心痛不已,挥鞭就是朝那些杀戮的兵丁而去。

奈何秃鹰领着的这一对兵马虽然不多,却也有二三十众,白无瑕虽有一手防身的功夫,毕竟粗浅,陷入军阵之中,一时险象环生,若不是秃鹰下令要活捉白无瑕,恐怕都坚持不了一会儿。

看到这里,邢云哪里还忍得住,大喝一声‘住手’,脚下使出蛇形游身步,脚步犹如游走于草丛中的蛇类,几个躺步,便已经杀到近前,冲入了军阵之中。

“去死!”

邢云一拳势大力沉的虎形虎扑,一拳砸中一名兵丁的胸口,直接将其肋骨砸断,顺势抢了他手中的红缨枪。

军阵之中杀伐不同于一般的动武,有了红缨枪在手,邢云如虎添翼,一身少林枪法在他的手中变幻莫测,或点,或挑,或扎,或刺,犹如一条灵活的龙蛇,仅仅几个呼吸,就有七八名的兵丁被打中身体要害,失去了战力,倒在地上哀嚎起来。

“觉明师兄,是你?”白无瑕惊呼一声,望着如龙似虎在兵阵中横行的邢云,惊喜不已。

“白姑娘!你去保护那些羔羊,这些兵丁,由我来对付。”邢云说着,一枪扎在一名士兵的大腿上,鲜血汩汩而流。

“觉明师兄小心!”白无瑕乖巧的点了点头,挥鞭冲向羊群,阻止那两名士兵残杀羊群。

等到白无瑕离开了兵阵的包围圈,邢云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练了大半年的少林功夫,一直没有真正的机会进行实战,此番有了这实战的机会,更是犹如虎入羊群,打得一众兵丁嗷嗷直叫。

枪术,本就是脱胎于战场杀伐的一种拳术,在兵阵中使来,更是如鱼得水。

更兼邢云一身拳术惊人,少林拳法,五行拳的造诣匪浅,杀入兵阵之中,竟无一合之敌。

甚至,有兵丁刀枪砍在邢云身上,竟发出当当作响的声音。

金钟罩铁布衫!

邢云这门外家横练功夫已然达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普通士兵拿刀枪砍他,根本就对他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好一个厉害的少林和尚,让军爷来会会你。”

眼见手下一众士兵被打得溃败,秃鹰暗骂一声废物,亲自来战邢云。

王仁则作为一方总兵,本身就是一名武术高手,下面自然也集结了一批身手不凡的手下,这秃鹰,便是其中的一个高手,一手鹰爪功极为高明,再坚硬的砖石在他手中,都犹如豆腐一般。

只是,他这一身极为高明的鹰爪功在邢云手里却是讨不得什么好。

别说邢云一身金钟罩铁布衫修炼有成,光是凭他那一身少林功夫,就根本无惧秃鹰。

邢云脚下踏出蛇形游身步,步法灵活多变,手中龙形、虎形、豹形、鹤形等拳术轮番打出,每一拳都力量巨大,暗含明劲巅峰之劲道,轰的秃鹰气血翻涌,承受不住。

咔嚓!

邢云一个虎爪扣住秃鹰的手腕,身体前倾一撞,犹如老虎撞树,撞在秃鹰是肩头,左手抓住他的臂膀,一抓,一扣,一拉,已经使出了少林擒拿卸骨的手法,将秃鹰的臂膀给卸掉,耷拉着垂在那里。

“啊!”

两只臂膀被卸掉,秃鹰惨叫不已,踉踉跄跄的倒在了地上,惊惧的望着邢云。

“还不快滚?”

邢云爆喝一声,手中红缨枪做势要往前桶去,一群被打倒在地上的兵丁才如梦惊醒,哀嚎惨叫着相互扶起秃鹰,屁滚尿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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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夜闯总兵府

“谢谢你!觉明师兄,今天要不是你,我可就被那贼子抓去了。”

眼见一众兵丁被邢云打跑,白无瑕走上前道谢,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清澈而又纯真。

“白姑娘!你没事儿吧?”邢云关心道。

“我没事儿!”白无瑕略显羞涩道。

她怀中抱着一只小羔羊,低头抚摸着它的毛发,有些难过道:“就是可怜的羊儿被杀了好几只。”

这些羊羔都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如今一下死了好几只,善良的她自然难过。

不过少女天真浪漫,只一会儿,便将难过一扫而空,她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邢云,好奇道:“对了觉明师兄,你不是在寺里吗?怎么下山来了?是要到哪里去吗?”

邢云想了想,也没有隐瞒,将觉远离开少林的事情告诉了她,并且道:“觉远离寺,肯定要去找王仁则报仇,我不放心,也下山跟去看看,正好碰到秃鹰那厮,要不然白姑娘可就危险了。”

“什么?觉远下山找王仁则报仇去了?”白无瑕一惊,在她心中,王仁则可是一个坏胚,势力强大,觉远去找王仁则报仇,哪里能讨得了好去。

“是啊!这不怕他危险,跟着去看看嘛!”

“觉明师兄,我也去!”

“不行!”邢云想也不想,立马拒绝:“此去找王仁则很危险,你一个女孩子跟着我去,多有不便,万一跟王仁则的势力打了起来,我难以保护你。”

“不会的,觉明师兄,我也有跟着爹学武功,一手鞭法厉害着呢,有我跟着你去,万一打起来,也好多一份力量。”

“不行!”邢云连连摇头,开玩笑,就白无瑕那两下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邢云可没有办法向师傅了因交代。

“觉明师兄!”

白无瑕撒娇,邢云却是始终不答应。

眼见邢云无动于衷,铁了心不让她跟着,白无瑕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威胁道:“觉明师兄!你如果不让我跟着去,那我就自己去,反正王仁则的总兵府我也能找到。”

“你……”

邢云无奈的看着白无瑕,望着她眼中坚定的神色,最后不得不答应她跟着一起去。

“白姑娘你想去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你只在外围策应,不许深入虎穴。”

“我知道了觉明师兄,走吧!”

“白姑娘!”

“叫我的名字无暇吧,或者师妹也行,反正你是我爹的徒弟。”

“好吧!无暇师妹!”

邢云帮着白无瑕把羊群赶回山脚下的羊圈里,一路赶往王仁则的总兵府。

邢云算定觉远下山肯定忍不住立马就要去报仇,最有可能的就是乘夜色偷袭,因此在赶到城里,在王仁则的总兵府外埋伏下来,静等夜色降临。

不出邢云所料的是,等到夜色降临,天完全黑了下来的时候,在总兵府外静等了许久的邢云,终于耳朵一动,听到一墙之隔的总兵府中传来的一阵骚动的声音。

“有人夜袭总兵府……”

“来人啊!有人刺杀大将军……”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启禀大人,有个光头小子乘夜翻入了总兵府,打死了我们几个兄弟。”

“哪来的蟊贼,竟敢如此大胆,给我抓住他……”

刚接上脱臼的一双臂膀的秃鹰听手下来报,夜闯总兵府的是一个光头的小子,立马想起下午被一个光头少林和尚打得屁滚尿流的场景,不禁一阵大怒。

当下率领一对总兵府的防卫士兵,向总兵大人居住的内院赶去。

等到秃鹰赶到内院的时候,正好见到一个光头少年在与一对士兵厮杀,已经有好十几个士兵被打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仔细一看,这个光头少年竟然还认识,这不是一年前逃逸的神腿张的儿子嘛!

“小兔崽子,你还没死?”

“不杀了王仁则这个狗贼,我怎么会死,我今天来,就是要为父报仇,看招。”

说着,舞起一手少林棍术,虎虎生风。

在少林寺练了大半年功夫的觉远,一身武艺并不弱,虽然不及邢云,却也是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达到了明劲的境界。

秃鹰的功夫虽然不错,但主要手段都在一手鹰爪功上面,更何况,就在下午,他还被邢云给打的屁滚尿流,身上受的一些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哪里敌得过觉远。

只听觉远爆喝一声,棍影连绵不绝,棍棍打在秃鹰的身上,直将他打得没有一点脾气。

咔嚓!

觉远一招势大力沉的木棍打在秃鹰的臂膀上,咔嚓一声响,刚刚才接上去没有多久的手臂再次悲催的骨折脱臼。

秃鹰一倒,剩下的几个兵丁自然不是觉远的对手,三两下就被解决,倒在地上直哼哼。

觉远冷哼一声,提棍往内院王仁则的住房跑去。

而这时,围墙上,一个人影脚一蹬,身子一提,轻轻松松越过两米多高的围墙,跳入了总兵府中。

邢云跑进总兵府内院,看了一眼一地哀嚎不已的士兵,脚步一蹿,也往内院行去。

此时,总兵府中惹出的动静已经惊动了更多的守卫士兵,甚至有机灵的将领开始到不远处的驻兵处调兵,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赶到总兵府,将邢云和觉远团团包围。

不敢怠慢,邢云窜入内院之后,快速寻找觉远的身影。

很快,不远处的一个屋内正传来打斗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觉远和王仁则动上手了。

没有迟疑,邢云飞身窜入屋内,正见觉远和王仁则打得火热。

此时的觉远竟一副岌岌可危的样子,根本不是王仁则的对手。

王仁则镇守一方,本身就是一个修为极高的武功高手,早已领悟了刚柔并济阴阳相生的暗劲功夫,一身拳术几乎入化,虽然因为醉酒的关系,没能发挥出巅峰的战力,却也不是刚刚通晓明劲力量的觉远可以匹敌的。

短短数十招的时间,觉远就已经落入了下风。

“觉远!我来帮你!”

邢云一个蛇形游走,双手呈虎形之势,犹如一只下山的猛虎,向王仁则扑去。

吼!

云从龙,风从虎。

邢云这一扑之间,竟隐隐有一丝虎啸山林的威势。

王仁则虽然醉酒,但身为暗劲功夫高手的五感何其敏锐,察觉到身后传来的一股恶风,顿知身后有武功高手偷袭,甩手就是一个撇身捶。

邢云只感觉身体一震,一股巨大的力量通过王仁则的拳头,撞上他的虎掌,一股刚猛爆裂的劲道犹如大锤般砸来,震得他连连后退。

“太极!”

邢云脸色一变,变得凝重起来。

太极乃是兵拳,相传是从战场之中脱胎出来而创造的拳法,虽然在力道上讲究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但同时,太极也是一种至刚的拳法,因为太极中的很多招式都是从战场上的锤法中演化过来的,而能在战场中使用锤法的,无一不是力能扛鼎的绝世猛将。

王仁则刚才这一手反手撇身捶,便是太极拳中一手锤法杀招。

刚一接触,邢云就已经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拳术修为,根本不是王仁则的对手。

“觉远!王仁则这贼子拳术修为高深,我们暂且还不是对手,我们先撤,日后再行报仇。”

邢云说着,再次蛇形走步,占着金钟罩铁布衫的厉害,手中五行拳施展开来,龙吟虎啸,硬抗王仁则,将他短暂逼迫开。

跟王仁则交手了十几回合的觉远早就吃尽了苦头,知道自己不是王仁则的对手,当下听了邢云的话也没有反驳,趁着王仁则被邢云暂时逼退的间隙,抽身而退。

他知道邢云的功夫比自己厉害,又有一身刀枪不入的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就算不如王仁则,也能在王仁则手中逃脱。

果然!邢云一见觉远已经退走,乘着官兵们还没有合围,以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硬受了王仁则一拳后,也跟着退走,从总兵府围墙上一跃而出。

“快走!”

对着正在接应的白无瑕和早一步退走的觉远低呼一声,三人乘着夜色,向城外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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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返回少林

总兵府!

经过觉远和邢云这么一闹,王仁则顿时酒醒了一大半,他想到在重兵把守的总兵府中,竟然遭受到刺杀,顿时怒不可遏。

“来人呐!给我点齐兵马,彻夜搜查,我要将这两小子碎尸万段。”

王仁则正要发布将令,却见手下秃鹰捂着受伤的手臂走来,强忍着疼痛道:“将军!这两个小子,乃是神腿张的子侄,去年逃得一命,拜入了少林寺,现在是少林寺的和尚,依属下看,直接发兵少林,看少林敢不将这两小子交出来?”

“少林?好大的胆子,那行,那就明日发兵少林,本将军倒要看看,少林有几个胆子,敢包庇贼人?”

看着王仁则杀气腾腾的样子,一名将领迟疑了一下道:“可是将军,上峰有令,令您严查河-南境内的反真复明分子,夺取前朝时期魏忠贤遗留下的藏宝图,此乃朝廷大事,不可怠慢啊!”

王仁则闻言一滞,眼中光芒闪烁。

不久之前,朝廷降下法旨,要他全力捉拿反真复明分子,追寻魏忠贤藏宝图的踪迹。

朝廷交代下来的任务,当是重中之重,小小少林寺中的几个小贼,日后腾出手来,在行对付也不迟。

“既如此!发兵少林之事暂且日后再说,不过也不能让那小子就这么退走,给我发一队兵马进行搜查抓捕,若能将那两小子捉拿,本将军重重有赏。”

“是!将军。”

……

城外!

邢云、觉远、白无瑕三人,乘着夜色掩护,逃遁而去。

此时有月亮从云朵中探出头来,洒下月光,使得大地上一片明亮之色。

再加上邢云和觉远两人本就是练武之人,就算白无瑕,也有一身不俗的功夫,因此三人在夜里赶路,在月光的照映之下,速度也不算慢,终于在天亮之后,赶到嵩山脚下,让王仁则派出的兵马做了无用之功。

而到了嵩山脚下,离少林也就不远了,邢云三人也就不再有急迫感,在白无瑕的提议之下,去她家里暂时休息一下。

白无瑕家在嵩山脚下的一个农家小院子,邢云和觉远进到院子的时候,家里并没有人,她养父养母已经下地去了。

“觉明师兄!觉远师兄!你们先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们做些羊肉,昨天被官兵杀了几只羊,我让我爹娘留了一只,炖了汤,我去热给你们喝。”说着,少女娉婷的身影进入到厨房,开始忙碌了起来。

白无瑕走进了厨房,院子里面只剩下邢云和觉远两人坐着。

此时的觉远一副挫败而又不甘的样子,似有满腔愤恨无处发泄。

见觉远这个样子,邢云轻叹一声,道:“觉远!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只是王仁则势力庞大,手中握有一只朝廷兵马,本身又是拳术高手,一身拳术修为已经达到暗劲的层次,几乎入化,轻易杀之不能,以后可不能再鲁莽了。”

听得此言,觉远只觉得心中分外难受:“鲁莽?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王仁则横行霸道吗?杀父之仇不报,枉为人子!”

“当然不是叫你不报仇,张叔的仇自然要报,不仅是你,就是我,也不会放过王仁则,只不过我们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我们现在的武功还不到家,就是对上了王仁则也不是对手,与其如此,还不如暂且安下心来,将一身功夫练好,要不然就是对上了王仁则,恐怕仇还没报,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邢云道。

“是啊!”

这时白无瑕热好羊肉汤,端了出来,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道:“王仁则的厉害,你是见识过的,这次要不是觉明师兄担心你,前去总兵府接应你,你恐怕就逃不出来了。”

“我……”

“觉远!”邢云拍了拍觉远的肩膀,道:“你这次私自离寺,师傅和师兄们都很担心你,这才让我跟着下山,以后可不能意气用事了。”

“是啊!”白无瑕一边给邢云和觉远盛着羊肉汤,一边劝道:“书上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连我爹那么好的功夫尚且要隐蔽少林,你才练了多久功夫?还是先回少林吧!”

说着,将手中的羊肉汤递给邢云。

邢云伸手接过汤碗,却是牵扯到右肩胛骨上的伤势,不由轻‘唔’了一声。

“怎么了?觉明师兄!”

“没事!之前挨了王仁则一拳,受了些小伤。”邢云强笑道。

邢云右肩胛骨处的那个伤口正是之前退走时挨了王仁则一拳处,初时还没有什么感觉,经过了一夜的赶路,现在却是越发痛了起来。

“觉明师兄!你受伤了?”

白无瑕大惊失色,白净无暇的小脸上露出担心之色,急急道:“让我看看!”

“不碍事的,等回寺里,我让师傅抓些草药敷一敷就没事了。”

“那怎么行,快让我看看!”说着小心翼翼的扒开了邢云的上衣。

右肩胛骨处,高高肿起一块,乌青乌青的,隐隐有一丝奇特的力量在伤处里面肆虐着。

这是暗劲的力道。

觉远看着邢云的伤处,一阵懊恼加愧疚,邢云为了怕他出事,不仅不顾危险,夜闯总兵府救他,甚至还因此受了伤,自己还一副不领情的样子。

当下自责道:“对不起!觉明,你为了受伤,我刚才却还那样,我……”

“嗳~~~”

邢云打断觉远,笑道:“觉远!我们之间还说这些干什么,要不是张叔救了我,我说不定已经在黄河里喂了鱼了,张叔被王仁则害死,仇自然是要报的,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报仇,你这次就跟我会少林,好好练武,将来练就出一身高绝的功夫,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找王仁则,杀了他为张叔报仇。”

“可……我我是偷溜出少林的。”觉远羞赧道。

“这又如何?师傅不会怪你的。”

邢云说着一口将碗里的羊肉汤喝了,对白无瑕道:“好了!无暇师妹,谢谢你的款待,虽然犯了荤戒,不过你做的这羊肉汤还真好喝。”

白无瑕听罢一喜:“那我再给觉明师兄盛一碗!”

“不了!我和觉远这就先回少林了,师傅和师兄们一定很担心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用了无暇,你昨夜一夜没睡,一定累坏了,好好歇歇。”

“不!我要跟你们一起去,让爹给你治伤。”白无瑕倔强道。

“那行吧!”

反正白无瑕是师傅了因的女儿,虽是女儿身,却也算是少林中人,一起回少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三人再次赶路,前往少室山,终于在快到午时的时候,回到了少林。

一进少林,白无瑕便找到了因,忙让他给邢云治伤。

了因一看,就知道这是暗劲打出来的伤势,问道:“你们跟王仁则交上手了?”

“师傅!您惩罚我吧!”觉远双膝一跪,双手合十,跪倒在了了因身前。

了因一边为邢云治伤,一边看着觉远,叹气道:“没吃三天素,就想上西天,这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说着扶起觉远道:“你能活着回来,也算是万幸了,总不负觉明为你挨的这一拳。”

“师傅!我没事,只要觉远能明白你的苦心就行。”邢云笑道。

“多谢师傅!”

“以后!跟着师兄们在少林好好练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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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三年寒暑

少林寺后山,有一处山谷。

山谷位于两座峭壁山峰之间,地势平缓,气流通常,四季分明。

山谷后方,乃是一道山间水流,从数十米高的悬崖峭壁上直泄而下,撞击在山间岩石上,水流飞溅,形成一道不大不小的瀑布。

瀑布顺着流水往前,流经到一个地势平缓的小涧,涧边是一块地势平坦的土石平台,四周山石嶙峋,草木丰茂。

此时,在这座土石平台上,哼哈之声不绝于耳,仔细看,乃是两个青年正在练习武艺。

这两个青年自然就是邢云和觉远。

这处山谷平台是邢云一次进山采药时无意发现的,距离少林寺院门不是很远,却是风景优美,视野宽阔,往下前方看去,便能看到一处处嵩山山坳的秀美风景,是一处极佳的练功场所。

邢云自发现了这处山谷之后,便每日都来这里习武练功,后来被觉远知道了,便也跟着来到这里,练习武艺。

在这处山谷中,邢云练的,自然就不是千佛殿中和师兄们一起蹬脚的套路功夫,而是真正的修炼肉身修为的拳术。

少林功夫,内功、外功、气功、横练、拳脚、兵器、擒拿、技击、卸骨等等功夫共有数百种之多,邢云所练的,主要是其中的六七种。

少林桩、易筋经、心意把、五行拳、少林枪术、擒拿手、金钟罩铁布衫。

得益于系统的关系,邢云这七种功夫本来就练得得心应手,达到了明劲巅峰的境界,拳术修为不低,只差一步,就能领悟由刚转柔,刚柔并济的暗劲境界。

自打夜闯总兵府之后,邢云自知自己的功夫还练不到家,越发刻苦起来。

除却每日在寺院中做的早晚课,以及一些日常的砍柴、挑水、洗衣、做饭之外,更是向师傅了因讨了个打扫藏经阁的活。

打扫藏经阁自然不是单纯的打扫藏经阁,其主要目的,便是为了方便阅读藏经阁中的佛家经书。

当然,这不是邢云一心向佛,而是少林武功本来就是以禅修武,以武入禅,这些经卷之中蕴藏着前人圣贤的智慧,蕴藏的是世间的道与理,佛门的某些理念可以不认同,但其中蕴藏的智慧和道理不能不明了。

这些智慧道理看似于练武一点用处都没有,但其实,在拳术上是有相通的地方。

邢云每日练武之余,研读这些经书,不知不觉间便感受到了拳术修为上的变化。

夜晚的时候,研读经书,白天,邢云便每日来到这处山谷,勤练武功。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山间的花儿开了又谢,树叶枯了又黄,雨雪纷飞间,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三个年头已经过去。

三年的时间,邢云一身拳术修为早已经不是当初可比,早已经练得出神入化,真正领悟了刚柔并济的拳术道理,明白了暗劲的技巧,修炼出了暗劲的劲力,已经将一身暗劲的拳术修为修炼到了极为高深的境界。

三个寒暑,三个春秋,邢云有了非凡的变化。

这种变化,不仅仅是身体上从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体长高长大,成了如今十八九岁的青年小伙儿,更是从精神上,从气质上,带给邢云质的蜕变。

数年的精炼武艺,使得邢云的身材变得极为的完美,肌肉发达,匀称紧致,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变得极为协调。

而且从精神上,由于常年的练武,邢云身上自有一种精悍的练武之人的气质。

少林功夫是以禅入武,以武修禅,邢云身上因此养成了一种淡然、平和的气质和心态。

“喝!”

邢云站完少林桩,缓缓收势,易筋经气功运转,跺脚,提气,双手往腹下一压,口中‘呼’的一声,喷出一口白气。

这白气似箭非箭,却比飞箭还快,犹如匹练一般,射出两丈之远,‘噗’的一声,钉入一根木桩,生生将木桩钉出一个细小的孔洞。

吐气成箭!

这是拳术修为修炼到了极为高深的境界的表现,能炼成这一手功夫的,意味着进入化境的时间不远了。

“觉明!你这一手吐气成箭的功夫真是绝了,若是跟人打架,冷不防的打出这么一招,绝对能出其不备,一招取胜啊!”同样练完功夫,缓缓收势的觉远有些羡慕道。

同样跟邢云拜入少林,学武将近四年,觉远不可谓是不努力。

不过哪怕他再努力,再聪慧,三年的时间,也仅仅是明晓由明入暗,由刚转柔的暗劲技巧,成为一名暗劲拳术高手。

这样的拳术修为,在少林一众武僧之中已经算是极为的出色了,只有寥寥极为入门极早的师兄们才有这样的境界,但比起邢云,却又差了一筹。

邢云如今的拳术修为虽然也只是在暗劲,却早已对暗劲和明劲的力量掌握得通透,走在了他的前面。

“觉远!你可不要妄自菲薄。”

看着觉远暗自赞叹的眼神,邢云笑道:“拳术的境界虽然有着明劲、暗劲、化劲的区分,但有时候功夫的高下,却不全以拳术境界来区分,说白了,明劲、暗劲、化劲只不过是练拳之人对劲力的不同的运用,虽然一般来说,化劲高手要比暗劲高手厉害,暗劲高手要比明劲高手厉害,但世事无绝对,只要将功夫练深,明劲打败暗劲,暗劲打败化劲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你一身的功夫虽然没有达到入化的境界,但一身战力不俗,恐怕比起当初的王仁则也差不了多少。”

“王仁则……”

提起王仁则,觉远再次咬牙切齿。

三四年的努力练功,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学有所成,好找王仁则报仇嘛!

好在数年的苦功,没有白费,今日的他终于学成了一身高深的功夫,就是对上王仁则也有把握了。

“放心吧!觉远,数年的苦功,终于有了报仇的实力,是时候找王仁则报仇了。”

“真的?”觉远惊喜道。

“嗯!”

邢云点点头肯定道:“以我们的武功,已经不弱于王仁则了,只是王仁则势力庞大,想要报仇却也不易,过些日子,我们下山查探王仁则的行踪,看看有没有机会杀了他。”

“王仁则这个狗贼,是时候要他血债血偿了……”

“自有手刃王仁则的时候,现在,还是先回寺吧!”

“回寺?觉明,你不是答应了无暇师妹,今日要下山去看她嘛!”

“呃……”

邢云一滞,摸了摸鼻子,无奈道:“那便下山吧!觉远,你跟我一起去。”

“我可不去!无暇师妹是让你去看她,又不是让我去看她,我才不去呢!”觉远嘿嘿笑道。

“去不去?”

邢云瞪了他一眼,道:“你要是不去,我可告诉僧值,你昨天又犯戒了,杀了一只兔子烤肉吃。”

“难道你没吃吗?”

“我是吃了,可我顶多犯了荤戒,你可就多犯了杀戒,去不去你自己看着办!”

“你……那好吧!我去还不成嘛!”

两人说着,往山下嵩山坳白无瑕的家走去。

路上,觉远时不时的看邢云一眼,末了,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问道:“觉明!你将来是不是要还俗娶无暇师妹啊?”

闻言,邢云忍不住白了觉远一眼。

说到白无瑕,邢云也是头疼。

不知是不是三年前邢云救了她的缘故,总是若有若无的亲近邢云,后来连对他的称呼都变了,称他为‘云师兄’,明显有别于他人。

邢云又不是木头人,哪能感受不到白无瑕的心意。

只是,邢云自有自己的考虑,他现在不仅是少林的和尚,不能婚娶,哪怕真有一天还俗了,恐怕也不会真的在这一方世界娶妻生子。

这自然是系统的缘故。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四年了,但他始终没有忘却系统能够穿梭时空的事情,他指不定哪天就会再次穿梭时空,离开这一方世界,哪里还有勇气接受白无瑕的心意。

与其到时候留下遗憾,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别再一起。

“想那么多干什么,自寻烦恼!”

摇了摇头,两人走到了嵩山脚下。

正要去白无瑕的那处农家小院,却突然,看见不远处奔来一匹红色的马驹,一个中年男子骑在上面,风尘仆仆的,正往邢云两人的方向而来。

待得近了,觉远忽然惊呼一声:“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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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反真义士

“怎么?觉远认识那人?”听得觉远的惊呼,邢云一愣,不由问道。

觉远点点头,道:“这人我在三年前见过一面,当时我因不忿被罚,下山离寺去找王仁则报仇,路上曾遇到过他,正被王仁则的兵马追杀,因此出手相助。”

“原来如此!”邢云点点头。

说话间,中年人骑着马驹已经临近邢云两人。

邢云打眼看去,只见中年人身形高大,相貌俊朗,身上有一股儒雅的气质,让邢云惊奇的是,这个中年男子的发式竟不是眼下满真朝廷规定的辫子,竟然是前明时期汉人的发式。

见中年男子这一身装束,邢云心思一动,隐隐有些猜测到此人的身份。

百年之前,前朝皇明朝廷败落,关外女真满人破关而入,定鼎中原,社稷神器移位,建立了满真朝廷。

满人女真入关之后,颁布法令,凡是男子皆要剃头,留满人发式。

当时的满人女真乃是关外蛮夷,发式极为难看,整个脑袋剃得光秃秃的,只在脑后的位置留了一小缀头发,编成一个小辫,因这种发式极为难看,只有铜钱大小,编成的小辫犹如鼠尾,甚至能穿过铜钱中心的四方小孔,因此被称为——金钱鼠尾辫。

这样难看的发型,天下人自然不肯,坚持汉家衣冠。

掌权者大怒之下,下令天下男子都要留起金钱鼠尾辫,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

时至今日,除却僧道,天下所有男子都是留着满真辫子,敢留前朝汉室衣冠的,恐怕只有心存前明的反真分子了。

此时,他骑马走近,认出了觉远,不由停下,艰难拱手道:“原……原来是恩公!在下……陈松,多谢恩公当日救命之恩。”

觉远摆摆手,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好像……受伤了?”

看陈松虽儒雅却一社狼狈不堪的样子,喘气粗重,脸色苍白,身上隐有血痕,连骑在马上,都显得很勉强,显然受伤不轻。

“正是!我受王仁则大军围剿,又和对方的拳术高手战了几场,受了不轻的伤势……”陈松苦笑点头。

“又是王仁则!”

“怎么?小师傅……跟王仁则有仇?”

“当然!杀父之仇不可忘。”

觉远答着,恨不得立马杀了王仁则,稍后,遂又问道:“那你这是去往哪里?”

望着觉远和邢云的僧人形象,陈松强忍着身上的痛苦,只略微思考了一下,便下定决心,道:“不瞒两位小师傅,我本是天地会河-南分舵舵主,志在反真复明,复我汉室衣冠。

数年之前,我会分舵在无意之中,从前朝秘史之中发现,当时权倾一时的前朝太监魏忠贤搜刮天下财富,藏匿于一地,绘制了藏宝图,如果能拿到这张藏宝图,启用魏忠贤宝藏作为经费,必能实现反真复明之大业。

月前,经过分舵众兄弟们的努力之下,终于拿到了这张藏宝图,可惜消息走漏,为满真朝廷所知,派遣大军四处围剿我分舵反真复明之义士,企图夺取藏宝图。

如今我身受重伤,身后还有王仁则大量朝廷兵马,我死不足惜,只是不能让藏宝图落入满真朝廷手中,正想将此藏宝图交到曾对天地会多有帮助的少林至善禅师手中。”

说着连连咳喘,血迹溢出嘴角。

“王仁则!”提起王仁则,觉远咬牙切齿。

眼见陈松也受王仁则迫害,立马道:“既如此,你便跟我们会少林,我们是少林僧人,对附近很熟悉,知道近路可以回山门。”

说着,转头对邢云道:“觉明!看来进入不能去看无暇师妹了,像陈舵主这等义士,自然不能任其为王仁则迫害。”

对于帮助陈松,邢云并没有什么意见,唯一思虑的是,怕会给少林带来灭寺之祸。

不过陈松提及到寺里的至善禅师,这至善禅师在少林里面的辈分比起方丈都要高,连至善禅师都曾帮助过天地会,少林的态度自然不言而喻。

“走吧!我们带你抄近路回少林!”

“慢着!”邢云说着,让陈松下马,一拍马屁,让马驹空马继续往前奔驰而去。

“还是小师傅思虑周到,如此,却能延缓追兵的脚步。”陈松先是一愣,但很快想到邢云的用意,不由开口赞道,却又再次咳出血来。

“走吧!”邢云心中暗对无暇师妹说声抱歉,刚下山就又向山上行去。

邢云、觉远三人刚走没有多久,嵩山脚下,不远处,便隐隐传来闷雷般的声音,战马奔腾,马蹄践踏到地上,引起烟尘滚滚。

少顷,等到大队人马停下,烟尘散去,露出朝廷军队的队列身影。

这些军队,都是河-南道总兵王仁则手下的军队,烧杀抢盗,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不过这些军队虽坏,但跟随着王仁则镇压民变,绞杀反真复明余孽,也是经常作战,战力不菲。

这队人马足有数百之众,领头的将军鹰视狼顾,光头,无眉毛,正是王仁则手下大将秃鹰。

“大人!那条小道上有马蹄奔跑的印子,天地会余孽怕是往那里逃去了。”秃鹰手下一个密探观察了一会儿,指着一条小道汇报道。

“既如此!追……”秃鹰说着,打马往前追去。

这次他们所围剿追杀的人,乃是天地会中的一个分舵舵主陈松,身上有魏忠贤藏宝图,若将此人剿杀,将藏宝图献上去,必定是泼天大功,朝廷定不吝赏赐荣华富贵。

踏!踏!踏!

战马扬蹄,向着陈松离去的方向追去。

但是没过一会儿,秃鹰就脸色难看的发现,自己所追的,哪里是陈松,分明是一匹空马罢了。

难道要让这到手的功劳飞了不成?

秃鹰大怒无比。

这时,有手下校尉,进言道:“大人!这河-南登封一带,早就让我们的大军封锁起来了,陈松就是想逃也逃不到哪里去,倒是此地乃是嵩山脚下,天地会行事有时也会受少林秃驴的帮助,大人你说……这陈松会不会往少林去了?”

“少林?”

秃鹰没有眉毛的眼睛一咪,想起数年前被两人少林秃驴接连打断手臂骨头的事情,心中恨意翻涌,他联想到此时陈松有可能避难于少林,不正是报仇的好机会吗?

当下下令道:“立马前往少林,捉拿天地会余孽!”

“是!”一众将校接令,打马往少室山而去。

行了不久,秃鹰突然眼睛一凝,停下马来,往其中一丛草丛中看去。

众将跟着望去,却见那里有一小块的血迹,虽隐隐有些干枯,却能看得出来,是刚刚滴落不久的,显然血迹的主人还没有走多久。

“大人!果然是陈松,他果然前往少林避难了。”

“哈哈哈!陈松,看你这次还往哪里逃?”秃鹰哈哈大笑,仿佛看到了唾手可得的功劳。

不过笑罢,秃鹰想起少林中的那一群和尚,特别是那些武僧和达摩院的僧人,都有一身非凡的武艺,若少林不肯交人,怕手下这几百兵丁拿不下少林啊。

思考片刻,秃鹰转身对身旁的校尉道:“林校尉!为防陈松逃脱,我这便带人围住少林,你立马返回,前往总兵府,报告将军,说是找到了藏宝图,就藏在少林寺中,让将军派遣大军,攻打少林。”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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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九门提督

河-南道,新州城。

巡按御使王仁则的总兵府邸。

偌大的总兵府内,戒备森严,府里内外,皆布置了大量的兵力防守,守备之力量,比起往常,多了不止一倍。

总兵府门前,两个身穿兵服,腰间跨刀的兵丁正在执勤,看守着总兵府的大门。

总兵府大门威严肃穆,朱红色的大门宽阔非常,齐手高处,是两个铜铸的虎头形门把,大气磅礴,两个圆形铜环穿过虎口,用作敲门之用。

门下,台阶由洁白的汉白石铺就而成,连到街上。

在大门的两边,一对两米多高的石雕狮子,蹲伏而坐,怒目而睁,一股兽王的凶悍气息扑面而来。

总兵府大门门前的街上,没有什么人来往,偶有经过的,也是远远的就避开了总兵府,深怕惹祸上身,因此大门前面数丈之地,竟无有一人。

负责执勤的张小山碰了碰同样执勤的李阿四,道:“这两日也不知是为何,总兵府的守备力量猛然提高了一个层次,就连大门外,也要我们守着。”

他说着悄悄的注意了一下四周,悄声说道:“依我看啊!这守大门根本就不需要,大将军的府邸,哪个吃了豹子胆,敢冒犯?”

“不要多言。”

李阿四嘘了一声,低声道:“上面的安排,我们只管照做就行,其他事情,哪里是我们这等下人能够议论的。”

“哎~~你说,那些都是些什么人啊?”

张小山指了指大门内院子中喝酒吃肉的一群身穿铠甲的士兵,不忿道:“都是当兵的,凭什么我们就得在此看门,忍受炎热,人家就可以大吃大喝?”

“嘘!”李阿四吓了一跳,连忙阻止张小山道:“你不要命啦!这话你也敢说,你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那些可都是八旗镶黄旗的大爷,是满人,听说是跟随八旗中的高官前来捉拿叛党的。”

“什么叛党?”

“天地会……”

“嘘!有人来了!”

听到有人来了,张小山立马装作恪尽职守的样子,继续守门。

而在不远处的街上,一个身着铠甲的校尉骑着一头高头大马,尽情的在街上奔行着,马鞭挥动,挥在马屁股上,战马吃痛,越发奔跑的快速,使得街上行人、两旁商贩纷纷避让,唯恐招惹了祸事。

“葎!”

战马奔行到总兵府门前,马上校尉一勒马缰,战马一扬蹄,发出马嘶的声音。

不等胯下战马完全停下,马上校尉轻松一跃,下得马来,手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在守门的两个兵丁面前晃了一下,急忙向总兵府里行去。

府内!

宽阔奢华,甚至有些金碧辉煌的大厅之内,河-南道巡按御使总兵正在向朝廷钦差汇报清扫天地会的事宜。

大厅中,当前正中央的地方,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身形俊朗,气质沉着的青年男子。

这男子身材高大,面如冠玉,脸上抹着一层胭脂粉,显得面容白净、俊朗,他穿着一身蟒袍,大马金刀的端坐在太师椅上,眼睛微微下视,手中端着一个茶杯,右手抓着杯盖,一晃一晃的刮着杯中的茶水。

在他坐下,王仁则正襟危坐,只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向青年汇报道:“启禀提督大人,在大人的英明指导下,经过近几年的努力,河-南道一带的天地会反真复明余孽已经被清扫的差不多了,就连天地会的总舵,都被属下派遣大军给端了。”

端坐上首的这青年乃是当今朝廷恭满人勋贵,任满清八旗镶黄旗总指挥使,兼任九门提督一职的鄂尔多,深受当今皇上信任。

鄂尔多此次来到这河-南道,乃是为了前明太监魏忠贤遗留的藏宝图而来。

“嗯!你做的很不错……”

端坐上首的鄂尔多‘嗯’一声,似是赞赏,他:“只不过!王总兵可不要忘记了本督此次来河-南道的目的,魏忠贤藏宝图可有下落?”

见鄂尔多询问,王仁则赶忙站了起来,汇报道:“禀大人!我们已经查到,那魏忠贤藏宝图就藏在天地会河-南分舵陈松的身上,属下已经派遣手下前去追查,相信很快就有进展了。”

“很好!此等宝藏,自然要归于我大真朝廷,若有所失,别说是你,就算是本督也担不了责任。”

“是!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报~~~”

正说着,呼听门外手下来报。

“什么事?没看到我正在向提督大人汇报事情吗?”王仁则隐隐发怒,这下人,竟然如此没有眼力见,竟敢惊扰提督大人,要是惹得提督大人不高兴了,他非得仗毙了这下人不可。

望见王仁则发怒的神色,下人吓了一跳,赶紧说道:“启禀将军,林校尉求见,说是有重大事情要禀报。”

王仁则望了鄂尔多一眼,见他可无可不无的样子,放下心来:“让他进来吧,要是没有大事,定让他尝尝军法的厉害。”

下人得了命令退下,召唤林校尉。

不一会儿,风尘仆仆的林校尉走进大厅之中,也没注意到端坐上首的鄂尔多,兴冲冲的走进王仁则,兴奋道:“将军!发现天地会河-南道分舵舵主陈松了。”

“哦?在哪里?”王仁则眼睛一亮。

“就藏身在少林寺中,秃鹰将军怕对付不了少林寺的僧众,派我回来告诉将军,发兵攻打少林,他则先去围住少林,不让叛党逃脱。”

“果真?”

“是的!大人!”

“哈哈哈!”

王仁则大笑,起神躬身对鄂尔多贺喜道:“恭贺大人,大人得皇命加身,一到河-南,就找到了陈松的踪迹,此番得到魏忠贤藏宝图,乃是大大的功劳,贺喜大人!”

见王仁则如此乖巧的模样,鄂尔多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满意道:“此番总兵大人追查天地会余孽出力甚多,等本督得了魏忠贤藏宝图,上报皇上,必定少不了你的赏赐。”

说着,鄂尔多若有所指道:“就是调教手下的本事还欠点火候啊!”

王仁则一愣,继而瞥了一眼身边的林校尉,顿时醒悟,抬脚踢了一脚他的膝盖窝子,喝骂道:“你个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提督大人在上,竟也不懂得参拜。”

林校尉被王仁则这么一踢,一骂,心中惊惧起来,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人该死,小人有眼无珠,竟不识得大人身份,求大人责罚。”

说着,磕头如捣蒜。

鄂尔多斜睨了一眼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的林校尉,顿觉高高在上。

“算啦!也算你这奴才带回来了一个消息,本督就不惩罚你了。”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林校尉喜极而泣,浑然不顾额头磕出的血印子,跪着退出了大厅。

“大人!你看这少林……”王仁则请示道。

鄂尔多微微一笑,放下手中茶盏,站了起来。

他双手背在身后,眼神睥睨前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少林?小小少林竟也敢窝藏朝廷钦犯,王总兵!”

“奴才在!”

“你且先行派遣大军,兵临少林,捉拿天地会余孽陈松,少林旦有阻拦,格杀勿论,待本督写封奏折上报朝廷之后,随后就到。”

“是!提督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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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兵发少林

少林寺!

天下第一名刹,历经千年而不倒,为佛门重地。

五乳峰下,少室山中,一众佛门建筑掩映在密林之间,禅音袅袅,钟声环绕,在林间雾气之中,显得静谧而祥和。

少林寺乃是佛门清净之地,本应祥霭宁静,但此时,却被一队兵马叨扰。

山门前,王仁则座下将军秃鹰率兵从山门不远处奔驰而来,足有二三百众,马嘶人啸之间,佛门禅意被兵阵杀气冲淡。

战马奔腾间,尘土飞扬。

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秃鹰率领的大队人马就已经已经来到山门之前。

望着这座名传天下的佛门禅院,无发无眉的秃鹰狞笑一声,下令道:“来人!给我将少林围住,不许走脱一人。”

“是!大人!”

手下将校领命,将大队兵马分散开来,把少林团团围住,守住各个出寺和下山的路口。

如此阵仗,自然惊动少林僧人。

在一众少林僧众的簇拥之下,少林方丈圆智和僧值一同走出了院门。

“阿弥陀佛!”

方丈圆智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对秃鹰行礼道:“老衲不知将军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之处,还请海涵,只是……我少林乃佛门禅院,远离世俗,不知将军此来,因何缘故?”

“哼!”

秃鹰冷哼一声,双眼满含杀意道:“老秃驴!你不要给本将装蒜,你身为少林方丈,管教无方,纵容僧人包庇叛党,窝藏朝廷钦犯,你该当何罪?”

“阿弥陀佛!将军,少林寺乃是佛门净地,众僧人一向秉承少林寺规,皆吃斋礼佛,明心守戒,将军何来此言?”

“本将军亲眼所见,天地会余孽陈松往少林而来,就藏在你少林之中,你这秃驴还敢狡辩?”

秃鹰说着大喝一声:“来啊!给我搜!”

“慢着!”

圆智方丈打断秃鹰的将领,道:“我少林寺一向明心礼佛,怎么会窝藏钦犯呢?况且少林为佛门重地,怎能容许兵马入寺搜查?还望将军明察。”

“明察?本将军就给你明察,来人啊,给我搜。”

“是!”

一校尉领命,带领数十名士兵,就要闯进少林院门,强行搜查。

“谁敢?”

突然一声炸雷般的爆喝凭空响起,一队少林武僧在首座了因师傅的带领下,从院门中冲了出来,拦住将要进寺搜查的士兵。

少林武僧不少,足有七八十之众,虽吃斋礼佛,但各个常年练武,身上有一股精悍的气息。

这些武僧手持僧棍,拦在少林门前,怒目圆睁,那些士兵摄于武僧们的威势,一时之间竟不敢迈进一步。

“怎么?你们少林想要造反不成?”望着一众堵门的少林武僧,秃鹰杀气腾腾道。

“老衲不敢!”

圆智方丈施礼道:“出家人四大皆空,怎敢存造反之心,只是少林佛门清修之地,确实不便将军搜查,还望将军见谅。”

圆智好歹也是一寺之主,这点硬气还是有的。

况且,要真让秃鹰进寺搜查,这窝藏钦犯的罪名可就坐实了,因此圆智方丈是寸步不让。

圆智强硬的态度让秃鹰很是恼怒,他堂堂一个朝廷将军,竟然被一个和尚如此无视,有心强攻入少林吧,看看那些近百的少林武僧僧众,再看看此行跟随而来的兵众只有二三百人,既要强攻少林,又要把守少林,防止反贼余孽陈松下山逃走,实在是力有不殆。

恼怒间,正有些进退两难,身后突然行来一骑,来到秃鹰身边,低声说了一句:“将军!伺候来报,总兵大人已经率兵来到少室山下,随时可以攻入少林。”

秃鹰听罢哈哈大笑,有了大将军王仁则的兵马,攻入小小少林还不是易如反掌?

想到捉拿陈松,夺取藏宝图的巨大功劳,秃鹰心中兴奋火热,荣华富贵,就在不远矣。

“来啊!给我进寺搜查,旦有阻拦,格杀勿论!”

秃鹰说罢,就要挥马奔入少林。

“方丈!这如何是好啊!”少林僧值焦急道,有些手足无措。

先前那将校在秃鹰耳边说的话,声音虽低,却也让当前的方丈和僧值听了个正着,大队朝廷兵马正在赶往少室山,少林明显不敌啊!

“方丈!您说句话吧!”

“是啊!方丈!”

“方丈!”

眼见秃鹰率领兵马突入墙院,了因单手合十,恳请道:“方丈!请下法旨吧!”

“唉!少林立寺上千年,几经战乱,方有今日之佛门净地,不成想,今日要败在老衲的手中,罪过啊!”圆智方丈双手合十,悲天悯人。

可在说完这话后,突然,圆智方丈做怒目金刚状:“佛门虽是清净之地,与人为善,却也有伏魔金刚,降妖罗汉,前明藏宝图,万万不能落入满真朝廷手中,众弟子听令……”

“方丈!弟子在。”

“保卫少林!”

“是!”

早就难耐不已的一众少林僧众,这时领了方丈的法旨,再没有顾忌,纷纷将一众进寺搜查的兵马拦下。

“怎么?真要造反?”

“佛门清净之地,容不得放肆。”

秃鹰脸都要气歪了,这些少林秃驴,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当下暴怒不已,杀气腾腾道:“既如此,就莫要怪本将军了,就让本将军送你们这些秃驴去西天见佛祖,众将士听令,给我杀!”

“是!”

铿!锵!

刀兵出鞘的声音在禅院中响起。得了将令的士兵纷纷杀入少林。

“杀啊!”

刹时间,剑拔弩张的双方杀在一起,得了将令的士兵纷纷杀入少林。

这些士兵都是朝廷的正规兵马,虽然在王仁则的手下,习惯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作为一支正规军,常年跟随王仁则镇压叛乱,经历过战场杀伐,战力还是不错的。

朝廷士兵的个人武力自然不如少林武僧,但士兵最强大之处就在于军阵,擅长军阵合击之道。

这些士兵冲入少林,数个士兵一组,隐隐形成一个兵阵,一股杀伐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若要换了一些乌合之众,被这兵阵一冲,立马就要乱了阵脚,引颈就戮。

不过少林武僧可不是乌合之众,常年修炼武艺,各个武艺强大,高深者,已经领悟拳术明劲、暗劲之精髓,个人战力比起这些兵丁,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秃鹰率领的的军队虽有二三百之众,又有军队阵势的气势加成,却仍然敌不过少林的一众武僧。

在阵阵喊杀声中,兵器枪棍相击,发出铿鸣声。

嘿!喝!哼!哈!

在杀声震天的杀伐声中,一众少林武僧勇猛异常,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里,打得朝廷兵马屁滚尿流,狼狈的逃出少林寺大门。

“好你个少林寺!当真敢与朝廷作对,公然造反。”退出少林大门的秃鹰脸色铁青,不甘道。

他一身铠甲破裂,身上也不知挨了多少少林枪棍,甚至连光秃秃的脑门上都有两道棍子击打的痕迹,着实狼狈。

在他身边,一众将校士兵也是各个狼狈不堪,不是被错骨,就是被擒拿卸去关节,失去战力,一个个的哀嚎不已。

“大人!大将军率军到了。”忽有校尉在秃鹰耳边说道。

秃鹰闻言,往山门外望去,果然见不远处,尘土飞扬,大将军已经率大军而来,几个呼吸,就已经进入了少林山门。

王仁则远远的就望见秃鹰一行狼狈不堪的身影,打马进前,喝问道:“你不是率兵进少林捉拿反贼叛党吗?怎么如此狼狈?”

“将军啊!”

秃鹰哀嚎一声,恨恨禀报道:“属下奉命令率兵进入少林寺搜查钦犯,不成想这些少林秃驴竟敢公然反抗,窝藏天地会余孽陈松,属下兵少,不是那些少林秃驴的对手,被赶了了出来。”

王仁则一听,勃然大怒:“大胆少林!竟敢阻挠本将军捉拿天地会余孽,罪同造反,来啊!给本将攻入少林,格杀勿论。”

“是!将军。”

在王仁则的将令之下,所带数千兵马纷纷亮出刀兵,杀气腾腾,攻入少林。

阵阵杀伐打斗之声,再次响彻少林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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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少林五祖

少林寺内,大雄宝殿。

庄严肃穆的大雄宝殿内,三尊巨大的佛祖金身像伫立在最中央。

佛像两旁,有菩萨尊者肃立,拱卫佛祖两侧。

大殿两旁的墙壁之上,一尊尊栩栩如生的罗汉佛像雕刻于墙壁之上,共有十八尊,乃是佛门十八罗汉。

佛殿青烟袅袅,香火不断,一座供桌摆在佛像之前,上面摆满了供果贡品。

供桌前,一个老和尚端坐在那里,神色严肃。

这老和尚身上穿着一袭明黄袈裟,枯小瘦弱,脸上皱纹密布,髯须皆白,看似浑浊的双目之中,平静而祥和,不见一丝波澜。

这老和尚乃是少林寺中辈分最高的僧人,法号至善禅师。

而在至善禅师身前,躺着一个留着前明发式的中年男子,脸色苍白,连连咳血。

这中年男子,正是邢云和觉远在山下相遇救下的天地会河-南分舵舵主陈松。

此时,陈松面无血色,胸部急喘,咳出一块块带血的浓痰,伤势极为严重。

陈松本身也是一名武功高手,奈何之前遭受朝廷兵马围剿,又与朝廷一方的厉害拳师打了几场,虽然侥幸获胜逃脱,却也不是一点事也没有,反而受了极大的伤势。

刚开始时,陈松还能压制,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伤势,打马狂奔,一路向着少林而来。

连续的赶路,更是使得陈松的伤势加重,等上得少林,已经是奄奄一息,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

“至……至善禅师,此番……朝廷围剿我天地会河-南分舵,我分舵兄弟为了保护前明藏宝图不被……不被满真朝廷所得,死伤惨重,我侥幸逃得一命,却也伤势难治,恐怕……不行了!”陈松断断续续的说着,显然受伤势的影响过重。

他伸手进入怀中,掏出一样皮脂一样的东西,艰难道:“禅师!我死不要紧,只是满真朝廷残暴,此前明魏忠贤藏宝图万万不能落入满真朝廷手中,望禅师代为保管,他日交于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手中,以作我天地会反真复明之费。”

“施主放心,老衲定会将此藏宝图交于陈总舵主手中,施主勿忧。”

“多谢……多谢禅师!”陈松喘气说完,却是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陈舵主!陈舵主……”两旁邢云和觉远连忙摇晃陈松的身体,不见响应,一探鼻息,已经是没有了呼吸。

“阿弥陀佛!”

至善禅师高宣佛号:“觉明!觉远!你二人且去将陈施主的遗体火化掉吧!”

“是!”

邢云和觉远正要领命,却突然,隐隐听到外面喊杀声震天,刀兵强棒撞击击打之声不绝于耳。

“不好!”邢云只略一思索,就已经知道,肯定是之前那空马没有骗过秃鹰,率领兵马追上少林寺中了。

邢云急步往大雄宝殿外面走去,站在殿门前,往寺中禅院看去,却见大队大队的兵马,少说也有两三千之众,将少林团团围住。

这些朝廷兵马正在王仁则的带领下,杀入了少林寺之中,正跟一众少林僧人们战在一起。

邢云急急走回大雄宝殿,说道:“禅师!外面是王仁则率领数千兵马杀入了少林,想必是知道了陈松进入少林的事情,前来夺取前明藏宝图来了。”

“王仁则?”

身边觉远一听是王仁则率领兵马攻打少林,立马握紧了拳头:“我要杀了王仁则!”

“觉远稍等!”

觉远正要冲出大雄宝殿,却听至善禅师宣了一声佛号道:“唉!少林寺毁不要紧,可前明藏宝图万万不能落入满真朝廷手中,觉明,觉远,你二人去将后面禅院的五个小家伙带来。”

邢云点头,跟觉远一起,奔向后面禅院。

没多久,邢云和觉远便领着五个七、八岁小男孩儿,进入大雄宝殿。

“禅师!人已经领来了。”邢云说道。

五个小男孩儿乃是不久前拜入少林寺学习武功的小和尚,因还没有来得及剃度,脑后还留着辫子。

“胡德帝、李式开、马超兴、方大洪、蔡得沛,你们五人把上衣脱掉。”至善禅师让五人上前,慈祥的说道。

“脱衣服干什么?”

“是啊!师祖,干嘛要脱衣服啊!”

“不要问!你们把衣服脱了就是,背对着师祖。”

“哦!”

胡德帝、马超兴五人纷纷脱了衣服,背对至善禅师。

见状,至善禅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根画笔和颜料,照着陈松留下的前明藏宝图,将上面的图案纹路分成五份,以特殊的方式一一画在了五人的背后,吩咐两名僧众护送五人从密道中离开。

等到五人离开,密道从新堵上,看不出什么后,邢云和觉远两人对视一眼,往大殿外奔去。

少林禅院之内,少林僧众与朝廷兵马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不同之前,此次王仁则带来的兵马足足有数千之众,少林武僧虽然功夫高绝,身手不凡,却也耐不住数千的朝廷兵马,在朝廷兵马的围攻之下,节节败退。

“哈哈哈!胆敢窝藏钦犯,与朝廷作对,今日本将军要火烧少林。”

在数十亲卫的拥护之下,王仁则手持大枪,一路杀进少林。

“王仁则!拿命来。”

突然!一声爆喝从不远处的前方传来,邢云和觉远一人手持大枪,一人手持大刀,向王仁则杀来。

“原来是你们两个兔崽子!”王仁则狰狞一笑,想起三年前闯入总兵府刺杀自己的那两和尚,不是眼前这俩人又是谁?

邢云根本不跟王仁则废话,一个蹿步,手中大枪一抖,扎入王仁则身边一个亲卫士兵胸膛,一绞,一抽,那士兵顿时血喷如泉涌,倒地死亡。

于此同时,觉远手持大刀,闯入阵中,就是向着王仁则杀去。

邢云知道,觉远无时无刻没有不记着父亲的深仇大恨,很自觉的将王仁则让给了觉远,自己持枪杀入军阵之中,帮觉远解决掉簇拥在王仁则身边的士兵。

少林枪术虽是佛门武术,在邢云手中,却是展现出了杀伐之意。

三年的习练,邢云早就将一杆大枪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扎、挑、掂、抹、刺,信手拈来,几乎是一枪一个,每一次大枪一抖,必定有一名士兵死在他的手中。

邢云杀得酣畅淋漓。

枪!

终究是杀伐之术,只有在军阵之中,才最能发挥出枪术的厉害。

邢云毫不手软,每一枪扎出,必有一人死亡,在杀人的过程中,逐渐领会枪的奥义,渐渐的,一杆大枪在他手中,竟越发的得心应手起来。

呼!喝!

大枪抖动,如蛟龙出海般,在空气中发出呼啸声,一个个士兵死在邢云枪下,不到盏茶的功夫,竟将王仁则周围的士兵给清理了个干净,

这时,邢云往觉远那边看去,却见他已经弃了手中大刀,以拳术和王仁则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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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王仁则的太极炮锤

“王仁则,你残暴不仁,暴虐成性,自任河-南道巡按御使总兵一职以来,摊派徭役,苛捐杂税,盘剥百姓,使得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今日,我就要为民除害,我我爹报仇。”

觉远摆着空明拳的拳势,望着身前的王仁则,咬牙切齿。

今日,定要将王仁则打死在拳下。

“原来是你!”

王仁则这会儿也认出来了,觉远不仅在三年前刺杀过他,原来还是‘神腿张’张北林的儿子。

他哈哈大笑,眼中却掩饰不住的杀机:“当年让你这小兔崽子逃得一命,你不思感恩也就罢了,竟敢公然造反,与朝廷作对,今日你爷爷就送你上路,去见你那个死鬼老爹。”

“呔!”

耳听王仁则自称‘爷爷’,觉远哪里还忍得住,爆喝一声,脚步一蹿,一招罗汉进步拳直攻王仁则中路。

空明拳乃是佛门拳法,是脱胎演变于罗汉的一种拳法,是在罗汉拳基础上创造出来的拳法。

觉远四年来一直在少林之中练功,精修空明拳,以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加之此时他已经进入了暗劲的拳术修为层次,一拳打出,竟力逾千钧,发出‘噼’、‘啪’的气爆声。

“好小子!”

王仁则眼睛一缩,他没有想到,短短四年的时间,觉远竟然在少林寺中修炼成了一身武功,拳术修为不弱。

不过王仁则丝毫不惧,自衬一身几乎入化的拳术修为,根本不惧。

手一抬,一搭,拳化为掌,握住觉远打来的拳头,肩头一偏,顺势一引,觉远的拳头便莫名其妙的打到了空处。

王仁则这一手,乃是太极拳中四两拨千斤的推手功夫,根据对手的发力技巧,拳头肌肉的牵动,因势利导,将对方的拳势卸掉,再让其失掉身体重心。

觉远恨极了王仁则,时刻想着报仇,自然搜集到了许多关于王仁则的信息,知道他修炼的拳术乃是三大内家拳之一的太极,是彭氏太极一脉。

觉远知道太极拳的厉害,在一拳打偏之后,顺势一转,腰腹发力,生生将身体中心稳住,一掌拍向王仁则的腰腹。

这一掌,乃是少林般若掌的掌法,暗含内劲,刚猛无比,这一掌要是拍实了,肾脏立马就要被破坏,失去行动的能力。

王仁则也感受到了觉远这一掌的厉害,脚下一偏,让开这一掌,而后双手握拳,砸向觉远肩头,宛若一柄大锤砸下。

这是太极拳中的锤法。

太极拳看似慢悠悠,实则最为刚猛,因为太极拳的很多招式中都融入了沙场兵阵中锤法的意境。

古代沙场中,凡是能够使锤的,皆是千古猛将,一力降十会,太极拳中的一些招式既然用锤法相称,自然刚猛无匹,比如搬拦捶、撇身捶、炮锤等等。

王仁则这一拳砸下,就是隐藏了太极中锤法的意境。

觉远双手一抗,王仁则拳头砸在觉远手上,巨大的力道隐隐含着内劲,向觉远压去。

觉远没有想到王仁则这一拳砸下竟然如此的刚猛,不妨之下,膝盖一软,承受了极重的力道。

觉远知道不能硬撑,顺势一蹲,上身后仰,双手伏地,双脚‘砰砰砰’的连击,却是使出了家传的一十二路谭腿腿法。

这一十二路谭腿腿法灵活多变,迅捷无比,王仁则腿部功夫并不深,在觉远的一番抢攻之下,竟被打得连连后退。

不过,王仁则终究是拳术几乎要入化的高手,虽被觉远的一十二路谭腿逼退,却也看出觉远此时几乎半躺于地上,形式不利。

因此,王仁则稍一后退,乘着觉远起身的时候,一个进步,一记炮锤轰向觉远。

王仁则这一招,乃是太极中进步搬拦捶的演变,蕴含了炮锤的意境,先是进步,双拳化作大炮,双臂为炮架,一拳轰出,犹如脱膛的炮弹,狠狠砸向觉远。

觉远终究是小看了王仁则的这一记进步搬拦炮锤,又加之刚刚从地上站起,重心不稳,仓促间,只得以空明拳应对。

一股巨大的力道顺着觉远的拳头,如针扎般刺入肌肉,只听‘咔嚓’一声,觉远手臂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如被抽了骨的肉条一样,软绵绵的垂了下去。

只这一锤,觉远便已右臂被伤,失去了一臂之力。

“觉远!”

一直游离在周围,一边击杀兵丁,一边时刻注意着两人交手情况的邢云大惊,一枪扎死一个士兵,脚下蛇形游走,淌泥似的几步滑动,出现在了觉远的身边。

王仁则一击取胜,几乎是废了觉远的一只手臂,正想乘胜追击,将觉远打死在手下,以免觉远日后拳术拳术越发精深了之后,再次找他报仇。

他脚下步伐游走,一提,一蹿,又是一记炮拳打来。

眼见王仁则这一记炮拳刚猛无比,要将觉远置于死地,邢云及时出现,手抓住觉远的身子,轻轻一拉,一推,将觉远推出王仁则的拳头范围之外。

而面对王仁则这一记刚猛的炮拳,邢云提气鼓腹,沉肩坠肘,双手呈虎形之势,五指成爪,抓向王仁则轰来的炮拳。

‘砰’的一声。

拳爪相交,一股如大锤般的巨大力道从王仁则的拳头传来,邢云忍不住后退一步,将力道稍稍卸掉一部分,虎爪一抓,已是使出了金钟罩铁布衫中的铁爪功,牢牢抓住王仁则的拳头,一扣,一拉,在他的手背上拉出几道伤口,鲜血直流。

这几年来,邢云勤练武艺,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自然没有落下。

金钟罩铁布衫是外家横练功夫,炼成后,除了刀枪不入之外,身体各个部位的功夫也会日深。

金钟罩有铁头功、铁掌功、铁臂功、铁肘功、铁爪功、铁指功、铁腿功等,邢云刚才这一抓,就是将金钟罩中铁爪功的功夫融入到了少林五行拳虎形的虎爪之中,在野兽的凶猛之中,又坚硬似铁,比之拳术界著名的鹰爪功更甚一筹。

王仁则冷不防之下,竟是一时不查,拳头手臂被邢云抓出几道血痕。

“啊~~”

王仁则吃痛,收回拳头,望见手背处的伤痕,顿时暴怒。

王仁则这一暴怒,拳法招式越发的刚猛,暗合了太极拳锤法的奥义,偏偏王仁则这种刚猛不是纯粹无脑的刚猛,而是领悟了暗劲,刚柔并济,将太极拳的阴柔之力融入进去的刚猛,再以太极炮拳锤法打出来,当真是刚猛无比,犹如面对着一名战场上使锤的绝世猛将。

“我草!这贼子竟然如此刚猛爆裂。”见这拳势,邢云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

也幸亏邢云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练到了极深的境界,刀枪不入,抗击打能力极强,一边以五行拳抵挡,蛇形游走,鹤形击于高处,虎形、豹形轮番使出,当真犹如真正的虎豹扑食猎杀,带着一股野兽的凶悍,一时之间,竟然不弱于王仁则。

如此交手了四五十回合之后,两人的力气都消耗极大,身体毛孔隐隐开始冒汗,身体中的气就要憋不住。

这气可不是一般俗人说的‘屁’。

拳经上说,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这‘气’是练武之人常年练武,养在身体里面的一口气,用来养身增长力气的,一旦卸掉,瞬息之内,身体中的力气就会卸去十之七八,全身冒汗,犹如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练拳之人一旦卸掉这口气,那可就危险了。

邢云和王仁则都深知此理。

王仁则暗惊,没有想到邢云竟然能在他的手中不落下风,他隐隐有些焦急,俗话说拳怕少壮,他功夫再身,也年岁不小了,可比不上邢云,如果在这样耗下去,很可能倒下的就是他了。

“不行!要使出绝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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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九龙合璧,钟鼓雷音

“不行!要使出绝招了。”

王仁则心中思定,一拳逼退邢云,双臂下垂,手肘外向两侧,臂弯在腰间两侧形成一个弧度。

他使出一门独特的运气法门,背部高高鼓起,肌肉虬扎,背骨显形,犹如巨龙一般,胸腹之间咚咚作响,隐有龙吟之声。

“九龙合璧!”

王仁则怒吼一声,全身发力,背上胸腹之间,一条条大筋蠕动,如龙蛇游走,全身气血凝成一处。

“给我死吧!”

王仁则脚下滑步,以太极为架,九龙合璧的拳势凝于一拳,以刚烈无匹的气势,重重轰击出去,击打向邢云的胸膛。

面对如今惊人的一拳,邢云只感觉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他眼睛一缩,身体被拳势笼罩,好似有九条飞龙在空中飞腾,将他周身锁得死死的。

邢云惊怒,心中暗叫苦也。

尼玛的,一言不合就放绝招,一点准备都没有。

邢云有心躲避,可他拳势为九龙合璧的绝招气势所夺,竟挣脱不开王仁则拳势的范围。

眼见王仁则这必杀的一拳就要轰中邢云的胸膛,邢云脑中越发清醒。

这一瞬间,邢云脑中涌现出了许许多多他这四年来练武的场景,和他对少林拳术的理解,甚至,就连他打扫看管藏经阁时看的那些经书古卷,竟也福至心灵般,在他心间一闪而过,化为对拳术的理解。

说时迟,那时快。

眼看着王仁则一招九龙合璧已经打到胸膛,再想阻挡已经来不及了,邢云心中一发狠,来了个两败俱伤的打法。

邢云以少林桩为架,运转易筋经气功,功行全身,一瞬间,肌肉变得紧致,坚硬如铁。

金钟罩铁布衫!

邢云将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功夫运转到了极致,全身气血内劲加持到胸膛的部位。

只眨眼的功夫,就见邢云的胸膛处高高鼓起,形似一块铁饼。

于此同时,王仁则凝聚全身拳势,打出的这一记九龙合璧的绝招也如期到来,狠狠的轰在了邢云的胸膛上。

王仁则很自信。

这招九龙合璧的绝招,乃是他彭氏太极门的家传绝招,向来只传给掌门,他当年因为偷学这门绝学,叛出门墙,差点被师傅追回,后来因为攀附朝廷,位高权重,对门派多有照拂,师门这才不追究他偷学九龙合璧的罪名。

九龙合璧乃是以极为特殊的发力方式,将全身内劲、气血融于一点,不仅能够叠加拳力,使发出的拳头力量翻倍,更内含暗劲,有隔山打牛的效果,隔着豆腐打钢板,一拳打出,豆腐分毫不伤,却能把钢板打得四分五裂。

王仁则刚刚跟邢云交手许久,让他知道邢云虽然修炼出了暗劲,拳法高深,但离进入化境的境界还有一层之隔。

王仁则很自信,他这一招九龙合璧的绝学,邢云绝对抵挡不住,要是受了他这一拳,暗劲勃发,隔山打牛劲透过胸膛肌肉,作用到脏腑中,将五脏六腑绞个稀碎,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铿!锵!

只听一身紧贴相交的铿鸣声响起,包含着王仁则绝招九龙合璧的一拳击打在了邢云胸膛,内中蕴藏的暗劲和隔山打牛劲犹如刺入皮肤的钢针,肆意破坏邢云的肌肉组织,甚至要钻入邢云的脏腑之中。

噗!

邢云当即忍受不住,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但在这同时,在邢云的脏腑之中,易筋经气功疯狂运转,胸腹之中鼓荡,血液燃烧,脏腑血液中有一声声‘当’、‘咚’的声音响起,连绵不绝,隐隐形成雷音。

钟鼓雷音!

这是少林寺中一门易筋、荡骨、洗髓的法门,是佛门僧人以晨钟暮鼓的钟声、鼓声为基础,结合佛门经卷和少林功夫而创出来的一门洗髓功夫,类似于国术界形意门的虎豹雷音,以及八极门的哼哈二音,都是洗髓炼骨的高深法门。

这门钟鼓雷音,是少林寺的不传之秘,就算是少林僧人,也很少能得传,邢云能学得这一门秘法,还是托了系统光球的福,在《少林功夫总解》中就有。

这些年,邢云之所以功夫进境如此之快,这门秘法要占一半的功劳。

这门秘法平时用于炼骨,震荡骨髓之用,此时遭了王仁则一拳九龙合璧的绝招,邢云在一金钟罩铁布衫硬抗之际,下意识的运起了这门秘法,在胸腔、腹腔之间震荡,竟惊喜的将九龙合璧之中的隔山打牛劲和暗劲抵消。

邢云大喜,知道自己这回扛住了王仁则的九龙合璧,当下再没有顾虑。

邢云之前运起金钟罩铁布衫硬扛便是抱着两败俱伤的打法,他固然要受王仁则一记九龙合璧,却也有杀招要打死王仁则。

就在被王仁则九龙合璧打中的同时,邢云身形急蹿,气势一提,胸腹之中钟鼓雷音回响,吸气,吐气,急啸一声,一道如匹练般的白气从邢云口中射出,去势如箭,直直射中王仁则面门。

“啊~~~”

王仁则不查邢云中了他一记九龙合璧竟然没有当场死亡,甚至还有战力,一时不查之下,没有防备,被邢云口中喷吐而出的箭气射中左眼眼窝,发出一声惨叫。

他感到不妙,想要后退。

但是,邢云哪里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脚步一蹬,身子一扑,犹如扑食的猛虎,一记虎形枪拳打向王仁则中路胸膛。

王仁则想要抵挡,但在不查之下被邢云射中面门眼窝,头部剧痛,又因施展九龙合璧之绝学,一时力乏,一口气已经卸掉,根本就挡不住邢云,被邢云一拳打中胸膛。

只听‘咔嚓’一声响,在邢云这一击之下,王仁则的胸膛当场塌陷,倒飞而出。

邢云没有停下,蛇形步法一趟,脚步一掂,身形蹿起,双手张开,犹如展翅欲飞的仙鹤,而后双手五指揪在一起,形似鹤嘴,迅疾之间,狠狠的啄向王仁则脸颊两侧太阳穴。

‘咔’的一声。

王仁则头部两侧太阳穴上的头骨,犹如被敲碎的玻璃一般,发出碎裂的声响。

王仁则身体发软,眼神涣散,不敢相信似的看着邢云,眼神之中,似有不甘,似有悔恨,似有懊恼,也似有留恋。

但一切都是徒劳的,几个呼吸后,王仁则缓缓倒下,失去生机。

为祸河-南一带多年的满真朝廷走狗总兵王仁则,终于死了,死在了邢云的手中。

而不远处,目睹了这一战的觉远,亲眼见到曾经的杀父仇人王仁则被邢云打死,虽然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上,但终究被邢云打死,一时间,只感觉酣畅淋漓,怒吼一声,发泄着心中的快意。

邢云没有去管觉远,因为此时,就在邢云打死王仁则的时候,在他脑中,沉寂了三年多的系统竟突然又有了动静。

叮!

打死王仁则,奖励太极拳术,并彭氏太极门绝学——九龙合璧。

——

新人不易,卖个萌,求推荐支持,呜呜……

第二十四章 下少林

系统久违的声音在邢云脑海中响起,随即,一门精妙的内家拳术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深深烙印其中。

这门拳术,正是被誉为华夏三大内家拳之一的太极拳。

太极拳这门拳术,流派很多,根据对拳术的不同的理解,不同的运用,不同的风格,不同的打法,分出了几十个的派别,这其中比较出名的有杨氏太极、孙氏太极、陈氏太极、吴氏太极、武氏太极、和式太极、忽雷太极等流派。

这些太极拳术在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讲究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的以柔克刚的功夫,只不过在具体的方面有些细微的不同。

系统奖励给邢云的这一门太极拳术并不是这些流派中的某一种,而是以太极拳的思想理论为核心,囊括了一切的演法、练法、打法等等的拳术。

这其中包括太极桩、混元桩、先天桩的站桩之法,大架、小架、老架、新架、慢架、方架等拳架子,以及太极听劲、太极推手,甚至是钓蟾劲这样的易筋炼髓,强壮脏腑的秘术法门。

可以说,系统奖励的这套太极拳术极为全面,包罗万象,是最为完整的太极拳传承。

得到这一完整的太极拳术,邢云大喜。

一直以来,邢云练的都是少林拳术。

虽然有天下武功出少林的说法,少林功夫也确实很厉害全面,但有一点,少林功夫毕竟是属于宗教拳术,讲究以禅入武,以武修禅,更加注重心灵、精神上的修为,追求的是得道成佛。

反之太极、形意、八卦、八极等拳术都是用战场兵阵厮杀之中,或者从飞禽走兽猎食捕杀决斗中演变过来的,更加注重实战打法。

国术!

只杀人不表演的才叫国术,而国术的精髓就在其打法之上。

拳经上说,打法,打法,不打不得法,一打就犯法,这些内家拳术一打,轻则伤人致残,重则杀人犯法,唯有在战场军阵之中磨炼,实战过,才能领悟国术打法的精妙。

邢云虽然入了少林门墙,修炼打根基的是少林武功,但邢云知道,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迟早要离开,而且他也没有遁入空门的想法,也不会想着在思想精神上成菩萨成佛。

托前世网络上国术小说的福,邢云更向往的是,真正融入国术的圈子,于实战中,于打法中明证己身,领悟拳术的最高境界。

这样一来,随着拳术修为的日深,少林拳术在他的身上就有了一丝格格不入的感觉。

只是一直以来,邢云都待在少林之中,苦于没有机会去学其他内家拳术,如今系统奖励的这一套太极拳术,正中邢云下怀,怎能不惊喜?

不过此时并不是领略太极拳术奥妙的时候,尚有朝廷兵马围剿少林呢!

邢云知深浅轻重,一众念头只在脑中一闪,便被邢云暂时压在心底。

他向觉远看去,只见觉远虽然被王仁则打坏了一只手臂,但因为大仇得报的缘故,心中怨恨得到宣泄,整个人看起来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一只手臂无力的耷拉着之外,精神看起来很亢奋。

“觉远!你没事吧?”邢云一拳打飞持刀杀来的一个士兵,走近觉远问道。

“没事!”

觉远咧嘴一笑,捡起一口大刀,说道:“王仁则这个狗贼终于死了,觉明,谢谢你帮我报了仇。”

“说哪里话,为张叔报仇,也是我应该的。”

邢云说着看着觉远问道:“你还能不能行?朝廷兵马杀入少林,师傅和师兄们及少林僧众们已经顶不住了,我们即已受了少林恩惠,危难时刻,定要共同抵御外侮。”

此时禅院内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少林僧众虽然各个武艺高强,但毕竟人数很少,哪怕加上了达摩院的武僧以及其他少林僧人,也远远不及朝廷的数千兵马。

在朝廷兵马的围剿之下,少林僧众们已经出现了不小伤亡。

甚至,就在刚才,朝廷九门提督鄂尔多率领一队满洲镶黄旗旗人兵马杀入少林,在鄂尔多的紧逼之下,了因师傅和众武僧师兄们在朝廷兵马的围剿之下节节败退,退入了大雄宝殿之中。

见此,邢云和觉远两人,一人手持一杆大枪,一人手持一柄大刀,悍然杀入官兵群中。

“给我开!”

邢云练的本来就是枪术,最适合在战阵之中杀戮,他这一杀入官兵群中,犹如龙入大海,手中一杆大枪犹如手臂的延长,如臂指使,每次一抖、一晃、一刺、一扎,都有一个士兵死在他的枪下。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邢云和觉远就在官兵群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到大雄宝殿,跟了因等人汇合在一起。

“师傅!”

众师兄弟们各个杀得满身是血。

“无暇师妹?你怎么在这?”

忽然!邢云看到被一众师兄们护在中间的一个少女,紫衣白衫,扎着两个羊角辫,手中挥着一只牧羊鞭,不是白无瑕又是谁?

“云师兄!”白无瑕轻忽一声,激动道。

她之前一直担心邢云,这下陡然见到邢云,一颗悬着的心立马放了下来。

“我之前在山脚下放羊,看见大队大队的朝廷兵马向少林寺而来,心中担忧,便抄小路上了少林,没想到竟是王仁则率兵进攻少林。”白无瑕道。

“无暇师妹放心!王仁则已经被我和觉远打死了。”

“真的?”白无瑕亮着一双大眼睛,惊喜道。

了因师傅和众师兄弟们闻言也很是惊喜,他们刚才并没有看到王仁则和邢云的交手,此时听闻王仁则已死,都很高兴。

只是,王仁则虽然被邢云打死了,却不能解决少林眼下的困境。

望着寺院内的杀戮的朝廷兵马,了因忧声道:“王仁则虽死,但眼前这数千兵马如虎狼般攻入少林,又有朝廷九门提督坐镇,少林绝难以抵挡得住。”

说着他既宠溺又无奈的看着女儿,责怪道:“你这丫头,明知王仁则兵进少林有危险,还巴巴的跑来少林做什么?”

“女儿担心你和云……和众师兄们嘛!”

“胡闹!”

了因轻斥了白无瑕一声,又有些无奈道:“如今数千兵马围攻少林,如无意外,已是难逃劫难,我身为少林武僧首座,誓要与少林共存亡,唯有一事,要你答应师傅。”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邢云说的。

“师傅!你说!”

了因慈祥的看着女儿白无瑕,叹息道:“我这一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这个女儿,她的心思我早就明白,今日我把她交给你,带她逃下少林,以后好好照顾她,你可愿意?”

说着,目光炯炯的看着邢云。

“可少林……”

“少林今日是在劫难逃了,多你一人,少你一人,并不能改变结果。”

闻言,邢云只稍一犹豫,便放下了心中顾虑,郑重道:“师傅!放心吧,我定会把无暇师妹安全带离少林的。”

“爹!”白无瑕眼睛发红,抱着了因大师的肩膀。

了因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又对小虎道:“觉远!你也跟着觉明下山。”

“师傅!我要和少林共存亡。”觉远一听,顿时不肯,激动的说道。

“少林寺毁,已在眼前,只是日后总需要有人重建少林,你下山去,也好为少林保留一份元气,他日能够重建少林。”

“师傅!”

在了因期望的眼神中,觉远一阵挣扎后,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和邢云白无瑕一起钻入了密道之中,从后山的人迹罕至小道下山。

而就在邢云三人进入密道后不久,朝廷兵马在九门提督鄂尔多的率领下,终于攻入了大雄宝殿之中。

“把藏宝图交出来!”

“阿弥陀佛!施主,少林寺并没有什么藏宝图。”

“不交?那就给我杀,然后火烧少林……”鄂尔多眼皮一抬,脸上毫无波澜的下令道。

等到邢云三人逃至嵩山脚下,在回头往少室山的方向望去时,却见少林寺的上空浓烟滚滚,有大火烧起。

千年古刹,就此毁于一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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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任务完结,系统变化

河-北,定州城郊外牛头岭山下,陈家村。

清晨,旭日东升,挂在山峰的一角,洒下耀眼的金芒。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的农人一大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醒来,开始一天辛苦的劳作。

小村子的西北角处,有一个农家小院落,原先是一个单身老汉的住处,月前,这个单身老汉去世,这处农家小院便荒废了下来。

这荒废的农家小院落原本不会再有人住的,但在前些日子,从外地来了三个青年男女,说是从西北方逃难来此的,交了二两银子后,村长便同意了让他们住在村里,并将原本属于老汉的两亩薄田交给三人耕种。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邢云、觉远和白无瑕三人。

当日,鄂尔多、王仁则兵进少林,邢云在打死了王仁则之后,在了因师傅的嘱托中,带着白无瑕和觉远逃出了少林,在山林中躲了两日后返回少林,见到的却是一片废土。

将一众少林僧人的遗体火化之后,三人离开了河-南,一路北上,来到了河-北定州,暂时在这个小山村安顿了下来。

也正在这个时候,邢云脑子里一直沉寂着的光团系统终于有了新的动静。

这个光团系统,是邢云在地星世界时,遭遇了恐怖《猛鬼街》事件后,莫名出现在他脑中的。

邢云除了在《猛鬼街》事件后,对系统进行过一些了解之外,就再也没有过动静。

之前,邢云在点击了‘时空穿梭’选项之后,然后突然脑子一黑,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个世界。

此后,在在这数年的时间里,光球系统的动静可谓是少之又少,只有过四次,一次奖励了一十二路谭腿腿法,一次奖励了少林醉棍,一次是拜入少林门墙,得到了完整的《少林功夫总解》,最后一次是不久前打死王仁则时奖励了《太极拳术》和彭氏太极门的九龙合璧绝招。

邢云一直以为这个系统光球是比较被动的,不曾想,今日却是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难道是我已经完成了一个世界的任务?”邢云心道。

打开系统空间,意识进入系统页面,一看,果然发现系统有了新的提示。

系统页面和之前见到的时候大致相同,只不过在一些地方有了一些变化。

邢云看向投影的显示屏上,点击了虚幻屏幕上出现的‘个人选项’列表。

宿主:邢云。

生命层次:凡人。

修行体系:国术功夫。

修行境界:暗劲。

修行功夫:拳术:谭腿,少林功夫【包括醉棍、桩法、拳术、横练、兵器、擒拿、技击、钟鼓雷音等】,太极拳【未修炼】,九龙合璧【未修炼】。

积分:1120点。

个人列表中的信息比之前经历《猛鬼街》时有了不小的变化,虽然在生命层次上还是凡人,但在修行体系,修行境界,修行功法上有了变化,不再是之前的三无人员,而是记录了邢云修炼拳术的一些信息。

望着上面信息,邢云心中有种欣喜的感觉,这种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感觉还是很激励人心的。

他接着往任务平台看去,只见这个标示着‘任务平台’的页面光芒闪了一下,出现了一个任务记录。

经历世界:《少林寺》。

任务要求:成功度过《少林寺》世界。

任务奖励:奖励积分1000点,以及一次转盘抽奖机会。

任务中触动的被动奖励:一十二路谭腿,少林醉棍,少林功夫总解,太极拳术,九龙合璧。

任务平台中显示的任务记录和之前经历《猛鬼街》时的任务记录差不多,唯一多出了一个‘任务中触动的被动奖励’。

之前,邢云在经历《猛鬼街》事件的时候,可是完全不知道系统的存在,因此也没有所谓的被动奖励。

看着这个‘被动奖励’,邢云不禁想起另一个地星世界中的无限流小说,这‘被动奖励’貌似跟无限流小说中的支线剧情有些相类似的地方,似乎是无意中完成了什么支线剧情后获得的奖励。

邢云若有所思的想着。

突然,就在邢云脑中泛起这些念头的时候,‘任务平台’突然一闪,亮了起来。

“嗯?这是什么情况?”好奇之下,邢云再次点击了一下‘任务平台’。

画面闪了一下,弹出一个小窗口,上面竟然出现了一个任务状况。

任务世界:《新少林五祖》。

任务要求:成功度过《新少林五祖》世界。

任务奖励:奖励积分1000点,以及一次转盘抽奖机会。

注:宿主在任务过程中可随机触动支线任务,完成即可获得相应支线任务奖励。

看着系统页面中新弹出来的任务窗口,邢云有些懵逼。

“不是刚刚完成了《少林寺》世界的任务了吗?怎么又出现一个任务?”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邢云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这个叫做《新少林五祖》的世界是我接下来将要经历的任务世界?”

是了!

邢云恍然大悟,系统这是将世界任务提前告知了。

一个个念头在心中闪过,邢云花了一会儿时间,终于捋出了系统任务的规律。

作为曾经遭受过各种无限流小说轰炸的邢云,心中有个猜测,他是因为莫名的原因得到了脑中的光团系统,但这个光团系统并不是一开始就会运行的,而是有一个类似于面试、试用期、转正的过程。

《猛鬼街》事件相当于系统对宿主的面试,只有成功度过第一个任务世界,系统才会开启各项功能。

第二个《少林寺》世界的任务,则是试用期,虽然开放了系统的各个功能,但却不能提前知道任务世界,只能在经历任务世界的过程中被动的完成,被动的接受任务奖励。

而接下来的第三个阶段,就是正式‘录用’了,系统会提前发布任务世界的信息,让宿主有一个基本的了解。

但是……

这有个毛用啊?

无论是之前《猛鬼街》世界,《少林寺》世界,还是刚刚出现的《新少林五祖》世界,都不是邢云所熟知的地星位面的影视或者小说世界,,只能猜测,这些任务世界很可能是另外一个类似于地星的位面空间中的影视或者小说世界。

妈卖批的……

这样一来,邢云是对这些任务世界两眼一抹黑啊。

唯一欣慰的是,系统发布的主线任务都是度过一个个世界,没有强定具体的任务,然后动不动就‘抹杀’什么的。

邢云又仔细的研究了一遍系统,发现除了以上的任务变化之外,其他的,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之前的样子。

又翻看了一会儿,邢云将目光转向自己最为期待的‘抽奖中心’这个选项上。

这次度过的《少林寺》世界中,除了经历过程中被动接受的奖励:一十二路谭腿腿法、醉棍、少林功夫总解、太极拳术、九龙合璧之外,度过世界的奖励只有1000点积分和一个抽奖机会。

1000点积分暂且不说,邢云最期待的,就是这个抽奖了。

“开始抽奖吧!”

邢云深吸一口气,进入了抽奖中心的页面,点击了抽奖转盘。

不知道这次会抽中什么东西……

——

合约已寄出,大概过两天就会改状态。

第二十六章 奖品,陨铁大枪

抽奖中心界面,一个巨大的抽奖转盘立在那里。

和之前一样,转盘同样被分为了十几个区域,每一个区域上面都有着一个个的宝箱,这些宝箱中有的已经显示出物品,有的则是属于未知状态。

不同的是,从已知的宝箱物品中可以看出,这次转盘上的抽奖物品和上次是有些不同的。

“这也是应有之意,转盘上每次出现的物品都是随机的,总不能每次都一模一样吧!”邢云心中暗道。

他看了看转盘上的宝箱,发现除了有两个未知的之外,一共有不到十来件奖品。

在这些奖品中,有两件在之前的一次抽奖中出现过,就是黄金和蒙汗药。

这两样东西对邢云来说并不是迫切需要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用处,他只希望不要抽到这两样东西。

除这两样东西之外,剩下的物品有一部《道藏》经书,一杠陨铁大枪,一门戳脚功夫,一个站桩之法,一本《正骨内经》,一门铁线拳拳法,一门形意虎形拳,一门太极剑术。

这八件宝箱中的物品似乎都具有针对性,除了那部《道藏》经书和《正骨内经》之外,其他的奖品都是功夫拳术、兵器等。

这些奖品中,《道藏》乃是道家经典的集大成之作,全文共收道书一千四百七十六种,合五千四百八十五卷。

《道藏》一书包罗万象,内中包含历史、人文、星象、地理、医药、神话传说等等诸多知识,几乎相当于一部道教百科全书。

而《正骨内经》则是一本医书,主要讲如何治愈骨折、骨裂、断骨、脱臼、跌打损伤等伤痛的中医学医典。

这两样东西也不是邢云想要的,因为《道藏》和《正骨内经》说有用吧,对邢云来说,貌似有些鸡肋,说鸡肋吧,又是一部瑰宝典籍,特别是《道藏》经书,是华夏先贤对天地,对道,对自然,对宇宙的理解和解读,蕴藏着莫大的道与理。

总的来说吧,《道藏》对邢云有用,只不过目前不是那么迫切。

他往后面的奖励物品看去,除了那杆陨铁大枪之外,都是国术界中的拳术功夫。

戳脚,是北方拳术界的一门极为厉害有名的拳术功夫,主要以腿部功夫为主,分文、武两种趟子,讲究手、眼、心、身、部全面锻炼,是一种极为厉害的拳术武功,与河-北龙潭寺一十二路谭腿齐名。

站桩之法则是鼎鼎大名的形意三体式,是一切形意、心意、心意六合、六合心意等拳法的基础根基,与太极桩、混元桩、先天桩、少林桩等站桩之法齐名,是拳术的基本功也是贯穿练武生涯的功夫。

铁线拳属于南方拳种,是‘南拳北腿’中南拳洪拳中的一脉。

铁线拳以运动肢干,畅通血脉为主,主要锻炼桥手,以刚、柔、逼、直、分、定、串、提、留、运、制、订十二支桥手为经纬,阴阳并用,以气透劲,是一种名声响彻拳术界的拳种。

说起来,铁线拳和邢云练的少林功夫还有些渊源,铁线拳是一种脱胎于少林功夫的拳术。

铁线拳后面,是形意虎形拳和太极剑术。

三大内家拳中的形意拳有两套拳架子,一套是五行拳,这五行拳不同于少林五行拳,而是以横、劈、崩、钻、炮为基础母拳,而另一套拳架子,则是形意十二形,转盘上的形意虎形,正是形意十二形中的虎形拳。

而太极剑术,则是道家高人从道家经典中领悟出来的一门剑术武功,属于拳术的延伸。

看着转盘上的这几种武功拳术,邢云眼馋不已。

说实话,邢云虽然修炼了少林功夫,将拳术修为修炼到了暗劲的层次,但少林功夫主要讲究以禅入武,更加注重精神心灵上的修为,邢云虽然主要修炼了少林桩、易筋经、少林枪术、五行拳、擒拿手、心意把、金钟罩铁布衫等七种功夫,又因系统《少林功夫总解》的缘故,辅修兼连了一些其他的少林功夫,但邢云对拳术的理解还是有些不足,缺少底蕴,无法真正的使拳法达到出神入化的化劲境界。

而这种不足和底蕴可不是勤学苦练就能够达到的。

练拳术的人,想要将功夫练到高深的境界,通神入化,可不能闭门造车,必须多见识拳术界中的各种拳术功夫,容百家之长,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创造出一条适合自己的拳术之路,成为化劲宗师。

纵观拳术界的那些化劲宗师们,哪一个不是通晓百家拳术,一理通,百理通,融会贯通之下,才能成就化劲。

而邢云现在真正欠缺的,就是这份拳术修为的积累,他见识太少了。

“也不知道这次的抽奖能抽到什么东西……”

在期待与忐忑之中,邢云沉吟了良久,终于转动了抽奖转盘。

在邢云目不转睛的眼神中,转盘转动了起来。

形意虎形!戳脚!太极剑术!三体式桩法!洪家铁线拳!《道藏》!《正骨内经》!

一个个的奖项奖品被转盘指针超过,又再次转回,如此十几圈之后,转盘转动的速度渐渐放缓,有逐渐停止的趋势。

“转过去!转过去……”

随着转盘指针渐渐放缓,邢云的一颗心也逐渐揪了起来。

形意拳!过。

黄金!过。

蒙汗药!

我草!不要停啊!邢云内心狂吼。

蒙汗药?

难道要我当蒙面大盗,偷香窃玉不成?

幸好,系统似乎听到了邢云的呼唤,转盘指针最终还是转过了蒙汗药的区域,停在了下面一个区域上面。

那里,一个宝箱之内,一杆以特殊技艺制造的陨铁大枪静静的躺在那里。

陨铁大枪!

根据系统介绍,陨铁大枪,乃是以一块天外陨铁为主材料,加入十余种珍贵特殊的钢料材质,以特殊的技艺锻造、淬火之后,而锻造成的一柄神兵利器。

陨铁大枪长约七尺三寸,重约七十二斤八两,通体暗紫色,最上面一个银白色的枪头,枪头下挂着一串红缨。

这杆陨铁大枪的构造极为奇妙,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分为四个部分,除了枪头之外,枪身分为三截,接口处有特殊的连接方式,内部有一小部中空,由一截铁链相连,用时可将三截枪身组装起来,加上枪头,可刚可柔,刚时如百炼钢般坚硬,柔时又有木制枪杆特有的柔韧性。

而在不用的时候,又可将枪头拆卸下来,枪身拆成由锁链连在一起的三截,便于放置。

“唉!”叹息了一声,邢云领取了这杆陨铁大枪。

对于这个抽奖结果,邢云是有些失望的,不说那两个未知的宝箱中很有可能开出珍品奖励,就是那五种拳术武功中的任意一门功夫也行啊,甚至就连那一部《道藏》都比陨铁大枪的价值来得要大。

陨铁大枪或许是一件神兵利器,但却不是不可替代的。

“算了!虽然运气是衰一点,但好歹比什么黄金、蒙汗药的强多了,更何况兵器拳谚中说,一寸长一寸强,有这么一杆神兵利器,有时候还是很有用的。”邢云心道。

将陨铁大枪放置起来,邢云看着系统中自己的积分,犹豫着要不要在商城之中用掉。

1000点积分,在加上之前剩下的120点积分,一共1120点积分,貌似也买不了什么东西。

望着系统商城中那些动则数千积分以上的商品,邢云想了想,决定暂时不买,留待以后不时之需。

——

第二十七章 进城

定州城郊外,牛头岭下。

陈家村西北角处的小院落里,窝棚下的灶台边,一个紫衣白衫的少女正在张罗早饭。

早饭很简单,一笼白面馒头,一锅掺杂着地瓜丝的米粥,再加上两碟农家小菜。

米粥好熬,做白面馒头需要费些时间,白无瑕一大清早就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

灶边炉火热烈,温度很高,又加上蒸汽腾腾的,忙碌得白无瑕一张清秀的小脸上、额头上,沁出一丝丝细密的汗珠,沾湿额前发丝。

这样的生活,白无瑕很熟悉,她自小便是这么长大的,只不过以前是为养父母做早饭,现在是为云师兄做早饭。

白无瑕耳听着灶房外院子里不时响起哼哈之声,心中有种淡淡的幸福。

“要是爹爹和阿爸阿母都在那就好了!”恍然间,白无瑕响起爹爹了因大师和养父母。

少室山一战,不仅整个少林寺被毁,了因大师战死,那些比起土匪还要不仁的朝廷官兵甚至连山脚下的普通百姓都不放过,白无瑕的养父母就是被官兵们杀死的。

只是朝廷势大,就是想报仇都不知道从何报起。

哼!哈!嘿!喝!

院子外面,邢云和觉远练功的声音不绝于耳。

山里农家的院落都大,这座院子同样面积不小,周围有一圈两米多高的泥土围墙,可以阻挡住院子外面的视线。

邢云三人暂时在这院子安定下来后,邢云就将这处院子做了一些改造,以作练功之用。

邢云在院子里钉了数十根碗口粗细的圆木桩,按照少林功夫中的梅花桩布置,形成了一个梅花桩阵,每日在上面练习桩法、身法、步法,

初时,邢云在平整的梅花桩上面练功的时候,每每都会从木桩上面掉下来,摔个鼻青脸肿的。

后来经过了长时间的锻炼之后,邢云的下盘功夫练的越来越好,踩在木桩上面,如履平地,下盘稳如老松,深深扎根于岩石之中。

练到这一步之后,邢云又将木桩上面宵圆,形成一个半球形,继续练功,练步法、身法,等到踩在上面练功再也不会掉下去,再次练到稳如磐石的时候,邢云又在半圆形的木桩上面抹上油,继续练功。

几个月的时间下来,邢云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也幸亏少林功夫是医武不分家,功夫练深了,自然对人体有了不小的认识,跌打损伤什么的,邢云自己就能医治,倒是没出什么差错。

等邢云练到在抹了油的圆木桩上面行走奔跑也如履平地的时候,邢云腿上的功夫终于炼制大成,下盘稳如泰山,一沉腰,一发力,再大的力量都不能移动他分毫。

院子里除了这处梅花桩阵之外,邢云还布置了其他的练功方式。

院子里有一个大石撵锤,是农村用来坐糍粑用的,整体呈圆形,中间陷进去一个圆形坑洞,可以将蒸熟的糯米放进去,用石锤击打,做成糍粑。

邢云将石锤弃了不用,而是专门定制了一个大铅球,外面是铅,里面是汞,足有数百公斤重。

邢云定制这么一个铅汞打球,主要是为了练太极功夫里面最为上乘的推手、听劲功夫。

自打邢云得到了系统奖励的太极拳术之后,修炼太极拳便成了邢云每日里必不可少的课程了。

太极拳阴阳相济,以柔克刚,讲究一个圆字,融合了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的技巧。

邢云虽然最早练的是少林功夫,但不论何种功夫,练得深了,都是殊途同归的,邢云有着少林功夫的底子,在加上肉身暗劲的修为,独自练起太极的功夫,并没有感到无所适从,再加上因为系统的缘故,邢云对太极拳的理解并不弱于那些从小有名家教导的修炼太极拳的人。

几个月以来,邢云不仅将太极拳中的一些站桩之法融入到了少林桩中,更是将太极拳的意境融入到自己的拳术之中,甚至,为了体会太极拳中最为刚猛的锤法,邢云还专门定制了两柄上百斤中的大锤,每日练习,收获不小。

而那个铅汞打球,则是太极中最为核心的练法。

邢云每日练功都要去转动那个数百公斤重的铅汞大球。

刚开始练的时候,邢云只能在大石撵中将铅汞大球转动,练了个把月之后,能将铅汞大球从石撵中转出来,抱在怀中转动,这样又练了个把月之后,邢云已经能做到将数百公斤中的铅汞大球在身上的每一个部位转动,无论是手、臂、肘、肩、背,颠起铅汞大球都不费力。

到了这个阶段,邢云的太极功夫已经是登堂入室了。

哼!哈!

邢云低喝一声,肩膀一颠,一抖,数百公斤重的铅汞大球就好像普通的皮球一样,在全身各处颠来颠去。

哗啦啦啦!

铅汞大球转动,里面的液态汞也跟着转动,在铅球心里面发出哗啦啦啦的声响。

砰的一声,邢云转动铅汞大球,放回石撵之中,虽发出巨大的声响,却只是与石撵轻轻碰撞,有种举重若轻的感觉。

“云哥!你这手转动铅汞大球的功夫真是绝了,已经练到了圆融如意的境界了。”旁边,同样在练着功夫的张小虎笑道。

张小虎,便是觉远。

少林寺被焚毁,邢云和觉远便自动还了俗,又用上了俗家名字。

邢云练功的这些方式,张小虎平时也是跟着练,虽然有很大的进步,却达不到邢云这样的层度。

“云师兄!小虎!吃早饭了。”

这时,白无瑕做好了早饭,从灶房里端了出来,一笼白面馒头,一盆米粥和两碟小菜。

“这就来……”邢云两人答应了一声,坐到桌子边,拿起馒头就吃。

“刚练完功夫,脏死了,也不知道洗洗。”

白无瑕嘴里埋怨着,手上却是没有停下,盛了两碗粥递给邢云和张小虎。

大清早就起来练武的邢云两人早就饿了,捧起完就狼吞虎咽起来。

见两人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白无瑕不禁‘噗哧’一声笑出生来:“那么急干什么?又没人跟你们抢。”

说着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白无瑕看着邢云吃得香甜,不禁露出幸福的笑容,不过当她想起如今家里的境况,又有些愁容。

邢云五感敏锐,很快就发现了白无瑕脸上的一缕愁容。

“怎么了?无暇师妹,怎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邢云轻声的关心问道。

张小虎一愣,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云师兄!小虎!我……”白无瑕盯着桌上的饭食,有些支支吾吾,似是难以启齿。

邢云一愣,望着面前的馒头、米粥,若有所思,隐隐有些明白了:“无暇师妹!是不是家里用度不够了?”

“嗯……”白无瑕轻嗯了一声,小声说道:“家里剩下的钱已经不多了,地里种下的庄稼还没有到收成的季节,我怕……”

闻言,邢云沉默了一下,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确实,自从嵩山逃到此地安定下来,已经过去了数个月的时间,当初身上带来的钱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而村里给的那块地上种下的庄稼还没有到收成的季节,在这样下去,恐怕家里要断了烟火。

邢云想了一会儿,道:“这样!我等下去城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渠道,赚些银钱回来。”

县城里总比农村机会多,邢云想着能不能在城里找一份事情做。

“云哥!我跟你一起去。”张小虎也开口道。

“我一个人去救可以了,小虎你不用去。”邢云看着张小虎说道:“地里的庄稼虽然种下了,但还需要人伺候,况且,我们逃难至此,也不知道朝廷官兵会不会追查而来,留师妹一个人在家里,我也不放心。”

“那好!我听云哥的,留在家里保护师妹。”

“那行!我这便进城去了。”

“云师兄!早点回来……”

“行!”

邢云应答着离开了院子,往村子外面走去,前往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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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丧尽天良贼母女

定州城,只不过是河-北的一个小城。

不过城虽小,但因地处京津冀地区,富户人家倒是不少。

邢云自打来到城外陈家村住下,很少来城里,除了当初定制铅汞大球和两柄鎏金大锤练功之外,几乎在没有进过成。

这次进城,邢云是想找些事情做做,挣些家用。

其实以邢云现在的功夫,要弄到钱其实很容易,只不过邢云心中自有一杆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要他仗着功夫去偷去抢,邢云自问是做不到的。

练功夫,不仅仅是练拳术,还要养一种煌煌大气的精神。

这种煌煌大气的精神有时候会体现在生活上,体现在为人处事上,不卑不亢,不仗着功夫本事欺侮他人,也不无故受辱。

邢云坚信,一个仗着自身功夫,去干偷鸡摸狗,抢劫偷盗,以满足私欲的拳师,是练不成高深的武功的。

走出了村子,邢云一路往城里行去。

因练武的缘故,邢云步伐极快,仅仅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邢云就已经来到了定州城下。

定州城是小城,没有那些大城厚大宽广的城墙。

虽是小城,进进出出的人却不少,邢云穿过城门,进了城来,逐渐变得热闹了起来。

说起来,邢云是另一个地星世界的现代之人,虽然因为系统穿梭到这个时空已经数年之久了,但其实还没有真正的领略过这个时代的风貌,基本上都是在少林寺中。

进了城,邢云也不急,在城里逛了起来,一边领略古代县城的民俗风貌,一边留意起是否有合适的事情做。

逛了几条街,还真是有碰到几处招工的地方,不过这些地方都是一些酒楼、药铺之类的地方,招收的也都是小二、伙计之类的,薪酬低不说,让邢云一个暗劲高手做这个,传出去笑掉人的大牙。

这么逛了一圈,邢云是一无所获。

邢云不得不感慨,难怪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练拳,真的不能当饭吃,练拳之人除了一身武艺之外,什么都不会,心气又高,干不了打杂的活,如果没有生计的话,一来二去的,难免穷困潦倒,连生活都保证不了,哪里还有精力练就上乘的功夫?

心中想着,路过一个摆水果时,邢云觉得有些口渴,打算买个梨吃吃。

“老板!给我来个梨!”

“老板!给我来两个梨。”

身边一个同样买梨的声音响起,邢云转头一看,竟是一个神情冷峻的汉子。

这汉子一袭米白色长袖长袍,腰间围着一截腰带,背上背着一个两尺来长拳头大小的布袋,肩膀上还站着一个同样神情冷峻莫约七八岁的小孩儿,撑着一把破油纸伞。

邢云一见,便是眼睛一眯,如此小的小孩儿,能站在肩膀上稳如泰山,没有一定的功夫可做不到,那他下面的大人肯定也是一个功夫高手。

仔细一瞧,那汉子呼吸沉稳,步伐神骏有力,有一股精悍的味道,隐隐有一丝杀气含而不露,犹如择机噬人的毒蛇。

最让邢云诧异的是,这汉子的发式,虽然也在脑后编成了一条鞭子,但前额部分并没有剃成秃瓢。

这样的发式,邢云之前曾见过,就是天地会河-南分舵舵主陈松,他就留着这种发式。

“这是一个反真分子!”邢云心中定论,这样的发式可是要杀头的,一般人可不敢留。

就在邢云打量着汉子的同时,那汉子似有所感,冷峻的眼神一扫,扫了邢云一眼,一缕杀机引而不发。

作为一个拳术高手,汉子在扫了邢云一眼后,也是立马判断出,眼前的这人是一个拳术高手,心中警惕起来。

不过当他看到邢云的发式时,也是有一瞬间的愣神。

当下朝廷的发式的金钱鼠尾辫,邢云却是留着一个寸头。

少林寺被毁之后,邢云还俗,但却不愿留满真发式,只好留了一个现代的寸头,在这个年代,是僧人的行头。

“客观!您要的梨,一个两文钱,这是您的,两个,一共四文钱。”

冷峻汉子摸了摸腰间,却只掏出了两文钱,只好道:“要一个吧……”

“那行……”

老板正要收回一个梨子,邢云递了过去六文钱:“这位师傅,出门在外,总有不便的时候,这两个梨子,算我请你。”

“谢谢!”冷峻汉子看了邢云一眼,略一犹豫,没有拒绝,道谢道。

“没事!”邢云微微一笑,拿了梨子往前走去。

碰巧的是,那冷峻汉子连带着他肩膀上站立着的孩子竟跟邢云同路。

邢云朝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冷峻汉子戒备心极强,自然不好跟人搭话。

就这么走了一条街,在经过前面一个路口的时候,人流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那是一个两条街道的岔路口,一座酒楼门口不远处的地方,呼啦啦的围了一群百姓,不知在议论着什么。

邢云五感敏锐,仔细一听,原来是有人在卖身葬母。

卖身葬母?

这个只有在现代影视剧中才会出现的桥段让邢云微微一愣,忍不住好奇,凑了一下热闹。

而那冷峻汉子,走到酒楼门口后,似乎来到了目的地,肩膀微微一抖,立在上面的孩子轻盈一跳,便跳到了地上。

汉子低头看着小男儿道:“文定!爹有事情要办,你站在这里不要动,等爹回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忍,直到爹叫你为止,明白了吗?”

“明白了爹!”

见儿子答应,冷峻汉子走进了酒楼之中。

而邢云,借着巧劲,脚步一滑,拨开人群,往场地里面看去,率先看到的,是一杆立在地上的白色大帆布,上面用四个黑色的大字体写着:卖身葬母。

帆布下面,一个身着碎花衣裙的妙龄少女跪在地上,神情楚楚可怜,梨花带雨,正在那里啜泣着。

在她旁边的地上,躺着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妇人,脸色苍白僵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应该是少女的母亲。

“妈……妈……你怎么就走了呢?女儿还没有好好孝顺你呢!”

少女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哭着扑倒在母亲身上,突然压低了声音道:“那边来了一对父子,还有那边,来了一个留寸头的可能是刚还俗小和尚,都功夫不弱的样子。”

“不要鸡婆了,好好卖力表演,不要让人给识破了。”

“嗯!”少女小声的答应着,跪了起来,一副哀哀戚戚的样子。

这少女生得极美,樱唇瑶鼻,柳目杏眉,皮肤白皙,巴掌大的鹅蛋脸上挂着泪痕,当真是我见犹怜。

四周围观的人见了她这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都忍不住同情起来。

“这个女孩儿真可怜,卖身葬母吖……”

“如果我有钱呐,我一定把她买回去。”

“不要贪小便宜!”这时旁边有人劝道:“我听说最近这里出现两个女贼,叫做‘丧尽天良贼母女’,专门骗人家钱,有人整个屋子的东西啊,都被他们搬走啊。”

“看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太像啊!”有人反驳道。

“如果她一副天生坏人的样子,哪还有人会上当?”

这话听在少女耳中不禁气结,暗道哪里来的嘴碎,敢破坏老娘的声誉,心中有气,巧手轻轻一抖,一枚银针出现在她的手中,在衣袖中轻轻一挥,正中刚刚诋毁她的那人屁股上。

“哎呦!”

那人正要离去,挨了这么一下,顿时痛叫起来。

少女嘴角一弯,暗自解气,刚一转头,却见一旁看热闹的自己先前注意到的那个还俗的小和尚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们母女,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被识破了?”

少女暗暗瞪了邢云一眼,暗自警告,意思是,不要多管闲事啊!

邢云失笑,看来这对所谓卖身葬母的母女还这是人们口中所说的‘丧尽天良贼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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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武术教头

邢云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少女别看一副乖巧、楚楚可怜的样子,一手暗器功夫那是快如闪电,就是他都差点没有看清。

邢云轻轻摇头,这男人好色乃是天性,就这少女这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偏又容貌绝美,怕是少不得有富户人家看上这少女,将其买了回去。

只是说不得真像人们说的,一夜之间,家里就要被般空喽。

这不,少女这一副柔弱娇媚的样子,就招惹来了想要买下她的人。

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穿得富丽奢华,脖子上挂着一个金锁的中年男子走上近来。

这中年男子姓马,是城里新近搬迁来的有名的富户,为人纨绔,好利好色,却偏好做‘善事’,家里挂了个‘日行一善’的牌匾,博得了一个‘马大善人’的称号。

他嘴角上留着两撇胡子,眼中冒着淫光,矮身关切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女早就注意到这个肥羊了,此时见了她脖子上挂着的金锁,眼中更是放光,故作娇柔道:“我叫红豆,我好可怜哦!”

娇媚的样子,直勾得马大善人心痒痒,恨不得立马抱在怀中亲热一番。

他转头对身边的一个小男儿道:“儿子!你看到没有,像这种善事,一定要抢着做。”

“红豆姑娘!我帮你忙,我帮你……”

“老头!行不行啊,就你这身子骨,可不要害得人家姑娘守活寡啊!”

旁边有人嗤笑,乃是城里的一名恶棍,姓刘,叫刘二麻子,家里有些势力,仗着自己凶恶,纠结了些混混,尽干些欺男霸女的事。

马大善人刚搬迁到定州城不久,可没有听说过刘二麻子的名头,听见他这话,可气坏了,骂道:“混账!大爷的事情,你管得着吗?”

“我当然管得着!”刘二麻子淫笑着,试图用手勾起红豆的下巴:“小姑娘!你跟他,不如跟我……”

“啊!”红豆故作惊慌的躲闪。

她这一做派,更令马大善人心疼不已,推了刘二麻子一把:“你干什么?”

那刘二麻子是谁,可是这城里的混混,占着家里的势力,平时欺男霸女惯了,马大善人这一推,顿时把他惹毛了,一拳打出,正中马大善人面门,随之一脚踢了出去。

马大善人被这一脚踢得一个踉跄,嘴里嚷嚷了起来:“打人了,打人了……”

刘二麻子哈哈大笑,在身边几个混混的簇拥之下,神气的用手指戳着马大善人的胸口:“打人了,我就打人了,你怎么样?”

在刘二麻子和他身边几个混混凶狠的目视之下,马大善人立马就怂了:“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要弄清楚,你是不是真的要打我,我……”

正这时,楼上酒楼中突然传来打斗之声,随之一个男子被狠狠的从酒楼中摔了出来,胸口中了枪伤,鲜血汩汩流出,当场死亡。

“啊!死人啦……”

这一变故吓得周围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

邢云定睛一看,一个男子手持一杆镔铁大枪,从酒楼中走了出来,正是之前遇到的那个冷峻男子。

洪熙官走出酒楼,后面有人持刀砍杀,却被他几个照面就杀了个精光。

见洪熙官一股迫人的气势,刚刚被欺负了的马大善人心中一动,借起势来:“哈哈!你们死定了,我的帮手来了……”

刘二麻子听罢一惊,他们虽然经常做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但面对胆敢杀人的亡命之徒,仍是心中颤颤,特别是望着洪熙官满含杀气的眼神,立马一哄而散,奔逃而去。

“姑娘!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眼见洪熙官要走,马大善人对着红豆说了一句,然后向着洪熙官父子追了过去:“大侠!大侠!”

“什么事?”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到我家里来当武术教头?”

“没兴趣!”

“大侠!”

洪熙官一转头,虎目一瞪,马大善人讪讪退步:“没事了!没事了……”

洪熙官带着儿子继续向前走去,他看着儿子脸上的痕迹问道:“又被人用石头扔啊?”

“嗯!”

“记住!忍字决的最后一句,就是忍无可忍的时候,就无须再忍。”

洪文定点头,记住父亲的教诲。

咕噜!

忽然,洪文定胃部传来咕噜一声响。

“饿了?”

“嗯!”

“那我们去吃面吧!”

“爹!我们已经没钱了,而且我们这个时候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

洪熙官闻言一顿,略一犹豫,便带着儿子洪文定返了回去。

酒楼门口,马大善人手中抓着‘卖身葬母’的帆布,要带红豆回家。

洪熙官走近,冷着脸,问道:“你真的要请我当保镖?”

“是武术教头!”

“武术教头就是保镖,不过你不怕我是杀人犯?”

“我不说,谁知道呢?不过……工钱要少一点哦!”

“好!只要管吃管住就行!”

“好!好!好!那你跟我走吧!”

马大善人一手牵着儿子,后面跟着红豆姑娘,就要走。

可这时,全程观看了这一幕的邢云却是走了上来:“马老板要招收武术教头,不知能不能多招一名?”

“你?”马大善人斜睨了邢云一眼:“我已经请了这位大侠当教头,你的功夫有他高吗?”

邢云微微一笑,脚下一颠,一颗青岗石子被他踢起来,落入手中,暗劲勃发,一揉一搓,坚硬无比的青钢石子便被邢云搓成了粉末。

石粉从指尖露出,被风一吹飘散开来。

邢云这一手不仅震慑住了马大善人,更是看得洪熙官和红豆眼皮直跳。

搓石成粉,这是内劲勃发,刚柔并济的内家暗劲功夫,若能练到深处,通神入化,届时握铁成泥都不再话下,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如此厉害。

“可以!可以!”

见了这一手的马大善人双目放光:“你这么厉害,工钱好说,我可以给你十两银子一个月。”

“多谢马老板!”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姓马的?”

邢云轻笑了一声,低头摸了摸马大善人牵着的小孩的头,问道:“马超兴!你还认不认得我?”

小孩儿马超兴本就觉得邢云有些眼熟,听见邢云这么问,仔细一认,叫道:“你是少林寺的武僧!”

“嘘!”

马超兴这一叫,可把马大善人吓得不轻,近几个月,朝廷烧毁少林寺,捉拿叛党,谁敢提少林,这不是找死吗?

马大善人连忙捂住了儿子的嘴,教育道:“爹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准说少林两个字,你怎么又说?”

说着,他望着邢云,低声道:“你真的是少林僧人?”

“正是!”邢云说道:“我本来是少林寺武僧,几个月前,朝廷兵马围攻少室山,火烧少林,众师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我带着师傅遗愿逃了出来,如今就住在城外,只是生活困顿,今日特来城里找些事情做。”

边上,洪熙官原本对邢云抱着戒备之心,此时听闻邢云竟然是少林寺的僧人,防备之心顿时一松。

洪熙官原本就是出身少林,乃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和邢云也算是同门,此时听了邢云的遭遇,颇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那行吧!你跟我们一起走吧!”马大善人说道。

“现在恐怕不行!”

见马大善人不解,邢云解释道:“我还有一个师弟、师妹住在城外,我得回去跟他们说一声,下午才能来府里,正式担任武术教头一职。”

“那好吧!你下午再来报道……”说着领着儿子和红豆姑娘先走了。

邢云微微一笑,在和洪熙官道别之后,出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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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洪熙官

傍晚,金乌西坠,天色将黑的时候。

马府门外,来了一个头发寸许长的还俗僧人。

这人自然是邢云了。

他早上已经跟马大善人说好,先回了一趟城外牛头岭下陈家村,一是将当武术教头的事情跟张小虎和白无瑕说一声,二来也是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

马府的武术教头即是护院,也是保镖,通常时候是要呆在府里的。

叩!叩!叩!

邢云敲响了马府的大门。

不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仆人模样的老管家走了出来:“什么事?”

“老人家!我是府上马大善人招聘的护院武术教头,和你家主人说好了,特来任职。”邢云对老管家和声说道。

那老管家上下打量了邢云一眼,见其独特的发式,想起自家主人的吩咐,看来真是主人新招的武术教头没错了,当下说道:“你进来吧!我带你去见老爷。”

说着让邢云进了府里,将大门关上,然后带着邢云往大厅里走去。

此时天色将晚,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大厅里,餐桌上已经上了一桌的美食,邢云早上见过的红豆姑娘一身绫罗绸缎,妆扮娇媚,娇嫩的双手十指带着翡翠玛瑙戒指,身上穿金戴银的。

红豆身前,马大善人正一脸讨好的样子,在献着殷勤,仅一日不到的功夫,马大善人就被红豆迷得找不着北了。

“老爷!您招收的武术教头已经到了。”老管家走进大厅报告一声,然后在马大善人的挥手中,退了出去。

“来来来!快请坐!”

马大善人见是邢云,连忙招呼他,一脸笑呵呵的样子:“晚饭还没吃吧?我早就已经吩咐下人,特意准备了一桌酒菜,招待你和洪大侠,算是为你们接风。”

马大善人家财万贯,最怕的就是怕人抢劫、绑架,对于邢云和洪熙官两个武功高强的护院,还是很看重的。

“谢大善人!”

邢云也没有客气,这么丰盛的菜肴他可是没有吃过几次,当即坐下。

在他旁边,洪熙官父子仍然是一副冷峻的样子,筷子夹得飞快,显然是颠沛流离的生活让父子俩就没怎么吃饱过,乍见一顿大餐,也不再矜持。

不过别看洪熙官筷子夹得飞快,却在邢云一进入大厅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

“我叫邢云,原是少林武僧,法号觉明,因少林被毁,带着师傅遗愿下山,因此还了俗,目前暂住城外,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邢云坐到洪熙官身边,想起两人还没有正式认识过,遂笑着问道。

“洪熙官!”

“洪熙官?”

邢云心中一动,这个名字自己似乎听过,他低声问道:“可是天地会的洪熙官?”

洪熙官手一紧,若不是邢云少林武僧的身份,怕是当场就要拔出夺命锁喉枪。

“勿惊!”邢云看出了他的防备,低声道:“你可认识天地会河-南分舵舵主陈松?”

见邢云提到陈松,洪熙官心下一松,点了点头。

“数月之前,陈松被朝廷官兵追杀,躲入少林,引来朝廷火烧少林,少林被毁之前,至善禅师陈舵主随身携带的魏忠贤藏宝图分为五份,分别纹在了五个还未提督的少林弟子身上,逃出少林,陈舵主曾说过,前来接应之人乃是反真义士洪熙官,想来是你了。”邢云说道。

见邢云说起少林被毁经过,洪熙官这才完全放下了戒心:“天地会的陈近南总舵主曾让我接应魏忠贤藏宝图,不过我只知道这藏宝图在河-北定州城,具体在何处,却是不知。”

邢云呵呵一笑,低声道:“那背上纹了魏忠贤藏宝图的少林弟子乃是五个小家伙,其中之一,就是这马大善人的儿子马超兴了。”

“马超兴?”

洪熙官抬头看了一眼,却见那小娃坐在桌子的另一头,呲牙咧嘴的,在逗弄着自己的儿子洪文定。

在他身边,马大善人极力的讨好着娇柔美艳的红豆姑娘。

只叹息他马大善人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这红豆姑娘可是江湖上闻名的‘丧尽天良贼母女’,到处骗钱,看上了马大善人的家产,可没看上马大善人这个人,只是敷衍着他,耳朵却是时刻注意倾听这邢云和洪熙官的对话。

原本按照她的计划,可谓是顺利的进入了马府,凭着她们母女二人的‘手艺’,今晚就可以把整个马府搬空,可偏偏这马大善人找了两个保镖护院,功夫不弱的样子,怕是碍事,因此,她可是时刻注意着两人的。

邢云和洪熙官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低,马大善人听不到,但以她灵敏的五感,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这两人乃是朝廷的叛党,那带着儿子的男人竟然是江湖上闻名的洪熙官。”她想到两人谈话中的魏忠贤藏宝图,眼中直冒光。

但只片刻,她就放下了心中的念头。

他们母女是贪财不假,也经常行骗,但却也算是江湖中人,对朝廷深恶痛绝,像前明藏宝图这种可堪做反真经费的宝藏,她可没有染指的心思。

只是她心中也奇怪,这等秘事,这两人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讨论了起来,竟丝毫不避耳目。

难道是觉得老娘是善茬不成?

红豆心中暗恼起来,连敷衍马大善人都懒得敷衍了。

马大善人献殷勤得不到回应,只得讪讪,他转头笑着对邢云和洪熙官说道:“从今以后,你们两人就是我府上的武术教头了,吃的,穿的,住的,我全包了,以后有人要欺负我,你们就帮我打他,我要是欺负人,你们也帮我打他,有人向我要债,你们帮我打他,我向别人要债,你们帮我打他,简单吧?”

邢云无语,这马大善人怎么看一副老流氓的做派,亏得大厅上还挂着一块‘日行一善’的匾额。

邢云不说话,洪熙官倒是开口了,仍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只可以保证你的安全,绝对不可以帮你欺负别人。”

“唉!你这个脑袋,怎么就想不通呢?欺负人为快人之本呐!你们想想看,要是把别人的钱变成自己的钱,把别人的房子变成自己的房子,把别人的女人变成自己的女人,那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啊!”

听这话,邢云差点没笑出声来。

马大善人口中描述的,果然是一件极为快乐的事情,做梦的时候想想也不是不可以。

洪熙官道:“你肯定没有试过所有的钱、房子、女人被别人抢走后的痛苦。”

“我当然想过,所以我不停的招兵买马,这次请你们来帮我,就是这个意思。以后,我可以欺负别人,别人不可以欺负我,那多威风啊。”

邢云摇摇头,暗道,以洪熙官的为人做派,是做不了这样的事情的。

果然,只听洪熙官当下就站了起来:“你说的事情,我恐怕做不到,文定,我们走。”

“等一等!”

见洪熙官要走,邢云拉住了他,转头对马大善人笑道:“大善人,我们虽然不能帮助你欺负别人,把别人的钱变成你的钱,但可以帮助你,不让你的钱变成别人的钱。”

说着,若有所指的瞥了一眼红豆。

“那行吧!你们只要保证我的安全就行了,欺负人的事情,我让别人去做,阿福,带他们去休息。”

“是!老爷!”

一个下人进来,领着邢云三人去了,留下红豆在厅中,看着邢云离去的背影,银牙暗咬。

邢云之前别有深意的一眼,可把她给气坏了,心中恨恨道:“老娘我就要把死胖子的钱变成我的钱,看你们怎么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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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这是什么武功?

跟着仆人阿福,来到了一间客房。

客房不大,大概二三十平米的样子,房里中央的地方放置着一张八仙桌和四把椅子,桌子两边,门口左右两侧的地方,各放着一张床,是邢云三人的住处。

马大善人给邢云三人安排的是一间屋子,让三人住在一起。

对此,邢云并没有什么不满,以前在少林寺,都是好几个师兄弟们一个炕睡觉,跟人一个屋睡觉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跟着洪熙官走近了屋子,打开了窗户,散了散屋里的霉气。

一回头,见洪熙官已经在整理其中一张床了,邢云把行李放下,开始收拾起自己那张床。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整理的,被褥一铺,被子一叠,就完事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过富户人家,房檐下都点着灯,视线倒是没有障碍。

邢云走出屋子,来到外面,却见院子里,洪文定正在洗衣服,动作干净利索。

邢云瞧得一愣,这么小的孩子,便洗衣服洗得如此流利,想必平时没少做,跟着他爹洪熙官颠沛流离,也算是吃了不少的苦。

这让邢云不禁想起自己的成长经历来。

邢云自小就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就明白自力更生的道理,因此在别的小孩儿的衣服还要院里的阿姨洗的时候,邢云就已经自己洗衣服了,如今见洪文定这么小,就已经开始为他爹洗衣服了,难免有些感慨。

“你叫洪文定是吧?整天跟着你爹四处流浪,不觉得辛苦吗?”

洪文定转头看了邢云一眼,知道邢云是他爹曾经的同门,少林僧人,倒是没有不理他,而是冷冷说道:“不辛苦!”

惜字如金,一如他爹洪熙官。

“我看你小小年纪,下盘极稳,功夫不错呀,是跟你爹学的?”邢云靠在屋檐下的柱子上,笑问道。

“嗯!”

“学的是什么功夫?”

洪文定不答。

邢云也不以为意,继续道:“你爹曾经是少林俗家弟子,一身武功学自少林,你的武功是你爹教的,肯定也是少林功夫,说不定我也练过呢!”

“我练的是洪拳!”

“洪拳?”邢云眼睛一亮。

拳术界有南拳北腿之说,腿,是指河-北龙潭寺的一十二路谭腿,拳,则是指南方广-东一带的洪拳。

洪拳在拳术界极为有名,有好些个拳师都以洪拳安身立命。

“我听说洪拳里面有一招‘无影脚’的功夫,叶里藏花,袖里脚,只有两个人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一个是广-东佛山黄飞鸿,一个就是你爹,这门功夫,你爹有没有教你啊?”

洪文定冷冷的看了邢云一眼,不作答,低头继续洗起衣服来。

“这孩子……”邢云哑然失笑,却也不以为意。

他走到院子里,接着天上的月光和院子里的灯光,缓缓的打起了拳来。

邢云打的这是太极拳,看似极为缓慢,但其实一招一式之间非常有章法,将太极的意境融入了到了拳法之中,更兼鼓荡其钟鼓雷音的炼髓之法,肌肉震荡,与胸腔、腹腔形成共鸣。

咚!

当!

隐隐有钟鼓相击的声音从邢云的身体中传来,滚滚如潮,连绵不绝,好似天上打雷的声音。

洪文定本来低着头洗衣服,忽然间听见天上打雷的声音,诧异的一抬头,却见邢云正在练拳。

邢云缓缓打完一套拳法,脏腑筋骨之间钟鼓雷音渐小,一跺脚,一提气,双手往下腹按压,身体中一股气往头颅上走,将太阳穴鼓起。

呼!

邢云大呼了一口气,口中白气似匹练般破空而出,发出尖锐的气鸣声。

身后洪文定看得愣神,这样的练功场景,他经常在他爹练功的时候见过,说是只有暗劲练到极深的境界才能做到。

邢云没理洪文定,一套拳法收势之后,练功却是没有停止。

他双手下垂,与大腿齐平,双臂手肘微微向两侧弯出,内劲运起,后背高高鼓起,背部肋骨一根根的,清晰可见,轻轻一动,背部骨骼发出‘昂,昂’的一阵响,好似龙吟。

喝!

邢云双拳成掌,一掌朝着庭院走廊拐角的地方打去,九龙齐啸。

拳劲狂扫,卷起罡风,落叶簌簌而动。

“啊~~~”

正躲在那里偷看的红豆突感到一股神奇的力道打在她的身上,被推着撞向身后的墙壁。

砰的一声,红豆后背撞击在身后的墙壁,发出声响。

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的红豆摸了摸肩膀手臂,好像……没事?

她脚步微动,向前走来。

可这一动,身后的墙壁一练发出咔咔的声响。

她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只见在她的身后,与墙壁撞击的地方竟是寸寸皲裂开来,石粉簌簌而落。

“这是什么功夫?”红豆望着邢云的目光,异彩连连,她曾听她娘说过,武林中有一些极为高深的功夫,具有隔山打牛的劲,极为厉害。

邢云瞥了她一眼,转头对着好奇的洪文定说道:“这套功夫,叫做九龙合璧,是太极拳的一门绝招,想学吗?”

“我想学!不如你教我吧!”

洪文定还没有回答,红豆脚步连转,走了出来,气鼓鼓的说道:“你刚才差点把我打伤了,你要赔偿我,我也不要你钱,只要你把刚才这套功夫教我就行。”

“你?”

邢云轻笑了一声,悠悠道:“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套功夫只有男人才能练,女人练了,不出三月,声音变粗,喉结凸起,下巴上长胡子,你确定你要练吗?”

邢云想起曾看过的一部电影,里面就有这样一门功夫,当下忽悠她道。

“那……算了!我不练了。”红豆咽了咽喉咙,想到自己声音变粗,喉结凸起,嘴角下巴长胡子的样子,不禁一阵恶寒。

本姑娘才年芳十八,风华正茂,小乳猪还没被人吃过呢,怎么能学这样的功夫?

“文定!你想不想学啊?”邢云又问。

洪文定小小的眼睛中透露出渴望来,不过他自幼跟随他爹练武,知道像这样的功夫都是各个门派的不传之秘,轻易不能学。

这时,发现院子里动静的洪熙官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望着邢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九龙合璧,是彭氏太极门的不传之秘吧?你一个少林武僧怎么会?”

洪熙官脸色凝重,原本放下的戒心又再次提了起来。

像九龙合璧这样的功夫,极为重视传承,洪文定如果学了这功夫,他日如果被彭氏太极门的人知道了,可就结下了死仇了。

而邢云,一个少林武僧,竟会彭氏太极门的不传之秘,怕是不简单啊。

邢云看出洪熙官的戒备,笑着说道:“洪师兄大可放下戒心,这门九龙合璧的功夫,是朝廷攻打少林之时,我打死了领兵的河-南巡按御驶,总兵王仁则,从他身上得到的秘籍。”

闻言,洪熙官戒心稍减,河-南巡按御驶王仁则原是彭氏太极门人,因偷学九龙合璧,叛出了门派,成为朝廷鹰犬,他倒是知道。

而且他也知,王仁则已经被杀死,邢云的九龙合璧得自王仁则,便不足为奇了。

“九龙合璧涉及武林门派秘技,却是不便学。”

“那太可惜了。”邢云遗憾道:“本来还想着跟洪师兄交换洪拳无影脚的功夫呢。”

第三十二章 洪拳,无影脚

“你想学洪拳无影脚?”洪熙官眼中精芒一闪,问道。

“也不是想学吧!”

邢云想了想,说道:“练武之人,想要将功夫练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只闭门造车是不行的,得善于纳百家之长,去芜存菁,增强自己的拳术底蕴修为,洪拳作为南方著名的内家拳种,我自然是想要见识一下了。”

洪熙官点头认同。

同样作为练拳的拳师,邢云所言,洪熙官怎么会不明白呢,就如他自己,这几年虽然被朝廷追杀,每每逃亡,可每到一处,也总是想办法与各个流派拳师交流拳术。

可惜,天下拳师多愚昧,总是敝帚自珍,对于各家的核心拳术,总是不愿意拿出来交流。

“洪师兄一身拳术乃是以少林拳法为基础,又加之修炼洪拳,修为精深,近日有缘相遇,不如咱俩切磋一下如何?”邢云忽然提议道。

“切磋?”洪熙官心中一动,有些蠢蠢欲动。

他早就看出来了,邢云绝对是是一个拳法高深的拳术大师,要不然也不会打得死已经是暗劲修为又身怀九龙合璧绝招的王仁则。

作为一名武术拳师,洪熙官也是很想与各路武学名家切磋交流。

邢云看出洪熙官的意动,轻呼一声:“洪师兄小心了!”

说着脚步蹿身上前,蛇形游走,一记虎形鞭手,直攻洪熙官中路。

洪熙官五感何其敏锐,邢云这一近身,便有如毒蛇游走,猛虎下山,气势惊人,让他连汗毛都立了起来。

不敢怠慢,洪熙官一个侧身,右手自然上台格挡,左手突入邢云腹下,三掌连拍。

这是叠掌,是洪拳套路中的一种打法,数掌迭出,连在一起,好似一掌,若被打中,一掌便有三掌的拳劲。

“好家伙!”

邢云刚才这一记虎形鞭手本来就是试探,面对洪熙官的叠掌,鞭手顺势一变,五指弯曲,成虎爪之势,下按试图扣住洪熙官的双手。

洪熙官变招,也呈虎爪之势,竟然也是虎形。

洪拳脱胎于少林拳法,因此洪拳中也有五行拳,比如洪熙官刚才使出的虎形的拳法,就与少林五行拳同出一门。

不过,洪拳经过上百年的发展,其五行拳也有变招,洪熙官这一记虎形使出来,却是犹如一柄大锤,拳头为大锤,手臂为锤柄,轰向邢云的虎爪,发出砰的一声响。

洪熙官这一记虎形是洪拳中的白虎锤,也有借鉴战场杀伐中锤法的意思。

洪拳本就硬桥硬马,刚烈凶猛,这一记白虎锤打出,更是凶猛无比。

“锤法?”邢云惊呼,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若要说锤法,没有锤法能比得上太极拳中的锤法,特别是太极中的炮锤,不仅借鉴了锤法的真意,更是融合了大炮的意境,一锤打出,直接犹如炮弹炸开,刚猛爆裂。

“好锤法!洪师兄试试我的太极炮皇锤。”

邢云被洪熙官一记白虎锤打得后退数步,然后猛地呼喝一声,怀中抱圆,犹如积攒在炮膛中的大炮,然后猛地双臂抡出,宛如大炮出膛。

这一招太极炮皇锤乃是太极中的一招杀招。

‘锤’本就凶猛,‘炮’更是刚烈,‘皇’又有至高无上的意思,这一记太极锤法能以炮皇锤命名,可见刚猛无俦,威力绝伦。

洪熙官本身就有修炼洪拳中的各种锤法,深知邢云这一记锤法的厉害,当下不再隐藏,施展出了自己的成名绝技。

“无影脚!”

洪熙官猛地喝了一声,长衫下摆摆动,双脚快如闪电,一脚又一脚,犹如海浪,滔滔不绝。

无影脚灵动快速,胜在无影无形。

太极炮皇锤则胜在巨力刚猛,凶悍异常。

两大杀招触碰在一起,发出惊人是声响。

砰!砰!砰!

邢云和洪熙官拳脚连连相击,肌肉不断相撞,终于将彼此的力道抵消。

这一记太极炮皇锤和无影脚,竟打了个势均力敌。

邢云将锤势收起,赞赏的笑道:“洪师兄!你这一身洪拳拳法果然出神入化,特别是这一手无影脚,快如闪电,无影无形,稍有不慎,可就抵挡不住了。”

“你这太极炮皇锤同样刚猛爆裂,已经深得太极拳至刚的精髓,若能将太极拳的柔劲也包容进去,达到至刚至柔,刚柔并济的程度,我的无影脚也抵挡不住你这一记炮锤。”洪熙官也收起拳势,出声道。

两人刚才这一交手,已经对各自的拳术修为有了一个基本的认知。

洪熙官虽然还没有将洪拳的精妙完全施展出来,但邢云也仅仅是展示了太极里面的炮锤功夫而已,还有其他更加厉害的听劲、推手等上乘功夫没有施展出来,更何况还有一种彭氏太极门绝招——九龙合璧。

可以说,在拳术上,洪熙官已经输了一招。

当然,要真是生死搏杀,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洪熙官已经将暗劲练到了巅峰的程度,又有数年的实战杀伐经验,远不是邢云可比,而且在暗劲功夫上,邢云比起洪熙官还有所不如的。

两人当即罢手。

“我观洪师兄一身拳术已经几乎快要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了吧?”邢云道。

洪熙官冷峻的点了点头。

这几年流浪江湖,洪熙官不知遭受到多少次的朝廷追杀,在杀伐之中,早就将一身洪拳功夫练深、练透,暗劲功夫已经练到了全身各处,几乎要入化。

只可惜,洪拳虽然是南方著名的内家拳术,但是比起三大内家拳等拳种,却是少了一门震旦髓液的秘法。

这样的秘法,是将武功练到化劲的关键,洪熙官因为没有炼髓秘法,始终卡在这一步,不能通神入化,炼成化劲。

“洪师兄!我虽然不练洪拳,但对洪拳的一些拳术技巧、发力奥妙等也是很感兴趣,特别是这一手无影脚,九龙合璧你不学,那我以少林寺炼髓之秘法钟鼓雷音与洪师兄交换洪拳拳法和无影脚,不知洪师兄意下如何?”

邢云想与洪熙官交换洪拳和无影脚,想学还是其次,主要是想增加自己的武学底蕴,为将来炼成化劲拳术做准备,增加铺垫。

“钟鼓雷音!”洪熙官心中一动。

作为曾经的少林俗家弟子,自然知道少林寺的炼髓秘法钟鼓雷音。

只是,像钟鼓雷音这样的秘法是轻易不传授的,邢云身为少林武僧如何学得不知,他作为少林俗家弟子是没有资格学的。

看出洪熙官的顾虑,邢云道:“洪师兄不必顾虑,如今少林寺被毁,很多规矩也不必那么可以的遵守了,洪师兄若有顾虑,自后少林重建的时候,有心出一份力就好,况且,洪师兄流浪江湖,遭受朝廷追杀,若能功夫更进一步,自然也更加轻松一些不是。”

许是被邢云说动,洪熙官最终还是答应了和邢云做出交换。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经。

到了邢云和洪熙官这样的拳术修为,很多东西自然是一点就透了,因此交流起来却是没废多少功夫。

到了第二天,邢云就已经将钟鼓雷音的秘法完全教给了洪熙官,而同时,在洪熙官的讲述中,邢云也学会了洪拳无影脚,而且在系统的能力下,更加的全面。

叮!

宿主习得洪拳拳术,包括象形洪拳中的南派洪拳:龙、蛇、虎、鹤、豹,北派洪拳:熊,猿,鹞,鸡,鹰,燕,马,以及洪拳三套路:工字伏虎拳、铁线拳、虎鹤双形拳,并洪熙官绝学:无影脚。

这洪拳本来就是一种脱胎于少林功夫的拳种,可以说与少林功夫是同根同源,邢云学了洪拳,两厢印证之下,对拳术又有了更加深厚的理解。

第三十三章 危机

马家庄!

马大善人在将红豆领进马府之后,就一直心痒痒着,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就在第二天晚上成亲。

为了成亲,马大善人吩咐仆人快人快马,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就布置了婚房、婚堂,也派人通知一众亲朋好友,就等着晚上成亲之后,送入洞房,享受床笫之乐。

而红豆母女虽然明知邢云与洪熙官两人看护马府不好惹,却是不愿意放过马大善人这个肥羊。

许是见识了邢云和洪熙官的这一场精彩绝伦的切磋对决,红豆被邢云和洪熙官的武功震慑住了,因此,在第一个晚上,这对‘丧尽天良贼母女’并没有动手,安安静静的过了一个晚上。

但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决定就在成亲当晚将马府之中一应值钱的东西卷走。

为此,红豆决定去试探邢云两人一番。

就在第二天一早,邢云吃过早饭之后,找上洪熙官,一起探讨拳术,交流心得的时候,红豆走进了这件客房。

她手中端着一个女儿家做针线活的簸箩,手中拿着布匹,要为邢云和洪熙官做一套衣服。

邢云知道她‘贼母女’的身份,自然也知道她打着什么主意,说了一声不需要后,就自顾自的走了出去,直恨得红豆牙痒痒。

“好你个小和尚,是铁了心要破坏本姑娘的发财大计了,哼!谁怕谁,看你到时候怎么阻止?”

她心中暗自恼怒,脸上却是一副娇媚的样子,拿着布匹剪刀针线,要给洪熙官做衣服。

邢云自然不管红豆的此番做派和动机,走出屋子,逛到了一处院子里,看见洪文定独自一个人在大院里练着功夫。

这处马家庄极大,整个院落有好几进,洪文定就在其中一个院子里,做着高抬腿的动作,一只脚单脚立在那里,金鸡独立。

这番姿势,却是让无意中经过这里的马大善人的儿子马超兴好奇了起来。

这马超兴,原本被他老爸送入少林寺中学功夫的,没想到仅仅半年的时间,少林寺就被朝廷兵马围攻,寺庙焚毁,他在少林僧人的帮助下逃出少林,回到了马家庄。

在少林寺半年时间,马超兴对武功燃起了极大的兴趣,回家后整天纠集着几个小孩儿跟他练武功。

这不,刚好集合了几个小伙伴要一起练功,却碰巧碰到正在练功的洪文定。

“喂!你在干什么?”马超兴仰着头问道。

练功中的洪文定一动不动,根本没有理会马超兴。

这些可给马超兴气坏了,心想,你住在我家,吃我的喝我的,本少爷问你话竟然不答应,这在小伙伴面前面子何在?

“本少爷问你话,竟然敢不回答!”马超兴一脚踢到洪文定的肚子上。

洪文定闷哼一声,身体稍稍摇晃,然后又深深的定住。

“哎呀!居然没有倒下,本少爷倒是要看看,你能站到什么时候?”说着,再次一脚踢向洪文定高高举起的左腿腿弯。

洪文定一个弯腿,将马超兴的脚给夹住,他望了望日上中天的太阳:“练功时间到,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说着,脚下竟是使出了无影脚的套路。

这无影脚在洪文定手中虽然只是套路,但仍然不是马超兴几个小孩儿能抵挡的,将马超兴和他的几个小伙伴全部踢到在地。

马超兴吃痛,招呼小伙伴们围殴洪文定,却反被打得鼻青脸肿。

“你给我等着,看我找人来报仇……”

马超兴捂着脸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写了一个纸条,绑在一只信鸽的腿上,放飞了出去:“给我飞到城外,一龙寺,把德帝、大洪、式开、得沛他们给我叫来。”

这一龙寺,原本是定州城外一龙山上的一个破败小寺庙,荒年不景气,就连庙里的和尚都跑了个精光。

少林寺被毁后,两个僧人护送着背后纹有魏忠贤藏宝图的胡德帝、李式开、马超兴、方大洪、蔡得沛五人下山,逃至定州城,暂避于城外废弃的一龙寺中。

马超兴因家就在定州城中的马家庄,故而不在一龙寺,不过此时他受了欺负,哪里还忍得了,连忙飞鸽传书,要让几个小伙伴前来为他报仇。

哪成想,这一封飞鸽传书,却是为马家庄招惹来了天大的祸事。

朝廷大军围剿少林寺,为的乃是天地会河-南分舵舵主陈松手中的魏忠贤藏宝图,少林寺被烧之后,九门提督鄂尔多虽然没有找到这张藏宝图,却是知道了少林至善禅师将藏宝图纹在了五个少林弟子身上,多番追查。

经过了数个月的追查,终于是找到了少林余孽的藏身之处。

城外,一龙寺。

接到马超兴飞鸽传书的胡德帝、李式开、方大洪、蔡得沛四人异常开心。

“是超兴找我们吖,他被人欺负了要我们帮他报仇。”

“谁敢欺负超兴,走,我们去帮他报仇。”

“去马家庄?那不是有肉吃了?”

“有肉吃?我要吃鸡屁股……”

四人终究是小孩子心性,在一龙寺中躲避了几个月,早就已经不耐烦了,乘着几个看护的僧人不注意,一溜烟,跑了出去,甚至连飞鸽传书上的字条也没有在意,就那么扔在了床上。

而就在胡德帝、李式开、方大洪、蔡得沛跑出一龙寺,前往马家庄后,一龙山下,一队朝廷兵马,在一位将领的带领之下,直往一龙山上扑来。

“给我把这和尚庙给封锁住,一定要抓住那五个小秃驴,这些看他们往哪里跑。”

大队人马如狼似虎,手持刀枪闯入一龙寺中。

很快的,不大的一龙寺就被朝廷兵马翻了个底朝天,两个原少林寺的僧人也被抓住。

“说!那五个小子去哪儿了?”

“不知道!”

“不说!那就是与朝廷作对,别怪本官无情。”

“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两个少林僧人倒是硬气。

“报!”

正在这时,一个兵丁手中拿着一张纸张,走到领头的将军身前报道:“将军!发现一张字条,这上面有那几个小子的踪迹。”

“哦?”

领头将军接过来一看,哈哈大笑:“马家庄?”

笑罢,一刀砍下两个僧人的脑袋,发令道:“来啊!给我兵发马家庄,捉拿那五个小子。”

“是!”

大队人马往定州城里马家庄飞奔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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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兵围马家庄

夜凉如水,月朗星稀。

暮色下,如黑色绸缎般的天空中,点缀着几颗星星,一轮皓月穿梭于莲花云中,洒下迷蒙的月光。

定州城,马家庄,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大门外,屋檐下,全部挂上了大红灯笼,房门上,窗户上,全都贴上了大大的‘喜’字。

今夜的马家庄有一场大喜事要办,闻名定州城的马大善人今日续弦,要与一位貌美如花的红豆姑娘拜堂成亲。

这红豆姑娘原是日前马大善人从集市里买来的,马大善人见其娇媚温柔,已经等不及要跟红豆姑娘入洞房,因此急急忙忙的就张罗着成亲拜堂了。

虽然日子很紧张,不过在快马加鞭之下,喜帖也如期的分发到了各个亲朋好友手中。

马大善人的这些亲朋好友都在定州城中,因此到了晚上,虽然有些赶,可一众亲朋好友,生意上的伙伴等等,已经全部到齐。

宽大的马家庄大院中,摆起了二十来桌的酒宴,坐满了客人。

马大善人一身新郎着装,身后跟着美艳的新娘红豆,正乐呵呵的一桌一桌的敬酒。

院旁墙角下的一个角落,单独开着一桌,邢云洪熙官父子三人并五个小孩儿共坐一桌,桌上放了几样酒食。

邢云和洪熙官是马大善人新招的护院教头,算不上亲朋,自然没有上桌的资格,能单独备下一小桌的酒食,还是占了几个小孩儿的光。

这几个小孩儿不是别人,正是马大善人的儿子马超兴和他找来的几个小伙伴胡德帝、李式开、方大洪、蔡德沛四人。

今天早上,胡德帝四人收到马超兴的飞鸽传书之后,就从一龙山上下来,来到了马家庄,五个小家伙兴致冲冲的要找洪文定报仇,反倒是被收拾了一顿。

小孩子的仇恨来得快,去得也快,仅仅一个下午,马超兴五人就已经被洪文定收拾服帖,以小弟自居。

胡德帝、李式开、方大洪、蔡德沛四个小孩儿在城外一龙寺躲了几个月,早就清汤寡水的吃腻了,此时见了一桌的好菜,那是放开了吃,抓着鸡鸭鱼肉,吃得满嘴流油。

“邢师弟!他们就是你所说的背后纹有魏忠贤藏宝图的那几个小孩儿?”饭桌上,洪熙官看着几个狼吞虎咽的小孩问道。

邢云点点头,这几个小家伙,包括马超兴在内,当初还是他领到至善禅师面前,看着纹身的呢。

“看来这马家庄我们父子是待不长了。”洪熙官说道:“我受天地会陈近南陈总舵主所托,务必要将魏忠贤藏宝图待会天地会总舵,既然这五个小孩儿已经聚齐,我明日就将他们背上的藏宝图洗掉,然后重画一副,带往天地会。”

“这样也好,朝廷对魏忠贤藏宝图势在必得,藏宝图纹在这五个小家伙的背后,也是危险。”

邢云想了想说道:“未免夜长梦多,还是现在就将他们背上的藏宝图洗掉吧!”

“行吧!”

“马超兴!你们几个去打一盆水来,洪师兄要把你们背上的图案洗掉。”邢云对着几人说道。

“干嘛啊?我们还没有吃完呢……”

“是啊!俺还没有吃饱呢……”

几个小家伙有些不乐意,但在邢云让马超兴同意等藏宝图洗掉之后,在给他们开一桌之后,几人乖乖的跟着洪熙官会房间了。

可就在一切准备好,要将马超兴几人背后的藏宝图重新画下来,然后洗掉的时候,外面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

邢云和洪熙官对视一眼,同时感到了不妙。

两人都是功夫练到了极深的境界,五感敏锐,仔细一听,便听到了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刀剑出鞘的声音。

这种声音邢云很熟悉,当初王仁则派兵攻打少林的时候,朝廷兵马奔跑的时候,就是这种声音。

“我去看一下!”

说着,邢云脚步飞快,几下跑到小院门口,探头往外看去。

只见此时的马家庄已经被大队的官兵团团围住,一个将领模样的朝廷将军,在官兵们的簇拥之下走进摆酒宴的大院之中,身边还有两位奇装异服的人,看样子是江湖中人。

“来人啊!马家庄窝藏叛党,提督大人有令,杀无赦!”

“是!”

一对兵马冲入酒席之间,拔刀便砍,见人就杀。

“啊~~~救命啊!为什么要杀我们?”

“大人饶命啊,不知我们是犯了何罪?”

“大人!冤枉啊……”

“饶命啊!大人……”

“你们是不是都是来和马家庄的喜酒的?”

“是的,可是……”

“是那就没错了,给我杀!”领头将军面容冷漠,嘴角泛着冷酷的笑,一声令下,没有一个宾客能够逃得性命。

“给我搜!一定要将那五个小孩儿给我抓住。”

“是!大人。”

残酷的杀戮看得邢云眼睛一缩,一个转身,抄小屋子跑去。

“洪师兄!快走,这五个孩子的行踪已经泄露,朝廷正领着兵马杀进了马家庄。”

“什么?朝廷兵马杀来了?”洪熙官大吃一惊,抄起枕头边放着的夺命锁喉枪。

“正是!我们一起护着这五个小孩杀出去。”邢云说着,手往床沿里面一摸,摸出了藏在里面的陨铁大枪,一边快速的组装起来,一边领头从院子里杀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各自手中持着一杆大枪,将胡德帝、马超兴等五个小孩儿护在中间。

可两人才刚刚走出屋子,便见到一对兵马在领头将军的率领冲进了小院。

他看见被邢云和洪熙官护在中间的五个小孩儿,大喜,哈哈小道:“原来那五个小鬼在这里!来人啊,给我抓过来。”

“是!”

几个士兵提刀要来拿人,却只见寒光一闪,一刚大枪已经戳进了他们的胸膛,他们连来人都还没有看清,就已经成了枪下之鬼。

“什么人?竟敢跟朝廷作对!”领头将领大怒,喝道。

他仔细一看,当先一个青年,手持一杆陨铁大枪,留着寸头,看样子是个和尚。

“难道是少林余孽?”

他视线掠过邢云,却是看见一个汉子神情冷峻,杀气毕露。

“洪熙官!”

这人吃了一惊,继而大喜:“哈哈哈!洪熙官,原来是你,今日合该我立此大功,不仅夺取到魏忠贤藏宝图,甚至还能将你这反真叛贼捉拿归案,真是天助我也!”

“你有那个本事吗?”洪熙官手中持着夺命锁喉枪,冷冷的说道。

“哈哈哈!”

领头将军哈哈狂笑道:“洪熙官!朝廷追杀你这么多年都没有把你杀死,可见你武功高强,可你可知道我身边的几位是谁吗?”

他往身边指去。

在他身边,正有两个奇装异服的人士,一个也如邢云一样剃着寸头,穿着西域僧袍,显然是个僧人,一个身高将近两米,髯须虬扎,身形如铁塔般的汉子。

随着领头将军一指,这两人很有默契的站了出来。

只见那身着西域僧袍的僧人一脚踏出半步:“在下阎罗僧,江湖人称‘八臂金刚’,素闻洪熙官武功高绝,一身洪拳出神入化,今日特来领教一下。”

“俺叫铁木光,练的是横练十三太保。”阎罗僧身边,那个两米多高的壮硕大汉瓮声瓮气的说道。

邢云和洪熙官对视一眼,两人都能看出,眼前的这阎罗僧和铁木光都是拳术高绝的危险人物。

视线一对碰,邢云洪熙官心领神会,很有默契的,一人选了一个对手,攻向对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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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五祖被擒

邢云选的对手是那个名为铁木光的昂藏大汉,之所以选他,是因为他练的竟然也是横练功夫。

江湖上,横练功夫不少,最著名就是金钟罩,铁布衫,以及横练十三太保,除此三者之外,其他的诸如铁头功、铁档功、铁背功之类的横练功夫都不如前三者。

邢云练拳四五年,因为系统的缘故,除了少林功夫之外,还学了一十二路谭腿、洪拳、太极等国术拳种,逐渐融会贯通。

这其中,邢云所练的金钟罩铁布衫也一直没有放下。

金钟罩铁布衫本为横练之最,邢云有着系统的帮助,每日练功之余,都浸泡药浴,四五年的时间,早就将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全身罩门已经全部被练透,就连肛门、眼睛这样脆弱的部位也练的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哪怕用枪去刺他的眼睛,只要眼皮一闭,大枪根本刺不进去。

这几年,邢云还没有遇见过同样练横练功夫的人,而眼前出现的这个铁木光,则让邢云来了兴趣。

“大个子!我也练的金钟罩铁布衫的外家横练功夫,让我来会会你。”邢云说着,一拳直取对方中宫,又快又急,力道十足。

邢云这一拳虽然没有运用出拳术中最高深的功夫,却也力道不小,一般练拳之人要是挨上了这一拳,轻则胸骨断裂,重则当场丧命。

可没想到,面对邢云这一拳,铁木光却是一动不动,只是体内运气,肌肉瞬间绷紧。

咣当一声!

邢云一拳打中铁木光的胸口,竟然发出一声咣当的声响,犹如击打在铜器大钟上面一样。

“这个人的横练功夫也已经练到了刀枪不入,金刚不坏,身如金钟的境界,他的外家横练功夫已经圆满了。”

只一瞬间的接触,一拳的碰撞,邢云就已经判断出了,眼前这人的外家横练功夫丝毫不弱于自己。

邢云感到非常兴奋,自打修炼金钟罩铁布衫有成以来,还从来没有遇见过铁木光这样的对手,这让他心中热血沸腾。

而铁木光,也是兴奋不已,邢云这一拳虽然不能耐他若何,却能从这一拳的力道中感受到邢云的拳术修为。

而且他听说邢云也是修炼金钟罩铁布衫外家功夫的,立马兴致高涨。

“你也是练外家横练功夫的吗?让俺来试试你的斤两……”

铁木光兴奋的怒吼一声,大脚踏步上前,一拳轰向邢云。

邢云看出来,这铁木光虽然将外家横练功夫练到了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境界,却是外功,还没有炼成由外而内的内家功夫,应该伤不了自己,而且邢云也有心试一试自己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因此却是没有选择格挡,而是直接以肉身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深深受了铁木光这一拳。

这一拳直接打在了邢云的胸膛之上。

邢云运气,运转起了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全身皮肤竟隐隐呈现出金黄的颜色。

在他身体之中,肌肉震荡,胸腹之间鼓荡起来,一声声若有若无的大钟敲响的声音传出,直接见铁木光的拳劲抵消,竟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邢云身体上的这一变化,乃是金钟罩结合了钟鼓雷音的功夫,将外家横练修炼到了极致。

邢云没有试过,但他猜测,以他如今金钟罩铁布衫的外家横练修为,哪怕是西洋枪械,恐怕也很难伤到他了。

这不是说邢云的功夫已经练到了比那些化劲宗师还厉害的地步,而是金钟罩铁布衫等外家功夫本来练的就是横练之法,专修肉身防御,再加上此时的西洋枪械可不是现代社会的枪械,威力远没有那么强。

这样的肉身修为,铁木光一拳打在上面根本一点事都没有。

咚!

铁木光一拳轰在邢云胸膛,发现邢云根本一点事都没有后,怒吼连连,一拳又一拳,连连轰在邢云身上。

邢云屏气运功,任凭铁木光一双铁拳打在他身上。

知道铁木光奈何自己不得后,邢云完全放开了手脚,同样一拳又一拳,力道刚猛,与铁木光对轰起来。

两人都是练的外家横练功夫,都将功夫练到了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地步,铁木光胜在先天条件出色,一身铁塔般的身材简直就是为了横练功夫而生的,邢云则是有着系统的无形光环,四五年的时间,每天药浴,也将横练功夫练到了骨髓之中。

在邢云刻意的用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与铁木光对决起来,竟是拼了个旗鼓相当。

邢云这边与铁木光打得火热,另一边洪熙官与‘八臂罗汉’阎罗僧也是战得飞起。

阎罗僧之所以有‘八臂罗汉’的称号,靠的乃是他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功夫,武林中人闻风丧胆,只有二十年前号称‘千手观音’的武林第一美女朱小倩才能与之匹敌。

他也不跟洪熙官对打,而是放出一件又一件的暗器,专打洪熙官的耳目、心窝、太阳穴等死穴。

他身上,看着没有藏多少东西,却好似无穷无尽似的,洪熙官虽然功夫高绝,一时之间却也没有立马就胜出的可能。

这一耽搁,又加上邢云也与铁木光战在一起,两大高手被缠住,朝廷官兵没有了邢云和洪熙官两人的威胁,却是趁机将胡德帝、李式开、方大洪、蔡德沛四人给抓住了,就连一身武功不弱的洪文定也被清兵将领给捉住了。

等到邢云震退铁木光后,看到这一幕之后,已经来不及了。

铿的一声!

邢云手中陨铁大枪一抖,划开两个士兵的胸膛,一颠,一挑,堪堪将方大洪救下。

此时,整个院子里的杀戮已经接近了尾声,前来喝喜酒的宾客们全部被杀,只有红豆母女偷盗金银不成,凭借着不弱的武功,各自分开,杀出了院子。

邢云眼见红豆母女就要杀出重围,却又有铁木光拦住,只好抓着方大洪的衣领一抛,将他抛给红豆。

“带他先走!”

邢云呼喝一声,一抖手中陨铁大枪,不再跟铁木光纠缠,而是杀入兵丁之中。

“文定!”

洪熙官眼见洪文定被捉,有心相救,投鼠忌器之下难免畏首畏尾的,再加上又有‘八臂罗汉’阎罗僧在一旁不时偷袭,急切之间,根本就救不了洪文定和胡德帝四人。

“洪师兄!我们先杀出去,救人之事从长计议。”

邢云在兵丁之中杀得兴起,每一枪抖出,都能带走一条性命,尽量避免与铁木光正面碰撞,直气得他怒吼连连。

眼见着周围兵马越围越多,洪熙官知道眼下是救不了洪文定等人了,在和洪文定一个对视后,果断杀出重围。

“走!”

两人都是功夫高绝的拳术大师,要是想走,还真没有人能拦得住,一枪扎死身前的两个兵丁后,身体一跃,一纵,跳出了院子的围墙,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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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谋划

定州城外,西北角,一间陈旧破败的庙宇内,刚刚经历了一场杀戮的邢云和洪熙官等人暂时逃入了这间破庙之中。

天色昏暗,只有星光月色透过屋顶上方的破败洞口,从稀稀落落的破碎青瓦间照射下来。

可能是因为战乱的缘故,这间庙宇显得非常的破败,房梁门窗非常陈旧,破烂漏风,冷风从破烂的窗外吹进来,泛起一丝寒意。

供奉佛像的大殿上,一尊断了手的佛祖法相立在那里,法身上布满了裂纹,沾着灰尘蛛网。

佛像前,曾近供奉贡品的一张方桌贡献出了最后的一点余热,被洪熙官劈成木材,点燃成了一堆火焰。

木材在火焰中被烧得噼啪作响,在火红的焰光下,洪熙官和红豆两人隔着不远坐着,气氛很微妙。

只见红豆衣裳半解,洁白的肩膀上,露出了一节肚兜的绑带,她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里泛着一丝笑意,看着洪熙官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火热和狡黠。

反看洪熙官,一副冷冷的脸不知是羞臊的,还是被火光映红的,竟是有些发热。

两人相对而坐,气氛是既暧昧,又有些尴尬。

呼!呼!

夜风吹来,吹得红色的焰火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吧嗒,吧嗒。

邢云牵着方大洪的小胖手,从破庙外走了进来,见两人的样子,笑道:“红豆姑娘的毒可解了?”

“嗯!”

红豆瞥了洪熙官一眼,轻轻点头。

邢云再看洪熙官,见他一副不敢与红豆对视的脸红样子,有心取笑一声,却又想到洪文定五人被抓,洪熙官心中肯定担心,因此不再取笑,而是正了正色道:“洪师兄接下来打算如何?”

听见邢云问这话,洪熙官定定的盯着燃烧的焰火,开口说道:“我一定要救文定,一定要把他们几个孩子给救出来。”

邢云在火堆旁坐下,往火堆里添了一块木材,说道:“人当然是要救的,只不过一切还得从长计议,那朝廷将领手下不仅有大量的兵马布防,更有好些个的江湖武林好手为其爪牙,若冒然行事,不仅救不了人,甚至就连我们都有可能折进去。况且!前明魏忠贤藏宝图他们已经五得其四,要是连方大洪也被抓住,不仅有生命危险,就连整个藏宝图可就都要落入满真朝廷手中了。”

一听有生命危险,原本安静坐着的方大洪小胖身子一抖,带着一丝哭腔道:“俺害怕,俺不要被抓……”

方大洪小胖子小孩儿一个,经历了今晚上的杀戮,着实被吓得不轻。

洪熙官摸了摸方大洪的头,安慰他后,有些忧虑的说道:“是啊!我们势单力孤的,想要救文定他们并不容易。”

“没关系!等我妈来了,我让我妈帮你!”红豆表着爱意说道。

“让我帮什么?”

红豆话音才刚落,他妈妈朱小倩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刚好听见了红豆的话,问道。

“妈!熙官他要去救文定他们,我想让你帮忙!”

“还请前辈出手相助我们!”洪熙官也道。

“什么?”听见这话,朱小倩的声音陡然拔高。

红豆母亲朱小倩,号称‘千手观音’,做惯了偷盗行骗的勾当,最怕惹事,立马反驳道:“什么你们我们的,是你们两个,不是我们,这可不关我们母女俩的事啊,走!走!走!女儿啊,我们赶紧走,趁着朝廷兵马没杀来之前,赶紧跑路。”

说着去拉红豆,要离开这里。

“妈~~~”红豆不情不愿的被朱小倩拉着,不肯离开。

“怎么?你不走?你想留在这里吃放啊?”

“妈~~~你就帮帮他们嘛!”红豆撒娇恳求道。

“婆婆!您就帮帮我们吧……”

“帮?帮什么帮?”朱小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踱着小碎步,训斥着红豆:“你也不看看这事有多危险,不仅涉及到前明魏忠贤藏宝图,更是牵涉到他洪熙官和这个小和尚,要知道,他们可是朝廷叛党,你要是帮了他们,你也就成了叛党了,你不要命,老太婆我还要命呢?”

“妈!你就帮帮熙官他们吧!”

“婆婆!”

“不帮!不帮!”朱小倩摇头如拨浪鼓。

她说着说着,忽然意会过来,逮着红豆问道:“你叫他熙官?你们什么时候那么亲热了?你是不是想让人家吃你养了十八年的小乳猪?”

她盯着红豆的眼睛,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红豆突然嘻嘻一笑,眼睛一转,假装羞涩道:“刚才人家胸口中了毒镖,是他帮人家吸了毒……“

“什么?洪熙官帮你吸的毒?那你的小乳猪不是被……”

“已经被吃过了……”红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见红豆这副样子,朱小倩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气得牙痒痒,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就这么被人吃了小乳猪,感觉亏大了。

她是既好气又无奈,女生都是外向的,难怪可着劲的帮洪熙官求情。

只是女儿大了不由娘,朱小倩知道管不了,干脆不管了,冲着洪熙官道:“我女儿的小乳猪便宜你被你给吃了,八万两,我女儿就嫁给你了。”

“妈啊!你看他像是有钱的样子吗?”红豆不满的拉着朱小倩道。

“前辈!每个人心中都存着一份正义,我相信你也有,事关魏忠贤藏宝图,非同小可,这份藏宝图要是落到满真朝廷手中,又不知要迫害多少反真义士,还请前辈出手相助。”洪熙官拱手,认真的请求道。

“婆婆!婆婆!您就帮帮我们吧……”

“唉~~~”

朱小倩神烦,这个胖嘟嘟的小胖子之前老和她抢鸡屁股吃,现在又来求她,不过事已至此,她女儿的小乳猪都让人吃了,她还能怎么办呢?

耐不住方大洪哀求,朱小倩只好答应,不过她凝重道:“朝廷方面有大量士兵布防,又有江湖高手为其爪牙,我们这人手也不够啊,而且朝廷把人抓到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救?”

见朱小倩愿意出手相助,邢云和洪熙官都松了一口气。

邢云笑道:“这点前辈不必担心,文定被抓,沿途会留下只有洪师兄才看得懂的记号,至于人手……我刚才已经带着洪师兄的亲笔信联系到了天地会河-北分舵的一处香会,会得到一批反真义士的相助,至于对方手下的武林高手嘛……我有一个和我一起逃出少林寺的师弟,拳术高深,我可以去找他来相助,有我,我师弟,洪师兄,再加上前辈,在天地会义士牵制住朝廷兵马的情况下,救人已经足够了。”

“那行!有这么多人,老太婆我就帮你们一把,也让你们看看,我武林第一美女‘千手观音’也不是盖的。”

“既然这样,那事情就这么定了。”

邢云对着洪熙官道:“天地会的义士我已经带着洪师兄的亲笔信联系好了,明天早上他们就会派遣好几十个好手到这里和师兄汇合,至于我呢,这便回郊外牛头岭下,去叫我师弟小虎。”

“好!我们等你!”洪熙官道。

“嗯!”

邢云一点头,出了破庙,消失在夜色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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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救人

一路趁着夜色,邢云回到了牛头岭下的陈家村西北角的小院。

白无瑕和张小虎原本已经睡下,却被邢云吵醒。

“云师兄!你回来啦!”见是邢云回来,白无瑕颇为欣喜,嘘寒问暖的问邢云饿不饿,要去给他做吃的。

邢云制止住了白无瑕的忙碌,将这两天在马家庄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两人都没有想到,短短的两天时间,便发生了这么多事。

张小虎说道:“行!云哥,我这便跟你走,我们少林寺为了那张前明藏宝图,连寺庙都被烧了,绝对不能让藏宝图落入满清朝廷手中。”

“云师兄!我也去……”

“不行!”邢云反对道:“这次救人很危险,你的功夫虽然也不弱,但是还没有修炼到家,你跟着去,我不放心,再说了,有了小虎,再加上洪师兄等几个好手,救人应该够了。”

“是啊!师妹!”张小虎也道。

“可是……”

“没有可是,无暇师妹,听话,等人救出来了,师兄给你买礼物。”邢云哄道。

好不容易哄下白无瑕,邢云并张小虎两人,再次赶往定州城外的小破庙。

等到两人再次赶到破庙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微亮了。

走进破庙,却见里面已经有数十个好手在那里了,天地会的义士已经到了。

“洪师兄!”

“这位就是觉远师弟吧?”洪熙官看着张小虎,问道。

“洪师兄!”张小虎行了一个僧人礼。

“这次,要多下觉远师弟仗义相助了。”

“哪里的话,洪师兄出自少林,我与洪师兄自是同门,即是同门,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哎呀!你们在磨叽什么废话啊。”

这时,朱小倩从破庙里面走了出来,她还是穿着昨天晚上的夜行衣,催道:“既然人已经到了,那就赶快去救人啊,救了人好回家吃饭啊!”

“洪师兄!”邢云看向洪熙官

“嗯!”

洪熙官点了点头,道:“昨天晚上我返回了一次马家庄,跟着文定留下的特殊暗号,已经探明,文定他们被抓入了县城府衙的大牢里面。”

“那好!既然探明了囚禁之地,我们这便出发。”

都是江湖中人,也没有什么讲究的,几人加上天地会的十几位义士,稍稍装扮了一下,混入了定州城,摸到了县衙大牢的外面。

县衙大牢乃是污秽之地,周边并没有多少人家,再加上朝廷似乎算准了洪熙官必定回来救人,因此早将四周清理了一番,等待洪熙官自投罗网。

十几人偷摸着来到府衙之外,望着紧闭的大门皱眉。

“府衙大牢这么大,不知道文定他们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既然不知道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那便直接打进去,以力破巧。”

邢云望着紧闭的府衙大牢铁门,轻声说道:“这府衙大牢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我们正面杀入,引起动静,文定知道我们来救他,肯定会大声呼叫,指引我们过去。”

“可是……万一他们拿住文定他们几个要挟我们呢?”

闻言,邢云稍微思考了一下道:“这样!正面由我和洪师兄并天地会的义士们冲进牢衙大门,吸引敌军的注意,小虎和朱前辈隐在暗处,一旦探得几个孩子的关押之处,就从后面破墙而入,把人救出来再说。”

“也只能如此了。”

几人都没有反对。

“放心吧,云哥,我一定救出那几个孩子。”

“那好!我们这便杀进衙门大牢。”

说罢,没有再犹疑,也不再隐藏,直接手持陨铁大枪,和洪熙官一起,冲向衙门门口。

身后,十几个天地会的反真义士,也个个手持刀枪,跟在后面,杀上前去。

不过,朝廷官府似乎早有准备,就在邢云等人冲到衙门大门口的时候,周围的街道两旁,竟呼啦啦的围过来大队的人马,观人数,足足有二三百之众。

“哈哈哈!洪熙官,你总算是自投罗网了,这回看你往哪里逃。”

当前一人身着满清旗人铠甲,腰挎大刀,是朝廷领兵将领——多格,之前血洗马家庄的带队将领。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两米多高的昂藏大汉,正是之前与邢云交过手的,将横练十三太保练至登峰造极,全身刀枪不入,金刚不坏的铁木光。

“来人呐!给我杀……”多格一声令下,数百兵众立马向前杀来。

眼见朝廷大军杀来,邢云等人并不慌张,这是来之前就已经料想到了的。

朝廷兵众虽多,可邢云他们身后的这一二十人,都是天地会中的好手,各个功夫不弱,不说百人斩,以一挡十不成问题,唯一所虑者,朝廷兵马所结军阵难以对付一些。

邢云有心在战阵中印证枪术上的功夫,因此对洪熙官说道:“洪师兄!这里交给我和众天地会的兄弟,你快进去大牢里面,把文定他们救出来。”

“师弟小心!”

洪熙官也不多言,点点头,脚步一掂,已经跃入了大牢门墙之中。

多格对洪熙官跃入大牢根本不急,他狞笑道:“你们这群叛党,进入要将你们一网打尽,杀……”

邢云眼睛一眯,眼内寒光闪现,身形陡然一蹿,已经蹿入了军阵之中,手中陨铁大枪一刺,一抖,已然有一名士兵发出一声惨叫,死在邢云枪下。

邢云身后,那十几个天地会义士也不含糊,持刀悍然杀入了兵阵之中。

“杀!”

“啊~~~”

铿!锵!

霎时间,军阵之中响起阵阵刀兵相交的铿鸣之声,喊杀声与刀枪入肉的‘噗噗’声响起,血花飞溅,染红了地上的青石板砖。

邢云手持一杆陨铁大枪,身如龙马,杀在兵阵之中。

他杀在兵阵之中,每一步跨出,都是一个马步,好似胯下骑跨了一匹绝世良驹,身是龙,枪为蛇,每一枪刺出,都犹如龙蛇合击,刺、抹、挑、划、崩、抖、颠,所学之少林枪术,每一个技巧都完美的融入到了武学之中,行云流水,好似羚羊挂角,妙到了巅峰,用最少最合理的力击杀身边的兵众。

邢云一扑,一蹿,钻入兵阵之中大开杀戒,仅仅几个呼吸,便有十数名士兵死在他的大枪之下。

邢云如此勇猛,同样杀入军阵之中的天地会义士也是大受鼓舞,与朝廷兵马杀得难解难分,互有伤亡,不过总的来说,朝廷一方被杀的士兵远远多于邢云一方。

这一幕落在多格眼中,却是脸色不好看了。

原本,多格信心满满的,以为数百兵马能将邢云他们拿下,没想到却是陷入了焦灼之中。

多格脸色难看,沉声道:“铁木光!”

“在!”

“将那贼子给我拿下。”他指着打开杀戒的邢云说道。

“是!”

得了命令的铁木光一个跨步,冲入了兵阵之中,拨开挡在身前的士兵,仅仅几个呼吸,就近得邢云身来,一拳轰向邢云后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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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外家横练功夫的对决

邢云正杀得兴起,忽感背后一阵恶风袭来,全身寒毛陡然立了起来。

邢云之前一直有注意铁木光,知道这是铁木光杀来了,当下也不慌,一枪刺死身前杀来的一名士兵,然后全身运劲,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运转,全身隐隐泛黄,后背高高鼓起一块,有大钟敲响的声音在肌肉中震荡开来。

当的一声!

铁木光一拳打在邢云后背凸起之上,发出一声撞击铜钟的声音。

铁木光先天天赋超绝,力鼎千斤,修炼横练十三太保之后,更是相得益彰,不仅身如钢铁,刀枪不入,一身巨力更是恐怖,能摔碑裂石,普通拳师要是挨了他这一拳,都得被打成肉末。

但邢云是谁?

拳术大师!

一身拳术修为早已经练到了暗劲的境界,同样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金刚不坏的外家横练金钟罩的功夫,更兼邢云已经炼成暗劲,由外而内,刚柔并济,又有少林寺钟鼓雷音这等炼髓的秘技相辅助,一身金钟罩的功夫更显超绝。

铁木光这重逾千钧的一拳打在邢云后背,仅仅是让邢云身体一震,脏腑受些震动。

近几年的练拳,每日练习钟鼓雷音,震荡脏腑,锻炼骨髓,早已经将五脏六腑锻炼到强大无比的地步,铁木光这一拳虽然能够震颤邢云脏腑,却不能对他产生伤害。

借着铁木光这一拳的力道,邢云一枪横扫,将面前的几个士兵扫开,然后向前一跃,一个回马枪,陨铁大枪刺向铁木光。

铿锵!

哧哧哧!

陨铁大枪的枪尖刺在铁木光的胸膛之上,被铁木光横练功抵挡住,邢云顺势大枪往上一挑,顺着胸膛往上,刺向铁木光喉咙,一路火花溅射,发出哧哧的声响,却只将其上衣挑裂开。

“吼!”

铁木光怒吼一身,全身发力,颈部肌肉一紧,竟生生将邢云的枪尖顶住,无法刺入肉中。

邢云看得眼睛一凛,知道铁木光的横练功夫已经大成,一般冷兵器已经难以伤到他了。

“既如此!就让我用拳头打死你。”

邢云反手就是用力一掷,以罗汉掷象的功夫将手中陨铁大枪掷出,一连贯穿了四五名士兵的胸膛,深深钉入石墙之中,枪身犹自颤动不已。

铁木光大怒,邢云在他的面前,竟然还敢从容杀人,暴怒之下,顶着一身身如金刚的功夫杀上前来。

面对铁木光,邢云可以说是怡然不惧。

这铁木光,邢云之前在马家庄的时候跟他交过手,那时候,因为洪文定、马超兴等人被多格捉住,邢云在投鼠忌器之下不敢尽全力,二来也是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将外家横练功夫修炼到刀枪不入,金刚不坏的境界的人,同为修炼外家横练功夫的邢云,自然起了较量一番的心思,只以金钟罩的功夫硬碰硬,没将一身杀招施展出来。

但此时不一样了,放下心中的顾虑之后,一身拳术得以施展出来,邢云相信,凭借着自己的拳术修为,打死眼前的这人应该不成问题。

脑中思绪一闪而过,邢云手中动作却是没有一丝迟疑。

迎着铁木光大步跨来的身子,一个寸进,探手呈虎爪,快近到铁木光身前的时候,却陡然一缩,身子平白矮了不少,虎形刁手往铁木光裤裆里抓去,却是以虎形使出了猴子偷桃的功夫。

猴子偷桃!

这一招原本是象形拳中猴拳的功夫,是攻中带防的招式。

猿猴身形较小,近身打人之时,身子一缩,团成一团,探爪去抓敌人的裤裆,敌人若不能挡住,便是一个被抓爆鸟蛋的结局,战力瞬间十去七八,而敌人若是能抵挡得住,反手攻击的时候,只要手一按,双脚一瞪,犹如猴子后越,瞬间跳出敌人的攻击范围,使对方打空。

不过这是猴拳中的用法,邢云此时以虎形使出这一招,却是有些风险。

因为虎形不如猴形灵动、敏捷,无法做到第一时间蹬地后跃,以虎形打出猴子偷桃的功夫,一旦对方防住,反攻打来,而自己又没法避开,很可能,死的就是自己了。

不过邢云占着自己将金钟罩的功夫练透全身,罩门逐渐消失,身如金刚,刀枪不入,以对方外家横练的功夫绝不可能打破防御,因此才冒这个险。

邢云使出猴子偷桃这招,却是要试探铁木光是不是已经把横练功夫的罩门完全练消失了,因为外家横练功夫中,像裆部这样的部位罩门是最不容易消失的。

咔!

邢云一抓抓向铁木光的裆部,一探,一抓,捞到两颗蛋蛋一样的东西,双手用力一捏。

期望中的鸡飞蛋打并没有出现,这个铁木光竟然也和邢云一样,将一身横练功夫完全练透了,连全身最后的罩门都消失了。

邢云一抓之下,只感觉到自己抓到了两个连在一起的铁蛋,坚逾金刚。

一抓之下,邢云就知道自己的算盘打错了。

这要是换成炼成了化劲,坐胯抱丹的大宗师高手,能够握铁成泥,这一下也能要了铁木光的半条命。

可显然,邢云的功夫还没有到这种抱丹入化的境界,做不到这种地步。

而邢云一不能抓碎铁木光的蛋蛋,可就迎来了对方的暴击。

邢云这一招极为不要脸,铁木光虽然凭借着一身横练功夫不惧,防住了这一招,但他一个两米多高的昂藏大汉被人抓住蛋蛋,捏了一把,羞耻啊!

而且邢云也是蔫坏,一抓蛋蛋,知道捏不爆后,顺势有转成虎爪,扯了一把。

铁木光虽然没事,但是……疼啊!

“呔!你个卑鄙小人,耍阴招……”铁木光暴怒,胸膛起伏,全身肌肉高高鼓起。

他踏步上前,追着邢云不放,握着一双铁拳向邢云砸来。

噗的一声!

铁木光这一拳极重,犹如一柄千钧大锤,偏又速度极快,在空气中打来,隐隐产生气爆的声音。

邢云暗凛。

这铁木光虽然不练内家功夫,也不懂太极锤法的技巧意境,可耐不住其天赋条件极为出色,天生神力,又炼成了金刚不坏的横练功夫,这一拳打过来,其刚猛程度竟丝毫不弱于太极中的锤法。

不过邢云不惧,暗道:“你这一拳打出了锤法的意境,那我便也以太极锤法打你。”

当下一个太极滑步上前,双手搭上铁木光打来的拳头,一抓,一牵,一转,怀中抱圆,以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将他这一拳牵引向一旁,而后一手抵住对方臂肘,一手抡圆,宛如砸出之前的大锤,脚步身法微侧,反手就是一记大锤砸出。

反手撇身捶!

邢云得到太极拳术数月之久,早已经将太极拳中的各种功夫练得纯熟无比,这一记反手撇身捶就展现出了他的太极功夫。

只听得啪的一声响,大锤狠狠砸中铁木光肩颈处。

这一记锤法势大力沉,刚猛无俦,饶是以铁木光的横练功夫,也是一个重击,身体止不住一个趔趄,向一旁踉跄了几步。

不过邢云知道,这铁木光和他一样,一身横练外功当真是到了金刚不坏的境界,这一记锤法是重创不了他的,决定趁着他身躯趔趄,步形不稳的时候,一击击毙。

邢云面色沉凝,意志高度集中,胸腹鼓荡,有钟鼓之声在其胸腹之中响起。

随即,邢云身形如虎,一如山中扑杀掠食的老虎,向前扑去,嘴巴张开,一声呼啸:“吼!”

心有猛虎,声如虎啸。

邢云少林五行拳中的虎形使出来,这一吼,竟当真如山中的猛虎咆哮一般,声波震荡,摄人心魄。

铁木光只感觉自己身后有一只下山的猛虎扑来,要将他撕碎。

他知道这是对方将虎形的功夫练到了入骨入髓的境界,心中骇然,强行止住有些不稳的步伐,转头应对。

邢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见他回头,胸腹鼓荡,内中一口暗藏了许久的劲气犹如匹练般从口中喷出。

这口劲气无形无质却如利箭一般,猛地射向铁木光眼睛。

铁木光感觉到危险,下意识的闭眼。

他横练十三太保的功夫虽然练透全身,金刚不坏,但外家横练功夫再厉害也只能练到眼皮,眼睛仍然是人体最为脆弱的部位之一,感知有劲气攻击他的眼睛,就下意识的闭起眼皮抵挡。

面对如此良机,邢云身形如虎,猛扑向铁木光。

邢云这一扑与口中喷吐劲气几乎同步,铁木光比起眼皮的同时,仓促抬手抵挡,可不想邢云借着他这抵挡的力道,身形又有变化,手一按,胸腹一提气,脚步一瞪,身体一跃而起,形态优美,仿佛展翅欲飞的仙鹤。

而同时,邢云双手变化,虎形改为鹤形,两只双臂犹如仙鹤脖颈,手掌弯曲,形似鹤头,五指揪在一起,形成仙鹤尖喙。

唳!

一声鹤鸣。

邢云之一身,筋骨松,皮毛攻,心意空,全身劲道急入烈火,涌向双手五指。

噗的一声!

邢云五指成喙,狠狠啄向铁木光头颅两侧太阳穴,全身劲道极速喷出,数十道暗劲一同勃发,犹如一根根钢针刺入铁木光的太阳穴中。

虎鹤双形,暗劲勃发。

在邢云这一记虎鹤双形合击之下,以暗劲攻破防御,铁木光一身横练十三太保功夫终于被破,头颅两侧太阳穴被击碎,生命力迅速流失,眼睛失去神采,铁塔般的身子轰然倒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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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虎鹤双形,暗劲

虎鹤双形!

这是洪拳象形拳中的一招杀招,以虎形为基,取猛虎扑食之形,化而变招为鸟,再取仙鹤凌空啄食之意,虎鹤和鸣,相辅相成,是为合击之术,极为厉害。

邢云之所以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炼成这一记虎鹤双形的合击之术,并非偶然。

洪拳脱胎于少林拳术,因此洪拳中也有五行拳,也是龙、蛇、虎、鹤、豹。

邢云精修少林功夫数年之久,除了涉猎众多功夫拳脚兵器之外,主要勤练几门功夫,其中之一,便是少林五行拳。

刚开始练五行拳时,邢云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哪怕因为系统的缘故,对少林五行拳熟稔无比,各种练法、打法了然于胸,却却也只能将五行拳练到如火纯青的地步,仍然不能领悟五行拳的精髓。

直到一次采药中,邢云深入了嵩山深处,无意中看到了一头老虎捕食猎杀的场景。

老虎那慵懒如猫的优雅,虎啸山林的霸气,掠食捕杀的凶狠,睥睨山林的气势,无不触动着邢云,竟让他对虎形拳有了不一样的理解。

邢云恍然大悟。

虎形拳本来就是人们模仿老虎捕食猎杀的形态而创造出来的拳法,要想把这样的拳法练到高深的境界,再没有比亲眼看老虎捕食掠杀来得更好的办法了。

从那以后,邢云常常深入山林之中,寻找老虎的踪迹,通过观察老虎的生活习性,通过模仿老虎捕食掠杀的动作来练虎形功夫。

如此半年之后,邢云才将虎形拳练至入骨入髓的地步。

而且举一反三,邢云还通过观察豹子、蛇、鹤三种动物的生活习性、捕食技巧,将豹形、蛇形、鹤形三种拳法也练到了入骨入髓的出神入化之境界,反而是五形之首的龙形,练得不怎么样,是五行拳中领悟最浅的一种拳法。

几日前,邢云因为与洪熙官交换拳术秘籍,从系统处获得了洪拳这门拳术,里面就有着这一门虎鹤双形的合击之术。

邢云本就精炼少林五行拳,对虎形、鹤形的领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境界,这一接触虎鹤双形的合击之术,相互印证之下,立马就领悟了其中的精髓。

只不过,这两天邢云更多的是在练打法,真正用之于与人打斗的,这还是第一次。

合击之术,最能体现象形拳法的精髓,邢云这一使用出来,果然建功,立马破掉铁木光的横练十三太保的外家功夫,当场死亡。

铁木光这一死可不要紧,却吓得多格一个哆嗦。

这铁木光可是朝廷招揽的江湖拳术高手,一身横练功夫出神入化,刀枪不入,凭着这一手外家功夫不知道打败了多少武功高手,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得到朝廷的嘉奖。

原本以为有铁木光出手,眼前这少林余孽必定手到擒来,没想到却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反被对方打杀。

再看府衙门前,官兵们虽然凭借着军阵结势,砍杀了数名叛党,却也死伤惨重,足足有数十名士兵死亡。

虽然目前官兵们还占着人数上的优势,可要是对上了邢云,多格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想到这里,多格心中却是已经升起了暂退的念头。

邢云自然是不知道多格的心思,他刚刚先以太极撇身捶击中铁木光肩颈处,趁机用虎形扑杀,再用声打之法发出虎啸之声,震慑其心,口中喷吐劲气,攻其眼珠,让铁木光闭眼,最后才使出了虎鹤双形的绝杀合击之术。

若是一般拳师,这一记虎鹤双形的合击之术已经足够,但铁木光是一位外家十三太保炼成大圆满的横练高手,邢云怕对方的横练功夫能抵挡住他的虎鹤双形,因此在以五指化为鹤喙,啄向铁木光太阳穴的时候,暗劲勃发,一下子十来股的暗劲通过双手五指,如钢针般刺入铁木光双鬓太阳穴。

这一手暗劲配合虎鹤双形的合击之术虽然打碎铁木光太阳穴,将其击毙,但邢云同时也是一阵脱力,全身热汗淋漓,特别是双手五指,简直就好像是个水龙头似的,哗啦啦的直流汗水。

暗劲,乃是一股气。

练武之人功夫练到暗劲的境界,全身毛孔紧闭,不让身体中的气从毛孔中逸散出去,这便是养气。

跟人对打时,用暗劲打人,在急不在缓,急在心中,急在手中,这一急,这股气便随着拳法招式透体而出,打死打伤敌人的同时,自身也不好受,功夫不够的,可就再也闭不住全身毛孔,养不住气,全身热量散逸,热汗淋漓,特别是用暗劲的部位,更是汗如雨下。

邢云虽然暗劲功夫练到了极为高深的境界,却不像别人发出暗劲时只有一股,而是一瞬间喷吐出十数股暗劲,以暗劲配合虎鹤双形合击之术打死了铁木光,这样一来,全身毛孔自然是闭不住了,大汗淋漓。

这个时候,若有拳术高手来杀邢云,邢云除了以金钟罩的横练功夫硬抗之外,几乎是一个必死的结局。

幸好,此时的府衙门前,除了百几十个围杀天地会义士的朝廷官兵之外,并没有拳术高手,再加上邢云打死铁木光震慑住了附近的官兵,一时之间不敢杀上前来。

如此休息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邢云才逐渐缓过来,以内家功夫,缓缓闭住全身毛孔,止住流出身体的汗水。

“怪不得拳经上说,暗劲不可轻发,在没有做到收发自如之前,你暗劲一发,全身毛孔张开,力气卸掉,若是不能第一时间打死对手,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邢云心有余悸,想到:“看来这暗劲的功夫,在全身练透入化之前,要谨慎使用了。”

邢云缓缓闭住全身毛孔,力气渐渐回到体内,已经没有大碍。

他转头看向陷入军阵之中苦苦抵挡砍杀的七八位天地会义士,脚下蛇形游走,再次悍然杀入了军阵之中。

几乎是一拳打死一个士兵,邢云几个呼吸之后来到对面的枪下,一脚踢开靠近的士兵,将之前钉入墙壁之中的陨铁大枪拔了出来。

陨铁大枪在手,邢云更是如虎添翼,在军阵中杀了起来,几乎每一枪都有一个枪下亡魂。

有了邢云的加入,场上残存的七八位天地会众顿感压力一轻,他们虽然也是功夫好手,却比不得邢云,在兵阵的绞杀之下,虽然也杀了官军不少兵马,却也被砍死了近十来个,邢云一杀入阵中,他们压力陡然一轻。

不远处,见此一幕的多格,原本就想暂退的心更加强烈,反身就要逃去。

“哪里走?”

邢云眼尖,一见多格的身形就知道他要逃走,手中大枪一个横扫,扫开挡在身前的兵众,向多格杀去。

多格亡魂皆冒,拼了命的迈动脚步逃跑,但他一个领兵将领,强在军略,功夫却是不深,哪里及得上邢云的步伐,被邢云几个蛇形游蹿追上,一枪刺了个通透。

“邢小兄弟一身功夫果然出神入化,若然加入反真组织,必是一只生力军。”天地会众中,当先一名应该是领头的大汉见此,不由赞叹道。

“高大哥过誉了。”

邢云笑了笑,一枪挑开近身的一名朝廷官兵,说道:“洪师兄他们杀入大牢救人,定然也会遇到阻挠,杀了这些满真士兵,好进大牢相助洪师兄。”

“小兄弟所言极是!”

他高喊一声‘众弟兄杀啊’,将身前一名士兵砍翻。

在邢云的勇猛杀戮之下,天地会一方气势如虹,直杀得官兵一方丢盔卸甲,除了一小部分逃遁之外,其余兵众全被杀光。

“高大哥带着天地会的义士们在外接应,我杀入大牢,去助洪师兄一臂之力。”

说着,邢云一枪破开大牢的大门,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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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马宁儿

府衙大牢,为关押犯人之所,环境自然是不怎么样的,幽森昏暗,逼仄潮湿,常年充斥着一股发霉的腐烂味道。

邢云一枪破开府衙牢门,往牢内走去。

大牢内,一条通往牢房里面的通道两旁,是一个个用碗口粗的木头栅栏围起来的牢房,栅栏间距不足十五厘米,不虞有人从栅栏间的间距中逃脱。

这些牢房内,有的空空如也,有的关押着犯人。

牢房通道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七八个的牢狱衙卫,胸膛或者喉咙上扎着一个洞,被鲜血染红。

邢云知道,这些衙役是被洪熙官所杀。

“救救我们吧!我们是冤枉的……”

“大侠!放我们出去吧!”

“大侠!”

邢云手持染血的大枪,一路走来,两旁牢房中的犯人有的畏惧,躲在角落,有的却是眼神发亮,哀求起来,希望邢云能放他们出来。

不过邢云没有理会这些犯人,而是直奔牢房深处,因为他隐隐听到里面有激烈的打斗之声传来。

脚步加快,邢云走了几十步,拐过一个拐角,视线猛地明亮起来。

大牢中,原本应该一片昏暗的视线,却因为牢房尽头的一间铁栅栏牢房的墙壁被人轰破,形成一个可容纳穿行的大口子,墙外光亮洒了进来,驱散牢房中的一丝阴霾,而变得明亮了许多。

邢云视线一扫,并没有在牢房中看到张小虎、朱小倩等人,心中暗道,马超兴、方大洪他们应该已经被张小虎救走了。

铿!锵!

咔嚓!

一节断裂的木头飞来。

邢云一枪挑开飞来的木头,定睛看去。

只见视线中,洪文定站在洪熙官的肩膀之上,父子二人分上下两路,正在与一个怪人杀得难解难分。

这怪人穿着一身造型怪异的铠甲,全身披着蛇鳞似的铁片,双手上套着一对特制的铁爪,正面杠上洪熙官父子手中的铁枪,溅起火花四射,却奈何不得他的双手。

他光着头,无眉无须,头上、脸上、脖子上,全是一个个疙瘩一样的烧伤的痕迹,极为的丑陋。

这样一个丑陋的怪人,功夫却是极高,一双铁爪简直就是一对利器,凡是被他抓上的东西,无不被抓成碎片。

邢云诧异的看出来,这怪人竟是使用的是少林功夫的路子,一手铁爪功在手上那对铁爪的加持下,如虎添翼,更是厉害三分。

更兼其似乎也练了一身刀枪不入的功夫,洪熙官居然奈何不得他。

“洪师兄!我来助你。”邢云喝了一声,手持陨铁大枪,就要加入战局。

洪熙官见邢云出现,大喜,一枪挑中那个怪人,借力后退了一段距离。

他即是欣喜又是焦急的说道:“邢师弟!张师弟和朱前辈已经救出超兴、大洪他们,先撤往牛家镇方向了,但是朝廷一方已有数位拳术高手领着一队甲兵追去了,我怕万一张师弟被他们截住,双拳难敌四手,有危险,师弟你还是先去牛家镇看看吧。”

邢云一惊,没想到朝廷一方除了被他打死的铁木光之外,竟然还有其他的高手。

而且刚刚外面的多格带领的两百兵马被杀,竟又有甲兵来围剿。

“洪师兄!那这里……”

“这里交给我和文定!”

“洪熙官!就凭你?”一声怒吼,先前被洪熙官击退的怪人竟驾驭着一辆怪异的钢铁怪车,车身披满铁甲,车身前头尖锐,向着邢云和洪熙官撞来。

“这里交给我,你先走。”洪熙官说着向怪人杀去。

邢云正要退走,却一想,不对。

洪熙官乃是朝廷钦命捉拿的反真叛党,官军就是再重视魏忠贤藏宝图,也不可能将所有的甲兵都派遣去捉拿马超兴、方大洪几人,唯一的可能,定然是朝廷还有后续的部队人马正向这里杀来。

果然!

就这么一会儿,大牢外,天地会义士高林匆匆奔进了牢房内:“洪兄弟、邢兄弟快走,朝廷大队人马杀来了。”

“哈哈哈……洪熙官!这次你是插翅也难逃了。”光头怪人哈哈狞笑,架着铁车向洪熙官杀来。

“洪师兄!走,不要跟他缠斗了。”

邢云低喝一声,双手持住大枪枪柄末端,将枪头抵在地上,直接戳入撞来的铁车的车轮底部,全身运劲,使出了少林功夫中掷象的大力神通,竟直接将铁车挑翻,压塌一座牢房。

“走!”

邢云扯呼一声,并洪熙官父子以及高林一起,从破裂的墙壁冲了出去,往城外牛家镇奔行而去。

两人都是功夫高绝的拳术高手,腿部功夫了得,就连天地会的高林也是脚力不凡,三人带着洪文定,脚步奔行,快速往城外而去。

而那驾驭着铁车的光头怪人,却是在邢云的一挑中,感受到了邢云的恐怖,这是一个不下于洪熙官的拳术高手。

光头怪人虽然不惧,但以一对二,胜算不大。

正这时,一位朝廷将领模样的将军带领着一队身披铠甲的士兵,从牢外进来:“叛党呢?叛党在何处?”

“大人!叛党已经逃往城外。”有手下报道。

那将领眼睛一凝,转头对这光头怪人拱手道:“马将军!你看……这要如何是好?”

阴冷的眼睛闪烁了一会儿,光头怪人冷笑一声:“既然他们全都逃往牛家镇,那我们就来个一网打尽,来啊!随我兵发牛家镇。”

“是!”

在光头怪人和领兵将军的率领之下,大队兵马直奔城外牛家镇。

而此时,邢云洪熙官几人已经出了城外,极速向着牛家镇的方向行去。

路上,邢云方有时间问道:“洪师兄!那个驾驭着铁甲车的光头怪人是谁?怎么使的是少林功夫的路子?我看其一身刀枪不入的功夫竟和我一样,也是少林的金钟罩功夫,甚至其金钟罩中的铁爪功已经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配合上他手中的那两对铁爪,简直是如虎添翼。”

“那人叫做马宁儿,是我在少林学艺时的同门师兄。”洪熙官轻叹一声,说起了自己与马宁儿之间的恩怨。

原来,八年前,洪熙官从少林艺成下山之后,秘密加入了天地会,行反真复明之事。

洪熙官的同门师兄马宁儿因在少林学艺时,因两人的师傅说马宁儿心胸狭窄,武学天分不如洪熙官,拳术功夫也不如洪熙官,因此记恨在心。

洪熙官加入天地会后不久,马宁儿投靠了朝廷,将洪熙官出卖,引来朝廷兵马围剿追杀,灭了洪熙官上下满门,只留下当时尚在襁褓之中的洪文定。

洪家上下被灭门时,马宁儿假意从广-西赶来相助,却是抱着偷袭杀洪熙官的念头而来,不成想反被洪熙官打得重伤。

“我原以为他那时就已经被火烧死了,没想到却是被一个西域妖僧所救,不仅活了过来,还以毒虫毒草来练金钟罩的功夫,终被他炼成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金刚之躯。”

洪熙官感叹的说道:“八年来,我居无定所,颠沛流离,带着文定四处漂泊,没想到,这马宁儿却始终不放过我,到处追杀于我。”

“原来如此!我说这马宁儿怎么一身少林功夫路数,而且也和我一样,将金钟罩练至了大成。”邢云恍然说道。

说话间,几人脚下却并没有慢下来,反而越走越快。

三人并洪文定一起,已是远离了定州城,来到了牛家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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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追杀

牛家镇!

位置处在定州城城南方向,是一个普通的小镇。

牛家镇并不大,本来人口就少,又因这些年天灾人祸的,兵祸连连,整个牛家镇很多人都逃难去了,根本就没有几户人家了。

几人走进镇里,看到的,竟是一副破败荒凉的样子,萧瑟渺无人烟。

走了许久,好不容易遇见一位老者,洪熙官连忙走近问道:“老人家!你知道这镇里有一个蜡像馆吗?”

“蜡像馆?”

老人行将就木,脸上布满了老人斑,听到洪熙官的询问后,张着浑浊的眼睛打量了几人一眼,随手往东边指了指。

“多谢!”

顺着老人指点的方向,邢云等人一连找了两条街,这才在一处胡同口看见了一个名为‘蜡人张’的蜡像馆。

蜡像馆大门紧闭着,洪熙官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自顾打开门,走了进去。

邢云随着洪熙官的脚步进了蜡像馆,随意了打量了一眼,发现屋内的大厅之上竟是立着一个个栩栩如生的蜡像,仔细一看,竟与真人没有多大区别。

“这些都是蜡人张做的蜡像,他通常不许别人碰的。”洪熙官提醒了一句,就往大厅后堂走去。

洪熙官这么说,邢云自然不会手贱的去碰这些蜡像。

跟着洪熙官的脚步,邢云问道:“小虎、朱前辈和红豆姑娘他们在这里吗?”

洪熙官点点头,说道:“这蜡人张也是天地会的义士,在来之前,我已经让红豆他们先来此处,等着和我们回合。”

说着,走进内堂。

而此时,邢云已经能隐隐听到内堂中有人说话的声音了。

果然,步入内堂,只见张小虎、红豆、朱小倩已经马超兴、方大洪五人都在,出他们之外,还有十来个之前一起救人的天地会义士,以及一个留着蘑菇头的中性男子。

“熙官!文定!你们回来啦,没事吧?”红豆一见洪熙官就飞奔过来,抓着他的手,关心的问道。

“我们没事,红豆姐姐。”洪文定酷酷的说道,只是以后红豆姐姐可能要改成红豆妈妈了。

“我们没……”

洪熙官正要说没事,却听朱小倩有些酸溜溜的说道:“女儿大了不中留啊,这还没有成亲的,就嘘寒问暖的,你老娘我啊,我没回来也没见你着急过。”

“妈!那不是您功力高深嘛!谁叫你有一个‘千手观音’的称号,江湖之上,谁人能伤得了你嘛!”红豆连忙给自己老娘戴高帽。

朱小倩一听,立马高兴起来,洋洋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你老娘是谁?当年可是武林第一美女,不知多少人拜倒在你老娘的石榴裙下。”

“婆婆!你真的那么厉害吗?”

“千手观音?我们那里的庙里也有一尊吖……”

“婆婆!你真的是武林第一美女吗?”说话的是方大洪这小胖子,一看就将来很有前途。

洪熙官不知该对朱小倩说什么,只好对蜡人张拱了拱手,道:“大师!叨扰了。”

蜡人张有一个怪癖,因为做蜡像的缘故,喜欢别人叫他大师。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宽大袍子,顶着蘑菇头,声音像是公鸭的嗓子,说道:“没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只不过这朝廷就快要追来了,你们还是早点打算吧。”

“是啊!熙官,先前就有朝廷兵马追杀而来,被我用计诳上了岔道,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新找到镇上来。”红豆担心的说道。

果然!

没过多久,就听大厅外面猛地传来一声大门破裂摔碎的声音,随之一声声杂乱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不好!朝廷的兵马追来了。”众人一惊。

“云哥!”张小虎看向邢云。

“杀!”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唯一杀出一条血路。

“从后门小巷走!”

蜡人张说着往后面退去,朱小倩、红豆母女护着马超兴、方大洪五个小孩儿跟着撤走,张小虎和高林等一众天地会义士护持左右,邢云和洪熙官垫在最后。

随着红豆张小虎等人撤出后门,邢云和洪熙官想要退的时候,前厅大厅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一辆全身包裹着铁甲的怪车直接撞破厅堂之间的木制结构,杀了进来。

马宁儿驾驭着怪车,向洪熙官杀来。

在他身后,数个拳术高手领着数十个精锐兵马,手持杀器杀来。

“你们先走!我和洪师兄抵挡住。”

邢云说着,很有默契的和洪熙官一左一右,两人手中各自持着一杆大枪,向马宁儿杀来。

马宁儿身边有数个拳师,向着红豆他们逃走的方向追去,只有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男子,没有行动,反而自持武功,手上操着一根混铁棍向邢云杀来。

铿!

一声金铁交鸣的声音传来,巨大的力道在枪棍之间震荡开来。

邢云握枪的手一抖,轻划了一个圆弧,以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将陨铁大枪上传来的力道卸掉。

“这人好大的力气!”邢云心惊,眼睛眯了一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中年男子别看脸色蜡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没想到手上功夫却是如此精深。

他这一棍与陨铁大枪相撞,不仅势大力沉,有千钧之势,更妙的是,他使棍的手法娴熟近乎本能,暗藏的劲道很是特殊,似乎是棍法的发力技巧。

少林也以棍术出名,但少林棍法讲究的中正堂皇,暗含佛家慈悲之意,又与中年男子的棍法不同。

在邢云惊诧的同时,李书泉也是内心震动。

他本是四-川宜宾之人,早年家贫,跟着同乡到成-都一家熏染房当学徒工,因常年接触熏染房中最艰苦的烫熏的工作,面容被熏得蜡黄蜡黄的。

一次返乡省亲的时候,有土匪杀入村子,一家老小被杀了个精光,幸得一名游方道士路过,打跑了土匪,这才幸存了一命。

李书泉见识了道士打土匪的功夫,下定决心要跟道士练武,道士见他心诚,便也收了他。

拜了师傅后,李书泉一心跟随道士练龙拳,十数年后功成,拜别了师傅之后,正式开始闯江湖。

十几年的时间,李书泉东闯西荡,凭借着一身拳法武功,也闯出了不小的名气,只是穷文富武,练武之人常常被黄白之物所困扰,无奈之下,只好投靠了朝廷。

近日朝廷追查到前明时期魏忠贤的藏宝图,以及反真叛党洪熙官的踪迹,大肆派兵捉拿。

只是这洪熙官不仅自身是拳术高手,一身洪拳出神入化,无影脚更是声名赫赫,身边更有少林余孽相助,普通的士兵拳师,难以敌对,遂派出马宁儿、铁木光、八臂金刚等拳术好手前往擒拿。

马宁儿、铁木光、八臂金刚来得较早,他与剩下两位习戳脚的功夫好手离定州城较远,因此今日才到。

刚刚到位的李书泉连茶水都还没有来得及喝,便被朝廷一纸命令,前来牛家镇擒拿叛党,追回藏宝图。

他知道洪熙官厉害,若与其他拳术高手联合攻击马宁儿,马宁儿可能不会是对手,这才一棍挡下了邢云的大枪。

可没想到,这一交手,李书泉就是大吃一惊。

眼前这看着甚是年少的青年,竟然如此厉害,能抵挡得住他这一手盘龙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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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龙拳高手

两人这一交手,有些类似武术家之间的搭手,虽然不能完全窥探出对方的功夫深浅,却也能管中窥豹,看出五六分。

邢云心中凛然,知道又遇到了一个高手,若不将眼前这中年男子解决,怕是帮衬不到洪熙官等人。

想到这里,邢云一个进步,手中大枪挽了个枪花,枪头刺向李书泉胸膛,角度刁钻毒辣,宛如择人而噬的毒蛇。

面对邢云这刁钻毒辣的一枪,李书泉脸色微沉,一操手中盘龙棍,一招盘龙出海击向邢云刺来的大枪。

铿锵!

枪棍相击,力逾千钧的两杆武器撞击在一起,碰撞出几丝火花。

邢云一枪不建功,手中陨铁大枪被荡开,顺势手一压,一抖,枪身挽了一个弧度,挑向李书泉腹部,进而一戳,要戳进李书泉的腰眼中。

枪本是战场上杀戮的兵器,无论是刺、挑、抹、戳、戮、崩,都讲究的是快准狠,少林枪术融合了少林棍术的精髓,虽不似战场上的枪法一样讲究杀人,却也保留着杀戮的本性。

邢云自朝廷攻打少林寺以来,大大小小的经历了书场战斗,多有在军阵之中杀戮,一身枪术经历了洗礼之后,更趋向于杀伐之术,这一枪戳向李书泉腰眼,当真是又阴狠,又毒辣。

李书泉心一凛,脚下侧身,迈出盘绕步,手中盘龙棍竖起,一档,将邢云的枪头荡开。

继而,李书泉趁邢云枪势还没有变招之际,一上一下抓着盘龙棍的双手猛然用力,将盘龙棍从中间往两边弯曲,然后左手一放,蓄了力的盘龙棍狠狠的砸向邢云。

这一棍虽狠,邢云却是不惧,以他刀枪不入的金钟罩功夫,这一棍就算击中他也就相当于给他挠个痒痒。

只不过打人不打脸,李书泉这一棍却是朝着邢云的面门击去,邢云虽不惧,却是不能让他打中。

当下手一抬,呈虎爪之势,使出金钟罩中铁爪功的功夫,爪如钢铁,抓向打来的盘龙棍,一沉,一引,卸掉力道,抓在了手中。

“拿来吧!”

邢云抓住盘龙棍的手一发力,虎爪顺着盘龙棍棍身往上,使出蛇形缠绕的巧劲,吸附在棍身之上。

李书泉只感觉手中盘龙棍被对方死死抓住,要将其荡开。

邢云这一手,先以铁爪功使出虎爪探掌,转而变化为蛇形缠绕吸附,又融合进了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李书泉只感觉到棍身上传来一股崩劲,崩在他的手上,手中盘龙棍握不住,就要脱手。

李书泉在想要抓住盘龙棍已经来不及,干脆弃棍,脚下踩出龙拳梭步,踏步直进邢云中宫,手中化掌,一滚,一翻,一掌击向邢云胸膛。

李书泉这一掌,乃是盘龙拳中的滚穿掌,精髓在于一个‘滚’字,掌中带着盘龙拳意,犹如石撵滚过,掌未到,指先行。

“好一个龙拳滚穿掌!”邢云低呼一声。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李书泉这一弃棍踏步中宫,以盘龙滚穿掌来打邢云,邢云手中持着的枪棍立马成了无用的铁棒,既杀不了敌,又占据双手空间,干脆手一抖,以崩劲将手中枪棍崩向斜下方李书泉双脚下路。

同时,邢云一个缩腹,胸膛陷进去几公分,弃了枪棍的双手自下而上,一手旋绕抱圆,以揽月之势,将李书泉的手掌兜住,一手握拳,如炮如锤,从两人胸膛之间穿过,击向李书泉的下巴。

炮底锤!

这是太极拳中的一记锤法,以手肘为支点,大臂为驱动,锤在上,炮在下,从下往上,以炮发锤,故称作炮底锤。

炮底锤适用于短兵相接,敌我双方猛进猛打,两身之间空间小的情况。

炮底锤虽然发力时间短,作用空间有限,但能以炮锤命名的锤法,都是一如太极锤法的刚猛,力道哪里小了去?

“太极炮底锤?”

李书泉脚下一动,将邢云崩来的枪棍挑开,头猛地一个后仰,一转,一矮身,腰身一转,使出了盘龙拳中著名的身法。

连环步,缩地势。

连环步强调身腰变化,讲究‘身似游龙,势如长蓝天’,左右进退,走之字形。

李书泉揉腰旋折,脚下走连环步,缩地势,避开邢云一记炮底锤。

同时,李书泉被邢云兜住的一掌顺势变招,卷腕,旋肘,手掌一搂,一戳,五指如牛舌卷草般,卷向邢云喉咙。

李书泉这一手,在龙拳中称作——龙舌掌。

龙舌掌原本取自牛舌卷草之意。

牛通常吃的是一种甘草,这种甘草叶片两边有形如锯子一样的叶边,能割破人的皮肤,而牛在吃草时,舌头一卷,就将甘草卷入牛嘴之中,根本无惧甘草锋利的锯子叶边。

龙舌掌,便是从牛舌卷草这里演变过来的,因为是龙拳的招式,牛舌不好听,故而改用龙舌掌。

这一掌龙舌掌打向邢云咽喉部位,五指带着牛卷草的意境,若被击中,整个喉管一大片的肉都要被带走。

邢云知道这龙舌掌的厉害,不敢以身试法,而是以原先揽月兜住对方滚穿掌的左手一抬,使出太极推手的功夫,一牵一引,毛孔炸起,听劲之力狠狠击向李书泉的手掌,将其崩开,然后一缠,一绕,手臂弯曲,一手蛇缠身牢牢将李书泉的这一只手缠住。

于此同时,他击向李书泉下巴的炮底锤被李书泉头部后仰避开后,拳头直接转变,一个倒钩,自上而下斜着击向李书泉的胸膛,势如烈火,重逾千钧。

这一记拳法,叫窝心炮,是炮底锤的一个变招,炮底锤击之不中后,顺势倒转砸向对手心窝,因此叫做窝心炮。

李书泉大惊!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的拳师,每一拳都是要人命的,以邢云这一拳的力道,如果砸中李书泉,肯定胸膛被砸碎。

李书泉想要后退,却无奈右手被邢云缠蛇手缠住,爪成虎形,扣住大臂的地方,动荡不得。

无奈之下,李书泉另一只手臂搓手成刁形,一记龙拳中的云手戳掌打向邢云胸膛,以两败俱伤的姿态,逼迫邢云自救,放弃砸向他胸膛的一拳。

邢云好不容易创造了如此良机,哪里肯放手,自衬自己金钟罩的功夫刀枪不入,李书泉这一记云手戳掌伤不了他,硬抗了下来。

邢云这一不管不顾,却是让李书泉亡魂皆冒,心跳都差点骤然停止。

如果邢云不管不顾,他这一记龙拳云手戳掌故然能击中邢云胸膛,将其大成重伤甚至死亡,但自己在这同时也要中了邢云的窝心炮。

以窝心炮的锤法威力,能将李书泉的整个胸膛都砸塌陷,必死无疑。

果然!

在李书泉一记云手戳掌击中邢云胸膛的同时,邢云面色沉着硬气,在李书泉惊骇的眼神中,一记窝心炮狠狠砸中李书泉的胸膛。

咔嚓一声!

李书泉胸骨破裂的声音响起。

邢云犹怕李书泉不死,一拳砸中李书泉胸膛后,以拳化掌,手掌腕部下压盖下,再次印在了李书泉的胸膛上。

这一掌,又是窝心炮的一个变招,这个变招在猴拳或者通背、大圣披挂等猴形拳法中也有一个名字,叫做老猿挂印,拳掌如皇帝的玉符印玺,一旦盖下,就是旨传天下,有盖棺定论的意思。

噗!

李书泉原本就在邢云一记窝心炮中,胸膛被砸,胸骨破裂,再在一记老猿挂印之下,整个胸膛都塌陷了下去,口中大口大口的喷出血液。

在不甘中,李书泉缓缓倒下,失去生命气息。

而就在这时,邢云脑中系统的声音响起:叮!宿主获得拳术:龙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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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尽灭

邢云与李书泉的这一番交手,说来话长,但其实只不过就几十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拳术高手过招,并不像现代影视剧中演的那样,你来我往,打上个三五百个回合,打得昏天暗地的,在现实之中,拳术高手过招,往往生死只在一瞬间,别看上一招还打得势均力敌,下一招一个不慎,立马就能被敌人抓住破绽,猛攻猛打,几招就能破掉一身拳术防御,将人打死。

邢云刚刚与李书泉交手,正是印证了这一道理。

两人轮番使出杀招,李书泉却是一个不慎,一手被邢云以蛇形缠绕盘住,一手云手戳掌被金钟罩的功夫抵挡住,直接失去了拳势先机,被邢云一记炮底锤、窝心炮的连招变化下,打中胸膛心窝,死于老猿挂印之下。

李书泉一死,邢云脑中响起系统的声音,提示奖励龙拳拳术。

邢云心中一喜,却是没有功夫去查看,而是转身向洪熙官和马宁儿两人看去。

两人一番势均力敌的样子,杀招迭出,打得整个后堂桌椅破碎,破坏力极大。

只是,洪熙官马宁儿两人原本就是同门师兄弟,功夫当在伯仲之间,洪熙官哪怕稍有胜出,在马宁儿一身铜皮铁骨的金刚不坏的功夫之下,一时之间,也是奈何他不得,反而有落入下风的趋势。

邢云见此,叫道:“洪师兄!我来助你!”

说着踮起地上的陨铁大枪,要朝马宁儿杀去。

洪熙官一枪荡开马宁儿的铁车,一边高声道:“邢师弟!我还行,你还是去帮红豆和朱前辈他们吧,我怕他们敌不过朝廷的高手。”

邢云闻言脚步一滞。

洪熙官的一身功夫不弱于他,哪怕暂时敌不过马宁儿,只要不被抓住破绽,短时间内自保应该无虞。

反之,追上张小虎、红豆的朝廷人马中,有几个拳术高手,张小虎他们可能不敌。

当下,邢云不再犹豫,身体从破裂的门墙洞口穿过,向后门小巷的方向追去。

此时,天色将黑,巷子外面的光线也渐渐暗了下来。

邢云脚下步伐极快,以一十二路谭腿的功夫加上蛇形身法,几个趟步,就已经追出了小巷子。

小镇小巷错综复杂,追出了小巷,又见几条巷子。

邢云追踪,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蹿过了几条巷子。

这时,邢云在跑过一条小巷的时候,忽然隐隐听到前方拐角不远处正有人正在打斗,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是小虎他们!”邢云不自觉加快脚步。

几个呼吸后,邢云蹿入一条长街,仔细一看,果然看到长街上,两旁房居之下,张小虎红豆他们正和朝廷兵马杀得焦灼。

几人之中,张小虎被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缠住,苦苦缠斗着。

高林、蜡人张等天地会义士和朝廷官兵杀在了一起,各自死伤惨重。

另一边,红豆护住马超兴和方大洪几个小孩儿,朱小倩施展出了她一手‘千手观音’的暗器功夫,也不见她身上藏了什么暗器,却每一次出手,都有数个朝廷官兵死在她的暗器之下。

不过朱小倩并没有威风多久,因为朝廷一方也有一个暗器高手,就是邢云之前已经见过的阎罗僧,在江湖上有‘八臂金刚的’称号,一身暗器功夫比之‘千手观音’朱小倩丝毫不弱。

此时,红豆护着马超兴、方大洪几人渐渐退入一条逼仄的小巷子之中,朱小倩为了护持几个小孩,也逐渐退入了巷子。

‘八臂金刚’阎罗僧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官兵去解决天地会的那些叛党,自己堵住了小巷子的出口。

“好镖法,我八臂金刚低估你了。”阎罗僧扫了一眼地上被朱小倩以暗器打死的朝廷官兵,口中赞道。

“八臂金刚?”

朱小倩心中一凛,这个江湖上号称与她齐名的‘八臂金刚’的阎罗僧,她哪怕没有见过,却也听闻过他的厉害,知道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朱小倩心中堤防,口中却是故意示弱道:“大人,你就大人大量,放过这些小孩儿算了。”

“好!我念你是女流之辈,让你三招,而且用口接镖。”

朱小倩口中赔笑连连,连道不敢与朝廷作对,却突然手一甩:“我镖……”

一件暗器镖了出去。

阎罗僧一侧头,张开嘴,将接住的飞镖吐了出来。

“我再镖……”

又一颗暗器脱手而出,却同样被阎罗僧用口遮住。

“第二招了,看你还有什么手段?”阎罗僧蔑视的说道。

这些可把朱小倩给惹恼了,她想老婆子我好歹是二十年前的江湖第一美女‘千手观音’,竟被你这个妖僧看轻?

当下双手发力,做出要发暗器的样子,却突然口中一吐,一口浓汤飞向阎罗僧。

阎罗僧以为朱小倩手中做的是假动作,真正的暗器飞镖其实是藏在口中,这一察觉到朱小倩口中一物飞来,想也不想,再次用嘴去接住。

等到阎罗僧察觉到不妙已经来不及,口中的一口浓痰已经咽到了肚子里面。

“哈哈哈……笑死我了,怎么样?我老太婆的这一口浓痰味道还不错吧?”朱小倩双手叉腰,既是嘲笑,又是得意。

这一口痰被吃的……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阎罗僧大意之下,吃下了朱小倩吐出来的一口浓痰,恶心的不行。

他怒不可遏,双手连动,脚步移动,身躯飞起,无数的钢针、飞镖、暗器从他身上发了出来,去势迅疾如箭,却比箭更甚三分。

朱小倩早知道自己一口浓痰吐出来,一旦阎罗僧着了她的道,必定暴怒不已,迎接她的,将是狂风暴雨,因此一直防着。

阎罗僧这一出手,朱小倩也是身躯晃动,身体跃起,飞檐走壁,在躲避阎罗僧暗器的同时,自己也是打出无数的暗器。

铿!铿!铿!

锵!锵!锵!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空中无数的暗器或打入巷子两边的墙壁之中,或相交击落,碰撞着发出火花。

终于,在各自将身上的暗器使完之后,两人一跃而下,背对着背,停了下来。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凝重起来。

忽然,噗通一声!

有着‘八臂金刚’之称的阎罗僧轰然倒地,却是中了朱小倩的暗器,被击中身上要害。

“耶!婆婆赢了!赢了……”

“婆婆!您真厉害,不愧是‘千手观音’……”

朱小倩眯眼,笑得脸上褶子都开了花,她正要抱住奔来的几个孩子们,却忽然,原本倒下的阎罗僧竟是没死,又撑起了身子,发出了身上的最后三颗丧门钉。

“前辈小心!”

刚刚赶来的邢云正好见到这一幕,想也不想,手中陨铁大枪狠力掷出,‘叮’的一声,击落其中一颗丧门钉。

而朱小倩,得了邢云的提醒,也是险而又险的接下了剩下的两枚暗器。

“这妖僧!好阴险啊,老太婆我差点着了他的道。”

“前辈!你没事就好。”

邢云走来,脚一颠,将地上的陨铁大枪抓在手中,见几人没有危险之后,转身,重新杀入了军官之中。

长街上,十来个天地会义士与百来个朝廷官兵杀在一起,可以说双方都是死伤惨重,天地会一方包括蜡人张高林在内,只余下四人,朝廷一方也是只剩下二三十众。

邢云的目标是正和张小虎战在一起的那两个青年男子,脚步趟出的同时,顺手刺死了几个离得近的官兵,身体钉入墙壁,然后弃了大枪,身形如虎豹,扑向那两个青年。

这两个青年高手被张小虎缠住,却也注意到了场上的变化,知道大势已去,此时见到邢云扑来,更是心中慌乱。

他们两人都是戳脚门的青年高手,因受不住江湖寂寞,又想享荣华富贵,这才投奔了朝廷。

两人虽然一身功夫不俗,戮脚功夫也是炉火纯青,将一身拳劲练到了坚逾金刚的明劲境界,几入巅峰,却也只能两人联手,才能敌得住功夫已经入了暗劲的张小虎,甚至站了上风。

可邢云这一扑来,两人知道不好,立马失了胆气,想要逃去。

邢云哪里容得他们逃跑,脚下蛇形淌泥步走出,犹如水蛇游动,唰的几下,就接近了其中一个青年。

“死吧!”

邢云出手就是一个虎形扑食,根本无视对方的戮脚功夫,一头撞进对方胸怀,一个豹头环转,如虎衔尸,直接将其脑袋环住,咔嚓一声,就给扭断了。

这青年一被打死,另一个自然也难逃厄运。

与他交手的张小虎,在没了对方的联手合击,顿时也展现出了高深的拳术功夫,几招过后,抓住一个破绽,一手金刚掌直接将对方打死。

到此时,朝廷一方人马,除了马宁儿之外,尽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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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马宁儿死

长街上!

刚刚经历了一场杀戮的众人聚首在一起。

几人中,除了几位天地会的几位义士身上带伤之外,其余人倒是无碍。

红豆抓着几个小孩儿的手,看了一下,没有发现洪熙官和洪文定的身影,问邢云道:“熙官和文定呢?”

“是啊小兄弟!洪熙官呢,不会是死了吧?那我们家红豆不是要守寡?”朱小倩也说道。

红豆不依:“妈~~~”

“好好好!妈不说了。”朱小倩顿时讨饶。

邢云轻喘着气,恢复着体力,听红豆问起洪熙官,说道:“洪师兄还在蜡像馆内,拖住马宁儿,不让他追杀出来。”

红豆一听,脸上顿时露出焦急的神色:“那熙官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

邢云说道:“洪师兄武功高深,拳术修为不弱于我,马宁儿想杀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未免出现意外,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助洪师兄一臂之力。”

一旁的张小虎也道:“云哥!我跟你一起去……”

“行!”

邢云说着,脚步奔跑起来,顺着原路返回了蜡人张的蜡像馆,张小虎跟在他的后面。

他之前从蜡像馆的后门追出来本来就没有多远,这下返回也只是十几个呼吸就已经回到了蜡像馆中。

不过此时的蜡像馆中,却并没有洪熙官和马宁儿的踪迹,只剩下一片的狼藉,破碎打裂的桌椅、门窗、房梁,到处都是,甚至将屋顶都打塌掉了。

咔嚓!

邢云耳朵一动,听到后堂更后面的地方,有隐隐的打斗声传来。

“在后面。”邢云往传来打斗声音的方向奔行而去。

蜡像馆后厅更靠后的地方,那里是蜡人张平时制作蜡像的地方,相当于一个制作工厂,里面有着一应制作蜡像之用的材料、工具等物。

邢云脚步飞快,蹿出几十步,来到这处制作蜡像的地方。

定睛一看,只见洪熙官和马宁儿正战得激烈。

刚才邢云打死李书泉后又到外面帮红豆他们,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洪熙官父子和马宁儿两人还没有分出胜负来。

场中,洪熙官手持一杆大枪,洪文定手持一杆小一号的大枪,父子两人一左一右,分攻马宁儿是左右两路。

父子俩都是一副狼狈之相,衣裳破裂,尘土满面,嘴角带血,显然战得艰苦。

洪熙官虽然是暗劲大成的拳术高手,奈何暗劲不敢多发,又兼要顾及到洪文定,竟打得有些畏首畏尾,不能完全发挥出一身拳术修为。

反观马宁儿,占着一身刀枪不入的横练毒功,基本上可以防御得住洪熙官父子大部分的攻击,再加上其本来也是一名暗劲大成的拳术高手,一身少林功夫并不弱洪熙官多少,这打起来,竟是越战越勇。

铿!锵!

马宁儿手上套着特制的钢铁铁爪,占着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直接以双手对抗洪熙官父子的双枪。

洪熙官父子手中的夺命锁喉枪虽然锋锐,却无法破开马宁儿经毒虫毒草洗练修成的金钟罩功夫。

砰!

马宁儿两手一把抓住洪熙官父子手中的锁喉枪,然后一脚踢向洪熙官两人。

洪熙官一手无影脚的功夫高绝,脚步连动,如影随形般踢出,将马宁儿的双脚踢开,不过洪文定虽然也跟着洪熙官练了无影脚的功夫,却毕竟是小孩子,无法及得上洪熙官,被马宁儿一脚踢中。

马宁儿这一脚暗含少林功夫中金刚捣锥的蹬脚功夫,力道不轻,直接将洪文定踢飞。

这一脚踢飞洪文定不要紧,偏偏洪文定这下落之地乃是一口大锅,里面沸油滚滚,又加入了特殊的化学物质,是蜡人张用来制作蜡像之用的,平时若有老鼠什么的掉进去,不需几个呼吸,就全身皮肉被腐蚀干净,只剩下一个骨架。

洪文定被踢在半空,无处借力,要是掉入这口滚沸的大锅之中,必定立马丧命。

“文定!”洪熙官悲呼一声,瞬间红了眼睛,要舍身去救洪文定,却被马宁儿死死缠住。

眼见洪文定就要落入大锅之中,正好邢云张小虎及时赶到。

邢云见此一幕,直接脚步一瞪地,身体提纵而起,双臂张开,犹如蓄势起飞的仙鹤,继而右臂向前一伸,化臂为鹤颈,五爪如如鹤嘴,直接将洪文定给‘衔’住。

邢云施展的这一手提纵术,乃是鹤形功夫里面的鹤飞天,直接在半空中将洪文定接住,脚步一点大锅边缘,安然落下。

“师叔!我爹他……”

“你先休息!”

邢云抱着洪文定放在地上,说道:“我去帮你爹!”

说着向马宁儿杀去。

此时,洪文定虽然被马宁儿踢飞,洪熙官父子的配合之势被破,却又有和邢云一起跟来的张小虎加入了战局之中,一手精深纯熟的少林功夫打出来,其性空明,其意般若,力如金钢,打得马宁儿一阵手忙脚乱。

空明拳,般若掌,金刚指力!

张小虎本来习练的就有这三门功夫,功力年久日深,这三门功夫在他的手中打出来,当真是犹如佛门护法金刚当世,猛烈无比。

洪熙官见洪文定被邢云救下,心中松了一口气,在张小虎的配合之下,战力瞬间飙升,拳、枪所到之处,毒辣而凶狠。

洪熙官原本就功力精深,只是一直要护着洪文定,缩手缩脚的,这才一身拳术修为不能完全展现出来,眼下没有了顾忌,拳术杀来,当真是如下山的猛虎。

洪熙官、张小虎两人一左一右,直攻马宁儿山中下三路。

马宁儿虽然一身铜皮铁骨,横练功夫刀枪不入,却也在洪熙官和张小虎的连攻之下,被打得节节败退。

不过他占着一身金刚不坏之躯,想要打死他并不容易。

不过马宁儿也看出来了,今日一战,朝廷兵败如山倒,在想捉拿洪熙官,夺取魏忠贤藏宝图已经是不可能了,当下有了退意。

不过邢云哪里肯让他逃走?

这马宁儿原本在少林学艺的时候就学过金钟罩的横练功夫,后来差点被洪熙官打死,为西域妖僧所救,以毒虫毒草修炼,终于被他修炼成了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的功夫,而且他本身已经修成暗劲功夫,可比邢云之前打死的铁木光厉害多了。

邢云打死铁木光的时候,是以一系列的连环打法,创造出了一个机会,以虎鹤双形的合击之术施展暗劲打法,十数股暗劲一股脑喷薄出来,这才破掉铁木光的横练功夫。

那时邢云虽胜,却也是差点力竭,使自身陷入危险之中。

不过如今面对马宁儿,又有洪熙官和张小虎这两个拳术高手左右护持,自然不必冒险。

邢云冲向马宁儿,口中喝道:“小虎!洪师兄!你们以擒拿技击之法锁住马宁儿,看我来杀他。”

张小虎和洪熙官闻言,立马很有默契的使出擒拿的技击功夫。

张小虎在少林学有擒拿术,其中有一手十字乱把,乃是少林擒拿功夫的精髓之一,他双手呈十字乱型,五指扣成爪型,全身用劲,将马宁儿扣住。

而洪熙官亦是使出洪拳十字手的功夫,扣住了马宁儿另外一只手,使其不能动荡。

与此同时,邢云身形张开,形如下山的老虎扑来,在他的胸膛之中,有一声声‘咚当’、‘咚当’如雷般的声音响起。

突然,邢云后背高高鼓起,全身背骨发出异动,震响起来,如龙般嘶吼。

马宁儿身体双手被洪熙官和张小虎制住,眼见邢云扑来,知道不好,手不能动之下无奈用腿来踢邢云。

邢云手上运功,脚下谭腿使出,踢开马宁儿的脚,双手成拳,狠狠的轰向马宁儿。

“九龙合璧!”

聚集了邢云拳势劲道的一股力,从双拳发出,似柔似刚,打出了隔山打牛劲。

砰的一声!

双拳打中马宁儿胸膛,隔山打牛劲直接隔着刀枪不入的肌肉筋骨,轰进了马宁儿的内脏之中。

这股九龙合璧的力道暗藏一道如龙嘶吼般的雷声,在马宁儿身体中震荡开来,直接将他五脏六腑震得稀碎。

咳!咳!咳!

马宁儿连连吐血,咳出来的血中带着一块块细小的肺叶内脏。

他双眼失去光彩,气绝身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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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完结

马宁儿一死,众人顿时放松了下来。

洪熙官和张小虎放开扣住马宁儿的手,让他的尸体瘫倒在地上。

洪熙官轻喘着气,几步蹿到旁边地上洪文定身边,狠狠的一把将其抱入怀中,良久,才关切的问道:“文定!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洪文定仰着头,看着洪熙官道:“爹!我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洪熙官抓着洪文定的肩膀,心中一阵后怕。

邢云等到洪熙官父子相拥了良久,这才走上前道:“洪师兄!马宁儿一死,你的大仇总算得报,日后也不必再担忧他的追杀了。”

闻言,洪熙官放开了洪文定,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马宁儿的尸体。

他们原是亲密无间的同门师兄弟,却因马宁儿一己之私,妒忌熏心,害得他满门全家被杀。

数年来,洪熙官父子不仅要警惕朝廷兵马的追杀,时刻活在担忧之中,更是颠沛流离的,无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今日终于将马宁儿打死,两人之间的恩怨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谢谢你!邢师弟,还有张师弟,要不是你们,我父子两人恐怕难逃被杀。”洪熙官望着邢云和张小虎两人道谢道,冷峻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邢云轻笑一声,道:“洪师兄不必如此,我和小虎也是恰逢其会,况且你我出身少林,也算同门,少林因为魏忠贤藏宝图而被毁,我们自然不能让藏宝图落到朝廷手中。”

张小虎也说道:“我们既然遇上了,自然不能让洪师兄被朝廷迫害。”

“话虽如此,两位师弟的恩情却是不能不报,日后旦有差遣,熙官在所不辞。”洪熙官一脸肃然道。

邢云和张小虎摆手,言道不必。

这时,洪文定问邢云道:“师叔!我红豆姐姐呢?”

洪熙官听见洪文定问起红豆,也是看向邢云。

他与红豆相处的时间虽短,却耐不住红豆一副古灵精怪,热情似火的样子,早已经喜欢上红豆了,再者,洪熙官都已经给人家吸过毒了,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自然是要对人负责。

邢云自然也知道两人之间的那点事,笑呵呵道:“外面朝廷的兵马已经被我们杀光,我让红豆姑娘他们等在外面了。”

正说着,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三人转头一看,却是红豆他们担忧,这才返了回来。

红豆看见洪熙官,脸色一喜,走进看着他道:“熙官!文定!你们没有什么事吧?”

“我们没事,红豆姐姐!”

“哎呀!还叫什么红豆姐姐,以后叫妈吧!”朱小倩看不惯女儿一副倒贴的样子,半是认真,半是讽刺道。

“妈~~~”红豆有些羞涩不依。

洪熙官见了,冷峻的脸上也难得的红了一下。

蜡人张见了,说道:“我看你们两人也是般配,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不如就在这成亲算了。”

“这里?”

“我看不错,朝廷的高手兵马已经全被我们杀光,短时间是聚集不起来了,今晚这里是安全的,都是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要是朱前辈没有意见的话,我看行。”

“女儿铁了心要跟他,我老太婆能有什么意见?只是养了十八年的女儿一分钱没要,亏死了……”朱小倩翻着白眼。

“既如此!我这边地窖之下还藏着一些蔬菜酒肉,这便摆一桌酒菜,你们就在这里成亲,顺带休息一晚,明天离开这里。”蜡人张笑着说道。

洪熙官和红豆本就心心相许,于是也没有反对。

众人三言两语商定成亲事宜,分配一番,各自张罗起来。

趁着朱小倩母女和蜡人张在厨房烧制菜肴的时候,洪熙官和邢云几人将马超兴、方大洪几个小孩儿背上的藏宝图从新画了下来,然后用药水将他们背上的图案洗去。

等到事情做完,酒宴也张罗得差不多了,洪熙官和红豆两人几乎是在赶鸭子上架之中,拜堂成亲。

席间,众人说道日后各自的归处。

蜡人张、高林等天地会义士自要重归天地会分舵,胡德帝、李式开、蔡德沛各有亲人来接他们,马超兴也要和他父亲马大善人一起,重新找一处地方安家,唯有方大洪竟一时没有着落。

众人看着方大洪,只见着小胖子一副失落的样子。

朱小倩一看,有些不舍的将筷子夹中的鸡屁股放到了方大洪的碗里:“小胖子!别说婆婆没有照顾你,今天这鸡屁股就给你吃了……”

方大洪眼睛一亮,连忙接住:“谢谢婆婆!”

洪熙官道:“我受陈近南总舵主所托,要带这副魏忠贤藏宝图回总舵,却是无法护送方大洪回家,却是想要麻烦邢师弟走一趟。”

“方大洪!你是哪里人,家在哪里啊?”

方大洪抓着鸡屁股,啃得满嘴流油,含糊不清道:“俺是广-东人,俺爹叫方孝玉,俺家离这里太远了,俺爹来不及来接俺。”

“广-东嘛!”邢云想了想,答应了。

一来邢云本身也没有什么要事在身,二来,邢云也早就想走遍华夏的山川大地,与各地拳术名家交流。

广-东乃是著名的武术之乡,南拳流派极多,通背、大圣披挂、蔡李佛、梅花拳、永春等等拳术流派,若能在与这些拳术高手的交流之中,明心见性,领悟出高深的化劲拳理,踏入化劲境界,那就再好不过了。

“云哥!你真的要去南下广-东?”张小虎轻声问道。

邢云点头,这次南下广-东,一为护送方大洪到广-州,二也是为了磨炼自身拳术。

唯一对不住的,就是有些辜负白无瑕了。

如今的邢云已经不再是现代社会的普通青年了,穿梭至此地,接触了国术武功,一颗心早已沉迷进去,在拳术没有大成之前,却是无心儿女情长。

邢云轻叹一声,对张小虎说道:“小虎!虽然此地的朝廷高手和兵马已经死伤殆尽,可不能不妨朝廷另调兵马和高手过来,定州已经不能待了。”

他想了想道:“少林寺之事已经过去数个月之久了,想必朝廷也不再大力抓捕少林僧人了,你带着无暇师妹返回嵩山脚下,他日我走遍华夏山川大地,拳术有所进境之时,会到嵩山脚下的村子找你们。

张小虎望着邢云,欲言又止。

他知道邢云主意已定,心如钢铁,遂不再说什么,就是不知道回去之后怎么跟无暇师妹交代了。

这一晚,没有了朝廷的威胁,又逢洪熙官和红豆大喜之日,众人都是敞开了心怀,喝了个酩酊大醉。

就连邢云,也难得的喝了个尽兴。

翌日,刚刚蒙蒙亮,众人在镇上分道扬镳,蜡人张、高人等天地会义士各自散去,洪熙官带着洪文定以及初为人妇的红豆一路向东,将魏忠贤藏宝图带往天地会总舵。

而邢云,在和张小虎告别之后,带着方大洪,骑着从朝廷官兵那里抢来的马,一路南下,直往广-东而去。

……

《新少林五祖》这就完了,下一个世界,上文已经有了伏笔,大家应该猜出来了,求支持!拜谢……

第四十六章 龙拳

河-北在中原腹地,广东却是在华夏南端,两省一南一北,相隔近两千多公里。

若在现代世界,动车、飞机方便,只要十几个小时乃至几个小时就到了,可在古时年代,想要从河-北去到南方广-东,却是只能靠人力马车,需要舟车劳顿,爬山涉水,耗时良久才能到达。

如果只有邢云自己也就罢了,哪怕不坐马车,凭借邢云的脚力,也不会觉得辛苦,反而能在路上领略华夏大好山河,磨炼一身拳术。

可是,邢云偏偏带着方大洪小胖子,坐在马车里面根本就走不快。

原本按照邢云的计划,这一路南下,是要在经过各个地方的时候,与当地的武术名家相互交流一下拳术,提升自我,好做到海纳百川,融会贯通,将自身拳术磨炼到圆融通透的境界,为日后踏入化劲境界积累经验,增加底蕴。

所以在刚开始时,邢云从河-北南下,一路经山-东德-州、济-南、临-沂,每经一地,都要留住一些时日,寻找当地的武术名家交流。

只是邢云的想法虽好,实施起来却是不太现实。

华夏武术界自古就有一种陋习,对于各门各派的拳术核心要点都是敝帚自珍,从不与他人交流,哪怕邢云愿意将自身的拳术拿出来交换,人家也不愿意,每每碰一鼻子灰。

既然文的不行,那就来武的。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功夫拳术练到了邢云这种境界的高手,往往有的时候能从与对方的交手中明悟到对方的拳理。

可当邢云抱着这个目的,跟人家切磋交流的时候,人家顿时以为是来踢馆的,切磋了几次,拳理没有悟到,反而平白结了不少仇怨,弄得邢云有些郁闷。

几次之后,邢云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此次南下,终究不是他自己一个人,主要是为了将方大洪送回他家人手中,邢云一个人可以无惧那些仇怨,却防不住一些心思狭隘,睚眦必报之人阴险的对方大洪下手。

无奈之下,邢云只好放弃了与各路武术流派交流的想法,用从朝廷高手身上得来的钱银和马,买了一辆马车,载着方大洪一路南下,从北到南,经山-东、江-苏、安-徽、浙-江、福-建、江-西,然后入广-东。

不过,邢云虽然放弃了与各路武术名家切磋交流的想法,却也不再赶着点南下广东,而是每日慢吞吞的行个五六十公里,便找城镇住宿。

每日里,邢云除了赶路之外,便是练拳,对自我做一个总结。

邢云自从穿梭到这个时空以来,少林寺待了四年多,然后经历了少林被朝廷军马攻打一事,逃至定州城牛头岭下陈家庄住了几个月后,又经历朝廷抓捕马超兴、方大洪、胡德帝之事,打杀了朝廷数位拳术高手以及大量官兵。

这一系列事件虽然发生的时间不长,却是极大的磨炼了邢云的拳术修为。

期间,邢云或完成了系统的世界任务,获得抽奖奖励;或因与人交流学得拳术,比如谭腿、醉棍、洪拳和无影脚;又或因为打杀了江湖上的拳术高手,获得系统被动奖励,如王仁则、李书泉之流。

时至今时,邢云一共学习到了少林功夫中的桩功、气功、枪术、擒拿手、五行拳、金钟罩等功夫,又有一十二路弹腿、太极拳术、九龙合璧、洪拳、无影脚等功夫,拳术底子渐渐丰厚起来,日后拳术修为进入化境的可能性又大了一分。

想到这里,邢云心中美滋滋的,他意识沉入系统之中,翻出自己的个人列表。

宿主:邢云。

生命层次:凡人。

修行体系:国术功夫。

修行境界:暗劲。

修行拳术:少林拳、谭腿、太极拳、九龙合璧、洪拳、无影脚、龙拳。

积分:2120点。

个人物品:陨铁大枪,《道藏》一部【已发放】。

系统显示,邢云已然是在《少林寺》世界之后,又度过了一个《新少林五祖》的世界,获得了1000点积分的奖励,加上之前剩余的积分奖励,一共2120点。

至于那部《道藏》,则是邢云度过了《新少林五祖》世界后,抽奖所得。

而说起系统抽奖,邢云颇为郁闷,连着两次都没有抽到太好的东西,上次是陨铁大枪,这次是《道藏》一部。

欣慰的是,不久前,邢云打杀了李书泉,获得了系统被动奖励的一门拳术——龙拳。

这龙拳也是拳术界中比较著名的一个拳种,以华夏自古以来的图腾‘龙’为核心纲领,以螺旋上升,螺旋下降,盘旋起伏,穿云拨雾之势为特点,其动作柔而大方,刚而勇猛,皇而神秘,是象形拳中的上乘功夫。

龙拳有几个分支拳种,主要有青龙拳、盘龙拳、乌龙拳、火龙拳、金龙拳和尊龙拳,邢云之前打死的李书泉就是一个修炼盘龙拳的高手。

盘龙拳以龙舌掌为主,多鸳鸯掌法和旋腕掌,主要手法有戳拳、卷腕、插掌、滚穿掌、小开手、大云手、剑手、刁手、搂挖手、搓手、旋肘、晃手等,掌到指先行,专攻人眼、鼻、喉、胸、肋和胯部,并击之为内伤。

邢云把李书泉打死的时候,系统曾发出动静,奖励了邢云一套龙拳拳术。

当时邢云没时间去查看系统奖励的这套龙拳拳术,《五祖》事了之后,邢云带着方大洪一路南下广-东,这才有时间查看这套龙拳功夫。

意外之喜的是,系统奖励邢云的这套龙拳拳术不仅仅包含了李书泉修炼的盘龙拳功夫,还包括了青龙拳、火龙拳、乌龙拳、金龙拳、尊龙拳等龙拳拳种。

数种拳法同为龙拳,有相通之处,也有不同的地方。

青龙拳主要有三个拳路,第一为龙拳,第二为青龙探爪,第三为青龙返道,三个拳路取龙之灵而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神聚而形似,动如山崩,静如伏兔,步急快稳,绕转穿行,具似游龙,时吞时吐,时浮时沉,时大时小,时长时短,变幻莫测。

青龙拳动合阴阳之理,静含伏击之机,随身出手,身到步摧,招势相辅,圆活巧妙,拳艺奇特,击法玄异。

乌龙拳则属于一种模仿蛇形拳变化的拳术,取蛇形拳练气催力的特点,逐步形成一种形似龙形,步绕蛇行,突出腿法快猛的拳术。

邢云仔细钻研了乌龙拳之后,触类旁通之下,竟对蛇形拳法又有了新的领悟。

而除青龙拳、乌龙拳此二者之外,其他龙拳拳种也都有各自的特点和妙用,

龙形拳,邢云原本就学过,就是少林五行拳中的龙形,只不过一直以来,邢云对龙形拳法的领悟不深,远远比不上其他四种五行拳。

在少林的时候,邢云经常深入嵩山深处,去发现虎、豹、蛇、鹤的身影,去观察它们的生活习性,模仿它们捕食狩猎的姿态,逐渐做到形似且神似。

数年的时间下来,五行拳中的虎形、豹形、蛇形和鹤形都练到了一个出神入化的境界,唯有龙形,因为无法找到具体的模仿对象,始终练得形似神不似。

此番得到了系统的奖励,获得了这几种龙拳拳术,邢云在每日赶路之余,练功的时候去钻研这几种龙拳拳术。

邢云拳术修为高深,又本来就学过少林龙形拳法,此番与这些龙拳拳法两厢印证之下,其龙拳拳术修为简直突飞猛进。

而且邢云根据乌龙拳与蛇形拳法相通的特性,逐渐琢磨出了一种合击之术。

这种合击之术类似于洪拳中的虎鹤双形,龙蛇合击之下,拳法威力那是一加一大于二,被邢云命名为——龙蛇合击。

只不过目前的龙蛇合击并不成熟,还处在逐渐完善的阶段。

邢云相信,等到他将这招龙蛇合击的拳理、发力技巧、拳术意境全部参透的时候,他手上必定能多出一招杀招。

在赶路之中,邢云沉迷于拳术之中,终于在一个半月之后,进入了广-东地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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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廣州城

廣州!

是华夏南方行省廣东的省会,集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为中心。

当然,省会,是现代社会国家对廣州行政区划的称号,在古时,在满真朝廷治下,廣州是一省之治所,称之为‘府’。

满真时期,世界格局骤变,在西方各个国家列强都走入了工业变革的时代,满真朝廷仍然坚持闭关锁国的政策,导致国力渐弱,在几次对外战争中,国门渐渐被西方列强轰开,在珠江三角区开设了通商口岸。

廣州府作为南方行省廣东的治所,地处珠江三角区,对外交流最为密切。

这个时期的廣州府虽然远远比不上后世现代时期的廣州,但因开设了通商口岸的缘故,在这古时满真年代,廣州的繁华是难以想象的。

一路舟车劳顿,跋山涉水,从北到南,一路南下的邢云带着方大洪小胖子,在经历了近两个月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廣东,进入了廣东治所廣州府的地界。

邢云原本以为,将方大洪送到廣州之后,直接将他交给他的亲人就是了,可让他郁闷的是,方大洪这小胖子连自己家在哪儿都不知道。

“不是……小胖子,你自己家在哪里你怎么会不知道?”邢云奇怪的问道。

“俺从小就在家里读书,只跟着俺爹俺娘逛过几次廣州城,后来长大了一些,就让俺爹送去了少林寺学功夫,所以顶多也就对俺家附近的街道熟悉一些,不过廣州城太大了,其他地方我都不熟的。”方大洪呐呐的说道。

邢云听罢轻叹一口气,虽然感到有些无奈,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认不得家门也很正常。

不过这一路上,邢云也对方大洪的家世情况有了一些了解。

别看方大洪一副小胖子的形象,说话的口音也乖乖的,家里竟然还是个富户。

据方大洪讲,他爷爷名叫方德,是廣州城有名的布匹商人,家里开着好几家的布庄、绸缎庄,还有一些纺织工厂。

方德有两个妻子,其中第一个妻子死得早,为方德生下了一个儿子,就是方大洪的父亲方孝玉。

方大洪奶奶的死后,方德又再取了一个妻子苗翠花,为方德生下了第二个儿子方世玉。

“俺二叔武功很厉害的,也是少林的俗家弟子,跟洪老大的爹是同门是师兄弟呢!”

方大洪说起自己的二叔方世玉语气中既是自豪又是崇拜:“俺二叔是整个廣州府都有名的武功高手,跟人打架从来没有输过,俺二叔最疼我了,经常给我买好吃的、好玩的,俺不想读书,俺二叔就帮着我一起骗爷爷,但是每次都被爷爷发现,爷爷舍不得罚我,就罚我二叔。”

“方世玉?”

邢云心中一动,如果按照方大洪的说法,方世玉既然是洪熙官的同门,也曾入过少林,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功夫拳术必定不弱,因为少林寺规定,凡是少林俗家弟子想要艺成下山,都要闯过少林铜人阵,方世玉既然能成功闯过铜人阵,又能在南方拳师众多的廣州城闯下不弱的名头,拳术必定高绝。

邢云想到洪熙官一身高绝的拳术修为,不禁动了和方世玉切磋一番的念头。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方府,将方大洪送到他家人的手中。

邢云虽然不知道方府的具体位置,但以方德和方世玉在廣州城的知名度,应该不难打听。

果然,在邢云一路打听之下,邢云还真就问清了方府的大致位置。

“走吧!小胖子,我送你回家。”邢云说着,带着方大洪往方府的方向行去。

因为快到廣州地界的时候,因为身上的银钱已经用完,邢云将马车给卖了,因此此时去方府,只能走路去。

一路带着方大洪,一连走过了几条大街,突然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有大量的人群聚集起来,更有不少跑上前去看热闹。

邢云好奇,拉下一个上前的汉子问道:“这位大哥,我看前方那里有大量人群聚集,可是有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被邢云拉住,有些不高兴,不耐烦的说道:“那是廣州城大户雷老虎为女儿招婿,正比武招亲呢……”说着拨开邢云拉住他的手,向前跑去看热闹了。

“比武招亲?”邢云哑然失笑,这种貌似只有在现代影视剧、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情节,没想到竟然被他遇上了。

“邢师叔!你是要上擂台比武招亲吗?”方大洪对邢云的称呼是跟着洪文定叫的。

“当然不是!”邢云说道。

他自然是没有上台比武招亲的想法,只不过作为一个现代世界穿梭而来的人,对这种事情难免有些好奇。

邢云想了想,方正已经到了廣州府,早点晚点都会把方大洪送回方府的,也不必急于一时。

想着,邢云带着方大洪,随着人群往擂台的方向走去。

在那里,有一座巨大的别府,是廣州富户雷老虎的府邸,府邸前,大门外面的巨大空间中,搭建起了一个巨大的台子,上面由木头、竹子等材料搭建了七八米高的高台,做为打擂的擂台。

台子下面,听闻雷老虎要比武招亲,无数看热闹或者自以为自己功夫不错的江湖好手,纷纷聚集,想要打败守擂的擂主,迎娶雷老虎的女儿雷婷婷,来个财色兼收。

擂台下面,人头攒动,人挤人的,想要占据一个好位置可不容易。

不过这对邢云来说在简单不过了,他牵着方大洪,身子往前一挤,身子巧劲一发力,四周的围观人群便莫名其妙的被一股力道挤开,让开了一条路,让邢云挤到了最前面。

邢云往台上看去,诧异的发现,守擂的竟然是个女人。

这女人看着莫约三十多的样子,容貌生得极美,她身上穿着一身练功夫,头发挽在一起,简单的用几个发饰别着,显得干净利落。

邢云看得新奇。

在这个年代,女人讲究三从四德,别说抛头露面了,就连许多普通的场面都是不许女人参与的,更苦况是像比武招亲这样的事情,竟然让一个女人当守擂之人。

不过从周围人的议论之中,邢云很快就明白了,原来台上守擂的这个人是雷老虎的妻子李小环,一身功夫厉害无比,亲自担任比武招亲的擂主,只要有人能在她的坚守中,取得高台最上面的那个绣球,便能成为雷府的乘龙快婿。

邢云仔细一看,果然从李小环的步伐之间看出了极为高深浑厚的拳术功底,底盘稳健无比。

不过打擂还没有开始,邢云目前还看不出李小环的功夫路数。

李小环身着练功服,站在擂台上,朝着台下观看的人们拱了拱手,开口说道:“贱妾李小环,乃是婷婷生母,只因小女婷婷已到了婚嫁的年龄,却尚未觅得佳婿,贱妾跟夫君商量决定,以武会友,为小女办一个比武招亲,只要谁能拿到高台之上的那个红袖球,那他就将成为我雷府的乘龙快婿。”

“比武的规矩也很简单,一个人一个人的来,要在取得红袖球的同时将我打落到地上,同时自身不能落到地上,反之,就是输了。”

说着,李小环身子轻轻一跃,飞身上了将近两米高的木台上,看着下面的众人说道:“现在!比武招亲正式开始,有哪位壮士,愿意上来请教?”

擂台下,人们议论纷纷,一时却是没有人上擂台挑战。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只见一声洪亮的声音传来,接着一个身躯雄壮的汉子走上了擂台:“让俺老朱领教领教夫人的功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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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比武招亲

这个自称‘老朱’的汉子身姿雄壮,虎背熊腰,全身肌肉高高鼓起,跟台上的李小环一比,简直就是野兽与美女。

台下很多看官们很担心,就李小环那娇柔瘦弱的身子,怕不得被一拳打扁了。

当然,这只是那些不懂功夫的人的自以为是,在邢云这样的好手看来,这个自称‘老朱’的汉子脚步虚浮,下盘不稳,看着身强力壮,其实不过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罢了。

这汉子一上台就向李小环攻去,一拳接一拳,看似勇猛,出拳之间却是毫无章法,完全是凭着一股蛮力罢了。

果然,这汉子只来得及挥出几次拳头,就被李小环一脚踢飞,落到了台下。

“好!”台下众人纷纷鼓掌。

李小环拱了拱手,娇声说道:“还有哪位壮士要上台来挑战?”

“我来!”一个身形高大的青年男子走上了擂台。

他身着一身白色的袍服,手中持着一把扇子,面容英俊,自信而又自傲。

这人姓李,是廣州城一名富商家的公子,自小喜好习武,家里请了不少武术教头教习武艺,手上功夫不错。

他极为自信,手上挥着扇子,对李小环说道:“雷夫人!在下早前爱慕雷小姐姿容,让家父上门提亲,不想却被雷老爷拒绝,今日雷夫人摆下比武招亲的擂台,还不是要成全我?”

“哦?那就要看李公子的本事了……”李小环不置可否道。

“是吗?那就看我来取绣球……”李公子说着向李小环攻去。

只不过李公子自己不知道的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功夫不过都是一些套路把式,是那些武术教头忽悠他的功夫,平常用作健身或者对付三两个普通人还凑合,碰上了李小环这样的功夫高手,哪里还有他逞强的机会。

李小环本就看不上这李公子,当下三拳两脚就把李公子打下了擂台,羞得他满脸通红,愤愤离去。

李公子落败之后,相继又有几位男子上台挑战,这些人中,有的纯粹就是花拳绣腿,抱着侥幸的心里,梦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从此一步登天,来个财色兼收,而有的确实是有真功夫在身,有一两个还颇为厉害,这不过,这些人中,功夫最高的,也只不过将功夫练到明劲的层次,连明劲至刚的力道都没有练透,哪里是李小环的对手。

台上拳打脚踢,李小环一连打败了数位功夫好手,看得台下纷纷叫好。

“还有没有壮士要上台挑战的?”

“我来!”

一位身形瘦弱的青年身子一蹿,就两米高的擂台木桩,身体一个提纵,就飞了上去。

不同于前面挑战的那些人,仅仅从这个提纵的身法中,邢云就能看出,这个看似瘦弱的青年功夫不弱,很可能会是李小环的一个强劲对手。

他体型矮小瘦弱,尖嘴猴腮,缩脖,耸肩,双臂很长,垂直过膝,走路的时候常常弓着背,手臂微微弯曲,双脚有些一颠一颠的,像极了一个直立行走的猿猴。

“这人练的是猴拳的功夫!”

功夫练到了邢云这个境界的拳师,目光都很毒辣,邢云虽然没有见到这个瘦弱青年具体出手的样子,却能从他的身形,走路姿势等方面判断出其修炼的功夫路子。

只是不知道对方练的功夫具体是猴拳的哪一个路数,通背?大圣披挂?行者拳?猴拳?还是白猿通背?

没有见识其正式出手之前,邢云也不知道。

不过很快就可以看出来了。

台上,这孙木森一上擂,行了一个武术礼之后,就身形一蹲,双手微微伏地,宛如猴子抢食,向李小环扑去。

猴子身形矮小,身法灵活多变,打人也多用挠、抓、扯、拉、缠等功夫路数,孙木森一向李小环扑去,便是一个猴子偷桃的功夫,直攻李小环下路不可描述之部位。

这原本是猴拳功夫中的正常打法,但在此时,李小环又是女人,他这一招用出来,立马显得猥琐无比,直气得李小环胸膛起伏。

不过功夫,最初便是从野兽的捕杀猎食或者战场杀戮中演化出来的功夫,讲究的就是实战,能打倒对方就好。

孙木森的招式虽然略显猥琐下流,却是猴拳中在正常不过的打法了。

李小环虽然暗恼,却又不能说他犯规。

“好!打她,打她那里!”

见到孙木森的出手招式,台下一众看客哄然大笑,期待起来。

台下众人的轰笑,让李小环更是恼恨,出手便也狠辣了几分。

只是!孙木森身子虽然瘦弱,尖嘴猴腮的,身体形象不佳,但在天赋上,却是修炼猴形拳法的最佳体质。

正是因为他独特的身体特征,才让他被他师傅发现,教了他一手大圣通背的拳法功夫。

大圣通背,其实是两种猴拳功夫,一种是大圣拳,一种是通背拳。

孙木森这一门功夫的创派祖师在创派之前就是修炼的大圣拳和通背拳两种猴拳功夫,后来将两种功夫逐渐练至化劲,去芜存菁,渐渐的将两种猴拳功夫的精髓糅合在一起,创出了一门名为大圣通背的猴拳功夫,并以此开宗立派。

孙木森学功夫的时间较晚,二十来岁时才跟随师傅练大圣通背,但因其奇特的身体条件,练习大圣通背进境极快,已然快要达到了明劲巅峰的层次。

孙木森一出手,就是猴子偷桃这样的猥琐功夫,让李小环恼恨之极。

她脚下连踢鸳鸯脚,逼退孙木森,随后身体挨上前去,却是使的一套七十二路峨眉短打的功夫。

李小环家学渊源,父亲是武当派的大师级别的拳术高手,一身功夫几乎入化。

李小环自小跟随父亲练习武当功夫,后来又学了峨眉路数的功夫,在其父李巴山的调教之下,功夫已入暗劲。

孙木森的天赋练猴拳虽然相得益彰,毕竟还没有练到暗劲的层次,终究敌不过李小环。

两人在擂台木桩之上对打了几十招,终于被李小环抓住一个破绽,被打得连连败退。

李小环气愤之下,出手极重,又两招过后,李小环一个鸳鸯连环踢,踢中孙木森胸口,将其打下了擂台。

“还有哪位壮士敢上台?”李小环看着台下的众人说道。

台下一众看官,各个议论纷纷,有抱着侥幸心理,想着财色兼收的人,此时见了李小环的厉害,自知不是对手,纷纷打了退堂鼓。

“怎么?偌大的一个廣州城,难道就没有一个功夫高绝的好手?就没有一个男人能打得过我一个女流之辈?”眼见无人上台,李小环使了一个激将法。

还别说,激将法还真管用,李小环这话一落下,立马又有人上台挑战,奈何都是一些庄稼把式,或者功夫没有练到家的初学者,能在李小环手中撑过十个回合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

连续数人落败,震慑住了一些蠢蠢欲动的人们。

“难道偌大的廣州城,就没有人敌得过我一个女流之辈吗?真是枉为武术之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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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方世玉

“谁说没有?”

忽然,擂台远处一道宏亮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没人上台,是因为我方世玉没到。”

声音落下,人群之中,一位青年,从人群中飞来,踩在台下众多看客的肩膀上,飞奔而来,快要接近擂台时,身体一个提纵,飞身上台,落在了擂台上的木头桩子上面。

“是俺二叔!”身边的方大洪小胖子惊叫起来。

“他就是你二叔方世玉?”邢云问道。

“嗯!”

邢云放眼打量,只见方世玉身着一身白色的袍子,剃着一个辫子头,丰神俊朗,面如冠玉,身姿放肆,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我听说你在这里搭建擂台比武招亲,没有人是你的对手,我方世玉不服,今天来比武,不为招亲,只为打败你,让你知道我广州方世玉的名头。”方世玉站在台上的木头桩子上,对着李小环笑嘻嘻的说道。

方世玉原先被他爸方德禁足在家里读书,时间难熬的很,无聊间,他朋友石头跑来告诉他,有人在摆比武招亲的擂台,已经打败了数个好手,没有人是李小环的对手,他不服,这才偷跑出来,要找李小环比试一番。

“方世玉?”

李小环打量了方世玉一眼,对他的形象很满意,她说道:“你就是名传廣州城的方世玉,号称打遍廣州无敌手?”

方世玉笑嘻嘻的说道:“不敢!不敢!正是本公子方世玉。”

他嘴里说着不敢,面上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可知,我雷家这次举办这个擂台塞,是为了个给我的女儿招选夫婿,你若果赢了我,可是要成为我雷家的女婿,迎娶我的女儿的哦!”

闻言,方世玉无所谓道:“如果你女儿长得漂亮的话,那就无所谓了,反正我老爹老妈早就着急我的婚事了,你女儿要是漂亮的话,我娶了她又有何妨?”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女儿婷婷不说是倾国倾城,却也是一等一的美人。”李小环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还说什么?开打吧……”

方世玉说着身形飞起,向同样站在木桩上的李小环攻去。

方世玉这一出手,使的却是少林的功夫路数。

方世玉的武功最初是传自其母苗翠花。

苗翠花乃是‘少林五老’中苗显的女儿,自小武艺精湛,于十六岁时,嫁给年纪比自己大很多的方德作续弦。

苗翠花嫁给方德之后不久,就生了方世玉。

苗翠花从小就开始教方世玉练功,为了让方世玉练出一身铜筋铁骨,将方世玉自满月起先用铁醋药水匀身洗浸,然后用竹板柴枝铁条着层换打,使其周身筋力、骨节、血肉坚实,如铁一样。

方世玉自少苦练功夫,到了三岁时,头带铁帽,脚着铁靴,学跳过凳,慢慢加高,初跳过来,学拔竹钉,次拔铁钉,六岁扎马步,七岁开拳脚,八岁学军装,至十四岁,十八般武艺件件皆精,力大无穷,周身盘筋露骨,坚实如铁,刀枪不入。

到了后来,苗翠花教无所教,干脆将方世玉送到了少林寺学武,和洪熙官等同为少林俗家弟子。

因此,方世玉的一身功夫,却是纯粹的少林功夫的路子。

方世玉从小在苗翠花的教导之下练习桩功,下盘马步坚实无比,飞身立在木桩之上,简直如履平地。

方世玉练的是少林功夫,很多少林拳法都精通,他一身拳术修为已经达到明劲至刚至极的境界,由外而内,练通暗劲,更兼从小练就一副铜皮铁骨的功夫,在同龄人之中,几乎打遍廣州无敌手。

而作为方世玉的对手,李小环学的却是武当功夫,同样是拳术界赫赫有名的拳术流派。

两人功夫同样高深,又同样都是入了暗劲的大师级别的拳术高手,这一番在擂台上打起来,犹如天雷勾动了地火,打得是精彩纷呈,让一众台下看客看得眼花缭乱,大呼过瘾。

如此交手几十个回合,擂台之上的木桩、木头、竹子纷纷被两人打碎,东倒西歪,到了最后,几乎是将整个擂台都给拆掉。

不过因为擂台比武有规定,不能落地,一旦落地就算输。

因此两人打到最后,竟然离开了擂台,用人做桩,踩在人的肩膀之上,对杀。

这样一来,方世玉就有些吃亏了,李小环是雷府的夫人,手下仆人众多,十数个仆人给他做人头桩,轻松一如之前在擂台上的样子,反观方世玉,只有两个朋友做人头桩,只能站在两个朋友的肩膀之上。

好在方世玉下盘功夫稳如泰山,更兼从小一副铜皮铁骨的功夫,哪怕在此不利的情况下,仍然不落下风,打得李小环差点落地。

俗话说拳怕少壮,方世玉和李小环两人打了许久,眼看着就要获胜。

突然,一阵风出来,吹起了擂台边上的雷家千金小姐头上盖着的红布。

方世玉无意中见到这一幕,顿时吓得不轻,这哪里是年轻貌美的美人?

盖头下的女子小眼睛,大脸庞,大嘴巴,塌鼻子,分明就是一个丑得不行的女子嘛!

方世玉见了这女的,三魂吓得没了七魄,要让他取这样的女子,他死的心都有了,立马身子故意一跳,从人头桩上面跳了下来,落到地上,口中嚷嚷着说道:“哎呀!李夫人果然功夫高深,方世玉不是对手,甘败下风,甘败下风呐……”

眼见连名传廣州城的方世玉都败北,台下顿时传来一阵嘘声。

方世玉连抹冷汗,他是情愿丢了‘打遍廣州无敌手’的称号,也不愿取‘雷家小姐’啊。

方世玉拉着他的两个朋友,就要开溜。

却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二叔……”

“嗯?怎么好像是大洪那个小子的声音?”方世玉一愣,转头向四周看去。

“二叔!俺在这儿……”方大洪举着双手,向着方世玉兴奋的挥手叫道。

“大洪!”方世玉看见方大洪吃了一惊:“你不是在少林寺学功夫吗?”

他大步走上前来,一把将方大洪小胖子保住,高高举起,惊喜笑道。

“少林寺被朝廷兵马烧了,俺和德帝、式开、超兴、德沛他们逃下少林,又被朝廷官兵追杀,幸好洪老大的爹和红豆姐姐、婆婆还有师叔他们救了我们,德帝、式开、超兴、德沛都有他们的爹来接他们,只有俺,离廣州太远了,来不及通知俺爹来接俺,是师叔把俺送回廣州的。”方大洪搂着方世玉的脖子,将之前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方世玉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少林寺竟然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件。

他这才注意到邢云,一副寸头僧人的打扮。

方世玉练武之人,最讲义气,知道是邢云将方大洪护送回来的,立马感激谢道:“原来是少林寺的师弟,多谢你就了大洪一命,将大洪护送回来,大恩不言谢。”

邢云行了一个江湖礼,笑着说道:“洪师兄要回天地会总部,无法护送大洪回来,我正好也没有什么事情,就送大洪南下了,顺便见识一下南方的功夫拳术好手,刚才见方师兄在擂台上与李小环对打,一身功夫已经入骨入髓,明暗相同,刚柔并济,已经几乎将功夫练到了入化的境界,邢云佩服。”

方世玉最为得意的就是一身铜皮铁骨的功夫,见邢云称赞,却是欢喜。

他说道:“邢师弟一路护送大洪来廣州,想必无有落脚之处,不如到我家暂住,闲暇之后,也可交流一下武艺。”

面对方世玉的邀请,邢云并没有拒绝,反正他来廣州之后也没有落脚的地方,二来他身上的银钱也已经不多了,能暂时住到方府也不错。

当下在方世玉的带领下,邢云随着方世玉回了方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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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暂居方府

方府!

大厅之上,方世玉和邢云分主客坐在椅子上,旁边坐着的,还有方大洪这个小胖子,正对着一盘点心狂吃。

方府除了方世玉之外,主人没在,方世玉的爹和大哥去外地做生意去了,只留下了几个仆人在家里。

邢云简单了说了一些少林寺被毁下山之后遇见洪熙官方大洪的事情,听得方世玉气愤填膺。

方世玉也算是少林俗家弟子,虽然已经艺成下山,但少林对他总算也有一份授艺之恩,少林被朝廷焚毁,方世玉也是愤恨难平。

两人说着说着聊到武功,方世玉让下人们去备一桌酒席,拉着邢云往练武场走去。

方世玉自小练武,习武成痴,练得一身铜皮铁骨的好功夫,平生最好的,就是跟各路武功好手打架切磋,一番闲聊之下,知道邢云一身功夫竟然能不弱于曾和他一起上少林学功夫的洪熙官,顿时来了兴趣,非要拉着邢云到练武场比试一番。

邢云也从方大洪的口中知道方世玉一身铜皮铁骨的高绝功夫,也想和他切磋一下,当下正中下怀。

不过两人才刚刚起身,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大厅,就见大厅之外一个做男儿打扮的女子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将头上的帽子扯开,露出女性的发式。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世玉的老妈苗翠花。

方世玉一见自家老妈的这一身打扮,顿时奇道:“老妈!你怎么一副这样的打扮,要做贼去啊?”

“什么做贼……”苗翠花敲了敲方世玉的头,一边拉着他,慌张道:“世玉!快点收拾一些金银细软,跟老妈一起跑路吧……”

“老妈你杀人还是放火了,跑什么路啊?”

“你还说……都怪你!”

苗翠花揪着方世玉的耳朵,气道:“要不是你在擂台上跟李小环比武输给他,你老妈我啊,至于为了挽回你的名声,扮成你大哥上台跟她比武吗?”

方世玉被揪着耳朵,听到老妈这样说大吃一惊:“什么?老妈你上台跟那个李小环比武了?输了还是赢了?”

“废话!凭你老妈我这一身功夫,当然是打赢了。”苗翠花得意洋洋。

不过她一想到自己闯下的祸,脸立马就垮了下来了:“可是你老妈我不知道那是比武招亲啊,结果打赢了,那雷老虎非要让你老妈扮成的你大哥取他的女儿,这下迎亲队伍都快到家门口了。”

正在吃东西的方大洪见到奶奶,又听奶奶说什么自家老爹要娶亲,立马鼓着腮帮子跑到近前问道:“奶奶!俺爹又要娶亲了吗?难道爹不怕俺娘了啊!”

“咦?大洪?你这个小胖子不是被你爹送去少林寺学功夫了吗?怎么回来了?”苗翠花说着惊喜的抱起方大洪,狠狠的亲了一口。

方世玉简单的跟她说了一下少林寺发生的事情,苗翠花这才看到站在一边的邢云。

“哎呀!原来是少林寺来的小师傅,可是要多谢你把我们家大洪送回来,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可不知道怎么跟他爹交代。”

邢云正要答话,言不要客气的时候,突然,方府门外突然想起了一阵阵喇叭唢呐吹奏的声音。

苗翠花一听,脸色一变,慌张道:“糟了!来家的迎亲队伍到了,快跑。”

只是没等到苗翠花拉着方世玉跑路,雷老虎就带着老婆李小环并一众雷府家丁仆人和迎亲队伍,闯进了方府之中。

“亲家!我雷老虎来接我女婿来了……”

雷老虎并着李小环两人,闯进方府,左右看了看:“亲家!你家方孝玉呢?”

苗翠花暗自叫苦,真正的方孝玉跟着方德到外面做生意去了,擂台上的方孝玉都是她假扮的,这下要她上哪里去找?

交不出人苗翠花使出各种小手段,想要忽悠过去,奈何雷老虎只是一招,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就一句话,把我雷家的女婿交出来,回去拜堂成亲。

最后没办法了,苗翠花被雷府的家丁挟持住,方世玉只能不情不愿的顶了他大哥的包,被架入迎亲的轿子中,抬回雷府。

“阿三,阿四,帮我安排好客人!”

方世玉只来得及吩咐了下人一句,就在喜庆的喇叭唢呐声中,被抬回了雷府。

邢云全程观看了这么一出闹剧,只觉得哑然失笑。

方世玉和苗翠花的功夫都是进入了暗劲境界的层次,如果真的想要反抗雷家的这些普通的家丁仆人,简直易如反掌,却还是被轻松的挟持架往雷府,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邢云摇摇头,在方家下人的安排之下,暂时在方府住下。

来到方家下人安排的客房,邢云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来到方府的练武场中练起了功夫。

站完数年如一日不成不曾放下的桩功之后,又练了练自己会的各种拳术架子,然后重点练龙拳。

邢云练的这龙拳自然不单单是系统奖励的龙拳拳法,而是少林五行拳中的龙形拳法。

在邢云获得系统奖励的龙拳拳术之前,龙形拳法是邢云少林五行拳中功夫最浅的一门拳术,形似而神不似,在打死了龙拳高手李书泉,获得系统奖励的龙拳拳术之后,邢云在龙形拳法上的造诣这才突飞猛进。

不过毕竟得到龙拳拳术的时日尚短,虽然在南下的一路都在练龙拳的功夫,却仍然不如其他拳术那么精深,这才抽更多的时间去修炼龙拳的功夫,希望真正领悟龙拳的精髓,达到登峰造极的本能境界。

练了一遍功夫后,邢云蹬脚,提气,按腹,一口白气呼出,这才缓缓收功。

吃了些下人准备的酒菜,邢云回到客房里,思考着接下来要何去何从。

原本在邢云的计划之中,在送方大洪南下的同时,是要一路领教各路武术名家的拳术,于交流中提升自己的拳术修为,但后来发现这条路走不通。

如今虽然已经将方大洪成功的送回了廣州方家,接下来却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说起来,邢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好几年了,却一直没有那种归属感,唯一执着的,就是将一身拳术修炼至虚空见神,金刚不坏的境界,打破人体的极限,探知更高的武道。

如今四五年的时间过去了,邢云的一身拳术修为已经达到了暗劲巅峰的境界,随时都有入化的可能。

不过邢云深知,拳术修为想要进入化劲并不容易,若没有采纳百家之长,明通拳理,是很难进入化劲的,所以一直以来,邢云都在不断的增加自己在拳术上的底蕴。

时至今日,邢云精通少林拳法、太极拳术、洪拳、龙拳等拳法,以及钟鼓雷音、九龙合璧、无影脚、虎鹤双形、龙蛇合击等技击秘法,拳术底蕴可以说是极其深厚。

可哪怕如此,邢云距离化劲的拳术修为仍然还有一墙之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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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黑虎帮,人贩子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邢云照常起来,来到方家练武场练功夫,等到一套功夫练下来,天已经大亮。

回到客房洗漱一番之后,邢云吃了点方府下人准备的早餐,决定到廣州城中逛一逛,看看能不能弄一点银钱,方府之中住个一天俩天的还行,久了,终究是别人的地方,人家不赶,邢云自己都会浑身不自在。

跟方家下人们说了一声,邢云出了方府,在廣州城内逛了起来。

廣州城很大,各种酒楼、客栈、布庄、钱庄、米行、商铺等鳞次栉比,开满了大街小巷,小商贩、摊贩到处都是,邢云逛了一圈,虽然领略了廣州城之繁华,却是没有什么收获,找不到什么来钱快的路子。

其实以邢云的功夫要想得到很多钱还是很容易的,只不过除去抢劫、杀人等犯法的事情不干,走正道,还真没有什么来钱快的路子,因此在逛了一圈之后,邢云颇有些意心阑珊的感觉。

正当邢云要打道回方府的时候,一个瘦得跟竹竿似的青年拦住了他。

拦住邢云的青年莫约二三十岁,眼窝深陷,面有菜色,长得瘦不拉几的,一件青灰色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松松垮垮的,印出两排肋骨。

邢云轻轻瞥了他一眼。

他早就注意到,这人在不久前就一直眼神在他身上滴溜溜的打转,似乎在打着他的什么主意。

只是邢云自问自己来到廣州才不过一两天的时间,不曾与人结仇,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财物,却是不知道这竹竿似的青年拦下他干什么。

“你有事?”邢云轻声问道。

竹竿青年满脸笑容,对着邢云说道:“我叫侯发财,知道我的人都叫我瘦猴,我见公子在这里到处闲逛,似乎是想找事情做?”

邢云不置可否,饶有兴致道:“我是想找事情做,不过我要的工钱很高,怎么?你有什么路子不成?”

侯发财闻言一喜,却强把喜意藏起,热情说道:“不瞒公子,如果你想要发财,我这里还真的有份好事介绍给你。”

“哦?”邢云似笑非笑。

“说实话,你想找事情做,在这里是找不到的,就算有,一个月能挣多少钱?想要挣大钱,就得去码头,只有码头才能真正的挣大钱。”

“码头怎么挣大钱?”邢云感兴趣道。

侯发财看了看四周,把邢云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知道黑虎帮吗?”

“黑虎帮?”

得!

不用说,一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黑-帮组织,是古时候的地下黑恶势力。

“不错!”

侯发财神秘的说道:“这黑虎帮帮主最近正在和北海帮的人抢地盘,正大肆扩张,急需人手,我看公子生的雄壮,龙行虎步的,何不去加入黑虎帮,月例钱高不说,还能一下子获得十两银子的安家费。”

侯发财脸上堆着笑容,热情无比,心下却是想着,将这人诳去黑虎帮,卖给洋人做华奴,应该能得不少赏钱。

他做这一行很久了,最会察言观色,邢云刚进入他的视线,他就看出来了,眼前这青年不是本地人,是诳进黑虎帮贩卖给洋人的最佳目标。

如果是一般的人,侯发财可能不会用加入黑虎帮来诱惑,不过他早年学过三两招的功夫,看出邢云身上可能练过功夫。

这样的人,一般的条件根本吸引不了他们,反而是帮派之类的东西,很容易吸引这些身上有两手功夫,涉世未深的年轻人。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去加入黑虎帮呢?”邢云饶有兴趣的问道。

侯发财苦笑,说道:“公子说笑了,那黑虎帮要的是年轻力壮的小伙,我这么瘦,人家哪里看得上我呀!”

邢云心中冷笑,他一早就看出来了,眼前这叫侯发财的人十有八九是诳他,只不过却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而且看他一身形削骨瘦的样子,联想起这个时代的鸦片,这侯发财十有八九是个抽大烟的烟鬼。

本来想着不搭理他,直接返回方府的,但仔细一想,挡不住心中的一丝好奇,想看看这侯发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邢云故作惊喜,沉吟一番,说道:“那什么黑虎帮的月例工钱真的很高?还有十两安家费?”

“那当然!要不是这阵子黑虎帮扩充帮众,哪里还有这样的好事,公子要去可得赶紧,去得晚了,万一人家不招了那就没办法了。”侯发财强忍着心中的暗喜说道。

“那行吧!我可以加入黑虎帮。”邢云假装答应。

侯发财内心狂喜,领路道:“既然公子愿意加入黑虎帮,那小的这就带您去黑虎帮的分堂……”

看在即将获得的赏钱上,侯发财连尊称都用上了。

就这样,一路上,侯发财带着邢云往珠江码头黄埔港带去。

邢云一路跟着侯发财,眼睛却时刻注意打量四周的一切。

黄埔港码头不像城里那么井然有序,越接近码头,管理越是显得混乱起来,邢云不时的就能看到坑蒙拐骗偷抢等犯罪的事情上演。

这是时代的悲哀,邢云想管,但是却管不了。

“瘦猴!你又带人去黑虎帮啊?”

“这是你这个月第几次了?”

“这个月你估计得了不少的赏钱吧……”

一路上,不时的碰到几个认识侯发财的人,跟他打招呼。

但是邢云敏锐的察觉到,这些人看着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

邢云心中冷笑,越发的确定侯发财带他来此,绝对没有好事。

七拐八拐,侯发财带着邢云进了码头边上的一个院子里。

据侯发财说,这个院子是黑虎帮在这里的办事处,所有想要进入黑虎帮的人都要来此报道。

院子里,有着数十个身穿同款黑色衣衫的汉子手持刀枪棍棒,若有若无的守着门窗院墙等地方。

院子中央,一个壮汉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根甘蔗,他看见侯发财带着邢云走进来,打量了邢云几眼,笑嘻嘻的啃着甘蔗说道:“瘦猴!你今天带的货色不错啊?”

“那当然!为宝爷做事,哪里敢不尽心尽力。”

收获谄媚的拍着马屁,见宝爷满意的样子,遂又小心翼翼的搓着手指,期盼道:“宝爷既然满意,那是不是……”

“哈哈哈!”宝爷大笑一声说道:“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着一挥手,一个手下捧来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一小块用油纸抱着的东西。

宝爷拿起油纸包扔在侯发财的脚下,懒洋洋的说道:“赏你了!”

“谢谢宝爷!谢谢宝爷!”

邢云看得明白,却是故意问道:“不是要加入黑虎帮吗?什么时候把安家费给我?”

邢云这话问得所有人哈哈大笑,不少人指着邢云说道:“这个小子恐怕还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吧?”

宝爷斜睨着邢云,笑嘻嘻道:“小子!好让你明白,最近呀,虎爷正跟洋人做买卖,需要大量华人劳工,你宝爷我呀,是送你们去那美……美什么利坚众国,去旧金山挖金的,怎么样?宝爷我对你们好吧?”

“哈哈哈!”院子里的黑衣人哈哈大笑。

到了此时,哪怕是再蠢的人,都知道自己被骗了,更何况是早就意识到这一点的邢云。

“原来你们是人贩子,贩卖同胞去海外当洋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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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该杀

“原来你们是人贩子,贩卖同胞去海外当洋奴的。”邢云愤怒无比。

无论是在现代社会,还是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年代,对于人贩子,邢云向来是深恶痛绝的。

邢云可不是满真朝廷治下的愚昧之民,来自现代社会的邢云,眼界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可以比得了的,他深知,被人贩子贩卖的下场有多惨。

远的先不说,就说眼前这些黑虎帮的人。

虽然邢云还没有具体的了解,但从这些黑虎帮帮众的只言片语中,邢云知道,这些人是打算将他卖往美国旧金山,充当劳工。

而一旦被卖往美国旧金山,下场自然不言而喻。

在这个黑暗的年代,华人在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可言,甚至在美国还有排华法案的存在,华人如果被当作劳工贩卖到美国,十有八九是被当作奴隶,干着最脏最累的活,没有薪水,没有医疗,没有教育,没有法律保障,每天只能领取极少部分的食物,直到客死异乡为止。

一瞬间,邢云怒从心头起,有无边业火腾腾燃烧。

在邢云的心中,已经给这些人判了死刑,这些人明知华人被卖到美国旧金山的下场,却仍然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良知早已泯灭。

邢云心中杀机凛冽,却是暂时装作恐慌无助的样子,想要逃。

因为邢云知道,这些黑虎帮的帮众贩卖华人劳工,肯定不止诓骗他一个人,可能还有大量的其他劳工被这些人扣押着,随时等待贩卖给美国人,因此装作要逃跑的样子。

“哪里跑?小子……”

两个黑虎帮的帮众哈哈大笑,将邢云的双手扭在身后。

宝爷嘴里啃着甘蔗,望着邢云挣脱不了而涨红的脸庞,恐惧而又无助,让他心情畅快无比。

良知?

那玩意几两银子一斤?哪里及得上这些劳工卖给美国人二十两银子一个的价钱。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战记,他们一共诓骗掳掠绑架了数百人,除了上交给帮里的之外,自己还能得到不菲的赏钱,宝爷顿时哈哈大笑:“小四!小六!把他拉到地窖里面去,看管好了……”

“放心吧!宝爷……”两人押着邢云往更深里面的院落里走去。

黑虎帮这个办事处是一个好几进的院落,前面是办事处,后面是黑虎帮帮众居住的地方,地下是一个可以容纳好几百人的地窖,两人押着邢云一路往地窖走去。

邢云也不反抗,就这么被两人押着来到了地窖之中。

这个地窖和普通的地窖有些不一样,而是好似牢房一样,分隔开了十好几个房间,每个房间都用粗大的钢铁铸成,房门有铁链锁住。

这些铁门里,关着一个个被黑虎帮诓骗掳掠绑架而来的人。

这些人有的双眼无神,脸色麻木,有的一脸恐惧,眼中泛着仇恨的光芒。

最让邢云痛恨的是,其中两个铁门里关着的,竟是好几十个的妇女。

这些妇女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十几二十来岁正当年轻的女人,一个个缩着身子,衣衫褴褛,面色惊恐,身上的衣服有被撕扯的痕迹,甚至露出贴身肚兜和大片的裸-露肌肤,空气中隐隐散发着某种不可描述的古怪气味。

邢云个现代社会的成年人,知道那是什么,再看这些女人的样子,就知道这些女人肯定都是被糟蹋过了,而且不仅在被贩卖到美国之前还要遭受摧残,被卖到美国那边的生活,更是惨无人道。

看到这里,邢云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如火山喷发般,爆发了出来。

“人渣!”

邢云咬着牙齿骂道,双手轻轻一抖,挣开两个押着他的黑虎帮帮众,砰的一拳轰在两人的胸膛之上。

邢云这一拳在愤怒之下,力道极大,之听得‘咔嚓’一声,两个黑虎帮帮众的胸膛竟被整个轰塌,身体狠狠的摔到数米之外,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被邢云打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地窖一瞬间静了下来,针落可闻,一个个在铁门里关押着的人看着邢云,眼中透露出希望。

忽地!

人群之中炸裂开来,无论男女,一个个痛哭流涕起来,希望邢云能救他们出去。

“救救我们吧,这些黑虎帮的人不是人,他们把我们诓骗到这里,是要把我们当作奴隶卖掉啊……”

“这些天杀的不是人,你救救我们吧……”

“救救我们吧!放我们出去……”

“……”

一声声哀求带着哭泣,彷徨,还有希望。

邢云一拳打死了两个黑虎帮的帮众,心中怒气稍作发泄,他望着求救的这些人说道:“放心!我会救你们出去的,不过现在外面还守着十几个黑虎帮的帮众,等我出去解决了他们之后,再进来救你们。”

说着,邢云走出了地窖。

邢云原本装作毫无反抗之力的样子,就是为了探明黑虎帮关押这些劳工的地方,如今知道了地窖的出口,自然是没有再留着那些黑虎帮之人的道理了。

走出地窖出口,邢云手中一晃,一杆陨铁大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邢云脸上泛着冷笑,心中杀意弥漫,返回前院,路上遇到了两名黑虎帮的帮众,一枪给刺死了。

等到邢云来到前院的院子里的时候,却见十几个的黑虎帮帮众正聚在一起,正在赌钱。

邢云冷笑一声,持枪上前。

其中一个帮众正在下注,听到身后的脚步身,一回头,竟然看见邢云手持着一杆大枪,冷笑的望着他。

“怎么是你?你刚才不是……啊~~~”

他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邢云一枪刺出,戳入了他的胸膛之中,让他发出了一声剧烈的惨叫。

惨叫声惊醒了其余正在赌钱的黑虎帮帮众,一抬头,见是刚刚才被他们诓骗押入地窖的邢云,一下子呆住了。

不过这些人都是刀口舔血生活的恶人,一愣之下,立马明白这是被邢云扮猪吃老虎了,顿时怒不可遏,操起地上的棍棒刀枪就向邢云杀来。

这些人都是黑虎帮的帮众,平日里看场子,与北海帮打架厮杀,手上都会些拳脚功夫。

他们每日里刀口上舔生活,出手最是凶狠毒辣,拿着砍刀棍棒,就往邢云身上致命的地方招呼。

“给我砍死他……”宝爷怒吼。

一想到自己刚才竟然被邢云骗了过去,顿觉在手下面前被扫了面子,恨不得把邢云千刀万剐。

不过这些人狠则狠矣,对普通人来说,拳脚功夫也算不弱,但在邢云面前,却是完全不够看了。

邢云不仅一身拳术修炼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数月之间,一连打死了数位拳术高手,早已经养成了一股气势,更是在朝廷兵马军阵之中杀戮出来的人,论杀气,这些人哪里比得上他。

邢云望着手持武器扑上来的一众黑虎帮帮众,心中冷笑一声,手中枪势打开,如臂指使,每一枪扎出,都犹如龙蛇出洞,阴狠而刁钻。

乒!乓!

棍棒落地的声音响起,眨眼之间,冲上来的几个黑虎帮帮众,就被邢云一枪挑飞手中的武器,枪尖划过他们的喉咙,或扎入他们的胸膛,鲜血飞溅,染红院子。

短短的几息时间,十来个黑虎帮帮众被邢云杀死,只剩下包括宝爷在内的五六个人,僵在原地。

宝爷脸色煞白,冷汗直流,心中暗自叫苦。

原以为邢云是待宰的绵羊,哪里会想到,就这一会儿的时间,绵羊就化身为下山的猛虎,将他们杀得个七零八落。

“高手!绝对是高手。”

宝爷心中惊恐,这样的身手,就是帮里虎杀堂那些专门练功夫以杀戮为主的兄弟们都拿不下,恐怕唯有虎爷和虎爷的几个义子才能力敌。

一瞬间,宝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宝爷聪明,其他人也不傻,面对杀人如切菜的邢云,哪里还有勇气面对,转身就逃。

邢云哪里肯放过这些专做伤天害理之事的人,手中大枪翻飞,如蛇出洞,在几人逃出院子之前,全部杀了个干净。

“该杀!”

邢云冷笑的瞥了一眼地上黑虎帮帮众的尸体,将地面桌上他们赌-博用的二三十两银子收了起来。

“果然还是杀人放火来钱最快啊!”

邢云感慨一声,毫无负担的将这些银子收入了怀中,然后再次回到了地窖之中。

他将这些铁门的锁链破坏掉,放出这些被诓骗而来的男女,说道:“外面看守的那些人已经全部被我杀了,你们各自逃去吧,回家好生生活,不要相信什么‘美国到处都是金子捡’之类的言论。”

“谢谢!”

“谢谢大侠救了我们……”

众人道谢之后,争先恐后的逃出了地窖。

而邢云,在不知黑虎帮的底细之前,暂时也没打算找黑虎帮的麻烦,在离开这处院子后,见到不远处惊愕不已的侯发财时,一枪刺死了事。

而后,邢云迅速离开了黄埔港码头,回了方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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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红花会,花名册

夜晚,方府的主人方德回来了。

作为客人,邢云自然去拜见了一番。

方德听了孙子方大洪讲述的关于少林寺魏忠贤藏宝图的一系列事情,自然对邢云感激不已,很热情的招呼邢云。

邢云谦逊中透着一丝客气,很有礼貌的跟方德聊了聊,然后才告辞,回了自己的房间。

望着邢云离开的背影,方德眼神闪了闪,心中一个想法不觉冒了出来:“此子出身少林,据大洪所言,一身功夫高明无比,待人谦逊有度,拳术高深却不莽撞,更难得的是,此子对满真朝廷感光不佳,如果能吸纳到红花会之中,必定能成为红花会中的一员大将。”

方德心中思虑,如何才能将邢云吸纳到红花会中。

不过此事不急,邢云既然住在方府之中,自然有的是机会试探。

眼下让他头疼的,却是儿子方世玉的婚事。

方德今天刚刚从外面做生意回来,一回家便听见管家汇报,二少爷被廣州城富户雷家招赘,要成为雷府的女婿,完婚在即。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方德气得不轻,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才几天时间不在家里,儿子就要被人招赘了。

方德当即派了下人去了雷府,想必现在也应该回来了吧。

正想着,派去雷府的下来走了进来,低声道:“老爷!夫人和少爷回来了……”

方德往后面看去,只见方世玉和苗翠花两人耷拉着脸,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方德见了更气,猛地一拍桌子,怒斥苗翠花:“好啊你,我才几天没回来,你就把儿子教得入赘了别人家,你当真会教啊!”

面对自家老爷的发火,苗翠花低眉顺眼的不敢顶嘴,等到方德发完火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方德说了。

方德听了,即是生气,又有些无奈。

苗翠花做的事情虽然荒唐,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昨夜方世玉和雷府小姐连堂都拜过了,他就是不认也不行了。

再说了,雷府在廣州府也是一等一的富户人家,听说雷家小姐也是贤良淑德的女子,和方世玉也算是般配,虽然结婚仓促,好歹也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以后也有个人管着方世玉。

“既然事已如此,再说其他的也于事无补。”

方德叹了一声,说道:“虽然已经成婚,但是礼数不能忘却,阿福,你去好生准备准备,雷府明晚摆喜酒,我们便明天晚上上门拜访。”

“是!老爷……”阿福领命,去置办彩礼、三金六银之类的东西去了。

而后,方德对着方世玉母子两人说道:“你们还不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说着起身,却是朝院子外面走去。

“爹!你是去哪儿啊?”方世玉问道。

“爹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方德说着,已经是除了方府大门。

方世玉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贼兮兮的对着老妈苗翠花说道:“老妈!你说爹这么晚了出去干什么去?不会是去会情人吧?”

“去!去!去!”

苗翠花给了方世玉一个爆栗,说道:“你爹只有我一个人,他还给我写诗呢,哪里有什么情人?”

顿了顿,苗翠花又道:“走!儿子,咱们跟去看看!”

“咦?老妈,你不是不担心吗?怎么……”

苗翠花没好气的白了方世玉一样,说道:“你也不看看现在天多晚了,最近廣州城被黑虎帮和北海帮给弄得乌烟瘴气的,很不太平,你爹这么晚出门,又不会武功,万一碰上什么事怎么办?”

“老妈说得有理!”

方世玉一想也是,当下和苗翠花一起,偷猫着身子,跟在了方德的后面。

远远的跟着方德,却见方德走着走着,走进了自家的一家染布坊之中。

“咦?是我们家的染布坊吖,这个时候染布坊的工人们早已经休工了,老爷来这里干什么?”苗翠花奇道。

方世玉远远的看着方德,说道:“跟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两人跟着方德进了染布坊,藏在染布之下,却是突然见方德正在跟一个三四十来岁风韵犹存的妇人在凉亭里说话。

“哦!老妈,你完蛋了,爹果然有了情人。”方世玉看热闹不嫌事大,低声说道。

苗翠花看着气得鼻孔直冒烟,正要上前理论,却突然听那女的说道:“朝廷已经查到了我红花会的廣东分舵,正派九门提督鄂尔多前来围剿,这本花名册里面记载的,都是我红花会中的反真义士,万万不能落入朝廷的手中。”

她说着拿出一本册子一样的东西,交给方德,说道:“你一定要好生保管这本花名册。”

“妹子放心,册在人在,册毁人亡。”

方世玉和苗翠花对视了一眼,低声说道:“哦!原来老爹是红花会的反真分子……”

“没想到你爹一个老实的布匹商人,竟然加入红花会这样的反真组织。”苗翠花有些担忧。

红花会,那可是反真的造反组织,一旦被朝廷查知,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方德又不会武功,加入这样的组织,风险很大。

苗翠花心中担忧暂且不提。

凉亭里,方德将花名册放入了怀中,正要离去,却突然,四周响起了阵阵的脚步声,一个唇红齿白,面如冠玉,脸上铺着脂粉的旗人将军率领着几十名好手冲进了染布坊之中。

“糟了!是朝廷的鹰犬……”凉亭中,方德和那个妇人以及几个红花会的义士大惊,铿锵一声,拔出了随身的刀剑。

鄂尔多脸上露出冷峻的笑容,手一挥,让手下将整个凉亭围住,然后步伐不缓不急的走进凉亭:“本督早就知道,你们这些红花会的余孽策划反真一事,奈何没有拿到红花会花名册,不能将你们一网打尽,故才迟迟不动手,今日,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他说着,右手一伸,不容置疑道:“交出花名册,可饶你们一死。”

“妄想!”

几个红花会义士想要逃,但却被周围的官兵拦住。

方德仅仅的护着花名册,寻找逃脱的机会。

那个女的推了方德一把:“你先走,我来拖住他……”

说着悍然杀向鄂尔多。

“给脸不要脸!”鄂尔多冷笑一声,冲入了人群之中,向方德抓去,要得到他手中的花名册。

鄂尔多贵为朝廷九门提督,位高权重,有大把的资源,因此习练得一身极为厉害的功夫,他这一杀入了人群之中,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红花会的人纷纷被他打倒在地,就连那个颇有身手的妇人也只不过是多撑了几招而已。

眼看着鄂尔多抓向方德,藏在下面染布之下的方世玉母子哪里还忍得住,随手抓起身边的一个大缸扔向鄂尔多。

随即,方世玉身形一蹿,蹿入了凉亭之中,一把抓起方德扔向苗翠花,呼道:“老妈!你带爹先走,这里交给我。”

“儿子!你小心一点……”

苗翠花深知方世玉的功夫,只吩咐了一声,带着方德杀出了重围。

“大胆!”鄂尔多怒不可遏,要上前去追,但是方世玉哪里能让他得逞,上前和他战了起来。

这一打,两人便都明了对方功夫的深浅,竟在伯仲之间。

鄂尔多极想去追方德,奈何被方世玉缠住,只好和他打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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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方德被擒

方世玉和鄂尔多大战一事,邢云自然是不知道的,其交手的结果如何,邢云也不知道。

邢云在方府之中又住了一日,决定告辞。

既然方大洪已经送回了方府,住上两日,算是修整一番,后面,却是不好再住下去。

邢云找到方世玉和方德父子,提出了告辞一事。

方德极力挽留,奈何邢云心意已决,坚决不留。

方德挽留不下,只好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强留,只是今晚是小儿世玉与雷家小姐的婚宴,小兄弟若是实在要走,不若等今晚婚宴过后,吃了喜酒再走不迟。”

“是啊!你如果执意要走,等吃过我的喜酒再走也不迟,再说了,我还没有跟你打过呢!”方世玉也说道。

他昨天晚上和鄂尔多交手,虽然受了一些轻伤,终究是凭借出色的身手全身而退。

本来还想着过几日和邢云切磋一番,哪想到邢云竟然要走,当下也开口挽留。

盛情难却之下,邢云只好答应了下来。

等到晚上,明月高悬,月朗星稀。

雷府之中,一片张灯结彩的喜庆的样子,大院中摆满了一桌桌的菜肴,宾客满座。

作为方世玉的父母,方德和苗翠花自然在座,而且坐的是主桌。

酒桌上,雷老虎作为主人,自然是说了一番场面话,然后宣布正式开席。

但就在这时,有下人来报,说是廣州知府大人来贺。

“什么?廣州知府和九门提督来贺?”雷老虎先是大惊,继而大喜。

作为廣州城有名的富户,雷老虎自然是与廣州知府有些交集的,只是商不如官,双方地位上先天的差距,让雷老虎不敢邀请对方前来喝喜酒,没想到这廣州知府竟然不请自来,很是给了他一番惊喜。

雷老虎连忙站起身前去迎接,还没走几步,知府已经引着一个旗人将军走进了院子。

“稀客呀!稀客,没想到小女婚事,还烦劳知府大人走一趟,里面请,里面请……”雷老虎说着要引两人上座。

“不必了,本督来此,乃是有公务在身。”鄂尔多摆摆手,冷峻的说道。

昨夜一战,被方世玉逃脱,但他早已查清方世玉一家在廣州城的底细,知道今日是方世玉的大婚之日,特来捉拿,

鄂尔多冷声问道:“你这女婿可否是方德之子方世玉?”

“正是!这位大人……”

“来啊!给本督统统围住。”

鄂尔多打断雷老虎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一挥手,上百的军士手持火枪将场中的宾客团团围住。

雷老虎脸色一变,这才看到,鄂尔多身后竟然跟着上百手持军火的官兵。

雷老虎强笑道:“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鄂尔多冷笑一声:“方德方世玉父子乃是红花会叛党,本督奉朝廷命令,前来捉拿,尔等竟与方氏有姻亲,可视为同党,来啊,全部给我捉拿归案,但有反抗,一律格杀。”

众官兵领命,冲进人群之中。

这边发生的变故,早已落在方世玉和邢云等人的眼中。

事实上,就在鄂尔多进入院子的时候,方世玉一家便是脸色一变,这个旗人将军正是昨天晚上在染布坊与方世玉交手的高手。

而邢云,在看到鄂尔多的那一刻,也是脸色一变。

这旗人将军,邢云也认识。

当日,少林寺被毁,邢云虽然杀了王仁则,却无法避免少林寺被焚毁的结局,其领头之人,正是眼前这个旗人将军,朝廷九门提督鄂尔多。

一瞬间,邢云心中有暴起杀人的念头,但一看周遭持着上膛火枪的官兵,只得按捺下来。

邢云的一身金钟罩的功夫虽然练到刀枪不入,金刚不坏的境界,甚至连这时候的火器都能够抗下,但那是在有所准备的前提下,如今上百个官兵手持火器,乱枪齐发之下,很难全部扛住。

而且,鄂尔多此次似乎是为了方世玉一家而来的。

果然,方世玉一家子在见到鄂尔多的时候,就是脸色大变。

“糟了!”

方世玉一家试图蒙混过关,但哪里能骗得过有备而来的鄂尔多。

“果真是红花会叛党,来啊,格杀勿论。”鄂尔多冷笑一声,发令道。

众官兵听令,纷纷扣动火器扳手,对着院子内的众宾客进行了无差别射击。

邢云的目光何其敏锐,在这些官兵开火的同时,一脚将桌子踢起,立在一起滚动,阻挡这些官兵的视线。

邢云行动迅速,方世玉和苗翠花自然也不慢,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做了和邢云一样的动作。

霎时间,院子内,酒宴成了地域修罗场,在朝廷官兵们的无差别射击之下,大部分的宾客纷纷被打死,只有邢云和方世玉等人,将桌子立起,拼在一起,面前阻挡住官兵的视线。

桌子后面,邢云,方世玉一家,雷老虎一家,窝在桌子后面,却不能完全挡住火枪的射击,李小环在乱枪之下,躲避不及,被射中了腹部。

邢云大喝一声:“快走。”

方世玉和苗翠花意会,连忙将立着的桌子滚动起来,往院子出口那边滚去,伺机逃出去。

但是,几人中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功夫,在李小环受伤的情况下,邢云、方世玉、苗翠花三人既要躲避火枪的射击,又要保护其他人,根本难以做到两全。

一个倏忽中,方德的腿被火枪打中,想走却走不了路。

“爹!”方世玉要去拉方德,却有更加密集的火枪打来。

“世玉!你们快走!不要管我。”方德吼道。

“爹!”

“老爷!”

在密集的火枪之中,方世玉根本救不了方德,只得暂时撤退。

桌子滚动,靠近了围墙,邢云一拳轰出,将围墙轰出了一个大洞,几人相继从豁口中逃了出去。

“追!”

廣州知府正要挥兵去追,却被鄂尔多拦住:“不必了!”

“提督大人?”

鄂尔多轻蔑的笑了一声,沉声道:“那个方德,是这些红花会分子中最重要的人物,又是方世玉的爹,只要他在我们的手中,何愁方世玉不自投罗网?”

“狗官!你不会得逞的。”方德捂着被火枪射中的大腿哼声说道。

“那你就拭目以待。”鄂尔多说着残忍一笑:“来啊!将方德绑起,明日午时,在菜市场凌迟正法,知府大人,你将消息散播出去,我就不相信,方世玉他不来救他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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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给李小环动手术

廣州城外,一座荒僻的山脚下,一条潺潺的小河从山脚下流经而过,奔向珠江。

这条小河原本是山中的流水,在经过山脚的时候,去势变缓,河道渐宽,因此在流经此处的时候,人们在河边建了一个小渡头,渡头边有一艘小乌篷船。

此时,夜色朦胧,郊外一片昏暗的景象,只有天上几颗星星在闪烁,伴随着不时的几声鸟虫的嘶鸣声。

忽地,在渡头不远处,隐隐有一抹亮光亮起,向着渡头这边而来,越来越近。

等到亮光近了,借着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出,这是三男三女带着一个小孩儿向渡头而来。

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雷府之中逃出来的邢云、方世玉以及雷老虎一家子。

原本在一个时辰之前,是方世玉和雷婷婷的婚事,在雷府中摆起了婚宴,却不想,九门提督鄂尔多追查红花会叛党,查到方世玉今日在雷府成婚,故而派兵前来捉拿。

鄂尔多的准备极为充分,不仅带了上百的官兵,甚至还每个官兵都手持火枪,将众人团团围住。

火枪可是一个大杀器,在上百人火枪齐发之下,哪怕是邢云、方世玉、苗翠花、李小环这样的功夫高手都不能全身而退,不仅李小环腹部被火枪打中,就连方德也被打中腿部,继而遭擒。

众人不敌之下,连夜出逃廣州,来到这处荒僻山脚下的小渡头。

雷老虎扶着李小环坐在地上,破口大骂方世玉:“尼娘的,小兔崽子,王八蛋,我把女儿嫁给你,你却害得我全家这么惨。”

“雷老爷!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也没有想到鄂尔多会出现在婚宴上,是我苗翠花对不起你。”

“对不起有什么用,现在小环伤成这个样子,你说怎么办?”

“爹!我们去找大夫吧……”雷婷婷抓着李小环的手,急道。

“不妥!”苗翠花连忙说道:“现在朝廷将你们也当成了红花会的乱党,若进城找大夫,要是被朝廷抓到,可就糟了。”

“那怎么办?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我老婆死去不成?”

“如果不介意的话,或许……我可以试试。”

忽然,一道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转头一看,说话的是邢云。

“你?”

邢云点点头,说道:“我在少林的时候,除了练功之外,还常帮我师傅采药,学了些粗浅的医术,如果雷夫人的枪伤没有伤到要害的话,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邢云没敢把话说得太满,一来正如他所说,并不是专业的大夫医生,医术很粗浅,二来基于这个时代男女大防的观念,李小环的伤势又是在腹部,人家愿不愿意还是两说。

“这个……”雷老虎略微犹豫了一下,男人嘛,有些时候还是很小气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考虑什么,是老婆重要,还是名节重要。”苗翠花急道。

“那……那好吧!”

雷老虎都答应了,邢云也就开始吩咐起来:“既然这样,你们把雷夫人抬到船里面,方夫人和雷小姐你们找东西烧些热水,方世玉,你按我说的,潜入城里的医馆,买些金疮药的药粉、药材等物。”

“好!正好我也要打探一下我爹的事情。”方世玉说着,飞快的往城里奔行而去。

等到将李小环抬到乌篷船里面,李小环用捡来的一个破铁锅烧了一锅热水之后,邢云开始正式治伤。

将李小环腹部的衣服解开,露出伤口,邢云查看了起来。

虽然没有学过专业的医学知识,邢云还是对李小环的伤口判断了个八九不离十:“还好,伤口并不深,没有射中要害部位,只要开刀将里面的火枪弹珠取出来,在敷上愈合伤口的药,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邢云松了一口气。

说来也是幸运,这个时代的火枪远远不如后世的枪械的威力大,射中李小环的时候,又有桌子挡了一下,因此入肉不算深,没有伤到身体里面的重要器官,只是射穿了腹部最外面的一层皮肉。

这样的伤势,邢云凭借从了因师傅那里学到的一些医术以及现代思维的见识,想要治好应该不难。

只是现场条件简陋,哪怕要动手术,也得等到方世玉将邢云需要的东西买回来。

好在李小环虽然身中枪伤,但其本身也是一个暗劲级别的拳术高手,在没有伤害到身上要害器官的时候,还是可以坚持的。

方世玉的脚程非常快,仅仅一个多时辰,就已经从城里回来了,不仅打探清楚了方德的情况,也买到了邢云需要的刀子、针线、烈酒、纱布、药材、金疮药等物。

邢云先是让雷婷婷煮了一碗麻沸散让李小环喝了下去,然后用烈酒、火焰将手术用的刀子消毒,然后给李小环动手术。

手术的过程很顺利,邢云在李小环的伤口位置开了一个十字的口子,将打入其中的弹珠取出,用烈酒给伤口消毒之后外敷上金疮药,在用纱布绑住。

“好了!以后只要好生修养,每天换一次药,以雷夫人的体质,相信很快就可以痊愈。”邢云说道。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老婆。”雷老虎抓着邢云的手道谢,雷婷婷也是连连道谢。

“不客气!”

邢云笑了笑说道:“我与方师兄也算是同门,既然遇上了,能救人一命,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见到李小环没有事,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苗翠花,他急忙抓着方世玉的手问道:“世玉!你刚才进城有没有打探到你爹的情况?”

“放心吧!老妈……”

方世玉一脸轻松的表情说道:“刚才我进城查探爹的情况,刚好碰到红花会的总舵主陈家洛,将爹给救走了。”

“真的?儿子你没有骗我吧?”苗翠花惊喜。

“当然!老妈……我怎么会骗你呢?”方世玉说道。

“那你爹呢?”

“哦!陈总舵主说大家最好不要聚在一起,他已经和爹一起前往了数十里外的枫林渡口,那里有一个红花会的分舵,让你们到那里去和爹汇合。”

“那你呢?”苗翠花连忙问道。

方世玉笑着说道:“陈总舵主让我带着红花会的花名册前往龙虎山,找一位赵当家的,跟他回合。”

“真的?”苗翠花心中担忧尽去:“那我就放心了!”

当下照顾起李小环来。

邢云走出乌篷船,走远了之后,笑着对方世玉说道:“方师兄!你是在骗方夫人吧?”

“你知道?”

“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方世玉脸色一暗,说道:“我爹并没有被救走,我进城之后,发现朝廷发布了告示,明日午时,要将我爹在午门斩首。”

“所以你打算自己一个人去救你爹?”邢云问道。

“不然怎样?难道要我老妈跟我去冒险?”方世玉反问道。

“哎……你真好!”

邢云叹了一声,眼睛望着缓缓流淌的河水说道:“虽然你你经常挨你爹打,却至少还父母双全,有尽孝的时候,不像我,从小就是孤儿,一个人长大。”

“明天……我跟你去救你爹吧!”邢云说道

“这……”方世玉犹豫了一下,道:“我听大洪说过你功夫了得,连熙官都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如果有你相助的话,救我爹的把握就更大了一分,只是我方家已经连累了你,怎么还能让你和我一起去救我爹?”

“方师兄不必有负担。”邢云望着方世玉说道:“别说我们算是同门,为救方伯父出一份力也算正常,就算是为了报焚毁少林的仇,我也不会放过鄂尔多,他的手上,可是沾染了不少少林僧人的血。”

方世玉定定的看了邢云一眼,拱手道:“大恩不言谢!我方世玉,记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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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法场救人

翌日清晨,山脚下,渡口边,几人分道扬镳。

苗翠花带着方大洪、雷老虎父女,划着乌篷船前往枫林渡口,而方世玉和邢云,则是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世玉!把花名册交给赵当家之后,尽早回来与我们回合。”

“放心吧!老妈……”方世玉挥挥手,目送苗翠花、雷婷婷等人驾船离去。

等到乌篷船渐行渐远,逐渐看不见之后,方世玉邢云两人这才往廣州城而去。

朝廷似乎算准了方世玉会来救方德,并没有在廣州城里大肆布防官兵,只在处斩方德的午门地方布防了大量的人马,就等着方世玉自投罗网。

方世玉明知鄂尔多是等着瓮中捉鳖,却不得不前往。

不过邢云在和方世玉商量之后,决定由方世玉现身,和官兵们正面对决,去救方德,而邢云,则是混在人群之中,一旦鄂尔多要出手对付方世玉,邢云就立马暴起,拦下鄂尔多,给方世玉救方德争取时间。

这个方案是两人商量了许久之后才定下的,因为鄂尔多身边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高手,若果有邢云拖住鄂尔多,以方世玉的功夫,想要救方德,只要突破官兵们的围剿就行了,不算是太难。

晌午十分,眼见午时已经来到。

法场之上,鄂尔多大马金刀的端坐在了监斩的位子上,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抬头一看头顶正中间的太阳,缓缓的抽出桌子上令盒中的一枚令牌。

“斩!”鄂尔多一声令下,手中令牌飞出,行刑的刽子手也在同时扬起了手中的斩刀。

眼看着刽子手一刀就要斩下,就在这时,一声破空声传来,一只利箭射来,射中半空中的令牌,狠狠的钉入了监斩的位子旁边的柱子上。

鄂尔多眼睛一眯,嘴角弯起一丝冷笑。

终于来了!

鄂尔多放眼看去,只见在远处的地方,方世玉骑着一匹烈马,一路向法场飞奔而来。

方世玉双脚跨在马背上,脚趾牢牢的扣住马镫,双手持刀,随着马匹的奔行,将沿路布防的官兵给杀了个人仰马翻,任何试图拦下他官兵,都成了方世玉的刀下之鬼。

哒!哒!哒!

烈马奔腾!

几个呼吸之后,方世玉骑着马奔入了法场的范围。

方世玉脚一蹬,整个身子在马背上立了起来。

他手持一张牛筋大弓,背后背着一个大大的箭囊,里面装满了数十支的精铁铸造的利箭。

眼见方世玉打马奔来,法场四周的官兵纷纷持刀枪杀来。

方世玉手持牛筋大弓,一手往背上一摸,抽出四支利箭,搭在弓弦之上。

弓弦拉紧,方世玉手一松,弓弦发出‘砰’的一声颤动,四支箭羽离弦,呼啸而去,狠狠的穿入四名官兵的胸膛。

方世玉手不停,一箭射出之后,立马再次从背后箭囊之中拔出四支利箭,再次射向持刀杀来的官兵。

一连几次,直到背后箭囊空空如也,方世玉也射死了数十名的官兵。

等到了法场内行刑的地方,方世玉脚一蹬马背,整个人从马背上跃起,飞身蹿近方德身边,将附近的几名官兵砍翻在地,就要去救方德。

不过鄂尔多处斩方德就是为了引出方世玉,好得到红花会的花名册,怎肯让方世玉安然的救出方德?

鄂尔多身子一跃,从监斩台上飞身下来,形如飞鹰,近到方世玉身边,双手呈虎形之势,扑向方世玉,将其一拳逼开:“方世玉!要想救你爹,就把红花会的花名册交出来,本督不仅能饶你们父子不死,还能让你们享受荣华富贵,加官进爵。”

方世玉手中持着一卷书册一样的东西,哼声道:“别妄想了,花名册给了你,我不就成了汉奸了?不仅我爹会不认我这个儿子,我方家的祖宗不认我,就连天下百姓也会唾骂我。”

鄂尔多一滞,似是不解,又有些羞恼道:“为什么你们还要惦记着汉人的天下,我满人入主中原这么多年,还不是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满汉一家亲?”

对于鄂尔多所言,台下无数民众嗤笑不已,这天下在满真朝廷的治理下,老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谁人心中没有数?

因此鄂尔多话音一落,法场四周便有大量民众发出‘嘘’声。

“看到了没有?这就是民意。”方世玉嗤笑道。

台下的嘘声让鄂尔多觉得极为刺耳,他怒喝一声:“不许吵!不然通通捉拿下狱。”

牢狱之灾的威胁,让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针落可闻的静谧,让鄂尔多得意的狂笑了起来:“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们汉人,懦弱而又卑下,在我们朝廷的铁蹄之下,还不是要乖乖的被统治?”

他脸色一收,冷声道:“原本看你武功不错,值得培养一番,不成想你竟然不识抬举,不肯将花名册交出来,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来取。”

话音刚落,鄂尔多的身形猛然蹿起,形如鹰势,爪成虎爪,鹰形虎扑,蹿进方世玉身前,虎爪探出,抓向方世玉的咽喉。

这一抓,乃是运用了虎形拳法中侧扑探爪的招式,主要抓敌人咽喉、腰肋、关节等脆弱的地方,一旦对方挡之不及,便能将对方被抓之地捏碎,重创对手。

方世玉面对这一记鹰形虎扑探爪,却是身子一矮,腰身侧步,一手自下而上,挡开鄂尔多的一记虎爪,一手成拳,于腹下猛然轰向鄂尔多。

方世玉自小的苗翠花教导,精通百家拳,这一个矮身蹲步却是猴形拳法中的缩猴势,躲开鄂尔多的虎爪,一拳攻向鄂尔多胸膛。

鄂尔多双拳一档,提膝上膛,与方世玉一拳相撞,两人各退一步。

这已经不是两人的第一次交手了,两天之前,他们在方家发染布坊打过一场,深知对方的功夫。

方世玉脸色凝重,抓着手中书册冷笑道:“既然你要找花名册,那我就给你……”

说着,方世玉手一扔,手中书册被高高扔出,落向监斩台两侧的火盆之中,而后快速奔向方德,去解他身上的镣铐。

鄂尔多此次南下廣州之行,最重要的就是要得到红花会的这本花名册,自然不肯让其掉落火盆之中,在方世玉扔出花名册的瞬间,就身形跃起,扑向花名册,在花名册掉入火盆之前,将它抓在了手中。

花名册在手,鄂尔多狂笑不已,他一打开花名册,却是脸色一变,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丢你老母!”

鄂尔多勃然大怒,手中书册一扔,悍然跃向方世玉,要把他打死在拳下,得到真正的花名册。

但就在这时,鄂尔多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破空声,好似有利箭向他射来。

鄂尔多心中一凛,强行止步,身子一扭,避过射来之物,仔细一看,这把向他射来的东西竟是一杆两尺多的陨铁大枪。

大枪去势甚急,在被鄂尔多避过后仍然去势不减,狠狠的钉入了旁边的柱子上,入木三分。

“鄂尔多!你的对手是我。”

法场台下,邢云龙行虎步,脚下踩出蛇形趟泥步,呼吸之间就已经蹿到法场之内,兔起雀跃之间,身形一蹿,已然踏上高台,出现在了鄂尔多的身前,将他拦截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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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战鄂尔多

“你是什么人?胆敢阻挠本督?”鄂尔多正要杀向方世玉,却见一人拦在了身前,顿时眼睛一眯。

鄂尔多向对方看去,却见拦在眼前的这人是一个莫约二十来岁的青年,穿着不伦不类的衣服,像是长衫,却又比长衫方便许多,似是改过的样子。

青年长得眉清目秀,神气内敛,有一股淡然的气质,他双眼炯炯有神,像是翱翔在天空中俯视大地的雄鹰。

最让鄂尔多诧异的是,对方的发式不是时下满真朝廷统治下的百姓的发式,也不是前明时期汉人的发式,而是留着寸许长的头发,给人一种清爽精悍的感觉。

凭着拳术高手的直觉,鄂尔多几乎一瞬间就看出来,眼前的这个青年也是一个功夫高手。

邢云微微侧步,站立在鄂尔多身前两米多远处的地方,全身看似很松,其实内在肌肉力量早已经全部调动起来,随时都可打出惊天动地的拳法。

“我观你身形,也是一个练拳的高手,为何要与朝廷作对?莫不是向造反不成?”

“朝廷无道,自然人人思而造反。”邢云道。

鄂尔多脸上怒气一闪,却强行忍住,脸色突然缓和了下来,和颜悦色道:“朝廷有道,自然是需要天下能人志士共同治理,我观你一身拳术不弱,不如为朝廷效力,本督可以向皇上进表,许你高官厚禄,封妻荫子,如何?”

他并不认得眼前的青年,但拳术高手的五感何其敏锐,从邢云刚才从场外蹿入刑台,表现出来的身法功夫,看出邢云功夫不弱,因此试图招揽,将邢云收入麾下听用。

面对鄂尔多的招揽,邢云哑然失笑,他脸上露出莫名的意味道:“别说我不为满真走狗,就算我真的要报效于朝廷,也怕你不敢用。”

“嗯?”

鄂尔多诧异,不知邢云为何如此说。

正要询问,却听邢云突然爆喝一声:“半年之前,你率兵攻打少林寺,火烧禅院,我受少林救命、授艺之恩,今日便打死你,为少林僧众报仇。”

鄂尔多大吃一惊,再看邢云寸许长的头发,恍然大悟:“原来是少林寺的余孽!”

他心中暗道可惜,即是少林余孽,想必不能为朝廷所用了。

邢云冷笑一声,不再说话,而是身形猛地一蹿,脚步连趟,嗖的一声,就蹿到了鄂尔多的身前。

邢云全身的肌肉力量早已调动起来,这一蹿,就如一张拉开了弦的大弓,弓弦一放,人就弹了出去,犹如离弦之箭。

邢云身在半路,脚步蹬地,双手握紧成拳,简单直扑,直接轰向鄂尔多中宫胸膛。

面对邢云这一拳,鄂尔多手呈虎爪之势,向前探去,格挡住邢云的拳头,缩身下势,一手上身,扣向邢云的手腕,双臂一搂,挡住邢云拳头的右手顺势一变,抓向邢云的胸膛,使出了一招怒虎穿林。

鄂尔多这一招怒虎穿林,使的是虎形拳中的‘搂劲’,讲究缩身下势,丹田气上提,上升至臂到肘,催到手指部,气贯筋梢,将对手来掌或拳重力搁下。

鄂尔多修习各家拳术,精通象形拳,特别是象形拳中的虎形,练得是出神入化,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这一手搂劲,打出了虎形拳的神髓,就是抓在铁板上,都能抓出五道痕迹来,更何况是人?

邢云看出厉害,猛地的背一弓,胸膛一缩,让过这一手搂劲虎爪,一手虚引,怀中抱月,小臂一盘,犹如推磨一般,却是使出了太极推手的功夫,将鄂尔多的手掌崩开,另一手五指并拢,揪在一起,形似鹤嘴,猛地啄向鄂尔多的手腕。

鹤啄食!

这是一招从仙鹤啄食的捕食情境中领悟出来的一招,五指并在一起,暗劲勃发,就是连钢板都能穿透。

这一招,能单独使用,也可以与别的的招式连环使用,或者与其他象形招式形成合击之术,比如洪拳中的虎鹤双形。

鹤啄食这一招,全然没有鹤的飘逸和从容,反而凶狠而迅捷,尖锐而暴戾。

鄂尔多脸色一变,手臂一抖,虎爪上扣,一道崩劲崩开邢云的鹤嘴,手一抽,使出虎形‘抽劲’的功夫,使身体从短兵相接中抽出来,一拳轰开邢云,后退一步。

“鹤形?”鄂尔多脸色凝重,沉声说道。

“不错!”

邢云微微一笑道:“你曾攻打少林,应该知道,少林五行拳中就有鹤这一形。”

鄂尔多闻言,眼中精光微微一闪。

江湖武林之中,拳术繁多,一为兵形拳,一为象形拳,象形拳取自飞禽走兽捕杀掠食之形象,逐渐演变,成了如今的象形拳,有龙形、虎形、猴形、熊形、鹰形、蛇形、马形、燕形等等象形拳术,这些象形拳术中,有的流派众多,有的却是单支别传,比如这鹤形,拳术界中就很少有这个象形流派,除了白鹤门之外,就只有少林五行拳中有这鹤形拳术。

不过鄂尔多诧异邢云会鹤形,只是因为练鹤形功夫的高手少见而已,并不是他怕了鹤形。

拳术界各种武功拳术万万千,除了那些内家入骨入髓锻炼骨髓的秘法之外,其实并没有高下之分,有高下之分的,是那些练拳的拳师。

鄂尔多出身满真官宦之家,从小习武,练得一身高绝的功夫,一身劲道由明转暗,几乎入化。

背靠着朝廷这棵大树,鄂尔多能够搜寻到百家拳术,融汇贯通之下,几乎大部分的拳法都精通,手上功夫极为了得。

鄂尔多自衬自身功夫厉害,精通百家拳术,无敌于世,根本不将邢云放在眼里。

只是他若被邢云缠住,刑场上却是没有人能够制得住方世玉。

他眼神微微一瞥,果然见方世玉正杀在官兵之中,竟无一合之敌,官兵人数虽多,却无法奈何得了方世玉。

“看来要想捉拿住方世玉,拿到花名册,必须先打死眼前这少林余孽了。”

鄂尔多心中闪过这个念头,脚步连动,沉肩坠肘,含胸拔背,迈着虎形左右身势,攻向邢云。

他攻到邢云身前,两臂举起,形如抱石投水,手由心而起,由口而落,闭住五行向前猛扑,形成虎抱头之势。

轰!

鄂尔多一拳轰向邢云面门,脚下虎步连趟,招式连绵不绝。

拳经上说,三口并一口,打人如同走,讲究的就是一个急,一个攻,鄂尔多这一手虎步上前,既蓄势,又连发,脚下连攻带守,手中虎形拳法为先,集百家拳术,信手拈来,招招攻向邢云要害。

面对鄂尔多的连环攻击,邢云不慌不忙,脚下蛇形游走,龙形趟步,见招拆招。

噗!

邢云一手挡下鄂尔多轰来的一拳,握手成拳,小臂抖动,一滚,一翻,却是使出了龙拳中的滚穿掌,打向鄂尔多胸膛。

鄂尔多手臂一顶,拖住邢云这一掌。

邢云顺势变招,手掌一扯,一拉,五指末梢微微弯曲,犹如牛舌卷草,一记龙舌掌顺势击在鄂尔多的手臂上。

鄂尔多手一颤,双臂内合,双掌相托,翻腕,用手托顶击邢云的一掌,双腿变虎步扎稳,手起步落,丹田下沉,双掌十指下落前点,指尖点向邢云胸前要害穴位上,试图触一发而动全身,要使邢云抛起,重跌而落。

这一招,叫虎形丢劲,是虎形拳中‘三把劲’的上乘功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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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龙蛇合击,飞马踏燕

虎形拳三把劲:搂劲、抽劲、丢劲。

搂劲在于一个‘搂’字,要求气贯筋梢,用搂劲将对手来掌或拳重力搁下,对方随着手落,便会前俯,失去重心。

下压内搂的内劲越大,其拳势就越沉,越有可能击中、击伤对方之手脚,使对方手脚劲力散去,失去攻势,倘若击不到对方,起码也能大挫对方的锐气。

而抽劲在于一个‘抽’字,是搂劲的继发之暗劲,讲究瞬间的爆发劲,说不清,道不明,有时就算伤了对手,对方也不清楚是什么拳伤他的。

而在抽劲之后,虎形还有一种更厉害的劲,就是丢劲,是‘三把劲’中最为上乘的功夫。

丢劲,又是抽劲的继发之暗劲,以形为拳,以意为神,以气催力,力道全在指上。

虎形丢劲和太极拳中的听劲有些相似,都是讲究通过对劲力出神入化的运用,在与对手接触的瞬间,摸到对方全身的重心,通过劲力的牵引,转移对方的身体重心,将对方抛起跌倒。

邢云自己也是修习太极拳,知道太极听劲的精妙,鄂尔多的指尖刚一触碰到邢云的身体,邢云便全身一个激灵,敏锐的感觉到鄂尔多这一手丢劲的厉害,与太极听劲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瞬间,邢云身体做出反应,身上汗毛根根竖起,展现出太极听劲的功夫,脚下步伐连连轻微移动,不使身体的重心落在一处。

噗!

鄂尔多指尖触碰到邢云胸膛,五指一抓,使出虎形丢劲,要掌控邢云的身体中心。

但是邢云在这一瞬间,使出太极听劲的功夫,身体中心连连变化,让鄂尔多摸不到脉搏,无奈之下,鄂尔多只好改丢劲为抽劲,爪成虎势,狠狠地一抓,要将邢云胸口抓出五道血痕口子来。

只是鄂尔多不知道邢云除了拳术功夫高深之外,还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横练金钟罩功夫,外功已然大成,全身罩门消失,根本无惧一般的攻击。

因此鄂尔多这一手抽劲虎爪抓向邢云的胸口,并没有出现鲜血淋漓的场面。

邢云全身金钟罩的功夫运转,身体微微泛起金色,鄂尔多虎爪抓过,发出金铁相击的铿鸣声,在邢云胸膛上留下五道微微泛红的痕迹。

“横练?金刚不坏?”鄂尔多一愣,震惊不已。

横练的功夫,在江湖上可谓是大路的货色,无论是金钟罩、铁布衫、横练十三太保,亦或是其他外家横练功夫,只要有心,总是不难得到这些横练功夫的习练之法。

只不过横练功夫都是易学难精的功夫,要练很简单,但正要修炼至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全身罩门消失殆尽的不坏境界,一万人中也未必有一个。

因为习练横练功夫,不仅要有先天上的身体天赋,还要有极为强大的意志力,能忍受得住非人的练功的痛苦,更要有充裕的财富,支撑得起修炼过程中巨大的消耗。

哪怕如此,最后真正能够练有所成的,也是十不足一。

鄂尔多近一年前攻打少林的时候,由于去得稍晚,邢云已经逃下山,而在魏忠贤藏宝图事件中,朝廷所派的各路拳术高手,可以说是死伤殆尽,全部被邢云洪熙官等人打死,朝廷方面根本就不知道有邢云这么一个人。

直到刚才,才知道邢云乃是少林余孽。

只是,鄂尔多虽然看出邢云可能功夫不浅,是个厉害角色,却不曾想邢云竟然修炼有外家横练功夫,并且修炼到了不坏的金刚境界。

这一方和邢云交手之下,以虎形抽劲的功夫用虎爪抓邢云的胸口,不能将之抓伤,这才发觉,邢云竟然是将外家横练的功夫修炼到了最高的境界。

因此,鄂尔多这一抓之后,却是一个愣神。

鄂尔多这一愣神,可就犯了一个大错。

拳术高手生死搏杀,生死往往就在一瞬间,鄂尔多这一个失神,立马就被邢云抓住。

邢云右拳微微一收,全身劲力蓄起,继而一出拳,螺旋劲一抖,拳头犹如出膛的炮弹,一记穿膛炮,狠狠的轰向鄂尔多的胸口。

这一记穿膛炮,乃是太极炮锤中的一记杀招,和窝心炮有些类似。

只不过穿膛炮的要诀在于一个‘穿’子,进攻距离虽短,爆发力却是强大,具有极强的穿透力,有一点隔山打牛的味道。

鄂尔多一惊,连忙架拳来挡。

虽然他刚才一个愣神,失了先手,但好歹也是一个精通百家拳术的暗劲高手,这些年为朝廷铲除异己,难免与各路功夫高手交手,经验极为丰富。

面对邢云这一记穿膛炮,鄂尔多立脚蹬地,五指弯曲,扣住地面,双膝微微弯曲,缩胯提臀,丹田提气,微微一个蹲坐,身形稳如泰山。

与此同时,鄂尔多一手上抬,一转,一卷,一翻,用虎形搂劲使出了一招太祖长拳中的拳法,将邢云的穿膛炮兜住,然后一手成拳,犹如大印,盖向邢云。

鄂尔多这一手,乃是太祖长拳中的功夫,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名字,叫做坐金銮,盖皇印。

太祖长拳,相传乃是宋太祖赵匡胤所创,里面有一招取自坐拥天下,俯瞰百姓黎民的意境,金銮,便是皇帝坐的金銮殿,一坐,便是万民朝拜,根本不动;而皇印,就是玉玺,玉玺一盖,就是旨传天下,与猴形拳法中老猿挂印的招式差不多,却更加霸气。

鄂尔多这一招也是极为厉害,要是一般人,肯定气势为之所夺,惊惧之下,被打死于坐金銮盖皇印的连招之下。

只不过邢云是谁?

邢云本身就是一个拳术出神入化的高手,又抓住了刚刚鄂尔多愣神的一瞬间,岂能坐失这个良机?

因此在一记穿膛炮被挡住的时候,并不失望,而是打出了后面的连环招式,被崩开的一手瞬间化作蛇形,缠上鄂尔多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再次握成拳,大臂抖动,小臂连钻,以炮发锤,在穿膛炮之后,又是一击窝心炮,轰向鄂尔多胸膛。

鄂尔多连忙化拳抵挡。

但是邢云在抓住了这一手先机之后,寸步不让,将太极中的锤法功夫运用到了极致,每一拳打出,都蕴含着锤法的刚猛,太极的圆融,象形拳的凶狠,一拳又一拳,连绵不绝。

鄂尔多一手失了先机,就步步失了先机,在连忙化拳抵挡的时候,被邢云一身刚猛的力道震得连连后退,露出了一个破绽。

邢云五感何其敏锐,瞬间把握住了鄂尔多的这个破绽,脚步一甩,一瞪,使出一招龙拳的神龙摆尾的功夫。

他全身弯曲弓在一起,身体骨骼节节发力,一手呈龙形,一手呈蛇形,龙蛇相交,彷如龙蛇用劲,以形御拳,以意御神,以气发力,全身的力道随着暗劲勃发,宛如龙蟒吞雀,瞬间轰向鄂尔多。

这一拳合击之势,拳术刚猛,气势又极为惊人,鄂尔多抵挡不住,身体被巨大的力道轰中胸膛,狠狠的抛向行邢台之外。

邢云怕鄂尔多一拳不死,在他被一拳轰中打出行刑台之外的同时,邢云脚步连动,腰挎用力,身形高高跃起,双腿曲起踏向鄂尔多,宛如一只扬蹄飞奔的烈马。

邢云这一招使出马形奔跑践踏的意形,身子却如抄水的燕子一般轻灵,马蹄踏出,将鄂尔多当成了脚下的飞燕。

砰!砰!砰!

咔嚓!

邢云呈马形之势,一连三脚踢出,踏在鄂尔多的胸膛之上,发出砰砰的声响,直接将他的胸骨踏碎,而后一脚踢向他的咽喉,发出咔嚓一声响,直接将鄂尔多的喉骨踢碎。

龙蛇合击,飞马踏燕。

在邢云的这两记合击连招之下,九门提督鄂尔多,立马死于非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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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杀出廣州城

龙蛇合击,飞马踏燕。

这是象形拳中两种合击之术,本质上跟洪拳中的虎鹤双形有些类似。

虎鹤双形,是邢云所练的象形拳法中最为纯熟精深的一种合击之术,已经出神入化,而龙蛇合击和飞马踏燕,则是邢云新近琢磨出来的两种合击之术。

这两种合击之术中,邢云龙蛇合击练得相对纯熟一些。

龙蛇合击取自龙形和蛇形,邢云在少林寺的时候,经常进山观察蟒蛇的生活习性,捕猎方式,因此蛇形练起来也算得心应手,少林五行拳中唯有龙形没有实物观察,因此练得形似神不似。

后来,邢云打死朝廷的龙拳高手李书泉,获得了系统奖励的龙拳拳法,两厢印证之下,在龙形上的领悟这才突飞猛进起来。

龙与蛇相似,蛇又称小龙,因此龙蛇之间有共通的地方。

邢云带着方大洪一路南下,将近两个月,对龙蛇合击的理解和领悟虽然还没有达到出神入化的通透境界,却也已经可堪一战了,等闲不能抵挡。

邢云与鄂尔多交手的时候,在其失神之间,以一连串的太极炮锤拳法,轰得他招架不住,这才抓住一个机会,使出了这招龙蛇合击之术。

而后面飞马踏燕的合击之术,却是邢云怕一击龙蛇合击打不死鄂尔多,才补上的一记连击。

其实邢云练的马形和燕形是来自洪拳北派中的象形拳术,习练的时间并不长,粗粗算来,也就两个月的时间。

不过功夫练到了邢云这样的境界,已经可以说得上是一通百通了,况且邢云之前虽然没有练过马形,但站桩的时候,是练过马步的。

马步,就是拳师从人骑马的状态中领悟出来的基本桩功,本来就蕴含了马形的功夫。

因此,邢云使出马形的功夫也算是熟稔,唯有燕形,实在是练得不多。

马形与燕形之间,也有一招合击之术,叫做飞马踏燕,只是这一招极为的凶险,人呈飞马踏燕之势踏在空中,将对手当作是燕子来踩踏,一旦不能踏死对方,全身力气一卸,人在空中,失去了支点,立马就成为对方的靶子,因此这一招使出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邢云之所以敢以不纯熟的燕形配合马形,强行使出飞马踏燕的合击之术,一来是鄂尔多已经中了邢云一记龙蛇合击的重击,一身战力十去七八,其二,也是鄂尔多被邢云打得飞出行刑台的姿势身位,实在是太适合飞马踏燕这一招合击之术了。

而且哪怕再退一步,这一招飞马踏燕不能建功,邢云一身金刚不坏的横练功夫也足以抵挡住对方的反击。

事实证明,邢云这一招虽然有些冒险,却是效果不错,直接三脚连踢鄂尔多胸膛,踏碎他的胸骨,再一脚踢碎他的喉骨。

砰的一声!

鄂尔多的身体携带着邢云打出的两记连击之力,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殷红的血液不要命的喷出来,使他当场毙命。

这一番交手,说起来很长,其实不过几十个呼吸的时间。

邢云打死鄂尔多之后,转头向方世玉那边看去,却见他守在方德的身边,将一个个冲上来的朝廷官兵砍死,在他的身边,足足垒起了起码上百具的尸体。

不过哪怕如此,围在方世玉和法场四周的官兵却不见减少,反而是越杀越多。

邢云眼神一闪,眼观六路,却见原先布防的官兵一个个全部杀来,再往长街上望去,大队的朝廷驻军披甲带刀,打马奔来,一眼望去,竟看不到头,沿街所过之处,鸡飞狗跳,百姓纷纷避让。

邢云心中一凛,凭他和方世玉的功夫,或许百人敌千人敌,可要是真正的陷在杀伐果决的军阵之中,四面八方,无数从杀戮中挺过来的兵马杀来,再高深的暗劲功夫,再厉害的横练功夫,恐怕也得淹没在大军之中。

想到这里,邢云没有迟疑,一跃上监斩台,将之前射入柱子中的陨铁大枪抓在手中,手轻轻一抖,拔了出来。

邢云手持大枪杀向方世玉那边,将围绕在他身边的官兵杀开,无论是挑、扎、刺、抹、横,每一枪出去,必有一人死在枪下。

“方师兄!朝廷援军来了,我帮你抵住这些官兵,你快去救方伯父。”邢云杀到方世玉身边说道。

方世玉见邢云已经打死了鄂尔多过来帮他,在惊喜的同时,也不禁佩服邢云的拳术修为。

他跟鄂尔多也交过手,深知鄂尔多的厉害,就连他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打赢鄂尔多,没想到却被邢云杀死。

“多谢师弟!”方世玉说了一声,立马舍弃身边的官兵,来到方德身边,去打开他手脚上镣铐。

有了邢云顶住官兵的压力,方世玉完全释放出双手来,三两下扭断了方德手脚上的镣铐。

“走!”邢云呼喝一声,一枪当先,在前面开路,方德走在中间,方世玉在最后断后。

此时,越来越多的朝廷兵马围攻而来,邢云三人若要想突围,必须得夺马,靠着马力,才有机会杀出重围。

邢云正要杀向官军之中,夺取马匹的时候,却突然,法场街道两旁的房屋中射出无数的箭羽,射入杀来的官兵之中,让一群官兵人仰马翻,哀嚎不已。

邢云抬头一看,街道后方,苗翠花一马当先,率领着数十骑的人马,从后方向官兵杀来。

“世玉!老妈来救你了。”苗翠花手中持着一杆长枪,枪花点点,杀入官兵之中,无人是其一合之敌。

苗翠花身后,雷老虎、雷婷婷父女以及数十骑的红花会义士也各个是功夫好手,杀入军阵之中,引起阵阵混乱。

再加上从街道两旁房屋顶上跃下来的红花会义士,将朝廷兵马杀了个人仰马翻。

这些红花会义士中,最当先的乃是一个中年的儒雅男子。

这中年男子一身长身儒衫,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身上有一种儒雅沉着气质。

他手持一杆青钢利剑,飞身跃入官兵军阵之中,每一剑刺出,都能夺取一名士兵的性命,宛如神来之笔。

这竟是一个剑术出神入化的大高手。

“是陈家洛陈总舵主!”方世玉惊喜道。

“杀!”

有了苗翠花和陈家洛带领的红花会义士杀入官兵之中,邢云和方世玉的压力大减。

此时邢云等人一方虽然还处于人数的劣势,却将朝廷的兵阵杀乱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走!”邢云和方世玉杀入军阵之中,刺死两名骑马的将军,将他们胯下的战马夺来,杀穿一条长街通道,往城外飞奔而去。

官兵有心追赶,奈何大多的士兵都是步军,能骑得上战马的只有一些校尉军官。

这一番杀戮之下,这些校尉军官见识到了邢云等人的杀伤力,惜命之下,裹步不前,让邢云一行人从容逃走。

而方世玉等人即以杀官造反,自然是在廣州待不下去了,一行人在逃出了廣州城之后,方世玉干脆拜了陈家洛为义父,加入了红花会。

“邢兄弟!不若你也加入我红花会,反真复明,匡扶正义如何?”陈家洛邀请邢云说道。

“不了!”邢云笑着婉拒道:“我所愿者,就是能在拳术一道上达到至高的境界,此番事了,却是想在华夏大地上走上一遭,见识见识我华夏大地的山川河流,平原草地,或许,能让我在拳术上更进一步。”

这是邢云早就又的打算。

邢云从来到这个世界练拳至今,已经快有五年时间了,在系统的奖励之下,近来所会的拳术已经越来越多,拳术底蕴已经渐渐丰厚起来,一法通,百法通,已经逐渐摸到了化劲的门槛了。

所以,邢云才想要行走华夏大地,让自身功夫更进一步。

对于邢云的决定,陈家洛很惋惜,像邢云这样的拳术高手不能吸纳到组织之中,实在是可惜。

不过人各有志,陈家洛也不好强求。

“山高水长,江湖路远,方师兄,陈舵主,诸位……后会有期。”

邢云一拱手,别过方世玉一行人,打马往西奔去,去寻自己的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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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虎形通神术

清晨,雾霭迷蒙。

远方的地平线上,一轮红日从山峦间升起,红彤彤的光芒照耀大地,和风吹散雾霭。

及至山林间的雾霭被阳光照射散开,天上的红日已变得金灿灿的,照在田野间,宛如铺了一层金粉。

山脚下,一处普通的农家院落前,有两颗大石榴树,树下,一个身着唐装的青年,正趴在石榴树下的一块凹凸不平的大石块上,在练着奇怪的功夫。

他上身卧趴在石块上,左手往前一弯,向内横放,头侧歪着,搭在左手臂弯上,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显得很慵懒。

他下身左腿侧坐,曲着膝,脚部耷拉着,右腿压在左腿上,一晃一晃的,似是老虎的尾巴。

青年以一个极为怪异的姿势趴在大石头上,胸膛一起一伏,呼吸绵长有力,走得近了,甚至能听到他心脏强烈跳动的声音,好似一张大鼓敲动一样,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随着他胸膛的一起一伏,他的鼻腔中发出一声声‘呼哧’‘呼哧’的声音,不时还伴随着喉咙‘呼噜噜’的怪声。

青年这一番姿态形象像极了山中进食后慵懒卧倒休息的老虎,就连喉咙中发出的‘呼噜噜’的声音,也与山中的老虎一般无二。

“娘!娘!大哥哥又变成大脑虎了,正趴在外面的大石头上睡觉呢!”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娃,扎着两个小辫子,探头探脑的从院子的黄泥土门探出头来,看到邢云卧趴在石榴树下石头上的姿势,顿时兴冲冲的跑回了院子里正在灶台上忙活的妇人身边,兴奋的说道。

小女娃身上穿着洗得浆白的薄衣衫,一双小布鞋前面破了个洞,露出两个脚趾头,脸上红扑扑的,鼻子上挂着一条清鼻涕,不时的‘哧溜’一下,又吸回去。

妇人手在灶台上不住的忙活着,口中溺爱的说道:“小丫!大哥哥可不是在睡觉,而是在练功哦!”

“练功?”

被称作小丫的小女娃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迷糊的说道:“什么是练功?”

“这个……娘也不清楚呀!”妇人失神了一下回答道。

妇人也不知道邢云练的是什么功夫,只是觉得很厉害。

她第一次见到邢云这样的练功姿势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恍然间,以为是山中有大老虎下山捕食,完了趴在她门前石榴树下的大石头上休息呢!

妇人当时吓得差点没叫起来。

好在下一个瞬间,妇人就看清楚了,哪里是什么大老虎,分明是邢云趴在上面睡觉嘛!

虽然吓得够呛,不过这也让妇人知道了,这个最近一个多月花钱借住在她家的青年恐怕不是一般人,因此在平常的言语中多了一丝的恭敬。

好在邢云模样长得清秀端正,平易近人,跟人相处起来也很让人舒服,不像城里的那些官老爷或者富户乡绅一样,看他们这些庄稼人总是带着一丝傲慢和高高在上的姿态。

咕噜!咕噜!

灶台上的铁锅里,蕃薯粥咕噜噜的冒着气泡,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妇人将粥盛起来,对这小女娃说道:“小丫!你去看看大哥哥练功好了没有,可以吃饭了。”

“哦!我去叫大哥哥……”小女娃哧溜着清鼻涕,迈着小短腿,来到门外石榴树下,也没管邢云练功好了没有,直接就上前摇着邢云的身子:“大哥哥!大哥哥!你练功练好了没有,娘说可以吃饭了。”

邢云练功,学着山中老虎酣睡、休憩的慵懒姿势,用钟鼓雷音震荡着全身的肌肉脏腑,强壮骨骼筋络,虽然在似睡非睡之间,五感却随时能够感应到四周的一切事物。

被小女娃摇了起来,邢云也不恼,双手顺势一撑,鼻孔中喷出两道白气,坐了起来,脚一摆,好似老虎摆尾。

邢云伸了伸懒腰,蹲下身子,把小女娃鼻子上挂着的清鼻涕拧掉,有些无奈的柔声说道:“大哥哥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鼻子有鼻涕,要自己拧掉,怎么又忘了?”

“知道了!大哥哥……”小女娃傻乐。

“走!吃饭去!”邢云牵着小女娃的小手,走入了院子里。

妇人已经将吃饭的小桌子给收拾好了,上面是一大盆的蕃薯粥,旁边的碗里放着五六个的窝头,又有三个腌制好的农家小菜配粥。

妇人给邢云盛了一碗粥,又给小女娃盛了一小碗。

邢云接过,道了一声谢,在小女娃抓着窝窝头咯咯的欢乐笑声中,呼哧呼哧吃了起来。

吃完饭,邢云牵着小女娃的手,来到门前,站到大石块上,望着远处山坡下、田野中忙碌的村民们的身影,只觉得呼吸通畅,思维开阔,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这个山脚下的小山村,是廣州西部县城云浮县边缘大山脚下的一座普通小山村。

一个多月前,邢云打死了朝廷九门提督鄂尔多后,逃出廣州城,与方世玉一行辞别后,一路往西,第一站,便来到了云浮。

邢云原本的计划,是要踏遍华夏的大好山河,师法天地,师法自然,从大自然中领悟出至高的拳术。

只是还未走出太远,来到云浮的时候,脑中的光球系统再次有了动静,提示邢云度过了《方世玉》世界,获得积分奖励,以及系统抽奖。

系统中,个人列表上的个人信息和之前差不多,只不过在修行拳术上,除了原本的少林拳、洪拳、龙拳等拳法之外,又多了三门拳术神通,一门八卦掌,一门形意拳,最后一门拳术神通,则名为——虎形通神术,就是邢云之前卧趴在院前石榴树下的大石头上练的功夫。

虎形通神术!

是邢云打死了朝廷九门提督鄂尔多后,系统发出的奖励。

据系统的介绍,虎形通神术是形意拳大宗师姬际可创出的一门拳术神通,是三大内家拳之一形意拳中的最高秘术。

相传,形意拳大宗师姬际可家里养了一只老虎,他每日里与老虎同吃同睡,学着老虎的一切形态,渐渐的入骨入髓,于数十年后创出了一门震古烁今的拳术神通——虎形通神术。

虎形通神术不同于一般的武术拳法,而是一种拳术神通。

修炼这门拳术神通的人,必须全身劲力练得通透,悟透明暗拳劲,刚柔至理,拳法入化,而且习练之人在形意拳上的功夫造诣要出神入化,将形意虎形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才能修习这门虎形通神术。

通神!通神!

虎形通神术这门拳法神通已经不仅仅是身体拳术上的功夫了,更是入微见神,使修炼的人能达到一种微妙的拳术状态,大幅度的增强人体力量,最大程度上锻炼人体全身皮膜、肌肉、筋络、脏腑、髓液,达到‘神’的境界,是一种‘通神’的神通。

这门秘术神通的起点很高,邢云只能很勉强的照着修炼一些。

邢云的一身拳术虽然练得几乎入化,但毕竟没有入化,全身暗劲还有面部没有练通,而且邢云虽然虎形功夫练到了极为高深的境界,却不会形意拳,修炼起虎形通神术来还是差了一丝火候。

原本邢云此次度过了《方世玉》的世界,系统抽奖时,转盘上有一个奖品是形意拳,可惜,邢云没有抽到这门内家拳发,而是抽到了另外一门内家拳术八卦掌。

虽然抽到八卦掌邢云很高兴,但为了修习虎形通神术,邢云还是花费了1000点的积分,在系统商城中购买了形意拳这门内家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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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形意,八卦

形意拳!

是华夏三大内家拳之一。

形意拳也叫行意拳,或者叫心意拳,心意六合拳,讲究的是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

跟拳术界的其他拳术一样,形意拳也有自己的桩功、套路、母拳等核心要术。

形意拳中,三体式是所有拳法套路的母功,是形意拳的站桩之法,是所有形意拳拳术的总纲。

而在三体式总纲之外,主要有两套拳术,一个是形意五行拳,这五行拳不同于少林寺的五行拳,少林寺的五行拳是龙、蛇、虎、鹤、豹五种象形拳法,形意五行拳则是劈拳、崩拳、钻拳、炮拳横拳,是结合华夏数千年的道家五行思想而创出的拳法,一一对应金、木、水、火、土以及人体五脏心、肝、脾、肺、肾。

除了五行拳之外,另外一套拳架子,就是形意十二形了。

对于拳术界的拳种流派,象形拳是避不过的拳种,最出名的,恐怕要数形意拳中的十二形。

形意十二形分别是:龙形、虎形、熊形、蛇形、骀形、猴形、马形、鸡形、燕形、鼍形、鹞形、鹰形。

这十二形,是形意拳先辈从从各种象形禽兽生物的捕食掠杀中领悟出来的拳术,以形意拳的桩功三体式为基,以五行拳为母架,以龙、蛇、鹰、熊等十二种象形为形态,以形意八字功斩、截、裹、胯、挑、顶、云、领为套路,是一种可进可退,可刚可柔,可阴可阳,可明可暗的拳术。

邢云原本是打算游历华夏大好河山的,却在兑换了形意拳后,押后了自己的行程。

为了练形意拳和虎形通神术,邢云来到了云浮县城之外这个山脚下的小村庄,跟小院的主人刘大哥商量之后,付出一定的银钱,暂时借住在他们的家里。

借住在刘大哥家里后,邢云便是每日勤练功夫,练三体式,练五行拳,练形意十二形。

其实邢云有自己每日勤练不坠的桩功,就是少林桩。

后来邢云在学了太极拳、洪拳等功夫之后,也把其他功夫的站桩之法融入到了少林桩中去,按照自己的练功方式,自身的体型构架,去芜存菁,形成了基于少林桩、太极桩之上的一种最适合自己的桩功,邢云取名叫做——天地大同式。

天地大同式糅合各家桩功精华,上为天,下为地,人在中间,同少林桩,同太极桩,同混元桩,所以叫天地大同式。

邢云新创的这天地大同式桩功未必就比少林桩、太极桩、混元桩等桩功要好,只是更加适合他而已。

所以邢云在初习形意拳站三体式的时候,并不是单纯的只站三体式,而是考虑着如何将三体式中的功夫融入到自己的天地大同式桩功之中。

也幸好邢云不是初学拳术功夫的新手,而是一身拳术快要入化的拳术大师,有着前面的拳术修为作为底蕴,他在参悟修炼形意拳的时候,往往能够触类旁通,很快就能领悟拳术的精髓。

这并不是随便说的,拳法练到邢云这个层次,除了那些核心的拳术秘法之外,很多拳法都是一法通,百法通。

况且邢云习练少林五行拳和洪拳,本就精通象形拳中的龙形、虎形、猴形、马形等等象形拳法,在修炼起形意十二形更是事半功倍,进境迅速,所以邢云在习练形意拳一个多月以后,已经将形意拳的拳法大部分悟透,唯一欠缺的,就是火候,是年深日久的钻研,这一点,需要在日后的练法、打法中一一实现印证。

而邢云除了习练形意拳之外,也练八卦掌。

八卦掌作为华夏三大内家拳之一,是邢云经历《方世玉》世界后,转盘抽奖抽中的奖励。

邢云在山脚下的小院落住下,习练形意拳的同时,也精研八卦掌。

八卦掌又叫游身八卦掌或者八卦连环掌,不过八卦掌无论叫什么,其实总的只有八套掌法而已,即单换掌、双换掌、顺势掌、背身掌、翻身掌、磨身掌、回身掌和转环掌。

八卦掌以八大桩法为转掌功,集八大圈手于一体,下配一至八步的摆、扣、顺步法为基础,以绕圈走转为基本运动路线,以掌法为核心,身法要求:拧转、旋翻协调完整,主要手法有:穿、插、劈、撩、横、撞、扣、翻、托等。

八卦掌讲究三形三势,三空三合,三圆三顶,三裹三敏。

三形即行走如龙,动转若猴,换势似鹰;三势即步如蹚泥,臂如拧绳,转如磨磨。

三空即手心涵空,脚心涵空,胸心涵空;三合即意与气合,气上力合,力与意合。

三圆即脊背要圆,两膀抱圆,虎口张圆;三顶即舌顶腭,头顶天,掌顶前。

三裹即气要裹,肩要裹,两肘要裹;三敏即心要敏,眼要敏,掌要敏。

不过这些都是抽奖所得的拳书上对八卦掌的描述,讲的是八卦掌的一些特质和拳法特点,放在现代社会,上度娘一搜就能搜到,至于怎么练?怎么打?怎么练到精深?怎么打得赢对手?却是要靠习练者自己,拳经只是拳经,要靠的,终究还是自己。

只是拳理是相通的,拳与拳之间,也有相互促进的地方。

华夏大地上,不乏习练形意拳的同时也习练八卦掌的人,而且往往都是拳术大师、宗师。

一本八卦拳经交到普通人的手中,可能是一本无用的书籍,因为他自身不懂拳术,又没有师傅,明知是武功秘籍,也练不了,但在邢云这样的拳术大师手中,真的就是武功秘籍了。

虽然这种武功秘籍不像武侠小说中的那些武功那么夸张,但要炼成拳经上面的拳术功夫并不困难。

只是这些功夫练得再好,也只是一种外在的手段,练拳之人真正核心的,还是拳术中养身,增长力气,明悟各种劲力运转的功夫,可以说是练武的目的。

邢云在山脚下住的这一个多月时间中,每日勤练形意、八卦等各种拳术,将各种拳术拳理融会贯通,去芜存菁,取长补短,渐渐的,也将形意和八卦的功夫练到了精深的境界。

而在这种情况下,邢云再练虎形通神术的时候,果然效果好了不少,可以说是每天都能感觉到自身力量又更强大了一分,甚至,邢云隐隐感觉到自己练虎形通神术时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

邢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一旦他能明了这种奇特的状态,便是他拳术修为踏入化劲的时候。

只不过这种珍贵的奇特状态不是闭门造车,凭自己就能悟透的。

为此,邢云将之前游历华夏山河的计划再次提上日程,向刘大哥一家告别。

“大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吗?”小丫扑闪着乌溜溜的黑眼珠,一脸纯真的望着邢云,眼中有诸多的不舍。

邢云蹲下身子,摸了摸小丫头的小脑袋:“是啊!大哥哥要走了,谢谢你这些日子带给大哥哥的欢乐,哥哥送你一样东西。”

说着,邢云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几天前在县城珠宝店里用银打造的长命锁,挂在了小丫头的脖子上。

刘大哥夫妇知道银制的长命锁珍贵,连道使不得,淳朴的脸上满是真诚,要邢云拿回去。

“拿着吧!在家里住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能送小丫的,这把长命锁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说着,邢云辞别一家三口,再次往西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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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蜕变,心如赤子

辞别了一家人,在小女娃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邢云踏上了他的行程,一路向西而去。

在计划行程中,邢云并没有特意要去某个目的地,随行随走,只要是祖国的大好山河,他都想去看看,从大自然中印证自己的拳术武学。

一路西行北上,从云浮出发,往北偏西,经过云安、德庆、豫南、封开等地,进入广西地界。

邢云没有骑马,马被他给卖了,用双脚走路,他觉得只有自己走过的地方,才是自己心中的路,才能从路上领悟到拳术的真谛。

刚开始时,邢云还每日站桩练拳,练太极,练形意,练八卦,练象形,练虎形通神术,走走停停,时不时的进入城镇之中,补给一些食物之类的,感受当地的一些风俗,游览一番当地的山水,开阔心胸,好似整个人都放空了。

这样的一种‘空’的状态,对邢云的拳术进境无疑是有益的,一身所学的武功拳术,越发圆融,很多时候已经不拘泥于招数形式,也不拘泥于某个流派的拳术,很多拳理都融入到了他的一举一动之中,信手拈来。

随着邢云对拳术的理解越深,虎形通神术的功夫修炼起来,也越加的得心应手,力量上又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全身皮膜、肌肉、筋络、脏腑、骨骼、髓液,锻炼得越加完善,渐渐离进入化劲的境界越来越近。

邢云原本以为自己很快就能突破到化劲的境界,但在这时候,邢云的拳术修为似乎触摸到了某种瓶颈,眼看着面前一步就是化劲的宗师境界,却总感觉有一层窗户纸捅不破,任他如何努力都不行。

一下子,邢云的前方笼罩在了迷雾之中,找不到那条通往彼岸的路。

这样的状态存续了一个多月,直到邢云来到廣西,进入南-宁的时候,碰上了一桩大事,一下子让他看清了远方的道路。

那是一个早晨,邢云风尘仆仆的进入了南-宁地界,进了城里,却听到传闻,南-宁官府抓住了七八个活跃在南方的革命党人,刑讯逼供,要他们供出其他在廣西活动的革命党人,革命党人不从,遂要将其斩首于午门之外。

监斩的时候,邢云也随着百姓一样,在台下观看。

行刑前,南-宁官府再次逼问,却无一人愿意出卖心中的信仰,高呼‘只有革命才能救国,只有革命才能唤醒国人的心’,而后慷慨就义。

这一幕让邢云很受震动,尘封的记忆渐渐打开,让他想起了自己那个世界,那个特殊的年代。

在邢云的那个世界,东方华夏的国家,曾有一段百年屈辱的历史,国家积弱,国门被西方列强国家舰船大炮轰开,这些国家把华夏当成了待宰的羔羊,侵入华夏,逼迫当时的清政府签订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开放通商口岸,圈定租界,议政商税,等等等等。

当时的华夏在这样屈辱的历史背景中,也有大批的有志之士发起革命,救家救国,试图摆脱任人挨打的屈辱局面。

在无数革命党人的前仆后继之下,终于完成了伟大的革命事业,将西方列强驱逐出境,换了日月青天,还我泱泱华夏一个大中华。

这是一个每一个华夏人都为之自豪的革命历程,让每一个华夏人都心存感动。

而眼前,这个世界虽然不是邢云记忆中的那个世界,但这个世界的这个年代,和邢云记忆中的屈辱年代何其相似?

数年来,虽然邢云一直醉心于拳术修炼,但天下的一些大事还是知道一二的。

短短数年的时间里,满真朝廷越发糜烂,情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急转直下,在内,有天地会、红花会等反真复明组织,企图恢复前明统治,又有太平天国、义和团等民间起义,在外,东洋、西洋国家,一个又一个的列强用舰船大炮轰开了满真朝廷的国门,朝廷无力镇守。

在这样混乱的局势之中,有有志之士一如邢云的那个世界一样,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发展党派,救家救国。

邢云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革命党派是否能如他那个世界一样,最终完成伟大的革命事业,但不妨碍邢云心中对这些革命人士的敬重。

在一声声‘只有革命才能救国,只有革命才能唤醒国人的心’的呼唤之中,邢云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触动,笼罩在迷雾中的前路一下子豁然开朗。

邢云明白了,他缺少的是一种感动,只有在至诚的感动中,才能感悟到拳术的真谛。

这一瞬间,就在最后一个革命党人高呼着‘只有革命才能救国,只有革命才能唤醒国人的心’,昂然引颈就戮的时候,邢云出手了,悍然杀入官兵之中,将其救了下来。

邢云的出手,无关正义,无关善恶,只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感动。

不知杀了多久,当邢云将唯一幸存的革命党人救出,并且送出了南-宁城之后,邢云决定了,他要去寻找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感动。

邢云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好几年了,但一直以来,对这个世界都有一个疏离感,归根到底,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迟早有一天,他要离开这里。

但经过了革命党的人一事之后,邢云恍然明白了,哪怕这不是他所在的世界,也一样可以寻找那一份属于他自己的感动。

邢云想起了自己那个世界著名的长征之路,他要踏上那条千难万险的道路,去寻找心中的感动,去感悟天地自然的伟大,去开辟一条通往拳术至高的路。

他的前路已经明了,他要在这条苦难的长征之路上,明悟拳术的真谛。

于是就在当天,邢云躲过了朝廷官兵的追捕之后,踏上了这条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却存在于他心中的长征之路,一路往西北而上,出廣西,经贵-州,入四-川,来到西-藏,在见了布达拉宫之后,邢云继续自己的行程,进入新-疆,然后转道青-海,经由甘-肃,最后来到了陕-西。

这一走,就是一年多的时间。

一年多的时间里,邢云经历春夏秋冬四季,看到了抽芽的树木,看到了顶破泥土的韧草,看到了开出五颜六色花朵的花儿,他登上了延绵不绝白雪皑皑的雪山,越过了广袤无边随时都能陷入沼泽的草地,进入过热带原始森林,也登上了世界屋脊的高原,见识了空旷无银的青海湖泊,也走遍了苍莽荒凉的戈壁滩。

到了最后,邢云已经不拘泥于那条无数先辈走过的长征之路,而是跟着自己的心,随行随走。

他经历过风霜雪雨,见到过电闪雷鸣,朝拜过布达拉宫,见自己心中的‘佛’,也来到过敦-煌,为那辉煌了千年的壁画艺术而震撼。

最后,当邢云完成了自己心中的长征之路,来到延安的时候,望着这个在这个世界还很普通的地方时,忽然心中感动莫名,‘噗’的一声,心发生了蜕变,有一朵花骨朵在心中绽放开来。

那一瞬间,前方所有的迷障一下子被破开,无边的迷雾散去,邢云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界。

无视当地路人奇怪的眼神,邢云就在旷野之中打起了拳法。

这套拳法质朴简单,以天地大同式为基,似缓似急,先是太极,而后形意,再而后八卦,龙拳、洪拳、龙形、虎形,一套套的拳法在邢云的手中展现开来,渐渐的,这些拳法消失,变成了邢云自己的拳法。

化繁为简,化术成道,入化通神,天地大同。

心如赤子,意如钢铁。

化劲,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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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化劲成,南下

化劲!化劲!

拳术功夫有三种劲,即明劲、暗劲、化劲。

化劲即是拳术修为中,对劲道和力的一种更高深层次的运用,也是对练拳之人在练拳过程中不同阶段的一种境界的称呼,通神入化,已经具备了开山立派的资格,可称为宗师。

修炼成化劲的拳术宗师,有别于其余练拳之人的地方在于,化劲宗师已经将全身明劲、暗劲练透,穿透脏腑,入骨入髓,全身暗劲随心勃发,做到一蝇不能落,一羽不能加,任何蝇虫、昆蚁都落不到身上,会被随心勃发的暗劲震死,他们的全身上下都有如长了眼睛似的,任何人的目光,只要落到他们的身上,不管是前面还是后背,都能随时随地都能感应得到。

甚至,将化劲练深之后,身体丹田之中会出现一种类似于道家结金丹的抱丹状态,全身内劲产生不可思议的变化,可以外放出体外,形成一道肉眼看不见的罡劲,能护身,能伤敌,雨雪不能落,风吹不能动,是化劲的最上乘功夫。

邢云用了将近一年多的时间,沿着记忆中的长征之路,从廣西到贵-州、云-南、四-川、西-藏、新-疆、青-海、甘-肃,最后入陕西延安,近一年多的时间里,邢云见了太多太多大自然的雨雪雷霆,山河江流,草木风霜,终于寻找到心中的感动,踏出了自己在拳术上的路,破茧成蝶,终成化劲。

拳经上说,练拳有三个境界,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邢云踏遍了长征路上的山河,终是眼中见到了天地。

没再延-安呆多久,邢云就再次启程离开了,一路向东而去。

这一次,邢云从容了许多,不再沉心于化劲之中,而是真正的游览山河,从陕-西到山-西,入河-北,再去京城。

一路上,邢云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在当地停留一下,少则一两天,多则四五天,见识见识当地的拳术。

要知道,陕-西、山-西、河-北之地,自古多人杰,在拳术界,也是高手辈出,各种拳术流派繁多,邢云有时候遇上了高明的拳术高手,也交流一下,甚至还有两次,碰上了同是化劲的拳术宗师,更是多盘桓了几天。

拳术练到了化劲的层次,已经入道,道友甚少,碰上一位,自然交流一些心得。

一路下来,倒是让邢云的名声大噪,整个北方拳术界都知道,这天下又出了一个化劲宗师,年纪轻轻,就已经通神入化,引得许多人想要拜师学艺。

这让邢云在莞尔的同时,也没有太在意,名声什么的,于他如浮云。

按照既定路线,从延-安起,入山-西,经河-北,两月之后,来到了当今天子脚下,千年古都北-京城。

邢云在现代社会时并没有去过北-京,此时来到北-京城下,明知这个京城不是自己那个世界的北-京,却仍然怀着一种敬仰,怀着一种自豪,走入了这个都城。

可惜的是,这个时代的北-京城注定是要让人失望的,朝局腐败,皇室无能,致使天下局势衰败,就连京城也不例外,虽然看着繁华,却处处透露着千疮百孔的痕迹。

邢云远远的看了一眼紫禁城,然后起身南下,前往天-津卫。

天-津也是一个武术之乡,武风兴盛,练拳之人很多,拳术流派也很多,张、刘、李、莫、霍等各家拳师各自以自身姓氏命名拳术流派,其中最为出名的,无疑是霍家拳。

霍家拳不一定就是天-津拳术流派中最厉害的拳术,但谁让霍家出了一个拳术天才——霍元甲。

霍元甲幼时身体先天不好,身子弱,常常生病,因此他家里人不让他学武,但是霍元甲自小便极为的喜欢拳术武功,家里不让学,他就偷偷的学,父亲不教他功夫,他便在父亲教徒弟的时候隐藏起来偷看,屡次被霍父发现,毒打一顿,却始终屡教不改,最后霍父没有办法了,只好亲自教他。

也是霍元甲武学天赋极佳,在克服了最开始艰难的阶段之后,霍元甲练拳渐渐入了佳境,十几年时间,练就了一身上乘的拳术功夫。

年轻时的霍元甲气盛,常常好勇斗狠,与人打架,在其父过世之后,更是没有了人管束,经常摆设擂台,与人比武,无一败绩,赢得了一个津门第一的称号。

霍元甲名声初成,常常有有人慕名而来,摆在霍家门下,霍元甲部分良莠,统统收为弟子,终于埋下了祸根。

因弟子与当时名震津门一带的秦爷的侍妾偷情被打伤,霍元甲不明真相之下强为弟子出头,将秦爷打死,被秦爷的弟子复仇,将霍元甲一家老小全部打死。

霍元甲受此打击之后,从此消失不见。

后来数年之后,霍元甲才再次出现,和好友农劲荪一起南下,在上-海创立了精武体操会,旨在扫除武术弊端,强国强种,让每一个华夏人都能在练拳的过程中感受尚武的精神,不被外敌所侮。

邢云来到天-津卫之后,听说了霍元甲的事迹,知道他在上海创办精武体操会后,对其甚是佩服。

这种佩服不在于对方的拳术境界有多深,武功有多高,而是佩服他的情怀,佩服他这份宗师的气度。

拳术界,功夫高深的人不少,甚至通神入化的也不是没有,但是几乎没有人心中有霍元甲的这份情怀,哪怕是邢云自己,在炼成了化劲之后,也没有想过要做同样的事。

因为这太难了,需要面对重重的困难,急需耗费人的心力。

邢云自问做不到,只能佩服。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南下前往上-海,去见识一下这样的人物。

只不过在南下上-海之前,邢云心中还有一桩心事没了,因此在路线上,并没有从河-北、山-东、江-苏至上海,而是入了河-北之后,往南经中原河-南腹地,再次踏入了嵩山地界。

再次来到嵩山脚下,邢云心中有一种复杂的情绪,这个地方,是他初穿梭到这个世界时落脚的地方,更因此结缘张小虎,了因师傅,白无瑕,拜师少林。

少林被毁时,邢云、张小虎、白无瑕三人逃离了嵩山地界,在外面待了几个月时间,直到碰上了魏忠贤藏宝图事件,张小虎和白无瑕这才重新返回到嵩山少林脚下的村子,而邢云,则一路南下来到了廣东。

在与张小虎分别的时候,邢云曾对张小虎说,他日有一天,他的拳术修为能够达到一个新的层次的时候,一定会回嵩山脚下。

如今,离别将近三年,邢云的拳术修为终于达到了化劲的境界,是时候去见长小虎一面了。

越接近少脚下的村子,邢云心中越是有一种难明的情绪,见了白无瑕之后,该如何面对她,如何向她解释当初的不辞而别,又该怎样面对她当初对自己的情义。

邢云心思难明。

不过就在邢云逐渐走进白无瑕的院子,远远的看见了大着肚子的白无瑕之后,邢云笑了。

在此刻,一切的情绪都没有了意义,邢云深深的为张小虎和白无瑕感到高兴。

在这一瞬间,邢云不打算现身了,在衷心的为两人祝福之后,邢云一转身,离去。

那段本不应该出现的情愫既然已经有了最好的结局,那就这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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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牵动人心的比武

没有打扰张小虎和白无瑕平静的生活,也没有现身,邢云就这么离开了,他知道,与白无瑕和张小虎的这段缘分尽了。

邢云心中的包袱终于放下。

数年前,少林寺被毁时,邢云曾答应了因师傅要好好照顾白无瑕,可是因为邢云知道自己迟早会离开,怀着这种对这个世界的疏离感,或许也对白无瑕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始终不敢承诺什么,如今白无瑕和张小虎在一起了,邢云也算是对了因师傅有了一个交代。

心中包袱尽去,邢云感觉自己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毫无顾虑的邢云再次启程,南下前往上-海,一路往东南,经安-徽、江-苏,在两个月后,来到了上-海。

这几年,满真朝廷局势风云变幻,华夏各地起义不断,太平天国、义和团、南方革命党运动、西方列强入侵,整个华夏朝廷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其中一些沿海港口城市的变化更是天翻地覆。

上-海作为华夏东部最重要的港口城市之一,处在长江的入海口处,地理优势极为的优越,这让上-海这个城市获得了极大的发展机会的同时,也引起了西方列强国家的注意,英、美、法、日、俄等国纷纷在上海圈定租界,大肆发展商贸,赚取华人的钱。

无数外国人在上-海作威作福,欺人霸市,满真朝廷却是无力作为。

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大多数的国人因为特殊的封建年代,愚昧的思想,只会任人宰割,不思反抗,畏外国人如虎。

不过,华夏自古出人杰,也从不缺乏英雄豪杰,虽然大多数的国人都麻木愚昧,却总有各行各业的能人志士,为华夏的崛起而努力着。

拳术界,作为华夏不可分割的一份子,自然也有人站出来。

数月之前,外国列强为了打击华人的自信心,纷纷请来本国的大力士、搏击高手,在上-海滩摆下擂台,挑战华夏拳师,试图击碎华夏人的尚武之心。

国人愤怒,各门各派都有拳师站出来,上擂台,签下生死状,与外国搏击高手一比高下。

可惜,这些外国搏击高手,几乎都是他们本国中最为强大的大力士之一,或许不懂中国拳术的内含精髓,却不妨碍他们将肉身修炼到极为强大的地步,一些功夫练不到家的拳师上台与之比武,打不过人家落败不说,还常常被打死打残。

连续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一个华人拳术能打赢这些外国的高手,中华武术的名声几乎一朝丧尽。

也就在这个时候,来自津门的拳术宗师霍元甲站出来了,一连打败了包括英、法、德、俄、美等西方列强的搏击高手,挽回了中华武术的尊严。

而后,霍元甲连同自己的好友农劲荪,在上-海高调创办精武体操会,旨在扫除武术弊端,强国强种,培养国人的尚武精神,打开山门,广收门徒。

精武体操会如此的声势,自然是让各个西方列强国家如鲠在喉,从本国内挑水技击高手来华,与霍元甲比试。

邢云来到上-海的时候,精武体操会正与东瀛的山口组有一场惊天动地的比武要在三日之后举办。

这场比武,比试的双方乃是精武体操会的会长霍元甲,对阵有东瀛第一武术格斗家之称的山口本一。

这注定是一场牵动人心的比武,不仅在拳术界反响甚大,就连那些外国列强也很重视,牵涉到大量外国人的生意、赌约,以及中外的各种条款。

他们似乎料定了此次的比武东瀛的山口本一有百分百的胜算,大肆宣扬。

邢云来到上-海之后,买了几份关于这场比武的报纸,了解了这场比武的前后,和对阵的双方。

霍元甲自不提,邢云了解到,霍元甲已经通了化劲,是名副其实的宗师高手,而东瀛的山口本一,也不简单。

山口本一来自东瀛山口组,是东瀛山口组组长,东瀛合气道会长。

山口本一家学渊源,从小就生长在技击世家,跟随其父练武,其父山口中二原是东瀛著名的武术格斗家,精通华国文化,数十年之前来到华夏,冒充华夏人,拜入郝氏太极门下,偷学了不少华夏拳术的精髓,山口本一继承了其父的武学精要,一身实力也是惊人。

此次来华比武,便面上是与华夏拳师交流拳术,实际上却是为了打击中方武术界,一举击溃华夏人的抵抗之心,好为日后军方入侵华夏奠定基础。

当然,东瀛的阴谋目的,这个时候大部分的华人是不知的,哪怕是一些有识之士,也不会想到东瀛的侵华之心。

不过别人不知道,不代表邢云不知道。

虽然这个世界不是邢云记忆中的那个世界,但两个世界的历史变迁如此的相像,邢云相信,用不了几十年东瀛一定会像自己那个世界的扶桑一样,悍然对华发动侵华战争。

或许几十年后,那场饱受屈辱的战争无法避免,但在这个时候,在华夏的拳术界,决不允许东瀛人在华夏的土地上耀武扬威。

邢云决定去见一见即将对阵山口本一的霍元甲。

只是邢云来到上-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天色已经快要黑下来了,这个时候不好前去打扰,只能等明天一早,正式前往精武门拜访霍元甲。

想到这里,邢云雇了一辆黄包车,让车夫拉他到一个不错的客栈中。

来到客栈门口,邢云下了车,给了车钱,进入了这家客栈之中。

要了一间普通的房间,又要了一些饭菜,吃过之后,邢云就进了房间,也没有逛一逛上-海滩夜市的想法。

房间里,邢云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之后,站了半个时辰的天地大同式桩法,然后又开始修炼虎形通神术。

邢云修炼虎形通神术的时候,全身血液如汞般哗啦啦的流动,骨头之中传来一声声低沉的犹如雷霆般的轰鸣声,又如虎豹嘶吼,震颤全身骨骼髓液,酥麻麻的,很是舒服。

虎豹雷音!

邢云在习得内壮脏腑,易筋通络的少林钟鼓雷音之后,又将形意拳中的虎豹雷音秘法练得入髓。

其实钟鼓雷音和虎豹雷音都是内壮脏腑,洗髓炼骨的拳术秘法,两者之间虽有侧重点的不同,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邢云同时习练这两门秘法,倒是相得益彰,拳术进境越发圆满起来。

在这样的练功状态中,邢云似睡非睡,就这么以虎豹侧卧酣睡的姿势,练功练到了天亮,然后起来洗漱,吃了点客栈里的早餐,出门往精武门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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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精武门

精武门!

这是一个由霍元甲创立的拳术流派。

霍元甲原本修炼的乃是他家传的霍家拳,对外的拳术流派称呼也是霍家拳。

数年之前,霍元甲被徒弟蒙蔽,不分青红皂白打死了名震津门一带的武术名家秦爷,被秦爷的弟子报复,杀了霍家上下一十三口人,只有一子当时不在家,躲过了这场劫祸,

霍元甲遭此巨变粥,从此消失不见,足有数年之久。

这数年的时间里,没有人知道霍元甲去哪儿了,只知道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一身拳术功夫已经入了化劲,纳百家武学之长,去芜存菁,将百家武学融于一体,创出了一门拳术——迷踪拳。

来到上-海之后,霍元甲眼见外国技击拳手挑战华夏拳师,耀武扬威,堂堂华夏竟无一人能敌。

霍元甲深感国人羸弱,不能尚武,于是联合好友农劲荪一起创办了精武体操会,以精武体操会的名义挑战国外的技击高手,连连获胜,挽住了华夏功夫的面子。

精武体操会的宗旨是精武、尚武,旨在唤醒国人心中的尚武精神,提升民族自信心。

对外的经营方式上,有些像是现代社会的武校,教的是一些拳术的基本功、练法、套路,能够唤醒国人心中的尚武精神,提升自信心即可,因此很多真正拳术核心的东西是不好教的,一来练拳讲究天赋、毅力,不是真正学武的好苗子,是练不好功夫的,二来也怕华夏拳术中核心的东西被外人学去。

所以霍元甲在创办精武体操会的同时,又创立了一个拳术流派——精武门,作为教内别传。

精武体操会的弟子只能称之为学生,而精武门的弟子,却是徒弟,两者之间却是有区别的。

精武门的名声在上-海滩同样很大,就连一些穿街走巷的黄包车车夫都知道。

邢云洗漱完,吃了早饭出门,叫了一辆黄包车,让车夫把他拉到精武门去。

那车夫估计最近也是经常有拉客人去精武门,一边拉着车子,一边说道:“小兄弟!你去精武门想必也是去拜师的吧?”

“这位大哥!最近有很多人去精武门拜师吗?”邢云问道。

“那当然!”黄包车师傅自豪的说道:“霍师傅可是我们华人的大英雄,不仅打败了数十位外国拳师,让世界都知道了我们华夏功夫的厉害,更是创办了精武体操会,强国强种,真可称得上一声宗师,要不是我每天都要讨生活,我都想去跟霍师傅练武了。”

黄包车师傅的语气自豪中带着崇敬和向往。

“确实当得上一声宗师。”邢云看得出来,霍元甲这几个月做的事情,极大的提升了国人的荣誉感和自信心,就连街上拉车的车夫都感到与有荣焉。

邢云不禁感慨,这样的霍元甲,不仅拳术修为上当得上一声宗师,就连在民族气节上,也当得起一声宗师。

黄包车被车夫拉着,穿过一个个大街小巷,最后终于来到了一处大街的胡同口处。

“小兄弟!这里便是精武门了。”

邢云下了黄包车,到了一声谢,给了车夫车钱之后,这才抬头向这间名震上海滩的武馆看去。

精武门不同于精武体操会,精武体操会因为其创办宗旨,那是办得越盛大越好,会馆也是开在上-海繁华的地段,反而是精武门有些传承传统武术流派的一贯作风,选址不那么讲究,开在了这处大街的胡同口。

不过饶是如此,因为霍元甲和精武体操会的名声,每日里来拜师的人也是不少。

只不过霍元甲由于早前的经历,很少在这些拜师的人里面收徒弟,让这些拜师的人全部去精武体操会。

邢云站在了武馆的门口,抬头看了一眼门口上方挂着的一块牌匾,上书精武门三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铁画银钩,据说是出自霍元甲之手。

字如其人,邢云虽不懂书法,去也能从这三个大字之中看出一丝霍元甲的胸怀和拳术修为。

此时大门开着,里面的院子里面,数十位精武门的内门弟子正在练着功夫,或是站桩,或是练套路,或是练兵器,或是有师兄弟相互喂招,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邢云敲了敲门,门内精武门弟子看到邢云,有专门负责接待外客的弟子走了上来,上下打量了邢云一眼道:“你是来拜师的吗?师傅说过,凡是拜师的,都去精武体操会,待经过品行考核之后,师傅会择优收录为弟子,你可以去精武体操会报道,精武门这里是不收的。”

邢云自然不是来拜师的,他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拜帖,交给对方,道:“后学末进邢云,对霍师傅创办精武体操会,扬我国威一事很是佩服,特来拜会。”

对方一愣,望着邢云手上的拜帖,听着邢云这话,对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连同周围一些听到邢云话的精武门弟子也都是脸色不善。

他们心中愤怒不已。

拜帖,在拳术界中有两层意思,一种就是真正的拜会,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但还有另外一种含义,那就是踢馆。

霍元甲一连打败了数十位外国技击拳师,创办了精武体操会,名震上海滩后,固然有很多国人佩服霍元甲的武学修为的民族气节,却也不乏一些心思狭隘,无国无家的拳师上门挑战,企图打败霍元甲,踩着霍元甲的名声,名震武术界,获名获利。

如今眼见着再有两三日的时间,霍元甲就要和东瀛第一武术格斗家山口本一比武了,竟然还有人上门挑战,不能不让他们愤怒。

在这种不善的气氛中,这群精武门弟子之中,走出了一个大概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唐装练功服的青年。

这青年脚步有力,下盘稳健,看着功夫不错,在这群精武门弟子之中算是一个好手了。

他沉着着脸,表情有些不悦,却强自收着,站到了邢云面前不远的地方,拱手说道:“在下霍庭恩,家父两日之后尚有一场与东瀛山口本一的擂台比武,恕不能接受阁下的挑战,阁下还是请回吧。”

邢云一愣,心思一转,便知道对方误会了,当下笑着说道:“我不是来切磋踢馆的,只是听闻了霍师傅事迹,深感佩服,这才冒昧上门拜会。”

“不是来踢馆的?”

“自然不是。”邢云笑道。

听到邢云这么说,精武门的一众弟子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而霍庭恩在知道误会了邢云之后,脸上虽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不打算收下邢云的拜帖。

自从霍元甲打败数十位外国技击高手,创立精武体操会之后,名声日盛,确实也有不少武术界的同行前来拜会交流,不过霍元甲好歹也是化劲的宗师修为,一般的拳师往往都是由霍庭恩接待。

当下霍庭恩说道:“家父两日之后要比武,不宜分心,这位师傅若是想要交流拳术,在下不才,也学过几年功夫,也可与这位师傅交流一下。”

“你?”

邢云看了看霍庭恩,摇头说道:“你还差了点火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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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化劲打人如挂画

邢云来精武门,主要就是想要见见霍元甲这个宗师人物,交流拳术还是其次,主要还是想感受一下对方对家国的情怀。

拳术在化劲之前,可以通过修炼秘法等一些途径,逐渐洗练自己的肉身,是拳术修为精进,见自己,见天地,从而突破化劲,可一旦突破了化劲的拳术境界,在想精进,却是不那么容易了。

到了化劲层次的拳术宗师,已经是不萦于术了,追求的是道,是武术家的道。

道从何来?

其实生活中处处可见道,可是往往道就摆在那里,人们却看不到,要见道,就要凝练出一股拳意,从自己的感动中升华这股拳意,见天下众生,才能圆融抱丹,罡气外放,继而达到破碎虚空,见神不坏的武道至高境界。

邢云自从走了一遍‘长征之路’,寻找到自己心中的感动,却不妨他和其他化劲宗师交流,于感动中见众生。

精武门中,除了霍元甲,其他人是没有这个资格的,因此在霍庭恩提出由他和邢云交流的时候,邢云摇了摇头道:“你还差了点火候!”

在邢云看来,霍元甲作为一名宗师,不好跟一般的拳师就交流,邢云也是化劲宗师,自然也不能和霍庭恩交流,哪怕交流,也是指点对方。

可霍庭恩不知道啊,一听邢云说他差了点火候,心中有些不快,自衬自己虽然达不到父亲那样的拳术修为,但也功夫不弱,已经是初通了暗劲的高手,而看邢云的样子,估计比他还要年轻几岁,就算打小练功,功夫又能深到哪里去?

霍庭恩忍着不快,沉声道:“既然如此,就让在下领教一下邢师傅的功夫。”

当下说着,摆出了一个霍家拳的起手式。

而反观邢云,还是一副毫不重视的样子,身子松松垮垮的,甚至不如精武门中的普通弟子。

“这人莫不是银样蜡枪头?其实也就会写庄稼把式?”

想到这里,霍庭恩一个上步,握手成拳,看着似缓似慢,其实极为快速,一拳打向邢云胸口。

邢云笑了笑,一个侧步,手一搭,画圆抓住霍庭恩打来的拳手手腕,五指一扣,手一抖,一颠,已然摸清了霍庭恩的身体中心,轻轻一推,随之上步,在霍庭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掌印在了霍庭恩的胸口。

这一掌,邢云根本没有用力,只是用了一个巧劲,霍庭恩便如离膛的炮弹,重心不由己,倒飞出去,啪的一声撞到了不远处的围墙之上,犹如黏在了上面一样,直到两三秒之后,才缓缓的滑了下来。

这一幕,极为诡异,看得精武门中的一些弟子眼睛都直了。

他们没有想到,门中最为厉害的大师兄仅仅一个照面,就被这个名为邢云的拳师给打飞了出去,直接挂到了墙上。

“这人的功夫竟然如此厉害?仅仅一招就把大师兄打飞了出去?”

“这功夫……就算是陈真师兄,估计也坚持不了两招吧?”

“这是什么功夫?”

一众精武门弟子被震撼住了,议论纷纷起来。

这些精武门弟子不懂,不代表霍庭恩也不懂,他曾经听他父亲说起过,功夫练到高深的境界,化劲打人如挂画,功夫入髓不惧枪,能将人打得挂在墙上数秒钟才滑落下来的,只有化劲的宗师修为才能办到,他曾近就感受过被父亲一张打得贴在墙上的感觉。

这是一个化劲宗师高手!

霍庭恩一个激灵,连忙站了起来,走到邢云身前,恭敬道:“邢……邢前辈!您里边请,我去叫我父亲。”

霍庭恩的态度变得极为恭敬,虽然邢云看起来比他还小一些,他却还是用上了敬称。

在功夫一道上,向来是达者为先。

邢云跟着霍庭恩进了武馆内,霍庭恩让人奉了茶,然后去后院通知霍元甲。

邢云没有落座,在客厅里看了起来。

这客厅的摆设是典型的古时会客的客厅格局,上座正中间的地方是一个长方形的供桌,供桌下又有一个稍矮一些的会客桌,两边各放了一把太师椅,太师椅往外的下首,也立着几把座椅,是会客用的。

邢云站在大堂之上,往上首的供桌上看去,上面放置着几个灵位,有瓜果贡品香烛供奉着,贴墙的地方挂着的,乃是一副男子模样的清瘦老者。

邢云猜测,这应该是霍元甲的父辈人物。

正这时,偏堂传来一道轻微的脚步声,邢云耳朵一动,转头看去,只见霍庭恩跟在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身后走了出来。

这男子中年模样,脑后剃着辫子发式,身上穿着的是绒衫长袍,随着走动,长袍的下摆一摆一摆的,露出脚腕以下的部位。

“霍师傅!”邢云一看到这中年男子,便知他就是霍元甲。

霍元甲长得很普通,却很有特点,他的额头很宽,颧骨也很高,两颊丰腴肉多,显得很敦厚。

霍元甲显然已经将功夫练到了极为高深的境界,走步一趟一趟的,跟寻常人走路有些不一样,基本上没有发出声响。

在邢云打量着霍元甲的同时,霍元甲也在打量着邢云。

好年轻啊!

这是霍元甲的第一个感觉。

他为了两天之后与山口本一的比武,这几天都没有去精武体操会,而是回到了精武门中静养练拳。

刚刚在后院练拳的时候,却见儿子霍庭恩告知,外面来了一个年轻的化劲宗师高手,要来拜会他。

霍元甲原本还当霍庭恩夸张,但在听到霍庭恩说,邢云一掌就把他打得贴在了墙上,数秒之后,才缓缓而落的时候,便是心下一阵,化劲打人如挂画,这是化劲的拳术境界,对劲力的运用不达到化劲的修为,是无法打出违背物理定律的功夫的。

邢云能在一招之间就打得霍庭恩如画般挂在墙上,必是化劲宗师无疑。

这样的拳术宗师高手,无论到了哪里,都是不能怠慢的。

这出来一看,才发现邢云是如此的年轻,岁数恐怕比他儿子都小。

霍元甲微微拱手一笑,说道:“邢师傅!庭恩跟我说武馆来了一个年轻的化劲宗师要拜访于我,我还不信,如今一见,果然是气度不凡啊。”

霍元甲练拳数十年,宗师的眼光何其毒辣,邢云的身法在一般的拳师眼中那是显得松松垮垮的,但霍元甲却能一眼看出来,邢云的身形步法已经不拘泥于普通拳术的身形步法了,而是已经入化通神,将功夫练到了入骨入髓的地步了,别看邢云身形一副松松垮垮的样子,其实下盘却如扎根于岩石中的老松,稳如泰山。

“霍师傅过誉了,此次来上-海,听闻霍师傅创办了精武体操会,强国强种,振我华夏尚武精神,心中佩服,特来拜会。”

邢云笑说着,道:“冒然上门,霍师傅不要见怪才是。”

“哪里!哪里!”

霍元甲哈哈笑着说道:“邢师傅上门拜访,霍某欢迎还来不及,哪里会见怪,邢师傅,请坐。”

“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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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三重境界,三个层次,三种修为

两人安然落座,霍元甲坐在上首的位置,邢云则在下手左边的第一把椅子上坐下。

霍元甲让下人奉了茶,又弄了些点心之类的东西放到邢云座椅旁边的小桌子上,然后挥退了下人,让霍庭恩作陪。

霍元甲端着茶,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对着邢云,有些不敢肯定的说道:“近些日子,有不少北方拳术界的拳师南下,带来了一些拳术界的讯息,说是北方出现了一位年轻的化劲宗师,精通太极、八卦、形意等内外家拳法,拳术通神入化,可是邢师傅?”

邢云一愣,没想到短短几个月时间,他在北方与一些拳师交流的名声竟然传到了南方

邢云笑着说道:“最近几月,确实是在陕-西、山-西、河-北等地与一些武术名家、宗师有过拳术上的交流,不曾想,些许名声竟还传到了南方来。”

“邢师傅过谦了,化劲宗师可不是小名声。”

霍元甲笑着道:“武术界拳术流派众多,练拳的人也有不少,能将一身明劲练透就已经可以当得上一声高手了,通了暗劲,更是大师级别的拳师,化劲的宗师修为,在整个拳术界里也是寥寥无几,已经可以开山立派,在整个拳术史上都能享有非凡的荣誉,邢师傅如此年轻,就已经练得化劲之上乘功夫,实在不能不让人惊叹。”

霍元甲这话可不是吹捧,以邢云如此的年轻的年纪,就能炼成通神入化的化劲的功夫,日后抱丹圆转,修炼出外放的罡气,甚至是破碎虚空,见神不坏的拳术最高境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哪里有那么容易,拳术界中化劲宗师虽少,却也还有那么一些,抱丹成功,炼成罡劲的,虽说凤毛麟角,应该也有,可是虚空见神的拳术至高境界,我却是没有听说过。”邢云叹道。

破碎虚空,见神不坏,那可是拳术的至高境界。

邢云说到虚空见神的拳术至高境界,心向往之,双目都开始变得锐利了起来。

他的眼中,隐隐有一股冲天的拳意气势在凝聚,有破碎虚空霸气与豪迈,一往无前。

霍元甲被邢云这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惊了一下,随即赞叹道:“邢师傅不愧是能在如此年纪就练通化劲的宗师,就凭这份一往无前的气势,日后的拳术界,若有人能炼成见神不坏的至高境界,必定会有邢师傅一个。”

“爹!难道如今的拳术界中,就没有炼成破碎虚空,见神不坏境界的至高境界的宗师不成?”这时,站在一旁听了许久的霍庭恩忍不住问道。

邢云闻言,也是望着霍元甲。

邢云虽然化劲已成,通神入化,但毕竟练拳的时间尚短,加起来也就只有那么五六年的时间,而且因为邢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就更少了。

几个月前,邢云从陕-西延安一路东进南下,也遇到了一些拳术名家乃至宗师,也有过交流,却从没问过这个问题。

霍元甲练拳数十年,经验摆在那儿,不知道会不会知道这世上有没有人炼成了虚空见神的至高境界。

邢云很想知道。

“破碎虚空,见神不坏的境界?”

霍元甲沉吟了许久,有些不确定道:“国内的拳术界中有没有这样的人物,我却是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倒是海外的华人界,好像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修炼成了拳术的至高境界。”

“海外有人炼成了见神不坏的至高境界?”邢云眼睛一亮。

“我也不是很清楚,也是听到一位南方来的拳师朋友说起的。”

霍元甲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好像那人炼成的不是破碎虚空,见神不坏的肉身修为,而是精神上的至高修为——不见不闻,可以前知。”

“不见不闻,可以前知?”邢云抓起茶杯的手顿了顿,轻轻念叨道。

拳术界,根据对劲力的理解不同,运用不同,最自身的认知不同,对武道的领悟不同,总的来说,有三重境界,三个层次,三种修为。

三重境界是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这三重境界,邢云已经见过了自己,也见过了天地,唯有众生还不得见。

三个层次,就是三种对劲力的不同运用的不同层次,就是所谓的明劲、暗劲、化劲三个层次。

邢云在走了一遍‘长征之路’,见过了天地之后,明悟心中的感动,踏入了化劲的层次,但也只是出踏入化劲而已。

因为化劲不仅仅是化劲,还包含了另外两种劲,就是抱丹的丹劲,和罡气外放的罡劲,这两种劲,邢云目前还没有练到。

至于最后的三种修为,则是拳术修炼上的最高境界,分别是肉身的修为,精神上的修为,和心灵上的修为。

邢云和霍元甲说起的破碎虚空,见神不坏,就是肉身上的修为。

达到这种修为的人,五感入微,会修炼成一种类似于‘内视’的境界,这里说的‘内视’自然不是真的能看到身体里面的肉身组织,而是能以某种微妙的入微的感觉,察觉到身体里面任何细小的微观的身体上的损伤,从而修复这种损伤,使身体达到不坏的境界。

而除了这种肉身上的修为之外,还有一种精神上的修为,称作——不见不闻,可以前知。

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对自身的一切都达到了近乎‘神’的境界,凡是对自己有危险的事情,哪怕没有见到,没有听到,冥冥之中都会有一种感知,提前感知到这种危险。

最后一种,则是心灵上的修为,心如磐石,永恒不动。

这种修为境界,在普通人的眼中,神化之后,就是‘神’,是‘佛’,是‘仙’。

当然,这仅仅是在没有神、佛、仙的世界,在普通人的眼中,是神、佛、仙罢了,若在真有神、佛、仙的世界里,这样的修为,也就与凡人无异了。

不过哪怕如此,已经是近乎陆地神仙的境界了。

邢云没有想到,这个世上竟然有人修成了这样的境界。

“霍师傅可知道这修成不见不闻,可以前知的人叫什么名字?”邢云问道。

霍元甲摇摇头,说道:“叫什么名字我却是不知,不过此人乃是一个女子,据说是海外华人帮派唐门的门主。”

“唐门?”

邢云知道,这是一个这是一个类似于帮派的组织。

百多年前,满洲女真人入侵中原,定鼎天下,颁布法令,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有些不愿剃发易服的汉人便远走海外,在海外谋生存。

只是人离乡贱,出走海外的华人生活并不容易,经常受到外族的欺侮,因此抱团在一起,成立了诸多帮派组织,如青帮、洪门、青龙会、龙门、大刀会等等华人帮派,唐门,就是其中之一。

邢云没有想到,百多年过去了,海外的华人武术圈中,竟然出了这么一个人物,还是一个女子。

“如此人物,恨不能相见。”邢云遗憾。

“确实遗憾。”霍元甲也说道。

说着,霍元甲笑着将话题引开,问道:“邢师傅此次来上-海可是有什么要是在身?”

“这倒是没有。”邢云摇头。

见邢云摇头,霍元甲趁机试探着邀请道:“邢师傅既然没有要是在身,不若暂时在我精武门小住几日如何?”

霍元甲笑着说道:“不瞒邢师傅,再过两日,我便要和东瀛的山口本一比武,却是想再次之前和邢师傅交流交流。”

“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邢云笑着应下。

本来邢云来精武门,也是抱着交流的目的来的,见霍元甲邀请,便顺水推舟,在精武门住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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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生死状

随着霍元甲和山口本一比武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两天的上-海滩,越发的喧闹了起来。

整个上-海滩,不仅武术界,就连一些官府政界、工商界,不论穷人还是富人,不论贩夫还是走卒,都被这场即将到来的中日之间的拳术比武牵动了心。

因为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比武了,而是关乎到一个民族的尚武精神,关乎到一个名族的武术名声,关乎到一个民族的自信心。

大街小巷上,到处都能听到人们议论这场中日之间的比武,沿街到处都是叫卖着印有这场比武宣传内容的报纸的报童,甚至有人开出了堂口,开盘下注,引得不少人纷纷投注。

连日来,甚至有不少外地的人口特意前来上-海,就为了观看这场比武,其中有些人还是从全国各地赶来的武术界拳师。

几乎每一个华夏人都对这场比武很重视,除却那些无国无家之人,大都盼着霍元甲能赢。

华夏这边很重视这场比武,东瀛和一些列强国家更是如此,相比华人纯粹是希望中华武术能赢,那些西方列强国家之间,则有着更多的交易、龌蹉,明里暗里涉及到了不少的交易和不可告人的秘密,因此,在以东瀛为首的西方列强国家,不仅大肆炒作,更是发动了一些西方旗下的报纸媒体,大肆渲染此事。

外界对这场比武的宣扬越演越烈,比武的双方当事人却都很平静的各自静养练功,等待着比武之日的到来。

东瀛山口组的山口本一在虹口道场里面的情况如何不得而知,霍元甲却是很平心静气的在精武门中练练拳,教教徒弟,精修拳术。

拳术修为到了霍元甲这样的宗师境界,拳术通透,再想精进,唯有精炼内外功,修习内练外练的拳法秘术,增长力量,洗练全身皮膜、肌肉、筋络、骨骼、髓液,精壮而气足,气足而神满,坐化抱丹,精气圆融,抱出丹劲,是拳术修为更上一层楼。

这一步,没有捷径可走,唯有靠拳师自行领悟。

霍元甲虽然没有洗练肉身的拳术秘法,但他练拳数十载,见识过的拳法多不胜数,融百家之长,也渐渐的有悟出一些洗练肉身的方法,虽不如邢云的虎形通神术,却也有一番妙用。

两日里,邢云和霍元甲进行了一番拳术上的交流,甚是还搭了把手。

搭手!

是拳术界中,两个拳师试探对方拳术修为的一种方式。

国术不同于表演的武术,国术一打,便要分出生死,一个倏忽,就有可能落败身亡,因此两个拳术修为差不多的拳师交手,打起来往往不敢保留,这一打,便容易结仇,因此除非化解不开的生死大仇,通常不会以交手的方式来化解恩怨,而是通过搭手来试探对方的拳术修为。

邢云和霍元甲搭手了之后,相互之间都对对方的拳术修为有了一定的了解,甚至霍元甲还为邢云的拳术修为感到震惊,因为在与邢云搭手的过程中,他竟然是处于下风的那一个。

这让霍元甲不得不感叹,江山代有才人出。

在交流的过程中,霍元甲以为邢云初入化劲修为不久,在洗练肉身增长力量这一方面有些不足,遂毫不藏私的将自己总结的一些洗练肉身增长力量的方法经验传授给了邢云。

这让邢云很是欣喜。

邢云虽然有虎形通神术这门洗练肉身,增长力气的秘术法门,但确实是通入化劲的时间不长,自身还没有总结出一套洗练肉身的方法,霍元甲的这些经验对他是很有提升的。

因此邢云也没有藏私,欲将虎形通神术教给霍元甲。

只不过霍元甲没有接受,他道:“我虽致力于弊除武林中的一些弊端,但像虎形通神术这样的秘术法门,每个门派都是不外传的,我若是学了,便算是形意拳的功夫了,况且我也想为我精武门创出一套洗练肉身的秘术法门,若学了你这虎形通神术,我怕我以后就创不出来了。”

邢云无奈,只好作罢,在与霍元甲交流拳术的同时,也指点了一番霍庭恩,交了他两手象形拳中的杀招。

两天时间,就在邢云和霍元甲的交流拳术中度过,到了第三天,正是霍元甲和东瀛山口组山口本一比武的日子。

一大早,整个精武门就已经开始准备,到了九点多的时候,霍元甲就和农劲荪在一众精武门弟子的簇拥中,向上-海最繁华地段的中田马场行去。

中天马场,就是这次霍元甲和山口本一比武搭建擂台的地方。

等到霍元甲等人十点多到了中天马场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头攒动,沸反盈天了,搭建好的二十平米左右的擂台四周,早已经挤满了前来观看这场比武的普通民众。

擂台当前的主席台上,端坐着数十位的政商界人士和西方国家的商人代表。

霍元甲的到来,让观战的华夏民众欢呼起来,纷纷给霍元甲打气,都是言道:“霍师傅!你一定要打赢啊……”

霍元甲向众人拱了拱手,谢过大家的支持,往擂台上走去。

擂台上,已经有一个怀抱着东瀛武士刀,身穿武士道服的中青年男子坐在擂台的一角,闭目养神。

这个中青年男子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不胖不瘦,脸颊瘦长瘦长的,嘴角上面留着一小坠东瀛人特有的髭胡,看着比霍元甲要年轻一些。

这人正是东瀛山口组的山口本一,他原本持刀端坐在擂台的一角,闭目养神,听到霍元甲上擂台的声音,闭着的双眼豁然睁开,惊人的锋芒闪过,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癫狂、执拗和对武道的虔诚。

能和霍元甲这样的高手交手,让山口本一心口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

他看到霍元甲后,站了起来,战意凛然,用非常蹩脚的华语说道:“霍元甲,今日能与你一战,非常荣幸。”

霍元甲用传统武术礼拱手道:“能与东瀛第一武道家交流武术,霍某也很荣幸。”

此时,比武的双方拳师到位,擂台上来了一个身穿燕尾服,头戴礼士冒的假洋鬼子,他用日文翻译了一遍霍元甲说的话,然后开始主持这场比武。

他让人端上了笔墨和一纸状书,分别用中日两国语言说道:“今日中日双方比武,有东瀛山口组的山口本一对阵华夏精武体操会的霍元甲,双方各自约定,拳脚无眼,生死有命,各安天数,无论输赢,双方比武之后不准各自寻仇,若同意,便签下生死状。”

山口本一此次来华,乃是受了东瀛军方和商人的合作邀请,他知道军方的目的是要他在擂台上打死霍元甲,打击华夏武术界的尚武精神。

但这是政治,与他无关,他在意的,只是以武道家的身份,和霍元甲打一场,当下毫不犹豫的签下了生死状。

倒是霍元甲,在签下生死状的同时,对裁判翻译道:“你告诉他,我们华夏人,练拳练的是修为,修的是武德,并不是为了好勇斗狠,今日一战,不论胜负,希望双方都有巨大的收获。”

邢云不懂日文,不知道那裁判翻译是怎么翻译的,他听到霍元甲的这话之后,却是眉头一皱。

霍元甲所强调的武德并没有错,练拳就是为了修心、修行,但功夫的本质,还是杀人技,邢云就怕霍元甲在交手的时候留有余地。

因为这两天,邢云在精武门,已经知道了霍元甲先天带有的哮喘病复发,正在吃药,吃朋友从海外带来的鳄鱼肉静养。

这本就是一个对霍元甲不利的因素了,若霍元甲还在交手中保留余地的话……

想到这里,邢云心里不免蒙上了一层阴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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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兵器之比

霍元甲和山口本一签了生死状,合约便形成了约束力,这场中日之间的比武,便是生死各安天命。

见两人都签了生死状,裁判主持看着两人说道:“好!那我现在说一下比试的规则,比试共分两场,一场比兵器,一场比拳脚,第一场比试中,谁先击落对方的手中的兵器,而自己手中的兵器还在的,就是获胜的一方,第二场比试,没有规则,凡是主动认输的,倒地十秒不起的,失去战力的,以及死亡的一方为输,明白了吗?”

霍元甲和山口本一轻轻点头,他们的视线已经完全放在了对手的身上。

裁判见此,也不再说什么了,直接宣布第一场兵器比斗开始,然后就退出了擂台。

裁判一退出擂台,比武正式开始。

山口本一脚步微微内侧后移,缓缓的抽出了手中的武士刀,对着霍元甲,刀鞘扔出了擂台。

“爹!接着!”擂台之下,霍庭恩轻呼了一声,将一件兵器扔上了台上。

霍元甲接过,一展开,却是一件兵器——三节棍。

三节棍,在传统的武术界中是一件奇门兵器,是武术软器械之一。

三节棍又称三节鞭,由三条等长的短棍中间以铁环连接而成,有长三节棍和短三节棍之分,霍元甲手中的这根三节棍就是长三节棍。

霍元甲一展开三节棍,便是左右手各执首尾的一节短棍,同样对着山口本一。

一瞬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仿佛有一声‘啪’的声音响起,空气为之凝结。

山口本一率先发起了攻击,一个上步,简单直叙的一刀,携带着巨力,直接砍向霍元甲面门。

他的出刀很快,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沓,只见寒光一闪,刀刃反射出一丝光芒,刀身便如闪电般快速,已然到了霍元甲的头上。

铿!

霍元甲面色从容,双手举起手中三节棍,抵挡住山口本一劈来的一刀。

两件兵刃相互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金铁交鸣的铿鸣声。

一刀不建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山口本一握刀的双手一拖,一抽,使出了东瀛一刀流刀术流派的拖刀劲,将手中武士刀抽了出来,在最后那一刻,刀尖一偏,滑向霍元甲持棍的右手的手腕。

这一招,叫做点腕,是一刀流拖刀劲的一个后续连招,最适用于东瀛的武士刀。

东瀛一刀流拖刀劲的点腕招数,是从华夏武术界的传统刀术中演化而来的。

在东瀛,武士刀原本叫做唐刀,是唐朝年间东瀛朝拜唐朝君王的时候,见到唐朝的唐刀不仅精美,而且实用,因此向唐王求得了一部分的铸造技术。

回国后,东瀛人根据一部分的唐刀铸造技术,再结合他们本国的一些情况,对唐刀的样式和铸造技术做了些微的改变之后,又改了名字,便成了如今的武士刀。

几百年来,有不少的东瀛人来华夏学习武术,从华夏的刀术中演变出了一些新的刀术流派,一刀流便是其中之一。

山口本一不仅是东瀛山口组的组长,更是东瀛合气道的会长,在东瀛武术界享有很大的声誉,经常和别的的武士道流派交流,其中一刀流最为密切,因此学会了一刀流中的一些刀术。

面对山口本一这一招一刀流拖刀劲的点腕,霍元甲右手顺势一放,用崩劲,将那节棍身崩向山口本一左臂,左手握着三节棍的一头,一抖,一甩,整根三节棍便有如一根甩动的鞭子一样,啪的一声,在空气中抽出了一声气爆的声音,

三节棍,即是棍,也是鞭,因此使三节棍的人不仅要精通棍法,还要精通鞭法,这样才能将三节棍使得出神入化。

很显然,霍元甲就是这样一个既精通棍法又精通鞭法的兵器高手,将三节棍打出了鞭子的效果。

这一下很迅疾,兵械攻击力在短距离内爆发开来,这如鞭似棍的以崩,一抽,若是打中,轻则击伤对方左臂部位的肌肉,重则可以使对方的臂骨断裂骨折。

山口本一感觉到这一记崩劲棍法加鞭法的厉害,不退不避,反而身子踏步上前,双手握紧武士刀,抵住三节棍的棍身,顺着棍身滑向三节棍的一端。

吭哧!

哧……

武士刀摩擦三节棍,金铁交鸣,带起一连串的火花。

三节棍被山口本一这一招化解,原先打出的力量在被削弱之后反向打回。

霍元甲一抽手,重新将三节棍的另一端抓在了手中。

这一番交手是又快又急,说着话长,其实也就几个呼吸之间的事情。

“霍师傅的兵器功夫,果然厉害,不愧是华夏的拳术大师!”山口本一说着蹩脚的华语,称赞霍元甲道。

“你也不差!”霍元甲也说道:“你的刀术已经深得兵器的精髓,已经练得如臂指使,但我却从你这刀术中看到了我华夏刀术的影子,很显然,你这刀术是从我们华夏的刀术中演变过来的,如此说来,我们华夏功夫还是你们东瀛武术的老师。”

山口本一眉一皱,霍元甲所说的确属实,东瀛的很多武术都是源自华夏功夫,虽然很多东瀛武术家从不承认,但他却不屑于不认。

但是,这并不代表山口本一认同霍元甲的话,他反驳道:“你们华夏有一句话,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功夫,只有赢的人才是胜者,能将之发扬光大的,才是真正的传承者,这一点,你们华夏的拳师远远不如我们东瀛的武术家。”

闻言,霍元甲沉默了一下,才道:“或许你们东瀛人在武术的经营方式上比我们强,但我们华夏,从来就不缺真正的传承者,我创办精武体操会,其中的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弘扬我华夏的功夫。”

“霍师傅!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武术家,但今日,谁是真正的武术传承者,就用手中的兵器来说话吧。”

说着,山口本一再次持刀攻向霍元甲。

霍元甲也不再争辩,抓着三节棍和山口本一战在了一起,一杆普通的精铁三节棍在霍元甲的手中,却是使出了花儿一样。

铿!锵!

三节棍不时的和山口本一的武士刀相撞,发出铿鸣声。

激烈的碰撞,简单直接的攻击,一番打斗,眼花缭乱,看得一众观战的人群热血沸腾,叫好声不断。

忽然,山口本一趁着霍元甲一棍鞭打来,被他卸去七八层力量,一手抓住三节棍的一节末端,一手抓刀,连砍带削,劈向霍元甲抓着三节棍另一端的手。

霍元甲一惊,豁然放手,但在放手的同时,身体一个进步上前,逼近山口本一中空,两手一手搭上他持刀的手腕,一擒,一扣,一扭,山口本一受力之下,只觉得手腕一麻,抓着刀柄的五指忍不住一松。

武士刀掉下,霍元甲手一抽,将刀柄抓在了手中。

这一番交手,两人却是各自将对方的手中的兵器夺了来。

两人各自后退一步,行了一个武术礼,将对方的兵器归还,兵器之比,算是平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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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第二场比斗

这场中日之间的比武共分两场,一场比兵器,一场比拳脚。

两场比试之间是有一段空隙时间,让双方休息一下,大概一刻钟的时间。

在假洋鬼子裁判上台宣布比武暂停之后,霍元甲和山口本一各自下了擂台,退到各自的阵营中,稍作歇息。

“师傅!”

“师傅!”

霍元甲一下台,精武门的一众弟子纷纷围了上来。

霍庭恩扶着霍元甲坐下,有些担忧的问道:“爹!您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儿?”霍元甲微微气喘的说道。

可是这时候,一直在台下观战的邢云见到霍元甲此时的状态,却是皱了皱眉头,问道:“霍师傅!你……真没事儿?”

霍元甲一愣,霍庭恩这么问他,他只当是儿子关心父亲,但邢云作为一个功夫入化的拳术大宗师也这么问,难道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邢师傅为何这么问?”

邢云望着霍元甲,见他微微气喘,甚至连额头上都沁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

这非常不正常。

练拳之道,在于养身,因此很多拳师练拳都极为注意养气,就是在练拳或者跟人交手的过程中,尽力闭住自身的毛孔,不让身体中的气卸掉,体现在外的,就是不流汗。

初练拳之人,可能闭不住全身毛孔,有卸气的危险,但只要把功夫练深,通晓暗劲的道理,基本上就能闭住全身毛孔,只有在打暗劲的时候,急在心中,攻在手中,一股气才会顺着打暗劲的部位卸出,大汗淋漓。

一个暗劲拳师都能做到闭住全身毛孔,更何况霍元甲这个通神入化的化劲宗师?

可现在,霍元甲在和山口本一比斗了一场兵器之后,不仅微微气喘,甚至额头上还沁出了汗珠。

这是快要闭不住毛孔的征兆啊!

霍元甲之前可能因为身在局中,还不觉得,这下得了邢云的提醒,摸了摸额头,果然有湿滑之感。

“可能是因为我这病的缘故吧……”

霍元甲眉毛一凝,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笑道:“我这哮喘的毛病,是先天娘胎里就带着的,小时候我父亲不让我练武,也是因为这个,后来练了功夫,拳术修为日深,这个毛病就改善了,只是不知为何,一个多月前,我这多年的哮喘毛病又再次复发了,可能是因为这哮喘的缘故吧,才让我有些闭不住身上的毛孔。”

听见霍元甲这话,众精武门弟子的心都是一紧,霍元甲可是他们精武门的精神支柱啊,万一霍元甲在比武中发病输了,精武门和精武体操会的名声可就毁了啊。

农劲荪更是担忧道:“元甲!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霍元甲摇摇头。

“没事儿就好,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喝点药汤吧!”

农劲荪说着,让一个精武门的弟子拿出了一盏茶盅,从里面倒出了一碗琥珀色的汤药道:“幸亏我早有准备,在家里用鳄鱼肉熬了汤药,对哮喘很有帮助,你喝了吧。”

霍元甲点点头,接过碗,一口喝下了其中的汤药。

而这时,裁判上台宣布,休息时间到,第二场比试正式开始。

霍元甲站起身来,走向台上,在经过邢云身边的时候,突然顿了顿,对着邢云说道:“邢师傅!如果这场比斗我出了什么意外,还请邢师傅暂时帮忙看顾一些精武门,等我的一个徒弟陈真从东瀛回来,他是我精武门拳术修为最高,最有悟性的一个弟子,是个撑门面的人物,在这一点上,庭恩还差了不少。”

邢云心一突,望着霍元甲平静的面孔,点了点头:“放心吧!霍师傅!”

见邢云答应了,霍元甲洒然一笑,登上了擂台。

台上,山口本一已经等在那里了,见霍元甲上台,行了一个东瀛武士道的礼,说道:“今日与霍师傅一决高下,甚幸!”

“幸甚!”

“霍师傅,请!”

“请!”霍元甲也抱拳道。

两人各自站定,摆出出拳的起手式,脚步微挪,左右转进,观察起对方来。

在拳术界,有时两个不认识的拳师在交手之前,会相互绕着对方盘桓,观察对方的步法、身形,了解对方的拳法路数,这叫盘道。

台下,邢云看着盘道的两人,观察两人的步法身形。

霍元甲摆着起手式,虎形抱桩,是霍家拳和燕青拳的底子,融合了百家拳术,这点在前面的两天时间里邢云已经有所了解,让他意外的是山口本一,山口本一的步法中,竟然有太极拳步法的影子。

山口本一和霍元甲盘道了几个呼吸,忽然,山口本一身形一动,脚踏北斗之势,上身进步,一拳向霍元甲攻去。

与此同时,霍元甲也是脚踩迷踪步,拳一抬,挡住山口本一打来的拳,一个进步,另一手推送,拳如撞钟的钟杵,推劲上膛,一拳打向山口本一的胸膛。

霍元甲这一手,乃是迷踪拳中拦迎击法,讲究攻守合一,防攻并举,虚实并用。

这原本是霍家燕青拳的技击打法,霍元甲以霍家燕青拳为核心,融百家拳术之长,创出了迷踪拳,便成了迷踪拳中的一种招式打法。

面对霍元甲这一招拦迎击法,山口本一一手呈抓势,抓向霍元甲打来拳头,一转,一按,另一手收回来,又猛地砸向霍元甲的面门,犹如一柄飞砸而来的大锤。

见山口本一这一锤砸来,霍元甲还没有怎么样,台下的邢云看得眼睛一眯:“北斗踏罡,顺步撇身捶?”

这山口本一果然用的是太极拳中的功夫。

邢云微微皱眉。

从这两招的交手中可以看出,山口本一的拳术修为也是极高,太极功夫练得圆融自我,极为纯熟精深。

值得高兴的是,山口本一的暗劲修为已经达到了巅峰的境界,却还没有破入化劲的层次,这样的功夫,面对一个化劲的宗师高手,不说必输,至少赢的机会是很小的。

邢云皱眉的是,山口本一这样的拳术修为已经离化劲只有一只脚了,万一他日后领悟出了见天地的境界,突破到化劲的拳术层次,东瀛可就多了一名化劲拳术宗师了,这对华夏的拳术界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不是邢云心思狭隘。

拳术没有国界,但拳师有国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哪怕是在和平世界都是说得通的,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国家羸弱,列强虎视眈眈的黑暗时代,山口本一一旦成为化劲宗师,其必定会主动被动的对华夏,对华夏武术界产生不利。

邢云心中暗道,若他是台上与山口本一比武的霍元甲,必定要将山口本一打死在台上。

他向霍元甲望去,却见霍元甲虽然化解了山口本一的攻势,反击却是不如何的猛烈,全然没有化劲宗师出拳如锤,定鼎天下,可刚可柔的刚柔并济之力量。

这样的拳法力道对付一般的高手已经够了,但却不是一个化劲宗师应有的拳术战力。

这很不对。

邢云视线一转,却见霍元甲的脸上竟然再次有汗水沁出,气息开始加重,喘了起来,手上皮毛鼓起,这是快要闭不住毛孔的征兆。

“糟糕!”邢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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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霍元甲败亡

邢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霍元甲身上可能出现问题了。

此时台上的霍元甲,状态有些不对。

虽然霍元甲在和山口本一的比斗之中,出手仍然快速迅捷,辗转腾挪,无不展示出霍元甲对拳术的深厚理解,将技击的技术展现到了巅峰,但其实,霍元甲的出招出拳,力道已经渐渐显示出了不足来,完全不具备化劲宗师拳力刚猛的力道。

这样的状态,寻常人可能看不出来,但邢云作为一个化劲的宗师高手,对拳术和劲力的感知极为敏锐,很快就发现了霍元甲此时的情况。

邢云皱起了眉头。

拳术比斗,生死往往就在一瞬间,有时一个微不足道的失误,都能成为拳师败亡的导火索,更何况霍元甲此时的状态。

山口本一虽然在拳术修为上不及霍元甲,却也是东瀛人宣传中的东瀛第一武道家,已入暗劲巅峰,随时都有破入化劲的可能,霍元甲此时的状态,已然将其化劲宗师的优势给抹平了,甚至还落入了下风。

而擂台上,霍元甲的状态连邢云都感知到了,作为霍元甲对手的东瀛第一武道家又怎会感知不到?

只不过,山口本一并不觉得是霍元甲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只是觉得霍元甲的拳术修为不如他,被他打得承受不住压力,自然力道大减,出现了要落败的迹象。

想到这里,山口本一心中原本对霍元甲武学宗师的形象轰然倒塌,本以为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武术家,却原来是一个被吹捧过头的人而已。

这一瞬间,山口本一心中‘大和民族’的优越感油然而生,东瀛人的自大和固有的观念,让山口本一对霍元甲变得不屑了起来,既然华夏人这么爱吹牛,把霍元甲夸上了天,那我就把他打死,让你们华夏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武道家。

一个个念头电光火石般在脑中闪过,山口本一出招越发猛烈了起来。

东瀛人的武术,很多都是传承自华夏的拳术,但是很多东瀛人不承认这一点,对学自华夏的武术进行改编,甚至连拳术修为上的境界层次也给改了。

在华夏,拳术分明劲、暗劲、化劲三种劲,但在东瀛,却是以武士、武师、武术家、武道家等称呼来划分境界,武士、武师为明劲层次,武术家和武道家则是暗劲的境界层次,山口本一在东瀛有第一武道家之称,若能打败华夏被吹嘘起来的武道宗师霍元甲,必定能极大的振奋东瀛的武术界,为东瀛的武道界做出巨大的贡献。

山口本一不想牵扯进华夏和东瀛两国的政治之中,但作为一个武道家,能打击到华夏的武术界,山口本一并不介意这么做。

心有所思,必有所行。

山口本一的出招越发的凌厉了起来,也越发的刚猛了起来,招式之间,处处带着一丝凶悍。

在山口本一的连番攻势之下,霍元甲连连抵挡,你来我往,打得极为的激烈,让一众观看的普通民众喝彩起来。

但渐渐的,霍元甲的状态越来越下滑,胸膛起伏频繁,气喘得越厉害了,整个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忽然,霍元甲用尽全身力气,一拳打出之后,突然身子一颤,全身毛孔再也闭不住了,大量的汗水从脸上、身上流出,汗如雨下,整个身子都好似从水里捞过似的,将衣服浸染都湿漉漉的。

这一闭不住气,霍元甲的全身力气立马卸去,顺着毛孔逼出,形成汗气,在周身蒸腾,就好像全身冒了烟了似的。

这一变故,让观战中的邢云豁然绷直了身子:“霍师傅危险了……”

邢云能看出这一点,作为霍元甲对手的山口本一,自然没有放过如此良机,心中暗道,作为一个武术家,连自身的气都闭不住,果然是徒有虚名。

在不屑中,山口本一拳如炮锤,脚踏罡斗步伐,拳头如大锤般砸出,狠狠的轰在霍元甲的胸口。

这一拳,融进了山口本一对华夏太极拳中炮锤的理解,力量刚猛爆裂。

只听‘咔嚓’一声,霍元甲的胸口被这一拳砸中,发出了一声咔嚓的声响,胸骨断裂。

噗!

霍元甲全身力气卸去,再无一丝力气,又受了这一重击,顿时挨不住了,只觉得喉咙一股腥气涌上来,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连连吐血。

这一幕,让无数人惊呆了。

主席台上,众多外国人纷纷为山口本一鼓掌,而看台下的华夏人,则是不敢置信,这个让他们一直尊崇的,致力于强国强种,发扬华夏尚武精神的武学宗师霍元甲,竟然败了,败在了东瀛人的手中。

一时间,很多华夏观众不敢相信,他们眼中有失望、有愤怒、有嘲讽,甚至有人当众哭了出来。

普通人尚且如此,精武门的一众弟子更是把心都揪了起来。

“元甲!”

“爹!”

“师傅!”

一众精武门弟子纷纷围到了擂台之下。

“元甲!你有没有事?不行……我们认输算了!”农劲荪抓着擂台的边缘,焦急的说道。

霍元甲抬头,看了众人一眼,视线聚焦在邢云的脸上。

“霍师傅!”邢云的表情很凝重。

霍元甲咧嘴一笑,红得微微有些泛黑的血液又忍不住喷了出来,他边咳边吐血,艰难道:“咳咳……华夏人的拳师,可以败,可以死,但是绝对不能认输,华夏……没有懦弱的功夫。”

他凝视着邢云,眼神中有坚定,有执着,有一往无前,有不畏死的精神,唯独没有认输二字。

“爹!”

“师傅!”精武门弟子红了眼。

邢云凝视着霍元甲那双灰败中带着执着的坚定眼神,双目明亮如明珠,有着同样的坚定和一往无前。

霍元甲笑了,他读懂了邢云的眼,知道了华夏的拳师,并不止他一个,他不是孤独的。

霍元甲笑着,下一瞬间,霍元甲强撑起身子,面对山口本一,咳血喘气道:“我败了,但是华夏的功夫还没有败,华夏的拳师还没有败。”

说着,踏步向前,运气全身最后的一丝力量,握拳向山口本一打去。

山口本一心情复杂,原本已经以为霍元甲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他的宗师名声都是吹嘘出来了,但他刚才听了霍元甲的话,不应该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能说得出来的话,这让他重拾起了对霍元甲的尊重。

“不要再打了!”山口本一叹道。

霍元甲惨笑着,无力的一拳仍然轰向山口本一。

山口本一读出了霍元甲眼中的视死如归,叹息一声,一抬手,一掌印在了霍元甲的胸膛。

下一瞬间,霍元甲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了擂台的边缘,摔倒在了地上。

“元甲!”

“师傅!”

“爹!”

霍庭恩悲呼一声,抱起霍元甲,却见霍元甲已然双眼失去了神采,心脏停止了跳动。

一代宗师霍元甲,倒在了和东瀛人比武的擂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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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陈真归来

霍元甲的死,影响很大,在整个上-海滩乃至全国武术界,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没有人能够想到,霍元甲一个堂堂化劲宗师,竟然死在了擂台之上,还是被一个来自东瀛的武道家给打死的。

在华夏武术界,霍元甲的功夫未必是最厉害的,但却是中华武术界中最出名的宗师,因为霍元甲不仅在外国技击高手挑衅中华武术界的时候毅然的站了出来,战胜了这些外国高手,挽回了中华武术界的尊严,更是创办了精武体操会,强国强种,发扬华人的尚武精神。

霍元甲的死,让他为之奋斗的事业一下子失去了根基,使中华武术在世界上的地位骤然下降。

许多国人对霍元甲的死自然痛惜,但那些外国列强势力,却是借此机会,大肆宣扬,扬言华夏功夫都是纸老虎。

这其中东瀛作为这一次中日比武的双方,更是上串下跳,在贬低蔑视华夏功夫的同时,大肆宣扬东瀛的武术道,不仅仅是在华夏,还将比武胜利的消息传回了东瀛本国,让东瀛人的自信心空前膨胀起来。

……

东瀛,东京。

早明堂大学。

从华夏传来的,关于东瀛山口组山口本一对战华夏精武体操会霍元甲的比武中,山口本一打死了霍元甲的消息,让整个大学的学生都振奋了起来,特别是一些激进的右翼分子,激动得大吼大叫,深深的为自己国家武道界取得的荣誉而自豪,让他们觉得,大本日帝国的武术是无敌的,懦弱的华夏人根本不堪一击。

“大本日帝国万岁!”

“大和民族万岁!”

“华夏功夫不堪一击!”

“驱逐在日的华夏学生!”

“……”

在激进的右翼分子的群情激愤中,十几个右翼分子,闯入了一间正在讲课的课堂之中。

课堂里,讲课的老师正在台上给学生们讲解着课本里的知识。

台下,二十多个学生,有男有女,正在认真的听课,做着笔记。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东瀛本国的学生,但其中一个,身材笔挺,穿着中山装的男青年却显得极为特别,因为在这些学生之中,其他人都是穿着和服或者极具东瀛特色的服饰听课,唯有这个青年,穿的中山服,乃是来自华夏南方革命党人的开创性服饰。

很显然,这是一个华夏人。

原本,他很认真在听课,记笔记,却突然,教室的门被踢开,冲进来十多位激进的右翼分子,当先一人,脱光了上衣,愤怒的指着他,叫道:“这个人叫陈真,他不是我们东瀛人,他是华夏人。”

“华夏人不配在我们东瀛读书……”

“华夏人滚出我们东瀛的大学……”

“把他赶出去……”

十几人冲进教室,全然无视他人,冲着陈真抓去,要将他拖拽出教室。

陈真皱着眉头,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如此激愤,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华夏人吗?

陈真心中想着,身体却本能的让过了对方抓来的手,避让了过去。

那个东瀛人原本以为抓陈真易如反掌,却没想到被陈真避让了过去,他感到脸上无光,变得愤怒起来,一拳向陈真打去。

“啊~~~”陈真身后一个穿着和服的女孩儿惊叫起来。

陈真面色冷然,他虽然不想惹麻烦,却并不代表着他不敢反抗,他想起师傅常在耳边的谆谆教导,习武之人,不惹是生非,但也不无故受辱,对咄咄逼人之人,只有以拳头还回去。

陈真手一抬,一格挡,砰的一声,一拳打在那个东瀛人的胸口,将其打飞了出去。

虽然陈真控制着手中的力道,但即便如此,他练拳多年,早已经通了暗劲,练到了上乘的功夫,这一拳虽然控制了力道,却也打得对方一下子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只能躺在地上哀嚎。

这个人被打到,其他人自然愤怒起来,纷纷向陈真打去。

只是,这些人虽然激进,但全部都是普通的东瀛青年,顶多学过两手武士道的功夫,哪里是陈真这个拳术高手的对手,砰砰砰的几声,三拳两脚,就把十几人打倒在地上,捂着挨打的部位哀嚎不已。

陈真低头抓起一个东瀛人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质问道:“为什么要赶我,我交了学费在这里上学,为什么要赶我?难道就因为我是华夏人?”

那人被陈真抓着衣领,却仍然狂热道:“你们华夏人根本就不配在我们东瀛的大学读书,你们华夏的武术也根本就比不过我们的武士道。”

“华夏功夫,源远流长,华夏功夫的精髓根本不是你们东瀛人能懂的……”陈真沉着脸反驳道。

“哈哈哈……”那人狂笑道:“你们华夏的功夫都是纸老虎,就连你们华夏最著名的武术家霍元甲,都在比武中被我们东瀛的武道家山口本一打死了,你还说你们华夏功夫厉害?”

“胡说!”

听到对方说自己的师傅在比武中被人打死了,陈真顿时愤怒起来,他对自己师傅霍元甲的拳术修为最了解不过了,堂堂的化劲宗师,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个东瀛武道家打死?

“我没有胡说,霍元甲在比武中被打死,报纸都已经登了,不信你看……”他从衣袖兜里掏出了一份报纸,上面详细的记录了上-海中天马场的比武,霍元甲败亡的标题极为显目。

陈真一把推开对方,抢过对方手中的报纸,看了起来。

几分钟后,陈真脸色灰败,双目赤红,他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师傅竟然会在擂台上被人打死。

“陈真!你没事儿吧?”一个糯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一个漂亮温柔的日本女孩儿。

陈真转头,红着眼,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光子!我要回华夏了。”

“啊~~”中田光子大惊,美眸睁得大大的:“陈真,你不读书了吗?你的学业怎么办?”

“我不读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回国。”

陈真心急如焚,回国的愿望,很迫切,当天就买了回华夏的船票。

登船前,陈真告别了中田光子,并邀请她有机会来华夏上-海玩,然后在中田光子不舍的目光中,毅然决然的登上了回华夏的轮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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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霍元甲的死因

由于霍元甲败亡的消息传到东瀛,以及陈真从东瀛回来,都需要时间,所以哪怕陈真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见霍元甲最后一面。

当陈真回到精武门的时候,霍元甲刚刚下葬不久。

此时的精武门,由于霍元甲的死亡,武馆败落了许多,大批精武体操会的学生和精武门弟子离去。

不过留在精武门的,都是真正心系精武门的。

所以当陈真拎着箱子,站到精武门的门口的时候,精武门的弟子都很非常高兴。

“五师兄!是你回来啦!”

“五师兄!你终于回来啦!”

“五师兄!”

“五师兄……”

听到门口的动静,农劲荪和霍庭恩两人走了出来,看到陈真,也很欣喜:“陈真!你回来啦?”

“去给你师傅上柱香吧!”农劲荪拍着陈真的肩膀说道。

“嗯!”

来到内堂,看到堂上还挂着的白灯笼,还燃烧着的白蜡烛,陈真眼眶湿润。

接过霍庭恩递来的香,陈真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上了香,这才对霍庭恩说道:“师兄!我在东瀛看到报纸,说师傅是在擂台上被人打死的?”

霍庭恩神色黯然,道:“数日之前,爹在擂台上与东瀛的山口本一比试,一时失手,被山口本一打死在擂台上。”

“我不信,师傅的拳术通神入化,化劲打人如挂画,功夫入髓不惧枪,什么样的功夫高手,能打死师傅?”陈真还是不愿相信,质疑道。

农劲荪叹息,说道:“也是元甲命里有此一劫啊,在比武前的个把月,突然哮喘病又犯了,虽然有吃药和调理,但反反复复的,一直没好,比武那天,在跟山口本一对打的时候,元甲的哮喘突然又剧烈发作,这才给了山口本一可乘之机。”

“不可能!师傅虽然先天患有哮喘,但在功夫入化之后,就没有再犯过,怎么会突然又犯病,而且就算犯病,以师傅的拳术修为,可能会有些影响,但绝对不可能瞬间失去战力,被人打死在台上的,除非对方是一个拳术修为比师傅还要厉害的宗师高手。”

“正是如此!山口本一连化劲的都没有入,不可能打得过霍师傅,所以我怀疑,霍师傅可能是中毒了。”

突然,一道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

陈真转头一看,却见是一个穿着唐装,样貌清秀,气质内敛,从容不迫的青年。

“好从容的气度啊!”陈真心中暗道,这样的气度,他只有在师傅霍元甲身上看到过。

“师兄!这位是……”陈真眼睛望向霍庭恩。

霍庭恩赶紧介绍道:“陈真!这位是北方来的拳术宗师,邢云,邢师傅,曾在爹比武之前和爹有过拳术上的交流,是化劲的拳术大宗师。”

说着,霍庭恩又向邢云介绍道:“邢师傅!这是我师弟陈真,早前被我爹送去东瀛读书,学的是医学。”

“你就是陈真?”

邢云打量着陈真,这个霍元甲口中最得意的弟子,拳术修为比起霍庭恩还要厉害,果然练得精气神十足,有拳术高手的架势。

有心试试陈真的手上功夫,邢云突然一个淌泥步,滑到了陈真的身前,手化掌,犹如一柄手刀,戮向陈真的腰间。

这是拳术八卦掌中戮手的功夫,专戳人的腰眼,最是毒辣。

邢云一出手就是一招狠辣的招数,但使出来,却是轻飘飘的,显得飘逸而洒然。

陈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位师兄口中的化劲大宗师说出手就出手。

不过多年练拳的本能,却是让陈真下意识的举手格挡,甩鞭,抖腕,坐胯,一手击向邢云的胸膛。

邢云手一抓,皮毛一攻,劲力一绷,崩开陈真这一拳,一个进步,拳如利箭,硬打中宫,又快又急。

陈真连忙拆招来挡,却被邢云破开防御,砰的一声,一记进步崩拳印在了陈真的胸口。

陈真只感到一股如箭般的力道打在他的身上,举重若轻,让他蹬蹬蹬的一连倒退了好几步。

陈真骇然的望着邢云,以他暗劲练到全身的拳术修为,一般人不可能数招之间把他打成这样,而且邢云对力道的控制简直妙到了巅峰,根本没有伤到他。

邢云笑了笑,收回了拳头。

这一试探,仅凭陈真那一手甩鞭、抖腕、坐胯攻来的一拳,刚猛中带着阴柔,阴柔中透着刚猛的力量,邢云就已经看出了陈真的深浅,有很深的拳术功底,暗劲已经练到了极深的境界,比起霍庭恩强出了不少。

“在下陈真,见过邢师傅!”

陈真向着邢云行了一个礼,这才说道:“邢师傅!您刚才说我师傅是中毒而亡的?”

这话一问,农劲荪、霍庭恩和一些精武门的弟子也纷纷看向邢云,这几天处理霍元甲后事的时候,邢云可是从来没有说过啊。

“不错!”

邢云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虽然练拳,都功夫不到化劲,体会不到化劲修为的强大,化劲修为的拳师虽然还不能做到入微内观,但全身肌肉、经络、脏腑全都锻炼得极为强大,即便不能摆脱先天的哮喘,也应该不会被哮喘禁锢住,即使发作,也不会有太糟糕的后果,霍师傅可能是因为几十年的习惯而身在局中,没有察觉出来,直到比武的时候。”

“当日在擂台比武的时候,霍师傅可能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却不得不继续比武,最终败亡。”

“霍师傅被打得吐血的时候,其喷涌出来的血液有些异常,太红了,红得有些泛紫,泛黑,我当时取了一些霍师傅的血迹,拿到了一个老中医的药馆,让他帮我测验,今日再去,老中医果然告诉我,这血液中含有某种慢性毒药的毒素。”

“所以我才说,霍师傅可能是中毒而亡的。”

邢云的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愣住了,霍元甲竟然是因为中毒而亡的?

“怎么可能?爹的一日三餐都是和我们在一起吃的,平日里也都在精武门中,怎么可能中毒?”霍庭恩大摇其头。

农劲荪也不相信,问道:“邢师傅!你会不会弄错了?”

“师傅是不是中毒,一试便知。”突然,陈真说道。

“怎么试?”

“解剖!我是学医的,在东瀛有学过解剖学和一些基本的化验手段,师傅有没有中毒,只要将师傅的肝取出来,一化验就知道了。”

“那怎么可以?”霍庭恩大惊失色,否定道:“爹已经下葬了,怎么还可以开棺验尸?”

“人死为大,入土为安,这时候再打扰元甲,恐怕不妥吧!”农劲荪也说道。

但是陈真很坚定,他说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查出师傅是怎么死的,难道师傅死亡的真相不比这些封建的观念重要?”

“这……好吧!”农劲荪和霍庭恩对视了一眼,被陈真说服了。

当下,陈真在霍庭恩的带领下,来到了霍元甲的墓地,开棺验尸。

很快,尸体被重新起了出来,陈真拜过之后,带上了一双医用的白手套,拿起刀具,正式解剖,将霍元甲的肝给取了出来。

用准备好的一些医用化学试剂,陈真开始验肝。

没有等太久,陈真很快就得出了验肝的结果:“肝里有毒,师傅果然是被人下毒,在比斗的时候发作,这才被山口本一打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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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精武门新门主

化验的结果,震惊了整个精武门上下,他们万万没想到,霍元甲的真正死因,竟然是因为中了慢性毒药,这才让山口本一捡了一个大便宜,打死了霍元甲。

所有精武弟子都愤怒了,霍庭恩和陈真更是愤怒无比。

“是谁?是谁给爹下毒?”

“肯定是东瀛人,师傅的哮喘病复发,是在决定要与山口本一比试之后,肯定是东瀛人干的。”

“可是……师傅平时的饮食都是很我们一起的,如果有中毒,肯定是大家一起中毒,为什么我们没有事儿,而偏偏是师傅中毒呢?”

“凶手一定是通过元甲单独食用的食物来下毒的。”

农劲荪想了想,说道:“元甲平时的饮食都是和大家一起的,唯有一事,那就是吃鳄鱼肉,这是元甲南方的朋友从海外带来的,说是可以根治哮喘,只是元甲这朋友与元甲是生死之交,不可能加害元甲,所以一定是精武门里有内奸,在元甲食用的鳄鱼肉中动了手脚,下了慢性毒药。”

事情本来就不复杂,几番推理之后,几人很快就将目标人物锁定在了负责帮霍元甲炖肉的根叔身上。

只是,根叔是精武门几十年的老人了,当初在津门的时候,就已经是霍府的下人了,没有里有这么做。

但是很快,有弟子反映,根叔的儿子因为赌博欠下了高利贷,原本无力偿还的他,最近竟然将欠款给还了。

霍庭恩和陈真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赶回精武门,想要找根叔问清楚。

只是,当众人赶回精武门的时候,发现根叔已经在自家的房间里上吊自杀了。

“唉……看来果然是根叔干的。”农劲荪、霍庭恩、陈真和精武门的一众弟子是既心痛又惋惜。

一代宗师霍元甲,没有死在别人的手中,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只是如今根叔已经畏罪自杀,纵然想要追究,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不过根叔的事情无法追究,不代表霍元甲的仇就不报了,霍元甲中毒一事,里里外外,到处都有日本人的影子。

“我一定要为师傅报仇,重振精武门和精武体操会。”陈真郑声说道。

众人沉默。

精武门之所以有如今的声势,精武体操会能享誉上-海滩,究其原因,是因为精武门中有霍元甲的存在,如今霍元甲在擂台上被人打死,精武门的名声一落千丈,想要振兴精武门和精武体操会,何其艰难?

可是陈真的意志非常坚定,从这一天开始,每日在勤练功夫的同时,也教精武门的弟子练功。

陈真学的是霍家拳的功夫,但是因为留学在外,接触了很多先进开放的思想,也接触过国外特别是东瀛的一些武术技巧,拳术功夫的风格也受了一些影响,变得更加的跳脱。

这种变化谈不上好与不好,但在国内这有些墨守成规的拳术界,在精武门弟子的眼中,陈真的这种功夫不仅好看,而且拳法威力比起传统的霍家拳法还要厉害。

这样一来,陈真在精武门中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渐渐盖过了霍庭恩,让农劲荪有些着急。

精武门毕竟是霍元甲一手创办的,如今霍元甲死了,这份基业自然该由霍元甲的儿子继承,可如今陈真在门内的风头渐渐盖过了霍庭恩,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只是陈真一心振兴精武门,却是没有想那么多。

不过陈真不知道农劲荪的心思,可不代表邢云不知道。

事实上,这些日子,邢云一直都是住在精武门之中的,一来也是他暂时没有什么特别的去处,二来也是,他从霍元甲临死的眼神中读懂了霍元甲的心愿,不希望精武体操会就此烟消云散。

而在这个特殊的时期,邢云留在精武门,多少也能帮一些忙。

因此,这些日子,邢云除了每日练功之外,有时也抽空指点一下陈真和霍庭恩的功夫。

农劲荪的心思,邢云自然明白,但他觉得,这个时候不是计较谁该当精武门门主的时候,因此找到了农劲荪,说道:“农大叔,有些话我可能不适合说,但我还是想说出来,希望农大叔不要见怪。”

“哪里……邢师傅!有话直说好了。”

邢云想了想,说道:“农大叔,你不是我们武术界中的人士,不知道一个武馆门派,什么最重要,就是需要一个镇得住门面的拳术高手,以前霍师傅在,自然没有人敢上门挑衅,而进霍师傅不在了,这大梁自然就得陈真和霍庭恩挑起。”

邢云站在庭院的台阶上,指着不远处正在教弟子练功的陈真说道:“陈真和霍庭恩两人虽然都是暗劲的功夫修为,但是霍庭恩只是初通暗劲,仅仅练到手掌,反而是陈真,除了面门之外,已经将全身的暗劲练通,有望成为新的化劲宗师,再者,霍庭恩墨守成规,重规矩,若放在和平时期,到也能接手精武门的基业,虽不能开创,守成却是没有问题的,可如今精武门的形式农大叔也明白,需要一个开拓性的人物站出来,这个人只有陈真合适。”

“邢师傅说得没错!”

农劲荪刚想反驳,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是霍庭恩。

邢云没有意外,他早就听到了霍庭恩的脚步声。

霍庭恩走进,对着农劲荪说道:“农大叔!邢师傅说得很对,一个武馆的传承,终究还是要靠拳头说话的,我自己的功夫如何,我自己心里有数,虽然通了暗劲,也算是一个功夫高手,但却还不足以承担振兴精武门,振兴精武体操会的责任,反之,陈真的功夫就比我精深许多,也愿意去承担这一份责任,再说了,陈真从小被父亲养大,虽是徒弟,其实和儿子也没有区别了,由他接手精武门,我没有什么不服的。”

闻言,农劲荪沉默了良久,拍了拍霍庭恩的肩膀:“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再反对了,就由陈真接任精武门门主吧。”

很快,霍庭恩和农劲荪就将他们的决定告诉给了陈真。

陈真大惊,拒不接受,无论如何,霍庭恩还在,还没有轮到由他接任门主的时候。

这时候,邢云开口了,他说道:“其实霍师傅临死之前,曾和我说过,陈真练功很有灵性和悟性,将来是精武门撑门面的人物,只是不懂人情世故,很难管理好精武门,反之,霍庭恩虽然在武学一道上还差些火候,但在武馆经营上头头是道,如果你们师兄弟两人能够合作,内外无间,必然能将精武门发扬光大,将精武体操会发扬光大。”

“这……”陈真听到这里迟疑了,他也知道自己的短板。

“陈真,既然爹说过这话,不若你我师兄弟二人就齐心戮力,将我精武门发扬光大如何?”霍庭恩道。

望着霍庭恩真挚的脸庞,陈真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正式成为了精武门的新门主。

……

看了有些书友的书评,不想再解释什么了,只能说各花入各眼吧,不过还是有点受打击,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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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传功,山口本一死

精武门选定了新的门主,自然一切的运转都要重新走上轨道。

精武门重新开馆授徒,精武体操会也重新再次接纳入会的学生。

可是,霍元甲的死亡,对精武门和精武体操会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让很多人对精武门和精武体操会失去了信心,前来报名拜师的人并不多,根本无法达到霍元甲在世时的声势。

任霍庭恩和陈真如何努力的经营精武门和精武体操会,精武门仍然是一副老样子,而精武体操会不仅没有重振声威,退会的学生还越来越多。

这让陈真和霍庭恩都很着急,难道要让霍元甲一心创办的事业付诸东流?

看陈真和霍庭恩着急的时候,邢云想了想,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两人急急问道。

邢云说道:“人们之所以不再愿意加入精武体操会,根本原因是因为霍师傅在擂台上被日本人打败了,这才失去了名声,若要想重新挣会精武门和精武体操会的名声,唯有再来一场惊动上-海滩的比武,将山口本一打败。”

陈真闻言,身体一震,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我这就去下战书。”

陈真说道,要去虹口道场。

但是邢云拦下了陈真,说道:“东瀛人为什么非要打败霍师傅,甚至为此不惜下毒,还不是怕霍师傅创立的精武体操会振奋国人的尚武精神,对东瀛武术界不利,甚至对日后东瀛军方有可能的军事活动不利,这才安排了这场比武,如今东瀛人既然已经完成了这个目的,恐怕轻易不会再给我们这个机会,我就怕你的挑战,对方根本不接。”

“不会吧!山口本一好歹也是号称东瀛第一武道家,不至于不接受我的挑战吧。”

“山口本一是武道家没错,但他同时,也是受了东瀛军方势力的支持的,在国家利益面前,他不接受你的挑战也很正常。”

邢云说着,又道:“再说了,就算山口本一接受了你的挑战,你真的有信心能够打败他吗?如果精武门再一次打败,精武门和精武体操会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这……”陈真有些迟疑了。

确实,陈真已经了解过了,山口本一的拳术实力,已经将全身暗劲练透,离化劲只有一步之遥,他现在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自己会是山口本一的对手的。

陈真想了想,郑重的对着邢云行礼说道:“还请邢师傅教我……”

“其实站在华人拳师的角度来想,我也不愿霍师傅一手创办的精武体操会就此烟消云散,你是霍师傅最为得意的弟子,我希望精武体操会能在你的手中继续发扬光大,给国人一片尚武的土壤。”

邢云笑着说道:“所以我决定,教你两门功夫,庭恩也可以学,不需要你们拜师,陈真你在学成这两门功夫,拳术更加精深之后,也不必特意下战书约战,可直接闯进虹口道场踢馆,逼迫山口本一出来与你一战。”

说着,邢云沉凝了一下,复又说道:“不过这一战哪怕你赢了,对精武门名声的提升任然有限,因为东瀛人不会承认的,所以你要在那场战斗中,将山口本一打死,逼迫东瀛方面再来一场见诸于面的比武,让整个上-海滩,乃至整个拳术界都知道这场比武,然后将对方的拳师打败,这样才能振兴精武体操会的名声。”

陈真、霍庭恩对邢云的建议都没有意见,开始在交手精武门弟子的同时,跟着邢云练功夫。

邢云交给陈真和霍庭恩的功夫,不是形意、太极、八卦等拳术,而是形意拳秘术虎豹雷音和虎形通神术。

这两门功夫之中,虎豹雷音是用来涤荡全身肌肉、骨骼、髓液的暗劲上乘功夫,虎形通神术更是增长力气,见微知著的化劲秘术。

之所以教这两门功夫给陈真和霍庭恩,一方面是之前霍元甲将他数十年增长力气的经验法门无私的传授给了邢云,邢云投桃报李,而来也是以陈真目前的功夫,要想打败山口本一,胜算不大,这才教了他这两门功夫。

两门功夫之中,虎豹雷音,暗劲的修为就可以练,但是虎形通神术不到暗劲巅峰,乃至突破化劲,是不能发挥最佳效果的。

好在有邢云在一边传授经验,外加看护,陈真虽然刚开始的时候练得磕磕碰碰的,极为吃力,但在邢云的护持之下,渐渐入了佳境,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全身力气劲力增长不止一倍,更是在这种练功的状态之中,将脸上的部位也练到了能暗劲勃发的境界,眼看着离入化只有一步之遥,比起山口本一也不弱分毫了。

这一日,吃完晚饭,邢云站在庭院的台阶上,缓慢的打着太极,一边对陈真说道:“陈真!你如今的功夫已经到家了,已经可以上门挑战山口本一了,再晚,人们可就要忘了精武体操会的名头了。”

“我正有此意!”陈真点了点头,走出了精武门,向虹口道场的方向行去。

“五师兄此去会不会有危险啊?”

精武门内,有门众对陈真独自一人前去挑战山口本一表示担心。

“无妨!”

邢云摆摆手,说道:“以陈真现在的拳术修为,对战山口本一胜算不小,哪怕不能战胜,全身而退也没有问题,况且,这是陈真振兴精武体操会必经的一个阶段,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代替他完成,能不能在种种磨炼之中,见微知著,通神入化,使精武门再出一名化劲宗师,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邢云说着,仍然安然的打着拳,不紧不慢,好似一点也不为陈真感到担心。

邢云很淡定,很多精武门的门众却是做不到静下心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翘首以盼,就连霍庭恩和农劲荪也不例外。

就在这种煎熬的等待中,众人足足等了近两个时辰,才看到陈真走了回来。

此时的陈真虽然面色苍白,身上受了一些伤势,但脸上却带着笑容。

他走进了院子,笑道:“邢师傅,农大叔,师兄,山口本一已经死在了我的拳下,我为师傅报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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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再次擂台比武

上-海,虹口道场。

昨夜,一个名叫陈真的男子,单枪匹马,孤身一人闯进了虹口道场,自称是霍元甲的徒弟,要与会馆馆主山口本一比武,为师傅报仇。

初时,虹口道场的人听到陈真的狂言妄语,哄然大笑。

连霍元甲都死在山口本一的手中,这个自称是霍元甲徒弟的人竟然敢妄言为师傅报仇,简直是不自量力。

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这个自称是霍元甲徒弟的男子,功夫却是极为厉害,三拳两脚,就把道馆中的一众东瀛武士给打翻在地,毫无还手之力,从而如愿的见到了山口本一,与与之交手。

原本这些东瀛武士以为,山口本一连霍元甲都打死了,要收拾一个霍元甲的徒弟不是举手之劳嘛!

可惜的是,这个名叫陈真的男子功夫竟然极为的厉害,与他们的馆主山口本一交手不仅没有落入下风,反而将山口本一打得节节败退。

“怎么可能?连霍元甲都不是我的对手,你是霍元甲的徒弟,怎么可能打得赢我?”山口本一震惊,无法相信,自己竟然摆在了陈真的手中。

陈真嗤笑道:“我师傅功夫比我高十倍,怎么可能会输给你,还不是你们东瀛人使诈,收买了精武门中的人,对我师傅下毒,这才在比武的时候毒发,被你打死,要不然,凭你的功夫,怎么能打得过我师傅?”

说着,陈真无视山口本一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出拳如龙,暗劲勃发,以受了对方一拳的代价,一招燕青拳中戳手戮劲,打死了山口本一,从容离去,一众东瀛武士不敢阻挠。

山口本一一死,可谓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作为有东瀛第一武道家之称,在不久前刚刚打死了华夏著名的武道家霍元甲的山口本一,没想到,却在不到一个月后,被人打死在了虹口道场的会馆之中,而打死山口本一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霍元甲的徒弟,陈真。

此事,当即惊动了刚从东瀛本国来到上-海的东瀛军部上校藤田刚。

作为东瀛军部鹰派的代表人物,藤田刚早就觉得华夏这头雄狮已经老迈,腐朽不堪,不配占据着中原的万里江山,一直致力于从商业、武术、黑-道等各个方面渗透华夏,为日后入侵华夏中原奠定基础。

打击华夏的武术界,击溃华夏人的尚武精神,便是军部的一招棋。

本来这步棋下得很好,他们给精武门根叔的儿子设了一个套,让他钻进去,欠了高利贷,再以此威胁收买根叔,在霍元甲使用的鳄鱼肉里面投放慢性毒药,然后在擂台上打死了霍元甲,狠狠地的打击了华夏武术界在世界上的地位。

却没想到,仅仅不到一个月后,山口本一就被人打死在了虹口道场,还是被霍元甲的徒弟打死的。

问题是,现在明知是精武门的陈真打死了山口本一,却不能上门找他,要不然山口本一被陈真打死的事情传了出去,是人便都知道其中有隐秘,山口本一连霍元甲都打得死,却打不过霍元甲的弟子,反而被其打死?

如此一来,东瀛刚刚攫取的名声不是拱手又让给了精武门吗?

但是对此事放任又不行,藤田刚还想完全摧毁精武门,摧毁华夏人的精神信念。

“不若我们做些手脚,说是精武门不服霍元甲被打死,深夜潜入虹口道场,对山口本一进行下毒如何?”突然,同样参与了这一系列策划的加藤三郎说道。

“哦?如何操作?”藤田刚眼皮一抬,问道。

加藤三郎凑了过去,在藤田刚耳边耳语了一番。

“哈哈哈……”

藤田刚大笑,站了起来,如铁塔般的身子雄壮无比,浑身肌肉犹如精钢一般,他狰狞着脸庞,猖狂冷漠道:“我再致电军部,将黑龙会的第一高手船越文夫调来上-海,届时,定能将华夏武术打击得万劫不复。”

很快,加藤三郎开始行动起来了,他们联合了英法日等租界的力量,让租界的巡捕房手持枪械火器冲入了精武门之中,将其抓走,投入了大狱之中。

精武门中的人心急如焚,没想到东瀛人如此卑鄙,虽然陈真确实是杀了山口本一,但却不能坐实这个罪名,就连邢云都在想着,要是实在不行,他就是硬闯大狱,也要把陈真救出来。

但意外的是,在法院开庭,审理陈真一案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一个名叫中田光子的日本女孩儿出面作证,说山口本一在出事的那天晚上,陈真并没有作案的时间,因为那天晚上一整晚,陈真都是和她在一起。

虽然东瀛方面明知中田光子在说谎,但法院却不得不以证据不足为由,宣判了陈真无罪,当庭释放。

但是,东瀛方面推出来的山口本一死亡,自然要再次推出一名能够撑得起场面的武术高手,而这个人,自然就是黑龙会的船越文夫。

船越文夫,乃是东瀛黑龙会的第一高手,真正的化劲宗师,武术修为比起号称东瀛第一武道家的山口本一还要厉害,若船越文夫愿意助军部一臂之力,必定可以一举打垮精武门,真正的摧毁华夏的尚武精神。

只是藤田刚对船越文夫似乎没有那么了解,船越文夫乃是一个真正的武道家,对华夏中原,也是保持着一份友善的心,根本不愿为了军部,与陈真比武。

但是又碍于军部的面子,只在私下里找陈真比了一次。

这一次比武,可谓是打了个半斤八两,一来船越文夫年岁已经大了,体力状态已经有所下滑,二来也是陈真这些日子在邢云的教导下,功夫日渐精深,已经离化劲的境界只有一步之遥了。

拳怕少壮,此消彼涨之下,陈真堪堪和船越文夫打了个平手。

船越文夫不服东瀛军部的安排,自然是让藤田刚恼怒不已。

既然船越文夫不肯公开与陈真比武,藤田刚只好自己亲自上阵了。

这自然是落在了陈真的下怀,在精武门和虹口道场的双方宣传之下,继月前霍元甲和山口本一的比武之后,精武门将再次与东瀛代表藤田刚比武,时间定在一月之后。

……

这两章的状态有些不行,还是有些受影响吧,刻意加快了进度,想尽快结束《霍元甲》、《精武英雄》的剧情。

虽然是条咸鱼,但咸鱼也是有梦想的,虽然有些地方写得不好,但是新人新书,还是求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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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陈真对藤田刚

人们常用光阴似箭,岁月如梭等词来形容时间过得快。

而对陈真来说,也当真光阴荏苒,犹如白驹过隙一般,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陈真每日里除了静心练拳之外,就是在修炼虎形通神术的功夫。

以陈真如今的功夫,暗劲已经练透了,要入化劲,只能凭借自己的感悟,明悟自己心中的感动,才能见自己,见天地,通神入化,再此之前,只能以虎形通神术的功夫增长力气,在比武之前再增加一份实力。

到了陈真这个阶段的拳术修为,也已经不需要别人再教什么了,邢云能做的,便是每天和陈真交手,给他喂招。

转眼,一月时间过去,陈真和藤田刚的比武之日来到。

一个月的时间,精武门陈真和东瀛虹口道场藤田刚的比武再次见诸于报,传得沸沸扬扬的,整个上海滩乃至武术界都在次被震动,有人希望陈真能打赢藤田刚,重新振奋精武体操会的精神,也有人不屑,就连霍元甲的被人打死了,作为他的徒弟,陈真怎么能打得赢藤田刚?

因为据说藤田刚是一个比山口本一还要厉害的人物。

这一点,人们倒是没有说错。

陈真在和东瀛黑龙会的船越文夫比武之后,曾经聊过东瀛军部的这个藤田刚。

根据船越文夫所言,这个藤田刚乃是东瀛年轻一辈鹰派人物的代表之一,因其天赋异禀,自小身体素质就远超常人,因此,东瀛军部在培养其军事素养的同时,也让他学习武道。

而藤田刚也没有让东瀛军部的鹰派人物失望,每日疯狂训练,将很多东瀛的武术流派全都融于一炉,又学习了一些国外的技击、搏击等技巧,可以说是学贯古今。

只是,藤田刚自小便不屑华夏的武术,没有走华夏功夫的养身之道,不练暗劲、化劲,反而纯练外部功夫。

他这种练功的方式,有些像是泰拳,虽然不通暗劲,但是却将一身明劲的功夫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甚至突破人体极限,练就了一身类似于华夏金刚不坏的功夫,一力降十会,很多暗劲高手和他交手,都难逃被打死的命运。

船越文夫曾经和藤田刚打过一次,差点就被其打成重伤,可见藤田刚的一身实力,不容小觑。

因此针对藤田刚防御这一点,邢云给陈真喂招的时候,也刻意以金钟罩的横练功夫让陈真打,积累一些破横练外功的经验。

一大早,精武门一众弟子簇拥着陈真,来到了比武的场地。

中天马场,还是上次霍元甲和山口本一比武的地方。

这一次比试,同样请了很多的外国人,中外政商界的人士、媒体一起见证,无数观战的华夏民众,将马场中间的比武擂台为了个水泄不通。

一切的一切,都恍如之前那场震惊上-海滩的比武。

“双方拳师到场,签生死状,比试只有一场,没有任何规则,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生者胜,亡者败。”

还是上次的那个假洋鬼子裁判,宣读了比武的规则之后,比武正式开始。

藤田刚的身材极为的雄壮,目测应该有两米多高,这在东瀛普遍矮个子罗圈腿的身材中,绝对是个巨人。

藤田刚穿着东瀛军部的服装,下身是一件军用裤,脚下是一双军用皮鞋,上身却是穿着一件背心,裸-露在外的部分,肌肉高高鼓起,泛着油光,坚硬如钢铁。

他睥睨的着眼睛,不屑的望着对面明显小了他一圈的陈真,狰狞道:“陈真!今日,我要打死你,彻底击碎精武门和精武体操会的招牌,击碎你们华夏人的信心,告诉整个世界,你们华夏人,都是东亚病夫。”

藤田刚说着,脚尖一勾,将覆着放在地上的一块牌匾勾了起来,一番,对着陈真,上面有毛笔写着四个大字——东亚病夫。

这一幕,让陈真眼睛一睁,怒气喷薄。

擂台下,无数正在准备观战的华夏民众看到这四个字之后,更是怒不可遏,纷纷对藤田刚和东瀛人怒骂了起来。

陈真怒气内敛,面上不含一丝感情,缓缓说道:“藤田刚!今日,我要告诉你,我们华夏人,不是东亚病夫。”

说着,陈真率先发起了攻击。

他脚步呈弓步上前,一招掸手抖劲,狠狠的击向藤田刚的胸部。

哪知藤田刚面露不屑之色,连闪避都没有,直接身子一股,全身青筋暴起,整个胸膛鼓了起来,犹如一张数寸厚的钢板,陈真一拳打上去,除了在胸口部位打出红色的拳印之外,根本一点事情都没有。

陈真一连打出数拳,可藤田刚要么站着不动,任由陈真打,要么就是简单的抬手格挡,陈真的拳头根本伤不了他。

“陈真!你太弱了……”藤田刚掸了掸被陈真打过的地方,不屑道。

他对自己这一身的横练功夫极为的自信,哪怕是化劲的高手,不已暗劲打他,也很难对他造成伤害。

不过遗憾的是,他这一身外家的横练功夫虽然比起华夏的一些横练功夫还要厉害,防御力还要更高,但缺点也有,就是眼口耳鼻,腋下下阴肛门等地是弱点之一,不能说是罩门,但这些地方的防御力确实比不上其他地方,若有拳术高手以暗劲打他的这些地方,一旦防御不住,就很有可能为人所趁。

因此,在打斗过程中,藤田刚一直很注意保护自己的这些部位。

不过陈真是什么人?

陈真本身就是暗劲巅峰的拳术高手,又有邢云喂招调教,又得了船越文夫的提醒,很快就摸清了藤田刚的路数,出手之间,开始不知不觉的专攻藤田刚这些防御薄弱的地方。

一时间,藤田刚不再如之前那般,任由陈真击打,而是开始防御了起来。

而同时,藤田刚也不再纯粹的防守,也是开始攻向陈真。

他的拳头,极为的迅速,出拳好似猎豹捕食,速度快到了极致,这是他自练功夫以来,每日不间断的出拳数千次,练就了这一手出拳的速度。

而且藤田刚的力量极为的刚猛,虽然不通暗劲,却将明劲的功夫练到了极致,一拳打来,恐怕有上千斤的力量。

他每一拳打来,都重逾千钧,都是最刚猛的拳法,陈真一时之间,竟不能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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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拳意凝练晋级宗师,打死藤田光大精武

陈真想起和邢云喂招时,邢云讲起过的,对付外家横练功夫高手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抽劲、透劲,甚至用隔山打牛劲,暗劲勃发,将力量作用到对手的内部,破坏其脏腑。

邢云曾跟陈真讲过,他之前在暗劲修为的时候,也曾与一些将外家横练功夫练到巅峰的拳术高手打过。

那时,邢云的拳术修为还没有达到化劲的修为,最多也就陈真如今的修为,但他却用抽劲、透劲,暗劲勃发,隔山打牛,以合击之术击打对方的弱点,从而胜之。

这藤田刚的一身外功修为比横练大成的华夏拳师还要厉害,但同时,他的弱点也更加的明显。

华夏拳师,将横练功夫练到极致,全身罩门消失,眼耳、腋下、下阴、肛门等地的防御力度虽然还是不及身上的其他地方,却也已经不惧大部分的攻击,哪怕以暗劲击打这些地方,也仍然不惧。

反之,藤田刚虽然外家功夫练得比大多数的拳师都要厉害,但在这些薄弱的地方,反而不如他人,几乎相当于是罩门了。

想到这里,陈真用拳之间,开始加上了一股抽劲或者透劲。

华夏拳术,各门各派繁多,很多时候,对劲的运用有相似的地方,总结起来,无外乎几种劲:崩劲、抽劲、摔劲、透劲、甩劲、戮劲、用劲、戳劲等。

所谓抽劲,就是抽打的劲道,就好像农村父母打孩子时用的竹条,一下一下抽在身上,打不坏,但是疼得要命。

抽劲就是这个道理。

而透劲,则是一种渗透的劲,每一拳打出,劲道勃发,拳的力不仅仅作用在表面还能深入内里。

这种劲,是隔山打牛劲的基础,练到深处,每一拳打出的劲道越发的深入筋肉之中,到了最后,做到不伤表面,使拳劲完全作用到内里,这就是隔山打牛劲。

而当陈真在打向藤田刚的拳头中加入了这两种的劲的时候,藤田刚就感到难受了,因为陈真每一次打中他的时候,总能让他被打中的部位疼得厉害。

一来二去的,藤田刚就感到自己的肌肉开始变得酸麻起来,防御能力似乎下降了一个档次。

陈真似乎感受到了藤田刚的这种状态,攻击越发猛烈了起来。

连续一番的攻击,直打得藤田刚暴怒不已。

“去死吧!”藤田刚重逾千钧的一拳打来。

陈真一个矮身虚步,内侧转环连走,闪避过了这一拳。

砰的一声,蕴含着千钧巨力的一拳狠狠的打中了擂台边上的护栏柱子,只听得‘咔嚓’一声,一角的护栏柱子应声而断。

而与此同时,陈真趁着藤田刚抬拳的瞬间,抓住一个机会,双手成刀,一个戮掌,直接击向藤田刚出拳的腋下。

这一些既迅疾又刁钻,陈真趁此机会暗劲勃发,透过食指、中指、无名指,狠狠的击中藤田刚的胳肢窝。

一股暗劲勃发,如钢针般刺入了藤田刚的腋下胳肢窝。

“啊~~~”

藤田刚痛呼一声,右手垂下不能动荡。

陈真这一手暗劲勃发,如钢针般从腋下穿入,直接刺入肩胛骨,阻断了藤田刚手臂和肩膀的关节,让他一时之间失去了对右臂的控制。

藤田刚暗道不好,连连后退,一只手放在身前,低档起来。

但陈真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么一个机会,给了藤田刚一个重创,哪里还不乘胜追击,使出了迷踪步,追着藤田刚打了起来。

这迷踪步原本是霍家迷踪拳中的步法。

原本迷踪拳传内部传外,只能传给儿子,不能传给徒弟,是霍庭恩说,值此精武门之生死存亡的重要时刻,不应有此门户之见,遂将迷踪拳传给了陈真。

这迷踪拳乃是霍元甲拳术大成之后,以霍家拳为底子,创出来的一门拳法,步法灵动飘逸,腾、挪、转、环,无不迅捷。

陈真使出了迷踪拳的步法,环绕着藤田刚连连击打,趁机就来一下暗劲,直打得藤田刚苦不堪言。

忽然,陈真使出了一个缠手,抓住藤田刚完好的左手,一拳砸向藤田刚的面门,趁其偏头躲避的时候,一记戳手戮刀狠狠的砍向藤田刚的喉咙。

这一下,陈真暗劲运行于手,不从指尖喷发,而是从小拇指侧边沿到手腕那里,一齐勃发。

这手戳手戮刀,又快又急,暗劲勃发之下,犹如高速旋转的锯齿,狠狠喇过,直接划开了藤田刚的喉咙,切断他的气管、大动脉。

哧!

鲜红的血液当场就哧了出来。

藤田刚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喉咙,完全不相信,自己竟然死在了陈真的手中。

陈真站在两米远处,抓起那张写着‘东亚病夫’的牌匾,一脚踢碎,平静的对着藤田刚说道:“我们华夏人,不是东亚病夫。”

面对着擂台上的情况,主席台上,那些外国的商绅一个个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其中东瀛人的脸上,更是犹如死了爹似的,比锅底还要黑。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精武门的众弟子们,以及无数观战的华夏民众,纷纷如潮水般欢呼了起来。

那是对华夏拳师取胜的喜悦,是华夏人不甘压迫的抗争,是他们心中逐渐觉醒的尚武精神。

望着擂台下欢呼,甚至泪流满面的华夏民众,陈真的心中缓缓的呼了一口气,在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他的师傅为什么要创办精武体操会,为什么要和那些外国人打擂台,为的,不仅仅是精武门的名声,更是为这泱泱大国的亿万百姓做一份表率,华夏人,从来就不认输,面对压迫,我们终究要抗争,也有信心抗争。

莫名的情绪在陈真的心间萦绕,他望着这些欢呼的民众,似乎见到了另一番的天地。

“这就是师傅和邢师傅所说的见天地的境界吗?”陈真喃喃自语。

台下,邢云微微一下,他知道,陈真已经摸到了化劲的槛,那层隔在化劲与暗劲之间的膜,已经被陈真捅破,他用不了多久,就能水到渠成的修成化劲的功夫了。

而精武门,也能在霍元甲之后,再次出现一名化劲的宗师高手来,有陈真在,已经足以镇守精武门,将精武体操会发扬光大了。

邢云,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

原先是设定《霍元甲》之后写《精武陈真》的,所以才写死了霍元甲,没想到被喷了个体无完肤,所以有些匆忙的结束了这两个世界,后面第一卷大纲中还有两个世界,争取好好写,求各种支持……

第七十九章 度过世界,系统奖励

精武门陈真和东瀛藤田刚的这场比武,在整个上-海滩非常震动,就是比起之前霍元甲和山口本一的对决,都毫不逊色。

霍元甲为了重振华夏国民的尚武精神,创办了精武体操会,与众多国外的技击搏击高手擂台比武,未有一败,却最后折在了东瀛的武道家山口本一的手中,被生生的打死。

这对很多的国人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失望有多强烈,期望就有多强烈。

当无数的国人听到霍元甲的徒弟陈真再次挑战东瀛军部第一高手藤田刚,并打死对方取胜的时候,都不由的再次欢腾了起来,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那种国人的自豪,更加的强烈。

在这种声势之下,精武门简直达到了一个新的巅峰,每天都有人上门拜师,要在陈真门下学武。

而精武体操会,也在这场胜利之后,重振了声威,再次开办,吸收接纳了大量的国人学生,习武练拳,强身健体。

不过这一切都和邢云没有什么关系了,他曾答应过霍元甲护持一下精武门,如今精武门又出了陈真这个新的化劲宗师,已经不需要邢云,就能镇守精武门了。

因此,邢云在陈真和藤田刚比武,打死藤田刚后,就有了去意。

不过在陈真的挽留之下,邢云还是在精武门中逗留了一些时日,和刚晋升为化劲宗师的陈真进行了一些拳术上的交流,这才告辞离去,而陈真知道邢云的去意,也没有再挽留他。

离开上-海的邢云,倒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去处。

因为邢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所谓的家,也没有什么特别牵挂的人,唯一的愿望,就是将一身拳术修炼到至高的境界,见天地众生,打破虚空,见神不坏。

这几年的时间邢云几乎可以说是走遍了华夏大地,也见识了不少各地的拳术名家,现在唯一能让邢云感兴趣的,就是更加高深的拳术和拳师。

邢云之前在上-海的时候,曾听霍元甲说过,拳术三种劲,明劲,暗劲,化劲,化劲之中又有抱丹和布罡两重劲,这两重劲严格来说,也是属于化劲的范畴,国内的拳术界虽然凤毛麟角,但未必没有,唯有拳术的两种最高修为,国内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炼成了这样的拳术修为,倒是在海外有出了一两个这样的人物。

只是,海外和国内相距太远了,消息也有些闭塞,霍元甲也只从南方来的朋友处听到这么一两次,说是海外的华人圈有人修成了不见不闻,可以前知的精神修为。

这个人,就是海外最大的华人帮派唐门的门主,听说叫做唐紫尘。

对这样的人物,邢云自然是心向往之的,因此,邢云在当时就有了南下南洋的想法。

此间上-海滩事了,邢云有意前往南洋,因此南下。

只是南洋不仅路途遥远,各个国家种族,黑帮势力,当地土著,海外华人,军阀商会,相互交错,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比起国内,有过之而无不及。

邢云虽然有心南下南洋,却也不急在一时,而是走走停停,一边练功,一边感悟拳术。

到了邢云这样的拳术境界,每日练功,已经不像刚刚开始练武那样,站马步,站桩功,拉筋,扩张韧带,或者是练招式,练打法,抓铅汞大球。

这些都是拳术基础的东西,邢云在刚开始练拳的数年时间里,早已经将这些东西练到了骨髓里面。

邢云现在练的,主要是钟鼓雷音,虎豹雷音,钓蟾劲,莽牛劲,虎形通神术这样的功夫。

这些功夫,在拳术中,都是属于拳法秘术,修炼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各门各派密不外传的核心拳术。

这几种功夫之中,钟鼓雷音和虎豹雷音有些相似的地方,都是通过秘法,以某种特殊的发劲方式,对全身的筋肉、骨骼进行震荡,从而提升全身筋肉、骨骼的强度,增长功夫。

而钓蟾劲和莽牛劲,则是一种强壮五脏六腑,属于内壮的功夫,是练气的法门。

道家修行将精、气、神三宝,拳术修行,同样也讲精、气、神,精指全身精血,包括皮膜、筋肉、骨骼等部位,是肉身的修为,气是内外呼吸的气,通经络,壮脏腑,是内家的修为,神则是一种精神、意识,精气充足,自然神满。

钓蟾劲和莽牛劲就是内壮炼气的法门。

最后的虎形通神术,则完全是增长力气的功夫,邢云每日习练虎形通神术,每每都能感觉到身体的力量与日俱增,就是举起一尊上千斤的鼎都不是问题。

原本邢云一路上,都是练着这几门功夫的,但在这一日后,邢云在练这几门功夫之余,又多练了两门拳法。

按理说,拳术修为到了邢云这个层次,除了一些增长力气,内练脏腑,炼气通神的拳法秘术之外,已经很少有拳法能让这个层次的拳师花心思去练习了,但不同的是,邢云练的这两门拳法,乃是来自系统。

没错!

在邢云离开上-海后不久,脑中的光团系统再次有了动静。

宿主:邢云。

生命层次:凡人。

修行体系:国术功夫。

修行境界:化劲。

修行功夫:少林拳术(包括拳、脚、兵器、擒拿、钟鼓雷音等)、谭腿、太极拳(包括钓蟾劲、莽牛劲内壮之法)、形意拳(包括虎豹雷音、龙蛇合击、飞马踏燕等合击之术)、八卦掌、洪拳、龙拳、虎形通神术。

积分:4120点。

个人列表之中,邢云的信息又有了不小的变化,最可喜可贺的变化,自然是邢云从之前的暗劲修为,踏入了化劲,成为了一名宗师高手。

但是当邢云看到自己的积分是4120点的时候吃了一惊。

在系统的规则中,每度过一个世界,积分增加1000点,邢云在经历了前面《少林寺》、《新少林五祖》、《方世玉》三个世界之后,有3000点的积分奖励,再加上《猛鬼街》世界剩余的120点,应该没错的,但问题是,邢云在《方世玉》世界后,有花费了1000点的积分,那这么算下来,算上这一次经历的世界,剩余的总积分应该只有3120点才是啊。

不解之下,邢云连忙查看起了这一次经历的世界。

这一查看,邢云才明白,他这一次不仅仅是度过了一个世界,而是接连度过了《霍元甲》和《精武英雄》两个世界,所以才有2000点的积分奖励,而同时,转盘抽奖的机会也有了两次。

第一次,邢云抽到了一本佛家的观想经文——《过去弥陀经》,第二次,邢云则是抽到了两本武功拳法:牛魔大力拳,和虎魔炼骨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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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牛魔大力拳,虎魔炼骨拳

刚看到这两门拳法的名字的时候,邢云还以为,这是两门和武术界其他拳术相类似的拳法,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功夫练到邢云这个层次的拳师,真的已经是不拘泥于普通的拳法招数了,他们对劲力的运用已经达到了一个出神入化的地步,任何拳术对他们而言,都是对敌的外在手段,厉害与否,看的是拳师的个人修为。

牛魔大力拳和虎魔炼骨拳,看名字,和拳术界的一些拳法有些不同,但哪怕再厉害,对邢云的拳术修为的进步的帮助有限。

可是在翻阅了这两门拳术之后,邢云大吃一惊。

这两门拳法,竟然是有别于拳术界任何拳术的拳法,甚至隐隐不在一个体系之中。

传统拳术界中,任何拳术,无论太极、八卦、形意,还是八极、洪拳、咏春等内外家的拳法,练的是对力气、内劲的运用,练的是杀人技,打杀对手是第一目标,哪怕在这个过程中,练武之人全身肌肉、皮膜、经络、骨骼、内脏得到锻炼加强,身体素质比起常人强上几倍,也只不过是练拳的必然结果。

拳术界中练骨骼、脏腑、肌肉、皮膜,讲究的是整体,是在练拳的过程中逐渐锻炼到这些地方,是一种连带的影响。

但是牛魔大力拳和虎魔炼骨拳却是不一样,这两门拳法不教人力气、内劲的运用,反而是纯粹的教人锻炼全身皮膜、肌肉、筋骨的拳术法门。

其中牛魔大力拳是锻炼全身皮膜、肌肉、大筋的法门,而虎魔炼骨拳则是锻炼全身206块骨骼的法门。

大力牛魔拳一共有三式,分别是:牛魔顶角、牛魔踏蹄、牛魔运皮,每一式都有一百多种变化,复杂多变,初学者难以掌握,不过只要掌握了方法,从浅到深,炼肉,炼筋,炼膜,一步步来,就能循序渐进的将拳法炼成。

拳书上记载,牛魔大力拳这门拳法练成之后,全身有一牛之力,能开一百二十斤牛筋弓连珠发射,能抗住百斤重的拳力,起落敏捷,一人就能敌上十数人。

当然,这是指没有任何拳术功底的初学者炼成之后的效果,在邢云这样的拳术宗师手中,两者叠加,可就不仅仅是百斤的拳力了。

牛魔大力拳练的是全身的肌肉、大筋、皮膜,虎魔炼骨拳则练的是全身的骨骼。

人体全身有206块骨骼,虎魔炼骨拳,就是练人全身的这206块骨骼,将全身骨骼练至坚如钢铁的地步,铁骨铮铮,就是拿铁棒去砸,也不能伤到。

虎魔炼骨拳一共有八式,分别是虎魔伸腰、虎魔爬山、虎魔下山、虎魔运脊、虎魔狂啸、虎魔碰头、虎魔撕羊、虎魔跳涧,每一式,也都有几十种变化。

炼成虎魔炼骨拳的人,全身再增加一只虎的力量,能开三担大弓,一拳打出,能有数百斤的力量。

这样的力量在邢云这种能力扛千斤的化劲宗师眼里,自然是不值得一提的。

但要注意,这样的力量是纯粹的力量,不讲究对力气、劲道的运用。

邢云在翻阅了这两本拳法之后,心中大喜,虽然他已经是化劲的宗师高手,对拳术的理解和运用都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更有虎豹雷音的拳术秘法锻炼骨骼,震荡肌肉,但却没有牛魔大力拳和虎魔炼骨拳这么纯粹。

只要照着这两门拳法练,就意味着邢云全身的肌肉、大筋、皮膜和骨骼将得到更加完善的锻炼,无形中再次增加他全身的力量,将拳术修炼到更加高深的境界。

于是邢云在得到这两门拳法之后,当即开始尝试着练了一下。

邢云先练的是牛魔大力拳。

牛魔大力拳总体只有三式,第一式是牛魔顶角,练法是双脚张开,如牛蹄而立,弯腰下身,双手交叉抓住双脚脚腕。

人摆出这个姿势之后,身体必然前倾,为了保持身体的重心,值得用力向后,头部颈部上扬,犹如老牛顶角的姿势。

这一式,总共就有一百多种的变化,习练者通过不同的姿势变化,逐渐锻炼到全身的肌肉、大筋、皮膜,增强全身力量。

邢云照着拳法练了之后,果然发现身上一些细微的变化。

牛魔大力拳很全面,邢云照着练了之后,能感觉到身上一些细微的地方,之前练拳不曾锻炼到的地方,在修炼了牛魔大力拳之后,逐渐得到加强,使得全身各处更加协调,劲力转化,闪转腾挪也更加自如起来。

“果然是精妙的拳法,对全身肌肉、大筋、皮膜的锻炼程度,是拳术界任何拳法,任何秘术都达不到的。”邢云赞叹。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些不足的地方,在修炼了牛魔大力拳之后,渐渐的补足,一些漏洞被填上。

不仅牛魔大力拳,就是虎魔炼骨拳,邢云练了之后也有这种感觉。

邢云在练虎魔炼骨拳的时候,能感觉到锻炼的部位的骨骼有一种苏苏麻麻的感觉,温热温热的,很舒服。

而且邢云在练虎魔炼骨拳的时候,不仅仅只是按着虎魔炼骨拳的练拳方式修炼,而是在修炼的过程中加入了虎豹雷音的特殊的震荡方式。

这两种锻炼骨骼的功法一起修炼之后,立马发生了化学反应,全身骨骼都似乎在内部运抖,爪甲齐出,冲撞踢击之间,骨骼一震一颤的,就好像是钝刀被磨刀石上磨着一般,渐渐的生出了锋芒来。

修炼虎魔炼骨拳的时候,加入虎豹雷音的震荡方式,无疑是事半功倍,能逐渐加强骨骼的密度,强大骨骼的硬度,拳脚踢踏挥出,一趟比一趟,都增加着一种锋利的洞穿力。

尝试着修炼了牛魔大力拳和虎魔炼骨拳这两门拳法,感受到这两门拳法的效果后,邢云当即决定暂时不再继续南下,而是停留下来,将这两门拳法炼成再说。

于是,邢云在来到浙省嘉-兴的一个名为陈塘镇的江南小镇之后,就停留了下来,打算在这里精心的修炼牛魔大力拳和虎魔炼骨拳这两门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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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崔道宁

陈塘镇,江南浙省偏东的一个小镇,依山傍水,气候宜人。

陈塘镇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四周水网密布,水土丰润,是典型的江南小镇,鱼米之乡。

陈塘镇并不算太大,却很兴盛发达。

江南自古繁华,哪怕是在当今天下新旧交替的乱世,其繁华程度也不是其他地方可比的,乱世虽然带来了灾祸,却也带来了新的风气,邢云来到这座小镇之后,很明显的感受到了有别于中原北方的变化。

人们走在街上,已经不是一副满真旧时代的打扮,富户们纷纷穿起了旗袍、唐装、西服、中山装等服饰,打扮也变得时髦了起来,西方风气盛行。

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商铺鳞次栉比,吆喝叫卖。

有高档的地方,建起了西式酒店、西式服装店、咖啡厅等西方经营场所,用玻璃做窗户,吸引了一大票的富户阶层光顾生意。

大街上,不时的有四个轮子的汽车鸣笛,行驶而过。

邢云眼中的陈塘镇,兴盛发达,渐渐有了一丝现代社会的影子。

邢云来到陈塘镇之后,决定暂时停留在这里,将新得到的牛魔大力拳和虎魔炼骨拳两门拳法炼成再说。

要留在陈塘镇,就得先找一个住的地方,邢云摸了摸口袋,暗叹一声,没钱了。

说起来,邢云虽然是化劲的拳术大宗师,却是孤身一人,既无房产田亩,也没有经营商铺工厂,根本没有什么钱财收入,这次南下,还是陈真赠送了一些资费,才能顺利成行。

只是练武之人消耗甚大,邢云因为练功的关系,有时也需要买些药材内服外用,帮助练功,一来二去的,身上的钱就用得差不多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有钱,就是连吃饭住宿都成问题。”

走在镇上的街道上,望着街道一边的饭馆,里面飘出阵阵烤鸡的香气,让邢云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邢云苦笑,自己怕是最悲催的穿越者,堂堂一个化劲的拳术大宗师,竟然沦落到了饿肚子的地步。

望着里面大快朵颐的食客,邢云摸了摸下巴,是不是来个劫富济贫什么的。

不过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就被邢云打消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要不然凭邢云的功夫,早就大富大贵了。

邢云正要离开,却在这时,透过开着的玻璃窗,看到饭馆里面突然乱了起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正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昏厥不醒,一个五十来岁的身体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食客,正在为小女孩儿把脉。

旁边,一个应该是小女孩儿妈妈的女人正一脸焦急,待中年男子把完脉之后,急声的问道:“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

中年男人,站了起来,掏出手绢擦了擦被白沫沾染到的手,说道:“她应该是吃了相冲的食物,引起的中毒。”

“什么?中毒?”女孩儿妈妈失声叫了起来。

饭馆的老板闻言也是变了脸色,小女孩是在她的饭馆中毒的,若是因为吃了他饭馆里的东西才中毒,那他就麻烦大了。

好在中年男子为饭馆老板解了围,他道:“我刚才看了你们吃的的饭菜,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相冲的食物,她是不是在吃放之前吃了什么?”

中年男子指着小女孩儿问道。

小女孩儿妈妈连忙说了。

中年男子一听,叹道:“你们刚才吃的饭菜里面有一样东西和她之前吃的东西相冲,这才导致了中毒。”

“大夫!你快救救我女儿吧!”小女孩儿妈妈央求道。

中年男子一听,有些为难道:“我虽然是个大夫,但我出来吃饭,也没带工具药物,你还是送她去医馆吧,迟了,我怕她坚持不住。”

中年男子叫做崔道宁,是一个大夫,祖传学得一些中医的医术,后来又接触了西医的外科手术,颇受人欢迎,在镇上开了一家崔氏医馆。

他虽然看出了小女孩儿的病症,却无法及时医治,只能掰开小女孩儿的口,去扣她的嗓子眼,妄图让小女孩将肚里的东西吐出来。

只是小女孩儿中的毒极为猛烈,发作时间又快,仅仅这么一会儿,已经脸色发青,牙齿紧咬,任崔道宁如何去掰她的嘴巴,也掰不开。

“不如让我试试吧!”

正在这时,旁边出来了一道温润的声音。

崔道宁转头一看,却是一个气质淡然的年轻男子。

“你?”崔道宁怀疑,小女孩儿的妈妈已经病急乱投医了,急忙道:“求求你,快救救我女儿,只要把我女儿救活,必有重谢。”

“有没有针?给我拿几支来。”

“有……有……”饭店老板连忙去取。

不一会儿,饭店老板取来了几根细长细长的银针。

邢云接过,让女人解开了她女儿的衣服,将银针用火消毒之后,扎入了小女孩腹部的几个部位,暗劲透体而出,帮助银针更加深入穴位,劲力发着温热,刺激小女孩的穴位。

只听‘哇’的一声,小女孩儿猛的坐了起来,趴在地上狂吐了起来,简直将胆汁都给吐了出来。

而吐过之后,小女孩儿虽然还在昏迷,但是情况已经明显好了很多。

“好了!我暂时减轻了她的中毒程度,你赶快送她去医院或者医馆吧。”邢云将手中的银针放下,说道。

“谢谢!谢谢……”女人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布袋子,里面有几十枚大洋,交到了邢云的手中,然后抱着女儿出了饭馆,去医馆了。

邢云正缺钱,也没有拒绝,就收下了。

有了钱,正好解决伙食问题,邢云当即就在饭馆里点了一些饭食,老板乐呵呵的给加了两个菜,说是这顿他请。

邢云也没有拒绝,要不是他,小女孩恐怕要死在这里,那饭馆老板的乐子就大了。

正吃着饭,邢云眼睛一瞥,看到之前那个中年男子笑呵呵的来到了邢云的对面。

他穿着一身的唐装,下面是一个马褂,头大,脖子粗,留着稀松的头发,有些秃顶。

“没想到小兄弟还懂得医术,竟然会针灸。”他看着邢云笑着说道。

“以前在山上,跟师傅学过一些。”

邢云这话可不是乱说的,都说医武不分家,邢云精通拳术,也懂得一些粗浅的岐黄之术,这手针灸的功夫,就是在少林的时候,跟着了因师傅学的,没想到今日还排上了用场。

崔道宁打量着邢云的一身打扮,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不像是本地人,倒像是从外地来的。

“小兄弟外地来的?”

“嗯!”

“可是要去往何处?”

“暂时要在镇上待一段时间!”邢云倒是没有隐瞒。

崔道宁听罢,脸上一喜,说道:“不瞒小兄弟,我呢,叫做崔道宁,是一个大夫,会些西医外科和祖传下来的一些中医医术,在街道对角的胡同口开了一家崔氏医馆,平时生意也是不错,只是我那店里客人多,有时忙不过来,小兄弟要是没有去处,不若暂时来我医馆帮忙如何?包吃包住,每月算你工钱。”

说着,崔道宁期盼的望着邢云。

正如崔道宁所说,他的医馆在整个陈塘镇都算是有一定的名气,平时生意也好,却只有他一个大夫和几个伙计,根本忙不过来,邢云既懂医术,又懂针灸,若能找他来店里帮忙,无疑能减轻的他的工作量。

“去你的医馆行医?”邢云愣了愣,他虽然会些医术,也只不过是外伤的一些跌打损伤,和一些针灸之术,真当医生,能力恐怕还不够啊。

“没关系!开手术什么的有我,你只要负责一些跌打损伤之类的外伤就行,我每月开你工钱。”

邢云想了想,想到自己要在修炼牛魔大力拳和虎魔炼骨拳,必定要暂时找一个安定的地方,在医馆里帮忙,倒是不错,既包吃包住,有工钱,也有时间练功。

想到这里,邢云答应了崔道宁,在吃过饭之后,跟着崔道宁回了崔氏医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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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崔氏医馆

崔氏医馆,是陈塘镇上有名的医馆,已经传承了上百年。

据崔道宁讲,他家祖上是前明皇家的御医,前明被满真朝廷灭掉之后,这些御医死的死,散的散,还有一些直接留在了满真朝廷,继续为皇室服务。

崔道宁的先祖不愿为满真朝廷的皇室医病,就南下来到了陈塘镇,开了这么一间崔氏医馆。

当然,这是崔道宁口中讲的,邢云后来在一本崔道宁的先祖杂记中看到,崔道宁的先祖不过是前明朝廷一个御医的小学童,前明覆灭后,他想投靠满真朝廷,人家没要他,这才南下陈塘镇,开了崔氏医馆。

崔道宁的先祖到底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百多年的时间,崔氏医馆渐渐积累下了偌大的名声,到了他这一代,共有兄弟二人,兄长崔道宁,和弟弟崔道融。

这间医馆,原本是崔道融继承的,因为在数年之前,崔道宁还是一个出家人,是城外山上道观里的一名道士。

崔道融虽然也是崔氏医馆的后人,也懂得一些岐黄医术,却最喜奇技淫巧,房中之术,正经的医术反而不精,只对一些增强房事乐趣的偏冷药方感兴趣。

掌柜的医术不精,医馆自然逐渐经营不下去了,只数年的时间,医馆便已破败了下来,差点被崔道融卖掉。

当时崔道宁在山上当道士,却在一次道观举行道家法会的时候,遇上了一名进香的女香客,样貌极为的勾人,崔道宁一见到她,便感觉三魂丢了气魄,再也修不了道,下山还了俗。

下山之后的崔道宁正巧赶上崔道融要将祖传的医馆卖掉,不忍祖宗基业毁在弟弟的手上,用钱从弟弟手中买了回来。

崔道宁本就是医馆的后人,学道之前,医术颇为精通,后来又学了西洋的外科医术,治病救人更是强出崔道融十倍不止,医馆在崔道宁的经营下日渐好了起来,再次有了名声,每日里看病的人不计其数。

崔道宁事业顺利的同时,也没有忘记还俗的目的,终于如愿以偿的将那名勾了他魂魄的女香客娶回了家。

崔道融不愿和哥哥一起,便另立了门户,用哥哥买医馆的钱,在街道对面的转角处开了一家新的医馆。

邢云被崔道宁聘请为医馆的坐馆大夫,专治一些跌打损伤的外伤,几日之间,就将整个医馆的一切都了解了个通透。

这医馆非常大,总共有两层楼,医住两用,前堂是接待病人的大厅,药房,和会诊的地方,后堂是崔道宁给病人动手术的手术室,而楼上,则是崔道宁平时居住的地方,包括卧室和厨房。

楼上邢云基本上是不去的,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进入厨房,吃完之后,就下了大堂。

邢云睡的地方也在楼下大堂,白天看病,晚上的时候,在大堂上支一个木板子,上面铺上被褥就能睡。

邢云来到崔氏医馆之后,生活倒是很平静,白天帮着崔道宁看一些简单的跌打损伤,抓些药,夜晚的时候,关了医馆的大门,邢云就在大堂里面练功。

邢云现在练功,除了每日站逐渐圆满的天地大同式桩法,就是练钓蟾劲和莽牛劲,练钟鼓雷音,鼓荡胸腹脏腑,内壮心、肝、脾、肺、肾,和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胆等五脏六腑,或者练虎形通神术,增长力气。

当然,最重要的,邢云就是练牛魔大力拳和虎魔炼骨拳这两门拳法。

牛魔大力拳一共三式,每一式都有上百种变化,虎魔炼骨拳则是八式,每一式也有几十种变化。

这两种拳法与当今拳术界的拳术拳法几乎不在一个体系之中,是专门的锻炼人体筋肉、大筋、皮膜、骨骼的拳术,普通人不懂,练起来那是千难万难,但邢云是什么人,那可是明了化劲的武学大宗师,武学造诣极深,练起牛魔大力拳和虎魔炼骨拳这两门拳法那是事半功倍。

一段时间下来,邢云全身的肌肉、大筋、皮膜、骨骼等部位,都有了进一步的提升。

在以前,邢云虽然是化劲的宗师高手,精练太极、形意、八卦等各门拳术,也将全身肌肉、大筋、皮膜、骨骼修炼到了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步,但终究还有一些缺憾和缺漏,但在练了牛魔大力拳和虎魔炼骨拳之后,邢云身上这些有缺陷的地方被渐渐弥补,拳法打出来,不仅打法招数的转变更加自然灵动,力量也更加强大。

邢云能够感觉到,自己现在的拳术修为比起在上-海之时,战力增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若是现在的邢云和以前的邢云交手,是招之内,邢云有信心能够拿下之前的自己。

对于自己功夫的进境,邢云很是欣喜,唯有有些恼人的地方就是,楼上崔道宁居住的隔间并不怎么隔音,每到晚上的时候,总是传来一声声似有似无的男人的喘息和女人欢愉的呻-吟声。

邢云知道,这是崔道宁和他夫人在行房。

不过这可苦了邢云了……

邢云好歹也是正当壮年的男人,血气方刚,加之练武之人,气血更是旺盛,以前没往这方面想,自然将精力都用在了练功之上,如今被崔道宁夫妻二人每晚撩拨,也是有些血气翻腾。

好在邢云终究是化劲的拳术宗师,定力非凡,每到崔道宁行房的时刻,邢云便将脑中的那篇得自系统抽奖的《过去弥陀经》翻出来阅读一番。

这部经文,是邢云之前经历了《霍元甲》和《精武英雄》世界后,抽奖得到的奖品之一。

当时邢云翻阅这篇经文的时候,里面有一些玄之又玄的讲述神魂、阴神的佛家术语,邢云只当是一本不同于这个世界的佛家典籍。

最近一些时日,每到崔道宁行房的时刻,邢云便在脑中翻阅这部《过去弥陀经》,渐渐感受到一分宁静和禅意,甚至有时读到入迷的时候,恍惚中仿佛看到,在幽暗深远的无垠宇宙之中,一尊无边巨大的佛陀端坐宇宙中央,永恒不动,一刹那即是千百世,任三千世界繁华,百万荣耀加身,我自岿然不动。

等到清醒之后,邢云便感觉到,自己的神思变得极为的清明,再练拳法的时候,有一种非凡的领悟。

这让邢云欣喜,隐隐觉得这部《过去弥陀经》似乎有些不一般。

而日子,就这样在邢云的练拳之中过去,直到有一天,崔道宁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小道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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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彭氏太极门人

这个小道士名叫何安下,是刚从山上的道观下来的,崔道宁见其无亲无故,没有去处,便收为了徒弟,带在身边。

何安下住进了崔氏医馆里面,自然也是不能住楼上,而是在邢云的床位旁边又支了一块木板,给何安下睡。

对此,邢云并没有什么意见,甚至也没有去管何安下,除了平时的一些交流之外,还是每日里练功,站天地大同桩,练虎形通神术,练牛魔大力拳,练虎魔炼骨拳。

如此一来,何安下可来了兴致了。

何安下本身在山上道观的时候,也是跟着师傅练有功夫的,是正宗的道家功夫,他见邢云练功,便要跟邢云比试一番。

哪成想,仅仅刚碰到邢云的身体,就被邢云一个巧劲给颠了出去,全身重心失衡,扑倒在地上。

何安下很震惊,他在山上道观里的时候,功夫是所有师兄弟里面最好的,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邢云打飞了。

“你这练的是什么功夫?”何安下忍不住问道,缠着邢云,要邢云教他功夫。

邢云没有教,但也没有阻止何安下看。

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天,医馆里面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崔道宁死了。

崔道宁死得很突兀,邢云惊讶、意外之余,但却没有太大的感觉。

严格来说,邢云与崔道宁的关系仅止于说得上话。

邢云在这个世界可以说是无牵无挂,功夫晋升到化劲之后,更是外物不萦于心,来到崔氏医馆之后,参悟拳术之余,并不参与到崔道宁的个人事情之中,显得有些冷淡,只是隐隐有些觉得崔道宁一家子的感情有些复杂。

而且在崔道宁死后,他的弟弟崔道融便和他的嫂子往来密切了许多,不似普通的叔嫂。

对此,何安下好像知道些什么,情绪不正常了几天,然后在有一天回来后,告诉邢云,崔道融和嫂子偷情,害死了崔道宁,他就趁着叔嫂两人游湖的时候,凿穿了船,把他们两个给淹死了。

邢云暗叹一声,倒是没有觉得对或是不对,只是何安下自己感到心里不安,常到附近的一座寺庙离去忏悔。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邢云终于将牛魔大力拳和虎魔炼骨拳给炼成,全身肌肉、筋络、皮膜、骨骼,都达到了一个几乎完美的地步,身体的力量更上一层楼,一拳能够打爆一块人高的大石。

对于这样的变化,邢云很高兴,决定离开医馆,继续南下,前往南洋。

但邢云还没有来得及告辞离开,在第二天,医馆里来了一个男子,让邢云暂时去了南下的念头。

当时医馆里进来了一位青年男子,要买一坛药酒。

这男子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眉粗额宽,鼻梁高挺,双目明亮,炯炯有神。

他穿着一套白色的中山装样式的西服,步履稳健,踏步轻盈,气质沉稳如山,有一种如龙般的气质。

邢云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男子,除了从其外形步履之中看出他一身功夫不弱,是个高手之外,更是因为他进门的方式很特别。

崔氏医馆白天营业,晚上关门,关门的时候,是从里面锁起来的,从外面是无法开门的。

但现在,这把锁却是被这男子从外面给震开了。

这是隔山打牛的劲道,在不损坏大门的情况下,暗劲勃发,透过门把,隔山打牛,将里面的门锁震开,这是要化劲的功夫,或者修炼了特殊的隔山打牛的功夫才能够办到。

但是邢云并没有从其身上感受到化劲宗师的气势,因此这男子能够隔着一层门,将里面的门锁震开,很可能是修炼了某种厉害的隔山打牛劲的功夫拳术。

邢云能看出这些,何安下却是看不出,他睁大了眼睛,不解的问道:“我门从里面锁住了,你是怎么进来了。”

“哦!我之前敲门,没人回应,以为里面没人,所以才震开了里面的锁头,进来想买一坛药酒,至于我怎么震开里面门锁的……这是一种隔山打牛劲的功夫。”男子说道。

“隔山打牛劲?”

何安下一听,有些兴奋,说道:“我叫何安下,我也练过功夫,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把你的功夫教我?”

“我叫赵心川!”赵心川笑着说道:“我这功夫叫做‘九龙合璧’,是师门的绝学,我给你展示一下吧。”

赵心川这话一说,何安下还没有怎么样,邢云却是心中一动。

“九龙合璧?”

邢云也会一门也叫‘九龙合璧’的隔山打牛的功夫,是他当初打死王仁则的时候,系统掉出的奖励,是彭氏太极门的绝学,难道这赵心川口中的‘九龙合璧’跟他学自系统的‘九龙合璧’是同一门武功?

邢云不动声色,看着赵心川。

赵心川并没有避开邢云的意思,他看到何安下感兴趣的样子,于是脱掉了上身的西服和内衫,露出赤-裸的上身。

只见赵心川脱了衣服之后,开始运劲,双手下垂,双臂外侧,臂弯向内,一个运劲,塌胸拱背,背骨高高的鼓起,一个个的骨头显现出来,颤动不已,犹如一条条活过来的大龙,靠近肩膀部位凸起的两个巨大的骨头,好似龙头,隐隐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吟声。

他叫何安下摸着他后背的骨头,说道:“看见没有,这是我运功的样子,身体骨骼发生变化,运气劲力,以特殊的运劲方式打出去,就能打出隔山打牛,隔空打物的效果。”

赵心川说着,运起的拳势一放,双掌推出,一股无形的气劲破体而出,在空气中卷起罡风,轰向一张桌子。

只听‘咔嚓’一声,那张原本还好好的桌子,轰然碎裂,坍在地上。

何安下惊呆了,没想到赵心川的这招九龙合璧的功夫这么厉害,央求道:“你教我吧!我拜你为师……”

赵心川笑了笑,说道:“这门功夫,是师门秘传的,不外教,抱歉……”

何安下听了既眼馋又不甘,只得无奈的给赵心川拿药酒:“对了!你要什么样的药酒,给谁喝的?”

“我师傅,今天是我师傅寿辰,我想买坛药酒给我师傅祝寿。”

“行!我给你拿坛好酒,算我送你的,不收你钱了。”

“那就谢谢了!”赵心川谢道。

就在何安下给赵心川拿药酒的时候,邢云走到了柜台上,望着赵心川突然开口说道:“据我所知,九龙合璧是彭氏太极门的不传之秘,只传彭氏门人,而且只有掌门才能得传,你姓赵,不可能是彭氏太极门的掌门,你这九龙合璧是偷学的吧?”

邢云话音一落,就见赵心川豁然一惊,双目如电,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盯着邢云,这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没想到竟然被一个陌生人一眼看破。

“你是谁?怎会知道我练的功夫?”他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盯着邢云,越看越惊。

邢云既然能一眼看破他身上的秘籍,必定也是拳术界的人,应该也懂得功夫,但是赵心川在邢云的身上,却是没有看到太多功夫痕迹,除了气质淡然之外,反而跟个普通人似的。

“化劲宗师?”

赵心川想起师傅曾近说过的,高明的化劲宗师,功夫练到深处之后,会返璞归真,看上去跟普通人没有两样。

邢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同样提起运劲,身体之中‘昂’的一声,高昂的龙吟嘶吼声响起,一掌推出,一道气劲隔空打出,打到了柜台里的药柜之上。

“九龙合璧?”赵心川再也忍不住震惊,眼前这人使得,分明就是彭氏太极门的绝学九龙合璧。

“他怎么也会九龙合璧,而且比我,甚至比我师傅练的都要厉害?”

邢云这一击,药柜并没有碎裂,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但是赵心川知道,这是因为邢云对劲道的把握比他更上一层楼,并不想打碎药柜,用的是一股巧劲,这才没事儿的。

赵心川震惊,何安下却从柜台下拿下了一坛药酒,见邢云竟然也会九龙合璧,顿时惊奇起来。

“邢云!你怎么也会这招,你是赵心川师门的人吗?”何安下忍不住问道,看向赵心川。

赵心川摇头,从何安下手中接过了药酒,盯了邢云问道:“你是谁?怎么会我师门的九龙合璧?”

邢云笑了笑,没有说话,这让他怎么说?

赵心川得不到答案,最终还是抱着一坛药酒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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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不见不闻

赵心川走后,何安下眼神从远去的赵心川身上收回来,直勾勾的盯着邢云。

邢云感受到何安下的目光,笑着问道:“怎么了?”

“你是怎么也会九龙合璧的?赵心川不是说,这功夫是他门中的绝学,你好像不是他的同门,那你是怎么学会的?”何安下忍不住问道。

虽然何安下认识邢云的时间不长,但邢云每天晚上在医馆关门之后,都会在大堂里练功,做一些奇怪的姿势。

何安下虽然在山上的时候跟随师傅练过拳术,功夫不错,却是看不出来邢云所练功夫的奥妙,日子久了,也就没再当一回事儿,没想到,邢云竟然是一个隐藏着的大高手,比起赵心川还厉害。

“你把这招‘九龙合璧’的功夫交给我吧,我拜你为师。”何安下对九龙合璧这门功夫念念不忘,再次提出要拜师。

“你不知道功夫是不能乱学的吗?”邢云问。

“师傅没有跟我说过。”

邢云哑然,他也算是看出来了,何安下山上的师傅估计是个真正的修行之人,教何安下功夫拳术,估计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很多武林中规矩都没有跟何安下说过,这才让何安下见到厉害的功夫,总想着别人教他。

邢云想了想,跟何安下说了一些拳术界中的规矩,然后说道:“‘九龙合璧’这门功夫,乃是彭氏太极门的绝学,只有当上掌门的彭氏弟子才能练,你若学了,日后万一碰上了彭氏太极门的人,他们见你会这门功夫,是要讨回去的,你怎么办?给了就要自废武功,不给又结仇,所以你还是不练的为好。”

“那你呢?还有赵心川,既然他不是彭氏子弟,又怎么会九龙合璧?”何安下问道。

“我学会这门功夫的途径很特殊,而且也不怕碰上彭氏太极门的人寻仇,至于那个赵心川嘛……”

邢云顿了顿,若有所思的说道:“若我所料不差的话,他这么功夫,应该是从师门偷学的。”

“偷学的啊!”何安下讶然。

邢云点了点头,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猜测,一是因为知道彭氏太极门的传功规矩,二是自赵心川进入医馆里面,邢云就已经隐隐从赵心川身上感受到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说不清,道不明。

但邢云却能看出赵心川的身上一直绷着一股劲,含而不发,因而不露,好像厉害的拳师交手之前,全身肌肉组织兴奋的状态,对周身非常敏感而警惕。

而且赵心川说到买药酒给他师傅祝寿的时候,是有些不自然的,似乎其师傅知道了他偷学绝学的事情,很生气。

“咦?我竟然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感知猜测到这些信息?”邢云忽然愣住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能将赵心川的情况给猜测得七七八八了。

虽然他的猜测未必就正确,但这很不可思议。

邢云想起拳术中不见不闻的精神境界,心中一惊,露出喜色,难道……

拳术中有三种武学修为,一是打破虚空,见神不坏,二是不见不闻,可以前知,三是本性真如,永恒不动,其中第二种武学修为乃是至诚之道。

至诚之道,不见不闻,可以前知,这样的境界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可以前知的至诚之道,是指拳师在不见不闻的前提下,对任何可能对自己有危害的事情都隐隐能够提前‘预知’,甚至有人产生要对付他的念头,都能提前感应到。

一些拳师虽然达不到这样的至诚境界,但功夫通神入化之后,精血旺盛,气满神足,深思清明,念头通达,很多身边的人或者事,不需要亲耳听到,亲眼看到,就能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推测出七七八八,这是精神修炼到一定境界的体现。

这种情况虽然看似有些扯淡,却并不是没有,甚至史书上的一些大儒、名相、名将都有这种精神修为,比如著名的包公、狄公等断案青天,就有着这种精神修为。

“难道说我也有了这样的精神修为?”邢云心中有种难以言明的欣喜。

他细想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少林学武,寺毁下山,魏忠贤藏宝图,天地会,红花会,精武门,走‘长征之路’,见自己,见天地,拳术通神入化。

更因为在少林的时候,为了从宗教典籍中明悟拳术的道理,邢云看了三年的佛门经书,后来又获得了系统奖励的《道藏》经卷,每每通读,都有新的领悟,不知不觉之间,精神修为已经达到了一个常人不能达到的极高的境界。

“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走到了大多数人的前面了,也不知可以前知的至诚之道又是什么样的境界?”

“你怎么了?”何安下见邢云许久不做声,用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邢云手一抬,指尖触碰到何安下的手腕,他的手便宛如针扎了一样,猛地收回来,揉着被邢云触碰到的地方,皱眉不悦道:“你干什么?”

“没什么!”

邢云笑了笑,道:“我这几天可以教你几门拳术,指点一下你的武功,几天之后,我就要离开了。”

“真的啊!”何安下大喜,却听到邢云要离开,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南下南洋!”

邢云提了一句,不愿多说,转换了话题说道:“对了!最近我见你天天晚上出去,去寺庙里,今晚还去吗?”

何安下闻言,一下子黯然了起来:“我凿穿了师娘和崔道融游湖的船,让他们被水淹死,心中不安,这才去庙里求佛谅解,除去心中的不安。”

何安下说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时间到了,我要去见如松长老了,有他在,我才能心安,才能心静。”

“可你是一个道士,犯了错,为什么要去庙里求佛原谅呢?”

何安下一愣,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道家讲无为,佛家讲因果吧。”

说着,何安下整理完医馆药柜上的一些东西,出了门,刚要走,却听到身后邢云的声音:“闲来无事,今天我跟你去庙里看看,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以前也是个和尚,不过是武僧。”

“真的啊!”

邢云笑看着何安下,他来到陈塘镇这么久了,几乎一直待在医馆之中,还从没有出去过,今日出去走走也好。

两人锁上了门,在何安下的带领下,往镇上的一个庙宇走去。

这座庙宇不像一般的庙宇建在山上,而是就在小镇之中。

邢云跟着何安下,在小镇的街道上走着,领略着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独特的江南小镇的夜景。

“咦?那不是……”

突然,邢云愣了愣,他刚刚在看到一个小巷子口闪过一个身影,身穿白色西服,身形精练,不是刚刚买药酒离去不久的赵心川又是谁?

“何安下!你自己去寺庙吧,我忽然有点事情,不去了。”

邢云说着,不理何安下,脚步一蹿,便如草丛中游动淌泥的蛇类,一连几步,就已经蹿入了赵心川刚才进入的小巷子里,只剩下何安下望着他迅疾如电消失不见的身形呆呆的发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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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师徒之战

这是一条并不是很大的小巷,两边虽都是民户居所,或点有油火灯光亮着,照在小巷子中却显得很昏暗。

小巷子没有什么分叉口,既小又偏,可以说是曲径通幽,弯弯拐拐,通向远处一片掩映在昏暗漆黑中的建筑。

邢云身形蹿入小巷之中,步伐游走,似八卦淌泥步,又如燕子抄水,轻轻一点,便蹿出丈许多远,落地无声。

没多久,在拐过一个弯之后,耳中隐隐听到前方赵心川走步的声音。

又走了十来米,果然看到,不远处漆黑的夜色中,一个白色的身影,一手侧抱着一坛药酒,夹在腋下,步履略显沉重的往前走去。

“嗯?这赵心川是去那里,他不是说要去给他师傅祝寿吗?”

怀着好奇,邢云气息内敛,走步无声,跟在了赵心川后面数十米的地方。

过了不久,小巷子渐渐变得开阔了起来,赵心川出了小巷子,来到一小片古老幽静的开阔地区。

这片地区上,建着十几栋又像民居,又像工厂,又像西方的教堂一样的建筑,在漆黑的夜晚之中,只有一盏灯照着,光亮昏暗,看不真切。

建筑群外,修建有一拳围墙,连接靠近路口处修有一座铁栅栏门,栅栏门里面是一个篮球场。

赵心川抱着一坛药酒,走到铁栅栏门口,轻轻一推,铁栅栏门被打开,走了进去。

邢云跟在赵心川后面,没有从铁栅栏门进去,而是走到一处幽暗的围墙之下,身轻如燕,轻轻一跃,跃上了墙头。

他跃上的这一处墙头掩映在黑暗之中,从里面看他这里看不到,而他却能看到里面的光景。

在邢云的视线之中,篮球场上,昏暗的路灯照耀下,赵心川正和一个中年男子相对而立。

这男子莫约五十来岁,头发齐耳,带着一顶帽子,穿着一件白色汗衫,下身长裤,布鞋,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马褂,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篷布雨伞。

“这人难道就是赵心川的师傅不成?”邢云耳朵微动,果然隐隐传来两人对话的声音。

“师傅!今天是您五十大寿,徒儿特意给您买了一坛药酒,为您祝寿。”赵心川掂了掂手中提着的的药酒说道。

“怎么?给师傅治伤的药酒都已经配好了?”

“酒!是给师傅祝寿的,祝师傅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赵心川说道。

赵心川师傅眼神闪了闪,呵呵笑道:“难得你一片孝心,还记得师傅我的寿辰,有心了……”

赵心川想起自己从小被师傅彭乾吾收养,收为弟子的经历,语气谦恭,说道:“心川自小为师傅收养,传授武艺功夫,养育之恩,授艺之恩不敢忘,又怎会忘了师傅的生日,请师傅喝酒。”

说着,赵心川走上前去,恭敬的将手中的药酒双手奉上。

但彭乾吾却是没有接酒,而是突然进步出手,手出如电,脚似无影,攻向赵心川面门、胸腹。

赵心川仓促一挡,被彭乾吾一记袖里藏花的腿部功夫踢中腹部,整个人被踢得飞了出去,撞上了身后的铁丝网,手中药酒脱手,被铁丝网的弹力弹回,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飞向彭乾吾。

彭乾吾手一抄,犹如揽月入怀,轻轻一抹,便将药酒抱入了怀中。

“怎么?师傅没有教过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吗?我要是想杀你,你现在早就死了……”彭乾吾看着赵心川,语中嘲讽,似是教导,似是不忍,又似是怒其不争,很是复杂。

赵心川站了起来,嘴角含着血,轻声道:“酒还在师傅的手上,弟子如愿了。”

闻言,彭乾吾轻轻一笑,突然手一抖,好似没有拿住手中的酒坛子似的,摔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酒坛碎裂,酒水洒了一地。

赵心川呼吸一滞,眼神黯然的盯着摔裂的酒坛:“既然师傅不喜欢,摔了也好。”

“无故加之而不怒啊!”

彭乾吾哈哈大笑之后,笑容忽然收敛,摆了一个太极起手式:“来吧!”

赵心川自知和师傅的这一场交手在所难免,便也摆了一个太极的起手式。

两人是师徒,功夫同根同源,都是练的彭氏太极门的功夫,且师徒两人都对彼此的功夫境界极为了解,这一摆出交手的姿态,也没有任何试探,出手便是精深的太极功夫。

拳术界中,太极功夫虽然分了几十个的流派,但太极功夫的原理和核心都是大致相同的,邢云同样精通太极拳术,练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只一眼,便看出了这师徒两人的功夫深浅。

在拳术修为上,彭乾吾应该和赵心川一样,都是暗劲巅峰的功夫,赵心川胜在力壮,彭乾吾则是胜在经验丰富,对拳术的理解不是赵心川可比的,已然离化劲的宗师修为只有一步之遥。

只见彭乾吾行罡踏斗,出拳如锤,直打中宫,力透纸背,打在空中,隐隐引起气爆声。

赵心川同样以太极中的锤法功夫对击,转腕抽丝,一套大缠手抓住彭乾吾打来的拳头,五指化作天罡擒拿手的功夫,抓向彭乾吾。

赵心川这一手,乃是彭氏太极中大缠丝手的功夫,功夫在于一个‘缠’字,在于一个‘粘’字。

他这一手的功夫使得如火纯青,普通的拳师要是被他缠上,手一粘,整条手臂便被制住了,轻易不得脱身。

但彭乾吾是赵心川的师傅,同样精通太极中大缠丝手的功夫,可以说赵心川的功夫还是他教的呢,他见赵心川使出了大缠丝手的功夫,自己也同样使出了这手大缠丝加天罡擒拿手的功夫。

两手相交,各自用大缠丝手的功夫对击,肘臂相抵,五指从对方的腋下抓出,扣住对方的臂膀。

而后,彭乾吾另一手呈爪形锁喉的姿势,抓向赵心川的咽喉,低沉的说道:“这就对了嘛!师傅不让你,你也不许让师傅。”

“徒儿受教!”

赵心川说着,另一手弹起,抓向彭乾吾扣着他咽喉的手腕,各自用崩劲一弹,全身对冲受力,各自退开。

“这就对了嘛!”彭乾吾似是欣慰的说了一声,再次向赵心川攻去。

赵心川心中好胜之心被激起,也没有留手,面对这彭乾吾打来的拳头,战了起来。

此时,天上云层加厚,更加阴沉了起来,渐渐下起了雨。

雨虽不是很大,但邢云隔着雨水观战,顿觉视线朦胧了许多。

彭乾吾和赵心川师徒两人在雨中交手,你来我往,雨水飞溅弹出,好似弹弓弹出弹珠,发出‘咻!咻!’的声响。

两人一番打斗,从地上打到了天上,上了篮球筐架,又踩上了一根小拇指粗细的钢线上对战了起来。

这一下,就体现出了师徒两人精深的下盘功夫和拳术境界了。

人在地上,有土地支撑,便觉得有依靠之感觉,但踩上了摇摇晃晃的钢丝上面,却也能稳如山崖边的老松,任风吹拂,不仅不会失去平衡,甚至能在上面交手,可见两人功夫之高。

一番交手之后,赵心川寻得一个机会,一脚将彭乾吾踢飞,从钢丝上落下。

“师傅!”赵心川一惊,本能跃起,一脚抓住彭乾吾的脚,将其提起。

却不想,彭乾吾这一下根本就是故意的,在赵心川救他的时候,翻身一个窜天猴连环脚,将赵心川打得倒在地上。

彭乾吾用膝盖顶着赵心川,冷笑道:“服不服?”

“不服!”

彭乾吾照着赵心川的面门一连打了几拳,打的他满脸是血,再次问道:“服不服?”

“不服!”赵心川倔强道。

他是为了抓住彭乾吾不让他掉在地上,这才被彭乾吾抓住机会反败为胜的,这叫他怎么服气?

彭乾吾从徒弟眼中看出了这种倔强,失笑了一声,又打了他几拳,然后也不管他是不是服气,转身欲走。

这一道笑声,似乎激起了赵心川心中的怒气,他站起身来,内劲运转,运功如龙,背脊高高鼓起,一声声龙吟的声音响起,气劲吹猎,引起罡风呼啸。

这一声龙吟的声音,让彭乾吾脸上的笑意消失,肌肉抖动了一下。

他豁然转身,只见赵心川摆着一个姿势,正在打出一套他极为熟悉的功夫——九龙合璧。

轰!

赵心川在彭乾吾转身的那一刻,轰然出拳,内劲透体而出,隔山打牛,重重的轰在了彭乾吾的身上,将他打飞,压塌了铁丝网。

望着走近前,关心的拉他起来的赵心川,彭乾吾突然失笑:“哈哈哈……徒弟,师傅输了。”

“我偷学了师傅的九龙合璧,没有告诉师傅。”赵心川低着头。

彭乾吾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响,才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无妨,你能学到如此高深的功夫,师傅很欣慰,以后的天下是你们的了,跟师傅回去,师傅把太极门的掌门传给你。”

赵心川抬头,眼中有着欣喜,他迟疑道:“可是……太极门,是彭氏的。”

“不!功夫,是天下的,跟我回去吧……”

“是!师傅!”

赵心川内心雀跃,走在前面,为彭乾吾开门:“师傅!请!”

“嗯……你先走,走……走……”

赵心川没有防备,高兴的走在了前头,却不防身后的彭前后收起了一把雨伞,却猛地用伞尖捅向赵心川后背心脏处。

赵心川没看到师傅的动作,围墙之上的邢云却是看得明白。

这本是人家师徒之间的事情,属于门派内的恩怨,邢云是不便管的,但练武之人,特别是功夫精深的拳术高手,可以死在拳头之下,死在偷袭黑手之下,却是一种悲哀。

当下邢云运功行气,后背脊骨高高鼓起,一股隔山打牛劲透体而出,发出一声高昂的龙吟声,响彻篮球场上空。

说时迟,那时快,邢云一招隔山打牛九龙合璧的功夫打向彭乾吾,彭乾吾听到如此高昂的一声龙吟,心中一震,手上伞尖刺偏,刺入了赵心川的腹部。

而于此同时,邢云九龙合璧的隔山打牛劲也已经打来,轰在彭乾吾身上,将他轰飞七八米之远。

“九龙合璧?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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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彭乾吾

彭乾吾惊骇,这九龙合璧的绝学,乃是他彭氏太极门的不传之秘,除了能当掌门的彭氏子弟,就是再出色的太极门弟子,也不得传授。

赵心川会九龙合璧,那是因为偷学,可现在,却是出现了另外一个会九龙合璧的人,从他这一招功夫中看,比起赵心川甚至是彭乾吾自己都要厉害。

“是谁?竟然会我太极门的不传绝学?”彭乾吾一拍地面,身体立了起来,眼睛盯着墙角的幽暗之处。

邢云脚下轻轻一点,身子跃下一人多高的围墙,落在地上,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功夫,是杀人技,练功夫的人,可以死在拳头之下,死在偷袭之下却是有些悲哀了。”邢云望着被彭乾吾刺中腹部,捂着伤口倒在地上的赵心川说道。

“是你!”赵心川心一震。

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医馆中一口叫破他功夫路数的那个拳术高手,同样会九龙合璧这门功夫,而且就在刚刚,对方用这门功夫救了他一命,要不然,他已经死在了彭乾吾的手下。

但赵心川却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反而用失落且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彭乾吾:“师傅!你为什么要杀我?”

他期待着彭乾吾能给他一个完美的解释。

可惜,赵心川失望了,只听彭乾吾狞笑了一声,冷漠道:“心川!别怪师傅,你的功夫,是门内所有弟子中最好的,拳术修为最高,就是比起师傅也不弱多少,如果你在,彭氏的的小辈就震不住场子了。”

赵心川闻言一震,气势萎靡了下去,他哀伤苦笑道:“师傅!太极门永远是彭氏的,只要师傅您说一句话,心川二话不说,绝不敢染指掌门之位。”

“我不信!你只有死了,太极门的小辈才有出头之日。”

赵心川失魂落魄,他没有想到,二十多年的相处,他们师徒之间的情谊,还比不上一颗私心。

他是该悲哀,还是该庆幸自己看清了彭乾吾的私心,没有死在他的手下。

赵心川倒在地上,苍白着脸,死死的盯着彭乾吾,忽然眼神坚定了起来:“师傅!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傅,你对我有养育教化之恩,但今日徒弟已经还了,从今往后,弟子叛出彭氏太极门,与你断绝师徒关系,日后各不相干。”

赵心川挣扎着起来,捂着伤口对邢云说道:“多谢救命之恩,容来日后报。”

说着就要离开。

但他之前被彭乾吾一个伞尖戳中了后背,虽然避过了心脏要害,却也在后背戳了一个洞,血流不止,又经雨水洗刷,身体已经力尽,疲劳到了极点,还没来得及走几步,就再次摔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望着再次昏迷的赵心川,彭乾吾有心杀他,却忌惮站立在不远处的邢云。

“阁下是何人?为何会我彭氏太极门的九龙合璧?”彭乾吾警惕的望着邢云,沉声问道。

“唉……”邢云轻叹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对于拳术界中的一些古老规矩,邢云是不解的,来自另一个现代时空的邢云,很难融入到这种有些封建的武林规矩之中。

当然,不解归不解,邢云却是无法对这些规矩有所置喙,毕竟……存在即是道理。

只是今日既然碰上了,就不能让赵心川死在彭乾吾的手中。

没有理会彭乾吾,邢云走到赵心川身边,要将他扶起。

彭乾吾见邢云不搭理他,反而上前去扶赵心川,眼中精光一闪,有杀气浮现:“阁下!你若不说清从何处学得的九龙合璧,那就留下吧!”

说着脚踩太极中的行罡踏斗的步伐,迅速接近邢云,一记三皇炮锤拳法,直击邢云胸膛。

这一招三皇炮锤是太极中的锤法,是炮皇锤的另一种变种打法,暗含三重炮劲,一重霸道过一重,故名三皇炮锤,是彭氏太极功夫中最为刚猛爆裂的一招,打将出来,犹如古时战场上使锤的绝世猛将,仅仅是震荡的力道,就足以杀人了。

彭乾吾并不知道邢云的深浅,只从先前邢云发出的那招九龙合璧之中窥视得邢云拳术修为的只鳞半爪。

不过即便如此,彭乾吾也能感觉到,邢云必定是一个功夫高绝的高手,因此一出手就是太极中最为刚猛的三皇炮锤劲,即是试探,也想把邢云留下。

但论太极上的功夫,邢云的造诣可比彭乾吾要精深许多,面对彭乾吾这一记三皇炮锤,不慌不忙,使出听劲的功夫,一推,一牵,一引,一盘,直接将彭乾吾的拳劲给化解,另一手以大臂为支架,小臂收回,握拳,猛地一拳挥出,宛如出膛的炮弹,砸向彭乾吾的心窝。

窝心炮!

邢云随手一记窝心炮打出,彭乾吾攻势被化解,见邢云挥拳打来,连忙抵挡。

可他双掌刚一碰上邢云打来的拳头,便感到一股恐怖的力道击打在他的手掌之上。

啪的一声,邢云的拳头似有千钧之力,拳力震颤,颤得他双掌直抖,他受不住这股力道,脚下踏步后退,手上运起太极四两拨千斤的卸力功夫,蹬蹬蹬的一连后退了十数步,才停下了步伐。

“化劲宗师?”彭乾吾惊呼道。

他对自己的功夫很了解,已经练到了暗劲的巅峰,只差一步,便能破开那层隔膜,炼成暗劲,成为宗师级别的高手。

只是这一步千难万难,阻隔了他十几年也没能突破,却在一个如此年轻的拳师身上看到了这样的武学境界。

力逾千钧,对劲道的把握出神入化,能一招之内逼得他后退十数步,化劲宗师无疑。

“你还要动手吗?”邢云淡淡的问道。

彭乾吾脸色沉凝,一脸的戒备,面对宗师级别的化劲高手,又是正当壮年,正是拳力巅峰的时候,他一个体力已经有所下降的暗劲拳师,打个屁啊!

“那我走了!”

邢云说着,扶起赵心川,按住他流血的伤口,走出了铁栅栏门,然后一道声音忽远忽近的传来:“对了!九龙合璧这门功夫,我是从王仁则那里学的。”

邢云这话也算没错,但彭乾吾不知道啊,他听到邢云的话后,身形一震:“太极门王氏一支的小师叔?”

他盯着邢云两人消失在黑夜之中的身影,眼神闪了闪,最终哼声喃喃道:“我就知道,这些外派别传的门人不能放任,既然出了太极门,就应该把他们的功夫给收回来,王仁则师叔应该如此,周西宇也应当如此。”

彭乾吾眼中精光闪烁,想到了门中一门他都不曾学到的,流落在外的终极绝学——猿击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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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道观

夜色浓重,雨下着下着就停了下来。

四周光线微弱,邢云借着微弱的光芒,搀扶着伤重昏迷的赵心川,往来路走去。

赵心川因为失血过多,已然昏迷了过去,整个人软绵绵的,犹如一个死人。

他这样子,就好比醉酒的酒鬼,一般人可拉拽搀扶不动,但邢云搀扶着他,走在小巷子里,脚步飞快,好像搀着个没有重量的纸人似的。

邢云原本打算把赵心川搀回医馆,但后来一想,觉得可能不行。

彭乾吾这一伞尖刺入赵心川的背部,虽然在最后关头,因为邢云一招隔山打牛的九龙合璧,错开了心脏要害,却也伤到了其他地方,崔氏医馆虽然是治病卖药的地方,但精通医术的崔道宁已经死了,自己只能治些简单的跌打损伤,何安下才跟了崔道宁没多久,估计也没有学到多少医术。

况且何安下现在估计还在寺庙里面,跟着如松长老忏悔,就算找回来,恐怕也来不及了。

“或许……可以去一元观,去找那里的道士医治。”邢云恍惚想起崔道宁曾经提到过的一个道士。

崔道宁在还俗开医馆之前,也是山上的道士,后来为了一个上山进香的女香客,这才弃道还俗,取了那个女香客为妻,又从弟弟崔道融手中接过了将要被卖掉的医馆,重新经营起了医馆的名声。

崔道宁虽然还俗,但因为曾经是个道士,因此寻常的时候,也常到附近的道观里面,和道观里的道士论论道经,做些功德,添些香油钱什么的。

陈塘镇虽然是小镇,却也有着几处道观,其中一座,就在崔氏医馆斜对院不远的后街,名为一元观,是一个小道观。

崔道宁经常到一元观进香,一来二去的,也就跟观里的观主结识了。

据崔道宁说,这一元观的观主还是个岐黄高手,医术精湛,只是不开医馆治病,因此鲜为人知罢了。

“希望这一元观的观主真如崔道宁说的那样,是个杏林妙手吧!”

想到这里,邢云脚步加快,直往一元观的方向行去。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邢云搀扶着赵心川来到了医馆斜对面的后街,站在了一元观的门口。

此时夜色渐深,后街附近的居民都已经熄灯休息,到处黑呼呼的一片,只有道观门口檐下还点着一盏油灯,泛着晕黄的光芒。

邢云连续敲了敲门,又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开门,心中估计道观中的道士可能已经睡下。

当下不再犹豫,抱着赵心川,脚一蹬地,身体凭空拔地而起,犹如猿猴跳涧般高高跃起,直接越过了道观的围墙,落到了围墙之内。

这一元观邢云之前并没有来过,此时进来一看,占地到颇为宽广。

一元观,从进门的地方开始,就是一个广场,沿着正中央往上,是十来阶的台阶,上了台阶,是一块由青石铺就的平地,靠着台阶两侧的地方,各有一颗两人怀抱大的古树,枯枝败叶落满了这块平地。

平地之上,又是十来步的台阶,上面是三清宝殿。

宝殿关着门,静悄悄的,从纸糊的窗户往里看,只能看到三清道祖神像前,摆着瓜果贡品,香烛金灯,炉盏内灯火不息,轻烟袅袅。

邢云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人家道观接待香客进香的地方,道士居住修行的地方另有其他偏堂。

好在道观中的建筑不多,除了这正中间的三清宝殿之外,也只有其他三两处偏堂建筑。

邢云借着观内微弱的光芒,仔细瞧了瞧,搀着赵心川往其中一处偏殿行去,那里偏殿屋中还点着灯光,透过纸糊的窗户折射出来,隐隐能看到屋里有一道人影正在捧卷而读。

来到这处门口,邢云刚要敲门,却突然听到屋里传来的一道清润的声音:“什么人在门外?”

邢云一愣,继而恍然惊奇,这门内的道士,竟然是一个功夫高手。

这不是邢云瞎猜。

练武之人功夫练到深处,可以说是踏雪无痕,落地无声,以邢云的功夫,就是一般的拳术高手都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但刚才因为搀扶拖拽这赵心川,不自觉的让赵心川的脚步落在地上,传出了轻微的声响。

这脚步落地的声音极为轻微,别说普通人,就是一般练拳之人,隔着一个屋子,也不能听见这极其微弱的踏步声音,但屋中之人,却在邢云还没有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门外的来人,显然功夫不是一般的深,这是不觉而明的境界。

“难道屋中之人是通神入化的宗师高手?”

邢云正想着,屋内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披着青色道服,手持一卷道经的道士走了出来。

邢云放眼望去,只见这个道士一副中年的样子,头上梳着道髻,用一支木簪子别着,嘴唇和下巴留着不长的胡须,骨骼惊奇,容貌俊逸,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儒雅出尘的气息。

就在邢云打量着中年道士的时候,中年道士也在望着邢云。

他刚刚在屋里通读道经,做睡前的晚课,忽听门外传来几声细碎轻微的脚步声,判断出门外有人,这才出声。

原本以为门外只有一人,因为他耳中听到的脚步声只是一个人的,没想到这一开门,竟是两个人。

只一眼,中年道士就已经看出,刚才的脚步声应该是两人之中被搀着的那人发出的,而另一个,在怀中搀着一人的同时,竟然还能做到落地无声,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显然是一个拳术精深的高手。

只是不知道,这大半夜的,这样一个拳术精深的高手来他这一元观是为何?

想到这里,中年道士打了一个稽首,开口问道:“这位居士!深夜来我观中,可是有事?”

邢云同样也打了一个稽首,说道:“这位道长,我这位朋友与人比武,被人暗算,背后被人捅了一伞尖,受伤颇重,我曾听前街崔氏医馆的崔道宁说过,这一元观中的观主是一个杏林圣手,精通医术,这才冒昧连夜寻来,希望道长出手,救我朋友一救。”

中年道士闻言,这才知道,旁边的青年被人搀着,原来是受了重伤,需要医治。

只是,他听到赵心川是因为与人比武而遭到暗算偷袭,心中有些顾虑。

想他周西宇曾经也是武林中人,是彭氏太极门最杰出的弟子之一,只因师傅临终之时,将彭氏太极门的终极绝学‘猿击术’传给了他,引起了大师兄的嫉妒、不甘和怨愤,才出走彭氏太极门。

出走彭氏太极门后,周西宇行走过江湖,做过商人,从过军,起起伏伏十数年,看透了凡俗的恩怨情仇,这才出家为道,蜗居在这一元观中修行。

周西宇虽然有心救人,却只怕再次卷入江湖仇杀之中,因此有些游移不定。

就在周西宇犹豫不决的时候,被邢云搀着的赵心川终究因为练武的缘故,身体素质不是普通人可比,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他苍白着脸色,嘴唇发干,睁开眼睛,竟见眼前站着一个道士,像极了十几年前出走门派的师叔,不禁脱口而出:“周师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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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师叔,师侄

“周师叔!”

赵心川这一声‘周师叔’可谓是很突兀,让邢云和周西宇两人都同时愣住了。

邢云心道:“不会这么巧吧?这道长和赵心川竟然还是出自同门,师叔?那就是赵心川师傅彭乾吾一辈的人物了。”

而周西宇也被赵心川这一声‘周师叔’叫得身子一震。

周西宇当初出走彭氏太极门的时候,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那时门中的小辈还小,常有人围着他师叔、师叔的叫,这出走太极门二十多年来,已经没有人在这么叫过他了。

而能一口叫破他身份,叫他师叔的人,应该当年在门中见过他。

周西宇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赵心川,脑中隐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记忆。

而赵心川,也在这个时候,越看周西宇越肯定,眼前的这个中年道士,就是当年门中的周师叔。

“周师叔!我是心川呐,赵心川……”赵心川激动的说道,引起伤口疼痛,连连咳嗽。

“是心川……”

眼前青年的样子和记忆中那个小屁孩儿的身影渐渐重合到一起,周西宇终于确定,赵心川就是当年总是围在他身边‘师叔、师叔’叫的小师侄。

周西宇想起刚才邢云说的,赵心川是因为和人比武,被人背后暗算偷袭,捅了一伞尖,这才受了伤。

他刚才还有些犹豫,此时再赵心川一声‘周师叔’的称呼之下,再没有顾虑,连忙让两人进了屋子:“先别说话,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说着,周西宇让赵心川趴在了床上,扒开了他的上身白色西服,露出后背的伤口。

这处伤口处在赵心川后背心脏往下一点地方的位置,伤口是一个小洞,有殷红的血液流出来,浸湿了赵心川整个后背的西服。

周西宇仔细的看了看伤口,说道:“还好,不算特别严重,虽然伤到了肺叶,但并没有伤到心脏要害,及时医治后,再仔细调理修养,个把月后就应该没事儿了。”

说着,周西宇出了屋子,来到隔壁的医殿偏堂,那里放着道观里的一些草药、药粉之类的医药用的东西。

没过多久,周西宇拿了一些药粉、药草、绷带之类的东西,再次回到屋子,开始为赵心川治伤。

所幸,赵心川的伤没有伤到要害,在止血救治之后,敷上了草药,用绷带绑住,也就无碍了,脱离了生命危险。

如此一个时辰之后,周西宇将赵心川的伤口处理好,才抽空问他:“我刚才听邢居士说,你是因为和人比武,被人从背后暗算偷袭,这才受了此伤的?”

周西宇刚才给赵心川治伤的时候,对他的身体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

赵心川的身躯孔武有力,肌肉坚硬紧致,皮膜绷弹有力,身上有很深的练功的痕迹,他用暗劲刺激赵心川的身体,却能引起其身体中暗劲的本能反应,无论手脚,胸腹,后背,颈部,都有暗劲练透的痕迹,这已经是功夫极深,将暗劲练透了的巅峰拳术境界。

这样的拳术修为,就是当年的周西宇也顶多是这个境界。

如此拳术,就是在偌大的拳术界中,都算是一个高手,拳术大师,化劲宗师不出,能敌得过他的都不多。

但令他不解的是,赵心川这样的拳术修为,竟然会被人从背后偷袭暗算。

“偷袭你的那人你认识?不然怎么会毫无戒备的以后背对他?”周西宇问道。

赵心川眼神黯然,颇有些失落道:“是师傅!”

“大师兄?”周西宇脸色一变。

“是!”

赵心川点了点头,说道:“自我练功有成以来,门里年轻一辈的弟子,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师傅为扶彭七子师弟上位当太极门掌门,怕有我在,彭家小辈不能出头,遂将我赶出了太极门。”

“今天是师傅的寿辰,我买了药酒去给师傅祝寿,师傅不领情,和我交起了手。”

“最后,我用偷学自师傅的九龙合璧打败了师傅,师傅才在背后偷袭暗算,要致我于死地。”

“你偷学了彭氏一门的绝学九龙合璧?”周西宇淡然的脸色终于出现了变化,惊讶道。

赵心川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道:“我已经学全了门内的所有功夫,唯有门内的两门绝学没有学到,在一次打扫师傅书房的时候,看到九龙合璧功夫的拳术秘籍,这才偷学了去。”

周西宇听罢无语良久。

彭氏太极门修的是彭氏太极的功夫,太极拳虽然是拳术界最著名的内家拳之一,但是流派众多,很多流派除了开派祖师之外,后人往往不能练至巅峰境界,而彭氏太极门能长盛不衰,所靠的,就是太极门中的两门绝学——九龙合璧和猿击术。

这两门绝学原本是彭氏太极门的不传之秘,除了彭氏的子弟,外姓弟子一概不能得传。

两门绝学中,九龙合璧虽然厉害,修炼之人却是没有太大的讲究,只要知道练法,用心修炼,总能练得成功,唯有猿击术,玄妙近乎道,就是知道了练法,想要练成功,也是相当困难。

到了彭乾吾和周西宇这一代,周西宇的师傅看出自己的儿子彭乾吾心胸不够宽广,恐练不成猿击术这门至高绝学,遂只传了九龙合璧的功夫,而将猿击术的练法教给了周西宇。

因为这一点,彭乾吾一直耿耿于怀,早年一直试图寻找周西宇的踪迹,将猿击术夺回来。

“大师兄此人,刚愎自用,自傲又自负,家族观念甚重,在他眼里,彭氏太极门的绝学,只有他们彭家的人可以学,也只有他们彭家的人才可以当掌门,你功夫又深,又偷学了他的九龙合璧,有你在,彭家后辈出不了头,杀你……便也在情理之中了。”周西宇叹道。

“心川知道,所以心川自动退出太极门,自此与师傅恩断义绝。”

赵心川坚定道:“我这一身本事都是他教的,受了他这一伞尖,便是抵了他的养育授业之恩,从此各不相干。

周西宇点点头,算是理解,非大非大错的问题,就因为妨碍了自家儿子出头的机会,师傅便要杀死徒弟,只要不是愚孝的徒弟,便都不能束手待擒,任其宰割。

周西宇即是欣慰,又是有些惋惜。

若彭乾吾能有容人之心,未来太极门必定能再出一位化劲宗师,光大门派。

可惜,彭乾吾却是硬生生的把赵心川给逼走了。

不过也好,经此一事,赵心川虽然受伤,却也在彭乾吾的偷袭之下保住了性命。

周西宇想到这里,看向一旁道祖画像下,端坐在蒲团上闭目静心养神的邢云,对赵心川说道:“这一次多亏了你的朋友邢居士,你的伤势虽然不致命,却是不能拖,若不是邢居士相救,你可就危险了。”

“确实,这次如果不是邢师傅在最后关头将师……彭乾吾的偷袭打偏,这一下,便是捅进了我的心脏,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了。”赵心川也说道。

他刚刚被周西宇治伤,又忙着述说师门之事,还没有来得及感谢邢云,这番得了空,想要对邢云道声谢,却见邢云一副闭目养神,对外界一切浑然不知的样子。

刚想叫一声‘邢师傅’,却听师叔周西宇突然‘咦’了一声:“邢居士这是入了定?是道家天人合一的状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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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神魂出窍,过去弥陀经

道观一元观并不大,一共只有一座三清宝殿,两座偏堂,以及道士居住生活的地方。

一元观没有其他道士,只有周西宇一个人,负责道观中的所有事物。

正殿的三清宝殿是一元观供奉道家三清祖师以及其他道教神仙的道堂,两座偏堂也是平时接待香客或者举行其他道教活动用的,不是修行的地方。

只有周西宇住的房间才是周西宇平时修行的地方。

周西宇住的这个房间,共有上下两层建筑,上面是一座塔楼,塔楼下面有两间房间,一间是厨房,另一间是周西宇平时居住的地方。

这间房间并不大,只有三十来个平方,内中布置除了一张平时休息的床,一个放置衣物的衣柜,一个放在床头边的柜子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只有在正东方向的墙壁上,挂着三清祖师的神像,

三清祖师的神像是三幅画,画下是一个小香案,左右两边各有一盘供果,香案的中间是一尊小小的铜紫色香炉,一根小拇指粗细檀紫色的香点燃着,袅袅的紫色烟气上升,在神像前盘绕。

这是檀香!

周西宇早年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得到了大量的檀香,在一元观修道之后,每每夜里睡前修行的时候,都会点上一根檀香,帮助自己修心、修道。

今日周西宇还是像往常一样,在道祖相前点了一根檀香,开始做睡前的晚课,没想到香刚一点上,耳中就听到了屋子外面传来的轻微脚步身,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之前为了救治赵心川的伤势,没有和邢云产生太多的交流,这治完赵心川的伤势之后,却见邢云端坐在道祖相之前的蒲团上面,闭目,静心,定神,竟然是进入了一种道家中极为难得的天人合一的状态。

不过邢云可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这种状态是什么。

虽然邢云之前有因为系统的奖励,得到了一部《道藏》,通读之下,对道家的修行境界状态有一定的了解,却是从来没有进入过天人合一的状态,还以为只是道家杜撰出来的。

邢云此时的状态很奇妙。

之前周西宇忙着给赵心川治伤,邢云不便走开,所幸就在三清道祖相前的蒲团上坐了下来,习惯性的通读起了脑中的那部名为《过去弥陀经》的佛门经书。

这部经书,是邢云经历了《霍元甲》和《精武英雄》世界之后,系统抽奖获得的奖励。

当时抽奖获得的奖励共有三个,另外两个是两本专门锻炼全身肌肉、筋络、皮膜、骨骼的拳法,分别是‘牛魔大力拳’和‘虎魔炼骨拳’。

这两部拳法,邢云经过了这些日子的修炼,已经练成,练到了全身肌肉如牛肌,皮膜如虎皮牛皮,大筋粗壮如牛筋,骨骼坚硬如钢铁的地步,在加上他原本就修炼金钟罩功夫,和化劲的拳术修为,基本上敢称化劲之中肉身当世第一。

这两门拳法,让邢云的身体在修成化劲之后,又再次有了一个蜕变,变得更加的完美,力量更上一层楼。

唯有另一门同样是抽奖所得的佛门经书——《过去弥陀经》,让邢云颇为费解。

这部佛门经文,看似无用,不会对邢云的拳术修为有任何的加持作用,但每每通读之后,都能让人静心,定神,恍惚中,仿佛能够看到虚空之中端坐一尊无上伟大的佛陀神像,绽放无量光明,照耀三千宇宙,千百世即刹那,永恒不动。

这种情况类似于道家修为中所说的观想,却又更加的神妙。

《过去弥陀经》这部经书,邢云这些日子一直都有通读研究,但除了能让人静心、定神,恍惚中观想到一尊弥陀佛像之外,似乎并没有更多的作用。

但就在刚才,邢云再次通读《过去弥陀经》,静心、定神之后,鼻中嗅着香炉中檀香燃烧,袅袅升起的烟气的时候,突然间感觉自己的全身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丝毫重量似的,越升越高,有种道家羽化飞仙的感觉。

“这是要坐化?羽化飞升?”邢云吓了一跳。

邢云通读《道藏》,里面有描述道家坐化,羽化飞升的状态,这种状态其实是道家练拳之人修炼丹劲时的感觉,被修撰成道书,或者有其他修道之人臆想出来的,做不得真。

但邢云此时的状态,却跟道经中所说的羽化飞升极为相似。

邢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悬浮,越升越高,越升越高,往下一看,竟然惊奇的看见了房间里的一切事物,一切状态。

“咦?下面蒲团上坐着的是?是我自己……”邢云心中一震,他竟然以另一种非常奇怪的状态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难道这是我的魂魄?”

邢云极为震惊,他想到了之前通读的《道藏》之中描述的道家观想之法,可以锻炼人的神魂,羽化飞升。

可他现在除了神魂出窍,飘在了空中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而且悲剧的是,邢云神魂不知道怎么回自己的身体里面去了。

邢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神魂,想要努力的钻回自己的身体里面,却办不到,只能定定的飘在半空之中,以神魂的状态观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他看到了赵心川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用绷带包了起来,听到了他们师叔侄之间的叙旧,也见到了周西宇见他进入道家‘天人合一’的状态时的诧异目光。

“没想到邢居士竟然有如此慧根,竟然入了定,进入了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天人合一’境界。”周西宇感叹。

“师叔!什么是天人合一的境界?”赵心川练的是拳法,不懂什么是‘天人合一’的境界,当下问了出来。

周西宇闻言,想了想,说道:“天人合一,是道家修行中的一种状态,不到一定的境界,是无法做到天人合一的,这种状态,有些像是拳术之中见天地的奇妙境界,两者虽不同源,却又有异曲同工的效果,只不过天人合一的状态更加玄妙一些,却是难得。”

周西宇看着入定之中的邢云,道:“邢居士入定也不知要多久,你受了伤,需要进补一些营养,我去给你做一些药膳,增加一些营养。”

他说着,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出了房间。

却不想,就在周西宇打开房门的时候,门外一股寒风吹进房间里面来,赵心川躺在床上没有感觉如何,神魂飘在空中的邢云却在这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门外寒风吹来,就宛如刀子一样,割在他的身上,要将他撕裂。

飞升盘旋在空中的檀香烟气被寒风这么一吹,消散开来,邢云更觉自己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好似行驶在大海中的人失去了帆船,只身落入大海中,任风暴海浪,肆虐其身。

无边的恐怖袭来,邢云只感觉浑身剧痛,就连神魂都要消散了。

就在这时,《过去弥陀经》的经文突然在邢云心中流淌起来,仿佛中,又看到了那尊千百世如一刹那,绽放出无量光明,照耀三千世界的弥陀佛像。

这尊佛像犹如亘古永存,端坐虚空,使人本性真如,永恒不动。

在佛陀的无量光明的照耀之下,邢云只感觉身上的痛苦在一刹那消失无踪,全身暖洋洋的,任何伤害都不能加身。

而在同时,邢云也感觉自己能够完全控制住自己的神魂,福至心灵,往蒲团上的肉身一钻,神魂重新归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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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何安下,彭七子

呼!

邢云口中呼出了一口白气,睁开双眼,冷汗淋漓。

刚刚短短几息的时间,却犹如经历了地狱一般,虽然是神魂,却有着和身体一样的感觉,全身如刀割剑刺,撕裂般的疼痛,连神魂都差点消散了,恐怖无比。

“这是因为屋外面的寒风吹进来,对我的神魂造成的伤害。”

邢云心有余悸,他想起一些道家经书,或者一些神话传说中的一些记载,说普通人的神魂是一股意识精神,连阴神都不是,惧怕烈阳,惧怕雷霆,惧怕罡风,稍有差池,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一些野史杂记中也有一些趣谈,说有书生夜晚睡觉,神魂离体见到种种不可思议的幻象,第二天醒来便大病一场,一命呜呼。

这是伤了神魂的缘故。

邢云虽然练拳,是通神入化的拳术宗师,气血旺盛,但在神魂上,顶多比普通人强上一些,依旧畏惧大自然的雷霆、罡风等各种力量。

今日误打误撞,神魂出窍离体,却是差点就被屋外的寒风给吹散了。

不过邢云在后怕之余,也有些疑惑。

一直以来,道经中的那些讲述神魂阴神出窍离体之类的东西,邢云一向只当是宗教文化的需要,而随意编撰的,今日亲身经历了神魂离体,差点被寒风吹散之事,却是一下子改变了心中的看法。

邢云恍然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妙际遇,这个世界可能是一个普通的世界,没有所谓阴神、神魂之类的东西,但佛家讲世界三千,这个世界没有阴神神魂,其他大千世界就未必没有。

邢云悠悠然想到之前抽奖获得的三件奖励,牛魔大力拳,虎魔炼骨拳,以及《过去弥陀经》。

前两门拳法,明显有别于这个世界的拳术,宛如另一个体系的功法拳术,《过去弥陀经》更是神秘非凡,让他在机缘巧合之下,神魂出窍。

不过邢云疑惑的是,《过去弥陀经》这本经文邢云也不是第一次诵读研究了,之前每次通读这本经文的时候,虽然有静心、定神的奇妙效果,却是从来没有过神魂出窍的经历。

“难道是这之间有被我忽略的地方?”邢云心道。

正在这时,去厨房做了药膳的周西宇再次回到了屋里,将做好的药膳端给赵心川,同时也给邢云准备了一份吃食。

他看到邢云已经清醒过来,对他说道:“邢居士却是慧根不浅,竟然入了定,达到了道家‘天人合一’的境界,当真是宿缘深厚啊。”

邢云笑了笑,刚才那一瞬间的大恐怖,却是无法言明。

这时,周西宇进来房间之后,关上了门,没有寒风的吹拂,道祖相前的檀香燃烧,烟气又再次袅袅上升,闻之沁人心脾。

邢云突然心中一动,问道:“道长!我闻这三清道祖神像前的一柱香的香气,沁人心脾,定人心神,有明心静气的效果,不知这是什么香?”

“这是檀香!有凝神静气的效果。”

望着燃烧得剩下一半的檀香,周西宇说道:“我早年有际遇,得到了不少的檀香,道经中有记载,檀香能凝神静气,有助修行,所以每日做晚课之前的修行,都会点上一柱檀香。”

“竟是檀香?”

邢云通读了《道藏》卷书,自然知道檀香在道士修行过程中的作用。

“难道我之所以能够神魂出窍离体,是因为这檀香的缘故?”邢云心道,他恍然想起,刚才就是在檀香的烟气中,这才感觉自身飘飘然的,神魂便离了体,出了窍。

邢云有心实验一番,当下也不顾檀香制作之不易,价格不菲,向周西宇讨要了一柱。

周西宇自无不可,别说心邢云救了赵心川一命,就是以邢云化劲宗师的拳术修为,周西宇也不会拒绝,当下取了五柱檀香,赠给邢云。

邢云也没有拒绝,道了一声谢之后,向周西宇告辞离开。

“我送送邢居士。”周西宇说道。

两人出了房间,往观外走去。

……

崔氏医馆,何安下照例在如松长老那里忏悔之后,返回了医馆。

正打算收拾一下睡觉,却突然一个名叫彭七子的青年从还没有关上的门走了进来。

他手里提着一个笼子,笼子里面是一只模样怪异的小兽:“朋友!帮个忙,待会请你吃肉。”

何安下瞥了他一眼,嗤道:“谁还没有吃过肉啊?”

顿了顿又道:“你有什么事吗?”

“抓药!”

彭七子说着将一张方子放在了药柜台上:“照上面的方子抓,另外,借你家灶台用一用,客栈里晚上不让人起火。”

“灶台在后院,你随便用!”何安下说着,拿起方子看了看,问道:“药给谁用的?多大年纪?”

“抓药就抓药,问那么多做什么?”

“不问清楚,吃死了人怎么办?”

彭七子想想也是,遂说道:“药是给我爹抓的,他被人打伤了。”

“那么大的人了还打架?”何安下嘀咕了一声,开始抓起了药。

“在江湖中,这叫比武对决。”彭七子说着,提起小笼子中的小兽,往后堂去了,开始宰杀起笼中的小兽,扒皮抽筋,下锅煮了。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后,一锅香喷喷的兽肉出锅,何安下闻着肉香,咽了口唾沫,就要下筷。

“问你点事情?”

“什么事?”

“赵心川你见过吧?”

何安下下筷的手顿了顿:“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是我师兄,我爹就是被他打伤的。”

何安下夹了一块兽肉放入嘴中,含糊不清的说道:“赵心川今天傍晚天黑的时候,在我这里买过一坛药酒,说是他师傅生日,给他师傅祝寿的。”

“那你后来见过他吗?”

“没见过……”

彭七子有些失望,他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便不再说什么,而是和何安下一起开始,吃起了兽肉。

但没过多久,何安下和彭七子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好似有些不一样,两人各自往对方身上看去,却见对方的头发好像是被雷炸过似的,根根竖起,面目肿胀,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而且恍惚中,两人眼中出现各种幻想,心中的各种欲-望被放大,心中曾不敢想的,不敢做的事情,纷纷浮现在眼前。

“糟了!这野物的心有毒,吃了能迷失人的本性,放大人心中的恶念……”

“你想干什么?”

“我想当太极门的掌门……你呢?”

“我想睡我师娘!”

“还有吗?”

“医馆对面后街,一个小道观,里面的功德箱里面有钱,我们去抢了里面的钱买酒喝好不好?”

“好!走,抢钱去……”

两人似乎被心中的恶念所控制,不由自主的来到了一元观的门口,破门进去,进了三清宝殿,去撬功德箱里面的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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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偷钱二人组

周西宇修行的房间在一元观的最后面,出观门需要经过三清宝殿。

邢云和周西宇向观外走去,在接近三清宝殿的时候,耳中忽然就听到宝殿之内有两道脚步声。

“这么晚了,难道还有进香的香客?”邢云疑惑。

走得近了,邢云透过大殿的大门往里看去,却见两个模样怪异的青年正在撬宝殿内功德香里的钱。

这二人生得极为的怪异,头发根根炸起,面目肿胀,脸颊高高鼓起,好像被人打了似的,整个脸都肿起来了。

这两人其中一个邢云不认识,另一人的穿着打扮看着极为眼熟,仔细一瞧,不是何安下是谁?

“何安下这是怎么了,从庙里回来不在医馆里,在这儿做什么?”

三清宝殿内,何安下和彭七子撬了半响的锁也打不开功德箱,撬得何安下恼怒了起来:“不撬了,把功德箱直接拿走,让这牛鼻子道士以后没功德箱装钱。”

“对!拿走。”

彭七子说着直接上前,将三十厘米高的功德箱夹在腋下,和何安下两人大摇大摆的向道观之外走去。

邢云站在三清宝殿的殿门之前,望着抢了功德箱就走的何安下两人,对着周西宇说道:“道长!这两人的状况似乎有些不对。”

“他们中毒了!”周西宇道。

“中毒?”

“对!他们两人中的应该是一种迷幻类的毒素,能让人产生幻象,将心底深处的恶念释放出来,继而为恶。”

周西宇说着身体一跃,身轻如燕,从三清宝殿的大门口跃了下去,顺手抄了一把扫地的笤掃,一下子就蹿到了何安下和彭七子的身后不远处,手中笤掃往前一点,一股劲力透出,隔空击在道观的大门上。

砰的一声,道观大门无风而动,自己关了起来。

抱着功德箱,踏步而行的何安下两人一愣,转过投来,望着身前不远处穿着普通道袍,手拿笤掃的周西宇。

“你干什么?快把门打开……”

“放下手中的烦恼,门……自然就开了。”周西宇淡然道。

周西宇身上有着一股子飘然出尘的味道,彭七子闻言,不知为何,莫名感到心安,就把腋下夹着的功德箱放在了地上:“我已经放下了功德箱,你待怎的?”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吱呀一身响,原本已经关上的道观大门,再次自行打开。

彭七子原本听见周西宇叫他放下手中烦恼,便不自觉的将功德箱放到了地上,等功德箱真正离手之后,心中恶念又起,此时见大门再次打开了,和何安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贪婪,便一弯腰,又把功德箱抱在了怀里,一个转身,又朝大门外走去。

可就在两人刚走出道观门口没几步,突觉得身后一阵风动,一个身影一晃而过,在回过神来,手中抱着的功德箱已经不见了。

转身一看,周西宇正背对着他们,非常从容的,往道观里面走去,在他手上,倒着的的笤掃上面,不大的功德箱稳稳的立在笤掃顶部,四平八稳的,没有一丝摇晃。

眼见道观的大门再次关上,何安下和彭七子对视了一眼,口中同时说道:“高手啊!”

何安下和彭七子虽然身中幻象之毒,但本身的功夫记忆并没有忘记,从周西宇这一手中看得出来,周西宇绝对是一个功夫高绝的武林高手。

若在平时,何安下和彭七子要是遇上了周西宇这样的功夫高手,必然退却,但今日,两人身中幻象之毒,潜意识之中的恶念被无限放大,只想着把钱给再抢回来。

“走!去把功德箱给抢回来!”

“走!去抢回来……”

两人说着,再次一脚踢开了一元观的大门,冲了进去。

何安下斜睨着眼睛,左手一伸:“把功德箱给我!”

周西宇转身,已久用笤掃支着顶部的功德箱,摇摇头:“不给!”

“不给……那我们就自己去拿。”

说着,何安下和彭七子两人一同出拳,向周西宇攻去。

只是,两人这一身功夫相对于普通的练拳之人,已经算是厉害了,但是在周西宇这个化劲宗师高手眼中,无疑跟小孩子差不多,根本就没有用力,只是用了一些巧劲,就将两人给制住了。

不过这一番交手,却是让周西宇很吃惊。

两人之中何安下使的是道家的拳术功夫,而彭七子,却是用的彭氏太极门的功夫。

彭氏太极门的功夫不外传,彭七子既姓彭,又会彭氏太极门的功夫,其身份,一下子就让周西宇给猜到了。

周西宇用笤掃举着功德箱返回了三清宝殿,将功德箱放下,殿门外,何安下和彭七子却是不甘功德箱被夺,再次冲入了殿中,向周西宇攻去。

彭七子使出彭氏太极门的功夫,一拳打向周西宇,却被他一个退身后飘,给避了过去,吹动供桌上蜡烛的灯花。

彭七子见到这一幕,呵呵笑道:“风动而灯花不动,这才是高手。”

“那要是看是谁带起的风!”

周西宇双手从灯花上一抓,身形鬼魅般的一闪,如风如电,在彭七子和何安下连反应都来不及的情况下,一手一个,抓住了彭七子和何安下的手臂,脚踏天罡北斗步,打了一个太极,将两人撞在了墙壁之上,口中喷出一口心头毒血。

而周西宇自己,则再次身形一闪,飘荡到了蜡烛的旁边罡风带动,却泛不起一丝涟漪,蜡烛上灯花依旧。

这一下子,何安下和彭七子两人终于知道周西宇的厉害了,再不敢抢夺功德箱中的钱,抱头鼠窜,仓惶往道观外面逃去。

等到除了道观,两人才心有余悸。

“这道士!好厉害的功夫……”

“你知道这道士是谁吗?”彭七子沉思了半响,笑着说道:“这人的功夫,就是十个我们,也打不过他,还是走吧。”

在刚才的交手中,周西宇打得他们吐血,却是为他们解了身上的毒。

而解毒之后的彭七子心神逐渐从幻象和恶念之中醒来,回想交手过程中周西宇所使用的功夫,也对周西宇的身份有了一个猜测,于是赶着会客栈告诉他爹彭乾吾。

彭七子率先离开了,但何安下却是没有离开,他想着周西宇的一身高绝的功夫,羡慕不已,有了拜师的想法,遂一转身,又进入了道观之中。

……

第九十二章 猿击术

“这是什么功夫?”

一元观中,三清宝殿之中,邢云望着气质飘然出尘的周西宇,目光灼灼。

刚才周西宇与何安下、彭七子两人短暂的交手,邢云自然看在眼中。

何安下和彭七子的功夫虽然不错,一个学的是道家的功夫,一个学的是彭氏太极门的太极功夫,虽然还没有进入暗劲的境界,但一身明劲的功夫也练得极为的出色。

只是何安下和彭七子两人的功夫再普通人眼中是高手,但在周西宇这样的化劲高手眼中,自然是不够看的。

邢云没有意外,邢云诧异的是,周西宇在打彭七子的时候,似乎使用出了一门极为厉害的武功。

这门武功具体是什么武功,邢云并不知道,不过邢云却能看得出来,周西宇在这门武功的加持之下,速度快到了极致,形如鬼魅,身似猿猴,动作之间,快如闪电,迅捷如风。

这样的速度,几乎达到了练武之人能够达到的速度之极致。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速度快到了极致,哪怕力量功夫比不上别人,别人也很难攻击得到他,而周西宇,似乎就练了这样一门功夫。

“这是猿击术!”

周西宇说道:“彭氏太极门中有两门绝学,一门是九龙合璧,另外一门,则是猿击术。”

说到这里,周西宇顿了顿又道:“我听心川说,你也会九龙合璧?”

邢云点了点头,也没有隐瞒,而是说道:“九龙合璧这门功夫,我是从王仁则手中学得的。我本是少林武僧,王仁则当时为河南-道巡按御使,因夺取前明魏忠贤宝藏,抓捕天地会义士时追到了少林,少林为了前明宝藏不落入朝廷的手中,誓不交出天地会义士,王仁则故率兵来攻少林,少林虽摄于朝廷兵威不能取胜,遭了焚毁之灾,王仁则却也不得好,被我打死在了拳下,九龙合璧这门功夫,便是当时打死王仁则时,从他怀中掉落的秘籍上学的。”

系统之事,不能诉诸于口,邢云这样说,也算正确。

只是,王仁则是彭氏太极门的人,周西宇也是彭氏太极门的门人,王仁则还是周西宇的师叔,也不知道周西宇知道王仁则被邢云打死的消息会不会想着为彭氏太极门报仇?

邢云心中想着,却是望着周西宇。

只是周西宇的反应很是平淡:“彭氏太极门王氏一脉的师叔?”

周西宇回忆起记忆中关于王仁则的寥寥无几的记忆。

“在彭氏太极门,猿击术和九龙合璧这两门功夫,通常只有彭氏一脉的人可以修炼,外姓子弟要是偷学了,门派必定要收回的,王师叔当年偷学了九龙合璧的功夫,师祖本来是要将其功夫收回来的,可后来王师叔投靠了朝廷,有朝廷撑腰,这才让师祖默认了王师叔所学的九龙合璧,可即便如此,王师叔也被逐出了太极门,已然是不算太极门的人了。”

“道长说,彭氏太极门的两门绝学猿击术和九龙合璧,不传外姓人,既然这样,道长怎么会猿击术这门功夫?”邢云忽然问道。

周西宇闻言,眼中露出怀念的神色,说道:“原来的太极门是有这样的规矩,但我师傅认为,拳术,是天下的,九龙合璧和猿击术,是整个太极门的,只要是太极门的弟子,只要有那份毅力、悟性和机缘,都可以得传这两门绝学,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师傅临终之前,得传的猿击术,只不过后来大师兄当上了掌门,又恢复了过去的规矩,不许外姓门人学这两门功夫。”

说到这里,周西宇淡然的看着邢云:“邢居士似乎想学这门猿击术?”

邢云点了点头,很坦然的说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要达到拳术修行的最高境界,以及见识各家各派的终极拳法秘术,猿击术既然是彭氏太极门的终极绝学,有非常玄妙的地方,我自然是想见识一下的。”

“我教你啊!”

“什么?”

邢云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像猿击术这样的拳术秘法,在任何拳术流派中,都是珍而重之的秘法,哪怕是本门弟子,都轻易不得传授,而周西宇,竟然说要把这门秘法功夫教给邢云。

而邢云,虽然没有那些拳术流派保守的想法,固步自封,却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将一门高深的拳法秘术教给别人。

邢云愣神之余,也是有些汗颜,虽然炼成化劲,成了宗师级别的高手,又修炼虎形通神术,牛魔大力拳,虎魔炼骨拳等上等功夫拳术,将全身都锻炼到了几乎最完美的地步,但在心灵修为上,似乎还不如周西宇。

邢云望着周西宇一副淡然的样子,说教猿击术的时候,就好像是教一首儿歌那样简单,根本没有其他的念想。

这一瞬间,邢云想起了自己这些年所遭遇的点点滴滴,想起了自己走‘长征之路’,在长征的路上见天地的武学境界,想起了自己心中一直存在的感动。

恍然间,邢云的心一阵放松,心中的很多东西都在瞬息之间放了下来,就是拳术修行的最高境界,邢云也不那么渴望了,也不那么急迫的想要见识海外传说中不见不闻,可以前知的唐门门主了。

这不是说邢云不想修成见神不坏的至高武学修为,也不是说邢云不想见识像唐门门主唐紫尘这样的人物,而是在邢云的心中,已经不执着于这些了,一切顺其自然。

“邢居士果然是好慧根……”

周西宇赞叹了一声,道:“邢居士如此慧根,学猿击术,必定很快就能领悟这种至高的力量。”

周西宇开始说起了猿击术。

“这个世界很奇妙,有阴,就有阳,有太阳,就有月亮,所有的植物都崇拜太阳,大树的年轮,就是太阳的模样,花儿永远都朝太阳开放,而所有的动物,都在追随月亮,很多动物往往都在夜间活动,月亮一圆,它们就都高兴起来。”

“人也是动物,身上唯一像太阳痕迹的,就是人的眼睛,但人和其他所有动物的眼睛一样,都怕太阳,只有猿猴不同,不像其他动物的眼睛那样,害怕阳光,它可以一直看着太阳,得到太阳中的智慧与力量,跑得像风一样快,无论月炼、日炼,都是为了得到这样的速度。”

“当年我得师傅传授猿击术,和同伴在山中一起修炼,他是日炼,我是月炼……”

“在山里的时候,三年大寒,三年大暑,功练垮了,人要死了,我们忽然听到,外面的风,像大地吹箫的声音,雷鸣闪电,是阴阳交合……”

“我能听到青草拔节的声音,花开的声音,大雪落地的声音,我们练成了,在我死去活来的那一刻,明白了猿击术的真谛,就好像那青草,能把压在它们身上的石头顶开,飞出去觅食的鸟儿,就算飞出千里,也知道回到巢中,这就是不离不弃的力量。”

……

第 九十三章 师徒,父子

“我也要学……”突然之间,一道声音从殿外传来。

只见已经解了毒的何安下去而复返,不知何时竟来到了殿外,将周西宇的话都听了去。

猿击术这样的功夫,这种不离不弃的力量,让一向喜欢功夫的何安下惊为天人,他从来没有过一刻,这么的想学一门功夫。

“师傅!我拜你为师,你把功夫教给我吧。”恢复了本来面貌的何安下,大步跨进三清宝殿,一个噗通,跪在了周西宇的面前,说道。

对于何安下的出现,邢云和周西宇两人都不意外,他们早已经听到了何安下的脚步声。

何安下双手拱起,跪在周西宇的脚下,恳求道:“师傅!你教我功夫吧,只要能跟你学本事,我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累都能受,师傅,你教我吧。”

周西宇看着跪倒在身前的青年,说道:“学功夫,太极门的人就可以教你,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太极门?”何安下疑惑。

“就是和你一起来偷功德箱的人。”

“师傅是怎么知道的?”

“从拳路子上看出来的。”

何安下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不安的说道:“师傅!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也不是!”周西宇说道:“就是以后不能再在道观里好好的修行了。”

周西宇望着何安下,看着他的眼睛。

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看着何安下的眼睛,周西宇从这对眼睛里面看到了真诚,看到了决心,看到了痴迷。

周西宇这是第一次见到何安下,不知道何安下是什么样的人,但从这一双眼睛中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对功夫拳术怀着敬畏的人,这样的人,或许有资格,传承他的拳术。

“邢居士!你觉得这人如何?”周西宇问邢云道。

邢云一愣,望着跪在地上的何安下颇感好笑。

这何安下真是见了谁都叫师傅,当初被崔道宁带回来,便拜了崔道宁为师傅,跟他学医,后来见邢云练功,又要跟邢云学功夫,之后遇到赵心川,又要学赵心川的九龙合璧,现在见了周西宇,又想拜周西宇为师。

不过何安下这性子虽然看似有些不着调,可也未尝不是其心思单纯的表现,想什么就做什么,从不遮掩。

何安下在山上的时候,跟随师傅练过道家的拳术,基础功夫很好,再加上对功夫拳术的执着,若是能拜周西宇为师,说不定还真能让他练出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出来。

何安下听见周西宇文邢云,便眼巴巴的望着邢云。

他刚才见到邢云的时候,还有些吃惊,之前两人原本是一起出去的,可邢云却在半路上说有事走了,没想到现在却是出现在这道观里。

“邢云!你帮我说两句好话呗……”何安下咧着嘴向邢云说道。

邢云轻轻一笑,倒是没有拒绝,他对周西宇说道:“他自小生活在山上,远离尘嚣,有练功夫的执着,若能跟随道长练拳,想必是他的福分。”

“既如此,你暂时就跟着我吧,只是你心中还有东西没有放下,你什么时候放下了,我什么时候就教你功夫……”周西宇说道。

“谢谢师傅!”虽然不能立马就学功夫,可何安下还是高兴的磕了个头,算是拜了周西宇为师。

……

与此同时,彭七子在离开了一元观之后,回到了下店的悦来客栈。

房间里,彭七子正在和他爹彭乾吾说起自己此番的遭遇。

“当时我中了那野物的心毒,虽然幻象丛生,功夫却没有忘记,我能看得出来,那个道士的功夫路子,绝对是我们彭氏太极门的功夫,而且相比他也认出了我的功夫路子,所以才手下留情,还解了我的野物心毒。”

“你没有看错?”

彭乾吾眼神一闪:“太极门中的弟子一共就那么些,既符合你说的年纪,又符合你描述的长相,看来这是他了。”

说着,彭乾吾拿出一张老旧的黑白相片,指着相片中站在他父亲左手边上的一个青年男子问道:“是不是这个人?”

“没错!就是他!”彭七子肯定的大声说道。

闻言,彭乾吾眼中精光一闪,闪现出一种莫名的神采:“周西宇!果然是你,没想到这十几年的时间,你竟然一直躲在这个小小的道观中……”

“爹!他真是周师叔?”彭七子忍不住问道。

彭乾吾点了点头,他想起了当初一同在太极门中学艺的日子,想起了父亲临终前,偏爱于周西宇,将彭氏太极门的终极绝学猿击术传给了周西宇,而不是传给他这个唯一的儿子。

为此,彭乾吾耿耿于怀了十几年。

十几年来,彭乾吾一直试图寻找周西宇的踪迹,只可惜,一直以来,周西宇都是杳无音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一直寻而不得的人,竟然被他儿子彭七子无意中找到了。

“周西宇!你拿了我们彭家的东西,十几年了,也应该还给我们彭家了。”

“爹!是我们彭家的猿击术吗?”

彭乾吾点头。

“可是……周师叔的武功很厉害的,我跟他交手还没有两招,就被他打得飞了出去,黏到了墙上,足足三四秒。”

“什么?”彭乾吾大吃一惊:“周西宇把你打得黏在了墙上三四秒?”

“嗯!”

彭乾吾脸色难看,打人如挂画,这是拳术中化劲的境界修为,是宗师的境界:“想不到周西宇竟然入了化劲,难道是因为修炼了猿击术的缘故。”

“化劲?”彭七子惊呼。

作为彭氏太极门的弟子,跟随他爹彭乾吾练拳,自然是知道化劲的拳术境界,这样的境界,就是他爹彭乾吾都没有达到,他爹要去找周西宇拿回猿击术,可能吗?

似乎看到了彭七子脸上的担忧之色,彭乾吾老怀安慰,他道:“你也不用担心,你爹我虽然现在还是暗劲巅峰的拳术修为,但凭借九龙合璧这门绝学,未必就不能敌得过周西宇,况且,今日我与你师兄心川比试了一场,已经隐隐窥探到了化境的拳术境界,只要再过一些时日,就能将全身功夫也修炼到化劲的境界。”

“那周师叔会不会趁着这段日子离开一元观啊?”

“不会的!”彭乾吾自信道:“他当初躲在一元观,就是为了避开我,但我了解周西宇,他既然被你发现了,便不会再次躲藏,他一定会待在一元观中,等着我的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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