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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贼纪》


第317章 师徒相见

“哈哈哈!”不止一个人笑出声来,而是所有的人都大声笑出来。特别是那个中箭的人,一把拨开前面挡住的杀手,冲到郭琇的面前,“老子杀的就是你!”他手起刀落,往她的脖颈向下劈下来。

“夏侯救我!”临死之际,她呼喊出的不是爹爹,而是夏侯战。

“大胆!”一道白色的“闪电”比声音来的还快,抽中了那人的脑袋,直接将他抽飞了,落在远处的荆棘丛里。

突如其来的白色“闪电”,其实就是一条衣袖。这条衣袖十分灵活,抽飞了那人之后又缩了回去。

众人大惊,抬头往空中一看,就见一白衣女子正悬在空中,脚下赫然是一柄飞剑。虽然面色看不大清晰,但一定是国色天香。

“大哥,怎么办?老四他死了!”说话的正是老六,一起围杀妇人的杀手。刚刚被袖子抽死的,就是那老四。

“还能怎么办?完不成任务,一样是个死字!老六,射死那娘们!”为首的杀手叫嚣到。

他话音一落,老六就举起了一张弩,对着白衣女子就是一箭。随后,其他的杀手纷纷举起弩射去。漫天的箭矢,破空飞去。要是普通人的话,这一下就要成了刺猬。

可是,白衣女子无动于衷,只将两道袖子展开挡在身前,竟然就将所有的箭矢全部截住,最后全部掉落下去。

“这么厉害!”那老六发现箭矢奈何不得,猛地前冲,借助冲力和藤蔓,飞身就到了白衣女子的下方。他举刀劈去。

白衣女子只是身体动了下,脚下飞剑载着她立刻就躲开了那一刀,换了个位置继续凌空站着。

“有两下子。”这是她第二次开口说话,“本来不想杀人,可是你们实在太不识趣了。打扰我休息,就再收你们一条性命吧!”

她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道袖子飞出,瞬息就裹住了老六,使之不能动弹,就连他的刀也作祟不得。紧接着,她将人抛到了半空中,收回了袖子。

老六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身处半空之中。“啊!啊!啊!”他吓得连呼几声,只是这样仍旧救不了他的性命,砸中一块石头脑浆迸发。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杀手,包括那个头头。

“妈的,跑啊!”所有人都没了战斗的毅力,大呼逃命,第一个跑的就是那个杀手头头。人生可以有很多种死法,但这种摔死的死法他不想尝试!

没多大的功夫,人就都消失了,白衣女子也没有追去。她飞了下去,落在了郭琇的身边。而郭琇,在前一刻晕倒了,缘由是老六摔死的地方就在她的跟前。

“没想到你我师徒,竟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聚,唉。”白衣女子叹息了一声,她正是四年前从蜀山飘然而去的那女子,也就是郭琇的师傅。她拎起郭琇,飞出长袖缠住藤蔓,就往峭壁上飞去。

不知过了多久,郭琇幽幽转醒。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石床上。她知道自己得救了。但她没有丝毫的欣喜,反而嘤嘤哭泣起来。

“徒儿,你哭什么?”她的耳边想起了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你睡了三天三夜,不饿吗?我的青鱼可是又让你吃了一尾。”

“师傅?”她爬起身来,只觉得全身酸痛,“师傅,真的是你吗?”

她睁开朦胧的眼睛,就看见一个白衣女子正温柔的看着她,一张甜美的笑容。

“嗯,是为师。”

郭琇用手揉揉眼睛,再仔细地看了看,“真的是你!师傅!真的是你,呜呜呜”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又大声哭起来。

白衣女子坐到她旁边,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四年不见了,徒儿,你还是没长大吗?还是这么爱哭鼻子?”

“呜呜呜,师傅,我的奶娘……呜呜呜,她……她死了,老……老管家也死了……呜呜呜……”她依偎着在白衣女子的肩头,“我……我……”

白衣女子叹了一口气,“来,事情还没有那么复杂,先把汤喝了吧,等会带你去看个人!”

郭琇记忆中师傅是很严格的,所以她从未敢违背师傅的话。向来是师傅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她端过一只石碗,先是慢慢地试了一下热度,感觉不是很烫后,立刻就大口喝起来了。这几天她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肚子饿得咕咕作响。特别是睡了几天不进食,更是饿得不行。最后。她都顾不得形象,抱着石碗舔了一遍。

“很好。”白衣女子点点头,拉过她的手说到,“走吧,带你去看看另外一个人。”

“嗯。”她还没有从美味的鱼汤中回味过来,舌头舔了舔上下嘴唇,“师傅,我们去哪儿?”她的声音依旧是哭腔,只是没有了眼泪水。

她打量着住的地方,是一间石屋,大概有百丈方圆。只是其中空荡荡的,除了一张石床,就是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这里比起紫竹林的生活条件更为艰苦。

“师傅,你就住在这里吗?”

“嗯。”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师傅你怎么生活呢?”

“我等修道之人,生活对于我们来说,不应该占据太多的时间。饿了,可以去山间摘些果子吃;渴了,就去山泉里舀水喝;困了,在石床上躺躺就好了。”

“这里没有紫竹林好。”她嘀咕了一句。也就是说,两者选其一的话,她更喜欢紫竹林。在那儿,她觉得至少吃穿是不愁的。

“徒儿,莫要胡说。”

郭琇缩缩脑袋,跟在后面穿过一个洞口,到了另一间石室中。这间石室就小了许多,里面更简陋了,只有一张石床。石床之上,躺着一人,身体被一些白布缠着,一动不动的。离她还有些远,不过那衣服的样式她是熟悉的。

“难道是奶娘?”她松开师傅的手,朝着石床跑去。

“奶娘!真的是奶娘!”她一下就看清楚了那张熟悉的脸庞,不是妇人还是谁?她扑在妇人的身上,眼泪又流出来了,“奶娘,你怎么了?你还活着吗?我就知道你还活着!呜呜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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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修行

白衣女子来到她的身边,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徒儿,别这样摇她,她会受不了的。”

郭琇一听,吓得立刻把手缩回去。她抬起头看着白衣女子,喜极而泣,“师傅,奶娘她怎么样了?”

“这个老妪生命力很顽强,否则为师也救不了她的。只是,她受伤很重,流血过多,能不能挺过去为师也不清楚。”

“师傅,你一定要救活她!她是对我很重要,师傅。”她的脸上又多出一层阴霾,“一直以来都是她在陪伴我的。在我的心里,我是把她当作我的娘亲的!所以师傅,你一定要救她!”她拉住白衣女子的手,眼神中充满恳切。

白衣女子见状,叹了一口气,怜惜地看着她,“徒儿,为师以前对你不好,把你强行掳上山,让你在山上度过了漫漫几年,你恨为师吗?”

“我……我不知道师傅,这很复杂。”她如实地回答到,“有时候我会恨师傅,有时候也又不恨。那几年,师傅对我还是很好的。”

“嗯。”白衣女子微微一笑,“本以为我师徒二人自四年前就不会再相见,可见师徒缘分未了,命中注定。你放心吧,为师会催动蜀山功法,并用灵丹为她调养,力保她的性命。”

郭琇瞬间露出开心的笑容。她记忆中,师傅虽然冷漠,却是神通广大的人物。但凡她答应的事情,定然不会食言的。她的奶娘一定会活过来的!

“走吧,随为师下去走走,让她休息,也有些话要对你说。”白衣女子拉着她往外走去。她不舍地看着妇人,很想留下来照顾。

出了石室,就是一条两人宽的小道。小道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悬崖。悬崖虽能见底,但是十分渗人。郭琇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又贴着峭壁走,生怕掉下去了。

“好了,别怕,为师带你下去。”白衣女子说到。

“怎么下去师傅?”她伸出脑袋瞧了一眼崖底,不自觉又挨近了峭壁这一边。

白衣女子摇摇头,抓住她纵身一跃,两人同时就到了半空中。

郭琇感觉到脚底空空的,慌忙乱蹬起来,嘴里哇哇乱叫,“啊,师傅救我!师傅我不想摔死了!”她想到了几天前那个杀手摔死的场景,脑浆都迸了一地,怕自己也落个这样的下场。

“看来为师白培养你了。”白衣女子一脸的无奈,霎那间飞出一道袖子,缠住一处凸出的石头,借力跳跃。随后又同是几个动作,两人就到了地面上。

她仍旧乱喊乱叫,双手紧紧抓住师傅的手,不敢松开。当她两条乱蹬的腿蹬不动了这才知道自己到了地面上,慢慢地睁开眼睛。

“师傅,你为什么要住在崖顶呢?上下多不方便。”她心有余悸,抱怨着说到。

白衣女子不言,带着她离开崖边。走了一会儿,她忽然问到,“徒儿,这些杀手为什么要杀你?”

郭琇哪里知道,只是摇摇头,低头不语。这次她遇袭,一百多人都死在她的眼前,其中就包括了和蔼可亲的老管家,差点就连她的奶娘也不能幸免,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为师当时在想,放你回世俗,对你不知道是好处还是坏处。现在看来,你在世俗的生活实在不如人意,虽然有荣华富贵,但却危险。”白衣女子走在她的前面,似乎是在叹息,“从现在开始,你还是随为师在这里修行吧。”

“啊?”她惊呼一声,“师傅,不行呢!”她断然拒绝。

“为何?”白衣女子定住脚步,转过身来问她。

她不敢对着对视,低着头扭扭捏捏地说到,“师傅,我爹爹会想我的。”

“等那老妪醒了,让她回去报信,就说你重归师门。既然他保护不了你,就由为师保护你。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和蜀山的人过不去!”白衣女子说最后一句话时,声色俱厉。

郭琇最怕的就是师傅这个模样,不怒自威,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惧意的种子。她从来不敢反对,可是现在她鼓足勇气了,不能再做以前的那个胆小的自己。“师傅,我……我就是不想。我想回世俗去生活。我失去了童年,不能再错过青春!”

白衣女子露出惊讶的神色,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陷入了沉思。“很好徒儿,你比为师有胆魄。”

“嗯?”她本认为师傅会大发雷霆的,却不料获得了赞美。不过,她还不确定这是师傅的赞美还是暴风雨的前奏。她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的。

“徒儿,我们紫竹林一脉,在蜀山是颇为独特的。”她的师傅仿佛是在叙述一个孤老的故事,“从祖师开始,都是一脉单传。每一代,都是从很小就培养,然后继承衣钵,然后到老,再收徒……每一代人,没有童年,没有青春,没有得到过爱,最后老死。但是,幸运的是,你救了你自己,也救了为师!若不是你帮那少年取得射日箭和射日弓,我们现在可能还被那使命束缚住。现在,为师能不那样过完一辈子,心中宽慰不已。你是为师的徒儿,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为师很高兴。”

“师傅你不生气吗?”

“生气?”白衣女子笑笑,摇头说到,“为师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真的吗?师傅!”她高兴地说到,“这样的话,那我可以不跟着师傅学艺了吧?”

“不行!”

“为什么呀师傅?”郭琇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你这次被追杀,一定防备能力都没有。如果不是你们误入这绝壁谷,恐怕为师也救不到你!要说起来,如果你真出了事,被别人知道了你是蜀山弟子,那我蜀山颜面何在?我紫竹林一脉的名声岂不要在为师这里毁了?”

郭琇吐吐舌头,一副尴尬的样子。并不是她一点防备能力都没有,而是她根本就不会。她学的那三脚猫功夫,遇到拼死拼活的境地,一点作用都没有。“师傅,你不会还是要留下我吧?”

(本章完)

第319章 飞天仙女

“留是要留的。只是,你不用一直跟着为师。你说过,为师耽误了你的童年,不能再夺走你的青春。只是,你是蜀山的弟子,不能丢了脸面。所以,为师决定开始教授你武功!”白衣女子说到,“那时你刚进来不教你,是时机还不到。后来又出了岔子,为师飘然而去。阴差阳错,我们这一脉的功夫你都不曾学过。”

“这样吗?”她心中有些小窃喜。她知道师傅是很厉害的,且不说她的道法和御剑而行,就是那一手袖子武功也是了得的。她要是能学个一招半式,也会受用无穷的。“那师傅你要传授我什么?”

“你想要学什么?”白衣女子嫣然一笑,仿佛是一个花骨朵,瞬间绽放开来。

“蜀山道术和御剑飞行!”

“学习这样需要大量时间,斩断红尘,一心向道。你行吗?”

郭琇摇摇头。她才不要斩断红尘,都说了不能浪费青春,岂不白说了?“那师傅,你那一手袖子功很厉害,可以教我吗?”

“徒儿,连本派的武功你都不懂,这是为师的错。这样吧,为师就和你讲一讲我们这一脉的功法。至于道法和御剑,蜀山上下大抵是相同的。唯一不同的就是,谁能够把道法修到更高的境界。但是,我们蜀山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都有自己的武功,而且各不相同。依照各自的功法,也能达到一定的境界。其他的就不说了,我们紫竹林的功法,是最为浪漫的又不失力量。它叫做飞天仙女。”

“飞天仙女?”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还真不错。长袖翻飞,身姿曼妙,不就是仙女吗?临空而行,不是御剑,不比飞天?妙哉。

“嗯。你应该知道,祖师曾经迷恋过一人,只是不能在一起。她回到蜀山后,日夜思念,无聊的时候自己翩翩起舞。于是乎,就创下了这门功法。但这名字并不是祖师取的,而是蜀山其他人取的,觉得好看。所以,后来就沿用了这个叫法。”

“那师傅,我们的功法有多厉害?在蜀山能排第几?”

“能排第几?”白衣女子皱着眉头,“为师倒是不知道,没有去试过。但是,对付山外的人,倒是稀松平常,足够了。”

“那就学飞天仙女吧!”郭琇露出一副可爱的面庞。她似乎已经能够想象出,学会飞天仙女功法后,舞袖飘飘,必然能够像师傅这么漂亮飘逸。

“这是需要时间的,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就的。”她师傅一看这个模样,哪里还会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必要时,要给她泼泼冷水。

郭琇瞬间就成了一张苦瓜脸,“师傅,有没有速成功法?”

“速成?”白衣女子一脸惊愕,随后就严肃起来,“徒儿,练武练道都是要循序渐进的!急不得。如果一味求快,定然是要走火入魔。难道你想成为女魔头?”

“女魔头?师傅,女魔头长什么样?”她没有被师傅的话吓到,反而探究起女魔头的长相了。

“你……”白衣女子哭笑不得,但为了矫正她的视听,让她心中对练武练道存在惧意,决定和她详细说说。“徒儿,你还记得山洞里挂着的那副画吗?”

郭琇点点头。那副画她印象深刻,是一个朱唇白发的秀丽女子。她并不知道那是谁,师傅也不曾提起。但她猜测,画中人就是她这一脉的祖师。

“那副画的朱唇白发的女子,其实就是我们一脉的祖师。当年,她和昆仑一杰出俊才惜惜相惜走到一起,陷入一场爱恋中。可是,那人最后为了名利,斩断青丝,不再与祖师相见。祖师悲愤之下,化伤痛为力量,专心练武练道。终于,心中的不甘促使她走火入魔。幸好她是蜀山的杰出人物,心智成熟,及时掐断了恶念。饶是如此,一夜之间,就成了白发苍苍,令人惋惜。”

“原来是这样。”

白衣女子正视她,“所以,你若是一味求快,后果定然惨烈。祖师能够迷途知返,但你呢?到时候,为师就真救你不得了。兴许,还要为师大义灭亲,亲自除害呢!”

郭琇吓了一跳。她知道,她要是真的走火入魔了,师傅绝不会手下留情。更可怜的是,该怎么出去见人?岂不是连夏侯战都不能再见了!

“不,我一定不能入魔!”她暗自告诫自己。

见得郭琇表情有了惧意,她满意地点头。她还是很喜欢郭琇,天真烂漫,透着一股阳光。自从将郭琇带上山后,她的生活不再是一潭死水。四年不见,如今再相见,她更相信这就是师徒缘分使然。

“好了。走吧,去看看为师养的宠物。”

“师傅,什么宠物?”

“青鱼。”

“就是那白尾青鱼?”郭琇张着小嘴巴,和鱼的一般。她想起了她吃的那三尾青鱼,不都是青鱼吗?

“嗯,那是为师养的。这东西乃是奇物,不多见。它具有的功能也很多,估计对你奶娘的伤也有好处。只可惜,数量不多了,总共还有十来尾。”

“师傅,那鱼的口味可真好!”她莫名其妙地吐露这么几个字。过后,她就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不过,她的师傅好像没有责怪,就是嗔了她一句。

“以后不准嘴馋,偷偷将鱼吃了!这东西得用在有用的地方,比如救人性命,懂吗?”

“嗯,师傅我知道了!”她高兴喊道,“师傅,带我去看看吧?我要去捞上一尾,给奶娘做鱼汤,让她快些好起来。”

两人很快就到了一条小溪的边上。只见白衣女子蹲下身来,用手指在水面上轻轻地点了三下。郭琇见得一圈又一圈的的水纹散开来,由近及远。虽然水流很大,但是那水纹却是不会消失,往着远处去的。

她好奇地盯着水面里,想要知道会发生什么。忽然间,一阵水花的声音响起,似乎是鱼儿逆水而上的声音。她抬头朝着水面望去,两三股水浪冲起,紧接着,又有五六股水浪冲过来。它们一道比一道快,好像在抢着什么。

等到了跟前,她才看清,水里游着的正是一尾一尾的青鱼。“呀,师傅你看,怎么这么多的青鱼。你看,它们是在等什么吗?”

白衣女子笑了笑,“徒儿,它们就是为师的宠物。现在呢,它们饿了,为师要给它们喂食物了。”她取下腰间的一个香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些鱼饵。这些鱼饵带着一种药味,外表裹着一层果皮,也知道到底是什么做成的。

她撒了十来颗在水面上,瞬间鱼儿都争相夺食,激起一片水花。她笑着说到,“不要抢不要抢,还有呢。”说着,她又抓起一把,撒在水面上。

郭琇觉得有趣,从香包中拿出一粒,故意放到一边。那鱼饵在水面上下沉浮,散发出一阵香味。一尾青鱼嗅到后,一摇一摆地朝着鱼饵游来。这尾青鱼一口就吞下去,还吐出了一个泡泡,漂浮在水面上。

她把手伸进水里,想要去摸摸这尾青鱼。青鱼不惧,反而朝着她的掌心钻来,对鱼饵的香味恋恋不舍,弄得她痒痒的。慢慢地,她把手翻转过来,想要触摸它。这尾青鱼感受到她的意图,停在水中一动不动。

白衣女子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鱼儿停在她的手心里。“徒儿,就它吧。”

郭琇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明白话的意思。“师傅,我……我舍不得!”

“那老妪救你,不惜冒犯为师。现在,你要因为这一尾鱼不救她的性命?”白衣女子说到,“好了,救人要紧。”

她手指一点,一股水柱冲出,托着这尾青鱼。她安慰了一句,“好了好了,养你不就为了用你。”

那尾青鱼听完,立刻就不再跳动,老实地躺在水柱上,只是腮部还是一鼓一鼓的。她看了一眼这尾青鱼,对着郭琇说到,“徒儿,把它带走。”

郭琇伸出双手捧住青鱼,嘴里念叨着,“鱼儿鱼儿,对不起对不起!你是为救我的奶娘而死的,我一定会对你感恩不尽。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安葬你的遗骸。”

她跟在师傅的后面,往回走去。

“徒儿,以后剩下的九尾青鱼就交给你去养了。记得,要好生照顾着,懂吗?”

“嗯,知道了师傅。”

(本章完)

第320章 白猛

帝都,进入了十二月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这场雪下得很大很大,比往年都要厉害,足足有一个成年人的膝盖深。天空中依旧飘着浓浓的乌云,密布不散。照趋势落下去,雪会越积越深厚的。

几条主要的大街,治安署已经调遣士兵进行清扫,清出路面来。而各家各户,则是清扫自家门前的雪,堆在一起仿佛小山包一般。

夏侯战向保定军官学院请了几天假,今儿个已经到期了。但是,他并没直接回去学院,而是选择先去一趟郭府。只要他不在学院里,几乎每天他都会来。他会在郭府的大门口,等上一个时辰,不论风多强,雪下得多厉害。

“战少爷,您又来了?”门口的一个仆人正在扫雪,眼见他骑着马过来,老远就打招呼。现今,他也算是郭府的熟客,好多仆人都知道他,也知道他为何而来。“战少爷,我们家小姐是真不在,她回老家了,真的!几天前还收到她的信呢。”

他笑了笑,望着那块干净无暇的牌匾,陷入沉思。郭琇不在的日子,他想了很多。对于她不告而别的原因,他心中隐隐已经猜到了。况且,他经常来郭府,按照道理,郭烈也应该给个面子请进府中。既然不见,那就有不见的原因。由此想到,应该是派系之争影响到了他和郭琇之间的关系。他的心里越来越似一块明镜,很多事情看得透彻了。

“你们小姐走之前没有留下过什么吗?”

仆人估计是觉得他诚心诚意,为人也好。他犹豫了一下,又回头看看是不是有人,小声说到,“战少爷,这话您可问对人了!不瞒您,小姐走之前交给老爷身边侍女的手里,这是小的亲眼所见。只是,写着什么就不知道了。”

“谢谢你!”夏侯战说到,“那我先走了。”

“哎,战少爷您慢走!”仆人看到他走远的身影,嘀咕到,“这战少爷与小姐也是门当户对的,怎么老爷就不同意呢?奇了怪啊奇了怪。”

这些天,他的心情一直都很低落,除了吃饭睡觉,照顾寒冰,陪陪夫人和玛丽,其余时间都是在发呆中度过。他真地很喜欢郭琇,一直在想念她,想要知道她的消息。特别是在他明白郭烈此举的意图后,他更想要知道郭琇的态度,对他们之间关系的态度!

”琇儿给我留过书信肯定是有的。”他相信那仆人说的话,重要的是,他相信郭琇不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唯一的,他没有收到信件的原因,就是郭烈没收了。也就是说,郭烈不想让他们两人之间有牵扯。“就是不知道你去南方了,安全不安全,能不能忍受那边的环境。”

出了城门,路上的雪就没有人打扫了,十分难走。阿花驮着他,根本不能奔跑,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就在他刚出城门,开始徒步行走时,背后传来一声高呼。

“夏侯兄,等等我!”

“这声音听着怪熟悉的啊!”他在心里想到。回头一看,就一匹黑马冲过来,背上驮着一人,穿着一身黑袄子。

“不是曹刚吗?”他等着。

“哈哈,真的是你夏侯兄!”曹刚这人,典型的猛汉,声音粗犷。

黑马在雪里奔跑一下,溅起的雪花飞到夏侯战的脸上。

“好了,好像不知道你就在那门口等我似的!”夏侯战说到,“怎么,伤好全了?”

“嗯,好了。几天前刚下床,好着呢!今天,我回去学院看看。知道你也要走,索性就在门口守着你!”他也不隐瞒,“只是老兄啊,你怎么迟到了这么久?按照道理不应该啊!我还以为你走其他门去了咧!”

“有事耽搁了!”夏侯战吆喝着阿花往前走。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曹刚跟了上来,跟他并列而行,舔着脸继续说到,“夏侯兄,是不是去郭府站岗了?”

“你知道?”他皱着眉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愉快。

曹刚是个鬼精的人,发现他的不满,立刻解释到,“兄弟,可不是我故意跟踪你!而是啊,你做的事情啊,帝都上层人物基本都知道了。你说,我堂堂一个曹家的少爷,我能不知道吗?”

“听你的意思好像你还委屈了?”夏侯战也没想过这事情闹得满城皆知。不过,事已至此,再想挽回已经没有余地,“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我知道,你这人外表粗犷,但一言一行都是精打细算的。”

“嘿嘿……”他怪笑起来,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还是夏侯兄懂我啊,简单粗暴,不客气!其实呢,”他停顿了一下,“就是跟你说两件事情。我知道,你们夏侯家从来就不屑于做跟踪调查搞情报这样的事。正是如此,我才来增加你的信息量。”

“不会又要带我去坑里吧?”夏侯战觉得上次跟他去伏击老魔任正就是个错误,这才成了后面一系列事情的导火索。当然,他不是害怕,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曹刚这人,做事情表面上是性情所至,可是,骨子里还是为家族利益、派系利益出发的。

“坑里?”曹刚突然正色到,“夏侯战,咱们话要说明白了,我曹刚君子坦荡荡,什么时候故意害你了?!”

夏侯战撇了他一眼,懒得跟这无赖争执,“好了,就当我没说过这话。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那就说吧。”

曹刚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样子,换了乐呵呵的笑容,比变天还快。“第一件,是红旗帮**的事情!”

“谁?什么来历?”

“大名鼎鼎的红旗帮和**你都没听过?哦,好吧,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曹刚说到,“就是觉得奇怪,你从海上回来,就没遇到过海盗?”

“没有。”夏侯战都不知道还有海盗这么一回事。

“这红旗帮是沿海那一带的海盗,是帝国的毒瘤。据说最鼎盛的时期,人数达到了三万之众,手底下的船有近千艘。平海军是屡剿不尽,春风吹又生。他们的帮主,就是**。你还不知道吧,前一段时间,平海军少帅白猛里应外合,打了红旗帮一个措手不及,擒住了**!”

(本章完)

第321章 押运

夏侯战不语,等他把话说完。

“那白猛呢,已经押着**来帝都了。最迟后天,就会到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怎么没关系呢?”他抢着说到,“白猛是白景的堂兄,是个厉害人物,他肯定要来找你的!”

说的倒也是,白家的人睚眦必报,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夏侯战。只是不知道,这白猛是不是和白景白辉一样,是个莽夫。

“曹兄,谢谢你为我操心了。该来的拦不住,我夏侯战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他白猛厉害是厉害,要是任意欺凌我和家人,我也不怕豁出去!”

“哈哈。夏侯兄,好,大丈夫好男儿就该是你这样的!好!”曹刚眉飞色舞,非常开心,“就是,要是他敢来冒犯你,一拳抡死他去!哈哈”

夏侯战撇撇嘴,心想自己才不会上他的当呢。“好了,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嘛,就和你有直接关系了。”说完,他还一直盯着夏侯战,“是关于你兄长夏侯咏的。”

夏侯战心里跳动了一下,转头问到,“我大哥被押到帝都来了?在哪了?”

“还没到,估计要四五天的样子吧。”曹刚说到,“夏侯兄,这件事情,你就没有一点打算吗?坐视兄长被太子玩弄鼓掌之间?”

“你要我如何?”他想起狩猎时父亲对他说的话,要按兵不动,老皇帝会把这件事情按下去。虽然老皇帝老了,毕竟还是皇帝,说话是管用的。

曹刚见他一脸淡定的样子,有些吃不透,只得悻悻说到,“我就是问问你的打算。如果夏侯兄你要援手,我曹刚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朝廷的事情,会给我、给我家族一个公道。我若从中作梗,或许会引来麻烦的。所以,这件事情,我不会插手的。”

曹刚见他这样说,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但是路很漫长,总得有人说话。聊着聊着,就提到了白猛这个人。

此时此刻,白猛正带着五百人马,押送**在去往帝都的路上。由于下了大雪,路途十分不便。所以,虽然只有还有百余里路,一天只能走上三十来里路。所有人,都是里面穿着袄子,外面裹着皮甲,抵御寒冷。

这支五百人的队伍里,只有几个人骑马,其余都是步行。在队伍的中间,是一辆囚车,由四匹马拉着。囚车为了适应在雪地里行走,特别把两个轮子卸掉了。而囚车,则是固定在一块巨大的前端翘起来的板子上。

马车里囚禁的人,就是**,一个个子很矮的男子。他肤色黝黑,胡子拉碴的,穿着一身破烂的袄子,乍一看,更像一名渔夫。实际上,他就是一个渔夫出身的人。早年时,他随家人出海,被海盗掳走。自那之后,就成了海盗。他很精明,在海盗中很快就崛起了,成为一股重要的势力。慢慢地,他就统一了闽区的海盗,成为海盗王,也成了朝廷的眼中钉、平海军的肉中刺。

“少帅,这一路上倒是很安全。红旗帮的内乱还没有平息吧,也就没有人来救这个海盗头子了!”三人骑马,缓缓地走着。中间是一个年轻男子,长得眉清目秀,皮肤是古铜色的,身材伟岸颀长。他穿着一身铠甲,披着白色的风衣,头戴钢盔,腰间挂着一柄长剑。他就是白猛。刚刚说话的,是他的一个手下。

“不要大意了。”白猛开口说到,露出一口白牙,“红旗帮虽然瓦解分裂,但是他的老婆清夫人还在,占据了一支最大的派系。会不会有袭击还很难说。”

“是的少爷。这帮海盗不是一般的难缠,定然不会这么轻易地让**被抓到帝都。只是,有少帅您亲自押解,他们胆子再大,也不过是来送死。只会为我们增加更多的战功!”

“哈哈,卢将军说的是。少帅,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啊!”

白猛身旁这两个将军,口气都是极大的人。可是,他不会这么认为。红旗帮虽然都是贫穷百姓加入其中,但发展了这么久,已经吸收了很多的民间高手在里面。所以,红旗帮创立之初,可能是乌合之众,但现在一定不是这样的!

“万不可小瞧他们!”他警示到,“平海军剿了他们这么久,都没有消灭他们。这次如果不是里应外合,就抓不住**了!清夫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是小心为好!”

“是少帅!”两人同时答到。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可是很快又耐不住沉寂了。在他们的耳边,只有踩在雪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无聊的紧。

“郑将军,你说,少帅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老皇帝会怎么封赏?”却是卢将军率先开口,故意讨好白猛。

郑将军明白他的意思,马上就笑着答到,“少帅军职已经够高了,就是少个爵位。我觉得,老皇帝应该要给少帅封一个伯爵爵位吧?”他说完,还特地注意白猛的脸色。不过,白猛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两人互换了一个眼色,心意相投的改了个话题。“少帅,名义上我们是押着俘虏去帝都的,不知道这次您要在帝都待多久?”

“不知道,视情况而定吧。”白猛面无表情,“不过,这次我回来,还有一件事,就是要会会那个夏侯战!”

“就是夏侯家族的夏侯战?”卢将军接了一句,“少帅,我们都知道您和他之间的仇恨。但是,末将认为他并不值得成为您的对手!”

“是啊是啊,少帅!”郑将军也在一旁说到,“那夏侯战据说只是靠着昆仑的关系。没有那层关系,夏侯明初能当大内侍卫长?太子殿下能放过他?放眼整个帝国,就是曹刚也比不得您啊,何况是那个小子!”

“他的经历你们都知道吗?”

“知道呀,末将有所耳闻。”郑将军接着说到,“去年的七月份吧,他们的一艘船从我们的南方港靠岸。跟着上来的有一大群洋人,还有两个女子,据说还有一个毛茸茸的怪人!”

(本章完)

第322章 水老鼠

“那个怪人的身份和去向问清楚了吗?”

“问了,问了我们那个戚冲。他说,这个怪人叫做安贝,和夏侯战兄弟相称。不过,后来这个怪人与其中一个女子朝另一条路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少帅,我们不用怕他。在我们手里,在我们的地盘上,就有他现成的把柄!”卢将军插了一句嘴。

“什么意思?”

“那些洋人据说与夏侯战关系匪浅,是生死交情。所以,这群人,夏侯战肯定是放心不下。如果他以后敢惹您惹我们平海军,就可以利用这些洋人威逼他就范!”

“这么做,岂不是承认了我不如他?!”白猛脸色瞬间冷下来。周围的温度好像下降了许多,冷得两人心中寒颤。

“是是是,少帅!末将说错了!请少帅责罚!”两人同时说到。

可是,白猛没有理会两人。他看了四周一眼,察觉出不对劲来。看到一个点时,他突然笑出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全体小心!”他大喊道。

就在他喊出声来时,路边的雪中纷纷冒出人来,手持刀刃冲过来。他们身上都披着白色的风衣,戴着白色的帽子,藏在雪里与雪融为一体,极难发现!不过,从他们手里拿着的兵器,五花八门,就可以判断这些人,一定都是海盗!

“杀!”海盗们大喊道,“救帮主!”只是,看起来人数并不多,只有两百多人不到。

白猛手下的两位将军和士兵们反应过来,严阵以待。那郑将军更是拍马一跃,直接就迎上去了。在他眼里,这些个海盗离开了船离开了海,根本就不用怕他们。

郑将军用的不是剑,而是一杆长枪,威风凛凛。不过雪太深,马儿速度不快,索性飞身下马,立刻杀入海盗群中,嘴里还大喊着,“天子脚下,帝都威严,岂容你们这些猖狂之徒蔑视!”

他手中长枪一扫,瞬间就把几个冲在最前面的海盗砸到在地。随后,点、刺、戳、砸,各种枪的使法都给他用了一边,有十一二人就被他打倒了。

“哈哈,郑将军生猛!不愧是海上的蛟龙地上的猛虎啊!少帅,这区区海盗,就交给末将二人了,不劳您出手!”卢将军亦是急于立功,从马肚子边顺起一根狼牙棒,朝着另一边的海盗杀去。

白猛点点头,看看交战的局势。因为本身他们人数就占了优势,又有两位将军压阵,对付海盗是足够了。还不到一会儿,雪地上就躺着数十具尸体,几乎都是海盗的。他回过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似乎在等什么。

“嘭!”离他三丈远的位置,突然炸开一团雪。雪花四溅,扬起一阵雪沫,挡住他的视线。待到雪沫清明后,这才现出一人来。

这人同样身材不高大,生的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鸡鸣狗盗之人。他手里拿着的兵器,是一柄鱼叉,金刚锻造,价值不菲。

“你是红旗帮哪位英雄?”白猛不急于动手。在他看来,杀此人也就几个呼吸的事情,不如探探口风。

“白猛小儿,我是红旗帮第三十六堂的堂主景标!绰号水老鼠。你最好快把我们当家的放了,否则有你好苦头吃!”

“三十六堂?那可是**的嫡系啊!不知道这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你们清夫人的意思?”他继续问到。

“哼!当然是我自己来的,清夫人忙着收拾那些叛徒。由我来救当家的就可以了!”景标说到,“小儿,你到底给不给人?!”他摆出阵仗,一柄叉子直指白猛。

白猛大笑,“哈哈。水老鼠,我就跟你打赌,你若是能赢我三招,人我就让你带走。如何?”

“休要猖狂!”景标踏雪而来,竟然不会陷进雪地里去。如此看来,这人也是厉害了。他一直保持着开始持叉子的姿势,快要到白猛跟前时,右手瞬间把叉子往前递去,直击白猛胸口。

“不愧是水老鼠,一手踏水的功夫用来踏雪再合适不过了!”白猛赞叹一声。在叉子快到跟前时,瞳孔瞬间放大。与此同时,一道青光闪现。

“叮!”两件兵刃碰在一起。一方是青铜宝剑,一方是金刚鱼叉,都是天下利器。更令人赞叹的是,是这副定格的画面。

只见景标凌空持叉,面色凶恶,一件白袍临风而作。而白猛,坐在马上,潇洒自如。只右手握住一柄长剑,立于胸前,就挡住叉子。特别是叉子的四根棱刺,几近他的胸口,就是前近不得分毫。

忽然间,白猛右手一发力,一股巨大的力道从鱼叉上传到景标的手里。为了鱼叉不脱手,景标紧握住鱼叉,被巨大的力道带着往后飞了一大段距离。他落在地面上,吐出一口血来。两人高低差距一招明了。

景标心中不甘,但是实力差距太大,根本没有胜算。况且,此次打埋伏都是他一人的意思,要是把兄弟们都拼光了,回去不好向清夫人交差。

“撤!”他一声令下,拖着鱼叉就走,一刻钟都不耽误。海盗们见得堂主走了,纷纷脱离打斗,落荒而逃。唯有跑的慢的,被杀死了。

卢将军和郑将军二人正杀得起劲,一见海盗撤退,就要追杀。白猛见状,大喝一声到,“穷寇莫追!”

众人无法,纷纷停住脚步,回到囚车的边上。二将回到他的身边问到,“少帅,为何放走他们?我们完全有能力杀死抓捕他们,这是一个功劳啊!”

“杀他们怎么能体现我的本事!莫要再言,收拾一下,即刻赶路!”

“是!”

白猛策马到了**的囚笼边上,笑着说到,“郑帮主,你可看到了?”

一路上,**都是闭目养神的。就算是刚才凶猛的打斗,他也不曾睁开过眼睛。他的定力极好,波澜不惊。听见白猛问话,这才睁开眼睛,漫不经心地说到,“看到什么了?”

“郑帮主啊,不愧是帮主级别的人啊!”说实话,白猛很佩服他,“你被俘虏了,红旗帮就乱了。你看,就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景标来救你,可悲啊!”

(本章完)

3

第323章 招安

“落在你们的手里,我就没有想过能逃走!所以,与其掏空心思想要活命,不如老老实实地度过剩下的日子。”

“我只是可怜啊!郑帮主,你的爱妻都不来救你,真是世态炎凉啊!”白猛笑着说到,“都说比翼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话不假。而且,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你收养的那义子郑乾,如今已经和清夫人腁居了。两人虽然名义上为义母子,实际上就是夫妻。怎么,听到这个消息你不感谢我?”

**本来心如止水,可是这个消息在他的心里激起一团怒火。他是知道的,自己在时,两人就眉来眼去,私下约会。只是碍于她在帮中地位,这才隐忍。现今他不在了,两人明目张胆在一起,也就情有可原。而且,义母子联手,能更好地控制红旗帮的局势,收服叛乱势力。

“这件事情难道我会不知道?白猛,不用你提醒了!”

“哈哈……”白猛笑道,“我觉得人生有两件事情是不能忍受的,一是父母兄弟之仇,二是夺妻之恨。你郑帮主一世英名,当世豪杰,难道不该这样?能容忍他们羞辱你?你死了倒也罢了,可你还活着他们就这样嚣张,分明就是不将你放在眼里!”

“那你想要怎么样?”**愤怒地问到。显然他也感到耻辱了,恨这对狗男女不能忍一忍!

“不是我要怎么样,是你要怎么样?”

“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们红旗帮是闽区最大的海盗帮会。虽然你们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甚至还打击过岛国的渔船商船,可是,你们仍旧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你们红旗帮能够投降接受招安,皇帝陛下一定会开心。”

“你想要他们投降?”

“不错。有你在,不怕他们不投降?”

“可我被你们抓了,他们不会投降的。”**摇摇头,否了他的想法,“红旗帮表面团结,内部一直都是一团散沙,都想自己做老大,怎么会听我的号令?”

“这你就不要管了。只要你答应我,我自会安排,如何?”

“那我有什么好处?”

“不按俘虏,按招安加官进爵!”

“好!”**一口答应下来。原本他准备慷慨赴死,可是最终他忍不住心中一口恶气,决定报复那对狗男女。

“只是,少帅,我不明白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心思一转变,他连口吻都换了。

白猛说动他,也就是一小会儿的功夫。白猛满意地点点头,“郑帮主,你们红旗帮归顺朝廷,最后一股势力也没了。你想想,朝廷升平,天下无贼,多大的功绩!哈哈”

**一听,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突然变得高大起来,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座山一般,看不到顶。“这个年轻人,志存高远,不简单啊!”

但是,白猛此举并不是单纯地为自己。他是在为自己造势,为白家造势,为太子造势。可想而知,如果红旗帮归顺朝廷,太子的声望定然空前高涨,白家也会再次兴荣起来。只要太子趁势登上皇位,那他和白家的地位就会更上一层楼!

“少帅,都清理完成了!”卢将军来到他的身边,同时看了一眼**,不知道他们在一起说了什么。

“好,出发。”

在距离他们五十里外的地方,同样押送着一个人。不过,人数不多,只有十个衙役。他们是从庐陵县而来的,押着的人是夏侯咏。

他和**不一样,不是被关在囚车里,只是戴着一副镣铐,走在雪地上。他沧桑了许多,变得很阴郁,话更少了,几乎一天都不说一句话。

“大人,快些走吧!否则就不能按时到达了,我们都得吃牢饭了。”跟在他身后的两个衙役苦着脸说到。这十个衙役,都是庐陵县府衙当差的人。他们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押送自己的顶头上司去受审。

“本官平时待你们也不薄,就不能不戴镣铐吗?”夏侯咏戴着镣铐,增加了他走路的困难。同时,那叮叮当当的声音也令他十分不舒服,似乎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他已经成了阶下囚。

“大人,尊你一声大人已经是客气了。”其中一个衙役听了不高兴了,“前一段路我们也没有给你戴镣铐吧?这会儿快到了帝都,就不能关照一下我们吗?”

“是呀是呀!”其他的人也跟着点头,赞同他的说法。他们不是不想让夏侯咏舒服,而是职责所在。

夏侯咏一脚踩进膝盖深的雪地里,想要拔出来感觉很吃力。走了一段路,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水,实在吃不消了。特别是他身体又瘦弱,估计到了帝都,只能瘦成皮包骨了。他知道衙役也难办,干脆就不说话了,埋头走路。但是,思绪却飞得很远。他在想,怎么回去面对家人。

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他不曾回过帝都,更不曾回到过夏侯府。往常,能有一封信都是不得了的。特别是他结婚生子的事情,都是没有获准夏侯明初夫妇同意。如果他一直生活在庐陵,永不回帝都,就不用面对这些事情。但是现在,他被抓起来,被押回帝都,就要面对不想面对的事情了。

“都是十三皇子这个人。如果不是他,或许我还是庐陵的县令,好好地过自己的平淡的生活。只是他非要和太子作对,在太子和武亲王之间玩把戏,还把我牵连了!”夏侯咏暗自悔恨。他不是一个想要功和名的人,但是对利没什么抵抗力。

“这次回去,该怎么交待?唉!”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只怕,这次难以脱身了。”

他知道自己要被押回朝廷的消息,是从十三皇子那得到的,比帝都来喧旨的人早了两天。十三皇子告诉他,查处的十万两银子并不是太子要查他贪污受贿,而是用他来遏制夏侯战。他消息不灵通,不明白夏侯战在帝都是怎么得罪太子的。当时,他很想逃跑,十三皇子也是这样劝他。但他想了一晚上,不论是考虑自己的家人,还是家族,觉得自己不能跑路。索性就等着朝廷的旨意了。

(本章完)

第324章 多气派?

他使劲地摇头,又叹息几声,“我这一走,不知道妻儿怎么样了?我就那么点银两,不知道她们母子三人能撑到几时。”

走之前,他和妻子交待,只是去帝都交个差,并没有什么事情,明年开春的时候就会回来。他就没有想过,要妻子带着一儿一女跟着到帝都来。他好像很厌倦帝都的这个家,以至于都不想自己的后代认祖归宗了。但他没想到,在他被带走的第二天,西藏大师就到了他的家里。

西藏大师是夏侯钺的师傅,深得夏侯咏夫妇二人的信赖。因此,当他把话说清楚后,夏侯咏的妻子立刻就哭了一顿。随后,她就收拾行装,带着一儿一女跟着他上路,前往帝都。

“钺儿,你看这雪美不美?”西藏大师背上背着夏侯钺,一步一步地在雪地里走着。

夏侯钺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为了保护小脑袋暖和,他还戴着一定厚厚的小毡帽。他趴在师傅的背上说到,“师傅,这里雪太大了。我觉得太大了就不美了。”

“哦?”西藏大师很喜欢这个徒弟,年轻小小的,主观却很强。

“师傅你看,这雪大了都有膝盖深。大人一脚踩下去了,都走不动道。要是我们小孩子呢,都不能出门,更不能玩耍了。还有,白茫茫的一片,地上的小草和小树丛都看不见了,不好不好!我喜欢五颜六色的雪地,不能是只有白色的雪地。”

“呵呵……”西藏大师开心地笑起来,“钺儿,你的想法虽然童稚,但都是理由。你呀,以后能和你叔叔一样,呵呵……”

“我叔叔是怎么样的?”夏侯钺瞪着大眼睛,歪着脑袋问到,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

西藏大师一怔,不好回答,只好含糊过去,“钺儿,等到了帝都,你就可以和你叔叔生活在一起了。我们呢,判断一件事或者一个人,都不能道听途说,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有自己看见的,用心体会的,用心判断才是准确的。所以啊,钺儿,为师不与你说,只是不说自己对你叔叔的看法,因为为师的看法与你的看法不同。懂了吗?”

“师傅,这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吗?”

西藏大师露出惊讶的神色,没想到这个徒弟还会触类旁通,欣慰地说到,“钺儿,大概是这个道理。你以后呢,就要做一个这样的人,不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身上,不让别人做不开心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师傅。”

“这个孩子聪明是聪明,可毕竟年纪小,将来变化还是很大的。如果不好好教育,以后也不一定能成才,得要好好引导才是啊!”西藏大师在心中想到。他了解很多的天才神童的故事,可是到了成年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要么是因为爱慕虚荣荒废了学业,要么就是沉迷酒色不可自拔。

“钺儿,你这么大了还没来过帝都吧?”

“是呀。”夏侯钺的脸蛋被冻的通红的,两只手箍住他的脖子,手掌伸进了他的袈裟里。西藏大师一年四季,都是一身袈裟在身,不曾加过。夏侯钺感觉舒服极了,音色也正直,“师傅,你能说说帝都的样子吗?比起庐陵怎么样?”

“哈哈。”西藏大师朗声笑道,“帝都呢,是皇帝居住的地方;而庐陵,是县令居住的地方。那你说说,是皇帝大呢还是县令大?”

夏侯钺摇摇头,他是真不知道谁大。真要说的话,那肯定是县令大了,因为县令就是他爹啊!

西藏大师见他不说话,接着说到,“那你说,你爹爹的县令官位是谁给的呢?”

“不知道。爹爹说,那是他参加考试得来的。他还经常告诉我,让我要好好读书,将来成才,为天下谋大事呢!”

“嗯,你要多看书,要做到博览群书,才能心如大海,才能装下一个天下。”西藏大师顺着夏侯咏的思路说下去。他自身就是喜欢读书的,才智慧如海,成为一寺主持,最后又成为了佛王弟子。这一切殊荣,都归功于他的勤奋和热爱看书。

“师傅,你还没说帝都怎么样呢!”夏侯钺嘟囔着说到。

“呵呵,好好好,为师给你讲讲。先看看,你母亲和妹妹跟上来了没有?”

他扭过脖子,就见得后面两匹马拉着一辆马车,离两人大概百来步。马车上坐着一车夫,车子里则是母女二人。她们原本坐着的,是有轮子的马车,可是到了北方下大雪,走不动,只好换成了雪地里专用的马车。

“师傅师傅,她们在后面呢!你快说吧!”说完,他故意将手在西藏大师的脖子处挠挠,惹得两人都开心地笑起来。

“好了好了,再戏弄为师,就要让你去马车里坐着了!”

“不去不去,里面无聊,我要跟着师傅!师傅师傅,你快说吧,我不挠你了就是呀!”他开始撒起娇来。

小孩子的品性西藏大师哪里能够抵挡,况且他也不会生徒弟的气,“好,这就给你讲。”

“帝都啊,是帝国里面最大的地方。在那儿呢,有许许多多的房子,很气派很气派……”

“师傅,有多气派?”

“就是……很气派!”

“那有多少房子?”

“……,再打断为师说话,为师就不说了!”

“师傅你说。”

“帝都啊,是帝国里面最大的地方。在那儿呢,有许许多多的房子,很气派很气派……”

“师傅,有多气派?”

“……”

(本章完)

第325章 建馆

五更天,朝会。

老皇帝最近越来越嗜睡了,眼下坐在龙椅上,两只眼睛紧紧闭着。如若不是胸口还一起一伏清晰可见,堂下众人还以为老皇帝驾崩了呢。

堂下有一人跟老皇帝的状态差不多,眼睛也是紧闭着,只不过他是站着,这人便是宰相。

赵公公往前一站,拿出圣旨念道,“海外光明教使者团代表耶路撒冷向我天朝提出,要在帝都内设立一座使者馆,用于联络帝国和光明教之间的关系。朕再三思量,不能决断,众爱卿要不吝言辞,说想说的话,朕不怪罪。”

“臣反对!”圣旨刚读完,就有人站出来反对,引得其他人热议。

老皇帝也睁开双眼,想要看看是谁,居然这么斗胆,言辞犀利粗暴。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仔细一看,一人站出队列外,好像是鲍瑞。老宰相眼皮跳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睛,估计在心里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爱卿,说说你的理由。”

这人就是鲍瑞。他身为大学士,钻研政治一块,颇有心得。所以,他在保定军官学院主讲的课,就是关于政治方面的内容。朝廷大事,他也总是站在政治的角度去剖析,发表自己的观点。总的说来,鲍瑞在朝廷上受人敬重,很有才华。他第一个反对,定然有一番高见,瞬间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了。

“启禀陛下,臣以为,那光明教的野心路人皆知,不可大意!”

“说仔细点。”

“是,陛下。”鲍瑞停顿了一下,就开始阐述到,“四年前,帝**队占领了蛮荒,直指伊斯坦堡港口。当时,帝国的军队征用了几艘商船想要跨过大海到达对面的哈博港口去。但是,帝国的军队与他们的海峡自卫舰队发生冲突。两方激战,我军全军覆没!这是其一,矛盾已然存在。”

“其二,两年后,我天朝从蛮荒撤退后,光明教派出了大量的传教士到蛮荒地区。他们的传教士,表面上宣传光明教的教义,实际上,就是一些刺探情报的间谍!他们要做的,肯定不是宣传教义那么简单!”

“第三,是最重要的。微臣询问过去海外做生意的商人,他们告诉臣,说光明教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前,光明教并不统一,诸国都有反对的人。如今,他们完成了统一,肯定会有所动作!”

“所以呢?”老皇帝不屑一顾地问到。

“陛下,野心是每个人都有的!光明教以前有内患,现在完成一统,又兵强马壮,他们一定会调转枪头,开疆拓土。他们想要在帝都建立使者馆,应该是也为了刺探情报。微臣恳请陛下,不可!”

“爱卿,你所言未免夸大言辞了。朕的天朝,论规模论实力,要比他光明教强大数倍。就算他们有野心,朕也不惧!”老皇帝精神一震,似乎回到了年轻时期,“即使他们明天就发兵来战,朕亲自迎战!”

“陛下!”鲍瑞跪倒在地,神情诚恳。

老皇帝不再理他,就让他一直跪着。“太子,还是老四,你们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所有的人都明白了老皇帝的心态,自是不会专门说反对的话。太子也是明白人,何况现在反对光明教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要是能够在皇位的争夺中,获得光明教的暗中支持,他才高兴呢。

“启禀陛下,儿臣以为,我天朝地广物博,人数众多。那光明教其实就是和那蛮国差不多,强不了多少,甚至还不如草原的胡人。因此,任是他们再有野心,也是不怕。如果他们真有异心,儿臣愿替父皇出战!”

“嗯,好!”太子的话,说进了老皇帝的心里,“老四,你呢?”

“陛下,儿臣认为,我们还没有证据。不如就让他建一座使者馆,届时他们真有异心,我们再拆了它便是!”

“嗯,老四说的也有道理。”老皇帝很满意,他对着鲍瑞说到,“鲍爱卿,朕知你忧国忧天下。来人哪,赏爱卿黄金五十两。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礼部尚书何在?”

“臣在。”白礼站了出来。

“他们的使者馆做在哪,你给他们选块地吧。记着,让他们自己出钱,国库不可用半分半两!明白吗?”

“微臣遵旨!”白礼立刻退下,回到了百官队列中去。

如此,百官都知道了老皇帝的心态。一方面他批准了光明教想在帝都建立使者馆的请求,这是他好战的性格。另一方面,他褒扬了鲍瑞,又吩咐白礼不准出钱建造使者馆,又说明他不信任光明教。把握了这两条,百官今后与使者馆的联系就有了分寸。

“众位爱卿,还有什么事吗?”老皇帝似乎累了,刚刚的那一番话着实耗了他一大半的精力。

过了一会儿,赵公公见没人再说话,就要喊话,“退……”

“父皇,儿臣有奏!儿臣有两件事情要奏!”太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站出来。

“太子,朕累了。有什么事情,写成奏折递上来。”老皇帝直接拒绝了他。这回老皇帝不是生他的气,是真的累了。

“退……朝……”赵公公立即喊道,宣布退朝,扶着老皇帝回到亁元殿去了。

老皇帝一回到龙床上,气喘吁吁地说到,“快,快给朕拿来灵丹来!”

赵公公不敢怠慢,跑到一个盒子边上,从中取出一粒丹药来送给老皇帝。老皇帝吃过后,气色缓和了一些,脸色也红润起来。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朕累了,要休息!”

“是!”赵公公和夏侯明初同时说到,慢慢地退出了这间偌大的屋子。

出了屋,赵公公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着,“哎呀,伴君如伴虎,真的是心累呀。侍卫长大人,您说是不是呀?”他转过头,对着旁边的夏侯明初问到。

“哦?”夏侯明初假装不懂,“公公,你可是皇帝陛下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之一。按理说,你应该是最安全的才是。”

(本章完)

第326章 如何赏?

如今夏侯明初不再是玄武门的统领,而是皇宫的大内侍卫长,赵公公就不敢再像从前那么嚣张了。太监宫女属于一个系统,而大内侍卫又属于一个系统,两者互不搭架。但是,大内侍卫负责皇宫安全,负责老皇帝的安全,可以说,皇宫有风吹草动,大内侍卫都有权力先斩后奏。如果赵公公得罪了夏侯明初,指不定就会被大内侍卫以什么罪名围杀,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呵呵,哪里呢?侍卫长大人说笑了。”赵公公很客气,“要说安全,这皇宫之内当属陛下和您是最安全的。像咱家嘛,不都是在您的势力范围内动作的?”

“赵公公慎言!”夏侯明初怕他下套子,出言打住。

“是是是,侍卫长大人说的对!慎言,慎言哪!”赵公公笑着说到,“只是咱家有一个消息,不知道大人是否清楚?”

“何事?”

“令公子快要被押到帝都来了。早则明日,迟则后天。大人,要所有准备啊。咱家见太子今天的朝会没有说的事,大概就是关于令公子的事了!”赵公公说完,马上就告辞离开,只留下夏侯明初一人在那站着。

“终于要来了啊!”他叹息到。

上午时刻,太子派人送了一封奏折前来,落在夏侯明初的手里。他掂量着这封奏折,又想起早上赵公公的话,他很想拆开看看,看看太子在奏折里说了什么。但是他又不敢,他的胆子还没有那么大。他推门进去了,老皇帝已经醒过来了,靠着枕头喝茶。“陛下,太子有奏折来了。”

“拿过来吧。”老皇帝恢复精神,还是很愿意处理朝政的。太子虽然不得他的意,可朝政他仍旧要管。

夏侯明初恭敬地把奏折递上去,随后就站在一边不再言语,眼睛直视一方,不敢乱瞟。

“爱卿,你去把宰相找来,朕有事找他!”老皇帝快速地浏览了一边奏折,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甚至都没给他一个特别的眼神,好像没有关于夏侯咏的事情。

“是,陛下,臣这就去传口谕。”他转身出去。

“难道太子没说咏儿的事情?还有,处理咏儿的事,也不用请来老宰相吧?”他一边想着,一边出门而去。

过了两个时辰后,老宰相终于来了。他不是一路走来的,而是乘坐一顶轿子来的。恐怕朝廷上上下下,也只有他能有这样的待遇了。

“陛下,老臣叩见陛下!”老宰相步履蹒跚地走进来,见到老皇帝后立刻就行礼了。他真的很老了,枯朽无比;说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随时都要窒息的样子。

“嗯,爱卿免礼,赐座!”

“谢陛下!”老宰相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夏侯明初搬来的椅子上。

“夏侯爱卿,退下!”老皇帝直接秉退夏侯明初。

“是,陛下。”

只听得门“吱呀”关上了,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了两个人。两个老者,显得有些寂静。

“爱卿,太子要为白家的那小子请功。你说,朕要如何封赏。”老皇帝言简意赅。

老宰相抬起头,睁开耷拉着的眼皮,“陛下,那小子的确有功劳,不可不赏!”

“朕知道。只是朕担心,赏了他白家势力更大了,太子势力也就更大了。所以,爱卿你要给朕拿个主意。既能赏他不落人口实,又能不让他们势力膨胀太快。”

“这……”老宰相犹豫了,“陛下,闽区红旗帮势大,就差割地与帝国抗衡。那小子能抓住**,破坏红旗帮团结,这功绩可不小啊!如果陛下真的不愿让他坐大,不如就封个爵位,多点赏赐。”

老皇帝点点头,“爵位可赏什么爵位呢?”

“伯爵!”

“这岂不和三位大将军爵位平起平坐了?”老皇帝问到,“爱卿,爵位虽然只是一个名声,可毕竟象征地位。给他这么高的地位,朕不愿意。”

老宰相听他这么说,就明白他心里越来越不安心了。理由只有一个,就是他身体不行,对朝政的掌控力不从心了。“唉,陛下是越来越痴迷权力,只怕是时日不多了。”

“咳咳咳。”老宰相假装咳嗽,掩饰了心中的想法,“陛下,不封也可以,还有一计策。”

“是什么?”

“这样吧,陛下明天不如搞个盛大的仪式欢迎他!以此低过他的功劳,谁都不能说什么。”

“有先例没有?”

“陛下,前朝就有这样的事情。说的就是一个功高震主的臣子,扫灭叛逆,但是当时的皇帝就采用了这样的方式,风光他的脸面,从而达到有功不赏的目的。”老宰相慢慢地说到。

“既然如此,那老宰相你去商量安排这件事情吧。等会儿朕拟一道圣旨,让太子等皇子去玄武门那迎接他。”

“是,陛下。咳咳咳……”老宰相又咳嗽起来。

“爱卿啊,朕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有六十二岁了吧?”

“是的陛下,老臣与陛下乃是同年的,却是沾了陛下的光!”老宰相坐在椅子上,微笑着说到。

“你我虽为君臣,却情同手足。朕打江山,你为朕出谋划策;朕坐天下,你为朕领导百官,治理得井井有条。可以说,朕能有超过先皇的成就,你功不可没。”

“陛下言重了。”

老皇帝休息了一下,手指敲着床沿,传出“跺哚哚”的声音。他看了老宰相一眼,“爱卿,你身体如何了?”

老宰相低下头,“陛下,老臣感觉身体差了许多。可能过不了多久,老臣就不能再相伴陛下左右了!”

“唉……”老皇帝叹了一口气,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爱卿,明日事情结束之后,你就回去养着吧,不要再操心朝政了。说实话,朕对不住你,将你榨干了。”

“陛下,臣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敢保留。”老宰相仍旧低着头,“陛下说让臣养老,臣谢陛下!”

“只是爱卿,你空下老宰相的位置,认为谁来接任会比较好?”

(本章完)

第327章 搅屎棍

老宰相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老皇帝在这个时候换下他,是要找过一个人来把握局势。不可能等到他死了再来换,现在换就能打许多人一个错手不及。他仔细地想了想,揣摩老皇帝到底是喜欢谁。

“陛下,老臣推荐鲍瑞大学士作为宰相。他为人品行端正,刚正不阿,又对政治了解透彻,对陛下忠心。”

“鲍瑞吗?”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就怕他还年轻,功劳尚浅,百官不服啊!”

“陛下放心!鲍瑞大学士在百官中有些德望,应该不会受到反对。老臣只要一日不死,就会暗中帮助他坐稳这个位置!”老宰相又给老皇帝吃下一颗定心丸。

“嗯,朕就听你的良言。你也累了,回去吧。”老皇帝摆摆手,示意老宰相退下。

老宰相如释重负,“谢陛下!”

他起身,步履蹒跚地向外走去。打开门的瞬间,恰巧一缕阳光射过来只觉得心中暖和许多开朗许多。

“宰相大人,您出来了?”夏侯明初就守在门口,见得他出来了,一把扶住,掺扶他往他的轿子那走去。

“呵呵,明初啊,老朽好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太阳了啊!”

“是的宰相大人。雪总算是停了,出了太阳。”夏侯明初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以为他是说天气好。

老宰相不以为意,撇过头对着他说到,“明初啊,令公子的事情,不要过于担心。有事情嘛,为与不为,完全是两回事。有时候静静地等待,也不失为一种好结果。”

夏侯明初不明所以,但这是老宰相的点拨他还是明白的。“谢谢宰相大人,明初一定谨记。来,您慢点。”他送老宰相上了轿子,又望着轿子远远地离去。

“老宰相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我?”轿子留下的残影在他的心中留下了疑问。

第二天,天还未亮。东门口,灯火通明。

以太子、武亲王、五皇子和十三皇子为主的一干皇室弟子,都站在了门口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白猛进来。大约有三十来人,年纪有大有小。大的大概四十多岁,小的也只有十岁出头。但因为他们的生母在宫中无甚地位,自己也没有成就,在朝廷上默默无闻。他们心里的唯一想法,就是希望平安度过此生,不要死于手足相残中。太子、武亲王、五皇子和十三皇子站在最前面,算是最出类拔萃的了。

“老四,上次跟你说的话,考虑的怎么样了?”太子突然出声询问。

“大哥,老底子都揭了,还有什么依仗?”武亲王笑道,“只要大哥兑现当日诺言,我绝不节外生枝。”

“哈哈,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四,你是聪明人,大哥就知道你的选择。放心吧,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他日,你还是武亲王!”太子肯定地说到。

两人的谈话众兄弟都是听得见。特别是后边站着的人,身子骨还不自主地抖起来。

倒是十三皇子,淡然自若,毫无惧色。他隔着五皇子说到,“两位哥哥,看来你们已经达成了某些目的呀?”

“哼!”太子冷笑一声,“老十三,你就像那臭虫,到处放你的狗屎屁!你做的那些摸鸡偷狗的事情,以为我都不知道?等那夏侯咏押到了,有你好看。父皇让我顾念兄弟情谊。你若老实一些,我也就放过你了!”

十三皇子被太子比作臭虫,这简直就是一种耻辱。他一直觉得,凭借自身的智慧,如果能够早出生几年,绝对不会连成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他不甘心,觉得尊严被脚踏了。所以,他到处搅事情,破坏太子和武亲王的计划。

“太子,你欺人太甚!父皇还在,我看你如何动我!”十三皇子忍不住了,暴跳如雷。众兄弟中,恐怕也只有他敢这么硬杠太子了。

五皇子在他的身边,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阴声笑道,“十三弟,我要是你的话,早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了,不丢皇族的脸。”

“老五!”十三皇子又发作起来,“你算什么?论职位,你还比不上我!你除了年纪大些,也敢教训我?要我是你,这么大的年纪仍旧碌碌无为,不如现在就吊死在这东门!”

“你……”五皇子被他顶得说不出话来。他非常地生气,十三皇子这是揭了他的短。同样生气的,还有背后那一大群皇子。他们个个义愤填膺,在背后盯着十三皇子,恨得咬牙切齿。

太子忽然笑出声来,指着十三皇子说到,“老十三,今天就在朝堂上对簿,我到要看看,父皇还能保你保到几时?你为幼不尊,指桑骂槐,实在可恶!到时候,别怪做大哥的手下不留情。”

“哼!威胁我?”十三皇子不屑地说到,一点儿也不顾及其他兄弟们的情面,“你以为你掌控全局?你以为你真了解老四了解我?你想得太简单了!四哥,你说是不是?”他矛头一转,把矛盾转移到武亲王的身上。

武亲王心中藏着一团怒火,对十三皇子亦是相当不满。

“这个老十三,真不愧是根搅屎棍,一根筋,死不足惜啊!”他想到,对十三皇子起了杀意。但是,这不是眼下的事。眼下要做的,是忽悠过去。

“老十三,不知道你是没睡醒还是昨晚喝的酒没有清醒过来。一大清早,众弟兄们冒着寒冷在这里侯着,实属不易。谁的心里都有些不满,可是大家都没表现出来。你心里有火,也不能借着这个由头吧?让周围的人听了去,徒徒笑话我皇族没有礼仪,如何为天下兄弟姐妹表率。这件事情,还是到此为止吧!”

十三皇子可不想就让他这么混过去了,非得要拉着他一起怼太子不可。否则,他一人独木难支,很快就会被打残。就在他还想开口的时候,一支队伍徐徐开来。终于他忍不住了想说的话,憋回心中。

为首的一年轻男子,在距离东门还有百来步时,立刻翻身下马。他将身上的长剑和披风解下,交给后边两个骑马的人,随后就大步走来。

(本章完)

第328章 激烈的朝会

“平海军少将军白猛,参见太子殿下、参见武亲王、参见五皇子、参见十三皇子,参见各位皇子!”

“少将军辛苦了!”太子非常高兴,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这次少将军立了奇功,皇帝陛下一定会封赏的!”

“白猛不敢居功!何况太子与众位皇子受命迎接白猛,心中有愧,哪里还敢要封赏?陛下隆恩,只能回去再多剿灭红旗帮才能报答!”他说的这话,是早就想好了。老皇帝此举,就是不想给他封赏。当他在半道上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气疯了。许多美妙的愿景,统统化为泡影,如何能让他心甘情愿。可是,事已至此,又考虑大局为重,只好作罢。

“好!年轻人谦逊,将来的成就定然要超过你的父亲啊!”太子当然也知道老皇帝的意图,心中非常不舒服。但是,他不能寒了白猛的心。他表面上是夸奖白猛,实则是安慰,更可以理解为一种变相的许诺。

白猛心领神会,更加谦卑了,“殿下过奖了!白猛一定竭尽全力保家卫国,不负陛下和殿下的重望!”

“嗯!”太子点点头,“走吧,陛下正在朝堂上等着,不要让他老人家等久了!”

随后,在太子的带领下,白猛同着武亲王三人一起踏上白玉石的台阶,往大殿去了。而其他的皇子,则是各自回府,睡回笼觉去了。

太子等人先行进入大殿,而白猛需要听喧才能进入。过了好一会儿,大殿上才响起了喧他觐见的声音,“喧平海军少将军白猛觐见!”

白猛不敢怠慢,立即在宫里太监的带领下走进大殿。他昂首挺胸,神色不苟,眼神直视前方。快要到百官前列时,忽然跪下,大呼到,“臣白猛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老皇帝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小卿家,你剿匪有功,又千里押送贼匪而来,为帝国立了大功。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朕都会赏赐你的!”

“陛下,臣乃陛下臣子,食陛下俸禄,剿灭匪徒职责所在。臣幸得诸位皇子迎接于东门之外,受宠若惊。由此,臣只感功劳太浅。待回去后,臣定当竭尽全力,杀尽匪徒,使帝国在陛下的治理下天下无贼!”白猛同样早就准备好了一份说辞,此刻说出来,仿佛真心实意,大快人心,令人感觉他就是帝国的栋梁。

老皇帝也为他一番豪情的言辞吃了一惊,但也是略微起了点变化。对他来说,臣子说的话都是口号,还没几个人是真心实意的。但是,事情不能做的太绝,有功则赏,即使不大赏,小赏也是要的。

“咳咳咳。”他先是咳嗽几声,“朕向来赏罚严明。朕赏小卿家黄金一千两,绸缎五百匹。还有,从朕的马厩中选一匹马赐给小卿家。”

这匹马是老皇帝临时起意的。他是觉得有点失了面子,加匹马感觉就好多了。毕竟,黄金绸缎可以人人有,可是御马就不是人人有了。

白猛听到有一匹御马,心里总算得到了一丝平衡。据他所知,夏侯战不过是杀了一只巨熊,就得到了一块“行无止处”的令牌。而他,战果丰硕却只有这样的赏赐,两相比较,他实在难以平衡。

“谢陛下隆恩!”

“嗯,退下吧。”老皇帝让他退下。按照道理,他也的确没有资格在朝堂论事,只有他的父亲白沙才有这资格。

“这**该如何处置,都说说吧?”老皇帝问到。

太子第一个就站出来了,“陛下,红旗帮虽然受到重创,但根基仍在。**可以杀死,但是作用太小。不如以招安的方式,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以天下大道感化之。再由他去说服红旗帮余众,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陛下,儿臣以为,红旗帮对我朝树立反叛的旗帜,应当处死,示范天下!”太子话音刚落,十三皇子立即就站出来,直接反对太子的做法。“按照太子的做法,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叛乱为由要挟朝廷要官做?开了这个头子,以后就会人人效仿。到那时,岂不天下大乱?况且陛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就是要遏制这样的野心家!否则要军队何用?”

十三皇子言辞虽然激烈,但说的也是有根据。而太子所说招安之法,也有可行之处。只是,明眼人都知道十三皇子是在公然反对太子。众人都不明白,就连老皇帝都不明白为什么老十三敢公然怼太子。

“老四,你说呢?”老皇帝问武亲王。

“陛下,儿臣之见,太子所说和十三弟所说都是有道理的。但是,儿臣认为,招安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既可以做到不流血,又不劳命伤财。只要查处几个贪官污吏,就能虚位以待。”武亲王选择支持太子。他的做法,又给众大臣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布。

老皇帝眼里闪过不悦。在他看来,老四不应该支持太子。但是,他也不能确定这两人私底下是不是达成了约定。这让他感到不安,脸上的皱纹一下多了起来。

“嗯,那好。这人就先留着吧,招安之事再议。”

太子很高兴。武亲王这次主动站在他这一边,态度就很明显了。他虽然不相信武亲王是不是真心实意,但这会传达满朝上下一个讯息,那就是武亲王可能屈服于太子了!

“陛下,儿臣有奏。”他又站出来说到。

“何事?”

“是关于庐陵县令夏侯咏存在出云钱庄十万两银子的事情,现在人已经押解到了帝都。儿臣已经初步调查到了这十万两银子的来源。”

“哦?从何而来的?”

十三皇子一下紧张起来。他没想到,太子竟然现在就开始对付他。尽管他有了准备,但还是心里发虚,特别是在现在琢磨不透武亲王的态度时刻。

“乃是十三弟送的!”

“太子,你血口喷人!”十三皇子跳出来大喊道,“你有何证据,可以证明是我送的?”

(本章完)

第329章 新人宰相

太子不理会他的蛮横,继续对着老皇帝说到,“陛下,此事要查,唯一的突破口就在夏侯咏的身上。夏侯咏曾在路上透露过,这钱是十三弟送给他的。只要他一招供,签字画押,到底是谁给的钱就清楚了。”

老皇帝不满地看了一眼十三皇子,“太子,这件事情牵扯太广,朕会安排人亲自审问。那夏侯咏里关押在治安署的大牢,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能提审。”

“陛下!”太子不服,正想说什么,老皇帝制止了他。

“老十三,自从你担任治安署署长后,治安署屡屡出现问题。这次又涉及到一桩官员受贿的事情。为了公平公正,朕现在免除你的署长一职,回去反省!”

“父皇,我……”十三皇子被突如其来的结果打击得说不出话来。

“退下!”

“是!”太子和十三皇子同时说到,站回到队列中去。早上的冲突,以太子完胜十三皇子完败的结局结束了。可以说,现在的太子已经做到“左牵虎,右扲苍”,声势一时猛涨。人人都在想,这一切是不是真实的。

这件事情议完了,估摸着就还要退朝了。可是,老皇帝一反常态,竟然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使得群臣还以为他睡着了。

“陛下,老臣有事要奏!”百官之首,老宰相突然说到。

老皇帝闻言,睁开眼睛,慢慢地问到,“哦,不知道老爱卿有何事?”

“陛下,老臣年事已高,自觉将不久远离人间。老臣在此向陛下请辞,安享晚年!恳请陛下批准!”

老皇帝露出惊愕之色。不仅是他,还有群臣都开始议论纷纷。太子亦是觉得措手不及,没有想到这一点。

“爱卿与朕情同手足,功劳甚大,所以才能做到宰相么位置。如今你有这样的想法,朕也不好挽救。只是,百官不可一日无首。爱卿,可有推荐人选吗?”

“陛下,老臣一直在物色人选。老臣觉得,朝堂上的人,就有一人可以担当宰相大位。”老宰相弓着背,低着头说到。

此话一出,又引起一阵骚动。群臣各自打量,不知道老宰相看中了谁,议论纷纷一大片。他们主要被这个消息搅乱了心思,换作平常就能摸出一二来。

“是谁?”

“大学士鲍瑞。”

群臣中炸开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鲍瑞。而鲍瑞自己,满脸惊愕,不知为何老宰相说的是自己的名字。因为不论是资质还是阅历,他比起朝中其他的人都是不够的。

老皇帝又问到,“爱卿,鲍爱卿年纪轻轻,阅历尚浅。担此大任是不是不太合适?”

“陛下,鲍大人刚正不阿,才华横溢,对政治又有研究,担当此任和合适。而且,老臣也会协助一二,帮助他尽快能够领导百官!”

“好,老爱卿有心了。老爱卿,听封。”

“老臣在。”老宰相跪倒在地。昨日宫里没有预演这一回,但是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朕封你为国公,领公爵爵位。此外,良田千顷,以资晚年。不论是爵位还是良田,都可世袭!”

“什么?公爵?还是世袭的?”群臣又开始骚动了。今天的朝会,堪比钱塘的水潮,一浪高过一浪。要不是他们在帝都见了世面,就今天的几件事情,他们的小心脏根本受不了。

“谢陛下隆恩!”老宰相以为只是小恩小惠,现在看来,老皇帝对他还是很够意思的。让他临死前,还能为子孙后代谋得地位和财富。

“鲍爱卿听封。”老皇帝又说了一声。可是,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回应。

原来,鲍瑞还在发怔,只听得老宰相推荐他做宰相,后面的话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旁边的刘神光大学士只好碰了他一下,示意老皇帝正看着他。

鲍瑞惶恐,立即跪下道,“是,陛下!”

“朕命你为宰相,统领百官辅助朕治理天下!”

“这……”鲍瑞支支吾吾,不敢受命。

“爱卿,难道你不肯吗?”老皇帝问到。

“不,臣……臣觉得,臣能力不够……臣诚惶诚恐!”

“够了!”老皇帝音量提高了一些,“朕的话,说一不二,还是你想抗命不遵?”

鲍瑞着实吓到了,“陛下,臣……臣领旨!”

老皇帝起身,在夏侯明初地掺扶下,缓缓离开。赵公公赶紧捏着嗓子喊道,“退朝!”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倒在地,直到老皇帝走了才站起身来。尔后他们就纷纷向鲍瑞和老宰相告喜,就连太子也不例外。

等到人都走了,只留下老宰相和鲍瑞在场。

“下官不明白,宰相大人为何要推荐我来做宰相?满朝中,比我有资历的人太多了。”鲍瑞当面请教到。

“呵呵。”老宰相笑道,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他对老皇帝今天的封赏很满意,也不失他唱的这出双簧戏。“鲍大人,你还不明白吗?是陛下中意你,我不过是顺水人情,配合陛下演这出戏。”

鲍瑞面露疑色。

“还不明白吗?”老宰相决心点拨透他,“如今朝廷中大部分官员,都烙上了记号,比如太子党啊,比如武亲王派。皇帝陛下要的是长治久安,要的是制衡。倘若宰相之位落在了这两位的手里,陛下哪里还有权力?”

“原来如此!”鲍瑞恍然大悟,“多谢宰相大人点化!只是,下官才疏学浅,只怕会辜负陛下的重望。”

“鲍大人,放心吧。”老宰相笑着说到,“慢慢来,我也会暗中帮助你的。”

“如此,就多谢了!”鲍瑞就不再推辞了。

太子和五皇子一道回去,两人有重要的事情的商量。除此之外,他们还在太子府中设宴,晚上为白猛接风洗尘。

“大哥,父皇和老宰相显然是在那唱双簧啊!把我们大家都忽悠了一遍!”五皇子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老皇帝设的局。谁都觉得除非老宰相死后才会被取代,可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本章完)

第330章 爱恨

“我们早该看出父皇是喜欢鲍瑞的,也好提前准备,可惜了。”太子叹息一声,“五弟,父皇是不会允许宰相大位落入我们手里的,所以我们不能去干涉。好在鲍瑞是个人品不错的人,不会对我们产生威胁,他做宰相就让他做吧。”

五皇子点点头,眉头一挑道:“大哥,老四真就服你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不过老十三今天是吃了苦头,治安署也丟了。大哥,我要是执掌治安署了,就是巨大的力量啊!”

“五弟,老四阴沉,不是谁都能琢磨透的。我已经派人严密监视他那了,有任何动静都逃不出我的视线。最近,他的确是老实了许多。但我也不是傻子,就信了他!”太子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至于治安署的事,五弟你不要急,总是要落入我们手里。只要控制了治安署,联合禁卫军,就能抗衡城外的野戍军!”

“嗯,好。只要我们兄弟联手,就能随时逼宫了!”五皇子笑道,“大哥,那时你就能顺利登基了。”

“不要高兴的太早,还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只能说,如果我们掌握了治安署,夺取皇位的机会能更大些。”太子冷静地分析,“要是野戍军能换个不是老四的人当家,那就最好了!”

“本来白猛这次功劳挺大的,没想到父皇不想让他坐大,不然这次他肯定能得到一个不错的爵位。”

“所以我们不能寒了他的心,不能寒了白家的心。今天晚上的宴会,把人都叫齐了,好好地为他接风洗尘!”

“是,大哥。”

太子府内,太子妃正端坐在梳妆台前,香儿正在为她精心打扮。虽然天气冷,但太子妃今天穿的却不是冬装,而是一身很轻盈的衣裳,端庄贤淑,把她的丰满身材衬托得多分毫毕露。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手触碰着脸上的肌肤,似乎有些不满了。“唉,香儿,我是不是老了?你看,我的肌肤一点都不水嫩了。”

“哪里会?小姐你永远都是十八岁的样子,少女怀春呢!嘻嘻嘻”香儿在为她盘头发。也只有她敢这么开太子妃的玩笑了。

“你个死丫头,你才少女怀春呢!再说……”她伸出手在香儿的腰间拧了一把,“再开我的玩笑,我可就不饶过你了!”

“哎呀!”香儿假装痛呼一声,“小姐小姐,再动你的发型可就乱了呀!”

太子妃不敢再不动了,只得气呼呼地道:“那快点呀,弄好看一些。”

“放心吧小姐。今天的发型再配上你的这件衣服,可漂亮哩!到时候猛少爷见了,肯定会惊为天人的!”

“什么天人不天人的?你这丫头再胡说,等下又该掐你了!”太子妃笑到,“再说我打扮漂亮,哪里是给猛哥哥看的?你不要乱说,隔墙有耳呢!”

“小姐,这里里外外都是咱们的人,哪会有什么隔墙有耳呀。你和猛少爷青梅竹马,这是谁都知道的呀。这么些年不见,梳妆整理一番相见,这也不该吗?”香儿知道很多,也很坦然。

听到她的话,太子妃陷入了遐想和回忆中。

白猛和白锦绣的年纪相差不多,一个哥哥,一个妹妹。两人从小生活在一起,吃住一块。白猛当哥哥比白景还好,毕竟白景是去了蜀山。但凡白锦绣受了半点委屈,白猛总是要为她出头;而每次白猛练武出了汗,她就用手帕为他擦拭汗水。久而久之,日久生情,二人相互之间便产生了情愫。

可是好景不长。那一年,太子突然来到白府,见到了白锦绣后就深深地爱上了她。当时太子向皇帝请婚,白家也乐意把她嫁入皇室。如此,白猛和白锦绣之间的爱情就被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只有他们自己了解。

嫁入太子府的那天,白锦绣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别人只当她是不舍得离开家里,唯有她自己、白猛和香儿知道。当天,白猛就走了,一路南下,到了平海军——他父亲那儿。

此后,二人足足有十年的光阴不见。虽然期间白猛也回过帝都,但却不曾去过太子府,也不曾见过白锦绣。

“香儿,你说,猛哥他会恨我吗?”她突然问到。

“恨你?小姐,为什么要恨?”香儿不明白她说的话的意思。

“我和他从小青梅竹马。如果不是太子出现,我和他应该在一起了,说不定为人父母,他也不用远赴南疆了!而现在,他却还未娶,他是不是还在等我?”

“哎呀,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香儿提醒到,“猛少爷这次是戴功回来的,深受太子殿下的重视,可不能害了他!今晚呢,小姐你一定要掌握好度,不能出了岔子,否则就坏事了!”

太子妃顿时一脸不高兴起来,“太子这个衰人,只会醉心在他的计谋上,对我从来就没有用过心思!害的我跟守活寡一样。如若膝下有个一儿半女的,我也不会这么呱噪,变成令人讨厌的恶妇!”

她想起上次用计强行和太子行房的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可是她的肚子依旧是没有变化,还是那么光滑平坦。

“小姐,要不咱们请个大夫来看,给你看看,也给太子殿下看看。兴许吃着药调理调理,就能怀上了呢。”香儿想着法子,试图安慰她。

“怀上?香儿,我敢说,不能生养那绝对不是我的问题。你看外面的那个骚蹄子,肚子不一样没反应吗?就是这个衰人,还要我背负骂名,哼!”

香儿当然是知道的,但是这样的事情她一个丫鬟是不能评论,于是劝道:“小姐,好了好了,再生气妆就要变形了,消消气。”

太子妃冷冷地看着镜子里的有些色衰的人,心里又充满一股怒气。“我多漂亮的一个人?被这个衰人白白地耗费了十年的光景,把我一个青春少女熬成了黄脸太婆!不仅夺去我的爱情,还要我背负骂名!我白锦绣要是不给他好看,我就不是白家的人!”

(本章完)

第331章 接风洗尘

“对了,报复夏侯战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都这么久过去了,一个消息都没有吗?”太子妃问到。

香儿皱了下眉头,欲言又止,犹豫后说道;“小姐,这件事情正要跟你说呢。是这样的,派出去的杀手,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回来过,也没有送出过任何消息。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的任务到底有没有完成。”

“干什么吃的!居然一个丫头片子都杀不了!”她一怒之下,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推到了地上,“难道两百多人就没有一个能回来吗?!”

“小姐,可能是我们低估了他们的厉害。据称,郭府的老管家曾经是郭烈的俘虏,后来死心塌地地跟着郭烈,武艺十分了得。还有她随行的老婆子,说是青云派的弃徒,武艺也是了得……”

“那也不至于一个都活不下来吧?”

“小姐,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又派出了人马,沿路搜寻,这个时候已经再去的路上了。而且我也安排注意劫杀一路官府的函件,看能不能从中得出结果!”

太子妃点点头,寒声说到,“务必要杀死她,不留活口!否则又是一场麻烦。”

“知道了小姐。”

天色渐渐地暗淡下来,太子府内开始忙碌起来。许多的宾客都登门而来,由五皇子负责迎接。今天来的人,都是太子党的人,其中既有将军也有文官,还有一些大腹便便的商人。最重要的人物,也是今天晚宴的主角——白猛,已经在客厅里了,正和太子在那谈话。

“殿下,我这次来,还带来了父亲大人对您的问候。”白猛坐在下首,恭敬地说到。

太子笑道:“嗯,白老将军还好吧?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还在镇守南疆,的确不易。本太子希望他啊,能够早日清除帝国的毒瘤,回到帝都来哩。那时,本太子会摆一场更声势浩大的宴会来迎接他!”

“殿下的心意白猛一定转达。白猛也会竭力帮助父亲早日平定南疆,消灭红旗帮!”

“白猛,你的计策,有几分的把握成功?”他今天在朝堂上说的招安计策,其实是收到了白猛的提前传信。

“殿下,**的心理防线已经被我突破了。他答应,如果朝廷给他一个合适的职位,他会回去闽区,招安红旗帮。他在红旗帮还是有许多支持他的人,所以只要他带头招安,其他人肯定也会趋之若鹜。即使还会有一些人顽固不化,到时候再进行剿灭,就能事半功倍了!”

“哈哈,好!”太子站起身来,“白猛,你不愧是将才之后!不仅武艺超绝,而且谋略也是厉害。本太子要是多有几个你这样的帮手,局面早就打开了!”

“殿下过奖了。我所做的,不过是为殿下增加些筹码。”白猛谦虚说到。

太子朗声笑着:“哈哈,走,差不多就要开宴了,估计就等着你和我了!”

“殿下请。”

在一间宽敞的屋子里,正烧着好几盆火焰旺盛么炉盆,使得屋子里暖洋洋的,一点都感不觉到外面的冷气。里面人也多,有三十人不止,按照各自的职位高低顺序坐着。每人身前都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酒和肉菜,冒着腾腾的热气。

最上面有两张桌子,一张是给太子的,一张则是给太子妃准备的。太子妃说许久不见白猛这个堂兄,一定要来捧场,太子不做多想就设了一座。

除了空了三张桌子,其他的都已经坐满了人。五皇子、白礼以及其他几位尚书,还有以郭烈为首的一干武将,均已落座。他们正小声说着话,窸窸窣窣,神态各异。

“太子殿下到!”门口的仆人突然喊到。

所有人立即起身欢迎,就见太子正拉着白猛的手并排走进来,关系十分亲密。

“参见殿下!”所有人行礼,连带着把白猛一起给拜进去了。

“好,各位都坐下。”他把白猛送到了位置上,就在五皇子的下方,还在白礼等几位尚书之上。随后,他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太子满面春风,心情很好,“诸位,今天我们为白猛少将军接风洗尘!来,我们把杯子端起来,一起喝一杯酒!”

所有人都端起酒杯,一口饮完杯中的酒。

“今天大家都不要拘束,放开了吃喝!大家也可以畅所欲言,不要有所顾忌!”太子一口烈酒钻进喉咙,只觉得心里火辣辣的。“我们的少将军在南疆十年如一日,苦练杀敌的本领,又勤学兵家计谋,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来,我们就让少将军讲讲他智擒**的事情!”

“好!”许多人开始迎合起来。像这样的晚宴上,总是需要有人讲讲故事,否则不就太无聊了。

“殿下,五皇子,诸位尚书大人和各位将军大人,白猛实在三生有幸,受宠若惊。”他赶紧站起来,表达内心的激动,“白猛这次能够擒获**,实是满足了天时地利人和三个条件,这才成功了。”

“哦?少将军不妨说说,如何个天时地利人和?”五皇子为了让他继续说下去,主动问起来。

“是,五皇子!”白猛彬彬有礼,使得在座的人叹服这个年轻人不骄不躁,特别是白礼,更是满意。

“人和,主要是两方面,一是我们平海军将兵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一起奋战,不分高低,使得我们平海军的战斗力很强。二来,是红旗帮内部出了矛盾,有人向我们告密,指出了**等人的行踪。根据告密人的消息,我们平海军设伏一路截击,这才有了下文。”

“地利。刚好,那帮海盗船队就要逃出截击范围时,就有我们的一支巡逻船队返回,拦住了这帮海盗。由此,我们前后夹击,一举冲进了海盗的船队中。”

“天时。当时正好起了大海浪,每一道浪都有一丈来高。我们的船不好走,海盗的船也只能原地打转。大海浪帮我们困住了海盗,双方在海上开始交战。当时,我们发现一艘海盗船似乎很慌乱,全船的人都在船边看着,好像要救什么重要人物。由此,我们命令船只向这艘船挺进。最终,经过一番交战,占领了这艘船。没成想,这艘海盗船竟然是他们的旗舰,那个被他们救起来的人就是**。”

(本章完)

第332章 救场

“呵呵,少将军果然是福将啊!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我们这些老人家都羡慕不已啊!”却是郭烈,听完白猛简单地概述后,赞叹了一声。

“不敢。白猛有这样的功劳,纯属意外,与郭大统领的战绩相比,实在不值得一提。今后,还要请郭大统领不吝赐教了!”白猛循声而去,一眼就认出这人是郭烈。

“哈哈,白大将军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来,少将军,郭某敬你一杯!”说罢,郭烈端起酒杯来,一口就喝了下去。至于他要这么做,就是想缓和一下与白家的关系。因此郭琇曾经与夏侯战走的近,白家的人早就不满了。

白猛本还想说不敢,可是人家仰脖子就喝完了,他只能赔笑着跟着喝了。

其他的官员见得郭烈都主动敬酒了,哪里还有怠慢地道理,纷纷向白猛敬酒,表示敬意。他们当然不是真地恭喜,这样做只是表达各自的态度。一时间,白猛就喝了好几杯,脑袋也有些发昏了。

“殿下,白猛敬您。”白猛站起来,端着杯子遥对太子,“殿下对白猛的恩情,白猛没齿难忘!”

太子微笑,“少将军,还望你以后多为国效力啊,不要辜负了陛下对你的厚望!也希望你这次能够顺利解决掉红旗帮这颗帝国的毒瘤,干杯!”

就在他们要喝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一阵寒风吹进来,引得火苗跳动了几下。白猛觉得奇怪,就回头看了看,瞬间人就僵住在那了。

太子妃从外面进来了。只见她满面桃花,红扑扑的煞是诱人,火光映衬下就如十五六的女子那么鲜嫩。她盘着一头成熟知性的头发,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脚下踏着一双漂亮的鞋子,举手投足间,妩媚动人。

不仅是白猛,所有人都窒息了一下,包括太子。只是,大多数人都是那么一瞬间的投入,而白猛则是忘记了自己正和太子喝酒的事情。他的目光仿佛钉在了太子妃的身上,再也挪不开。

太子妃在踏进门的那一刻,就认出了白猛,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特别是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非常投入时,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甜的。两个人对视一眼,感觉世界里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人是白礼。这个老谋深算的老头子,注意到了两人的眼神中带有异样。他还注意到,太子的热切眼光变得冷漠起来。

“参见太子妃!”他率先开口。他这一开口,其他人也都跟着见礼。白猛幡然醒悟,急忙跟着见礼。

太子妃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立刻撇过头去道:“各位大人免礼!有些事情来得晚了,打断各位大人的酒兴,希望不要怪罪。”

“呵呵,太子妃客气了。”白礼继续说到。他是太子妃的爹,多说两句亦是无妨,“太子妃能来,是我们的福分,更是猛儿的福分啊!”

太子妃笑而不语,款款走到太子身旁的桌子边坐下,小声说到:“殿下,我来晚了不会怪罪我吧?”

“先坐下吧!”太子将杯子放下,仍旧是一杯满满的酒在那儿。

白猛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他尴尬地端着一杯酒站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哎,猛儿,你站着干嘛!你我叔侄二人,一起敬太子殿下一杯。你先将刚刚那杯酒喝了,再重新斟满罢!”这个时候,也只有白礼能够站出来帮助他了。不然,一场专门为他设下的晚宴,好事就要变坏事了。

“是!叔父。”白猛立刻就将杯中的酒灌进肚子里去,又马上倒满一杯酒,准备同白礼一起敬酒。

白礼见状,举起杯子对着太子说到,“太子殿下,前段时间,犬子的事情让殿下费心了。在此,我叔侄二人一起敬您一杯酒,表示感谢!”他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一言一行都是暗藏弦外之音。

太子听他说了白景的事,就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好拒绝他的敬酒。

“白大人客气了,您是我的岳父,还是不要见外的好!”他端起刚才没喝的酒,一口喝了下去。白礼和白猛两人也一同喝下杯中之酒。如此,刚才那尴尬的一幕才算化解了。

白猛心有余悸。他在来之前,就想可能会遇见太子妃。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要假装关系疏浅,不能感情用事。但是,太子妃今天打扮实在太美丽动人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蛋瞬间就摧毁了他的心理智商,以至于发生了刚才那一幕。幸亏是白礼相救,不然事情就真的难办了。

他假装着同五皇子说话,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从太子妃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情再也平复不下来。小时候在一起玩耍和相互爱惜的场景,还有这十年来他独自想念她的场景,一幕一幕出现在他脑子里。

他忍不住,用余光看向太子妃,看着这张十年不见的脸蛋,看着她成熟丰满的身体。突然,他感觉下半身有了动静,十多年来第一次。慌乱之下,他急忙掩饰。

“唉,少将军,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五皇子问到。

“哦不!”白猛赶紧掩饰,“刚才可能喝酒有些着急了,现在脑袋有些发胀。”他尴尬地笑了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

“哈哈,少将军,我听说你可是千杯不倒啊!这才哪到哪?皇兄说了,今晚的宴会是为你准备的。如果你这么快就醉了,怎么能行?今天我们要不醉不归,来干!”五皇子笑着说到,端起杯子,和他的杯子碰了一下。

白猛端起杯子,陪笑道:“五皇子赏脸,干!”

太子妃刚刚出了岔子,这会儿已经小心了很多。她虽然不是很喜欢太子现在,但是公众场合之下,她仍然要和太子保持一副恩爱的样子。

“殿下,我们夫妇也好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两个也喝一杯吧。”她拿起酒壶,给太子的杯子斟满一杯。

(本章完)

3

第333章 亲自去

太子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又看着酒杯,似乎很不放心。他是怕了,这妇人心歹毒,下药没个准。要不是他身体好,上次就要被欲火给烧死了。如果再被她玩一次,他就真没命了。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要喝的。

“嗯,好,爱妃!”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他相信,这妇人关键时刻是不敢乱来。

“殿下,我今天美吗?”太子妃突然地问到。

“嗯?什么?”太子猝不及防,以为听错了,“爱妃,你要是喝醉了,就先回去吧?”

“这才一杯酒而已。”太子妃对他的话也不在意,“我作为太子府的女主人,难道不该出来陪陪客人吗?况且,白猛是我白家之人,我也是白家之人,更要出来了。不是吗?”

太子理亏,随意说了一句:“随你去吧。”

太子妃站起来。

“今天,各位大人齐聚在这,本妃和太子殿下都十分高兴。而且,这次宴会的主角又是本妃白家的人,本妃的哥哥。”说到这,她指着白猛投去一个灿烂的笑容,“作为妹妹,本妃也敬你一杯,望你今后能取得更大的战功,为朝廷为殿下做贡献!”

白猛被她点名,只好看着她。那一个灿烂的笑容,美到他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要酥掉了。只是,刚才吃了一个亏,他不敢再引出麻烦。他大声说道:“太子妃,白猛一定竭尽全力,为朝廷为太子殿下早日平定南疆,消灭红旗帮余孽!”

太子特地关注了一下两人的神情,没有发现不妥。他虽然不再喜欢白锦绣了,可她毕竟是太子妃。如果被戴了绿帽子,那他这个太子脸上可就真无光了。

“皇兄,我听说少将军武艺超群,把曹家那小子远远地甩在身后了。不如,让少将军舞剑尽兴,如何?”五皇子建议到。

“嗯,也好。这里不便丝竹管弦,就舞剑好了。今天的主角正好是少将军,你就舞一段吧。”太子欣然同意。他心中还是很器重白猛的,这么厉害的年轻人他恨不得越多越好。所以,刚才那不愉快的心情瞬间就抛之脑后了。

白猛不敢推辞,立即应和说:“殿下和五皇子的美意不敢拒绝,白猛就舞上一段,为殿下和五皇子以及诸位大人尽兴。”

他从一个仆人手里接过一柄长剑,立刻就舞起来了。他舞的剑法,时而如清风拂过,时而如暴雨骤下,时而如白云飘飘,时而去翻江倒海。一套剑舞下来,优美异常。

“好!”太子是懂剑的人,他知道能把一套剑法舞得如此优美,定然剑术造诣深刻。虽然只是用于观赏,亦足见他的实力了。其他的人也跟着叫好,尤其是那几位将军,都是用剑之人,对白猛舞的这段剑法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太子妃,则被白猛的身形迷住了。她从没有见过这么美的身材,这么强壮的身材,这么英俊的面庞。她觉得他越来越迷人了,对她的吸引力越来越大。以前对他的幻想,此刻都以实体的形式展现在她的眼前。她迷恋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崇拜和爱慕。

“谢殿下夸奖!”白猛拱手致谢。蓦然间,发现太子妃正用迷离的眼神看着自己,痴痴入迷,他心头一阵激动。

“殿下,我累了,我想先回去了。”太子妃不敢再留下来,生怕等下自己会作出自己不能控制的事情来。

“好,那你去吧。”太子巴不得她不在,心里更舒坦些。

香儿就守在门口,见得太子妃出来,立刻就给她裹上毛皮披风,以免在冰天雪地里冻伤了。太子妃脚步匆匆,她也就只好脚步匆匆了。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通红?”回到了太子妃的房间里,香儿问到。以她的精明,能看出太子妃有事,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很红吗?有多红?”太子妃吃惊地问到。

“大概跟抹了鸡血一样吧。”

“噗嗤!”太子妃一下子笑出声来,“你这丫头,又发现了什么,敢这样嘲笑我?信不信我等下又要掐你!”

“哎呀呀,”香儿慌忙跳开,生怕真就被掐了。一闪开,她就瘪着嘴说到:“小姐,幸亏你走得及时,否则让其他人瞧了去,事情可就大了!”

“哪里有那么夸张!”太子妃不屑一顾,“喝杯酒就不能脸红吗?哪里能想得那么远?我看,只有心里有鬼的才会想那么远!”

香儿不欲在和她争辩,只是劝道:“小姐,你可要悠着点,可不能只顾自己。在你的心里,得要想着白家的利益,还有猛少爷的利益。如果你和猛少爷之间死灰复燃,那太子殿下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知道,知道了还不行吗?”太子妃不服气,“我和猛哥哥这么多年不见,再相见激动一下脸红心跳又什么关系?爱情没了,难道追思也不可以吗?香儿,难道我哥哥在的时候你不想他吗?”她好像是越讲越生气了,居然提到了死去的白景。

香儿一听,立刻就低头不语了。

太子妃说完了才意识到不该提这件事情,伤了她的心。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根本不能收回,犹豫了一下,好姐妹一场,便出声安慰起来,“香儿,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说话的,你不要生气好吗?”

“小姐,让我亲自下江南去吧!”香儿抬起头,眼里闪过两道寒光,把太子妃都吓了一跳,“我要去看看郭琇那个贱人是死是活!夏侯战害死了景少爷,让我难过一辈子,我就去杀死郭琇那个贱人,我要让夏侯战也痛苦一辈子!”

“香儿,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太子妃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小姐,让我去吧!”香儿再次坚定地说到。

太子妃考虑了一下,“香儿,我猜测那小贱人肯定是藏身在哪了,否则他们就该联系其他人了。我同意你去,但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不管你找到了没有,一个月期限到了你就回来,千万不可滞留。有可能,那小贱人掉进山涧峡谷去了,你找不到也是正常!”

“谢谢小姐,我收拾一下,这两天就出发!”

(本章完)

第334章 团聚

夏侯府。

第二天傍晚,有两波人入府了。第一波,是从庐陵而来的夏侯咏一家人,他的妻子和一儿一女;第二波人,只有一个人,就是莲儿。

莲儿来到府里,夫人是认识的,夏侯战也曾跟她提过,说莲儿会到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夫人自然是觉得人多热闹,而她又是个孕妇,使得府上多了喜气。

可是,当夏侯钺母子女三人进来时,着实把夫人下了一跳,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只当是落难街头的难民。亏得玛丽及时出现,化解了这尴尬的一幕。

“原来是孙儿孙女?!”妇人激动地抱住了夏侯钺,“快,叫奶奶!”

夏侯钺有些认生,不敢吭声,挣脱开来又跑回去抱住了他母亲的大腿。倒是他母亲怀里的那女娃子,对着夫人露出可爱的笑容,还伸出一只小手。只是小手儿藏在衣袖中,看不见。

“快,快吩咐厨房,好好准备一顿饭菜!”夫人高兴地吩咐到,“来人,快去把战少爷和老爷都通知一下,就说咏儿一家人从庐陵回家探亲了!”

“母亲,我回来了!”就在这时,夏侯战远远地应了一声。

而夏侯钺听到了他的声音,机灵地喊到,“叔叔!”就像一只兔子般,窜出门口,扑向他的怀里。

“哎哟!”夏侯战接了夏侯钺一个满怀,一把就将他抱在怀里,“钺儿,你可又长大了,叔叔都要抱不动了你了啊!”

“叔叔你骗人!师傅跟我说,你是非常非常非常厉害的人呢!抱十个我都是轻而易举!”夏侯钺嘟囔着小嘴说到,两腮部一鼓一鼓的。

“哈哈,叔叔可没有十只手抱十个你嘞!”

“咯咯咯……”夏侯钺给他逗乐了,傻呵呵地笑起来。

“战儿快来。”夫人唤了他一声,指着夏侯咏的妻子说到,“这是你的嫂子,快叫嫂子。”夫人是高兴得糊涂了,夏侯战哪里需要她来引荐,不然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情了。

夏侯战抱着钺儿进门,先就唤了一声“嫂子”以示尊重。“嫂子,远道而来,路途辛苦,等会吃完了就早些休息。什么都不要多想,我会安排好的。”

“嗯,我一个妇道人家,别的也不知道,就听兄弟的安排了。”夏侯咏的妻子是个老实巴交的女子,不太会说话,话也少。只是,她脸上的阴郁是抹不去的。

“公子,你回来了。”却是莲儿也在,打了招呼。

夏侯战点点头。这件事情他是知道,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而且,莲儿还是一个人来的,可见江礼被接回去,时间是有多紧迫。不过既然答应了,他就会尽力照顾她的。“莲儿,到了这里就跟自己的家一样,千万不要客气。多了人,家里也热闹。”

的确,就这一下子,夏侯府里就多了四口人。其中两大两小,更有一个还没出世的孩子。想必,在将来的一段时间里,府上会很热闹。特别是夏侯钺,现在虽然胆小认生,可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闹得翻天覆地。这家伙,只怕也只有他父亲和他师傅能制得住他了。

玛丽的心情也随着夏侯钺一家人和莲儿的到来变得开朗起来,特别是那个见人就笑的小女儿婷儿,惹她爱怜不舍。自从帝国饭店回来后,她的心情就说不清道不明,变得极为复杂,就连她自己也不了解了。有了人转移她的注意力,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战儿,你老实跟娘说,你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饭后,夫人单独找到夏侯战问到。其实她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只是心情太好,忽略过去,现在才想起来。她隐隐觉得,肯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他瞒了这么久,就是想等夏侯钺一家人到了府上再告诉她。所以现在她问起来,他自是不会隐瞒。“母亲,哥哥他其实没什么事。只是卷入了一场贪污受贿案,被朝廷拿回帝都审问,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不过,需要一定的时间,具体我也不清楚。”

“那你爹可知道?”夫人一听焦急地问到,“咏儿这孩子我了解他啊,怎么会去贪污呢?他要那么多的钱做什么呀?”

“母亲,父亲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很复杂,需要从长计议,所以我和父亲正在寻找合适的时机。”他不想说的太复杂了,免得夫人过于担心了。

夫人或许也知道自己很多事情不能过问,因此就打住了。但是,她仍然对夏侯战说到,“战儿,母亲不管你是否有能力能把你哥哥救出来,但是你一定要尽力去做!因为,他是你的兄长!”

“是母亲,孩儿谨记。”

“你父亲不善计谋,老实巴交的;我的性格也不好,从不出门,与其他府的夫人关系都不好。我们家里有些事情,也只能依靠你去运作。”夫人感叹了一句,“有时候,宁愿我们是普通人,就没有了如此多的麻烦。战儿,母亲帮不上忙,你千万小心!”

“母亲放心。我兄弟交流虽少,可血脉相连。况且他又为我们家诞下第三代,拼着钺儿他们的面子,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好,那就好,那就好。”她说完,转身就出去了,“我去看看孙儿孙女,你去看看寒冰吧。”

夏侯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只感觉心力憔悴,满面愁容。“唉,世事真难。真希望,海外、婆娑如果是一片净土,就不回来了。”人人都想活得逍遥自在些。他现在想要做的,就是找到郭琇,带着她浪迹天涯。

“这丫头不知道怎么样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他闭着眼睛苦苦想到,“快点回来吧。等你回来了,我就向你表白!我只喜欢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的。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家族振兴,我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他深呼吸了一口,起身去寒冰的房间。刚进门去,就见莲儿正在那儿,给寒冰喂食。“莲儿,玛丽呢?平常不都是她在做吗?”

(本章完)

第335章 咬

“公子,玛丽她抱小姑娘去了。她呀,正母性大发呢,还嚷嚷着要给小姑娘喂奶,可把我们逗坏了,咯咯咯”莲儿说着说着就笑起来,“公子,你不高兴吗?今日家人相聚,怎么还是一副苦瓜脸的样子?”

“怎么会,高兴着呢。”他狡辩了一句。

莲儿也没有深究,看着寒冰说到,“人生世事无常。我与寒冰姑娘见面次数不多,觉得她是个率真的女孩儿。没想到,她却成了这般模样,不死不活地躺在这里。公子,你说,人到底那般做才是幸福的。”

“你想到了自己?”夏侯战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我不知道,我也很迷茫。幸福对我来说,很远很远。”

“你觉得寒冰现在幸福吗?”

“这……”

“公子,寒冰她喜欢你。她还活蹦乱跳的时候,时常数天不见你;可躺在这里后,但凡你在家都要来陪伴她一段时间。我想,她还是幸福多点。”莲儿痴痴地说到。这些夏侯战可能不会想到,但是同为女人,莲儿还是能比较准确地把握寒冰的心思的。不过得要寒冰将来还醒过来,这幸福才能叫做幸福。

“好了,不说这个了。”夏侯战打断她的话,“我来给她喂吧。”

莲儿把碗给他,起身站到一旁。看了一会儿,她又问到,“公子,郭家那女孩子怎么样了?你不开心,主要还是因为她吧?”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她了。”他答了一句。

“她不愿意见你吗?”

“那倒不是,她回老家去了,说是要来年开春再回来。”他郁郁地说到,“只是,其中缘由令我担忧。”

“公子,担忧什么?”

夏侯战放下碗,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她爹爹可能不愿意我和她在一起,才安排她回老家去待,大概就是要把我们的心思断了。”

“为什么呀公子?难道因为这样你就放弃了?如果你要是这样的人,就太让我瞧不起你了!”

“个中原因你不懂莲儿。”

“公子,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和相公回到家里,我们的感情得不到支持。他的父亲母亲、他的兄长嫂嫂,都看不起我,反对我们两个人的婚姻。可是,相公他一力坚持,不顾反对,坚决要和我在一起。本来我就没有信心,是他给了我信心的!”莲儿回忆起自己的经历,苦涩酸甜,“女人对待两个人的感情是没有信心的,特别是女人处于弱势的时候。这时,其中一方有坚决的态度,就能给另一方信心,两人才能继续走下去!”

“我知道了莲儿,谢谢你。”夏侯战转过头,“等她回来,我就跟表明心意。如果她不喜欢我,那就算了。如果她是受父亲的胁迫,我还是会坚持的。”

莲儿把自己都给说哭了,站在那抹眼泪水。“公子,我是很敬佩你的。我希望你在我的心目中还是英雄的模样!如果你没有努力就放弃了,我会瞧不起你的。”

夏侯战站起来,用袖子帮她擦干净眼泪,“谢谢你莲儿。不要哭了,要是江兄在此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公子,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不想看到你懦弱,我希望你能什么事都能坚持。”

“知道了。莲儿,你回去早些休息吧,好好养胎。以后这样的事情,有玛丽或者丫鬟做就可以了。”

“不用,我现在还早呢!还是要多走走的,对胎儿有好处。”

第二天,夏侯战回到了保定军官学院。

“夏侯兄,等你好久了!”曹刚好像知道他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特地就在养马场等着他。

“怎么了曹兄,又对我守株待兔?”他笑着问到。

“哟,我哪里敢守你的株待你的兔啊!是这样的,昨天那个白猛到了帝都。我猜测,他过不了两天就会来这儿。”

“来就让他来吧。曹兄,帮我拿些干草来,我要给阿花阿红喂草。”

曹刚无奈了一下,走到对边的草仓里去捧了一把干草来。“他来了,可是冲着你来的!”

“为什么不是你?你是和他齐名的人,要找也是找你。”他抓起一把干草,给两匹马都喂了一些,还特地摸摸阿红。

这段时日,有空他就会带着两匹马去走走,免得吃多了身材走样。外出时,大部分时都是骑着阿花出去。每次回来后,他就会多陪陪阿红。毕竟阿红是郭琇的马匹,他陪着阿红就像是陪在郭琇的身边。

“不为别的,因为他的堂弟白景之死是和你有关的。你说,他不来找你找我做什么?”曹刚舔着脸说到,“况且平时白辉这个软蛋早就想要教训你了,他亲哥哥回来,能不哀求来为他出面吗?喏,来了!”

夏侯战转过身一看,果然就见到了白辉带着一群人过来。不屑一顾地说到,“要是白猛对他弟弟也是听之任之,那么他也不在我的眼里。”

曹刚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站到一边不再说话。他是巴不得有热闹看,即使平常主动透露消息给夏侯战,也是希望引出些什么事情来。只是,夏侯战也不是莽夫,有事情也是三思后行,所以他的意谋很难实现。

“夏侯战你听着,今天我来是要代表我哥哥给你下战书的!”白辉还没到人跟前就远远喊到,也不知道是怕了曹刚还是怕了夏侯战。

夏侯战不理,继续喂马。

“你……你太嚣张了!”白辉十分,居然直接被忽略了,感觉非常没有面子。他提起拳头冲过去,朝着夏侯战后背心砸去。

这种招数对于夏侯战来说实在简单不过,想要躲过去更是简单。就在拳头贴近背心时,他脚好像粘在地上,上半身一边倾倒,躲过一拳。随后右手右脚猛地出动,一挡一扯。白辉本就重心不稳,被一挡一扯后,整个人猛地向前倾,拳头伸到了马槽里。就在这时,阿花张大嘴巴,朝着拳头咬去。

“不要!”白辉惊得魂都快出来了,急忙大喊一句。

(本章完)

第336章 真正的朋友

夏侯战笑笑,将他向后一扯,使之他的拳头脱离马嘴。

“啪嗒!”一声清脆的上下鄂牙齿的碰撞声响起,回荡在众人的心间。

“哈哈!好,夏侯兄啊,你这马儿可是越来越聪明了。”曹刚在一旁抚手称赞,他也被刚才一幕吓到了。如果真的被咬中了,白辉这只手不断也得残了!

白辉被吓傻了,向后摔倒在地。他的几个跟班慌忙来将他扶起,却不敢看夏侯战和曹刚一眼,个个低着头。

“白辉,你回去告诉你哥哥,要来便来,不要弄什么挑战书。”夏侯战抓起一把干草喂给阿花吃,好像在鼓励它,看都不看白辉一眼,“你以后也不要再对我使什么小计策,否则你的手一定会断的。”

“你!……走,回去!”白辉气得说不出话来,推开几个跟班的自己就跑开了。看他这样子,肯定是回去告状了。被如此羞辱,他是受不了的。

曹刚看着这群人走远,打趣道:“夏侯兄,今天你可是大发神威啊!以前那小子害怕我,估计以后也该怕你了,哈哈。不过,你真的不担心白猛来找你?”

“我说曹兄,你不就是想看看鹬蚌相争。可我告诉你,白猛不是白景,今日之言也是白辉的一面之词。即使白猛想要来,他也来不了。”夏侯战不客气,直接拆穿他的想法。

“嗯?为什么?”曹刚也不否认,反而提出了疑问。

夏侯战转过身盯着他,“曹兄,等你想透了,或许我们可以成为真正的朋友!”说完,就离开了。

“嘶,什么意思?白猛不该来找他?朋友,难道我和他不是朋友?”曹刚脑海里闪过几个问题,站在那想了一会儿,却是不明所以,“算了,不如回去问问老子去!”

一座府邸内,除了过路的路上,其他地方都是皑皑白雪,厚厚的。虽然天色暗了,但是周围的景色清晰可见,一点也不模糊。

寂静,静得有些怕人。

在一间屋子里,正烧着一炉火,祛除屋子里的寒气,使得暖和起来。炉子里烧着的炭,是一种特制的炭,无烟无味,而且耐烧。更为重要的是,这种炭不是黑色的,而是透明的,本质乃是北疆产的玉炭。经过加工后,就成了方方正正的。它的价格奇高,只有富贾和权势高的人才能用的起。

此时,白猛披着一件单薄的衣服,正点灯注视着桌上摊着的一副肖像画,失神不语。画中乃是一女子,大概十五六岁,长相妩媚动人。仔细一看,与当朝的太子妃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两片诱人的上下唇,一模一样。

“十年了,锦妹。”白猛默默地念了一句,一颗眼泪水“啪嗒”落在画上,摔成了好几瓣散落开来。画上,还有几处被打湿的痕迹,只能稍稍看得出来。“每每想起你,只能以画替之;每每看见你的画,却只能落泪;每每回到帝都,我都藏着不敢去见你。锦妹,我好累,我要怎么办才能忘记你。”

想不到堂堂的少将军,人前人后威威武武的“双王”之一,竟然暏画思人,流下眼泪。如若传扬出去,定然令世人吃惊。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告诫自己,一定要克制自己对你的思念。特别是见到你后,要保持冷静,就当作陌生人。”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画中女子的脸,极尽男儿柔情,“我以为我能做到;我以为我能够把我对你的爱深藏心里;我以为我真的能对你视而不见。可是,我不能,我做不到!”

他抽泣了一下,音量也大了些,“可是,隔了十年再见面,我还是深深地被你吸引住了!是的,深深地。你唇依旧那么美,你的眼睛依旧灵动,还有你的气息,越来越妩媚动人了!我该怎么办呢!”

他陷入了困境里。昨晚从太子府回来后,他就魂不守舍了。睡了半天,早早地拿出太子妃年轻时的画像,愣愣地看着直到深夜,居然没有挪过身子。

“那时候我们青梅竹马。虽然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但是我仍然对你有种种期待。那时我甚至想到过,带着你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过二人生活。可是,太子夺走了你!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他在心中呐喊,“你大婚之时,我疯狂地逃离了帝都,直奔南疆!”

“十年了,我不敢去见你!我怕!但是,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出现了。事实证明,我忘不了你。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洪水猛兽!”

“咚咚”,门突然被敲响了。

白猛被打断了心中的想法,甚为不爽,冷声问到,“谁?!”

“是叔父,猛儿。”

他吓了一跳,“原来是叔父,这就来了!”

他手麻利地卷起画卷,正要藏起来。可是他站了许久,两腿失了知觉,差点摔倒在地。幸亏他练武多年,几个呼吸就能调整过来。匆匆将画藏好,这才打开了门。

“叔父,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有事你吩咐一声,我去府上就好了。”

“叔父只是特地来叮嘱你事情。”白礼甩甩袖子,走了进来,“你的腿怎么回事?走路有些别扭。”

白猛将门关上,听见他询问,假笑一声,“刚刚练了马步,腿脚就会不便。不知道叔父有何事情要告诫猛儿?”其实他心里没底,生怕白礼是来叮嘱他不要和白锦绣产生瓜葛。

白礼对他的解释没有生疑,径直坐在桌边,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布置。“你这里许久不住人,缺少人气。特别是我进府来,一路上都不见几个仆人丫鬟,实在荒凉。这样吧,你还是到我那去,图个热闹。”

“叔父,这儿也没什么不好。过两天辉弟就回来了,我兄弟做伴,也不会过于寂寞了。”白猛推辞了一句。他不想去白礼府上,因为那儿还有许多他和白锦绣的美好回忆。

“好了,不要推辞了!”白礼态度很坚决,“猛儿,让你去我那住,不是真就怕你寂寞,而是我们叔侄间方便联络,你可知道?”

“请叔父赐教!”

(本章完)

第337章 不准寻仇

“我们白家,在你祖父的手里,跟随先帝打江山,南征北战,不惧生死,这才使得白家有了现在的规模,现在的威望。而我与你父亲一代,亦是不辱威名,进一步巩固了我白家在当朝的地位,成为帝国第一家族。”

白礼说起父辈和他这一辈的成就,心情激动不已。的确,他官至尚书,只比宰相低一级而已。而白沙,则是帝国三巨头之一,平海军的大将军。两兄弟的成就,就是追溯到前朝,前前朝,也是少见。

“将来,只要我们白家的子弟按部就班,就能将白家的地位延续下去!”他的想法着实有些异想天开,“你们这一辈,除了辉儿还没出息,你们都有了成就。尤其是秀儿嫁给太子,使得我白家成为皇亲国戚,地位进一步加强!”

白猛听到此处,心仿佛瓷器破碎,隐隐作痛。他何尝不知,白锦绣嫁给太子,就是受到了来自家里的压力。无奈之下,她才舍弃了他,嫁给太子。

白礼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好,以为是埋没了他的成就,接着说到,“当然,猛儿你也是杰出一辈。小小年纪之时,你就能和曹家的曹刚并称谓帝都双王。至于现在,你在战场上磨砺十年,勤学苦练,屡立功勋,早就不是那小子能再相提并论了。”

“叔父,我的成就远远比不上景弟,只是可惜了……”

“唉,是啊,景儿却是可惜了。如果他还在的话,借助蜀山的力量,我们白家的地位就会坚如磐石。就算是朝廷,也不敢随意动我们!可怜的景儿,年纪轻轻的就殒命了。”白礼说起自己的儿子,痛苦万分。

“叔父,景弟的事情我在南疆也听过。虽说他是死于昆仑之手,但是却和一个叫夏侯战的无名小辈有牵连。这次回来,正要去找他,为景弟报仇!”白猛一腔热血,一扫之前的胡思乱想。

白礼摇摇头,“猛儿你坐下。叔父这么晚来找你,就是要告诫你不要去找他!”

“这是为何?”他不服气地问到,“叔父,景弟可是您的儿子,难道您不想为他报仇吗?我去杀他,正有借口!”

“够了!”白礼咆哮一声,但立刻又冷静下来,“你坐下。你们年轻人,就是因为年轻气盛,不听老人言,才会出这样的大事情!”

“叔父请讲。”

“夏侯战这人,本身武功不差,但也不是那种能打败无敌手的境界。他的厉害之处,在于他的背景。此人据说和昆仑祖师为名义师徒,辈分高得吓人,这才有玉溪子出手杀死景儿的事情。”白礼语调沉重,但是字字深刻,“还有他身边跟着的一个和尚,乃是灵山佛王的弟子,唯他之命是从。光是这两大圣地,就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白猛却说道:“叔父,你说的我也都知道。假使我与他切磋,暗中伤他要他性命,过后两派又能如何?”

“糊涂!”白礼又训斥一声,“你杀死昆仑这么高辈分的人,昆仑面子往哪搁?到时候,就算是你到了天涯海角,只怕也要受到无穷无尽的追杀。难道你要过上亡命天涯的日子吗?”

“可是叔父,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活着,我们却毫无办法吗?真要如此,我白家脸面何存?”白猛愤怒地质问到。

“你毕竟是年轻了,猛儿。殊不知,那三十六计之中,就有一计为借刀杀人。我们不杀他,太子一定要杀他。等太子登上大位,诛灭夏侯,量是昆仑也只能吃个哑巴亏!”白礼恶狠狠地说到。他的计谋,算计深刻,假借太子之手,将昆仑的报复引到朝廷上,自然就能避而远之又达成目的。

“叔父英明!是猛儿鲁莽了!”

白礼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猛儿,我们白家要长存下去,就要积蓄实力。景儿死了,下一代就只有你能撑住门面。所以,你的安危非常重要。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要置自己于险境之中。我知道,辉儿一定会怂恿你去报仇。但是,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可听他胡作非为。等到大局定了,再与那人清算也不迟!”

“猛儿受教了。”他的确没有想这么多。回来前,父亲白沙也没有提到这些。可见,白礼和白沙两兄弟还是有区别,“今后猛儿行事,当以家族利益为首,私人利益为后!”

“嗯。还有一事,叔父也要问过你。”

“叔父请说。”

“是你的婚事!”

白猛经过点拨,已经能够知道他的意思了。本想再推辞一番,又怕引起怀疑,“既是叔父说了,可就是有了人选?”

“那老宰相有个孙女,今年年芳十八,你们倒是挺合适的。这样吧,过几天我为你上一趟宰相府,为你提亲。”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叔父了。”说来说去,还是一场政治婚姻。

白礼站起身来,“猛儿,帝都水深,一定要小心又小心,切不可大意了。一着不慎,就要满盘皆输了!我们白家,万不可断在我们的手里啊!”

“叔父教导的是,猛儿谨记在心!”

“好了,我回去了。明天你就搬过来,不要再推辞了。”说罢,他起身离开了。

白猛捏紧拳头,一拳砸在桌子上,瞬间桌子就裂成了好几瓣散落一地。至于他这么生气,就是不能亲自去找夏侯战报仇。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耻辱。冷静了一会儿,他又拿出那副画来,挂在墙上痴痴地看起来。

而太子妃此时此刻,正对着镜子卸妆。香儿不在她的身边,已经出发前往瑞林城去了。所以,在未来有一段漫长的日子,她都是要一个人度过。

“借问江潮与海水,何似君情与妾心?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朱唇微启,念了一首词。

这首词出自白居易的《浪淘沙》其三,大意就是抒发女子对爱情的忠贞和坚持。词中将江潮比作君情(男子对女子的情谊),来得快去得也快;将海水比作妾心,以海的深广形容女子的一往情深。虽然江潮来得快去得也快,至少还有个消息,但是男子却是没有。相思之情,陷于其中,就连海水也不及其深。

(本章完)

第338章 要你好看

按道理,太子妃念这首词是极为不合理。如果她的丈夫是商人或者长年不在身边的人,倒是情有可原。可毕竟,她的丈夫是太子。虽说不是日日相见,隔个三四天还是可以见得到。唯一的解释,就是词中男主非太子,而是另有其人。

“猛哥哥,你我青梅竹马,只因家族需要令我嫁入太子府。从此,我两人便作路人,实在令妹妹痛心。这十年来,你知道我过得有多煎熬吗?人人只知我是太子妃,人人却不知我是名不符实。

十年了,你寥寥回过帝都几次,但不来见我一次,你是真地恨我吗?恨我贪图荣华富贵,置你于不顾吗?不,不是这样的!

猛哥哥,我也是迫不得已!现在,我也受到了报复。他不爱我,他背着我养女人,他时常不回家,让我有丈夫而守活寡!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如果我们还能重回十年前,我一定听你的话,跟你一起远走高飞。我们一起浪迹天涯,过二人喜欢的日子。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太子妃潸然泪下。这些话,在她的心里闪过一遍又一遍。尤其是昨晚相见之后,她愈加地后悔,悔不当初。

“我们的肩头,总是背负着压力,或是想要自己过得富贵些,或是想要给自己的家族谋取利益。我过得好累,猛哥哥,你是不是也过得很累?

十年了,你还不曾娶妻生子,你是为了我吗?

我知道,猛哥哥,你一定还是爱着我的,对不对?可是,可是我对不起你啊!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因为我是太子妃了!要是换作他人,我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可是,可是……”

她一边想着又一边否认想法。她已经陷入了死胡同,想不透想不通想不明白。她忽然间抱住自己的脑袋,十指伸进头发里,似乎变得癫狂起来。

如果香儿还在,一定会制止她的。可是,香儿离开了,至少这一段时间里只能是她一个人,没有人可以给她安慰和建议。

“不,不行!”她喊出声来,“我一定要做点什么?太子,你敢不善待我,我就要你好看!我要你好看!”她把心中的恨都倾倒在太子的身上,认为是太子铸成了她这一切,让她失去爱情,生活在炼狱里!

几天过后,十三皇子收到了一个消息:太子妃要回家省亲。

“曦儿,你的消息准确吗?太子妃真地要回家省亲?”十三皇子问到,“可是,她一般都是每年的中秋节回家省亲,怎么现在这个时候要去?”

他坐在一张椅子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这些天,他着了风寒,所以怕冷,躲在书房里不敢动弹。书房内,放着三盆炭火,就是窗户亦是紧闭着。

“皇子,不会错的。”可能是因为房内温度太高,曦儿穿着一身轻纱,正在拨弄炭火。“那是我们藏在太子府里的线人传出来的,不会错。至于她为什么又要省亲,可能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谁?”

“皇子你忘了吗?是白家刚刚立功归朝的白猛!”

“为他省亲?这是何意?”十三皇子想不明白。

曦儿起身,来到他的身边,为他盖好毯子。她趴在他的肩膀上,一股幽香传来,钻进他的鼻子里。

“皇子,这件事情说起来可就扯远了。如果不是我想的这般的话,她完全就没有要二次省亲的必要。”

十三皇子拉过她的手,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一手放在她的胸前,一手搭在她的丰臀上。“曦儿,你想的是哪般?”

“其实,白锦绣和白猛之间,存在一段不伦恋!只是,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尽人皆知,知道的也就是寥寥数人罢了。”曦儿丝毫不介意他的动作,仿佛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伦恋?”十三皇子吃了一惊,这真是一个天大的消息。但是他转念一想,既然是寥寥数人知道的事情,曦儿怎么会知道?他不动声色地问到,“曦儿,如此隐秘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为了皇子你的大业,我会知道又有什么奇怪?难不成,我只能陪着你睡觉,在你忧伤劳神的时候说几句安慰的话?”她身子向下一滑,从他的身上爬起来,“这几年,我可是花了很多的心思去调查帝都的有权有势的人,个个的点点滴滴,几乎都存在我的脑子里。”她笑了笑,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脑袋说到。

“原来如此!”十三皇子甚为欣慰,“原来曦儿你是支持我的!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让我一个人孤军奋战!有了你,我也会轻松很多。”

曦儿眼里闪过一丝忧伤,随后就正常了。“皇子,你知道就好。还是听听我得来的情报吧,其中的狗血程度一定会让你目瞪口呆!”

“好,曦儿快说!”十三皇子之所以为中了风寒,就是因为那日早朝受到的打击太大。他不仅被太子在东门外当着众兄弟的面羞辱,而且因为太子告状,害的他丢掉了治安署署长的职位。这下好了,就连朝会都不能参加了。他要抓住机会,报复太子,出这口恶气。

“据我了解,小时候白猛和白锦绣的关系很亲密。他们经常一起吃饭,一起玩耍,还一起骑马习武。可以说,他们几乎每天都是在一起度过的。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一点都不为过。”曦儿慢慢地说到。

“白猛年长,书也读过不少,知道他和白锦绣之间的爱情是不伦恋。他想要带着她私奔,远走高飞。可是,白锦绣一直犹豫不肯。再后来,太子偶然间来到了白府,又撞见了白锦绣。太子对她一见倾心,又是带着政治目的,威逼利诱之下,两人很快就结婚了。

白猛盛怒之下,连她的婚礼都没有参加,直接去了南疆,投奔他的父亲去了。后来,他虽然回过几次帝都,但是从没再去见过白锦绣。然而,每次回来他都会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一副画像,一看就是大半天,脚都不挪。”

“那画像是太子妃?”

(本章完)

3

第339章 吃跟头

“不错!那副画如果不出意外,现在还在他的房间里。”

“那能说明什么?”

“皇子怎么这个时候糊涂?”曦儿嗔了他一句,“太子妃这个时候选择再次省亲,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你的意思是,两人旧情复燃?太子妃利用省亲的机会,暗中和白猛幽会?”十三皇子被自己的想法给下了一跳。因为,这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太子妃,甚至可能是当朝的皇后。

“皇子,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只是猜测而已。”

“要是这样的话,可就有意思了。”十三皇子笑到,“曦儿,你果然是我的得力助手。如果将来我不死,一定要给你幸福!”

“那皇子打算怎么做?”曦儿问到。

“怎么做?哼,当然是推波助澜了!我的嫂嫂既然忍不住了,我要是袖手旁观,就太不像话了,哈哈。”

他笑了一阵,发现曦儿还是看着他,“好了曦儿,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希望,你能有一颗纯洁的心灵,不要让那些丑恶的事情玷污了你。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曦儿叹了一口气。她心里明白,他嘴上是这么说,其实是信不过她。很多事情,她是只知道事情的头,或者只知道事情的尾。至于细节,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那你也早些休息吧。”她走到三盆炭火边上,拨弄了一下,又添了好些块玉炭进去,保证火不会灭了。

“哈哈,大哥啊大哥,没想到啊,嫂嫂居然背着你有**恋。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了,你会怎么样?白家和你还能一条心?哈哈”十三皇子等曦儿的脚步声走远后,突然大笑起来。他实在太开心了。只要这个消息被证实了,白猛和白锦绣定然会被朝廷责罚,太子亦是脸上无光。

“不行!”他突然醒悟到,“这个消息散发出去虽然能够削弱太子的力量,使得他损失白家的支持,但是他根基仍在。将来,他还是要当皇帝的!那时候,我一样还是活不成的。我得要抓住把柄才行。”

他思考了一会儿,对着门口喊到,“来人!”

门外传来一声动静,就见门“吱呀”打开了,进来一个黑衣人。“参见皇子!”

“你过来。”

黑衣人听命到了他的身边,躬着背聆听。

他伏在他的耳边窸窸窣窣地说了一阵,“都清楚了吗?”

“是,属下明白!”

“事情完成后,就杀人灭口,绝对不能留下把柄,知道吗?”

“是皇子,属下一定不辱使命!”说完,黑衣人转身就离开了。

黑暗中,一双眼睛紧盯着门口出来的黑衣人。黑衣人消失在黑夜中,这双眼睛也跟着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天的下午,夏侯战早早地回到了府里。他是赶回去吃饭的,不过不是在家里吃,而是有人请客。

他刚到了门口时,里面就跑出来一个小孩子,嘴里喊到,“叔叔,叔叔……”一连喊了有十多句。

“哈哈,钺儿,叔叔抱!”他一把抱起夏侯钺,朝着门里走去。“钺儿,你怎么到门口来了,不冷吗?你的小手都这么凉了!”

夏侯钺小脸通红,不像是冻的,到像是到处跑出现的。他紧紧搂住夏侯战的脖子,以小孩子特有的嗓音说到,“叔叔,这里真是不好玩,我不喜欢。”

“哦?那你喜欢哪里呀?”

“我喜欢有山有水有树的地方,而且这里连个小孩子都没有,一点都不好玩!”夏侯钺瘪着嘴说到。

“我们家里不是也有山水和树木吗?还有两个姨娘可以陪着你玩,不好吗?”夏侯战觉得奇怪,他竟然摸不透夏侯钺的小脑袋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以前下雪的时候,爹爹都会带我去山上追兔子抓野鸡,在河面上开个洞捕鱼,非常好玩。虽然这里也有山有水有树木,可是一点都没有爹爹带给我的那种感觉。至于姨娘她们,就会捏我的脸和手,寻我开心,不好玩!”

“哈哈。”夏侯战看着他胖嘟嘟的小脸,忍不住也要伸手去捏捏了。“钺儿,你想你爹爹吗?”

“会呀。想的时候我就跟娘和奶奶讲,但她们跟我说,爹爹不在帝都,所以我们见不到。我就问她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们告诉我要到来年的春天。叔叔,你每天都去干嘛呀?我怎么看不到你?还有我的师傅呢?”

夏侯战明白她们编谎话是为了安慰小孩子,因此也不揭穿。只是他担心,来年开春,夏侯咏也不一定能够安然出来。

“钺儿,叔叔也要去读书上学呀。至于你师傅,他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呢,他们总是一起探讨一些复杂的事情。等到有空了,叔叔就带你去见见你的师傅。”

“好呀。”夏侯钺高兴地拍拍小手,“叔叔我也要去读书上学。”

夏侯战被他逗乐了,“我上的学你可不能上。你要是真想读书,就让莲儿姨娘或者玛丽姨娘教你。等你会了认字,那你就可以自己读书了。”

“叔叔我已经会认好多个字了,而且我还会背诗呢!我背给你听吧?”他扑眨扑眨着眼睛,面带笑容。

“好,背对了的话,叔叔等下就带你出去吃饭!”

夏侯钺使劲地点点头,随后摇头晃脑地念到,“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除了其中几个字发音不是准确,基本是没有错误。

“嗯,不错!”他撅撅夏侯钺的小脸蛋,“那叔叔问你,这是谁的诗呀?”

夏侯钺摇摇头,“小子不知也。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你这家伙,古灵精怪还挺多的呀!下来,你奶奶来了,去你奶奶那。”他将夏侯钺放下来,拍拍他的屁股。

“奶奶,叔叔他打我!”夏侯钺好像被打疼了,一手捂着屁股扑向夫人的怀里。脚底一滑,幸亏夫人接住了他,差点就摔倒了。

“哎哟小祖宗,你可得悠着点啊!这地滑,摔倒了就要吃跟头了啊!”夫人抱了一个满怀,责备地说到。

夏侯钺可不管这些,反而问到,“奶奶,跟头是什么?好吃吗?”

(本章完)

第340章 聚莺楼

夫人怔了一下,夏侯战也怔了一下,都被这小家伙的问题给问到了。“母亲,这小家伙精怪的很,你们照看他,可不要被他欺负了啊!”

“呵呵,聪明些好!”夫人用手掐着他的脸蛋,“钺儿,跟头可不好吃,吃多了啊,头上会起包包,脸上和身上就会红一块紫一块的!还吃不吃呀?”说罢,她掐地也用力一些。

“哎哟,疼奶奶,我知道了。”

“呵呵……”两人都被他给逗的开怀大笑。笑过一阵后,夫人问到,“今天怎么回来?特地回来的?”

“不,曹刚请我吃饭,说是真正交个朋友。我不能拒绝,就答应了,先回来看看。”

“去他家?”夫人脸色难看起来,“曹家的人我不喜欢,个个都像是狡诈的人。我们夏侯家和他曹家名义上是有关系,却不往来。战儿,你跟他们一家打交道可要小心!”

“母亲,大概在你的眼里,没有谁是好人吧?”夏侯战笑着说到,“不管是你自家的亲戚,还有父亲这边的亲戚,都没有人能入你的法眼吧?”他知道,这就是夫人的性格。也正是她不信任其他人,她也不与亲戚们往来。久而久之,矛盾就产生了许多。

“过往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以前处不好,今后就更不用相处了。孤零零一个人,未必就是坏事。就说怀里的这小子,长大了后说不定也是白眼狼呢!”夫人对他说的话也不气恼,家里出了这么多的事,她早就把他当作主心骨了。

“来,钺儿,叔叔抱!”他招呼了一声,“你奶奶说你以后会是白眼狼,你说你会吗?”

夏侯钺从夫人怀里挣脱开来,又拥到他的身上,甜甜地说到,“叔叔,小孩子的话说了不算,我就不说了。”

“就你古灵精怪了!”他又拍了一下屁股,“时间不早了,钺儿我答应他了带他去吃饭,我们现在就出去。”

“嗯,路上小心些,不要伤到了他!”

“知道了母亲。”

夏侯战骑马带着夏侯钺出门的,两人一前一后的,紧紧挨着。

夏侯钺第一次骑马,非常的兴奋。他的一双小手不畏寒冷,在阿花的毛发上摸来抚去。而他的小腿,穿着一双小毡靴,在阿花的脖子处蹬来蹬去的。

“叔叔,等我长大了,你送我一匹马儿吧?”

“你要马做什么?”夏侯战笑着问到,“马可是有它的作用的,可不是养在那里做观赏。如果你能说出一个理由,叔叔就考虑送给你一匹马。”

“叔叔,妹妹长大了我就可以带着她去骑马呀!”他天真地说到。不过这个理由,倒是无懈可击。

“小家伙,等你长大了还要好些年呢!你放心吧,等你年纪到了,叔叔就会教你骑马的。我们夏侯世家的人,可没有不会骑马的。叔叔要把你培养成一个武技厉害的常胜将军呢!”

“哦,叔叔。”他转过头仰望夏侯战的脸,“我想快些长大,长得和你一样大!”

夏侯战又被他的天真逗乐了,一手松开缰绳刮刮他的鼻子,“钺儿,长大了可就再也回不到小时候了。不要羡慕我,你会长大的。”

“叔叔,我们去哪?”

“去一个叫做聚英楼的地方。”

“叔叔,聚英楼是什么地方?”

“呃……叔叔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和它的名字一样,都是些英雄人物去那吃饭吧。”夏侯战没办法,硬着头皮解释一番。可是等他到了那后,哪里是英雄豪杰去吃饭的地方,都是些花天酒地的男人来偷情的地方。

曹刚正站在聚英楼的门口,乐呵呵地看着夏侯战到来。在他的后面,不少女子在吆喝拉客,也有不少男男女女进进出出,搂搂抱抱。

夏侯战面色不悦,感觉又被这家伙给糊弄了。特别是他看到门口大扁上写着“聚莺楼”三个字时,心里腾起一团怒火。“曹兄,你请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你跟我说要做朋友,怎么选个这个地方?”

曹刚见他面色不善,立刻解释道:“夏侯兄,我绝对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你夏侯兄是什么人?二般人啊!我要是请你去一般人去的一般地方,怎么符合你的身份呢?”

“还诡辩!”夏侯战当即调转马头,就要离开。

“哎哎哎。”曹刚跑来挡在前头,“夏侯兄,我确实是真心实意想和你做朋友,绝无半分戏弄你的意思。至于选在这儿,不过是多几分热闹,喝几杯花酒,又伤何大雅?难道说你我进了此门,就不是好男人吗?进了此门,就会被迷恋女色?坐怀不乱者,生在红粉之中又如何?好女色者,他在家里也能养好几十个!你说我讲的有道理没道理?”

“没道理!”夏侯战一口否决了他的说法,不为别的,只为夏侯钺。

“既来之则安之。”曹刚似乎很有耐心,“其实是夏侯兄你对这聚莺楼的女子都有误解!她们都是为生活所迫,而且许多人都是有节操的,只是陪陪酒,增添些热闹,绝不会有**!”

夏侯战仍然不理他。

“夏侯兄,我们只体验氛围,不要陪酒姑娘,行不行?”曹刚最后只得妥协了,“要是这样你还不给面子,我们这朋友还怎么交?我这人就调皮些,选个位置在这里,但是丝毫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就没有意义了。夏侯战翻身下马,又将夏侯钺抱下马来,对着他说到,“那好,就许你一次,下不为例!”

“好好好,走走走,我已经订好包厢了,跟我来。”曹刚在前头带路,一把隔开那些妖艳的女子,领着叔侄二人进去。

夏侯战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被姑娘们的热情都给吓坏了。要是回去让家里人知道他来聚莺楼喝花酒,估计就得受白眼了。而且,他还带了夏侯钺来,回去会被唾沫淹死的。

“回去会不会被打死啊!”他一把将夏侯钺的小脑袋摁住在怀里,不准东张西看。

夏侯钺只觉得新鲜,心中想到这里的姨娘怎么这么多呢?眼珠子乱转。直到夏侯战摁住他的头,才收敛一下。

(本章完)

第341章 教育孩子

三人很快就到了一间包厢里,又分宾客入座。夏侯战把门匆匆关上,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

“你这家伙,哪里不选非得选这里!要是知道你说的是这,打死我也不会来的,更不会带着我家小侄子来!”

“哎,夏侯兄,这事赖不着我吧?我事先跟你说了,是聚莺楼,你也没反对呀。”曹刚舔着脸笑到,“要说有错,也是你呀!你虽然是夏侯家的二少爷,可是你看看你自己,对帝都有多不了解?这帝都啊,和四年前的帝都相差无几,唉。”

“怎么?说来说去是我的错?你要是不想看我出糗,大可以选过一个地方?何至于让我两代人来这里丢人现眼?特别是一个小孩子!”夏侯战觉得影响不好,更觉得是又被他耍了一次。

曹刚板起脸来道:“夏侯兄,你说你也是有见识的人,也是读过四书五经诸子百家的人,怎么这么道理都悟不透呢?我就问你,来了这儿的人真就不是好人,就会被戳脊梁骨?不来这儿的人就是谦谦君子?屁!”

夏侯钺坐在两人中间,看着两人争执,还对着曹刚咯咯的笑起来。

曹刚对他眨眨眼睛,故作正经地继续说到:“你不就是担心钺儿的心被蒙上灰尘吗?可是我觉得,教育孩子,闭门造车是不行的,就当身体力行!”

“哎,打住!”夏侯战见他扯远了,急忙打住,生怕他后面又说出不像样的话来。小孩子的教育乃是大事,他是不会让曹刚误导的。“什么闭门造车身体力行?难道说所有人都要沉沦红尘才能成长吗?你这都是什么歪门道理?不要因为你是放荡不羁的人物,就以你的想法去灌输孩子!每个人的成才方式都是不一样的,收起你那套吧!”

曹刚瘪瘪嘴,朝着门外喊了一声,“上菜!”

过了一会儿,几个红粉女子端着菜肴鱼贯而入,摆了满满一桌子。尔后,就散去了,留下一股脂粉的气味。

夏侯钺瞪着桌子上的美食,馋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美味。

“钺儿,喜欢吗?在家里可是吃不到这样的吧?”曹刚笑着说到,“你以后就叫我叔父,叔父呢就经常带你来吃,好不好?”

“这样吗?”夏侯钺舔了一下舌头,转过头看了夏侯战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夏侯战摸摸他的脑袋,“钺儿,今天吃呢就放开肚皮吃。喊他一句叔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却不能经常这样吃。要是家里的奶奶和姨娘知道你嫌弃她们的饭菜,那你以后就没得吃了。况且,你师傅是和尚,是不准吃荤。如果他知道了,就该责罚你了!”

“嗯,我知道了叔父。爹爹经常教育,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不会不听话。今天有叔父在,我才这样的!”夏侯钺一本正经地说到,俨然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夏侯战颇为感叹,同时也有些担心。他感叹的是夏侯咏能这样教孩子,实属不易,自身却没有成为榜样。而他的担心,则是夏侯钺过于聪明了,说起话来一板一眼,比之同龄孩子成熟了几倍。虽说有好处,但坏处同样是明显的,只能今后多加教育,及时矫正他了。

“那你就吃吧钺儿,慢一些。”

“嗯!”夏侯钺得到允许,立刻就开始吃起来。他的小手还不足以捏住筷子,所以直接撸起袖子开干,什么菜都是一手伸进盘子,抓起来往嘴里塞去。

没过一会儿,每盘菜都遭了他的“毒手”,惨不忍睹。而他自己,则是吃得满嘴都是,油漬也溅在衣服上。

“啧啧啧。”曹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着夏侯战严肃问到,“夏侯兄,你家是不是闹了饥荒,几天揭不开锅啊?你家好歹也是名家之后,有些钱粮,怎么在养孩子方面扣扣索索的?”

夏侯战翻翻白眼。情况当然不是他说的这样,而是在家里吃饭都是他母亲给他夹好的,夹多少吃多少。谁知道,他这么能吃。这一点恐怕家里人都失算了。

眼下两人见桌子上一片狼藉,吃饭的“兴趣”都没有了。曹刚以为自己点了这么多,还可以好好展示下自己的财力,没想到被一个小孩子打脸了,痛心不已。

“来,夏侯兄,我们喝一杯。”他端起酒杯,“今天请你吃饭,是应你上次在养马场说的话,如果我想通了,就真心交朋友!”

夏侯战此时看他一脸诚恳,倒不像是装模作样。“今天的事情,你还是耍了我一次。不过就算了,看在你让我侄儿吃得开心的份上。来,干一杯!”

两人同时举杯,干了一杯。

曹刚性情本就豪爽的人,又能说会道,基本上就都是他一个人在说。“哎,夏侯兄,你真的是能掐会算啊!没想到白猛这小子真能当缩头乌龟,哈哈,真是痛快!”

“哪里会有缩头乌龟一说。人家不过是忍辱负重,等待机会。他不来找我,肯定是有人叮嘱的。白家人重情谊,把家族名声看得很重。但是,白家折损了一个白景,所以他们就不敢贸然动手了。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白,白景为何要杀我?”

“如今太子势力强大,力压武亲王,弹劾十三皇子。可以说,如果不是太子还忌讳野戍军的势力,早就逼宫了。这几天我也想了想,白猛不来找你,肯定是白礼那个老东西劝住了他。太子胜券在握,白家就要想着保存实力,在将来占据主动权,再利用太子对你和我们秋后算账!不得不说,白礼的算盘打得可真好!”

“曹兄,太子力压武亲王,这是为何?”

“我也不知道。父亲是不会跟我说这些事情,他一直都不希望我加入到这场皇位争夺战中来。据说,武亲王的底牌都被太子掌握了,被吃得死死的,不敢动弹。特别是几天前的朝会,武亲王当着老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向太子服软,令人震惊!”

(本章完)

第342章 血债血尝

“哦?有这样的事?”夏侯战不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心中疑惑。他曾经和梦天机探讨过太子、武亲王和十三皇子三人。可以说,梦天机对这三人的点评给了他最直观的印象。

梦天机评价武亲王是个很深沉的人,能屈能伸,不拘小节,而且才华横溢。言里言外,透露着他对武亲王的欣赏之情。虽然他是太子推荐来的人,却不喜欢太子的为人。

“武亲王此举,定然是韬光养晦。如果他真的不搏一把,就没有机会了。他明白这个道理,太子也一定知道这个道理。对了,他一定是暗中筹划什么事!”他在心里想到。

“夏侯兄,其实我想知道,你对今后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白景因你而死,太子又抓了你的哥哥,显然你已经站到了太子的对立面去。如果太子登基,恐怕你的日子就难过了。我俩既是兄弟,可对我讲一讲?兄弟处境也不好,理当为家族做点贡献!只要夏侯兄揭竿而起,我曹刚一定呼应!”

夏侯战罢罢手,“曹兄,莫要激动,武亲王必然是有后招。放眼朝廷之上,也只有武亲王能抗衡太子,也只有他才能取而代之登上皇位。”

“所以夏侯兄的意思?”

“心中只是有个打算。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这需要一个契机,我想武亲王也在等一个契机。有一点你知道的。曹兄,那就是我们必须借助武亲王存活下去。至于我现在能做什么,我还不知道。”

曹刚是个善于观察的人。夏侯战虽然话不多,但都是实心话。如此,他也不能再多问了。“说实在的,如果一直耗下去,老皇帝突然去世,武亲王一方定然没有胜算。但是,怎么才能增强武亲王的实力,这才是关键。”

“好了曹兄,小心隔墙有耳。”

曹刚点点头,看着一桌子的狼藉,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夏侯兄,你家要是养不活这个小孩子,不如放到我家来养?知道的是你夏侯家的孩子,不知道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穷人家孩子。”

夏侯钺吃了一会儿,就已经吃不动了,靠在椅子上左瞧瞧右看看的。嘴角处的菜汁,他径直用袖子擦拭,又往脸上抹去,成了一张花脸。

“钺儿,吃饱了没有?”夏侯战也忍不住笑起来。

他好像话都不能说了,只能眨巴眨巴眼睛,还打了个响嗝。

“曹兄,你年纪也不大了,怎么还不娶妻生子?看得出来,你应该是很喜欢小孩子。”夏侯战突然问到。

“我喜欢自由自在,不喜欢拘束。娶妻生子,就多了负担。而是我老爹也没催过我,所以我也不着急。”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曹伯伯不说,那是他不想约束你。作为儿子,你可没有尽到儿子应尽的责任。你们曹家家大业大,几代单传,要知道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夏侯兄,连我的终身大事你都操上了,果然够兄弟啊!不如这样,听说你认识的姑娘多,我老曹也不要门当户对,你给我介绍一个如何?”

“我可不当这媒婆,有本事自己找去!”夏侯战一口回绝了他。说来说去,大概是他看上了玛丽。

曹刚只是笑笑,“夏侯兄,最近没去郭府了吧?”

夏侯战不语。

“我的线人告诉我,琇儿姑娘出去快一个月了,却是一消息都没有往回传。嘶,夏侯兄,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说清楚点。”夏侯战本想吃些剩菜,听他这么说,哪里还有胃口,恨不得把他吃下去。

曹刚也严肃起来,“听说郭大统领这次可是派了一百多两百禁卫军护送,一路上应该到几个重要的地方就会传回消息。可是,这都过去了一个月,只收到了豫章郡的消息,之后就没了,奇了怪。”

“从帝都去琇儿的老家,要多少路程?”

“半个月吧,消息也该早传过来了,但却没有。”

“你确定你的情报准确?”

“当然了!”曹刚拍拍自己的胸脯,“那线人现在在郭府也有一定的地位,有没有消息他知道的比郭大统领还早。”

顿时,夏侯战心中乱了方寸。“曹兄,以你估计,她们为什么还没传回消息到帝都来?”

“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派出人的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意外,延误了送信;第二种可能就是,就是……”

夏侯战见他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料定不好,但仍忍不住问到,“那一路上的土匪有这么厉害?”

“夏侯兄,可不一定是土匪。”曹刚否定了他的想法,“郭大统领这些年也没少立敌人,所以很难说。”

“郭府难道没有动作吗?”

“有,两天前,一个百人队的禁卫军出发了。如果我没猜错,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到琇儿小姐的踪迹。”

“她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不管是谁我都要他血债血偿!”夏侯战猛然站起,一掌之下,整张桌子都碎了。夏侯钺没吓到,却把曹刚吓了一跳。

恰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女人的惊呼声,一边跑着一边嘴里喊着“不要不要的”。一男子的声音跟着响起,“大爷的,老子花了钱的你敢不让老子玩,反了你了!”

只听见“噗通”一声,女人好像被什么绊倒似的,刚好摔在他们包厢的门口。那男子追了上来,一阵拳打脚踢。一时间,女人的痛呼声和男人的宣泄声响彻整个聚莺楼。

夏侯战离得最近,恰巧又火上心头,怒吼一声“大胆”,人就夺门而去。只一个呼吸间,他就到了那男子身边,就势一拳砸在男子的嘴角,直接把人打飞了。

许多围观的人,包括正要冲过来的护院,见到他凶神恶煞的样子,都往后退了几步。而那被打的男子,砸中一张桌子,吐了一口鲜血出来,还有几颗牙齿。

“你……你敢……打我!”那男子似乎全身都痛,一手摸摸这里,摸摸那里的,脸都扭曲变形。

(本章完)

第343章 掉进坑里

夏侯战却是不理他,扶起正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女子,让她离开。尔后,他朝着那男子走去。

“官人,求您高抬贵手吧!”被打的女子生怕闹出人命来,扑在地上抱住他的小腿,“奴家可不敢累及您,也不敢累及这聚莺楼呀!”

那男子感受了他滔天的杀意,吓得黄白之物都控制不住了,嘴里呢喃着,“别……别过来,别过来!”身子骨蜷缩着往后躲去。

“叔父,你在干嘛?!”就在夏侯战难忍怒火的时候,夏侯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夏侯战冷静下来,他可不能当着孩子的面杀人,不能在小孩子的心里留下阴影。幸好此时他是背对着夏侯钺,否则那张铁青的脸也会颠覆他在孩子心中的形象。他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调整好气色后,这才转过身来。

“钺儿,叔父是在教训坏人呢!”他笑了笑,一把将夏侯钺抱在怀里,不顾他身上脏兮兮的,“钺儿,对待这种只会欺负女人的男人,就要打他一顿让他长记性,明白了吗?”

“嗯!”夏侯钺似懂非懂地点头。以他这个年纪,是难以理解为什么“男人不能打女人,男人打了女人就该挨打”的逻辑。只不过,小孩子耳濡目染,现在不明白,以后却会学样,未必是件坏事情。

“曹兄,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我就先回去了!”夏侯战懒得再进包厢,反正夏侯钺吃饱了,是时候回去了。

所有人都很自觉地让开一条道。男人对他敬畏,女人看他的神色则是崇拜。甚至还有几个女子对着夏侯钺抛媚眼。只是夏侯钺年纪尚小,根本不明白那媚眼的含义,还笑嘻嘻地回了一个。

曹刚寻声出来,哪里还看到了人,只看到一女子被众人扶着,而一男子则是被几个护院架住。

“唉,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爷这么倒霉!”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好鸟,丢下一个硕大的元宝,潇潇洒洒地离开了。

等他三人走远后,那男子挣脱护院,恶狠狠地说到,“妈的,敢打老子,一定要让你好看!老子一个封疆大吏的公子哥,不教你吃了苦头,我这冯字就倒着写!”他吐了口血水,一手捂住腮部,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聚莺楼。

大街上,有几分冷清,稀稀疏疏地只有一些挑着担子的小摊小贩各自回家去。再能看见的,就是路边的烟囱里冒着青烟,被风一吹就全都消散了。

夏侯战平静了怒火,但是心里一直都很焦急。

“不行,明天我就出发!我一定要去找她!”他在心里想到,“要是真有什么事,教我如何是好!”

“叔父,你不舒服吗?”他怀里的夏侯钺迷迷糊糊地问到。

“没有钺儿。”

“可是你这个位置快了许多呀!”夏侯钺用小手指着他胸口的位置,“来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的,回来时就变了。而且,我的一直都是一样的呀。”

夏侯战笑了笑,“钺儿真聪明,这都能察觉出来。叔父呢,心里在想一件事情,比较着急,所以才会心跳快些。”

“那你是在为那个琇儿姐姐的事着急吗?”夏侯钺吃饱了后就一直躺在椅子上,两人谈话的内容他知道多少,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夏侯战掐着他的脸蛋,“你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了。不要叫姐姐,岂不低了辈分,要叫琇儿姨娘。”

夏侯钺露出孩童的笑容,“叔父,琇儿姨娘怎么了?你好像很关心她呀。她是不是比玛丽姨娘还要漂亮呀?”

“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不是比玛丽姨娘还漂亮,你怎么不关心玛丽姨娘呢?她天天抱着我对我说你不理她不喜欢她。”

夏侯战一阵无语。他想了想才说到,“钺儿,你还小,可能跟你说了也不懂。但是叔父呢,还是要和你讲讲什么是男人。天底下呢,有本事的男人是不缺少的,没有本事的男人更是多如牛毛;有的男人视女人为衣服,不要了就休掉;有的男人把女人当牛马,让她累死累活;还有的男人,三妻四妾……在叔父看来,他们都不能算作男人,只能算作半个男人。玛丽虽然漂亮,但是叔父却不喜欢,因为叔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琇儿姨娘吗?”

“嗯。”他捏捏夏侯钺的小鼻头,“真正的男人,一生只会爱一个女人。少了她,他会觉得生命力少了一部分,是不完整的。他也不会因为其他女人比她漂亮比她温柔比她善良就不喜欢她了,而是会终他一生仍旧爱着她。你明白吗?”

“不懂。”

夏侯战很欣慰,很放心。他生怕夏侯钺来一句“我懂”,这样事情就严重了。

“钺儿,你还小,不懂没关系。叔父只是告诉,别家的男孩子可以不是男人,但我们夏侯家的个个都必须是男人!终其一生,只能爱一个人!”

“叔父,可要是你爱的人不爱你呢,怎么办?”夏侯钺稀里糊涂地反问到。

“这有个前提。”夏侯战觉得有必要说清楚,“前提就是两人都是互相深爱。如果只是单一的喜欢,非男人也。不如趁早放手,免得自己和别人都受到伤害。”他之所以这样说,是他心里觉得,郭琇就是爱着他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差捅破中间的一层薄纸。

“哦,我知道了。爹爹只娶了娘一个人,爷爷只娶了奶奶一个人,所以叔父你才这样说的吗?”

夏侯战也没想他能明白,能举出这样的佐证已经是不得了了。既然他能够这么想,索性就顺着他的思路引导,“钺儿,娶一个是必然的。但凡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还有家中有妻子的男人还去外面沾花惹草的男人,都不是真男人。”

“所以叔父,吃饭时我们见到的那些男人都是不男人咯?”

“嗯,对。”

“那我们也不是好男人了?”

“……”夏侯战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坑里,还是一个小孩子给自己挖的。

(本章完)

第344章 金光洞

就在一大一小两人快到夏侯府门口时,一个不高不大的身影出现了,径直从一个拐角位置朝他们走来。

夏侯钺眼尖,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夏侯晋,兴高采烈地叫喊到,“晋哥哥,你是来看我的吗?你有给我带吃的吗?”

“钺弟,哥哥你带了冰糖葫芦,你看。”夏侯晋似乎也很开心,从背后拿出一串糖葫芦来递给夏侯钺,“钺弟,这糖葫芦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糖葫芦,你要吃就放在火上烤烤,否则会崩掉牙齿的!呵呵”

夏侯战早就发现了他,就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不到府里去等。“晋儿,怎么到了家门口不进去?莫不是嫌弃这个家?”

“没有叔父!”夏侯晋尴尬地笑了笑,“父亲收养我,你们又不嫌弃收养在府里。只是我性子野,待不习惯,绝没有嫌弃的意思。”

“那我们一起进去吧。”

“嗯!”

夏侯战一边一个,牵着一大一小两个小孩子走进府中。

夫人她们早早地吃过晚饭,都在大堂内等着。当听得远远的孩子说话的声音时,她们都很开心,但看到晋儿后却又有些意外。晋儿在夏侯府里,属于那种神龙见尾不见首的人,来无影去无踪,从不与夫人她们说。有时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一次,后来大家都习惯了,懒得过问他的去向。

“娘好,奶奶好,玛丽姨娘好。”晋儿腼腆地打过招呼,“我听师傅说了,说爹爹一家到了帝都,特地让我来见过。”

“嗯,没事,回来就好。以后啊,有时间就多回来,你们两兄弟也能多聚聚,钺儿这孩子可想你了。”夫人和蔼地说到。

“嗯,我知道了。”

“晋儿,随我去看看寒冰吧。”夏侯战见她们都打过招呼了,拉着晋儿离开。他知道,晋儿这么晚过来,肯定是有事情。

两人到了寒冰的房间里,夏侯晋主动去查看了炉火,确保房间里不会寒冷。而夏侯战,则是给寒冰盖好被子。

“你师傅终于让你来找我了?”

“嗯。”夏侯晋点点头,“师傅没有说别的事,就是让我来找你,请你明天去一趟金光洞。他说是有紧急的事情要找你,明天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夏侯战紧皱眉头。他很矛盾,因为他已经决定明天动身前往瑞林城,一路寻找郭琇的踪迹。他是不能够坐视不理。可是,玉溪子有紧急的事情找他,他也不能拒而远之。要知道,玉溪子如果事情不紧急的话,他是会亲自过来,眼下,定然是脱不开身才要请人过去的。

“明天就去看看。如果事情不大,后天再出发也好,就耽搁一天。”他在心里想到。

“好,晋儿,今晚你就在这儿住上一晚,明天随我一起去金光洞。”

“不了叔父,我要赶回去复命。因为师傅也不确定你明天是否会去,这才让我通知到了就回去。”夏侯晋说到。

夏侯战忽然觉得事情可能更为复杂了。“玉溪子如此焦急,莫非有大事发生?可是,有什么事能让他焦急?万一明天解决不了,往后拖延,可如何是好?这个时候,要是有个得力助手就好了,要是安贝在就好了!”

“那好,你回去告诉你师傅,明天一早我就去。”

第二天一早,夏侯战跟夫人打过招呼后就早早地出发了。他只说很快就会回来,但是一去,来来回回足足过去了半个月。

金光洞他还没有去过,但夏侯晋昨天给他留了张图,只要按着路线找,就能找到玉溪子修道的地点。

由于到处都是雪地,路也被埋了,虽然能看得见一片群山,但是靠近着实花费了一片心思。直到快中午时分,他才寻到了金光洞所在的位置。

他走在一条小道上,小心翼翼地避开道上的小石头。两侧,是十几丈高的山峰,长得怪石嶙峋。山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雪,只在陡直的地方露出暗黑色的石壁。北风在山间呼呼地刮着,好似鬼哭狼嚎,令人心惊胆战。尤其是一些凸出的石头,好像随时会掉下来。

“走在这样的路上,未免太凶险了。会不会是走错路了?”夏侯战心中疑惑,但是他摊开手中图一看,就见得路线的末端处于两排高峰之下,弯弯曲曲的。图上所画山峰,更是惟妙惟肖。乍一看两边四座山峰,好似四人,虽无面目,手中兵刃却清晰可见,一琵琶一宝伞一宝剑一长蛇。他仔细看了一下四座山峰,颇为相似。

“过了前面那个拐角,就该到了吧?”他确认自己没有走错道后,避开险处,继续朝前走着,“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如此危险的路,真不知道晋儿每天进出有多艰难?晋儿虽说是兄长义子,但毕竟是与我有关系的。到了跟玉溪子长老说说,还是让他在外修行的好。”

又是花了半个时辰,这才从四座山峰的脚下走过,到了路的终点。终点处,是一座稍微矮一点的山包,虽不能见顶,却能感觉其向后腰身。而他对着的,是一个洞口,洞口位置的积雪被清理过了,堆在两旁。

“玉溪子长老,小子来了!”夏侯战对着洞口喊到。

“师叔到了,有失远迎啊!”洞内先是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随后一老一小两人就出现在洞口处,“师叔,请您远道而来,实在失礼。”

“长老客气,本应该早些就来拜访洞府。”

“请进!”

夏侯战在玉溪子的身后,和夏侯晋并排走着,进入洞内。

这洞内不似外面那么寒冷,云雾缭绕,进入其中仿佛入了仙境。洞内立有好些根柱子,大概一人腰粗,支撑住洞顶。越往里走,越来越温暖潮湿,。他越来越好奇,这洞中应该是有一口温泉的。

走到洞内的最深处,果然就见得一方温泉,大概一丈方圆。温泉中,一直冒着热气,充斥在洞里。而且,温泉中还长着一株莲花,水面上飘着三片荷叶,色泽鲜艳。

“长老,金光洞真是福地啊!冬暖夏凉,不愧是修道的佳地!”夏侯战赞叹了一句。

(本章完)

3

355章 老头子的信

“当初贫道来这山间查探,希望能找到一些植物制作灵药。找着找着,就找到了这个洞里。进来一看,就发现了这口温泉在此。贫道心血来潮,觉得在此处修道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贫道回到昆仑,引了一株荷花种在其中。温泉和昆仑莲花两相配合,能够增加洞内的意境。”玉溪子解释到,“这里应该是某位先人的修道之处,只是没有利用好这口温泉,倒是有些浪费了。”

“长老,洞里倒是简陋了许多。”夏侯战扫视了一眼洞内,只有几个石碗和一套茶具,其他的几乎就没有了。

“修道之人,虽然还不能僻除谷物,但却不应该过于享受世间之物。所以,有几样必备的东西,就够了。否则多了,就不能专心修道。”玉溪子笑了笑,“师叔,请坐。”他指着一张石凳子让夏侯战坐下。

“长老,昨夜你让晋儿来传信,小子早早出门却还是耽搁了不少时间,现在赶来应该不晚吧?不知道,长老有何事要与小子说,这么紧急?”夏侯战看玉溪子神态,倒不是有什么危险,也看不出他有多焦急。

“确实有很紧急的事情。”玉溪子摆出两个茶碗,又拎起茶壶分别斟了一碗,“本来这件事情贫道来做也无不可,但是祖师有令,要师叔来。所以,贫道只好让晋儿请师叔前来了。”

“哦?可是老头子?”夏侯战问到,忽然觉得不太对,立刻改正过来,“可是玉灵子祖师?”

玉溪子笑着点点头,“说来师叔与祖师也是有缘。他老人家纵横三百余年,从不收徒,却不想收了你为徒弟,还传下天绝剑法。真是令人羡慕啊!”

“小子并不是他老人家的徒弟。他当初也说了,就连记名弟子都是算不上的,就是怕辈分乱了,坏了昆仑规矩。因此,长老不必称呼小子师叔,受之有愧了。”夏侯战恭敬地说到,“长老,祖师他老人家可好?当年红宫一别,他身负重伤,现在可曾痊愈?”

“他老人家一年前才闭关而出,如今好了许多,只是不比当年了。没想到,那红宫佛主如此厉害,竟然能够重伤祖师和蜀山的祖师!”玉溪子唏嘘不已,“上次贫道回昆仑替皇帝陛下请药见过他老人家,气色还是不错的。”

夏侯战愧疚不已。老头子对他恩重如山,他回到帝国也有半年有余,还不曾去昆仑拜会,不合人情。“改日还请长老带路,小子一同上山去见过祖师。祖师的授业恩情,虽不能报,也要去拜见一番。”

“哈哈,师叔,不必了。祖师知道你有心,特地传来了一封信与我交给你。这封信上,一来叙述你二人之情谊,二来言明这次要你来的目的。师叔且看。”玉溪子手掌一翻,几张写着字迹的纸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夏侯战拿起来一看,“战儿”二字浮现于眼前,十分的亲切。这世上唤他“战儿”的人,除却他的父母,再者就是这位昆仑祖师了。二人虽无师徒名分,但亦师亦友,亦是忘年之交。他感动,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信的内容是如下:

战儿:

好久都没有人叫我“老头子”了,甚为想念。想起四年前我将你掳走,一起进入北方森林,一起踏过草原,又翻山越岭登上红宫。时间虽不长,仅有四个月余,但你我相交颇深。我不让你叫我师傅,你是知道原因的。我喜欢你这个人,这才将天绝剑法传授于你。不知道四年来是否勤加苦练?那套体操术是否每天都有做?

你往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一来我闭关了两年多,一年前才出关的;二来你周游各国,杳无音信。但你回到帝都后,玉溪子就向我告知了此事。此刻,我才知道,你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的!你做的很好。

安贝那只猿猴还好吗?听说他不在你的身边,可是回去了珠峰,见他族人去了?还有,你小子又带回来了一个极其美貌的姑娘回来,可是你的媳妇儿?那草原上你就在平原军的女娃子怎么办?你个小子,这样的事情也要我来替你操心吗?

还有,你大战任正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很好,你很厉害。据说那老魔练成了魔功,实力已经达到了剑罡中上期。你能与之对敌,足以说明你是天绝剑法的好传人。我老头子一生,没喜欢过几个人,你是之一。另一个,是古金子,你认识的。

你看见了这封信,说明你在玉溪子的边上。此事本该由他来做,但我考虑了许多,决定还是让你来。

还记得那算计你的蜀山弟子吗?他是在我的授意下,玉溪子才杀死他的。你不是我的徒弟,却胜是徒弟,所以,你也算是我昆仑的俗家弟子。昆仑当敌,你也有份。

我知道,你肯定要问,昆仑的对手是谁。没错,就是蜀山。放眼仙道众门,唯有蜀山与我昆仑争雄。二者地位,不是道门领袖那么简单,更涉及到世俗利益资源的享有。

隆平皇帝的父亲高平皇帝,倾向于蜀山,因此蜀山把持了世俗资源十多年之久。到了隆平皇帝手里,他热衷于我昆仑丹药,是以我昆仑力压蜀山一头,控制了世俗资源。如今隆平皇帝老迈,我昆仑支持武亲王,他蜀山投靠太子,相互斗争之间,倒是我昆仑落了下乘。

我与古金子虽然交好,情同手足,能互相交换性命。但是,我与他毕竟是来自对立的门派。我们考虑事情,就必须着眼于门派利益和门派之间的斗争。想必,在这一点那老东西和我想的是一般。

玉溪子击杀蜀山弟子的事情,尽管是占了大义,但毕竟是人家的弟子。我昆仑击杀之,于情不合。当初那样做,我是想确立那小王爷的威信。殊不知,他一人独木难支,被太子压得死死的。

那老东西也出关了,与我神交,让我昆仑给蜀山一个交待。一命偿一命,自然不可。于是我与他约定,不如派门下弟子大战一场,晓喻众门派。如果蜀山能胜,倒也不算吃亏;如果输了,这一回合的斗争不争也罢。

我天绝剑法只传了你一人,虽不求享誉世间,也不能埋没了它的威力。如此考量,我要你去迎战蜀山弟子。这人你也熟悉,四年前就到了剑罡中期,乃是蜀山掌门座下大弟子剑一封。

我对你的期望,不胜不要紧,一定要力战!此战关系我昆仑荣誉,也关系到你的自身。

我听你说过,你想要振兴你的家族,恢复你家族最辉煌时的荣耀。正是基于此,我才决定把你拉入那小王爷的阵营里,杀死那蜀山弟子使你站到了太子的对立面。

你是个有梦想的孩子,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做。你想要振兴家族,必须要有一个新的皇帝,你必须对新朝作出决定性的贡献。唯有如此,你才能受封赏,你才能振兴家族!

此一战,亦是凶多吉少。我望你小心,万不得已,可以言败。届时,我们再行商量,从长计议。“

356章 再见一封

夏侯战一口气看完了一封信,末尾处写着“老头子字”四个字。几张纸在他看完后,瞬间化成青烟,消失不见。

“这老头子以前可是不爱说话的,怎么在信里说了这么多?”他的心里不是滋味,五味杂陈,什么都有。一来老头子在信中真情流露,令他倍受感动;二来人人都身不由己,存在既要奋斗之,一种苦涩含在其中。

玉溪子见他沉默,面部表情从开始到现在变化得厉害,不由得问到:“师叔,不知道祖师在信中说了什么?”

“嗯?”夏侯战觉得奇怪,“长老,难道你没有看过吗?”信是玉溪子给他看的,是以他以为玉溪子是知道信上的内容的。

“不。”玉溪子笑道,“这是祖师给师叔的信,其他人不管是谁都是不能看的。而且信只能看一遍,过后就会自动化为乌有。贫道只知道是蜀山的剑一封要来,至于信上的内容是不知道。”

夏侯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祖师在信中的确提到了蜀山一封大哥要来比武的事情。其他的内容,多半是他老人家的回忆以及对小子的训导。”他还是很想喊“老头子”的,显得亲切。只是在玉溪子的面前,还是要关照老头子的面子,称一句“祖师”。

“一封兄?”玉溪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师叔,你们应该是在蜀山认识的吧?尔后又一起去红宫大战佛主等人,你们……”

“哦,长老,不必担心。这一战,我接下了,我愿意为昆仑而战。我想,一封大哥也是这样想的。我们的确有私交,但在大义面前,我们还是有分寸。这一战,我们都会竭力一搏!”

玉溪子非常高兴,眉飞色舞地说道:“师叔的实力贫道是知道的。当日如果是对战白景那小子,你完全是可以打败他。剑一封是蜀山弟子之首,成名已久。但贫道认为,你与他的争斗也不会差距太大。”

“不知道一封大哥何时来?”

“他已经到了,就在洞口!”

他话音刚落,洞口就响起一男子的声音:“蜀山弟子剑一封,前来拜会昆仑玉溪子长老!劳烦出来一见吧!”

“幸亏来的前一步,不然岂不就赶不上了?”夏侯战想到。他发现,剑一封发出的声音似乎不是道术,而是一种武技,竟能在洞中持续一会儿不消散。

“师叔,一起出去见见他吧。等下比试,总不能在贫道的洞府里打,打破了可就少了一处清净地了。”

“正要去见见一封大哥!”夏侯战站起身来,率先往洞口走去。

金光洞的洞口,并没有平地,只有一块大石头躺在不远处,其他地方都是凹凸不平的。那石头上立有一男子,以背负剑,穿着一身青衣,寒暑不避。男子神情肃穆,两手环抱胸口,青丝飞扬,潇洒冷峻。

“原来是蜀山的杰出弟子剑一封来了。”玉溪子人未先到话先到,“不知道师侄来贫道金光洞,有何见教?”

剑一封一口气吹开刚好粘在嘴唇上的头发,不屑一顾地说道:“师叔,你就不要跟师侄绕弯子了。你杀我师弟时,就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怎么,不敢出来,要当缩头乌龟了吗?”

玉溪子也不生气,带着夏侯战下一刻就出现在洞口处,看着剑一封。“师侄,蜀山就是这样教你礼敬他派长老的吗?”

“师侄见过师叔。”剑一封身为蜀山大弟子,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蜀山的形象。先礼后兵,这个道理听还是懂的,不能吃这样的亏。但是他没有注意玉溪子身后的年轻人,只当是童子一类的人物。

他没注意到夏侯战,可是夏侯战却是一直看着他。相较于四年前,他的容貌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身上透露出来的气息变了。这一点夏侯战感触非常深刻。可见,人人都在进步,没有人会停滞不前。

“哈哈,师侄免礼了。”玉溪子倚老卖老,关键时刻还能吃得住剑一封。但他知道,不过是礼节而已,待会儿动起手来,你杀我我杀你,谁都是毫不客气的。

“贫道已经知道了师侄的来意。不过……”

“不过你没准备好?”剑一封动了动身子,腰带在风中被吹得呼呼作响。

“那倒不是。”玉溪子罢罢手,“不过不是贫道与你比试,而是由贫道身边的年轻人与你比试。不管结果如何,昆仑都会接受,并晓喻各门各派。”

夏侯战见玉溪子把他推出来了,当即往外去了一步,拱手笑道:“一封大哥,四年不见,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啊!”

“你是?”剑一封看着眼前的“童子”,根本想不起来他是那号人物,更不明白他为什么称呼“一封大哥”。

剑一封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仍旧不知道他是谁,于是说道:“玉溪子师叔,你换个人和我打就是了。怎么,还要与我套近乎,要我手下留情不成?今日之战,是两位祖师之间的约定,莫非你耍耍嘴皮子就可以了?”

玉溪子笑着摇头:“非也非也。师侄,你难道不记得四年是去你们蜀山借宝的少年了吗?也不记得同你一起大战红宫的少年吗?”

“嗯?”经过点拨,剑一封这才有些印象。他盯着夏侯战看了好一会儿,将眼前的人儿与脑海里印象中的少年对比起来。他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不敢确定。。

四年前的夏侯战与现在的夏侯战相比,五官上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个子高了,膀子宽了,皮肤也黑了些,整个人的气质也更成熟。

剑一封之所以一下子认不出来,原由还在他自身上。他这个人,自从红宫一战后,受到了刺激,觉得自身力量太渺小了,跟着古金子闭关勤学苦练。他的脑子里,除了道术武技,根本容不下其他的东西。现在模糊地记起四年前的夏侯战,具体是个什么模样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357章 比试

“一封大哥,那时我们从蜀山出来,你骑飞虎,我坐黑雕。我们在清风白云间相交,我唤你一声一封大哥,你称呼我川弟。这些你都记不起了吗?”夏侯战记得很清楚,还是剑一封从后面追上他的。

“是你,川弟!”剑一封终于想起来了,“你就是来我们蜀山借宝的少年,昆仑于是玉灵子的徒弟,还是当年聚仙大会的主持人!”

“大哥,你总算是想起我了!”夏侯战一个箭步向前,和他离得更近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大哥!”

剑一封也很高兴,跳下石头,几步虚踱,就到了夏侯战跟前,热情道:“哈哈,川弟,原来是你!哎呀,大哥我花了太多的心思在道术和练武之上,脑子里只剩下那些东西!刚才没有认出你来,可不要怪罪了!”

“不敢,大哥。感受到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知道你境界大进,小弟佩服你!以大哥现在的境界,再去对付那显宗,应该就不会再棘手了吧?”

“哪里,我在进步,人家必定也在进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修道和武技中,是一条永无止境的路啊!”剑一封感叹了一句,“倒是川弟你出去周游世界,何时归来的,又去过哪些地方?”

剑一封是个高傲的人物,一般人是不在他眼里的,可夏侯战例外。所以,他的话更多情绪也更高涨,换作平常人,早就甩了十万八千里。

夏侯战当初也是觉得他性格还不错,这才认他作大哥。大概两人都有惺惺相惜的感觉罢。

玉溪子白发飘飘,看着两个年轻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禁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他没有打断两人的交流,默默地站在一边。他觉得,如果凭着两人的关系免除这一场大战,兴许是最好的结果。

“我的经历,说起来简单倒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以后可以慢慢说。”夏侯战说,“一封大哥,我知道你的来意。玉溪子长老年纪大了,我愿意替他与你一战。”

剑一封一眼就看出他的修为就是剑气巅峰,还没有突破到剑罡境界。但是,他并不会就此小看,毕竟人家可是师承玉灵子这样的大人物。不过,就算是不会小瞧,他也会出于不忍之心:“川弟,我知道你的实力不只表面这么简单。但是这一战,是要决定谁胜谁负的,甚至还要伤人性命。你与玉溪子师叔差距还大,还是让他来吧。”

夏侯战正要说话,玉溪子却先开口道:“师侄此言差矣。贫道就问你,有一年轻人大战老魔任正的事情,你可曾听说过?”

“如雷贯耳!只是我知道,那人叫做夏侯战。这一战后,我正要去找那人,与他切磋一下。”

“哈哈……”玉溪子突然大笑起来。

剑一封面色一寒:“不知道师叔你笑什么?是笑我资历不够?据我所知,那老魔也不过如此。要是遇上了我,他就逃不走的!”

“贫道当然不是笑你实力不够,而是消息不灵通!”玉溪子解释说,“白景一死,你们就失去了耳目。你说的夏侯战,其实就是你眼前的人。”

“嗯?”剑一封露出惊讶的表情,不敢相信他的话,“川弟,你就是夏侯战?”

“正是。”夏侯战点点头,“川叶安是我的化名,夏侯战才是我的真名。瞒了大哥,真是对不住了。”

“真的是你?”

“是的。当初游走在外,怕引起麻烦,因此就隐姓埋名。虽说是有心之举,也是无奈之举。请大哥原谅。”夏侯战诚恳地说道。

“哈哈!”剑一封不怒反喜,他使劲地拍拍夏侯战的肩膀,“川弟,没想到,果然没让我失望!能够与那老魔对敌,够了!不愧是我的兄弟!哈哈。”

“如此,我是否可以和一封大哥一战?”

“川弟,你本事是够了。不过,你毕竟不是昆仑的弟子。这一战,是昆仑与蜀山的争斗,都要是各自的人。我们要比试,大可之后再来,不急于这一时。”

“师侄,你这话又说错了!”玉溪子将胡子捋顺来,指着夏侯战说道,“我昆仑既然敢让他跟你打斗,并承认结果晓喻各派,足以说明他在我派的地位了。真要算起来,他的地位还在掌门之上。你若是打败了他,我昆仑自然就认输。”

剑一封想了一下:“不错,真要论起地位,还在掌门之上。我能与他争斗高低,到不失面子。既然如此,我就和川弟比试一比。”

他对着夏侯战说道:“川弟,这一战关乎两派名头,切勿手下留情,但也绝不做意气之争!所以,等会儿动起手来,我可不会顾及你了。”

“一封大哥,我明白。昆仑让我代之一战,也不能失了昆仑面子。小弟不才,但也不会轻易放弃!”

“此战过后,我们一起喝酒!”剑一封说完,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就向后飞去,落在半山腰处状似蛇头的一块石头上。他仍然保持着刚开始的姿势,潇潇洒洒。

“川弟,我让你先出招!”

“哈哈,够爽快!”夏侯战把手一伸,掌中立刻就出现一柄长剑,通体暗黑色,杀气凛然,“大哥谦让,小弟就不客气了!”

他两手紧握住长剑,就势一斩,一道寒光飞出,映得周遭清晰明了。寒光转瞬间就落在了剑一封的脚下,竟然直接劈碎那蛇头。

剑一封先是对他的剑吃了一惊,琢磨不透是为何剑。随后,一道恐怖的剑光便飞来。

“厉害!”他大呼一声,仓促地飞离石头,就见得石头碎块横飞。。

“川弟,你这是何剑?居然威力这么大?”夏侯战只一招,就让他有些狼狈,不得不讨教一下。

“大哥,说实话,这剑是如何得来的我自己也不清楚。当时我与佛主在灵山大战,起初还知晓事情,到了后来昏厥过去。等我醒来,手里就多了一柄长剑。所以,我也不知道这剑的来历。不过,这剑上有名,是为杀神。”夏侯战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358章 斩雷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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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9章 恐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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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章 神器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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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1章 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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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章 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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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章 保存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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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章 深夜赴约

白猛那夜已经听过他说这番话了,现在再听一遍,觉得十分有道理。

太子妃同样若有所悟,而且她还有担忧。如果真像父亲说的那样,太子即将登位,那她岂不就是皇后了?可现在她膝下无子,将来如何立足后宫?

白辉还在气头之上,只勉强听进去几句话。

“夏侯家的那小子,来头不小,隐隐地有昆仑和灵山给他做支撑。而且,最近曹家的那小子也和他勾搭在一起了。我们白家已经损失了景儿,若是猛儿再去与之火并,有个差池,你们这代还怎么支撑白家?辉儿,叔父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事实就是如此,你如果能闯出一番成就来,练就一身本领,叔父同样重视你!但现在,你必须服从白家的利益!你知也不知?”

“是,我知道了叔父!”白辉被瞧不起,悻悻地答了一句。

太子妃听出他不是真心话,放下手中的筷子,冷冷说道:“辉弟,秀儿姐姐的话你听与不听?景哥的死你脱不开干系!你若是再不懂事,不好好壮大自己,以后休怪姐姐不护着你!你若是识趣,就好些答应!”

白辉不怕其他人,却不敢恼了太子妃。不为别的,只为太子妃常会顾着他,给他长脸。因此,太子妃的话比谁的话都能入他心里。眼瞅着她生气了,他不再作祟,老实换了种口吻:“叔父,辉儿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今日听叔父一言,胜读十年书,我一定牢记于心。”

“那就好。我们白家一定要团结,唯有如此,才不至于让其他家族捡了便宜。”白礼端起一只杯子,“我们一起喝杯酒。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事事都要保护白家的利益,切不可做损己肥人的事情!”

“干!”

“干!”

“干!”

白猛两兄弟和太子妃同时说道,各自端起杯子一仰而尽。

“好了,饭菜吃的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了,各自回去休息吧。”白礼挥挥手,示意散席,自己率先离开了。

白辉不欲多留,跟着起身一并离开,只有白猛和太子妃仍然还在席上。白猛只是看了她一眼,跟着起身离开了。

太子妃欲言又止。她是多么希望他能够留下来,陪着自己坐一坐,就算是沉默相对,也是好的。可是,他没有,只是多看了她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她绝望!她愤怒!她越来越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她不允许她被忽略,还是被心爱的男人忽略,这是她绝对不能忍受的。

入夜,丫鬟和仆人们也都回房各自休息去了,白府里变得很寂静。香儿离开后,太子妃孤身一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来都来了,难道还不敢去见他一见?不管如何,至少要有个了结。”她坐在一面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容貌。

“咚咚咚。”突然,门外响起了三声敲门声。

太子妃觉得惊奇,因为守夜的丫鬟她都让回去了。这个时候,还会是谁呢?又有谁,敢在深夜里打扰她?

“谁?”

“太子妃,是猛少爷让小的来请您的。”门外响起一个仆人的声音。

“猛哥哥?”太子妃立刻站起来,心情十分激动,“真的是他?他终于肯面对我了吗?这是真的吗?”

“请我?他为何不亲自来?!”她故作姿态地问了一句。

“猛少爷说,他想了很久才想见见您。只是碍于面子,他不肯过来,于是就遣小的来请您。猛少爷还说,他的话已经说了,去或者不去都决定于您。”

太子妃沉默了一会儿:“好,那你等下,我准备一下就来。”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又对着镜子补了补妆,这才出门。

打开门一看,仆人还立于门口,一手托着一个酒盘,一手打着灯笼,神态毕恭毕敬。

“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回太子妃的话,小的不是府里的人,小的是猛少爷的人。他来府里住着多有不顺心的事,就让小的来照顾他的生活。”

太子妃点点头,转念一想,应该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来传信才是。否则,府里耳目杂乱,被有心之人知道她夜会白猛,二人肯定会身败名裂。

“你怎么还准备酒?”

“这是猛少爷的意思。少爷让小的来找您时,顺便去温壶酒送过去。”

太子妃暗自高兴:“猛哥哥怎么就算定我会去了,还叫人准备酒水,还打算与我喝上几杯吗?”

“嗯哼,好!”她咳嗽一下,“前面带路吧!”

白猛吃了饭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立即就谁觉休息,而是拿出太子妃的画像,放在桌上看着。他越看越失望,越看越伤心。

正当他要收起画像准备睡觉时,门外传来了动静,心中好奇道:“这么晚了,难道是谁来了?会是谁呢?”

他静静地听着。那脚步声很轻盈,他判断应该是个丫鬟。

“咚咚咚。”

白猛懒得发问,直接到了门口,将门打开。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凝固了,吃惊的表情僵硬在那里。

“猛哥哥,我来了。”太子妃嫣然一笑,“怎么,你以为我不敢来是吗?看你惊讶的表情,呆萌可爱。”

白猛脑子不僵硬,隐隐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说的好像是自己让她来的,这是怎么回事?他正要问个原因,可是一想,或许这就是太子妃要来找的借口。贸然发问,可能会引起尴尬。既然自己是男人,承担下责任也没什么。

“进来吧。”他让开路来,“太子妃,有话还是快说吧。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传出去容易引起误会。”。

太子妃不爽,心里觉得他不是个男人,心中恨道:“哼,都让人请我过来,还准备酒水,居然还拿话挤兑我?”但她并没有发作,她始终觉得是自己辜负了他,姑且自己脸皮厚些。

“猛哥哥,来都来了,还有酒水,不如喝一杯聊聊。我们已经有十来年不曾这样相处了,甚是怀念。”她端着酒来到桌子边,第一眼她就看见了桌上的画像。刹那间,她微波荡漾的心湖突然变成了波涛汹涌的心海,毁灭了心里的一切理智。

365章 断情酒

白猛刚才只以为是个丫鬟或者仆人,因此不得将画像收起来,没想到被她看了个正着。

“这可如何是好?”他立刻将门关上,又不顾太子妃正压着画像,硬着头皮收起来卷成一卷。

“猛哥哥,你仍然爱着我,对不对?”她任由他收起画像,失声地喊到。

白猛一怔,拿着画像不知所措,只觉得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喷薄而出。但现在,必须要处理这件事,他与太子妃之间的事!

“不,我不爱你!你是太子妃,你是人妇,我从你嫁入太子府那一刻,我爱你的心就死了!”

太子妃眼泪簌簌地流下来。她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夜深人静,你还看着我的画像,这是为哪般?”

“是啊,到底该怎么解释?”他在心里想到,“我与她已然不可能了,徒徒相思也只会害了自己。而且叔父今日还说,我等子弟当以家族利益为重。我们早就过去了年轻的时候,现在的想法早非当初的爱。既然爱非爱,恨非恨,不如一刀了之,少个羁绊!”

“你怎么不说话?”太子妃猛地扑过来,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你还爱我对不对猛哥哥?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抛弃我的?我也想你,我每天都想你,茶不思饭不想!特别是这几天,我满脑子想着的都是你!”

她把十年的感情全部祭出,不顾一切地扑倒在他的身上。她不是冲动,是压抑之后的必然!她觉得有这样的契机在,她必须摊牌。

白猛被她从背后搂住,一股温柔袭入胸膛。

这是一种多么美好的感觉!似乎刹那间,他置身云端之中,软绵绵的,心中再无他虑。但下一刻,他的理智浇醒了他。理智告诉他,结果是痛苦的!

“太子妃,请自重!”他冷冰冰地说道。他挣脱开她的手,转过身来看着她,目光比寒冰还冷彻十倍,“你是太子妃,深夜来我这里不合礼法,还是请回吧。”

“不!”女人是感性的,特别是在这种时候,智力几乎不存在。她只知道她发现猛哥哥依然爱着他,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掖着嗓子喊道:“我不走!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离开!”

他见太子妃如此咄咄逼人,非要置两人于危险之中,置家族利益于不顾,心里怒火中烧。他紧拽住画像,使得画像都被捏的变形,怒道:“好,你非要我说个清楚,我就给你说清楚!”他大步走到炭炉的边上,一把就画像丢了进去。炭炉火势极大,画像一下就烧着了,腾地一下升起一团火焰。

“你……”太子妃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本以为,最多被他指责一顿,她觉得也是应该的,当初毕竟是她先负白猛。可是,白猛懒得多说,一把烧了画像,表达自己的一刀两断、再无瓜葛的决心。她愤怒了,不知道如何为继。

白猛的眼里被这团火焰填满了。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的爱情也被烧死了。他的目光变得苍白,失神起来。但他恨,他恨太子妃!他恨太子妃竟然一丝念想都不给他!

“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的秀妹,我也不再是你的猛哥哥!从今往后,你做你的太子妃,我当我的少将军!从今往后,我们只是兄妹情谊,再无其他!”

“可是,你……”

“休要再言!否则兄妹情谊也不复存在!”

太子妃闻言,踉跄地倒退了两步。她哭泣着,摇着头,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她面如死灰,心如刀绞。忽然间,她看见了桌上还有她端来的酒水,恍然大悟:“这是他要我带来的,看来他是铁定心思要斩断我们之间的青丝了!也罢!”

“今夜断情,我们举杯见证。这最后一个请求,你肯吗?”她用带着哭腔的嗓子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喝杯断情酒,敢也不敢?”

白猛看了一眼酒水,心中怅然:“话都说了,一杯酒算得了什么?就算是一坛子酒,也解不了我今晚的痛苦啊。”

“喝酒就喝酒。太子妃,切莫再说什么断情酒,徒徒令人生疑。”他义正言辞地说了一句。

太子妃苦笑,走到桌边倒了两杯酒来。这酒清香四溢,晶莹剔透,一看就是好酒。她端起一只杯子递给他,自己拿起另一只杯子。

“夫妻本喝交杯酒,你我喝不了交杯酒,就喝杯断情酒,正合适!”她一仰头,立刻就喝了进去。

白猛岂能落后?男儿当断则断,拖得没有味道。他张大嘴巴,就将酒灌进喉咙里,一滴都不落下。

“呵呵……”太子妃突然笑出声来,转过身去幽幽地说道,“今夜之后,我们就都死了。你不再活在我的世界里,我也不再活在你的世界里了。愿你我余生都能幸福。”

她颤颤巍巍地朝门口走去,就要离开。可是,她感觉脑袋一晕,全身竟然没了力气,软绵地扑倒在地。

白猛一看,立即就要伸出援手来。伸到一半之时,怕是太子妃计谋,戛然而止,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妃,事情已经断了,你还要如何?再不走有人瞧见了,你我如何说得清楚?”

但太子妃不语,躺在那一动不动。

“也罢!我就去送她回去,小心一些,应该不会被人发现!”他咬咬牙齿,最后还是决定把她送回去。

他走过去,躬下身子将太子妃搂住。看见她的脸色时,发现她的脸色绯红,嘴唇也显得妖艳,仿佛鲜血饱满,就要破皮而出。。

他吞了一口口水,手轻轻地触摸着她的脸蛋,仿佛天蚕丝那么光滑。他的心里荡起一丝异样。猛然间,他的丹田处有了变化,一股火热开始萌发,膨胀,蔓延,最后到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这是怎么回事?”白猛心中大惊。他感觉全身火热起来,特别是下体某个部位,由软绵绵的状态化为直立的状态。就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这个直立起来的东西坚硬如铁。

367章 雪人危机

不消说,这一猿当然指的是安贝,而那女子就是雪莉。当初雪莉跟着夏侯战从南方港登陆,因为还沉浸在里皮之死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她选择和安贝回去珠峰,过一段与世隔绝的生活,等到自己看开了以后,再行归来。

安贝回到珠峰,找到了雪人们的驻地。在那,他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时光。可是有一天,当他和雪莉在珠峰上捕猎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现象,就是珠峰上的冰雪再开始融化。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因为雪人们必须生活在珠峰,生活在雪地以下。可是,珠峰上的雪化了,雪人们该何去何从?

他问那个代理族长——唯一一个会说话的雪人。这个老族长告诉他,这种情况两年前就出现了,对雪人们的生活造成极大的危险。如果再继续消融下去,雪人又无法下山生活,必然就会全族覆灭。

自那后,安贝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烦恼里。同族即将覆灭,他怎么能坐视不理?可是,他能干嘛?他的父亲,上一辈石猿,为了使雪人们能够下山生活,特地下山去寻找办法,但也只是带回来一些人生活的习性。唯一能改变雪人的,让他们成为正常“人”的,无疑就是雪莲了!

可是,珠峰上的雪莲少的可怜,种植的存活率极低,根本不能满足雪人族的需求。他的父亲都不能培育大量的雪莲,而他更是连一株都种不出来。

一日,他坐在珠峰上的一块石头上,看着苍茫的白雪,陷入了沉思。回来这么久,他已经习惯了眼前的茫茫白雪。

“唉,该怎么办?如今族人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刻,我却无能无力,该怎么办?”他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雪“咯吱咯吱”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却是雪莉走过来了。她披着一件鹿皮制成的衣服,抵御珠峰上的寒冷。

“在为你的族人担忧吧?”她问到。

“嗯。”安贝点点头,“我想不出办法解救族人们。如果他们要是都死去了,我对不起我的父亲,辜负了他对我的重托!”

“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就不要轻易盖棺定论。”雪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地说道,“我与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他们都很乐观。即使你拯救不了他们的命运,他们也不会怪罪你的。”

“可我不能因为他们不怪我,就能有理由坐视他们死去吧?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一死了之!”

雪莉不同意他的说法:“你死了,就能救得了你的族人?你死了?那你大哥怎么办?你们是好兄弟,你死了,他岂不是也要跟着去死?如此循环下去,那我们也不要活了!”

“我……雪莉,我不是这个意思……”安贝哪里辩得过她,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抓耳挠腮的。

“大哥……大哥?!对了,我想起来了!”他叫喊到。

“想到什么了?”

安贝想了一下,神色异常欣喜:“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刚从珠峰回到高原红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高手。他问我去干嘛了,我说去珠峰找雪莲,他说他那山上有许多!而且,大哥也跟我说过,等到他游历回来,就带我一起去采!”

“是哪里?”雪莉感到开心,毕竟这是一个机会。

“嘶。”他回想着,“那时是聚仙大会,有头有脸的门派都来了!那个人,好像是……是说代表蜀山来的吧?我不是很确定。”

雪莉大笑道:“傻瓜,你怎么一点都没学到你大哥的机灵劲?管他确定不确定!你这么厉害,世上难觅对手,直接杀上去不就是了!不管有没有,掀他个底朝天儿,那时不就知道了?就算不是那,那我们就一个一个门派找的去!不是还有昆仑还有青云这些大派吗?一个一个轮着来!”

“这个……这样做不太好吧?”安贝不会仗势欺人,只有别人挑衅时或者身边的人受到危害时,才会出手的。

“走走走,跟族人们打个招呼,我们这就下山去!事不宜迟,你找地方还要时间呢!”雪莉脾气有了很大的变化,变得焦急起来。凡是她决定的事情,就得马上去做。

安贝耐不住她催促,只好带着她下了珠峰。他是圣境高手,各派的山门所在地能瞒过世俗百姓,却瞒不过他。很快,他个雪莉就找到了蜀山的山门,强行攻了进去,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闯我蜀山?”却是其中一个长老说话了。这个长老是三十六洞中天玄洞的,满头白发的,背上背着一柄剑。

安贝被他们围着,却是丝毫不畏惧。虽然这些个老头子个个气息不差,可再多在他的眼里也是蝼蚁,顶多是棘手的蝼蚁。可他毕竟不是傲慢之徒,如果能够不见刀兵不伤人性命就解决了问题,那才是他乐得所见的。

“在下安贝!今日来蜀山求药,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求药就要有个求药的态度!你随随便便打破我蜀山山门,伤我蜀山长老弟子,毁我蜀山万年的清誉,这是打扰吗?分明是歪魔邪道!”又一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出来大声斥责到。

安贝仔细一想,好像是自己无礼了,于是说道:“在下不懂蜀山规矩,冒犯蜀山威严,实在是迫不得已。”。

蜀山众长老见他如此好说话,只当是个牛犊子。他们本身自诩大派高人,地位崇高,摆出一副大架子来。当即又有一老者站出来指着安贝说道:“山门自有山门规矩。这样吧,你到我山门之外,跪上七天七夜,磕完三千九百个响头,我蜀山就原谅你了。届时,你要求什么药,我们再谈!”

安贝只是紧皱眉头,觉得这群人实在太狂妄了。而他身边的雪莉,早就不耐烦了,大喝一声道:“贼老道!今天也不看看你们面前站着的是何等高手,都被打破山门,还敢在这端架子!今天你们给也罢,不给也罢,先教训你们这群贼老道一番,让你们晓得天外有天,强中更有强中手!”

368章 有恃无恐

雪莉话音刚落,一个变身就恢复了“鸟人”的样子。她在珠峰也有了进步,由之前的四翼已经变成了六翼。只是没有兵器,完全是凭借自己的速度和手指甲去战斗。只见她六翼一个振翅,立刻就冲向了刚才那个叫安贝磕头的长老。

“雪莉回来!”他喊了一句,但却来不及阻止。他知道,周围的这些老道个个都是剑罡中上期的高手,而且还会道术,雪莉哪里会是对手。而且夏侯战曾经对他交代,务必确保她的安全。无法,他只能跟过去,一步就跨到了雪莉的跟前,和那长老接了一掌。

雪莉此举,完全是引诱安贝出手。如若不然,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再动手。她对东方道门研究很深,纵使自己变强了,也强不过这些老东西。要是自己一个人,跑都来不及。可是安贝在,她就有恃无恐。就算是再强的对手,也敢上前搂他几根胡须下来。

那长老见这女子出言不逊,又主动攻来,心中正是高兴。“哼!女妖人,本老道不欲先动手。现在你主动找死,老道也只好成全一二了!”

他右手手掌一提,一大团盈盈清光飞出,往雪莉来的方向一推,竟然要一招毙命!

就在众人都以为打中的时候,蜀山掌门叹了一声,却来不及阻止。他的境界是最高的,也到了剑罡大圆满的境界,能感觉到安贝的不同,仿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也就是传说中的圣境!

“看你死不死,哼哼!”那长老见雪莉控制不住身形径直撞到盈盈清光上时,眼中满是不屑。恐怕在他的眼里,打死了就打死了,没有一分愧疚感。但是,他的瞳孔里突然多出一人来。

“怎会如此?他是怎么做到的?不可能!”他脑海里闪出几个念头,却也来不及收回清光,和安贝伸出的手掌接触了。

“砰!”一声炸响,就见得那盈盈清光反向撞去,全数击打在了那长老的身上,发出一声巨响。

“噗噗噗!”那长老口喷鲜血,倒飞出去,眼见是废掉了。就连旁边的几位长老也受到牵连,受了不小的内伤。

众人大惊,纷纷猜测安贝的境界,不敢说话,更不敢动手。

安贝也不再动手,只是看着众人。

“哎呀!你们这些个贼老道,刚刚不是还要我们去跪上七天七夜磕三千七百个响头吗?怎么不吭声啊?都怕了是吧?哈哈”雪莉志得意满,“赶紧把药交出来,否则杀光你们,灭你蜀山满门!”

雪莉的话实在狂妄,把众人都得罪了。只是碍于有个高手在,自家掌门也不说话,个个就不吭声,只能怒目圆睁。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哪去不是万众瞩目,今日得一女子羞辱,只怕心中痛恨倾尽长江之水也难以消除!

掌门身穿星河长袍,在这夜色里格外醒目。他从出现在这里,还不曾说过话,是一直在观察安贝。眼下,他的人被打伤,他得要站出来了。

“这位夫人说话还是要小心些,小心闪了舌头。我蜀山开派数万年了,期间被歪魔邪道攻打也不下于十次。那时高手众多,我蜀山山门也不曾打破,说明底蕴还是有的。仅凭你二人之力,要灭我蜀山满门,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掌门说完,又对着安贝施礼,“这位高人,刚才多谢你不杀之恩,贫道代表地玄洞感谢你。想必你刚才那一招,是空间规则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这已经是空间规则掌握的一种非常高的境界了。”

安贝早看出了他与众不同,心中明白他就是蜀山的掌门:“您就是蜀山掌门吧?您是怎么知道的?您应该还不是圣境。”

“呵呵,贫道就是蜀山掌门,贫道也的确不是圣境高手。至于贫道为何清楚,乃是蜀山曾经有过几位圣境高手。通过他们的手迹,这才了解一二。”掌门笑了笑,但在夜色之中看不出来。

“在下这次来,没有恶意。只是听你蜀山一位说过,你们这儿有许多这种仙药。为了族人生存安危,只好前来。行为多有不端,请掌门谅解。若是掌门答应,在下就算是真的跪上七天七夜,磕上三千七百个响头,也一定照办!”

“哦,不知道是蜀山谁人跟你说的?又是什么仙药?你又是哪一族的?”掌门一连抛出三个问题。

“是谁在下说不上名字,求的仙药乃是雪莲,为的是珠峰雪人一脉。”安贝如实答道。

“什么,是雪莲?”又一个长老惊声说道,“雪莲是蜀山百年才能培育的灵药,连弟子都不舍得给,岂能给你!”

“是啊是啊,雪莲能够帮助境界低的弟子突破境界,但也是只有有潜质的弟子才能服用!你提这样的要求,岂不是拿刀子放我们的血,还不能要我们吭声,是吗?!”又一个白发老者附和到。

“嘿嘿,要是你能拜入我蜀山,倒也可以考虑考虑,哈哈”另一个老者发出阴笑来,不知道他目的如何。

“贼老道,想得美!我们要拿你们的宝贝轻而易举,你要是不给就找个底朝天!还敢要我们拜入你门下,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吧!”雪莉嗤笑了一句。

掌门甩甩袖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高人,雪莲是重宝,不能轻易示人,更不能轻易给人。不如这样,贫道可赠你几颗,交个朋友,如何?”他想要息事宁人,至少不想结这么一个强敌。否则纵然不得灭门,也会被打残打伤,被天下道门耻笑。。

安贝想了一想,摇头说道:“掌门,几颗对在下来说杯水车薪。本族有数百族人,岂能顾此失彼?要是如此,不如不救。可是,在下既然到了这里,就不能铩羽而归。为了族人性命,也只好动强了!”

“莫非高人恃强凌弱?我蜀山开派数万年,岂能受你胁迫?虽然你是圣境高手,但我蜀山生存这么久还是有镇山的手段!也好,你要来试试,贫道也来试试。”掌门不愧是掌门,不屈服,不妥协,真有一派掌门风范,“两仪微尘,摆阵!”

369章 两仪微尘

掌门一声令下,在场所有长老立刻各自归位。两仪微尘阵,是蜀山排名第一的困阵,正是有这大阵在,十余次歪魔邪道围攻蜀山才不得逞,叫得歪魔邪道有来无回损失巨大,而自身却无伤亡。此阵共分生、死、晦、明、幻、灭六门。死门在东北,生门在西南,幻门在中央,灭门在极东,晦门在极南,明门在西北。

两仪微尘阵,掌门守中央幻门,三十六洞共二十人分守死门和生门,七十二岛共六十人分守悔门、明门和灭门三门。大阵顷刻布成,可见蜀山不敢怠慢自身安危。

“高人,我辈不才,摆下大阵。你若要雪莲,也无不可,只消你进阵来破阵。你若是破阵,自然与你。你要是破不了阵,十日之后贫道就放你出来,如何?”掌门开出了条件。他觉得,要真能如此退敌,也不失面子。毕竟,蜀山想要靠两仪微尘杀死圣境高手,还是不可能,也坚持不了那么久。如果他是圣境高手,主持中央幻门,倒是可以镇压,但眼下绝对不行。

安贝和雪莉眼见着众人就消失了,只留下眼前一团模糊的景象,看不分明,令鬼神莫测。特别是雪莉,心中多出几分寒冷。

“怎么办?安贝。”她问到,“要不不理他们,直接去找就是了!靠阵来困人,实在不光彩。怎么说,蜀山都成了缩头乌龟了!”

“那掌门都说了,能破阵就给我们,不好再无理取闹吧?万一他们鱼死网破,那更是不美。”安贝抓耳挠腮,“只是,我对阵法一窍不通,进去了怕是难以破阵啊!”

雪莉听得有理,“去就去吧!你是圣境高手,还怕贼老道不成?这次要是不成,我们大不了就先走了。等找到了破解之法,再来破阵,也无不可。刚好,进去试试它的威力!”

“那好,那我们就进去。”

两人一同跨入阵内,景色大变。前一眼还是黑夜,这会儿就是光芒万丈,明晃晃的一片。

“这是哪?”

“不知道,应该是在阵里吧。”

“怎么跟外面不一样?虽然也有太阳和其他的,却少了生命的气息。”雪莉看着眼前的荒芜,到处都是不毛之地,“难道这是幻觉?”

“不像是。”安贝否定了她的说法,“幻觉对我来说,就如小孩子面前的泡沫,一戳就破了。这儿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只是缺少五行,无法运转,才是这般模样!”

“那怎么办?这世界有多大?我们该怎么走?光是这儿我们就没办法打破啊!”雪莉觉得自己失算了,就不该冒险进入这里。“难道我们真要向那贼老道屈服,等十日再当我们出去?”

“这大阵也就在你的眼里是这般模样,但在我的眼里却是有边界的。他们布置阵法,人肯定也身处其中。我们就去找找,不管是谁,只要六门破了一门,这阵自然就要破。”安贝的想法,不是找到破门的方法再行破阵,而是直接以蛮力破阵,打破整个阵法。别人不一定有一个能力,但他却有。

“好,那我们就去吧!先去找那个掌门,先将他打死了,蜀山群龙无首,岂不就乱了套?”雪莉坏坏地想到。只是她想不到,她的一言一行都落在了中央主持幻门的掌门耳朵里。掌门虽然大度,但也不能忍受她这样说话,少不得要令她吃点骨头。

“众长老听令,现二人正在生门之中。除了各门旗手,其余人等火速前去生门与之较量!旗手与贫道一并催动阵法!”掌门大喝一声,晃动手中的旗子。

各旗手一摇动手中的旗子,阵内立刻就发生了变化。特别是二人所在的生门,突然间五行之力暴涨,浓度比外面的世界更浓。

“不好!”安贝只感觉胸口闷闷的,居然呼吸都不顺畅起来。而雪莉吐出一口血来,脸色刷地变得苍白,全身软弱无力。

“雪莉,你还好吧?”他将手轻轻一拨,一道空间波朝四周散开来。瞬间,周围的那种令人沉闷的感觉就消失了。

“嗯,好多了。”雪莉气血不畅,“没想到,这大阵这么神奇这么厉害!看来我真的是不了解你们东方的仙道文化。光是这一下,我就感觉要死了!”

安贝也知道了为什么蜀山能屹立万年不倒了。光是有这大阵在,就刚才那一下,就要阵中修为低的妖魔鬼怪死于非命。

“咻咻咻……”留在这时,有七八十人凭空出现在二人周围,个个手持仙剑,面色严肃。看样子,他们都很愤怒。

“哼哼!进了两仪微尘,不叫你死也要让你剥层皮!”那个被他一掌震伤的老头子第一个开口,也就是地玄洞的长老。其他的长老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同仇敌忾,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愤怒。

“少废话,上!”所有的长老齐齐动起手来。有的长老是放出飞剑,有的长老持剑杀来,有的长老放出苦修的清光,还有长老已经放出了其他的法宝。一时间,空中光华大作,各种各样的飞剑和法宝朝着二人飞过来。

“小心!”安贝将雪莉护在身后。他把手一挥,所有的飞剑、法宝和清光全部倒飞了回去,竟然一点危害都没有。

但是,这次没有出现在外面的一幕。他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空间规则没有发挥完全,那些飞剑和法宝以及清光,全数落回到各自的手里。

“这是怎么回事?”雪莉惊讶地问到,她以为一招之下就能灭掉面前的糟老头子呢。

“大阵起了作用。这里的空间规则发生了变化,和外面不同。”安贝感觉空间规则用的很不顺手,不能完全发挥出空间规则的力量。

“便宜这群贼老道了!”雪莉恨恨地骂了一句。。

长老们一开始就知道阵法能帮助他们,所以才敢飞出飞剑法宝和清光。虽然被击退了,但还不曾受伤。

“各自的道术和法宝都用出来,不要再藏着掖着了!此战关乎蜀山万年声誉,大意不得!掌门主持阵法帮助我等,上!”一老者站出来说道,他就是天玄洞的长老,地位仅在掌门之下。他第一个冲了上去,用的是一柄火红色的长剑。这长剑不是凡品,乃是元阳剑,上古高人用太阳真火练成的。

370章 真假梦

安贝明白此时空间规则只能辅助自己,不能当做主要的御敌杀敌的手段。于是,他唤出了自己的玄冰之祖。他一方面要保护雪莉,一方面要对抗敌人,即使是圣人也有不便。

“乾坤剑,乾坤定鼎!”

“社稷手,社稷镇压!”

“天师剑,引动天地之法!”

“飘渺神剑,来无影去无踪!”……

众长老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一上来就是各种杀招,比之刚才更为猛烈。安贝自身当然无事,抓住雪莉往后一抛,自己迎了上去。

雪莉也明白他的好意。在群仙乱舞里,她只怕瞬间就飞灰湮灭了。她正要使自己安然落地,却不曾想还有人对她虎视眈眈。

掌门出手,手中旗子一卷,就把她卷到了中央幻门里。他倒不是有意杀死她,但一定要让她吃点苦头。

安贝感觉到了背后的动静,但来不及援救。况且自己也到了群仙之中,开始短兵相接。只待先打发了这群老头子,再去找到雪莉也不迟!

“呀!”雪莉一声惊呼,就发现眼前的情景变了。周围的景色不再是光秃秃的一片,而是出现了一片建筑,其中有一座教堂,和新里德一模一样。

“好熟悉呀!”她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难道这也是真的?我一下子回到了新里德?不,不可能!这个大阵有这么厉害?能让我瞬间到达新里德?不可能!”她时刻告诫自己在阵里,特别是安贝不在她身边时,更是不敢麻痹大意。

“铛铛铛……”忽然,教堂里响起一阵钟声。

雪莉惊疑不定,不过她性情大变,有一种破罐破摔的感觉。

“也罢,管他真实虚假,试试便知!如果身损了,就随里皮去了,省得夜夜难熬!”作如此想法后,她径直朝着教堂走去。她要去看看,到底有何玄虚。

教堂门口很寂静,屋子里也很寂静,只有钟声的回音。那大门的颜色,那门口的石阶,还有石墙的每一块石块,都是十分熟悉。她越走近教堂,她的心脏跳动地就越厉害。

她站在门前,顷刻间变得害怕起来:“我要不要敲门?敲了门我会看见什么?看见他吗?会是他吗?”最后,她选择了推开门。

“嗡嗡嗡……”厚重的门被推开了。

“你回来了?”一男子背对着她,正在祈祷,“雪莉,我们不就是拌了几句,你怎么就两天没有回来了?”

雪莉颤抖起来。这背影,这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

“真的是你吗?”她用颤抖的声音问到。

那男子转过身来,对着她露出温和的笑容:“当然是我了。我可不会像一个小孩子,拌几句嘴就离家出走。来,亲爱的,让我看看你廋了没有。”他张开双臂,等着她投怀入抱。

“里皮,真的是你!”雪莉彻底崩溃了。她的心理防线没了。她朝着里皮飞奔而去,撞入他的怀里,呜呜喊道:“亲爱的,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当然是我亲爱的!”里皮被她撞的退后几步,都到了女神的脚下,“亲爱的,看来你过的很好,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他轻轻地环住雪莉,拍打着她的脊背。

“呜呜呜……”她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嘴里喊到,“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死了!再也回不到我的身边了!呜呜呜……”

“怎么会呢?”里皮觉得惊讶,“我一直都待在这里,哪来的危险?我就是担心你,找了好多个地方,都没有看见你的身影。幸亏我啊,了解你,你肯定躲哪去了,自然会回来的。”

雪莉抱住他,感受他的气息,闻着他独特的味道,痴痴说道:“没错,就是他!这就是他,不会错的!”她在心中再三确认。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亲爱的?”里皮露出迷人的微笑,吻住她的嘴唇,开始了一段湿吻。接吻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以至于她动了情。

“亲爱的,你动情了哦?”他讪讪地笑到。

“难道是我训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呢喃着说道,心中存有一丝理智,“亲爱的,一个东方少年你认识吗?叫做川叶安的?”

里皮认真地想了一想,摇摇头。他甚至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位置,又用手试试自己的体温:“亲爱的,你很正常呀,为什么要问这种无厘头的话?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川叶安的东方少年。”

“嗯?到底哪里是梦?现在是梦?还是那段经历是梦?”她犯起迷糊来,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在现实里还是在梦境里。她掐了自己一把,疼痛传入大脑,但是眼前的一切仍旧存在,包括里皮。

“现在才是真实的!那才是梦!就是这样的!”她激动地告诉自己。

“太好了,亲爱的!呜呜呜……”她喜极而泣,“亲爱的,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见我们回到了海外,梦见你被杀死了……原来,原来那只是一个梦!真是太好了!”

“什么梦亲爱的?我一直都好好的呀?是不是你在外面受欺负了?告诉我,我去教训那些坏人!”里皮紧皱眉头。

“不,不说了!只要你是好好的就可以了,真的是太好了!”雪莉激动得语无伦次。她主动吻住里皮的唇,两人开始湿吻起来。

两人吻到深处,都动了真情。里皮的手开始在她的背上游走,从上至下,最后停留在她的丰臀上。他用力捏了一把,引得雪莉一声娇哼。

实际上,雪莉许久不曾接触过男人,身体变得极度敏感。当里皮的手在她的背上抚摸时,全身都散了架子,只能挂在他的身上,眼神扑朔迷离。。

里皮也变得激动起来,吻得更深情,甚至有些粗鲁。他的舌头与她的舌头交缠在一起,然后他将她的舌头用力吸住,仿佛要把她的舌头吞进肚子里。他的大手掌在她的丰臀上开始大力揉、捏和抓,力气越大他越兴奋。

“亲爱的,你轻点,慢点,我感觉呼吸不过来了。”趁着舌头脱离了他的掌控,雪莉赶紧说了一声。她的面色绯红,说话也不自然了,“你……你又要在女神的注视下**做的事情吗?”

371章 否极泰来

“当然了!”里皮呼吸沉重,手掌仍然不依不饶地蹂躏她的丰臀,“你知道,一天不做我憋的慌,何况是两天呢?!要知道,我可是想死你了!而且在女神的注视下做这种事,不觉得更刺激吗?”

“你这不正经的家伙!”雪莉娇嗔一句,“我离家几天,你怎么就找不到我了?我肯定就是在哪睡了一觉!这才刚回来,你就要和我作这种事情,你真是个坏家伙!”

“嘻嘻……”里皮嬉皮笑脸地笑起来,“亲爱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快来及时享乐吧!”

里皮大手掌一挥,教堂的大门“轰隆”一声就关起来,就连门栓也自动带上了。随后,他左右手齐上,一瞬间就将雪莉身上的衣物剥得干干净净。

雪莉知道这个时候是无法阻止他的,只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况且,她本身也是个放荡的女子,常常光天化日之下就做起来了,而且丝毫不避讳交姌发生的糜烂的声音。她感受到身上的衣物没了,主动也脱起他的衣服来。

里皮毫不客气,提枪就长驱直入,立刻就开始做起来。而雪莉下体受到他的撞击后,嘴里糜烂的声音此起彼伏。

雪莉正在幻境中享受,可苦了蜀山掌门。他主持中央幻门,其中的一举一动了然于心。他本来只想好好地利用幻境教训一下雪莉,激发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却没想到出现这样的状况,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看着雪莉一个人在那哭哭啼啼的,好像正在叙说什么伤心绝望的事情,这正是他乐得所见的。可没过多久,就发现她变得不正常起来,开始忸怩着腰肢,到后面竟然发出淫荡的叫唤声。虽然她是在自己的幻境中,可实际上就在他的附近,相隔不到一丈。

他是个修道之人,耳根子清静,哪里听过这等糜烂的声音。这一下,他就受不了,而且他还不能阻止。如果要让她脱离幻境,就必须停止阵法,这一样来,他和蜀山岂不是就输了?

“这可如何是好?要是他人知道了,老道的清誉岂不也毁了?!唉。”他叹息一声,“看来,只有尽快结束战斗,才能让这女子不再这般了!”

掌门查看阵中局势,立刻就感觉不妙了。“圣境不愧是圣境啊,就是再去多的高手,也是枉然。不过,老道自当尽力而为,若不斗上一斗,怎肯甘休?”其实还有一点他没有说出来,就是他也想接着和安贝交手的机会,寻求突破。一旦他也突破到了圣境,纵然打不过安贝,也会立于不败之地的!

“天玄洞长老,你速来替老道主持中央幻门!”他大喝一声。

正用元阳剑与安贝相斗的天玄洞长老闻言,立刻抽身而去,瞬间就到了掌门的身边,“掌门师兄,师弟们还能坚持得住,你不需要这么快亲自动手吧?”

“不要多言师弟,你速来主持阵法,由老道前去应战!”掌门将旗子抛到他的手里,纵身一跃就消失了。

天玄洞长老接过旗子,立刻就发力运转起来。可是耳边恍惚间,听到了一声女音,转过头一看,正见雪莉双手握住自己的两团软玉,用力捏起来。

他大惊,脸色羞得通红,立刻愤怒起来:“好一个淫荡的恶妇!竟然在幻境中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哼,这些个洋鬼子,比之邪魔歪道还有不如!不如杀了她,留个耳根子清静!”

他就要动起手来,可是转念一想:“不对!掌门师兄刚才定然也听见了这声音,但他却没有杀了了**,可见她气数不该绝!如果贫道贸然杀死她,这段因果就要加持在贫道的身上!也好,就存她的性命。但是,能不能在幻境中活下来,就不关贫道的事了!”

这天玄洞长老亦是根性深厚的弟子,要不然也不会成为掌门之下第一人。不过,他终究是冷酷了些,自私自利了些,放任他人生死,不施以援手。他专心致志地运转起阵法来,两仪微尘阵的威力陡然又增加了几分。

掌门一出手,自然是非凡的。他从嘴里喷出两柄剑来,一剑通体紫色,一剑通体青色。两剑奔来之势,如同两条真龙交缠而来,声势威力都是巨大的。

其余长老见得掌门出手,纷纷退到一边来。这个时候,他们再出手也是没有用,不如避之,免得吃了自家人的亏。他们都明白,这祖传而来的宝贝,威力无穷。当年,蜀山开派祖师一得到这双剑,立刻道成。之后,更是凭借这双剑,斩杀无数妖魔鬼怪。

虽然现任掌门不及开派祖师万分之一的本事,但当世也算是绝顶高手之一。以他的本领驾驭紫青双剑,即使发挥不出双剑威力的千分之一,那也是惊人的!再加上双剑本身的威力,出场自然是惊天动地!

安贝看着双剑,立时就感受到了一股毁灭性的力量。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就不能应对了。但圣境高手,在面对一些神器时,也是要避其锋芒的。

他双手一挥,嘴里大喝道:“铜墙铁壁!”

顿时,在双剑的前方出现了一道无形的空间壁,足足有一丈来厚。这是他空间规则应用到极致的时候才会出现的,不到十分危险的时候,他是不会这样做的。然而,紫青双剑直接破开了空间墙壁,只是速度慢了许多,仍旧朝着他冲过来。

虽然这是他的最强杀招之一,但他没想过凭借这道空间墙就能阻止双剑的威力。可是,这道墙破了并不说明他就没了应对办法。瞬间,他又凝聚了两道空间墙在双剑的前方。。

情形还是一般,紫青双剑以降低点点速度的代价,再次粉碎了两道空间墙壁。

“果然厉害!”安贝赞叹一句,“不愧是神器,已经可以无视规则了。幸亏不能发出再多一点的威力,否则圣境也要命丧当场!玄冰之祖,否极泰来!铜墙铁壁,再来!”

第361章 至宝尽出

他手里即刻多出一柄剑来,望空一抛,玄冰之祖没入虚空之中。转瞬间,一道冰墙出现了,银光闪闪,再次挡在紫青双剑的路上。

“叮……”两相接触,发出了悦耳的声音来。紫青双剑仍旧钻进了冰墙之中,但是劲头彻底慢下来了,到最后竟然停滞不前,只是在不停地旋转。

“这是什么剑?能够抵挡紫青双剑!”一个长老惊呼到。他见得安贝抛出一柄剑没入虚空中,而后结成一道冰墙阻挡了紫青双剑的攻势,以为这只是那柄剑的功劳。

不仅是这位长老,其他的长老也是这种想法,觉得不可思议。只有掌门才明白,这是玄冰之祖配合空间规则形成的冰墙,这才阻挡了紫青双剑的攻势。因为他控制着双剑,能够感受到双剑受到的阻碍。虽然他也看不见,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

掌门一念剑诀,紫青双剑立刻就飞回到他的手里:“高人,你手里的剑乃是玄冰之祖吧?没想到,这数十万年玄冰锻造的宝剑,一点也不输于成名已久的降魔宝剑,令老道佩服不已!”

安贝见他收回了宝剑,亦将玄冰之祖收回,握在手中:“单论手中的宝剑,在下的玄冰之祖是敌不过掌门手中的两柄宝剑。如果你的境界和在下的一样,刚才那一招就能斩杀在下。掌门将雪莉抓走了,还是赶紧带出来吧!在下要闯你的阵法,至少你们布阵是迷惑不住我的!”

提起雪莉,掌门脸上出现一丝丝不自然,语气不善道:“那妇人嘴巴子厉害,老道虽然不想伤她的性命,但也要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道厉害。要放她出来,得要高人你破阵才行,或者等到十日之后,老道就会让她回到你的身边。”

安贝犹豫了。破阵对他来说,可能真不简单。就刚才紫青双剑出击,他差点就没有招架住。如果继续斗下去,打破其中之一的旗门,这都是困难的。因为他再快,也快不过布阵的人。但要他等到十日后,也是不肯的。

“掌门此言,在下就非的要讨教几招了。你这双剑虽然厉害,但你却不能发挥出它百分之一的力量!”他话一说完,一步跨入虚空,下一步就到了掌门的身前,一剑斩下。

掌门似乎早有准备,身体里突然冒出一面旗子来,裹住全身。这面子宝光宝色,一展开后众人只感觉仙意盎然,都有一种朝拜的冲动。

玄冰之祖挨到了旗子上,却进不得分毫。不仅如此,那剑锋上的力量仿佛被长鲸吸水,一落而空;它散发出来的寒气,刹那间也成了暖气。总之,这面旗子轻易地就挡住了他的剑。

“这是什么宝贝?”安贝心中吃惊,“有了这件法宝,那我还怎么跟他打斗?不就是立于不败之地吗?”

“此宝名为聚仙旗,乃是防御至宝。老道凭借紫青双剑虽不能胜过你,但是你也绝对伤不到老道。怎么样?是否愿意言和?高人若是答应一声,老道立刻命人撤去大阵,那妇人也与你。除此之外,还会赠送几颗雪莲。”

“掌门,你先是布阵困住在下,扬言只要我破阵即可。而后,在阵中派人与我厮杀。我不想伤人,不料你却趁机掳走雪莉。你见人斗不过我,于是亲自来战,放出了紫青双剑这等绝世宝剑。奈何我圣境不是你能媲美的,交手之下你祭出了聚仙旗防御。两仪微尘阵,紫青双剑,聚仙旗,不管是阵法还是另外两件,都是你蜀山至宝吧?你宝贝尽出,却不能胜我,反而要我求和,是何道理?”安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要走,你的阵法也困不住我。但是传了出去,只怕对蜀山名声不利。”

掌门和蜀山众人一听,好像是有点不对劲。他们自诩得道高人,而安贝也不是穷凶极恶之辈,用不着拼命,镇山至宝尽出好像的确不合适。不过掌门最先反应过来,没有着他的道:“高人口才也是一流啊!只是,你用言语挤兑我蜀山,也不起作用。如果你要几颗雪莲,为结你这个朋友,那都不值一提。可是你一开口就是一百两百,岂非要断我蜀山根基?”

安贝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一时间同样哑口无言:“既然都不肯让步,那就手下见真章吧!十日,我要看看你们是否有能力支撑整个阵法的运转。”

到了他这个境界,多说无益,不如斗完再说。他有信心,如此大阵是维持不了太久的,影响他使用空间规则的时间也就不会太久。只要蜀山众长老一松懈,掌门手里的紫青双剑就不再是威胁。最后,只要用空间禁锢住掌门,就是有聚仙旗也是枉然。

掌门也明白这个道理,立即吩咐道:“各自回归旗门,一同运转大阵,老道来拖住他!”众长老也感觉不妙,一眨眼就消失了。下一刻,大阵运转更加自然,阵法的力量使得安贝的空间规则难以利用起来。

但他很是轻松,不以为意地说道:“也好,他们走了我也不必担心误伤了他们。自从我到了圣境,除了在大主教的手里吃过亏,已经很久没有施展了。你有绝世宝剑,又有防御至宝,虽然境界不到,但足以媲美圣境高手。我们就好好地斗上一场,看你能不能撑过十日。”

“年轻人,你太狂傲了!”掌门训斥了一句,“老道虽然年纪大些,但也绝不像你想像的那么脆弱。还是那句话,你破了阵,老道就全部与你;十日之后你要是还在阵中,就自行退去。即使你对外称我蜀山如何至宝尽出,我蜀山也不会管的!”

“果然是大派,不做意气之争!”安贝点点头,大声说道,“之前的话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这场大战,不管结局如何,都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那就动手吧!”

蜀山山门之外,闪过一道黑影,落在了结界之外。他心中焦急,本想立刻就进去,可想到后面还有人跟着,只好等上一等。

“吼!”一声巨吼响起。在暗淡的月光下,一头飞虎载着一人出现在天际。仿佛是知道了主人在候着它,翅膀加速地摇了几下,利剑一般冲下来。可是,这路途实在遥远,耗尽了它的力量。最后那冲刺,实际上是强弩之末。

[本章完]

第362章 黑雕老了

“啊啊啊!”飞虎背上的夏侯战,他发现飞虎在向下的过程中,几乎失去了平衡,吓得他大喊起来。

“怎会如此?”剑一封也没想到他的坐骑没了力气,要直接栽下来。换做平常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能是因为他心中焦急,飞虎也感受到他的焦急,遂不顾一切地载着夏侯战紧咬他的速度。

情况紧急,如果他再不施以援手,夏侯战跟着飞虎都会被摔死的。但就算是他出手了,也只能救起夏侯战,想要同时救下只怕自己也要搭进去。

“唉!”他恨恨地叹了一口气,御剑升空,冲天而起。

“快松开手,我接住你!”他决定救下夏侯战。

夏侯战知道这是危急时刻,再不松手就要一起摔成肉泥了。一松开手和腿,他就和飞虎脱离开来。只一个擦肩,他的肩膀就被剑一封抓住。

两人在空中一个踉跄,却好歹稳住了身形,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飞虎砸向地面。可以预见,那肯定是一副及其惨烈的画面。他们都屏住了呼吸,只待听得那声闷响。

忽然间,一声鹰啸戛然响起,更是一阵比北风更猛烈的狂风扫过两人,差点把两人都吹下去了。

“是黑雕!”剑一封反应最快。他低头往下一看,一道黑影呼啸而至,掠过飞虎的背上,一起朝着地面滑去。“真是太好了!是黑雕,我的虎儿没事了!”他激动得差点哭出来了。

尽管有黑雕抓住了飞虎进行滑降,但是飞虎个头大,带着黑雕呈一道弧线滑落。眼见着要撞上一块石头,黑雕猛然调转方向,松开了爪子,自己飞了出去。而飞虎,落在地面上划了一段距离,又翻了几个跟头。

剑一封带着夏侯战落在地面上,都来不及感谢黑雕,急急忙忙跑去检查飞虎的伤势。飞虎好歹是保住了性命,但肚皮被蹭开了一大块皮肉,鲜血淋漓,疼得它呜呜作响。

他立刻从怀里掏出来一粒丹药,喂进它嘴里,帮助它止住鲜血。至于那皮肉,就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了。

“黑雕,是你?”夏侯战没有去查看飞虎的伤势,小心翼翼地走近黑雕的身边。算起来,一人一鸟有四年的时间不见,他也不确定它是否还记得他。

黑雕刚才为了救下飞虎,废了它极大的力气。黑夜中,它张大着嘴巴吐出舌头,气喘吁吁,“嘎嘎嘎……”但当他靠近它时,它保持了警惕,两片巨大的翅膀也张开,随时准备战斗。

“小黑,你不记得我了吗?”夏侯战见状,就猜测是黑雕年纪大了,把他给忘了。当初,古金子把它送给他,相处的还是不错。在高原南部的原始森林里,话别时一人一鸟还依依不舍呢。

黑雕是通人性的。听见眼前的年轻人唤它“小黑”时,它突然紧闭起嘴巴,转而眼珠子瞪得老大的,仔细地打量他。

夏侯战正想着怎么让它记起他时,一边的剑一封招呼他:“夏侯兄,雕兄它老了,记不住你是正常的。还是先随我进山去,等灭杀了来犯之敌,你再来和雕兄叙旧吧!”

“嗯,好,正事要紧,走!”事情有轻重缓急,他是分得清的。他跟在剑一封的后面,穿过蜀山结界,进入了蜀山内部。

此时此刻,几乎蜀山所有的弟子都聚集在了大殿广场的外围,正围着广场。然而广场中,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片,看不真切,里面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大师兄回来!大师兄回来!”不知道是谁,转身看了一眼,就见到了剑一封,立刻喊出声来。

所有的弟子都回过头来,脚步也纷纷挪动,围住了夏侯战和剑一封。他们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杂七杂八。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两仪微尘阵也启动了?!”剑一封不敢相信,他还以为掌门师傅让他回来是要让他去对敌。如今两仪微尘阵都启动了,意味着来敌凶猛,他已经不是对手了。

“师兄,今天早上有一个长得像猴子一般的男子带着一妇女闯进了结界,进入山门。那猴子还好,那妇女心狠手辣,打伤了十几位师弟。地玄洞长老上前理论,竟然被那猴子一掌打伤了!”

那弟子急切,说话没头没脑。但夏侯战听懂了,确定是安贝和雪莉无疑。不过他心里也存在疑问,雪莉为何要打伤那些弟子,性情大变?

“他们为何寻上山来?”夏侯战问道。

“你是谁?”却有弟子不答问题,反问他的来历。那语气好像是说,外来人根本没有资格问似的。

“快说,原因是什么!”剑一封也想知道,为什么高手要打进来。

有了大师兄的问话,那些弟子不敢怠慢,抢着说道,“大师兄,我们远远听到,他们为了我们蜀山的雪莲而来!掌门已经和那猴子立下赌约,如果那猴子能十日之内破阵而出,就将雪莲全数与他,如若不然,让他自行退去!”

夏侯战忘记了当年与安贝的约定,说游历海外归来之后,就陪他上蜀山讨要雪莲。

剑一封更是不明白了。

“狂徒!”他骂了一句,“雪莲乃是我蜀山根基所在,百年灵药,岂能全数与他?岂不自断前景,如何在道门中立足?”他身为掌门大弟子,没少服用过雪莲,明白雪莲的作用和对蜀山的重要性。

夏侯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想找到安贝和雪莉,让他们二人住手。他担心以安贝圣境实力,任是伤了蜀山谁都是不好。他建议道:“一封大哥,不要说这么多,先进去再说吧?!只有找到了人才能施以援手啊!”

剑一封点点头:“川弟说的不错!我们要即刻进入阵中,找到旗门所在,帮助师傅和众位师叔师伯运转旗门,困死二人!但是此阵是我蜀山第一大阵,威力无穷,玄妙亦是无穷!要入此阵,非从死门入内不可。死门在东北,生门在西南。死门难入,易于求生;生门易入,容易被困。幸好师傅曾经教过我,川弟,随我去!”

[本章完]

第363章 绝望

“大师兄,我们也去!”几个看着境界达到了剑气巅峰的弟子跃跃欲试,想要一同进入阵中。一来报仇,二来这大阵也不是谁都能进去的,能进去看看,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荣幸。

“尔等听着,蜀山蒙此大难,正是危机时刻!你们一定要守住山门,不可让人乘虚而入!到时候,掌门自有赏赐!如有违背,派规处置!”剑一封拿出了大师兄的威严,大声喝到。

他说话还是管用,所有弟子立刻回答到:“谨遵大师兄的话!”他们立刻各自散开,结成一队一队,开始巡视山门和山内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确保没有鱼目混珠和偷鸡摸狗。

夏侯战跟着剑一封来到大殿广场的东北方向,随后一步就跨进阵中,外面的弟子就看不见他二人的身影了。

二人刚进入大阵时,只觉得眼睛睁不开来,呼吸不过来。这里面,飞沙走石四处乱窜。他们不仅需要遮住口鼻和眼睛,还要防备突如其来的大石头。虽然他们都是高手,但是如果被大石头砸中的话,会深受重伤。

只是他们刚走两步,就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再定睛一看,他们所在的场景发生了变化。他们的位置,正在一处巨大的旗门旁边。而旗门附近非常安全,正端坐着十位长老,正专心致志地输入力量运转旗门。

“一封拜见各位师伯师叔!”剑一封知道,他们两人刚才是被摄过来的。因为只要他们一进入阵中,就会被布阵的人发现。

“一封,你身边的人是谁?”一长老问到。

“这是我们蜀山的客座长老啊!四年前,祖师亲自邀请的,还是他从我们蜀山带走了射日弓和射日箭。”剑一封回答,“师伯,情况如何?那来犯之人镇压了没有?”

“唉……哪里这么简单!”一位长老叹息到,“一封,既然你回来了,就去帮助掌门师兄,一同杀敌!我等再全力运转旗门,压制住他们!”

剑一封明白情况紧急:“那好,就劳烦师叔师伯们送我过去吧!”

“我也去!”夏侯战是一定要去,只有他才能阻止这场大战。

众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不想让他进去。毕竟两仪微尘阵玄妙,一个不熟悉的人进入阵中,许多的秘密就会被了解,这对蜀山是不利的。

夏侯战是聪明人,看着各人的神色就能明白他们的心中所想,立刻道:“各位长老如果信不过我,不如蒙上我的眼睛。等到了双方打斗的地方,再摘下来也是不迟!这样的话,阵里的秘密就不会被我所知了。”

“也好!”一长老看出他的不凡之处,又是蜀山的客座长老,正好可以帮手。“既然小长老说了,贫道们也不好拒绝。就请蒙住眼睛,这就送你们过去吧。”

二人只觉得身边的景物再次变换了一下,耳边就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夏侯战急忙将蒙布摘下,就见到了安贝,但是却没有见到雪莉。

剑一封异常愤怒,立刻提剑就冲了过去:“师傅,徒儿来助你!”

“不可!”却是掌门出声,想要阻止他,可是根本来不及了。

只见剑一封一上来就施展绝招,要引动万雷。但实际上,两仪微尘阵是把这部分空间从外部切割了。也就是说,他的斩雷剑诀根本起不到作用。他快到了安贝跟前时,才发现没出现万雷齐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而上了。他立刻在剑锋上凝聚出金色的剑罡来,朝着安贝斩去。

安贝哪里会把他放在眼里,只是往后退了一步,人就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剑一封一剑落空,觉得脸上无光。他是蜀山的天之骄子,年纪轻轻地就到了剑罡圆满的境界。如果不出意外,百年之后他定然就是蜀山的掌门。可是现在,他施展最强杀招,对手直接消失在他的眼前,而且感觉不到对手的分毫气息,这让他十分挫败。

就在这时,掌门大呼一声:“莫要伤老道徒儿!”随后手中的紫青双剑一抛,激射出去,想要阻止安贝。

剑一封心生警觉,回过身来,就见一剑对着天灵盖斩下来。他抬剑想要抵挡,却也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剑锋落下。

“安贝住手!”危急时刻,夏侯战喊了一句。

那正要落下的剑猛地停住,已经挨着了剑一封的头皮,一大绺头发飘落下来。

多么惊险的一刻,亏得是他及时出声,这才救了剑一封的性命。

“大哥,是你!”安贝收回玄冰之祖,现出身形来,朝着夏侯战的方向看去。

“是我!”他跑了过去,将安贝拉到一旁来,“安贝,是哥哥对不起你!”

“大哥,你怎么会对不住我呢?”安贝觉得奇怪。在他心里,夏侯战做什么都是对的,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厚。

“当年我和你说,等到游历归来,我就带你上蜀山求药!是我糊涂了!”夏侯战在外听弟子说他是为求雪莲而来时,很快就想到了自己曾经的诺言。他很苦恼,没有践行对兄弟的诺言。

“呵呵,大哥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本来我也不会这么着急的,可是我回到珠峰后,发现珠峰上的冰雪正在消融。我担心,担心雪人一族活不下去!”安贝说出自己的忧虑,自己的所作所为亦是无奈之举。要是能再等几年,他就不会这么快到蜀山来。

“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吗?”夏侯战问到,“要真是这样,的确是快些需要雪莲帮助你的族人开口说话,才能下山适应生活。”

掌门收回了紫青双剑,来到剑一封的身边:“徒儿,怎么样?”

剑一封一阵失神,隔了一会儿才回答说:“噢,没事师傅。”他甚至都没有看掌门一眼,一直盯着安贝看,这才想起他们的第一次遭遇的场景。那一次,他也是一招之下被打得措手不及。

他心中升起一股绝望。四年来,自己的进步是巨大的,就连自己的师傅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一度觉得,天下除了两位祖师两位掌门,就不再有人再是他的敌手了。可是,他没想到,四年前一招打败自己的人,四年后仍旧可以一招打败他。他在进步,别人进步更快。他的心里变得十分不平衡!

[本章完]

第364章 幻境的危险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他不能忍受,天底下竟然还有资质比他还好的人!仇恨已经蒙蔽了他的心灵,使他不能跳出自己的思维来看待这个问题。

安贝是秉天地灵气所生的,天生就是剑罡境界的高手,后来得到老头子、上一代石猿的力量加持还有佛王的指点,这才在短短几年里踏入圣境。

剑一封就是忽略了这个问题,把自己拿去和天地做比较,怎么比得过来?他认识不到这个差别,妄自作比较,只能让自己走上歪路,最后无可自拔。

“安贝,雪莉呢?她不是和你一起来的吗?怎么没有看见人?”夏侯战问到。

“被他们摄到阵里其他地方去了。”安贝看着掌门说道。

夏侯战意识到解决这场大矛盾才是眼下最重要的问题。只要双方达成和解,那雪莉自己就会被放出来了。

他拉着安贝来到掌门和剑一封面前,拱手行李:“小子拜见掌门!”

“你是何人?”掌门忘了他曾经是蜀山的客座长老,毕竟那时他还是个少年,来的匆匆走的也匆匆,而且他的样貌也有了变化,记不住是正常的。

“小子四年前上蜀山借宝,取走了射日箭和射日弓。几天前在昆仑玉溪子长老的金光洞见到了一封大哥。今日得知蜀山有些麻烦,正要来施以援手,没想到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闹了误会!”夏侯战客客气气地说了一通,语气十分诚恳。

掌门听着舒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这才点头说道:“原来你就是那少年,也是我蜀山的客座长老。没想到啊,现在的成就果然不一般了。只是,不知道这位高人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的兄弟,是一只石猿,也是珠峰雪人一族的族长。”他老老实实地回答到,“这次来蜀山求药,言行举止多有得罪,还请掌门见谅。”

“石猿?”掌门嘀咕了一句,“这就难怪了。”

可惜的是,剑一封心里想着其他的事情,却是没有听见这句话,不然也能救他一命。

“掌门,还有一女子您可知道她在哪?”夏侯战又问到。

掌门一想到他所说的女子,脸色又出现一丝不自然。不过,他是有道之士,顶多就是尴尬,还不至于乱了道心。

“她就在阵中,来,川长老,随老道一起过去吧。”他是阵法的主持人之一,只要身边的人不抗拒,就可以带着人随意穿梭在阵中。

安贝和夏侯战不会反抗,他们正要去找到雪莉;而剑一封,仍旧是心不在焉的状态。掌门只是念动法诀,几人眼前场景变化几下,就到了中央幻门。

“幻门是比较危险的,一旦陷入自己的幻觉中,就是难以自拔。徒儿和川长老,你们不要离贫道太远,否则也会有麻烦的。”掌门之所以没有提醒安贝,是他根本不需要。圣境高手,勘破虚空,这幻境不算什么。

眼下,众长老都知道大阵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都没有停止运转旗门,大阵仍然还在运行。

雪莉此时陷入欲海里,沉沦其中。尽管在外人看来,是她一个人在做一些不雅的姿势,说着淫秽的话,但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却是真实的。她的姿势,她说的话,都是情到深处产生的。

“啊……呃……亲爱的,你今天怎么这么久?”雪莉面色娇艳欲滴,“可舒服死我了!哦……哦……快,在快点!再快点!啊……”

夏侯战等人刚到她的身边,就听见她喊些这样的字眼,都是一阵尴尬。或许掌门和剑一封要好些,因为他们并不了解其中一些字眼的含义。可是安贝和夏侯战不同。他们在海外相处的时间有快两年,不仅经常听到类似的字眼,甚至还能看到两人开无遮大会。现在看见她口吐这些字眼,又摆出诱人的姿势,都知道她是正在想什么。

“雪莉,雪莉。”夏侯战尝试着把她唤醒,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她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发出表达快感的字眼。

“没用的川长老。”掌门摇摇头,“她处于幻境之中,别人是叫不醒的。”

“为什么?”

“因为幻境激发的是她心灵最深处的情感。这情感一旦被引发了,就会形成一个虚拟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她会按照自己最深处的情感的需求来演化的。长此下去,她会越来越沉迷其中,不可挽回,最后精力耗尽,猝然而亡!”

“她一定是想到了里皮,唉。”夏侯战心里想到。他知道,自从里皮死后,她的情绪一直都低落,里皮的死就是她心中永远的痛。所以,她进入幻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里皮还活着,两人一起过上快乐的日子,哪怕是没有他的存在!

“那怎么才能唤醒她?”他问到。

掌门看了一眼安贝:“老道与高人是有约定。如果他保证不再强行索要我蜀山的雪莲,老道这就命人撤去大阵。”

“安贝,你怎么想的?”

安贝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就舒展开来了。再打下去是不可能的,雪莲的事情也只能从长计议,救下雪莉才是最重要的。“好,我不要了。”

夏侯战高兴地点点头:“掌门,还是快些让人撤去大阵吧。”

“这……还有个问题老道必须要告诉你川长老。”掌门犹豫了一下,“她处于幻境中,大阵停止后,幻境也就消失了。如果她陷入幻境很深的话,可能会发狂发疯的。”

此话一出,夏侯战和安贝震惊当场。特别是安贝,胸中油然生出一股怒气。无疑,如果雪莉留在他的身边,就算是到了幻门里,他也能保证她不落入幻境。可是掌门不仅偷袭将她摄入幻门,还置之不理,到现在才说,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夏侯战以为是她误入了幻境中,并不责备掌门和蜀山众长老。但他也很着急,看雪莉的样子,肯定是深陷幻境中了。大阵撤去后,她会出现怎样的状况,他实在是拿不准。可是,时间也不允许拖下去,否则更危险。

[本章完]

第365章 一头雾水

他咬咬牙道:“掌门,你们撤阵吧,有我在呢,我会安慰稳定住她的!”

“诸位师兄弟,撤阵!”掌门一声令下,六大旗门过了一会儿全部停下来了,大阵消失不见。

刹那间,黑暗就吞没了众人。

雪莉在幻境中正要攀上**,哪想大阵撤了,幻境突然消失,里皮与她周围的场景全都消失不见。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能不能到达**事小,可是里皮不见了这才是大事,这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了!

“里皮?亲爱的,你去哪了?!”她紧闭着眼睛,失声呐喊起来。身子一个踉跄,眼见着就要摔倒在地。

夏侯战眼疾手快,一个晃身就将她抄起,尔后更是一掌劈在她的后颈处,使她晕厥过去。这是他突然脑子里想到的方法,等睡一觉后兴许就会好很多了。

“川长老,你这方法是不错的。只是她醒来后,得要好生开导才行。”掌门对他的做法表示赞同,“蜀山上女弟子少,住的地方少,只有紫竹林一处。不如我们就去紫竹林坐坐,顺便带她过去休息。”

紫竹林夏侯战印象深刻,因为射日弓和射日箭就是在那儿取得的,而且郭琇就是紫竹林一脉的弟子。她师傅早就飘然而去,不见踪影,她被也送下山来,所以紫竹林就空了下来。“好,掌门,我们就去紫竹林休息。”

争斗总算是平息了。掌门和众长老还有全部的蜀山弟子都松了一口气。这场争斗,对于蜀山来说不算是输了,让他们保全了面子。六七十位长老跟在掌门的身后,一同穿过三十六洞和七十一岛,到达了紫竹林。

夏侯战将雪莉放在了那间竹屋子里,让她安然入睡。

紫竹林入口的桥上,席地坐着众长老,但却不见剑一封的影子。安贝和夏侯战也入了座,要一起商量。尽管打斗平息了,但是问题却没有解决。为了避免蜀山再次因为雪莲的事情遭受攻击,他们还是希望现在就解决掉。

“掌门和诸多长老,这次我兄弟闯入蜀山,伤了几位长老和弟子。在此,我表示歉意!”夏侯战站起来,对着掌门和众长老行礼表示赔罪。

然而安贝却是不爽。他实在想不到蜀山众人都是无耻之徒,对一个女子也要打击报复。虽然不是直接加持力量伤害她,但揭她心灵上的伤疤更可恶。

“哼!”他表达的不是歉意,而是愤怒。他站起身来,走进竹屋子里,去照顾雪莉。

夏侯战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安贝突然就这样子。他以为是自己擅自做了主张,坏了兄弟情谊,不过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追过去问个明白。

掌门和众长老同样一头雾水。说实在的,他们见得安贝气愤而去,心中反而有些担心。他们生怕他发怒,到时候拼起命来他们真就不是对手了。因为他们都明白,之前的打斗安贝都是没有动真格,否则就算再多个长老也不够他杀。

“川长老,这是怎么回事?”掌门亦是心有余悸,生怕这位圣境高手等下暴走。他是可以保命,可是蜀山上上下下几百人可就不能幸免于难。想到这,他想着等下是否要作出让步。

“掌门,可能其中有些误会,应该不要紧的。”夏侯战解释了一句,“还请掌门和众长老见谅!”

“这位高人闯入蜀山,伤了几位长老和弟子,若是说不出理由来,我蜀山自是不能原谅。但是,他是为了族人而来,为了数百性命而来,蜀山众人也是有血有肉之人,能够理解。只是他要求太多了,我蜀山无法满足,又不能达成谅解,这才大打出手。说起来,都是意气之争,算不上是谁的过错。”好一个掌门,一番话说下来,两方到都没错了,厉害!

夏侯战听着也舒服,看来蜀山是想和和气气地解决这件事情了。如果蜀山非要说成是安贝的错,那事情还真谈不下去,少不得安贝今后还是要来。

他笑了笑:“是啊,佛语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雪人一族有数百人,如果能救下的话,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功德。”

“哦?川长老还会佛语?”掌门微微吃惊。

“我曾在灵山呆过一段时间,受到佛王教诲。现在呢,他的一位弟子西藏大师也在我身边,偶尔能听上几句。”

“嗯?佛王?西藏大师?”掌门再次吃惊。他在心里想到,这年轻人真不简单,不仅有个这么厉害的兄弟,还能认识蜀山昆仑两位祖师,甚至还见过佛王。除了他,在场的长老个个都目瞪口呆。

“是啊,我兄弟也是在佛王的点播下才成就圣境的。”夏侯战回答到,“哦,掌门和各位长老,有一事我要告知。以前为了减少麻烦,于是用了化名川叶安,其实我复姓夏侯,单名一个战字。”

“你就是夏侯战?!”忽然间,一个长老站起身来大声喝问,正是天玄洞长老。他目光凶狠,没有一点老者的和蔼可亲。

夏侯战感受到他的不和善,心里稍稍有些悔恨。以前他不想暴露真名,就是为了不想惹麻烦。没想到,现在一开口就麻烦来了,他现在是对“祸从口出”有深刻的理解。都报了真名,他只好硬着头皮回答:“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夏侯战是也。”

“拿命来!”天玄洞长老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立刻就祭出了元阳剑,朝着夏侯战激射过来。

他大惊。不想这老头子语气不善就算了,怎么招呼都不打就动起手来。

掌门和其他长老也吓了一跳,虽然他们都知道缘由,但并不赞成他的做法。

“住手!”关键时刻,还是掌门挺身而出。他飞出一团清光,笼罩住元阳剑,使得它在其中跳动,不再朝着夏侯战刺来。

“这位长老,有话好好说,为何要动手杀人?我夏侯战与蜀山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他觉得很憋屈,莫名其妙就被放剑。

“看来以后行走江湖,还是化名的好!”他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本章完]

第366章 昆仑来人

“哼!还敢说无冤无仇?说,是不是你指使玉溪子杀死我徒儿的?!”天玄洞长老的元阳剑被清光控制,不能收回也不能杀敌,使得他很气愤,暴跳如雷。

“你徒儿?玉溪子?”夏侯战更是奇怪了,“长老,且不说我不是昆仑的人,要说指挥玉溪子长老,这怎么可能?再说您的弟子是谁我都不知道,怎么杀你弟子?”

“你……还敢狡辩!”天玄洞长老气急败坏,又要动手。

“师兄,住手!”掌门喝到。

夏侯战被莫名其妙地加了个罪名,感觉冤枉,只好把目光投向掌门,想从他那得到答案。

掌门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原来你就是夏侯战,最近的焦点人物啊!”

夏侯战正要说话,却被掌门阻止:“他口中的弟子,正是被昆仑玉溪子杀死的白景。说起来,白景的死与你有关,也与你无关。天玄洞长老强加这罪名在你的身上,虽说牵强,但不是无的放矢。”

提到了白景,夏侯战心中明如玄镜:“原来如此。我没想到,牵扯这么广。不过,白景当初设计联合老魔要杀我和曹刚,他的死也不能说冤枉,而是咎由自取!”

“如此嚣张!”天玄洞长老爆喝道。如果不是顾及掌门面子,非的要欺身杀过来。白景是他心爱的弟子,是剑一封之下最有成就的弟子,没有之一。可是,弟子被杀了,肇事者不仅心无愧疚,反而说是咎由自取,这叫他如何能忍?就是泥人,这个时候也要全身喷火了吧?

就在这时,竹屋子里传出一道声音,“谁敢嚣张!”

那音波瞬间就至,击中了天玄洞长老,使得他倒飞出去,喷出一口血来。

“啊……这……”长老们慌乱起来。他们知道,这是竹屋子里的圣人出手了,见得天玄洞长老就这样被击伤,个个心里没底气。

掌门和夏侯战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有想到安贝直接动了手。但天玄洞长老没有死,说明安贝下手并不是要他的命。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谁都说不清楚了。

一时间,除了几位长老帮忙将天玄洞长老抬下去医治,其余的人都不吭声。包括掌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都直接动手了,显然是对他们蜀山不满。可是,万年的大派,能屈服在他人的淫威之下?不能!

僵持着,就这样僵持着。

“掌门,掌门!有人要拜访山门!”一弟子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是何人?”掌门皱皱眉头,似乎很不高兴。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拜访蜀山,肯定是知道一二,不是来嘲笑就是来趁火打劫的。

“来人自称昆仑……”弟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到后面不敢再说下去。

掌门见状心中顿时冒出火花来,大声喝到,“有话就快些说!”

“他自称是昆仑的祖师,玉灵子道人!”

“什么?玉灵子?你确定?”掌门还以为是昆仑哪位长老来了,不料却是地位最高的一位,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弟子不敢确定,不过他是这样报的名号,就让弟子进来禀报!”

“这个时候昆仑祖师来的为何?不过今晚发生的大事,是瞒不过二位的,只是不知道为何自家祖师怎么没出现?”掌门在心中思忖,“要真是昆仑祖师,那我等岂不都要去迎接?但是没人见过他的真容,一旦是有人假冒,又是一场丢脸!”

那弟子答完话,不见掌门开口,只好紧张地站在那儿。

过了好一会儿,掌门才开口说话,但却不是吩咐弟子,而是对着夏侯战说道:“川长老,老道还是称呼你川长老吧!川长老,听说你昆仑祖师玉灵子乃是忘年交,因此结识了蜀山祖师古金子,并受他邀请成为我蜀山的客座长老。只是,我等都不曾见过昆仑祖师,自家祖师又不在,所以……”这个时候,他决定还是不要拉仇恨的好,套套关系也是不错的。

夏侯战听说来人是玉灵子,心里乐开了花。几天前还看到了他的信,没想到几天后就要见面了,想想都激动。听了掌门的话,他明白这是要他去试探真假,免得有人假冒,坏了蜀山面子。毕竟,玉灵子在道门地位崇高,真是他的话在场的众长老都是要去迎接。

“哦,我正要去看看!”他顺水推舟地说道,“我与昆仑祖师待过一段时间,面目气息都了解。就请这位……额……弟子,跟我一起去吧,确认了也好回来报信。”无形中,他把自己的地位提高了,真当自己是长老了。

那弟子一脸黑线,显然是非常不满。要知道,就算是剑一封也是叫他师弟的,而不是弟子!但是没有办法,谁叫人家是客座长老。名义上的长老,那也是长老啊!他老老实实地跟在夏侯战的后面,朝着山门口走去。

掌门等夏侯战走远后,对着一长老说道:“师弟,你去太清宫看看祖师是否出关了。这样的局面,老道也把握不住了。唉”

“是,掌门师兄。”那长老起身离开。

“掌门师兄,要真是昆仑祖师,他此来意欲何为?”身边的几位长老问到。

“是不是趁着蜀山遭了大难,要来趁火打劫?”

“是啊,肯定是这样的!”

掌门面色苦涩,正是因为吃不准,他才要让人去看看祖师出关了没有。估摸着,也只有祖师出面,今晚的许多事情才能解决掉。

星空上的星星已经快要消失了,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太阳很快就要升起了。整整一天一夜,蜀山上上下下都没个停,个个全身戒备,身心疲惫。

夏侯战赶了一天的路,一刻都不曾休息,身体也有些疲乏。但是在兴奋的心情的刺激下,他感觉不到累,要见到老头子了,不开心才怪。

快出了山门时,远远地他就看见一头发胡须发白的老者,但是夜色仍旧暗淡,看不清真面容。但是,他走得越近,熟悉的味道就愈浓烈。

[本章完]

第367章 来擦屁股

“老头子!真的是你!”还有一丈开外时,他终于确认了这是玉灵子,高兴地一把扑了过去,使劲地抱住老头子。

“唉唉唉,小子,四年不见,敢对我这么无礼啊!”老头子嘴上虽然这么说,却不严厉,也不阻止他搂抱,露出慈祥的笑容。

“哈哈哈……呜呜呜……”夏侯战高兴地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只是紧紧抱住老头子不肯撒手。

老头子眼角也有些泛湿,但立刻就被他抹去了。他是昆仑的祖师,修道高手,不食人间烟火,不被七情六欲束缚。眼下,自己居然要流出眼泪水,这怎么行?传扬出去,他老头子面子上挂不住啊。不过,昆仑的人都知道,这个活了三百年之久的祖师,年纪虽然越活越大,但是性子却是越活越年轻了。

“好了好了,你都快十五岁了吧,还哭的跟小孩子一样,真是不像话!”他赶紧制住夏侯战的哭声,免得自己跟着一块哭起来,糗可就大了。

夏侯战哭笑地点点头,用手背抹了抹泪水珠子:“老头子,你怎么说来就来了!几天前我还看见你的信,没想到今天就看见你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高兴吧?嘿嘿。”老头子拍拍肩膀,“其他的先不说,先让我好好看看你这小子啊!”说罢,他真就围着夏侯战打转,仔细地看着。

“啧啧啧,长高了,长结实了,不幼稚了!不错不错!果然,我当初没有看错你,好!”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夸赞的词语,不住地点头。

“老头子,你也不错,精气神不错,和当年一样嘛!”

“哈哈,那还不是必须的!不过啊,经过那场大战,着实花费了我不少时间修养。这不,少了几年的时光出去游玩!唉,最近啊,又被俗事拖住了,没办法啊!”

“老头子,要不这边事情完了,你同我去帝都玩?我招待你!嘻嘻……”

“臭小子,我去帝都还要你接待?你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你拿什么接待我?要我一把年纪的老头子陪着你瞎转悠吗?哼哼。”

夏侯战听他这样说,也不以为意,仍旧乐呵呵地说道,“那你带我去玩不就是了?”

老头子后觉明厉,就要上前揍他。奈何夏侯战不比当初,一闪就躲开了。

“哎呀,厉害了呀,居然还能躲。臭小子,还要占我便宜是不是?”他只是笑着,没有真地追过去揍他。

“呵呵呵,哪敢啊!你不是嫌弃我吗,我也只好跟着你混了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斗着,大有当初两人刚在一起时的样子,老不让幼,幼也不尊老。这场景虽然嬉闹了些,却很和谐。

“老头子,你特意是为我的事情来的吗?你可真是神机妙算啊!”夏侯战见得蜀山众人还没有出来,索性先问问。

“战儿,你们这惹的麻烦也太大了。而且也不是老头子我神机妙算,是古金子那老东西叫我过来的!”

“什么?原来是他老人家啊。”他惊愕,还以为老头子是来救场的,“他老人家叫你来做什么?”

“还能干嘛?你们都打上人家蜀山了,几乎整个道门都知道了,能不要解决问题吗?”老头子撇撇嘴,不满地说道,“你们两兄弟,净给我惹麻烦。你说我年纪一大把,能不能少让我这样奔波?我是急行军赶过来的啊!”

夏侯战尴尬地笑了笑,安贝上蜀山的事情确实鲁莽,但事已至此,也没必要悔恨。他正愁刚才不好交涉,眼下来了大人物,就让他们商量去好了。

“老头子,安贝此举也是迫不得已。他的族人在珠峰快要生存不下去了,只能依靠雪莲开口说话,融入到民间来。所以,他才出此下策。”

“下策?”老头子瞪大眼睛,指着夏侯战的鼻子说道,“幸亏安贝是圣人,否则早就被两仪微尘阵给练死了!你说你这当大哥的怎么就不知道劝说一二?蜀山是大派,是要面子活下去的!你们这样的做法,岂不是得罪整个道门?!”

“啊?得罪整个道门?不可能吧。”他抓抓后脑勺,其实他已经想到了,就是不好意思承认。

老头子暴跳如雷:“怎么不可能?要是你们都凭着圣人的身份要什么就强抢,整个道门该怎么想?这不就是得罪了整个道门吗?是不是我昆仑有雪莲,他你们也要强抢啊!”

夏侯战刚要开口,突然一声虎吼响起。原来,是剑一封那头飞虎悠悠转醒了。听得老头子嗓门大了,不满地吼了一声。

“吵什么吵!你个畜牲!”老头子正在气头上,闪过身去就到了飞虎的身边,用力在它的头上敲了一下。

飞虎受了伤,也没料到这人这么厉害。头顶被敲了一下后,脑袋晕晕乎乎的,最后竟然晕过去了。

老头子教训了一下飞虎,心中的火气降了下来。他平心静气地看了它一眼,眉毛一挑:“算了,教训也教训了,看着你受伤的份上,就帮助你一把!”他从怀里掏出一粒朱红色的丹药来,捻成粉末撒在它的伤口处。不消一会儿,那伤口以眼睛可见的速度愈合。只是皮肉愈合了,毛还没长,光秃秃的一大片,丑死了。

夏侯战见他救助了飞虎,就明白他不会对自己和安贝的事情坐视不理,一定会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老头子,不要生气。我和安贝都年轻气盛,没有想那么多,做了鲁莽的事情,是不对的!”他主动承认错误,“我和安贝都受过你的指点和恩惠,没有你的话也就没有我们今天……”说道这,他突然紧闭着嘴巴,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老头子目光不善地看着他:“怎么?你个臭小子,是说我才是今天的事情的始作俑者咯?是不是要我来承担责任了?是不是?”

“啊……额……”夏侯战支支吾吾地,只能舔着脸说道,“老头子,具体怎么理解只能看你自己了。”

“哎呀!”老头子惊讶到,“你这小子!好!真是出息了,这会儿要跟我同气连枝了是吧?要我来擦屁股了?”

[本章完]

第368章 互相自责

夏侯战破罐子破摔,把话往烂里说:“老头子,古金子老人家是叫你来解决问题,没说要和我们亲自谈,这还不明显吗?人家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直接找上你了不是?”

“你!”老头子被他顶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实际情况就是这样子的,“好好好,你这小子,白培养你了,到处给我惹麻烦!还要我年纪一大把给你擦屁股!以后最好出息一点,否则打断你的腿!”

“呵呵嘿。”夏侯战无耻的笑出声来,“老头子,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等会儿见到了古金子老人家,一定要为我和安贝争取啊,毕竟那是两百多人命哪!”

老头子狠狠瞪了他一眼:“知道了,还要你小子吩咐?要不你来教我算了!”

“嘿嘿,不敢不敢。”

“好了,别说了,有人来了。”他整理了下仪表,露出威严的神色来。这点到让夏侯战没有想到,原来他还有这么正经的一面。

此时,蜀山掌门携众长老已经出来了,要来迎接玉灵子。

“玉灵子祖师到访蜀山,弟子迎驾!”众人大声喊了一句,毕恭毕敬的。

老头子点点头,正色说道:“倒不是我来拜访你们蜀山,是古金子让我来的,说有些事情与我商量。他人呢?”

“祖师,我家祖师并没有告知弟子这件事情。不如请您到大殿里作休息,弟子这就派人去太清宫问问。”

“不必了。我直接去太清宫找他吧。”他罢罢手,“我与他也有几年光阴不见,正要叙叙旧,人多了反而不好。你派个人带路吧。”

掌门不敢多言,只好应是,派了一位长老给老头子带路,自己则是带着众长老和夏侯战回到琼霄殿里去。

夏侯战第二次到这殿里,再次仰望穹顶,看着那片星河,似乎有些感触。以前他年纪小,体会亦浅,看不出名堂。如今他经历丰富,武技也算是高手,再见星河就有不同的感触。

其实穹顶上的星河图,只是描绘宇宙间的一部分。只要人看着星河,都会觉得自己就像是其中的一颗星星,十分的渺小。

蜀山之所以要在大殿穹顶绘画一副星河图,寓意深刻,为的是告诫弟子莫骄莫燥。就算今后个人成就再大,成为了星河中的一颗闪亮的星星,但也是很渺小的。

“川长老,两位祖师在商谈事情,我们静待结果就是了。”掌门端坐大殿之首,对着夏侯战说道。

“好。”夏侯战点点头,但他马上提出自己的疑问,“掌门,两位祖师商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趁这段时间,我想去紫竹林待一会儿。”

掌门觉得他说的有理,毕竟两位祖师许久不见,要商量的事要说的话也多,没个具体的时间,不好让众人白白等着。况且,他以为夏侯战着急去照顾那女子,于是就点头同意。“也好,众位长老都回到各自的地方去吧。如若两位祖师商量有了结果,再行通知也不迟!”

“是掌门!”众长老起身,纷纷离开大殿。

夏侯战回到紫竹林,就见得安贝正在林子里来回走动着,似乎很焦急。

“安贝,你怎么了?”他走了过去。

“大哥,我很自责!”安贝直接了当地说出心里的想法,“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事情,她就不会来蜀山;如果我能好好保护她,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要是真的有什么意外,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安贝。”他安慰道,“那是心病。她陷入了幻境,也只是导火索。因为她内心一直是渴望那样的,她不愿意面对现实。等下她醒过来了,好好开导就好了。”

安贝却不是很认同。他摇摇头说:“大哥,不瞒你说,在珠峰她的情绪也不是很好。因为珠峰上只有几个人会说话,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坐在雪地里发呆的。我在想,她是一直在怀念里皮。这种思念逐渐加深。我担心,她会不愿意醒过来的。即使她知道了那是一个梦,也宁愿一直活在梦里。”

他说的情况夏侯战自然是不会知道:“安贝,那你说说她这小半年是怎样过的吧。”

“有时,她会一个人在外面待很长的时间不愿意回来;有时她睡觉睡着以后,能够睡好几天,而且还说着梦话;有时她会修炼她的嗜血族的功法,一练就是大半个月……还有,她的脾气也变了。她变得很狂躁,很焦急,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这次蜀山伤了的几个弟子,都是被她所伤的。”

夏侯战有些后悔。他后悔答应让雪莉跟着安贝来到珠峰,应该让她跟在自己身边的,好好开导,兴许她会过得好些。现在他听着安贝描述,觉得她大概有了走火入魔的预兆,或者心病越来越严重了。

的确,里皮的死对她的冲击太大了,以至于过了快一年,她始终无法走出来。本以为珠峰环境安宁,利于她沉心静气,却没想到反而是这种宁静的环境让她沉浸在自己的思念中,难以自拔。

“这次来蜀山,除了是为了找雪莲,其实我是想带她下山散散心的,让她能够转移注意力,不会天天沉浸在思念里。没想到,我却铸成大错了!”

“安贝,这不怪你!”夏侯战拍拍他的肩膀,“说起来应该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不答应让她跟你去珠峰,情况兴许就是另外一番。反倒是你,你怎么样?”

“我?大哥,我能有什么事?”安贝咧着嘴笑了笑,但是眼神中却透出一丝落寞。

夏侯战看得出来,他的笑容很牵强,眼神里也透露出悲哀:“安贝,我越来越觉得,你们俩所有的不幸的遭遇,都是因我而起的!如果不是我,里皮不会死,还有你的爱丽丝,她也不会死……”

安贝怔怔地看着他,立刻摇摇头说道:“大哥,在珠峰待的这段时间里,我想了很多。我也想过,我们是不是不该去海外的。你说如果不是你,他们就不会出事,他们仍然会安然地过自己的生活。真的是那样吗?我倒不这么觉得,世事难料,下一刻的事情任是谁都不知道。我们既然无法逃过,就坦然面对。”

[本章完]

第369章 现实与梦

说到这儿,他有些伤感,歇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爱丽丝是我一生挚爱的女人,她死了,但永远活在我的心里。只是我很自责,这种自责会伴随我一生,直到我死去!”

“为什么要自责?”夏侯战问到。

“爱丽丝很爱她的哥哥,而我亲手杀了他,这才使得她万念俱灰,纵身跳崖。我遗憾,是遗憾没有爱屋及乌,放过她的哥哥!我与雪莉不同。里皮是被人杀死的,她是思念之情;而爱丽丝,是死在我手上的。我一直饱受着自责!是我杀死了爱丽丝!”

“可是,你不杀他,他便要杀你!要是你死了,爱丽丝她能活吗?”夏侯战试图开导他,“安贝,这样的事情是不能假设的。你的自制力很强,才不会像雪莉这般。你虽然也知道世事难料的道理,但是人是感性的,伤感的,判断事情,总少不了要用如果去假设。既然是世事难料,我们要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保护自己的利益!如果因为你不做一件事情,导致自己或者身边的人受到了伤害,那你就不会自责了吗?会!一定会的!”

“但是大哥,爱情是自己的啊!要是其他的事情,做了也就做了,可是如果爱情因为自己的莽撞覆灭了,会遗恨终生的。爱只有一次!”安贝的情绪很激动。依照他的说法,只怕余生都不会再有他会爱的人了。

夏侯战陷入了沉思。他觉得安贝说的是有道理。但这种自虐的道理,只是适用于少数人。他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他和郭琇之间的事情。只是,还不及他考虑未来的事的时候,竹屋子传来了雪莉的尖叫声,打断了他继续想下去。

“啊!不!不!不!”

“是雪莉醒了!”他立刻朝着竹屋子奔去,两三个呼吸就到了屋里,一把抱住了她。安贝比他要快,是为了阻止她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此时此刻,雪莉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神情痛苦,十指的指甲都嵌进头皮中去了。她还不停地晃动自己的脑袋。

“雪莉!是我!是我啊!我是格兰特!”

雪莉瑟瑟发抖,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着他,瞳孔猛然间放大,好像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东西。

“不!你走开!你走开!”她猛地推了他一把,使得他躺在了竹地板上。

夏侯战急忙爬起来,却没有再次去抱住她。因为他发现,雪莉很害怕,而且是害怕他,还害怕安贝!

她保持着警戒,嘴里却一直说:“不,我要醒过来!我是在做梦!你们都是我梦里的人物!你们不要再进入我的梦里了,求求你们!我要回去,我要去和里皮在一起,不要跟你们在一起!啊啊啊!”说着说着,她哭着癫狂起来,双手紧抱住脑袋,使劲地摇晃,要让自己从梦中醒过来。

“大哥,怎么办?”安贝全神戒备,生怕她作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要不要把她打晕了,或许睡一觉就好了!”

夏侯战看见雪莉这个癫狂的模样,心中十分悲伤。因为,雪莉算得上他的半个母亲。如今雪莉成了这般,不愿意正对现实,他如何不心痛?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幻境激发了她心里最深处的情感,给她制造了一个十分温馨的她想要的梦!她处在那个逼真的梦里,把梦境当成了现实,反而把现实当做了梦境。想要让她转换,只怕十分困难。

但是,他不能就放任她这样下去。如果一直不解决这个问题,她每次醒来就打晕,时间一长,她一样会出事。与其忍受长时间的痛苦,不如当机立断。

他冲了上去,左手快去拨开她两只抱住脑袋的手,右手随即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这一巴掌的力度他控制过了,但也不轻。

雪莉受了这一巴掌,嘴角处流出一丝血迹来,神情变得呆滞。她似乎真地懵了,两眼无神地盯着夏侯战。她感觉到了切实的疼痛,闻到了嘴角鲜血的腥味。不过,她仍然嘴里呢喃着:“我要醒过来,我要醒过来,我要醒过来……”

“你的确要醒过来!”夏侯战对着她吼了一句。他的声音在颤抖,那只手掌也在颤抖,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真的舍不得打她,但是却万般无奈。“你睁开眼睛看看,现在你处的世界才是现实!现实!里皮不在了,你必须接受这个现实!”

当她听到“里皮”两个字时,又变得激动起来。她伸手拽住他的领口,尖声喊到:“不!你们滚出我的梦里!滚出我的梦里!我要醒过来!我要醒过来!”

“够了!雪莉,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难道活在梦里你就能看到吗?你现在试试,试试你还能回到那么?不能!”夏侯战就是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直到她痛醒,直到她愿意回到现实生活中来。

雪莉瞬间嚎啕大哭起来。她哭地十分伤心,眼泪水吧嗒吧嗒地砸在竹地板上,竟然湿了一大片。

夏侯战和安贝都没有去阻止她,也没有去安慰,任由她一直哭下去。

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如果她不曾进入幻境,最多只是心中藏着,表现出来的是抑郁。然而,幻境把她心中的秘密实体化了,让她觉得心中的秘密其实不是秘密,那就是真实的。再加上她内心对里皮的爱,对里皮的思念,把幻境催化得更加真实。真要说起来,她自己恐怕也不知道哪边是现实了。

她哭过一顿后,自己爬起来,对着他问到:“格兰特,为什么你这么真实?我现在,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世界里?里皮,里皮他真的死了吗?可是不久前他还在我身边的,我们一起在教堂里!他还和我亲热过呀!”

夏侯战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他能感觉得出来,她消瘦了不少。“雪莉,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接受里皮不在了这个现实生活。你一直在逃避,你沉默,你压抑,你选择和安贝去珠峰避世,我都能理解你。但是,你不能再继续这样沉沦下去,活在自己的梦里。你会受伤的,甚至会死去!你要知道,里皮希望你健康幸福,他是爱你的!”

[本章完]

第370章 心病

“是这样吗?”雪莉怔怔地看着他,“格兰特,可是我真的好想他!我们就像是一个人,我们分不开的,我们的灵魂都在一起!他不在了,我总感觉我的灵魂里少了什么,变得空虚起来。我觉得世界的颜色都变了,只有黑白色;我觉得任何声音都是呱噪,只有宁静的时候我才能听到里皮的呼唤,才能看见他那张迷人的笑脸。”

“你们爱的太深,爱了三十年了!你会这么想,再正常不过了。”他继续安慰到,“但是,越是相爱的爱得非常深的人,就越希望对方好,过得幸福。雪莉,里皮他一定是这样想的!难道你要辜负他吗?你要辜负你和他之间的爱情吗?”

雪莉摇摇头:“怎么会呢?我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他要我好好活下去,我就好好活下去。格兰特,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那就好。”夏侯战重重地嘘出一口气,全身放松了不少,“雪莉,刚刚闹腾了这么一会儿,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好。”她变得很乖巧,十分温顺听话。

夏侯战和安贝走出竹屋子,关上了门,渐渐走远了。

“唉,总算是把她唤醒了。”夏侯战叹息一声,声音里也充满着疲惫。

“可是大哥,我觉得她并没有醒过来。至少她自己的意识没有恢复过来,或者说她刚才的那些话是应付我们的。”安贝一直都在观察雪莉,她的每一个眼神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能清楚地判断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是不是来自最内心。显然,他认为不是。

“嗯?真的吗?”

“我们刚刚把门关上的一瞬间,她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这个梦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夏侯战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没有怀疑他是在说谎。尽管自己没有听到,但安贝是圣境高手,他听见不足为奇。“这么说,她把现实世界当做梦了?”

“大哥,我觉得她现在是处于一种很奇妙的状态,即半清醒半迷惑的。有时她是知道现在是现实,有时她又会觉得是在梦里。”

“你的意思是她的脑子里存在两种思维?”

安贝点点头:“如果让她跟不了解情况的人相处,别人就会把她当做疯子。”

夏侯战一个踉跄,差点就要摔倒了:“怎么……怎么会这样?”他难以置信,不敢相信雪莉竟然会疯掉。

“大哥,她的举止会是正常的。但是她说的话,她对待其他的人或事物,会出于一种随意的心理。因为在她看来,梦里的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安贝,你是圣境高手,是圣人!你了解这么多,有没有办法帮助她恢复过来?!丹药有没有用?我去给她求丹药来!”夏侯战变得激动起来,心中惶惶不安。

“你知道吗大哥,为什么我会生那群老道士的气?雪莉现在这般模样,跟他们不无关系。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雪莉早就存在了疯掉的症状,只是我没有注意到!”安贝的语气很沮丧。因为雪莉和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同,他能走出爱丽丝自杀的阴影,而雪莉走不出来里皮死去的阴影。如果在珠峰上他能多关心她,或者及时把她送到夏侯战的身边,情况就会好很多,“现在她成了这般模样,药石已经没有用了!我想,心病还需要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夏侯战默默地念了一句,“她的心药,她的系铃人?”

安贝叹了一口气:“是里皮。只是,里皮已经死了。现在的雪莉,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我想,她活得很矛盾,她的内心在不断地挣扎。可惜,我们只能保护好她的**了。”

夏侯战猛然间想到了耶路撒冷曾经对他透露过的秘密,是关于里皮的秘密。耶路撒冷告诉他,说里皮并没有死去!

“我们或许还有机会拯救雪莉!”他说道。

“机会?”安贝觉得不可思议,差点以为他也疯掉了,“大哥,可是里皮不是死了吗?拿什么去拯救她?”

他冷静了一下,看着安贝说道:“不久前,光明教的使者团到帝都来了。带队的人是耶路撒冷。”

“光明教?耶路撒冷?!”

“不错。”夏侯战说道,“他特地找过我。他想要和我合作,里应外合吞并帝国,然后建立一个东方教区,并承诺让我做东方教区的红衣主教!”

安贝冷笑一声。可以说,他是最了解光明教实力的人。光明教想要吞并帝国,建立一个东方教区,帝国内的道门第一个就要找它的麻烦。在他看来,光明教的高层实力远远不如帝国道门的实力。“我看光明教是想利用我吧?这如意算盘打的倒是不错。大哥,你不会答应他吧?”

“当然不会。”夏侯战肯定地回答到,但随后神情变得困惑起来,“当时我拒绝了他。他对我提了另外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告诉我里皮并没有死!”

“什么?!这消息可靠吗?”安贝同样被震惊到了,却不大相信,“会不会是他们打出来的幌子?拿里皮做文章?”

“安贝,我当然不会相信了。但是,雪莉这个样子,你觉得那不是一个机会吗?当时她也说过,她回去打斗的地方,没有见到里皮的尸首,这本身就是一个可疑之处。一定是光明教的人带走了,至于是何意图,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有道理大哥。”安贝紧皱眉头,“光明教的大主教阴狠毒辣,算计深刻,不知道他会拿里皮做什么文章。不过耶路撒冷跟你透露这个消息,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也不会是他的意思。这样的话,里皮可能真的还活着。”

“得去找找!”

“还是我去吧大哥!也只有我能和大主教抗衡,你去不合适。”

“也好,但是不着急。”夏侯战的意思就是要安贝去一趟,但眼下雪莲的事情还没着落,去海外自然也不能操之过急了,“等你族人的事情解决完了,再去也不迟。等老头子一出来,我就带着雪莉回去,让玛丽来照顾她。或许,作为她的侄女,玛丽能帮助她恢复一些。”

“只能这样了。”

[本章完]

第371章 交换

三日之后,老头子从太清宫里出来了。他直接到了紫竹林,找到夏侯战和安贝二人。他来的时候,夏侯战正陪着雪莉在紫竹林里散步。

“雪莉,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二次到这里?”

“嗯?格兰特,以前你就来过蜀山?”雪莉恢复了以前的神态,对他也颇为亲切。

“是啊。那时我才十岁,来这里借宝救人。”他回忆到,话里话外透着幸福,“在这儿,我遇见了我最喜欢的人。她就住在那儿,那个洞里。”他指着洞口。本想再次进去游览一番,但是那儿已经被封闭了,不知何人所为。

“原来你喜欢道姑,难怪玛丽你都不喜欢!”她打趣了一句,“格兰特,你口味可真重!”

“才不是呢!”夏侯战一声否决,“她早就还俗了,而且她也是迫不得已,从小被掳到这里来的。现在,她生活在帝都。几个月前,我们刚刚相认了!”

“哦?那我要去看看。看看她到底长成哪样,竟然让你能够如此迷恋,就连玛丽这么漂亮的姑娘你都不喜欢。”

夏侯战听她提玛丽,又说玛丽喜欢他,两个女人肯定私下交流过。对此,他心里还是觉得对不住玛丽。他想了一下说道:“雪莉,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她的样貌,对不对?你和里皮爱得这么真切,定然也不是因为各自的样貌。”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在嗜血族里,你的地位远远配不上里皮。但是里皮为了你,不惜得罪了族里的长老。他很爱你,包括你们的孩子。他非常宠爱你和他的孩子,以至于孩子后来犯了错,被执法队的光明大魔法师处死了……”他慢慢地叙述着,同时观察她的表情。他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要证明他这个“梦中人”不是“梦中人”。

果然,雪莉很惊讶。她似乎都忘记了,或者不敢承认,这些都是她和里皮曾经对他说过的。

“他怎么知道这么多?难道在这个梦里我还与他讲过这些吗?可是有些话我没说过,他是怎么知道的?”她在心里想到,“我现在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如果是在梦里,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如果是在现实里,那里皮呢?他怎么不在我的身边?不,我是梦里,他是在套我的话!”

“格兰特,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的?我不记得和你说过。你从哪听说的?你非的要我难受,把我留下来吗?”

夏侯战一阵无语,叹息一声:“她的防备心如此强,要她好起来的话可能也只有那一个办法了。但愿他还活着。”

就在这时,老头子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吓了他一大跳:“战儿,我有话跟你说话。”

“老头子,你动静就不能大些吗?吓到我了。”他抱怨了一句,随后就让雪莉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陪老头子。

老头子眯着眼睛看了雪莉几眼,幽幽地说道:“战儿,你这女伴脑子好些有点问题?”

夏侯战眼前一亮:“老头子,你知道?”

“废话!我刚刚在一边听了一下,脑子要是没问题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吗?”

“我和安贝也判断,她好像是有点不太清醒,唉。”

“哪里是不清醒,她这是思维分裂了!”老头子见多识广,“她脑子里有两种思维,时不时各自占据她的大脑来作祟,所以会表现出不同的行为和言语来!”

“老头子,那你有没有办法帮助她恢复?”夏侯战紧盯着他,希望能从他的嘴里听到好的消息。

“没有!”老头子直接了当地说道,“这种病我只是听说过,我又没见过,今天是头一回。你说,我怎么会知道方法?不过啊,你多关心关心她,多带她去熟悉的地方去转转,说不定会有好处。”

“哦,好吧。对了,你和古金子老人家商量好了吗?”

老头子撇了他一眼:“嗯,已经商量好了。我就是特地来和你说下的。古金子那个老东西也会跟那些小辈说。”

“古金子老人家怎么样?他出关了吗?”

“唉。”他叹了一口气,“他上次的伤还没有痊愈,还没有出关。”

“四年前的那场大战吗?”

老头子点点头。看得出来,好兄弟受伤还没有痊愈,他心里也不舒服,很难受。

夏侯战只当是老头子更厉害些,所以才恢复得快,却不想当时古金子出力太大,施展紫青双剑合璧的绝招对他的反噬尤为强烈。

“那我不应该去看看他吗?”

“不用了。”老头子摆摆手,皱着眉头说道,“他已经知道你们来了。这次我和他商量了三天三夜,就是考虑处理安贝要雪莲的事情。”

“他怎么说?”夏侯战急切地问到。

“他答应了把蜀山的三分之二的雪莲交给你们。但是,他也提了一个要求!”

“答应就好!别说一个要求,提多少个我都答应他!”夏侯战兴奋地说道。

老头子摇摇头,给他泼一盆凉水:“你觉得世间有什么东西能值一百多颗雪莲?如果有,是容易得到的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他在心里想到。不过事在人为,既然人家提了要求,只能说是非常艰难,但存在可能性的,否则要求不就白提了?他笑呵呵地问到,“老头子,快说吧!到底是什么要求!”

“元牝天珠。”

“元牝天珠?那是什么东西?”夏侯战根本就没听说过。不过,他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不知道这样东西也不算什么。

“此物出自深海里面的一种大蚌。这种大蚌一般只生存在海面一下一万丈的地方,极为稀少!但是,基本每一只大蚌都会酝酿一颗元牝天珠,或大或小。元牝天珠是大蚌的精华,几乎凝聚了深海里的所有药物的精华,对人的修行极为有利,效果比雪莲好多了。但是,这只存在于古老的记载里,只有上古时期通天的大人物才能捕捉到的!”

夏侯战瘪瘪嘴,不满地说道:“老头子,那你们岂不是说了跟没说一样。你也说只有上古时期的通天人物才能找到,我和安贝怎么弄得来?这不是故意下套吗?”

[本章完]

第372章 准备出海

老头子一把揪住他的耳边,拎起来:“小子,什么下套?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跟长辈说话就这样吗?”

“唉唉唉,放手!哎呀,祖宗,你轻点,我错了好吗?我错了!”他急忙求饶到。

“哼!这还差不多!”老头子松开手,“我话还没说完,你着急干嘛!怎么,有点成就了就傲娇起来了?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小兔崽子,看来是要好好地修理你一顿了!”

他捂住红红的耳朵,不敢再说话,生怕老头子又对他动手。要是再打他的话,他也不能还手。

老头子见他老实了许多,才继续说道:“我和那老东西当然是知道困难的,所以条件中又加了一个条件。蜀山会先交给你和安贝三分之一的雪莲,等到你们把元牝天珠拿回来,再给你们另外的三分之一。”

“这样还好些!”他在心里想到,“如果找不到就算了,至少还能救下一部分。这件事情也只能先这样了。”

“安贝是圣境高手,能在海里生存,所以他找到的几率会比我们去海上更大。此外,我要告诉你一个规律,就是每月的十五月圆之夜,大蚌都会出现在海面上,吸收日月精华,培养元牝天珠。所以,他利用这个规律,能增加找到元牝天珠的可能性!”

海上夏侯战是待过的,加起来都有三个月的时间。大海凶险,即使是有千人舰这样的大船,遇到狂风暴雨也是没有用的。就像他当初随海峡自卫舰队的两艘船出去训练,其中一艘就被三道巨浪给摧毁了。所以,他知道海上其实是非常危险的。

“看来我得再次向比利船长他们求援了。”他想着。比利和他的船员都是经验丰富的水手,有他们出海,安贝寻找元牝天珠的概率也会更大。

“唉,小子,你又在想什么!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老头子发现他心不在焉的,差点又要去揪他的耳朵了。

“在听,在听!”夏侯战急忙说道,“我这不是在想计划吗?”

“这么说你答应了?”

“当然了!”他坚定地回答到,“安贝一定会去的,因为他的族人还等着他呢!我也会帮助他。不过,雪莲得要先给我们,让他先回去给族人服用,这样他才能安下心去找!”

“好!这么说就答应了。”老头子也很高兴。“走,战儿,陪我去走走,我们聊聊天。等会儿呢,小平子会把雪莲送过来的,让安贝收着就好了。”

夏侯战听见他唤自己“战儿”,精神一震,心里有一股暖流在流动。已经有四年了,他都不曾见过老头子。算来算去,也就只有小半年的时间是在一起度过的。但就是这小半年的时间,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了,对他的人生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只是他听到小平子这个人名时,觉得困惑,不知是谁。如果蜀山掌门在的话,一定会哭笑不得的,因为他就叫做古平子。

“这四年在外游历怎么样?”两人走在拱桥之上,一边走着一边欣赏蜀山的景色。

“怎么说呢。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阴谋坦率,坦荡君子,戚戚小人……反正世间该有的,几乎都体会过了。”夏侯战认真地说道。

“哈哈,看来还是没有白白度过了那四年啊!能够有这么深的体会,经历这么多,对你的成长是有利的。我看,你一身武技也到了剑罡初期,了不得啊!四年前,你连那条小蛇都斗不过,如今也算是可以笑傲江湖了。”

“本事越大,经历的危险和磨难就越大。不满你说,这四年里有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如果不是各种机缘巧合之下,只怕我早就灰飞烟灭了!”

“武技修炼就是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有大的机遇出现。所以,当你坠落悬崖的时候,你会想到崖底是一片汪洋,藏着无数珍宝吗?”

夏侯战笑了笑,道理是这样的道理。但是机遇也不是次次都有,只要有一次大危难之下没有机遇,跳下去也就死了。

“老头子,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吗?今后就能帮到你?帮到昆仑派立足朝廷?”

“我把我的天绝剑法都传授给你了,哪能没有信心?”老头子反问了一句,“战儿,很早前我就在布局了。这回我也跟古金子聊过,他表面上要继续支持太子,但是实际上采用了观望的态度。我也明确跟他提过,昆仑拥有的世俗资源,将分润给蜀山一半,避免出现这样的争夺的场面。”

“这样吗?”夏侯战疑惑地看着他,“可是,太子实力很强大,听说武亲王没落了。想要登位的话,比较困难。你们有如此信心,有计划就与我说一说罢。”

“天机不可泄露!”老头子神秘地笑了笑,一句话就把他给顶了回去,“战儿,我们道门本就是不出手的。蜀山这次服软,一来因为我和古金子的约定,二来他有求于你们。所以,会给你今后在朝廷上立足减少阻力,但都得靠你自己!”

“那我到底要怎么办?如今我不过是帝**官学院的一名学生,地位不足一提。就算想要为武亲王尽一份力,也是没有办法的。”

“有些事情早晚都会发生,你会有机会的,不要着急。届时,我会进皇宫找找老皇帝,他会给你一个不错的职务。但是后面之事,就得要靠你自己了。不论是阴谋还是阳谋,大事还是小事,都要你自己运筹帷幄!”

夏侯战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对于老头子的话,他还是深信不二。其实他心里也很着急,四年过去了,当初的理想也不曾忘记。他本来是要去平原军参军,阴差阳错地留在帝都,成为军官学院的一名学生。好虽然好,但他总有一种遥遥无期,不知何时才能出人头地的遗憾。眼下,老头子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着实令他感动。

“谢谢你道长!”他突然说道。

老头子也有些意外,不过立马就明白了。他露出和蔼的笑容,“虽然你我相处时间不长,但我对你的了解但是很深刻。年轻人,就是要有梦想,要有追求。况且你自身实力不错,适得我去帮助你,同时还可以为我昆仑谋利,何乐不为?哈哈”

“你放心吧道长!我一定会好好抓住机会,好好运营!”

“小子,我要的可不是你的表态,是实际行动!还有啊,不要叫我道长,听着别扭,要称呼我老头子!老头子知道吗?”

“唉老头子!哈哈”

很快,在蜀山的事情就解决完了。临别前,老头子没有来和他惜别,而是直接回昆仑去了。倒是蜀山掌门,不仅送来了五十颗雪莲,还传来了古金子祖师的话,说黑雕也让他一并带走。毕竟,早在红宫时黑雕就已经送给他了。

夏侯战和安贝还有雪莉,以及黑雕,在掌门及众长老的目送下离开蜀山山门。掌门只说了一句话,就是互相帮助,解决困难。想必,掌门也是知道了给五十颗雪莲的条件,才会这么说的。

“安贝,条件你都清楚了吗?”三人一雕走在路上,一直在商量事情。

“这五十颗雪莲已经是三分之一了?看来,蜀山的雪莲也不够呀!我找到了元牝天珠,也只能再换五十颗雪莲,只有一百颗。只能救我一半的族人!唉。”安贝叹息一声。

“可是,这也不能说少!蜀山央央大派,储存量只有这么多,也是没有办法。这次他们愿意妥协,多亏了老头子在其中斡旋,总比没有的好!”夏侯战安慰到,“安贝,事事尽心尽力就好!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是你想要做就能成功的,即使你是圣人。你上了蜀山大闹一顿,还要去深海寻找元牝天珠。这两件事情,哪一件不是危险重重?我想,不管是上一代石猿,还是你的雪人族人们,都会知道,你是尽力了的!而且,有这五十颗雪莲,足以保住雪人族的根基了!”

安贝若有所思,慢慢地也就接受了现实:“那大哥,接下来怎么办?”

夏侯战沉默一会儿,“这样,你这就回珠峰去!先把雪莲给你的族人们服用,不要耽搁了。我带着雪莉去一趟南方港,找到比利他们。你这次出海,没有老练的水手是不行的,况且他们还能够造出牢固的船来。有他们陪着你出海,我放心!”

“这大概要多长时间?”

“很难说。总之,我会先让比利他们准备好的。你把雪莲给族人服用后,立刻下山来,到南方港。”

“那到时候你要跟我一起去吗?”安贝问到。

夏侯战想着要一起去,但是有一件事情他耽搁很久了,那就是郭琇的事情。有了黑雕,他去哪都方便,从南方港回来,就能去瑞林城附近找找。他心里十分放心不下,离他原定的出发时间晚了半个月,都要到隆平二十六年了。

[本章完]

第373章 学艺

在寒冷的季节里,外边的世界冷冰冰的凄凄惨惨的,而在山谷里,虽然算不上春意盎然,却是生机勃勃。

山谷里很暖和,到处飘渺着白白的浓浓的雾气,仿佛仙境一般,给人一种神秘感。偶尔间,会有一些小动物跑进来避寒或者找食物,渲染出山谷的美妙。

清晨,一白衣女子正在翩翩起舞。她倒不是真的在跳舞,只是身姿轻盈、曼妙,时而长袖翻飞,时而人腾空而起……

“小姐,快上来吃点东西吧!一大早你都练了好几个时辰呢!饿了吧?”却是妇人站在高高的悬崖峭壁上,对着崖底的白衣女子喊到。

“唉,知道了奶娘,我这就上来!”郭琇答应了一声。只见她忽然间甩出一条白色的长袖,缠住了悬崖绝壁上一块凸出的硬石。尔后她借助硬石,踏壁而上。只几个呼吸,她就到了妇人的跟前。

“呵呵,小姐,你这袖子可真厉害!伸缩自如!”妇人笑眯眯地说道,非常开心。她的伤势已经恢复过来了,只是被斩断的右臂装不回去,只剩下一条空荡荡的袖子。

郭琇接过她递来的丝巾,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笑着说道:“奶娘,当然不一般了。这可是师傅特地给我的呢?她说,紫竹林一脉的飞天仙女功法,厉害之处就在于两条袖子,防御退敌,全然在其上。而且师傅还说了,紫竹林一脉师徒二人,各有两条,作为衣钵传下呢!”

“哦?小姐,这袖子到底有何玄妙,快与老身说一说吧。”妇人好奇。她虽然经常看到郭琇练功,但不知道这袖子来历。

“据说,这是紫竹林一脉的祖师锻造的。这四条袖子,用的昆仑天蚕丝制作。昆仑天蚕丝有几个特点,伸缩性好,韧性好,刀剑不伤。说起来,是有一段来历的,是师傅告诉我的。”她说着说着,就讲起了袖子的来历,““当年祖师与昆仑一道人相好,他就送了好多天蚕丝给祖师。于是,祖师就做了四条袖子,本想一人两条成双成对。可是,后来那道人为了执掌昆仑掌门大位,放弃了与祖师之间的感情。所以,祖师有一段时间很疯癫,每日用这袖子跳舞。后来,她幡然醒悟,从跳舞里总结出了一套武功,就叫做飞天仙女。这套武功的独特之处,就是配合袖子用。”

“原来如此。小姐啊,你时日尚浅,不然肯定会很厉害的。就凭着两条袖子,以后安全是不成问题的了。老爷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郭琇本来还很高兴,可是听到妇人说起“老爷”时,她就想起了爹爹,还想起了夏侯战。顿时,她的脸上多了一层忧郁。

妇人发现她不对劲,只当她是怕爹爹担心她的安危,立刻安慰说道:“小姐,这样吧。老身的伤也好了,不如我先回到帝都去跟老爷汇报。你呢,就留在这里好好地跟着师傅学艺。”

“不行!奶娘,你一个人不能出这个山谷。谁知道外面是不是还有杀手埋伏在那!就等着我们出去呢!”她一口否决了妇人的想法,“我去问问师傅,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传信。实在不行,我就只好先回家一趟了。”

“这样行吗?”妇人不敢认同她的注意。在洞里住的时日,妇人觉得白衣女子十分冷淡、严厉、苛刻,是一个不怎么讲情面的人。郭琇想要走,只怕很难。

郭琇自己也不敢确定,毕竟学艺还没有多久,加起来两个月的时间不到。而她的师傅,对她要求严格,这一个多月每天都让她勤学苦练。只要她稍微做的不对,就会被罚去攀岩附壁。

“我看看情况,师傅如果心情好的话,应该会答应的。”她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就是回去报个平安,到时候再回来。师傅她老人家应该会答应的。走吧,奶娘。”

洞里的布置比刚开始的时候丰富多了。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还有一些衣物被单,都被妇人从山谷入口那搬回来了。她想着郭琇的生活不能太艰苦了,因此自作主张地去拿了回来,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好在白衣女子不和她们在一个洞里,因此也不曾说过什么。

她们吃的粮食,也是在山谷入口那搬回来的。只是下饭的菜,只能是山谷里的野菜。日子虽然过得艰苦,但也勉强过得去。

“小姐,这山里啊没什么吃的,粮食也快没了,这可怎么办?”妇人本来就是照顾郭琇吃住的。马上就要断粮了,她忧心忡忡。

“我也不知道呢。”郭琇端着一个瓷碗,用筷子搅着碗里的饭汤,似乎有些难以下咽。这段时间的日子,着实把她给过苦了。

“小姐,都是老身没用,让你是这样的苦头!”妇人自责了一句,“山谷里倒是有些小动物,不如老身去打一两只来,给你烤着吃吧。”

郭琇赶忙制止她,“不行不行,师傅会责骂的!她说了,不准随意杀生。即使要,也必须经过她的同意。不然,她会责备我的!”

“那可怎么办?”妇人操碎了心,“马上连这汤水都吃不上了,你又是在长身体的时候,耽误了可怎么办?!你这师傅呀,真是……”她本来想骂上一两句的,可想到白衣女子就在隔壁,听见了不好,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好了,奶娘,不要再说了。师傅是关心我的。如果我真的没吃的了,她不会坐视不理的。我们就先将就着,到时候再说吧。”郭琇把瓷碗送到嘴边,大口地喝起来。就几下子,“咕咚”几声,瓷碗就见底了,连那野菜都没吃。“我吃好了。我要去看看小白他们了,我走了奶娘。”

“小姐,锅里还有呢,再吃点吧?”妇人在身后喊到。

“不用了!我不饿!”她哪是不饿,而是根本就难以下咽。特别是那野菜,苦涩涩的,一点油都没有,如何吃得下?她想着,待会儿到山崖下去找几个果子吃,先垫垫肚子。

郭琇下了山崖,径直朝着小溪流走去。

[本章完]

第374章 斗嘴

路边上,长着半人高的一些灌木,上面结着一些枯果,还有一些黄色的果子掉在地上。这种果子她叫不出名字来,只知道能吃,兔子之类的小动物也会嚼着吃。

她挑了两三个挂在枝头的果子,塞了一个在嘴巴里,但马上就吐出来了。

“呸呸!”她吐出舌头来,一阵麻麻的感觉涌上大脑。

“唉,真不知道师傅是怎么活下去的。一连几天不吃不喝的,饿了也是吃点果子喝点泉水。为什么我就不行呢?”她很崇拜师傅,但是也很苦恼,“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太清贫了,还不如紫竹林呢!”

“或许,我可以逃跑?带着奶娘逃跑?”她突然想到。但很快她就摇头了,“师傅对我很好,如果不辞而别,实在对不住她。我看还是等下回去好好跟师傅说说,求她通融吧。师傅这么疼我,肯定不愿意我吃苦头的!”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她就到了小溪流的边上。每隔几天,她都要到这里来,给水里的青鱼喂食。这是她师傅交代的事情。

她蹲在小溪流的边上,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香囊。香囊里面,放着给鱼儿吃的食物。她没有师傅那般厉害,只要手指在水面上轻轻地点几下,就能把鱼儿都呼唤过来。她能做的,就是撒下一颗食物,以此来吸引。

“嘀嗒”,一个果子状的鱼饵砸在水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道细细的水纹散布开来,混合着鱼饵的味道,向远处传播。

很快,就有一道水花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两道,三道,四道……不出三个呼吸,距离再远的青鱼也都到了她站着的位置。

“哎呀呀,都不要抢嘛!”郭琇娇笑了一句,“我都在这呢,谁都有份哈,谁再抢可就没有吃了哈。”

原本水面稀里哗啦的,各条青鱼都在甩动自己的尾巴,想要争夺那颗果子。可是哪里还有,早被第一条赶到的青鱼一口吞下。其余的,闻着香味只能在那搅浑水了。不过,她刚说完话,所有的青鱼就都老实起来,排成一排对着她,各自吐着水泡。

她看着开心,没有马上掏出鱼饵喂给它们吃,而是伸出兰花指轻轻地点着每一尾青鱼的头,逗乐着它们。

青鱼们对她也很熟悉,一点都不胆怯,反而将头抬出水面,摇头摆尾的,好似在对她撒娇。

“来,小黑点,这是你的,谁都不准抢哈!”郭琇逗了一阵,从香囊里取出一粒果子,伸进水里直接喂给一尾青鱼。这尾青鱼白色的躯干上有一点黑斑,故她给它取名“小黑点”。至于其他的青鱼,她也取了名字,都是因为各自身上鲜有的很明显的颜色,有小红点,小黄点,小蓝点……

小黑点张着圆圆的嘴巴,接触到她的掌心,使她感觉凉凉的痒痒的,然后一口吞下,退到一边消化去了。其他的青鱼都很老实,不像抢第一颗果子,那是因为是无主的,谁抢到归谁。青鱼们都很通灵,是灵物,也是郭琇和她师傅的宠物,珍贵不已。

随后,她一一给每条青鱼都喂了果子,情景都是一般,很守秩序。她看了一眼青鱼们十分满意的样子,在水中自得其乐,相互玩耍。她笑了笑:“好了,都各自去玩吧!姐姐后天再来!要注意安全哦!”

她刚说完,所有青鱼都越出水面,好像在表达着什么,尔后钻入水里,一溜烟就消失不见了。

“真乖!”郭琇拍拍手,站起身来。她望着鱼儿消失的水面,心里十分高兴。在山谷里,喂鱼是她最开心的事情。

她转过身来,就要回去。不料一回头不远处却站着一女子,正盯着她,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她壮着胆子问到。她倒不是害怕生人,而是怕鬼!毕竟,现在雾气很重,这女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不远处,怎么会不怕?

这女子不是别人,而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女——香儿。她自帝都出发,到现在已经有月余。刨去路上的时间,她在一刀峡附近的山上找了二十来天,终于寻到了这里。而且,她的运气非常好,在山谷里迷了路,误听见郭琇的声音,就循声过来了。

香儿很确定,眼前的女孩子就是郭琇。因为她在山谷的入口那,发现了许多的淄重的痕迹,料想郭琇一行人是在这待过。不过,她不想立即动手,而是先问清楚。

“请问,你是郭大统领的千金郭琇小姐吗?”

郭琇刚开始还慑于女子冷冰冰地一动不动的表情和姿势,直到她嘴巴子动了这才心中稍安,当听到她的问话时,立刻激动得失声喊出来,“是我!我就是郭琇!是爹爹派你来找我的吗?”

香儿心中冷笑,却慢慢地走近,很客气地说道:“小姐,郭大统领请我来找你回去,我们这就上路吧,不要耽搁了!”

“啊?不行!师傅和奶娘还在呢?我要去告诉她们!姐姐你等等我吧。”她高兴得立刻就要往回走。

香儿吃惊,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杀手不成功:原来是被人救了,还认作师傅。如此,她的境地岂不是很危险?如果她师傅来了,还怎么动手?想到这里,她当即就要动手除去郭琇。

“小姐,等下。”她着急喊了一句,手里突然多出一柄短刀,大概两寸长,明晃晃的,朝着郭琇扎去。

“怎么了?”郭琇不明所以,转身却见得一柄短刀往自己胸口扎来,瞬间吓得花容失色。但她毕竟是学过武技的,情急之下出手救自己。她甩出去了袖子,直接朝着香儿撞去。

香儿心里做好了准备,但却不认为郭琇会是她的对手。当她看见一道袖子朝着自己撞过来,想要迟缓自己的锋芒时,嘴角流露出冷笑。

在她眼里,那只是一条袖子,还能比刀锋坚硬?也罢,一并搅碎了,再杀人也不迟。当即,她变换了手中握着短刀的方式,狠狠地挥舞几下,就要将袖子削成碎片。然而,实际情况并不如她想的这般。

短刀的刀锋接触到袖子后,只发出“吱嗤”的声音,完全没有伤害到袖子。力道作用在其上也没有改变袖子撞过来。她吃了一惊,无法止住身形,身体登时碰到了袖子。她脚下又被植物绊了一下,一个失稳,摔倒在地。

郭琇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发出袖子迟缓香儿的进攻,因此力道不大,伤害不强,顶多就是吓到了香儿。一击便中,她立即收回袖子,掉头就走。她不知道对手有多厉害,也不敢纠缠,想着请师傅和奶娘来收拾!

“不准跑!”香儿羞愤地喊到,爬起身来继续追击。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她在前头一边跑着一边问到。

“你站住!站住我就告诉你!”

“站住你不就要杀我了!快说,我师傅和奶娘马上就要来了,再不说就让她们打死你!”郭琇这样说,其实就是想要吓一吓香儿。

“你这贱人!还不快束手就擒!”香儿突然骂到。

不料,她这一声叫骂声居然起了作用,前面跑着的郭琇真就停下脚步了,把她自己都给吓到了。

“你!”郭琇气急败坏,指着她问到,“你!你怎么骂我!谁是贱人了?你血口喷人!”

香儿哪里会解释那么多,心中开心地不得了,直骂郭琇是个傻冒,连这种激将法都不知道。

“哼,不仅要骂你,还要杀你!”她的速度很快,一个起跳就到了郭琇的跟前,将手里的短刀捅了出去。

郭琇防无可防,只能躲避。她右手甩出袖子,缠住了远处一棵小树,就势一拉,人就往右边飞了出去,让香儿扑了个空。

没办法,香儿只能又朝着右边杀去。岂料,郭琇用这招逃命“食之有味”,和她玩起了躲猫猫。这样一来,她哪里还能追的到人,因为她本身虽然厉害,但是速度不快。

“贱人,有本事别逃!跟我一对一地打斗!”

郭琇又不是真傻,吃过一次亏,还能吃第二次亏?见得几次对手都扑了空,她变得有恃无恐起来。“你这恶妇,出口成脏,你肯定嫁不出去吧!”

“谁!谁是恶妇了!”香儿怒道,“要嫁也是你嫁不出去!你以为,你真能跟你那相好的可以在一起吗?不可能!”

“你才嫁不出去!恶妇!”郭琇听她竟然诅咒自己不能和夏侯战在一起,心头生出一团怒火。她实在不能忍受,别人诅咒她的爱情!

“你等着,我非得要师傅来打死你!”她气极了,朝着悬崖那边跑去,隐隐地已经可以看见悬崖了。

“有本事别跑!”

“就要跑!”

两人斗嘴,比之小孩子有过之而无不及。香儿是个聪明的女子,这个时候成了斗嘴的顽童,实在是想杀人想疯了。至于郭琇,本身也就十三四岁,斗嘴不动手本来就是她的特点。

跑着跑着,雾气散了许多。两人一追一跑,快要到悬崖附近时,周围的树木几乎看不到。

香儿在后边追赶,磕磕绊绊的,心里十分着急。猛然间,她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直接丢向郭琇。

郭琇在前面跑着,却是没有注意到后面飞来一块石头,一个不小心被砸中了小腿。“哎哟!”她痛呼一声,整个人扑倒在地。

“哼,看你往哪跑!”香儿得意洋洋地喊到,手持短刀就要到了郭琇的身边,“今天要是不杀你,难泄我心头之恨!”

郭琇感受到了危险,不顾一切地抓起一把泥土,往身后撒去。

香儿正要动手,但泥土朝着她眼睛飞来,只好用手挡住眼睛。

得这一缓,郭琇急忙爬起来,但是再想跑却跑不动了。因为石头砸地很严重,直接把她的小腿砸出瘀血来。可见,香儿出手很狠。

“等下,先说清楚,你为什么要杀我?总得有个理由吧?”她干脆不跑了,保持警戒地姿势。

“哼!为什么要杀你?杀你根本就不需要理由!拿命来小贱人!”香儿眼睛没有落入泥土,握住短刀朝郭琇杀去。

“你这个恶妇,跟你拼了!”郭琇也是火冒三丈,不明不白地被她追杀,还要被骂作“贱人”。她立刻甩出袖子,要和香儿较个高低。

香儿见她不跑了,而是选择跟自己打斗,顿时心里压力小了很多。她是知道郭琇的实力的,顶多就是学了一点皮毛功夫,跟她比起来差太多了。

有了之前的交手经验,眼见着袖子向自己飞来,她纵身一跃,竟然踏在了袖子上。她把袖子踩在地上,让郭琇收不回去。如此一来,等下杀人就轻松多了。她已经看出来,郭琇的厉害之处,就在于这条袖子。

郭琇没有想到,自己的袖子居然这样被制住了。平常练武的时候,她只是用袖子卷卷石头或者树木之类的死物,不曾用过去对付人。袖子被踩住后,抽不出去,急得她满头大汗。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来,“笨徒儿,你不是还有一道袖子吗?留着何用?”很明显,她的师傅已经了解了这边的打斗,但却没有出手,而是在一旁指导。

[本章完]

第375章 护身法宝

香儿被声音吓了一跳,慌忙往四周查看,却只能看见淡淡的薄雾,没有看见人的踪迹,甚至人的呼吸她都没有感受到。“果然是高手!”

她一失神,郭琇的另一条袖子就飞过来了,冲着她的脸击打过来。

都说打人不打脸,可是郭琇很生气,又有师傅在一旁相助,料定无碍。于是,她就想要教训眼前的恶妇一顿。

“可恶!”香儿咒骂一声。但是她并不想松开脚,伸出短刀去隔开。

奈何袖随心动,郭琇转念不想打她的脸,转而让袖子缠了几圈她的手臂。如此一来,双方算是僵持住了。

香儿着实郁闷。她以为能够轻轻松松地杀掉郭琇,还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功成身退。哪里想过郭琇练了这样的功夫,凭着一对袖子数次逃过她的致命一击。她空有一身武艺,全然施展不出来。而现在,更是僵持不下,周围又有人出言指教,虎视眈眈。

“再要杀她已经不可能了,还是退走吧。”僵持了一会儿,她立刻就决定不再纠结了,转而离开。

她松开了脚下的袖子,让郭琇收了回去。紧接着,她将全身力气集中到了手上,使劲一拽,就将郭琇拽了过来。

郭琇又是惊愕,生怕被拽了过去被一刀捅死,立刻就松开了缠住她手臂的袖子。袖子上的力道卸了,身形当即停住。

香儿要的正是她放弃缠住自己,抓住机会,立刻就跑开了。

郭琇正要去追,她师傅的声音又想起来了。“琇儿,不要追了,让她去吧。”

“哦。”她看着香儿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中,“到底为什么?怎么老是有人来杀我?到底是爹爹的仇人,还是因为其他的人?对了,她说我不能和相好的在一起,就是说夏侯。我不能和夏侯在一起,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难道她也喜欢夏侯?”

她顿时变得沮丧起来,还把前面的两伙杀手都与他联系起来,以为是他派来的,或者是刚才那个女子因爱生恨派来的。

“到底怎么回事嘛!乱了,全乱了!”她不顾自己的头发已经乱了,抓住头发揉揉戳戳的,表达心中的烦恼。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妇人下得山来,匆匆忙忙地来到她身边,围着她仔细地看了一遍。见得她只是衣服凌乱,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我没事奶娘。”

“怎么了?快跟老身说说怎么回事。老身还是听到你师傅的话,才知道你遇到了危险!要是你受伤了,老身都没法跟老爷交代了!”

郭琇抬起头看着妇人,泪眼汪汪的,“奶娘,你说,那些来杀我的人,到底会是谁派来的?是爹爹的仇人?还是……”她欲言又止。

“还是什么……”妇人问到,“小姐你知道什么消息吗?”

“嗯!”她应了一句,“就刚才那女子,打斗的时候说我不能和我相好的在一起。意思不是很明白吗?她也喜欢夏侯!还是,她就是夏侯派来杀我灭口的!”

她的这个想法着实把妇人吓了一跳,“哎哟小姐,你想哪去了?怎么会是战少爷派人来杀你呢,那是不可能的事!老身这点还是可以担保的。要说是那女子喜欢战少爷,这是有可能的,那这就是小姐的情敌呀!没有想到这么狠毒,居然三次派人来杀你!”

“那我该怎么办?”

妇人将她扶起来,整理了她身上的衣服,“小姐,先回去吧。你师傅呀,肯定有话跟你说。至于杀手的事情,现在不能判断到底是谁派来的。不过,你可不能一个人再出去了,否则再有杀手来,你可就危险了。”

郭琇点点头,心里却存在一个梗。

等回到洞里,白衣女子已经在那等着她了。

“师傅。”她胆怯地唤了一声。

“琇儿,为师平常教你的武功,你难道都忘了吗?看你练的挺好,怎么和别人打斗就全成了花架子!难道以后你要去丢为师的脸,丢紫竹林一脉的脸吗?!”

“师傅,我……我心里很慌,脑子一懵,学过的几乎就全忘记了。所以,她打我的时候,我就……就……”

“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被人家追着跑吗?!”白衣女子声音严肃起来。

郭琇很紧张,差点就要哭出来了。但是她忍住了,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坚强一些。“师傅,我知道错了。可是,我想家了。”

“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还是说你不喜欢和师傅住在一起?”

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会说“不喜欢”三个字的。她当然不会喜欢住在这里了,吃不饱,不好玩,每天练功都很辛苦。更重要的是,她心里住着一个人。日日夜夜的思念,使她忍受不了相思之苦。

“师傅,可是爹爹都不知道我的踪迹,他会着急的。我想……想先回去一趟,跟爹爹报个平安,然后再回来。”她紧盯着白衣女子的脸色,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飞天仙女的功法你连入门都还没有到,丢下一段时间,又得要重新捡起来练。难道你要前功尽弃吗?让那老妪回去罢,让她回家里报信。”说来说去,她是不答应让郭琇离开。

“不行啊师傅!”郭琇失声喊到,“奶娘她没有了右手,遇到杀手怎么办?她会被杀死的。外面,一定会有杀手埋伏的!”

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下,正当她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洞口突然飞进来一纸鹤,直接落进她的手里。

郭琇几天前也见过同样的纸鹤,唯一不同的是上次那只是血红色的,而现在的这只是白色的。

“师傅,这次信上说的是什么?”她壮着胆子问到。

“蜀山的危险解除了。”

“几天前蜀山遇到了危险吗?”当时她看到师傅脸色不好,不敢发问。

“嗯。但是,蜀山遇到的这场危机中,出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人物,你知道是谁吗?”白衣女子忽然间露出了笑容。

“不知道。”郭琇摇摇头。

“你还记得吗?四年前那个到紫竹林借射日弓和射日箭的少年。”

“啊?”她紧张起来,以为是自己心里的小秘密被师傅发现了,心跳也快了起来。她不敢隐瞒,结结巴巴地说道,“记……记得。”

白衣女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对于她结结巴巴的说话也当是她性格软弱,“这次蜀山遇到的危机与他有关。他又上蜀山去了。”

“师傅,他去蜀山做什么?”

“信上说了,他和他的朋友到蜀山去求药。虽然大战了一番,但后来昆仑来了人,和古金子祖师商量了一下,已经和平解决了。”

“他没受伤吧?”郭琇小心翼翼地问到。

“看样子,那小子应该是很厉害的。”白衣女子感叹了一句,“说起来,他对我们师徒的恩情很大。如果不是他,你我都要老死在紫竹林,哪里能够逍遥在这里。”

她的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无疑,能够得到师傅的夸赞,夏侯战定然是不错的。“难怪会有其他的女子喜欢他,还要来杀我!这个家伙,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我,都不来找我,还跑去蜀山,哼,说不定他就是不喜欢我!”

“琇儿,你又在想什么?失神了。”

“没……没有师傅。”郭琇回过神来,幽幽地说了一句,“师傅,我想回家。”

“你现在回去,一样安全不保。这样吧,你再住上半个月,为师教你御敌的手段。到时为师觉得你可以自保了,在下山也不迟。”她的“我想回家”一句话,打动了白衣女子。

“谢谢你师傅!”

从第二天开始,她早早地就被师傅喊去练武了。果然,白衣女子不再教她怎么利用袖子去卷东西,而是教她怎么用袖子对付敌人。

郭琇的资质不错,学得极快,这点让白衣女子很欣慰。当初她之所以会掳走郭琇,也正是看中了郭琇的资质好,能够传承紫竹林一脉。教了四五天,她便让郭琇和妇人对打。她自己是不会动手的,但必须有人与郭琇陪练,妇人是最好的选择。一来妇人懂武功,二来妇人算是比较厉害,但不至于让郭琇没法招架。

郭琇每天都和妇人对练。妇人虽然少了一只胳膊,但是她会武功,动作还算灵活。郭琇想要卷住她还是比较困难。

一来二去,时间就过去了半个月。虽然郭琇还不能击中妇人,但是她至少遇敌不会慌乱,不会手足无措了。这就是进步。

“师傅,我……”郭琇实在等不及了,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她来到了师傅面前,请求允许她回去。但是,话到嘴边,她仍然说不出口来。

白衣女子正在打坐,一动不动的,甚至眼皮都没有跳过,仿佛也没有听见她说的话。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才微微睁开眼睛:“为师准许你去了。不过,功法不能荒废了。为师给你四个月的时间,也就是清明过后,你要回到这里来,懂吗?”

郭琇不明白为什么是四个月,但是师傅肯让她回去,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谢谢师傅,琇儿明白了。”

她转身就要出去,却又被叫住了:“琇儿,等下。”

立刻,她心里紧张起来,生怕师傅反悔,又不让她回去了。她缩着脑袋转过身,“师傅,还有什么事吗?”

白衣女子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无奈,只是盯着她想到:“我这个徒儿,人害羞,胆子小,以后怎么继承我紫竹林一脉?唉,真的是令人堪忧。不过,我既然收了她为徒弟,还是要好好周护她的安全。若是她出了事,再去寻个徒弟也没道理。”

“师傅。”郭琇见师傅一直盯着她,又不说话,直看着她心里发毛。

“嗯。为师这里还有一件东西交给你,可保平安。”说罢,白衣女子从怀里掏出了一面黑色的旗帜来,“这旗帜名为修罗旗,并非道门法宝,乃是魔门之祖修罗的宝贝。当年,祖师与昆仑那负心汉游玩,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修罗旗。昆仑的负心汉对祖师还有感情,于是把修罗旗用昆仑道术炼过后交给祖师防身。后来。这修罗旗也就成了紫竹林不外传的宝贝之一。由于你自保能力一般,又有仇人虎视眈眈。为师只好先将这修罗旗传于你护身,四个月后你回到这里再交还为师,可明白?”

“是,师傅,琇儿谢谢师傅。”她差点又要哭鼻子了,吃得师傅严厉的眼神止住,这才忍住了眼泪水。

“你过来,为师教你口诀。等你身处险境,就念动口诀,修罗旗自然会保护你安全,几乎没有兵器可以剖开。”

郭琇走到白衣女子跟前,听了口诀,又接过修罗旗,朝着洞口走去。快要出去时,她转身突然跪下,对着白衣女子磕了头,再起身离去。

妇人已经收拾好了,就站在另个洞口处等她。“小姐,走吧。我们快些赶路,要半个月后才能到呢!”

师傅不准她离开的时候,她时时刻刻都想离开这里。可是,当师傅准许她离开后,她心里又不是滋味。师傅虽然对她严格,却同样爱护有加。这不,为了她的安全,连宝贝都先传下来了。都说父爱重如山,师傅的爱更像一片海。

[本章完]

第376章 修罗旗

走吧,奶娘,我带你下去。”她一手挽住妇人的左臂,带着妇人纵身跳了下去。在那一瞬间,她就甩出了左手袖子,缠住了一块石头,使得两人能够安然地落在地面上。

相比于以前,她的手法已经熟练了许多。但是跟白衣女子比起来,还差得太远了。所以白衣女子让她四个月后回来是有道理的,不能荒废了武功。

“小姐,你师傅怎么说?”妇人陪她走向入口的地方,“她应该还是要你回来吧?”

“嗯,师傅要我四个月后回来。”

“那你想回来吗?这里条件有限,生活艰苦,老身怕你吃不消呀!”

“我不知道奶娘。这次回去,我要去找夏侯问个清楚,这三次来的杀手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他要是不喜欢,大可不必与我纠缠,白白害死了这么多人!要真是这样,我只消回去报个平安,当即就返回来,陪着师傅练道。不管甜苦,不管寂寞或者艰难,我再也不出谷了!”

原来,她的心里对香儿说的话依旧是耿耿于怀,纵使妇人担保过了,她还是不信。看来,她要是不从夏侯战嘴里听到“不喜欢某某,只喜欢你一个人”的话,她就会胡思乱想的。

“那如果不是这样的呢?那你还回来吗?”妇人试着问到,“你师傅要是知道你是为这事着急回去,指不定会怎么想呢!”

郭琇只想过了坏处,还没有想过好处,听见妇人怼她,只好咂咂嘴,“奶娘,你到底是我的奶娘,还是他的奶娘?尽顾着给他说话。如果不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嗯,好好好,我们走吧!”妇人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说,两人一起离开山谷,朝着来的那条路回去。

山里依旧是很寒冷,一片萧瑟。不过比之来的时候,风小了许多,也不似那么冷冰冰的了。

“奶娘,是不是要快过春节了?”郭琇突然问到。

妇人闻言,掐掐手指,但没掐出个名堂来。她摇摇头,“小姐,老身躺了许久,都不知道过到哪一天了。不过老身猜测,春节就在这一两天吧。”

“唉,我们这一出去,可就两边都不能团圆了。师傅师傅孤孤单单一人,爹爹孤孤单单一人。这团圆之际,因为我却都不能团圆,唉……”

其实她没想到,还有两人因为她不能团圆,比如夏侯战。他半个月前动身去了南方港,现在正在附近的山林间搜寻她的踪迹。还有一人,是香儿。在谷里没有杀死她,香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香儿藏身徘徊在附近,守株待兔,必要杀之。

“小姐,这也不能怪你不是?世事难料。我们本是回瑞林城的,哪想有仇人。幸亏小姐你无大碍,否则老身就没办法跟老爷交代了。”

“奶娘,有什么交代的!”郭琇不满了,“你不要老是这个样子。你又不能时时刻刻守护在我的身边,所以有什么事也不关你的事,你不要把什么事都揽在心上。”

“可是,你就如老身闺女,老爷对老身有救命之恩,你的命就是老身的命……”

“哈哈哈哈,好一个你的命就是我的命,主仆情深,令人佩服。我看,你们主仆也不要争了,我送你们一并上路,也好有个照应!”妇人话未说完,突然一道女声在周围响起。

妇人吃了一惊,问道:“小姐,是不是上回山谷里的女杀手?”

“就是她,奶娘!”

“上次有你师傅庇护,杀你不得!现在到了外面,看谁来救命!哼,今天我一定要为少爷报仇,杀你祭奠他!”香儿出现了,挡在了二人的路前。她一直守在这条路上,终于等到了。“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老天爷都要我杀你,你还有何话说!”

“小姐,你先走!老身拖住她!”妇人护主心切,立刻挺身挡在郭琇前面,摆出架势。但是她拿不了剑,又只有一条胳膊,对手赤手空拳还好,但人家手里有刀,被杀死就容易了。

“奶娘你让开!”郭琇把她拽到身后,“师傅教我御敌本领,就要用出来。再说这恶妇口口声声骂我,不能容忍,今日不与她斗上几个回合,她只当我是泥捏的吗?奶娘你先退下,我来对付她。如果败了,我们也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小姐……这,你行吗?”妇人相信她的话不假,但仍旧不放心。

“少在那怜怜惜惜的,主仆二人一并上路,也是美事一桩。老妪你也可以不用回去请罪了,你还要感谢我呢!”

郭琇冷笑,如今她受教御敌招数,更有修罗旗傍身,性命无忧,哪里还会怕她。当即她就出手了,两道袖子同时飞出,朝着香儿击打过去。

香儿更是不会怕了。当时在山谷里,由于各方面的原因,她的实力没有施展开来。面对飞来的袖子,她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当下,两人就斗在一起。只见两道袖子翻飞,飞来飞去,或缠或卷,或刚或柔。但是香儿手里的短刀以及她自身的拳脚功夫都是不错的,面对郭琇的袖子都能全部接下。

两人斗了半个时辰,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特别是郭琇,只感觉两条手臂酸麻,都快要控制不住两条袖子了。

香儿与郭琇不同,体力悠长,功夫又好。时间拖得越长,对她就越有利。而且,她步步紧逼,竟然都要跟郭琇短兵相接了。

郭琇的优势就是保持距离,没了距离,她的两道袖子就失去了作用。她的额头直冒汗。如果两人短兵相接,那她可就毫无抵抗能力了。

“小姐,小心!”却是妇人在一旁看到两人都要鼻子碰鼻子了,立刻出手救援。当短刀要刺向郭琇时,她迅速伸出左手,将香儿持刀的右手挡开。但是,她少了右臂,将整个身体暴露在香儿的面前。

香儿抬起左手,一掌击打在妇人的胸口,将妇人击飞。站在妇人身后的郭琇,也被妇人撞的一起飞了出去。

“哎哟!”郭琇叫了一声,因为她不仅被妇人撞飞了,两人摔在一处,而且妇人还砸在她的身上。

“小姐,你没事吧?”妇人不顾自己嘴角流血,胸口疼痛,急忙把她扶起来。

“没……没事。”

“小姐,你快走!老身去拖住她!”妇人见香儿越走越近,十分焦急,立刻就要站起来,去挡住香儿。

“不要!”郭琇一把扯住妇人的衣服,将她拉回重新坐在地上,“奶娘,怕这个恶妇做什么!她想要杀我,没那么容易!”

香儿露出阴森森的笑容,把短刀的刀锋放在舌头上舔了舔,缓缓地走到二人的面前。她不着急,也不怕这两人逃走。“哈哈哈,没那么容易?你当你师傅还会来救你?今天要是不杀了你,我就不回去了!”猛然间,她挥刀扎向郭琇的胸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面黑色的旗帜从郭琇的怀里飞出,瞬间就裹住了她和妇人二人,比短刀的速度还快了一个呼吸。

短刀扎在了修罗旗上,却怎么也扎不透,甚至短刀上的力量都泥牛入海,不知道哪儿去了。

香儿大惊,眼前多了一面黑色的旗帜,那两人也消失了,被裹在旗帜里面。“这是什么东西?”一刀不中,她又扎上了十几刀,效果却都一般,没有对旗帜造成一点破坏。

“来呀,恶妇,来杀我呀!不是要杀我吗?哼!”郭琇的声音从旗帜里面传了出来,“看你怎么杀我,气死你这个恶妇!”

此时,她和妇人已经站起身来了,她们处在一个漆黑的环境里。这环境森森然,仿佛是恶魔的居所。起初,两人都很害怕,觉得奇妙,无疑她们处在了一个新的空间里。但这是师傅给她的法宝,料定不会有危险。于是,她站在修罗旗内朝着外面喊话。

“贱人!贱人!”香儿在外面发狂,拳打脚踢,使用短刀使劲地扎在旗帜上,却没有丝毫作用,“贱人!你躲在里面算什么?!当缩头乌龟吗?是女人的话,就给我出来,跟我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郭琇听到香儿的破口大骂,不仅不生气,反而十分欣喜。“缩头乌龟就缩头乌龟!再说了,我可是少女,不是女人!少不与老斗,你不要把自己给气伤了啊!”

“呵呵。”却是妇人听到她的话,被逗的笑起来,“小姐,你可真会说,估计啊,外面那恶妇要被气疯了,呵呵呵。”

两人在里面的对话,香儿都是能听到的。她气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无可奈何。“好好好!我能在这里等上你半个月的时间,就能再等上你半个月的时间!”

“是啊,小姐,万一她一直在外面守着,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这样的话,虽然不至于被她杀死,但也会饿死的呀。”妇人听到香儿的叫嚣,立刻就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忧。

郭琇也被难住了,伸出食指放在嘴巴里吸吮着。师傅只教过她怎么用修罗旗,好像没有说过其他的关于修罗旗的信息。要是香儿真的在外面等上十天半个月,她肯定就要饿死了。她很尴尬,“奶娘,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妇人微微一笑,“小姐,没事,老身陪着你。那恶妇也要去找吃的,等她离开了,我们趁机逃走。”

“嗯!”

天空中,一个黑点极速飞来,越来越清晰,最后落在了一刀峡附近的一片空地上。这个黑点,正是黑雕。它身边站着一个年轻人和一女子,正是夏侯战和雪莉。

夏侯战之前已经到过瑞林城,经过打听,没有人听说过有什么外来人。但是,郭琇遇伏的事情是确定的。所以,他决定一路往回走。他认为,这么一个大的车队,交战一定会留下很多的痕迹,而且能设伏的地方也少,这一刀峡就是其中之一。他从瑞林城出来,直接就带着黑雕飞到一刀峡来了。

一刀峡里,虽然尸体已经早就被处理过了,但是里面的落石仍旧存在。他仔细地查看了这些落石,就明白是人为的。

“看来,这里确实发生过伏击。”他神色凝重,“不知道琇儿怎么样了。过去了快两个月的时间,如果她没死,为什么不回到帝都?还是说,她也……”想到这儿,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格兰特,我隐隐能闻到,这里流过许多的鲜血。虽然时间长了,但仍然逃不过我的鼻子。”雪莉在周围嗅了嗅,下了一个结论。

夏侯战招招手,黑雕就朝着他走过来了。“小黑,你的鼻子很灵吧。这儿曾经发生了一场战斗,有人逃生了,应该就是藏身附近。你用你的鼻子嗅一嗅,看看附近有没有生人的气息。”

黑雕点点头,两颗珍珠般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它迈动着粗壮的双腿,开始寻找生人的气息。这是它的绝技之一,方圆一里以内,只要有活物,它都能发现。甚至活物的大小和种类,它也能区分开来。很快它似乎就捕捉到了气息,沿着路往回走,速度也越来越快。

夏侯战跟在它的后面,心情也变得忐忑起来。依照黑雕的表现,它应该是发现了生人的气息,但到底是不是郭琇,他不敢确定。

[本章完]

第377章 相会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黑雕突然叫了一声,示意夏侯战二人坐到它的背上去。

夏侯战和雪莉也不犹豫,立刻就跳到它的背上,两人一雕腾空而去,朝着气息的源头飞去。也就飞了一刻钟左右,黑雕载着他们慢慢地靠近树林顶部。

“格兰特快看,那儿有一姑娘,该不会就是你的心上人吧?”

他低头往下一看,就看见了一女子正坐在一棵树下。她的身旁还放着一柄短刀,寒光闪闪。

“下去看看!”他拍拍黑雕的脑袋,让黑雕降落到那女子身边去。

香儿正坐在那儿,心平气和地等着。时不时,她睁开眼睛瞄一瞄不远处的那面黑色旗帜,生怕里面的人逃跑了。

忽然间,一阵大风刮来,吹得她头发都乱了。

“哪来的妖风!”她在心里抱怨了一句,抬起两条手臂挡住眼睛和嘴巴。等到风停了,她睁开眼睛时,却发现面前站了一只硕大的鸟儿,还有一个年轻人和一女子。

她立刻警觉起来,捡起身旁的短刀,做出防备的姿势来。

夏侯战在落下来时,心里就很失望。因为不管是从心里的感觉和他眼睛所见到的,都能判定她不是郭琇。但是他还是要下来问个明白,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消息。

“你是什么人?!”香儿没有见过夏侯战,当然不知道眼前站着的就是自己的仇人了。她心里很悬,除了这只大鸟和女子让她感觉很厉害,而这个年轻人更让她觉得深不可测,比白景给她的感受还要深。

“姑娘,不要害怕,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她更警觉了,手里的刀子也握得更紧了,随时准备出击。因为她也是来找人的,而且来这找人的,除了找郭琇,还会找谁?

“是的,姑娘,你见过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吗?她就在这一片山林里失踪了。不知道姑娘见过没有?”夏侯战皱着眉头问到。

香儿确定了,面前的年轻人就是来找郭琇。她心里十分沮丧,不仅人没杀到,而且对方又来了帮手。此时她更担心那面旗帜里传出声音来。

“哦,看到过,她和一个妇人朝着那边去了,两天前我们刚见过!”她随意指着一个方向,想要把他骗走。

夏侯战没有怀疑她的话,正要招呼黑雕追去,却见雪莉和黑雕正盯着黑色的旗帜,围着旗帜来回绕着。

“这是什么?”他问了一句,径直走过到黑色旗帜的旁边,细细地打量起来。看样子,这旗帜大概有一人高,封得严严实实的,里面似乎站着人。

“不知道,这儿就她一个人,要问也是问她。”雪莉撇撇嘴,不过她能感觉到这面旗帜流露出一股黑暗的气息。

“哦,没……没什么!”香儿狡辩了一句。

夏侯战注意到了不对劲,对着旗帜喊到:“有人吗?有人在里面吗?”

香儿更紧张了,无奈之下,她一刀递出来,直接扎向他的后心。不过,夏侯战没有动,是他身边的黑雕动了。

黑雕瞬间张开翅膀,挡在了他身后。短刀直接刺在它的羽毛,却没有刺透。随后,它将翅膀往前顶去,力道之大,竟然使得香儿退后不及,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黑,不要伤她,让我来!”就在黑雕要制服香儿时,雪莉喊住了它。只见她一个变身,就恢复了“鸟人”的外貌,冲到了香儿的面前。她这般模样,把黑雕都吓了一跳。

香儿慌忙站起来,看着眼前“鸟人”,心中惴惴不安。显然,在她看来这“鸟人”比那只大鸟更吓人。

“小妞,来,跟我打!”

“找死!”香儿一直心情不好,这会儿又被挑衅,握住短刀就杀过去了。

雪莉似乎觉得好玩,不舍得立即制服她,只要不是极度危险,都会让着她。“叮叮当当”的声音一阵响起,却是短刀和金刚指甲的碰撞声音。

黑雕就站在一边观战。

这场景,煞是有趣。

“有人吗?”夏侯战绕着旗帜转了一圈,“有人在里面吗?我是夏侯战!里面的人不要怕!”他特地把自己的名字报了一边,减少藏身旗帜里的人的担忧。

修罗旗里,郭琇和妇人早就知道了外面的动静。当夏侯战的声音第一次响起时,她因为听得不真切,不敢确定。同时,她也担心那是香儿的计谋,引诱她出去;或者那是另一拨要杀她的人,要是答应了,岂不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奶娘,你快听,他是不是说他叫夏侯战?!”她刚开始很担心,但隐隐听到“夏侯战”三个字时,她兴奋不已。

“是啊!就是!是战少爷!是战少爷的声音!”妇人一直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先是听到打斗的声音,尔后又听清了“夏侯战”三个字,立刻就肯定地说到。

郭琇高兴得跳起来。她实在意想不到,夏侯战竟然来找她了!来找她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是在意她的!

“小姐,快答应呀!战少爷在等着呢!”妇人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但催了一句。

“哦,等等,奶娘你看下我的装扮,没什么问题吧?头发呢?”

妇人哪能不理解她的心情,赶忙伸出左手给她理理头发,拍拍身上的树叶和泥土。“好了好了,挺好的了小姐。”

“嗯哼。”郭琇咳嗽了一下嗓子,似乎是在酝酿。可是,她就是开不了口,把自己都给急到了。

“里面有人吗?我是夏侯战!我们没有恶意!”夏侯战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妇人干着急,但是郭琇就是开不了口,情急之下,只能她开口了,“哎!战少爷,小姐在这呢!小姐在这呢!”

她朝着外面喊完,又对郭琇说到:“小姐,快点把法宝收了吧,出去见战少爷呀!”

夏侯战听到妇人的声音,激动得不行:“快!琇儿,你快出来呀!不会有危险的!”他绕着旗帜绕起来,看是否有口子可以撕裂开来。可是,这旗帜天衣无缝,他又不敢拿杀神剑出来切割,怕伤到人,急得团团转。

“急什么奶娘!”郭琇羞得不行,“就是要他在外面多着急!我都失踪多久了,他现在才来找我,少不得要惩罚他一下!哼!”

妇人只当她是在耍小孩子气,但也只能微笑着,因为修罗旗她也控制不了。

“琇儿,你怎么不说话!你受伤了吗?”

郭琇不说话。

“琇儿,你是在生气吗?我知道,你肯定吃了很多的苦!但我不是不管你,而是我也有事情。当我听到你出事后,我就决定来找你,但是又耽搁了,这几天才找过来。”

郭琇依旧不语,但她都记在心里。

夏侯战急得不行,又说道:“琇儿,我错了!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绝对不会再让你处于危险境地!我保证!要受伤,也是我先受伤的!就算是死,也是我……”

“说什么嘛!胡说八道!”还不等他继续说下去,黑色的旗帜突然间消失,郭琇和妇人就站在他的面前。郭琇泪眼婆娑,冲上去就抱住了他,呜呜地哭起来:“呜呜呜……你干嘛嘛,说得这么感人!你就是想要让我哭对不对!呜呜呜……”

夏侯战傻笑起来,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琇儿,我怎么会故意让你哭呢?不过你一直不说话,肯定是在生我的气呀。没办法,我只好说这些话了。”

郭琇突然推开他问到:“那你说的是假的了?!你说的都是骗我的吗?”

“啊?怎么会?都是我的心里话,琇儿,真的!”

“哼!你要是敢骗我,以后我就不理你了,老死不相往来!”一说完,她又抱住夏侯战,嘤嘤地哭起来。

两人这一哭一闹,可把妇人、雪莉惊讶到了,就连黑雕都看呆了。但下一刻,各自都撇过头去,不忍继续再看下去,因为太虐狗了!

“你……你放开我!”香儿被雪莉制服踩在脚下,动弹不得。她这一叫唤,夏侯战和郭琇也不好意思继续抱在一起了。

郭琇放开了他,这才注意到了黑雕和“鸟人”,差点把她给吓到了。“这……夏侯,它们……”

夏侯战恍然大悟,忘了介绍黑雕和雪莉,赶紧说到:“琇儿,叶娘,它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坐骑。她是我的朋友雪莉,变身后的嗜血族。”他指着黑雕和雪莉一一介绍。

“哦。”她朝着黑雕和雪莉点点头,就当认识了。当她看到香儿被踩在雪莉的脚下后,立即就走了过去,一手插腰一手指着香儿说到,“恶妇,看你怎么杀我!哼!”女孩子气息十足。

夏侯战没有立即去处理香儿的事,而是发现了妇人少了右胳膊,于是问到:“叶娘,你的手?”

妇人笑了笑:“战少爷,这事说来话长,还是以后再说吧。咱们哪,先把那恶妇处理了,她一直要杀小姐。幸亏你来了,否则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他点点头,瞬间拉下一张脸,变得阴森森的,透出一股子杀气来。他径直走到香儿的身边,让雪莉把脚撤了。“说吧,是谁让你来杀人的?”

香儿丝毫不惧,反而说到:“原来你就是夏侯战,倒是我有眼无珠,没有认出来!否则刚才那一下,我就是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杀了你!”

“杀我?”夏侯战冷冷地说到,“你要是直接来杀我,我都不会要杀死你。但是,你要杀她,那就是找死!”

“找死?!要不是那贱人每次都有人帮助,她早就死了几遍了!你以为你还能再见到她吗?”香儿咆哮道,面目狰狞,“来啊,杀我啊!报不了仇,我活着也没有意义!”

夏侯战被激怒,当即就要一掌劈下去,送她上西天。

“不要!”郭琇对夏侯战说的话很感动。但是她不想杀人,而且自己三番两次被埋伏,定然是有人算计、布置的阴谋。这件事情,她必须要了解清楚。只有知道谁是背后的主谋,就算不能拿他怎么样,好歹有个防备。“夏侯,我要从她嘴里知道是谁几次要杀我。而且,从她说过的只言片语中,好像与你也有关系。”

[本章完]

第378章 谈婚论嫁

“呸!想从我嘴里得到东西,那是不可能的!死了这条心吧!”却是香儿听到郭琇的话,恶狠狠地说到。

“啪!”她的话刚说完,就被打了一巴掌。

打她这一巴掌正是雪莉,“哟呵,嘴巴还挺硬的哈。今天也好让你见识见识我嗜血族的厉害。等我把你变成了血族,到时候你就得什么话都乖乖地说出来了!哈哈。”

香儿被打了一巴掌,只当是他们拿她没有办法。对于这种皮肉伤,她是不在乎的。但当她回头看着雪莉时,顿时目瞪口呆,仿佛被吓傻了。因为,她看到了雪莉嘴里的四颗獠牙,每一颗都有小拇指长。那些獠牙刚才都没有出现,显然是一瞬间长出来的。这由不得她不害怕。

“你……你是什么怪物?你想要干嘛?”

雪莉伸出舌头,分别舔了舔四颗獠牙,又将长长的金刚一样的指甲伸进嘴里吸吮,让人觉得恐怕。就连夏侯战、郭琇和妇人,也被她这一幕给吓到了。

“你应该还没有听说过海外的嗜血族吧?我告诉你,其实就是需要吸食鲜血的怪物。有两种吸法,一种是把你吸干,让你成肉干。但是,我并不想这样对待你。你看你,长得多好,多鲜嫩,如果一下把你吸干净了,岂不是太可惜了?”她阴森森地笑到,配合她的那几个动作,会令人觉得她比恶魔还恶魔!

“你到底要干嘛?!要杀便杀!要吸便吸!我是不会屈服你的!”

“急什么?”雪莉伸出手指在香儿的脸蛋上划过,“我话还没说完呢,不是还有第二种吗?这第二种呢,就是我吸你的血,然后我再吐回去。这样呢,你就成了我的血仆。你看,这多好,你用不着死了,我也能经常吸到新鲜的血液,岂不美哉?”

“你做梦!”香儿想想都恐怖,哪能让自己活得这么屈辱。当即,她就要咬舌自尽。可是,雪莉的速度比她还快,一掌劈在她的后劲上,使得她昏死过去。

夏侯战见状,问到:“雪莉,你不会真的要那样做吧?”

“格兰特,怎么了?难道你不希望得到答案吗?只要她成了我的血奴,就会对我言听计从,问什么答什么。这样的话,你的女人不就知道是谁要杀你们了吗?”

“可是……雪莉,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你以前不这样的。”

“以前?以前里皮还在我身边呢!”雪莉突然咆哮了一句,把郭琇吓了一跳,“我现在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一会儿觉得在梦里,一会儿觉得是在现实!你让我怎么办?如果我再不找点事情做,我会疯掉的!”

“那你可以做点其他的事呀。”夏侯战劝慰了一句。他越来越拿她没有办法了。他现在觉得,带她去见比利他们,会不会对她太残酷了。或许,她需要梦!

“你不让我吸她!我就去吸你的女人!”雪莉面目狰狞,指着郭琇说到。

妇人觉得不好,当即就护在郭琇身前,生怕那“鸟人”暴走,把獠牙扎进郭琇的脖子里。

郭琇刚才听到雪莉说“你的女人”时心中还一阵窃喜,可转眼间大有反目成仇之势,自己的脑子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雪……雪莉。”她推开妇人喊了一句,“夏侯他过去跟我提到过你,说你对他很好,对他的帮助很大。他说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女人,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我知道,失去丈夫是你心中永远的痛。如果你愿意,我想帮助你,帮助你走出来,回到正常的生活里来。”她也看出来了,雪莉变得有些过激,有些不正常。

“好妻子?好女人吗?”雪莉陷入迷茫之中。她的翅膀收了回去,獠牙和指甲也缩了回去,她成了一个正常的样子。

夏侯战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她的情绪应该是得到了控制。他走过去,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安慰着说到:“雪莉,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我会替里皮好好照顾你。”

雪莉很痛苦。那场幻境,无疑是一次引人上瘾的毒药,让她无法自拔,沉迷其中,不愿意醒过来。但是,她接触到的,都是熟悉的、活生生的人,所有的事物都是非常具体的,而且是能触摸到的。这一切,都刺激着她的精神,让她的思维在梦里和实际生活中不断地变换。长此下去,她早晚会疯掉。

“好,格兰特,我答应你,我要做回以前的自己。”她露出一个久违的亲切的笑容,“但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要包容我,你的女人也要包容我。可以吗?”说完,她还对郭琇眨眨眼睛,惹得郭琇十分害羞。

夏侯战点点头:“不管你犯什么错,我都原谅你。”

十天后,他们一行人回到了帝都。

帝都的雪早就化了,他们特地租了两架马车。其中一辆坐着郭琇和雪莉,由妇人驾驭马车;而另外一架,则是坐着黑雕和香儿,由夏侯战驾驭马车。他们选择坐马车回去,就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怕引起怀疑。

雪莉其实是个话唠,说不好听就是长舌妇。再加上她对郭琇的感觉很好,很喜欢这个清秀的东方姑娘,因此无话不说,无话不谈。关于夏侯战的糗事,就没有什么郭琇会不知道了。

夏侯战当然也明白两个女人一台戏的道理。但只要雪莉开心,多曝光他的糗事也无妨。并且,他也希望,郭琇从她的嘴里,能够多了解他。他一直都觉得,他和郭琇之间的交流实在太少了。因为两人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两只手的数目,了解还是有限的。

“小琇琇,这几天听我说他的事情,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雪莉笑着说到,“我觉得啊,你们在一起还是有道理的。”

郭琇对于“小琇琇”这个称谓感到万般无奈,自从跟她坐了同一架马车,她就感觉是身处刀山火海了。雪莉实在太奔放太热情了,以至于她接受不了。但是,考虑到雪莉的特殊情况,她决定忍了。

“雪莉,意思是蛮有意思的。”她笑了笑,笑的很腼腆,“不过,你说我……我和他……在一起……是有道理的,这……这从何说起呢?”她两手紧紧绞在一起,都不好意思看着雪莉了。

“哎哟,你问个问题就好好问嘛!结结巴巴啰哩啰嗦,很烦人的。”雪莉不满地说到,“还从何说起,你们俩都腼腆,这就是道理!真不知道,就你们这样羞羞答答的,什么时候才能成婚呢?!”

郭琇被说了一通,心中略有失望,她还以为雪莉能讲出什么令人期待的答案来,结果却比外面的天气还冷。但是,提到结婚时她又哽咽了一下,“成婚啊?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做不了决定。而且,夏侯他……他……”

“他什么?小琇琇,有什么话你就痛痛快快地跟我说!你治不了他,别人治不了他,我来治他!放心好了,我来给你做主!”

“他还没说过喜欢我呢!”她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他还没去我家提亲呢,没有去见过我爹爹。要是爹爹不同意,这……我也……”当初郭烈支持她,那是因为太子开口了。如今情势下,一切就很难说了。

雪莉顿时明白她的担忧了。第一个,夏侯战那傻小子还没对她表白,还没去她家见过父母;第二个,她也不确定她爹爹是否会同意她和夏侯战在一起。

“这小子,真的是!胆小如鼠!你不知道,这一路上可是有不少女人喜欢他,其中就不乏我那个女王侄女。可是他都拒绝了,说心里早就有喜欢的人了,那不就是你。可他居然还没对你表白?!我真想现在就去揍他一顿了!”

郭琇羞得通红,立刻拉住了雪莉:“雪莉,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他只说喜欢我一个呀!”她将下巴都搭到了胸口的位置,手心也冒出汗来。

“是呀,我骗你做什么?不然怎么说他傻呢!”

“才不是傻妮!”郭琇嘀咕了一句,“他能有这样的坚持,其实就是最好表白了。”

雪莉的耳朵尖着,郭琇就是再小的声音她也能听见。她心中窃喜,无疑自己这种反着说话的方式取得了效果。“等下我去亲自找他谈,让他快点跟你表白。还有,回去了你也好好跟你家里说说,看你爹到底怎么个态度。我看哪,你们俩的婚事早点定了好,我等着呢!”

“啊!太快了吧?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呢。”郭琇摇摇头,失声喊到,“我觉得,要和我爹爹说,也该是我和他一起去。我一个人去说,不好。”

“唉,你们哪,就是麻烦。想当年,我和里皮爱得轰轰烈烈,他为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不惜和家族闹僵关系;我呢,和他不离不弃,他要做什么我也做什么,他要去哪我也去哪。爱情啊,是需要勇气,需要舍弃!我甚至觉得,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还是只是一种喜欢的感觉。”雪莉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雪莉,你和里皮的就是爱情吗?”郭琇疑惑地问到,似乎不认同她的说法,“爱情,是模棱两可的东西。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幸福,得到满足,大概那就是爱情了。至于你说的,在别人身上很难得到体现,那是因为别人与你不同。毕竟,人活在世上不是独立的,做不到义无反顾了无牵挂。因而,两人在一起也会受到许多的困难。”

“算了,不说了。一点都没有意思。”雪莉意识到说下去也没有意义,干脆就不说了,“总之呢,我能帮你们的就帮,帮不了我也没办法咯。而且我要告诉你,爱上一个人是没有退路的。一旦爱上了,你就要准备承受很多的痛苦。”

郭琇不是很明白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心里充满了遐想,既渴望又害怕。

夏侯战走在后面,却没有注意听前面马车里到底说了什么。他的精力,放在思考怎么处理马车里的女人身上了。

香儿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她是谁,也没有说是谁派她来的,总之,她什么都不肯说,她和黑雕坐在同一架马车里,却是惶惶不可终日。因为黑雕的眼神让她觉得恐怖,使得她一动不敢动。

“你到底想要怎样?”她问到。

“把你带回帝都。”

“然后呢?”

“找个地方把你关起来,或者送到治安署去。”想要夏侯战把她放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样会暴露他们的行踪。只有当郭琇安然回到了帝都的郭府,才会考虑到底怎么处理她。

“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也不会去追究。”香儿坐在里面威胁着说到。

“你最好闭嘴。你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怎么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我不管你背后的人是谁,我没有杀你,是琇儿她不要我杀你。我从来就怕事,所以你不要指望我会轻易放过你。”

[本章完]

第379章 生存的意义

“你果然很厉害,实力越来越强了。过不了多久,你就该成为朝廷多方拉拢的对象了。不,你已经成为他们多方拉拢的对象了。你还没有作出选择,但希望你有明亮的眼睛看清局势。否则纵然厉害,你和你身边的那些人,也会全部活不成!”

“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但是,我会尽力保护好他们。任何以我身边人的性命威胁我的人,都不会成功。我有怎么样的力量,你们调查了,也只是知道表面。但你们要是想当然,我也不会吝惜手中的剑。”

“哼!这种同归于尽的做法有什么用?真正爱惜身边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会从他们的利益出发,考虑他们的利益和感受!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惜他们,实则不然;等到事后去为他们报仇,那不过是你顾及面子,一点意义都没有!难道他们还能再享受你的地位带来的好处?”

夏侯战沉默了,他在思考香儿说的话。不得不说,她的话对他产生了影响。

这香儿也的确是了得,居然光是耍耍嘴皮子,就能让他陷入自我矛盾中,可见她的厉害之处。但是她也明白,这番话最多只能在他的心里制造一个梗,想要说服他,那是不可能。何况她不是想要说服他,而是要杀死他。

“你的确很厉害!”他突然开口说到,“只可惜,你不明白一个道理,就是人总是会有追求的!人有了自己的追求,并不就代表他周围的人不重要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追求是他身边绝大多数人的追求。你明白了吗?”

“狡辩!你就是个虚伪的君子!居然敢将自己的想法比作大义,亏你枉读了多年的圣贤书!”香儿骂了一句。

“是伪君子,还是真小人,你说了不算,我说的也不算。但是人活在世,总要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做一件事,可能会对得起自己和别人,也可能对不起自己和别人;你不做一件事,可能对得起自己和别人,也可能对不起自己和别人。所以,考虑太多了,就没办法做了,甚至你的生存也会对不起别人。那么,你是否就要去死呢?”

“诡辩!”

“不是我诡辩,而是生存的意义就在于此。人除了为自己活,同时是为身边的人活,为家族活,甚至为帝国活!你不懂其中的哲理,所以你说是诡辩,我不怪你。”

香儿自知辩不下去了,干脆不说话了,默默地坐在马车里。她盯着黑雕看,黑雕也盯着她看,大眼瞪小眼。

“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怪物?!都是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帝都出来就事事不顺,好不容易找到了却没得手,反而成了阶下囚。唉。”她耷拉下眼皮,心情十分沮丧,“不知道小姐怎么样了,一个人会不会干傻事呢?我是不是就不该来?真的是天算不如人算啊!罢了罢了,该怎样就怎样吧。”

夏侯战也吐了一口气。刚才,他差点就被香儿的几句给说得丧失斗志了。好在他立场坚定,心里的梦想一直都敦促着他,这才让他有动力反击。他不能直接杀了她,否则就承认了她的话。古人口诛笔伐,你来我往,才是正理。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毕竟是莽夫,落了下乘。

快要到帝都的时候,夏侯战把香儿弄晕了,又让黑雕用翅膀盖住她,进了城去。他和郭琇商量了一下,把她带到郭府去好好审问一番。

这样做主要是遵循郭琇的想法。因为,护送她的大队人马全部死了,包括老管家和那个都尉。而且,妇人也因此断送了一条胳膊,几乎残废了。她虽然不想杀了香儿,但一定要查个明白,还死去的老管家和士兵们一个公道。

当马车停在郭府的门口时,守门的仆人一眼就认出了妇人,失声喊到:“是叶娘!叶娘回来了!”一路狂奔进府里报告消息。虽然他还没见着小姐,但她活着小姐必然活着,这是府上人人都知道的铁律。

趁着郭府的大队人马还没出来,夏侯战和她简单地告别并约定几天后见面,就带着雪莉和黑雕走了。香儿被打晕了丢在马车里,交给了妇人。

很快,郭府的人就出来。郭烈风风火火,让一干仆人丫鬟跟不上脚步。

“琇儿,琇儿!真的是你!”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声音颤抖起来。

“爹爹!”郭琇控制不住情绪,猛地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爹爹,女儿想你!呜呜呜……”见到夏侯战时她的情绪都没有如此失控,可见郭烈给她的依赖感更强。或许在骨子里,夏侯战的地位真比不得郭烈,毕竟郭烈是陪了她十几年的男人。

郭烈一双宽厚的手掌按住她的肩膀,让女儿靠在他的肩头。这一刻,他感觉回到了五年前女儿从蜀山被送回来的场景,心中十分不是滋味。特别是当他看见只有妇人一人陪伴回来而且还断了一条胳膊时,他深深自责自己这个父亲当得实在不称职!所谓虎毒不食子,却是自己把女儿送入其他的虎口,命在旦夕!

“女儿,爹爹对不起你!”郭烈一心窝子的悔恨,千言万语只成了这一句话。

“爹爹,女儿这次差点就回不来了,呜呜……”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爹爹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去冒险了!这次让你置身险处,要是有点意外,怎么对得起你娘!”

妇人和后边跟着的十几二十个仆人和丫鬟,看着这感人的场景,一个个都感动得哭起来,抹起了眼泪水。他们也非常高兴,郭琇能够安然回来。

“老爷,小姐,还是先进府里去吧。”妇人甚为安慰。她能看见郭琇和郭烈相见,就是让她现在就去死,她也愿意。

郭烈向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对着郭琇说到:“女儿,我们进去吧。”

郭琇点点头,随着他一起进到府里去。而妇人交代了一番,也跟着进去了。

“女儿,快别哭了。哭的爹爹心都快要碎了。”却是她一直哭着,使得郭烈心中难受,“快与爹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小姐她是太高兴了,九死一生,激动得不行。事情的经过,还是由老奴来讲吧。”妇人知道郭琇是讲不下去的,索性就自己来讲。

“我们从豫章郡出发后,进入了山间的小道上。经过几天几夜的行走,我们发现了不对劲,是有人在跟踪监视我们。当时我和老管家以及那年轻的都尉商量,要丢弃一些淄重,加快行程,尽快赶到瑞林城去。岂料,第二天我们走到一处地名为一刀峡的地方时,遇到了埋伏。队伍先是被落石袭击,前后都有杀手围追堵截。我们杀了一通,损失惨重,总算是打退了杀手。

但那时天色晚了。我们摸不清情况,又损失惨重,担心还有杀手,于是找到了附近的一处山谷栖身。然后,我们派出了都尉去豫章郡请援。可是一直到后来,他都没有回来,料定是遭了毒手。

老奴与老管家会同二十多禁卫军士兵保护小姐在山谷的入口处待了几天。我们的粮食全部没有了。老管家为了大家能够吃上点东西,于是外出狩猎。不料,他也遭了毒手!他全身是伤地跑回来!”妇人说到这时,止不住泪奔。

“他的身后,追来了许多的杀手。我和二十多士兵退无可退,只能冲上去与之打斗。这些杀手都很厉害,也有章法,与前一批的杀手截然不同。我们没有体力,围杀之下,士兵全体阵亡,老奴也身中几刀,一条胳膊也没了。”

郭烈静静地听着,但额头和拳头上青筋爆起。虽然他不曾亲历那场景,但是凭着他对老管家和妇人,以及对那两百禁卫军士兵实力的了解,足以知道他们遇到了多强、数量多少的杀手。特别是老管家,那可是他忠心不二的得力助手,以一人足以抵挡数十人,没想到也死了。

“老奴让小姐朝着谷里跑去了。后来,老奴醒来了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石床上,见一白衣女子正在给老奴换药,后又见小姐出现,这才知道是小姐在蜀山的师傅!”妇人高兴起来,“小姐是吉人有天相,居然得了师傅相救,真是缘分哪!”

“还有这事?”郭烈心里是痛恨蜀山的,就因为郭琇还小的时候被她的师傅强行掳走带到蜀山去了。若不是后来女儿被送下山来,他是毫无办法的,只能让女儿在蜀山过完一辈子,再不能相见。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还是她师傅救了她,他却是惊讶不已。

“嗯,是这样的爹爹!”郭琇哭的差不多了,应了一句,“当时要不是师傅出手相救,女儿就见不到爹爹呢!”

“这么说,我郭家倒是还欠蜀山一份恩情了?”

“老爷,师徒情分,哪里还有欠与不欠。不仅如此呀,小姐还学了一身功夫呢!”妇人喜极而泣,又抹了抹泪珠子。

“是呀爹爹。本以为有师傅在,我们就能安全些。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到谷里去杀我!真是不知道是谁,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什么!居然有人三番五次地杀你!真是不把我郭烈放在眼里!女儿,你可知道是谁做的?”郭烈咆哮了一句,把桌上的茶具都震翻在地。

郭琇急忙安慰到:“爹爹不要生气。是什么人要杀我我不知道,但是这次我们回来的路上,那人又来杀我,但被我们抓住了!只是她嘴巴紧,不肯开口,女儿也不愿意用强。不过,女儿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死去的老管家、死去的禁卫军两百官军报仇!还有奶娘的一条胳膊,绝对不能白白地断了!”越说后面,她的语气也越坚定。

“这么说,你们把那杀手带回来了?”

“嗯,是的,爹爹。”

“在哪?让爹爹审他!”

妇人赶将对着大堂的门口喊到:“把马车里的那人带进来!”

仆人们似乎早有准备,她刚喊完话,立刻就有两人拖着一女子进来了。只是那女子软绵绵的,显然了晕了过去。而且她头上罩着纱布,看不清面目。

“原来还是个女杀手!”郭烈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扯下罩在她头上的纱布。猛然间,女子的脸好像很熟悉。

“嘶……”他在心中惊疑。

郭琇也跟着上前,指着香儿说到:“爹爹,就是她!两次杀我,不过都没有成功!爹爹,你认识她吗?”

“嗯?”郭烈回过神来,“爹爹怎么会认识她。女儿,你们舟车劳顿,一路提心吊胆,还是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晚饭的时候爹爹来叫你。至于这个杀手,将她关到密室里去,等她醒了再来审她吧。”

“嗯,好,爹爹。我听你的。”郭琇高兴地应了一句。在妇人的陪伴下回到自己的卧室去了。她的确需要时间好好休息,一路上她可累坏了。

待到人都走了以后,郭烈吩咐人将香儿带到了密室里,仔细地观察起来。

“这女子,仿佛是在谁的身边见过。”他徘徊着,眉头紧皱。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是谁,“是了。是太子妃!这女子不就是太子妃的贴身丫鬟吗?好像被称作香儿。”

[本章完]

第380章 去表白

“怎么会是她?!这么说,三番五次要杀女儿的幕后黑手,就是太子妃了!”他不会怀疑太子。一来他了解太子,两人互为犄角;二来太子和太子妃不合,太子妃行事不可能代表太子的意思;第三,当初他送走郭琇,就是因为白家死了白景,痛恨夏侯战,怕被迁怒到郭琇的身上。他却是没有想到,太子妃还真就迁怒了,还不死不休。

郭烈坐在了密室里的一张椅子上,脸上的皱纹比几个月前多了许多。他实在操碎了心。担忧女儿的安全,每天他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如果不是军职在身,他会亲自去找。现在女儿回来,但他又多了新的烦恼,而且这烦恼一点都不小,牵扯得太宽泛了!

“此事一定要有个万全之策才能解决!只是该如何解决,还需要细细考虑。”他很矛盾。他是太子的得力干将,太子妃及她身后的白家也是太子的重要势力,甚至比他更重要。如果他贸然处置了香儿,太子妃追究起来,白家就会对郭家展开攻击,于太子不利,于太子党不利,与郭家和白家都不利。

“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可是,如果我放了她,如何跟女儿交代呢?夏侯战啊夏侯战,你可是把我女儿给害惨了!”突然间,郭烈想到了夏侯战才是这场刺杀的根源所在。如果不是他和郭琇在一起,别说他杀一个白景,他就是杀光了白家也跟郭烈没关系。但是,郭琇偏偏就与他不清不白。

“唉,世事难料!一切都有定数。想来也是,两人五年前就相识,太子又要我支持他们在一起,我也没反对。如今出了事,谁都脱不开责任来。夏侯战啊夏侯战,怕是以后注定成不了翁婿,只能当作敌人,不死不休的境地。只可惜,要苦了琇儿。”

最后,他弄醒了香儿,又将门留下,回房休息去了。在女儿的幸福和安全面前,他终究是没有恪守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而是选择了自己心中的大义。人人心中都有爱,人人心中都有大义。但是爱和大义冲突时,爱就会被忽略,突出大义来。

夏侯战和雪莉以及黑雕一起回到了府里,又引起了一阵躁动。一大群人都涌现出来迎接他。比如夏侯钺,挺着大肚子的莲儿,还有玛丽抱着夏侯婷,都来到了门口。

莲儿和玛丽都是见过雪莉,一点都不意外,唯独看着黑雕时,两人都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而夏侯钺,不仅对黑雕感兴趣,对雪莉也感兴趣。他冲到夏侯战的身边,“咕隆”一下就爬到了夏侯战的身上。

“叔叔,她是谁?也是姨娘吗?”

夏侯战脸上顿时布满黑线,用手刮刮他的鼻头,“哪来那么多的姨娘,应该要叫奶奶的!”算起来,雪莉有四十好几了,实在不适合他喊姨娘。真要认真起来,他还得叫她“姨娘”!

“哎哎哎,我有这么老吗?格兰特,你干嘛把我叫老了?你问问玛丽她们,我是不是和她们一样年轻?!哼!”她一把接过夏侯钺抱在怀里,用手指戳戳他的脸蛋,“钺儿是吧?不要叫奶奶,要叫姨娘,叫姨娘知道啵!”

莲儿和玛丽为附和她,在一旁使劲地点头,眯着嘴偷笑。夏侯战还能说什么,只能翻翻白眼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是谁都对付不了的。

夏侯钺倒是一点都不胆怯,被雪莉抱在怀里,还使劲地嗅了嗅她身上的气味,“哦,姨娘,那只大鸟是什么吖?”

黑雕是听得懂人话的,被称呼为“大鸟”后,它差点就要暴走了,不满地鸣叫一声。它又扇扇翅膀,转过身去。

雪莉不爽了,走到黑雕的身边抬腿就是一脚,“小黑,你拽什么拽?我还被人称呼为“鸟人”了,我说过什么吗?瞧你这出息样!他以后就是你小主人,知道吗?”

“原来它叫小黑呀!”夏侯钺挣脱了她的怀抱,跑到黑雕的面前,露出天真的表情来,“黑兄,我叫夏侯钺,很高兴认识你!”说完,他还蹦蹦跳跳地想要搂住它的脖子。

黑雕又是一阵无奈,不仅被雪莉训斥一番,又多了个名字:黑兄!天呐,它是多大的年纪了,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称兄道弟!不过,夏侯战年纪也不大,还不一样叫它小黑,没办法,没地位啊。不过见着夏侯钺可爱得紧的样子,它也不能过分了,只得俯下身来,让他搂住脖子。

夏侯战被逗乐了,笑了起来。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莲儿正挺着大肚子,玛丽抱着婷儿,雪莉刚刚又抱着钺儿,都像是当母亲的人。“嘶,什么时候琇儿也能抱一个?”

他偷笑了一下,觉得耍得差不多了,就招呼大家一起进去。

夫人正坐在大堂等候他。见得他进来时,急忙走上去细细打量,“战儿,你说说你,现在是越来越神龙见首不见尾了。说好的几天,怎么晃眼就一个月过去了!你眼里心中还有没有这个家呀!你父亲在宫中当差,你大哥还在治安署的大牢里,家里就你一个男人,你怎么舍得我们一家子呀!”

夏侯战心里同样过意不去,可是没办法,事情总是意外的,一件连着一件,他又不好说明。“母亲,孩儿知错了。以后孩儿心中一定谨记,把你们放在第一位!”

夫人抹抹眼泪水,“战儿,回来就好。这不还有几天就要过春节了,回来的正是时候。我呀就担心家里没个男人,热闹不起来了。”

“奶奶,我呀!我是男人呀!”还在外边的夏侯钺突然应道。

这下可把众人逗笑了。莲儿说了一声,“钺儿,你才几岁?不能叫做男人,是小屁孩儿,懂吗?”

恰在这时,雪莉抱着夏侯钺出现在大堂门口,落入夫人的眼里。

“这女子又是谁?生的倒是风韵犹存,难不成战儿也喜欢她?”夫人不满地看了一眼夏侯战,“这小子,尽往家里带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娶了三妻四妾,却事实却一个都没有!唉……”特别是她看到莲儿挺着的大肚子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夏侯战哪能没看出夫人在想什么,老脸一红,赶紧介绍下雪莉:“母亲,她是我在还在游历时认识的,对我非常好!她和玛丽是姑侄关系。”

“哦,原来是你,快请坐!”夫人倒也热情,亲自送上茶水,“我听战儿说起过你,没有你的帮助呀,他说寸步难行。这下好了,今年家里要过一个热闹的春节了!以往啊,都是两人过,冷清的很!总算是要开心咯!”

雪莉对夫人也是极为尊重,客套地说着话,显出她优雅气质有教养的一面来。莲儿和玛丽也纷纷入座。没一会儿,钺儿的母亲也来了。

夏侯战也很感叹。在他心里,春节是一个痛。可能别的小孩子都觉得春节是个极为快乐的节日,但他不这么认为。虽然生在夏侯家族里,吃穿不愁,书也有得读。但是,因为家里人文环境不好的原因,使得他每到春节之时都觉得非常难过,甚至不想过。他想,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兄长夏侯咏数年没有回来,即使生了孩子。

他看着大堂里坐着的人,希望今年的春节会好过一些,多几分快乐和幸福。至少他觉得,应该给夏侯钺和夏侯婷两个孩子,一个幸福快乐的春节和童年的美好回忆。

吃过晚饭后,雪莉特别把他拉到了园子里去走走,说是有话要对他说。

“好了,雪莉,有什么话你就说罢。走到这来干嘛,还怕别人偷听不成?”夏侯战被一路拽着,极为不情愿。他还想去看看寒冰。

雪莉的确是怕别人听到,而且是怕玛丽听到。她知道,玛丽喜欢夏侯战,所以要是当着玛丽的面说的话,就要伤人家自尊心了。倒不是因为玛丽是她的侄女,而是她变成了这么神神叨叨的!

“这几天我和你的女人聊了很多。”她一停下来,就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我的女人?”夏侯战苦笑不得。她嘴里的“你的女人”,不是郭琇还能有谁?“雪莉,你这样不好。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会坏了她的名声!”

“所以说你们两人就是傻!我就问你,你喜不喜欢她?两个字还是三个字?”

夏侯战当然说两个字了。

“那好。我在马车上也问过她了,她也说喜欢你!你要怎么办?”

“她当然是喜欢我的了!”他在心中窃喜,但说到怎么办,他还没想好,只能摇摇头,“雪莉,我还没想好。”

“跟我说有什么用!”雪莉气愤之极,使劲拍了下他的脑袋,“你就是个懦夫!a coward!你说你能不能男人一点,雄起来?!”

“怎么雄起来?”夏侯战不敢生气,弱弱地问到。雪莉是这方面的高手,多听听她的意见对自己是有好处。

“三个字!”

“哪三个字?”

“去!表!白!”

“碰”的一声,却是夏侯战惊愕得倒在地上,一脸无奈起来,“雪莉,我知她,她知我,情义相通相融,要表白做什么?”

雪莉直接踹了他一脚,指着他的鼻子说到,“小子!那是你的想法!你是不是想钓鱼啊?!紧了就松下,松了又扯下?我告诉你,同样作为女人的我,不!允!许!你!这!样!做!懂不懂?”

夏侯战欲哭无泪。这钓鱼理论和驾驭方法他压根就没听说过,哪里会作如此想法?无奈之下,只能点头了,“雪莉,我懂了。我回去好好想明白了,就去找她表白。”

“什么时候?”

“不确定。”

“大年三十吧?”

“你说三十就三十。”

[本章完]

第381章 表白

整个帝都,都萦绕在欢快的氛围里。家家张灯结彩,户户喜迎门联。大街上更是热闹异常,东家采购,西家易物,拥拥挤挤,人声沸腾。

夏侯府自然也是在准备中。今年,府里额外多了许多人,诸如夏侯咏一家人,玛丽、雪莉还有莲儿,就连晋儿也从金光洞回来。夫人非常高兴,让府里多采办了许多的布料和食物,要好好地过了一个春节。

府里到处张灯结彩,柱子上和门口的地方,都贴上了红纸墨字的对联。其中,有好多是出自梦天机的手笔,还有西藏大师的题字,都是夏侯战昨天从保定军官学院拿回来的。

夏侯战特地去拜访了这两位老师,他们将在学院里度过春节,因为元宵过后学院的学生都要回来上课。

今天是大年三十,他等会儿还要出门,去龙腾湖那,也就是学院里的那座湖。他不是去拜见谁,而是约了郭琇在那见面。

今天,对他来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日子,远不是除夕那么简单。他和夫人早早地打过招呼,就出门去了。

夫人只知道他很忙,但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也懒得过问。她自己也很忙,身为府里的女主人,很多事情都是要她亲自去操办。

整个府里,大概只有雪莉知道他去干嘛了,一个人泯着嘴偷笑。别人问起来,她也是笑而不语。她之所以强迫夏侯战去表白,实际上就是要他亲自开口罢了。女人要什么?无非就是一个承诺。

郭琇昨天收到消息,高兴地不行。她心里隐隐知道他的目的,虽然只是一个形式,但如果能从他嘴里听到那句话,她是非常期待。

一大早,她找来了妇人,让妇人给她参谋穿什么衣服去比较好。她觉得,这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人生中唯一的日子,要郑重对待才是。

但由于天气依旧比较寒冷,穿不得裙子,更穿不得轻纱。选来选去,她最终决定不穿棉袄,穿了一身紧俏的骑马装。

一身骑马装,把她的青春气息衬托无遗,让她看起来更加的英姿飒爽,迷人可爱。她在镜子前照了许久,直到自己满意了,方才出门。

出门来,她骑着夏侯战特地派人送回来的阿红,带着妇人前往龙腾湖畔。除了她们二人,还有二十名禁卫军士兵。他们是郭烈特地派来保护郭琇的。无论她去哪,他们都必须跟着,时时刻刻保护她的安全。

“小姐,老爷今晚又要去皇宫参加国宴,团圆饭又吃不了。”妇人骑马走在旁边,黯然地说到。如果不过春节,她会觉得府里每一天都是快乐的。唯独到了团圆年饭的时候,她就会为郭琇感到伤感。以往,只会是她和老管家陪着郭琇度过除夕夜。

“我知道奶娘。”郭琇情绪低落地应了一句,“我很不喜欢过春节。因为爹爹的官职,我是不能享受其他孩子能享受的那种快乐。有时,我真的希望我们一家人就是普通人家,爹爹能在这个时候陪着我。”

“唉。”妇人叹了一口气,“小姐,老爷也是没有办法。只是,有时候,很多事情他都是身不由己。他不能凭着意气做事。他要考虑很多,方方面面的事。但是,老爷他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他所做的一切都会为了你!”

郭琇听出来,妇人的话是有所指,说的就是香儿“逃走”的事情。

“可是,这真的是为了自己好吗?”她在心里想到。如果真的照顾到了她的感受,郭烈就应该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应该追查到底,为老管家和一众为保护她死去的官兵报仇!

“奶娘,你的性命,老管家的性命,还有两百禁卫军官兵的性命,都是珍贵的。你们一点也不低贱,你们不应该成为爹爹顾虑的牺牲品!爹爹这是在纵容,他不是一切都为了我!”她突然冷冰冰地说到。

妇人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但是,她和老管家都是受过郭烈的恩情,要对郭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算是死了,他们心中也不会怨恨。“小姐,不如过几天你和老爷谈一谈吧。很多事情,各有各的苦衷,说出来,就不会有矛盾,就能相互理解。老爷是疼你。父女之间不要生了隔阂。而且啊,今天去见过战少爷后,你也还是要跟老爷说的,取得他的同意才是。”

“你知道?”郭琇有些惊讶,脸色升起一片红晕。

“呵呵,当然了小姐。老身赶马车,怎么会听不见你们在马车里说的呢?看来啊,战少爷也是等不及了吧?呵呵”

“奶娘,你就会胡说!”

“哎呀,小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害羞做什么?老身看哪,不如这样,这除夕夜晚上我们直接去夏侯府里过算了,如何?”妇人憨憨地笑起来。

“要看他今天要跟我说什么了!我要是开心了,说不定我就去了;我要是不开心呢,我就一定不去!”

“老身也很期待战少爷会怎么做呢。说起来,你们也是缘分,蜀山之上你救他,中秋夜他救你,这次又是他救你。你们俩啊,你救我我救你,这恩情也只能以身相许咯,呵呵呵”

郭琇羞红了脸,嘟囔着嘴说到:“奶娘,又胡说八道,以身相许你都说的出口,不理你了!驾!”她不好意思了,直接策马扬鞭,朝着保定军官学院而去。

妇人和那二十名禁卫军士兵不敢怠慢,急忙跟上。

“嘶,等下她要是来了,我该怎么说?该死,竟然开场白的台词没想好!早知道,应该去问下雪莉。”夏侯战踱步在龙腾湖畔,情绪焦虑紧张。

他所在的位置,正对着湖中央的沙洲里那两条金龙。为了便于有人欣赏玩耍,修建时在此处建了一级一级的台阶,呈弧形,大概有二十级。每一级台阶等长等宽,最下方是一片青石板铺筑成的平地。每每下雨后,湖水就会漫上来,能见鱼群在其上游动。

“琇儿,我有话对你说。我……我喜欢你,嫁给我好吗?”他走在青石板的平地上,对着湖面说了一句,“唉,不行不行,太直白了!万一把她吓坏了就不妙了!”

“琇儿,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又是除夕。在这个重要而伟大的日子里,我有句话要跟你说,我喜欢你。”他又起草了一句开场白,但觉得过于寒酸了,不可取。

“琇儿,其实是雪莉让我来的,我……”

“夏侯!”就在这时,郭琇出现在了台阶的顶部,一双乌黑的眼睛水灵灵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雪莉让你来做什么?”

“啊?啊!哦!”夏侯战没想到她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惊得手足无措,“这个……琇儿,你来了啊。”他尴尬地笑了笑,拒不回答刚才的问题。幸亏没说完,否则郭琇听了就要掉头就走了,而自己回去也会免不了被雪莉打一顿。

郭琇点点头,轻快地步下台阶,一蹦一蹦的,十分轻快。她要是在穿得轻盈些,夏侯战一定会以为她是春天的使者。

“你……约我……来这里干嘛。”她来到他的身边,却低下头,看着脚尖,不好意思起来,小心脏也跳动得厉害。

“呃……嗯……”夏侯战太紧张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想问候一句,到了嘴边却成了,“琇儿,那个女人的身份查的怎么样?”他直想抽自己嘴巴子,竟然问了个这样的问题。

郭琇的神色变了变,似乎不太高兴。她想起了前天郭烈跟她说的话,“那爹爹疏忽了,竟然让她给逃走了。”她明白,这就是一个托词,一个借口。人都没了,她还能怎么样?想起妇人一直说的话,她也就忍住了。

“哦,她……她还关押在府里。那恶妇嘴巴子紧的很,怎么都不开口。爹爹正在审讯呢,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她撒谎了,眼神飘忽起来,躲躲闪闪。

“这女人很精明,连我上次都差点着了她的道。想要从她的嘴里得到消息,如果不用酷刑的话,是不行的。”夏侯战想了想,“但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我觉得,谋划三番四次杀你的人,一定是在帝都。索性把她放走,暗中跟踪调查,很快就能知道谁是她的主人了。”

“你是说,把她放走是一种办法?”郭琇抬起头,吃惊地看着他。

“是呀。退而求其次嘛。帝都虽大,我想你郭家的情报网还是了不得的,一定能找出谁是幕后黑手,可能就是需要多花些时间。”

“原来是这样!”郭琇在心里想到,“看来是我误会爹爹了,以为是爹爹故意放跑了那恶妇,没想到爹爹高瞻远瞩,心思细腻,要放长线钓大鱼!唉,我真的是太傻了,不仅不理解爹爹,还责怪他!我真的是……回去我要和爹爹道个歉,取得他的谅解!”

“琇儿,你在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她心中想通了,心情也愉快起来。她很感激夏侯战,给她解了困惑,“夏侯,你真是太好了,太聪明了!”

夏侯战被她无厘头地夸奖了一句,反倒不自然起来,“呵呵,琇儿,这都是小事情,不足挂齿。这个……我……”

“哎呀,你是个男子汉!吞吞吐吐的。”郭琇心里跟着着急,将了他一军。

“嗯?怎么两次被别人说不是男人?”他不舒爽了,“好歹我是夏侯家族的人,做事坦坦荡荡,做人耿耿直直,怎么成了不是男子汉?不行,我怎么能被心爱的女人瞧不起?!不行!”

“琇儿,我……嗯哼……”他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我……你……你是一个人来的吗?”好吧,最后他还是怂了!

“哼!不告诉你!”郭琇真想替他把话说了。但是她毕竟是女子,面子还是要的,不能轻浮了。只好,通过这样的回答来表现她的不满。

夏侯战抓耳挠腮的,直接吼了一句,“我喜欢我!”好吧,他说的太快了,太紧张了,竟然说错话了!

“啊?什么?”郭琇大吃一惊,脑子没转过弯来,“你说什么?”

他也觉出好像哪里说错了,可一闪而过,忘了!“我说,我说我……喜欢你!”终于说出来了,总算是说对了!

“哦。”郭琇终于听到了自己的期待的话,一时间羞得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琇儿,你喜欢……我吗?”他只觉得老脸火得要烧起来了,恨不得一头栽进湖里去降降温。

“哦。”她又是简单地应了一句。刚开始是夏侯战怂,现在换成了是她。不过可以理解,毕竟她是女孩子,花姑娘上轿,头一回嘛。

可夏侯战没想这么多,只在考虑这个“哦”到底有多少种意思。是表示她知道了?是表示她同意了?是表示她不同意?还是表示她既不同意又同意?

[本章完]

第382章 太子请教(上)

“琇儿,我们还从来没有好好地谈过心呢。”他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开始述说,“在遇见你之前,我身边有寒冰,在草原上有波古娜拉;遇见你之后,我身边先是有莲儿,还有阿扎古,到了海外又有玛丽跟我回来。我知道,她们多多少少都在我身上寄托了点什么。拒绝博古娜拉,我说我不能浸淫在儿女情长里。但是对于寒冰她们,我都是说我心里有了喜欢的人了。这个人就是你,琇儿。”

他深情地说到,“说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你了,要把你当作我唯一的人。可能是你挺身挡在我前面的一刹那,我被你感动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喜欢。后来,我们在中秋夜相遇了,我们又一起在这边游玩了几次。我发现,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可能没有她们那么美丽动人,但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开心,任何烦恼都没有了。每个人对另一半的感觉都不一样,但我就是这样感觉的,也是我对喜欢的定义。琇儿,你喜欢我吗?”

郭琇怔怔地听完后,眼里噙着泪花。她抬起头,对上他火热的眼神,看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道:“我……我喜欢你。”不过这声音比之蚊子的声音还小,使得夏侯战只能从她的嘴型上判断出来。

“真的吗?琇儿,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说罢,他就张开双手,将郭琇搂在怀里。

“你……我……不……”她很紧张。这是她第一次被别人搂住,还是男人!除了郭烈以外的男人!她推开了他,转身跑开了。

夏侯战只当害羞了,却也没有追出去。总之,在自己的爱情之路上,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春节的几天里,因为人多了,而且还有小孩子,夏侯府比往年热闹许多,大家都是非常的开心。只是,在这春节里,有人欢喜有人愁。夏侯战因为表白的事情发愁,而梦天机则是为太子的到来发愁。

梦天机到了帝都,已经快有五个月了。在这五个月里,他除了给学院里的少爷公子哥授授课,就是自己看书钻研学术。西藏大师住在他那后,二人又是经常品茶论道,好不自在。总得来说,他这日子比在庐陵时过得更有滋味。

不过,名义上他是受太子推荐而来。也就是说,他的身上被打上了太子党的标记,使得人人都以为他是太子的人,是太子的参谋。可实际上,并不是如此。他有着独立的政治判断,并不屈附于谁之下。这一点,可能太子最深有体味。

太子不远千里,慕名寻到庐陵小地;又不顾身份,三次来请他到帝都,意图非常明显。太子很是欣赏他的才华,甚至将他比作三国诸葛、西汉的张良、大宋的刘伯温,就是盼他可以为太子党出谋划策。然而,他到了帝都后,只说钻研教程,耗费心力,没有时间和精力为太子效力。

太子亦不是傻子,三番五次派人联络遭拒后,怒上心头。亏得五皇子劝住,这才相安无事。五皇子劝住太子,说此事急不得,对待文人墨客,要以礼敬之;既然都能三次不远千里去拜访,为何不能再去学院一趟拜见呢?太子觉得有理,欣然答应。于是乎,他选择了春节这几天,学院里人最稀少时,拜访梦天机一次。

梦天机乃神人,料定了有这么一天。既然躲不开,索性就见见太子,好好说话。他知道,就算拒绝了太子的美意,顶多会有小鞋穿,到还不至于命丧黄泉。

春节的这几天,他都摆好茶具,一壶茶三个杯子,却是他自己一个,西藏大师一个,太子一个。

终于,就在大年初二的中午时分,太子莅临了。

“殿下,不知道殿下要来,没有准备,恕请原谅。”梦天机正和西藏大师在下棋,见得太子着便装推门而入,当即起身行礼。

太子热情洋溢,文质彬彬,一把扶住了他:“老师,何必行此大礼?你我相识已久,交情颇深,见礼岂不见外了?真要说来,也是我该给老师行礼。”

“殿下身份高贵,哪里敢担当殿下的礼节,折煞我了!”梦天机慌忙说到。虽然他知道太子假言吝涩,却也怕太子做真的,他可吃罪不起。

“要说是陛下,即使是帝师也是陛下的臣子,要给陛下见礼。可是,我毕竟还只是太子,向老师见个礼,也算合乎国家礼法,是也不是?”太子饶有意味地笑着说到。

梦天机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他先是说了陛下与帝师的关系,这就是暗示;尔后又说自己只是太子,向老师行礼合乎礼法。也就是说,如果太子不需要向老师行礼了,那就得是陛下。普天之下,唯有陛下一人凌驾国家礼法之上,无人敢说一二。

“殿下之言不错。可是,我并不是殿下的老师,而是保定军官学院诸学子的老师。因此殿下真要行拜师之礼,该是太子傅大人。”他不动声色地答了一句。

“哦?”太子目光不善起来,但也隐忍不发,“那我们不是师生之谊,该算作什么关系呢?”

“殿下,是同仁关系!”

“同仁?”

“正是,殿下。”梦天机正色说到,“殿下您贵为太子,辅助朝政,监察百官,地位极高。我虽无陛下赐爵,也无官位,但在这学院里教书,也算做半个官员。殿下是为朝廷谋福,为陛下解忧;而我在此教书育人,为帝国培养人才,同是为帝国尽力效忠,当然是同仁了。”

“哈哈!老师雄辩也!”太子依旧不改口,但却不再提行礼之事,“我们虽为同仁,但是老师你毕竟没有爵位官职,有损你的名声。不如几日后我面见陛下,为你在翰林院请个官位,也是名正言顺。”

“殿下说笑了。刚才只是诡辩,高攀殿下了。真要我去做官,却是不愿意的。一来不能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同时还有勾心斗角之争,一个字,累!”

太子不以为然道:“老师,莫不是翰林院官位太低。也是,老师凭借《佛道》一书,名扬天下。放眼翰林院的书生,有谁能比之?要你去翰林院当值,当真埋没了人才。可是,天下毕竟是父皇的天下,我也只能为你求到这样大小的官职。如果将来我继承大统的话,老师你要何官职爵位,那还不是唾手可得?”他说到最后,故意放缓了语速,一边说着一边盯着梦天机的表情。

“殿下继承大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我不愿意入朝为官。如今……”

“这位大师,应该就是西藏大师吧?”却是太子不欲再听他讲下去,把目光投向了正端坐在桌子旁的西藏大师。

西藏大师从太子进来,就没有理会过。而是自己捏着棋子,研究棋盘的走势。他不仅给自己下了棋子,还帮着梦天机的白棋走了几步。对二人说的话,也只当蚊子的声音,根本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但是,眼下太子询问他,不好过于高傲,恭敬地答了一句,“正是。”

太子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他接触多了道门的人,了解他们的性格,根本就不会把朝廷的官员放在眼里。“西藏大师从灵山远道而来,不容易啊!”

西藏大师笑了笑,“殿下对贫僧很是了解,知道贫僧从灵山而来。这样吧,贫僧就不打扰殿下和天机老师之间的谈话了,这就回避。”说罢,他就要起身离开。

“哎,大师严重了!”太子一把拉住西藏大师的袖子,“大师,慕名已久,不曾拜访,实在罪过。恰好大师与老师都在,我正好有事要向二位请教,不介意吧?”

“殿下请入座!”梦天机说到,又对着西藏大师说到,“大师,殿下勤学好问,心中常有许多的独特的见地。一起讨论讨论,或者帮助殿下解惑,也算是为国效一份力。”

西藏大师点点头,“也好,早闻殿下是礼贤下士之人,今日得见,果然名符其实。贫僧有幸得殿下垂询,也是幸事一桩。只是,如果答得不好,或者有得罪的地方,望殿下海涵。”

太子坐了下来,微微一笑,“大师,讨论问题,如果意见统一,那就不叫做讨论了。既然是讨论问题,有不同的见解,甚至产生冲突,那说明我们讨论得很好。要知道,世上万事本就没有固定的答案,答案都各由心生。是吧,大师?”

“殿下妙人也!殿下心胸宽广,包容万物。以此去接待人物,定然得人钦佩!贫僧佩服!”

“大师客气了。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大师,是关于你们佛教的问题。”

“请讲。”

“佛教在婆娑国中乃是大教,其根源其实力足以和朝廷的蜀山、昆仑两派相提并论。而且我觉得佛教的理念比道教的理念更容易深入人心,更能传播开来。不知为何,佛教仍旧只能在婆娑国里宣扬?”

西藏大师闻言,捏着棋子缓缓说道:“殿下,这简单。我佛根基在灵山,昆仑和蜀山根基在朝廷,这是一个道理。脱离了根基,想要谋得发展是很难的。虽然我佛想要普渡众生,但是也须在能力范围之内。强行传播信仰,可能会适得其反。”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大师怎么看?”太子要抛砖引玉了,“我打算在帝都,为大师修建一座寺庙,用来储藏经书、宣传佛教,作为一个传道的地方,如何?”

“这……”西藏大师犹豫了。太子的提议很诱惑。佛教在朝廷的传播,就是缺少一个根据地。他自己是建不起来的,唯有依靠世俗的势力和支持。

旁边的梦天机心里很着急,他生怕西藏大师就此答应太子的条件,陷入一种看不见曙光的境地。先不说太子此举能不能成功,就算是成功了,真能如期传播佛教信仰?朝廷上,道门林立,大大小小有数百,他们能同意?昆仑蜀山能同意?只怕寺庙一成,每天都会有人来砸场子,届时闹出矛盾,于佛教更为不利。

但这并不意味着佛教就无法在朝廷立足,只在于背后是谁支持。且不说是太子,就算是老皇帝想要帮助西藏大师建座寺庙,也会受到多方阻挠。不管是老皇帝还是太子,他们的权力只适用于世俗,他们在道门势力中根本吃不开。所以,佛教得要在朝廷立足,就得有个能在道门中吃得开的人在背后支持。那么,问题来了,谁在道门里能吃得开?

梦天机以前就点播西藏大师,此时真就怕他犯了糊涂,反而误了大事。这样的话,佛教的传播又要延期到猴年马月去了。

“殿下的心意贫僧谢过了。只是贫僧一人力量单薄,传道这样的事情,还要经过佛王同意,贫僧却是做不了主。不如哪日等贫僧从灵山回来,再与殿下商谈此事?”

太子一阵不爽。他觉得眼前这两人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他都这样说了,各给各的好处,居然都被找借口搪塞过去,实在令他生气。

“也好。此事也急不得。以后只要大师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我还未登大宝,但是很多事情还是能办一二。”

“谢殿下。”

[本章完]

第383章 太子请教(下)

“老师,我也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还希望老师你可以如实地回答我。”太子对着梦天机说到,“昔日里,我不是亲自过来,想必你心生怨恨,不肯出主意。是以今天借着春节的喜庆,向你讨教一番。”

“殿下言重了。今日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报殿下对我的情谊。”

“老师,你说,谁会是我登上大宝的最大阻碍?我又该如何处理才能消除阻碍?”

梦天机仿佛早有预料,对他问的问题一点也不惊讶。“殿下,要说最大的阻碍,说的也只能是当前的阻碍,做不得长久的阻碍。我们做一件事情,或者是谋划一系列的事情时,不止会有一个阻碍,而是会有许许多多个阻碍。当一个或者几个阻碍严重影响计划的推进时,我把它们称作关键阻碍。”

太子和西藏大师若有所思地听着,默默不语。他们知道,这是梦天机的总结,一般人固然是受教不到。

“也就是说,非关键阻碍的阻碍,在当前的一刻是不会影响计划的结果。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计划中不同时刻出现的变动,都会改变关键阻碍,即关键阻碍并不永远会是关键阻碍,非关键阻碍也可能成为关键阻碍。这就告诉我们,大大小小的阻碍都不能忽视,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成了关键阻碍,最终影响到结果。殿下,这下你明白了吧?”

太子似懂非懂。的确,这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如果单是表面几个字的意思,他能理解。但是,这显然不是表面这么简单。“老师,还请赐教!”

梦天机笑道:“殿下,如果你要做一件事或者要完成一个计划,你先得找出这个计划所有的能考虑到的大大小小的阻碍。然后你得要对这些阻碍进行评估,归为关键阻碍和非关键阻碍,并将它们考虑先后顺序。过一定的时间,根据手中掌握的情报或者根据已经完成的计划部分,排除部分阻碍,并加入新的阻碍,对关键阻碍和非关键阻碍再进行调整。如此循环下去,直到计划完成。但对于关键阻碍,必须小心谨慎地对待,不能出现差池,否则必然影响计划的结果。所以,殿下要我说你的最大的阻碍,我也很难讲清楚。”

“我想听听老师对我当前最大阻碍的看法。”太子不依不饶。他觉得,先得到梦天机对自己的态度再说。他要的,就是梦天机的态度!至于刚才听的这一套理论,他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听不懂。

“殿下,我觉得你当前的阻碍有两个,第一是要尽快获得蜀山的支持;第二,是取得治安署的控制权。”梦天机见不能回避,只好继续说到,“自白景死后,白家失去了蜀山的依仗,你也失去了蜀山的联络,这是一个比较危险的信号。毕竟,蜀山是支持殿下的,但是白景死后却一直没有派人来联络殿下,可见态度有些飘忽,不宜再等,必须主动出击。治安署先前掌握在十三皇子的手里,但如今空了出来,就需要殿下去争取一二。如果殿下能够控制治安署,再加上禁卫军,再配合平海军,论帝国之内谁还是敌手?殿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太子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他说的话:“老师所言甚是,我也是这么想。不过,这阻碍很大,蜀山我联络不上,陛下也不会轻易让我掌握治安署的几万兵力。所以,还要请老师指点。”

“蜀山我也不知,毕竟殿下和蜀山的关系是被动的。眼下,治安署还是可以争取。即使陛下不愿意让殿下掌权,必然会交给其他人,殿下可从旁运作,牢牢把握!”

“老师,那依你之见,陛下会把治安署交给谁?武亲王吗?”

梦天机很是无奈。他看太子这态度,定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要是不说几句实话,太子决不罢休!“唉,也罢,就与他说一说,该怎么运作,还得看他自己。况且万事没有定律,变化几多。他要是能领会先前说的一番话,倒也无碍,否则一样没用。”

“武亲王手握野戍军就在城外,如果陛下再给他治安署,岂不就有机会里应外合?这不符合帝王之道。所以,治安署是不会落到武亲王手里的。依我之见,交到新晋宰相鲍大人手里,可能性最大!”

太子惊呼道:“什么?鲍瑞可是一个外臣!现在不仅做了宰相,居然还要领兵掌治安署,陛下岂不是糊涂了?他如果振臂高呼,皇室地位也会动摇的!”

梦天机摇摇头,“殿下多虑了!一来他没有大义名分,二来皇室成员手握重兵,他起不了风浪。陛下此举,只是起到过度作用。殿下不必担心。”

“原来如此。想必他说的也不错。鲍瑞受老宰相推荐,受父皇器重,再上一层楼也不是没有可能。好在这人是翰林院出身,与老四无瓜葛,倒是不要担心。正好,有了先机,不如先去交好鲍瑞。纵然以后不愿意和我站在一起,也不能让他和老四在一起!”太子在心里想着。他最大的敌人,仍然认为是武亲王,可见他的判断出现了极大的失误!

“老师,受教了!今日听你一言,收获颇多。他日功成,定要拜你为帝师!”他站起身来,就要行礼。

梦天机赶紧扶住,严谨地说道:“殿下,陛下鼎盛春秋,可不能落人口实了!”

太子也是激动,这才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心里又多了一丝感谢。“多谢老师的提醒!老师果然是足不出茅庐,已知天下三分啊!”

三人又坐着聊了些其他的话,太子就离开了。他走的比较匆忙,估计是去拜访鲍瑞了。

太子走后,梦天机和西藏大师都吐了一口气。他们都感觉,跟太子坐一起实在是太累了,更重要的是,他们觉得太子很次。

“天机老师,你这次可是说了实话。这太子尝到了甜头,估计就会经常来了。到时候,你要怎么办?”西藏大师问到。他担心,梦天机因为给太子出了主意,如果太子食之有味的话,肯定会纠缠于梦天机。

“不必担心,大师。太子此人,只顾眼前,没有胸襟,难成大事。就算我在他身边出谋划策,他也听不懂。如果他回去了能好好思量我的一番话,倒是还有可能,否则……唉”梦天机感叹到。他端起桌上的一杯苦茶,喝了一口。

西藏大师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梦天机打断他的话,“大师,我料定几个月后就会有一场大战发生。到时候,我会去参战,藏身军中。届时太子他再想找我,就不容易了!”

“哦?”西藏大师诧异,“天机老师,这你也能算出来?”他一脸不信的样子,但跟梦天机相处一段时间来,他又不能不信。

“哈哈,大师,天机不可泄露!等着吧,早则四月,迟则五月,必有战事。大师,你也要把握住机会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西藏大师看着他神秘的模样,下棋的心思也没了,脑子里开始琢磨起他的话来。“贫僧是带着使命来的,之前天机老师有言,要应在战公子身上。也就是说,这次战事,就与战公子有关了!是了,应该要好好周全一下。”

太子府里,太子妃正在房间里焦急地转着。她到底为何发愁呢?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不小,原来,这个月的月事没来。

月事没来的原因也有诸多,她自己心中也有所了解。比如身体差了,阴阳不济;或者生了病,导致月事晚了;但是,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导致没来月事,那就是怀孕了!

她掐指算了算,那晚酒后**后,到现在已有一个多月甚至快两个月了。她不敢去看大夫,她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一个春节都不见你高兴过?”却是香儿早早到了她的闺房里,服侍她洗漱更衣。

“香儿,我……我……”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还吞吞吐吐的。难道你我主仆二人还有秘密不可以知道吗?你放心吧,香儿绝对不会把小姐的事说出去的!”

“对了,你从郭府出来,没人跟踪你吗?”太子妃犹豫了一下,不忍说出口。虽然香儿是她的心腹,但兹事体大,她必须谨慎小心点。可是,府里除了香儿能够为她出谋划策,排忧解难,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香儿笑了笑,“小姐,想必那郭烈是见过我,知道事情与你有关。可那又怎样?他只能乖乖地把我给放了,还得做到人不知鬼不觉。那郭烈还算是识相。不过我们再想报仇,只怕难了!”

“香儿,你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外人,把门关好了!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太子妃听她这样答话,一咬牙决定把秘密告诉她,一同应对。

香儿觉得奇怪,但小姐的话不能不听。于是,她走到门外,看看周围有无人在,又将门关好,这才来到太子妃身边。“怎么了小姐,神神叨叨的。”

“我……我这个月的月事没来。”太子妃支支吾吾地说到。

“小姐,你病了吗?”香儿最初的想法就以为她生病了,甚至还伸手摸摸她的额头,“要不要我去请大夫来?”

太子妃咬着牙,摇了摇头。

“那就是延迟了几天吧,没关系呀!月事不调,好好休养就会好。”香儿仍旧没有多想。因为她知道太子妃十年不孕,哪里会想到那一层上去。

“可是,已经有快五十天不来了。而且……我还有呕吐的症状,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严重了。我……我特别想吃酸的!”太子妃一口气把话说完,不好意思地看着香儿。

香儿怔怔地望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刻喜上眉梢,高兴地说到:“小姐,这是好事呀!你终于有了身孕,这还不好吗?你的地位更加牢固了,太子殿下的地位也会牢固了!”

“你小点声!”太子妃呵斥了一句,随即声音就弱了下来,“我……我没有跟那衰人同过床,是……是……”

香儿的表情凝固了,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半响过去了,她都没有缓过来,“那是谁的?”

“是……是猛哥哥的。”

[本章完]

第384章 怀孕

“哐”,却是香儿瘫软在桌上,将一个茶杯靠倒了,落在地上。她想要说什么,却有气无力,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香儿,我要怎么办?我……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更不想怀孕!这些天来,每天我都过得胆战心惊,生怕被别人发现!你告诉我香儿,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她抓起香儿的胳膊,使劲地晃动起来。

“小姐,你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你知道这件事一旦被别人知道了,你还有白家,还能有活路吗?我们都会被牵连的呀!”香儿十分生气。她没想到,这段时间她不在,太子妃就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

“香儿,我知道错了,我们该怎么办呀?”太子妃嘤嘤哭泣起来。

“多久了?”

太子妃掐了掐手指,“有三十几天了。”

香儿紧皱眉头。也就是说,三十几天前她刚离开帝都,太子妃就耐不住寂寞去找了猛少爷。可是,她怎么也不明白,聪明稳重的猛少爷怎么也会犯这种错误!要知道,他可是忍了十年啊!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小姐。”

“没有!”太子妃坚定地说到,“此事就我、你,还有……猛哥哥知道。”

“确定?”

“确定!”她很想说还有一个仆人知道,但是她始终觉得这就是白猛安排的人,应该是安全的。所以,她没有多想,也就没有说出来。“半夜的时候,猛哥哥就把我送回去了。”

“那猛少爷知道你怀孕的事吗?”

太子妃摇摇头道:“他不知道。香儿,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香儿冷静下来了。她问了这么多,就是想要确认安全,有多少人知道,再来想办法。“眼下,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把孩子打掉!”

“打掉?”太子妃瞬间呆若木鸡。这几天她只是在担心是不是怀孕了,考虑是不是要跟香儿说这个秘密。但香儿一上来就说要打掉她腹中的胎儿,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小姐,你醒醒吧!”香儿一把将她扶起,让她坐在床边,“不打掉这个胎儿,难道你还想生下来吗?太子府耳目众多,万一被别人知道了怎么办?太子知道了怎么办?他一定会杀了你!”

“可是……”

“可是什么?没有可是小姐!这个时候你要是不打掉孩子,肚子大了再来打掉孩子不仅危险,而且还容易被别人发现!到时候就麻烦了。”

“可是十年了!”太子妃突然喊出声来,“我终于要怀孕了!难道我不能当母亲吗?难道我就该膝下无子吗?”

香儿再次怔住了。她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太子妃的话。这些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太子妃的处境和感受:煎熬,孤寂,误解。也只有她能够陪在身边,安慰太子妃。“小姐,你真的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吗?”

“香儿,我想要这个孩子!我真地很想要!”太子妃啜泣道,“不是因为他是猛哥哥的孩子,是因为他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香儿,你帮帮我吧!”

“小姐,可是这风险实在太大了。要是事情泄露了,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啊!”

“那你帮我想个法子吧!香儿,姐姐求你了!”

“这件事情你让我想想。我现在脑子很乱,一时间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这样吧小姐,你先洗漱了,过后我们一起想办法。这件事情急不得,一定要从长计议。”

“好,香儿,我听你的!”

白府里,虽然都张灯结彩的,但是并不热闹。主人家有三个,分别是白礼、白猛和白辉。白礼每天都很忙;白辉还在气愤家里人不帮助他;而白猛则是心事重重。

此刻,白猛正独自走在花园里,一个人沉思。他的脸色略显疲惫,还出现了黑眼圈,甚至人也消瘦不少。

他脑子里时时刻刻萦绕着他和太子妃在床上缠绵的场景,那种畅快和刺激的感觉,更是在他的心间抹之不去。他是第一次做男女交合的事情,因此得到享受后变得极为迷恋。起初的几天,他过得心惊胆战,但是后来却开始思念太子妃,想要再次交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对男女房事这么痴迷?不仅练武都荒废了,感觉身体也差了许多。难道,房事也会令人上瘾?”他默默地想着,“是了,不然为何有女子要去偷情,有男子去嫖娼呢。”

他脑子里天天想着太子妃,想着当时两人交合的每一个时刻,想着太子妃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想着想着,他感觉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又有了变化,令他十分苦恼。“该要找个丫鬟来!”

白猛正要去办事情,迎面走来了他的弟弟白辉。他停下脚步,侧过身子,防止被发现他的变化之处。“辉弟,你也在这儿?”

“特来问过你,明天学院开学,你愿不愿意随我一起去。”白辉语气很不好,带着丝丝火气。

“要我去做什么?”他皱皱眉头,不明所以。他对这个弟弟了解太少了,他也不曾关心过这个弟弟。

“做什么?哼!”白辉嗤之以鼻,“哥,我真不知道你身为平海军的少帅,回到帝都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所有的少爷公子哥都在看着,都在等着,等着你去教训那个夏侯战。可是你呢?每天缩在家里,这是你该做的吗?”

“住嘴!”白猛训斥道,“你难道忘记了叔父的教诲吗?我该做什么,该怎么做,轮不到你来吩咐!”

“哼!少帅?少将军?你配得上这个称呼吗?”白辉一点都畏惧,继续说到,“你和曹刚并为帝都双王。可是人家有仇就报,坦坦荡荡;可是你呢?自己的亲弟弟吃了亏,你居然连个屁都没有!你还算是白家的人吗?”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

“你打我?你只敢打我?”白辉冷笑,一手捂住腮部,嘴角正渗出鲜血来,“来呀!你打死我呀!有本事打死我呀!你不敢打死我你就不是白猛!”

“你!”白猛捏起拳头,就要朝着他的头部砸去。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辉弟,你记住白家人从来不自相残杀,所以你不要挑衅我!至于你说的报仇一事,我会记在心上的!”

白猛直接走了,留下白辉一个人站在那儿。他有些后怕,因为他感受到了哥哥的杀气。但是他也很庆幸,因为哥哥已经答应了。这便是他要的结果!

保定军官学院热闹起来了,新年伊始,他们都回到了学院里准备开学。同窗之间,见面了少不了一番客套话,使得学院里的氛围不再冷清。

学生们大致可以分为两派,一派以白辉为主,一派以曹刚为主。不过论起人数来,曹刚的追随者数量远远比不得白辉,只有几个野戍军将军的儿子是他的死党。当然,里面还有夏侯战。

“哎呀,夏侯兄,我们又是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见了。你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呀,找了你好几次都看不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学院开除了呢!”

“你才被开除了呢!”夏侯战一拳砸在曹刚的胸口,却没用上半分力气,“曹兄,我去哪了你还会不知道?只怕我几时吃饭几时睡觉你都是清清楚楚的吧?少在这里忽悠我。”自从两人在聚莺楼吃过一顿饭后,关系亲密不少,说话也不再那么小心翼翼。

“哈哈,夏侯兄言重了。我又不是专干偷鸡摸狗的事,怎么知道你的行踪呢?不过呀,这帝都里这段时间的确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这样吧,待会下完课,我们一起去吃杯酒水,叙叙旧聊聊天,算是对我这么多天没见着你的补偿了。”曹刚笑嘻嘻地说了句,跟着他勾肩搭背。

“也好,有你在我也算是多了一只眼睛。你可是替我省去了许多麻烦呀!”

“呵呵,麻烦可省不掉。喏,麻烦找上门来了!”曹刚邪笑着,对着朝他们走来的白辉努努嘴。

本来两拨人互不相干,各自和各自的人打招呼,倒也热闹。可是,白辉昨天得到了白猛的承诺,心里高兴,就忍不住要先来下个帖子,打声招呼。

“曹兄,夏侯兄,可真是好久不见了,甚是想念呢!”他怪里怪气地说到。听着语气还不错,可谁知道这会不会是暴风雨的前奏呢?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等着看热闹。唯独曹刚这边的几人,摩拳擦掌,准备大打出手。

曹刚哪里会把他的话放在耳朵里,立刻顶了一句,“怎么,白辉你是想念我的拳头了吗?是呀,一个月没有打过你了,这会儿是哪皮痒了?还是哪根骨头搭错位置了?”

“噗嗤”,却是夏侯战笑出声来了。他看着白辉,只觉得这人十分有趣。在他的眼里,白辉并不是傻,而是固执,而且是有一战到底的固执。

两人的恩怨,最初始于郭琇,尔后因为白景的死加剧。夏侯战并不在意,但是白辉却不同。他是白家的人,白家又是帝都的第一家族。地位、家族的荣誉,促使他要时时刻刻地维护白家的地位和脸面。是以他被欺负了,都要加倍地还回去,三倍地收回来。久而久之,他形成了一套理念,不管对于谁,都要服从他的理念。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悲哀之处。

“你笑什么?”白辉看着夏侯战,眼睛流露出的神色却恨不得吃了他,“我告诉你,不久就会有人来挑战你了。他会光明正大地挑战你,打败你,让你输得无地自容,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白辉,你说的就是你哥哥吧?”却是曹刚看不惯他的神态,又产生了想要揍他的冲动,“怎么?少将军终于忍将不住,要跳出来找面子了?你上次就说要下挑战书,可是人呢?可不要耍我们呀。”

曹刚说完,背后的几人都大笑起来。他们作为将军的少爷公子哥,对面子看得很重,对这种下了挑战书又不来的人,能传唱取笑好久。无疑,白猛在他们心里就是胆小鬼、懦夫!

白辉被揪住了小辫子,心中一阵绞痛。但他知道,白猛言出必行,教训眼前几人的事情定有着落,气势上自然不能弱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无事可做,碌碌无为?别人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和稀泥呢!”说罢,他身后的党羽也纷纷笑出声来。

曹刚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被夏侯战一把拉住,“曹兄,计较那么多做什么?他要来,来便是了。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不要说挑战,就是生死战我也与他来。辱我者,一剑当屠!欺我者,虽远必诛!”

几乎所有的人,都错愕了,不曾想他这次的态度竟然如此强硬。也就是说,他和白猛之间将要进行的不是决斗,而是生死战!如若真要打起来,两人不死不休!

[本章完]

第385章 说荀彧

白辉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拳头捏得紧紧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他愤怒地盯着夏侯战的背影,心里却依然存着侥幸:“我哥哥杀你如杀狗杀鸡一般简单!”

“哎呀呀,夏侯兄,等等我呀!我也去上课!”曹刚见得夏侯战走了,急急忙忙地跟了过去。他追了上去,一把搂住夏侯战的肩膀,“你刚才说那番话的样子实在太帅了!不过,如果白猛真来挑衅,你真地要杀他吗?”

“你怕了?”

曹刚翻翻白眼,故作姿态,挺起胸来说道:“开玩笑?我会怕?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了。以前有人把我和他并称为帝都双王。我勒个去,那小子配得上和我排名吗?他居然还称为少将军?抓了个海盗头子就敢来帝都耀武扬威,哼!要是我,都无地自容!”

“继续说,我就听着,不说话。”

“呵呵,嘿嘿。”他尴尬地笑了笑,瞬间又换了一张脸,变得严肃起来,“夏侯兄,说实话,你不会真的要杀死白猛吧?那白景死了白家迁怒于你,你要是再杀死了白猛,那白家的老子还不得撕了你?!再说他是平海军的少将军,你杀了他影响太大,仕途就毁了,你的家族也必然受到太子党的疯狂报复!”

夏侯战知道他说的是大实话,当然不会真的就去杀了白猛。“我知道,杀死白猛影响很大。刚才说的一番话,算作气话。但是他如果真地来了,即使不要他的性命,也要好好地羞辱他一番!以前低头太久了,忍得太多,是时候抬起头昂首挺胸地做人了!”

“厉害!”曹刚竖起大拇指,“夏侯兄,有你这番话,我心里也有底了!不多说,今晚我们去喝酒,酒桌上说话。你要做大事,耳目闭塞可不行!”

夏侯战点点头:“好!有兄弟你在,我们就一起干番大事出来!什么狗屁少将军,一样干翻他!哈哈”

早上的小风波很快就过去了,所有人又都坐在一起,准备好了上课。白辉一行人坐在了前头,其余几人则是在后边。

新年的第一堂课,授课的老师是梦天机。授课的前一天,他特地思考了一下,到底该讲些什么。过去的几个月里,他讲的多是自己对一些事物的理解和看法,把他总结的结论说给学生们听。但是,效果并太好,愿意听或者能听懂的只有寥寥数人。思来想去,他想着该讲些新鲜的事物,比如妖魔鬼怪之类的传说,来提高学生们的兴趣。他着实费了一番心思教学,比起其他的几位老师要用心多了。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袄子,非常的古旧,其上打着许多的补丁。他背着手,走在案台后,扫了一眼坐着的学生们。

在座的学生大部分坐得东倒西歪,不少人还在交头接耳,嘻嘻哈哈地开玩笑,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他并不在意。毕竟他也只是在尽人事而已,用不着开罪这帮顽固子弟。在他看来,讲一堂课有一两个人在听,就达到了授课的目的。

“嗯哼!”他先是清清嗓子,这才开始授课,“今天,是新学期的第一堂课。我不想讲些什么大道理,也不想教导诸位,所以呢,就讲讲妖魔鬼怪的故事,给大家增添些趣闻。”

他正要继续讲下去时,白辉突然说话了:“老头儿,讲什么妖魔鬼怪的事?要拿你那本书上的内容来忽悠我们大家吗?你那本书我们不是没有看过几眼,不过是些东拼西凑的字。就那样也敢称作书?拿出去炫耀流传?!”

梦天机见他嚣张的神态,不愠不火,温和地笑道:“那你有何见解?”

白辉站起身来,挡住了身后一片的人,面目狰狞地说道:“自古以来都说为学与做人的道理,是读书人必学的一堂课。要做学问,必须要先会做人。可是,你连人都不会做,就来做学问,岂不是本末倒置,配做个读书人?如此,你作的那本书,还能看?”

他说完,许多人纷纷附和,将课堂秩序闹作一团,乱哄哄的一片。

“啪!”却是夏侯战拍案而起,恶狠狠地盯着白辉,大有立刻就冲上去揍他一顿的冲动。梦天机是他的恩师,教会他很多的道理和手段。两人私下里交情亦是非常好,互相尊敬。眼下白辉如此羞辱梦天机,他忍不住了。

瞬间,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夏侯战,个个幸灾乐祸。显然,大部分人都认为,白辉现在无端指责梦天机,是要延续早上的争斗:没有从他这得到面子,少不得就要把矛头指向他身边的人。梦天机和他关系好,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白辉挑衅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来呀,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让我找不回面子,老子就报复你身边的人!”

夏侯战正要呵斥,吃得梦天机眼神的制止,忍将下来,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只是,他心中对白家的仇恨又多了一分。

“白辉,你说,我哪里不会做人了?”梦天机笑着问,依旧是平常心,对白辉的挑衅坦荡处之。

“老头儿,我就问你一件事!你若是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当面赔礼道歉。否则,你就收拾铺盖走人,顺带檄告天下,就说你为人不端,不配著书立说!”白辉指着他,言辞犀利。

“你且说。若真是我的错,我自是离开,也会檄告天下,说我为人师者行不端,不能为师。若是我没错,你也不必赔礼道歉,只需以后尊重读书人。”梦天机信心满满,心里对白辉所指已有所知。无非就是太子请他当军师的事,他不肯。但他博文广识,与白辉这种不学无术的人辩论,还不是小菜一碟?

“哼!就依你所言!”白辉自以为占据大义,不用自己说话凭着社会潜意识和定律也能让梦天机乖乖走人,从侧面打击夏侯战,“我且问你,你从一个山野匹夫成为这帝国保定军官学院的老师,是谁的功劳?”

“是太子殿下。”此事人尽皆知,乃是学院创立之初,太子为他力争的一个老师名额。

“殿下三次去往庐陵拜会你,请你到帝都来,可有此事?”

“有。”

白辉冷笑,继续说道:“昔年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卧龙出山。是以诸葛亮一生都在为刘备建功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太子殿下之地位,比之刘备皇叔不知重要几何。他去往庐陵三次拜见于你,更是竭尽全力为你在学院里谋得一份差事!如此恩情,大也不大?”

“大。”

“诸葛亮一生受人敬重,除却他的聪明才智,令人可歌可泣的就是他的忠心!是他的知恩图报!你若自诩比过诸葛亮,就当我输了!”

“我之才华,不过是众人吹捧,上不得台面。比起千古绝唱的诸葛亮来,我远远不及,更别说能比过他了。”梦天机悠哉悠哉地说到,“你所说,不过是指我不懂报恩罢了。坦言便是,何苦要拿古人来压我?”

“既然知道,还有何话说?!”

“你要说三国诸葛,我要辨你,同说三国的人物事迹。”梦天机信心满满地,“你可知三国时期有一名言,叫做身在曹营心在汉。这句话,可以用来形容该时期的三位名人,分别是关羽、徐庶和荀彧。但是我要说的,只荀彧一人。”

众人听他说出这三人的名字,都觉得惊奇,各自洗耳恭听想要看看他是如何辩驳白辉手中的“大义”。夏侯战亦是很期待。《三国演义》虽然人人都读过,但是并不是人人都读懂读透。特别是其中人物众多,哪里又能够把握所有人的性格特点呢?更别说许多是要读者自己去钻研。

“曹操的谋士荀彧,有王佐之才,其一生为曹操出谋划策,举荐人才。他不仅为曹操的远征制定战略计划,亦在曹操出征时为曹操镇守疆土。

初年,曹操反暴臣董卓,救献帝于危难,可谓乱世的一位爱国英雄,倍受汉朝臣子的推崇。荀彧本质上是一位忠汉臣子,他对曹操的支持,并追随曹操,只是因为他认为曹操是保卫汉朝的英雄。所以,他才会十分卖力地为曹操出谋划策。

曹操亦是知道,他能够有当时的成就,荀彧功不可没。他非常尊重、器重、信任荀彧,甚至在自己远征的时候留荀彧为自己坐镇。

然而后来,随着曹操发展壮大,他的个人野心逐渐膨胀起来,并表现出来。终于在公元二百一十二年,他欲进封魏公,并询问与荀彧,却遭到了荀彧的坚决反对。

那么,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说曹操对荀彧不好吗?身为一个谋士,能在郭嘉、程煜等人中脱颖而出,少不了曹操的器重和帮助。但是,荀彧的确是反对了曹操进封魏公,而且态度十分鲜明!

荀彧追随曹操这么多年,渐知曹操早已不复当年,不再是那个于乱世之中振臂高呼/为兴复汉室奋斗的爱国英雄,已经成了一个脑子里剩下权力的**的枭雄。

荀彧一生心力,只为重兴汉室,但努力了一辈子,不过镜花水月,最后化为一番泡影。就在曹操进封魏公这一年,他死了。

他的死因到底如何,无人能知。有人说,是自己自杀的;也有人说,是曹**死他的。在这里,我们不予深究。”

“老头,你讲这么多做什么?难道这就可以掩盖你不知恩图报的事实?”白辉不明白他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只好紧紧咬住质问的初衷。

梦天机摆摆手,摇头说道:“我不是要掩盖,而是讲述一个道理。曹操待荀彧虽好,但荀彧最后却老死不支持他进封魏公。这是为什么?非是荀彧不懂得知恩图报,而是他心中有国家大义。荀彧忠心于汉室,帮助曹操建立大业扫灭动乱,从而还汉室天下。”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白辉紧皱眉头。

“当然了。当朝所有的厉害人物,都是皇帝陛下的子民,应该都要为皇帝陛下尽心尽力,是也不是?太子殿下虽然有恩于我,但我却不能不对陛下忠心,不对朝廷忠心!”

“哼!老头,太子所做的是为国为民,不曾为了自己。你何出此言?!”白辉发怒,只当梦天机直指太子有异心。

“太子殿下所作所为当然都是为天下苍生了。但我自认要对皇帝陛下忠心,如果陛下一纸命令下来,让我辅助太子殿下,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否则,不敢因为殿下对我的恩情而置皇帝陛下忠心不顾!”梦天机一番话说下来,义正言辞,大义凛然。他不仅使自己摆脱了困境,甚至还指责了那些拉党结派的人对陛下不忠心!

如此大义,谁还敢辩驳?!

[本章完]7

401章 教堂

白辉也只能哑口无言,除非他敢说不对皇帝陛下忠心!他想以“知恩图报”的大义来训斥梦天机,要让梦天机下不来台。岂料,梦天机比他更狠,直接抬出了皇帝陛下。忠心皇帝陛下如此大义,谁来反驳谁就是大不敬,要被满门抄斩!

“厉害!”夏侯战心中赞叹不已。他虽然知道梦天机学识渊博,但仍然忍不住要担心。只因这个“知恩图报”的大义不好反驳。他很意外,梦天机采用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抬出了比“知恩图报”大义更为现实的“忠心皇帝陛下”的大义来。如此,就没有人能再反驳了。

梦天机见白辉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一笑。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感受到过白辉的威胁。论起口才和墨水,一百个白辉来在他面前也要吃瘪。

“诸位,知恩图报是一种好的品质,我们应该继承传扬出去。但是,不能因为他人对我们有恩,就可以罔顾朝廷的利益,背叛皇帝陛下忠心。我们行事的准则和标准,都应该来自皇帝陛下。皇帝陛下让我们做什么,我们才能做什么。即便是君要臣死,臣也必须要死。”他说完后,又扫了一眼众人,“好了,今天课就到这吧,大家都散了。”

“夏侯兄,这梦天机一张嘴皮子真是厉害,可比你早上说的辱我者一剑屠之、欺我者虽远必诛来得痛快。你看,白辉那小子傻了吧,吃力不讨好!这事传到太子的耳朵里,少不了要受到一番训斥。唉,白家呀,到了这几兄弟手里,可就成了败家咯!哈哈”曹刚坐在夏侯战的身边,听完梦天机的一番话,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师这不算什么。你没有和他深入交流过,他身上有许多东西可以交给我们。你看,他做事说话很有章法,你狠他更狠,这就是打蛇打七寸。不过,我们很难学的,毕竟我们的学问积淀没有他深厚。真地要耍嘴皮子,我们还不如动刀子来得有用!”

“你也是这么觉得吧?!”曹刚大笑起来,“以前啊,我听他上课挺没劲,叽里呱啦说一大通,却都是我听不懂的。不过今天我是真长了见识。但是啊,我们说到底还是粗人,来不得文字的玩意儿。”

夏侯战鄙视了他一眼,“谁跟你一样是粗人!我可是文人骚客!”

“呵!”曹刚不服气了,邪笑着说到,“夏侯兄啊,你说你是文人骚客,意思就是说你文采出众咯?这样哈,我跟你说一件事,证明你不是文人骚客,但是你不能生气。”

“你说。”他撇撇嘴,根本就不相信曹刚的话。

“嗯哼!哎呀,不知道大年三十上午啊,在龙腾湖畔表白。跟人家说个我喜欢你都不会,结果还说成了我喜欢我,哈哈哈哈……”

夏侯战看着他捧腹大笑,脸都绿了。他已经不在乎被曹刚掌握行踪了,反而是自己出的糗被别人知道了,令他十分难堪。估计,后面发生的尴尬的事情曹刚也是知道了。于是,他板着脸问道:“这事除了你知道,还有谁知道?”

曹刚笑得根本停不下来,但是也怕他暴走,赶紧止住笑声,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事啊,应该是只有我知道。但是啊,其他监视你的人知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夏侯兄,我觉得啊,要不,今晚我们再去聚莺楼一趟,喝点花酒?”

“滚!”他佯装生气,显然他的糗事已经沦为某些势力手中的笑柄了,“你以为我是你?有事没事去聚莺楼,无耻!居然还要带坏我!万一琇儿知道了,岂不是永远不会原谅我!”

“哟哟哟,还说我无耻呢!你要是不无耻,琇儿小姐怎么就突然跑了呢?刚刚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文人骚客,话都不会说。”曹刚嘻笑了一句,“我说夏侯兄,这方面的事情啊,你真应该先问过我。我有经验啊,我可以教你啊!”

“就你?”夏侯战却是一脸不信,“你能行你怎么还没有妻妾?少在这忽悠我,我要是问了你,估计她话都不会说就跑了。至少,她还说了喜欢我不是?哼!”

“说了又怎么样?下次见面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呢!再说了,这男人抱着个女人,再正常不过了。走走走,我们去聚莺楼去,说好了一起喝酒!”

“不去!下午还有课呢!”

“不上了!走吧,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换个地方去!”

“好好好,换个地方。”

两人斗了一阵嘴巴子,这会儿又相拥着离开了。自从上次一起去聚莺楼开诚布公地交流了一次,两人关系亲近多了。如若不然,曹刚哪里敢说他的糗事,非要大打出手不可。

在帝国饭店的附近的一片空地上,不知不觉地又多了一幢建筑。时间也才三个月不到,就从平地上拔地而起。真是令人感叹,有钱就是好办事,大量的人力物力一上来,效率就高了。

这座建筑与帝国饭店的风格极为相似,都是由大石块砌成,占地约有百来丈,高也有三丈有余。在建筑的大门口处,站着四名一丝不苟的骑士。虽然门口路上过往的人并不多,但骑士们依旧很严谨,不敢有一丝松懈。快到黄昏时刻,里面传出一阵钟声,“铛铛铛”。

就在这时,一金发碧眼的女子从远处的街道款款走来,直接进去了这座建筑里。这金发碧眼的女子,正是玛丽。而这座建筑,就是刚刚落成的教堂。

如今教堂的主人并不是耶路撒冷,而是阿美士徳。耶路撒冷半个月前已经率领大部分使者团的成员回去了海外,只留下他和助手还有二十几个骑士在帝都。

耶路撒冷走的时候很高兴,因为他带着很多的有用的情报回去。并且,他顺利地获得帝国老皇帝的准许,在帝都建了一座教堂。他美名其曰是加强帝国和光明教之间的联系,实际上却是光明教设在帝国的一个不折不扣的情报站。

阿美士徳是一个帝国通,留下他作为教堂的首席使者,再合适不过了。他的任务,就交际朝廷的各大官员,送送礼,请吃饭喝酒什么。

但是教堂落成后,却是没有人来拜访,缘由就是众官员不敢触了老皇帝的霉头,只能暗地里交际交际。不过,作为平民百姓的玛丽就无所谓了。

几天前,玛丽正在府里斗着婷儿玩耍的时候,仆人送进来一封信笺。这信笺是由教堂送来的,写的是洋文,而且按照写给国王的礼仪写的。信上的内容别无其他,就是告知她教堂已经建成了,位于帝国饭店旁边,有时间可以来教堂里祷告祈祷,向女神诉说心里的话。

玛丽心中一阵悸动。早前耶路撒冷就同她说过类似的话,说可以来教堂做做祷告;既然不能回去海外,但心中信仰仍在,来到教堂可以解解思乡之苦。

她的确很痛苦,半年多来过得很孤寂,主要是心灵上的孤寂。左思右想几天后,她决定去看看。

“我就是来看看的,感受下在熟悉的环境中做祷告的氛围。”进入教堂的时候,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到。

教堂的布置,入门就是教堂,一排排的长椅,对着一座女神的雕像。在女神像的两边开着两扇门,往里就是教堂人员住的地方,分着好多个小房间。二层楼上,是阿美士徳住的地方,也是他处理事情的地方。

他正喝着茶,手里捏着一本《二十四史》,细细地品味。

这时,木制的楼梯传来一阵动静,脚步略显匆忙。他抬头一看,就见着了一助手朝着他走来。他耷拉下眼皮,把手里的书放在桌上,喝了一口杯里的茶水。

“大人,人来了。”

“哦?”阿美士徳露出喜色,尔后自言自语地说到,“女人呀,终究是软弱的。只要抓住了她的弱点,她就会乖乖地听话。大主教的布局可算是完成了第一步呀。”

“那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你退下,我自有安排!”

“是。”助手应了一句,转身朝着楼梯下去了。

阿美士徳笑了笑,走过衣柜边上,从中取出一件黑色的袍子,穿在了身上。转眼间,他就从一个贵族模样,变成了一个神父,一脸神圣的神情。

玛丽从大门进入,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她把这解读为女神不会阻止任何朝拜人进入教堂里。她找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坐在长椅上,两手合拢抱拳,置于额头前。她闭上眼睛,开始祈祷,开始向女神诉说心声,开始让自己压抑许久的情绪慢慢地宣泄。

不知道过了许多,钟声再次响起时,她抬起头,睁开眼睛,忽然发现身旁坐着一神父模样的人。她并无惊讶,因为神父是女神的代言人,无处不在。

“女神说,光明与你同在;女神说,她不会抛弃她任何一个孩子,即使远在天边;女神说,我将解救你于痛苦之中。”

“谢谢你神父。我该回去了。”玛丽道了一声感谢。

“玛丽陛下,不如去喝杯咖啡吧,再吃些新鲜的面包。我知道,你流离在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家乡的气息了。既然都到了这里,为什么还要压抑自己呢?”阿美士徳幽幽地说到,“女神创建教堂的初衷,一来就是让她的孩子在这里可以无话不说,不用担心被他人所知道;二来,世间总是有许多的需要帮助的人,这儿,就是需要帮助的人的温暖的家。在这儿,没有歧视,有热腾腾的咖啡,有香喷喷的面包。”

玛丽沉思了一会儿,“好吧,神父。那就去喝杯咖啡吧。”

的确,自从她到了帝国,就再也没有喝过咖啡了。她只能喝茶,却因为不习惯,不能享受到喝茶给她带来的愉悦。往常,到了下午午睡后,她总是在露台上晒着日光,喝一杯咖啡,吃些蛋糕甜点,那生活太惬意了。她很怀念,很渴望,尽管她知道已经回不去了,但仍然想尝一尝。

阿美士徳把她带到了楼上,仆人很快就送来了热气腾腾的现磨的咖啡,还有几块刚刚出炉的小糕点,都散发出久违的麦芽的清香。

他的房间,是严格按照海外风格设计做成的,具有典型的贵族气息。正对着楼梯口的,是一张大床,很高很大,上面铺着柔软的鹅毛被子,鹅黄色的。楼梯口的左侧是一个高耸的书架,上面排布着各式各样的书籍,都是从海外运来的;右侧,是一张小桌子,上面盖着典雅的餐布,摆着一副精致的咖啡餐具。往桌子里边,是两条熊皮制成的靠椅,成直角布置。而在靠椅的背后,是一只壁炉,正烧着熊熊的火焰,将诺大的房间烘托得暖洋洋的。整个房间的地板,都是香木制成的。

玛丽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那张舒适的大床是她的,那只温暖的壁炉是她的,还有那靠椅,还有那精致的餐具……哦,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正赤着一双玉足肆无忌惮地走在地板上呢!!

“陛下,请坐吧。”阿美士徳打断了她的遐想,生生地将她拉回到现实里。

一瞬间,她的心里一阵绞痛,就像有人拿着针不断地在心头刺入,令她不能忍受。本来,她是过这样的生活的!可是现实呢,远远达不到她想要的高度。

402章 还是女王

夏侯府很大,有几十人要养活,运转生计的唯一来源就是夏侯明初的俸禄。那点钱,在夫人精打细算下才刚能维持府里日常运转,哪里有钱让玛丽过上她想要的生活。即便是她成了府里的少夫人,也是不可能的。

玛丽眼里闪过一丝失落的神色,挽起散落在额前的青丝,莲步轻移地坐在了靠近壁炉一边的靠椅上。天气冷的时候,她就喜欢挨着壁炉坐着,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看爱看的书籍。这成了她的习惯。

“神父,我已经不是弗朗西斯国的女王陛下了。所以,你不要再这样称呼我了。”

阿美士徳一直都在注意她的神态,一经揣摩,就能知道她心里所想。在海外,有新贵族崛起,有老贵族没落。没落的贵族,多半会选择自杀。因为,他们骨子里习惯了奢侈的生活,一旦不能再拥有,他们只能选择死亡,美名其曰守护“贵族荣誉”。

“您虽然流落到了东方帝国,但弗朗西斯国并没有废除您女王陛下的头衔,这是大主教的意思。”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尊重,这样更能获得玛丽的好感。

“你……你的意思是,我还能再回去?”玛丽惊愕。她以为自己不仅被王室除名了,还会受到查理国王的通缉,却没想到,头衔还在。

阿美士徳点点头:“当然,只要陛下您愿意,您依然是弗朗西斯国的女王陛下!”

玛丽激动了一下,差点手中的咖啡都倒了出来。她张大着小嘴巴,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她实在太渴望以前的生活,厌恶现在的生活,以至于表现失态,问出了这么失礼的话。

“陛下,您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我们有的是时间谈呢。”阿美士徳没有立即给她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

玛丽意识到自己失态,只得装作呡一口咖啡,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有些后悔,不该问这个问题。说到底,光明教是自己的仇人。如今自己的一切,不就是光明教造成的吗?

“我……我要走了。”她放下杯子,支支吾吾地说着。她觉得自己不该坐到这儿来,最多只能在女神面前的长椅上坐着。

“陛下。”阿美士徳唤了一声,语气有些沉重,“我知道,您心里还在痛恨光明教,认为是光明教导致了您现在的悲惨处境。可是,那也是为了女神一统光明教。我想,您身为女神的孩子,一定也不愿意看到光明教四分五裂吧?女神知道了您作出的牺牲,特地显灵,命大主教补偿您。”

“嗯?”玛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当她看到阿美士徳满脸的真诚时,她觉得不不是在欺骗自己,“神父,女神真的会显灵吗?”

“是真的。大主教已经晓喻光明教所有教众,玛丽斯图亚特女王陛下永远是弗朗西斯国的女王陛下,也是斯科特兰国最合法的王室继承人!所有教众都必须给予您崇高的敬意!”他传达大主教的话时,语气极为恭敬,抑扬顿挫。

玛丽心中震惊,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注意阿美士徳的措辞。首先,是大主教发话说她永远是弗朗西斯国的女王陛下,但弗朗西斯王室会承认吗?其次,大主教说她是斯科特兰王室最合法的继承人,也就是说她并不是唯一的;最后,所有教众会给予她最崇高的敬意,而不是给予支持。这段话,完全就是空话,没有丝毫意义!

可是,她太激动了,太震惊了,察觉不出其中有任何异处。“我……神父,那我可以回去吗?”

阿美士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狡婕,笑了笑道:“当然了陛下,光明教和海外诸国都会以最热烈的方式欢迎您!”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紧随着他的话音刚落,玛丽就脱口而出。

“这……”他忽然间皱起眉头,故意看了她几眼又低头,好像有难言之隐。

“神父,你这是在欺骗我吗?”玛丽生气了。说来说去,不让她回去那不都是大白话吗?她很聪的,只是心灵被自己的欲望蒙蔽了,以至于看不清很多事情。

“不不不,陛下您误会了。”阿美士徳急忙说到,“是这样的,大主教这道喻令才发不久,耶路撒冷主教大人几天前又回去了。您看,如果您要回去,那谁来护送您的安全呢?我这儿只有几个骑士,力有不逮啊!”他露出一脸无奈的样子,好像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玛丽听他说完,才稍稍平息了内心的气愤。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索性就问个清楚,“那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安排人送我回去?”

“每一年大主教都会派出使者团来,您只能跟随使者团回去。所以,最早也要到明年这个时候。”

“什么?明年这个时候?!”她“蹭”地一下站起来,不慎将手中的杯子打翻,全数倒在了自己的裙子上。然而她一点都不在意,而且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阿美士徳,失望透顶。

“陛下,我知道您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但是您知道,路途遥远,危险又多,为了您的安全,跟着使者团才是最安全的。而且,这是希望。女神常常教育我们,要心怀希望,人间才会充满光明。您只需要再等上一年,还是会什么都有的。”

玛丽一个踉跄,差点就要摔倒,亏得一手撑住了桌子。她的目光呆滞涣散,还没有从失落中走出来。“我要回去了,天色晚了。”

阿美士徳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故作愧疚地说道:“陛下,我也实在不忍心告诉您这样不幸的消息。但是,既然是希望,等等也是值得的。每天您都可以来教堂坐上一会儿,明天我就搬出去,安排仆人收拾这里,这儿就是您的家。”

她摇摇头,只觉得脑子有些晕乎,“不说了,我要回去了。”她颤颤巍巍地抓住扶手,沿着木制楼梯盘旋而下,又出了教堂的大门,独自往街上去了。

阿美士徳满意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对着身旁的人说道:“去把我的屋子收拾一下,布置得更美些,就给我们陛下住!”

“是大人。那您呢?”

“哈哈,我当然是去帝国饭店住了!去安排吧!”他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白发,大声笑起来,尔后就朝着隔壁的帝国饭店走去。他要去那下榻了。

玛丽一个人神情恍惚地走了回去。快要到家的时候,却看到夏侯战正站在门口,好像是在等谁。她心里很忐忑,产生了深深的愧疚感。

“格兰特,你是在等我吗?”她不敢迎上他的眼神,躲躲闪闪的。

夏侯战和曹刚谈了一个下午,吃过晚饭后才回到府里。可是,他却没有看到玛丽的人影。还是莲儿告诉他,说她是一个人出门的,去干什么也没有跟大家交代。他想了想,觉得她在帝都不会认识其他人,唯一的,就是光明教的那帮恶棍了。

“嗯。”他应了一声,“玛丽,你的气色不太好,怎么了?”

“没什么,格兰特,我很好。”她掩饰了一下,却能感受到夏侯战的目光一直盯着她。无奈,她只好正视他,“格兰特,我们进去吧,这天气冷冷的。”说完,她就要绕过他进门去。

两人擦肩而过时,夏侯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

玛丽大吃一惊,但没有挣脱开来。她渴望来自他的温暖太久了,甚至想要投入他的怀里,感受他的心跳。她怔怔地看着他的温柔的笑容,一颗心都要化了。

“幸福就要来了吗?好突然。”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到。

“玛丽,天色还早,我们去外面的街上走走吧。”夏侯战柔声说到。

她点点头,默不言语,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朝着街上走去。

“你冷吗?”

玛丽微微一笑,不再是一副羞涩的模样。她本身就是大胆的女子,只是最近心情一直压抑,才使得她郁闷不乐,开朗的性子也收起来了。如今,夏侯战主动牵起她的手,再次点燃了她内心的热火,瞬间阳光起来。

“格兰特,我不冷。”

“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夏侯战觉得她的笑容就像是春天的迎春花,可以驱除严寒,,“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你的笑容了。玛丽,我想看到曾经的那个快乐的你,好吗?”虽然她说不冷,他还是脱下自己的披风,为她披在背上抵御风寒。

半年多了,这样的温暖,她只在自己受伤的时候感受过。此后,夏侯战给她的感觉就是若即若离,飘渺无影。听到他的赞美后,她差点哭出来了。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每一天她都在悉心打扮自己,就是为了让他能够喜欢。然而,他几乎不会去驻足欣赏她,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赞美她。一度,她觉得自己的世界黑暗起来,没有阳光的滋润。直到这一刻,她活过来了。

玛丽脸上显出一片红晕,却又骄傲着,“格兰特,你终于肯好好地欣赏我了吗?谢谢你的赞美,我很开心。”

“玛丽,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从今天起,我决定每天都花时间陪伴你,让你不会感到孤寂。”夏侯战语重心长地说到。

“是真的吗?”她激动得挣脱他的手,蹦到他身前挡住去路,要再次正面听他的承诺。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圆圆的,不自觉令人生出怜惜。

“当然!”他语气坚定地说到。刚才的话,并不是他胡诌的,是来自内心的。他看着玛丽幸福的模样,他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多花时间陪陪身边的人。理想也好,大业也罢,都是要人支撑起来的。如果走到最后,和身边的人成了陌路,理想和大业又有何意义?

“看来,以后我要多用点心陪陪母亲,陪陪两个孩子,还有雪莉、玛丽她们。”他在心中默默地告诫自己。直至想通了这点,他才算是在智育的道路上往前进了一步。

玛丽主动牵起他的手,挽住他的臂膀,两人并排走在街上。好在街上人流稀少,都没什么尴尬,踏着青石板慢慢地走着。

“要是你以前也能这样陪伴在我的身边,该多好?格兰特,你知道吗?每天我都过得很不好,过得很压抑。”她幽幽地说到,把自己的苦恼统统倒出来。只有全部说出来了,她才会变得轻盈起来。

“我知道。”夏侯战点点头,“一来你生活适应不了,二来没有个亲密的人陪着,难免要生出孤寂来。你和雪莉不同,虽然我觉得你们性子都挺野的。”

说到这时,两人都笑了起来。

“格兰特,姑妈她是真野,我才不是呢!”她不满地嘟囔着嘴,不过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尽管雪莉不在这儿,“她现在也挺可怜的,虽然还是大大咧咧的样子,我却能发现她眼神中迷茫。”

“同是天涯沦落人。你们姑侄二人,之间也要互相关心才好。不过,我也会好好照顾她。她成了今天这般模样,我的过错最大!”。

“格兰特,你不要太自责了。事情总是出人意料,难以掌控。这不怪你,我想姑妈是不会怪你的。”玛丽安慰到,很自然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夏侯战摸摸她的发丝,苦笑到:“不用安慰我,我心里都有数的。倒是你,一个人吃完了晚饭,去哪了?”

403章 伏查营的都尉

玛丽犹豫了一阵,但还是说了实话,“格兰特,你还记得吧,上次我被耶路撒冷带走,他跟我说了很多。其中他说到,光明教在帝都会建造一座教堂,里面有教堂,可以祷告。几天前我收到他们发来的信笺,说已经做好了,我就去看了看。”她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不好意思再看着他。

“很漂亮吗里面?”夏侯战笑了笑,并不打算责备她。在他看来,光明教想要在玛丽身上投注,是没有用处的。他们要的,无非就是情报,她能知道什么情报?

玛丽以为他会批评她,至少语气该有所变化。但并没像她预料的这般,夏侯战依然很绅士。她吐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说道:“格兰特,我以为……以为你会责备我呢!我真没用,明明是他们毁了我的一切,将我们赶得鸡飞狗跳。可是我,我……”

“每个人都是有精神寄托的。光明教的女神就好比我们帝国的三清道尊,我们总会在自己无助的时候去烧烧香祈祷祈祷。这再正常不过了。以前帝都没有教堂,现在有了,你想去就去吧。”

她再次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夏侯战看,都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猛然间,她扑到了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

“格兰特,你真是太好了!我真没想过你会允许我去那儿!我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在去了呢!”她说着说着,竟然激动地哭起来了。

夏侯战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感叹道:“傻瓜,我怎么会不允许你去呢?我没有权力不让你去。只要你开心,怎样都好。”

玛丽哭的更厉害了,眼泪水哗啦啦直流。这句话是多么的暖心,但也只有弗朗西斯曾经对她说过。这句话代表着爱,代表着宠,代表着包容。按照她的理解,夏侯战无疑是在向她表白。她实在太开心,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我……格兰特,我一定会好好的,会好好照顾家里人。”她哽哽咽咽地说了一句。

“饿不饿?”

她摇摇头。

“好了,别哭了。大街上人家看见了,还当我大白天的欺负美女呢。”夏侯战伸手擦擦她脸上的珠花,“喏,脸上的妆都要哭花了呢。”

她止住哭声,啜泣着说道:“才不是呢!我从来不化妆的!”

“哈哈,我知道我们的斯图亚特女王陛下是天生丽质!不用化妆也漂亮哩!”

一座位于西北边防线的军营里,正来来往往地有进有出越多。这些人里面,既有老者也有小孩,但主要以年轻人居多。在他们的身上,不是背着包袱就是挑着担子;他们或跑或走,或快或急,都是忙忙碌碌的样子。乍一看,令人难以相信这是一座军营。

事实上,这座军营是西北边防线上最受欢迎的军营,是男女老少都梦寐进入的军营。因为在这里,他们总是有机会深入到草原各处,而且进入这座军营的人,都有一技之长,受人尊重。

这座军营,隶属于平原军李木麾下,正是大名鼎鼎的伏查营。伏查营是平原军的眼睛,负责刺探草原上的一举一动。每一天草原上的风吹草动,比如调军、迁移,部落间的大小冲突,甚至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全部以文字的形式传到伏查营里。伏查营再根据收集到的情报加以整理总结,形成上百业的纸张交到李木的手里。

此时此刻,在军营中央的一座大帐里,一身披锐甲的年轻人正端坐在案台后。他左手拿着一卷情报官整理过的卷宗,右手捏着一支朱笔,皱着眉头在思考。

“嘶,这草原人突然大量宰杀牛羊,又增加和蛮子的贸易,难道真的只是要卖那点羊皮牛皮?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可是,为什么派出去的人都没有说过草原人有战争的迹象?”

一直以来,平原军和草原人时时刻刻都在进行间谍战与反间谍战。各自时不时会故意做出一些举动,释放许多的假的情报,迷惑对方,以掩盖自己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草原人的动作比较多,他们知道平原军情报刺探能力很强。虽然他们也抓获过不少伏查营的间谍,但是根本防不胜防。于是乎,在十年的时间里,他们学会了一招,就是每天都要释放大量的假象出来,为的就是让伏查营疲于奔命,悄悄地完成自己的安排。

“草原人这几年学的聪明了,每天都要释放很多的情报出来。想要找出他们真正的目的,不异于大海捞针啊!”年轻人放下手中的案卷和朱笔,站起身来在大帐里走动。

他的身子骨有些瘦弱,细胳膊细腿,不像一般的军官那样个个虎背熊腰。他一直低着头,在大帐中徘徊,一身锐甲“叮叮当当”地发出响声。正当他停住脚步沉思时,忽然间帐篷外传来一男子焦急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稳重矫健的脚步声。

“小姐!小姐!有紧急情况!”一大汉一把掀开了门口的帷幕,大步跨进帐来。只见他长着一头蓬松的卷发,面容黝黑坚毅,长着一圈的络腮胡子。在这乍暖还寒的季节,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上衣,映出上半身结实的肌肉来。他穿着一双大号的羊皮靴子,腰间围着一块狼皮,还挂着一柄弯刀。瞧他这模样,活生生的就是一个草原人。

“跟你说了多少遍!在军营里不要叫我小姐,要叫都尉大人!”年轻人思路被打断了,不高兴地抬起头看着大汉,“齐格鲁,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直接向我禀报?要是没有的话,去找负责你的情报官去!”她挥挥手就要让他出去。

原来,这大汉和年轻人便是四年前随同夏侯战去见李木的齐格鲁和博古娜拉。四年过去了,两人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齐格鲁长得更加的结实了。这几年里,他每天都苦练本领,又受到过李木的亲自指点,如今境界已经到了剑气中期。他的本领,放在平原军里,也能做个都尉了。但是他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伏查营,因为博古娜拉在伏查营。

夏侯战走后,李木就任命了博古娜拉总领伏查营所有的事务,让她负责草原上所有情报的搜集。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她每天都在伤心难过中度过,完全没有精神去处理伏查营的事情。不过后来李木又找她谈过话,告诉她要化仇恨和思念为力量,为四年后的大战做准备。更重要的是,那时她就能再次见到夏侯战。

在痛苦、仇恨和思念的泥潭里挣扎了一段时间后,她终于振作起来,开始处理伏查营的事物。她每天都早起晚睡,每天要看过的情报有五百份之多,过后自己还要总结报告给李木,一忙下来,就到了深夜。

四年来,她日日夜夜都是这般度过。她逐渐喜欢上了做这件事情,因为这让她对草原上的形式了解得越来越透彻。放眼整个平原军,甚至是草原王廷,都找不出第二个能和她一样了解草原局势的人来。好几次,为证实情报的虚实,她带着齐格鲁独自潜入草原深处。为此,李木数次批评于她。

“是大人!”齐格鲁立刻换了称谓,“是属下太心急了,忘了规矩,请大人责罚!”

博古娜拉自然是不会去责罚他,毕竟他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又是自己的心腹和得力助手。只是,刚才起路被打断了,她心中很不高兴。她不耐烦地说道:“齐格鲁,你到底有什么事?不要拖拖拉拉,有话快说,我很忙的!”

齐格鲁赶紧上前一步,靠近她的耳边窸窸窣窣地说了一阵。显然,他觉得自己说的情报很重要,不能轻易让他人知道。

她大吃一惊,樱桃嘴张得圆圆的,眉毛拧在一处。“齐格鲁,你确定你看清楚了?”

“是,大人!属下以性命保证,真实性绝对可靠!”齐格鲁挺了挺胸膛,“大人,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立即组织军队对他们进行阻击?”

“组织军队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这样,你速速去准备两匹马,随我进城,我要亲自向李将军汇报此事!”

“是,大人!”齐格鲁知道军情紧急,耽误一刻就会造成巨大的损失,是以转身就去安排。两人两马出了军营,立刻就朝着凉城策马过去。

在西北的边线上,一共有三座城分别是平城,凉城和关城。

平城是一座小城,位于西北边线上的最北端,毗连北方森林的大山和草原的一角。由于此处不好用兵,又有天险,草原人很少在附近活动。因此平城并不大,只驻扎了五千人马,防止草原人从该处南下。

关城同样是一座小城,位于西北边线上的最西端,与草原的接触面很广。这座城是帝国西部最偏远的城,想要进入帝国的腹地,还要经过一片沙漠。四年前,夏侯战和老头子、安倍进入高原前,就在这城里买了补给,买了衣物,换了马匹,这才敢上高原。

凉城是三座城里最大的一座城,也是唯一一座没有天然优势的城,只要凉城被草原人打破,草原的骑兵就能长驱直入,直指帝国腹地,攻城略地,就非常容易了。

历朝历代,几乎都经历过与草原人的战争。既有打赢的,也有打输的。打赢的,将草原人拒之凉城之外;打输的,则是城破人亡。不仅如此,草原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进入帝国腹地后,占据重要的城镇固守,给不少帝王造成了灭国的危机。

到了大今朝,开朝皇帝也不敢放松对西北边线的防御。先是拨重金将连着平城——凉城——关城之间的长城修缮一番,又抽调了许多厉害的军队组成了平原军镇守在凉城,就是为了抵御草原人南下。事实证明大今朝开朝皇帝是非常具有战略眼光的,到了隆平皇帝手里,草原人果然想要打破凉城南下。幸亏隆平皇帝力排众议,用人有方,把李木派过去担任平原军主将。李木也不负众望,凭借自己的能力,依托坚固的城防,打得草原人落花流水,元气大伤,为帝国和边线换来了长达十五年之久的安定生活。。

城里常住的人口有二十万左右,其中一半是平民百姓,一般是平原军的士兵。凉城经过无数朝代的运营,又时常与草原人互贸,有不少的商人来往,各式各样的人物都有,使得它的繁华程度比起帝都都不多让。

当博古娜拉快要到达城门口时,她突然勒马,盯着城门口不远处的那个山坡。远远地,还能看见那座凉亭尖尖的顶部。就是在那,夏侯战把她交给了李木,并跟她约定,迟则三年,多则五年定来接她。

404章 思念

“四年过去了,五年期限也要到了,川叶安,你会不会把我忘记了,不来接我了?”她在心里问到。她一直都记着那个约定,每每进城时都要驻足看那亭子很久,甚至有时会去那坐坐,解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齐格鲁也勒住了马匹,停在一旁等候。他已经习惯了,每次都要陪着她在城门口看上一段时间,或者等上一段时间。他作为博古娜拉的贴身护卫,又是夏侯战和她之间约定的见证人,他十分理解她的心情。只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期待那个少年快点回来,把她带走。

他很心疼博古娜拉,因为她做事总是不计后果。比如她总是早起晚睡,每天看的情报可以堆成小山坡,三餐都会忘记吃;比如她有时要去证实某些情报,竟然带着他亲自深入草原,有几次都被发现了,幸亏他死战保护,这才脱身逃回来;比如,回想她的额布吉时,就彻夜不眠,第二天形容憔悴……

“小姐,快了!川公子他一言九鼎,说了五年期限,就一定会回来的!”齐格鲁终于在这里说了一句话,以前他都是默默地陪伴着。

“只还有九个月。”博古娜拉时间算得很清楚,幽幽地说到,“如果他不来呢?或者他忘记了,那我该怎么办?”

“这……小姐,李将军答应过此事。等会儿去见了他,我来问问!”他先是不知该怎么回答,但不忍她失望,于是拍着胸脯说要去问过李木。

博古娜拉回过头,对着齐格鲁嫣然一笑:“将军军务繁忙,哪里要他管这样的琐事。你都相信川叶安一言九鼎,我还会有理由不相信吗?”

“呵呵……”齐格鲁看见她笑了,露出甜美的笑容,心里就跟吃了蜜糖一般,笑得合不拢嘴,“川公子是个厉害人物!也只有他才能配得上小姐你呢!”

“又胡言乱语了!”她娇嗔了一句。她心里的确开心,因为期限越来越近了,意味着她马上就要见到夏侯战了。不过,齐格鲁如此大大咧咧地说出她的秘密,难免要呵斥他一声,“你要再乱讲,以后你就不准跟着我了!”

齐格鲁闻言,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慌忙跳下马来,跪倒在她脚下:“小姐,我齐格鲁世世代代为您尽忠,保卫您的安全!如果您不要我跟着了,那我不如死了算了!”言罢,他麻利地抽出弯刀往脖子上抹去。

博古娜拉却是一脚点在他的手腕处,使得他手臂发麻,手里的弯刀也脱落在地。她气得两道眉毛都挤在一起了,手里握着的鞭子忍将不住就要抽他,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齐格鲁,你诚心想要气死我是不是?我就随便一说,你动不动就要抹脖子!你死了,谁来替我分忧解愁,谁来保护我!你诚心想要我一个人活在世上是吗?”她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这几年,她过得的确很辛苦,倍受煎熬。她一方面时时刻刻想着为额布吉报仇,一方面时时刻刻又想着夏侯战,思念难耐。若不是有个约定,她都没有勇气走过来。

齐格鲁大惊,“蹭”地站起身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有时候确实傻乎乎的,不能理解她的话,更不能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宽慰她。眼见着小姐越哭越大声,他心中着急,却也跟着哭起来了,“哇哇哇……”

他的哭声瞬间就将博古娜拉镇住了。她抹抹脸上的泪水,哭哭啼啼地问到:“堂堂七尺男儿,你哭个什么道理!”

他哭得就像一个孩子,一边哭着一边用手擦着眼角的泪水,嘴巴张得大大的,哭得根本停不下来。他不仅镇住了博古娜拉,就连路边的行人和城楼口的士兵都忍不住朝他这边看着,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要一同哭泣。

博古娜拉感受到了其他人的异样的眼光,顿时脸上不自然起来,对着他大吼了一句;“哭什么哭!不是让你不要哭了吗?!”

齐格鲁的哭声随着她的训斥戛然而止,瞪着一双大眼珠子,好像很无辜,“小姐,我看你哭的很伤心,但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所以,我能做的就是陪着你哭了。”

他说的话太感人了,以至于博古娜拉差点又要哭出来了。她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对着他说道:“齐格鲁,谢谢你!有你真好!如果没有你,这四年里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呢!”

“呵呵,小姐放心。只要我齐格鲁在,谁都不能欺负你,更没有人能杀得了你!”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态度很坚决。

博古娜拉伸手摸了摸他的一头卷发,突然调皮地问到,“齐格鲁,如果川叶安以后不好好待我,你要如何?”

“这……”他犹豫了一下,但也只是感念了一下四年前夏侯战对他俩的救命之恩罢了,与保护博古娜拉的使命想比,不足一提,“小姐,如果他敢不善待你,我就去揍他一顿,直到揍得他不敢欺负你为止!呵呵呵”

他傻呵呵地笑起来。他以为自己厉害了,可夏侯战不知道比他厉害了多少倍。真要揍起来,保准是他吃亏。

她点点头,又拍拍他的肩膀,“快上马去,我们还要抓紧时间呢!”

很快,两人就到了一座府邸跟前,其上的牌匾写着二字,“帅府”。门口站着二十个士兵,都出自于精卫营,是专门保护李木的军队。人人都穿着明亮的铠甲,腰间撇着大刀,威风凛凛一丝不苟。

博古娜拉带着齐格鲁都不用通报,直接朝着李木书房的位置快步走去。她来帅府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甚至最初的一段时间她还在府里住过。里面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每一根柱子,每一个转角,她都清楚。

在她到书房前,李木一直在研究着桌上的一副地图。这地图取自于北方省,上面标绘了北方省所有城镇和山山水水,一目了然。

北方省只是一片区域的统称,就好比南疆一般,还有南方省,是行政区域的叫法。北方省北边是北方森林,东南一角是帝都,往南直逼金陵jx北方向,有平城连着草原。整个一省,除了平城、齐城、赤城之间的地势起伏不平,其他的地区都是一马平川。

李木盯着平城看了一会儿,又将目光停留在唐城的位置,陷入了沉思。最后,他抬起头,叹了一口气。

“将军,我来了!”恰在他望着门外时,博古娜拉出现在了门口。

“娜拉,你来了。”李木露出和蔼的笑容,“你好久没来了,肯定是有紧急消息吧?”

“是的,我……”就在她要说下去的时候,李木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不急。你来了,刚好我也有事与你说。听我说完后,你再说不迟。”他笑了笑。他打量了一下她瘦小的身躯,包裹在铠甲里,让他产生了怜惜。“怎么一直穿着铠甲,不累吗?还是怕来的路上遭遇伏击呀。”

博古娜拉听到他的玩笑话,嫣然一笑,随手就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来。她的脸蛋也完全露出来了,与四年前并无差别,反而更精致了些。“将军,是跟你学的。你说过,在军营里就该铠甲在身利剑在握,大意不得。”

“哈哈哈……”他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嗯,不错。既然是一名军人,就该有军人的素养和作风,就该时刻保持警惕。铠甲在身,利剑在握,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军队对帝国负责,这是我对你们的要求。不过啊,娜拉,到了这儿,你就不必如此了。来人啊!”

立刻,门口进来一丫鬟,躬身行礼到,“将军。”

李木挥挥手,“带她下去沐浴,换身准备好的衣服再来见我。”

“是将军。”丫鬟答应一声,垂手一旁在门口等着博古娜拉一同离开。

博古娜拉只觉得奇怪,不明白李木的意图。但是,在军中四年,她已经养成了服从命令的习惯。至少她不觉得李木会无的放矢,定然有事情安排。想通这点,她转身便跟着丫鬟离开书房。

她在帅府有属于自己的一间屋子,只是她并不常住,只当是驿站,不能及时赶回到军营时就在那住一夜。丫鬟们忙忙碌碌,打水的打水,撒花的撒花,还有的正伺候她脱衣服。

她很是不习惯,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是自己洗澡。突然间被其他人脱去衣服,被许多双眼睛盯着,非常尴尬。但是没有办法,丫鬟们一定要伺候她,忍忍就习惯了。

“小姐,您可真漂亮!”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鬟赞美了一声。看她年纪,也就十一二三岁的样子。

博古娜拉本来就红着脸,这会儿被夸赞一声,就更加地红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抬起腿跨进浴桶里,将光溜溜的身子沉浸在水里,减少些许尴尬。

温和的水刚好浸在她胸口往上一些,露出了脖子和锁骨间大部分的白皙皮肤。她很白,却也红润饱满,极为有弹性。她感觉全身都松懈了,突然间产生一种倦意,很想睡觉。

这四年来,每天她休息的时间都很短,甚至有时彻夜不眠。但她总是紧绷着神经,把心头的仇恨和思念来刺激自己,让自己时时刻刻处于一种焦虑的状态。她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更没有像现在这样泡过澡,也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泡澡。

“好舒服。”她闭着眼睛,一面感受着水温,一面嗅着玫瑰的花香,只觉得自己以前的生活过得太累了,“川叶安,你真地会来吗?我好累,我想休息。”她再次在心里问自己。

浴桶旁边站着的丫鬟见她躺在水中一动不动,又闭着眼睛,只当是在等待她们动手。于是,各人七手八脚的,拿毛巾的拿毛巾,拿瓢的拿瓢,动手的动手。

猛然间,博古娜拉感觉到一只手掌贴在自己的锁骨间,不断摩挲着。她睁开眼睛,就见刚才说话的小丫鬟正专心致志地轻柔地给她搓澡。

小丫鬟的手进入到水中,只想给她的脖子处浇点水,岂料却碰到了她的玉峰上的点红,轻轻地擦过。

“嘤!”她不自觉地张开嘴巴,吐出了一个似舒服又痒痒的字符来。她感觉到了,而且还听到了边上两个年纪大的丫鬟的抿嘴笑声,瞬间就羞愧难当!她真想一头钻进水里去,但是这样无疑就是掩饰了。。

“嗯哼。”她赶紧咳嗽了一下,对着几个丫鬟说到,“不用你们伺候了,我自己洗便是。把我要穿的衣服准备好。”

几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也明白怎么一回事,于是个个垂手退下,临出门前道了一声,“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喊一声,奴婢就在门外候着。”

405章 草原上的法则

博古娜拉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直到门“吱呀”关上了,她这才吐了一口,拍拍自己的胸口。“还小姐呢!也就齐格鲁把我当小姐惯着哩。”

她先是在水里躺了一会儿,然后又玩了一会儿水,这才开始用手触摸着自己的肌肤。在军营里,根本就没有条件洗澡,她每天也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过自己的身材。

“唉,我多想过着一个女孩子的生活。”她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几时才能结束,她渴望爱,渴望有人疼惜爱护她。

房间里到处都是水雾弥漫,模模糊糊的。大概洗了半个时辰,她这才起身,从水中站了起来。她跨出了浴桶,将自己的曼妙绝伦的身姿藏在水雾中。仔细一看,便能清晰地见得她一双丰盈结实的大腿,紧紧地闭拢在一起,从脚趾头到大腿根部,洁白无瑕,仿佛精玉打造的一般。往上,她还拥有着饱满的翘臀,恰到好处的小蛮腰。一对软玉温香自然不消说,婷婷玉立。还有那美丽动人的锁骨,如果有饰品点缀一二,她的气质将会更上一层楼。

难以想象,她在军营里的生活并不轻松,但依然能够长出如此完美诱人的身段。可见,天生丽质,任何环境任何条件都不能阻止的美的出现。

她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又看了看,都是做工非常精美的绸缎。特别是那间外套,清新淡雅,刚好能衬托她的气质来。

女人都喜欢漂亮的衣服,博古娜拉也不例外。只是,几年来她不是女扮男装就是铠甲傍身,女儿装几乎碰都没有碰过。接过衣服时,她的手还有些颤抖,心情颇为激动。“也不知道将军到底有何事安排,竟要我这般模样?”

“将军。”她整理好了行头,又到了李木的书房里。

李木正背身看着书架,转过身来时,人都怔住了,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但是,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只有欣赏,没有半分贪婪。

博古娜拉许久没有这般被人看着了,脸色绯红,不好意思起来,又轻轻地唤了一声,“将军。”

“哦。呵呵”李木笑了笑,“比之四年前,你越加美丽动人了。”他简简单单地夸赞了一句。

“将军,你要我这般打扮,是为何?”

他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问到:“娜拉,我们第一次见面,距今有多长时日了你可记得?”

博古娜拉毫不犹豫地回答到,“一共是一千五百五十五天!不多一天,也不少一天。”

李木笑了笑,“看来你是数着日子过生活呀,哈哈。怎么,在我这里待的不舒服,才会无聊到要数日子过?”

“不,将军。你对我恩重如山,关心我照顾我。军营里的人又非常敬重我,我过得很好。只是……”

“只是对那个少年的约定念念不忘吧?”

“是的将军!”她虽然恢复了女装,但军人的习惯依旧保持着,对待将军的问话毫无保留地答到。

“娜拉,你脱下了铠甲,就不要把军人的那一套表现出来。你是做情报的,应该明白,什么样的环境下做什么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这该是你的基本素养。现在,你就是一个青春少女,要把你的少女心性体现出来。”

“是,将军。”博古娜拉底气不足地说到,“可是,我……我都忘了女孩子该怎么样了。”

李木摆摆手,不以为然,“不要着急,蜕变成原来的角色,是需要时间的。你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好好学习女子的礼仪,可不要丢了我的脸。”

“将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难道说,我不再总领伏查营的情报了吗?”按照她的理解,应该是这样的。

“不错。”

“为什么!”她失声喊出来,“将军,我对伏查营有着深厚的感情,对草原的了解也非常全面!我……请你收回军命!”她做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配合她一身女装倒显得不伦不类起来。

“你就不想去见见那个少年?”李木望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到。

博古娜拉当然知道他说的少年是谁,怔了一下,变得犹豫起来,“这……我……想……”一排洁白的牙齿刻在朱唇上,两手也绞在一起,低着头。

“想或者不想。如果不想的话,那就算了,我派其他人去。”

“不,将军,我去!”她如何能错过这个机会?苦苦算计了一千五百五十五天,不就是为了少年吗?她坚定地喊出声来。

“哈哈……”李木发出爽朗的笑声来,一身青衣无风自动。他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再次打量起博古娜拉。“娜拉,亏得是你天生丽质。这几年虽然冒了几次险,但也不曾受过伤,完好无缺。我啊,也算是有个交代。”

“将军,他……他要来这儿了吗?他给你写信了吗?”博古娜拉怯怯地问到。但是她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平静不下来。突然间,她觉得幸福来得太快了。来得时候还在想何时能见,却不想如此之快。

李木摇摇头,“不,他哪里会给我写信?丢了几个兄弟过来,都快要把我给忘记了,哈哈。何况,他给我写信,还不如给你写信呢!”

“原来他早就回来了,可是为什么不来找我?”她在心里想到,脸色瞬间一片惨白。

李木见她脸色苍白,哪里会不懂得她心里的想法,当即解释了一句,“这是去年九月的事了。有几个夏侯一族的小伙子到我平原军来投军,就说是夏侯战推荐的,并且说他也会不日到。只是我听说了,帝国开了军官学院,想必脱身不得。”

博古娜拉一阵迷糊,觉得李木是顾此言他,“将军,你说的夏侯战又是何人,与我何干?”

“噢,哈哈。”他才想到她并不知道夏侯战的真名,但他也不会再去解释。毕竟,年轻人之间的事,他不便插手。

“何干不何干,你到时就明白了。”

“将军,我越来越糊涂了。”李木东拉西扯,说的一些不明白话,着实让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哈哈,来来来,先坐下。你就先把你的来意说了吧。”李木指着她跟前的椅子,示意她坐下说。

博古娜拉脑子里总算是清醒一些,理理思绪就开始说起来,“将军,早上齐格鲁从草原上赶回来,说草原王廷一夜之间就在汉城附近聚集了两万人马,看样子是对汉城用兵了!”

“你们之前没有得到一点情报?”

“有……一些,但是他们采取了声东击西的方法,我们对汉城附近的草原没有安排几个情报士兵,所以……”她结结巴巴的,觉得是自己失职了。

不过李木一点都不惊奇,好像心中早有所闻。他叹了一口气,“十五年了,草原人终于耐不住寂寞了,又要再起烽烟。出现这种情况,倒是没有打破草原人的历史规律。”

近年来,他收集了许多关于草原人对帝国历朝历代用兵的文献,从中总结出了一个规律,就是每隔十五年左右,就会有一场战争爆发。他研究过其中的缘由,是草原人的人口的原因!

草原虽然大,但只能养牛羊为食。大约十五年的时间,就会有新一代的草原人成年,数量激增,对牛羊数量要求也多。由此,引发了牛羊与草的关系。一旦牛羊多了,对草地破坏极大。不仅如此,各部落为了放牧的地盘,冲突会不断地加剧,最后就会产生血腥。

王廷为了草原稳定,于是就要把矛头对外。通过发动战争,消耗掉一部分人。如果赢了,他们还能抢夺许多东西,不再偏居一隅。如果输了,死了许多的人,对草原的生存亦是百利无一弊。

“将军,你不担心吗?”

李木摇摇头,于是把自己对草原人发动战争的理解对她讲了一遍。

她身上本就流着一半草原人的血统,听得李木的理解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她父母亲的死,不仅是巴伦的错,还是草原生存法则的错!也就是说,所有在草原与帝国战争中死去的草原人,都是死于草原的生存法则!

“怎么会是这样?不,不!”博古娜拉难以接受这个理论,“那……将军,你研究透彻,就没有办法吗?”

“有,但我做不成。要彻底解决草原人的这个生存法则,得要朝廷的大人物才能办到!因为,前提就是草原王廷要归顺帝国,把版图纳入帝国里,改变只吃牛羊的生活习惯。如此,央央草原才是百姓们的福地!”

“纳入帝国版图?这怎么可能?过去了几千年,草原从来都是独立的,谈何容易。”博古娜拉默默地说到,“要是真的能纳入帝国,不知道有多少草原人不会不明不白地死去。”

“以前不行,并不代表于今不行。时代变了。这个时代已然是个风云时代,所以没什么是定数。任何在以前甚至现在看来的不可能,都可能成为可能!”李木说到,似乎看到了曙光,心情也变得激动起来,“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将军,先看眼前吧。草原王廷要对汉城用兵,我们要支援才好,至少要知会当地守军啊!”

李木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草原用兵成了定局,告诉汉城又有何用?来回通知支援,根本来不及。何况我凉城出兵,万一草原又攻打此处,破城进了腹地,我李木如何对得起千千万万的老百姓?”

博古娜拉用奇怪地眼神看着他,十分不解,难以相信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汉城守军虽有天险,但也挡不住草原的铁骑的进攻。他的意思,岂不就是见死不救?

“将军,你……可那毕竟是我们的友军啊!”

“我且问你,你想不想彻底打破草原的生存法则?”李木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想!”

“既然要做成这件大事,牺牲自然是少不了的!只有草原人用兵汉城,进入北方省地区,朝廷才会反击草原人。契机就在于此。”

“可是将军,有很多的问题。草原人兵强马壮,打破汉城长驱直入,可就难以肃清了!这一拖下去,可能就是数年的时间,不仅收复失地难,想要纳入草原,还有可能吗?”。

李木很高兴她能懂得这么多,乐呵呵地笑到,“娜拉,很好。说不定啊,你就是再世的花木兰穆桂英呢!哈哈”

他笑话一阵,继续说到,“事情很复杂,牵扯许多,我难以跟你讲明。以后呢,你就会懂了,这是一场很大的布局。来,过来看地图。”

406章 三城沦陷

博古娜拉显得有些羞涩,做个情报官还好,真要当个女将军,她是不敢想的。她站起身,把目光投注在地图上。有一片区域,被用朱笔圈起来了,正是北方省。“原来将军早有准备,且看他如何安排。”她默默想到。

“你看,草原人打破汉城后,就会进攻齐城,赤城。他们一定会集中力量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两座城,形成拱卫之势。特别是汉城,进可攻退可守,草原人一定会把那当做大本营,屯粮备兵,支援骑兵南下或东进。”

“将军分析的有道理!那我们该如何?”

李木惊讶道:“我们?娜拉,朝廷是朝廷,我是我,你是你。到底该如何,我哪里会知道呢?”

“将军,我们为何不主动进攻王廷,或者出兵截击草原军队到汉城去?如此的话,朝廷也有理由出兵哪!”

“十五年过去了,如今草原人气势正盛,我若去围魏救赵或者半途伏击,要吃大亏。用兵者,要避其锋芒。再者,我出兵时机也不到,只能暗中布局,为大会战做准备!”

“做准备?做何准备?”

“你就是我做的准备!”

博古娜拉又开始迷糊了,“将军的意思,是要我去汉城刺探情报?为平原军提供军情?”她想来想去,也只能是这个理由了。

“不,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平原军。”李木摇摇头,笑着说到,“总之,你就不要问这么多了,去准备吧。你带着齐格鲁,今夜就出发去汉城潜伏下来。去吧!”他挥挥手,就要让她退下。

“可……将军,我……你……”

“娜拉,有什么话就大胆说出来。”

“将军,你让我去见川叶安,我去哪见?几时能见?”她鼓起勇气问到。

“哈哈,傻丫头,你去汉城,当然是在那儿相见了。至于你们什么时候能见,得要看朝廷何时发兵了。我这边明天就会送出加急奏折,想必几天汉城破了也会告急的,至少得有半个月的时间。”

“哦,这样啊。”博古娜拉一阵失望。她以为,几天就能见到了,却不想还是个遥遥无期,“将军,我这就去准备了。”

李木点点头,摊开一本折子,开始写起奏折来。

半个月后,帝都天气开始回暖,大街上也逐渐热闹起来。各种叫卖的声音,还有拨浪鼓、唢呐等乐器的声音,开始回荡在大街小巷。帝都的男男女女,老少爷们,又都出现在街上凑热闹。一时间,那股冷清一扫而空。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极速穿入城门,要往玄武门而去。一路上马的速度太快,行人又多,顿时就在人群里引起了慌乱。马匹倒是没有伤人,可是行人互相挤压脚踏,受伤不小。特别是路边的小贩可遭了苦殃,卖的东西全毁了,却不知道该找谁。

“都让开!平原军急件!”无奈之下,这个传信的士兵只好一边跑马嘴里一边大喊。他是离帝都最近的驿站来的,距离有八百里路,足足跑了一天一夜,换了四匹马,这才在第二天早上赶到了帝都。

但凡对平原军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是专门为帝国镇守西北边线,抵御草原人南下的军队。平原军来了急件,岂不是又有了战事?

不过,帝都的百姓了解的可不多。他们也不管这士兵传的是不是急件,只知道他横冲直撞伤了人,就要拿他去见官,送到治安署去。几个大胆的又有些武技的年轻人,当即就合力挡住了传信的士兵。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抵挡驿站的官兵!耽误了情报,要你们的脑袋!”士兵翻身下马,一手握住腰间的长剑,想要喝退几个年轻人。

不曾想,其中一年轻人胆子大,脾气火爆,受不得他说话的语气和方式,上来就一拳。

传信的士兵大意中了一拳,只感觉天旋地转,倒地不起。随后就被拖着送到治安署去了。

如此,李木传到帝都的情报又被耽误了一天,直到夜里才被治安署的一个小官员发现出了乌龙,急忙上报,可老皇帝已经休息了。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帝都里的高层除了老皇帝还不知道外,几乎所有有势力的官员都知道了:草原人开始折腾了!

第二天一早,夏侯战正要去上课,后头的曹刚匆匆忙忙地喊住了他,“夏侯兄,夏侯兄,出大事了!”

“何事惊慌?莫不是聚莺楼的翠花赖上你了?”夏侯战见他这般模样,只当又在糊弄他,干脆先下手为强。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他见曹刚语气凝重,神色也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话,心里“咯噔”他一下,“快说,到底怎么了?”

“草原人沉寂了十五年,这会儿又要对帝国用兵了。昨天平原军的传信士兵已经到了,这会儿李大将军的奏折应该呈上皇帝陛下了。”曹刚一口气把话说完,但是他的神情和语气一点都不担忧焦虑,还夹杂着一丝欣喜。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他在心中想到,“看来我也得好好筹划一番才行,才能有机会上到前线去,否则如何能有机会实现心中所想?”

曹刚见他不说话,神色却是几经变化,估摸着也能知道些。“夏侯兄,我们保定军官学院的学生,应该会随军去的,这点不要担心。”

“你怎么知道?”

“帝国军队培养军官,可不是学学嘴皮子上的功夫就行的。学了不上战场,等于是白学!所以,我们去是会去的,但是到底谁统兵,得看今天的朝会了。”

此刻在玄武门前,聚集了所有的大大小小的帝都官员,太子、武亲王等人全部到齐了,就等着老皇帝的召见。

昨天平原军传信的士兵在街上闹了一通,又被抓进了治安署,一来二去,消息就传遍了帝都的上层社会。他们都知道情况紧急,不约而同地一大早就聚集在玄武门前,可以及时地上朝。

“老四,你觉得这是真的吗?”却是太子问武亲王。二人周边,足足有一丈是没有人敢站着的,即使是信任宰相鲍瑞。至于其他人,都是避而远之。

“大哥,李木向来稳重,不会冒着欺君之罪来糊弄陛下和我等的。我想,陛下很快就会召见我们上早朝,商议此事,真假一辩可知。”武亲王态度很是恭敬。但他说的话,也应付,算不得自己的看法。

太子撇了他一眼,“这个老四,表面上不再与我争持,背地里也是不搞小动作。我却总感觉怪怪的,莫不是他又有了新的依仗是我不知道的?哼,这次一定要把他和他的野戍军弄出去抵御草原人。这样,帝都就是我的天下了!”

“皇帝陛下有旨,上朝!”是赵公公。他亲自来玄武门宣旨,可见皇帝陛下很重视。

“大哥,请!”武亲王听见赵公公的唱喏后,对着太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太子也不推迟,甩甩袖子就踏上白玉石阶,跟在赵公公的身后。武亲王也立即跟上,其次就是五皇子十三皇子和宰相鲍瑞,再往后是曹正郭烈等人。个个脚步都很着急,不敢怠慢。战事危及国家根本,谁都大意不得。

众人到了大殿,各自站好,老皇帝就出现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老皇帝坐定龙椅,强行振作精神,扫了一眼众人,才慢慢开口说道:“朕下诏你们就到了,事情看来都知道了。但只知个大概吧?来啊,赵公公,把李木的军情奏折读一遍。”

“是,陛下。”赵公公从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接过一本折子,清了一下嗓子,立刻念到:

“臣李木,叩谢皇恩!

臣驻守西北边线已有十八载,十五年前与草原人决战凉城之外,侥幸退敌。此后时时刻刻,臣不敢大意,日夜监视草原一举一动。

奈何草原人死心不改,仍旧要挥兵南下。臣已经得知,草原人在汉城一带聚集重兵,料定不日就要攻打汉城。是以臣将军情呈给陛下,恭请圣裁!

臣以性命担保,定将竭尽全力,驰援汉城!”

赵公公刚刚读完,忽然间大殿之外传来一声响亮的紧急的声音,“报!陛下,九百里加急!”

“去拿过来!”老皇帝眉头紧皱,脸上的皱纹愈加深刻了。

赵公公闻言,只得快步踱出大殿,往门外而去。只一会儿,回来时,手里便多了一份折子。这折子用的红色,说明情况非常紧急,是以才能直达天听。李木的折子才是黄色的,一般的折子都是橙色的。

他正要交给老皇帝阅览,老皇帝却说到,“念!”

“是陛下。”赵公公急忙打开折子,眼睛一瞥,神色大变。但是皇帝的话他不敢违背,于是读了起来:

“臣汉城太守钟离,向皇帝陛下告罪!昨日草原人率军突然出现在汉城城外,当即就展开攻城。守军依托天险,奋死抗击!然草原人人数众多,又有萨满祭祀随军,施展邪术。臣已派人去赤城、齐城请援。但敌势凶猛,汉城守军五千人恐支撑不到今日午时!臣将组织其余官兵,在城内阻击草原人,直至战死为止!钟离叩谢陛下隆恩!”

立时,朝堂一片嘈杂,许多人都非常吃惊。他们前一刻还听着李木的军情奏折,说草原人不日要攻打汉城,没想到下一刻就传来了汉城沦陷的消息,如何令人不震惊?

老皇帝虽然年纪大了,对军事却是很了解,这两份奏折能同时到达,其实就是一个时间差的问题。也就是说,平原军没有成功驰援汉城。他的一张老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好了,不要吵了。各位爱卿,还是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陛下。”曹正站出来了,“臣以为,草原人能瞒过平原军的监察,又赶在了平原军驰援前攻下汉城,定然是早有准备。只怕,钟离向齐城和赤城求援,已是不可能。臣猜测,这两城的太守发出的求援信也在路上了,自身安危岌岌可危!”

曹正的话,又引起了一阵小骚动。文官指指点点的,好似不相信他的话,其实是显示出他们内心的不安。武将则是暗自点头,他们都认可曹正的分析。兵贵神速,是兵家用兵至道,说不定三城都已经沦陷了!

407任署长

老皇帝正正身姿,咳嗽了一声,大殿里才再次安静下来:“兵部,你有什么看法?”

兵部尚书赵大人立即站出来:“陛下,臣以为速速发兵才是!草原人骑兵迅猛,整个北方省只有三城的毗连区是山丘,不好用兵。可是一旦他们拿下三城,互为犄角,以汉城为大本营,就可以横扫其余的平原城镇!南下直逼江陵,往东会危及帝都安全!”

“其他爱卿又有何看法?”

这时太子站出来了。他对着老皇帝行了一礼,“陛下,眼下各城镇的守备军都不能抵挡草原骑兵的锋芒。我们既要快速出兵,又要能够抗衡草原骑兵,现成的军队就有一支!”

武亲王身躯震颤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瞥了太子一眼,“哼,狼子野心!父皇要是顺了你的意,那皇位还不早就是你的了!”

任是谁,都知道太子所指的军队是哪一支——野戍军。野戍军四年前征蛮归来后,就一直驻扎在帝都外,拱卫京畿。不仅可以拒外,还可以稳定帝都内部的局势,不至于有人敢挟天子以令诸侯。

虽然太子说的冠冕堂皇,说的有道理,可是,老皇帝能把野戍军调去打草原人?自身安危怎么办?这话要是出自其他人还好,可他却先开口,给人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感觉。

老皇帝不喜,却也不说话,冷冷注视着大殿内众人。他希望有人可以站出来反对太子的意见,但并没有,包括武亲王和曹正。

“这老四到底怎么想的?难道他不想和太子对抗,要服软了吗?”他在心里思索着,“还是说他也想要野戍军出去,自立山头?”

“太子殿下,臣不认可您的意见。”就在老皇帝胡思乱想的时候,当朝宰相鲍瑞站出来反对太子。他受老皇帝重用,关键时刻当然要为老皇帝分忧了。“野戍军拱卫京畿,不可随意调动。否则草原人胆大妄为,要攻击帝都,陛下安危如何?”

老皇帝很满意。

可是太子却不依不饶,“宰相大人,帝都不仅有五万禁卫军,还有两万的治安署士兵。加之城墙高大厚实,草原人若敢来,我定要率军将之歼灭于城墙之下!”他说的语气高亢,信誓旦旦。

鲍瑞本就是书生出身,岂会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太子殿下,陛下安危,大意不得!如何能够冒险?陛下之安危,身系天下之安危,社稷的安定!陷陛下于危难中,那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和梦天机都是一般人,善于扣大帽子,说大道理,让人无从反驳。试问,谁还敢说调走野戍军的事?说下去,不是不仁不义之人,就是意图不轨的人。

如此,太子只能默不作声了。他还是没有那个胆子,敢在众臣面前反驳鲍瑞的,反而是唱了句高调,“宰相大人说的是。陛下,是儿臣大意了,请陛下降罪!”

不过鲍瑞心中就跟明镜似的。太子几日前来找过他,想要跟他处关系。两人只是聊了些无聊的话,却不深入。不过他还是很奇怪,毕竟他当宰相有一段时间了,太子却在这个时候来跟他处关系,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皇帝哪里会降罪于太子,但是他对鲍瑞的表现太高兴了,觉得自己是选对了人,能堪大任!

忽然间,他想起太子所说的两万治安署士兵的事。自从十三皇子被免掉后,治安署署长一职就空下来了,有两月余。他记起了治安署还没有任命新的署长,当即就想到了合适的人选,那便是鲍瑞。

帝都内外一共有三股势力,分别是禁卫军、治安署和野戍军。禁卫军守卫皇城,由郭烈掌握,属于太子的势力。野戍军拱卫京畿,由曹正掌握,属于武亲王的势力。而治安署,负责帝都内的治安,权力极大。以前治安署是归十三皇子,十三皇子又依附于老皇帝,所以算起来治安署是掌握在老皇帝的手里。如今十三皇子被贬,治安署就空下来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人选。

老皇帝是不会轻易把治安署交到太子或者武亲王的手里的,否则就算自己不会被逼退位,帝都也会发生内乱。有一股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势力,他就能制衡太子和武亲王,使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太子刚刚说到了治安署的事,朕想起治安署主官的任命还没有着落。治安署负责帝都内的治安,不可长时间地没有主官。朕决定,现在就任命新的主官!”老皇帝开口了。

所有人吃了一惊。老皇帝的这个决定,给众人的吃惊度一点都不低于草原人发起的战争。毕竟,草原人发动战争不会决定他们的政治命运,但是谁当治安署的署长一定会决定朝廷的局势走向。

“到底会花落谁家?”谁的心里都是如是想的,除了太子。

“朕决定,宰相鲍瑞,兼任治安署署长一职,负责帝都治安!”老皇帝威严地说到。

众大臣听完老皇帝的任命,他们的心情都是既复杂又简单。说复杂,乃是因为他们与鲍瑞同朝为官,他直接从翰林院升至百官之首。现在,他又被老皇帝任命为帝都治安署的署长,掌握帝都一方势力。从翰林到宰相,又兼职治安署署长,才两月余,这绝对是任何朝代有史以来最快的晋升,也是最有权力的宰相!说简单,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他是对老皇帝忠心,刚刚又勇于挺身而出,得此封赏,一点都不稀奇。

“臣叩谢皇恩!”鲍瑞当即跪倒在地。

“鲍爱卿你留下,到亁元宫来。退朝!”

众人“呼啦啦”地跪下一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待到老皇帝离开了,这才站起身来。不过,不像往常那般,一下朝人各走光了,反而是人人都等着给鲍瑞贺喜。

“鲍大人,恭喜你!”太子一马当先,来到鲍瑞面前客客气气地说到。他的神色一点不尴尬,也不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么个结果。

“殿下客气了!”鲍瑞回了一礼。他心里甚是好奇,莫不是太子早就算到了今日的结果,这才在几天前主动示好自己?是巧合还是必然?这让他琢磨不透。

“鲍大人,有空我会再去拜访你。父皇正在等你,还是不要让他久等了好。”太子接着说到。

“谢殿下提醒,我这就去。”说罢,他谢绝了其他大臣的热情邀请,匆匆走出大殿,在宫里太监的引领下,往亁元宫而去。

主角走了,大殿里立刻潮水退去一般,一会儿就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武亲王和曹正二人。不过他们也没有停留,只是落到了最后走。显然,是要一起回去好好谋划一番了。

亁元宫里。老皇帝已经脱去了龙袍,撤下了平天冠,换了一身轻盈的衣服,正靠在云床上眯着眼睛。每次上完朝会后,他就会感觉很累,一下朝就要躺着休息。

云床的左右,分立二人,一着红袍者太监赵公公,一着铠甲者夏侯明初。他们伺候老皇帝上朝同样身心俱惫,但是不能休息,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等候老皇帝的指令。

这时,鲍瑞进来了。

“陛下,臣叩谢陛下隆恩!”好像是在朝会上没有表达自己的激动和感怀的心情,到了这里还要再谢一次皇恩。

老皇帝身子晃动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睛,瞄了他一眼,“爱卿,你来了。来人哪,赐座!”

立刻,外边的太监立刻搬来了一张椅子,摆在离龙床一丈开外的地方。

鲍瑞也不敢客气,老老实实地坐着。他知道,能在这披香殿里得到老皇帝赐座,是少有的殊荣。

这一点,赵公公最明白不过。到目前为止,只有昆仑的玉灵子和玉溪子,还有前任宰相,再者就是鲍瑞了。

“爱卿,朕将治安署交与你,可不要让朕失望了。”

“陛下隆恩永世难忘!得报此恩,唯有粉身碎骨,竭尽全力!”鲍瑞从未想过自己能一步登天,虽然自恃才华横溢。但是天降大任,他是十分高兴的。毕竟,他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书生!

不过,这就是他现在的想法。人心是在变的,随之地位的升高,还会愿意被打回原地吗?这都是后话了。

老皇帝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点点头,“鲍爱卿,朕能信得过的人,就这里几位了。你年轻有为,对朕忠心,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只要你好好办事,朕就给你意想不到的封赏!”

“是,陛下,臣明白。”鲍瑞打量了一下赵公公和夏侯明初二人,对二人报以微笑。

“朕让你过来,是要你说说朝会上的事该怎么办?”

鲍瑞知道老皇帝指的是草原人打破汉城南下的事。他心中略微思转,就懂了老皇帝的心思。“陛下,按理说这事应该放在朝堂上议论,让百官一起想办法。但毕竟众味难调,说法不一。况且,天下还是陛下之天下,陛下说了要如何办就如何办,任何人都反对不得。”

“朕就是这般想法。你继续说下去。”

“陛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帝都内外,除了野戍军可用,还有一股力量可为陛下驱使,那便是保定军官学院的学生!”

“这些个年轻人能行?”老皇帝有些意外。他以为,鲍瑞会向他建议抽调各城的守备军去对抗草原人。

“陛下,臣在学院里教学,就见得几个学生不错。他们也学习了小半年,虽不算大成,但此刻帝国被入侵,他们理当去抗敌。而且臣觉得,光是听听几位老师的教导,始终都是纸上谈兵。趁此机会,他们也要将理论付诸于实践,更有利于他们成长为帝国的将帅之才!”

老皇帝犹豫了,耷拉下眼皮似乎在思考。而他旁边站着的夏侯明初,脸上多出几分喜色。

“爱卿,这可当不得儿戏!”老皇帝思考了一会儿,严肃地说道,“战争是要认真对待的。如果因为他们指挥失利,误国误民,岂不害了朕的江山?草原人的实力不可小觑!”

“陛下,臣有个建议。”鲍瑞见得老皇帝下不了决心,只能换种说法来说服他。“从学院里,朝廷可以选出三个代表性的学生人物,让他们统三支军队,互相竞争。这样一来,他们背后的势力就会帮助他们建功,就不用担心他们一直会打败仗了。”

“嗯,这个提议很好。”老皇帝听出了其中意思,“有了比较就有了竞争,各个势力肯定会大力支持的。让他们在竞争的同时,不仅能消灭草原人,还能削弱各自的实力,是个一箭双雕的办法!”

鲍瑞点头称是。。

“爱卿以为,哪三人最为合适?”

“白家白辉,曹家曹正,还有一人是,”鲍瑞停顿了一下,特地看了夏侯明初一眼,“是夏侯战。”

408章 三军

老皇帝一听,对着夏侯明初问到:“夏侯爱卿,这夏侯战可就是你的儿子?”

夏侯明初万万没有想到鲍瑞说的三个人之一就有他的儿子,心情激动得不行。听闻老皇帝垂询,当即就跪倒在地,“是陛下,夏侯战正是犬子!”

“平身。”老皇帝说到,“你的儿子可是不得了啊。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四年前他被昆仑的祖师玉灵子带走了,你特地来求过朕,是吧?”

“是陛下!”夏侯明初站起身来,如实回答。

“那白家白景的死,虽说死于玉溪子之手,实乃因他而起。这可说明,他在

昆仑地位颇高,是也不是?”

“陛下,臣不知此事。”夏侯明初诚惶诚恐,因为他的确不知道夏侯战与昆仑到底是何关系。

老皇帝对他的回答不以为意,继续说到:“那次的狩猎,你儿子可是夺得了头筹,杀了一头巨大的黑瞎子,可见自身实力不一般。夏侯爱卿,朕问你,你可知道你儿子实力到底怎样?”

“陛下,内子光是自身的境界,是剑气巅峰,比之臣要厉害一些。”夏侯明初对儿子的了解,还是局限在狩猎时。他哪里知道,夏侯战和剑一封在金光洞一战,实力突破了剑气巅峰,直接到了剑罡中期。

“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实力,甚至还超过了你这个父亲!所以说,昆仑出手不是偶然。”老皇帝有所明悟,“鲍爱卿,真要如此,三人手下的军队从何而来?”

鲍瑞心中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当即说到,“陛下,白家白辉跟太子走得近,是太子的势力,而禁卫军又属于太子一方,不如从禁卫军中抽调两万;曹家曹刚,其父曹正是野戍军的大将军,属于武亲王的势力,不如从野戍军中抽出两万来。这样的话,禁卫军剩下的只有三万人马,野戍军抽出两万后,实力也有所下降,正好一举两得。”

“哈哈,鲍爱卿,你真是朕的谋臣啊!”老皇帝越听越高兴。他知道鲍瑞此举的深意,实际上就借机削弱禁卫军和野戍军在帝都的力量,同时又适度,一方不能压倒一方,还能组成足够的力量去对付草原人,简直一举两得。不过,他只听了白辉和曹刚二人兵力的来源,那夏侯战呢?

鲍瑞一直都在注视老皇帝的表情,只要他稍稍一个变化,就能揣摩出个为什么。不等他开口询问,鲍瑞接着说到,“至于夏侯战麾下的兵马,臣以为,可以治安署的名义进行招募,只要规模有五千人即可。”

“五千?”老皇帝不明白为什么是这个数目,露出困惑的眼神。因为他了解两万禁卫军和两万野戍军是什么概念,比之草原王廷的金狼军和黑鹰军同等数量起码要厉害一倍!但是鲍瑞居然只给夏侯战五千治安署军队,还是要现成招募的!这战斗力比之草原王廷最差的军队都有所不如,去了就是送菜!

不仅是老皇帝不明白,夏侯明初更是不明白。要知道,夏侯战可是他的儿子。虽然儿子厉害,但这不是白白让自己的儿子去送死吗?刚刚对鲍瑞还产生了一种好感,瞬间他就在心里破口大骂,大骂鲍瑞是个酸书生,不懂军事还敢妄谈,比之赵括还不如!

“是的,夏侯战是学院里最出色的学生,给他五千兵马,绝对不会落后其他二人。”

老皇帝不好质疑,于是又问夏侯明初:“夏侯爱卿,你觉得如何?”

夏侯明初正愁不敢说话,生怕老皇帝就此答应了。得到开口的机会,他立即提出疑问:“鲍大人,如果是五千治安署的士兵都还好。可是如果是五千没有接受过训练和打斗的士兵,以我统兵的经验以及对草原人战斗力的了解,只怕……”他实在不好说鲍瑞是纸上谈兵,毕竟人家是当朝宰相,又是治安署的署长,自家的儿子还在他手里。

鲍瑞笑了笑,对着夏侯明初说到,“侍卫长大人,我对令公子并无敌意,反而很喜欢。我说五千人马,也不会害他。主要还是考虑到帝都内的制衡,不能给治安署的兵马,就连招募也不能多,五千正好!”

“可是鲍大人,战斗力这么差,如何与另外两人争功?”夏侯明初觉得自己必须为儿子说上几句话,哪怕是从五千变成一万也好。

“侍卫长大人你错了。”鲍瑞撇过头对老皇帝说到,“陛下,三人之中,主要看太子和武亲王的争锋。夏侯战不可过于强大,否则就会成为另外两方的敌人,这是不利的。所以,这就是为何臣要让他三人保持巨大实力差距的原因。”

“可是……”

“好了夏侯爱卿。”就在夏侯明初还要说话时,老皇帝制止了他,“鲍爱卿的话说得有道理。鲍爱卿,你按照刚刚说的,回去拟一道圣旨,明天在朝堂上宣读。退下吧。”

“是陛下。”鲍瑞起身行礼告退。就在他离开后,夏侯明初竟然也跟了出来。显然,夏侯明初还想从中周旋一二。

“鲍大人,鲍大人。”

“何事?侍卫长大人。”却是鲍瑞停住脚步,笑着回头问到。

“鲍大人,你只给犬子五千人马,岂不是置他于险地吗?”

“非也非也。”他摇摇头,“侍卫长大人,你对你的儿子了解太少了。你放心吧,五千人马够了。他呀,可是有高人相助的,莫要担心。”

“高人?何人?”

“等到时候了你就知道了。”鲍瑞不欲多说,转身就离开了,只留下夏侯明初一人站在亁元宫门前。

“唉,这本是该高兴的一件事,怎么成了这样!”他懊悔不已。如果他不是在场,没有亲耳听到,也就罢了。可是,偏偏他却无能为力,“战儿,为父真是没用,不仅不能帮到你,连句话都说不上啊!唉”

第二天,凌晨五更天时候,从玄武门一路往琼霄殿去,灯火通明。那白玉石台阶上,有不少的影子在移动,却是上朝的官员。有的官员路上碰到了,三三两两一路聊过去;也有一个人走动的,没人敢随意搭话。

“大哥,大哥。”一道影子在前面走着,后面一道影子在后边追着。没一会儿,两道影子就并排走在一处。

“五弟。”太子气色不错,面容没有一点倦意。反倒是五皇子气色差了许多,眼圈有些黑带,“怎么,没有休息好吗?”

“本想昨夜里就去找你的,想想就算了。现在遇见你也方便,让你有个准备。”

“何事?”

五皇子看了下上下的人影,离着二人还远,于是小声说到,“大哥,宫里传出消息,是关于鲍瑞和父皇之间谈话的内容。”

“哦?讲了什么?”

“父皇准备让学院的一群学生去打仗,同时抽调我们禁卫军两万人,还有野戍军的两万人去参战!”

太子原本心情还不错,瞬间脸色就阴郁起来。他一听就明白了,老皇帝这是借机削弱他和武亲王在帝都的实力。

“这肯定是鲍瑞出的主意!”他恨恨地说到,“这么说,鲍瑞是对父皇忠心耿耿的,要如此卖命,不惜得罪我和老四?”

“大哥不必沮丧。”五皇子劝了一句,“父皇如此重视他,他又是个读书人,不这样做,是会被后人诟病的。不过,大势所趋,他明白这个道理。能当父皇这一朝的宰相,那新朝呢?他肯定会有准备。”

“我倒觉得,与其讨好鲍瑞,不如去花点精力把梦天机收为己用。”太子现在非常相信梦天机,认为其就是个神算子。

五皇子却是苦笑一声,“大哥,有一事你可能不清楚,说了怕你生气。有一次上课,白辉想用知恩图报的大义去威逼梦天机就范,不料反被梦天机用忠心皇帝陛下的大义反压一头。可见,他不想为我们所用。”

“有这事?”太子的确不知。不由得,他肚子里的火气又浓郁了许多,“白家之人,就是白辉最没用!自己一点皮毛,竟然也敢去斗大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不知道,白家两兄弟都没用,不仅给他戴绿帽子,关键时刻更是让他殒命。

“大哥,这事急不得。我看,我们还是慢慢来,只要有绝对实力压制住老四,我们就能稳坐钓鱼台!”

“那老四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老四昨天就跟曹正说了几句话,也不是重点。现在,也是搞不清老四到底怎么想?既然不肯相斗,又不投降。”

“哼,好好监视着!”

“陛下有旨。”众臣都入了朝堂后,老皇帝却是没有出现,由红袍太监赵公公宣读一道圣旨,这早朝就算是结束了。

众臣哗啦啦都跪倒在地,一起唱了一诺,“臣领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帝国之宿敌,天朝之隐患——草原王廷,于半月前挥兵攻破汉城,挥兵南下。虽敌情还未至帝都,但朕判定,草原人已经占领了北方省大部地区。

朕之大今朝,建国将至百年屹立不倒。究其根本就是六个字:强军备,灭隐患!草原人虽然勇猛,但还比不得我大今朝的军队。否则,十五年前岂会落败?如今草原人再犯,我大今朝仍要再如十五年前,将其彻彻底底地击败,将其赶回长城以外!教其不敢再犯!

朕决定,派出帝国最为精锐的军队去消灭草原人。野戍军出兵两万,其中一万骑兵,一万步兵;禁卫军出兵两万,一万骑兵和一万步兵。此外,朕让治安署招募组成一支五千人的军队,协同禁卫军和野戍军作战。

朕之大今朝,不仅要打败草原人,还要在这场战争中厉兵秣马!是以朕安排保定军官学院的学生参与到这场战争中,并且选出了其中表现最为出色的三人,担任禁卫军、野戍军和治安署招募军队的主将。朕相信,他们一定会不辱使命!

保定军官学院学生白辉,任两万禁卫军将军,暂授骠骑将军职位。

保定军官学院学生曹刚,任两万野戍军将军,暂授骠骑将军职位。

保定军官学院学生夏侯战,任五千治安署招募军队将军,授副将职位。

军情紧急,怠慢不得。朕令三军,厉兵秣马,清明过后,开赴战场!

此外,传旨北方省各城守备军严防死守,固守待援,丢城者,斩立决!兵部和国库,运营好粮草和军饷,凡有拖延,斩立决!三军若有争持,贻误战机,主将斩立决!

此之一战,各人大意不得,关乎帝国安危,各部务必竭尽全力。钦此!”

老皇帝的这道圣旨,十分严厉,可见他对用兵治兵有些严明的方式方法,赏罚分明。

众臣对他的赏罚倒不惊奇,只是没有想到他是这么一番安排。表面上是各方势力都由各方人物统帅,职位也高。但是,白辉和曹刚都是太子和武亲王的嫡系势力,如果真的战事失利,两方的损失就大了。至于夏侯战,倒是不在他们的眼里。。

老皇帝这招够狠的,抓住了两方的核心人物的把柄,逼迫他们不得不全心全意地去打草原人。这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用到了极致。不过,众臣都明白,这道圣旨一定是鲍瑞的“功劳”。

“遵旨!”众臣又唱了一句。

409章 郭烈的故事

等到众臣都散去了,礼部尚书白礼急急忙忙地找到太子,要同他商量白辉的事情。

“白大人,这里不便说话,还是到太子府去吧。还有,你去请下郭大人,这件事情少了他,是谈不成的。”太子对白礼说到。

白礼点头称是,立刻又小跑着出去追郭烈了。从他听到圣旨里说要白辉担任主将的时候,他就觉得大事不妙。白辉的斤两,他是知道的,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傲。虽然他不喜欢这个侄儿,但毕竟是白家嫡系,少不得要求神告佛,助白辉一臂之力。

当他找到郭烈时,郭烈已经上马准备离开了。郭烈此人,并不擅长交际,与各官员的关系不甚亲密,即便是白礼这样的太子党里的核心人物,他也是爱搭不答。只有太子算作例外。

说起太子和郭烈之间的关系,得要追溯到十二年前。那时郭琇才刚出生不久,郭烈也不在朝廷里当差,是南疆泉城的守备军守备大人。

郭烈在南疆一带名声极大,除了他实力厉害,还因为多次主动去剿杀海盗。每当海盗上岸烧杀抢掠村庄时,他总是能率军及时出现,杀得海盗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久而久之,海盗们对他的仇恨越来越重,认为到了必须除之而后快的地步。于是,海盗纠集一处,足足有一千余人。他们并没有直接去攻城,而是引蛇出洞后再去攻城。

郭烈不知是计,带了一大半的守备军出击,结果只是遇到了零星的埋伏,他才意识到是中了计策。

等到他们回城时,城已经被攻破了,守备军正与海盗厮杀。留守的守备军数量不多,在郭烈回来前就被杀死了一大半。而他带回来的守备军,来回奔波上百里路,疲惫不堪。海盗以逸待劳,杀守备军如砍西瓜一般。

郭烈大怒,一时间杀人如入无人之境,杀得海盗们心惊胆战。无奈之下,海盗就打起了他家人的主意,要抓他妻女来威胁他。

亏得守备军官兵早就把他的妻女保护在城楼之上,又拼死守卫,才没有让海盗立即得手。郭烈得知消息后,一路杀上城楼,发现妻女已经快要被抓到了。又是一阵厮杀,他终于到了妻女的身边。此时,郭琇才是一个刚出生月余的婴儿。

海盗们纠集在一起,就是要彻底杀死郭烈,消除后患。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海盗们又疯狂地进攻。眨眼之间,地上又倒下了许多的尸体。守备军一方,只剩了二人,一个是郭烈;另有一年纪较大的小军官,身中几刀,被郭烈护在身后,正是后来的老管家。

“大人,不要管我,带着你的妻女突围去吧!”受伤的小军官靠在角落处说到。在他身边,有一女子,怀里正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

郭烈杀退了一拨进攻,得到一丝喘息。他身上到处都是鲜血,铠甲也破破烂烂的,头发凌乱。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又看了一眼小军官,眼里充满矛盾。一边是自己挚爱的妻女,一边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他实在无法做出抛弃谁的选择。

“少废话!孩子她娘,把琇儿给我,你扶住他,跟我后面,一起突围!”

他一把接过琇儿,将她抱在怀里,立刻手持长剑杀了出去。可能是女儿的哭泣声刺激了他。一时间,他鼓动全身的力量,杀得海盗们四散奔逃,纷纷退下楼梯。琇儿她娘扶着小军官,艰难地跟在他的后面。

等到他们下了城楼,就被团团围住在城门口。海盗足足有二百多人,里里外外围了五六圈。想要突围出去,非常困难。

“郭烈,你要是现在自杀,我们就放了你的妻女!”一个海盗头子见得他凶猛异常,挥剑之间就有几人倒地,心里亦是害怕得紧。

郭烈扫了一眼周围的海盗,凌厉的目光使得他们不自觉地退了几步。“哼,我能相信你们的话吗?你们无恶不作,烧杀奸淫,难道我还要向你们屈服吗?!今日我就是战死,也绝不会主动投降的!”

“烈哥,你说得对!我们一家人绝不投降!要死我们就死在一块!”却是琇儿她娘在旁边说到,语气坚定,视死如归。

“大人,你们不要管我了!我还存有余力,让我掩护你们突围罢!”小军官悔恨不已,要是被刺死了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偏偏不死。

“我郭烈一不弃妻女,二不丢下兄弟。今夜就是死,也是死得其所!要是能杀光你们这群畜牲,造福一方百姓,值了!剑气纵横,杀!”他一直都没有用过剑气,全凭武技拼杀,就怕伤了自家兄弟。如今己方就三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杀人了。

“剑气巅峰!”又是那海盗头子惊呼一声,他似乎没想过他有这么高的实力。

只见郭烈的长剑上发出银色的剑气,随着他左挥右砍,无数道剑气飞向海盗。剑气漫天飞舞,挨到海盗的身体,都会划拉出不同程度的伤口。虽然不死,但足以使得他们丧失战斗力了。

“拼了!兄弟们,几个人随我上前拖住他。其余人等,围杀那女人!杀我兄弟,我就杀你老婆!”那海盗头子眼见一下子就到了二十多人,恶狠狠地说到。

“敢尔!”郭烈闻言大怒,就要去追杀那海盗头子。但后面的海盗立刻一拥而上,他只得回防。

双方都杀红了眼。海盗更是杀红了眼,两百多兄弟竟然都杀不了他,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们开始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挥刀乱砍。

如此,纵然他有三头六臂,也只能顾得自身安危,不能及时保护琇儿她娘和小军官。

“啊!”一声女子的惊呼声响彻在他的耳际,回头一看,正见得他的女人被一刀当胸刺穿。而小军官则是奋死一击,抡起手中的大刀一刀将那海盗的头颅斩下,鲜血四射。

“夫人!”郭烈发出痛彻心扉的呐喊,差点手中的剑也脱落了,灵台模糊不清。幸在此时,琇儿仿佛也知道自己的娘受伤了,哭泣的声音突然增大三倍不止,惊醒了他。

“夫人!”他握紧手中的长剑,杀开周围的海盗,来到了女人的旁边,一把搂住了她,琇儿则被放在地上。而小军官,则是颤颤巍巍地手持大刀,喝退众海盗。

“烈哥,我……”女人吐出口鲜血,她的心口鲜血直流,“烈……哥,我……先走……一步了,好好……照顾……琇儿,照……顾……自……”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完,闭眼死去了。

“不!夫人!不!”郭烈发出震天咆哮。堂堂七尺男儿,瞬间泪流满面,可见他是非常爱她。但他明白,她是真的离他远去了。“你不在了,我父女二人活着还有何意义?夫人你等着,等我再杀了畜牲,就带着女儿来陪你!”

郭烈彻底崩溃了。他不再顾着正躺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女儿,手持长剑冲突海盗人群里,再次大杀特杀!一个,两个,四个,六个……他的眼睛血红血红的,仿佛在泣血,成为了杀人狂魔。眨眼之间,竟然就杀了二十来个人。不过,他的体力也基本耗尽了,手里的长剑也在打斗中断成两节。性命只在眨眼之间。

他回过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儿,露出笑容。他不惧生死,与夫人团聚,才是他最大的幸福。

一个海盗斗胆冲了上去,一刀砍在他的脊背上,瞬间一道血花飞溅。但是他没有倒下,仍然屹立着。

“大人!”小军官痛呼,一把抄起地上的婴儿,就要去救援郭烈。但是,他自己都是深受重伤,又被地上的尸体绊倒,跌倒在地。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轰隆隆的马蹄声扬起。紧随其至的,是一阵箭雨!第一轮射击,就放倒了大片的海盗。

“不好,有援军!撤!”活着的海盗立刻四散奔逃。

但又是一阵箭雨,将四散奔逃的海盗全部射倒在地,没有一个走脱了,全部被杀!

“快,去看看有没有活口!官兵的一律救起,海盗一律杀死!”一群骑兵瞬间就到了城门口,当头一年轻人跳下马,一边发号施令,一边径直走到琇儿的身边,因为她一直在哭。

小军官并未死,怀里紧紧抱着琇儿。他见得是官军模样,只说了一句,“快救我家大人”就昏死过去。

年轻人赞叹了一句,“忠义之士也!来人,把他抬下去好好医治!再看看还没有人活着!”

“殿下,这还有个人活着,军阶不低,好像是个城守!”一个士兵喊了一句。大今朝中,只一人能被称为殿下,是为太子。其余皇帝的儿子,要么称皇子,要么称封号。比如四皇子,一般不称四皇子,称为武亲王。

“哦?”太子走了过去,见得郭烈趴在地上,虎背熊腰,全身血迹斑斑,又看着遍地伏尸,点头说到,“帝国将才,一定要救活,立刻把城里的大夫全部找来!”

“是!”所有的骑兵立刻分散开去。太子有令,他们就要不折不扣地执行。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郭烈总算是醒过来了。他醒来就自言自语地问到,“我在哪儿?是在地府里吗?夫人呢?琇儿呢?”

“郭大人这样的将才,阎王不收!”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

他撇过头一看,见一潇洒的年轻人正坐在桌子边,翻书阅读。“你是谁?我又在哪?”

“我乃当朝太子。”太子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身份,“那夜我从宁波城赶路,正要到泉城来落脚。不料遇到海盗攻城,于是出手救下了你们。你放心,你的女儿和属下都好着呢!”他拍拍手掌,立刻就有一丫鬟抱着一婴儿进来,交到他的手里。

“太子?哼。”郭烈不以为意,幽幽地说到,“你不该救我的,也不该救我的女儿。她娘不在了,我父女二人存在世上毫无意义。”

太子是能够理解他的心情的,笑着说到:“郭大人,这女娃子生的可爱,长大后定然像极了她母亲。你若要去死,怎能累及无辜性命?不如扶养成人,也当做个念想,有何不可?男子汉大丈夫,重情义,是理所当然。但是,你只爱你的夫人却不爱你的女儿吗?”

如果不是太子的一番话,郭烈必然是要求死。但是,他犹豫了。他爬起身,从太子怀里接过琇儿,仔细地看着。

襁褓里的琇儿十分可爱,似乎刚刚吃过,正手脚并用的动作着,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时不时还笑笑,十分可爱。

“孩子,爹爹不该要带你去死的,是爹爹错了。”郭烈看着看着,又流下了泪水,“你是无辜的!爹爹一定要将你养育成人!”

他说完,抱着琇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太子说到,“太子于我父女二人有救命之恩,我欠你两条命!此生无以为报!今后,只要殿下有差遣,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太子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正愁身边没有厉害人物,没想到路上偶然出手,能有大收获。他立刻扶起郭烈,敬佩道:“郭大人是英雄人物,我在南疆就有耳闻!这次受到海盗报复,但你以一己之力力战海盗,令人钦佩。我正要回帝都去,你一路同行。等到帝都,我向父皇推荐你!”。

郭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他说了对太子效忠,太子要怎样便怎样。只要父女安在,去哪都是一样。

由此,他就成了太子的人。尔后,他在自己的努力下,同时在太子的推荐下,八年后就成为禁卫军的大统领,一时权力极大,步入太子党的核心。但与其他人不一样,他对太子忠诚度极高。

410章 躲避

“郭大人,殿下让你一起过去议事。”白礼急忙喊住了郭烈。

“哦?”郭烈回头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喜。他知道太子妃想要杀自己女儿的事与白礼无关,但是他们毕竟是一家人,难免生出嫌隙。如果是白礼请他,他兴许会拒绝,不过既然是太子的话,他是不能拒绝。“那好,我这就去太子府里。”

说罢,他就策马离开了,差点马尾辫还甩到了白礼的脸上,着实令白礼难堪,周围还有好些人看着呢。

“哼!若你不是太子的心腹,必定要弄死你!”白礼平时受人尊重,只有别人在他低头哈腰。眼下郭烈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让他丢了老大的面子。

白礼在路上平息了怒气,乘着轿子到太子府来。此时,不仅郭烈在,五皇子也在。

“殿下,五皇子。”他躬身行礼,尔后对着郭烈开玩笑到,“郭大人真是快,骑马瞬间就至啊!”

郭烈只是点头,面皮都不曾抽动过。这又让他大感不快。太子和五皇子却是见怪不怪,他们相识十数年,彼此了解。只是,白家和郭家之间的隐藏矛盾,他们二人倒是不知。

“好了,白大人,坐下说。”太子招呼了一句,让他坐下,“这事不消你说,我也是找你们的。父皇此举,一箭双雕。圣旨已下,改不了动不得,我等好生安排一下,既不能吃了大亏,也要旗开得胜,树立新威。郭大人,兵是你给的,你说说吧,要怎么办?”

“殿下,你要怎样办都好,我没有看法。”

太子很满意,“那两万禁卫军不成问题。但是,让白辉指挥两万禁卫军,我很担心。白大人,你呢?”

白礼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禁卫军是他的精锐力量,损失不得。然而白辉才疏学浅,不要把两万禁卫军搭进去了自己小命也不保。“殿下,我觉得两万禁卫军表面上以白辉为主帅,实际上由殿下指定的将军为主心骨。如此,既能打胜仗,又能保存实力。”

“好!既然白大人都这么说了,我们就这么办。这样,郭大人,你从禁卫军里挑一个能力强的将军,让他负责实际的指挥。”

“是殿下。我这就回去安排,抽调出两万禁卫军来。”郭烈办事风风火火,起身就离开了太子府。

五皇子大为感叹道:“郭烈此人,是个人才,话不多,却干实事。大哥,有此助力,难得啊!”

“老五,好像是你今天才见他这般。郭烈啊,性情如此。”太子笑了笑。

白礼听得兄弟二人都在褒扬郭烈,心下不舒服。郭烈走了,他也没告退,而继续说到,“殿下,有一事不知该提不该提?”

“何事?”

“白辉兄长白猛尚在帝都,不需要这么快回到帝都。不如,也让他随军去对付草原人?”

五皇子立刻了拍了大腿,“是啊,大哥,白猛还在,怎么将他给忘记了?!这可是个厉害人物!有他参与,定能立大功!”

“禁卫军毕竟是郭烈的,白猛插手不好吧?”太子说出自己的忧虑。

“殿下放心。我会叮嘱白猛的,只让他保护白辉,不指挥战斗。”白礼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太子。

五皇子见太子还在犹豫,又补充说到,“大哥,我们这边刚好缺少白猛这样的悍将。不然,怎么争得过曹刚。还有夏侯家的小子,虽然只有五千人马,但是他个人实力强悍。我们禁卫军要是没有高手,难免压制不住。”

“好。”太子见五皇子说的有道理,于是答应了,“他在帝都也无甚事。白大人,你回去了让他到太子府一趟,我亲自交代他。”

白礼见得太子答应了,心中暗喜,急忙说到:“殿下宽心,我这就回去让他过来。”

当下,五皇子和白礼各自回府,安排自己的事了。

太子坐着喝了会儿茶水,突然想起了太子妃。二人却是有一段时间不曾见面了。按照以往,她是每隔个两三天便要来打扰他一番。坏了规律,他倒是不习惯了。

“怎么这几日少了动静?莫不是生病了?”他心里思索着,叹了一口气,“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再不待见,毕竟也有过雨露联系。要有个好歹,不仅面子上过不去,白家也不好交代。且去看看。如果无事便回来,有事就看看她罢,问过一二。”

其实两人是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那是在成婚不久的半年里。他们几乎夜夜腻在一起,常常奋战到深夜;白天或者傍晚,还会一起在花园散步,你侬我侬。但是随着时间加长,太子难免看腻了太子妃。而且,太子妃竟然半年多还不生育!

再往后,武亲王也成婚了。虽然他娶的是风尘女子,但不久就怀孕了,连续两年为他诞下一儿一女。

武亲王本就是太子的劲敌。无疑,武亲王有子嗣而他没有,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可是,偏偏太子妃就是生不了。因此,两人关系一落千丈。

太子已经有些岁月不曾主动关心过她了,这一次,倒是头一回。不过,他的举动都在他人的算计中。

“小姐小姐,太子来了!快,快躺好!”却是香儿焦急冲进了太子妃的房间,低声提醒到。

太子妃本是好好坐着,闻得她的话,一咕噜钻进被子里,又装出一副抑郁的模样,令人心疼。

“香儿,我……我紧张。”

“紧张做什么小姐。要想瞒下去,你必须如此,否则就会被发现。到时候,我们都会没命的。”

“哦,我知道了。”太子妃点点头,但看得出来,她很害怕,“香儿,我会表现好的。”留下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自己的决定,她必须要小心翼翼。

两人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各自调整情绪。没多久,太子就来了。

太子到门口时,又叹了一口气。他犹豫着要不要推开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呀,殿下,您来了。香儿见过殿下。”原来是香儿发觉太子一直在门口站着不肯推门,只得亲自去开门,作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声音还很大。

他皱了皱眉头,眼下再走已然不合适,于是一步跨进门里,径直走进去。拂开几道帘子,便见得太子妃正躺在床上,神色似乎很痛苦。

“原来,她真的是生病了。”他在心中想到。

“你怎么了?”他站在床边三尺开外,冷冷地问了一声。

“你……你怎么来了?”太子妃面色蜡黄,有气无力地问到,“你好久不来这了。”

他其实很想说“如果你脾气不那么坏,我还是愿意来的”,可是他不能服软,也很久没对她说过情话,根本说不出口,便改成了另外的话,“你这般模样,让大夫看过没有?你要有个好歹,你父亲和你伯父那我不好交代。”

太子妃不敢乱动。虽然肚子用被子盖住了,还是怕肚子的异样引起太子的怀疑。她的手心一直在冒着汗,内心忐忑,“大夫看过了。只说我最近心情抑郁,气血不调,已经开了方子。”

“好。自己的身体自己照顾。我来就是看看你,既然无甚大碍,我还有事要处理。”太子马上就要离开,不欲多留。

他的话,着实令太子妃感动了一下。只一句普通的关心的话,在她听来胜过任何情话。心中一激动,差点忘了大事,她急忙唤了一声,“殿下。”

太子身躯一颤,止住身形,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有何事?”他是背对着太子妃的,因此她看不见他的神情。

“我知道你不愿意看见我,现在我又心情抑郁。所以,我想去出去住一段时间,养养病。”

“去哪?又要多久?”

“香儿曾经在瑶池派学过武,那边环境又好,养神静气,我想去那。至于时间,我的病几时好了,便几时回。”

太子沉默了一下,引得太子妃屏住呼吸,生怕他不答应。他要不答应,她是走不脱的。

“此去甚远,路途又不安全。等会儿白猛要来见我,就让他护送你去!”他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就出去了。

太子妃此时的心情异常复杂。首先是太子对她提议的态度,冷漠中还透着一丝关心,可见夫妻情谊还在。其次是他让白猛来送,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一个一个疑问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突然就哭出声来了,倒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心中害怕所致。

香儿一直在门外。先是见得太子一脸冷漠地出来,随后就听见屋里传出太子妃的哭声,她吃了一惊,以为事情败露了或是不成功,跑了进去。“小姐,怎么了?殿下他不答应?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呜呜呜……”太子妃嘤嘤啜泣,却不言语,急得她不行。

“哎呀,好了!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也好应对啊!”

“他答应了,很痛快,还要让白猛送我去。”

香儿脑子也开始发懵,“难道是殿下发现了你和猛少爷之间的关系?小姐,你不是说就我们三人知道吗?怎么了得!”顿时间她慌乱起来,手脚无措。

“我……我不知道。我说这件事的时候,他正要走,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见他的表情,所以我不清楚他是否知道了。”太子妃依旧哭哭啼啼的。

“这样吗?”香儿回忆了一下太子出门时的样子,虽然一脸冷峻,但好像并不气恼,反而带着一丝内疚。不过,她不能因此就断定事情没有败露。忽然间她想到,“莫不是殿下要在出发的路上,派人将小姐、猛少爷全部杀死?做得人不知鬼不觉?”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这是极为有可能的。她略微思索,“小姐不要担心。不管如何,殿下都是答应了,我们出去就是光明正大。只要安全抵达,就可以安然无恙。等我们出发后,我立刻用秘法通知瑶池派的姐妹们,她们会来保护我们的。”

“香儿,谢谢你。”

香儿笑了笑,掏出手绢为她擦干净泪水,“傻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同姐妹,说什么谢与不谢的话。好了,我们收拾收拾吧,明早就动身去。”

第二天,帝都内走出了两辆马车。一辆载人,一辆载物,当头是一英俊潇洒的年轻人开道。拢共起来,只有四人余,分别是太子妃、香儿和白猛,还有一个车夫。

平时,太子妃都是足不出户,没人能了解她的情况。早上出发,亦是天不亮就走,马车也是昨晚就准备好的。有白猛这个高手在,安全方面她们是不用担心的,所以随从都没带。

几人都未说话,直到出了城门,她们都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只要出了帝都,相对来说是安全的。

“香儿,我们终于逃出来了!”太子妃惊喜地说到,还用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只是仍不见鼓起。。

“小姐,大意不得。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要小心翼翼的,绝不能掉以轻心。否则,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我们都得死。”

“不是说了吗?如果是个女孩子,就把她就在瑶池;如果生的是个男孩儿,就把他送到蜀山。我想,哥哥的师傅一定会收留他。”

411章 十姊妹

平时,太子妃都是足不出户,没人能了解她的情况。早上出发,亦是天不亮就走,马车也是昨晚就准备好的。有白猛这个高手在,安全方面她们是不用担心的,所以随从都没带。

几人都未说话,直到出了城门,她们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只要出了帝都,她们便相对来说是安全的。

“香儿,我们终于逃出来了!”太子妃惊喜地说到,还用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只是仍不见鼓起。

“小姐,大意不得。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要小心翼翼,绝不能掉以轻心。否则,纵然能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我们都得死。”

“不是说了吗?如果是个女孩子,就把她就在瑶池;如果生的是个男孩儿,就把他送到蜀山。我想,哥哥的师傅一定会收留他。”

香儿也是无奈,整个的主意都是她想出来。现在这个谎言开始了,根本停不下来,需要用一个又一个谎言去掩盖。

“好了,我看你又是心中躁动了。你等着,我去把猛少爷叫进来。”

太子妃心中秘密被看穿了,脸一下子通红起来。但她也不否认,只是点头不语,任由香儿去安排。

香儿乘上一匹备用的马,追上前面的白猛,二人并排而行。“猛少爷,这一路上豺狼虎豹许多,兴许就藏在路边,你还要多注意些。”

白猛心虚,又因为她乃是太子妃的贴身心腹,或许已经知道了他和太子妃之间的苟且之事。他露出尴尬的笑容道:“香儿,你放心吧。不消说豺狼虎豹,即便是千军万马,我也护着你们主仆二人安全抵达。”

香儿听着他说的话,又注意到他的表情,只觉得心中好笑,“猛少爷,这一带尚安全,不如我来领路。你进去马车休息,等到了危险地段,我再请你出来,可好?”

他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马车的帘布露出一条缝隙,一双幽怨的眼神正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料定是太子妃的意思,不好推辞,只好翻身下马,登车而上。

他掀开帘布坐了进去。看着太子妃精致的脸庞,白皙中透着红润,一点都不像生病的模样,瞬间他心里不舒服了,只当又是她的计谋。“秀儿,你不是生病了吗?”

“我要是不装病,你能来吗?”太子妃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她隐隐觉得,自己已经逃离了太子的掌控,不需要再矜持了。

“果然如此。”他心里想到,突然间小腹处又升腾起一团阳火,眼神也热切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太子妃发现他眼中异样,自己心头也跟猫爪子挠似的,一股躁动更加强烈了。她实在太渴望男人的气息了,特别是上次感受到他强壮的体魄后,念念不忘,夜夜难眠。

“我有点头晕。”她一手搭在额头上,整个人就往他身上靠过来。

白猛正是有色心没色胆的人,瞬间右手就从她身后迂回,左手搭在她的肚脐上。他经受不住她身上体香的刺激,乱了心神,十指紧紧扣住,把她箍在自己怀里。

“猛哥哥,你弄疼了我!”太子妃感受到腰肢处的浑厚手掌的力量,还有他粗重的鼻吸喷在自己脸上,顿时全身麻散,但仍忍不住轻呼了一句。

这段时间,白猛几乎每天都要御一二女子,有时是白天,有时是晚上。只要他阳火产生时,身边的丫鬟都会遭殃。不过,丫鬟们并不会觉得屈辱,反而认为是幸事,因此没人愿意讲出去,只待他给个名声。

太子妃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无疑都是挑逗。他张开嘴巴,朝着她精致的脸蛋吻去,“吧嗒吧嗒”作响。

她原本只是要逗弄下白猛,不料他反应如此激烈,自己又反抗不得。她被吻着吻着,也动了情,张开樱桃小嘴迎了上去。瞬间,两条舌头仿佛干柴遇见烈火,一发不可收拾,紧紧缠绕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嗯……啊……我……”她刚缓过一口气,想要说什么,立马又被白猛堵住了嘴唇,“轻……点……我受……不了!”她很想把头扭开,可是被他双手紧紧摁住,脱开不得。

足足吻了一刻钟的时间,白猛方才罢休,眼睛通红通红地看着她。

“你……猛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太子妃见他这般模样,惊呼到,就如同上次发情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她起伏着的胸口,吞了口口水,忍将不住,一手抓了上去。他用力一捏,直疼得太子妃咬牙切齿,却不敢发出声来。

但他却不为所动,反而是进一步被刺激,竟然伸手要去解开她的腰带。他的意图很明显,是要做那云雨之事了。

太子妃大吃一惊。她虽然有淫根,却也不是放荡之人,乃是女子之本性。眼下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处在马车之中,路上人来人往,白猛要与她苟且,她是万万不敢的。

“啪!”她不能阻止,无奈之下甩了一巴掌在他的脸上,轻声喝到,“你疯了吗?!你这胆小鬼!你这懦夫!你这负心汉!”

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无甚大碍,他还担心她手掌疼呢。不过,她后面骂的一番话,令他摸不着头脑。虽然现在精虫上脑,但他还能克制,便出声问到:“秀儿,你为何要这般骂我?”

“你既然喜欢我,为何一见面就要对我做这种事?”太子妃质问他。她仍然把上次省亲失身的事归咎在他身上,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他的。两人今日独处,他不但不关心,一上来便要做苟且之事,令她失望不已。

“我……”白猛一时间哑口无言。他却有不该,不该把她当作了丫鬟,以为可以任自己胡作妄为,“秀儿,我忍不住。自从上次缠绵过后,每天我都欲火焚身,每天都想念你。”

“欲火焚身?”太子妃哭笑不得。

“嗯。”他点头承认,“在你之前,我都是童子身体。可是与你缠绵过后,我不知不觉就发现人生还有如此美妙的事。所以,我……”

太子妃是过来人,对他的话深有体会。遥想当初,自己初尝欲果,尔后便欲罢不能,日日都要和太子交欢。只是时过境迁,太子疏远了她,这才使得她欲望减弱,但偶尔也会心中难熬,犹如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一片泛滥。

“猛哥哥,你不能纵欲过度,否则对身体不好。”

白猛笑了笑:“我身体好着呢。如果不发泄,反而觉得难过呢!秀儿,我们都做过一会儿了,不如你再给我一次?!”他真是大胆,竟然主动提出来。

“你疯了吗?熟悉的人看到香儿就知道马车里坐着的是我!一旦知道了马车里坐着你,那还了得!”太子妃推搡了他,要他赶紧出去,“你去外面,等到了几天后走远了,再来罢!”

他见她态度坚决,也怕事情败露,只得悻悻出了马车。但是,他心情却是不错,好歹有了念想。

香儿给他牵来了马,却没马上进去,而是继续和他一起骑马走在前头。

“香儿,到瑶池派去,还有多远?”

“五天行程吧。怎么了猛少爷?”

“没什么,就是问问。”白猛笑了笑,时不时回头看看马车。

香儿都看在眼里,加之刚才听到了些马车里的动静,心中就跟明镜似的。不过事已至此,她只能尽力帮忙捂着。“猛少爷,殿下怎么要你来护送?”

“昨天叔父回到府里,说太子找我,我就去了太子府。太子先是和我说了一下随禁卫军去保护辉弟的事,后又说时间来得及,让我送太子妃去瑶池养身体。”

“殿下没说其他的了吗?”

白猛回想了一下,摇摇头,“再有就是说我是太子妃的兄长,武技又厉害,可以托付安全。还叮嘱我,不可让太子妃受伤了。”

“如此看来,殿下应该是没发现不对劲。甚至,他心里还是念着夫妻之间的旧情的。唉,只可惜,小姐她太……唉。”香儿在心中叹息,觉得十分惋惜。

“你怎么了香儿?”

“没事。猛少爷,我就先进去了,外面的安全交给你了。”

她钻进马车的时候,太子妃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裳和头发,脸上的红晕还不见退去。她不敢劝白猛,只能劝说太子妃一二:“小姐,路上人多耳杂,一定要注意安全才行,否则……”

不等她说完,太子妃立即说到:“好了香儿,我知道了。我就是试试他,没有其他的意思。”

“怀孕的事,与他说过吗?”

“没有,正犹豫着要不要和他说。香儿,你觉得呢?”

“你有妊娠反应,他不会不知道的,定然会询问。这样,他若不问,你便不说。”

“好,也只能这样了。路上我们要下车吗?”

“不了,吃住都在野外,反正有猛少爷保护,倒也不怕。我们要抓紧赶路,瑶池派的姐妹们应该明天就会来了。和她们一起上路,更安全。”香儿心思缜密,不敢冒险。

又过了一天,傍晚时分,十名青衣女子策马挡在路中间,不让白猛过路。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挡道?”他问道。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当中一女子娇喝到。她们个个戴着头纱,却是看不清楚面目。

白猛冷笑一声:“原来这凉州中还有女土匪。不过,你们今天抢错人了。识相的话,速速退去,我不杀女人。否则,定要让你们见不得人!”

“好一个玉面公子,说话竟如此歹毒。废话少说,也好让姐姐领教!”依旧是那女子,立刻就持剑杀来。

“姐姐住手!”正在此时,马车里传来香儿的声音。她赶忙钻出来,飞快地跑到了那女子马前,挡住去路。

“香儿,你请的这厮面子虽好,脾气却差了。嘴上功夫厉害,不知道手里的本事如何?本想与他斗上一番,你出来圆场那便是算了。”

香儿无语,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回头一看,白猛正怒气冲冲,显然气的不轻。这些个青衣女子,都是瑶池派的姐妹,但自视甚高,出言伤了他,生气是自然的。“赤姐姐,他不是……唉,他是猛少爷!”。

“猛少爷?那又是谁?”赤霞不屑一顾地说到,“彩霞妹妹,你的世俗气息愈加浓重了。在我派中,哪里会称其他人少爷小姐。你要自重,不要自降身份了。”

其余几女子,分别是橙霞、蓝霞、绿霞、青霞、蓝霞、紫霞、霓霞、虹霞和朝霞。她们纷纷策马上前,与二人汇在一处。

412章 薄情寡义

香儿知道大姐的脾气,不欲与她争持,转而跟其他姐妹在一起聊天。她在十一人中,排名第八,都是瑶池派当代掌门手里的姣姣弟子。其中的赤霞、橙霞、蓝霞和绿霞还有青霞,四年前还随同慧清仙姑参加过高原上的佛道大战。

白猛气不打一出来,被一女子鄙视了一番,恨不得出手教训。但她们都算是熟人,出手不合适,只能自己吃了哑巴亏。他见得她们聊的正欢,估计一时半会儿走不动道,就要到一边去呆着。他正要走开,便见太子妃下了马车,正看着他。“秀儿,你怎么出来了?”

“你生气了?”刚才两人的对话,都落进了她的耳朵里,“瑶池派的仙姑们有些脾气,看在她们是香儿的姐妹们份上,还有她们是来保护我的,你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好吗猛哥哥?”

“当然了,我不生气。”他笑了笑,走到她的身边,挨着她的耳边窸窸窣窣地说了几句。

太子妃听了,面色通红,“好大的胆子!当着众多仙姑的面做那羞人的事,不怕她们拿剑刺你吗?”

“她们有剑,我也有剑。她们刺我,我就不会刺她们吗?”

“流氓!”

“嘶。”白猛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那说错了,又被骂了一句。但他懒得多想,继续问到,“你觉得如何?”

“最多让你抱抱,亲亲嘴。其他的不能做。”

“为何?我们可以走远些的!”他野心不小,竟要与太子妃来一场野合,越来越是胆大包天!

太子妃急忙推了他一把,面露急色:“小点声,别人听了就危险!不是我不愿意,是不能!”她看出他脸色变得很难看,跟着解释了一句。

“有什么不能的?”

“等天色黑了我在跟你说。”

入夜,一行人就在路边露宿。她们都是修行的女子,这对她们来说都不能说做苦头。况且,这十一姊妹有些年不曾相见,有太多的话要说,正要露天没人的场地,不要有人打搅了才好。

香儿自小生长在白家。在她十三岁那年被瑶池派的慧清仙姑看中,被带到了瑶池派。这一待就七年,直到白秀儿嫁人,方才回来。当时,慧清座下已经有了七大弟子,以主色名之,以霞字为辈分。她是第八个,取之为彩霞,后来又多了三个妹妹。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当下,十一霞全部聚齐,你一言我一语,非常热闹。不过,她们所谈论的话,多是关于当年十一姊妹在山上的事情,至于山外之事,她们却是不知。

“彩霞妹妹,一晃十年过去,你都不曾回来看过姐姐妹妹们,你的心真狠!”老大赤霞责备了一句,但言语中,只有怜惜,却不生气。

其他姊妹纷纷点头称是,其中一人说到:“我们十一姊妹,待在一起最长得算赤霞姐姐和橙霞姐姐,都要二十五年了。最后来的虹霞妹妹和朝霞妹妹,也有十三年了。唯有你,彩霞妹妹,你虽排行老八,与我们在一起的岁月只有七年。这七年里,我们同甘苦共患难。怎的你到了世俗,就将我们姊妹忘了?!”

“呵呵,绿霞姐姐,妹妹怎么会忘记你们呢!我呀,朝思暮想。可是,你们也知道,我自小身份与你们不一般。你们了无牵挂,我却生长在豪门,受人恩惠。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父母之恩,恨不得要削骨还肉!所以啊,不是我不理睬你们,只是大恩在上。”香儿笑着解释了一番,说的众姊妹无话可讲。

朝霞见状,娇嗔道:“彩霞姐姐你就是会说,一张嘴皮子呀磨的天花乱坠。如若不是如此,师傅早就拿你回来了。我们呀,都以为你贪图世俗荣华富贵哩!嘻嘻嘻”

“好你个朝霞,嘲笑姐姐,还拿师傅来压我,看我不扯烂你的嘴。”说罢,她作势就要到朝霞身边去。

朝霞赶将起身,躲到了赤霞身后,急忙呼到:“大姐,八姐欺负我!”

“什么八姐,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这要叫。”香儿只是做做样子,但听了“八姐”这二字,心里不舒服。

“是呀,这不是听着怪怪的,像戏文里唱的八戒去了。”赤霞明知道朝霞是拿话挤兑她,便说了一句。

朝霞做了一个怪脸,引得众姊妹们大声欢笑起来。

太子妃和白猛坐在一边,听着香儿她们的谈话。而那个车夫,躲到远远的地方看星星去了。

她满脸的羡慕,用手托着腮帮子看着她们聊的火热的场面,心里觉得怅然:“当初,要是我也去道门了,是否就不会有今天的烦恼了呢?”

“秀儿,你在想什么?”白猛见她发呆,便出声问到。越到了晚上,他越加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直接把她压倒在地,狠狠地蹂躏她一番,发泄心里的阳火,“不是说有事要说吗?快说吧。”

太子妃不满地瞥了他一眼,看到他的炽热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心里很不舒服,本想着要瞒住他的,想要保护他,眼下他却不闻不顾。她在心中想到:“就告诉他,看看他反应怎样。倒是可以看出他的真性情来。”

她打量了一下周围,除了香儿一群人正在大大咧咧说话,不见其他的动静。她压低嗓子,“我有一事告知你。我怀孕了。”

“嗯?”他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随后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他觉得难以置信:“秀儿,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你不愿意,也不用这么吓我吧?”

“哼!”太子妃却是不再说话,冷冷地看着他。

白猛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她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话。不过,他并不认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毕竟她是人妻。

“太子的?”

“我与太子半年不曾行过房事,哪里来的孩子?!”

“那是谁的?”

太子妃立刻不爽了,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为妇不端,有不少的面首?!”

他不说话,只觉得脑子突然间乱了起来。毫无疑问,不是太子的,那孩子当然就是他的了!

“你竟然真地这么看我!”却是太子妃见他不说话,当下大怒,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自顾自气愤地跑回到马车里去了。

两人闹出的动静立刻就被香儿一众人察觉到了,纷纷看向他这边。而香儿,则是起身跑进马车里,开始安慰太子妃。

“哼!这人长得倒不差,必然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今天若不是彩霞拦着,就要出手教训他!要他知道我们女子不是好欺负的!”说话的自然是赤霞了。她好像特别不喜欢白猛。

“姐姐,我看他实力不差,我们单对单不是对手。”老二橙霞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喜欢谋而后动,看得很准。

“那便如何?实力强就可以随意侮辱我等女子不成?要知强中还有强中手!定要找到时机,教训他一番!”赤霞剜了一眼白猛,仿佛要杀死他。

“好了好了。等着机会吧。到了瑶池,我们众姐妹有了依仗,就说要与他比试,引得门中长老出手,再教训他不迟。”老七紫霞说了一句。

“不行!我们姐妹的事,怎劳得师门动手,赢了也不光彩!反正路上有时间,我们姐妹司机而动。不教训他,怎叫我心里舒畅?!”

众姐妹无奈。老大的脾气就这样,她们只能默默同意。

一夜无事,各自休息。只是马车里断断续续传出哭泣的声音,在这荒郊野岭的,惹人发毛。

白猛一夜都没睡着,除了是太子妃啜泣的哭声,主要还是他心里害怕。可想而知,他不仅给当朝太子戴了绿帽子,而且还让太子妃怀孕了。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不仅他活不了,甚至整个白家都会灭绝。他的行为已经严重侮辱了皇家的尊严,哪个皇帝都不能忍的!

他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办。他也不明白,太子妃为什么要去瑶池,难道是为了把孩子生下来?她疯了吗?他在心里质问自己,却不敢去问太子妃。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勇气没有资格去问她。毕竟,是他造成的眼下的一切。

“若不回帝都,便不会有这么多事了!”经过一夜,他就总结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第二天继续上路,各人表情都是非常奇怪。但是谁都没有说话,默默上路,弄得整个队伍气愤异常紧张。待到中午时分,她们在一处阴凉地方休息,吃吃干粮和水,过会儿再上路去。

白猛独自坐在一边,既不言语也不吃东西。也是,他哪里还有胃口去吃什么,就连太子妃他都没有去问候一声,满脑子只想着要怎么办。

香儿和太子妃坐在马车里,十分失望,简直失望透顶!事情都跟他说了,好歹算是孩子他爹,他竟然不闻不顾!

路上行人稀稀落落的,半天才能见着一个。忽然间,一脸上长着长毛,雷公嘴的高大汉子骑马走来。但凡路人看上一眼,都会觉得害怕。

“姐姐,你快看!那人好奇怪,似乎在哪见过。”黄霞眼睛四处张望,立刻就看到了那高大汉子。

顿时,所有姊妹都把目光投向他。换做常人,恐要避之不及,然而她们可不一样,胆子大得很。

“没想到还能长成这样!少见!”却是朝霞嘟囔了一句。

赤霞和橙霞还有蓝霞几人,第一眼见着他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心里都思索着在哪见过。

“妹妹们,你们觉不觉得眼熟?”赤霞开口问到。

“有点。似乎在哪见过,相处过几天呢。想不起来了。”蓝霞嘀咕了一句。

“我知道,五年前在高原上,那个少年主持人,身边不就跟着一只模样和他一般的人吗?”却是橙霞想到了。

几人又多看了几眼,点头承认。那次大战印象深刻,足以让她们怀念一辈子,毕竟参加这种战斗的机会少之又少。而参与这次大战的人中,又有两人独具一格。一个就是少年主持人,另一个就是站在少年身边的猿人。那次大战后,她们受了伤,几天后就走了,却是不曾与二人交流过。

“不错,就是他。”赤霞肯定地说到,“咦,有了,我有法子了。”。

“什么法子?”

“他多厉害?!当年以一己之力打得灵山的大威德和尚屁滚尿流,威名赫赫。想那小白脸白猛比不过大威德。就让他为我们出手,教训教训白猛!”

413章 两手准备

众姊妹不明所以,只是看着她到底要如何。

只见赤霞站起身来,快步挡住了他的去路。“唉,你可是昆仑的人?”

安贝骑马路过此处,正要赶去南方港,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拦住。他向来不与女人计较,坐在马背上问到:“什么事?”

“问你是不是昆仑的人?回答就行!”

安贝见她只是一女子,说与不说都无大碍,于是点头道:“算是,也不算是。”老头子曾经教过他,常理上说他算是昆仑的人;但是夏侯战都不是昆仑弟子,他又怎么会是?

赤霞笑了笑,“五年前,高原上的那场佛道大战你参加过吧?”

“嗯?你怎么知道?”他吃了一惊,却不记得当时有她这么一号人物。他只记得,是有好几个女的。

“那便对了。你跟着的那个少年呢?怎么不见他?”

“你问我大哥?”安贝知道她是熟人,干脆多聊一会儿,反正路上耽误一些时间不要紧,“他不在这儿。”

“他是叫做川叶安,是吧?”

安贝微微一笑,也不怕泄了夏侯战的秘密,“我大哥游历的时候用的化名是川叶安,他本名是夏侯战。”

这本是极为疏松平常的一句话,任何人听来也不觉得奇怪。可是白猛听了,立刻站起来身来,朝着安贝走去,面色不善。

“你说什么?你大哥是夏侯战?”

“你又是谁?”

“如果你大哥就是夏侯战,那你今天只能永远留在这了!”白猛恶狠狠地说到。他心情正不好,又听得眼前这怪人是夏侯战的兄弟,而且他发现怪人似乎境界不高,就要拿来出气。

赤霞本想说几句,瞬间就感受到了白猛话里的火药味。她心中立刻明了:看来,不需要她再挑拨,两人之间必有一战了。她立刻退到了众姐妹里。

“姐姐,怎么回事?竟然没说两句就要动手。”橙霞问到。

“不知道。不管,正要如此,还省去了我不少口舌。我们就在旁边看着吧,肯定是一场好戏!”

朝霞话最多,又调皮,“姐姐,你怎么知道是场好戏?我看那猴子实力不强啊,只怕打不赢吧?还有,你们是怎么认识他的?快说来听听。”

“什么猴子?别乱说!”黄霞呵斥了她,“他是高人,实力只在昆仑蜀山两位祖师之下,得罪了可要吃罪不起!”当年她们一起随着慧清仙姑回去的路上,就听过慧清仙姑的感叹。

“有这般厉害?”朝霞却是不信。她们静静地看着,静待两人的争执升级。

安贝觉得可笑。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笑话了,这是他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他倒是真渴望有那么一个人能够永远地留下他。“夏侯战就是我大哥,独一无二的大哥。你是和我大哥有仇吗?”

“没有直接的仇,要怪就怪他和昆仑不清不楚勾勾搭搭!”白猛一把抽出了腰间的剑,指着安贝说到,“你死了,要怪就怪你和夏侯战是兄弟!动手吧,我让你!”

太子妃和香儿循声出来,就见得白猛手持长剑,杀气腾腾。二人急忙与瑶池派的姊妹们聚在一起,问个清楚。

“什么?他是夏侯战的兄弟?!”香儿大吃一惊,立即对着白猛喊到,“猛少爷,快住手!你不是他的对手!”别人不知道,她却是了解兄弟二人的。特别是她还被夏侯战抓过,深知他的厉害。作为他的兄弟,护他一路走去一路回来的人,岂不是更厉害!

白猛哪里能听她的话,反而是受到了刺激,竟然直接出手了。更可恶的是,他杀的不是人,而是安贝座下的大马。

可是,他朝着大马劈下去的剑锋,与马头只差毫厘,却斩不下去,着实令他和一众瑶池女子看呆了。

马儿只是受了惊吓,马蹄动了几下,随后就安静下来,瞳孔一直反射着剑光,似乎很好奇。

“要杀我便杀我,为何要伤我胯下大马?”安贝说完,一指指向他的剑锋。

只听得“叮”的一声,那剑从白猛手中飞出,落在远处。这一幕,又令在场众人大惊失色。人人都在想,这是什么功夫,能轻而易举地打落剑罡初期高手手里的剑?

白猛脸色惨白。手里的剑经过那怪物一点,他竟然把握不住,不能抵挡,实在让他绝望。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怪物,不甘地问到,“你的道术如此厉害?”

“道术是怎样的我不知道。”安贝摇摇头,“你还要比吗?若是不比了,就让开路。看在她们的份上,我不杀你!”他看看了瑶池派诸女子。

“你敢不用刚刚的那些招数,光明正大地用武技跟我比试吗?”白猛不服气。他是帝都“双王”之一,是平海军的少帅,年纪轻轻便到了剑罡初期的境界,其高度令人难以企及。他不甘心就这样认输。

安贝翻身下马,走到一边,对着他说到,“我不知道你跟我大哥有何仇恨。你要再比试,我就和你比,也好让你有个清醒的认识。我且就这般站在这里,你用上你的杀招,不还手。”

“猖狂!”白猛走过去捡起宝剑,握在手里,“是你说的不还手!今天要是不杀你,我白猛还有何颜面留在这里?!白龙出海,惊涛骇浪!”

他突然大喝一声,手里的剑迸发出淡金色的剑罡,萦绕在剑身周围。随后,他舞出一套剑法。一招一式之间,剑罡越聚越多,却不散发开来,和剑罡巅峰的高手一样做到了凝而不发!

周围起了大风,卷起尘土和落叶,直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白家是出身于海上,掌握了平海军,一套家传剑法是非常适应海上的场景。此刻他舞出的白龙出海惊涛骇浪,若是在海面上,当真能卷起巨浪,将敌船打翻。

“姐姐,没想到他还挺厉害的。只他出这一招我们姐妹合力都不是对手!”却是橙霞说了一句。

太子妃和香儿心中着急,毕竟她们都是白家的人,在乎白猛的安危,而不是作为外人一般站着看热闹。

“海来!白龙出!”白猛额头上都是汗水,随之他的声音喊出来,身前萦绕的剑罡开始向呈渔网状向安贝裹去,像极了海水的千层波浪,上下抖动。猛然间,那片剑罡里又冲出一道龙形状的剑罡来,呈金色,却不粗壮,撞向安贝的胸口。

安贝略显惊讶。他倒不是害怕,而且觉得这金色的剑罡,隐隐地能和赤金色剑罡媲美了。一套剑法竟然能使得初期剑罡发挥出巅峰剑罡的威力,说明白家是很厉害。只是,这仍然不在他的眼里。

他挺起胸口,笑对冲过来的剑罡,也不采取任何保护自己的措施。

这可把旁边看热闹的瑶池女子看呆了。她们也不是没有见过不怕死,但没见过如此不怕死的,竟然要用肉体去硬抗剑罡。但凡练过武的人都知道,剑罡能把人切碎了,躲都躲不及。

剑罡裹住了他,那条金色的龙也一头扎在他的胸口。整个人也看不分明了。

白猛心中十分高兴。在他看来,那怪人是必死无疑!可是结果不仅令他失望,更是令他绝望。

剑罡散去后,地上并没有出现一团碎肉,也没有出现血流成河的场景。安贝依旧好端端地站着,露出一张丑陋的笑脸。不过,他并不是毫无损失,因为他上半身的衣服全没了,成了碎片飞散出去。他的裤子被他用手段护住了,毕竟当场还有好多女子,却要遮羞。

“真是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赤霞呢喃了一句,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简直颠覆了她对剑罡威力的理解,“杀人无形怎么就成了风过无痕呢?”

其他姐妹的状态都一般,张大嘴巴瞪着眼睛。

安贝看着白猛,波澜不惊地问到,“现在我可以走了吧?”他并未等白猛的回答,骑上马匹自顾自地离开了。

“叮当”,白猛手里的剑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两眼无神,仿佛没有了灵魂!安贝的做法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彻底摧毁了他的自信。

“猛哥哥,你怎么了?”太子妃见得他不大对劲,赶忙跑到他的身边,搂住他的手问到。虽然她心中虽然还在生气,但他这般模样,她是不能不管的。

他不说话,任由她晃动自己的手臂。过了好久,他才转过头看着她,露出痛苦的神色来。“秀儿,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仇人总是这么强大?强大到我竟然倾尽全力也伤不了他分毫?”

“我……我不知道。”太子妃心里也不好受。她先是让白景去教训夏侯战,结果白景死了;后来派杀手去杀郭琇,同样全军覆没;甚至香儿也差点回不来了。她深深地能明白他的心情:就好像自己的对手是一只刺猬,让自己下不了手;或者是一只乌龟,任由你怎么打也无济于事!

“秀儿,不行,我要回到南疆去安排后路。我们的对手太强大了!”他突然间醒悟过来,“我们白家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才不至于最后覆灭!”

太子妃想不通,天真地说到:“猛哥哥,不是还有太子吗?只要他登基了,他们厉害又能怎样?还不是要屈服我们!”

白猛本想言明心中的另一层担忧,但还有外人在场,便忍住了,只说到:“秀儿,万事有备无患。如果事出意外,将来我们白家也有个去处!”

“那你要如何?”

“我还不知道。等我回去了和父亲商量,才能决定。”

“那你不去打草原人了?不去保护辉弟了吗?”

他摇摇头,目光变得冷漠起来:“只要辉弟不自寻死路,他就不会有事。否则,纵然我在,也救不得他!等回到了南疆我会写封信给叔父的,跟他言明一切,也让他有所准备。至于你秀儿,我想你跟我一起走!”没想到最后,他竟然想要带走太子妃。

“你……你疯了吗?”太子妃失声说到,“如果我去了那,岂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我们还能有活路吗?”不过,她心里甜甜的。这一刻,她总算感觉到了他男人的一面。

“那好,秀儿。有香儿她们一行人保护你去瑶池,想必危险是没有的。我就不再送你了,这就回去南疆着手准备。如果将来事情有变,我会派人来接你的。到时候,”白猛说着将眼神落在她腹部的位置,十分复杂,“这个孩子也要带上。”。

太子妃哭了。这一回儿,她不再是伤心落泪,而是因为他的承诺。她看着他深情地说到,“猛哥哥,孩子一生来,我就会让香儿护送过去的。你放心吧。”

他点点头,不再犹豫,捡起自己的剑,飞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414章 黑烟

帝国里,安贝手下两个最负盛望的败将,一个是剑一封,另一个就是白猛。剑一封是仙道年轻一辈中的姣姣人物,数一数二;而白猛是帝国年轻一辈少爷公子哥里最有出息的人。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的性格有很大的相似点。但是,他们的相似仅是在被安贝打败前。失败后,两人独特的个性就展现出来了。

剑一封想着的是如何提升自己实力,来日再与安贝争锋。他的性格,注定了他将要走上魔道,万劫不复。白猛则是能够清醒地认识到他和安贝的差距,甚至认识到了他和夏侯战之间的差距。因而,他没有立足于要去打败安贝和夏侯战,而是着眼于保全自己,保全家族。他所说的有备无患,实际上他是要率领平海军开疆拓土,跨过湾台海峡,直击红旗帮老巢——湾台,从而把湾台作为平海军的落脚点,将来可以抗衡朝廷。他的如意算盘,不可谓不好。

他走了,只留下太子妃看着他的背影啜泣。香儿走到她的身边,安慰道:“小姐莫哭了,小心伤了身子骨。”

“香儿,以后我们还有出路吗?”太子妃握住她的手,哭着问到,“我怎么觉得,我们白家都要家破人亡了?!”

“胡说!”香儿语气生硬了些,“小姐,事在人为。猛少爷不是已经回去布局了吗?况且现在的局势对我们白家非常有利,辉少爷都要率兵北上呢!只要他能打几场胜战,白家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

“可是,可是我怕呀!万一我的事情败露了怎么办?”

“那我们便留在瑶池!想必太子他也不敢强行来拿人。”香儿目光深沉,“太子要依仗我们白家的地方还多,光是一个郭烈他是靠不住的。这次我们出来,大可不回去,且就说修道于此,不要那劳什子太子妃和皇后的名头。”

太子妃哼哼啼啼一阵,觉得香儿的话也有道理。她和太子的夫妻关系,众人所知只有名分,早就没有夫妻之实。她选择留在瑶池,也只会稍微损伤太子颜面,伤不了根本。“好,香儿,我听你的。我们就留在瑶池,不回去了!”

安贝在去南方港的路上,遇到这点意外也不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太微不足道了,去深海找元牝天珠,才是他的大事。

当初他和夏侯战在蜀山分别前,夏侯战就说了会立刻去南方港一趟,让比利等人造一艘大船出来。只需要他过去,等待船体完工,比利就会载着他出海,去寻找元牝天珠。

他原本是心情不错,带回去的雪莲帮助了不少族人能够开口讲话。他嘱咐猿五六,让他好好教导能开口说话的雪人说话,同时还要教会他们离开珠峰后的必备生存技能。他已经有了打算,雪人一族下山后,就让他们在刹马镇附近的那片原始森林里定居。

路上被白猛打搅了,他也就失了兴趣。把马匹送给路边的人后,他一步跨进虚空,人就消失了。如果是骑马的话,去到南方港还要二十多天,但是他穿越虚空,傍晚时分就到了,简直快得不行。

“请问你们戚大人在哪?”安贝来到繁忙的港口,找到一个年纪较小的士兵问道。之所以他要去找戚冲,乃是因为先前夏侯战拜托过戚冲安排比利等人。

那士兵被他的长相吓了一跳,心中胆怯,支支吾吾地说到:“我……我带你去找我们戚大人。”两人一前一后,直接来到了南方港的军营所在地。

营地来来往往,人数极多,几乎全部都是商人。他们出入军营里,都是要办理相关手续,比如进港出港的公文,还有仓库入库手续。没有这些正规的手续,一旦被南方港的士兵查到,所有的货物会被全部扣留。

“咦,小哥,这怎么什么样的人都有?”安贝问了一句。

士兵赶紧答道:“南方港是帝国货物交易最大的地方,所以天南地北的人都有。你看,那个戴着头巾围着一块布的人,是婆娑国的;还有那个胡子拉碴长得一头绿发的人,是海外来的洋人;还有那个鼻头留着一撮胡子的,是岛国人,我们也叫他东洋人。至于其他的,基本是来自帝国各地的。”

安贝却是很惊讶,连婆娑国的商人都跑到这来做生意了。他记得,当初江礼是在新里德做生意的。只怕是帝国的商人都撤出来了才会如此。

“你……额……我们大人就在里面。我……”士兵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用手指着一座人出入最频繁的屋子说到。

“嗯,谢谢你。”他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戚冲在半年时间里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被提拔了两级,从港口巡视的一个小队长一晃成了南方港守备大人,全权负责南方港所有事宜。

此时此刻,他非常的忙碌,屋子里排着十数个人等着办理各种手续。安贝进去时,恰巧他正在审核一个东洋人的货单,神情肃穆,一丝不苟。

“你们这个黑烟是什么?怎么在以前的货单上没有见过?是干什么用的?”

“大人,它就是一种烟草做成的。人吸了以后会很舒服。”东洋人的帝国话讲的很标准。但是他那发型和穿着,令人看了很厌恶。特别是他鼻头下方的一团小胡子,仿佛是一只硕大的苍蝇一直趴在那。

“很舒服?带了样品来没有?本官要检查!”

“带了带了,在这呢。”东洋人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油纸包住的黑烟,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打开一看,是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戚冲捏了些粉末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皱皱眉头。过了好一会儿,他冷冰冰地看着东洋人,“为什么本官在里面闻出了冰髓草的味道?”

“冰髓草?”安贝也觉得意外,因为冰髓草他太熟悉了。当年他和夏侯战进入婆娑国当俘虏时候,夏侯战就用过冰髓草整治慕桑三人,让他们生出幻觉出糗。

“大人,冰髓草是你们这儿的叫法。在我们那,叫做罂粟。不过,我们只是加了一点点,为了让烟草抽的更舒服。”东洋人笑呵呵地解释了一句。

东洋人说到抽烟的问题,戚冲并不是一无所知。在前朝名朝神宗年间,开始流行抽烟,还是起源于海外的洋人。只是,抽烟是昂贵的物品,只在贵族间能看到。到了大今朝,几乎看不到了。

“这东西你们打算卖给谁?”

“嘿嘿,大人,还不知道呢。以前海外诸国也卖这个,是给帝国的达官贵人。想必,我们这些也该是给他们准备的。我们黑烟贵着呢!一般人可消耗不起。”

“此事本官还要思量一二,你过几天再来吧!”戚冲觉得不妥,便要他退下,“后面的人上来。”

“唉唉唉,大人,这是为何?”那东洋人挡住身后人,不肯离开,“大人,我们是生意人,你为何给他们的货办手续,怎么偏偏要为难我?”

“本官做事,你敢质问?!”

“哼,莫不是你以为我岛国人好欺负不成?”东洋人火气也上来了,一手就握住腰间的长刀。后面的人一看,立刻都慌了,纷纷退开。

“欺负你?”戚冲也注意到他要拔刀,但是他丝毫不惧,大喝道,“你们东洋人最近假扮红旗帮的海盗在我帝国沿海地区抢劫,以为是人不知鬼不觉吗?”

“那我不管!他们是他们,一群浪人,与我何干?我是生意人,你这样做就是故意刁难我,累及我!”东洋人一改先前的恭敬态度,把野蛮粗鲁的一面表现出来。

“你若速速退去,本官这次就放了你。再不走,你就要吃苦头了!”

东洋人盯着他看了一眼,眼里满是愤怒,转身就要离开。可是,就在他转过身去的同时,抽出了长刀,转身就朝着戚冲的面目劈来。

安贝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也没有出手阻止。因为他感受到了,戚冲同样有准备。

果然,就在东洋人抽剑转身的一刹那,戚冲顺势就先翻了面前的桌子,使得长刀砍在上面。但那长刀锋利至极,力量又大,竟然直接把桌子剖成两半,刀锋继续朝着戚冲砍来。

不过,戚冲得桌子阻了一阻,抓起了靠在椅子边上的剑。但他来不及抽出剑,便连剑带鞘举在胸口。“叮”的一声,长刀斩在了剑鞘上,但没有再继续往下。

“哼!早料到你们东洋鬼子胆大妄为,竟然袭杀朝廷命官。今天要是放过你了,我看这南方港也是时候换人了!”他一脚飞出,正中东洋人胸口,使之踉踉跄跄地退后好几步。

外面的士兵纷纷想要涌进屋子里保护戚冲,却被安贝略施手段全部挡在外面,想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

“八嘎!”东洋人被踢了一脚,虽无大碍,却觉得丢了面子,嘴里骂了一句,举刀又朝他杀去。

戚冲利剑出鞘,两人立刻斗在一起。

两人都不是很厉害,在安贝看来都是小儿科的打斗。但是打斗过程中,戚冲占了上风,死死地压制住了东洋人。

“你们这些个东洋鬼子,学了点祖宗的皮毛,也敢在祖宗面前卖弄!”他一边使剑一边说到,越打越有劲,直杀得东洋人手忙脚乱,“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们岂不是要上天去了!”

东洋人气急败坏,防御不利,漏洞百出,最后被他击落长刀,一拳掀翻在地,动弹不得。

安贝见胜负已定,挥手间就撤掉了空间壁,让外面的士兵冲进来了。

“大人,大人,没事吧?”几个士兵押住东洋人,死死地摁在地上。

戚冲收了剑,平息了呼吸说道:“把他带下去,一百军棍伺候!尔后把他吊在码头,以儆效尤!其余人等,都退下。”

“是!”士兵们把东洋人拖了出去,执行命令去了。至于早前屋子里的商人,在东洋人抽出刀的时候就全部跑了。眼下,屋子里只剩戚冲和安贝二人。

“戚大人,好生威风!”安贝说了一句。

“哈哈,安贝兄弟,你可算是来了。不瞒你说,上次夏侯兄弟到了这跟我打招呼,说你会来。我可是一直等着呢!”

“看来大哥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听戚冲如是说,心中料定是只要自己人到了,就可以出海了,“刚才那人是什么来历?”他很是好奇,为什么那东洋人如此大胆,一言不合就要斩杀朝廷命官。。

戚冲哭笑了一声。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实际上,东洋人的生意和平原军是有牵连的,也就是他的上司。他管也不好管,不管又不行。否则东洋人在南方港胡作非为,其他商人就不好做生意了。

“如果他只是一个简单的岛国商人,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嚣张。但是是岛国流影派的人,背后有一派的人支持。并且,流影派又与我们的大将军有瓜葛……”

415章比利号

“流影派?怎么听得有些耳熟?”安贝努力回忆着,但就是想不起来。

“是呀。难道安贝兄弟你听过?我以为,流影派就我们当兵的知道呢,没想到我们帝国的百姓都知道了。”戚冲嘀咕了一句,继续说到,“流影派是岛国最大的派系之一,几乎遍布了整个岛国。他们不仅控制着岛国的王室,而且还有巨大的商会,和帝国的出云社和晋商社差不多。但它更厉害,因为它有自己的武装!”

“武装?就是军队吗?”

“算不上军队。”他摇摇头,“刚才那人也说了,抢劫帝国沿海地区的是浪人。实际上,浪人就是属于他们商会,充当打手和保镖。他们蛮狠,动不动就会欺霸其他的商人,使人敢怒不敢言,严重扰乱了南方港的秩序!”

“所以你们想管也管不了是吧?”

“只能这样了,抓住他的把柄狠狠地教训他一顿,给其他的东洋人一个警戒!”戚冲也不爽。他是个有血性的军人,在自己的地盘还要受其他人的气,心里不平衡太正常了。

“有机会倒是要是去会会这个流影派,看它到底有厉害。”安贝笑了笑,“对了,你既然知道我来,肯定知道接下来我要去做什么吧?”

戚冲只当他是嘴上说着完,并不放在心上。听到他的问话后,舒展开苦瓜脸,心情立刻好了不少,“知道。我呀,一直都有和比利他们联系呢。我们经常一起喝酒。这群人哪,真是太能喝了,每次我们都要酩酊大醉!走,我带你去找他们!”

说罢,两人也顾不得屋子里一片凌乱,一块出了门。至于这屋子,自会有人来收拾。

两人是骑着马。倒不是因为南方港大,而是因为比利他们是在离南方港有段距离的地方。他们需要大一点的空旷的地方,才能重新打造他们的新“比利号”。

载着他们来的老“比利号”,有些破烂,但还能用,于是他们便卖给了当地的商人。但是为了生计,他们又打算继续海上谋生的生活,便开始造一艘小一号的新“比利号”。

新“比利号”正好差不多要竣工的时候,夏侯战找来了,并说明情况。热情的比利船长和一众船员,当然是不会拒绝他的请求,毕竟他对他们有救命之恩。

戚冲带着安贝找到他们时,比利等人高兴坏了。他们尊敬夏侯战,但更敬重安贝,简直把他当做神一般的人物。

“尊敬的安贝阁下,新比利号非常乐意为您效劳!比利号的一众船员也非常乐意为您效劳!”比利代表自己和其他的船员,在见到安贝时致以他们最诚挚的问候。

安贝同样非常高兴。跟他们在一起时,他不会感觉到烦恼,只觉得心灵最深处的自由被释放出来了。他大声笑着说道:“比利,还有其他的兄弟们,我们有半年的时间不见了。说实话,我想念你们!想念你们的歌声!想念你们的舞蹈,想念和你们在一起时那种自在感!今天晚上,我们不醉不归!”

“好!好好!”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戚冲虽然听得不大明白,但感受这种氛围自己也忍不住高兴起来。

比利安排起来,买酒的买酒,买肉的买肉,各自都去准备,没有一个休息。既然要不醉不归,没酒没肉肯定是不行的。

“安贝阁下,走,我们一起去新比利号看看吧。能接受你的检阅,处女航也是为你准备,真是它的荣幸!”

他们居住的地方,离南方港大概有十里路,是一大片的沙滩。除了他们,还有当地的造船坊也在附近,生产货船卖给商人。

他们出了门,正前方的沙滩上就有一庞然大物映入眼帘。不过比起老“比利号”,小了三分之一,样式还是一模一样的。

“真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造了一艘船出来,真是厉害!还这么漂亮!”却是戚冲看见新“比利号”后,忍不住夸赞一句,“刚开始时,我以为你们是说笑话呢!了不起!”他竖起大拇指。他是平海军的人,对船的理解很透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造出这样一艘大船,足以说明这群海外来的人的厉害之处了。

“呵呵。”比利勉强能听懂他的话,对他的夸赞也欣然接受,“戚大人,如果不是材料有限,我们可以把船做得更大更精致更实用。”

比利说的大今朝话非常蹩脚,但难能可贵了。不过他和安贝说用的却是他们海外的话,“安贝阁下,新比利号长九百英尺,宽是三百英尺,高七十英尺。比起比利号小了许多,如果要载一个月的物质的话,能载的水手就不多了。当初考虑到有些水手老了的原因,新比利号不是采用人工划桨,而是风帆。”

“非常好比利!这次我们出海,我也不会让兄弟没有收获的。”安贝知道,比利他们打造新“比利号”是为了生计,所以他不能强行占用,得要有回报才行。

“有安贝阁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比利把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团,别提心里有多窃喜。上次他们从海上漂泊来到南方港,一路上就得了不少好处,可比给别人运货或者打渔划得来。

“生活用的物质都准备好了吗?”安贝问了一句。

“额……这,我们没钱……”说到这,比利老脸都红透了,不好意思开口。出现这样的窘境也不能全怪他,毕竟有这么的兄弟吃喝拉撒,有时还要出去找女人。况且他们这段时间没有收入,任是金山也会挥霍一空。

安贝也尴尬了,因为他也没钱。“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我以为都安排妥当了,怎么……唉。”

他可真是误会夏侯战了。当时夏侯战来找比利的时候,就想要让他们提前采购物质,可是摸摸自己的口袋,分毫都没有,尴尬得不行,恨不得都要把座下黑雕给卖了。

戚冲见两人不再说话,觉得好奇,便问道:“安贝兄弟,比利大哥,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忙是我可以帮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两人大眼瞪小眼,没人开口,都觉得面皮上过不去。

“是没钱了吧?没有生活物质供应你们出海吧?”他神秘地笑了笑,仿佛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哈哈,告诉你们吧,夏侯兄弟他早就托我办好了!哈哈哈……”他大笑起来。

安贝听他说是夏侯战安排好的,觉得不可思议,“戚大人,我大哥哪来那么多钱?而且这么多生活物质,很难采齐吧?”

戚冲摇摇头,对着安贝说道:“你的这位大哥神通大着哩。他当时啊,只给我一块玉佩,让我拿到南方港的出云社分社去,就能拿到想要的一切了!当时我不信,结果拿去了果然如此,把我都给惊到了!”

“出云社?玉佩?”他觉得今天遇到的奇怪事太多了,随便听一个词都觉得耳熟,但一时联想不起来。不过他却知道,自己这大哥很是厉害,总会给人意外的。

“哈哈,是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玉佩,反正出云社认了。前几天他们特地派人通知我,说都准备好了,让我去取呢!”

“哈哈,格兰特伯爵总是给人惊喜不断。既然如此,明天我就安排人去搬运物质上船,估计三天后就能出发了。”比利说到,不过随后他露出一个疑问,“阁下,要出海,要怎么走?去哪?得要有个明确地目的才行。”

安贝对航海一窍不通,哪里会知道怎么走?他只知道要往深海里去,但哪里是深海他也不知道。

比利和戚冲看他的样子,大概就知道了。不过他们不敢做决定,因为戚冲不曾远航过,比利对附近海域又不熟悉。

“这样吧。我们三天后先出发,到达船能去的地方,我自有办法。”他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如今,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上面。不然即便他是圣境高手,一样取不到宝物。

戚冲点点头道:“明天我派人给你送一副方圆千里的海图过来,为你们在海上定位用。海上暗流多,你们只靠云帆,只怕难以把握航向!”

“哈哈,戚大人你放心吧。我比利号上的船员,个个都能撑起一片天,这点倒是不怕。只是啊,怕完不成阁下的任务,我们可就吃罪不起了。”

“不要这样说,比利。你和大伙不欠我什么,也不欠我大哥什么。说起来,是我兄弟二人连累了你们!”安贝拍拍比利的肩膀,眼神里带着愧疚。

“哈哈,不说了。阁下,戚大人,我们去喝酒吃肉吧!再次相聚,可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回来呢!”比利爽朗地说到,率先走回到居住的地方去了。

海外的船员与帝国的船员有所不同。他们几乎不会成家,而且都是富于冒险的汉子。在他们的骨子里,没有安定一词。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死也要死在海上(船上)。”因此,他们了无牵挂,毫无积蓄,有钱就花,到了死的时候依旧是穷困潦倒,只需一张白布即好,裹住尸体抛到海里去。

第四天,一共有二十人登上了新“比利号”,松掉两端的固定缆绳,借助粗木轨道,驶出了沙滩,直奔海里去了。之所以只有二十人,是因为船体小了,又装载了大量的生活物质,人数必须精简,才能保证船的运行,同时又能减少口粮的支出增加在海上的时间。

新“比利号”依旧是比利老船长带队,还有大副奥托,以及水手十七人。其他人则是留在南方港,继续造几艘小船,用于捕鱼。

海上的天气非常好,风平浪静,几乎是波澜不惊。晌午的太阳一点都不强烈,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直想把身上的厚衣服换下来。

比利正陪着安贝站在船头,眺望远方。他们目前正赶着去一个地方,海图上清晰地标着——琉球。至于为什么去那,是因为戚冲对他们说过,最近的深水区就在琉球附近。过了琉球那一片,就进入了深海。

“阁下,我们的方向没错。”比利看着手中的罗盘,又看看了光线,对安贝说了一句。

安贝点点头:“比利,还要多久才能到?”

比利看看了船头的风车的转速,冥思了一下:“阁下,风速很小。我们已经把帆都升起来了。即便如此,如果不起大风的话,至少还要十日才能到达附近的海域!”。

“十天?”他觉得有点久了,尽管他并不着急。不过,海上的日子非常的枯燥,很容易让人疲乏无聊。是以他想快些找到元牝天珠,早些回去。

“是的,阁下。”比利回答了一句,“你不要过于着急。我们就算去到了那,也不一定就能遇到你说的元牝天珠。”

416章 穷凶极恶

“是啊。这次出海,不知道能不能有收获。族人们可是还等着我呢!”

“阁下,不如找些乐子来做吧?”比利见他眉头紧皱,就想让他开心起来,“奥托,拿两支鱼竿过来,我和阁下要钓鱼!”

奥托是比利最亲密的人。两人一起共事也有二十个年头了。如今,他已经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与其他的船员不同,他干净整洁,一身肌肉,古铜色的皮肤,却是非常的健康。整个比利号上的人都知道,将来他就会是比利号的新任船长。

他善于和人打交道,几乎所有的船员都很喜欢和他相处,并且尊重他,爱戴他。他的经验同样十分丰富,遇事沉着冷静,处事果断坚决。比利号曾经发生过几次大事件,但在他的协助下比利号顺利挺过去了。正是因为如此,比利船长到哪都喜欢带着他。

“船长,阁下!”奥托闻声从船舱里出来,手里拽着两把挂着绳子的钩子,这便是比利口中的“鱼竿”了。除此之外,他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一点鸡血,是他刚在下面杀鸡取得的。

安贝以前也见过他们钓鱼,所以不奇怪他手里拿着的“鱼竿”,倒是对鸡血来了兴趣,“奥托,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还弄来的血?”

“阁下,我们钓鱼就钓大鱼,小鱼多没意思。而且啊,我们也看看热闹。”奥托兴奋地说到,好像很久没有做这种活了。

比利明白他要做什么,笑道:“阁下,待会儿场面可能比较血腥。你知道,我们在海上有时一待就是好几个月。无聊的时候,兄弟们就会自己造些乐子。”

安贝摇摇头:“我不懂。就一点血和两把钩子就能做什么吗?”

“阁下,你还是看着吧。海里的畜牲啊,狠着呢!凡是出过海的人,都不会再觉得我们人类的厮杀壮烈,因为那群畜牲才是最壮烈的!”奥托说完,拎起桶子把里面的血倒入海面上。一时间,一股血腥味道弥漫在空气里,“克里斯,把帆收了,我们一起来看戏!”

众船员闻言,纷纷出了船舱,高兴地来到了甲板上。虽然这种场景他们看了无数遍,却不腻。他们七手八脚地操作缆绳收了帆,新“比利号”就停下来了,静静地浮在水面上。

鸡血在海面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线,足足有一丈宽。尔后,周围的海水就被映红了,淡淡的红。

三人站在船头看着。他们看的不是鸡血,而是在注意海面上的动静。大概过去了一刻钟过去了。忽然间,远处的海面下闪过几道黑影,瞬间来到了船脚下。

安贝一看,并不陌生。比利他们管这种鱼叫做“shark”,即为鲨鱼的意思。看来,他们是打算钓鲨鱼了。

“挂两刀肉在勾上,扔下去。”奥托一声令下,两个水手立刻动起手来。他们在锋利的钩子挂上肉,故意在装鸡血的桶子里抹了一下,然后丢了下去。

钩子的锋利的寒光清晰可见,那刀肉只是稍稍遮住了一些。一根拳头粗的绳子系在端头,盘旋的缆绳飞速落下。钩子浸入水面以后,每道绳子都有三个水手拽住,并做好了承受冲击的准备。

鲨鱼一嗅着血腥味道,变得非常的狂躁,不停地搅和着沾了鸡血的海面。但它们之间却不曾发生过冲突,每次快要撞上的时候都能擦着过去,异常灵活。

当两刀沾了鸡血的肉落入水面时,它们彻底疯狂起来。两头眼尖的鲨鱼迅速扑过来,其他的几头鲨鱼同样调转方向,冲向鱼饵。

“咚!”水面底下传来一阵闷响,几头鲨鱼撞在了一起,搅起了一阵浪花。尽管如此,只有两头鲨鱼咬中了鱼饵,其他的鲨鱼则是落空了。

“哈哈!好!起帆,拽钩!”奥托一直在关注水面下的情况。见得鲨鱼咬钩,便是完成了诱饵的作用。

水手们立刻又动作起来,扬帆的扬帆,抽缆绳地抽缆绳。特别是六个拽住鱼钩绳子的水手,猛地一提劲,竟然把两头钻在水里的鲨鱼拽出了水面,使得两头鲨鱼开始不断地挣扎。

两头鲨鱼在咬下钩子后就后悔得不行。因为,锋利的钩子已经刺进了它口腔的肉里了。它们正想要努力吐出来,岂料钩子被外力拽了一把,竟然直接刺透了嘴巴。如此一来,它们更是疼得要命,不断地拍打水面,想要咬断绳子。但是疼痛让它们根本张不开嘴巴,形成不了巨大的咬合力。其他的几头鲨鱼则是围在它们身边,企图捡漏。

“呵!这该死的畜牲,力气太大了!”一个水手骂了一句,“嘿,伙计们,拽紧咯,可不能让它跑了,不然就没热闹看了!”一时间,众人都笑出声来。

船帆扬起后,新“比利号”开始上路了。自然而然,水里的两头鲨鱼也只能被拖着走了。

鲨鱼剧烈地挣扎着。很快,它们嘴巴开始被锋利的钩子撕裂,渗出鲜血来,逐渐染红周围的海水。

附近的鲨鱼立刻兴奋起来,不断地围着两头鲨鱼转起来,只是还没有谁敢立即咬上一口。随着鲨鱼的挣扎血越来越多,附近的鲨鱼终于受不了刺激,其中一头一口咬中鲨鱼的尾巴,瞬间鲨鱼群乱套了。

它们疯狂地朝着两头鲨鱼撕咬,一时间水面就被染红了,空气里的血腥味道愈加浓重。整个鲨鱼群乱做一团,露出犀利的牙齿,眨眼之间就把两头鲨鱼撕咬的皮开肉绽。

安贝看着它们咬作一团,忍不住跳动了眼皮。虽然他以前杀人时也是这般血腥,可是眼见这种场景,难免还是吃不消的。他很意外,这种鱼竟然如此凶残,不顾一切地吃同伴的肉。

血腥味愈来愈浓重,传得越来越远。他抬头一看,远处的水面上划出了数十道波浪来,黑乎乎的鱼鳍露在水面上。

比利也注意到了远处的鲨鱼,笑着说道:“阁下,鲨鱼就是这般。表面上大家都是同伴,合作捕食,但在它们之间,看不到亲情友情和互相帮助。只要其中有一头鲨鱼受伤流血,它们就会群起而攻之,把它吃掉。你看,又来了这么多。奥托,准备长矛!”

“是船长!”奥托应了一句,转身就去拿来了长矛。每一根长矛,足足有两丈长,一共有三根。他手里拿了一根,另外两个水手各持一根。他们竖起长矛,往水里正在胡乱撕咬的鲨鱼扎去。

矛头扎进鲨鱼肉里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众人耳里,随后长矛一拔,一股鲜血飚出。被扎的鲨鱼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旁边的鲨鱼却扑上来了,瞬间就将它撕烂了。

如此,鲨鱼群又乱起来了。水面上,水面下,出现了数十成百的鱼鳍和黑影,朝着新“比利号”赶来。

水手们继续拖着两头鲨鱼的残骸,在海上行走,引来无数的鲨鱼追赶。每到这时,奥托就会刺出长矛,引得鲨鱼乱战。循环了几次,海面上留下了一里长的血迹,血海翻滚,残肉漂浮。当真是一番壮景。

“不好!船长,前面发现了巨鲸,正在朝着我们新比利号游来!”就在众人看得尽兴的时候,一瞭望水手喊到。

比利他们大吃一惊,看向水手指着的方向,果真就见得一座“黑山”游过来。看体型,比新“比利号”小不了多少。如果被撞上的话,比利号定然损失惨重。

“右满舵!快!”他指挥舵手,要让船不在鲸鱼的路线上才行。

水手们都紧张起来,不知不觉都松掉了手里的缆绳,在心里祈祷避开鲸鱼。

但是,那“黑山”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附近,新“比利号”堪堪避过。就在这时,“黑山”甩出尾巴,掀起一道巨浪,使得还在转弯的船瞬间把船底都浮出水面。

“啊!”听得一声惊呼,随后又响起一声“噗通”声。

有人落水了!

“不好,克里斯他落水了,快救他!鲨鱼要来了!”立即有人发出了求救的声音。

安贝刚刚见识了鲨鱼的凶残,心里当即就想到了没人施救的克里斯会是什么下场。他纵身跳下船,落在克里斯身边。

还不等他出手救人,两头鲨鱼张开大嘴巴朝着他咬过来了。“哼,畜牲,穷凶极恶!”他骂了一句,捏住拳头分别击出一拳,一道水箭冲出。

两头鲨鱼被水箭击中,身体都被击飞出水面,落在远处,溅起一团巨大的水花。仿佛死了一般,一动不再动。

这一幕,把船上的人都看待了。他们可是知道一头鲨鱼有多重的,四个大汉都不一定能抬得动。可是安贝发出两道水箭就将两头鲨鱼击飞,着实颠覆了他们的认知,个个惊得哑口无言。

安贝却是不管,击毙两头鲨鱼,一把抓起落水的克里斯,直接从水里拎起来抛到了船上。但是他自己,没有上来。

就在此时,一阵很迫切的声音响彻在海面上,是那座“黑山”发出来的。他看了眼“黑山”那边,就发现了好多鲨鱼围在其周围,露出漆黑的鱼鳍,水里也有不少。一时间,“黑山”成了众矢之的。

他正要借助船上丢下的绳子上去时,“黑山”传出的声音更为尖锐了,但有十分悲伤,好像是惊恐。

“这么大个东西,只怕今天也要死在这群畜牲嘴里了。”他在心中想到。出于好奇心,他并不想立刻就上去,而是潜入了水里,要看个究竟。

身为圣境高手,虽然不能飞天遁地傲游大海,但是他在水里憋上半个时辰的气还是可以做到。他睁开眼睛,就见得“黑山”正在群鲨战斗。

水里的“黑山”,与他外面见到的截然不同,那只是它的背部,身体的三分之二还在水里。它的肚皮是白色的,两道鱼鳍正在摇摆,而一条巨大的尾巴则是不断地摆动,试图驱赶群鲨。

安贝注意到,“黑山”发出的惊恐的声音,不是自己害怕,而是它肚子下还有着两条小鱼,是它的孩子,眼下受到了群鲨的威胁。

只见“黑山”突然间张开大嘴,瞬息之间,周围的海水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大量涌入它的嘴里。他距离还远,也感受到了水流带着他流过去的趋势。他急忙定住身形,就亲眼看着好几头鲨鱼被吸进它的嘴里,随后嘴巴闭上,牙齿咬合,就染红了海水。

但它的反击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嘴里流出的鲜血刺激了群鲨,疯狂地冲向它的嘴边,似乎想要夺得它嘴里的食物。。

“黑山”虽然巨大,但行动迟缓,只能依靠不断地用头四处撞击,搅动海水,使得鲨鱼受水流影响,恍恍惚惚的。

群鲨似乎对它也无从下口,毕竟个子太大了,便纷纷开始钻到它的肚皮下去,要吃了它的崽子。

417章 流主

“鸣……”“黑山”意识到不妙,但却无能无力,只能发出更为惊恐的声音,听得人心都要碎了。

“罢了!我既然在,就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畜牲害死那两小的!”安贝在水里看得清清楚楚,又听见“黑山”悲壮的声音,于心不忍,便要出手相救。

他猛地一发力,自己就像是一道水箭,直接射向两头小鱼。眨眼的功夫,他就到了一旁。与此同时,一头白色的鲨鱼龇牙咧嘴地冲了过来了。他出手一震,带起一道水波,直接震死了白鲨。

但越来越多的鲨鱼都涌过来了。无法,他只能离开两头小鱼身边,钻进群鲨里,开始大开杀戒了。由于在船上他看过了鲨鱼自相残杀的惨状,知道只要鲨鱼身上流血,就会遭到其他鲨鱼的攻击的规律。他便如此行事。

每次出手,他不再直接发力震死鲨鱼。他捏指成剑,身形快去穿梭在群鲨之间。每每到了一头鲨鱼的肚皮下,就剖开它的肚皮。如是,一大股肠子流了出来。

其他的鲨鱼闻着浓烈的腥味,纷纷朝着被剖开的肚子的鲨鱼啃去。那鲨鱼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瞬间就被啃成了残骸,可怕不已。

安贝借助血红色的海水穿梭到几头正在撕咬的鲨鱼肚皮下,同样划了几指。有一头被划破肚皮的鲨鱼,只顾着闻到腥味,竟然掉过头去吃自己的肠子!当真骇人。

他不为所动,继续攻击其他的鲨鱼。没多大会儿的功夫,海面终于停止了翻滚。不过,一片海水被渲染成了血红。海面上,漂浮着众多鲨鱼的残骸,还有它们的五脏六腑,极度恶心。整片海域的上方,都弥漫着一股腥味。

得安贝相助,“黑山”和她的两头小鱼都安然无恙。其中一头小鱼甚至还游到了他的身边,绕着他玩耍,都不知道自己在生死线上走了一回。

不过“黑山”却是没有任何的表示,轻轻地鸣叫了一声,自顾自地就游开了。两头小鱼听到声音,跟他亲昵一会儿,也跟着走了。

安贝在猩红的水中看着两头小鱼游在“黑山”的肚皮下方,突然心中觉得一股暖流产生。他才恍然明白,自己出手并不是简单地“讨厌群鲨”,而是因为爱。这种爱,是他不曾感受过的。他忽然间有种幻想:如果上一代石猿还活着,他是不是也会这样保护自己,关爱自己?

“唉……”他叹了一口气,注视着“黑山”和两头小鱼快速离开,心中惆怅无限。他放开身形,随即整个人就浮到了水面上。

比利等人在船上看着海面冒出一股一股的鲜血,还有无数的残骸,个个惊骇无比。他们都不会去担心安贝的安全,但也没有见过如此惨状:方圆一里内,全部都是鲨鱼的残骸和五脏六腑。

“船长,阁下在那!”瞭望水手视力极好,安贝一浮出水面,就让他发现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比利和奥托等人在漂浮的骸骨中也看了安贝的脑袋,正起起浮浮地处在几块鲨鱼头身边。“靠过去!把阁下接上来!”

“是船长,左满舵!”

很快,新“比利号”就到了安贝的身边。水手们立即抛下绳子,将他拉扯上来了。

“阁下,你还好吧?”却是比利发现他神色有些不对,似乎很伤感,便问到。

安贝摇摇头:“帮我打几桶干净的海水上来,我要洗洗。再给我找一身合适的衣服来。谢谢你船长!”

他此时在新“比利号”上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只要是他说的话,都不需要比利或者奥托安排下来,立刻就有水手去办。试问,有谁敢怠慢神灵?他们甚至在想,“女神也不过如此吧?”

“阁下,你今天可真是让我们看了一出好戏。”比利等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站在一旁微笑道,“我们想要准备的乐趣,真是不值一提。你今天让我们大开眼界了。”

安贝回头看了一眼海面上的一片残骸,又一眼看到了“黑山”的残影,心中百感交集:“比利,你说一个厉害的人应该做什么?”

比利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一愣的,不明所以,也不知道怎样去回答。还是奥托帮他解了围:“阁下,想必那鲸鱼下面是有它的崽子吧?”

“奥托,你怎么知道?”安贝很吃惊。因为两头小鱼不曾到达水面上,不敢想象他是如何知道的。

“阁下,鲸鱼是种温和的动物。一般情况下,它见到鲨鱼只会远远地避开,而不会选择去战斗。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它有崽子了。在它认为逃不开的时候,它便会主动进攻。这就是为什么鲸鱼差点把我们的船掀翻的缘故了。”奥托露出一种迷人的笑容。

“哈哈,你真厉害!”安贝一拳轻轻地碰在他的胸口,表示亲密。

“所以,阁下,你是有感而发吧?虽然我没有自己的家庭,我的父母亲对我也不是很好,但我觉得,雄者不该去称霸天下,而是该去保护身边的人。只有这样,等他老了才不会有遗憾。什么千秋霸业,什么笑傲江湖,都不重要。”

“呵,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情怀?!”却是比利听到他的话,感到十分的欣慰,“哈哈,我比利后继有人了!”

奥托反驳说道:“船长,可不是你,是比利号后继有人了!哈哈”

“小子,敢拆我的台!”比利佯怒。下一刻,两个人又笑到一起了。

安贝虽然没有想过要千秋霸业,也没有想过要笑傲江湖,但是奥托的话,在他心里产生了不小的波动。

“我一定要找到元牝天珠!甚至要找到两颗!三颗!把蜀山的雪莲全部交换回来!”他心里暗自发誓。身为圣境强者,他要是连自己的族人都帮助不了,也就谈不上帮助其他人了。

十天的水路,因为中途起了风,使得他们提前了两天到达。在他们的眼前,是一座山连山,看不见尽头的岛屿,长年雾气弥漫,傲然立于深海之中。刚开始到达这里的渔民,还当是遇到了仙山,膜拜不止。但是,它可不是传说中的仙岛,只是一座渺无人烟的地方。

一众船员到达后立即抛锚在此,等待安贝的命令。但是,他并没有下达命令,而是静静地等待天黑。他早就听说了它的规律,只在晚上才会现身。

在等待夜幕降临的时间里,他也没有派人上去岛屿上查看。如果他派了人去,定能发现一丝蛛丝马迹。因为,除了他们在琉球海域,还有两人,他们正在一座山峰顶端下棋。

其中一人,安贝一定是认识,正是耶路撒冷。早前耶路撒冷从朝廷告辞,说要回去海外向大主教禀告情况,实际上却没有。

当初他率使者团出发的时候,大主教是这样交待的:“耶路撒冷,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要在一年内让大今朝出现外患,尽可能地削弱它的实力,为十字远征军打赢它提供契机!为此,我准许你使用我的权利。否则,你也不用再回来了!”当时大主教说这番话的时候,波澜不惊,但他却是冷汗涔涔。

在来的路上,他与阿美士徳谋划了一番,先行去了一趟了草原王廷,尔后才是到帝都去谒见老皇帝。在然后,他就出现在了这里。

另外一人,是一个东洋人的模样,与那个被戚冲打了一顿的人相貌相差无几。其实他们是不一样的,只是鼻头下都有一坨像苍蝇一样的胡子,大体看过去就一样了。

这两人倒也奇怪,好端端地要到这儿来待着,着实令人想不通。毕竟,这琉球离着岛国还远着呢。

两人周围山石尖利,无所顿足,但是他们坐着的地方,却是平平坦坦,显然是被力量削平了。三块石头一高一低,低的石块坐着人,高的石块摆着一张棋盘。

“流主阁下,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带我来到这深海之中?难道我们来这里欣赏大海夜景的吗?”耶路撒冷捏住一颗白棋,却不放下,皱着眉头问到。

“当然不是了。”此人是流影派的流主,赫然说的一口流利的海外话,比夏侯战的还要标准。他笑了笑,露出苍白的笑容来,“主教阁下,这夜景当然是没什么可看的。我请你来这,是想请你帮忙的。”

“哦?何事?”耶路撒冷问到,“流主阁下有事尽管吩咐。只要我光明教能够办到的,一定会尽力而为!”

“呵呵,待会儿就是捕捉一小东西,拿它的精髓。只要主教阁下出手即好,倒不用光明教的忙。”流主轻描淡写地说到。

“还不着急吗?”

“不急。”

耶路撒冷便点头,开口问其他的事情:“阁下,不知道你们的计划布置得怎么样了?我带过来的罂粟配方,你们可用了?”

“呵呵,大主教的话,我还是要听的。”流主一本正经地说到,“况且我岛国也不止只坐拥一座大岛,所以,入侵大今朝是必然的!有了大主教的帮助,我也愿意把大今朝归入你们光明教的东方教区。”

“哈哈!流主阁下就是爽快!”耶路撒冷落下手中的棋子,心情舒畅,“在你们那,只有两教,一为神道教,二就是我们光明教了。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同气连枝了。”

“我是没有想到过,大主教实力走在这么前头,我都远远赶不上了,哈哈。只要你们协助我灭掉淫佛派,一切都好说!”

“淫佛派,乃是灵山佛教的一支,在东方帝国里没有发展起来,却在你们岛国发展起来,你难道不明白吗?根源所在,在于你们的荒淫无度的文化。所以,你想要灭掉淫佛派,那是不可能的。”耶路撒冷坦言到,“我倒认为,收服他们还是可以的。”

“哼,你所言不假。这淫佛派乃是佛教的欢喜佛所创,想要在****的过程中证得大道。可是哪里有那么简单!分明就是假借此说法,骗人交欢。我岛国中人,骄奢淫逸,违背伦常,实属常见。这才给了淫佛立足的机会!我也不瞒你,二十年前我就派人去灵山偷盗一颗珠子。有这颗珠子,就能压制住淫佛佛主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想要我光明教怎么支援?我可以出手。你说说吧。”

“嗯。反正要对大今朝发动进攻,为时还早。我有了安排,就是先收拾掉淫佛派的佛主,这人不会归顺我,只能让他死掉!其次,我觉得直接从海上进攻大今朝并不可靠,我要从俪国入手。一来大今朝厉害,平海军虽然不在我的眼里,态度模棱两可,但还有野戍军这支厉害的军队。二来俪国国力微弱,拿下了就可以作为跳板,为我岛国军队驻扎。为了尽量消耗大今朝的实力,我已经派人去协助草原王了。”

418章 虎蚌

“哈哈哈,好!流主阁下心思缜密,安排妥当,可以执行。杀死那淫佛派的佛主并无不可,我们联手定然可以击杀他。只是出兵俪国,要几时?”

“当然是在击杀淫佛之后,我才能号召整个岛国的力量。”流主说到,“这需要一段时间。还有,你给我的那种罂粟的配方,到底有什么用?”

“那是一种会使人上瘾的药。如果人经常抽那黑烟,就会上瘾。不仅会拿出大量的钱财去购买,之后他身体也会虚弱,最后暴毙。所以,我们要拿黑烟去蚕食大今朝的力量,从财力和人力上对他进行双重打击!为大主教的事业做铺垫!”

流主却是不信,“有这么厉害吗?他们南方港管理得严格,我手下有个商人还被打了一顿。想要流通进去,只怕困难。”

“流主阁下,正规途径卖不出去,那你不会偷偷的吗?方法总是有的,我们一定要多动脑子才行。否则大主教不高兴,我们都会受牵连的。”

他心里不高兴了。虽然大主教比他厉害,但他也是半只脚踏入了圣境,又是一派之主,享受岛国千万百姓的尊崇。好言商量还行,要是强行压迫他,却是不肯。他心中想到:“也罢,等他助我斩杀淫佛再说!合作的好就继续合作,不行的话老子就单干!大今朝的肥肉,我是吃定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又下了一会儿棋,时间就要到半夜去了。

流主见得时间差不多了,便示意不再下棋,转而抽出了挂在身上的一根长笛。此长笛别具一格,通体黑色,不知用何材料打造而成的。他一拿出来,耶路撒冷就感受到了其中的魔性。

“这是什么?”耶路撒冷问到。

“它叫做魔笛,吹出的声音能够迷惑动物的心神,没有例外的。”流主似乎很高兴拥有这件宝贝,“这是我在岛国上寻遍了所有人,找出的几个能吹出魔音的人,然后把他们的喉骨取下,混合海里的黑金练了三十年才成的!”

“能吹出魔音?还有这种人?”

“不错。这种人有一个特点,就是他能够嘴唇不动,吹出的口哨声能引出千奇百怪的动物来。”

要是夏侯战在这儿听到他的话,一定会发疯的。也就是说,他手里的黑笛,是用了许多像夏侯战这样的人的喉骨做成的!

流主笑着继续说道:“用他们的喉骨锻造成的魔笛,能够号召一切动物出来。但是却不能指挥。眼下,我也不需要如此。今天请你到这来,就是要你替我捕捉一东西。”

“什么东西?”耶路撒冷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不过他不会起了歹心思。任何宝贝,还比不了大主教的大业,他是不敢违背的。

“深海大蚌。”流主吐露出四个字,“这东西活在深海里,半夜才会出来,但却不是经常,很有规律。但是这东西灵敏异常,不好捕捉。一旦有一丝动静,它就会沉入海里,躲避危险。”

“大蚌?要它何用?”

“它体内有一颗珠子,叫做元牝天珠。此珠乃是汇集了天地精华,妙用无穷。我要得之,流影派弟子服用,战斗能力提升数倍!”

耶路撒冷也来了兴趣。真要如此,他也希望得到,这样的话光明教训人服用了,岂不是更厉害?“流主阁下,好得不好得?”

流主摇摇头道:“深海大蚌本身就是凤毛麟角之物,哪里能够多得?又岂会好得?我心知主教大人的想法。但是这东西,实在难以抓捕。三十年前我就发现了它在此处藏身,但直到今夜才敢来诱捕,那都是因为我炼成了魔笛,又有你的帮助。否则,我也只能干瞪眼珠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原来如此。”

“不过,到时候熬出的第一碗汤,主教大人可以喝上一碗,必能延年益寿,老当益壮!”流主见他有些失望,便补充一句。

“也好,我定尽力为你捕捉到它!”

两人一同起身,到了一块巨石上,下边正拍打着汹涌的浪潮。流主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正处当头,又望向波澜不惊的海面,对着耶路撒冷说到:“主教大人,等会儿我吹响魔笛,那大蚌定会从深海里出来。等它浮出水面之际,沉寂于笛声之时,你就设法困住它。尔后我们一起动手,就能抓到它了。”

“那好,流主阁下,那你就动手吧。我会全力出手的。”耶路撒冷承诺到。

他不再说话,而是将魔笛置于嘴边,开始吹起来。带着魔性的声音经过空气和海水的传播,向远处和深处传递开来。恰巧安贝和他们各处一尽头,相去甚远,倒是听不到这笛子的声音。

很快,耶路撒冷就听到了许多的动静,不管是海里还是地面上,都出现了很多的动物。比如地上的老鼠,四脚蛇,还有大型的不知名的动物,都蹦出来了围在周围听着笛声。海面上,则是浮出了一海面的鱼,有大有小,各种各样的。这一刻,不管是天敌还是竞争对手,都是和平相处。

“果真厉害!”他打看着周围的动物,甚至还看到了毒蛇巨蝎,“要是能够指挥得动它们,可真是不得了啊。不过,打仗的时候引出这么一招,不一定能有帮助,也能吓他们一吓!看来,这次功成后,要借来用一用。”

但是,主要目标没有出现。虽然他也看见了几只“带壳”的东西出现,但蚌和龟他还是分的清楚的。他瞪着眼睛,花白的胡须在风中飘扬。

流主足足吹了一个时辰,海面上终于起了大动静。

首先,是海底里升起了一团黄色的光芒。这团黄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海水,映衬得黄澄澄的一片。周围的鱼儿纷纷逃避,似乎非常害怕。其次,海面上正聚精会神听着笛声的又处于黄色光芒上方的鱼儿,接触到黄光,就被吸成了鱼干。

耶路撒冷定睛一看,料定那便是深海大蚌了。“果然不一般,竟然都要成精了,还能发出这等力量的光芒。”那海蚌还没浮出水面,他不敢动手,静静等待时机。

终于,过了一刻钟,海蚌的真面目出现。它的个子大概有半丈方圆,厚度有三尺,算得上一个“庞然大物”了。它的外壳呈现黄色和红色条纹相间,纹理清晰,光滑异常。浮到水面后,它打开了上下壳,露出了上下两排锋利的牙齿。这牙齿,细而密,就跟锯齿一般,令人生寒。

海蚌浮出水面后,同样保持着一种发呆的样子,一动不动。但是,它并没有吐出体内的元牝天珠。因为,今天的日子并不是月圆之夜,所以不会吐出元牝天珠去吸收日月精华。

流主吹笛子不能停,所以耶路撒冷只能依靠自己的本事出手。他估摸着,海蚌的实力应该是非常强的,自己要想一个稳妥的方法困住它。

他翻手之间,手里就多了一颗拳头大的水晶。这颗水晶是他的最强法宝,与怀特另外三位红衣主教共同练成的。两年前,也是这个时间,他们兄弟四人就用水晶布阵困住了夏侯战,又发出光芒甚至差点杀死了夏侯战。

不过,他现在一个人用,却是不再有那么大的威力。除非是他们兄弟四人在场,那海蚌就是在劫难逃。他能够做的,就是先困住海蚌,再联合流主抓住它。

“去!”他趁着海蚌犯迷糊的时候,将水晶飞到了它的上方。瞬间,水晶就发出一道匹练的光芒,罩住了它。

海蚌是很厉害的,自己能够感受出危险。虽然它受了魔笛的干扰,却不似那些海鱼一般沉浸其中。光芒一罩住它,它立刻就动作起来,往海里沉下去。

耶路撒冷哪里容得它脱手,光芒早就从四周向下包抄,要把它包成一个茧子。也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海蚌就被裹住了。

“吼!”一声老虎的声音被吼了出来它被光芒裹住,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左右亦是不能。

它这一声吼,把流主惊醒了,当即就停止吹笛。如此,所有的海鱼都回过神,被身旁的虎蚌吓了一跳,各自“哗啦啦”地在水面乱窜,好不壮观。

安贝等人也听到了这吼声,只觉得惊奇。

“阁下,莫不是这岛上还有老虎在?”比利站在他的旁边,好奇地问到。

“不像是。”他摇摇头,“这声音只能说和老虎的声音相似,却是不一样。而且,这岛上绝对不会有老虎这样的动物。因为这岛并不是很大,生存不了老虎,会饿死的。”

奥托点点头,“阁下说的不错。但是,会不会是海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下。有阁下在,安危我们是不用担心的。”

比利深意为然,认同奥托的说法,“是啊阁下,不如我们就去看看吧?”

“这样,我先把事情做了,我们在一起过去看看是什么怪物在那。”安贝也同意了,但他得要先召唤出蒙斯特来。“玄冰之祖,冰封千里!”

随着他大喝一声,手里就多了一柄寒光烁烁的长剑。刹那间,长剑飞到了海面上,半尺插在水中。转眼,整个海面就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向远处蔓延开去。

比利和奥托却是认得他的这柄神剑,看见他突然出手,便知道了他的想法。“原来,阁下是要召唤出蒙斯特来。如此,倒真的可以帮助我们,给我们减少困难。”

“是啊,我都忘了我们还有海神蒙斯特的庇护。不过,也只有阁下才能召唤出来了。”

冰封千里一施展开来,几乎所有正在海面上浮着的鱼都遭了殃,被定格在最后的一个动作。甚至还有一头鲸鱼正浮在水面上透气,结果被突如其来的坚冰冻住,活生生地冻死了。

且不说死去的鱼儿,这番景色蔚为壮观。月光反射在冰层上,使得一片夜空变得及其明亮起来。

“好了,我们绕过去看看吧。”安贝把手一招,玄冰之祖飞回到他手里,尔后就没入手心中,消失不见。

奥托立刻就要吩咐水手们起锚扬帆,准备从另一边绕道那传出虎啸声的地方去。就在这时,又传来一声巨吼,比之先前的更加剧烈和急切。

“是有人在打斗!而且是厉害的高手!”安贝感受到了空气中独特的能量散发出来,又结合两声巨吼,作了判断,“你们不要过去了!你们立刻上岸,不要留在船上。我去看看。”他一步踏出,竟然凭空消失了。。

“这……呃……”比利和奥托惊愕不已,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最后都叹了一生气,相视一笑。

安贝一步踏入虚空,几个呼吸过后,就到了岛的另一端。在那边,同样出现了一片冰层。只不过,有一小块冰层被打破了。在那里,正发生着激烈的打斗。

419章 血天使降临

虎蚌被耶路撒冷水晶发出的光芒困住之后,它先是大吼一声,发力狠命地撞击光芒。力量之大,只有他才能体会。每撞击一次,他都会感觉到心口发闷,有种想吐血的感觉。

他连忙念动光明女神的祝福神语,指尖冒出几团乳白色的光芒来。乳白色的光芒与水晶发出的光芒融合后,仿佛吃了一剂补药,光芒更盛了。

流主停了吹笛子,手一挥,一道黑光飞了出去,要联合水晶发出的光芒一同困住虎蚌。可是,还不等黑光接触到虎蚌,猛然间远处闪过一道白线,速度比黑光还快,赶在了黑光接触虎蚌前。

黑光映在了冰层上,瞬间就被抵消了一大半,那冰层也碎了,留下一块方圆一丈的大小来。水晶发出的光芒本来牢固地裹住了虎蚌,被坚冰撞击了一下,晃动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耶路撒冷焦急地问到,“难道是有人出手吗?”他竭尽全力控制住虎蚌,根本不能分心。如若有人来偷袭,就要前功尽弃。

“我也不知道!”流主心里更是吃惊。他发出的黑光虽然不是全部实力,可也有两三成。却不想,被一层突如其来的坚冰抵消了大部分的。

“先不管!这海上奇怪的事多得很,不要拖,先抓住这只虎蚌。实在不行,打死了也行!就算再有人来,我们也能打发!”

“怎么不早说!我以为只能要活的呢!”耶路撒冷有些憋屈,一开始不就直接施展绝招,一举轰杀虎蚌,“那我不客气了!水晶球,虚拟!布阵!”

话音刚落,水晶球分化出三颗同等大小的水晶出来,但都是虚无的。三颗分化出来的水晶飞到另外三个方向上去,形成了一个阵法,明晃晃一片。

虎蚌感觉到光芒有些松动,直接吐出了体内的元牝天珠,想要击破光芒,脱身而出。

但是流主一直在一旁虎视眈眈。他见得虎蚌吐出了天珠,心下大喜,直接飞身落到了冰层上,扬出一把手里剑,想要从它嘴里刺进去。他这一招,狠辣异常。虎蚌要是被刺死了,那元牝天珠便是无主之物,没了指挥,轻易就能落到他的手里。

看不出虎蚌长了眼睛,但是它处在明晃晃的光晕中感受到了气流的极速流动,察觉不好,当即关闭了上下壳。只听得一声“叮”,手里剑刺在了壳上,但没扎进去,落到水里去了。

它的外壳非常坚硬,比百炼金钢还要厉害。只是,元牝天珠吐出来了,没有及时收回。它控制中又被遇到打断,威力大大降低。饶是如此,元牝天珠击打在光芒上,使得光芒刹那间暗淡不少。

“流主阁下,我出手搅乱这畜牲对元牝天珠的控制,你把珠子抢出来!”耶路撒冷很窝火,喉咙间都被堵了一口鲜血在。他要以一己之力,发出一波剑光,击杀虎蚌。

瞬间,四颗水晶都发出一道光芒来,一粗三细。随后,汇到一处,形成一柄光剑。此剑威力,决定于阵法的强度。眼下只是他一人布阵,其他三颗水晶也是假的,威力并不是很大。但是,比起流主的手里剑,要厉害许多。

光剑形成后,往虎蚌壳上斩去。“咔嚓”,虎蚌的外壳产生了密密麻麻的裂缝。终于给它造成了身体上的威胁。但是,依旧没能伤到它的内在根本。不过,这一剑力量很大,直接把它扫出了阵外,落在冰层上,划了老远的距离。

“这畜牲,外壳如此坚硬!”耶路撒冷脸色微现惨白,“竟然还没有打裂它!”

不过,元牝天珠却是还在阵中乱窜,只因虎蚌还在控制住元牝天珠,要收回去。它是不可能放弃元牝天珠的。换句话说,那就是它的命。元牝天珠在,它则在;元牝天珠不在了,它即使当场不死,后面也活不成的。

虎蚌足足滑出了一里地外,把一路的冰层都碰撞得开裂。“吼!”它又吼了一声,要竭力收回元牝天珠。是以,安贝听到这声巨吼后,赶了过来。

安贝一步踏出了虚空,落在不远处的冰层上,冷冷地看着二人与一蚌的争斗。“呵,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要来找元牝天珠,没想到这就出现了!苍天眷顾,不亡我雪人一族啊!哈哈”

他一指点了出去,空间波动了一下,耶路撒冷困住元牝天珠的阵法都裂出一条缝隙来。元牝天珠抓住机会,一溜烟就出了明晃晃的光芒范围,朝着虎蚌飞去。

“什么人!”却是耶路撒冷大怒。他定睛一看,就见得不远处冰层站着一人。看清面目后,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

“敢坏我好事!死!”流主同样极度愤怒,眼睁睁看着到手的元牝天珠又飞走了。他实在难以接受。不管对方到底是谁,就要一招抹掉对方,“空间力量,为我所用!”他一掌推出,竟然引起了空间的层层震荡,朝着安贝挤过去。

安贝只是笑了笑,“小道尔。”他先是把手一挥,元牝天珠突然间定在了当空,动弹不得。却是他用空间力量禁锢住了元牝天珠,使得不会飞回到虎蚌身体内。他知道,一旦元牝天珠飞回到它体内,它又沉入海里,只怕再要抓捕就难了。

然后他对着流主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屑一顾地说到:“半步圣境,也算是不错了。但是对我没用。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空间力量。”他刚说完,一道空间波出现了,反方向融化掉了流主造成的空间震荡。不过,他没有当即杀死流主,留了他的性命。

“我要怎么办?”耶路撒冷一眼认出了安贝,心中胆寒。现在安贝没认出他,但等下呢?会不会杀他报仇?一时间,他起了逃跑的心思,“只怕逃也逃不过!不如拼了!况且大主教算到了他的出现,给了一件宝贝。就让他们斗上一下!”

“安贝,你可认识我?!”他呼声问到。他之所以大声喊出来,就是要给流主暗示。果然,流主一招不中,明白了安贝是圣境高手,立刻就聚到了他身边。

“原来是你!”安贝没有和耶路撒冷交过手,但是他们四人围杀夏侯战,他却是知道的,还是他从四人手里抢出了夏侯战。仇人相见,自然分外眼红。“看来我安贝今天要走运了。不仅能凭白得到元牝天珠这样的天材地宝,还能手刃仇人。幸事啊!”

耶路撒冷强颜笑出声来:“哈哈,安贝,我奉大主教的命令来这里,难道不知道你的存在吗?以为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吗?哼!”

安贝冷笑,也不动手。那元牝天珠被他用空间壁定住,在场二人还有虎蚌,谁都拿不走。“废话少说,我问你一事。上次可是你与我大哥说的,里皮还活着?”

“嗜血大魔法师的确还活着!如果你想看到他,我现在就可以做到!”

“当真?”

“你是圣境高手,杀死我二人如同踩死蚂蚁一般简单。你信不信,都可以让我试试,难道你怕我二人吗?”

“哼!任你们有任何阴谋诡计,在我们就如孩童一般的幼稚。你且发挥,让我看个真相。说不定,我愿意放你一马。”

耶路撒冷心中暗喜。他真怕安贝在他施展召唤的过程中出手,小命就真没了。

“血天使,召唤!出来吧!”他跪倒在地,默默地祈祷起来。

这一幕,直把他身边的流主看呆了,以为他被吓傻了,胆小得跪倒在地。流主一把抓在他的肩膀上,想要让他站起来,不料硬是没有动静。

他跪了一会儿,突然间虚空中闪过一道血红的光芒。那光芒落到地上,就出现了一只怪物。这怪物异常丑陋,脸目不清,全身血淋淋的,血管露在身体表面,恐怖至极。在他的身后,有八片血红的翅。

“这……主教阁下,这不是传说中的血天使吗?你能召唤血天使?”流主见识不浅,一眼就认出来了。兴奋之余,失望汹涌而来,“可是,它有什么用?”

耶路撒冷没有理会他,而是在血天使出现后,又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恭迎大主教!”一时间,他语惊四方。

安贝从血光出现的一刹那,就发现不好。血天使他虽然不认识,但是它身体里却蕴含了大主教的气息,这是他不会认错的。但是他也困惑,为何大主教成了这般模样?练邪功走火入魔?

血天使挪了步子,地上出现了一滩的鲜血,映得冰层血红血红的。但是那滩鲜血随着它脚步的移动,也跟着移动,似乎就是它身体的一部分。

它走到耶路撒冷和流主的面前,张开血淋淋的嘴巴,露出沾满红渍的大颗大颗的牙齿,十分渗人:“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与他遇上了。今天过后,你们就得要小心了。”

流主不明所以。他根本不敢相信,光明教的大主教是这般模样,尽管他先前不曾见过。耶路撒冷听了话,匍匐在冰层上说到:“是,大主教。属下今后定会再小心的!”

血天使点点头,“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我来对付他。”

“大主教,我们还想得到那颗珠子。”耶路撒冷不想自己白费了一番力气。他相信,大主教的这个化身能拖住安贝,他便能取得元牝天珠顺利脱身。

“你们要拿就带走吧。”

“我在这,看你们谁能带走元牝天珠!”安贝冷笑,“大主教,一年不见,怎么,你就成了这般模样?”

血天使身子没转过来,而是直接把头转了过来,着实又把流主看呆了。它就一张模糊的脸对着安贝,只是嘴巴在动,“年轻人,一年不见,你的实力又有了提升嘛。不错不错。今天我这个化身来,只怕还对付不了你!”

“化身?”他吃了一惊,但却不相信它说的话,“大主教,成了这鬼模样就是鬼模样,何必找个借口。你若是能练成化身,我数万年的仙道也就不用混了。”

“你不信等下就信了。这两人还不能死,他们又要带走那元牝天珠,我只好同意了。”血天使悍然出手了。它一指点过去禁锢元牝天珠的空间壁,竟然就把空间壁打破了。

刹那间,元牝天珠恢复自由,立刻就要回到虎蚌的体内。然而,耶路撒冷和流主蓄势待发,两人一拥而上,就要截住元牝天珠。。

安贝十分不爽。他感受到了,这力量的确是来自大主教的。因为他知道,每个圣境高手都有自己独特地使用空间规则的习惯。但是,只有七八分的力量。眼下它出手破局,他自然不能让他们唾手可得。

“想要带走,那是不可能的。既然你们想要,就先去和虎蚌争一争罢!”他没有直接出手收掉元牝天珠,因为这比较难。但他也不阻止二人,反而是加持了一道空间力量在元牝天珠上,使之“嗖”地一声就钻进了虎蚌的身体里。

420章 拿到手

虎蚌大喜,再次发出一声吼叫,就要砸开冰层,借助水逃走。可能它也知道了,再不逃就难了。之前与二人交手,它就知道厉害,是以逃为上策!

可是,耶路撒冷和流主哪里容得它逃跑。在它用外壳砸开冰层的一刹那,一黑一白两道光芒呼啸而来,封住了开裂的冰层,使得它遁无所遁。

虎蚌连连发出吼叫,想要在二人到达身边前打破冰层。到了水里,它就能借助水来作战了。眼下,它只能靠外壳和元牝天珠对敌。但是又怕元牝天珠去而不复返,只得含住不发。

二人高兴异常。只要安贝被拖住了,拿到元牝天珠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们几个呼吸就到了虎蚌的身边。不过,他们不敢大力,生怕把冰层打碎了,如此一来,他们也不好栖身。但他们正要把它困住带走时,意外情况出现了。

陡然间,冰层从海水下面被破碎。紧随而至,两根硕大的触须钻出水面,直直朝着二人抽打过来。

那虎蚌高兴,察觉下方的冰层裂了,就想要沉水遁走。不料,就在它落入水中想要动作时,有百来根拳头大小的触须缠了上来。等不得它打开上下壳展开反击,那些触须力道极大,使得它动弹不得。这会儿,它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就连咆哮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那速度之快,两人都来不及发出惊讶的声音,急忙发出宝贝抵挡一下。耶路撒冷用的还是他的水晶,光芒瞬间裹住了他。但是,触须还是直接抽了上来,立刻就将他抽飞了。

流主用的宝贝不再是手里剑,而是一柄不长的刀。这刀刀身呈现血红色,透露出的气息非常恐怖,实乃流影派流主的传家之宝——化血神刀。

化血神刀是远古神话中的传说,出现过一次后就不再见了,与诛神鞭等宝贝是同一级别的宝贝。没想到,它落入了岛国人的手里。此刀极为凶恶,不论何人,只要被砍破一丝血皮,就会化血而死。

他实在不想用这柄刀去对付虎蚌,因为威力太大了。一旦碰到了虎蚌的血肉,它就会化为一团脓血,可能里面的元牝天珠都保不住了。可是,情况突发,那触须声势巨大。如果他不拿出点真功夫来,可能就要吃亏了。

化血神刀一出,安贝和血天使都大吃一惊,他们都感受到了这柄刀嗜血的气息。特别是安贝,更是心惊。他已经知道了,是蒙斯特出手了。不过,蒙斯特不能抵挡化血神刀,一旦中刀,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又出手了。

他抛出了自己的玄冰之祖,穿过虚空,赶在化血神刀与蒙斯特的触须接触前,与化血神刀撞了一下。“铛!”

流主本想一刀之下就要弄死这触须怪物,奈何凭空出现一把清澈透明的剑,挡了化血神刀。不仅如此,那森然的寒意着实令他吃惊。

蒙斯特知道了是安贝救了它,也不再打斗,收回触须,立刻就带着虎蚌沉入水中,消失不见。它不是那柄刀的对手,纵使它实力很强。

“好了,你们两个赶紧走吧。等会儿打斗起来,我也顾不到你们。届时这里虚空破碎,乱流成型,你们就危险了。”血天使幽幽地说到。它见得元牝天珠已经被带走,再要抢到手已然不可能了,便要两人离开。

流主十分生气,本来唾手可得的元牝天珠,竟然就这样没了。他十分不甘心,可是没有办法。纵然他有化血神刀这样的宝物,可以斩仙灭神,但他却发挥不出百分之一的实力。面对圣境高手,他也只能望洋兴叹。

“走吧!等会儿这里的冰层碎了,我们就难以走开了!”耶路撒冷最是识得实务。虽然他心中也愤怒,但是老命要紧。他快速飞身到岸边,几个跳跃就消失在山间,显然是去和船只汇合了。

流主见得他走了,脚底猛然一发力,把方圆一里的冰层就震裂了。随后,他身形一阵模糊,就离开了。

“呵,没想到他遁术如此高明了。如果不是我们是圣境高手,只怕察觉不到他的痕迹了。”血天使看到流主凭空“消失”,赞扬了一声。

安贝心情大好。元牝天珠本来是既不可遇也不可求的天材地宝,没想到他刚出海,就遇到了。随之他又以绝对实力碾压耶路撒冷二人,要一举夺得元牝天珠。只是失算了大主教会突发而至。幸亏蒙斯特及时赶到,拿到了元牝天珠。

“大主教,人走了,东西也没了。这里就剩我们二人,斗上一场是必然的。但在此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血天使甩了甩手臂上的血液,弄得到处都是,“你是想要问里皮的事情吧?他就在这里,和你面对面地站着。”

“哼!莫不是你还要欺负我不成?今天你还想打败我?”安贝只当是它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看见了这副躯体没有?难道,你一点熟悉的感觉也没有吗?”它提醒了一句。

要说熟悉的感觉,只有它背上八片翅让他觉得熟悉。因为,他们曾经一同战斗过,他见过里皮变身,也是八片翅。但是,论相貌,实在差距太大。他想了一会儿,突然间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这面前的怪物是里皮!

“你……你就是里皮?”他惊呼一声。

血天使摇摇头,“你说错了。准确地说,这身体是他的,但是意识不是他的,是我的。”

安贝大怒,猛地击出一拳,打在它的身上,将其击飞。随后,他咆哮了一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年轻人,急什么?早晚有一战,我们先叙叙旧,又有什么呢?”它从冰层上爬起来。被击打了一拳,它没有受任何伤。“变成这个模样,是他自己造成的。后来他只剩了一点残识,半死不活的。于是,我把他救下了。”

“那你怎么在他的身体里?”安贝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实在难以想象,夏侯战说里皮可能还活着,没想到却是这样活着: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成了傀儡。

“这就要从很远的地方说起来了,也不太好说。”

“你这个老东西!本就是你光明教害了他的性命,还敢说把他救下了!如今这般占用他的身体,简直就是侮辱!你若现在就走,把他的身躯留下,我就饶过你!否则这次我要追杀到你们光明教总部,杀你个鸡犬不留!”

血天使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年轻人,你真是大言不惭。你以为只有你在进步吗?我还在原地踏步?我就是原地等你几年,最多与我打个平手。想要击败我,杀死我,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样一副好皮囊,我怎么能说丢就丢呢?”

“那你要怎样才能把里皮的身体给我?!”他现在知道了血天使其实是里皮的身躯,他就变得不想动手了。毕竟,打伤了打残了都是伤在里皮身上,不好对夏侯战和雪莉交代。

它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到:“如果是你,你能从万里之外的地方十个呼吸能赶到吗?”

安贝摇摇头。圣境高手虽然能够穿越虚空,勉强做到缩地成寸,比常人乃至于御剑飞行都要快上百倍。但是要从万里之外的地方在十个呼吸内赶到这里,仍旧是不可能的。他隐隐明白了,大主教之所以能出现在这,就是因为血天使的原因。

“你不能,我也不能。但是,自从我有了血天使这副躯囊以后,我就能做到了。你说,凭借这一点,我能把它还给你吗?”

“我可以把元牝天珠给你,我们可以交换!”

“这东西,我要的没用。这副躯囊的用处你还没有见识过,就先让你见一下罢。”它说完后,人就到了安贝的身后。

安贝大惊。两人距离还远,他都没有察觉到血天使是怎么达到他身边的。但是,它却是实实在在在他的身边,绝不是虚影或幻觉。他刚要出手反击,手就要触摸到它时,它又消失了,出现在原来的位置上。

“现在你能体会到了吧?所以,刚才我完全有能力拿到那颗元牝天珠。但是,我没有这样做。”它不以为意地说到。

“那你想要什么?!”他知道,它的确有这样的能力。

“合作。”它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我知道你来找元牝天珠的原因。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找到。至于这副躯囊,等我大业完成了,还给你们便是。甚至你们要救活他,我也可以施以援手。”

“怎么合作?”

“我要一统世界,让光明女神的神光遍布大地,让所有的子民都信仰光明女神。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安贝只觉得它是在天方夜谭,做着白日梦。要说统一全世界,那是存在可能性的。但是想要所有的子民信仰光明女神,那是万万做不到的。当初的红宫佛主怎么样?也是想宣传佛教,但结局如何?被仙道的人杀成了落水狗!眼下大主教虽然得到了血天使这副躯囊,但凭这点实力就想要号令天下,不被打死才怪!“大主教,你是得了失心疯吗?”

血天使摇摇头,给了他一个十分冷静又肯定的答案,“没有。”

“且不说其他人,灵山佛王早就踏入了圣境,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我在他的面前,就如同孩童一般。你要完成你的大业,先得问过他肯不肯。”

它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求同存异。我要绝大多数的子民信仰光明女神,也不算冲突。”它改正了它的话。

“我不想跟你探讨这些。如此的话,你是要我为你征服大今朝了?是否?”

“不错。大今朝是全世界目前最大的国度。只要将大今朝纳入了我光明教的版图,其他国家不足为惧,那我便是等于拥有了全世界。”。

“哼!你说的话,我大哥早前已经跟我说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得到了那么多的消息,但是要我为你做走狗,是办不到的!我现在不想动手,是不想打坏了里皮的身躯,不是我怕了你!我看你还是放聪明一些,离开这具身体回去,老老实实窝在你的光明教里,等我去找你报仇!否则,我就是拼着毁了他,也要灭了你!”安贝大声喝到。

“既然话不投机,那就动手吧!”血天使亦是不惧。“也好让你看看,圣境高手披上了血天使的外衣后,到底有多厉害!”

421章 前往岛国

安贝不再废话,“玄冰之祖,来!”他手握长剑,一步踏入虚空,眨眼之间就来到了血天使的身边,当胸一剑刺去。在天下和里皮之间做抉择,他是不会选择后者的。所以,一出手,也不怕打破了它的身躯。

圣人舞剑,凡是圣境之下的人莫能抵挡。因为圣人一举一动都是带着空间力量,每个人又是生活在空间之中的,时时刻刻被圣人的力量裹挟,如何能够抵挡?

但是血天使却是不惧。面对着四处挤压而来的空间力量,特别是玄冰之祖指着的方向上,能够碾压巨山的力量,它依然不躲不避,也不使用空间力量去对抗。只是,在最后一刻,它陡然伸出了一只手。

接下来,发生了诡异的一幕。它伸出的手仿佛是伸进了柔软的水里,于是层层空间壁的碾压,竟然直接抓向了玄冰之祖的剑锋。

“嗯?”安贝被镇住了。他实在难以想象,血天使居然可以无视空间力量,直接对他进行人身攻击。

不过,他没有立即采取行动。他要看看,它能无视空间规则的手,能不能抵挡万年玄冰的寒冷!从“冰封千里”这一招就可以看出,玄冰之祖到底有多寒冷了。

果然,那只手靠着玄冰之祖的剑锋越近,其上面流动的血几乎流不动了,甚至冒出了寒气,变得僵硬起来。

他抓住机会,剑锋往上一撇,听得“咔嚓”一声,那只手就断了。断了的残掌,瞬间就消失了,被空间力量吞噬了。

血天使被斩去一只手掌,没有发出痛苦的声音,甚至面部肌肉都没有动一下。对它来说,切的仿佛是别人的手掌。它缓缓地抽回残臂,一边看着残臂一边说到,“年轻人,你发现了什么?又看见了什么?”

安贝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它的残臂。只见它的残臂正在快速恢复,小臂,手腕,手掌心,指关节,指头,指甲。每一个过程,都是那么清楚,直看得他喉咙哽咽。

“天使是光明女神的护卫,分为两翼、四翼、六翼和八翼。八翼天使是女神最得力的属下,基本可以代替女神本尊,号令光明教。你知道吗?女神消失的时候,把所有的天使都带走了。她说,只有嗜血族的人才能召唤出天使来。从哪召唤出来?当然是在虚空里了。也就是说,你现在打的这东西,实际上是一直生活在虚空里。”

他明白了。真正的天使,是生活在虚空里,就好比鱼儿生存在水里,鸟儿飞翔在空中。利用虚空来对付它们,就比如拿水去淹死鱼,把鸟儿抛向空中,一点优势都没有。而且,血天使还有顽强的恢复力。

但是,他最多是惊讶,还不至于怕它,“大主教,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说它可以在虚空中灵活行动,还有很很强大的恢复能力。但是,你以为这样你就是无敌了吗?既然如此,你就再接我一招,冰冻空间!”

瞬间,周围的空间力量疯狂涌动,朝着血天使涌去。与此同时,玄冰之祖飞入其中。刹那间,血天使所处的虚空全被冻住了。此刻它就像是一座冰雕,鲜红的冰雕,每一根血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一动不动。

安贝以为,这回它该是回天乏术了。水里再厉害的鱼儿,水结成了冰,它还能如何?然而,并不是如此。

血天使毕竟只是一副躯囊,意识却是大主教的。虽然安贝不能想象,大主教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能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血天使的身上,但事实就是这样的。

几个呼吸过后,大主教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仿佛是在梵唱,“女神说,有光明的地方就没有痛苦,没有困难,没有挫折;女神说,当你弱小的时候,你就向女神祈祷,她会赐予你强大的力量;女神说,冒犯我的属下,罪应当诛!”

他念完了几句女神的语录,在血天使的体内突然爆发出一团极为明亮的光芒。光芒照射之下,它被冻住的肢体和血液又变得鲜活起来;同时,被冻住的虚空解冻了,化为狂暴的空间力量,四散冲击。

安贝没想到,大主教如此轻松地就化解了自己的一招“冰冻空间”。但他也注意到,明亮的光芒的来源并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来源于一柄权杖。没错,那权杖就是大主教的权杖。他把手一招,玄冰之祖落在自己手中,冷冷地看着血天使。到目前为止,虽然他还杀不了它,但却不怕它。

“大主教,要杀我,就来吧。虽说有了血天使的躯囊,你在虚空里如鱼得水。但要杀我,只怕还不行。我尽管拿不住你,但是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把里皮带走!”

血天使把权杖握在了手中,使得它变得绚丽多彩起来。它听到安贝的话,并没有立即回答,仿佛是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到:“血天使的躯囊我不能给你,至少目前是不行的。但你执意现在就拿回来,我也不愿意。不如这般,我跑一次。你若是能找到我的踪迹,我以大主教的名义保证还给你!”

“你这话是何用意?即便你要如此,也要给我一个准确的去向。否则,我就去你的圣城,杀光你光明教大大小小的人物!”他怕大主教躲到旮瘩里去,那就难找了。

“我本体还在那,也不怕你。不过,我也不瞒你,我有事要去岛国安排。你若是能在岛国找到我,就与你,限三月为期。过了这期限,那你就来普鲁士城与我再分胜负吧!”血天使开口说到。它一步退后,就消失了。

安贝急忙跟了进去,试图抓住它的踪迹,却是任何痕迹都未留下。“果然厉害!只是没想到,里皮死了也不得安生,唉。”他叹了一口气,又跨出了虚空,直接落到了新“比利号”的船头甲板上。

新“比利号”靠在了岸边,比利他们遵照他的意思全部上了岸躲藏起来。幸亏他们把船靠在了岸边,没让撤退的耶路撒冷等人发现,不然一个都活不了。

“都出来吧。”他叫了一句。

比利和奥托从灌木丛中探出脑袋,看清楚船头上站着的是安贝后,就带着十七名水手回到了船上。

“阁下,怎么了?我们听见动静挺大的,轰隆隆一片。”却是比利问到。

“刚才的确有一番争斗,我也不好描述。不过,刚才我们已经拿到了元牝天珠,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比利和奥托一听亦是兴奋不已,“哈哈,阁下,我们真是交了好运哪!没想到,这才出海的第一站,我们就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那珠子在哪?可以让我们看看吗?”

安贝笑了笑,对着海面叫了一句,“蒙斯特,出来吧。把虎蚌拿上来。”他话刚说完,船头前方的海面上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二人定睛一看,海面上就伫立了一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它有数不清的触须,少数支撑在水中,少数在水面上游走,中间是一团黑乎乎的肉,有一座小山大小。这便是蒙斯特。它突然张开嘴巴,喷射出一黄白相间的东西来,直直落在了甲板上。

“这么大一个海蚌?!天呐!”比利惊呼到。

“是啊。你看,甲板都被砸的开裂了!”刚才海蚌落在甲板上时,仿佛巨石一般,把奥托吓了一跳,

“这可不是一般的海蚌,是深海里的虎蚌。你们之前听到过的虎啸的声音,就是它发出来,很厉害。”安贝解释到。

“原来如此,外壳真像老虎的皮毛条纹呢!”奥托胆子大,伸出手放到它的外壳上,上面还粘着蒙斯特的唾液。“阁下,你要的东西呢?不会抓住它了就有吧?”

“在它肚子里。”他说到,“你们看。”他一指点出,一股巨大的空间力量加持在虎蚌身上。

虎蚌被蒙斯特劫走,又被吃进了肚子里。但是,蒙斯特是破坏不了它的外壳的,是以它依然活着。况且只要元牝天珠在,任何环境下它都能活下去。眼下,虽然从蒙斯特的肚子里又落到了甲板上,但它并不打算逃走,也不打算就范,而是一动不动,紧闭上下壳。

换作其他的人抓到了,就算费上一番功夫也不一定能打破它的外壳。但是,安贝毕竟是圣境高手,应用的力量不是它能抵抗的。

他一指点出后,虎蚌只觉得上下壳各被一股无名的强大的吸力吸住,使得它的上下壳要被打开。它竭力抵抗,却无济于事,最后只能乖乖就范,张开了上下壳。

“这东西,吃肉的吧?”却是比利看到它上下壳边缘一排细细麻麻的锋利的牙齿,心中不由得冒出一股凉意来。

“那颗发出淡淡光晕的就是宝物吗?”奥托一眼就看到了虎蚌体内的发光的部位,惊讶到,“天呐,这就是特大号的珍珠吧!”

安贝伸出手,元牝天珠就飞出了虎蚌的身体,落在他的手里,足足盖住了他的手掌心。这一刻,元牝天珠还带着虎蚌的体温,暖暖的。

他内心很激动。只要带着这颗元牝天珠回到蜀山,换取另外的雪莲,就能帮助更多的雪人朝着正常人进化了。

“阁下,这么说,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吧?”比利问到。他知道此次出海的目的就是寻找这样的珍珠,既然找到了,自然就该返航了。

奥托也是这般认为,高兴地等待安贝下达返航的命令。

“不。”安贝摇摇头,“有了突发情况,我还不能这么早回去。这样,你们返航,回去后写封信告诉我大哥,就说我去岛国有事了,让他不要担心。元牝天珠我带在身上,你们也安全。”

“这……阁下……”比利听闻他要他们回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问到,“阁下,你要去岛国,没有船怎么行?”

“不用了。有蒙斯特在,它会带着我去岛国。我不让你们去,是怕你们有危险。你们知道的,我大哥很在意你们。”安贝想着,他这次是追着血天使去的,两人之间肯定有惊天动地的一战。更为重要的是,岛国是流主的地盘。被夺了元牝天珠,流主心怀仇恨,报复不了安贝,就会施加到比利他们身上。

比利和奥托非常感动,他们知道他的话是真心实意的。能被神一样的人物当做朋友和兄弟,就是此刻要他们纵身跳海,也是绝不犹豫的。。

“是,阁下!我们一定尊崇你的意思,立刻返航,并且亲自去告知格兰特伯爵的。”比利点头称是。

“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你们路上小心!”安贝一脚踢在虎蚌壳上,将其踢入海中。随后,他一个跳跃,就落在了蒙斯特的脑袋上。“走!”

422章 人工呼吸

蒙斯特听得他的命令,无数触角开始游动起来,载着他离开了琉球海域。他隐隐记得,当初他们从海上回来的时候,就经过岛国,是在帝国的东北方向。

蒙斯特的速度非常快,比起船的速度快了百倍不止。幸亏是在夜里,海面上没有渔船,也没有货船,才没有引起惊恐。

等他到达岛国附近的海域时,天已经快亮了。不少勤劳的渔民已经出海收网,要收获新鲜的鱼回去卖。

“蒙斯特,就在这停下吧。”安贝坐在它的脑袋上,在快要接近附近的渔船时,要它停止前进,“夜里幸亏你及时赶到了,为我夺得元牝天珠,谢谢你!”

蒙斯特的嘴巴就在他的脚下,两颗硕大的眼珠子一左一右。它听见安贝的话,所有的正在划水的触须戛然而止。它喷出来一口热气,弄得安贝笼罩在它的口水里。随后,它又伸出一根细细的触须缠住他的手臂。这是它和他之间的交流方式。

安贝明白它的意思,继续说到:“这样吧,你帮我继续去深海里找一找,看能不能再找到虎蚌。”他伸出手抚摸它的触须。

那触须伸到他的面前,先是立直了,然后弯曲,重复了几次。不仅如此,它的眼珠子还不停地睁眼闭眼,表示知道了。

“哈哈。”他大声笑到,“好,你去吧。”蒙斯特立即沉入水中,随后就消失不见了。

蒙斯特走了,他自然也就落在了水中。为了不引起渔民的怀疑,他假装成了海难者,漂泊在海上。他让自己浮在水面上,闭着眼睛,朝着最近的渔船飘去。

“父亲,你看,那是什么?”一艘小小的渔船上,一女孩子的声音响起来。她对着船头正在收网的中年男子说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不远处的海面。

她的父亲正费劲地把网拽到船舱里来。因为收成并不是很好,他的心情不愉快,愁眉苦脸的,更不会去注意其他的东西。听见女儿的问话,他先是看了她一眼,再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一具毛茸茸的“尸体”浮在水面上。

“唉,海上的生活不好过,不知道又是哪里来的人落海死了。”他叹了一口气,“全身就生出尸毛了,不用管他。我们收了网,离他远些,免得晦气。”他看着安贝的衣服里露出许多的毛发,以为是在海水里泡了很久,都长毛了。

父女两只想离着“尸体”远远,但是这“尸体”却越漂越近。女孩子觉得害怕,拿出划水浆搭在“尸体”上,要将其拨开。突然间,她惊呼到:“父亲,为什么没闻见他的臭味?不应该会有尸臭吗?”

“嗯?”他抬起头来,再次打量漂近的“尸体”,眉头紧皱起来。按照道理,长出尸毛的尸体应该是恶臭熏天的,他也经常在海上见到。但是尸体长毛了却不闻见臭味,倒是头一次见到。他丢下手里的渔网,走到女儿的身边,接过船桨,把“尸体”拨了过来。

当“尸体”到了船脚下,父女二人仔细一看,这毛哪里是尸体发霉的,分明是长在这“尸体”上的。“原来是个怪人!来,女儿,你稳住船身,我把他拉上来看看。”

父女二人齐心协力,很快就把“尸体”搬到了船上。

“父亲,这人好像还活着呢!”

“我知道。我拽着他的手就感觉到了他的体温。真是奇怪了。”他抬头又张望着周围的海面,但什么都没有看见,“也没看见有什么船的残骸呀,也没看见其他的尸体。他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父亲,先不要管他从哪来的了,还是先救活他吧。你说,要怎么办?”女孩子看见“尸体”长得与人的差异大,却也不害怕,反而敦促父亲救人。

“额……估计是水喝多了,他的呼吸也不稳定,得要有人给他吸出来才行。”他说着说着就露出了难色,“这个长得这么丑,我……我下不去嘴啊。”

女孩深深地鄙视了自己的父亲一眼,悻悻说到:“父亲,你真是胆小!还天天说要为天皇陛下献身。这点事都不敢做,献什么身?”

中年男子被呛了一句,反驳道:“他又不是天皇陛下!要是天皇陛下的话,我早就给他吸出来了!”

“好了好了。你不来,只有我来了!”

“不行,女儿,你一个女儿家为一个陌生的,还是个丑八怪做这种事,被别人知道了怎么办?你的贞操就没了!”

“父亲,你说什么呢!”女孩子娇嗔了一句,面色羞红,“救人要紧!你再这么拖下去,人可就危险了!再说了,这茫茫海面上,又是黎明时刻,怎么会被人看到。你不说,我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这“尸体”当然就是安贝了。他正是看准了这艘最近的小船,才让自己漂过来的。不过,为了让自己装的像样一点,他真就喝饱了海水,直到喉咙的位置。呼吸也摒住了,只留一丁点儿。他的眼睛也闭上了,只开了一条微细的缝。但对他来说,足以看清周围的事物了。

被拉上船后,他尽量保持不动弹,等待合适的机会“醒过来”。虽然父女二人的对话他听不懂,但是他们外貌和言行举止都落进他的眼里。

中年男子是一个小个子,大约只有五尺高,膀子也不够宽阔。整个看起来,仿佛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童。他的脸部五官长的也不行:鼻子塌塌的,嘴巴大大的,眼睛一大一小,眉毛一高一低,耳朵是顺风耳。这还不算什么,让安贝最为讨厌的是,他的鼻子下方也“趴着一只硕大的苍蝇”!

但是那女孩子,却是生得清秀:挺挺的鼻子,樱桃儿小嘴,眼睛仿佛葡萄那样圆润,眉毛亦是不差,细细长长的;只是面皮有些黝黑,甚至有些干燥,应该是常年受海风吹出来的。

好在安贝听不懂他们的话,只能猜测他们的关系:养父女?根据他的判断,大概只能是这个结论了,毕竟相貌差距太大。说他们是亲生父女,只怕说服力不够。

他在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注意二人的动静。女孩子说完话后,突然就身子就扑到了他的身上来。同时,她的脸蛋也挨近他的脸蛋,樱桃儿小嘴对准了他的大嘴巴!

“难道?……”安贝突然想到了类似的很多的场面,比如在里皮和雪莉就见到过——亲嘴!“不行!怎么可以!”

可是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两片略显干燥的嘴唇贴在了他的嘴唇上。什么感觉?软软的,干干的。下一刻,一股香气吹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喉咙间。

他被惊讶到了。他不能不被惊讶,因为这是他的第一次!即便是他和爱丽丝在一起有一年的时光,两人也只是牵过手。

他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女孩子给他送完一口气,抬起头吸气准备给他送第二次气时,发现这具“尸体”正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

“啊!”她尖叫一声,害怕所致,就要往后退去。但这艘小船并不大,她身子一往后仰,小船失衡。她又尖叫一声,人就要栽进海里。

安贝眼疾手快,一把坐起身来,拉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拽在手里。女孩子被他及时拉住,靠在了船边,才没有落水。

两人四目相对,看了一会儿,都从各自的眼睛里看出惊奇,看出了各自的沧桑。一刹那间,仿佛过了万年。

“畜牲!敢吓我们!”中年男子抄起划水浆,当即劈在安贝拉住女孩子的手上,似乎愤怒于他欺负女孩子。

此时此刻,他处于一种极为奇妙的状态。被砸了一板子在手上,居然感觉会疼,便松开了手。

“啊!”

“噗通。”女孩子落水了。

安贝惊醒,纵身一跃也钻入水中,巨大的浪花直把小船撞的差点翻了过去。他瞪大眼睛,搜寻她的踪迹,就见得她还在往海里沉去,四肢不断地挥动,嘴巴里吐出许多的泡泡来。他一个加速,在水中畅通无阻,瞬间就到了她的身边。

她同样睁开着眼睛,发现安贝到了自己身边时,不知为何,她的四肢停止了挣扎。她张开嘴,怔怔地看着他。

两人就这样又对视了几个呼吸。

“咕噜噜……”突然间她吐出一长串的气泡,似乎憋不过了,四肢再次开始挣扎,神色也开始慌张起来。

安贝见状,想到了她刚才救自己的方法,便也想要试一试。他本可以立即就带着她浮出水面的,但他没有这样做,他还要找回刚才的感觉。

他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一手环住她的腰肢,使得她紧紧地贴住自己。尔后,他将嘴巴靠了上去,堵住了她的樱桃儿嘴。

“嗯……?……?……”女孩子又被惊吓到了。她两手搭在他的腹部,想要推开他,想要撇开她的脑袋。奈何,他力气太大,她根本推不动。她只感觉到一股暖暖的气流钻进自己的嘴巴,流进喉咙里。

她又睁开了眼睛,和安贝对视着。她看出来了,他眼中的柔和,他眼中的激动,还有眼中的愧疚,还有向往。

“这个人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人生?一双眼睛竟然这般丰富多彩?”她挨在他的怀里,不再挣扎。

安贝心里同样感慨万千。他想到了爱丽丝。曾经,一个多么美丽可爱、天真无邪的女孩子,因为他,香消玉殒了。他知道,在这偌大的世上,千千万万的人海里,不会再有像爱丽丝一样的女孩子那般爱自己。

他觉得,从那以后,他走上了一条孤寂的路,永无尽头。他将一辈子活在怀念里,愧疚里。他不知道要怎么走出来。但是,现在他在眼前的女孩子的身上,找到了她的感觉。他相信,她也会在那一刻给自己送气救自己的,因为她们两人是同一类人。

两人这会儿不知道对视了多久,直到又一声“噗通”落水声响,才将他们惊醒。

安贝眼神中露出迷人的笑来,放开托住她后脑勺的手掌,只在水中轻轻拨动,他便快速带着她朝着水面上浮去。。

女孩被他抱起放到了船上,他也爬上了船。不过,中年男子却是不在了,想必是潜入到水里去找人了。

“我……”两人同时开口。但是谁都听不懂谁说的,只能从对方的唇形上猜测要说的话。随后,他们又一起笑了。不过,两人笑的都到了极致,一个极美,一个极丑。当下,两人都挺尴尬的。

423章 保护

“女儿,快拉我一把,下面有鲨鱼来了!”就在此时,潜入水面的中年男子突然浮出水面,对着女孩喊了一声。

女孩大惊失色,抬头一看,便见远处有一道黑色的鱼鳍露在海面上,正快速地朝着小船游过来。她赶紧伸出船桨,要将他拉上来。

安贝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远远而来的鲨鱼,顿时冒出一股无名火来,“哼,到哪都能看见你们这群畜牲!”

他再次跳入水中,来到中年男子的身边,一发力,准确地将其丟上了小船。随后,他浮在水面,等待鲨鱼向他冲过来。

女孩安慰着她的父亲,见得他不上船反而留在水里一动不动,立时大呼一声,“快上来傻瓜!”

但是安贝听不懂。他只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一拳打出,刚好打在了鲨鱼头部,直接把鲨鱼的头打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入耳。

就这一拳,硬生生地把鲨鱼打入水面之下,朝着水里钻去。毫无疑问,它是死掉了。

他本想用更为恐怖的手段杀死它,但考虑到了船上的女孩子,他克制了自己的暴力,选择了一种较为“文明”的方式杀死鲨鱼。

女孩子和中年男子都被镇住。他们都闭上了眼睛,甚至用手捂住了耳朵,就是不想看见也不想听见他被撕咬的惨状和鬼哭狼嚎的声音。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他们并没有听到惨痛的呼声。睁开眼睛一看,他还是好端端的,不过鲨鱼不见了。

打死了鲨鱼,安贝才游到船边,自顾自地爬上去,坐在船头,一言不发。

“女儿,你认识他吗?”中年男子问到。

女孩子摇摇头,“他好像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男人?有故事?”听见女儿的回答,他觉得不可思议,“先不说他有没有故事,我觉得他不是人!”

“说不定是佛祖派来保护我们的。”女孩子顺着她父亲的话说到。

“嗯?这个解释可以。”他们都是信佛教的。女儿这样说,他自然不会再反对,“哎,你是从哪来的?”

安贝一直听着父女二人的对话,只是听不懂,呆呆地看着他们。见得中年男子向自己喊话,他不明白意思,只是摇摇头。

“呵,他肯定不是本地佛祖派来的……”中年男子嘀咕了一句。

“父亲,他应该不是我们这的人。他应该是附近发生海难幸存的人,很可怜,我们把他带回去吧。”

“看样子,有些与众不同,力气好像很大。”中年男子说到。他想起自己被从水里拋上来的情景,只有一个感觉,就是那怪物力气极大。“也好,有个免费的劳动力,可以帮助我出海打鱼了。”

女孩子听他这般说,瞬间不高兴。“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能帮你吗?从小到大,从我懂事起,我就一直跟着你早出晚归,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哼!”她嘟囔着嘴巴,一副生气的模样。

“呵呵,女儿啊,不怪你,怪我呢。谁叫我没生到一个儿子,又要靠打渔为生呢!这会儿好了,白白捡了个汉子。虽然样貌怪怪,能用就行。今天啊,鱼没收到,也不算没有收获了。”

“谁说没鱼,你看,那只鲨鱼浮出来了!”她指着水面。

中年男子吓了一跳,以为那鲨鱼又来了。他心里挺感激安贝的。如果不是安贝,今天他父女二人还不知道怎么对付这鲨鱼,说不定都要葬身鱼腹。他看了一眼水面上,才发现那鲨鱼已经翻着肚皮浮着。

“天呐!”他惊呼到,“我以为它只是被打跑了,没想到被打死了!”他看看死去的鲨鱼,又看看安贝,神色变得极为恐怖。他作为渔民,打渔打了一辈子,深深地了解鲨鱼的厉害。在水里,鲨鱼就像是陆地上的狼,甚至比狼还厉害。如果没有大型船只,没有七八个人,是杀不死一头鲨鱼的!他立刻朝着安贝跪下,嘴里念念有词。

安贝不懂中年男子为何要向他跪下膜拜。在他看来,他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他走了过去,一把就中年男子扶起来。“我……我知道,你们听不懂我的话,我也听不懂你们说的话。但是你们不要怕我,我不会杀你们的。”

女孩子看到他又走近自己,想起在海里被他亲吻的一幕,刹那间脸红起来。她帮忙扶了一把她父亲,安慰到:“父亲,不要担心,他应该不会伤害我们的。我听他说话的方式,有点像坂垣叔叔讲过的大今朝的话。不如回去后,我们去请坂垣叔叔来。他是生意人,可能知道一些这个人说的话。”

“哎,好好好,回去我就去找坂垣二夫。”中年男子看着安贝,乐呵呵地笑起来。他伸手指着海面上浮着的鲨鱼,又拿起了一根绳子交给安贝。很明显,他是要安贝去把鱼绑在船上,一起拖回去。

今天他们的收成并不好,只有几条小鱼。眼下有了一头大鲨鱼,够他们一家子生活好几天了。可不是谁都能捕捉到鲨鱼的!

安贝接过绳子,又根据中年男子的肢体表达,便懂得了意思。他再次跳入水里,直接把绳子栓在了鲨鱼的大牙齿上,又将绳子的另一头绑在船尾。不仅如此,他上来积极主动,抄起划水浆就划起来。

中年男子看着可舒心了。小船拖着一头大鲨鱼跑的飞快,换作是他自己,肯定是不行的。他看着安贝感叹了一句,“真是佛祖保佑啊!”

女孩子却是一直盯着安贝看,眼珠子不曾转动过一次,只是偶尔会眨眨眼皮子。眼前神奇的男子,让她产生了无数的遐想。

在太阳升出了水平面后,他们三人回到了岸边。靠岸的地方,是一片沙滩,柔柔软软的,踩着好不舒服。沙滩后是一处小山坡,隐隐能看见木房子的一角。此刻早晨,大概有十二三户人家升起了青烟,要做早饭了。

中年男子下了船,把船拴好在沙滩上的一根木桩上,自己抱起一大堆破破烂烂的渔网走在前头。而女孩子则是拎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渔网捕到的鱼,稀稀疏疏的只有十来条,还有一只海星。

安贝走在最后。那头拖回来的鲨鱼,毫无疑问也是归他搬走了。为了不表现得惊世骇俗,他在鲨鱼的头部钻了一个孔,把绳子穿过孔拽在手里,拖着它跟在父女二人的后头。但对他来说,拖着这几百斤重的鲨鱼也是小菜一碟。

女孩子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苦于两人不能说话交流。她只是每次都笑一笑,露出迷人的笑容。

看到她美丽的笑容,他觉得是爱丽丝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心中的阴霾正在一点一点被驱逐,变得亮堂起来。

好在这个村子里的人并不多,时间又早。成年男子都出去打渔了,还不曾回家;小孩子则还在贪睡,没有起床;至于村里的妇老,则是各自在忙着做饭。所以,没人注意到安贝,也不知道村里有了陌生人。

中年男子家里没有其他人,只有父女二人相依为命。他回到自家的院子后,立刻就找来了一辆牛车,让安贝把鲨鱼放到车上,匆匆赶着牛车出门去了。

女孩子则是将篮子里的鱼倒出来清洗,尔后就开始做早饭去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招待安贝,只能等着父亲把坂垣叔叔请来了,他们才能交流。眼下,只好让他肚子在屋子里转转。

安贝看着女孩子在忙碌,自己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忙。站了一会儿,便走近屋子里去了。

他很奇怪,整个屋子都是用木头做成的,包括墙壁和屋顶,并且看不到一根很粗的木头。与他在海外诸国和帝国里看到的截然不同,找不到一砖一瓦一石。而且地面也是木板铺成的,当他一脚踩上去的时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吓得他赶紧放轻脚步,生怕踩坏了。

屋子里的摆设倒也简单,只有一张矮脚的桌子,矮到了只有人盘腿坐着才能用得上。桌上摆着一个小瓶子,散发出淡淡的酒的味道。至于其他的,则是一床被子摆在旁边。他估摸着,这该是那个中年男子睡觉的地方。

他突然间很想去女孩子住的地方去看看,看看与爱丽丝住的房间有何相同,又有何不同。不过,他终究没有去找,觉得并不合适。他盘腿坐在了桌子边,拿起酒瓶子摇了摇,大概还有半瓶。想也不想,直接往嘴巴里灌了一口。

这酒闻着有些酒的味道,但是一点都不浓烈。与他曾经喝过的酒相比,相差甚远。“这哪里是什么酒?就是帝国卖的醋都比它味道浓烈一些!”

安贝喝着没味道,把瓶子放下便不再喝了。他开始想着怎么去找到血天使了。毕竟,他来到岛国的目的,就是要找到血天使,从而把血天使带回去,还给雪莉。“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才好!现在我在哪都不知道,三个月的期限,唉!也罢,三个月若是没有找到,就直接去海外。我就不信,我还会输给他!”

他想着想着,突然间,屋子晃动起来,屋顶和墙壁“嘎吱嘎吱”作响,掉下许多的灰尘。

“是地动!”他曾在去高原的路上感受过地动,十分恐怖可怕,山崩地裂只在瞬间。

“不好,她危险了!”危及关头,他想到了女孩子的安危。他迅速爬起来,就要朝着门口跑去。

他想到了女孩的安危,女孩也想到了他的安危。在地动发生的一瞬间,她十分冷静,撇开手里的活便去找安贝,要把他带离屋子。

于是,两个人在门口的地方撞了一个满怀!

安贝眼疾手快,不做多想,伸出双手就将她按住在怀里。自己的身子微微佝偻着,要挡住掉下来的东西砸中女孩。

她刚要跑进门口,便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刚想开口说话,一双大手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整个小身板紧贴在他的怀里,抬头所能见到的只是他的宽阔臂膀。那一刻,她紧张的不行,呼吸不过来。

地动还在持续,屋子还在不停的晃动。在以往这样的危险时刻,即便她不是十分害怕,心里也是哆嗦的。可是此刻,她感觉很安全,只是心跳加速了,“咚咚咚”地快了许多。

她将脸贴在他胸膛的位置,感受他胸口毛茸茸带给她的柔软,还有他的心跳,“咚……咚……咚……”很慢很稳非常有节奏。。

足足过了一刻钟,地动方才停下来。屋子没有一点破坏,只是掉下来许多的灰尘,撒在地上和被子上。而桌上的那瓶酒,则是倒在地上,流了一大片。

“嗯,没事了。”安贝不自觉地说了一句。他松开了自己的手臂,往后站了一步,对着女孩子笑了一笑。

424章 来找流主

女孩虽然没有听懂,但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但她不好意思抬头,因为她的脸红彤彤的,很容易让他发现她在不好意思。她站着一动不动的,两手绞在一起。

安贝见状,以为是自己唐突了,冒犯了她,急着说到:“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怕你有危险……才这样做的。”

女孩没有说什么,而是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掌,拉着他朝着门外走去。她默默地走到院子晒衣服的竹竿上取下一套衣服,又指指他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示意他拿进屋里去换。随后,她也收了一套给自己穿的衣服,走进另一间屋子里去了。

他又笑了笑,觉得很感动,也知道她没有责怪自己的鲁莽。转过身,他就进去换衣服去了。他穿的衣服无疑就是那中年男子的了,不仅短,而且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样式的衣服。除了没有那一撮小胡子,他就像极了东洋人的模样。

他走出门外,女孩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她脸上的红晕已经消散了,不再不好意思。特别是看到他穿着的滑稽样子,她“噗嗤”地笑出声来。但她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进去屋里收拾四处的灰尘,最后捡起他换下的衣服,放到盆里去洗。

安贝就在一旁看着。忽然间,他觉得心里很满足,很幸福。实际上,他一直都想和爱丽丝过悠闲清静的田园生活。他外出耕耘谋生,爱丽丝在家里照顾生活,每天一起吃饭,然后在夜晚一起散步,看夜空,数星星。如今和这女孩在一起,到有了几分田园生活的感觉。

当太阳升到半空中时,中年男子赶着牛车回来了。那车上的鲨鱼已经不在了,他坐在上面,身边还坐着一人。

“女儿,我回来了!”他大喊了一句,心情非常好,“哈哈,今天的鲨鱼卖出了好价钱,小镇上的人都抢着要呢!卖的钱可够我们父女俩生活一段时间呢!哦,还有,我还买了几瓶子酒,给你也带了东西咧!”他一边跳下牛车,一边说个不停。

当他看到安贝穿着他的衣服站在院子里的时候,他怔了一下,然后又指着安贝对另外一人说到,“坂垣,就是他,就是他给我抓了这头鲨鱼呢!你快问问他是从哪里来的。”

另外一男子长得比他要稍微高点,显得更加富态些,长相也不似中年男子那样丑。他早就注意到了站在院子里的安贝,心里还有些害怕:“高桥,他哪里是人嘛!这不是我们那些山里的猴子吗?”

“才不是呢!”女孩正在洗衣服,听到坂垣二夫这般评论安贝,她是极不高兴,“坂垣叔叔,如果他是一只猴子,怎么会说话呢?他也就比父亲丑了一点,我父亲不也是人吗?”

高桥敏正在搬他的酒,听见她的话,差点没把酒瓶子给摔了,“惠子,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的你的父亲?!”他急得眉毛横七竖八的,两只眼睛一大一小更明显了。

“呵呵,惠子,叔叔也就随口一说。你以后可不要再这样拿你父亲作比较了,会伤他的自尊的。”坂垣二夫笑着说到,“我这就来问问他,看看他的来历。”

惠子点点头,嘻嘻地笑了一句,跑过去抱住高桥敏的手臂,撒娇似地喊到:“父亲,女儿错了。你先放下吧,我们一起听听他们的话。”

高桥敏哪里会真的生她的气,但还是假装样子,要保证当父亲的严肃,便说到:“要父亲原谅也可以,不过等下我要吃生鱼片,你会给我准备吧?”

“会的,嘻嘻。今天客人在,我还允许你多喝几杯!菜呢,我也会多准备几个的。”

坂垣二夫走到安贝的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径直用大今朝的话开口问到:“你,你从那个大国来的?”

安贝太激动了。从他听到对方说的第一个字“你”,他就觉得亲切。他使劲地点点头,“是的,真是太好了,你会说帝国话!”

他一搭话茬,这三人立刻高兴起来。这意味着,他们可以交流了,他的来历也可以得到证明了。

“坂垣叔叔,你快问问他,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落海的?”惠子赶紧说到。她迫切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为何流落到了岛国的附近。是因为海难,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因为这关系到他的去留问题,这是她最关心的。

坂垣二夫把她的话翻译了给安贝听。

安贝早就有了准备,只说货船沉了。不过,他并不想按照预先的话来讲,而是增加了几句话。“我是来找我的一个在这里做生意的朋友,结果船遭遇了意外,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他们都是以海为生的,但凡他以海上的任何借口为理由,都不会去怀疑。因为海上的生活就是这样,变幻莫测,危险异常。就说这小渔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葬身大海的人,经历过各种意外。

高桥敏一听,瞬间就不高兴了:“什么?找朋友的?这么说他要走咯?”他是不希望安贝离开的,如此壮劳力他怎么舍得呢?

惠子心里同样闪过一丝不安。岂知,安贝说是来找朋友的就是为了有借口留下来。可能他这个借口确实不咋地,引得父女二人都不高兴了。“叔叔,你问问他叫什么吧?”

“哦,我叫做安贝。你们呢?”

坂垣二夫直接做起了介绍:“阁下,我叫做坂垣二夫,是坂垣家族的远房亲戚,呵呵。他是高桥敏,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关系很好。至于这个姑娘,是惠子小姐,是高桥君的女儿,也就是我的侄女。”

“惠子?”安贝最想知道的当然是她的名字了。

“是呀,她叫做惠子。”坂垣二夫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重复一遍,对着惠子说到,“来,惠子,再跟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见个礼吧。”

惠子闻言,立刻做了一个传统的礼仪,并说到:“安贝君,很高兴认识你!”

安贝看见她在给自己行礼,就要回礼。不过他回的礼,不是大今朝的礼仪,而是弗朗西斯国的礼仪。他先是垂首立正致意,然后以右手捧起惠子的右手,俯首用自己微闭的嘴唇,去象征性地轻吻一下其指背。

顿时,在场三人都惊讶到了。特别是坂垣二夫,他是个小生意人,走南闯北,去过许多地方,见过很多世面。因此,他见过许多的不同的见面礼仪。眼下安贝做的礼仪,明显不是那大今朝的,而是海外诸国流行的,并且只流行在贵族上层!

“这……阁下,难道你还是海外诸国的贵族?”

安贝此举是无心的。只是他认为这种礼仪更适合和惠子见礼,因此就这么做了。倒是没想过会被误会成海外诸国的贵族。不过他也觉得奇怪,看来坂垣二夫这个人见识还是很多的,“我只是在海外待过两年时间,耳濡目染养成了他们那边的习惯。你也去那吗?”

“那倒没有。”坂垣二夫罢罢手,摇头说到,“岛国与海外诸国相去甚远,我哪里会去过,只是听说过罢了。没想到,你能有这样的经历,不简单哪!”

高桥敏听得两人聊天,把他父女二人搁在一边,心情不舒服了,“坂垣,行了,进去吧。惠子你去准备些下酒菜,我们中午要吃呢。”

“是,父亲。”她应了一声,便往厨房里去了。

经过她的一番收拾,屋子里干净了许多。三人各自坐下,把几瓶酒都摆上了。

“阁下,来的路上发生了地动,没吓到你吧?”

“没有。地动我见过,比这还猛烈呢。只是我很好奇,你们这儿的屋子为什么都是用木材做成的?夏天虽然暖和,可是冬天会很冷吧?”

“呵呵,阁下,你有所不知。我们岛国啊,每一年都会发生地动,大大小小加起来,只怕不会下于五六十次。以前哪,我们也是住的砖瓦房子,小地动还好,每每大地动一来,房屋倒塌一大片,砸死了许多人。所以啊,祖辈们就学聪明了,全部用木材去屋顶和墙壁。如此,即便是屋子倒了,人却不会死伤太多。这就是原因了。”坂垣二夫的语气颇为自豪,津津乐道。

安贝若有所思,“的确有道理。大的地动我也在大今朝的历史文献中看过,造成了死伤常以十万计,甚至更多。从这一点看,你们这么做是有道理的。”

“阁下,不知道你来找朋友,是找怎样的朋友?是你们帝国人呢?还是海外的洋人,还是我们岛国的人?”

他倒是没想到坂垣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仔细回忆了昨晚的一系列场景,突然想到了和耶路撒冷在一起的那个岛国人,好像叫做流主。于是,他幽幽地说到,“我是来找流主的。”

他随便一说的名字,愣是吓了坂垣一大跳,差点躺在了地板上。高桥敏见坂垣惊慌失措,急忙问到:“怎么回事?你们俩聊的什么,把你吓成这样了?”

坂垣诧异地问到:“高桥君,他到底是从哪来的?”

“这话什么意思,坂垣君?都说了从海上捞起来的啊。”

“可是,你知道他刚才说他是来找谁的吗?”

“谁?”

“流主!”

“什么?!”高桥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安贝,仿佛是要重新认识他。在岛国中,敢说找流主的人,不是疯子的话,就只有淫佛派的佛主了。除此之外,任是他们的天皇陛下,也不敢随意吭声。“你问清楚,或许他说错了也有可能。”

坂垣二夫又问到:“阁下,你可知道流主是何身份?”

安贝摇摇头。他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有这么一个名字,至于流主的身份地位,他哪里会知道。

高桥敏见他摇头,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思就说,“喏,他就是脑子有问题的疯子,随便说的。”

“阁下,你说的流主,我倒是可以给你讲讲。你呢,刚来这里,情况不了解是正常的。只是以后到了外面,不要随意说,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坂垣二夫并不理会高桥敏的举动,热心地提醒安贝。。

安贝正愁不了解这个流主,便说到:“还请赐教。”

“岛国之上,一共有两大派,一个叫做淫佛派,一个叫做流影派。淫佛派属于佛教的一个分支,流影派是神道教的一个分支。两派都是实力最大最强的门派,他们各自的领袖叫做佛主和流主。”

425章 淫佛派

“这么说,两派不分强弱了?”

“分呀。神道教是岛国最盛行的信仰,作为它的一个分支,流影派拥有的数量是最多的。假如说岛国有一万人的话,起码有六千人是和流影派有关联的。”

“那剩下全是淫佛派的?”

“不是。岛国信仰佛教的人虽不在少,但也不多,可能一万里有个两千吧。不过,淫佛派可能就占到了其中的一半。”

“淫佛派居然这么厉害,如此差距还能与流影派齐名?”

“是的。据我听说啊,淫佛派修的是欢喜禅。他们平常参道悟道,都在与女子的交欢过程中,实力都很厉害!唉,只是啊,凡是被交欢的女子,都会面容憔悴,需要好些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呢!”

安贝一听,恍然间就明白了。这淫佛派修的哪里是欢喜禅,分明就是采阴补阳!当年黑木堂堂主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吸食人的精血,只能采食植物或者秘密吸食死囚犯的。两者比较起来,这淫佛派比之黑木堂还不如,玷污了其中“佛”之一字。不过,如此手段用于提升实力,的确要快上许多,难怪淫佛派能够媲美流影派,与之平分岛国了。

“既然如此,那些女子又是从何而来的?交欢一次过后就不会再去了吧?”

“那可不一定嘞。那些女子啊,主要可以分为三种,一种是情愿的,一种是情愿不情愿的,还有一种是不情愿的。所谓情愿的女子,多半是有淫根的,喜爱交欢的过程,一日不交欢几次便觉得浑身难受,她们是淫佛派最受欢迎的;还有就是佛教忠实的信徒了,她们愿意拿自己的肉体去伺候佛祖,即便是要她死。情愿不情愿的女子,则是家里条件不好的。她们每次去交欢,过后便会获得一定的报酬,食物或者金钱。当家里难以为继时,她们就会去和淫佛派交欢,以此过得食物和报酬。说白了,这类人是被生活所迫。至于第三种,多半是长得漂亮的女子被淫佛派掳进庙里去奸淫,她们是最无辜也是最不情愿的。”坂垣说到最后,叹了一口气。

“那些女子的丈夫不管吗?如此淫乱的生活。”

“呵呵,阁下有所不知。在我们岛国,这种事情多见,也不伤风化。平常男人们和女人们都一起洗澡,各自看光了也没什么。而且啊,许多女子不乐意去伺候淫佛派的人,却喜欢去偷情。所以啊,大家都心知肚明。”

安贝听他这样说,忍不住朝门外张望了几眼。他很想知道,惠子是个怎样的女人,她会是坂垣说的那样吗?

“那流影派具体怎么样?”

坂垣二夫见他提到流影派,登时小心谨慎起来。显然,相对于淫佛派,他更畏惧流影派,估计没少吃过流影派的苦头。

“流影派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派系,大到连皇室都是它的一个部分。也就是说,岛国几乎就是它说了算,它就是整个岛国的精神领袖。流影派的第一人——流主,就是精神领袖的具体象征。传闻,流主都已经是圣人了!”

安贝见过流主出手,说是圣人有些夸张,顶多是半只脚踏进了圣境,与老头子和老怪金、佛主是同一级别的人物。否则,昨夜带走元牝天珠的就不是他了。

“流影派下面啊,分了许多的小组织,比如流影三口组,流影浪人组,比如流影商社,还有流影忍者组。其中,忍者组是流影派的中流砥柱。”

“搞这么多组?干嘛用的?”

“三口组啊,主要是负责各地治安的,说白就是每个地方的恶势力。浪人组嘛,多半是一些孤儿或者没有成婚的男子组成的。还有商社,就是负责做生意的,给流影派赚钱。通常,浪人组都是负责保护商社,配合行动。那忍者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他刚才也说了,忍者组是流影派的中流砥柱,实力肯定是有所隐藏,不会轻易让他人知道,更别说是他一个小生意人了。

“那如果我要去找流主,我该去哪?”

“什么!你真要去流主?”坂垣二夫大惊失色。但是他看安贝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但也不是很认真。

“阁下,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去找流主。”他变通了,想先了解安贝的意图再说。他可不能给自己和高桥敏一家惹来麻烦。

“哦,不是真要去,就是问问。你说,我初来岛国,是不是应该要去拜拜山头的?否则会惹来麻烦呢。”安贝见他的害怕模样,哪里还会跟他说实话。

“天呐,拜山头也不用拜到流主那儿去啊!”坂垣二夫对安贝的回答简直要疯掉了,“每一天都有许多国外的人要来。如果人人都要去拜见流主,岂不是就乱套了?!告诉你,要见流主比见天皇陛下还要难的!你怕惹来麻烦,你去拜了才会惹来麻烦呢!”

“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高桥敏看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他听不懂也插不上话,就要问上一句。

“没什么高桥君,就说了这里的习俗。”坂垣二夫知道他胆子小,就没跟他说安贝说过的话,怕吓着了他。

“呵呵,那你得跟他讲讲这里喝酒的事情啊!你看我酒都准备好了,等会要跟他好好喝。我看安贝君啊,一定很能喝的!”

“好好好。就你,等下惠子不准你喝,看你怎么办!”

“坂垣君,你不要恐吓我!惠子刚才都说了,可以让我喝呢!再说了,也就是我,换作其他家的男人,哪里有女人敢呵斥的!”

“行了!少在这口是心非跟我装大男子主义了。不知道还以为你多厉害,看你天天带着一个姑娘家出去打渔,还好意思了!我看,早点把惠子嫁了,省得跟你受苦!”

“你个老混蛋!”高桥敏突然骂了一句,“嫁出去就能好吗?其他男人能对她好吗?如果养不活,她还不是一样要去做事,少不得还要去做那种事呢!我高桥敏虽然穷了点,但还能顾得住她的周全!除非我死了,否则休想!”

坂垣二夫也不介意,他也知道高桥敏的话有道理。在岛国,女人是没有权力,是男人的玩物,打骂侮辱是正常的事。可是,惠子早晚是要嫁人的。“高桥君,你这又是何苦?今后她不是一样要过上自己的生活吗?”

“那也得等我两只眼睛看不见了,耳朵听不见了才行!”高桥敏仍旧愤愤不平地说到,“现在,佛祖赐了这个怪物给我们,就是要给我们带来好日子了!”

“他?”坂垣二夫看了安贝一眼,心里想到,“天知道,到底是个好的还是坏的。看着倒是不错,难保不是一个隐患,唉。”

安贝听到他们总是提到“惠子”两个字,心里觉得奇怪,出声问到,“你们刚才在说惠子的事吗?有什么困难吗?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告诉我的。她对我有救命的恩情。”

坂垣二夫不知道他的心思,他问了便坦言讲到:“惠子今年有十五岁了,该嫁人了。我和高桥君正商量呢。不过,高桥君很不愿意,说怕其他人待她不好。可是,惠子她早晚要嫁人的。他是挡不住的。”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看了高桥敏一眼,“惠子还年轻,没必要那么早成家。要是遇人不淑,岂不毁了一辈子?”

“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是,天底下的男人不都一样吗?嫁谁都一样,没有区别的。”坂垣二夫叹了一口气,“这人啊,他得务实不能务虚。想要去挑好的,就是贵族家的姑娘都不行,惠子就更不行了。再过一两年年纪大了,可就成了老姑娘嫁不出了!”

安贝很想站起来,然后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我就是好男人”。但是,他没有,他沉默了。对于在座的人,对于惠子,对于岛国,他都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正是因为如此,他不能作出承诺,也无法作出承诺。况且,他这般模样,惠子会像爱丽丝一样接受自己吗?

就这时,惠子进来了。只见她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三只碟子,还有三个喝酒用的小杯子。她双膝跪倒在地上,将托盘里的菜和酒杯子一一摆在桌上。

三只碟子里的菜不多,真要让安贝吃的话,只怕还不够塞牙缝的。其中有一盘是鱼肉,他是认识的。因为那鱼肉都是新鲜的,被切成了一片一片的,整整齐齐地排布在盘子里。不过,这样的生食物他已经很久没吃了。

惠子放下菜后,对着安贝微笑道:“安贝君,家里比较穷,做不出像样的菜来,请见谅。”说完,她自己不好意思地出门去了。

安贝很纳闷:到了吃饭的点,她还要去干嘛,不吃吗?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露出疑惑的眼神。

坂垣二夫赶紧把话翻译给他听:“安贝君,惠子她说,家里比较穷,做不出像样的菜来,请你见谅呢!哈哈。哦,想必你第一次来岛国,不曾吃过这里的菜,我来为你介绍吧。这三个菜呀,虽然简单,却是我们吃酒最常吃的菜。惠子能做成这样,很好啦。”

“这个是生鱼片,就是从鱼身上切成一片一片的。等会儿啊,惠子会端上一些调料上来,蘸着吃就好了,绝对美味可口。”他指着生鱼片的碟子介绍到。

随后,他开始介绍另外两碟菜:“这个叫做枝豆,也可以叫做盐豆。是用枝豆拿去煮熟了以后,撒上一层盐在表面,用来下酒,那是再合适不过了。再看这个,这个是用油炸成的。里面呢可能是蔬菜,也可能还是鱼。至于外面的一层,是用面粉加鸡蛋加水拌成的。把蔬菜或者鱼的表面沾一层这个再去炸一炸,就可以了。”

安贝看着两个碟子,一个碟子里装着一颗颗豆子,豆子表面蘸着好多的盐;另一个碟子里,则是摆着二十来根油炸状的食物。对他来说,实在不够吃。

“好了好了,菜都上来了,坂垣君就不要再说了。来,喝酒。”高桥敏见坂垣二夫介绍得差不多了,便催他们喝酒,把两个杯子放到二人面前。

“急不可耐!你看看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一提到喝酒激动,你激动什么?”坂垣二夫嘴上不饶过他,手里则是拿过一瓶酒,把他的杯子倒满了。。

高桥敏懒得理他,抢过瓶子,就往安贝的杯子里倒满了酒。随后,他把瓶子放在了安贝的面前。

安贝正口渴,端起杯子就要喝,却被高桥敏拦住了。他对安贝叽哩哇啦说了一通,又是指指酒瓶子,又是指着坂垣二夫面前的空杯子。可是安贝依旧不懂,急得他哇哇大叫:“坂垣,不是让你跟他说了喝酒的事,他怎么不会?”

426章 击鹰

坂垣二夫压根就没跟安贝说过喝酒的事情,他只是笑着,看着两人一个着急一个发呆。“安贝君,高桥君的意思,是让你给我倒酒呢!我们这儿的男人喝酒,可从来不会自己给自己倒酒的,必须得是别人倒酒才行。你就先给我倒满吧。等会儿,我在跟你说喝酒的其他事情。你既然到了岛国,不会可是不行的。”

“早说嘛。不过,这习惯真是奇怪。”安贝嘀咕了一句。在他看来,这无疑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完全可以一个人把酒倒了,省得酒瓶子转来转去的。

三人端起酒杯,碰过杯子后就一口喝了。喝完后,他也学聪明了,拿起酒瓶子就给坂垣二夫和高桥敏两人把酒杯倒满,一点也不拖拉。

坂垣二夫接过瓶子,乐呵呵地给他倒满酒,一边倒着一边说到:“安贝君,我们这喝酒人比较少,所以都有酒喝。你看,你给我和他倒了,我也给你倒,大家杯子都是满的。不过,有时候人多啊,比如七八个人的时候,桌子大了,一个人倒不过来了;有人喝了有人没喝;有人在说话不理你;如果你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了,可能你就没酒喝了。所以,人多的时候我们会怎么做呢,就是把自己的酒杯给别人喝;那别人喝了你的酒,他就会再给你倒满的。如此一来,双方就都有酒喝了。”

“真是奇怪的习惯。”他有嘀咕了一句。不过入乡随俗的道理他是明白的,听听也无妨。他觉得,自己是不会去跟一大群讨厌的岛国人喝酒的,尽管他现在很像“岛国人”。

很快,惠子又端来了一小碟黑乎乎的酱放在桌上,然后跪膝坐在自己的小腿上。“安贝君,希望你能喜欢我做的菜。”她微笑着对他说到。

坂垣二夫笑了笑,高桥敏则是露出奇怪的神色,显然两人对她的话所表达的意思产生了不同的理解。

“惠子,我们男人喝酒你在这干嘛,回你自己屋里去吧。”高桥敏喝了杯子里的酒,对着惠子说到。往常他却不是这样的,总爱让她陪在身边,陪他喝酒,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父亲,我要给你们倒酒呢!安贝君是客人,你们老让他倒酒,那就是欺负他!我来给你们倒酒,就不会了!”

“呵呵,是啊高桥君,你这是怎么回事?平常我们两人喝酒,惠子不也在边上待着吗?行了,安贝君也不是真正的岛国人,不碍事的。”坂垣二夫似乎很疼爱惠子,立刻就站在她一边反驳高桥敏。

高桥敏也不好继续要求她离开。他的心思是好的,但是如果他说出来的话,是不会被大家所理解的。为了自己个台阶下,他便递过杯子,让惠子把酒倒满了,算是同意了。

安贝看着惠子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一双短短的筷子想要夹菜吃。拿在手上后,才发现这双筷子很短,比起自己以前用的要短很多,拿在手里极不方便。

“这筷子怎么这么短?我都没法用来夹菜了。还有,为什么筷子的端头这么尖锐?不会戳伤自己的舌头吗?”他好奇地问到。

回答他的只能是坂垣二夫了。好在坂垣二夫是个小生意人,学识也有一些,说的话解释的原因,也不致于蒙蔽了他。

“筷子?”坂垣二夫拿起自己身前的一双筷子,示意了使用的方法,拿的十分顺手,“我们可不叫筷子,叫做箸!我去过你们帝国,见识过你们那的筷子,与我们这里用的有所差别。先说短的原因。这是因为啊,平常我们吃饭都有自己的一个碟子放在面前,里面装着自己要吃的饭菜,所以,不需要长的箸。至于箸的端头是尖尖的,不同于你们那圆圆钝钝的,主要是为了方便吃这个,你看。”

他示意着夹过一片生鱼片放在手心里,然后用箸尖尖的一头把鱼肉和里面的骨头分离开来,再把剔除来的肉夹进嘴里嚼起来。“啊,真好吃!”

安贝看着坂垣二夫示意了用法,觉得把筷子做成尖尖的还是有道理。他也想通了,有些东西不相同,都是因为各地的生活习性不同,产生变异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他不再多想,而是开始去夹菜吃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肚子饿了,还是因为几个菜做的非常好吃,他的嘴巴和筷子根本停不下来。那豆子和炸过的菜,一颗颗一根根接着往嘴里送,吃个不停。

这一幕,直把惠子给逗乐了。她一直泯着嘴在笑。不过,高桥敏不高兴了,看到他的吃相这般粗鲁,当即又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

安贝猜测高桥敏的说的话又是跟他有关的,只好停下筷子,望着坂垣二夫。作为客人,他还是比较客气的,也要给惠子留一个好印象。

“呵呵,安贝君,你刚来嘛,怎么吃都无所谓。只是高桥君这个人,严守岛国的传统,不懂得变通,才会嘀嘀咕咕地对着你说一通。但你放心,他不是在骂你,也不是在指责你,只是想要教会你一些东西。”

坂垣二夫停顿了一下,理了理思路继续说到:“在我们岛国,用箸是有很多禁忌的。第一,拿着箸在盘子的上方转来转去,不知道该夹什么,是会惹人讨厌的;第二,夹生鱼片的时候,要用箸去夹,而不能用尖尖的一端去刺;第三,不能一边吃一边夹,也是极度让人不能忍受的;第四,不能一手拿着箸还端汤喝;第五,不能拿自己用的箸给别人夹菜;第六,不能用箸在盘子里搅动菜,寻找自己爱吃的;第六,不能用箸使得盘子移动了……”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到后面安贝已经听不下去了,也没有胃口吃下去了。

“怎么弄得跟有家教一样,和贵族一般,弄出这么多的规矩来?还要不要我吃了?就这么一点,没有一口倒进嘴里已经算是客气的了。根本不够吃嘛!”这顿酒喝的,别提安贝心里有多憋屈。那酒酒味淡如水,根本不能喝;这菜只有一点点,填不饱肚子,还得斯斯文文地吃。若不是看在惠子的面子上,他都要翻脸了。

惠子大概也不知道他的胃口,只当他是喜欢吃自己做的菜,便说到:“父亲,你真是的,对待客人也要这么严格。要不是他给你打了一头鲨鱼,今天你能坐在这里喝酒吗?只怕这会儿还在海上撒网呢!对了,那网你还得去补好。”

“女儿,今天你话真多。父亲等会儿喝了酒,自然会去补好的,你放心就好了。你说得对,今天这顿酒是靠着他才能喝上的。来,安贝君,一起喝一杯吧!”高桥敏对安贝还是很感激,端起杯子要和他碰杯子。

安贝已然没有心情再陪他喝下去了,只想着等会儿去海里捞条大鱼上来烤着吃,否则吃不饱他会受不了的。

好不容易挨过一个中午。坂垣二夫和高桥敏喝得晕乎乎。唯有安贝,清醒得不行。他都纳闷了,这种淡如水的酒他们是怎么喝成迷迷糊糊的状态的。

趁着惠子正在收拾的时候,他便想出去走走,看看周围的环境,顺便找点吃的。他刚要走出院子,惠子的声音传来了。

“安贝君,你要去哪?我陪你出去吧。”

他听不懂,但脚步随着她的声音出现就停下来了。他用手指了指外面,又做了其他几个表达意思的动作出来,希望她能明白。

惠子是个聪明的女孩,她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想法,脱下围裙来到他的身边。同样的,她也做了几个动作,告诉他她可以带着他一起去走走。

村子里热闹起来了,家家户户都有人在,孩子们到处玩耍。当他们看到安贝恐怖的面容时,都惊吓得躲起来,小孩子则是放声大哭,甚至有胆大的渔民拿出鱼叉要将他赶走。

幸亏有惠子在,忙着给村民们解释,这才没有引起冲突。那些小孩子被她抱一抱,安慰了几句便不再哭了,还跑到安贝的身边打量他。

“她很受孩子们和村民们的欢迎,就像爱丽丝一样。”安贝一直看在眼里,在心中默默地做着比较。

不知不觉地,两人来到了沙滩上。除了他们早晨停着的小船,又有好几艘停在岸边,大小都差不多,都有些破旧。这个渔村里的人都很穷,能有一艘渔船算是不错的了。

他们踩着柔软的沙子,并排走着。两人都不说话,只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哗啦啦,哗啦啦”。太阳光也不是很热,照在身上暖暖的。海风轻轻吹来,使他们感觉非常的舒服。

忽然间,安贝低下头,从砂里面掏出了一个大大的海螺,颜色非常的鲜艳,大概有巴掌大小。他放到水里冲洗干净,交到惠子的手里。

“送给你,惠子小姐。”他说到。

惠子没有拒绝他,而是兴高采烈地接过海螺。海螺她收藏了许多,挂在自己的屋子里,但是这个海螺让她格外珍惜。不为别的,只为这是他送给她的。因为知道自己说的话他听不懂,她说了很多:“谢谢你安贝君。这是我第一次接受别的男人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谢谢你,我希望你能在这里待久一点。”

安贝听不懂她的话,所以她到底说了什么,他就无从得知。不过,看她的神色似乎很高兴,这对他来说就不错了。

突然间,他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惹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了。他看了看惠子,惠子也正看着他,露出尴尬的神色。

“安贝君,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不知道你食量有多大,所以中午没有做做多少吃的,请见谅。”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语气充满了歉意。她才想明白,他应该是很能吃的,毕竟他能打死鲨鱼,还是只用一只手拖回来的!

安贝看她的手势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他并不想回去吃。食物不仅少,吃的不尽兴,而且他吃不习惯这些菜。他向来是大鱼大肉的饮食习惯。即便是在珠峰的那段日子里,他也是雪兔和雪鹿换着吃。所以,他罢罢手,要就近找点肉食。。

恰好,他的头顶上空传来了两声鸟鸣的声音。他抬头一看,便见得一个黑点正要越过头顶。想也不想,他便知道这就是自己的食物了。他手指一指,一道赤金色的剑罡追了出去。只一个眨眼间,便击中了黑鸟。

“嘎!”鸟儿发出一声哀鸣,直接坠落当场,空中还飘着它的几片羽毛,下了几颗血雨。随后又“噗通”一声,栽在沙滩上。

427章 分食

惠子被这一幕惊呆了。她不明白,为何只见安贝用手指指了一下鸟儿,鸟儿莫名其妙地就掉下来了呢?难道他不是人,是神?她赶将来到鸟儿的身边,想要看看它到底受了什么伤。

这只黑鸟个头很大,比家里的母鸡个头还要大上几分。安贝不认识,但是惠子认识,是海里的海鹰。海鹰是一种凶猛的捕食性动物,它的爪子可以抓起十几斤重的大鱼。在它出现时,海面上就会出现一片黑影,足足有一尺宽三尺长。

海鹰已经断气了,把沙滩砸出了一个大坑来。她将它翻过身来,只看见了腹部有一道长长的血痕,没有发现任何利器。

安贝也走了过来。他一把捡起海鹰,拿到海边开始除毛掏内脏。他的动作非常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拔了毛。尔后,直接用手撕开了海鹰的皮肉,把其中的内脏全部掏出来丢进了大海里。收拾干净了,他对着惠子笑了笑,就朝着附近最近的一片林子走去。

惠子虽然也杀过鸡啊鱼啊什么的,但是不像安贝这般粗鲁凶残,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成了他手里的那只海鹰。这是第一次,她心里对他产生了一丝畏惧。她跟了上去,要去看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走进林子里,捡了好些树叶和干燥的树枝,堆在一起。随后,他又去捡了两块合适的石头,开始打火。很快,一颗火星子掉进了干柴里,瞬间就引起了一堆大火,使得树叶和树枝熊熊燃烧起来。

紧接着,他把海鹰撕成两半,分别是折下的树枝串好,放在火堆上烤着。没过多久,一股肉香味道就散发出来了。

惠子好奇地看着他所做的一系列的动作,既觉得惊奇,又觉得新鲜。比如,随便找两块石头就能打火,她就做不到,就算是火石她也要打好久。还有,这种烤肉她没有吃过,也没见过,因为她不知道有这样的做法,也没有机会去烤一只这么的海鹰。

闻着肉香时,她的肚子不自觉地也发出了“咕噜”的声音。这一刻,她跳海的心思都起了。两人虽然语言不通,但是这种共性及其所表达的意思,都是一样的。

安贝咧着嘴笑起来,却没有笑出声音。他知道,大概女孩也是每天都过着吃不饱的生活,这才会被引起共鸣。他伸出手指,朝着两半海鹰烤肉划了几道,就见皮肉翻了出来。他这样做,就是为了让肉更快更好地烤熟。

烤肉的表面,被烤出了一层油渍,然后一颗一颗地滴进火堆里,发出“噗嗤噗嗤”的动静。随着烤得的时间越长,那肉香味越加的浓烈。

终于,过了半个时辰后,他先扯下了一条硕大的鹰腿递到惠子的面前。

惠子的心里正经历着苦苦挣扎,一边是不好意思,一边肚子又饿,闻着香味她的肚子也叫的更厉害了。但是在安贝的坚持下,她还是接过了鹰腿。她正要细细地咬上一口,安贝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盐递给她。

“撒点盐在上,味道会更好的。”

她点点头,用手捏过一小撮盐均匀地撒在金黄的皮开肉绽的鹰腿上。那肉十分滚烫,盐撒在上面滋滋作响,眨眨眼就消失不见了。她小心翼翼地咬上一口,觉得非常的鲜嫩,比平常吃过的肉都要更鲜美。

她一边吃着,时不时抬起眼皮看安贝两眼,那丝畏惧也转变成了崇拜。她在心里感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烤肉呢?

安贝可不会去注意她,他需要盯着烤肉,担心烤焦了就不好吃。大概又过了一刻钟,两块肉都烤成了金黄金黄的,芬香四溢。他抓起一大把盐粗略地撒在肉上,然后也不管肉是刚刚下火的,塞到嘴边就大口吃起来。

在海上的十来天,几乎是天天吃鱼,吃得他都要吐了。没想到到了惠子家里,竟然还要吃生!鱼!片!他上岸后唯一想吃的,就是来一顿烤肉!所以,别提他吃的有多香了。

惠子再次被他的吃相吓了一跳。这个男人,从早上第一眼看到他后,给自己带来了太多太多的惊异!她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他这么能吃,我以后怎么能养的活他呢?”的确,光是凭她父女俩要养安贝那是不可能的,吃也会把她家吃穷的。可是她没有反过来想,安贝根本就能自给自足的啊。

“安贝君,你你不用给我留了。剩下的你都吃了吧。如果还不够的话,我……我这还有一点呢?”她突然开口说到,还把被自己吃得只剩了小半个的鹰腿递到安贝面前。

安贝本来大吃大嚼非常尽兴,听见惠子说话又见她递给自己小半个鹰腿,以为是没熟不好吃。于是乎,他接过她递过来的鹰腿,又扯下了另外一条鹰腿塞进她的手里,然后又开始自己的大吃大嚼了。

她懵掉了。她只想让他多吃点,吃饱点,不想反而他又给了自己一个大鹰腿,顿时让她哭笑不得。只是不能语言交流,两人又没有到心有灵犀的地步,她只能作罢,继续“啃”肉的征途。

又过了半个时辰,安贝风卷残云般地消灭掉了海鹰,才堪堪吃了个半饱。此时,惠子也快吃完了另一只鹰腿。

这一顿,她吃的实在太多了。按照平常的食量,即便是非常累,肚子非常饿,她最多只能吃下半只鹰腿。可实际上,她足足吃了一只半!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用手捂着肚子,都快要站不起身来了。

要说原因,肯定不是因为鹰肉非常可口,而在于跟她一起吃的人是安贝。一来一个人吃饭寂寞,食量也会受到限制;二来,安贝大吃大嚼的风格影响到了她,让她感觉胃口大开;第三,则是她对安贝的感觉又加深了。试想,看着一个你喜欢的人吃的高兴,你能不多吃一点吗?

“安贝君,我……我都快走不动道了。”惠子勉强站直了身子,脸色红得不行。这实在是太丢脸了,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没教养,吃这么多!

安贝看着她的肚子稍稍鼓起来,哪里还会不明白。虽然吃的过程中他没特地去看她,但是余光也瞄见了:她吃的很开心。他更开心!他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把手在衣服擦干净,走到她的身边,用公主抱的方式将她抱住手里。

“呀!”惠子发出一声惊呼,同时本能地用两手箍住他的脖子,“你……你在干嘛!快放我下来,被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他听不懂她的话,索性就装作没听到,径直抱着她走出林子,又来到了沙滩上。

“还记得吗?那时我也经常抱着你走在哈勃港的沙滩上。那种感觉,真好。”他幽幽地说到,语气极为苍老伤感。不过,他却是没有看着她,而是一直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

惠子被他抱在怀里,不敢使劲挣扎,怕掉下去又显尴尬。但现在她同样尴尬,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甚至双手捂住了红彤彤的脸蛋。当听到了他感叹的话语后,她悄悄地睁开眼睛,又张大五指的缝隙,偷偷地看着他。

她无法根据他的面部表情来判断他的心情如何,只能通过他的语气和一双眼睛来判断他似乎很伤感。不过,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或许,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安慰,她觉得。

接下来的几天里,安贝就住在了惠子的家里。每一天,他都起早和高桥敏父女二人去放网收网。有了他在以后,高桥敏几乎就不用再做苦力了,全部都是他在做。虽然网上没有黏住几条鱼,但是有他在,也绝对不会空手而归的。

五天后,他们手里终于有了点积蓄。惠子便想着为安贝量身定制一身衣服。他现在穿着的还是高桥敏的衣服裤子,袖子裤腿足足短了一尺长,样子十分滑稽。她陪着高桥敏去了镇子上,安贝则是留在了家里。

安贝躺在地板上,等着惠子回来给他做中午饭吃。但是,一直过了过了中午,他都没有看到惠子和高桥敏的影子。

“怎么回事?”他自言自语地问到,“平时高桥敏都是中午前回来,最晚也就是吃过午饭后,怎么到现在父女二人都没回来?莫不是出了事情?”他站起身来,走到院子外,要去看看他们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

可是,路上只有几个村民的身影,还有孩子们嬉闹的声音。他很想出去找找,但他不识路又不会说岛国话,只好耐下心来再等等看。

突然间,坂垣二夫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似乎非常的焦急,一路小跑来的。他赶紧迎了上去,一把扶住,“坂垣叔叔,怎么回事?”

坂垣二夫上气不接下气,额头上的汗珠一颗连着一颗落在下来。他靠着安贝喘息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到,“安……安贝君,快去!……快去救人!”

“是惠子吗?她怎么了?”安贝两手抓住坂垣二夫的肩膀使劲摇动,使得他晃动得跟拨浪鼓一样。

“哎……是,快走吧!再晚了可就来不及了!”坂垣二夫非常难受,被晃的胃里都要翻出酸水来了。

“快,带路!”他心里火急火燎的,猜测事情紧急。他可不能再让惠子出事了,否则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不,不行……我……受不了。”

安贝想也不想,一把扛起坂垣二夫在肩膀上,就往村口走去。“你不去我怎么知道人在哪!快,你指路,我带你走!”

坂垣二夫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安贝扛在肩头。再定睛一看,自己都已经到了村口。他也不是不想为安贝领路,而是他太累了。他是一路上不停地跑回来,歇都没有歇一会儿。“左转!不要停,沿着路一直走,下个分叉口一直沿着右边走!”

他有安贝扛着走,既能休息又能指路,他是非常乐意。在安贝的肩膀上喘了气后,他开始主动把上午惠子在镇子上遇到的事情讲出来。。

“上午的时候,他们父女俩推着收获的鱼到我的店里来。惠子她非常的高兴,说是存了点钱,要给安贝定制一身合身的衣服。我和他父亲都很高兴,因为我们都知道你对一家人的帮助很大,所以不反对。”

安贝听了心里很感动。这种关心,他只在爱丽丝的身上体会过,之后便没有过了。如今他好比一棵枯萎的小草,又重新得到了滋养,变得勃勃生机起来。他脚下生风,越来越快了。他恨不得想要带着坂垣二夫踏入虚空,直接出现在事发地点,营救惠子。

428章 三口组

他速度一快,风吹得坂垣二夫眼睛都睁不开了,甚至无法辨别方向,“但是来了一群浪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浪人组的人还是三口组的人,他们直接把惠子抓走了,说是要带到横滨城去。高桥君他不肯,不仅被打了一顿,也被带走了一起!情况紧急,我也乱了方寸。还是惠子大声让我去找你的,要你去救他!”

“那我们到底去哪找?”安贝急切地问到。

“去……去横滨……城!”呼呼的风直直灌进他的嘴巴里,让他说话变得艰难起来,“安贝君,我……给你指路,晚上我们就能赶到那去了!”

横滨城是岛国的一座大城,排名第第二;第一是京东城,住着岛国的天皇陛下及其皇族,还有岛国的贵族。但是论人口,横滨要比京东多得多,因为它离海离得近,做生意的人多,来比谋生的人也多。正是因为如此,横滨鱼龙混杂,各种势力参杂其中,使得整座城比较乱。

其中,最大的一股势力就是淫佛派,因为淫佛派的总庙就在于此,几乎控制住了整座城。较次的一股势力流影派的,三口组、浪人组和忍者组的人都有,最多的流影商社。虽然横滨城不在流影派的控制下,但行事还不曾有过阻碍。还有一些其他的势力,却是不值一提。

夜色刚刚落幕,城东南角的一座大宅里,守护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是佩刀的武士。他们穿着一样的服饰,打扮也一模一样。并且,在他们的手背上都刻着一个图案——骷髅头。他们在一定的范围内走动着,守护大宅的安全。

在其中一座不起眼的屋子里,两人正在谈话。

“怎么样?交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一人端坐在椅子上,紧闭着眼睛,都不看下方站着的人。

“地忍阁下,属下已经让三口组的人把那个姑娘给带回来了。不知阁下有何安排?”站着的这人,是横滨三口组的组长——山本五十五。他的地位是极高的,但比起眼前坐着的人还是差了许多了。要知道,按地位,流影派最高领袖是流主,其次是忍者组,然后是三口组,再然后是浪人组,最后是流影商社。整个流影派中,流主是天忍级别,忍者组中有二十二位是地忍级别,其他忍者都是地忍之下。所以,他眼前坐着的,乃是流主之下第一至第二十二人。

“山本,这不是我的安排,是流主阁下的安排,明白吗?事情办好了,流主阁下心里有底,到时候你的地位还会有所上升的。”

“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办好流主阁下吩咐的事情!”山本五十五跪倒在地,信誓旦旦地唱了一句口号。

那人点点头,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很好,山本,你马上派人把那抢来的女子交给商社的人,让他们以商社的名义作为给淫佛派佛主东条英鸡两百寿辰的贺礼,现在就送过去吧。至于商社的石滨怎么做,就看他了。还有,不久后就会有人来找。到时候你们就如实坦白,说人是为淫佛派劫的的人,已经送到淫佛派去了。”

“是!属下明白。地忍大人,属下这就去安排,您早点歇息。”山本五十五起身退了出去,着急立功去了。

在另一座大宅的一间小屋子里,正关押高桥敏父女二人。此时此刻,惠子正在嘤嘤哭泣,似乎很害怕。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抓自己。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得罪了三口组还是浪人组的人吗?我怕。”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高桥敏心里同样害怕。但是在女儿面前,他要保护她:“不知道。我们父女二人为人踏实,想必是他们弄错了。可能明天就放我们回去了,不要怕惠子。”

“要是今天安贝君跟着来了,就好了,我们就不会被抓走了,呜呜呜……”提到安贝,惠子哭得更伤心了。

“他来也没作用的。”高桥敏摇摇头,伸手拍拍她的脊背安慰她,“这里这么多人。虽然安贝君力气大点,但不会武功。而这些人,个个又这么厉害,他来了也是白搭。”他对安贝的认识,只是停留在安贝打渔时的表现,根本就不了解安贝。

但是惠子不同。从那天安贝伸手一指海鹰就“扑腾腾”落地时,她就觉得他不简单,藏着神秘感。而且,安贝无形当中就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安全的。

“父亲,你不了解他。我……我已经让坂垣叔叔去找他了,他应该很快就能来救我们了!”她否认了高桥敏的说法,用坚定地语气说到。

高桥敏怕继续反驳下去,便不再出声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问到:“惠子,安贝君他能找得到我们吗?我看就算是坂垣带着他,也很难的吧?”

这的确是个问题,惠子也想到了。“不管怎么样,我知道他来找我了,我就心满意足了。就算是死了,我也不可惜!”

“说什么糊涂话!”高桥敏呵斥了她一句,“你看他们并没有刁难我们,只是把我们关在这里了。如果真要我们的命,早就一刀杀了不就简单了事吗?”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是怕另外一件事情。

惠子是镇子上最漂亮的女孩,不少人都打过她的主意,想要娶她为妻,但都被他拒绝了。因此,他担心的就是有人请了三口组或者浪人组的势力,要强行霸占她。真要如此,那人的地位肯定是不得了的,那他也反抗不得。

“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自私把她留下,让她嫁给穷小子也好!要是她落入了恶势力的手中,岂不是遗恨终身?!唉!”他看了惠子一眼,带着愧疚的神色。

不等他继续后悔,门就被推开了,进来了四个浪人。其中两人径直上来架住惠子,拉着就往门外走。他正要阻拦,就被另外两人死死按住在地上。

“女儿!你们!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放开我的女儿!”高桥敏生怕她出了这门就再也回不来了,心中急切。他张口就咬住其中一人的小臂,使劲地咬了下去,企图挣脱去救她。

那浪人被咬的生疼,抬起另外一只手劈在他的后颈处,使他晕了过去,但没伤他的性命。“哼,要不是上面有命令,非得杀猪一样放干你的血!”浪人看着小臂上的鲜红的血印子,恶狠狠地嘀咕了一句。

惠子被两个浪人拖着出去,害怕得不行,大声尖叫:“你们要干嘛!要带我去哪!放开我!”她努力挣扎着。但是,她只不过是个芊芊弱女子,平时顶多能拎起半篮子鱼,想要撼动两个成年浪人的力气,那是不可能的。

当看到高桥敏瞬间瘫软下去时,她心都碎了,只以为他被那两个浪人杀死了。一下子,她哭的声音更大了,泪珠比豆子还要大,“你们……呜呜呜……为什么要杀我父亲?!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呜呜呜……”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但是那四个浪人只是露出阴险的笑容,谁都不说话,拖着她出门后又把门关上。在门外,还有人在等着,是流影商社的一辆马车。

“快,先带到商社去,带她洗干净换身衣服,直接送到淫佛派的庆典上,要快!知道了吗?”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是,属下明白!”众人齐齐应了一声。随后,他们也不管惠子再怎么哭,再怎么叫喊,直接塞进马车里,赶着马车离开了大宅。

等到马车离开,山本五十五出现在门口。他对着把守在门口的浪人说到:“等会儿如果有人找到这里来了,你们若是打不赢,不要硬撑着,把那女孩的行踪告诉他。懂了吗?”

“是!组长!”

山本五十五吩咐完了,随即就离开。他聪明得很,明白待会儿要来的肯定是个棘手的人物。他甚至能猜测到流主的用意——借刀杀人!杀谁?当然是淫佛派还有那佛主了。如此厉害的人物,他能不能躲躲?不过他也奇怪,“岛国中还有不知名的高手?可以对付得了佛主?”就在他刚刚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时,大门口就骚动起来了。

坂垣二夫猜测带走惠子和高桥敏的人大概属于三口组或者浪人组,因此他直接带着安贝先来到了三口组在横滨城的驻地——三口组横滨分部。如果在这儿他们没找到人,就再去浪人组驻地去找。他胆子大了许多。因为他也发现,安贝绝对不只是力气大这么简单。

十来个武士正在门口站岗,突然间,一道旋风突至。定睛一看,却是一人夹着一人站在了他们的面前。想也不想,就有人站出来喝止,“什么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还不快走!”

安贝带着坂垣二夫一路奔来,呼吸节奏都没有乱分毫。他只问了一句,“这里就是你说过的三口组的驻地吗?”坂垣二夫点点头,随后他就动手了。

他仍然扛着坂垣二夫在肩头,身形一动就到了那说话的武士面前,一脚踢出,正中那人的膝盖。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即便是被踢的人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自己陡然间跪倒在地,膝盖处传来剧痛。“啊!”

其他的武士被痛呼声惊醒,立即抽出刀来,直接朝着安贝和坂垣二夫砍来。坂垣二夫被吓得闭上了眼睛,等着刀子砍进自己的肉里。

安贝却是转了一圈,几个嘴巴子甩出,直接把周围的武士全部打飞了,个个躺在地上吐出几颗血牙。他还是手软了一下,否则可以把他们的头颅全部拍碎。

“问他,惠子在哪?不说的话,他就要死!”

坂垣二夫被再次被惊呆了。他只眼前一个恍惚,围上来的武士就全部倒在地上了,看不出任何名堂。听到安贝说话,他赶紧出声问到,“快说,惠子在哪?!不说就得死!”他口气强硬了许多。平常他们做小生意的没少被这些人欺负,反过来了他也要嚣张一回。

那武士疼得不行,哪里还会理他,只是抱着腿“吚吚哑哑”地嚎叫,听得他心颤颤的。他感觉安贝的面色越来越不好,又说到,“快说,说了饶你一命!”。

“混……”那武士刚要开口,却再也不能说完后面一个字了。他的头颅已经和他的身体分开了,飞向了那扇大门上,砸成了碎浆,惨不忍睹。却是安贝懒得再问再等,踹出了一脚。力量之大,就让他尸首分离。

尸体依旧是刚才的姿势,只是断脖处不断地喷出鲜血来,瞬间就把地面染红了,空气里弥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429章 用狠

剩下的武士都吓呆了。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凶狠的人,甚至自己都砍过别人的头颅,也见过脖子处飙出来的血涌。但是如此简单暴力又血腥地一脚踢飞人的头颅,可就不能用凶狠来形容了,叫做惨绝人寰!那一瞬间,他们忘记了疼痛,忘记了愤怒,甚至忘记嗷嚎。他们只顾着爬远一点,远离面前的恶魔,免得下一个被踹飞头颅的是自己。

安贝没有再理会地上躺着的小虾米,而是直接扛着坂垣二夫来到了门口。门也省得敲了,他直接一拳打出。

“轰!”两扇门仿佛受到了万钧重力,在接触拳头的一刹那分崩离析,碎成了块,四散飞去。门后的人遭了殃,直接被震死了。那碎片甚至砸倒了好几面墙壁,差点塌了一间屋子。

这动静实在是太大了。立刻,大宅里除了有任务在身的武士,全部都围到了大门口。那些武士不明情况,嘴里都大喊“八嘎牙路”,各自持刀杀了上来。

他没有施展剑罡,也没有使出玄冰之祖。他对付这些武士,只在一个字“快”。他实在是太快了,只因他能掌控这一片空间的规则。在这里,他要谁慢谁就快不得,斩到面前的刀,也能差之毫厘地避开。

一套百影拳使出来,不到是个呼吸,大门口的大概六七十武士全都中了一拳,倒在地上。有些人死了,有些人则是受了伤。受伤的重则苟延残喘,最轻的也是断了五六根肋骨。

安贝放倒了这群人,脚步不停,大步朝着大宅里面走去。他心里憋着一团火,如果找完这座大宅还没有惠子的消息的话,他会直接毁灭掉这里。他带着坂垣二夫找了一会儿,便看到了几个武士正把守在一间屋子的门口。

“安贝君,去那看看,肯定是那个组长在那!抓到他了就知道惠子他们的下落了。”坂垣二夫大声喊到。

那几个武士见得他们出现,心中大惊,纷纷抽出自己的刀握在手里,摆出阵势要迎战安贝。

奈何,安贝现在都不屑于杀他们,他着急去里面抓人问个究竟。因此,他把直接越过了几个武士,撞开了门,进到屋子里了。本以为里面是住着的是三口组的组长,但他们进去只看到地上躺着一人,面部朝下,整个人趴着。

“是高桥君!”坂垣二夫一眼就认出了高桥敏来。

安贝把他放下来,让他去看看高桥敏的情况,自己则是查看屋子里有没有惠子的踪影。然而,他找遍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看到。

“怎么没有惠子的踪迹!快把他弄醒!”安贝大声喊到。

高桥敏只是被打昏了,并无大碍,被坂垣二夫摇了摇,就醒了过来。“快!坂垣,快去救我女儿啊!救惠子啊!呜呜呜……”他见到坂垣二夫,心情异常激动,放声大哭。

“别哭,快说,惠子在哪!安贝君去救她!”

“安贝君?安贝君在哪?在哪?”他迫切地要找到安贝。当他看到安贝就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时,泣不成声,“惠子被他们带走了,去哪我也不知道!安贝君,拜托你了,一定要救她啊!”

坂垣二夫迅速把他的话告诉了安贝。

安贝转过身,看着门口站着的几个武士,眼神十分冰冷,就如万年寒冰一般。

那个武士一开始就被震慑到了,因为他们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扛着一个人轻松地穿过他们的防御。等他们反应过来后,也只是守住门口,不敢进去厮杀。现在被他的眼神扫到,他们心中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安贝抬起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头,对着其中一武士作了一个钩的动作。那武士瞬间就感觉到一股不可抗拒的无形的力量裹住自己,使自己控制不住地朝着安贝走去,最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剩余的武士觉得不可思议。他们自诩为岛国的武士,具有坚定的武士精神。他们宁愿被杀死或者自杀,也不愿意投降或者卑躬屈膝。眼前跪下的人虽然不是自己,但也令他们感受到了屈辱,个个神情愤怒。

“八嘎牙路!”门口站着的一个武士忍不住了,嘴里骂了一句,持刀朝着安贝砍来。可是,还不等他靠近安贝,他的头颅突然间不见了!凭空消失了!他的身体凭着惯性继续向前,最后扑倒在地。更奇怪的是,他的脖子处也没有飚出血来,好像被什么东西摁住了。

“嗯?”其他几人正要一起行动,见他如此惨状,纷纷强行停下脚步,惊疑不定,“难道,是有忍者组的人出手了?”在他们看来,或许只有忍者组的人才能暗中削掉他的头颅。但是,这根本说不通。据他们所知,忍者最多只能让自己隐身,做不到把外物一起隐身。而且,忍者组也没必要对他们下手。

安贝出手杀了他,只是要给其他人树立一个榜样。见得剩下的人都老实了,他便说到;“坂垣,我说什么你就翻译什么,再把他们的话告诉我!”

坂垣二夫哪里还不答应?他自己都要被吓得把心肝吐出来了。因为,那具无头的尸体的断脖处就对着他,而且还在他的脚边。来不及细想,他使劲点点头。

“惠子被你们带到哪去了?”

跪着的武士虽然心中胆寒,但是武士精神让他觉得不能就这样被吓破胆子了,否则以后还怎么混?他又骂了一句:“八嘎牙路!”

安贝都不等坂垣二夫说话,一把抓起他的右臂,用力一扯,整条手臂从肩膀的位置扯下来,血淋淋一片。

“啊!!!”跪着的武士发出狼嚎鬼叫的声音。奈何身体又被无形的力量控制住,动弹不得,他只能发出哀嚎。

其他人包括高桥敏二人,心中都“咯噔”一下,全身冒出冷汗来。虽然拔的手臂不是他们的,但是感同身受,居然产生了兔死狐悲的情绪。

“再问,到底在哪?再不说,我再拔一条手臂!然后就会拔下你的头颅!”

坂垣二夫赶紧又把他的话说出来了。这下,门口的武士都被吓出了黄白之物,转身就要跑。可是,他们已经动弹不得了,也被不知名的力量定住。

“中村,你个王八蛋,快说啊!难道要我们和你一样被折磨致死吗?我宁可痛痛快快地死去,也不要这样!”一个武士对着跪着的武士愤怒地喊到。

“啊!要说你说!我中村一郎绝对不会贪生怕死的!就算他现在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跪着的武士哀嚎。

安贝听了坂垣二夫的翻译,并不觉得他是有多么的勇敢。“哼,既然你要死,我就让你感受一下死亡前的痛苦。”

只见安贝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却不是要让他窒息死亡,而是手开始发力向上,要硬生生地拔断他的脖子。每增加一分力,其他人都能他的脖子在被拉长,表皮被拉得紧凑,随时都有可能破裂。

跪着的武士感受到了钻心的痛。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肌肉和皮肤被拉扯带给他的疼痛。

“啊……我……我说!”他终于忍不住了,要投降了。这是真的痛苦,和剖腹带来的痛苦一模一样,时时刻刻冲刷着大脑。

但是安贝手下不会再留情了,他已经给过机会了。他持续增加的手上的力量,慢慢地,慢慢地,跪着的武士脖子处先是表皮开裂了,渗出鲜血来,露出鲜红鲜红的血肉。紧接着,屋子里的人竟然都能听到一根根血管被拔断的声音,“吧嗒”。这一下,血就更多了,如泉水喷薄出来。

高桥敏和坂垣二夫看见这一幕,胃里翻江倒海,开始不断地呕吐起来。门口的武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嘴巴里不断吐出杂物出来,流了一身。

安贝没有一丝不适。目前的场景,还比不得他见过的血天使那么恶心。况且,他就是要这样做,彻底摧毁这些武士的侥幸心理,让他们一生都活在恐怖中。他陡然加大力气,手上的头颅就与身体分开了。那武士死不瞑目,瞪着大大的眼珠子。他却是不管,一把丢到门口的武士的脚下,甩了甩手上的血水。“你们谁说,说了不死。”

“我……我说!”是刚才骂中村一郎的武士,“那……那个女的,被……被送到淫佛派……佛主的二百岁庆典那……去了!其他的……我不知道……了!”

安贝听完,很守信用。手里飞出几道赤金色的剑罡,透胸穿过了另外几名武士,只留下了说话的武士的性命。

“坂垣,你带我去淫佛派的驻地!否则,今天我就屠城!”他进入一种狂暴的状态。淫佛派他听坂垣二夫介绍过,专门淫辱女子。惠子去了那儿,还能有好下场?真要如此,岂不重蹈了爱丽丝当时的遭遇?他既然能杀那个主教,自然也能杀佛主,更要杀了整座城!

坂垣二夫不敢说不。他已经明白了安贝的实力,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好……安……倍君,我这就带你去!”他吞咽着口水。

“那就走吧,不要耽搁时间了。”安贝一手拎着他,一手拎着高桥敏,出了门几个纵身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淫佛派的总部非常好找,因为就在横滨城的中央,是一座庞大的庙宇。庙宇的四周围着高大的石墙,占地足足有方圆千丈,俨然就是一座城中城。

他没有带着坂垣二夫和高桥敏一起进入其中。只因他不想分神分心,一旦打起来,他还得花心思照顾两人。所以,到了石墙外围时,他找个了地方让两人藏着。等到他找到了惠子,就来带他们一起走。

安贝一步跃过石墙,朝着最近的一间屋子走去。没办法,他决定一间一间屋子找去,希望能碰见运气。

整座庙宇,灯火明亮,到处都弥漫着蜡烛和高香的味道。但在这味道里,还夹杂着一股糜烂的味道在其中。不用想,定是庙宇中的和尚假借悟禅和女子交欢产生的气味。偌大的一座庙宇,能有夹杂这么一丝气味,足见他们每天的生活有多放荡。。

果然,当他还没有靠近那间屋子时,远远地就听到了其中传出的糜烂的声音。屋子边偶尔也有和尚路过,听见声音也没有任何反应,径直过去了。屋子的门开着,并不遮掩。他走到门口,只一眼看清了里面的春色。

只见两具赤裸裸的身体上下叠加着,一秃头和尚在下,一妙龄少女在上,坐在一面蒲团上。两人苟合着。妙龄少女身体上下晃动,眼神紧闭,嘴巴微微张开。而那秃头和尚,气喘吁吁地,大汗淋漓。

430章 二号人物

“藏污纳垢之处!”安贝说了一句,转身就走开了。要他看这种事情,却是没有兴趣的。不过,他所到之处,没有一处屋子里是不在做交欢之事的。甚至有这和尚成群,其中只有一名女子,光明正大地在佛像前交欢。

他特意观察了一下那些女子的神色,的确不好,红润中透着苍白。他猜想着,表面的红润不过是交欢形成的,那苍白却是身体**缺失造成的。倒是那些个和尚,个个生龙活虎,没有萎靡之色。

“哼,比起老魔还要可恶!除了灵山佛教正宗,比如那高原和尚,还有这里的淫和尚,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不问世俗专心求佛,一个野心勃勃要左右江山社稷,一个不思进取反入魔门,真是稂莠不齐!今天要是惠子有丝毫受损,全叫你们去死!”

他寻了很久,眼前看到的耳边听到的,全部都是交欢动作、神态和声音。直到到了正中的一座大殿附近,忽然听得其中传出沸腾杂乱的声音。他忽然想到,“那武士说今夜淫佛派佛主过寿辰,惠子就被送来这了。想必,那佛主就该在里头,抓住他,惠子就安全了。”

“什么人?!敢擅闯圣庙!”当他来到大殿的门口时,门口站着的两个和尚守卫对他喝问。这两和尚穿着铠甲,手里握着一杆长枪,煞是威风。

“虾兵蟹将,污秽之人,杀几个也无甚大碍!”安贝懒得争持,心情也不好,这一出手,两人自然是没有活路。他简单打出两拳,直接洞穿了他们的肚子,顿时鲜血和肠子都流了出来。

两个和尚只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低头瞧见肚子里喷出鲜血流出肠子时,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力,身子一软,倒地死去了。

他一路杀去。但凡有阻挡的和尚,统统杀光,各人死的惨状也不尽相同。有的人被拍飞了脑袋,有的人身子成了两节,有的人则是莫名其妙地融进空气里,消失不见了!

很快,大殿深处就引起了骚乱。

“怎么回事?有谁敢来这里捣乱!”一个身材高大的和尚大喝到。看样子,年纪却是中年。他的脖子间挂着一串金色的佛珠,裸露出的肌肤呈现金黄色;说话间,声音带着威严,让人不可抗拒。此人正是淫佛派佛主。

此时,他的周围还站着好些个和尚,个个高大威猛,实力不凡,都是剑罡中上期的境界。在他们的下首,是衣着各色各样的人,好多都是贵族的打扮,其中不乏天皇派来的人,还有横滨城中有头有脸的大名。

“是啊,谁啊,这么胆大?”

“不会是流影派的吧?”

“不是不是,我前一会儿还看见流影商社的东条英鸡出现在这呢。他好像给佛主阁下献了一个少女来。我见了,虽然不是极为漂亮,但很水灵啊!”

“是啊,你们看佛主阁下,人都两百寿辰了,可是和我们四十几岁的中年差不多,都是靠这些姑娘们滋润的呢!”

“话是这样说,可是那些姑娘可就早衰了。年纪三十五六,都已经皱纹满脸白发苍苍了啊!”

不少贵族站得远远的,小声地议论着。他们来参加佛主的寿辰,多半是看在佛主和淫佛派的势力强大,表面虽然尊敬他,背地里对淫佛派的采阴补阳的做法深为不齿。但是不满归不满,谁不敢大声说出来,只能嘀咕几句。眼下,他们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留下来了。

“嗖!”佛主的话音刚落,突然间一个和尚向他飞来。他想也不想,一团佛光飞出,撞上那个和尚。

“轰隆!”那和尚炸开了,碎成了无数血肉,四散开来,溅得大殿里的人满身都是。甚至有些人被碎肉击中,受了不小的伤。

佛主出手果断,也不管飞来的和尚是死是活,直接来一招更狠的,把人都炸了。不过,在场的淫佛派弟子,都没有发出任何异议。武士有武士道精神,佛门弟子也有佛门弟子的规矩,那就是为佛而死,在所不惜。谁是佛?佛主便是佛!

安贝一路杀进来,身上沾了许多的鲜血,仿佛是他自己受伤产生的。刚刚那个和尚,他故意没有打烂,而是直接活生生地抛向佛主所在的位置的。他倒是没想到,佛主痛快地不行,和他一般凶狠。

“呵,倒是个枭雄!就看你能不能杀光你自己的手下!”他本就不满这些和尚的挂羊头卖狗肉的作为,杀他们就如杀死魔教的人,一点都不心软。他身形一闪,围在旁边的和尚还没有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成了空中的一道抛物线,飞向佛主那里。只一个呼吸,竟然被他抛出了二十几人。

佛主眉头紧皱。他如何不知道这些和尚都是活的?众目睽睽之下,到底是继续杀死他们,还是救下他们,这是对方对他的考验。“此人到底是从何而来?为何这么厉害,深不可测?而且好像与我派有深仇大恨,竟然下手狠毒!”

最后,佛主没有下杀手,而是飞出三十多团佛光,裹住飞来的和尚,让他们安全着地。他实在担心,一旦自己继续出手杀死这些和尚,损失的可就是他淫佛派的力量。如果对手总是抛过来,自己杀死;自己杀死,对方抛过来,最后只怕淫佛派就要被他自己给灭了。岂不闹了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安贝见他停手杀人,便也就不二号人物再抛人了。不过,谁要是主动攻击他,还是要被他以凶残的手段杀死。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大殿里的人纷纷让开,给他让出一条道来。他们还不清楚他的实力,但是他的杀人方式,深深地震慑住了在场的众人。

“淫和尚!快把惠子交出来!”他大吼一声,木质结构的大殿都晃动了一下,仿佛是地动来了,“如若不然,今天我就让你淫佛派变成死佛派!鸡犬不留!不仅如此,这城里的任何人也要陪葬!”

许多人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因为他们都听不懂他说的话。只是从他的语气和狰狞的面目猜测,他是在说威胁性的话语。只有少数人能听懂,佛主和流影商社的东条英鸡是其中两个。

东条英鸡大吃一惊,被叫做惠子的女孩不就是他送给佛主的贺礼吗?她的名字是三口组押送来的武士告诉他的。

“哼!好你个山本五十五!竟然要害我!”他略微思考就明白了其中的用意。想通这点,他立刻就在人群中挪动,要离开这里,否则他必死无疑。

佛主虽然能听懂安贝的话,但不理解话里的意思。他理解的,以为是自己手下有人抓了一个叫做惠子的女人去交欢,与他无关。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能轻易服软,不然淫佛派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这位施主,有话为何不能好好说?杀伤我派如此之多的弟子?那女子若是自愿,也怪不得我派;若不是自愿,想必也有诸多原因。你这般不讲道理,见面厮杀,是何道理?”他用的字正腔圆的大今朝的话和安贝交流。

“杀你们就如同斩妖除魔,何须道理?”安贝呵斥到,“速速把惠子交出来,我且饶你们不死!否则都死!”

“大胆狂徒!”佛主大怒,“你两次三番都说要灭我派,实在是欺人太甚!废话少说,要动手灭我,先过了招再说!中山雄二,你上去领教他的高招!”最后一句,他是用岛国话说的。他本想亲自动手,但觉得不合适,又看不穿安贝的实力,故而要个手下去试试厉害。

中山雄二是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大个子和尚,生得臂圆膀宽,虎虎生威。他是淫佛派的二号人物,修为几近剑罡大圆满,仅次于佛主。佛主有命,他不敢不从,当下飞身落到了中间空出来的场地上,和安贝遥遥对视。

他也不说话,直接用手往天灵盖一拍,登时从后脑勺飞出一大团粉红色的佛光,朝着安贝笼罩过去。这团面积足有方圆一丈的粉红色佛光,是他耗费了一百五六十年的光阴与上万女子交合修炼出来的。说是修炼,其实就是吸收女子**得来的。也就是说,这粉红色佛光越大越多,受他祸害的女子也就越多。

更为惊奇的是,那佛光中还有九条影子在其中,只有巴掌大小。虽然看着小,但是人一旦被佛光裹住,就会发现那九条影子实为九个赤身裸体的女子。赤身裸体的女子与陷入佛光中的男子交合,就能得到这男子的阳精,转化为**。然后他在裹入佛光中,与这九个女子交合,获得她们的**。如此,他现在是男女都不拒了。

佛主一看他的阵势,就知道他出了真功夫。高兴之余,佛主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们修的是同一法门,欢喜禅的最高境界是佛光中聚出了十大赤身裸体的女子。眼下,佛主是十条,而他已经达到了九条,两人快要平起平坐了。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那佛光朝着安贝飞去。安贝也不抵挡,径直让它裹上。他是要看看,这佛光到底有何玄妙。他曾经和红宫佛主对敌过,对方也出佛光,但却不是拿手的手段。眼下这人上来不出其他兵器,只发佛光,必定就是以佛光为最拿手的手段了。毫无声息,佛光就裹住了他,外面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形,只能见得一团粉红色的光芒。

中山雄二非常高兴。他早就看出了安贝的不寻常之处,若是那九大赤身裸体的女子能与安贝交合,得到其**;他再与九大女子交合,那实力就会超过佛主,成为新一任佛主!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跳出来,又毫不犹豫地施展绝招,就是看透了其中的利益关系。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冒险是值得的。

安贝被佛光裹住,仿佛就进入了一个新的空间里。但是他明白,这根本就不是空间,而是幻境,就和蜀山两仪微尘阵里的幻境是一样的。尽管迷惑不了他,但他还是被眼前的活色生香震撼了一把。

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九个身姿曼妙、浑身裸露的女子。她们都一般高大,样貌各不相同,但都是恰到好处的美,浑然天成。但凡见到的人,都会觉得此九女只应天上有。如此一想,人人倒是羡慕起这淫和尚了,居然每天能和这等美女意淫!!

她们在他的面前搔首弄姿,蹦蹦跳跳;对着他抛媚眼,送香吻,甚至揉捏着自己的软玉,发出哼哼唧唧的糜烂声音;竟然还有女子,大开门洞,**横流,勾引他入境。

可是,安贝毕竟是圣人,要引他上钩和他交欢那是不可能的。虚空他都能勘破,何况是这区区的幻境?不过,说到底他是有七情六欲的。所以,他的喉咙动了。

431章 认怂

“果然,天下还是女色厉害。不过,要我入瓮却是不可能。这法门倒是恶毒,到头来不仅女人不放过,男人也不放过了!外人不知,只怕知道的男人都死了!虽然我不喜这岛国人,但看不惯这淫和尚胡作非为。也罢,今天就收了这淫荡佛光,让你全派上上下下知道厉害!”

安贝想了想,两手作出撕扯的动作,就见佛光形成的包围圈裂出一道口子,直接走了出来。随后,他依旧撕扯,这回是撕扯虚空。不过,显现出来的却不是空间力量的乱流,而是一个只有半丈方圆的稳固的空间。这是他一直以来耗费心血打造的,与佛王的那个属于自己的空间相比差了十倍不止。这说明,他现在的实力还不及佛王十分之一强大。

小空间出现后,产生一股引力,吸住了这团粉红色的佛光,开始将其往里面拉扯。

中山雄二大惊,感觉到一股不可匹敌的力量在拉扯他的佛光,让他根本抵挡不住。他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收回佛光,手段尽出。奈何,那佛光只是颤动了几下,“嗖”的一声就钻进空间里,凭空消失了。

“噗。”刹那间,他就喷出一股鲜血来。这佛光乃是他的根本,气急之下,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就再也咽不下去了。

他踉跄一步,一屁股跌坐在厚厚的地毯上,脸色苍白,眼神死寂。他再也感受不到佛光的踪影,与佛光之间的联系也被彻底切断了。

“怎会如此?你到底是谁?”他失声喊到。

在场的人看了都唏嘘不已。他们先是看到中山雄二扬手飞出一团佛光裹住对手,然后对手沉寂了一会儿打破佛光悠然而出,接下来对手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动作,佛光就消失了。这个过程看着极其诡异。

“阿弥陀佛,原来是圣人出手!本座有眼不识泰山,请恕罪!”佛主见得安贝出手收了中山雄二的佛光,就明白了安贝的实力已经是圣境。人老成精,他立刻就服软了。

“快把惠子交出来!”

佛主脸色一片红一片白,实在不知道安贝说的惠子是谁。“圣人阁下请息怒,本座这就安排人去查惠子小姐。一旦找到了,立刻就带来给您!”

他的态度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特别是中山雄二,发现他竟然不但不为自己报仇,反而讨好对方,心里瞬间就想通了“姜还是老的辣”的道理。

“其他无关人员,立刻退出去!没有本座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佛主又发出威严的声音来。他不能让淫佛派以外的人就在这儿,让他们看热闹。

话音刚落,所有人就开始徐徐退出去了。佛主的权威不容质疑,任何人都不得违抗。很快,大殿里的人都走了,只留下了佛主还有一群和尚在。而中山雄二坐在地上,却是没有去扶他一把。他失去了佛光,也就失去了和在场众人平起平坐的资格。所以,不会有人再尊重他,再去理会他了。

佛主的命令得到了高效地执行。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凡是现在正在淫佛派里伺候和尚交欢的女子又叫做惠子的女人,都被带到了大殿。

“圣人阁下,这些小姐都叫做惠子,不知道哪一位是您认识的?”

安贝回头一看,大概有三十来人。她们年纪大小不一,神色慌张,头发和衣服都很凌乱,几乎人人脸上都带着一丝红晕。显然,她们都是从交欢过程中强行拉过来的。没办法,佛主的命令,就算是正在和派里长老交欢的女子也要带出来。

他并没有看到惠子的身影,不由得心中大怒:“淫和尚,你敢糊弄我?!这里根本就没有我要的人!”他摊开手掌,中山雄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到他的手下。

中山雄二还在沮丧悔恨中,回过神时自己已然落入对方的手里,脖子也被卡住。正要呼救,还不及发出声音,脖子就被拧断了。他软绵绵地躺在地上,死了。

佛主等人眼皮跳动了一下。淫佛派的二号人物就这样被杀了,就跟一只鸡被杀一样,各自心里胆寒不已。

“圣人阁下,请……请息怒!”佛主连忙上前一步,差点就要跪下了,“圣人阁下,本座绝对不敢欺骗您的!如果这些人里面没有您要找的惠子小姐,那应该就不在这儿吧?”他低声下气地说着话。幸亏没有了其他人,否则真要让一部分人瞪出眼珠子来。

“放屁!”安贝踢了中山雄二的尸体一脚,那尸体便炸裂开来,碎成了五六瓣飞去人群里,“她就是今晚刚到你们这儿的!再不送出来,立刻就杀光你们!”

佛主再听他说这话,便不再觉得他说的是假话了,立刻慌慌张张地呵斥自己的属下,“都查清楚了没有!有没有漏掉的!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去,再去找!”

“禀告佛主,有一处地方没去找。是……是……”负责找人的和尚支支吾吾地说到,说到后面又不敢说了。

佛主一巴掌扇了出去,直接就把人打飞了,“八嘎牙路!到底是哪?!快说!”他实在怕慢了安贝不高兴,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那和尚一“咕噜”爬起身来,用手捂住脸颊,眼神充满惊恐,“佛……佛主,是您的房间。您说过不准人随意进入,我们不敢去里面找人!所以……在那儿,的确还有一个刚被送过来的女子,是流影商社送来的!”

他立马就想起了傍晚时分的事。流影商社的东条英鸡来向自己恭贺二百寿辰,并说要献上一份大礼,是附近小镇上的绝色美女,特地买来送给他的。

平时他来了性趣,都是意淫与佛光中的十大赤身裸体的女子交欢,很久不曾接触过真人了。正是因为如此,他来了兴趣,便欣然接受东条英鸡的献礼。如今看来,东条英鸡分明就是在害害自己!不,是流影派在借刀杀人!

“还不去请过来!”佛主冷汗涔涔。幸亏他还没去和那女子交欢,否则现在自己定然身首异处,让流影派的阴谋得逞。

他咽下口水,强颜欢笑地对着安贝说到:“圣……圣人阁下,本座可以保证,你要找的小姐毫发无损,谁都没有动过她!”

安贝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在场的众人。如果再送上来的女子不是惠子,那他们的结局和中山雄二就是一模一样。

半刻钟的时间不到,那和尚终于又送来了一女子。不过这女子一直都在哇哇大叫,甚至张大嘴巴在咬和尚的肩膀,身上的衣服都乱了。

“惠子,惠子!”她虽然打扮了一番,但是那声音和身形却是不会变的,安贝一听就认出来了!他身形一闪,就从和尚手里接过了惠子,把她抱在怀里。

惠子哭得太伤心了,眼睛里满满都是泪水,也没听出他的声音来。她只顾着挥洒着拳头,“扑通扑通”地捶打在他的胸口。直到她触碰到他的软软柔柔的毛发,才放慢拳头,睁开眼睛。见得是安贝后,又“哇”的一声哭起来了,格外地伤心。她紧紧搂住他,嘴里“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佛主和那些和尚都擦拭了额头上的汗珠,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下来。他们都觉得无比的憋屈,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他们没有还手之力呢!他们老老实实地站着,谁都不敢说话,静静地等着安贝发话。

惠子哭了半个时辰,众人也跟着等了半个时辰。她揉揉自己的眼睛,红红肿肿的,都快要睁不开了。她看了安贝一眼,似乎不好意思,又埋头躲进他的怀里。

安贝见惠子安然无恙,淫和尚没有对她造成伤害,他的心情好了很多。只要她无事,他便不会主动再去杀人。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带着她离开。他抱着她,转身就朝大门口走去。

“圣人阁下,慢着!”佛主突然出声喊到。

“何事?”安贝转过身,目露杀机。他以为佛主是不允许他就这样离开,哼哧了一声,“你要是想试试厉害,就放马过来!”

佛主也意识自己唐突了。但是,他觉得此刻没有喊住安贝,机会就彻底失去了。在刚才的那半个时辰里,他想了很多。流影派肯定是早就知道了安贝的存在,这才绑架了安贝身边的惠子送给他,要让自己和安贝血拼,从而让自己和淫佛派上上下下死于安贝之手。

这一招借刀杀人,极为凶狠。幸亏他还没去交欢,才保住了性命和淫佛派安危。但是,他不能就此作罢,白白吃了流影派的苦头。古话说,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流影派作初一,他一定要做十五。是以,他冒险喊住了安贝。

“圣人阁下误会了。以您的境界,放眼岛国都无人能敌,我们又怎敢冒天下之大不为?”

“到底何事?”安贝听得有道理,收起了杀机,等他把话说完。

佛主见得机会来了,赶忙来到安贝的面前,行了大礼,才解释到:“圣人阁下,您不觉得奇怪吗?惠子小姐并不是本座抓来的,而是流影派的人送来的!此举,定然有深意!他们是想借助您的力量,彻底消灭我们!用心歹毒啊!这是对圣人的挑衅和侮辱!”

安贝听出佛主话里的意思。显然,双方都想利用他办事情,以达到消灭对手的目的。他真地很想一巴掌拍死佛主,然后再找到流主,一并杀死。在海外的时候,他们兄弟二人就被大主教利用得团团转,到现在他还能容忍?

不过,他还是没有动手。他想到了其中的一个关键点,那就是佛主和流主都不是大主教,他们的实力都远远落后自己。因此,不管他们用什么计谋,他可以随时打破。眼下,流主敢公然对付他,肯定是得到了血天使,也就是大主教的支持!说不定,这又是大主教的阴谋诡计,想要再和当年一般耍他团团转。

“这样吧。我也没个好去处,就在你这里住下来。”他的话令人触不及防。

“啊……哦……哎!”佛主的表现非常搞笑。他没想到安贝居然主动提出留下来,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他就担心,送神容易请神难。“圣人阁下您放心,本座一定会安排好您还有惠子小姐的!”。

“对了,还有两个人,你派人去把他们给我接过来。记住,不准吓到他们了!”安贝说的当然是高桥敏和坂垣二夫了。

“是是是,本座这就去安排!”佛主高兴得不行,对着身边的一个和尚说了几句。那和尚听了命令,匆匆就去安排了。“圣人阁下,请随本座去您歇息的地方吧!”

432章 身世之谜

安贝点头示意了一下,抱着惠子跟在他的后面。

惠子一直把脸埋在安贝的怀里,觉得十分幸福。她算是死里逃生。从她进入到寺庙里,她就预想到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遭遇。她已经想好了,一旦身体被侮辱,她就自杀。唯有如此,她才觉得对得起安贝。现在她算是逃过死劫,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也无所谓了。

佛主领着他来到一间宽大的屋子里,里面布置十分的豪华。这间屋子,乃是寺庙里的香房,专门是为天皇陛下准备的。

“圣人阁下,您和惠子小姐就先在这里休息。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本座会派专人伺候您。”说完,他就主动离开了。他知道,他不能着急,要报复流影派也应该好好谋划一番。等自己想好了,安贝也消了火气,再来分说也不迟。在他离开前,安贝只交代他一件事——送上吃的来。

安贝把惠子放到软榻上,然后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他总算是没有来晚,没有让事情发生到不可挽回的境地。他之所以选择要留在这里,也是考虑惠子一家人的安全。那大主教敢绑架她第一次,就敢绑架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用她来威胁自己。淫佛派和流影派是宿敌,把她安置在这里,会好很多。

“安贝君,谢谢你。”惠子盯着安贝,幽幽地说到,“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如果你没来,我也绝不会允许他们玷污我的;即便他们成功了,我也会自杀的!”说完,她有嘤嘤哭泣起来。

安贝听不懂,只好伸出毛茸茸地手,为她擦拭眼角处的泪水。

“你喜欢我吗?安贝君。如果你喜欢我的话,我愿意嫁给你,伺候你一辈子。”她继续说到。这次她不再害羞,而且以热切的眼神看着安贝,等待他的回答。

可是,安贝依旧只顾着给她擦拭眼角的泪水,什么都没说,温和地看着她。他以为,惠子最多是在说些感谢的话,还没想过自己被表白的问题。而且,就算他听懂了,他也不一定能立即回答她。

惠子有些失望。她明明知道安贝听不懂她的话,但仍然希望他能点一次头。这样的话,她会很开心的。她哭泣的音量一下就提高了好几倍,把安贝吓了一跳。

两个时辰后,高桥敏和坂垣二夫终于来了。刚开始时他们战战兢兢,心中害怕,直到见到安贝和惠子都安然无恙,还住着豪华的屋子,他们立刻就不怕了。

他们看着桌子上一大堆的美食,都顾不得安慰惠子,就大吃大嚼起来。没办法,他们实在太饿了,又哭又闹的,早没体力了。

“嗯!真好吃!”高桥敏抓着一只鸡腿,使劲地啃食起来。一边吃着他一边对惠子喊到,“惠子,你饿不饿?你吃过了吗?”

坂垣二夫一边吃着,一边偷偷地打量安贝。他心里很忐忑,甚至有些害怕,因为安贝杀人的手段太残忍了。想到此时,他的胃里一阵涌动,差点就全部吐出来了。

安贝早就注意到了他躲躲闪闪、畏惧的眼神,平常他可不是这样的,“坂垣叔叔,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用怕我。”

他是个生意人。生意人除了脑子好用,胆量和勇气也是必备的。他确实有很多疑问,但是不敢开口。现在安贝都发话了,他小心翼翼地问到:“安贝君,你到底是什么人?当初你说你要找流主,我还不信。为什么你会跟流影派的人结仇?”

“事情很复杂,和你讲了你也不会懂的。不过,惠子被绑架一事的确是因我而起的,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安贝不想隐瞒,但是并没有说出前因后果,“但是事情已经出了,流影派的人也找上了门,我就不能再对你们不闻不顾了。淫佛派和流影派是宿敌,所以你们就留在这,等事情圆满结束后你们再走。”

坂垣二夫知道他是个通天彻地的人物,遇到的事情绝不是简简单单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他不说,自己就不问。“安贝君,那你要如何做?我们在这儿安全吗?我和高桥君死了也就死了,可不能再让惠子受危险的!”

“这是为何?”安贝觉得奇怪。

“安贝君。”坂垣二夫看了惠子一眼,犹豫一下才说到,“我就跟你说实话吧,这件事情惠子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关于她的身世问题。”

“身世?”

“是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惠子她并不是高桥君的女儿。并且,认识高桥君的人都知道,他是没有成过家的。但是有一天他在海上捕鱼的时候,他捡到了一只飘浮着的篮子。他捞上来一看,就发现了其中躺着一个婴儿。于是,他看着可爱,自己又不能取妻子,便下了收养婴儿的心思。”

“那婴儿就是惠子?难怪父女二人长相差别那么大,原来是养父女。”安贝心中一直在怀疑惠子是不是高桥敏的女儿,毕竟长相差得太多,那她的来历有没有证明?”

“有!是半只椭圆形的金印子。不过,当时他为了两人的生计,便卖了那半只金印子。”坂垣二夫叹息着,似乎有些伤感。

“卖了岂不是就没有信物?”

“那半只金印子是我去卖的。高桥君那时找到,跟我商量这件事。我本来不同意,但是拗不过他。于是我们便决定用金印子在惠子的左肩上烙下印记。”

安贝看着惠子,两人对视一眼,“那惠子肩膀上的印记写着什么?”

“我觉得奇怪,是你们大今朝的文字!是昆仑两个字。”

“嗯?昆仑?”他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惠子是大今朝的人,在海上遇到了海难才飘到岛国来了?”

“是啊!我也不确定。我跟高桥君讲,他不高兴了。他说不管惠子是谁的,他也会养着的。他说惠子是佛祖赐给他的!所以,他坚决不让我跟任何人说。但我觉得惠子身份不简单,现在我们又卷入了派系斗争,生死未卜,就拜托你了!安贝君!”

安贝还没答应,惠子开口了:“坂垣叔叔,安贝君,你们在说什么呢?是关于我的事吗?”她睁大着眼睛看着两人。

坂垣二夫摇摇头,笑着说到:“惠子,没事,就是说说今天发生的事!”说罢,他还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他的这个动作,极尽父亲的和蔼和疼爱。如果不是安贝知道他是个单身汉的话,说不定会以为惠子是他的女儿。

“到底是怎么回事,坂垣叔叔?他们为什么要抓我?还要把我送到这来伺候这帮和尚!要不是安贝君及时救了我,我……我都……”说到后面她就说不下去了,眼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

“叔叔也不很明白。总之呢,你现在安全了。安贝君说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直到我们不再受到威胁为止。”

“安贝君也会在这儿吧?”她看着安贝,露出依赖的神情。

坂垣二夫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许多不同,从她的话里也觉察出她对安贝的依赖不同于她对他和高桥敏的依赖。他的心情并无不好,也不觉得开心,只是心头多多了一分忧虑。“当然,安贝君会陪着我们就在这里的。”

“嗯,安贝君在这儿我就安心了。”惠子笑得很开心,“叔叔,你要把他说过的话都讲给我听,不能错过一个字,好吗?”

“哈哈,好,没问题!”坂垣二夫答应了,和安贝对视一眼后,又走回到高桥敏的旁边,和高桥敏大吃大喝起来。

安贝坐在她身边,脑子里开始思考起惠子的身世来。他倒是很想看看惠子肩膀后头的印记,但却不好意思,只能凭着坂垣二夫的描述来猜测。

“嘶,有昆仑两个字?这不就是说她与昆仑有关系?那她的父母都是昆仑的人?还是其中一方?”他一连提出好多个问题。更让他迷惑的是,昆仑的人怎么会用金印子这样的俗物?这不是官家才有的吗?

“看来,要找到惠子的真实身世,她要和我一起回帝国了。只有带着她亲自去趟昆仑,让昆仑的老头子帮忙鉴定下,事情就会水落石出了。”

几人都闹了一天,都累得不行,很快就各自找个地方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有人敲门,他们才醒过来。

来的人是佛主。他来到安贝的面前,对安贝行了大礼,态度恭恭敬敬,一丝不苟,非常的虔诚。

高桥敏是信佛的。平时的时候,他也会去镇上的寺庙拜佛。但是他没想到,他能见到佛主,还看到佛主给安贝行大礼这一幕。他的口水都流出来了,看得目瞪口呆。

坂垣二夫则是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来,还打算要给安贝和佛主之间的交流当传声筒。他还不知道,佛主说着一口比他还流利的帝国话呢!

“圣人阁下,您昨夜休息地可还好?吃的还满意吗?”

安贝点点头。他吃住都是无所谓的,但惠子她们的反应都很好,想必她们是很喜欢的。“你叫什么名字?”他本想称佛主为“淫和尚”,但感觉不好,便要直呼其名。

“本座……”

“以后你不能在我面前自称本座了。”

佛主脸色略显尴尬,但是马上就恢复过来,更加恭敬地说到:“是,属下叫做幕府风云,圣人阁下您叫我幕府就好了。”

“幕府,我知道你心里打着的小算盘。但我希望你明白,我讨厌被利用。我做的,就是我想要做的,是主动的,不是被动的。如果你要命令我,昨夜那个淫和尚的下场就是你的!”

“不敢!圣人阁下。”佛主腿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冷汗一下冒了出来。如果自己的佛光也被收了,那就彻底废了,生不如死。“属下一定为圣人阁下马首是瞻!圣人阁下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不敢怠慢!”

安贝很满意他的表现,“把昨天的事情都仔细跟我讲一遍。”。

“是,圣人阁下。”佛主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就讲起昨天惠子的事情了,“昨天是属下的两百寿辰,横滨城大大小小的人物都来了。流影派的流影商社的社长东条英鸡也来了,说是给属下准备了附近小镇上的一个美女献给属下。属下不知道是惠子小姐,否则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当时属下也没看,就让他把人送到属下屋子里去了。”

他继续说到:“横滨城是个港口城,商人生意几乎都在这里完成。这里又是我们淫佛派的地盘,所以东条英鸡给属下送女人,属下也觉得正常。没想到,这回他们却是狼子野心!属下猜测,他们背后一定是有大人物撑腰,否则他们不敢惹怒您的!”

433章 销毁罂粟

“哦?这你也发现了?”安贝很是佩服佛主的聪明才智,居然能想到流主背后有强大的力量在支持。

“圣人阁下,淫佛派与流影派是夙仇!他们流影派一直想要灭掉淫佛派,然后一支独大。他们现在操控皇室,正在积极准备发动对大今朝的战争!流主也一直想要杀死属下,但是我们实力相差不多,他杀不了属下。虽然他两年前得到了克制属下的法宝,依然不能够杀死属下!况且您是圣人,睥睨天下。圣境之下就是再厉害,也是不行的!他们背后肯定有圣人在撑腰!”

“既然你知道了,打算怎么做?”安贝不动声色地问到。

“圣人阁下,属下斗胆有一问。问过后才能确定要做什么。”佛主很紧张,生怕他会生气。但是,计划一定要切实可行才好,否则计谋不成,损失就是自己的了。

“说吧。”

“您与流影派的背后的圣人是认识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不如直接杀到流影派流主那去?也好分个胜负,见个高低!”

安贝也有这样的想法,直捣流影派的老巢。但是,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大主教与他下了一个三个月的赌期,肯定不会轻易现身,而是在布局图谋大事。他与大主教打了这么多交道,已经能琢磨大主教的为人和行事风格了。

“哼!你要图谋大事,我就破坏你的大计!届时看你出现不出现!”他在心里想到,“对了幕府,你刚才说什么?流影派要对大今朝发动战争?”

佛主见他神色沉默,心中又忐忑了一番。直到他发问,才缓了一口气,“是的阁下!属下早就查明了,流影派一共分为四步走。第一步,安内,意思就是要在发动战争前消灭我们淫佛派,使得岛国内完成大一统。第二步,削弱大今朝的国力。他们不知道从哪种了一种叫做罂粟的植物,混合在一种烟里,要卖到大今朝去。凡是吸食了这种烟的人,都会力气下降,久而久之,人就废掉了。不仅如此,他们要用卖烟赚来的钱来武装岛国的士兵!第三步,就是占领周边的国家,也就是大今朝的附属国。第四步,就是等到时机成熟了,对大今朝开战!”

“你说的那种烟,是不是一种黑色的东西?”他想到了在戚冲办公营地看到的岛国生意人拿出的一块黑色的东西。

“不错阁下!”佛主点点头,“那种东西一旦吸食,就会上瘾。如果不抽的话,就会心里痒麻麻的,十分难受!吸食到最后,人会瘦成皮包骨,惨不忍睹!”

安贝“蹭”地站起来,气势汹汹,把他身边的惠子吓了一跳。佛主也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要干嘛。

“居然要用如此恶毒的手段!真要打仗,大可在战争中见真章,耍这种手段!哼!”他恶狠狠地说到,紧咬牙关。他真的是动怒了。

“阁下,流影派上上下下都是狼子野心,都是阴险狡诈之人!对待他们,一定不能手软!属下及淫佛派全部弟子,随时听从阁下调遣!”

“这样,你立刻去查清楚,他们种了多少罂粟这种植物,还有黑烟做了多少?有多少已经装了船运了出去?这些你都要给我查清楚来!记住,是全岛国内!一处都不能落下!”他要彻底捣毁这种植物和黑烟。

“是,圣人阁下,属下这就派人去查,以最短的时间报告给您!”佛主听了很高兴。他知道,这只是报复流影派的第一步。

等到佛主离开后,坂垣二夫来到安贝的身边。现在,他彻底膜拜安贝了,居然能使佛主都屈服,自称“属下”。“恭喜安贝君,从今天开始,你可就是岛国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这对我来说没什么,我也不会特意去要他做什么。我和他是互相利用,暂时结合在一起。如果他和他的属下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一样不饶过!”这对安贝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他也不会贪图这等名声。

“安贝君,你真地要与流影派为敌吗?”

“我和他们本来就是敌人。这次他们抓了惠子,差点就伤到了她,我是不能忍的。如果这个仇恨我都忍下去,那我就对不起惠子,对不起自己了!”他斩钉截铁地说到。

坂垣二夫叹了一口气:“安贝君,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照顾惠子。至于我和高桥君,我们会照顾自己的。”

“你们不要担心。你们就留在我的身边,或者就在这里,不会有危险的。我想,流影派的人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来这里杀你们。”

“那你打算怎么做?”

“查出那些罂粟和黑烟的地方,全部烧掉!接下来的事,再说。这是一个大的计谋,我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更不能让大今朝的子民受到毒害!”

“安贝君,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罂粟现在成了岛国许多百姓种植的主要作物,他们要靠着罂粟谋生。你烧掉的话,他们会不肯的。他们失去了收入,会饿死的。”

“他们要是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在害别人,那我去告诉他们!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这点他们不知道的话,或者执意要种罂粟谋生,那我就送他们去死!我是不会坐视我大今朝的百姓受他们荼毒的!”

坂垣二夫没有再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各自都有各自的观点看法,有自己的利益,是不可能妥协的。结局就看谁的力量强大,谁能屈服对方或者抹杀对方。

吃过早饭后,惠子活跃起来。她见到安贝后,就一直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跟着坂垣二夫学习大今朝的话。只有这样,她才能和安贝交流,才能有机会和安贝在一起。

她把目的一讲,高桥敏和坂垣二夫哪里还有不懂的道理。不过,两人都见识到了安贝的厉害之处。惠子要是能跟在他的身边,总比跟在他们身边要来得安全,而且能过上更好的日子。因为,他们都是把惠子当做亲生女儿的,自然希望她好。

于是,坂垣二夫就开始教授她学习大今朝的话,力争在最短的时间里教会她。

安贝很高兴。如此一来,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就不会大眼瞪小眼了,就能聊上几句了。但是他也知道,学习语言困难很大,需要很长的时间。

过了三天,佛主来了。这一次,他不是空手来的,而是带着一卷地图来的。他把地图摊在地毯上,上面的山山水水一目了然,各个城池星罗棋布。其上,还特地用鲜红的颜色做了标注,标注的地方大约有百来处之多。

“圣人阁下,这就是属下发动淫佛派在岛国内的所有力量所查到的。这些红色标注的地方,是种植罂粟的地方。圈住的面积越大,说明种的罂粟也最多!”

安贝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大部分是在山林间,拢共起来的面积,足足占到了岛国面积的五十分之一。他皱了皱眉头,“居然如此之多,看来坂垣说的不差。幕府,他们做黑烟的地方在哪?”

佛主一指点在地图上,落在一座城池上,正是横滨城。“圣人阁下,他们收集罂粟,就运到横滨城这里的流影商社的驻地。在那,地底下有个巨大的空间,专门用于制作黑烟。还有一点,属下的人已经查到。他们正有一批黑烟要装船,大概有三艘船之多!”

“幕府,依你之见,你要怎么破坏这些罂粟和黑烟?”

佛主立刻说到,“圣人阁下,属下已经有了一个计划。罂粟太多了,分布广泛,岛民多以此谋生,不宜直接破坏。否则淫佛派威信下降,不利于行事!属下看,不如直接去破坏流影商社地下空间,生产的地方没有了,就能大大削弱黑烟的制作。那罂粟没了用处,岛民们就会自己烧掉的!”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怎么动手?”

“属下认为,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去码头,阻止他们将黑烟运出去;另外一路,前往流影商社所在地,捣毁制作场所!”

“不用兵分两路。有我在,除非他出手,否则我要做什么谁也抵挡不了。我们先去码头,我必须亲眼看到那些黑烟运不出去!”

佛主明白安贝说的“他”是谁,定然就是流影派背后的人。不过他觉得奇怪,为何那人不直接动手杀掉他,岂不省了老大的麻烦?

他哪里会知道大主教的想法?如果大主教动手杀了他,那岛国之上只有流影派一派独大,就没有势力遏制住流主了。这对大主教的驭人术来说,是不合理的。一旦流主没有了遏制势力,就会膨胀起来,最后就会脱离大主教的掌控。

“是,圣人阁下言之有理!那我们先去捣毁他们的商船,再去捣毁他们的地下空间!”他不敢反驳安贝的话。

“他们的安全你要保证。”临出发前,安贝指着惠子三人对佛主说到,“你我二人去就好了。你手下的高手,全部安排到这身边来保护他们!”

“圣人阁下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

安贝点点头,看了惠子一眼,就出门去了。他是不放心她的安全,但又不能带着她在身边,只好做此安排。

横滨城的一个码头,没有往常那般热闹嘈杂。在上午的时候,这个码头开进了三艘商船,每艘商船上都挂着一面旗帜,旗帜上画着一个太阳。码头上的人都知道这是流影商社的商船,要运货物,于是都走开了。

中午十分,一队百来人的武士押着两百辆马车来到了这个码头,打出的旗帜也是流影商社的。抵达后,船上立刻就下来了一大批水手,由他们负责搬运马车上的货物上船。

马车上累着五六个三尺方长的木箱子,每个箱子要两个人抬。箱子里装着的,是一包一包由油纸包好的黑烟。水手们热火朝天地搬着,干劲十足,显然是受益颇丰,才会如此卖力。

其中一艘船的船头上,站着两人,正是山本五十五和那个地忍大人。他们看着水手们热火朝天地搬着箱子,心情也很愉快。。

“山本,之前的那批货怎么样了?”地忍大人问到。

“大人,当时大今朝的南方港不准进入这批货物,说这批货物有问题。商社那群笨蛋,竟然就真地不敢让这批货物进港了!三口组的冈村宁刺正好随船,他考虑到这是流主的大计,不能轻易放弃,便让船在大今朝的海岸线靠岸,把船上的黑烟都廉价卖出去了!”

434章 升级马赫

“冈村宁刺?”地忍大人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哈哈大笑,“好,倒是个人才,处事很果断,能坚决执行流主的大计!山本,你手下精英很多,不错!有机会我会向流主推荐他的!”

“谢谢大人。我也觉得他的做法比商社的那帮庸才好多了!如果又运回来,损失不说,重要是没有好好完成流主的布置!既然不能顺利进港,以正当方式销售,为什么不可以偷偷摸摸的?只要达到了目的就是好的!”

“嗯。你这种想法是好的。偷偷摸摸是我们的行事风格,能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山本,你做的很好,把这种精神都刻进了你三口组的每个人的心里了!但是,商社是有它的存在的价值。它必须是独立的。这是流主的意思。所以,你也不要鼓动心思去兼并它了!”

“是,大人,山本明白。”

“这批货物一共有多少?”

“大人,一共是一万斤黑烟。这批黑烟,估计能帮我们赚上几十万两银子了!”山本五十五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座银山,使他吞了一口口水。

“几十万两?山本,你身为横滨城三口组的组长,眼光可不能如此的狭隘。那大今朝遍地白银四处的黄金。区区几十万两白银,简直就是九牛一毛!除了这些,古董玩意儿多得数不胜数,随便一件儿,都是价值连城。”

“原来如此!流主果然眼光高远!等我们打败了大今朝,占领它的地盘,就可以剥削他们的金银珠宝了!到时候,我们流影派的实力岂不更加强大了?!妙哉妙哉,这般循环下去,以他们的钱粮养我们的武士,再让这些武士去打他们,哈哈!”

地忍大人对山本五十五的领悟能力感到很欣慰。他认为,只有手下准确地理解了流主的深意,才能更好地为流主谋事;否则糊里糊涂的,做事就会没有目的,就会做不好,误了大事。“对了,山本,淫佛派那里没有发生什么事吗?还有,那个人到底有多厉害?”

“大人,这人当真厉害,我府里的武士不是死了就是残了。活着的,也都疯了。参加佛主寿辰的人回来禀报,说他一招就制服了中山雄二,使之毫无还手之力。所以,大人,我想我们是不是……”

“有这么厉害?!”地忍大人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他和中山雄二旗鼓相当。如此说来的话,他也在那个人手里过不了一招了。“他到底是什么来历?查清楚了没有?”

“我问过那个村的渔民,只说是海上救的。人长得怪吓人的,像人不像人,像猴子不像猴子。只说力气大的很。自从有了他在,他们一家人每天都能打到很多鱼!大人,这些你也不知道吗?”

地忍大人摇摇头,“流主只让我去安排你们做这么一件事,我也就照办了。但是其他的,我并不了解。现在看来,此人的实力只怕比流主要厉害!长得怪怪的?嘶。”他觉得,流主一招是收拾不来中山雄二的。

“是啊大人。”山本五十五应和了一句,脸上布满忧虑,“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不过淫佛派没有传出不好的消息,反而有条不紊地运转着,只怕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流主向来都是谋而后动!所以,背后肯定是有依仗。消灭淫佛派是我派大事,是一定要完成的,之后才能同心协力去攻打大今朝!你放心吧,流主不会无的放矢。”他表面上是在安慰山本五十五,心里却也在犯嘀咕,“流主到底有什么依仗?”

就在黑烟被搬上船差不多时,马车的尽头处突然传出一阵骚乱,“乒乒乓乓”地响起来。同时,还有武士发出的痛呼声。

山本五十五被惊醒,大喝到:“什么人!不要命啦!”立刻就要下船去看看是何方神圣,敢闯他三口组的码头!但却被地忍大人一把拉住,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两人伫立在船头,等着闹事的人出现。一帮武士则是紧紧护在码头岸边,个个严阵以待。

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一副十分诡异的场面。只见一大片粉红色的光芒一路飞过来,笼罩住正要阻挡的武士和水手。那些武士和水手被光芒一包围,立刻就呆滞了身形,手里的兵器也不自觉地脱手。紧接着,他们作出了许多奇怪的动作,嘴里发出享受的声音。但是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他们的身子就干瘪下去,死了。虽然没成为干尸,却是面色蜡黄,皮肤褶皱。

“大人,这……”山本五十五大吃一惊。他却是认得,这是淫佛派佛主和各大长老特有的佛光。只需要裹住人,不管男女,最后都会成为这般模样!平常百姓不晓得,他是知道的。

“是佛主亲自来了。”地忍大人把他没说完的话说完了,“看来,佛主是要报复我们的算计和我们的借刀杀人的计谋了。”他话音刚落,佛主卷着一团佛光来到了一大群武士的面前。

佛主停了脚步,但是佛光却没停。往武士人群一钻,登时个个瞪着大眼睛,露出狂热的眼神来。但同样没坚持一小会儿,人都干瘪下去了。

杀了这些人,他也没上船去,就立在码头的岸边,微笑着看着船头的两人。一阵海风袭来,吹得他身上的袈裟猎猎作响。

“佛主到此,不知有何指教?”地忍大人恭敬地问候一句。先礼后兵,这是他的原则。

“马赫,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出去岛国待了十多年,回来又闭关一年多才出来,记性变差了?几天前发生的事你就忘了?”

原来,山本五十五喊的“地忍大人”,就是夏侯战和安贝在婆娑国抓住的马赫,乃是同一人。不同的,那时他在流影派中名不经传,如今已经成了流影派排得上号的人物。

马赫笑道:“佛主,淫佛派和流影派数百年的争斗一直没断过。今天你派人来杀我,明天我派人来杀你,有何惊奇的?没想到,你倒是动了大怒,亲自来杀我了。”

“你说的不错。两派杀来杀去,大家都相安无事,就当抓耳挠腮了。但是,你们这次用心歹毒,竟然要借刀杀人灭我全派上下!这样的挑衅,难道本座还能忍吗?!”

“你要杀我,我也不惧。我就是拼死一击,恐怕你也要深受重伤。到时候流主来了,杀你还不是杀鸡杀狗一般?”

“哈哈,马赫,杀你?本座还不着急。你们给本座搞破坏,本座就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你们这儿运这么多的黑烟,恐怕价值不菲。本座若是让你无功而返,不知会不会影响了你们流主的大计呢?”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我们流主的计划了?我看,你不如归顺我流影派,成为淫佛组也是可以的。跟着我们流主一起做大事,你觉得如何?”

“大言不惭!”佛主冷笑一声,“两派相斗相杀数百年,其中的恩恩怨怨哪是一两句话能够说的清楚的?想要一笑泯恩仇,流影派倒是可以归入我淫佛派,本座就既往不咎!”

“佛主,你也不想想,流主这次为何敢借刀杀你。如果他背后没有厉害的人物撑腰,就敢去招惹那人?敢来杀你?”

“吓本座怎的?本座现在安然无恙,化险为夷。今日到此,就是受了圣人阁下的吩咐,要捣毁破坏你们的计谋!”

马赫大吃一惊,失声喊到:“圣人?”他身边的山本五十五更是惊讶得目瞪口呆。圣人他们都是在传说中听过,还不曾见过。即便是流主,也难以企及。

“不错!”佛主沾沾自喜,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厉害的靠山感到高兴,“不然你以为,中山雄二能被轻易杀死?亏得他死了,不仅为本座探了路,还让本座少了内患。说实话,本座要感谢你们流主呢。哈哈”

但是马赫也是聪明人,他立刻就判断出了流主背后的依仗,也是一位圣人!只是,他心里哭笑不得,怎么凤毛麟角的圣人突然间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了?

“佛主,他是圣人,那流主背后肯定也有圣人支持。说来说去,我们还是势均力敌。今天你要破坏流主大计,动手便是,我是不会怕你的!”说罢,他的身影突然消失,船头只剩了山本五十五一人。

马赫虽然打不赢佛主,但也不会被佛主随意拿捏的。他要先出手,占得先机才行。

“呵,地忍的忍术遁术果然高明,本座都佩服。倒是没有想到,十几年前你还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现在成了地忍级别的忍者,倒是令本座刮目相看。”佛主对于马赫的“消失”一点也不惊慌,只是发出一团朦朦胧胧的粉红色的佛光在周围。他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佛光,对敌御敌,都靠佛光。外边的人看他,看不分明;可是他看外边,却是清清楚楚,明明亮亮。

面对他的佛光,流影派的遁术和忍术都无甚用处。即便是流主亲来,也只能近身与之打斗。但是,只要对手一进去他的佛光里,身体灵活程度都会被迟滞,法宝兵器的发挥也会受阻。唯有一物,只要带在身上,在佛光里就能畅通无阻,将法宝兵器的威力发挥到最大。那便是灵珠子。

灵珠子是佛门的一大克制,数万年来落入敌人之手,造成不少佛门弟子被杀戮。后来被灵山的佛王得到,便不再流传于世。并且,佛王将灵珠子交与了脾气最为火爆的护法之一——大威德明王看管。

不过,三年前红宫佛主联合大威德明王和显宗设伏击杀夏侯战等人,被上一代石猿显形打败。因此,大威德明王守护的灵珠子就落到了夏侯战的手里。后来,夏侯战又把灵珠子交给了马赫,让其带回岛国。至此,灵珠子落到了流主手里。

但是流主得到灵珠子后,并没有立刻就去诛杀佛主,而是忙于利用魔笛企图抓捕虎蚌来获得元牝天珠。哪知,几年的苦功眼见有了收成,却凭空杀出圣境高手安贝,夺走了元牝天珠。回过头来想,他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再要去杀佛主,他错过了最佳时机。。

马赫这些年功力大涨,特别是去年一年闭关,直接就突破了人忍境界到达地忍,成了仅次于流影派排名前十的存在。不过,就算他再厉害,没有灵珠子在手,要击杀佛主,还得进入佛光中,还得受到佛光的迟滞和影响。

他本想制敌于先机,“消失”后立刻就朝着佛主攻去。奈何,在他“消失”的一瞬间,佛主周身就涌出佛光来。“秃驴,倒是精明地很!”他在心里骂了一句。但是没有办法,要对付佛主,只能欺身寻找机会。毫不犹豫,他就进入了佛光的范围。

435章 十女子

一进入佛光之中,他仿佛就进入了一个暖暖的世界里,进入了一个温柔乡。这世界里的氛围十分迷人,无时无刻不再调动着他的欲望,使得五脏六腑全身各处都活跃起来。他按耐住心头的躁动,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

方才眼前只是迷蒙蒙一片,陡然间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张豪华精致的大床。大床上面,躺着十个身子曼妙、赤身裸体的女子。她们都不说话,只是不断地向他抛出媚眼,搔首弄姿,企图诱惑他。

若是寻常人见得这十个女子,这一刻肯定心神大乱。因为在民间,即便是在各个王室或者皇室,也是找不到这样的貌美女子。论身材,她们翘臀细腰,玉峰傲然;论皮肤,白皙嫩滑,吹弹可破;论五官,精致秀丽,浑然天成;论诱惑力,看过的男人都要阳根立挺!

她们有的叉开大腿,露出无限风光;有的趴在蚕被之上,紧紧夹住大腿,留下一条若隐若现的臀沟;有的则是自己捧住双峰,张着嘴巴吐露檀香;还有的将手指含在嘴里……总之,民间房事里有的没的,在这儿都能看个饱看个透彻。

然而,马赫不是普通人。尽管此时此刻他阳根耸立,但还不至于心神失守,跑到那床上与那些个女子交欢。他是知道,她们并不真实存在。不过,在佛光中,她们比真实的还真实,极尽诱惑之色。

“不愧是佛主,都已经把欢喜禅悟到了十层境界,厉害!”他赞叹了一句,“不过,我又不贪恋女色,不与她们交合,又有何用?你要是有胆量,就出来和我斗上一斗,不要做那缩头乌龟,让我笑话!”

马赫要用话挤兑佛主,可是佛主哪里会被激怒?佛光本就是他的对敌御敌宝贝,其中的十大女子自然就是核心,起到对敌御敌的关键作用。要他出现,马赫至少应该先过了十大女子这一关才行。

“哈哈,马赫,虽然你是地忍,但没有灵珠子在手,根本不在本座的眼里。今天你主动动手,若是让你平安无事地出来,佛主之位本座就该禅让了!你且对付本座的姑娘吧,打赢了本座自然就出来了,哈哈。”

佛主话音刚落地,十个女子身下的大床就消失了。她们身形一动,就围在了马赫的周围。顿时,马赫周围的佛光愈加浓烈了,颜色也有粉红色变成了血红色。眨眼之间,那香艳艳魅惑诱人的女子,就成了面目狰狞狰狞的魔女。不过,她们的打扮依旧没变。

马赫看着她们胸口抖动的一团肉,忍不住咽了喉咙。但是他明白此时此刻大意不得,否则一失足成千古恨,成为流影派最大的耻辱。他手一晃,手里就多了一柄刀。这把刀长三尺,四指宽,仔细一看,刀身上布满了血色的条纹。他的这把刀,乃是一把好刀,叫做血纹刀。传闻是不断地用人的精血淬炼精钢打造而成的,成功率极低。这么大的一柄刀,不知道用了多少块精钢,费了多大的精血。虽然比不上流主手里的化血神刀,但也能斩断无数精钢利器了。

血纹刀一出,寒光烁烁。他把刀锋一抹,当即就朝着一臀大细腰的女子斩去。来势凶猛的一刀,以及他快速的身影,瞬间就受到了佛光的阻滞,足足下降了一半的威能!“哼,秃驴,要不是如此,纵然一百个你也要杀了!”

那女子长发飘飘,一脸的从容。见得刀锋向着自己劈来,她后脑勺的青丝刹那间伸长变硬,根根成了精钢丝。这些精钢丝绞成一团,形成一个尖锐锋利的锥子,往刀锋上撞去。

“叮!”两相碰撞,精钢丝绞成的锥子立刻就被从中剖开。不少精钢丝被斩断,掉落下来。先是化为青丝,最后融入佛光里消失不见。刀锋依旧不停,切入锥子里势如破竹,朝着女子的面门砍去。

另外九个女子也发动了各自的攻击。她们都是利用一头青丝,变化成各种各样的兵器。其中五人朝着他攻去,另外四人则是从背后攻击。

五件兵器加持在他的血纹刀上,任是血纹刀再厉害,也没有一下子全部剖开的本事。马赫见得刀锋再也前进不得,猛地发力荡开六人,回头朝着后面的四人杀去。

后面四女子,一人持一杆红缨枪,一人持一柄细剑,一人持一面芭蕉巨扇,一人持一张琵琶。红缨枪率先和马赫交手,但经血纹刀一削,枪头立刻就断了。但那女子抖了抖枪杆,枪头又生了出来,继续捅了过去。

她的枪法使得十分简单,没有任何招式,比之战场上的普通士兵都有所不如。其实这也怪不得她们,毕竟佛主不修武艺只修欢喜禅。可能交欢的姿势他懂得多,真刀真枪却是不行。

马赫也不是很擅长武艺,因为他修的遁术和忍术,并不需要光明正大地与别人打,只需要偷袭就行。顶多,他也就比十个女子厉害一点。

他发现持红缨枪招式简单,直接伸出左手抓住枪身,顺势一扯,在一脚踹出,正在这女子的一团软玉上。他倒不是故意的,脸皮也显出微红。毕竟,跟这些赤身裸体的女子打肉搏战,是他从未遇见过的。正中她的玉峰,实在是巧合。可是,那女子骨头硬的很,力气也颇大。丢了手中的红缨枪,挺起胸口竟然把他弹了开来。

“我靠,果然是妖女!居然还能这样玩!”马赫大惊。

其他三人立刻攻来,背后的六人也来了,手中兵器全数朝着他砸来。

以一人之力对抗十人,除非是武技高手,比如像夏侯战或者安贝这样的,兴许能够游刃有余。但是马赫就不行了。他感觉到背后寒气森然,料定不好,便一股脑地朝着前面的三人杀去。手里的血纹刀狠命斩去,那细剑、芭蕉巨扇和琵琶,都被斩断了。他趁势杀了上去,要拿三个女子的身体的坚硬程度来试试血纹刀的厉害。

这些女子仿佛都知道厉害,在手里的兵器被斩断地瞬间,纷纷跳开,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如此一来,背后打来的兵器就都落空了。

马赫深呼了一口气,心惊胆战。他可以想象,如果后背被这么多的兵器砸中,只怕不死也要残了。他暗自想到:“出去了真的好好练练武艺才行!被这么一群女人打得狼狈不堪,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他现在进退两难。他以前没有跟佛主交过手,只知道佛光里有赤身裸体的女子在。却没想到,都是些厉害的女人在此。现在他就是想要走就出不去了。何况,十个女子又齐齐杀来了。

“都说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想不到我马赫真地要被她们打死了,我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他握紧手中的血纹刀,迎了上去。

血纹刀实在锋利,任何刺来的兵器都会被斩断,使得她们难以近身,这就是他唯一的依仗。不过,打着打着,他就觉得累了,额头上渗出汗水来。但是,那些女子却是颇为轻松,身段依然轻盈。

“这还怎么打!活活地要累死我!”马赫别提有多窝囊。空有一身遁术和忍术,却发挥不出来,要依靠蛮力斗敌。但是他的对手就跟打不死一样的,十分难缠。

其实不然。这十个女子的打斗,与佛主是息息相关的。比如她们的兵器被斩断了,能够立马恢复过来,是消耗了他的力量的。只是马赫是局中之人,不懂罢了。但看十个女子的战斗状态,可见马赫比之差远了。

“好了,该结束了。”佛主的声音响彻在佛光之中。

似乎是在响应他的话,十个女子四散开来,围在马赫的周围。她们都把兵器化成了一条胳膊粗的链子,分别朝着他的手和脚、脖子和躯干飞来,要锁住马赫。

这回马赫慌了手脚。他先是斩断了要来缠住右手的链子,转身就要去斩飞向自己脖子和躯干的链子。但十条链子都是同步发出的,他难免要顾此失彼。

“不好!”正当他斩断飞向脖子的链子时,忽然感觉脚腕上处传来一阵被勒痛的疼痛。他定睛一看,就见得脚腕处各被两条链子缠住。他提刀就往地上的链子斩去,奈何速度慢了。四条链子朝着一个方向发力,他站立不稳,狠狠地砸在地上,手中的血纹刀也脱手掉在一旁。

没有了血纹刀,他也就失去了在佛光中的最大依仗。其他的六条链子瞬间就缠住了他的手臂和脖子。十个女子同时发力,他发出猪嚎一般的声音,整个人悬在地面上。

“你!佛主,你快放了我!否则流主一来,既有灵珠子还有化血神刀,立刻就要杀死你!”他感到穷途末路,快要死了,便出言威胁。

佛主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戏谑的语气,“马赫,你要是跑,本座还真抓不住你。可是,你非得留下来试试本座的厉害。既然你要试,本座只好接招了。你若是求饶,表示愿意归顺我淫佛派,本座自然放了你!否则,就算是流主来了,也救你不得!”

“你!不可能!佛主,流影派开派有千年了。这千年里,你见过几个投降的流影派弟子?!我马赫就算死了,也不会去当那第一人的!”

“哈哈,看不出来,你到还有些骨气。很好。你要求死,也容易。有了你的精血,本座要跨入圣境也是指日可待了!”佛主的声音威严起来。紧接着,佛光里的十个女子骤然发力,链子绷得直直的。

马赫感觉自己快要被分尸了,手脚被扯得“咯吱咯吱”作响。特别是缠住他脖子的一根链子,勒的他快要透不过气来。“咳咳咳……你……马的,要活活……勒死我……还是……要……五马分尸……咳咳咳……”

但是那十个女子并不打算就这样勒死他。其中一人突然撤去了链子,恢复了一头青丝,那狰狞的面目也变成可人的模样。她款款走到他的身边,伸出手刮刮他的脸颊,弄得他痒痒的。其他九个女子松了松手中的链子,顿时他就落到了地面上。但链子依旧保持笔直的状态,不会让他有挣脱的可能。。

马赫成了一个“大”字。刚才他憋的慌,这会儿终于得着机会,使劲儿地深呼吸了几口。突然间他嗅到空气中有一丝异样的香味,也被他吸进了身体里,感觉怪怪的。

他很快就知道了这异样的香味怪在哪里了——他的阳根不知不觉地立起来了!“可恶!”他羞得老脸通红,勉强抬头一看,裤裆处支起了一顶不大不小的帐篷,“想不到我马赫是不是被杀死的,而是阳精尽失而死!”

436章 替死鬼

果然,他感觉到一只手在轻轻地拨弄裤裆处;再听得“呲啦”一声,阳根就暴露在空气中,传来一阵凉飕飕。他挣扎着想要摆脱,四肢被拉得紧紧的,动弹不得。唯有脖子是可以活动一下,仿佛是故意让他可以看到发生的事情。

只见这女子不断地伸出舌头舔着嘴唇,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阳根。这一幕,当真让他生不如死。“佛主!有本事直接杀了我!为何要如此羞辱我!我年纪也一大把了,这么多年的贞操,你也要给老子破了吗?!杀了我吧!”

但是佛主没有再搭理他,任由这个女子动作。其他的九个女子扯着链子,但个个都很羡慕这个女子,好像正在享受一顿盛宴。

准确地说,马赫现在就是这个女子的盛宴,还是超绝的盛宴!她伸出舌头,用舌尖轻轻地点了一下他的阳根,随后张大嘴巴,一口含进嘴里。

“啊!”马赫大惊。不知道是紧张导致的,还是因为童男之身被破,立刻就喷出了无数的阳精,足足喷了一刻钟不止!他是地忍级的高手,阳精丰富,又储存了这么多年,对于这女子来说绝对是大补。

这女子如同长鲸吸水,也不管味道如何,全部吞了肚子里。顿时间,她的脸色更加的红润。更加奇怪的是,她的表皮更加真实了。原来,她们也是可以储存一部分阳精为自己所用的。

马赫大泄之后,便觉得身体乏力,空虚了很多。“竟然如此恶毒!这一下我至少损失了十年的苦修,遁术和忍术也会有破绽的。”此时他不关乎生死,反而在意起实力的损失。他在追求实力的迷途上,可谓是入了魔。

他的阳根一泄如注后,并没有萎靡,依然保持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不消说,肯定是与他之前呼吸进入的怪异的香味有关。

这女子尝到了美味,就要继续吸收他的阳精。不过,却不再利用刚才的手段。她两腿分跨在他的腰身侧边,扎了一个马步,正要一屁股坐下去。

“好了,幕府,放了他吧。”另一个声音响彻在佛光之中。因为声音来得及时,这女子下体只是稍稍接触到马赫的阳根,还不曾吞没,救了他一命。

佛主不明所以,但是安贝的命令他不敢违背。于是,他将佛光一收,留下马赫躺在地上。

马赫发现暴露在外,糗态无疑,恨不得找一条裂缝钻进地里去。他不关心刚才这声音从何而来,而且刚才的声音也说放了他。是以他立即施展遁术,要逃走。

随着他身形渐渐模糊,人影就消失时,他发出一声惊叫。他被什么力量推了一把,遁术立马被破了,又露出了原型,只走开了原地几步。

“是谁?”他惊恐地看着周围。他的遁术是很高明的,但是对方不仅能看破他的行踪,还能轻松地截住他,“你就是那位圣人阁下吧!”

他话刚说完,安贝凭空出现在他的身边。不过,安贝是背对着他的。“马赫,怎么,你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佛主赶忙将安贝的话翻译了一遍。他在一旁也甚是纳闷。看样子,这位圣人阁下是马赫认识的,“不让本座杀他,是因为两人有交情?嗯,看看事情到底怎么发展。”

大今朝的话!马赫心中惊疑不定,“奇怪,我没去过大今朝,怎么会认识说大今朝话的人?!真是奇了怪了!而且他还说我认识他,得要看仔细了。”他细细打量安贝的背影,除了高大以外,只能看见安贝背在后背的两手。

“可看清楚了?还想不起来?”

“你……你难道是那个安贝?”马赫看着他长毛的手,想到了在新里德遇见过的一个少年和猿人。那猿人实力强大,给马赫的印象非常深刻。

“安贝?”佛主总算是知道了安贝的名字,但他不确定,如实把马赫的话翻译给安贝。

“很好,还记得我。”安贝转过身来看着马赫,“没想到,三年时间不见你,厉害了不少。当年我大哥放了,没想到你敢祸害大今朝的子民。看来,当初不该放了你的!”

马赫立刻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地说到,“阁下,不是我要这么做的,是流主的命令!我……我要知道是您,打死我也不敢啊!”

“哼!”

“圣人阁下,不知道您要如何处置他?”佛主小心翼翼地问到,“属下以为,杀鸡儆猴,可以让流影派收敛!”

安贝明白佛主心中的小九九。无非就是杀了马赫,他再吸收马赫的阳精,为自己增长实力。不过,安贝觉得马赫留着性命比杀了要更有价值。“刚刚你也吸收了不少他的阳精,杀了他就算了吧。活着的马赫比死的马赫有用!”

“是,圣人阁下。”

“马赫,今天再饶你一命,希望你好自为之。再行恶事落入我的手,一定斩杀你!设计害我一事,我知与你无关。但那流主及他背后的人,我是要揪出来的!你回去告诉流主,他的计谋不会那么轻松实现的!”安贝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要逼迫血天使出现和他正面对决。

马赫听了佛主说的岛国话,心中一阵颤抖。但是自己现在不会死,让他有一丝窃喜,“是,阁下,我一定谨记你说的话。我……我可以走了吗?”

安贝挥挥手,让他自行离去。“幕府,这些黑烟要怎么处理才能彻底毁灭?”

“圣人阁下,黑烟这东西,虽然怕受潮,但在水里能存留一段时间。我们若是直接让它们沉入水里,只怕流影派的人还会再打捞的。不如,直接一把火来,把这几艘船都烧了。”

“注意不错,你便去放火吧。”

佛主有些无奈,堂堂的淫佛派首脑,现在真成了一个小啰啰,被吆五喝六的。但他他没有办法,主意是他出的,本事又没人家强,只好悻悻地上船去。

但是他不会亲自动手的。那船上,可是还有不少的水手在上。只是不见了山本五十五的身影,想必是跳水逃遁了。

船上的水手不敢与他争锋,纷纷服从命令,往船上各处浇上油料还有容易烧的东西,点了一把火就各自逃生去了。

几艘船先是冒出一阵浓烈的黑烟来,没多久火焰就从船舱中窜出来,直接烧到了甲板上。顿时,整艘船就被火焰吞没,想救也救不了了。

安贝心中一阵感慨。他虽然还不清楚现在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大的意义,但他觉得能帮助帝国的子民一分便帮助一分。要真让这么多的黑烟流入帝国里,不知道有多少平民百姓会因此家破人亡。

两人站在码头看了半个时辰,直到几艘船都被烧成骨架,散落进海水里,才离开了这里。“幕府,带我去流影商社的地下空间。”

横滨城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因为从佛主出现在那个码头开始,城里流影派的人几乎都知道了。随后,燃烧的烟火升到了城里上空,流影派的人立刻紧张起来。他们把佛主的行为视为挑衅,采取了严密的防护。

“社长,怎么办?好像是我们那么货被烧掉了。”

“我知道了。”东条英鸡很冷静,“马赫大人和山本五十五呢?有没有人看他们出来?”

“没有社长,我们的人没有看到。从那码头出来的除了佛主,还有一人,是那天我们在佛主两百寿辰上看到的闯进来的人!”

“也不知道他们两人有无危险?”

“社长,山本君应该是跳海逃走了。至于马赫大人,我想他是地忍级别的高手。即便打不赢佛主,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吧。可是那批货没了,我们商社损失就大了!”

“山崎,只要他们两人没事,损失一批黑烟和几艘船不算什么。只要有人种罂粟,我们又能生产,不怕的。这样,你立刻去三口组那看看,查看下山本君回来了没有。”

“是,社长!”

等人走后,东条英鸡却是恨恨地自言自语道:“山本,你真是恶毒,居然如此陷害我!你要是死了才好呢!”他早就知道,山本觊觎商社很久了,巴不得自己出点意外,死无葬身之地才好。

“东条英鸡,你在嘀咕什么呢?”突然,一道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

“谁?”他大惊失色,把四周都看了个遍也没有看到人影。

“是我!”却是马赫出现在这里,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脸色有些苍白。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之前的裤子破了一个洞。

东条英鸡一看是马赫,立刻慌了手脚,腿一软就跪倒在马赫面前,“见过地忍大人!属下没有嘀咕什么,只是听说了码头上发生的事情,非常担忧您和山本君的安危!”

“好了。”马赫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你们之间的隔阂。你放心吧,我和他都很安全。现在,我来找你是说说这件事怎么善后的。”

“大人,这件事属下会一力承担的!损失了这批黑烟,属下会敦促手下加快生产的,绝对不会延误流主的布局!”东条英鸡见他神色不好,料定吃了大亏,于是说些好话,把责任担下来。

马赫盯着他,摇了摇头,“东条,那佛主动手不是对着我和山本的。他对准的目标,是你商社的黑烟。他们说了,要破坏流主布置的大局。所以,我猜测,等下你会大乱的!”

“什么?!”他惊呼到,顿时变得六神无主,“大人,您的意思是他们要来毁坏下面的空间吗?那我们该怎么办,大人?”他向马赫求助。

“抵挡我是抵挡不住的,除非是流主亲来,否则再多的人也是白搭。”马赫的神色很冷漠,“所以,我们只能袖手旁观。”

东条英鸡张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脸色瞬间苍白的不行。单单损失了码头的那些黑烟,他都是很好交代的。可如果生产黑烟的地方也没了,麻烦就大了,对流主的大计会产生深远的影响。这样大的责任,可就不是他能承担的了。

他赶忙爬到了马赫的脚下,涕泗横流地说到:“大人,您可一定要救属下啊!求大人,您一定要救属下啊!属下上有老下有小,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大人,您救救属下吧!”。

“我来就是给你指条明路的。”马赫冷冷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怜悯,“你当社长也有些岁月的,家底殷实我是知道的。不如,为了你家人能好好活下去,你就主动自裁吧!”

“啊?”东条英鸡瘫软在地上,面如土色。他算是明白了,马赫就是要拿他去做替死鬼的,要让他来背这个锅!

437章 销毁

就在这时,大宅里传来一声闷响,整座大宅里的房子都摇动了一下。紧接着,又是好几声闷响,大得吓人。

“社……社长!不好了!不好了!”却是刚出去不久的山崎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了。他先是看见躺在躺在地上的东条英鸡,立刻跑过去就要把人扶起来。慌张之中,他竟然没有注意到马赫在。

“何事?”马赫撇了一眼山崎,觉得他还不错,很忠心。

山崎这才把目光投注到马赫身上,见得他是坐着的,而东条英鸡是躺在地上,就知道了他肯定是流影派里的大人物。大人物问话,他必须要回答的。“大人,社长,我们的黑烟生产的地下空间,佛主闯进去了,正在里面大肆破坏呢!”

东条英鸡彻底崩溃了。他躺在地上,瞪着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的。他真地不想死。但是事情真地发生了,他已经逃不过去了。

“东条,你还是自裁吧!”马赫又说了一句。

“大人,真地不能救属下吗?”他心中还存有一丝幻想。

“没有。你知道流主的脾气,任何人没有成功地执行他的命令,失败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自裁。唯有如此,才不会累及家人!即便我,也是不能例外!”马赫的一番话说的是极为在理,但是东条英鸡到了这步田地,其实跟他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以说,他背了一个老大的黑锅。

他缓缓地爬起身来,站在马赫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又跪在地上,对着山崎说到:“山崎,把刀具拿来!”

在岛国的文化里,上级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就像东条英鸡不能违背马赫的话一样,山崎不能违背东条英鸡的话,尽管他非常不希望自己的上级剖腹自杀!他走到屋子里的兵器架前,取下了上面的一柄长刀和一柄短刀,送到东条英鸡的面前。

东条英鸡苦笑一声,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原本要剖腹自杀的人,需要准备很多的东西,穿着打扮也要换的。但是他是没时间准备了,马赫正催着他死呢。

他拿起面前的一把短刀,抽了出来。刀尖朝着自己的肚子,双手握住刀柄。“山崎,拜托你了!”他额头上冒出冷汗,两手颤抖起来。

“是,社长,您放心吧!”山崎捡起地上的长刀,抽出刀鞘,两手紧紧地握住。他走到东条英鸡的旁边,把刀架在东条英鸡的后脖子上方。

“大人,希望你能保护我的家人!”东条英鸡喊完这一句,握住短刀刺向自己的腹部。刹那间,血就顺着刀锋流了出来,白花花的肚皮上也流出一道鲜血。他咬紧牙关,面部扭曲,显得极为痛苦。但是,剖腹他还没有全部完成。

“呀!”他鼓足最后的勇气,大吼一声,双手握住刀柄使得刀锋向肚脐的位置切去。

就在他完成这一动作时,山崎手里的刀立马砍了下去。“哆隆”一声响,他的脑袋就与他的身体分离开来,滚到了马赫的脚下。

马赫溅到了部分鲜血,甚至脸上也沾到了一颗。他直接伸出舌头,把这颗热乎的血珠子舔到嘴巴里去了。他依旧是冷冷地看着东条英鸡的无头尸体,血水不断地从脖子处涌出出来,活脱脱的一个血泉。他蹬了一脚尸体,使之侧躺在地上,顿时更多的鲜血和肠子从腹部流出来,十分恶心。

他见东条英鸡已经死了,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到此算是有了一个结束。“山崎,以后你就是商社的社长了!记住,此事过后,好好完成流主交代的事情!”说完,他人就消失在椅子上。

山崎没有答应马赫的话,他还处于极度的痛苦中。他对东条英鸡非常忠诚,没想到他会亲手砍下上级的头颅。他跪倒在地,“呜呜”地哭起来。

东条英鸡自杀死了,马赫的事情结束了,但是安贝的事情却还没有结束。他带着佛主,进入了地下空间后,开始大肆破坏起来。

这个地下空间居然有方圆百丈,由无数根柱子撑住,却是没有一面墙壁。安贝刚进入这里时,都被吓了一跳,与他在海外王室还有各城堡里见过的地下室截然不同。

巨大的空间又被分成了许多个小的区域。好多个区域里,分别布置着不同的材料和工具,都摆在两条光滑平整的半丈宽的石头台子上,台子的高度刚好够到人的半腰处。两人刚进来时,里面大概有五百人左右,正在紧张地忙着。

但是佛主一动手,死了十来个人,其他人立刻就作鸟散,一窝蜂地朝着另外一个出入口逃命。剩下的,全都是负责监工的流影商社的武士。他们纷纷拔出自己的刀,向二人砍去。但他们哪里是佛主和安贝的对手,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全被打倒了。

“大人,怎么办?”佛主也很意外,纳闷这么巨大的地下空间是怎么挖出来的,而且居然没有把上面的大宅给挖塌了。

安贝走到了地下空间的中央,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材料和半成品、成品,眉头紧皱。他粗略地看了一下,光是成品就有一百多箱;还有正处于稀泥状态的印在模子里的黑烟,大概有一万块左右,整整齐齐地码在石台上,一层又一层,累得很高;至于罂粟一捆一捆的,那个果实还没摘下来,要是磨成粉配进黑烟里,估计能够做出十万斤来。

“这么多的黑烟,如果都流入到帝国里了,不知道要产生多大的危害!只怕不是家破人亡,而是民不聊生国难当头了!看来回去了帝国,一定要提醒大哥注意岛国的生意人!”安贝心里清楚,即使是自己毁了这里所有的,岛国和流影派还是会制作出大量的黑烟来。他必须得想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才行。

“把这里全部毁掉!不能给他们留下一点!”他对着佛主说到。他自己也动起手来,鼓动出无数的赤金色的剑罡,使之在四处飞舞,任意切割。这剑罡几乎无物不破,那些人双臂抱粗的柱子被剑罡击中,竟然全部碎了。失去了柱子的支撑,不少地方开始坍塌。至于其他的东西,都被剑罡扫成粉末。

佛主唯一能使用的就是佛光。他飞出无数团佛光,朝着那些柱子撞去,要把柱子撞断,让这个地下空间自然坍塌。佛光与柱子的碰撞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动静非常大,引得整个地下空间都颤动起来。

等到这个地下空间彻底坍塌的时候,两人方才离开。他们回到了淫佛派的寺庙里,来到惠子住着的地方。

“安贝君,你回来了?”惠子就像是已为人妇一般,小步走到门口迎接安贝,并向他问好。

安贝依旧听不懂,只是微笑着点点头,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秀发,并没有说话。他的身后还跟着佛主,显然还有事要商量。

“安贝君,今天你的动静闹得真大。”坂垣二夫也走到他的跟前,忧心忡忡地说到。

“坂垣叔叔,这点动静不算什么!就算是再大的动静,为了能毁去那些东西,也是值得的!我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要他们正面对付我。对了,这些话你不要跟惠子讲,不要让她担心了。”有些事情他是必须要做的,但是不想要惠子担心。

“嗯,放心吧安贝君。”坂垣二夫心中略有欣喜。在他看来,两人也算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关心照顾,这是好事。

“大人,不知您接下来要怎么做?”佛主站在后面问了一句。

“我要去把所有种植的罂粟毁掉。”他简单地说了一句。

“可是,不应该直接去京东城吗?只要杀死了流主,他们的大计自然就实现不成。如此,即便岛民种再多的罂粟,也是枉然。”

“幕府,杀流主是早晚的事情!所以你不要着急。而且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流主死了,你想要在岛国里一枝独秀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不允许!”安贝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佛主。他觉得,岛国里两派制衡还是有用的,起码能够拖住各自的一部分力量。

佛主显得很尴尬。虽然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被安贝点破了,觉得有些不自然。但转念一想,只要流主死了,除非安贝一直留在岛国,否则他就有机会一统流影派。“是,大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要属下做什么属下就做什么?”

“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要替我照顾好惠子他们三个人!我此去,应该两个月后就能回来。我希望,他们都能够安安全全的!”

“是,大人请放心,属下定当携淫佛派上上下下周护惠子小姐他们,一定不会让他们受到半分危险!”

安贝没有再对佛主说什么,而是交代了坂垣二夫几句,让他好好照顾惠子,最后投给惠子一个微笑,就出门离开了。

半夜的时候,马赫回到了流影派在京东城的总部。此时此刻,他就站在流主的面前,向流主汇报下午发生在横滨城的事情。

“……流主,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们是遭到了淫佛派的报复,生产黑烟的地下空间也已经被毁了!商社的社长东条英鸡已经引咎剖腹自杀了。”

流主穿着一件藏青色的袍子,脚下踏着一双木屐,端坐在椅子上。他闭着眼睛,整个人一动不动的。直到马赫话讲完了,他才睁开眼睛。

他看了马赫一眼,“看样子你的阳精损失不少,居然还能逃出来?说说吧。”

马赫虽然也描述了自己和佛主之间的战斗场面,但是如何脱身的,只说了几个字。他不是不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流主过问了,他必须得回答。

“当时佛主要吸干属下的阳精,属下……是有一个叫做安贝的圣境高手喝止了佛主。”他看了流主一眼,“属下和那安贝三年前曾认识过,但并不熟络。他出手救下我,只是念及当年的一面之缘。”

“哦,原来你们认识?”

“是,流主,但我们并不熟悉!”他强调了一句。

“好了,本座不怪罪你!”流主并不在意他们之间有过联系,他不过是好奇为什么马赫能从佛主手里逃出来,“这次派你去执行这个任务,你的危险是很大的。不过,不入虎穴就得不到虎子,至少你为本座探清楚了佛主的实力。”

马赫松了一口气,“属下有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控制那个叫惠子的女孩,直接威胁安贝难道不会更好吗?”

“马赫,你以后你要多动动脑子,光有实力是不够的。”流主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你现在也知道,他是圣人实力。本座虽然是半步圣境,又有化血神刀在手,但仍旧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把那女孩子抓到这来了,他杀过来抢人,如何抵挡?岂不引火烧身?”

438章 淫和尚

“流主,我们背后应该也有……”

流主撇了他一眼,知道他没说的话是什么,“是有,不然本座也不会这么冒险地动手。但是那位圣人阁下还不能出面,在秘密行事。所以,本座才安排了这么一出借刀杀人的戏份。可惜啊,终归是失败了。佛主那老狐狸,倒是能屈能伸!”

“那您的大计,被安贝和佛主打断了,恐怕就不好布置了。”

“这一点不要担心,损失点黑烟不打紧。只要本座的计划不会被大今朝的人知道就可以了。所以,当务之急,是要留住安贝,不能让他轻易离开岛国!”

“这……如果我们一方的圣人阁下不出手,能做到吗?”

“安贝毁了本座的黑烟,又破坏了黑烟制作的地方,下一步他要做的,肯定就是去破坏那些罂粟田。他想要快去达成目的,就不会带着那女孩子去。”流主算计深刻,居然能遥知安贝的行踪和想法,“本座会亲自过去横滨城一趟,和佛主过过招,把那女孩带过来。你今晚休息一夜,之后去富士山把洋子大师请过来。”

马赫不敢再多问,立刻躬身离开。流主要去和佛主过招,他能理解。但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那女孩抓过来,还要让自己去富士山请洋子大师来,他就不明白了。

几天后,流主收到消息,说长崎城和广岛城发生了许多的天灾,导致大片的种植的罂粟被毁掉了。缘由说了好几种,比如下雨天发生了十几场泥石流,还有打雷天气引发了大火,烧毁许多的罂粟。

“动作果然够快的。不过,想要全部毁掉,恐怕没一个多月是不够的。也罢,就现在去,该了结的要了结,该布局的要布局。本座的计划,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身形一阵模糊,尔后就消失了。

惠子跟着坂垣二夫学**国话也有几天了。她是个聪明的女孩,但是学语言是件漫长的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的。学了几天,不过只能说几个简单的词语罢了。

“啊……呸……君,啊……呸……君,啊呸君。”她跟着念了几遍安贝的名字,但没有一个是念对的,急得坂垣二夫满头大汗。

“惠子,不是啊呸君。”他哭笑不得,都快要被她的读法给逗乐了,“是安……贝……君,看我的嘴型,安……贝……君。来,跟着读一边。”

“安……呸……君!”她努力模仿他的嘴型来读,但还是三个字还是读错了一个字。不过,也算是小有进步了。

“好吧,安呸君就安呸君吧,反正能听明白就行。”坂垣二夫教了几天这个名字,见她还没学会,想想就算了。

“惠子,你最想跟安贝君说的话是什么话?”他突然问到。

“啊?什么?”惠子被问了一个措手不及。她想了一下,脸色就不自觉地红了,扭扭捏捏的,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你跟我说,我教你怎么用他们的话表达出来,不就可以了吗?”坂垣二夫明显是不怀好意地问这个问题,正乐呵呵地盯着她看。

“最想说的?嗯……”她犹犹豫豫的,“我……我不好意思开口。”

“女儿,你有什么要对他说的,居然还不好意思开口?”却是旁边的高桥敏好奇地问到。这几天,他是享受了一把美滋滋的生活,每天吃的喝的都是上等的。他每天也就是除了吃就是喝,根本停不下来。

“就是不好意思嘛!”惠子踱了一下脚,背过身去,不理会两人。

“咦,居然还要害羞?”高桥敏走上前去,还要继续问话,就被坂垣二夫挡住了。

“高桥君,孩子张大了,就有自己的想法。会害羞怎么了?总比外面的女孩子不知廉耻的好吧?我看啊,你我就不要多管,也不要多问了。”

“不行!惠子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不管不问!惠子,父亲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安贝,嗯?”高桥敏是一根筋,不仅没有领会坂垣二夫的话,还没有藏住心中的疑问。

“父亲!”惠子一生气,竟然直接夺门离开,跑出去了。

“唉,惠子,你去哪!”坂垣二夫追了几步,但是没有追到人,只好回来指着高桥敏说到,“你说你,什么时候能开窍?她是你的女儿,又不会有人抢走!喜欢安贝又怎么样?你有安贝厉害吗?你能给惠子她想要的生活吗?!要适时放手才行!”

“坂垣,你什么意思!可是安贝长得这么丑,比我还丑,我能让惠子跟他在一起吗?!”高桥敏咆哮着说到,五官都快挤到一处了。

“惠子喜欢谁就喜欢谁,她是不会在意外貌的!你是你,她是她!你想的不是她想的!我告诉你,你我都照顾不了她的!”坂垣二夫脾气一直都很好的,就像一个大好人一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生气。

“她是我的女儿,我就要管!”

“可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凭什么去管她!”

“你!你这个混蛋!我揍你!”高桥敏生气至极,坂垣二夫竟然拿惠子的身世来斥责他,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他直接挥起拳头,朝着坂垣二夫脸上砸去。坂垣二夫自然不会怕他,两人于是扭打在一起,一时不可开交。

惠子早就跑开了,却是不知道两人打架的事情。而门口站着的和尚,也是充耳不闻。只要不是外人入侵,他们是不会管的。她跑了出去,倒是没有明确的去处,又不想这么早回去,便四处走动。

整座庞大的寺庙里,建筑大概有几百幢,一排一排的,十分整齐庄严,到处都弥漫着烛香的味道。

以前她跟着高桥敏也来过,他们父女俩都是佛祖的信徒。但是,他们不曾深入寺庙的内部。因为,里面大部分区域都是禁区,不准外人随意进入。他们拜佛,只在最外边的一个禅院里拜。

在寺庙里,一共有七十二座禅院。这些禅院按照圆形排布的,由里至外一共分为三层。最核心的一座禅院,也是最大的禅院,就是佛主的地盘。往外一排禅院,则是淫佛派里长老的禅院,一共有十座,其中有一座是客房,正是惠子他们住的。第三排则是淫佛派里二代弟子住的,最外面一排是三代弟子住的。

惠子出了禅院后,没有往里面的一排走去,她觉得阴森森的,便朝着外面的一排走去。她走在圆形的青石板路上,左右打量着周围的屋子。路上有些清静,只能偶尔见得几个和尚,看她的眼神都露出淫光。

她也察觉到了他们眼神中的怪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她都跑出来了,不能马上就回去,于是硬着头皮,想要绕了一圈,等时间差不多再回。

走到一个禅院的大门口时,她突然听见了院子里传出一阵女子的声音如哭如泣。“又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要被这里的淫和尚给糟蹋了!”她心里觉得可惜,想要赶紧几步走过去,就当耳边不曾听到过。

但走了几步,她顿住脚步,刚好可以透过虚掩着的门缝看到院子里面的场景。只见一年纪和她一般大的女孩,正被一个眉头花白的和尚从身后抱住,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她知道,每一天都会有许多的年轻的女子被家里送到这里来,或者走投无路主动寻到这里,就为了能够有口吃的活命,补贴家用。如果不是有高桥敏每天不辞幸苦出海打渔,又有坂垣二夫做点小生意养活她,只怕她也要走上这条路。

“臭和尚!淫和尚!拿着信民们的钱粮来祸害老百姓的姑娘!哼!真是太可恶了!”她恨得咬牙切齿。自从她得知了这群和尚的无耻勾当后,她就再不到这寺庙里来拜佛了,最多只在心里想想。

但是,她骂归骂,脚步却没有挪开,眼睛一直盯着里面看。当老和尚抱着女孩进了大堂后,她撇了一眼周围,竟然推开门挤了进去。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大堂的门口,躲在一边偷看。这禅院中只有她们三人在,其他的屋子都是空空的,里面的人不知道何处去了。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大堂内的景象,心瞬间就蹦到了嗓子眼了。她实在太紧张了,那景象让她激动不已。

只见老和尚已经解开了那女孩的腰带,把女孩上半身的衣服都剥了下来,耷拉在腰间。他依旧从后面搂住女孩,嘴巴亲吻女孩的后脖子和耳垂,发出“吱吱吱”的声音。他的两只手掌则是握住了女孩的两团不大不小的肉包,捏出不同的形状来。

那女孩一直在挣扎,但是挣扎的力度和动作由开始的剧烈变得缓和起来。最后,只是意思意思地动几下,表示不情愿,但实际上已经默许或者喜欢上了老和尚的对她的所作所为。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这样了?不是不愿意吗?”惠子觉得奇怪。那女孩明明是不愿意的,可是被老和尚拿捏亲吻了半刻钟后,竟然面色绯红,发出糜烂的声音来。

老和尚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这么快就让怀里的女孩动情,让他感到很满意。过了一会儿,他扳过女孩的肩膀,使之和他面对面地坐在他的怀里。那女孩闭着眼睛,颔首低眉,显得不好意思。

“呵呵……”他发出淫荡的笑容,张开嘴巴,咬住了女孩肉包上的一颗红彤彤的肉痣,开始美滋滋地吸吮起来。

“呀!啊!呜呜……”女孩发出了的声音很复杂。落在惠子的耳朵里,她根本判断不出来女孩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她唯一能看见的,就是女孩本是要推开老和尚的手已经放到了他的后脑勺处,并发力把他的脑袋往自己胸口摁。

就在她目不转睛盯着的时候,老和尚的手开始把女孩身上仅剩的衣物全部脱下丢在了一边。转眼间,女孩就赤身裸体了。

惠子咽了口水,见得老和尚的手掌在女孩的大腿上游走摩挲,感觉自己的两条大腿也麻麻的。她的手心都出了汗,水淋淋的。

“淫和尚!”她骂了一句。她很想在此时大喊一声,可是她没有。最后撇了一眼,她转身走开了,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她不敢再看下去了,因为两具肉体接触已经对她产生了刺激。怕再继续待下去,她会有危险。。

在她刚跑出门口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声尖叫。这声尖叫扎进她的心里,使她脚步一顿,心跳快了几倍。“可恶!”她又骂了一句,一阵小跑跑回自己住的地方。

她怀着一颗扑通扑通的心走回到住的地方,面色红彤彤的。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气息平稳起来。等到脸蛋自己感觉不那么通红的时候,她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439章 修罗十女子

惠子咽了口水,见得老和尚的手掌在女孩的大腿上游走摩挲,感觉自己的两条大腿也麻麻的。她的手心都出了汗,水淋淋的。

“淫和尚!”她骂了一句。她很想在此时大喊一声,可是她没有。最后撇了一眼,她转身走开了,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她不敢再看下去了,因为两具肉体接触已经对她产生了刺激。怕再继续待下去,她会有危险。

在她刚跑出门口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声尖叫。这声尖叫扎进她的心里,使她脚步一顿,心跳快了几倍。“可恶!”她又骂了一句,一阵小跑跑回自己住的地方。

她怀着一颗扑通扑通的心走回到住的地方,面色红彤彤的。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气息平稳起来。等到脸蛋自己感觉不那么通红的时候,她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父亲,坂垣叔叔,我回来了!”她进门喊了一句。但是两人都没有答话,各自老老实实地坐着,一个一个鼻青脸肿的。

“咦,父亲,坂垣叔叔,你们这是怎么了?”惠子好奇地问到,“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还有,你们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她走到高桥敏的身边,凑过去查看他脸上的伤。

高桥敏和坂垣二夫好像说不了话,身子也动弹不得,只有眼睛可以转动和脸部肌肉可以抽动。他们不住对她使眼色,挑眉弄眼。但是她不明白意思。

“你是谁?”惠子要去查看坂垣二夫的伤势的时候,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一人,端坐在一个角落。她心里顿时忐忑起来,一看那人就不是好人的样子。

“我?”流主笑了笑,“我是来接你的。安贝君已经到了广岛城,特地让我来此接你过去和他汇合呢。他要走了,要回去大今朝,他说要带你一起回去。不过,他有事情要处理,这才拜托我来接你。”

“真的吗?”她惊呼到,语气中带着惊喜。可是,她不喜欢流主身上阴森森的气息,“你……我觉得你不是好人!我不想跟你走!我要和父亲还有坂垣叔叔一起去!”

“可是安贝君他很着急,一两天后就要离开。如果你跟着他们去,恐怕来不及。如果你没赶上,说不定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你骗我!”惠子一点都不傻,“你要是有什么信物可以证明你是他派来的,那我就跟你走!否则,我就要大声喊救命了!这里可是佛主的地盘,佛主都是安贝君的下属呢!”

“呵呵……哈哈哈……”流主大笑起来,丝毫不怕自己被发现。他既然来了,不仅是要带走惠子,还要与佛主较量一番,“堂堂一代佛主,沦为他人的属下,实在是可悲可泣啊!我倒觉得,不如归顺了我流影派的好!”

“流主,本座是他人属下,难道你不是?”一句问话响起在宽阔的屋子里,紧接着,门口就出现了佛主的身影。他身披袈裟,手捏一串佛珠,慈眉善目,仪态威严,与在安贝面前的形象截然不同。

“当然不是!我与那人是相互利用,还达不到要唯命是从的程度。倒是你,都自称属下了。哈哈,不知道你祖宗十八代听到了,会做何感想?”

“技不如人,有何好感想的。”佛主语气平淡,不无所动,“你这次借刀杀人,失败了吧?偷鸡不成蚀把米,用来形容你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不知道你今天来造访,要做什么?”

“两件事。”流主也很坦率,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要跟你过过招。灵珠子在本座身上,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斗得过本座?第二件事,你说本座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也未必。你之心胸,怎比得了本座的大计。这女孩先前送给你,现在本座要带回去了。”

“本座知道你有灵珠子在手,于本座佛光有克制作用。但是这女孩你要带走,只怕不行。本座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定要倾尽全力阻止你!”

“大言不惭!既然如此,就先动过手再说吧!”流主不再说话,手臂一晃手中就多了一柄短刀,是为化血神刀,对着佛主就是一刀劈了过去。

佛主看着一道血光呼啸而来,面色凝重,却也不敢让这血光沾身,更不敢挨到化血神刀的本体。他扬手飞出一片佛光,对着血光冲去。两两撞在一起,“轰隆”,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掀翻打碎了。随后,以他自身为中心,佛光盈盈一片,向四周蔓延开来。

眨眼的功夫,流主就置身于佛光之中了。“相较于二十年前,你的佛光又精进不少,据说都把欢喜禅练到了顶层,厉害啊!”

“你也很厉害了。化血神刀这等凶器,如今你能应用的得心应手,不会受到反噬,你的进步更大了。”佛主的声音在佛光中响起。

“流影派要在本座这一代手里吞并淫佛派,这是本座的誓言。每天本座一睁开眼睛,脑子里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着如何提高自己的力量,打败你!虽然耽误了几年,但也不晚。如果没有你,本座也难以达到这么高的位置。”

“哈哈,流主,说你胖你就喘起来了。我派欢喜禅,虽然人人都能修炼,但也不是人人都能体会其中的精要,自然就不会有人知道它的厉害。你口口声声说技压本座,本座觉得你才是大言不惭。如若不让你吃点厉害,怎知我淫佛派不是好欺负的?”

“哈哈,莫要逞口舌之利!”流主左手一翻,突然就多了一颗明晃晃的珠子,大概有拳头大小,正是灵珠子。他将灵珠子一抛,灵珠子就飞在他的头顶,发出盈盈清光裹住他。

灵珠子一散发出清光,他周身的佛光仿佛就遇到了克星一样,纷纷散让开来,不敢与清光争锋。如此一来,他在佛光之中犹入无人之境,不像马赫这般束手束脚,实力大打折扣。

“我佛的东西,被你所得,也是因果循环。”佛主一下子面色饥黄,好像是瞬间悟透了大道,做苦疾色,“现在我们却是平等的了。你有化血神刀这等魔器,本座也有十大修罗公主化身,同出一源,正好见个高低。”

他说完,十个女子出现在佛光之中。不过,她们却不再是赤身裸体的模样,而是个个一身漆黑色的铠甲,手里拿着不同的兵器。最中间一人,乃是修罗魔王大女儿,左手拿着的是一个葫芦,右手持剑;身边一女子乃是老二,手中拿着一柄圭,传说可以出去人之业障;另一边的女子,是魔王的第三个女儿,手中用的是一柄弯刀,乌光闪烁。其余女子,兵器都不相同。现在的十女子,可比对付马赫的十女子厉害数十倍了。

“这就是你的依仗?”流主问到,眼里闪过一丝惊奇,“看来一念成魔一念成佛的大道理你已经悟透了,不错不错。有如此实力,今天本座还真不能把你收拾下来。哈哈,不过来都来,就来试试她们的厉害吧!哈哈。”

流主手持化血神刀朝着十个女子杀去。他的武技实力,比马赫厉害百倍不止。如今即便不施展遁术和忍术,凭着武技和一柄神刀,就够了。

十女子是修罗十公主之化身,佛主的悟透了多深,她们就有多厉害。真正的最高的神通,是能召唤出她们的本体来。之所以能够这样,乃是因为修罗女子淫根深重;同样的,欢喜禅一脉亦是淫根深重。一阴一阳,互为滋补,在上古时两方都是在一起修炼的。因此,出现佛门召唤出修罗女子出来战斗,就不奇怪了。

她们已经拥有了部分自主的意识,但都是战斗本能。流主一动手,她们也就跟着动手了。各自舞动手中的兵器,和他斗了起来。

双方都是在拼实力和兵器的厉害。但是,论起花样,还是十大女子要厉害得多。她们本身就是出自修罗道,拥有阿修罗诸多秘法,施展起来,让流主根本摸不着头脑。要是黑木堂老魔任正在此,一定会惊叹的,因为她们使出的秘法都是魔教最原始的功法。

流主只是被花样百出的阿修罗功法和大招震惊,但是对他的威胁却不是很大。何况他手中有一柄化血神刀,威力无穷,应对起来倒也不在劣势。

十一个人斗在一处,兵器打得乒乒乓乓作响。每当十个女子之中有人要吃亏时,都会有其他姐妹救援,却是不会让任何人碰到这化血神刀,否则便要彻底消失。这是佛主不能遭受的。她们中,有两人较为厉害,乃是主力,一是老大,二是老三。

老大虽然剑法精妙,但最厉害的是左手上的那个葫芦。每当其他姐妹围住流主拼斗时,她就会游离在外,将葫芦倾倒,就会出现一片淡淡的红云。每当红云一出现,流主的行动就会迟滞起来。但是,人都不是真人,葫芦哪里又是真的,威力不足真品万分之一。他只是身形移动受到影响,其他皆无大碍。

老三厉害的则是她手里的那柄弯刀。传闻,老三悟性最高,颇得魔王喜爱。所以,魔王就将自己最拿手的兵刃修罗刀给了她。此刀亦是极为厉害,还在化血神刀之上,是修罗一脉的至宝之一。其他姐妹的兵刃与化血神刀一接触,便被斩断。唯有她手里的修罗刀能够抵挡一二,让流主颇为忌惮。

“这些个功法杀招,简直见无所见!”流主打斗过程中嘀咕了一句,虽然吃紧,但还不曾落了下风,“幸亏那老和尚不能再上一层楼,否则纵然得到了这灵珠子,一样当作无用!气煞人也!”

“哈哈,流主阁下,这样的大仗面,怎么可以不叫上本主教来呢?”耶路撒冷来了,“我可是答应过你要帮助流影派吞并淫佛派的。今天你来杀佛主,本主教是一定要出手的!”

佛主隐藏在佛光之中,除非圣人出手,不然他人是找不到他的踪迹的。因为,他已然成了佛光中的一部分,核心本质所在,如何能找到他?当然,把佛光都灭了,他也就不复存在了。。

他发现了,佛光中又进来了一人,生得白胡子白发,苍老不堪。“哼,原来流主你已经跟海外的光明教勾结在一起了!真是不要脸!”他有些气急败坏。他斗一人尚可,斗两人就吃不消了,他迟早被打败,“流影派和淫佛派之争,好歹是内斗,也该是双方来解决!借助外力,卑鄙无耻!”

“佛主,你要是投降,并入流影派里,本主教倒是可以饶过你。毕竟,你也是一方诸侯,厉害人物!我光明教图谋大事,要的就是不拘一格的又有实力的人物!”耶路撒冷的算盘打得颇大,完全不顾流主的想法。但他可以这样说,因为血天使正坐镇岛国。

440章 投臂喂狼

“并入流影派?想得美!并入流影派本座还不如率人去投靠灵山!”这是面子意气之争,佛主不能轻易让步。

耶路撒冷还未动手,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此言你差了佛主。灵山固然会接受你,但是你想过没有,你们欢喜禅该如何修炼去了灵山?本主教知道,你已经修成了欢喜禅,但是你的弟子呢?他们的实力提升不上去,难道你要去做光杆司令吗?”

佛主不言语,在思考耶路撒冷的话。的确,这是一个问题如果他带人去婆娑国投靠灵山。灵山势大,不仅有佛王和七十二弟子,还有五大明王,个个厉害无比。他去了灵山,只怕很难立足。

“哼!任凭你花言巧语,也不能就两三句话就把本座打发了!你既然来了,就和他一并动手,打过一场以后再论其他事情!”

“哈哈,好!”耶路撒冷大声笑到。他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正在和流主交手的修罗三公主,得她如此凶猛,就想要一起发力先把她打倒再说。所以,他一出手就是自己的水晶石,飞出砸向她。

可是,流主却在这时候撇开了她,杀向其他的女子。故而,水晶球不是偷袭,而是正面和三公主对拼。流主此举,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就是因为耶路撒冷刚才自作主张不把他放在眼里。流影派和光明教合作,隔阂很深。

耶路撒冷不知道三公主手里弯刀的厉害,只当一般兵器,想着碰一碰也无妨。哪知那弯刀是修罗至宝,万分之一的战斗力也比他自以为厉害的水晶石要厉害几倍。

“碰!”弯刀的刀锋劈在了水晶石的上面,发出一声巨响。弯刀碎了,但是水晶石倒飞回耶路撒冷的手中。

“怎会如此!”他的心里在滴血。他接过水晶石一看,上面显出一道细细的裂纹,差点就贯通了。他抬头一看三公主手里的弯刀,俨然又是一把全新的,只是比先前的威势差了许多。

“可恶!着实可恶!”他撇了流主一眼,又恶狠狠地看着三公主。

“荣耀权杖!”他祭出了他带来的最厉害的法宝——大主教赐给他的。荣耀权杖是光明女神的法宝。虽然光明女神出现的时间不长,不在于上古时期,实力大小也不知道能扮演什么角色,但是一定不会弱的。权杖一出,发出乳白色的光芒照向三公主。

三公主正要持着弯刀杀来,吃得乳白色的光芒一罩住,立刻身形停住了,动弹不得。

流主一直在关注两人的打斗,发现三公主动弹不得,遁术忍术全力施展,到了三公主身边就是一刀斩下。任何人都救援不得。

“噗嗤!”只听得声音,但不见鲜血淋漓,一颗女头冲天而起。眨眼间,她的尸身也化成一滩尸水。

十女子都是佛光中聚出来的化身,最后谁都会重新融入佛光中。眼下,三公主被化血神刀斩了以后,却是不能再化为佛光收回,不然佛主本体也要化成血水。

果然,耶路撒冷一出手,形势一边倒,佛主根本抵抗不住。最厉害的三公主的死了,其他九人再斗只会送死。

佛主立刻收回佛光,那九个女子也跟着消失不见。他落在了门口处,与流主和耶路撒冷对视着。他的气色很不好,苍白无比。显然,三公主被杀消耗了他一部分实力。

“怎么样?佛主,知道厉害了吧?”耶路撒冷冷笑着,手里握着荣耀权杖,注视着佛主,“现在你投降还来得及。虽然你打坏了本主教的宝贝,但大局为重,本主教不与计较。如何?”

佛主听了他的话,紧皱眉头,在考虑他的提议的可行性。

“哼!死到临头了还犹豫什么!”流主表面是在让佛主投降,但语气却是极为不好。

耶路撒冷冷不丁地看了流主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刚才那一幕,他心里明白是流主故意为之,缘由恐怕就是对于自己的招安提议不满。这会儿,流主又拿话来挤兑佛主,分明就是要他施计不成。“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但也一样要你低头,哼!”

“流主!你欺人太甚!若不是他出手,你如何斗得过本座!”佛主暴跳如雷,指着耶路撒冷大怒道,“本座损失了一人,也不怕你!真要斗下去,本座奉陪到底!”

“就怕你不敢!”流主二话不说,上去就一刀。这一刀,可谓斩出了化血神刀在流主手里最厉害的一刀。一头无匹庞大的狼影子出现在屋子里,不断地嘶吼着,瞬间就把屋顶给掀翻了,朝着佛主扑过去。

耶路撒冷为之色变。

佛主仿佛早就料到了,大吼道:“流主,早知有今日,以为本座就没有办法了!看你能不能挡住它的反噬!”他突然扯下了自己的左臂,投向狼的嘴里。随后,自己忍住剧痛,化为一道佛光一溜烟地逃走了。

“嗯?”两人发出惊讶的声音。他们都没有想过,佛主取舍如此直接,不拼尽全力抵挡,反而投臂为食!

狼影子把那条完整的手臂一裹,立刻就吸收掉了,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原来死寂寂的狼眼睛,突然间冒出凶光,威势大了两倍不止。它咆哮着,挣扎着,企图脱离化血神刀的控制。

“去追佛主!”流主努力控制住手中的化血神刀,对着耶路撒冷喊了一句。

耶路撒冷犹豫了一下,想走又不想走。过了一会儿见得流主能够勉强控制住那狼影子,一咬牙就出门而去了。

“都是狼子野心!想要打本座的秋千,没那么容易!”流主明白耶路撒冷的想法,心中怒道。他盯着空中的狼影子,眼里闪过一丝决然。

“佛主算计果然深刻!居然在这样的时刻拿肉体精元来喂养化血神刀!本座是失策了,但还不是失算!灵珠子去!”他竟然祭出了灵珠子。

灵珠子其实是道门的法宝,对待魔教的宝物有一定的克制作用。他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用化血神刀斩出最厉害的一刀——化形体!

果然,灵珠子发出的清光,立刻就使得暴躁的狼影子变得老实起来,停留在上空老老实实的。

“还不回来!”流主大喝一声,拍了一下狼头刀柄,立刻就把狼影子收了回去。在回归化血神刀里时,化血神刀颤动了一下。更为诡异的是,刀柄上的两只狼眼睛变得猩红起来。

“如果有时间,本座闭关一段时间,倒也能制住你这畜牲!但是现在时间紧迫,计划在前,由不得变更。就先且让你再嚣张!”他看出了化血神刀的不同。但是形势比人强,他必须要完成了计划再说。为此,他不惜冒着被化血神刀反噬的风险。

他又收了灵珠子,打量了一下四周。此时,这座用来招待天皇陛下住的宅子,如今已经破败不堪了:屋顶没了,墙垣坍塌,一片凌乱。

惠子因为事先得到佛主的一团佛光保护,在崩塌四溅的屋子里没有受伤。但是坂垣二夫和高桥敏没人保护,却是被掉落的屋顶和其他的东西吞没,生死不知。佛主撤去的一刹那,佛光也就消失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颓败的景象,一下子尖叫出来:“父亲!坂垣叔叔!你们在哪儿!”她清晰地记得,在佛主与陌生人大战的前一刻,高桥敏两人一动不能动地待在屋子里。现在屋子里这般凌乱,他们显然都被压在废墟之下了。

她很想去寻找两人的踪迹,但是不知该怎么下手,望着这片废墟“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在她看来,两人定然是没了活下来的机会。

“好了,跟本座走吧。”流主来到她的身边,幽幽地说到。

可是,惠子根本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哭着,哭得非常的伤心。

流主瞧着她的模样,听着她哭泣的声音,心里一阵悸动:“嘶,这女孩,看着似乎有些眼熟。就连声音,都带着她的空灵。”

“你是在找其他两人吧?”他没做多想,“不用找了,这片废墟里,他们必死无疑。本座带你去找你的安贝君吧!”

“你这个坏人!恶人!都是你!都是你了才害死父亲和坂垣叔叔的!”惠子提起两个拳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阵猛砸。但是,她能有多大的力气?根本就是蚍蜉撼树,给他挠痒痒罢了。

流主被她打了,不仅不生气,而且心头产生了异样:“我堂堂流主,不近女色也有二十来年了。这女孩真是胆大,敢打我!呵呵,可我心里还不会生气。是啊,如果她没有带着女儿离开,也该和她这般大了吧?”

他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不似之前那么冷淡或者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叫做惠子吧?今年多大了?”他没有立即带走她。至于外边的淫和尚,这时候还有谁敢来打搅?佛主都跑了,他们只能瑟瑟发抖地等待结局。

“呜呜呜……”惠子还是不理,大声哭泣起来,越哭越伤心。

“那就先带你走了。”流主不恼,一掌拍在她的后颈处,使得她晕了过去。尔后,他直接把她夹在腰间,出门而去。

他去的方向不是京东城,而是另外的一个方向,是大阪城。不过,准确的位置也不是在大阪城内,而是野外的一间屋子。这间屋子不大,勉强住下两三个人。屋子的前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罂粟,方圆不知几何,是大阪城最大的一处罂粟种植地。屋子的后面,是海涯。海涯的边上打着一排桩子做护栏,下方是汹涌澎湃的海水。一眼望下去,估计有百丈高。

流主带惠子去,是要在那狙击安贝。

一个月后,安贝来到了大阪城。在他手里拿着的图纸上,这是岛国上仅存的一块罂粟地。他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在罂粟地里,远远地看不到尽头。

“这是地图上标明的最后一块地方。只要把这里毁了,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了。”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行走在岛国各地,利用各种手段毁掉罂粟,在岛国内引起了恐慌。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给岛民造成一种错觉,让他们觉得是老天不让他们种罂粟,所以才会降下天灾把现存的罂粟全部毁掉。如此一来,岛民们心中有了畏惧,以后就不会再种罂粟了。

“不过,这么这么一大片罂粟,该利用什么手段嫁祸天灾呢?”他在心里思考着。。

忽然间,一阵风吹来,带着一丝咸咸的味道。他的嗅觉很灵敏,立刻就想到,不远处就是海。“有了!不如来一场海啸!利用汹涌的海水巨浪,摧毁这些罂粟不是轻而易举?哈哈,我安贝真是聪明!”他自嘲了一句。

他朝着风吹来的方向走去,要到海边来。走着走着,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他来到了海边,同时也看见一座小屋子。

441章 女巫

“这里住着的应该是照看罂粟地的岛民。”他想到,“我要发动海啸毁了这里,但不能伤及无辜。过去看看,把人弄走或者保护起来罢。”

此时,天色还没有暗淡下来。

“咚咚”,安贝敲响了门,却没有说话。

“谁呀?”里面的人听到了敲门声,应了一句,却是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他虽然没听懂,但凭着声音判断,这是一个女孩的嗓音,顿时觉得奇怪。“居然让一个女孩住在这里,那该有多危险?”

“咚咚”,他见门迟迟不得打开,便又敲了两下。

可能屋里的人也有犹豫,不知道外面敲门的人是谁,又不说话,不敢打开。直到他敲了第二次,门才开了一条缝。

安贝朝着门缝看去,同时门缝里也有一双眼睛望着外面。在对视的一刹那,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惊讶。

“惠子!”

“安贝君!”

他们同时惊呼出来。门“吱呀”一声打开,惠子从屋子里冲出来,一把抱住他,“呜呜呜”地哭起来。

安贝还处在震惊之中。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在横滨城的惠子突然间出现在大阪城附近,而且是在这里。很明显,这其中是有问题的。他先是让惠子哭了一会儿,等她停下来了才问到:“惠子,你怎么在这里?”他也是着急,忘记了她是不会说帝国话的。

可是,惠子竟然用帝国话回答他了,“安贝君,我……我是被别人抓到这来的……”

“嗯?”他更惊讶,瞬间警惕起来,离开了惠子一尺远。他却是知道,惠子不会说帝国话,即便坂垣二夫再厉害,她再聪明,也不能把帝国话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说得这么溜的!他重新打量了惠子,但她真的就是惠子,骗不了他的!可是他难以置信。

“你到底是谁?”安贝皱着眉头问到。

惠子有些害怕,在他突然离开自己一尺距离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收缩了一下,眼里流露出一些肯定。“我……安贝君,我就……就是惠子呀!我真的是惠子!”

“那你怎么就会说帝国话了?”

“我……我……”她吞吞吐吐起来,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坂垣说过她的后肩有快印记,看看便知道真假了!”安贝吃过不少大主教的亏的。一路上,他都是非常小心的。虽然她是惠子,但他也怕以假乱真!

他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藏任何人;屋子里也没有人。他说到,“走吧,进去再说吧。”

等惠子也进来后,他立刻就关上了门,对着惠子一指点出,她就不能动也不能说了。

惠子十分吃惊。她感觉周身好像被什么包裹住,贴在自己的每一寸肌肤上,不让自己动弹。这种感觉简直难以言明。当然,她吃惊的不在于此,而在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安贝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到她的身后。他轻轻地解开了她的腰带。

“嗯?他要干嘛?”惠子心跳加速起来,比平常快了两三倍。她想到了不久前在寺庙里看见过的老和尚和那女孩交欢时的场景,也是这般动作。

“难道他要……”她闭上了眼睛,心里愈发激动起来。自从那日后,她总是夜里睡觉会梦见那种场景,身体总有异样。

他站在身后,却没有想其他的事情,他只是想要验证她的真假。解开了她的腰带后,他伸出毛茸茸的手,从她领口处的捏住衣服,向下慢慢地扯动。

很快,惠子的洁白无瑕的肩膀就露出来了,暴露在空气中。她非常激动,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这是第一次,她的赤裸的身体被一个男人看着,还是她喜欢的男人。她的鼻息越来越沉重,呼吸声越来越大。

安贝没管这么多,继续将她的衣服往下扯了一点,终于看到了印记。这印记和坂垣二夫描述的差不多:一块长方形,上面隐隐的能看清两个字“昆仑”。只不过,因为印子是她小时候烙上去的,如今两个字已经有所模糊了。

“这就不错了!”他顿时确认了她真的是惠子。顾不得把她的衣服给她穿上,一指点出解除她了的禁锢,“惠……子,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惠子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禁锢接触了。听见他的话,不自觉地就回了一句,“安贝君要是想要,我……我愿意……给你的……”

“嗯?啊?什么?”安贝走到她的面前,一眼就看见了她胸口两团白花花的软玉。虽然它们不是很饱满,但也有雏形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他一把捂住眼睛,背过身去,“惠子,你快点把衣服穿起来吧!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他似乎明白了惠子说的那句话的含义,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

惠子试图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能动弹了,但没有立即穿好衣服。“安贝君,我……我可以的!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给你的。”她甚至自己把衣服脱下一些,暴露出上半身来。

“不,惠子,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脱你的衣服,不是有意的,是为了……”还不等他说完,惠子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两团软玉技压在他的后背上,软软的;还有她的体香,她的体温,隔着他的衣服和皮毛融进他的血脉里。立时,他血脉贲张起来。

“安贝君,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抛弃我!现在,我只剩下你了!父亲他们,他们都……”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开始嘤嘤哭泣起来。

安贝不敢再让她一直抱下去,否则非得犯错误不可。如今,交欢的事情他见过不少,脑子里有那么一回事。如果控制不好,真地就会把惠子给办了。

“不,惠子。”他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话。他转过身把头撇到一边,立即就把衣服给她穿上,这才敢看着她,“惠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在这?快跟我讲清楚。”

“嗯。”惠子依旧啜泣着,靠在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不肯撒手,好像一撒手就会再也留不住他似的。

安贝感觉到她的害怕恐惧,料定她肯定遇到了巨大的伤害。他伸手环住她的腰肢,又用手拍拍她的脊背,示意她不要害怕,有他在呢。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要急,慢慢来。”他安慰到。

惠子抬起头,用袖子擦干净泪水,然后注视着安贝。她想了这么多天的男人,终于出现在她的面前了。而且,此时此刻她就躺在他的怀里。她非常的幸福!她感觉这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安贝知道自己笑得很丑很难看,所以只是给了她一个温馨的眼神。

流主和耶路撒冷一并击败了佛主后,流主就带着惠子一路往北,朝着大阪城赶来。中途她醒过来了,但没有停留,马不停蹄地在两天后赶到了这里。

两人到达后,流主把她留在了这里,独自离开了。惠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只知道这里人烟稀少,只有一间屋子在,她只好过去敲门。

给她开门的是一年老的妇人。

“老奶奶,我……”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经历。只是一想起高桥敏和坂垣二夫已经死了,她就嘤嘤地哭起来,哭得很伤心。

“唉,丫头,哭什么。来,进来坐吧。”妇人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走进这间不大的屋子里。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都只是平常要用的,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的物件。

惠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抽噎着坐在妇人的身边,一言不发。

“怎么了丫头?遇到了什么伤心难过的事?哭到眼睛都肿了?”妇人起身给她倒了一碗热水,递到她的手里,“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平常我在这里,无聊,说句话的人都没有哩。”

“老奶奶,你……你是什么人呀?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这里?”她转过头看着妇人,心中惊奇。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真不适合人居住。

“我?呵呵”妇人笑了一笑,露出一口黑牙,恶心的不行,“我啊,我就是人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女巫哩,呵呵。”

“啊!”惠子吓了一跳,手里的碗没抓住,掉在地上碎了,溅了一地的水。女巫的名头实在太大了。据说,她们可以通灵,会各种各样的巫术,神通广大。但是,在岛国里,她们并不被岛民所喜爱,反而会被讨厌,被认为会带来不好的东西。

妇人不以为意,笑出一脸的皱纹来:“丫头,吓坏了吧?呵呵,不要怕,其实世俗对我们女巫都有误解。只是我们也不会去计较和解释,任由他们去罢了。”

惠子只是听说过女巫,见到还是第一次。“好像也不似别人说的女巫如何如何丑陋呢,她看起来不是还好吗?”她觉得妇人慈眉善目的,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坏。

她放松了警惕,便说到:“我……我的家人都被人杀了,呜呜呜……”她又哭起来了。高桥敏和坂垣二夫是她的至亲之人,他们死了,意味着她从此就是孤儿了。

“嗯。让我来说说一下,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事。”妇人笑眯眯地说到。她站起身来,对着惠子周围抓了几抓,然后又唱又跳的,弄得玄虚异常,吓得惠子全身颤抖起来。

过了半刻钟左右,她才停下来,对着惠子说到:“你是被流影派的流主抓来的对不对?他把你送到了这儿,自己就离开了。至于你的家人,一个是你的父亲,一个是你的叔叔,他们都在流主和佛主之间的交战中死去,是吧?”

“你怎么知道的?”惠子觉得疑惑,瞪着大眼睛看着妇人,“老奶奶,你真的能预测过去未来吗?”

“呵呵,不是很准确。预测已经发生的事情很准确,但是未来嘛,只能一半一半。”妇人笑了笑,“毕竟大家都说,未来不可测,未来是天机。即便是最厉害的女巫,最多能预测七分准确。”

“那你能帮我预测我的未来吗?我的父亲死了,叔叔也死了,我又被抓到了这里,我以后该怎么办呢?”惠子很想知道她的未来会是怎样的。现在的她,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

“帮你?呵呵,丫头,被女巫帮忙的人都要付出代价的。如果你真心实意要我帮你,那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而且,你不会孤独呀,你命中的贵人即将出现在你的身边。有了他,你的后半身会是非常幸福的。”。

“贵人?幸福?”她难以置信,连忙问到,“老奶奶,我的贵人是谁?你说的是真的吗?”

妇人一脸正经起来,“当然了。作为女巫,从来不说谎话,她知道什么就会说什么的。不过,说出未来本身就是有违天道的,我是会受到老天爷惩罚的。所以,在说出未来前,想要得到未来的人必须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是万万不能说的。”

442章 利用

“那……你能说说你的条件吗?”惠子有些胆怯。她怕妇人开出的条件她满足不了。这样的话她就无从得知她的未来了。

“我的条件很简单。凡是求我预测未来的人,他必须让他身边最为亲近服下我收集的一颗天水。”妇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这天水是老天爷的泪水。只有有人吃了,我才不会受到老天爷的惩罚。不过,不同的人吃这颗天水,产生的效果都会不一样。有的人会立刻暴毙,有的人则会大富大贵,也有的人什么事都没有。实际上,人吃了这颗天水,他就要承受老天爷对他的看法。”

“可是,可是我已经没有了亲近的了人了呀。”她首先想到是她身边没有亲近之人,而不是妇人的话可信程度又多大。她实在是急糊涂了。

“呵呵,你的贵人就是你的亲近之人呀。由他来承受,有何不可?只有你答应时候给他服用,我立刻就可以告诉你你的未来。唉。”妇人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很久没有为别人预测未来了,主要是危险太大。我在这儿已经有五六年了,没有见过其他人。所以遇见你,我愿意为你试试。”

“他会不会死啊?!”

“你的这位贵人啊,他很厉害的!我想,他是不会受到这颗天水的影响的!即便有危险,他也是可以化险为夷的。放心吧!”

惠子沉默起来。她并不是一个自私的女孩。相反,她很有爱心,不忍心身边的人为她受灾受难。如果为了一己私欲,对身边的人产生潜在的不好的后果,她于心不忍。

“唉,如果你不放心的话那就算了。也是,谁会愿意自己的亲人冒风险呢?这就是我们女巫不受欢迎的原因啊!”妇人又感叹了一句。

“我……我想试试。”

妇人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但嘴上依旧推辞:“不行,危险太大,对我对别人都不好。要不这样吧,我懂一些巫术,可以让你在非常短的时间里学会说其他地方的话。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真的吗?”如果说惠子先前的心情都是犹豫的,那这时候一定是愉快,是激动的,“我想学大今朝的话,你也能帮我吗?”

“大今朝的话?呵呵,那都是小意思,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要不要付出条件呢?”

“不用不用。只要不是预测未来,做违背老天爷天道的事,我就不会受到惩罚的。所以,自然就用不到有人去顶雷顶灾了。我看你这个丫头生的俊俏,有几分福相,我们又萍水在此相逢,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吧。”

“那快来吧!”她一心一意地要学学好大今朝的话,这样才能和安贝交流。她甚至已经知道了妇人对她说的贵人是谁。但是,她还不会马上答应妇人。如果妇人真的能让自己说大今朝的话,那便相信。否则,她哪里肯拿安贝的性命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说做就做。妇人开始施展起她的巫术来,围着惠子又唱又跳的。如此,惠子早就经受不住瞌睡虫的袭击,躺在床上睡着了,过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惠子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妇人坐在床边,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来,丫头,喝点水吧。你可真是累了,竟然睡了这么久了。”妇人说的不再是岛国话,而是大今朝的话!

“嗯?我能听懂呢!她说的是大今朝的话吧?应该是。我能不能说?我要不试试?嗯,试试就试试!”她在心里想到。

“我……嗯?阿倍君……”

“不,是安贝君!你再试试。”

“安……倍……君。”

“对啦!呵呵,丫头可你可真聪明。”她们两现在的对话都是大今朝的话。虽然惠子说的还不是十分流利,但是她已经能听懂大今朝的话了。

“天呐!”她激动地在心里喊到,“没想到我两天就会说大今朝的话,这实在是太惊奇了!这样的话,那这位老奶奶应该是有些本事的。不如真就请她为我预测一下未来?安贝君实力深不可测,就连佛主在他面前也要低头,肯定不会有事的!”

妇人一直都在观察惠子,惠子的心里变化都在她的眼里。眼下,她也不主动再提预测未来之事,顾左而言他。

“老奶奶,我……我还是想要知道我的未来,你能帮我吗?”她羞赧着说到。现在开口,难免会让人家觉得有信任的嫌隙。

可是妇人正等着她开口,才好行事,否则做了徒劳无功,于计划无益。“呵呵,人人都想要知道各自的未来,这是正常的,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既然你自己提出来了,可就是答应我的要求了?一定要做到哦,不然我就得受老天爷的惩罚,只怕立刻得死了。”

“我答应。我答应你老奶奶!”惠子立刻答应下来。她还真不敢不做,不然老妇人因为她死了,她也会自责难过的。“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他吃下去。”

“得要偷偷地喂给他吃,比如融进水里面去,一定不能明着给他吃。”

“嗯,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老奶奶。”她心想着人都会害怕的。要是吃的人知道了或许就不吃,虽然她心中幻想安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

“那好,我就会信你了。”妇人起身准备她需要的用到的东西。都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只香炉,香炉前又摆着三只大碗。她先是点燃了几支香,朝着四面八方拜了几拜,然后插在香炉之中。随后,她抽出一把锈得不能再锈的小刀,割了食指端头一刀,分别滴了三滴血在三个碗里。

准备妥当了,她开始疯疯癫癫地围着桌子又唱又跳起来。“#……?@%%……-~$&*”足足唱了两个时辰,把惠子的耳朵都听出了茧子,脑袋也晕晕乎乎的。最后,“轰”的一声,三个碗中突起大火,把里面的血都烧干净了。

“呼!”她吐出一口气,伸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嘴唇也干燥无比。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虚脱了一般。

“老奶奶,你怎么样了?还好吗?”惠子见她折腾了两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赶将走到妇人的身边,一把扶起她,“原来预测未来这么的难,辛苦你了老奶奶!”她还真担心她跳出个三长两短来,那可真对不起她了。

妇人好像是真的累坏了,喘着粗气,手脚无力。惠子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她扶起来,走到床边坐下。

“预测未来,那就是要和老天爷对着干,从他那里窃取消息,过程是很艰难的。不瞒你,丫头,我才四十岁呢,但你看我都有七八十岁老太太的脸了。”她慢慢地说到,话语里充满了可怜。

“原来你只有四十岁呀!这……这实在太恐怖了。”

“来,你坐着。我已经从老天爷那窃取了一些关于你的未来,但是不够全面,零零碎碎的,勉强能够串起来。我这就说给你听。”

惠子心里顿时激动起来,竖起耳朵,屏住呼吸,不敢喘大气。

“你的贵人,他很快就会到这儿来的。没错,他就是你之前说的安贝君。他就是你命中的贵人。你想想,自从他出现在你的身边,你家是不是条件好了许多?而且啊,老天爷打算安排你们在一起。”

“在一起?”

“嗯。就是你们喜结连理,然后在一起生活。你们会有三个孩子,一男两女,个个都会很可爱。你们一家人会非常的幸福,永享天伦之乐。”

“真的吗?”惠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傻傻地问了一句。她虽然喜欢安贝,但还没想到会和安贝结成连理,还要生小孩生活在一起呢!她心中窃喜,但又不好意思表达出来。

妇人看她羞涩暗喜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她提高了音量道,“当然了!你们尽管认识不久,但老天爷的打算谁敢反驳?”那是肯定的,谁敢反驳老天爷的话?老天爷是谁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打算?”她听出了其中的两个字,脸色变了,“老奶奶,打算是什么意思?”

“哦,打算就是说老天爷也不能确定。你的那位安贝君啊,实力强大,老天爷的安排也不能随意了。所以,你成为他的妻子,只是有可能,而不是绝对的。”

惠子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妇人的话,让她空欢喜了一场。但是,既然存在可能,何不争取一下?“老奶奶,有没有什么办法?我……我一……定……”她自己又不好意思起来。

“你要干嘛?”妇人却不放过她。

“我……你说我有可能成为他的妻子,怎么才能把可能变得绝对?”她脑子转过弯来,成功地避免让自己说出害羞的话。

妇人点点头,皱着眉头说到,“说到方法,难免又要与老天爷作对,我却是不敢了。”

“啊?”她失望至极,还以为这位神通广大的老奶奶能再给她出良计呢!

“呵呵,丫头,看把你给傻的。我虽然不能帮你,但是你可以自己努力啊。所谓七分靠注定,三分靠打拼。我帮你预测了那七分,三分自己争取呀!”

“争取?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

妇人略有深意地说到:“你的安贝君,好像不是我们岛国人,是大今朝的人。他迟早是要回去的,离开这里。到时候,你们可真就没有机会了。唉,自古鸳鸯命苦啊!”

“老奶奶,靠我自己也要有个方式方法,你能替我出个主意吗?”惠子听得她的话,明白她说的有道理,“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她面前。

“哎呀!”她故作惊讶,“丫头,你这是为何?有话好好说说,我可吃不起你的下跪呢!来来来,快快起身。我啊,与你也是有缘。你既然都求我了,那我就给你出个主意。好坏呢,你自己判断;可不可行,你自己决定好吗?”她一把扶起惠子,满脸疼惜地说到。

惠子点点头,“嗯,我知道!”

“呵呵,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是不好色的。即便是不好色,在一些场合也会把持不住的。你呀,就拿身体去诱惑他。你想,只要你们交合了,他能不管你?生米已然成了熟饭,就是老天爷也没办法咯!”

她怔住了。脑子里忽然想到了在寺庙里看到的那个场景,顿时她脸红心跳起来。特别是女孩发出的那声尖叫,萦绕在她的耳边,久久不能消失。。

“知道你害羞。来,这里有一瓶春药。到时他来了,就给他喝下。他喝了对你动手脚,那便是他在主动,你就不用害羞了。”妇人见得时机差不多了,从怀里掏了一个瓶子给她。

“哦。”惠子应了一句,接过瓶子,低下头不敢再看妇人。

443章 回忆

两人在一起住了很久,直到安贝来到这里的前一天,妇人才说有事要办,出门离开。她的行为,正合惠子的心意。她还想着,到时候安贝来,她要失身,有这妇人在她如何能做到。于是,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在了,由着呼呼的海风陪了她一天一夜。

“女巫?她是个女巫?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她能让你这么快就会说帝国话?”安贝听完惠子的叙述,心中产生怀疑。但无论如何,惠子会说帝国话,这是一个事实。

惠子在讲的过程中当然没有全盘托出。她只是讲了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又为什么突然间会说帝国话的原因。至于其他的,她只字未提。而且,从安贝出现在她面前的一刻起,她对妇人的话更是深信不疑了。她想着,只有坚决执行妇人说的条件和办法,她真地就能嫁给安贝,成为她的妻子。

“安贝君,不管怎么样,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只有你了!你一定不能离开我,好吗?”她答非所问。实际上,她的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嗯,不会的。这次我出来,是为了毁掉岛国内所有的罂粟,不方便带着你们。没想到,流主如此胆大包天,强行进入寺庙杀死了你父亲和坂垣叔叔!等我毁掉了外面的这一片罂粟,我们就一起回去,杀到京东城,杀他们片甲不留!”

“不!”惠子试图阻止他,“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我们还是算了吧。要是你再有个三长两短,那我怎么办?流主把我送到这里,不知意欲何为,说不定就是认识到错了,才把我送到这与你相遇呢!又请了女巫帮我,才让我能够说帝国话了!这一切,说不定是他对我们作出的忏悔!”

安贝伸手捋捋她脸上的青丝,温和地看着她,“惠子,你经历的事情太少,不知道世间险恶。所以,你被一些事物的掩饰所迷惑,是正常的。好了,你在这儿等我。我先去把外面的罂粟地毁了,你不要出来。”

“明天不行吗?”惠子不要错过良机。她现在能这样抱着他,可以后呢?很难说,“安贝君,你陪我吧。那片罂粟地又不会长腿跑了,明天再毁了不行吗?”

“呵呵……”安贝被她的话逗乐了,又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亏你想的出来!好吧,就明天毁了它,晚上我陪着你,你不要害怕。”

“嗯。”惠子开心地点点头。

她一直躺在他的怀里,安贝也一直抱着她,谁都没有吭声,沉默了一会儿。

“安贝君,你会离开岛国吗?”

安贝犹豫了一下:“其实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人的,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我想,我不会在这里待很久的。”

“那你会去哪,如果你不在这儿?回到你们帝国去吗?”

“不一定。”他自己也不确定,“如果我没有找到人,我还要前往海外诸国,追到那去把人找到。如果找到了,我就回帝国去。但我想,这很难。”

“找人?找谁?”

“是我的一个老友。在海外诸国时,他遭人暗算,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被别人利用。我必须要把他带回去,交给他的妻子。”

惠子突然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便想要听他讲故事。但是屋子里气闷,于是她提议道:“安贝君,你抱着我去外面好吗?我想听你讲故事。”

“去外面?海风吹得很冷的。”安贝不是很愿意带她出去。

“有你抱着我,我不怕。”她娇滴滴地说到,“快点嘛安贝君,我想去透透气,看看星空,听你讲故事。否则,我就不睡觉了!”她干脆威胁起安贝来了。

“小家伙!拗不过你!”安贝伸出食指刮了刮她的瑶鼻。他两手托住惠子,抱着她朝门外走去。

一阵海风吹来,大片的罂粟朝着一个方向倒去。风过后,罂粟又直挺挺的立起杆子。隐隐的,耳边传来海浪拍打岸边的浪花声,“哗啦啦,哗啦啦……”一轮明月当空照耀,寥寥星星散布在夜空中。月光清清冷冷,撒在罂粟地上。

两人坐在罂粟地里,照着月光,吹着海风,听着海浪声和罂粟上下起伏的摩挲声音。这感觉,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真好。”惠子躺在安贝的怀里,满足地感叹了一句。

安贝亦是觉得非常好,心中一片宁静,祥和,幸福。这种感觉,还要追溯到他和爱丽丝在一起的日子。那之后直到现在,他都是忙忙碌碌的,打这杀那,四处奔波。

“安贝君,你以前有喜欢过的人吗?我能感觉到,你看我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另外一个人。能说说吗?她一定是你心爱的女子吧?”惠子早在海面上救起他时,就感觉到了,只是不能开口问而已。

“你怎么知道的?”安贝吃了一惊。

“因为第一次在水里和你对视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呀!后来,我也有一些判断。只是那时我不能和交流,所以不曾问过你,一直埋在心里呢!”

安贝听闻,低头看着惠子。他心中一暖,眼角湿润起来。他是圣人,是雪人族的少主,但这些身份并不能让他高兴,骄傲。他也是人,有着感情,需要温暖和宽慰。在他接触的人里,夏侯战是男的;玛丽和雪莉虽然是女的,但都没有关心过他;雪人族又都是崇拜他;除了爱丽丝,但是爱丽丝死了。

他决定,把心事跟她说。他觉得,说出来会好很多。爱丽丝的死压抑他太久了,他需要释放,需要有个人倾听。

“她是我一生中遇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我和她相遇在海外,她是一个伯爵的女儿。当时我们路过她家,进去拜访她的父亲,然后我们就相爱了……”安贝慢慢地述说着,述说着发生在他和爱丽丝之间的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足足有两个时辰,他嘴巴都没停过,越说越投入,越说越动情。

惠子静静地聆听着。听着安贝的述说,她能够感受到他在不同时刻和情景下的心情,都是平静而喜悦的。两人在一起的生活,竟然没有一丝悲哀,没有一丝怒火,都是平静得如只有涟漪的湖面。但是,他们的心却像湖里的两条鱼儿,自由自在,互相缠绵。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交往,如果不是他的细致描述,她又能设身处地地体会,实在难以想象。

“那你们……后来呢?”她只听到他说两人在伯纳伯爵府以及他们在格鲁士一段时间的生活,后面发生了什么却是不知道。

“我们在圣城分离,我以为她回到家了,但是她没有。她被她哥哥尤里斯带到了第四教区红衣主教那。结果,爱丽丝就被那个畜牲主教给玷污了!”安贝回想起来,依旧是恨恨的。他想着,如果爱丽丝没有去那儿,他就不会带她走;尤里斯就不会追来,他也就不会杀尤里斯;尤里斯要是没死,爱丽丝就不会跳崖……

“我和我大哥在第四教区那儿一番厮杀,最后带着爱丽丝逃出来了。”他继续说到,“但是后来,又有弗朗西斯的女王玛丽又被光明教这帮畜牲用来作人质。无奈,我和大哥只能又从哈勃港口回去救人!那一场战斗,我现在还记忆犹新。差一点,我和我大哥就出不来了!但因为种种意外,我们又逃了出来。但是,光明教由尤里斯带队,率领神圣骑士追杀我们……”他说着说着,再也说不下去了,抬头望着天空,不让惠子看见他的眼睛。

“她在追杀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吗?”毫无疑问,她肯定认为爱丽丝死在了被追杀的路上,反正是死了。

“是在我们上船的时候。她去给我采花了,她要带给我烂漫……”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丝哭腔,却没哭出来,“所以,她错过了登船的时间,被她的哥哥抓住了。我为了救她,杀了她的哥哥。”

惠子脑子里想象着当时的那场相爱相杀的场景,顿时哭出了两行泪水。她瞬间就明白了,他和爱丽丝心中的痛,特别是爱丽丝心中的痛。一方是自己挚爱的爱人,一方是亲哥哥,两人在自己面前以死搏杀,手不留情,定要死一个才罢手。

“所以她选择了自杀是吗?”她哭着问到。

“……嗯……”安贝应了一声,抬起右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她是跳崖自杀的,最后尸首也消失在海里了。”

“我知道,你的心一定很痛!”她伸手放在他的胸口处摁住,感受他的心跳,“安贝君,同样作为女人,我能体会她的做法。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她哥哥的错。错的是,你们各自爱的太深。如果你们放手了,虽然天涯海角,但还有个念想。如今天人两隔,只能在梦里相见了。”

安贝摇摇头:“如果放手了,我还是我吗?她还会是爱丽丝吗?她用最极端的方式,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我。我的一辈子,除了回忆,就是满满的痛苦。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安贝君,你的余生,让我来照顾你吧?”

安贝久久不答话,依旧是抬头仰望星空,好像就没有听见惠子的话一样。但是,她的话就像是一颗巨石,砸进他一潭结了冰的心湖里,“哐当”,碎了,开裂了。但是,只是开裂了而已。

惠子没有意外。对于安贝的表现,她觉得这实在是正常的。如果他立即答应了,她或许会高兴一下,但是他就再不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了。“安贝君,就让我陪在你的身边吧?”。

“不行。”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到,“我有很多的仇人,很多都想杀我而后快。他们杀不了我,就会把目的放在我身边的人身上。你知道吗惠子?你这次被绑架送到了淫佛派那里其实是因为我的缘故。当时我在想,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会发疯的!我会发誓,杀光横滨城的所有人!因为,我不想再看到爱丽丝的遭遇发生在你的身上。”

她的两行清泪越来越长了。这一句话的作用,和山盟海誓一样震撼,和情话一样的浪漫,却是简单明了。一个人抵一座城,她的分量太重了。但是,她也意识到了,这其实是变相地拒绝。她在心中想到:“我该怎么办?好吧,如果能陪在你身边,死了化为你记忆的一部分,也是值得。如果不能在你的身边,活着就像行尸走肉,又有什么意思?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她摸了摸怀里的两个瓶子,决定一起用!

444章 流主的滥情

“安贝君,我冷了,你抱我进去吧。”

“好。”安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说服她。话说到如此地步,只能再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抱着她站起来,朝着屋子里走去。

进了屋子里,惠子从他的怀里出来,走到桌边倒了一碗水。趁着安贝不注意的时候,她把妇人给她的两个瓶子都倒进去了,然后端着给安贝。“安贝君,喝碗水吧。”

安贝的确口渴,毕竟说了两个时辰的话。他接过惠子递过来的碗,毫无疑色,直接就一口喝进肚子里去了。

惠子十分紧张,见得他喝下去后就一直注视着他有无变化。但是,安贝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正常得不行。她暗自松了一口气,生怕老天爷对他的惩罚会是降下一道天雷直接把他给轰死了。

“你怎么了,惠子?”

“哦,没什么事。你……你有哪不舒服吗?”

“没有,我怎么会有……”他话还没说完,突然间感觉到全身一股火热流敞在血液里,而且小腹的位置更是刺激难耐。

“这是怎么回事?”他在心中惊奇。

她感觉到了他的变化,看着自己的眼神变得火热起来,燃烧起一股火焰。顿时,她的心砰砰跳。

“起作用了,一定是起作用了!不行,我还要再加一把火才行,不然他会克制住的!”心中如是想着,她假装站立不稳。

“哎呀!”惊叫一声,她再次扑向安贝。

安贝不知她是有意的,心下自然而然出手接住她,抱在怀里。这一抱就坏了事,女性身上特有的味道就如同催化剂一般,使得他的血液沸腾起来,小腹里的刺激膨胀到了最高点。更重要的是,他大脑里一片迷糊。

“爱丽丝,是你!”他喊了一句,“真的是你,你回到我身边了!”

惠子不知真假,心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她答应了,“是的,安贝。我来了,我想你了,我爱你!”她伸出紧紧缠住他,闭上眼睛朝着他吻去。

她的初吻太僵硬了,颤抖着的,没有找到位置,结果吻了安贝脸上的一嘴毛。但她并没有放弃,而是左右亲吻着,一定要和他接上吻才会罢休。

安贝没有再回避。他热烈地迎上去,和惠子吻在一起。不仅如此。他的两只手也没有休息,先是在她的背部摩挲了一会儿,尔后又移到了她的胸前,轻轻地揉着捏着。

“哦……唔……啊……”她终于明白那天在寺庙里的女孩为什么会发出这些个字符了。因为实在是太刺激了,痛并快乐着!

虽然他们都是第一次,但是没吃过猪肉岂能没见过猪跑?后面的事,自然就是水到渠成了。

距离小屋子十里之外,两道身影在月光下拉得长长的。他们正遥看着小屋子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忧虑。

这二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身藏青色的袍子,长发飘飘,与岛国人装束略有不同,倒有些中土神州仙道人物的飘逸;那女子,面色妖娆,丰姿绰约,惹人眼目。

“洋子,我们计谋能不能成功?”

“当然可以了,呵呵。我亲自去给那个丫头下的套,她焉能不钻?你放心就是,绝对不会有破绽。”此二人,男的就是流主,女的就是从富士山来的洋子大师,也就是在屋子里的老妇人。

洋子大师在岛国久负盛望。她不仅是一位女巫,还是一位易容大师,更是一位绝无仅有的药师。她的年纪已经有五六十岁了,却驻颜有道,都是因为她会易容术和配药。女巫的身份,则是赋予了她更多的神秘,拥有常人难以揣测的能力。

“不知道他会不会上当?”流主担心着。

“放心吧。那药已经发作了,我已经闻到了它散发出来的味道。而且,其中还夹杂着一股糜烂的味道。呵呵,只怕,那丫头和那丑八怪正在肉搏大战呢!”说完,她掩面咯咯直笑。

“你这药有什么作用?有没有用?不要等到明天我们白白跳出去,会被活活打死的!”他又提了一个担忧。

洋子大师不高兴了,撇过头来看着他,不满地说到:“正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我吗?老娘要不是喜欢你,懒得掺合你这点屁事!你死了才好!”

流主听她重提往事,也不高兴了,“洋子,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对你,对我,对她的伤害难道还不够吗?这事就此打住。你也不要再说你喜欢我之类的话,我喜欢的人只有一个,但不是你!”

“哼!我就要提!否则凭什么你要我来我就来?!正义,你少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用我的时候就想起我了,不需要了就丢到一边,你当我玩具还是怎的?!”洋子大师的音调也高了好几个分贝。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能是孤家寡人吗?”流主火气上来了,要和她理论一番,“十八年了!我的女儿流落在外十八年了!现在生死不知,身处何地都不知道!而她,也弃我远去了!我一家三口如今惨状,全都是拜你所赐!”

“正义,你不是男人!当初是先跟我好上的,那贱人一来你就被迷的丢了神魂!是她害的我们!如果不是她,我会给你生个儿子,还能继承你的衣钵!那小贱人要是落在我的手里,我定要她生不如死!”

“你敢!”流主咬牙切齿,恨恨地看着身边的女子。但是他没有动手,因为他没法动手,洋子是他曾经深爱的人之一。

洋子大师也知道他的性情,便要咄咄逼人,“我知道你父女有信物,是一块金印子吧?其上是写着昆仑紫宛。你们一人一半,给了女儿昆仑,自己留着紫宛,是吧?”

“是又怎样?”流主对她的脾气颇为无奈。如果不是要施计击败安贝,他根本就不会去把她请来,自讨苦吃。不过,现在的局面还真少不得她,所以他得要忍着。

她突然换了一种语气,幽幽地说到:“正义,我知道你还念着她,但是她不可能再来见你了。我愿意陪着你,我还愿意替你去找到女儿。我保证,我一定不会伤害她,还会把她视为己出的!我希望你能接受我。”

流主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星空,“等明天的大战过后再说吧。不管怎么样,你在我的心里,她也在我的心里。”

“你个情种!”洋子在心中说到,“我服软你竟然还不答应!如此的话,明天让你后悔不已!我要让你的女儿死在你的面前!不,你已经后悔了!哈哈,想想,你的女儿已经和你杀的人搞在一起,还不气死你!”她冷冷看着流主,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一夜缠绵过后,安贝和惠子赤裸裸地搂在一起。等到阳光透过一丝缝隙照射进来时,他才幽幽醒过来。终于,他感觉身体里的躁动消失了。

惠子蜷缩在他的怀里,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睡得很香很甜,还留着口水。只是,她的头发很凌乱,身上还有几处明显的掌痕。

“唉,我还是犯了错。”他想起昨晚自己的疯狂,着实把惠子折腾惨了。但是他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又觉得幸福。他抬起手,想要捋捋她的发丝。

“这是怎么回事?”他想要抬起手,但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抬起来,觉得很吃力。“为什么?难道昨夜消耗了我这么多的体力,以至于力气都没有了?不可能!”别人不知道他的体力,自己却是不能不知道。先不说这御女的事情对他轻松异常,就算是和别人舞刀弄枪斗上一个晚上都不会觉得手脚酥软。眼下,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惠子,你醒醒。”他叫醒了惠子。

“嗯?”她似乎很疲惫,睁不开眼睛来,感觉全身软绵绵的。特别是下体某个部位,现在又产生了一丝丝的不舒服。她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安贝,脸色刷地一下就红透了,俨然是想到昨夜的干柴烈火。

“昨天你给我喝的水,是不是有问题?”

“我……安贝君……”她支支吾吾起来。但是一想到生米成了熟饭,她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我加了其他的东西,是……是春药。”说完,她把脑袋藏进他深深的胸毛里。

“春药?”安贝明白了,就是这东西让他昨晚变成了魔鬼。但是,他并没追究她的做法对错,而是在意这春药哪来的。“可是惠子,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即便是吃了,昨晚动了情,那我也不至于没有力气了啊?”

惠子才不会相信他没有力气了。昨夜,他可是折腾了她很久,简直就是辣手摧花,不懂得怜香惜玉。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药效太猛,她又太主动了。

“你……你昨晚力气可是很……大的呀。”她羞羞答答地说了一句。

“不是,我现在手脚无力!”他严肃地说到,“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来杀我们,可就没办法了!”他虽然是圣境高手,但是动弹不得,还怎么对敌,连空间规则都很难利用。

惠子这才慌了神,不顾自己还是赤身裸体的状态,急忙从他身上爬下来。“安贝君,是真的吗?”她试着抬了一下他的手臂,发现软绵绵的,“怎么会这样?”

“你先扶我起来。”

她赶紧把他扶起来坐在床上,自己也陪着他坐在床边。此时,她就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女孩,胆战心惊的。

安贝想要运转身体,看是否能够缓解手脚无力的症状。但是,他提不起半分力气。现在哪怕是只让他端一只碗,也是不行的。

惠子看他沮丧的样子,知道不好,只好说到:“这春药,是……是那个老奶奶送给我的,我放到昨天的水里给你喝了。里面还有,还有一颗天水。”

“天水?天水是什么?”

“我不知道,也是那个老奶奶给我的。安贝君,你……你不怪我吧?”惠子说着说着,眼泪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流,顺着脸颊一直流到胸口。

“傻瓜。”安贝又怎么会怪她。她的本意又不是特地要害他,只是她的纯朴和渴望被叵测之心的人利用了而已。不消说,肯定是和大主教及那流主有关联。他吃力地把她拉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深情地说到:“惠子,我不会怪你的,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不会让你受到半分伤害!”。

惠子又流出了幸福的眼泪水来,靠在他的胸口,笑着抽噎。她实在是太幸福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女人的嘲讽声:“哎哟,这你侬我侬的,不得了啊!哈哈哈哈哈,都快要死到临头了。也罢,说些情话,好歹让那丫头明白,体验一回,也不枉我安排了这一场,哈哈哈哈……”

445章 十二金人

安贝心中已有预料,也不胆怯。他从床上拿过一条毯子裹住惠子的赤裸的身体,把她放在了一边。“惠子,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你一定不要出来!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他踉跄地走下床,两腿无力,差点摔倒了。

惠子已然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丈夫,他说什么她就要听。他要她留在屋子里,她就必须留在屋子里,不能出去。在他打开门前,她充满深情地喊了一句:“安贝君,我等你回家吃饭!”

他点点头,拉开门走出去又关起来。出门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不远处的罂粟地里站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他认识,是流主。至于这女的,年轻貌美,到不像惠子说的老妇人。他冷冷地看着两人,胸中杀意滔天。

“流主,男人之间的恩怨,要解决,就由男人自己解决。你无辜牵扯惠子,算什么?你还算是男人吗?”

“那你夺我宝贝,就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流主讥笑了一句,“昨晚你对一女孩行荒唐之事,又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安贝语塞。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元牝天珠是流主引出来的,他是趁火打劫了,不是自己光明正大地得来的;昨夜之事,也是他半推半就做的,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那好!你们对我下毒,就算是扯平了。我希望,不管结局如何,你能够放惠子一马,她是无辜的!”他有预感,这次战斗真的是九死一生。

“你这毛猴,当真不害羞!连块遮羞布都没有就出来,你那东西要污秽我的眼睛吗?”洋子大师耻笑到,“人不人鬼不鬼,还与正常人交合,生个怪物出来可怎么办?哈哈哈……”

“毒妇!”安贝大喝一声,“若不是你这贱妇用计,我何至于此!今天不杀你这个恶妇,难解我心头之恨!”

“哼,大言不惭!自己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洋子大师也叫嚣了一句,从袖子中伸出一根笛子,正是流主的那支魔笛。二话不说,她杀了过去。

“不能对敌,缓过一阵再说!”安贝知道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能对敌。既然没有胜算,而且危险重重,不如先避之。

“空间壁,八方来源!”随着他大喝一声,屋子周围以及上上下下都被空间壁包裹住了。但是,这空间壁很薄,只有半寸来厚。

洋子大师朝着他面门劈来。只听得“铛”的一声,笛子在他面门一尺处停住,再也前进不得分毫。空间壁虽然挡住了她的进攻,但也晃动不已,稀薄了许多。

安贝不管,转身就往屋里去。他得要抓紧时间恢复才行。他估摸着,在流主和洋子大师的攻击下,外面的空间壁能够支撑个一天一夜。这样的话他能恢复一部分实力,到时候即便不敌,也能带着惠子从容而退。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洋子大师发疯了一般,拿着笛子不住地敲着空间壁,直打得空间壁颤抖不已。但是想要打破,还是不可能的。

她打了一会儿,气冲冲地回到流主的身边,“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如果你施展遁术和忍术,他还能躲进去吗?!你到底要不要杀他了啊?”

“洋子,杀他当然要杀了。但是,我天地正义也是有原则的人!他剩下的这点实力,实在不够我看。不如等他恢复一下,他自会出来。你放心吧。”流主幽幽地说到。

“等他恢复了实力你还怎么杀?人家是圣境高手,你怎么杀?除非他束手待毙!刚才就是机会!你不要做白日梦了!”

流主是半脚踏入圣境的人,他自是知道圣境的恐怖和厉害。但是,正是因为他半步入圣境,他才需要有一个圣境高手指导和陪练。指望大主教那是不可能的,原本指望安贝也不可能。可现在,安贝实力削弱了,大打折扣。两人再动起手来,他就能获得很多的经验。只有他进入圣境,才不会受制于人,才能实现他的宏图伟业!这就是他的终极目的!

“洋子,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的用意?唉”他叹了一口气。当初他认识了洋子,又认识了紫宛,最后选择和紫宛在一起。很大程度上,就是洋子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但是紫宛不同,她悉心温柔,说话也是和和气气,温温柔柔。两相比较,选择洋子一定是脑残了。

“我就是我!我为什么要理解你!哼!”洋子知道他的抱怨。但她心里就是不舒服,就是有一个梗,她就是要做得与紫宛不同!“她明白你的用意又怎样?人呢?正义,你少在这里自欺欺人了!我哪里比她差了?”

流主紧皱眉头。两人昨夜吵了一架,现在又开始吵起来了,他实在不愿意。“好了洋子,事情结束后,我们就举行大婚,好吗?”

洋子瞬间怔住了,没想到他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她等太久了,等太久了。她激动说不出话来,盯着他问到:“是真的吗?正义。”

“洋子,我天地正义向来说一不二。你帮我大忙,又是一直爱着我。我的心就算是一块冰,也该被你捂热了。我应该要给你一个名分的!”

“都老夫老妻了,还大婚!你真不害臊!”洋子变脸变得比变天还快,眨眼间就成了调情,“正义,就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她这话说得可真漂亮。

“你是女巫,能够通灵。我这儿有十二金人,你召唤十二条孤魂野鬼附在其上,由它们去打这空间壁。我们就在一旁休养生息,明日等打破这空间壁与他全力一战!”说完,流主一甩袖子,飞出十二团金光,落在不远处。

每一团金光落地后,就化为六尺高一座金人,神态各不相同,赤手空拳的。不过,每个金人都不是完整的,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也不知道是匠人故意把它们做成这般的,还是怎的。

洋子惊奇,跑过去仔细看着这十二金人,大呼到:“天呐,正义,你是从哪得来的?我们岛国有这种东西吗?真是不可思议!”

流主也走了过去,伸手搭在一座金人之上。他看着每一座金人,感叹不已。“这来历,没几人知道的。这是师傅传给我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是不会用它们的。你知道,我们岛国在五千年前,只有文明十分落后,巫术横行,称霸岛上。后来,从东边的帝国来了几十条大船。当时,船上的人说,他们是来寻找长生不死的仙丹。但是我们的祖先不信,因为他们的船上载着三千童男童女!”

“然后呢?”

“为首一人,称作徐福。此人是一道士,说是领了他们皇帝的旨意,要寻到长生不死的仙丹。但是,当时岛上的巫师们不相信。于是,双方打起来了。唉。”他又叹了一口气,一边走着一边用手抚摸着这些金人。

“正义,不要卖关子,快些说吧!”洋子她自己是巫师,听说是祖先的事情,她非常感兴趣。她甚至有些埋怨,她身为巫师的传人,却不知道祖上的事迹。

“那徐福刚开始和巫师们打斗,勉强能平手。但是,那时候巫师遍地开花。他们得知有人要来占领他们的地盘,便全部来战。由此,那徐福就打不赢了。后来,他使出了他的大绝招,就是这十二金人!这十二金人出现后,横扫千军万马,十之八九的巫师都毙命于在金人手下。自那以后,巫师便寥寥无几了。”

“这么厉害?!”洋子敲了敲金人,发出“咚咚”的声音,“最后巫师们打败了徐福,夺得了这十二金人?正义,这金人到底什么来历?”

“五千年前的道士,和现在的道士相比,不知道厉害多少倍。那时,小有成就的人都是圣境以上,哪像现在凤毛麟角人才凋敝!那徐福也不能全部发挥十二金人的实力,否则他就不会被杀死,金人也就不会被夺了。我师傅告诉我,巫师们足足战斗了一年,才拿下十二金人!这十二金人分别为十二人所得。但是时过境迁,不知道如何,就都落到了流影派历代流主的手里。”

“嘁!”洋子不瞒地说到,“正义,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你也说,谁不知道你们流影派视宝如命,知道谁家有宝都要极力据为己有?!十二金人落到你们手里,再正常不过了。”

流主对她的挤兑也不反对,她所说的的确是流影派一贯以来的作风。包括他自己,也是这般践行的——流氓道理,土匪行径!不过他不觉得这有何不好,骨子里就认为好东西就该为强者所有,才能物尽其用!

“金人的来历,那徐福在死前提过一次。据说这是他们的皇帝秦皇命人造的,用了四十万大军的血肉造成的!因此,这这金人有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决心和勇气,动起手来厉害无比。”

“四十万?”饶是洋子飞扬跋扈惯了,听到这个数字心中也胆寒。

“嗯。好了洋子,事不宜迟,你现在施展巫术吧。”

洋子点点头。随后她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围着十二座金人又唱又跳起来,“、%?%!!-《,,!——《(,,《《!!——《--(——@?#“!!-——-!——“!——-”””渐渐地,空中吹起了一阵阴风,形成了十二团黑色的影子状的东西,正是她召集来的孤魂野鬼。

“去!附体!”她大喝一声,十二团黑影各自绕着一座金人盘旋一阵,就从他们的缺口处钻进去了。她又念了一阵咒语,又是一声大喝,“开眼!”

她喝完后,十二金人瞬间都睁开了眼睛,四肢也开始活动起来。没一会儿,就如普通人一般灵活了。这十二孤魂野鬼是她召集来的附近最强大的,但是想要轻松操控金人,还是不容易,因为金人根本就不是这么用的。

流影派和流主是空得了宝贝,却只能守着,平常看一看,琢磨一下,却是用不得。化血神刀他至少还能用了,可是这金人半点法门都没用。否则,还不早就击败了佛主,何至于等到现在??

“去!”洋子一声令下,十二金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分别站立十二个方向,围住了小屋子,就开始动起手来。

它们每打击一次空间壁,空间壁会晃动不已,比之洋子一人的破坏不知大了十几倍。如此下去,只怕到了傍晚时分,就要打破了。

446章 真强大

安贝进了屋子,惠子立刻就迎了上来,一把扶住他。“安贝君,怎么了?外面的人是谁?”

“不要担心,惠子。”他坐在床上,喘了一口粗气。刚才布置空间壁,花了他几乎全部的力量,暗中运行才完成的。“外面的人是流主和一女的,我不认识,但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老妇人。不过你不要害怕,他们暂时进不来的!”

“都是我害了你!呜呜呜……”她一听到流主在外面,即便不确定那女的是不是老妇人,也就知道了这是个局。她无疑是激发了这个局,成为这个局最核心的东西。

“不关你的事惠子。实际上还是我连累你的。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应该是在海边和你父亲捕鱼。因为我,你父亲和坂垣二夫死了,你也……”

惠子伸出一指搭在他的嘴唇上,让他不要继续说下去。“安贝君,不要再说连累的话了。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如果因为知道了当中有多少的快乐幸福和挫折困苦,再来决定要不要在一起,那还算什么?”

安贝将她搂在怀里。两人一夜的缠绵,之间再无含蓄可言,都是坦诚相待,再有情调的话也能说得出来。“等我们回去了,我带你去见我大哥!”

“嗯,好。”她非常开心,这说明安贝是真心接受了她。

突然间,外面传来“咚咚”的声音,就像打鼓一般,把惠子吓了一跳,“安贝君,这是怎么回事?”

他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只见一残臂金人正在挥舞一只拳头,不停地砸着空间壁。“这是什么鬼?居然有这种东西?”

安贝现在也见过不少的宝贝,乍一看就知道这金人全盛时期比玄冰之祖要高出好几个等次。现在虽然残缺不全了,但也不比他的玄冰之祖弱。

“我要尽快恢复一些实力了!”他意识到这些金人的厉害,“外面的防护撑不到今天晚上了。等到天色一黑,他们就要杀进来了!”言罢,他立刻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调理身体,把洋子用在他身上的药化解掉。

惠子知道危险,虽然心中焦急,但是也不敢再打扰安贝。自己老老实实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

傍晚时分,海风愈来愈猛烈了,“呼呼”作响。

她走到墙边,透过一丝缝隙看着外面,便见得外面乌云密布,黑压压一片。她突然觉得心中一阵压抑,莫名其妙地害怕起来。

“轰隆!”一道闪电出现在空中,紧随而来就是一声巨响!这道雷电真是猛烈!接着,又是几道闪电和雷声,炸的屋子都震动起来。外面的空间壁也越来越稀薄,看样子只怕撑不过一刻钟了。

安贝也被巨大的雷声惊醒。他睁开眼睛,看着惠子,露出温和的眼神。“惠子,到我这儿来。”他拉过惠子的手,让她坐在身边,“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待会儿会是一场鏖战,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今天脱得危险,我们一起回到帝国去!”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尽管实力没有恢复到全盛,但也达到了五分。碾压流主二人的绝对优势没有了,但能拼个旗鼓相当。至于最后哪一方能赢,就很难说了。毕竟还未交手,双方实力都是不了解的。

“嘭!”伴随着一声雷响,屋子外的空间壁终于被十二金人打破了。但是,那些金人并没有直接攻进来,而是停住脚步,等着命令。

“安贝,你还是快些出来吧,不要让我们打进去了!”流主背着双手,站在门口喊到。海风“呼呼”地吹着,使得他身上的青衣猎猎作响。

洋子站在他的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不过,等会儿她动起手来,一定是跟魔女一般,这点他心里是最清楚的。

“吱呀”,门打开了。安贝走了出来。他手里紧握着玄冰之祖,缓缓地走到院子外,“你处心积虑想要杀我,就来吧!不过我要告诉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想要用兵帝国,只会自取其辱,兵败如山倒!如果你识趣,不再胸存野心,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你逃不过一死!”

“毛猴!”洋子发作了,“今天你死到临头了!中了我的软髓散,你以为你还是那么流逼吗?今天我夫妻二人,一定要杀了你,让你知道厉害!”

“毒妇,我安贝不杀女人!你要么现在就走,要么自杀,否则要你生不如死!”安贝也是要尊严的人。他最讨厌被人称作“畜牲毛猴”什么的,简直是对他的侮辱。玄冰之祖一撩,一道剑光朝洋子斩去。

流主旋即拉了洋子一把,让她躲了过去。

“都说不和女人计较,却还杀她,岂不是打自己的脸?”他冷哼一声,“安贝,还是让我和这些金人陪你打斗吧!”

他话音一落,十二金人呼啸而来,围住了安贝。个个金人拳脚施展开来,就开始群殴了。

十二金人围攻安贝,使他想起了在菩提大阵里二十四金刚围攻他的场景。如今金人实力虽然比不得金刚,但是那身体强度超过了金刚十倍有余,比他的身躯也要强上三四倍。

“哼!让你们看看玄冰之祖的厉害!玄冰之祖,守护!”安贝手里的玄冰之祖立即化成一层铠甲,眨眼之间就裹住了全身上下。尔后十数拳脚就加持到了他的身上。虽然他没有受伤,但也气血浮动,铠甲更是光芒闪烁。

“厉害!这剑居然还有此妙用,果真厉害!比起来,化血神刀厉害无比,但是过于强大驾驭不住,又不能防护,效果就没他手里的剑来的好。”流主还未加入到战斗中,他要看看安贝的实力恢复如何,再择机出手。

安贝吃了一阵拳脚,憋着一股怒气。他捏紧拳头,直接和正前方的金人对轰了一拳。这一拳,他用上了空间力量。“咚”的一声,金人被一拳撞飞了。但是他感觉到,它并无损伤。他一点都不吃惊,似乎金人就不该被打碎一样。

果然,那金人就跟没事一样,从地面上爬起来,又飞身过来,和其他金人一起斗他。

幸亏他曾经跟老头子学过一套百影拳,发挥出来,倒是不落下风,和金人们斗了一个不相上下。“咚咚……”的声音不绝于耳,竟然把屋子里的惠子给震晕了。

洋子也不好受。她看着安贝同十二金人的战斗,心中惊讶不已。如果换成是她,只怕早就被打爆了,换作是流主也不行。“真是个怪物!还好正义有这等法宝,不然根本动不了手!”

一般的厉害人物跟安贝确实没法动手,不仅身体力量不在一个级别上,身体强度也不在一个级别上。而且,他又是圣境高手,手中还有称手的法器玄冰之祖。估计在这世上,也只有少数几人能和他过过招。眼下,流主已然跻身其中之一。

“怎么办?”洋子问到。

“我有化血神刀在手,还怕他怎的?”流主把手一伸,化血神刀就出现在他的手中,“洋子,你到关键时刻在动手。记住,一定要用易容术换成那个女孩的模样,知道吗?”

“我知道了!我一定在最关键的时刻为你吸引住他,让你有机会得手!”

流主不再说话,身形一动,人就消失了。他加入到金人的战斗中,和它们一起对付安贝。但是,他不会轻易出手。他本意是要近距离看看安贝对空间规则的利用,细心体悟一番。不过他也想拿安贝身上的铠甲,来试试化血神刀的锋芒。

十二金人仿佛不知疲倦,没有伤痛,根本不畏惧安贝的拳头。每次被打倒后,立刻就起身围杀而来。但是指挥着金人的毕竟是孤魂野鬼,他们是并不是打不死的。久而久之,他们的自身实力就会下降,金人的战斗力也就降下来了。

海风刮得越来越猛烈了,天空也完全暗下去,黑压压的一片。时不时闪过一道雷电,划破长空。没一会儿,就落下了倾盆大雨,使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屋子里传出“呜呜哇哇”的声音,水汽也渗入屋子里,弄得潮湿一片。惠子一直放心不下安贝,便躲在门口看着。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看着外面激烈的战斗,她生怕安贝出危险。

雷鸣电闪之中,陡然间她见得一道血光凭空出现,朝着安贝斩去。慌乱之下,她大呼一声,“安贝君,小心!”她很想冲出去帮助他,但她明白她出去只会越来越乱。她的呼声并没有传入安贝的耳朵里,而是淹没在雷声和“咚咚”的声音中。

但是安贝身经百战,不可能不注意流主二人的动向。当流主消失的一刹那,他就留了三分心神,防备偷袭。就在他与金人间交手数千个回合后,所有的金人都被他击退时,流主就出手了!

流主怕伤着金人,没有合适的时机,迟迟没有出手。现在他抓住空当,斩出一刀。这一刀,凶威无匹,把周围的风雨雷电都慑住了,仿佛都畏惧于血光散发出来的无尽杀意。他自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力求伤到安贝。

但就在流主出手的一刹那,安贝也发现了其踪迹。他仓促之中,对着流主所在位置打出一拳。随后,他便全力以赴地应对呼啸而来的血光。

他在铠甲外围鼓起一团金色的剑罡,形成一个罡气防护罩子。他心里也没底,这剑罡护罩到底有多厉害。他最大的依仗,还是玄冰之祖形成的铠甲!

剑罡护罩刚刚形成,血光就到了跟前。

毫无声息,剑罡护罩就被切开了。紧接着,血光就印在了铠甲之上。巨大的力量撞击在铠甲上,大得铠甲都无法立即转移化解掉,很大一部分直接作用在他的身上。

“噗!”他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也跟着倒飞出去,把地面都砸出了一个巨坑。他身上的铠甲也被打得恢复成了剑的模样。

洋子见得血光凶猛无比,本来想抓住机会去打秋千,却看到了流主突然从空中出现,然后朝着屋子飞去,同样喷出一口鲜血来。

“正义!”她喊了一句。但她并没有赶过去查看他的伤势,而是只身赶到安贝的身边,要趁机杀死安贝。。

原来,流主斩出化血神刀时,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被安贝使出空间力量硬生生地撞了出来。空间力量一点都不能小觑,他是深有体会的。那一刻,他感觉五脏六腑都不是自己的了,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失了自主地飞向屋子那儿。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空间力量真好,真强大!”

447章 跳海

惠子见得安贝被击飞的一刹那,就要冲出去看看他伤势如何。奈何,流主高大的身躯朝着门口飞来,一把把门撞倒了。她也被扑倒在一边,后脑勺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磕了一下,差点晕了过去。

她本能地翻过身,抓起那坚硬的东西看了一眼。刚好又一道闪电出现,把手里的东西照亮了,“紫宛”两个字映入她的眼帘。但她也只是匆匆撇了一眼,就丢到了流主的身上,跑出门了。

洋子手握魔笛,出现在大坑的旁边。由于天色过黑,她并不能看清安贝是否在坑里面。但是那道闪电不仅照亮了惠子那,也照亮了她和安贝的所在地。

瞬间,她就看到了安贝。他不是在坑里,而是在坑的边缘上,在她的侧边。于此同时,她还看到一柄寒光烁烁的长剑,往自己脖子处斩来。

“安贝,是我!”

剑锋戛然而止!安贝竟然真地止住了长剑,没有继续挥斩下去。这到底是为什么?

闪电出现的瞬间,安贝冷冷地手起刀落,要斩杀洋子。他已经算到了,自己被化血神刀击成重伤,洋子一定会趁机偷袭自己。于是,他将计就计,用尽全身的力量,对她进行守株待兔。

“爱丽丝!是你!你怎么是你!”他惊呼一声,晃晃脑袋要让自己清醒。但这一下,就让他彻底失去了斩杀洋子的机会,还把自己的身体毫无防御的暴露在她的攻击范围里。

洋子一点也不客气,因为这本身就是她使出来的易容术。抓住机会,她将魔笛捅进了他的肚子里,一直从背后伸出。“去死罢!你害死了我哥哥,还害死了我!”她已经伤到了安贝,但还在用易容术欺骗安贝。

“不,不,不可能……”安贝不顾魔笛贯穿了自己的身体,怔怔地看着洋子,依旧是难以置信。

“爱丽丝,不!是我错了!你回到我身边了吗?”他痴痴地说到。

“错了就去死吧!”她陡然一掌推出,直接把安贝击飞了,又落到了坑里。“哈哈,正义,你没做到的事,我做到了!哈哈!”

惠子一路哭喊着,扑到了安贝的身边,“安贝君,她不是爱丽丝,她是那个女巫!你没事吧?”她看见他的腹部不停地冒出血来,把她吓坏了,急忙伸出手摁住他的伤口。

“不,她是爱丽丝!”安贝犯起糊涂来,“真的太像了,就是真的,不可能假的!”他不管是被捅了一笛子,还是被击了一掌,都没有认识到危险。

“可是……可是……”惠子抱着安贝,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大哭起来。她看着洋子一步一步走下来,她都要心碎了!“安贝君,爱丽丝是不会说你们帝国话的!”

“嗯?”安贝被一语惊醒。这是不会错的,爱丽丝不会说帝国话!

“晚了!”洋子冷笑一声,握紧笛子朝着安贝杀来。

安贝虽然醒悟过来,但是之前已经耗尽全力守株待兔洋子,后来又被捅了一笛子,再也没有还手能力。他闭上眼睛,一时间泪水雨水融合在一起,簌簌流下。他实在想不到,他的结局会是这样的,他会这样死去!

“啊!”一声惨叫响彻在大坑里。又一道闪电闪过,照耀了三人的举动。

只见洋子倾斜着身子,两手紧握魔笛,朝着安贝的胸口刺来。但是,在笛子挨到安贝胸口的皮毛时,她再也前进不得。因为,她的右肩处插在一柄剑,正是玄冰之祖!

握住玄冰之祖的人是惠子。情急之下,她抓起了安贝侧身边上的玄冰之祖,往洋子来的方向捅了过去。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但救了安贝。

安贝听见呼声,以为是惠子被杀,立刻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洋子中剑的场景。他一把使出力气,推开了洋子,对着惠子说到,“走!”

惠子吓呆了。直到安贝对她说话,她才回过神来。她瞥了一眼在坑里挣扎嚎啕的洋子,一手拄着剑,一手搀扶安贝,朝着坑外走去。

两人颤颤巍巍,晃晃悠悠,冒着倾盆大雨和雷鸣电闪,穿梭在罂粟地里。

此时,罂粟地里实在难走。不仅是泥土泥泞,而且罂粟都被海风大雨吹倒在地,成了他们走路的磕绊。

“不行,往海岸边走!”安贝知道,洋子只是受了伤,他们还有十二金人。他虽然不知道十二金人怎么没追来,但等会肯定要来的。继续走在罂粟地里,只能死路一条。

流主被空间力量击飞,受了重伤,迷迷糊糊的。但是他听到了洋子的痛苦叫声后,立刻打起精神,带着正不知所措的十二金人来到洋子的身边。

十二金人之所以没有主动追出去,是因为它们主要受流主控制。它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刚才他迷迷糊糊的,金人们也就犯起糊涂,停了拳脚站在那淋雨。直到受到他的指令,这才一并赶到了洋子所在的地方。

“追!”他没看到安贝的身影,又见得洋子受伤,立刻就下了命令。他自己则是走进坑里扶住洋子,从怀里掏出伤药喂给她吃下,这才止住了伤口的血。但是,一股寒气已经侵入了她的体内,是没办法去除的。

十二金人得到命令,全都施展开来,不到五个呼吸的时间就追上了安贝和惠子,切断了两人的退路和逃走的路。

惠子扶着安贝刚好到了海涯边上,金人就围住了他们,只留了海涯一边是没人的。“怎么办安贝君?!”她焦急地问到。

“唉,对不起惠子,亲爱的。”安贝苦笑,“我叫爱丽丝也叫亲爱的,你也是我的亲爱的!对不起!”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惠子哭着摇摇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死在一起我也心甘情愿!如今我们再无生路,我们就一起跳下去!就是死,也不死在他们的手里!”

“好,我听你的!”安贝在爱丽丝死的那一刻,他也恨不得找块石头撞死,但他没有那么做。现在,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幕。终于,他勇敢了一回,可以陪着心爱的人一起跳了。

两人对视一眼,手拉着手,纵身跳了下去。

“安贝!不要!你不能死!”夏侯战在梦中惊醒。他全身冒着冷汗,面色苍白,嘴唇发紫,还在发抖。

他身处于一山洞之中。山洞里烧着一团火,勉强能够照明和取暖;山洞外,正下着倾盆大雨,雷电交加。这这场景,与安贝那儿的一模一样。

但他并不是孤身一人,还有一白衣女子陪伴着他,那便是郭琇。

夏侯战在龙腾湖与她表白,却一时激动,恼怒了她。如此,她心中气恼,在湖边甩开他后,回到府里后足足有半个月的时间不曾理会他。后来,他派人传信,他将作为一军将领率兵不日就要去收复失地,与草原人打仗,临行前要见她一面,说几句话。

郭琇也不是一无所知。草原人打破青城,长驱直入,又连下三城,已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她并不关心这些。她关心的是,朝廷派出的三支军队,夏侯战的军队是最弱的一支!这就了不得了,这不是要他去送死吗?所以,当她听到这个消息,又收到他的信,于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两人并无仇恨,反而互相喜欢的紧,都只是觉得面子过不去而已,才这么久的时间不联系。如今二人见了面,大有一笑泯恩仇的感觉,又变得黏黏糊糊起来。

他们能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不长。因为夏侯战不久后就要出征,而郭琇也要回去她师傅那学艺。匆匆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所以他们都很珍惜这段时间。

在帝都各处耍了几天,玩遍了这里的山山水水,还觉得不过瘾起来。所以,他们决定去到山青山去游玩,当作一次远行。

不料的是,夏侯战堂堂男子汉,竟然在山青山的山脚下偶感风寒,病倒了。没办法,郭琇只能带着他去找人家住下。

但是山青山绵延上百里,想要找到一户人家落脚着实不易,又遇到了刮风下雨的天气。无法,她只能带着他找了一处洞穴躲风避雨。

她虽然是郭大统领的女儿,但不娇惯,任何事情都做的来。她冒着雨匆匆捡了一堆枯枝败叶,抱在洞口处点着了一堆火,作为驱寒和照明用的。布置妥当后,她抱着夏侯战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好让他舒服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都睡着了。突然间夏侯战说着梦话,把郭琇吓了一跳。

“怎么了夏侯?”她问到,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依旧烫手。

夏侯战有些虚弱。他已经很久不曾生病了,只要受过重伤他才会是这般模样。“我……我梦见安贝,他出事了!”

郭琇虽然没见过安贝,但从他的嘴里听过许多回了。她笑了笑,用手擦拭他额头上的冷汗,“傻瓜,你不是说你那兄弟是圣境高手吗?纵观天下,有几个圣境高手?他怎么会有事?你呀,都怕是被烧糊涂了!”

“我……我不知道。”他摇摇头,“只是刚才在梦里梦见了,梦见他和一个女孩一同坠入海涯,生死未卜。琇儿,我很担心我的兄弟!”他仰看着郭琇,眼中充满忧虑。

“梦里和现实都是相反的!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她安慰道,“夏侯,你的额头好烫,该怎么办?会不会有事?”相比于担心安贝,她更担心躺在自己怀里的夏侯战。

他抬起自己的手,握住她的手,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没事的琇儿。习武之人,身体本就强健。只是偶感风寒而已,挺挺就过去了,不会有事的。”

郭琇没有挣脱让他握住的手。这些日子,两人关系又近了一步,牵手已然成了习以为常的事。不过他的话并不能让她宽心,“照你这么说,习武之人就都是老死的,没有病死的?等天亮了我去给你摘些草药来嚼下去。”

“你还认识草药?”

“当然了,我在书上看过,《本草纲目》,里面都有草药的功效和图画,样子我都记得呢!”她兴高采烈地说到,好像做了一件非常长脸的事情。。

“万一采错了怎么办?有毒呢?那我不没命了。”他故意说到,还配合着吐出舌头翻翻白眼,假装中毒了。

“这……”郭琇心中并无底气。山里草药是多,但是种类也不少,样子也差不了太多。万一真的是有毒的,那他真要没命了。“我……我就学李时珍一样,试药!这样的话,要中毒也是我先中毒,嘻嘻”

448章 蝥贼

夏侯战怔了一怔。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想过郭琇会如此回答他。一时间,千言万语都化为了沉默。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珠子一动不动,甚至眼皮也不眨一下。

“你……你干嘛这么盯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她小声地问到。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盯着我?看的我心里毛毛的。”

“你真漂亮琇儿!”

“哦。”郭琇脸色瞬间红彤彤的,低着头不好意思起来。她心里又紧张又高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到了最后,她才憋出一句,“你是不是经常对你身边的女人说这样的话?”她是知道,他身边的女子有三四个之多,个个都比她漂亮,这让她一度产生很大的压力。

“天地良心,没有。”夏侯战急忙肯定地说到。

“没有就没有,你这么着急回答,是不是心里有鬼!”她不依不饶起来。女孩子嘛,对这方面的事总是会很计较的。

“真的没有,要喜欢也是她们喜欢我的,我没有喜欢过她们!”

“哼!很高兴咯,很骄傲咯,值得炫耀咯!”郭琇吃起醋来,直接撇过头,嘟囔着小嘴,不再看着他。

夏侯战突然明白过来。。他就不该解释的,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他要再说下去的话,这山青山也别游了,直接打道回府就行了。

“琇儿,我头晕,我冷,我好冷。”他装起了可怜,摆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恐怕也只有这招,才能结束这个没有结果的话题。

郭琇不是故意要计较他的话,更不是在生气,所以听到他说不舒服的时候,立刻露出惊慌的神色。她紧紧抱住他,恨不得让他整个人藏进她的怀里。她拨了一下不远处的火堆,又丢了几支干柴过去,让火烧的更旺一些,让洞里也温暖些。

他闭着眼睛,把头埋进她的怀里,感受着她的气息。这一刻,他感觉脑子里一片空荡荡的,舒服极了。这是他追求的感觉: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能够身心愉悦,心无他想,纯纯粹粹。

“琇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为什么?”

“就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就喜欢我的世界里只有你的感觉;你就是我世界里的太阳,驱散我的阴霾和痛苦;有你在的,我就是快乐的。如果明天你真去采草药了,不认识的话,还是让我来试吧。”

“坏人!”郭琇嘀咕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两人伴着外面的雨声和雷声,睡过了后半夜。直到第二天太阳升到了半空中,他们才幽幽醒来。外面的阳光非常好,十分明媚。周围亦是一片寂静。

夏侯战早就醒过来了。一直以来他都养成一个好习惯,那就是四更醒来习武看书。虽然得了风寒,但是他体质毕竟强过常人,一夜过后,寒气居然就退了。

此时,郭琇还在熟睡当中,她的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她睡得很香,一动不动的,只有睫毛偶尔会抖动一下。

他不敢乱动,生怕打搅了她的睡眠。甚至他的呼吸也不能沉重,不能太响,因为他的鼻头和她的鼻头贴在一起,会弄得她痒痒的。

第一次,他这么近地看着她。她右眼角下的几片雀斑,以至于每一个汗毛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每过一会儿,长长的睫毛就要抖动一下,扑闪扑闪的。她均匀地呼吸着,嘴唇微微张开,能看见几颗洁白的牙齿。

“要是能一辈子这样看着她,该多好!”他在心里想到。此刻,他的心情别提多愉悦多满足,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唯一,你是我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的世界可以没有其他人,但不能没有你,你就是我的太阳。”

突然间,他露出邪恶的笑容。因为他发现,郭琇的嘴角渗出一颗晶莹的液体来。毫无疑问,那是她的口水。

“怎么办?”他在心里问自己。刚才觉得好笑,但现在不好笑了。嘴角的口水越聚越大,随时都会滴下来。在她的性感嘴唇下方,就是他的嘴巴!滴下来,肯定要落在他嘴里的。

“我要是张开嘴巴吃了,那不就是变态狂?不知道她醒了会不会骂我色魔?”他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到底该怎么办?等下滴到脸上了也不舒服!唉,不管了!上次已经出过一次糗事,豁出去了,反正她不知道。”

正当在他在想着的时候,郭琇似乎佝偻着睡累,想要换个姿势。她动了动,睁开了眼睛,便看见他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你醒了?”郭琇问到。她感觉到嘴角有异样,急忙抬起手抹了一把,立即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你……你看了多久了?”她又害羞地问了一句。

“没多久,也就是你嘴角的口水从小长到大的时间吧。”夏侯战正经地说了一句,生怕内心的猥琐想法被发现了。

“有什么好看的……嘲笑我!”

他一咕噜从她怀里爬起来,坐在一边:“琇儿,你要不要再睡会儿,躺我怀里吧?”说完,他张开手臂想要揽过她。

“你好了?”郭琇惊喜地问到,伸手在他的额头探了一下,感觉到了正常温热,“嗯,看来是好了,没问题。”

“什么没问题?”他见郭琇不肯到怀里来,沮丧地问了一句。

“怕你脑子烧坏了啊!”

“……为什么?”

“脑子没坏为什么要我躺你怀里?我们关系有那么好吗?”

“……”

昨天淋了雨,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湿漉漉的。虽然经过一夜的烘烤干了一些,但依旧穿得不舒服。好在他们有所准备,都带了各自的换洗衣服。郭琇依旧是一身白裳,而夏侯战则是一身青衣,看起来都是轻盈灵动英姿飒爽。两人吃过干粮后,便开始上山游玩去了。

“琇儿,你这样不声不响地跑出来,你父亲找你怎么办?”

“哼!我都出来这么久了,你才来问这个问题!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叫做放马后炮!怕什么?怕了本姑娘就不来了!”

夏侯战一阵尴尬。他不过是要找些话说着,却一开口就被堵住了。

下过雨后,山里的空气异常的清晰,一片新绿。各种各样的鸟儿也开始鸣唱起来,使得空寂的山里变得热闹起来。

太阳照射之下,水汽蒸发蒙蒙,遮住了远处的山峰,使得其像是用轻纱遮住脸庞的女子,不好意思让人见得她的真容;还有鸟儿的鸣唱,布谷!布谷!布谷!

两人所走的一条路,是一条只有三人并肩宽的山路,弯弯曲曲地一直延伸至林子里,看不到尽头。

山路开垦了一级一级的的台阶,方便人行走。有的台阶铺着青石板,有的石阶铺着碎石,有的台阶则是泥土。在有些非常陡的位置,都没有开凿出台阶,而是在一个斜面上隔一定的距离嵌一根木棍。

“夏侯,这怎么会有路?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来差了?简直就是来活受罪的!”郭琇走着走着,气喘吁吁起来,不满地说到。

“肯定是山上有人住,或者经常有人上山。至于累,嘻嘻,以后我们不去山间游玩了。咦,你去过海边吗?如果没去过,有机会我们去海边看看。”

“海边我没去过,但是很好看吗?有什么可玩?”她好奇地问到。

“要说可玩的,好像也没什么,大概就是下海去游泳,在海边捡贝壳,在柔软的沙滩里散散步,感受咸咸的海风。我们还可以去海里捕鱼呀,见识海里各种各样的鱼。我见过许多种类的鱼,大大小小,颜色五花八门,漂亮极了!”

说到漂亮的东西,郭琇眼前一亮,似乎能想象出来海里游着一大片颜色各异的鱼儿,她也畅游其中的场景。“你说的也不错,有机会要去看看。”

“嗯,我们还可以看海上的日出。那景色,真是漂亮!不知道这山里的日出怎么样?我们如果要看这里的日出话,就得到那座最高的山上去!”他指着一座高峰。这座高峰比之身边的高峰还要高些,鹤立鸡群。

“今儿晚上我们就上去,在上面住一宿,第二天不就可以看得到吗?快走吧。”

夏侯战点点头,当先走在前头,为她探路。当他们走到半山腰时,路突然间变得宽阔起来,也变得平坦起来。于此同时,还有“铛!铛!铛!”钟声响起来,响彻在山里,一直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听,有钟声。”郭琇探着耳朵倾听,过后只能听见钟声在山里的回音,“这山上,是有哪个道观吗?”

他停住脚步,拉着她坐在石板台阶上,为她擦拭一下额头的汗水,“应该是哪个门派设在这山上。距离我们可能还有点远。如果到了近处,应该就能看到建筑了。”

“这里路突然宽敞了,想必不远了吧?我们休息一下就走吧,要是有道观也不错,有个歇脚的地方。”这些天二人都是风餐露宿的,还没有好好休息过。

一阵清风徐来,吹得附近的树叶沙沙作响。突然间,树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地上枯枝被踩断的动静。

夏侯战是练武之人,听觉灵敏;郭琇也不弱,进入了练武的门槛。当即,他们都发现了林子里有人向他们靠拢了,而且数量不止一个,起码有十多个。

两人对视一眼,都默不作声,依旧坐在那休息。他们估摸着,就是山上的一群蟊贼而已,待会儿随便打发一下就好了。

“夏侯,等下让我来。我来教训这群蟊贼!”

“好,听你的。”他不以为意。反正她要打不赢还有他在,是吃不了亏的。

“路上的人听着!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一大嗓门在林子里响起来,顿时惊走了附近的鸟儿,闹出不小的动静。

夏侯战不动,郭琇也坐着不动,仿佛没有听见那大汉的嗓门。两人甚至故意你侬我侬的,嘻嘻哈哈的。

“他大爷的!难道是两个聋子?!居然敢在本大爷面前秀恩爱!今天老子不仅要劫财,还要劫色!把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子杀了吃了!”那大汉十分不爽,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来人哪,都给我上去!”

“嚯嚯嚯……”

“呀呀呀……”。

“呜呜哈哈……”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所有的小啰啰都挥舞着手中的家伙从树林里跑出来,分别堵住路的两头。

夏侯战一看这些个啰啰,瞬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唉,你们要当土匪强盗,也该像样点吧?起码得要几把大刀才行!你看看你们,扛锄头拎叉子,不知道以为你们是从山上劳作下来的。再看看你们穿的,破破烂烂,帝都里的叫花子都比你们好!”

449章 傻老大

郭琇听见他的评论,忍不住泯着嘴笑起来。在她看来,亦觉得这群人颇为有趣。她刚才还想着要不要往死里打这群人,现在看来他们当土匪强盗到这步田地,都不容易,想着稍微教训一下就好了。

“老大,这小子他……他居然嘲笑我们!”一个扛着耙子的长得尖嘴猴腮的人对着树林里喊到。看样子,刚才说的人还没出来。

“他大爷的!看来你们镇不住他们,本大爷来了!”那大汉的嗓门又响起来。随后,林子里卷出一道气流,“呼啦”一下就出了林子。紧接着,一声巨响响起,缘由是一柄巨斧砸在了青石板的台阶上,把那青石都砸成碎块。

“厉害!”夏侯战仍旧坐着不动。他看着一丈开外的大汉,发出赞赏的声音。

这大汉长得虎背熊腰,浓眉大眼,脸上络腮胡一大片,好粗犷的一个汉子。与他的手下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让人不经意以为他克扣了手下的粮食给自己长身体了。他手里的一柄板斧个头也很大,乍一看不下一百斤。如此看来,他当老大也不是偶然了。

“夏侯,我能打赢他吗?”郭琇看着眼前的大汉,心里有些发虚。对付其他的啰啰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对付这个大汉,她未必能胜过。

夏侯战捏住她的手,微微一笑,“这个大汉顶多是力气大些,有两三下子三脚猫的功夫。你的功法讲究柔,刚好以柔克刚,打他不是问题。”

她听他这么说,心里就不再那么担忧了。“那我现在上去打他吗?”

“我看这大汉挺有意思的,脑子可能不太好使,都骂自己两回了。不如再逗他一逗,解解路上的无趣。”

大汉见两人居然不理睬他,吹胡子瞪眼起来。他拎起板斧,又砸了一下青石板台阶,飞出许多的碎片来。

不过这碎片没有伤到二人,反而把啰啰们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众人都叫道:“老大威武!老大威武!嚯嚯嚯嚯……”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给不给钱!不给钱就撕了你个小子!”大汉两手插腰,对着二人龇牙咧嘴地说到。

夏侯战站起来,假装很胆小:“大哥,小弟没钱啊!小弟上山盘缠都用完了,不如你先借点给我!等小弟回家了,再派人给你还回来!”

“老大,这小子忽悠您哪!哪有这样的道理!”那尖嘴猴腮的啰啰急忙说到。他可能也知道这位老大脑子不好使,怕着了对方的道,便提醒一句。

大汉点点头,“哼”了一声,恶狠狠地说到:“小子,你当我是傻子吗?本大爷七岁练武,十岁就出来打劫,十一岁就成了山青山的土匪强盗老大!你问我借钱,万一不还了怎么办?那我怎么办?”

“咯咯咯咯……”郭琇实在忍不住了,笑出声来,指着大汉对夏侯战说到,“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可爱的土匪强盗头子,咯咯咯咯……”

不仅是夏侯战二人觉得好笑,就连那些啰啰都觉得汗颜。没办法,老大智商捉襟见肘,他们只能跟着吃土过苦日子了。否则,有哪个山头的土匪强盗跟他们这般穷,穷得令人耻笑,还比不得乞丐。

郭琇的声音实在太好听了。大汉从未听过女孩的声音,一时失神,怔怔地看着她,眼皮子都不曾眨动一下,更没空理会其他人的嘻笑和鄙视。

“这人怎么这样!”却是郭琇也发现大汉直盯着自己,就差口水直流三千尺了。她心头微怒,怕夏侯战不高兴,便出声喝到,“看什么看,再看挖你眼珠子!”

大汉咽了一口水,不知如何言语。他倒不是觊觎她的美色,只是从未见过,才会如此失态。他尴尬地站着,没了刚才那股威风劲儿。

“老大,咱们到底抢不抢?不抢就赶紧回去锄地去,今天天气好,可以多做点活儿,不要耽误时间了!”其中一个扛着锄头的啰啰不满地喊到。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夏侯战觉得更好笑了。感情这拨人压根就不是专业的土匪强盗,人家本职工作是农民,只是兼职做强盗土匪。想必是他们突然发现他们两个人穿着不凡,以为有两个钱,才会动了打劫的心思。

“琇儿,这帮人就是农民,哪里是什么土匪强盗。他们要是自己退了就算了,要是不走你就去教训这大汉一番。也好让他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

“嗯,我知道。”郭琇早就想动手了。那两道天蚕丝做成的袖子也被她捏在手里,随时准备出击。

大汉听到手下们的话,觉得丢了面子,一咬牙,抓起地上的板斧,对着夏侯战叫到:“小子,不管你有钱没钱,先吃大爷一板斧!”

这时,郭琇挺身站在夏侯战身前,用清脆惊动的嗓音喊了一句:“喂,要打跟我打!你的对手是我,打赢了我才能去打他!”

“嗯?”大汉正要动手,见得她站在少年身前,怕伤了她,急忙放下了板斧,又砸坏了几级青石板台阶,“我老牛不跟女人动手!你闪开!”

“不行!”郭琇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两道袖子突然飞出,瞬间就到了他的胸口处。

由于他没有防范,更意识不到眼前的可爱的姑娘竟然会武功。被袖子击中后,整个人就倒飞出去了。

他的手下们也是够坑的。看见老大飞来后,不仅不合力去托住接人,反而个个躲到了一边,眼睁睁地看着他砸到台阶上,又滚了几级。

“你!我!我老牛好汉不跟女斗,你怎的还偷袭我!”大汉皮糙肉厚,被袖子击中摔了一跤跟没事人一样。他爬起身又跑回两人面前,居然指责起二人来。

郭琇气得不行,一跺脚说到:“你这人,到底打不打?不打就趁早滚蛋!还小瞧我!没听过花木兰和穆桂英吗?!人家都是巾帼不让须眉!怎么,女人就该被小瞧吗?”

这番话,听得一旁的夏侯战都一愣一愣的。而那大汉,更是摸不着头脑,吞吐了半天才说到:“你说的老牛不懂!老牛就是怕打坏了你!老牛心疼!”

“哈哈……”他的手下们听了都哄堂大笑起来。

“放肆!”她被激怒了,一袖子飞出抽打在大汉的脸上,又把大汉抽到在地。不过她知道,这是他没有还手的缘故。

“夏侯,他不跟我打!”她哭丧着脸对夏侯战说到。

“那还是我来吧。”夏侯战本来只是要锻炼她的功夫,不料这大汉是一根筋,硬是不跟她打,非得要和自己打。他躬身捡起板斧,觉得沉沉的,但还是拿起来了。

“哎,老牛是吧?你不跟她打,就是要跟我打了?来,接着,我陪你过过招!”他用力一抛板斧,往大汉那丢去。

大汉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他一把接住板斧,握在手里耍了几下,立刻引得手下们的叫好。恐怕,这干手下也是佩服他的功夫,否则凭他那智商,随便一个人都比他厉害。“是嘛,小子,老牛我不跟女人打。你不出来,我都要骂你缩头乌龟了!”

夏侯战哭笑不得。但他也懒得废话,对着大汉勾勾手指,“来吧,陪你耍耍。等下要是打疼你了,不可哭爹喊娘啊。”

“小子,你不要哭爹喊娘才是!老牛来也!”大汉手里的板斧,仿佛只是几斤重的东西,被他轻轻松松地挥舞着,朝着夏侯战砍来。一招一式间,都带动了一阵风,吹得石阶上的落叶飞起来。

夏侯战只顾着躲闪,不敢硬接。这个大汉连武士都算不上,但是凭借自身的力气配上手里的板斧,就能胜过所有武士级别的高手。他知道厉害,所以不停地左右闪躲,令得一根毛发都没有让大汉碰到。

“这小子,身子骨这么灵活,根本打不中!”大汉一连劈出几十板斧,却是每次都让人堪堪避过,让他十分苦恼。再打下去,只怕不等人还手,自己也要用光力气了。

“他大爷的,你到底打不打啊?”他对着夏侯让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话?明明是你要打的,怎么问我到底打不打?”夏侯战看他识逗,仍旧拿话挤兑他。

大汉停下手来,抹了额头上一把汗,气喘吁吁地说到:“是我要跟你打的,但是……”他停顿一下,“但是你不能一直躲啊!你躲着我怎么打你?”

“哎哟,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要打我,我就得让你打?没道理呀是吧?”

郭琇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一直掩嘴偷笑。她觉得这个大汉实在是傻得可爱,以至于她都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傻大个。

“不行!你必须让我打一下,不然我怎么赢你!”大汉哪里说得过他,面色通红,只好认起死理来。

“好好好,我就接你一招。不过有个条件。”他笑着说到。

“你说,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大汉听得他答应了,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你要是输了,就把你的队伍解散了,好好回去种地去。”

“我要是赢了呢?”

“你会赢?”夏侯战无奈了。他还能拿这个大汉怎么办呢?“那好,你要是赢了你想怎么办?”

大汉把目光投向郭琇,乐呵呵地笑起来,“我要是赢了,她就得叫我一声哥!”

两人都没想到,大汉居然把主意打到了郭琇的身上。好在他没有说什么过分的条件,不然不要说赢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夏侯战和郭琇对视了一眼,便点点头。“好,傻大个,我答应你。就一招,输了记得履行承诺。”

“当然了!我老牛一颗唾沫一颗钉,绝不反悔!”

“那好,你动手吧。”

大汉又啐了唾沫在手心间,抓起板斧大喊到:“开山!”

“口气倒是挺大的。开山?只怕山没开你的板斧都被崩成碎片了。”他在心中笑了一声。随后,他就见得斧仞朝着面门奔来。说时迟那时快,他身形移动,避过板斧,并且伸出了手指戳向板斧。他答应了大汉接招,却是一定要让其心服口服的。

他这一指,并不是真用自己的指头去碰板斧,用的是杀神剑的剑头。杀神剑乃是神器,拥有力量。所以,板斧被杀神剑轻轻一碰,就连大汉也握不住,朝着林子里飞去,扫倒了好几棵树,最后嵌进土里。。

这一幕,不仅吓到了大汉,山路上下两头的啰啰更是吓坏了。他们纷纷作鸟散,统统跑进林子里,没一会儿就看不到人影了。

大汉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手里的一百斤重的板斧为什么他轻轻一指就飞出去了。难道是山上的仙人?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仙人在上,老牛有眼不识泰山,请饶恕我吧?”

450章 大孝子

夏侯战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说到:“傻大个,你跪我做什么?输了就输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干嘛要跪?你老老实实回去解散了你的兄弟,好好种地去,不可再出来为非作歹了。”说完,他转身拉着郭琇朝上山的路走去。

“大哥!我要跟着你!你带着我吧!”大汉喊了一句。他这一声“大哥”喊的,把两人都喊懵了。

“我带着你做什么?”夏侯战回过头饶有意味地问到。

“我可以保护你们啊!”他话刚脱口,立刻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他刚刚被人家打败,说这句话有点不自量力了。他站起身,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夏侯战没有耻笑他,而是想要拒绝他。但是郭琇开口了:“傻大个,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呀?说出个理由来。说的好,我们就让你跟着;如果说的不好,就怪不得我们了。”

大汉咧嘴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他除了外表邋遢了一些,本质还是很憨厚的。“我……力气大,可以帮你们做很多事的。比如搬东西,打架,哦,种地也可以!我可以犁地的!”

郭琇被他的话逗乐了。她似乎很喜欢他傻傻的样子,便做主答应下来:“好,还有一个要求。你若是答应了,就让你跟着。”

“嘿嘿,你说你说。”

“得叫我小姐姐!”

大汉一听就不愿意了。他叫夏侯战大哥那是因为夏侯战比他厉害,但是让他叫郭琇“小姐姐”,这让他怎么受得了?“这个……你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我都二十好几了……”

“那你到底愿不愿意?不愿意就不要跟着了!”郭琇生气了,立刻就拉着夏侯战走。她是看他可爱才欺负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然不愿意。

夏侯战懂得她的心思,一直没吭声,眼下被她拉着,顺势就跟着走。

“哎愿意,愿意!”大汉没办法,一跺脚喊住了两人。

郭琇转过身,两手插腰,兴高采烈地说到:“那好,傻大个,你叫一句来听听。”

“小姐姐。”

“哎!咯咯咯咯……”她高兴得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笑过一阵后,她才指挥大汉,“傻大个,以后你就叫傻大个了!去吧,把你的板斧捡回来,跟着我们上山去!”

傻大个于是屁颠屁颠地跑去捡回自己的板斧,跟在二人的后头。他之所以要跟着他们,是因为他觉得夏侯战厉害,又喜欢郭琇。至于其他的理由,他是想不到的。

“琇儿,你留着他干嘛?”夏侯战和她并排走着,小声问了一句。

“哼!”郭琇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为我留的吗?你看看你,马上都要去出征了,身边连一个心腹都没有,不方便。那曹刚和白辉都是有野戍军和平原军及禁卫军支持的,身边猛将如云。你的那个神乎其神的兄弟又不在,岂不是光杆将军一个?傻大个虽然不是特别厉害,但聊有胜无,有个心腹总是好的!”

“傻大个!”她没有再理会夏侯战,而是喊了一句傻大个。

“小姐姐,你叫我呀。”傻大个叫的很甜,都乐到她心里去了。

“小姐姐问你,你怕不怕去打仗?”

“打仗?打仗是什么东西?”他把板斧抗在肩头,不解地问到。

郭琇也乐得跟他解释,便说到:“打仗嘛,就是你出一伙人,我出一伙人,让两伙人打群架,你怕吗?”

“打架啊。我不怕!小时候经常和村里的孩子打架,都打死了好几个呢!我爹我娘就让我逃出来了,在这山上落脚。”傻大个不说则已,一说吓了两人一跳,感情是个杀人在逃犯啊。

夏侯战看了他几眼,略有深意地问到:“为什么杀人?”

郭琇不说话,等着他回答。

“因为他们总是嘲笑我啊,说我傻,骂我笨,经常捉弄我,让我吃屎喝尿的。所以有一天我受不了,就一人给了一拳。”

“……”夏侯战一阵无语。不过他是知道傻大个的一拳的确很厉害,打死个人不成问题。他问的原因就是要了解傻大个的杀人动机。听过一番解释,他便觉得无甚大碍。要说手里的人命,可没几个比得过自己多。

“那你怕死吗?”郭琇接着问到。

“我不怕死,但是怕疼,嘿嘿……”傻大个乐呵呵地笑起来。

“对了,你说过山上有仙人,是哪门哪派的?你知道多少?”夏侯战接过话茬,想要了解下山青山上到底住着何方名门大派。

“这个我也不知道。”傻大个如实交代,“有时候会有仙人来教训我们,要我们不准抢劫上山来的百姓。他们很厉害,出手打过我。就像大哥你刚才那样一指,我的板斧就飞走了。”很明显,他是吃过山上门派内高手的亏,才会心生畏惧。

“这么厉害?随便出手就能打飞他的板斧,那实力应该至少是剑罡初期以上了。”夏侯战在心中想到,“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嘶,莫非是龙虎山派?还是纯阳宗?还是炼器宗?可是,他们的宗主我都见过,实力应该不是很强。很有可能就是青云了。”

“那你去过那门派里面吗?”

傻大个摇摇头,“我又不去烧香拜道祖,怎么会进去?而且他们只放开了一座大殿,其他的地方都是禁地,只有他们自己人可以进出。我们外人进去,会受到惩罚的。”

“相比起来,还是昆仑和蜀山神龙见首不见尾啊。不要说让平民百姓去瞻仰了,就连山门在何处都是没几个人知晓的。”夏侯战感叹了一句,“走,今天我们去试试,看能不能进去看看。”

“有机会,我想去昆仑看看。”郭琇一边走着一边说到。她在蜀山为弟子,见过了蜀山的美景圣地,好奇心驱使,自然也想看看与蜀山齐名的昆仑圣地了。

夏侯战虽然是名义上是老头子的弟子,实际上却从没去过昆仑,山门在何处都不知道。反而,那蜀山成了他了解的地方。“是啊,我们是要去昆仑拜访一下,也好让老头子看看你,嘻嘻。”

郭琇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为什么要他看?哼!”她嘴上这么说,但是心底里却高兴得很。不过高兴的同时,她的脸色又不好看了。她担心她的父亲不同意他们的事情。

他听了她的话,心中暗自感叹,“这是怎么回事?变了个人似的,难道还在为上次表白的事情生气?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

这是第一次,他对她产生异样的感觉。曾经的那个可爱的女子,好像一去不复返了。“难道两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就会腻?大概是这样了。我和她相识也有这么久了,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没有一年也有三个月。互相之间的新鲜感和好奇也都消磨了,她变成如此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我不能,男人嘛,多承受点。”说罢,他又看了她几眼,眼里依旧是一片浓情。

“你在想什么?”郭琇发现他不说话,只顾着打量自己几眼,便问到。

夏侯战立即否认道:“没什么。琇儿我们快点赶路吧,早点到那道观里歇歇脚,也好休息一下,明天趁早去山头看日出去。”

“可我突然不是很想去了。”

“为什么?”

“太累了呀。”

“哦,那好吧。”他也不强求。他转过头,又问向傻大个,“傻大个,你家就在附近吗?你父母呢?他们怎么样了?”

傻大个摇摇头:“大哥,我家不在附近,离这儿有个几天的行程。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回去过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那你怎么不回去看看老父老母?”

“当时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告诫我不要再回去,免得被官府带走,要杀头。我怕,所以我就没有再回去过。”他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

“堂堂汉子,怎么能缩手缩脚?你家中还有兄弟姊妹?”夏侯战心中生气。在他看来,傻大个不应该十几年在此落草为寇,却没有胆量回去,实在不是儿女应有的作为。

傻大个被训斥,他自己也觉得做错了,停下脚步低着头。他语气突然一变,成了哭腔,“我……我不是一个孝子!家里只有我一个儿子。当时我逃出来的时候,他们都四十好几了。我想他们,但是我又不敢回去,呜呜呜……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如何了?”

他倒是真性情,说哭就哭,也不是做作,乃是真情流露。他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内心却是怀着父母的。只是,他的性格实在过于迂腐。即便是要听从父母的话,偷偷回去看看又有何妨?何至于十几年不相见,让自己和老父老母都忧心忧肺?

夏侯战想了想,以后傻大个是要跟着自己上战场,性命安危常在一念之间,却不能不让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傻大个,我和琇儿会在这山青山游玩几天。几天过后,我和她陪着你回家一趟,看看家中老父老母。如何?”

“我是非常想回去的,经常在夜里梦见双亲。可是……”

“不要可是了。”夏侯战打断了他的话,“傻大个,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这般做事畏畏缩缩,怕这怕那,就不要跟着我了。”

“是啊,傻大个,你不要担心。”郭琇开口说到,“怕什么呀,什么事情都没有家中老父老母重要。如果你因为怕死就不敢回去,不能为他们养老送终,又有何用?你放心吧,这次我和夏侯陪着你回去。官府要来抓,也要问过他这个将军,是不是?刚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给你除去通缉的罪名!”

“嗯,好,那我听大哥和小姐姐的。”傻大个觉得他们说的在理,乐呵呵地答应了。实际上他不是胆小怕死,就是孝心太大了,以至于父母让他不要回去,他真就不敢违背。

三人议定,便不再说话,径直沿着台阶而上,要去往那道观。。

直到中午时分,他们才到了台阶的尽头。站在连接着台阶的一片宽阔的平地,他们眺望着眼前的风景,瞬间就惊呆了。

在他们面前,有三十几个山峰不等。每一个山峰的顶部,被削成和他们脚下的平地一般,然后建了一座别具一格的建筑在其上。不仅建筑的风格不同,大小也各不相同,颜色亦是多彩纷呈。其中中央一座山峰的上的建筑乃是赤色,规模也是最大的。至于其他的建筑,都是另外的颜色或是相同的颜色,但是规模都要小的多,星罗棋布地分布在赤色建筑的周围。

451章 青云派

“看来这是一个大派呀!”夏侯战感慨到。能在险峰之上削平峰顶建筑房屋,那就非得大神通不可。有大神通者存在,那此派自然就是有名的门派。虽然比不得蜀山那般仙意盎然,但是有如此气势,足以说明它的地位不低了。

“那怎么交往啊互相之间?”郭琇只是惊奇于各个山峰之上的人的交往,对山峰如何成型的并不关心。毕竟,蜀山那可是有七十二岛三十六洞悬浮在空中的。她眼前见到的景象与蜀山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应该是浮桥。如果是每座山峰都要从山脚下盘旋而上,根本不可能的。”他指着面前的山峰说到。因为建筑都看不得真切,所以即便有浮桥,也是看不出来。但是,他说的也有道理,不靠浮桥,山峰之间根本无法往来,有的山峰高又陡,根本上不去。

“你看,夏侯,这里有块界碑呢!”

夏侯战一开始就盯着远处的山峰,忽略了身边的东西。这会儿郭琇一说,他立刻就看到了一块扁平的青石,宛如一张石桌子,斜置在地上。

他走过去一看,当即映入眼帘的二字为“青云”。“原来,这里真是青云派!难怪难怪!”

“凡民者,仰慕拜道祖,皆在亲民殿之中;往深处,不可进入,如不听从劝阻而伏诛者,概不负责。凡炼者,请三日前送上拜谏;获掌门批示后,将由见性峰长老接待;如有必要,再由见性峰长老请掌门;如不服从,不管来者各门各派,将为青云上下一体擒拿击杀。”却是郭琇站到了青石前,把内容念了一遍。

“虽为道门第三派,比之蜀山昆仑差了太远。”夏侯战摇头说到。青石板上所书内容,合情合理。但是,昆仑和蜀山需要弄个这样的警示语吗?别说普通百姓找不到山门,就算是其他的修道者找到了山门,也不能轻易突破结界进去。

“夏侯,青云是什么派?我怎么没听说过?”

“青云派是什么派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它是仅次于昆仑和蜀山的大派。那年我去你那借宝,要击杀红宫的佛主,有幸见到了青云的冰矶子长老。此人当时代表青云参加聚仙大会,号召力很强大,几近都是以他为尊。后来攻入红宫之中,他和显宗对决。虽然有些吃力,但他使出轩辕圣剑这等宝贝就立于不败之地了。由此可见,青云在道门里的名望很高,积淀深厚。”

“看来这歇脚的地方是没了。三日前还要送拜谏,我们哪里有拜谏?”郭琇心情有些低落。她原本想着,能进山门歇歇脚,那也是不错的。现在看来,她的小心愿要落空了。

夏侯战见状,当即神秘一笑:“也不一定。琇儿,我们过去试试,说不定他们愿意让我们进去呢?”

“真的?要不算了吧?我们本来就是来游山玩水,去那里面干嘛?我们还是就在山间看看吧,然后陪着傻大个回去家里看看。”郭琇不想节外生枝,怕惹出麻烦来。

“琇儿,你让我去试一次吧。你看,如果我们去那座山峰上等着第二天看日出,一定是会非常美的。”

他指的这座山峰,位于群峰的一角。虽然它的自身高度不是最高的,但是它的前方却是一片林海,在那看日出没有一点视觉障碍。

“那我们过去试试吧。”她心中也有些期许。

他高兴地牵过她的手,拉着她往亲民殿走去。傻大个则是跟在两人的后头,眼睛四处张望。

亲民殿中,烟雾缭绕,点着许许多多的蜡烛。他们进得大殿中,便见正中立着三尊佛像,分别是太上老君、原始天尊和灵宝天尊。太上老君居正中,原始天尊居左,灵宝天尊居右,就连高低也有差别。

殿中并无他人,只有三个伺候殿中香火的小道士,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起初,他们都在聊天说话,见得三人进来,便不再言语,各自低头打扫卫生。

夏侯战没有拜见三位道祖,而是就近来到一位小道士的身边,打了一礼:“小道长,我想拜见你们青云的冰玑子长老,烦请通报一声。”

他不说还好,一说三个小道士纷纷看着他,眼神充满好奇和戏谑。冰玑子长老可不是一般的长老,比掌门都难见。他们三个小道士,都是刚入门没多久的,才会在亲民殿伺候香火。他们看他比他们年纪还小,只当无知了。

“你是何人,要见冰玑子长老?”小道士见他还算礼貌,还是答了一句。不过他立马又接了一句,“石阶那的青石板上的字你可看了?那便是规矩。按着规矩来,我才会带你去见。看你年纪小,不懂事情,我也不责罚你。要拜道祖便拜,不拜就走开。”

夏侯战笑了笑,“我来山青山是游山玩水的。到了贵门派门口,才知原来是道门大派——青云派。于是乎,便想要进去看看。想来想去只认识冰玑子长老,只好找下他老人家了。”

“你认识冰玑子长老?”小道士失声喊出来,眼珠子瞪得圆圆的,心中觉得愈发不可思议。其他两人都差不多的表情。门派外的人不知,他们是知道的。冰玑子长老常年闭关不出,座下亲传弟子都见不到几回。可是,这少年竟然说认识冰玑子长老,由不得他们不惊讶。

“正是。请小道长进去通报,只消说聚仙大会上的川叶安求见即可。”他没有说他是聚仙大会的主持人,怕被误会,毕竟知道他是主持人的人并不多。这青云之上,也就冰玑子和掌门几人知道而已。

三个小道士立刻聚拢在一起,小声商量着话。商量一阵过后,仍由刚才说话的小道士开口。“规矩森严,认识也是无用的。哪一个来拜访山门的人会不认识我派的大人物?若是都说认识谁就让其进去,没有道理,那规矩也就成了废话。你要是真要见,就送上一份拜谏,三日后再来等话。”

夏侯战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他没想到就这样被拒绝了,还是当着郭琇的面被拒绝,让他有些下不来台。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郭琇拉住了他。

“走吧夏侯,不去看那日出便是了,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那好吧。”她都开口了,他再坚持也没甚用,只是心中不舒服。

二人带着傻大个出了门,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特别是他们还听到了三个小道士的嘀咕声音和嘻笑声音。

“琇儿,我……”

郭琇当然是知道他的心意的。他还没说完,她也明白他要说的话。她微微一笑:“那些个小道士狗眼看人低,我们不理他便是。要看日出,还有其他的地方其他的山,下次换个地方就是了。”

“我怕你失望。你看,我约你出来,又赶了好些天的路到这里,结果却没看到想看的,我觉得对不起你。”

“傻瓜,我跟你出来,是因为你,而不是为了山里的景色和日出!”她娇嗔了一句,说完便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去。

夏侯战简直呆了,高兴得不知所措,最后支支吾吾地说到:“谢谢你的理解。其实,我也觉得,只要有你在的地方,那儿就是最美的地方。”

“讨厌!就会说讨人喜欢的话!”

傻大个听不懂两人的情话,见得两人脸色都红了,急忙问到:“大哥,小姐姐,你们是怎么了?怎么脸色绯红的,不舒服吗?”

郭琇忘了还有傻大个在场,听见他出声,恨不得钻进地面上的石缝里去。

“我们没事傻大个。”夏侯战急忙撇清,“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下山去吧,否则天黑了在半山腰上露宿,不方便。”

“大哥,没事。实在不行,就去我那住一宿。我那可宽敞了。”傻大个笑呵呵地说了一句。他把肩头的板斧拿在手里抡了一圈,放到了另一肩头。

“再说吧。走到哪就在哪歇息。”

三人刚走到青石板那儿时,突然间空中传来一声鹤鸣。他们抬头一看,便见一只鹤驮着一人飞翔在空中,看不清样貌。但是他们脚步不停,就要沿着台阶而下。就在这时,鹤朝着他们飞来,还有人呼喊。

“三位,且慢!”

鹤上所坐之人,正是冰玑子。他因故外出,恰在此时回到山门。在空中时,他注意到亲民殿门外有三人,一大两小,其中那少年另有剑罡初期的实力,而且身上还隐隐透露出恐怖的气息。他并没有想过少年会是夏侯战,毕竟夏侯战样子有所变化,那时实力也不过剑气中期,如何能让他把人和眼前的剑罡初期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都说人老成精。他身为青云的长老,有责任和义务帮助青云吸引人才。眼下这少年,他一眼看出其无门无派。因为,道门各派的服饰都是有标准的,就是为了方便区分。少年穿着不凡,又没有各门各派的标志,他少不得要拉拢一番。当即,他驱使仙鹤向三人飞来,还出声挽留。

“大哥,那人跟鹤飞来了。”傻大个把板斧一抡,退了一步。

夏侯战和郭琇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就看到仙鹤载着一老者降落在他们一丈开外的距离,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

“这不是冰玑子吗?”夏侯战大吃一惊。他要求见不能见的人,没想到竟这般见着了,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这就是你说的冰玑子?”郭琇小声问到,“没认错吧?”她看着眼前的长得像寿星的老者,以为他认错了。

“怎么会?这副模样,能认错吗?”他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冰玑子的模样的确与众不同,看了一眼就会令人印象深刻,过目难忘。这样的人会被认错,只怕比找到绝世宝物还要难些。

冰玑子朝三人走来,见得少年和少女凑在一起窸窸碎语,隐隐听得几个字,觉得惊奇,“莫非,这少年少女认识老道?老道怎么没有印象?”

不过,他没有想太多,来到二人面前,“两位,可是来拜访山门的?不知你们师承何处,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他指的自然是夏侯战的一身修为了。。

夏侯战的修为是剑罡初期。比他境界低的人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但是想要瞒过冰玑子的眼睛,只怕不行。不过看到冰玑子的模样,他觉得好笑。虽说有四年了,他略有不同,但也不是完全不同。可是,冰玑子却完全记不起来他。

“冰玑子长老,小子师承昆仑,这位师承蜀山。”他决定逗一逗冰玑子。不仅介绍了自己,还把郭琇也一并介绍了。

452章 上青云

“昆仑?蜀山?”冰玑子只听到后面的话,全然忽略了为什么少年可以喊出他的道号。

“二位,不知道你们的师傅到底是谁呢?”他心中疑惑,好奇是哪个师傅这么牛掰,能教出夏侯战这么厉害的徒弟来。

“小子师傅告诫我不得随意说出去,这位姑娘乃是紫竹林的弟子。”夏侯战依旧不打算说出实话来。

他点点头,暗想少年应该是昆仑的隐藏实力。他看了一眼郭琇,行了一礼,“原来是紫竹林一脉的前辈!有礼了!”

郭琇不明所以,赶紧用蜀山的礼仪回了一礼,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你这是做什么?我已经还俗了。”

“此事老道有所了解。”玉玑子笑了笑,“紫竹林一脉守护射日弓射日箭这等神物,功德无限巨大,值得令人敬佩。况且,论辈分,你师傅还在老道之上,你便与老道平辈,受一礼却是无妨。五年前,射日弓射日箭被一少年带走,你们也就解脱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夏侯战差点笑出声来。这冰玑子记得红宫之事,却不记得他这张脸,也是异事一桩。“冰玑子长老,红宫之事,我也知道不少。那少年主持人带着仙道众人击溃佛主等人,击毙数十金刚和天龙,成功救出了昆仑蜀山两位祖师。只是,那少年后来踪迹不循,找不到了,令人遗憾!”他假装感叹了一句。

“呵呵,那少年据说去了婆娑国游历,就杳无音信了。不过,最近听说蜀山有过一次骚乱,乃是一石猿所为。那石猿老道曾在红宫那见过,是那少年的兄弟。想必少年已经回到了帝国内。怎么,莫不是你要去会会他?”玉玑子笑问到。

“到底要不要与他说我的身份?”他在心中想到,“不如就算了。只要他不追问,我也就不说。本来就是来看看的,也不想节外生枝,否则又有麻烦。”

“自然是要的。”他肯定地答了一句,“那少年英雄人物,年纪轻轻就统帅过群仙,令人敬仰。我辈不才,也想较个高低。我以为他是你们青云之人,便来会会。看来,应该是我想错了。既然如此,我和郭姑娘就早点下山去了。”夏侯战胡诌了几句。

郭琇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但也不拆穿。她却是明白,但凡他所做的,都自有他的道理,她不需要去问什么。俨然,她已经有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觉悟了。不要说他只是说几句假话,就算是陪着一起去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哎,等等。既然来了山门口,不如一起进去坐坐吧。昆仑蜀山和青云向来交好,友谊长存,少不得要互相往来。还请随老道一起进去吧,让青云尽尽地主之谊。否则传了出去,青云怠慢了二派弟子,只怕徒生嫌隙。”

夏侯战正是要等他开口请人。在亲民殿之时,他低声下气去求见还被拒绝,这会儿,也该他牛气哄哄一回了。“可是,贵派说炼道者要提前三日送拜谏,取得掌门同意后方能进去。小子这一无拜谏,二无掌门同意,会坏了青云规矩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学会机变才行。老道在掌门那有几分薄面,想必他是不会介意老道邀请二位的。”冰玑子说了“机变”二字,合情合理。换作其他人,实力不够,地位不够,那是断然不行。

“盛情难却。既然冰玑子长老执意,那小子和郭姑娘也不好推却。刚好,进去看看青云的风光,领略别样的景致。”

“请!”冰玑子极为客气。

这回亲民殿的三个小道士可是傻眼了。刚被他们赶走的人物,居然跟着门派里的大人物回来,他们心中忐忑不安,生怕会被责骂。

不过夏侯战没有为难他们。人嘛,总是有些不好的习惯,他是能理解的。

冰玑子亦是没有斥责他们。在他看来,他们做的没有错。吩咐三人到殿后唤三只仙鹤来,自个儿陪着夏侯战他们走向后殿。

三个小道士不敢怠慢,急急忙忙跑到后殿,召唤仙鹤去了。

待到夏侯战等人走到后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原来,这亲民殿乃是一掩人耳目的建筑。殿后,是一片雾海,大概有一百丈宽。下方,是陡直的峭壁,无法附着。站在亲民殿外,只以为依靠山脉便能去到中央主峰,实则不然。

“果然有独特之处!”他赞叹到。光是看着茫茫雾海,还有光滑陡直的峭壁,就算是大高手也是无法通过的。除非是圣境高手,能够跨越虚空,那眼前之景便如同虚设。

“下面好像还有奇怪的声音。”郭琇听到了雾海里时不时传出几丝声音来,心里觉得凉凉的,“长老,雾海里不会长了什么吧?”

“呵呵,姑娘真厉害,听觉灵敏。”冰玑子夸赞了一句,“不错,下方的确长了一些奇怪的动物,乃是许多只巨蚺。这巨蚺身形庞大,粗如水桶,长过三四十丈。它的表皮韧性极好,刀剑不破,用来防守非常合适。”

她细思极恐,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生怕掉了下去,成为那巨蚺的腹中餐。

夏侯战也想象出了这巨蚺的战斗力。只怕让它的尾巴抽中,他也要命丧黄泉。不过他也觉得奇怪,这巨蚺难道不会离开吗?

“长老,万一巨蚺走了怎么办?”他问到,“还有,体型如此庞大,吃的也不少吧?怎么喂养?”

冰玑子见他不了解巨蚺,便解释到,“巨蚺这种东西,喜欢生活在有瘴气的地方。过于清明,它是无法活下去的。青云诸峰之下,都是瘴气会聚之处,所以它们不会走的,最多是在诸峰脚下盘桓。至于吃的,只消它们自相残杀就好。”

“这么恶心!”郭琇嘀咕了一句,眉头蹙起。

“姑娘,巨蚺体型庞大,一顿要吃极多的食物。青云之上,没有俗物,哪里有东西可以投喂呢?自相残杀虽然恶心,却能抑制它们的繁衍。否则数量多了跑出去,危害可就大了。”

“那我们怎么过去?”夏侯战见她不喜,便换了一个话题。

“小友,来了。”

只见雾海之上,从主峰方向飞来三只硕大的仙鹤。它们扇动着翅膀,缓缓地飞过来,嘴里时不时发出鸣叫声。

夏侯战顿时明白,要想进入青云派里,唯有会飞的坐骑不可。他本来是要骑着黑雕出游的,但想来过于无趣,便放弃了那种想法,改为骑马和徒步。

仙鹤落在三个小道士的身边。小道士们便恭恭敬敬地齐声说到:“请上鹤。”

冰玑子看了看傻大个,把目光停留在他的板斧上,“小伙子,你的板斧就不要带了吧,留在这儿吧。不然,没有哪知仙鹤可以驮得动你的。”

傻大个一直没吭声,默默地跟在后头。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殿后,心中害怕的紧。特别是听到雾海众有巨蚺时,更是胆战心惊。他支支吾吾地说到:“大哥,小姐姐,看到下面的悬崖我腿软。要不,你们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们出来?”

郭琇露出可爱的笑容,拍拍他的肩膀,“傻大个,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小的!咯咯咯咯,那好吧,你就在这儿等着吧。我们快则一日迟则两天就出来了。”说完,她还将包裹里的吃的都一并拿出来,交给他。由此可见,她还是很喜欢傻大个的。

“那好。傻大个不去,就在这儿等我们。我们走吧。”夏侯战当即坐在一只仙鹤的背上,率先朝着对面飞去。

郭琇心里也有些害怕。但是夏侯战都飞走了,她也得跟着。一咬牙,她翻身坐在另一只仙鹤上,用手紧紧搂住仙鹤的脖子。

仙鹤是专门用来接送青云弟子进出的,都是经过专门的训练。因此,它们飞得非常平稳,倒是不曾有过半点晃悠。

冰玑子坐的是他自己的仙鹤。那仙鹤一声长鸣,翅膀极速扇动几下,来到二人前头带路。“两位小友,跟随老道去见性峰去。”他所说的见性峰,是他的修道场所,也是夏侯战想去的那座最角落的一座山峰。

足足飞了一刻钟的时间,他们才降落在见性峰大殿前的平地上。等二人跳身下来,两只仙鹤就自顾自地飞走了。

方才夏侯战在空中时,大概看清了见性峰的全貌。峰顶方圆有百来丈,其上坐落的一座前殿,两座偏殿和一座后殿。殿前有一片广场,四殿中间也有一片空地,种着火红火红的树木,不知何物。

“这是老道炼道的场所。平常只有老道和三个弟子。不巧三个弟子都有事出去了,只有我等三人,倒是有些寂静了。”

“不打紧,长老。”夏侯战心中暗想正合适,人多反而坏事。他可不希望明早起来看日出之时,有人来打搅。

在冰玑子的带领下,他们走进了前殿,在一张玉石桌子边坐下。“两位小友,先在此坐上一会儿,老道去泡壶茶来。”待他离开后,整座大殿里只留下他们两人。

“夏侯,你觉得是蜀山好,还是这儿好?”郭琇看着面前的玉石桌子,还有金丝楠木雕成的柱子,以及火焰琉璃瓦的屋面,自己评判不出其好坏。

“要说奢侈程度,当然是青云更胜一筹,比之皇宫都是不遑多让。但是,过于注重奢侈享受,难免就落了俗套。蜀山仙意盎然,一切景物宛若天成,即便是奢侈之物,也成了点缀之物。所以,肯定是蜀山好。”他打量了一下殿中的布置,说出自己的感觉。

“你说比皇宫还好,你去过吗?”

“我没去过,不过是猜测的。你想,这玉石和金丝楠木、火焰琉璃瓦从哪来的?肯定不是这山上的!既然是来自民间,皇帝会没有?皇帝是九五至尊,吃的穿的用的住的那必须得是天下极品。如此,这里有的,皇宫会没有?!”。

“你说的有道理。你看,我在蜀山待过,又到了青云,要是再去皇宫看看,就不错了。”郭琇撑着下额,眼巴巴地看着他。

“琇儿,不要急。等到时候我打败草原人归来,就是受朝廷封赏之日。到时候我向皇帝陛下请愿,让你一同随我入宫受赏。”夏侯战信誓旦旦地说到。

453章 道门出力

郭琇笑了笑,“你呀,都还未去上战场,就在此说功劳,太自负了。你的军队实力最弱,草原人又勇猛,说你是炮灰一点都不为过。我呢,也不希望你能建功立业,只要平平安安就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说的有理。不过,我也不是自负。做事情,就是要有信心,但不能是盲目的自信。我就不是盲目的自信。琇儿,你放心。为了你,我也会好好拼搏一番的,在战场厮杀一番建功立业。唯有如此,才能有封赏有军职。到时候,等打完仗,我就去你家提亲!”

夏侯战一番话说下来,听得郭琇心中小兔乱撞。她两手划过下额覆盖在脸上,害羞地说到:“不害臊!还要去我家提亲,谁答应要嫁与你为妻了。”

他伸出手,拉过她一只手掌握在手里,双目深情地凝视她,“琇儿,你不嫁我嫁谁?四年前我们在洞里相遇,我就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娶你为妻。如果以后我的妻子不是你,那我宁可不娶,孤独终老一辈子!”

郭琇一只手掌也捂不住脸,干脆与他对视。见得他又对自己深情表白,她心里比吃了蜂蜜还要甜。他的这番话,说明她真是在他的心里了,占据着不可动摇的地位。都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她也希望得到真爱,得到眼前少年的爱。

“咳咳咳。”就在两人相互凝望的时候,传来冰玑子尴尬的咳嗽声音。他一手提着一只茶壶,另一只手托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三只茶杯,还有三颗拳头大的红彤彤的果子。“真是不好意思,打搅两位小友好事了啊。”

郭琇赶紧抽回手,低头不语,极为不好意思。

“长老言重了。”夏侯战起身,从他手里接过盘子和茶壶,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长老,不知道这红彤彤的果子是什么?”

“此乃青玉火栆,是老道这里特有的一种果实。只原由老道这里铺着青玉地板,方能种得火栆树。这火栆树三十年成材,十年一开花,十年一结果,存在已经有上万年的时间了。”

“这么大?”郭琇抓起一个火栆,放在眼前仔细打量起来,“不过,看起来,除了个头比普通的枣子大些,其他的好像没什么区别。”

冰玑子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质疑,而是摆开三个杯子,放在各人面前,然后拎起茶壶酙茶。直到放下茶壶后,他捋捋自己的胡子悠哉说到:“姑娘,观外表焉能识得万物?不如先吃上一口,再来比较。”

郭琇闻言,当真就轻轻地咬了一口。“嗯?”

“如何?”

她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但还是尝试着去描述,“这果肉入口即化,似乎化为了一股温热地液体,流进了我的五脏六腑,让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享受到了这果子。但是,我感觉肚子里又真的是吃了,不像是空空如也。”

夏侯战也抓起一个火栆,放在嘴边咬了一口。那感觉,他体会得比郭琇更为深刻。如果说他在北方森林吃过的果子是灵果,那这火栆必然就是仙果或者神果。一般的果子,最多能让嘴巴、鼻子、喉咙感觉到其不同的味道,但这火栆给人的感觉是全身每个部位都吃了一口。而且,他感觉全身轻盈起来,有种飘飘然成仙成神的感觉。“仙果也!今日到得青云,得长老用如此仙果招待,实在是荣幸之至啊!”

“小友取笑了。昆仑仙境里不知有多少奇花异果,老道这火栆根本比不得。”冰玑子只当他在奉承,“小友说不得师傅名讳,可说说自己的名号?”

他这才想起,两人只道了出自各门各派,名字却没告诉冰玑子。刚刚吃了人家的火栆,倒也不好说假话,便如实以告。“其实小子并非昆仑之人,只是授业恩师乃是昆仑之人,复姓夏侯,单名一个战字。至于她,的确是出自蜀山紫竹林,家父是禁卫军大统领郭烈。”

冰玑子并不知道夏侯家族的名头,也没有听过郭烈这个人。他看中的,还是他们二人的门派出生,值不值得结交。虽然少年已经说了自己不是昆仑之人,女孩也说自己还俗,但是他们和昆仑蜀山的联系依旧是千丝万缕。如果能获得他们的友谊,青云和那两大派之间的关系也会更亲密些。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夏侯小友不简单啊,年纪不过十四五,实力却是如此雄厚,只怕与蜀山昆仑的剑一封和萧峰都有得一比了,厉害啊!”

他夸完了夏侯战,又对着郭琇说到,“郭小友,不知道你师傅的飞天仙女功法你学了多少?那对昆仑天蚕丝袖子也传了你吧?”

“长老说的不差。只是,先前师傅不曾传授我飞天仙女功法,只叫我在洞中看守宝物。直到半年前,才跟在师傅身边学了两个月,却是学的不精,上不得台面。”郭琇脸上的通红稍稍退去,只是还存有些绯红。

“哦?不知道你师傅现在何处?不久前老道去拜访蜀山掌门,还听他说过,你师傅自下了山,就不曾回过蜀山,杳无音信。”

“这……”她面露难色,“长老,师傅交代,不准我随意说出她所在的地点。我们师徒再相见,也是机缘巧合,否则她也不会寻我的。”

冰玑子却是知道些紫竹林女子的性子,便不再问了。但是对于两人的关系,他还是颇为好奇的。“两位小友,你们可是有结成道侣的打算?”

夏侯战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说到:“长老,我和她虽然与昆仑蜀山有关系,但我们并不修道。所以,结成道侣说的夸张了。”

郭琇又不好意思起来,在心里头责备夏侯战,怎么能拿两人的事放在别人面前谈论。终归,这还只是他们两人之间有约定的,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也没有。总而言之,就是八字还没有一撇。

“要说道侣一事,在道门之中也常见。但是,却不是所有门派都抱着支持的态度,也不是所有的道侣都能幸福美满,更不是相互爱恋之人能终成眷属。如今你们与道门关系牵连还不紧密,却是可以不受道门影响。”冰玑子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如果说夏侯战是昆仑弟子,郭琇又是蜀山弟子,两人要结合在一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及师门的看法强。弄得不好,两人就得重蹈紫竹林祖师的覆辙。

“呵呵,看来长老对类似事情了解颇多啊。”夏侯战说到。

“各大门派自创立伊始,男女弟子都是有的。既然有男有女,相互之间产生情愫,是难以避免的。但是,门派都有森严规矩。否则弟子都胡来,门派就会乱了套。所以,即便有男女弟子,也不允许她们结成道侣。”

“至于跨门派之间的生死爱恋,数万年来更是不在少数。郭小友一脉的祖师正是因为深陷情中无法自拔,才会有后来紫竹林一脉。其中缘由,主要是来自门派的阻碍。每派都有每派的功法,如果去了另一门派,岂不泄露了秘密?当初,有不少门派甚至利用这点,偷学其他门派的功法和灵诀,让人诟病!”

郭琇听他说话,突想起了她的奶娘。她隐隐听说过,奶娘以前就是青云的弟子,后来动了情愫,被赶下山去。想到这里,她有些愤怒了。

“哼!所谓大派,都没有大派的胸襟和气魄。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弟子之间产生情愫,有何不可?非得用门派的利益来迫使他们分开,都是自私自利的家伙!我觉得,你们就是羡慕嫉妒恨,自己没有道侣可结,便也见不得他人好!”

“这……”冰玑子老脸一红,被她辩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夏侯战听得愣愣的,没想到她言辞如此激烈。看来,她对男女之情看得比较重,觉得爱情是至上的,可以凌驾在一切规矩之上的。眼下,还需要他来化解尴尬,便说到,“长老,今日我们在此歇息一晚,明天就离开。”

“不多在青云住几天?”

“不了。不瞒长老,小子在军中领了军职,不日就要率军去抗击草原人,收复失地。这次出来游山玩水,也是忙里偷闲,却不能耽误了国家大事!”

“原来如此!”冰玑子点点头,“草原人南下,如今占据北方省三城,呈拱卫之势,随时都能南下,于朝廷情势危及。夏侯小友一身修为超绝,到军中供职,必定能够旗开得胜!”

“草原人实力不俗,他们还有很多的萨满。所以,我朝出征,没有道门力量的支援,恐怕很难对付草原人!”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道门人物虽然不过问帝国大事,但是帝国面临外敌入侵,荣辱与共,该出手时一定不会作壁上观的。夏侯小友放心,道门自会有安排的!”

冰玑子的话听着提气,但是却不能作为朝廷的依靠。夏侯战知道,道门的力量非常强大,特别是战乱的年代,甚至会把持江山神器。到时候,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趁机作乱?开疆拓土有道门力量还是不错的,但是抵御外敌就不好说了,可能因为自身的野心起到反作用。。

“要是整个道门都团结一致对外,真就是国之大幸,民之大幸,天下之大幸了!长老,那小子到时就在战场上恭候大驾了。”

三人又聊了些其他的,天色渐渐暗下去。他们各自吃了一个火栆,却是不用再吃食物,肚子都是饱饱的。

454章 奶娘的过去

“天色不早了。老道这里比较宽敞,两位小友可以四处看看,随意歇息。老道还要去跟掌门说点事,就不打扰了。”

“好。”夏侯战点点头。等到冰玑子离开后,他才对郭琇说道:“琇儿,你之前那般激动,是因为奶娘的事情吗?”

她点点头:“奶娘的遭遇很悲惨,而且她也是青云之人!听到那冰玑子那样说,我心里当然不高兴了!哼,要是让我知道了那个负心汉是谁,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不会饶过他,一定要杀之后快!”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奶娘的事你知道多少?”他挪动身子,坐在她的身边。

她本不想提奶娘的伤心往事,但他问起来了,自己又不好拒绝。想了一想,她决定讲出来:“那是十三年前的事。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奶娘只是有时候会提一两句。”

那时,奶娘并不叫做叶青娘,而是叫做叶碧,差不多是三十来岁。她是蛇头峰的一名女弟子,排在最后一个。她有十七个师兄,两个师姐。

在三个女子里,她是生的最漂亮的一个,年纪又小,非常得师兄们的宠爱。但是,她却被两个师姐排斥。因为她们觉得,她夺走了师兄们对她们的宠爱,于是怀恨在心。

后来,她爱上了三师兄。三师兄是一个非常英俊潇洒的人,年纪和她一般大小。他不仅长英俊,而且炼道资质非常高,成就甚至超过了大师兄。一个漂亮温柔,一个英俊有成就,很快,他们就坠入了爱河。两人经常一起出去练功,一起出去游玩。

久而久之,蛇头峰的弟子都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众师兄弟由于疼爱叶碧,都没有去跟他们的师傅告密。但是她的两个师姐觉得她抢走了她们的心上人。于是,他们的师傅便知道了两人的关系。

青云之上,规矩森严,是决不允许弟子之间产生情愫。他们的师傅冰沙子长老,得知消息后,立刻就把两人交到了青云的执法峰去,任由执法峰的人去处理。

叶碧和三师兄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他们无所畏惧。他们一同被关进了大牢里,等待执法长老的判决。然而,一个月过去之后,她的三师兄安然无恙,早早地出了大牢。但是她,却被冠以勾引师兄的罪名,被处罚绑在中央峰广场的石柱上,警示众弟子。

她生不如死,不明白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两人说过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是,到头来恶名全部她一人承担了。

被绑在石柱上忍辱负重一个月后,她受尽了众弟子鄙视的眼光和唾弃的口沫,被青云赶出了门派。在这一个月里,她至始至终没有见到过三师兄的影子,事后也不见他来安慰一二。

当她回到蛇头峰收拾行李时,途径三师兄的屋子,却听见其中传出了女人的声音。她上前一看,见得两位师姐正和三师兄在一处调情,有说有笑,有些话甚至不堪入耳。

叶碧大怒。她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抽出一柄软剑,杀进三师兄的屋子里了。她必须要问个清楚,为什么三师兄要如此待她。但是,三师兄并没有答话,而是嘻笑地对她说了一句:“叶碧,你死了心思吧。”

她心中绝望悲恸,持剑要斩杀三师兄。奈何,她的两个师姐在一边,提剑架住了她,三人斗在一起。两人谁都不比她弱,甚至还要厉害几分,很快就杀得她伤了几处,鲜血飞溅。

两个师姐本来就是恨她的。这次又是她先动的手,并不再是青云弟子,她们竟然招招下杀手,要置她于死地!好几次,她都是与死神擦肩。

三师兄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三个女人相斗。即使是她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也无动于衷,甚至叫喊,丝毫不念及两人曾经的甜蜜温存。

叶碧深受重伤,已无力再抵抗。她见三师兄薄情寡义,心如死灰,就要束手待毙。只在此时,她的大师兄突然闯了进来,分别杀开两个师妹,提起她就离开了。

“后来又如何了?那大师兄把她放哪了,又是怎么和你爹认识了?”夏侯战听完她的讲述,按耐住心中的怒火,让她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完。

“后来的事,奶娘她也不是很清楚,是爹爹讲给我听的。当时我爹爹带着我,还有老管家跟随太子返回帝都,途径三青山脚下时,他发现了奶娘。奶娘奄奄一息,几乎只剩下了一口气。本来大家都不赞同救下来历不明的奶娘,怕惹上麻烦。但是爹爹想起了惨死的娘,于心不忍,便说服太子,把奶娘救下来了。”

“后来,奶娘足足过了半个月才醒来。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漂亮的屋子里。但是,她心中仍旧气愤她的三师兄辜负了她,又不能报仇,只好嘤嘤啜泣,还生了寻死的念头。后来爹爹抱着我去看望她,只说了一句:我闺女的娘没了,如果你愿意,就把她当做你的女儿养吧。”

“奶娘接过我,看到我第一眼,她就喜欢上我了。尔后,她更是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在我身上。我被师傅带上蜀山,四年里她四处寻找蜀山的踪迹,一刻都不曾停下!上次我回家祭祖路途遇险,如果不是她舍命相救,我也就不在了!”

说完,她开始哭起来了。由此可见,奶娘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很高,甚至不低于她的父亲郭烈。

夏侯战搂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琇儿,这次我们偶然来了青云,不如就去蛇头峰,找那个狗屁三师兄报仇?就算不能斩杀他,也要让他知道厉害!”

郭琇哭了一会儿,抹干眼泪水,用手捶了一下夏侯战的胸口,“傻瓜,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上,你这般去找人报仇,还能有活路吗?就算是有活路,有出路吗?”

“那怎么办?奶娘是你最为亲近的人之一。我们既然来了这里,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奶娘知道了,会不会寒心?”

“青云的弟子总是要去山下行走的,我们总能碰到几个。这次回去,我要跟师傅好好练本事,届时我要亲手杀死那个负心汉!”

“好!琇儿,算我一个。”

夏侯战的态度让她感到很满意,大概有了爱屋及乌的味道。她靠在他的怀里,竟然睡过去了,直到他轻声唤了她几句,才幽幽转醒。

她睁开眼睛,周围却是一片漆黑。“嗯?我睡过去了吗?”她揉揉眼睛,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嗯,你睡过去了,睡得可香了。”他在黑暗中笑了一下。他也睡了一会儿,但是没睡多久,一直在看着怀里的人儿。

“太累了,爬了一天的台阶,腿都软了。”她感觉状态好了许多,但是睡眼惺忪,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

就在她还处于迷糊的状态时,夏侯战一手抄在她的腿弯处,一手放在她的后背上,猛然间将她抱起来。

“哎呀!”郭琇一声尖声,赶忙用手箍住他的脖子,“你……夏侯,你要干嘛?”

“嘻嘻,带你去看日出呀!不是说了吗,我们要来看日出的。再过一会儿,太阳就要起来了。我们要看,当然就要看完整的日出了。”

“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过去!”她嘀咕了一句,似乎有些不愿意被他抱着。

“不行。昨天你抱了我那么久,我也要抱你!不能只让你占我的便宜,不让我找回便宜吧?”他坏坏地说到。

“嘁!谁占你在宜了!不要脸!你是男的耶,有听说过男的会吃亏吗?”郭琇呛了一句。但是,她也没有挣扎着要下来,口头说两句,总得表现出女孩的矜持来才行。

“琇儿,你的观念有问题。看待男女问题,谁是受害者,那得分人来。那些恶男当然是叫做占便宜,但我不是呀。我们是平等的。”

“花言巧语!你这般巧言令色,只有我知道吗?”言下之意,是在问他有没有对身边的其他女子说过类似的话。

夏侯战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这要是答错了,估计日出也不用看了。“嘿嘿,琇儿,当然是只有你知道了。别的人,我哪里敢说,还不被别人骂作流氓?我是夏侯家的人,是有教养的。”他嬉皮笑脸地说到,流露出一股猥琐的气息来。

“把教养当作借口,别以为我不知道!”

“哎呀,郭姐姐,郭大娘,你就当是给我一个机会好了,好不好?你再说下去,太阳也不敢升起来了。”

郭琇搂住他,默不作声,算作答应了。

于是,她躺在他的怀里,静静地等待日出。

没过多久,东方渐渐地变亮,把天际的一片云映成了通红,持续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红云之上,出现了七彩霞光,使得红云变得更加的绚烂。

又过了一阵时间,太阳终于冒出了一小块,火红火红的。它附近的云彩,仿佛被置于火球上炙烤着,也成了火红火红色。

“琇儿,你脸红的时候,跟它一样。”夏侯战指着天际处的太阳。

此时此刻,由于霞光照射的原因,他们二人全身也布满了红色,成了两个“红人”。郭琇看着他,“噗嗤”一声笑出来,“还说我呢!你看你,不仅脸红了,耳根子也红了呢!咯咯咯咯……”她笑出银铃般的声音。

他低下头,同样看到了她的脸上,裹着一层红色的光晕,为她增添了一种独特的美。最后,他把目光落在了她的小嘴唇上。她的小嘴唇,也染上了一层红晕,突出了其饱满和圆润,显得极为诱人。他越看越入神,脑袋也不自觉地靠过去。

郭琇越看越紧张。她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她在心里问了三个“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要让他亲我?要不要?万一他亲我了怎么办?”

眼见他靠得越来越近了,她却还没决定要不要献吻。“算了,豁出去了!”就在他的鼻子挨到她的鼻子时,她终于说服自己了。她闭上了眼睛。

夏侯战也很紧张,毕竟他从来没有主动干过这样的事。他怕郭琇不同意,会甩他一个巴掌。庆幸的是,她闭上了眼睛:同意了!

“终于可以吻上心爱的人了。”他也闭上眼睛,挤掉了四片唇之间的最后一点空间,靠在了一起。。

“软软的,凉凉的。”两人心里如是想到,“好像也没有特别的感觉。”

“我记得吻不止这样的。”夏侯战突然想到了以前阿莲吻他的场景,“好像是这样。”他张开嘴唇,用贝齿轻轻地顶住她的上下唇,企图打开她的紧抿着的嘴唇。

455章 青锋剑

郭琇感觉到一丝疼,情急之下撇过头,不再与他接吻。“你……你干嘛咬我?”她气喘吁吁地问到,“你要是再胡来,我就不理你了!”

“我……我没有咬你,我是想……”夏侯战不好意思说要唇齿相交,急中生智地说到,“我是想相濡以沫,嘿嘿。”

“相濡以沫?”她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多恶心!人家相濡以沫是为了生存,你简直玷污了这个词!”她假装生气,从他的怀里爬起来自己坐好。

夏侯战尴尬地笑了笑,调整了一下坐姿,和她并排而坐,继续看着天际的日出。

大火球已经升起了一半,映亮了半边天。一片一片的波浪形的云,不再是红色的,而是红白相间,分布在它的周围。

郭琇却是没有心情再看日出景色,而是在想她和夏侯战之间的关系。无疑,刚才的那个吻,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是我,好像把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全都丢了!怎么办?万一他要是不要我,我该怎么办?万一父亲不同意,我又该怎样?”她偷偷地瞄了一眼夏侯战,心中闪过几个念头。

“夏侯,你……什么……时候去我家里……提亲啊?”

夏侯战怔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咧嘴一笑,“琇儿,等我打完了草原人,立下战功,我就去你家提亲!”

“打完草原人?”这是一个期限,可是她觉得这个期限仿佛是无底的,“夏侯,那如果草原人三年五年甚至十年打不完呢?你岂不是也要三年五年乃至于十年也不去我家提亲?这样的话,我……”

他没想过这个期限会是这么长。他认为,草原人虽然厉害,但也不至于能够打十年之久。朝廷是不会允许这么久的。这场战争拖得越久,对朝廷的影响就会越大,最后会爆发其他的不利事件。“琇儿,我没想过打草原人会要五年十年的,最少两年,最多三年。那时,你也长大了,我也长大,成婚刚好合适。”

“万一呢?”郭琇想着就是两三年两人必须要成婚。所以,不管这场战争要打多久,夏侯战都必须答应他,在两三年后就娶她。她要的,是一个承诺!

夏侯战没领会到她的意思,笑着说到:“琇儿,没有万一。打草原人,我有绝对的信心。所以,战争打不了那么久。”他伸手抚摸着她的秀发,满满的爱怜。

“哦。”她应了一句,又问到,“夏侯,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像奶娘那样?”

“奶娘那样?”他昨天刚刚听了她说过奶娘的事迹,当即就否认了,“琇儿,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们又不是在门派里,谁能拿规矩压我?况且,那三师兄是渣男,我又不是。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男人薄情寡义,不守诺言!”

郭琇摇摇头,看着他说到:“人处在不同的环境里,遇到的阻碍就会是不同的。我们不会遇到奶娘遇到的阻碍,但却有其他的阻碍,是我们不知道的。夏侯,你的为人我信你。但是,我怕我们不能在一起。”她的语气很低落,似乎预感不好的事情。

夏侯战又将她拥入怀中,轻声说到:“琇儿,不会的!任何阻碍,我都会抹平它的,让它不再是阻碍。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我们还要生五六个孩子呢!”

“讨厌!谁要跟你生孩子了!”她不再多想,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

“我夏侯家族要发扬光大,少不得要人丁兴旺。你看,上一代只我父亲一人,我这一代只我和大哥二人,第三代现在有夏侯晋,夏侯钺和夏侯婷三人,实在是单薄了一些。我希望,我能生个四五个,这样第三代就多了。”

“那你自己去生吧!”

“呃……琇儿,这也不是靠我一个人的吧?再说生孩子不得女人吗?”他吃了一蹩。

“再说吧再说吧!”郭琇觉得在说下去她的小心脏都要受不了了,便搪塞起来。

夏侯战见状,便不再说话,老老实实抱着她,心里不再动邪念头。他是极喜欢这种感觉的,两人在一起看风景,恬静优雅。他很想以后就这般过二人生活。但是,他心中有一个信念,让他不能平庸下去,那就是振兴夏侯家族!虽然再也成不了真正的贵族,但那名头,他还是要争回来的。

太阳升到半空中时,他和郭琇又坐回到玉石桌子边,等待冰玑子长老回来与之告别。他们心里对青云派已经产生了不满,但该做的礼仪他们不能不做。只是,他们没有等回来冰玑子,却把青云派的少掌门冰青魄等来了。

冰青魄不是独自来的。在他的身后,跟着十来个弟子,有男有女,倒是像极了当年夏侯战在蜀山遇见的白景。一行人径直来到二人身前。

“你是谁?上得青云来,经过我父亲的同意吗?”冰青魄幽幽地说到,眼神在郭琇身上瞥了几眼,露出贪婪的眼光。

夏侯战一直盯着为首的冰青魄。眼下看他看郭琇的目光流露出贪婪,他内心极度不爽。如果不是因为在他们的地盘上,他立刻就要发作。

“是冰玑子长老请我们上来的,如若不然,我们又怎么上得来?”夏侯战忍住怒气,不动声色的答了一句。

“冰玑子长老?哈哈。”冰青魄大声笑到,并不把冰玑子放在眼里。“他虽然是青云的长老,但也不能凌驾在青云的门规之上。规矩就是规矩,谁都违反不得!”

“那你又要如何?”

“当然是跟我回去接受盘查了!”

“盘查?你可有这权力?这不该是你们执法峰的事吗?”

“哟呵,小子,不错嘛,竟然还知道执法峰。”他走了几步,来到二人身后,然后停在了郭琇身边,“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就是执法峰的新任长老啊,哈哈哈”

他这一笑,其他人也纷纷笑起来。个个笑得很谄媚,很牵强。毫无疑问,他们不过是一群跟班而已,属于执法峰的执法弟子。

夏侯战皱皱眉头,“想要带走我们,那是不可能的!我就问你,昆仑蜀山的人你也敢随便查吗?”他先给个暗示。要是对方作罢了,也就算了。如果对方要强拿,他也不客气。这一行人中,除了这个为首的执法长老,其他人都不足为虑。但这执法长老也不厉害,只是剑罡境界。

果然,昆仑蜀山的名头还是很有用的。冰青魄一听,脸色立刻不自然起来。至于其他的弟子,则是交头接耳,表现得难以置信。

冰青魄思索了一下,突然间邪笑到:“哼,两个小鬼!居然敢假冒两大领袖派的弟子,实在是罪过不浅!说出你们的目的,混进我青云来,有何图谋?”

郭琇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觉得,这群人,特别是她背后的年轻男子,就是故意找茬的。“夏侯,我们本意是等冰玑子长老回来道别的。眼下他不在,我们直接走吧,省得耳边呱噪!”

夏侯战闻言微微一笑,扶着她一并站起来,就要一起离开。但是,他们没走几步,那十来个弟子就挡住了去路。

“想走?我青云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当这里是街边的菜市场吗?!”冰青魄被激怒了。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礼,直接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可以说,两人的行为已经严重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我夏侯战走南闯北,入过蜀山,踩红宫,拜灵山,拆神教,还不曾有人留得住我。今日青云想要留我,就凭你们,只怕不行!”

“小子,你才几岁?就如此猖狂?知道扁担倒了是个一字吗?”他根本就不相信夏侯战的话,毕竟夏侯战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小孩子的话,谁信?

“你又才几岁?看你本事也不过剑罡初期,就当了青云执法峰长老;再看你这嚣张跋扈的性格,足以说明你们青云人才凋敝。当不得大派,情有可原!”夏侯战怼起人来一点都不客气,连青云都一起怼了。

十来个弟子听到他这番话都怒了,看着他们二人的眼神都快要喷出火来。道门弟子都有道门弟子的尊严,宁可自己被辱,也不能让门派的名声被辱。人人都蠢蠢欲动,把手搭在了剑柄之上,只待得到命令,就要厮杀。

冰青魄更是愤怒,大喝到:“小子,今天不管你是何门何派,敢辱没我青云,不死不休!今天要是不杀你,我冰青魄誓不为人!”

他话音刚落,十个弟子立刻就团团围住了二人,举剑相对。

“怎么办?”郭琇顿时紧张起来。她打过的架,也就两三次而已,实在没什么经验。遇到人多,难免她心里有慌乱。

夏侯战握住她的手,笑了笑,“琇儿,我身经百战有些假,但是也有十几场恶斗。哪一次都是命在旦夕。如今我实力提升了十倍不止,当年那些高手再来杀我,也是不行,何况是他们?”

他根本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这样,你去对付那两个女弟子,只当练手了。”

“那好!”她听他这般话,料定两人都不会有大碍。于是,她主动出手了。两道天蚕丝袖子飞出,陡然间击向那两个女子。

谁都没有想到她会主动出手,用的兵器居然会是袖子。两个女子虽然有所防备,但还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她们只好飞身退后,想要避过长袖。

其他的男弟子都没有上前帮忙,而是小心翼翼地盯着夏侯战,生怕他出暗招,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青锋剑来!”冰青魄又大喝一声。一道青光瞬间从远处飞来,气势汹汹,直接落入他的手中。他露的这一手,实在是厉害潇洒,引得那些弟子眼里出现羡慕的神色。

夏侯战都被惊到了。仅此凭空召唤,足以说明这剑不是凡品,绝对是厉害的法宝。他转过身,眼神就落在了冰青魄手中的剑上。

青锋剑,顾名思义,剑身都是青色的。其剑宽四指,剑长三尺,手柄处乃是一青龙头,威武霸气。剑身之上,流敞着奇奇怪怪极为少见的脉络,却是不知为何物。。

“看来,这青锋剑还有剑灵在。只有剑灵在,与剑主人修成心意相通,才能作召唤。我的杀神剑的剑灵刚刚恢复,却是不行。不过,这青锋剑应该是不能被摄入体内,否则就不需要这般大张旗鼓了。”他在心里那杀神剑对比,得到了很多管用的信息。

“嗯,好剑!青锋剑,果然剑如其名!”他大声夸赞了一句。

456章 围攻

冰青魄可不会因为被他夸赞了一句,就会手下留情。“尔等退开,让我来斩杀之!”他只轻轻一撩,一道青色的剑罡就飞向了夏侯战。

众弟子纷纷退开,远远围住,观看两人的打斗。

夏侯战没有选择对抗,而是闪身避开。他隐隐觉得,这年轻男子地位在青云不一般。如果贸然出手伤了人,只怕还真难以善后。所以,他打算以静制动,全力防备。并且他还要关注郭琇的安危,必要时他要出手救援。

青色的剑罡没入地面,瞬间炸出一个坑来,碎石四溅。冰青魄见他闪身避开,只当是他胆小没本事,心里高兴,于是持剑杀了上去。

“如果手里没剑,不好抵挡。”他趁着冰青魄还未到跟前,身形一闪,就到了一弟子身边。只稍微一动手段,就轻松夺过了其手中的长剑,尔后就和冰青魄斗在一起。

那弟子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弄清楚怎么回事,手里的剑就到了敌人的手里。他大惊,急忙喊到:“这人如此厉害,快去禀报掌门!”立刻就有一个弟子乘飞鹤离开了。

冰青魄舞动手里的青锋剑,全力施展,试图将夏侯战斩杀在剑下。奈何,夏侯战总是能看透他的路数,他还没刺出剑,就被挡住了。不过,他的青锋剑是青云少有的宝剑,岂是一般弟子的佩剑能够比拟的?没一会儿,夏侯战手里的剑就断了。

夏侯战一直都不是和他玩真的。他的这套青松飞鹤剑法,根本就是漏洞百出。倒不是剑法不好,而是他施展的太差。但是,人家是实实在在的剑罡高手,又有青锋剑这等宝剑在手。人是可以没事,手里的剑是不可能安然无恙的。

手里的剑断了,夏侯战又假装败退,又来到一弟子身边从其手上掠过长剑,用来和他对敌。

冰青魄怒笑到:“剑只有这么多!看你还能撑到几时!”说罢,手里的青锋剑大开大合,夹带着青色的剑罡。

“我若是不护剑,等会儿还真没打了。”夏侯战想了下,暗中在剑的表面撑起剑罡,抵去一部分破坏。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郭琇,见得她不落下风,便也不着急救援,“既然她无事,那就陪你再打上一会儿!”

与郭琇打斗的两个女弟子,进入青云才两年不到,学艺的时间不长,因此武艺并不是很厉害。如果换作了蛇头峰的两个女师伯来,几招就能放倒她。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而两个女弟子则是青色长裙。三人斗在一起,一白两青,还有两道白袖飘飘,两道剑光飞舞,组合的场景煞是好看。

“小贱人,别以为会用两道袖子就了不起了!看我两姐妹把它削成几段,再擒拿你把你绑在中央峰的石柱上!”其中一女弟子愤怒地喊到。

“青云之上果然没有好东西!一开口就是恶语相向,没有教养!趁早把派解散了,不要再祸害众人了!”郭琇同样生气。当年奶娘被师姐欺负,又被绑在石柱之上;如今面前的两个女弟子竟然也说要将她绑在石柱上受辱,哪里还有不生气的道理。她挥舞手中的袖子,直接朝着二女的面目飞去,要狠狠地抽她们的耳光。

两女弟子也不是吃素的,心中想着来得正好,挥剑朝着袖子削去。但当剑锋接触到袖子时,她们才知道袖子的不简单。袖子只是被剑上的力道撞开了,却毫发无损。也是,昆仑天蚕丝不是凡物,不是一般的神器是切不开的。

在郭琇的控制下,两道袖子上下翻飞,时而飞向二人脸上,时而落到地面偷袭脚底,时而缠住她们的剑。两道袖子已经与她心意相通,指哪打哪,妙用无穷。

而二个女弟子,却不能近她的身,剑自然也伤不了她。不仅如此,她们还需要防备脚底,以防脚底被袖子缠住,那样她们就得失稳摔倒了。

冰青魄见得两个女弟子久攻不下,立刻喝到:“其他人不要在一旁看着,先拿下那个女孩!等我拿下这小子,一起带到执法峰去受刑!”

他一开口,其他的七名弟子立刻围了上去。一时间,郭琇压力就大了不少。不过,以后这样的局面会她遇到很多,不可能总是单打独斗。于是,她硬着头皮,全力施展两道袖子,在众弟子间穿梭防御。

夏侯战本想去救援,但是怕去了,惹得冰青魄放大招,伤了郭琇,反而不美。他与冰青魄游斗,心思却去了七分。饶是如此,冰青魄仍旧不能拿下他。

“众位师兄来得正好,一起教训这个小贱人,叫她晓得我青云的厉害!”还是那女弟子开口说话。就在刚才的打斗中,被袖子甩了一脸,丢了她老大的面子。

郭琇手御长袖,一时间他们都不能近身,将他们扫荡在一丈开外。听得那女弟子又吐恶语,便回骂到:“女子之争,何来男弟子?莫不是上了青云,男的便不再是男的了?”

她这话说的妙极了。七个男弟子一听,不好意思动手,竟然纷纷停下手来。他们当然是男的,怎么上了青云就不是男的了?

两个女弟子见状,气急败坏的,推开挡在前头的师兄们,要上前击杀郭琇。但被郭琇抓住机会,一人给了一袖子抽在脸上,直把两人抽翻在地。

“看什么看?再不上去杀了这个小贱人,长老处罚下来,你们都得去给那巨蚺填肚子!”她们爬起身来,对着身边的师兄们大声喊到。

这回儿,他们不再犹豫,团结一气,互相配合,把剑法发挥到最大。如此一来,郭琇凭两道袖子对付七柄剑四个拳头,直杀得她左支右绌,勉强能抵挡。

不得不说,她的武功已经进步很大了,比之她离开她师傅那儿时。她平常练功,也只是对付一些不动之物,没有与人对敌那么灵活。今日一战,迫使她提高对昆仑天蚕丝袖的应用,对她的好处不言而喻。

见性峰上鏖战,中央峰里的一间密室里,三人正悠哉悠哉地聊天商量事情。其中一人,是一中年男子,乃是青云派的掌门冰剑子;一人寿星模样,正是冰玑子;还有一人,竟然是个洋面孔,光明教九大红衣主教之一的怀特。

怀特与耶路撒冷关系亲密,是四兄弟之一。但是他比耶路撒冷更厉害,精通岛国话,婆娑话和帝国话。他是与耶路撒冷一同来到帝国的,但是他一直没有露面,而是直接来到了青云派,在这里待了快半年。他来这里,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眼下三人谈的甚欢,可见关系处的很好。

“长老,不知道你这次去昆仑,可探听到了什么消息没有?昆仑蜀山对这次草原人入侵,有何看法,会不会有什么行动?”冰剑子坐在石椅上,一边喝茶一边询问。

“掌门,这次老道去昆仑,他们只是提到了草原人入侵的事,却并没有说到他们会不会派人去支援。老道根据以往他们的行事风格,必然是要等到战事吃紧或者落败了几场,才会派出弟子参战的。这样的话,他们的地位和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

冰剑子点点头。同是道门,他自然明白大家的这点心思。他看了怀特一眼,“怀特先生,贫道有一问题,不知可否赐教?”

怀特坐在石椅上一直没说话。实际上,他到了青云的小半年时间里,都没有说太多,只说是来拜会青云。而冰剑子,竟然没有问问太多,依旧每天好好招待他。他笑了笑,说到:“掌门,请问。”

“现在,是时候把你到青云的目的说出来了吧?”冰剑子眼睛直直盯着他。冰玑子同样紧紧盯着他,看他如何回答。

“呵呵,我以为掌门不会问呢。既然掌门问了,那我就明明白白了说了,希望掌门能认真考虑。”怀特站起来,脸上堆满笑容,“我来青云,是奉了大主教的命令,来帮助青云登上道门第一的位置!”

“哈哈,哈哈哈!”冰剑子一听,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听到了从未听过的笑话。

怀特也不再说话,微笑地看着他,等他笑完。要说大主教麾下的九大红衣主教,最有耐心的非怀特莫属,而且谋而后动。

他笑过一阵,“怀特先生真是有意思,在青云之上住了小半年之久,只为了给贫道讲这么一个有意思的笑话,实在可笑,实在可笑啊!”

“掌门觉得可笑,但是我觉得不可笑,我们大主教亦是不觉得可笑。数千年乃至于上万年过去了,青云一直屈居道门第三,无法超越蜀山和昆仑,难道掌门就不想让青云登上道门领袖的地位吗?”

这时,冰玑子开口了。“怀特先生,青云比不过蜀山和昆仑,其中缘由你没有我们明白。所以,你说的话我们可以理解。不如你说说,你觉得不可笑的理由。”

“长老,我的不可笑理由,只有一个——大主教是圣境高手!”怀特很自豪地说到,“纵观东方道门,好像还没有哪个道门里出现了圣境人物,是也不是?”

“踏入圣境难如登天,不少顶尖人物都徘徊在圣境之下。目前来说,道门之中的确没有人突破了圣境。”冰玑子如实对答。

“那掌门和长老觉得,如果大主教出手,青云会不会成为道门第一呢?”

冰剑子皱了皱眉头,“怀特先生,你们大主教果真是圣境?”

“难不成我在这里吹牛皮?这可真就好笑了。”怀特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挤到了一处。

“好,那贫道就暂且相信你。”冰剑子也没有去深究。他还不清楚怀特要做什么,不如先问一下,“你们大主教为何要助我青云登上道门领袖的地位?”

“我们光明教想要在东方传教,但是受到昆仑和蜀山两派的反对,因此迟迟得不到扩张。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蜀山和昆仑说的话,道门都要服从。因此,我光明教要立足,道门的领袖就必须换成第三派!”怀特大方地说出来。

“哼,你们布教,岂不就是抢我道门口食?到时候人人不拜三清道尊,只拜你们的光明女神,那还了得?”却是冰玑子呵斥了一句。。

怀特也不生气,反而安慰他一句,“长老多虑了。光明教面对的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不会夺走你们的生源。况且,一人有几种信仰,也不是不可以啊。现在道门之中,本来就是各派林立,多我一派又有何妨?”

“你错了!”冰玑子不认可怀特的说法,“我道门门派林立,那也是自家的兄弟。自家的兄弟平起平坐,那是理所当然。但是你们是泊来的,好比异姓兄弟,来掺合自家内部的事情,那是不可以的!”

457章 勾结

“难道对你青云好,也是不可以的吗?长老,你的观念未免过于老旧了。有时候,人需要放开眼界,开拓视野才行。以前不可行的事,在现在特殊的情况下,就未必不可行。懂得变通,才能有所进步,青云的地位,才能有所提升!”

冰剑子一直没说话,听着两人之间的辩驳。不得不说,怀特的话对他的触动很大。但是,说到底,还是他内心的想法在作怪。

“怀特先生,此事没有你和你的大主教想象的那么简单。这样吧,贫道和长老再商量一二,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那我告辞了掌门。”怀特知道,这样的大事,不可能他三言两语就能成功的。以前他没说,是因为时机不到。但是现在,草原人南下,帝国即将掀起一场大战。大战必有大乱,大乱之中就有机会。所以,他现在说出目的,正好合适。

等到他走了以后,冰剑子问冰玑子,“长老,你觉得怎样?”

“老道觉得,光明教野心不小。这两三年来,除了婆娑国和我们中土神州,他们的爪牙还没伸进来,其他的地方几乎都成了光明教的地盘。如此一来,大今朝和婆娑国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唯有占领才能后快!”

“长老,你说对了一大半,有一小半错了,那就是光明教已经把手伸进中土神州了。”冰剑子笑到,“他来这里,我就猜到了他的来意。往常我问他,他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不觉得有这奇怪吗?”

“有何奇怪?”冰玑子毕竟年纪大了,脑子转的慢,想不到原因情有可原。

他神秘一笑,“长老,我想草原人南下,背后未必没有光明教的影子。由此看来,他们是在布一个大局。”

“掌门的意思,是说光明教推动了这场战争,好让中土神州发生动乱,然后趁虚而入?”冰玑子顿悟,吃惊不小,

冰剑子霍然起身,双手背在身后,低头踱起步来。“所以说,光明教这次是谋而后动,动静不小。他们居然敢做这种安排,想必就是因为他们的大主教是圣境吧?”

“那又如何?”冰玑子也站起身来,“道门内虽然没有圣境高手,但是剑罡高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而且各门各派还有镇山法宝无数,特别是昆仑蜀山,底蕴更是不可琢磨。光是他一个圣境高手,玉灵子和古金子合体也能斩杀他!”

“长老,光明教知道这些,才拉着草原人一起动手。你想,草原的萨满,实力也不差。草原王廷动手了,他们能置身事外?他们参战,道门能置身事外?结果,道门和萨满之间必有一场血拼,各有损失那是少不了的!”

“他们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草原人有这么傻吗?”

“人考虑利益,是不会顾忌太多的。何况草原人与大今朝积怨已久,又到了人口暴增的时候,他们乐意当枪头的。”

“那些萨满也傻吗?”

“萨满祭司向来都是脑子不好使的家伙!只要有血有肉,他们就愿意随军的。毕竟,他们那些狗屁法宝,都是要靠血祭炼的。”

“光明教的人算计如此深刻!那掌门,你打算怎么办?莫不是要跟他们搅和在一起?”冰玑子问到。

冰剑子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一句,“长老,你觉得怀特的提议如何?”

冰玑子不仅是个道士,也是个老学究,平常书看得不少。他沉默了一会儿,摇摇花白的头发,“与虎谋皮,不可靠!跟他合作,表面上看起来我们是黄雀,实际上,他还是我们背后的黄雀。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青云就毁了!”

“可是长老,难道你没想过把青云发扬光大吗?”冰剑子叹息一声,“数万年了,青云始终成不了道门之首。如果青云在你我的手里能够发扬光大,做一回儿道门领袖,我们可就是名垂青史了,也不枉祖宗的期望。”

“掌门,青云成不了道门领袖,那是有历史原因的。此两派渊源深厚,祖上都没有比过,到了现在,虽然都人才凋敝,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还是比不过的!”冰玑子嘴上这么劝导他,但心里明白,冰剑子说出这番话后,已经不可能回头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梦,特别是像冰剑子这样的人物。他们的梦,不仅仅是要满足自己,还要满足门派。在他们还是一个小人物前,或许当上长老或者掌门就是他们最大的梦。但是当他们已经成了长老或者掌门时,他们就会想着发扬光大门派,让门派在自己手里达到最高的点!他们的梦也就随之变化了。

就在冰剑子想着怎么回答冰玑子时,门外传来一个弟子的声音,“掌门,不好了!少掌门在见性峰和人打起来了,对方好像很厉害!”

“见性峰?那不是老道的地方吗?怎么回事,说清楚!”冰玑子朝着门外问了一句。

“早上少掌门得知见性峰来了生人,没有经过掌门同意。少掌门便带着执法峰的弟子去见性峰盘问。不料对方态度蛮横,不仅不接受盘问,还动手伤人。少掌门带人已经和那两人斗在一起了!”

冰剑子一听是他儿子的事情,心里紧张起来。他就冰青魄这么一个儿子,非常疼爱。他不仅给了冰青魄一个少掌门的名头,还让其年纪轻轻就做了执法峰的长老,足可见他对其的宠爱了。“长老,这是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掌门。昨天老道从昆仑回来,在山门口见得两少男少女。那少男大概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但是实力却是剑罡初期,甚至更高。所以,当时老道见他们在山门,就要结识一下,便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带他们进来了。”冰玑子解释道。

“是什么人弄清楚了吗?”

“男的说是来自昆仑,是外门弟子,师傅不知道是昆仑哪位。那女孩,是蜀山紫竹林一脉的弟子。”

“怎么会是昆仑蜀山的人?莫不是来探视我青云的?”冰剑子大惊。他以为,是昆仑蜀山知道了青云藏有光明教之人,便派人来查看。

“这……”冰玑子一下子也不好说了。如果怀特没有说那一番话,他自然是相信夏侯战二人只是来参观风景的。

“怎么就来了两派的人呢?”他走了几步,对着门外问到,“打斗情况如何?魄儿他没事吧?”

“回掌门的话,少掌门用青锋剑对敌,占据上风!”

“那就好。”他放下心来。如果说冰青魄打不赢的话,他就要亲自出手了。“长老,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老道出面解释吧,让他们二人离开。”

冰剑子想了想,不同意,“长老,我觉得不好。弟子之争,都是意气。如果你我出面,不处理二人,就折损了青云的面子;处理了二人,又会损伤昆仑蜀山与我青云的关系。不如这样,我下道命令,让魄儿收手,放二人离开。”

“掌门考虑周全,老道看可行。唉,本想结交一二,没想到又出了这一档子事,世事难料啊!”冰玑子叹息一声。他之所以叹息,倒不是因为冰青魄与二人发生冲突,而是感叹冰剑子的决定。无疑,冰剑子的决定让青云和其他门派走上了对立面。别说结交了,将来更是仇敌。但是他没办法,他是青云弟子,要与掌门同仇敌忾步调一致。

“那好。”冰剑子便下了命令,对着门外的弟子说到,“你去见性峰传掌门命令,就说立刻停下手来,放二人离开!谁敢违抗掌门命令,逐出师门!”他了解儿子的性格,所以才下了死命令。

但是他没有注意冰玑子说过的话,“少年实力有剑罡初期以上”,其实自己的儿子占据上风只是假象。等他知道了最后结局,气的暴跳如雷,更是派出了蛇头峰的弟子前去追杀二人!也正是因为这次意外冲突,促使青云和光明教站在了一起。

见性峰上的打斗声,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弟子前来围观,甚至还有几个剑罡高手。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就一起围攻夏侯战。

郭琇那也好不到哪去儿,因为她也被围攻了。本来之前斗那些个弟子,她就勉勉强强,人一多,她自然打不赢了。好在她身上还有防御至宝——修罗旗。她将旗一展,裹住自身,便不再怕外面的青云弟子伤害她了。

冰青魄十分恼怒,凭借着青锋剑,他居然不能立刻斩杀眼前的少年,让他觉得丢了老大的面子。虽然来了很多的帮手,但是他并不高兴。因为打来打去,众人都没拿下夏侯战。

他看着拿不下夏侯战,就要去拿郭琇试剑。不料,刚好过去,他就见得郭琇突然被一面黑色的旗帜裹住,周围弟子剑往一处斩,竟然伤不得分毫。

“魔气腾腾!还说是蜀山的弟子!蜀山怎么会有魔教的宝贝?!”他一边走过去,一边喝到,“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旗儿厉害,还是我的青锋剑厉害!”他提起剑,当即朝着修罗旗斩去。但是,其结果并无不同,修罗旗毫发不伤,郭琇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夏侯战还在与众人游斗,却没有使出杀神剑来,也没有伤害其中任何一人。不过,他意识到,在继续打下去,可能两人真要被困在这里了。“不行,得要突围出去才行。否则来人越多,想走就越难了。”

心中思定,他突然使出了杀神剑,一剑就将众人手里的剑斩断,朝着冰青魄奔去。他要挟持冰青魄,才能离开。

众人大惊,不想他一下变得如此厉害,手中神剑杀气滚滚,令得众人纷纷退让,不敢抵挡。

冰青魄手持青锋剑,对修罗旗进行大肆攻击。他感受到一股杀意从背后袭来,立刻挥剑回挡。但是,夏侯战铁定了心思要拿下他,根本就不惧怕他的青锋剑。

杀神剑携带着无匹的力量,斩在青锋剑上,发出“铛”的一声。

他的手腕受不住巨大的力道,青锋剑便脱手而去,径直没入远处的地面。没入地面的瞬间,青锋剑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你!”等他反应过来,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柄暗黑色的长剑。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竟然这么厉害,还有比青锋剑更厉害的宝剑。

“让他们都退下,安排两只仙鹤,我们要下山!”夏侯战冷冷地说到。。

“不可能!你以为你这样做你们就能逃走吗?不可能!等我父亲来了,他会亲手擒住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冰青魄毫无惧色,好像不是自己被挟持了一样。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夏侯战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458章 剑灵弑主

“哈哈,杀了我,你们一个都跑不掉!现在束手就擒,给我磕头认错,我可以考虑放了你们!”他嚣张惯了,从来没有吃过亏。也是,在青云之上,他爹是掌门,他自己又是天之骄子,从小就是在蜜罐里长大,在众人的爱护尊敬里长大。因此,他有这般性格一点都不奇怪。

“不见棺材不落泪!”夏侯战懒得跟他废话,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迫使他跪了下去。

众人一看,个个心头大怒。冰青魄可是他们的少掌门,将来的掌门。如今却跪在一个少年面前,侮辱的不仅是冰青魄,还有整个青云的弟子!

“撞钟!”一岁数较大的弟子喊到。他喊的撞钟,不是平时的撞钟,而是青云遇险的紧急集合钟声。但凡青云弟子,听到了那钟声后,除了掌门,其余人等都要出来对敌。

那传令的弟子刚刚来,就听见了钟声,又见冰青魄跪倒在少年前。他心中愤怒,但是掌门之令他不敢不宣读。“掌门有令,让他们二人离开,不得阻拦!违令者,逐出青云!”

冰青魄跪倒在地的一刻,心中恨意滔天。他发誓,一定要杀死夏侯战,否则自己也没脸活下去了。听到钟声一刻,他大呼到:“哈哈,马上父亲要来了!各长老要来了!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哈哈”

只是还没等他笑完,那面见掌门的弟子却念了一个要众人放了夏侯战二人的命令。他怒道:“你放屁!我父亲怎么可能会下这样的命令,不可能!不可能!”

但是,掌门的命令没人敢违背。很快,就有两只仙鹤飞来,落在了夏侯战身边。众弟子也纷纷退开。

“琇儿,出来吧,我们走。”夏侯战虽然也不明白为什么青云掌门要让他们安然离去,但也来不及细想,便招呼郭琇出来。

郭琇一直藏身在修罗旗中,听得他的话,把修罗旗一收就出现在他的身边。她见得冰青魄跪在地上,一点都不吃惊。

他把她护在身后,把杀神剑一收,横在胸前,慢慢地退向仙鹤的位置。他并不打算乘坐两只仙鹤离开,而是和她同乘一只。他担心会遭到暗算,两人坐一只仙鹤,有紧急情况也能在一起。

就在两人要坐上仙鹤的背上时,跪在地上的冰青魄忍受不住这等赤裸裸的耻辱,终于爆发出来。

“我要杀了你们!杀!杀!杀!”他一直都在沟通青锋剑的剑灵,要抓住机会给夏侯战致命一击,来报他今天所受到的耻辱。

话音未落,青锋剑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没入了地面消失不见。

不过,夏侯战一直都有防备。他知道,冰青魄和白景是同一种人,有着不可一世天下地上唯我独尊的自负。这种人一旦受到了侮辱,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报复对手。所以,在青锋剑消失的一刹那,他提了十分警惕。

“叮”的一声响,青锋剑从他的脚下钻出,带着一股毁灭的威能,要一下子置他于死地。

奈何,他是有准备的。他将杀神剑的剑锋,不差分毫地对上了青锋剑的剑锋。但他和杀神剑受不住青锋剑的力道,竟然连人带剑被顶到了半空中。

冰青魄站在地面上指挥青锋剑,开始与夏侯战对决!

只见青锋剑将夏侯战顶到半空中后,突然下沉,又往上刺去。尔后,从左从右,从上从下,四面八方,几乎都出现了青锋剑的影子。仿佛是圣境高手,或者是岛国的忍者御剑,来无影去无踪,或斩或砍或刺,杀得眼花缭乱。

众弟子本就被青锋剑的消失震撼了一把,然后就看到了两剑一人腾空而起,在空中“叮叮当当”碰撞了数百声响……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最后,打斗终于停下来了。夏侯战手持杀神剑落在郭琇的身旁,全身散发,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但是青锋剑却不见了。

众弟子好奇,却看到了冰青魄再次跪倒在地。而这次,他的胸口多了一样东西,正是青锋剑。青锋剑从他胸口贯入,剑锋已经透过他的后背,正滴下几滴殷红的鲜血。

“少掌门!”“师兄!”“长老!”

他们失声喊了出来,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刚才还斗得激烈异常,等人回过神来冰青魄莫名其妙的被自己的剑杀死了。这也不怪他们,只怪青锋剑和杀神剑都不是凡品,他们看不出轨迹也是正常。

半空中落下时,夏侯战以杀神剑和青锋剑交手了数百回合,只在十几个呼吸内完成。每一次,他都是拼尽全力。他成功了,用杀神剑的绝对优势,把青锋剑的剑灵打得快死了。不过冰青魄还是没有放过它,驱使它与夏侯战对决。

由于冰青魄掌控着青锋剑的剑灵,它是不能反抗冰青魄对它的使用。不过,生死关头,它选择了保存自己!要知道,一百件它这个等级的法宝,也不一定能出一件像它这样拥有自身灵识的法宝。在关键的一刻,它违背了他的命令,没有朝着夏侯战进行终极一击,而是调转剑锋,直接没入了他的胸口。

这已经不再是冰青魄和夏侯战的战斗了,成了冰青魄与青锋剑剑灵之间的战斗!剑灵拼死杀死了冰青魄,保存了自己的灵识!

但是,谁又知道冰青魄是死于青锋剑?谁又会相信青锋剑会主动杀死冰青魄?那可是它的主人啊!所有在场的弟子,都同仇敌忾,眼里冒出怒火,恨不得杀死夏侯战和郭琇。无疑,在他们的眼中,二人就是杀死冰青魄的凶手!

就连郭琇也张着小嘴,没想到夏侯战毫不犹豫地杀死了冰青魄。但是她不会责备他。在她看来,冰青魄咄咄逼人,死有余辜。

关于冰青魄的死因,在场众人,乃至于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除了夏侯战。他是和青锋剑交手的人,他绝对没有把青锋剑击回,让它刺入冰青魄的胸口。他看到的是,来势汹汹的青锋剑,突然调转剑锋,直接没入冰青魄的胸口!

“难道是他要自杀?不可能!”夏侯战冷冷看着死去的冰青魄,心中困惑不已,“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自杀?可是,如果不是自杀,受他控制的青锋剑为何飞了回去?这没道理!”

就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空中传来几声爆喝。他抬头一看,空中飞着十几只坐骑,每一只坐骑上都有一人,全部都是青云的长老。他们是听到了钟声赶过来的,但是依旧晚了一步,冰青魄死了!

他们愤怒异常。冰青魄是掌门的儿子,是青云的杰出弟子,将来要继承青云。可是,他被一个小子击杀在青云见性峰,死的悲惨!他们的尊严被狠狠地践踏了。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杀死这个小子,不管他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

“不好!”夏侯战看见了十几件法宝朝着他和郭琇砸来。每一件法宝,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使人无法睁开眼睛,显然是被主人催发到了极致。以他对法宝的了解,料定每一件都不比青锋剑差。如若被其砸到,或者困住,可真就在劫难逃了!

他反应极快,抓过郭琇的手,拉着她就跳入悬崖之下。就在他们刚刚跳下悬崖时,攻击的法宝都到了。他们没事,但是那两只仙鹤却是灰都不剩下了。

“啊!夏侯!怎么办!”却是郭琇在被他拉入悬崖的一瞬间,她发出了尖叫。她实在想不到,他会拉着她跳悬崖的。

此时,两个人仿佛跳的是一片雾海,周身雾气蒙蒙,根本看不清周围。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互相抓住手搂在一起,恐怕互相都看不到。

他们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使得他们睁不开眼睛。身形亦是上下翻转,往下落去,速度越来越快。

“快,琇儿,把你的修罗旗唤出来!”夏侯战在看到郭琇用修罗旗护体时,就想到了这这一步,就是杀了冰青魄然后两人跳崖从崖下走。他的倚仗的就是修罗旗。只要两人用修罗旗护体,摔下去也会无碍。至于下面的巨蚺和瘴气,那根本不是问题。这般打算,他们就能逃走了。

郭琇虽然紧张,但她靠在他的怀里,也不至于镇静全无。当她听到他的话后,甚至还抱怨自己糊涂,居然忘记了自己有防御至宝。要知道,修罗旗可以抵御的攻击,比两人摔下去的力量强了千倍万倍。

随着她心念一动,修罗旗就出来了,裹住二人。

他们感觉进入了一个新的空间。郭琇不陌生,但是夏侯战却是第一次看到。说是一个空间,其实就是一个小世界,内部自成一体。小世界带有一丝魔性,虽然都是暗黑色的,却也明亮,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啊,真的是吓死人了!”郭琇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她在地面上的一刻也看到了众多五彩绚烂的法宝朝着他们砸来,整个人都呆了。其后夏侯战又拽着她跳崖,更是被吓了一跳。她的应急处变能力,不得不说,还是太弱了。

夏侯战苦笑一声,拉着她坐在地上,“琇儿,如果不是你有这件法宝,今天我们就真地逃不出来了。没想到这次带你出来游玩,却是生死体验,早知道……”

她伸出手指按在他的唇上,“傻瓜,谁都算不到下一刻的事情,不要多想好吗?只要能跟你一起,不管是浪迹天涯,还是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我都无怨无悔!”

“你真地不怪我吗?”

“嗯。”她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只是,夏侯,我没想到,你会杀了冰青魄这人。这人虽然可恶了一些,但还不致死。我希望你以后,能不杀人就尽量不要杀人。杀的人太多,仇敌就会越多。这一次,青云派肯定会倾尽全力追杀报复我们的。”

夏侯战轻抚她凌乱的发丝,想了一会儿才说到:“琇儿,冰青魄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青锋剑为什么会插入他的胸口。但是我答应你,以后我绝不滥杀无辜。不过,如果有人欺负你,那他就是我必杀之人!就算追到天之崖,地之角,我也会杀了他!”

“傻瓜,冲冠一怒为红颜,不合适!”她心里很高兴。她没说不行,而是“不合适”,一定程度上她是愿意他这么做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感觉到外面一阵款颤,好像是撞到了树枝上。颠簸了一会儿,就不再动了。

“想必是到了悬崖的底部了。”夏侯战说到,“琇儿,出去了要小心。冰玑子说这下面有无数巨蚺,危险很大,不比刚才底面上安全。所以,等会儿出去后,你紧紧跟在我的身边,一有动静不对,你就立刻躲进修罗旗里,知道吗?”

459章 巨蚺

郭琇点点头,随即念了口诀收回修罗旗,两个人便踩在了崖底的地面上,周围的景色也就映入眼帘。

在他们的周围,光线十分昏暗,雾气又大,半丈开外,就完全看不清了。不过,上空一丈外却是看的清楚些,都是树干枝桠。但是,光是那些枝桠粗细,就足以比得上家里的脸盆了。还有那藤,根根垂立,每一根都是拳头粗,看不出是半空中垂落的,还是地面长上去的。尤其是那氛围,阴森森的,十分渗人。

“怎么办?我们连方向都分不清楚,怎么出得去,不会被困住在这里吧?”她两手拽住夏侯战的手,生怕松开了手就找不到人了。

“我也分不清楚方向,只能凭着感觉走。只要往着雾气淡的地方走,应该就能走出去。”他手握杀神剑,带着她慢慢地挪动。他不敢走的太快,因为地面上还有许多的枯枝,怕被绊倒了或者撞到了树干藤蔓上。

树林里,非常的寂静,只能听到他们二人的鼻息声和脚底下传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与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夏侯战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此时他的耳朵都竖起来了,要分辨出其他的声音来。他必须要万分小心,因为那些巨树上可能就有巨蚺。它们可能从地面上攻击他们,也可能盘桓在树干上袭击他们。

他对蛇的了解,都是始于他在北方森林待过的那段日子。在北方森林里,他见过比较多的就是蛇。蛇这种东西,动静很小,只有吐信子才会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吐信子的声音都没有。

按照冰玑子的描述,这里的巨蚺大概一张口,就能吞下他们其中一人。要是多来两条……实在是太危险了。

但是他们亦是迫不得已:不跳嘛,只怕立刻就要死;跳了嘛,还有一线生机。但是要是真被巨蚺吞到肚子里了,这结局就是窝囊加悲惨了。

他突然间停住脚步,察觉到前方有动静。但那动静极小,几乎细不可闻,郭琇就没有听见。他回过头,对着她示意了一下。

郭琇明白,她要藏到修罗旗里去了。“那你小心一点。”她对夏侯战说到。

两人不可能同时躲进修罗旗里,否则就走不了,只能原地不动。是以夏侯战要留在外面对付巨蚺,杀死巨蚺后才能继续往前走。

就在她进入修罗旗的一刹那,一只巨大的蛇头从雾里钻出来,直接扑向夏侯战。那蛇头,大概有两尺宽,一尺高。大嘴一张,露出上下两排血淋淋的牙齿,每一颗都有一根手指的长度。牙齿上,沾满了湿淋淋的液体,发出一股恶臭。

他反应极快,杀神剑横挡在胸前,使得蛇头撞在杀神剑上。但是巨大的力道直接把他撞飞了,砸在一根藤上。

“噗!”他当场喷出一口鲜血来,“这么厉害!”

当他还在感叹时,巨蚺又攻过来了。这次不再是蛇头,而是一条尾巴,因为他落到了它的尾巴附近。如果没有大雾的话,他就能发现,自己仿佛身处在一个花花绿绿的水桶中间。这个水桶便是是巨蚺的身躯形成的。由此看来,说它百丈长绝对不夸张。而且,还是他们自行落进了它的躯体围成的大圈内。

巨蚺的尾巴呼啸而来,荡开了周围的雾气,连着把几根手腕粗的藤撞断了,速度依然不减,径直朝着他的位置抽来。

他迅速爬起身,持剑对着动静传来的方向严阵以待。刚才没来得及用杀神剑斩下巨蚺的头颅,现在他可不会再错过。可是,一阵风吹来,他一个呼吸便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不好,是瘴气!”

两人之前走动,却是没有闻到过瘴气。眼下,肯定是巨蚺有了一定的智识,可以驱动瘴气来御敌了。或许它也发现了夏侯战不简单,这才借助瘴气来收拾他。

他感觉杀神剑也有些拿不稳了。于是,瞬间他鼓动起全身,爆发出金色的剑罡萦绕在周身。他估摸着,不管是什么东西撞上,也要被切成块的。

但是他失算了。这里的巨蚺,并不同于一般的蛇。它有着极为坚韧的外皮,不仅普通刀剑伤不透,就连剑罡也是没有用的。所以,它是非常难杀死的。

等他的剑罡罩子形成了,巨蚺的尾巴也到了他的跟前。刚才他没看清巨蚺的皮色,这回却是看清楚了些。它的表皮呈条纹,黑白相间。虽然尾巴没有头颅大,但也小有人腰粗了。

“砰!”尾巴抽在了剑罡罩子上。毫无疑问,他又被抽飞了。但是,这次他没有受伤,即便是再次撞到大树上。

夏侯战藏在剑罡罩子里,突然觉得脑子清醒了很多。不过,他想要完全恢复,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他四肢无力,就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他知道危险,根本不敢晕过去,而是集中精力维护他的剑罡罩子。渐渐地,他听到了周身的动静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都是有东西压过地上枯枝败叶的动静。

随着动静的越来越近,他的眼前出现了黑白相间的蛇皮,水桶粗的巨蚺躯体在他的周身游动,已经围了好几圈。

“蛇这种东西喜欢把猎物缠死了再吃,难不成我也要被缠死?”他察觉到了巨蚺的动机。

仿佛是要主动应证他的想法,那条尾巴贴在了剑罡罩子上游走,眨眼就围了一圈。而且,尾巴还在不断地游动。没几个呼吸,他的剑罡罩子外全是黑白相间的蛇皮,看得他眼花缭乱。

“再这样下去,等下剑罡罩子也会受不了巨蚺的巨大力道的。到时候破了怎么办?”夏侯战在心中想到,“嗯,就来试试,也没其他办法了。”

他握住杀神剑,把剑锋对准外面的肉圈。他陡然间收回剑罡罩子,没等他刺出杀神剑,巨蚺就把躯体挤过来了。不费吹灰之力,杀神剑没入了巨蚺的躯体中,直直刺透了两圈躯体。

这就是他的办法。他不相信,巨蚺的表皮能抵挡剑罡,还能挡住杀神剑?要知道,杀神剑乃是神器中的神器,打破一般法宝不在话下。巨蚺的表皮充其量算作是普通的防御宝贝,但在杀神剑面前还是脆弱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巨蚺形体太庞大了,杀神剑的刺入给它造成的痛苦并没有传到它的大脑。它的几圈躯体仍旧挤压过来,卷住了夏侯战的小身板。

“啊!”夏侯战咆哮了一句。此时,他觉得全身都要被挤爆了。从脚到头,都被挤得严重变形,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手里的杀神剑也脱手了!只怕在过上两三个呼吸,他真就要完蛋了,不是被杀死的,而是被挤死的!

就在这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杀神剑突然光芒大作,成了一张巨口,长鲸吸水一般,瞬间就把围住他身上的巨蚺躯体吸成了一层皮!

生死一刻,他身上的压力一下全没了,觉得奇怪。但却听到了几声咆哮和无数动静。那咆哮声是无比惊恐的,十分凄惨;其他的动静几乎全是大树被撞倒的声音。

他定睛一看,发现了问题:杀神剑不见了!但此刻他也管不了。他颤颤巍巍地走了好一会儿,来到修罗旗的旁边。

至于他为什么能在雾海中找到修罗旗,巨蚺为什么又不攻击修罗旗,是因为它散发出来的黑暗气息太强了。巨蚺都能感受到,他就更容易了。

“琇儿,快让我进去。”

郭琇一直很紧张。她听着外面的动静,沙沙作响,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后来又听到巨蚺的嘶吼以及树干被折断的声音,她才稍稍安静下来。她估计,是夏侯战把巨蚺打趴下了。

她听到了夏侯战的声音,立刻就用修罗旗把他裹了进去。“夏侯,你怎么了?”她看着他口角流着鲜血,神色萎靡,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心中着急,赶忙扶住了他。夏侯战直接瘫软下去,她只得扶着坐下。

“没事,就是中了瘴气,休息一下就好了。”他努力睁开眼睛。但眼睛里,好像有许多个郭琇。一会儿过去,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醒过来了。他发现自己正躺在郭琇的怀里,而郭琇也耷拉着脑袋睡着了,一条口水线快要拉到他脸上了。

他笑了笑,伸手替他抹干净口水,才轻声唤到:“琇儿。”

“嗯?”郭琇一个恍惚,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他正看着自己时,她迷迷糊糊地说到,“你醒了呀。”

“嗯,我醒了。”他从她怀里爬起来,和她并排坐着,“琇儿,我睡了多久?”

郭琇沉思了一下,摇摇头尴尬地笑到,“嘻嘻,你睡着后没多久,我也就睡着了。这里面实在太无聊了,我一个人坐着发呆,呆着呆着就睡着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他有些无奈,但这也不能全怪她。“要是睡了好几天就不好了。”因为半个月后,朝廷大军就要出发了。到时候他身为一军之主不在,如何了得?

“不会的。我的睡眠不会太久,最多七八个时辰就会醒来。你看,我是你被叫醒的,那就是没有过七八个时辰。”她眨眨眼睛,透出一股灵动。

夏侯战点点头,抓起她的手,有些愧疚,“琇儿,对不起,又害的你跟我一起受苦,差点把命都丢了。要不是你有修罗旗这等宝物,可就……”

“我们既然决定在一起了,不就是决定了要在一起同甘共苦吗?没什么的。”郭琇两手绞在一起,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很想抱抱她,但是想到时间很紧迫,他决定还是先出去再说。“琇儿,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好。”她把修罗旗一收,两人就暴露出来。

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柄剑,正发出暗黑的光芒,照亮着方圆一丈。而一丈开外,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是你的剑吗?”郭琇指着杀神剑问到。。

夏侯战也觉得奇怪。当时他把杀神剑刺入巨蚺的躯体里,巨蚺的躯体居然被吸干了。尔后,杀神剑脱手不见了。他没想太多,只想尽快回到郭琇身边,否则在外面昏倒过去,可就危险了。他没想到,杀神剑自己回来,就立在修罗旗外。

“这是我的杀神剑。”他直直盯着杀神剑,露出困惑的神色,“怎么还会发光了?之前它脱我手离开了,我也没顾及到它。嘶,还会自己回来?”

460章 剑灵重生

“你的剑看起来很漂亮啊!很古朴,但是透着一股邪气,和我的修罗旗一般。”郭琇伸出手想要触碰杀神剑,但还是忍住了。

杀神剑杀气腾腾,透着一股邪气再正常不过了。他绕着杀神剑走了一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好像……好像它的颜色更深了。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握住剑柄,将杀神剑握在手中,就像拿着一个火把。

“你就是主人选中的传人?”就在他握住杀神剑的一刹那,脑海里突然想起一道声音。

“嗯?谁?是谁?”夏侯战大惊。这样的感觉,他只在紫竹林的山洞里有过。因为那时,紫竹林一脉的祖师把仅剩的意识降临到他的脑海里,就是这样的感觉。

“怎么了?夏侯。”郭琇不明白,以为周围又有巨蚺,慌忙之下把修罗旗一展,把自己和他又卷了进去。

“修罗旗?没想到,你身边的女孩子居然能得到修罗界的至宝。看来,你不简单,你身边的人也不简单。”

夏侯战镇静下来,“前辈,你到底是谁?还请不要捉弄我!”他知道,能把意识降临到别人脑海里的,都是上古时期的大神通者,所以他必须表现得尊敬些。

“前辈?咯咯咯咯”声音又响起来了,而且还笑起来,“尊我前辈嘛,我也当得。但是,辈分就乱了,不好。”

“辈分乱了?”他嘀咕一句,不明白意思。他又壮着胆子问到,“还请表明身份,不要作弄于我。”

“我嘛,就是剑灵,我的名字就叫做杀神剑。”声音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杀神剑!”夏侯战又吃了一惊,“你……你的剑灵恢复了?”

“不错,吸了一匹巨蚺的精血,勉强能够开口说话了。但是,我还是很脆弱的。”剑灵说到,“不得不说,这里的巨蚺的精血实在太浓厚了。如果我猜的不错,估计这条巨蚺有五千年的时间了。”

“五千年?难怪这条巨蚺这么粗壮凶猛!”

“老主人把我交给你,那你就是我的新主人了。随着我的恢复,以后你也会强大起来的。总的说来,我也是沾了你的光。否则的话,我是恢复不过来的。”

“新主人?”

“是呀,你就是我的新主人。”

夏侯战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心中毫无喜色,反而觉得有些不安。因为杀神剑剑灵复活了,意味着杀神剑有了自己的意识,他就不能完全掌控杀神剑了。

“主人,你放心吧!我不会背叛你的!”剑灵洞察他的心思,立刻说到,“我是老主人练成的,你身上又流敞着他的血脉,从某种程度说,你就是他,他就是你!虽然你现在还不强大,但是我不会背叛你的,更不会伤害你。因为,如果你死了,我也就死了。我们可是共用一种血脉哦。”

“你能洞察我的想法?一切?”

“呃……主人,该我洞察的我就洞察,不该我知道的呢,我会装糊涂的,比如你对那女孩的心思,嘻嘻……”

得到了剑灵的保证,他才喜形于色。他对着一旁困惑的郭琇说到,“琇儿,刚才我是在和杀神剑的剑灵说话,不要担心。”

郭琇看着他自言自语,说的话她又听不太懂,以为他脑子出了问题。这会儿听他对自己说话,才放下心来。“夏侯,剑灵是什么?怎么我听不到他说话?”

“剑灵是什么?呃,我也不知道,我来问问它。”夏侯战尴尬地说到,随后对着空气问到,“剑灵,我问你,你是怎样的存在?”

“主人,我是有名字的!”剑灵似乎很不满他称呼它“剑灵”,便把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老主人叫我杀神。所以,你就叫我杀神吧。”

“哦。”他翻翻白眼,又问了一遍,“杀神,你是怎样的存在?”

“我?我就是一种意识啊,或者说,就是脑子,就像你的脑子!但是,像意识这种东西,无影无形,和灵魂一样,所以就叫做灵。剑产生了灵魂,就叫做剑灵;刀产生了灵魂,就叫做刀灵……”

他恍然大悟,把它的话说了一边给郭琇听。

“咦,那是不是所有的法宝都有自己的灵魂?”郭琇问到。她想着就比如裹住他们的修罗旗,会不会有旗灵呢?

“杀神,我问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那女孩说的话我也听到了。”剑灵不等他开口,就直接讲起来了,“所有的宝贝都有灵魂,那是不可能的。你知道我的来历吗?这要说起来,可就长了。”

“那你长话短说。”

“首先是法宝的主人,他们一般都会分出点灵识进入法宝中,以达到法宝和主人心意相通的地步。也就是说,主人想什么,法宝立刻就明白了要干什么。但是,随着主人死了,那法宝里的意识也会死去,如此,法宝就成了无主的了。它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有些主人会把自己的灵识练成法宝自己的灵识。”

“为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每个人的目的都不同,当初老主人说,是因为他太寂寞了。所以,他需要一个陪伴的人。”

剑灵这么一说,他大概就明白了,后羿的确是够寂寞的。可想而知,后羿把佩剑取名为杀神。也就是说,他杀了无数仙神。如此人物,实力超绝,又是杀无数仙神,谁人敢与他为伍做伴,不孤独寂寞才怪。他把自己的意识练成剑灵,就情有可原了。

“那你说这修罗旗有没有灵魂?”

“没有。”剑灵直接回答到,“我在外面等了三个时辰,观察了修罗旗三个时辰,试图和它沟通过,一点反应都没有。一般来说,主人不会把自己的灵识练成法宝的灵魂。因为那样做太危险了,一旦法宝拥有灵魂,就会把法宝本体据为己有。就比如这修罗旗,防御至宝,如果它有了灵魂,谁能制得住它?只怕要冥河老祖亲自动手才行。所以,它一开始到现在,只是一件法宝而已。”

“有道理。”夏侯战同意这种说法,“琇儿,杀神它告诉我,修罗旗是没有灵魂的。并且,拥有灵魂的法宝极少。”

郭琇不喜不悲,她只是想到了才问一句。听见他的回答,便不再关心法宝灵魂的事,“夏侯,接下来该怎么办?”

“早点出去这里吧,不安全。我们还要去找傻大个,他还在山脚下等我们呢。”

“可是,你杀了冰青魄,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出去,会不会自投罗网?”二人虽然跳崖,但青云的人一定不会轻易相信他们死了。虽然不会派人直接到崖底来找,但是在三青山脚下派弟子还是有可能的。

夏侯战皱皱眉头道:“不管怎样,这里是不能待的。一来瘴气多,二来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巨蚺再来。只要小心,我们要走不是做不到的。”

“主人,你惹了什么大人物吗?”剑灵问到,“要是巨蚺来了,这你不要怕,来几条我收拾几条。我现在的实力也就相当于剑罡初期吧,不足顶尖时候的万分之一,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这么厉害!”他吸了一口气,“杀神,你说你现在是剑罡初期的境界?那你再去吸几条巨蚺,不就是圣境吗?”

“没那么简单!成了圣境,那就离真正的仙神不远了;圣境是所有修道者的门槛,很难突破的。我记得,一万个修道者里可能有一个吧。我才灵魂刚苏醒,别说吃几条巨蚺,再来一百条也没用,最多是修复我的灵魂。我的境界和实力早就没了,只能慢慢来。”

“好吧。”他有些失望。要是杀神剑也成了圣境,那他身边就有两个圣境高手了。这样,他还不打败天下无敌?

郭琇对他的自言自语也不再奇怪了,而是把修罗旗一收,眼前又出现了黑暗。亏得杀神剑一直散发出光芒,否则他们走都走不了。

两人走了几步,突然脚下踩到了软软的东西,他们低头一看,便见得是黑白相间的蛇皮。

“咦,真恶心。”她看着这足足有两尺宽的蛇皮,浑身一个激灵。

夏侯战却没觉得有多恶心。他举着杀神剑,蹲下身来,用手摸摸蛇皮。这蛇皮入手光滑,只有指甲厚,看不出奇怪。但是,他可是知道,这蛇皮能够抵挡住金色剑罡的。他翻来覆去,嘀咕了一句,“吸的是真干净。”

“夏侯,你摸这蛇皮干嘛?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琇儿,你不知道。我和这畜牲打的时候,用了剑罡护罩都抵挡不住,而且它还没受伤。所以,我想,它的皮用处非常大。如果把蛇皮做成护甲穿在身上,岂不是不会受伤?”

郭琇也俯下身,借着杀神剑散发出的光芒仔细打量其蛇皮来,“这倒是个办法,物尽其用,对你的帮助可就大了。你看,这么一条百丈长的蛇,不知道可以做多少件护甲呢!”

“太大了,最多只能带五分之一。”蛇皮虽薄,但是一百丈长,重量很大,根本带不走。眼下,他只能割下一节,把其他的丢了。

“那以后我们再来打吧,这么好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来抓巨蚺剥皮?”她觉得可惜了,甚至好奇为什么没人来杀巨蚺。要知道,能得到巨蚺的皮做成护甲,不知道用处多大。

夏侯战笑了笑,“傻瓜,哪里这么容易。你知道这条巨蚺活了多久吗?五千年!都已经活成精了。别说这里不好待,来打它的人只怕都成了它的食物。遇到了杀神剑这样的神器,算它命歹。”

“五千年?”郭琇被吓了一跳,“那怎么办?等下再来一条怎么办?”

这时,剑灵又说话了,“再来一条更好,吸了让我更厉害!不过,这条巨蚺死前的嘶吼过于恐怖,相信其他的巨蚺是不敢再来了,都跑开了。总之,你们就放心大胆地走,再多的巨蚺来我也是来者不拒!”

“咦,杀神,我有个问题问你。”夏侯战突然心血来潮,内心有点小激动,“你能飞吗?”。

“当然可以了!你不就是想要我载着你们两个飞出去吗?没问题。”剑灵说完,沿着他的血脉从他的手里又钻入了杀神剑中。登时,杀神剑光华大作,光芒更盛了。

他把剑一抛,杀神剑便浮在空中。它先是在黑暗中飞了几圈,像个调皮的孩子,才停在两人面前。

461章 傻大个回家

“琇儿,我们可以不用走了,我们也能御剑飞行了!”他在蜀山上就曾见过白景和剑一封等人御剑飞行。没想到,他也能有这么一天,这可只能是修道者才能有的待遇啊。

“可是夏侯,我们都没御剑飞过,万一掉下来怎么办?”郭琇虽然也很高兴,但也关心自身和他的安危。

“不怕,不是有修罗旗在吗?”他心中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毕竟剑只有四指宽,勉强能站脚,却是没有黑雕和仙鹤坐的那般稳健,很容易掉下来。“我们先试着飞低点,等适应了就飞出去。万一摔下来,你就用修罗旗保护我们。”

郭琇想着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得这般。她可不想胆战心惊地走在这昏天暗地的地方。

夏侯战已经听不到剑灵的话了。但是他所说的话,剑灵却是知道。他背上一段蛇皮,慢慢地踏上杀神剑。尔后,郭琇站在他的前面,贴着站在一起。

“杀神,慢一点!平稳一点,找空当大的地方走!”他开始指挥杀神剑飞起来。刚开始飞得还不错,但是由于这里树木藤蔓实在过于密集,少不了磕磕碰碰。

杀神剑载着他们飞行,并没有一下就成功,两人至少摔了五六次。但因为有修罗旗的原因,他们并没有受伤,只是处境很尴尬。摔在地上还好,有一回他们被挂在了树杈间,下都不来;还有一回估计是掉在了另一头巨蚺的地盘,但是那巨蚺被吓跑了。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夏侯战栽了五六次跟头,御剑飞行的规律也琢磨了一些。终于在第七次飞行时,杀神剑终于带着他们飞到了空中。虽然依旧是雾气缭绕,但是点点星光和皎洁的月光已经能看到了。

“真好,感觉整个人都舒畅了一些。”郭琇靠在他的怀里,感叹了一句,“夏侯,你打算怎么做?我们现在好像正在雾海的上空,也就是还在青云里。”

夏侯战吸了一口气新鲜空气,人也清醒不少,“嗯,我们还在青云里。你看,那就是我们跳下来的见性峰。我想,他们定然不会料到我们也能飞。不如我们光明正大地从亲民殿出去,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有道理,这个时候走其他地方肯定是越不安全。他们绝不会想到,我们还会回到他们眼皮子下去。”

“杀神,看见那边的那座大殿了吗?我们就去那!”

杀神剑调整了方向,立刻朝着亲民殿飞去。趁着浓浓的夜色和浓重的雾气,他们悄悄地落在了后殿的入口处。

三个小道士正在轮值,已经不再是夏侯战来时看到的三个人。大殿内依旧灯火通明,烛香弥漫,但透露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三人正守在殿后打瞌睡,却又不敢睡着。因为,他们的职责是召唤仙鹤。一旦有师兄弟回来传递消息,他们就要及时召唤仙鹤过来。

夏侯战轻松地就打晕了三个小道士,带着郭琇安然地穿过去来到了大殿前的广场上。正如二人想的这般,他们并没有遇到其他人。青云派的人的确在想,二人是不可能飞上来的,肯定是在林子里穿行。因此,他们在门派内不设防,把弟子都派下山去了。

“夏侯,青云的人找不到我们,会不会报复到家里去?”郭琇问到。此前,夏侯战曾经把他们的名字告诉了冰玑子,只要冰玑子一查就能知道他们是谁家的。到时候报复不到他们身上,报复在家人身上怎么办?

“这……应该不会吧?你父亲和我父亲都是朝廷大员。道门虽然不受朝廷管辖,但还是要给朝廷几分面子。他们应该不会冒冒失失地去杀家里人。”他也不确定。

“不想这么多了。他们要是来了,那便来了,我也不怕他们!”她语气坚定地说到,“人小心翼翼地活着,也会有麻烦找上来。不怕!”

夏侯战回头看了一眼青云的山门,以及笼罩在夜色和雾气中的诸峰,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以前他遇到麻烦,至少不会牵连他人,如今却把郭琇牵连进来了,害她担忧,他很不高兴。

两人刚好要下台阶上,他转身到了那块青石前,提起杀神剑在末端刻字,“若要报仇,只找我一人,我自是应战,切莫伤及无辜!否则,我拼尽全力,定要血洗你青云一门——夏侯战书。”

“夏侯,我不是这个意思。”郭琇见得他在青石上题字,以为他误解自己的意思了。她并没有怪他,只是不想连累了家人而已,人之本能。

“我知道琇儿。”他拉起她一只手,“不管怎么样,我会尽力保护你,保护你的家人和我的家人。这是一个男子汉应该做的。况且我实力也不差,特别是杀神也恢复了一些,他们要杀我不是那么简单。但是你们不一样,你们都很脆弱,我要保护你们。”

“你真好。”她心中十分感动,有无数的话要说,但到了嘴边,却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她主动搂住了夏侯战,靠在他的怀里。

他拍拍她的脊背,“琇儿,天快亮了。我们还是趁着天亮前下山去,不然就不好走脱了。”他是很想抱着她的,但他知道此刻容不得儿女情长。

郭琇点点头。两人再次站在杀神剑上,御剑下山。

在山脚下的石阶上,坐着一人,正是傻大个。他迷迷糊糊地坐着打盹,但过一会儿他又醒了。他心里有些害怕,因为青云上的人已经来问过他好几遍话了,直到深夜了才消停下来。

他不知道夏侯战和郭琇在青云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引得这么多青云高手下山。不过,那些人都没有为难他,因为人人都察觉出他脑子有些不好使。

“唉,大哥和小姐姐是怎么了?怎么有这么多青云的人来找他们?奇怪,他们不是进去了吗?怎么又来山下了?莫不是他们不要我了,独自离开了?”傻他脑子里冒出好多个念头来,心里有些失落。

突然间,他听到背后传来几个脚步声,以为又是青云的人来找他了,急忙说到,“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傻大个,你说你不知道什么呀?”郭琇俏皮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小姐姐!”傻大个听出是郭琇的声音,大声喊了出来。他转过身,就看到夏侯战和郭琇站在他身后,正乐呵呵地看着他。

“要死了啊你!这么大的声音!”她站在上一级台阶上,刚好和傻大个平齐,伸手在他的头顶敲了一下。

“我……我以为你们不要我了咧!呜呜呜……”他一激动,甚至哭起来了。

夏侯战拍拍他的肩膀,“傻大个,你是一个男子汉,怎么随随便便哭?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要再哭下去,我可就不带着你了!”

傻大个听得夏侯战安慰加恐吓的话,立刻抹干净眼泪水,用哭腔说到:“大哥,我是男子汉。我不哭了。”

“嗯,乖。”郭琇表现得像个姐姐,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声音甜甜的。

“小姐姐,大哥,你们怎么从山上出来了?青云的人,一直都在找你呢?”傻大个好奇地问到,“你们在山上惹事了吗?”

夏侯战怎么会把事情说给他听,只说遇到麻烦,闹了些矛盾。“有很多青云的人在山脚下吗?”

傻大个点点头,“我坐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中午时分遇到了五六十人从这里经过。哦,还有在空中飞的,到处都有!”

“夏侯,那我们要下去岂不是还要厮杀一番?”郭琇问到。

“傻大个,你知不知道可以避开他们的山路?”夏侯战想,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动手厮杀的,能避开就尽量避开。

他想了一会儿,挠了挠后脑勺,“大哥,有是有,但是不知道可不可行,实在不太好走。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守在那。”

“不管那么多了,趁着夜色先去试试!到时候再伺机而动。”夏侯战说到。

傻大个拎起板斧,立刻就朝着石阶旁边的林子里钻去。亏得是他在三青山待了这么多年,路子熟得很。不然在黑夜里,他们别说找路了,就连方向都分辨不出来。

其实,他所说的路,根本就不算作路,到处都是荆棘陡坎,磕磕绊绊。不过,因为路比较偏远僻静,“哗啦啦”的动静也不曾引来注意。

终于到了山脚下,三人也没有遇见一个青云弟子。这个时候,东方才刚刚泛出鱼肚白。那些青云弟子估计也累了,正躲在哪休息。

“大哥,小姐姐,你们放心吧。当年官府的人追我追到了三青山,就是在这儿把我追丢的。这里人迹少,一般人不来,不用担心。”傻大个小声说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了,到处都是口子,还有几个大洞。

夏侯战和郭琇也好不到哪去。但毕竟有傻大个开路,他们的衣服只是划破了一些,只是头发凌乱不堪,没有少男少女的英姿飒爽。

“先休息一会儿。”两人找了一块空地坐下,“傻大个,这儿去你家要多久?”

傻大个大概也是累坏了,把手中的板斧一丢,一屁股坐在了两人旁边。一路上,都是他用板斧劈开荆棘的,着实废了一番力气。他喘了几口气,才说到:“大哥,我记得我跑了两天才到这来的。”

“那你还记得家在哪吗?”

“记得呀。”说到家,他还是很高兴的,“我常常坐在山上的崖边,眺望我的家。虽然这么多年没有回去过,但是我记得。我知道家在哪!”

“嗯,心中有家,就有方向!”夏侯战点点头,“傻大个,回了家,你在家多陪陪老父老母。到时候你来军队里找我!”

“大哥,我去哪找你?”

“我这次要去北方省打仗。你在家多陪陪老父老母,再来北方省找我。到时候,你报上我的名字——夏侯战就可以了。”

“嗯,好!”傻大个也想在家多陪老父老母。他有十多年不在家,心里其实是非常想念家里。奈何他胆子小,又有父母的叮嘱,这才不敢回家。如今夏侯战答应他去官府销案,他自然愿意在家多待。

三人休息一阵,趁着天色蒙蒙亮,开始赶路。两天后,他们没有遇到半点阻碍,就到了傻大个村子的附近。

当他们走进村子里时,不少人好奇地看着三个生面孔,对他们指指点点。。

傻大个有些害怕,生怕被人人喊打,低着头走路,不敢抬头看人,怕被认出来。

夏侯战见状,便说话,“傻大个,你的家是在那吗?”他指着村子里最末端的一个院子。那院子有土坯围墙,但坍塌了不少,门也是半掩着。院子里,飘出几缕青烟。

462章 挑河螺

傻大个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加快脚步朝着院子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已经潸然泪下了。他没有立即推开门,而是停顿了一会儿,听着里面的动静。

“老头子,你再去把剩下的河螺拿去煮熟来。”

“老婆子,你那里还有一大盆熟的河螺没有挑完。再把这点煮了,我们两人怎么弄得完呀?要不留给明天吧?省得明天再下河去捞。”

“不行,今天可以的。就算是天黑了,摸着黑也能挑。明天可指着这个去集市上卖呢,米没了,盐巴也没了,都靠这点河螺呢!”

“唉!”老头子叹息了一声,“要不是年纪大了,自己还能种地,也不至于米都没得吃啊!老婆子,你可得悠着点啊。没得吃我们就饿几天,大不了去乞讨。你这腿天天下到河里,痛的不行,还是要注意啊!”

“你这老东西,废话多。出去乞讨了儿子回来怎么办?他看不到人心里可不急吗?我的腿啊,坐着也是疼,站着也是疼,没事。趁着能做啊,我就再做点,实在不行了,再说吧。”老妇人说话间,时不时身边传出“吧嗒吧嗒”的声音,是壳砸着壳的声音。

老头子听见“儿子”二字,沉默了一会儿。但他也没再说什么,而是拎起一袋子河螺,“哗啦”倒进大锅里,然后打水进去开始煮。

不光是傻大个眼角流下泪水,夏侯战和郭琇的眼眶里也有泪水在打转。两位老人的对话,实在心酸,却又饱含着他们对儿子的思念。

这就是天下父母心!

“吱呀”,傻大个推开了半掩着的门,一步踏了进去。“噗通”一声,他径直跪倒在门口,失声喊了出来,“娘!爹,牛儿回来了!”

老妇人正眯着眼睛,一手捏着一根细针,一手抓着一把煮熟的河螺,一颗一颗地挑着壳里的肉。在她的跟前,摆着一个三尺方圆的大盆,里面堆满了河螺,正冒着腾腾热气。

陡然间门被推开,她还不注意。等听得“噗通”的声音,还有傻大个喊的“牛儿回来了”的话,她愣了一下。

她整个人颤抖起来,手里的针和一把河螺全部落到了地上。她抬起头,朝着门口张望去,见得一年轻的汉子正跪倒在地,嘴里发出呜呜的哭泣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敢开口,“牛……牛儿,是你吗?”

她嘶哑的声音颤抖着,她弱不经风的身躯缓缓站起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不仅是她很激动,屋里正在烧水煮河螺的老头子也呆住了。他佝偻背,手里拿着一根烧火棍,颤颤巍巍地走到门口,然后倚靠在门柱上。当他看到门口跪着的人时,他一脸满是吃惊。

“娘!是我,牛儿,我是牛儿啊!”傻大个听到老妇人问他,急忙答应。他一边跪着,一边爬向老妇人那。

老妇人亦是一步深一步浅地走过去。直到傻大个抱住她的枯槁的小腿,她才停住脚步,躬下身子,用两只干柴般的手掌捧住他的脸颊。

“牛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呀!”瞬间,她老泪纵横,抱住傻大个一起哭起来。尽管母子有十多年不见,但是母子间心有灵犀,是以能够认得出来。更何况,傻大个一直以来没有太大的变样,老妇人早已把他离家时的样子刻在心里了。

“是我,娘!让你受苦了!牛儿不孝!”

老头子倚靠在门柱上,却没有立刻过去。他静静地看着,但时不时伸出手抹抹眼角的泪水。直到老妇人不哭了,他才蹒跚过去。

“爹!”傻大个喊了一句,转过身跪在他身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牛儿,你终于回来了。我和你娘今天能见到你,日后死了也就没有遗憾。来,你再给你娘磕三个头。磕完后,你就走吧,就当尽孝了。”

“不,爹,娘,牛儿这次回来,不离开你们了!”傻大个衣襟都湿透了,使劲地摇着头。

老妇人亦是泣不成声。但是她知道老头子说的意思,怕儿子被官府抓去杀头。他们虽然想念儿子,但是儿子性命更加重要。

“是啊,儿啊,你如今我们也见了。你快些走吧。记着,一定要娶门亲事,为我们徐家传下后代啊!”

傻大个说什么也不会走的。他不曾想过,老父老母会生活得如此凄惨,只能靠在河里摸索河螺为生。要是他没有回来,没有看见,没有听到,那也就算了。但现在他知道了老父老母的生活,就拼着杀头,他也不会离开的。他啜泣到:“爹,娘,这回儿不论如何,都不会弃你们于不顾的!牛儿这回回来,就是要陪伴你们的!”

“啪”,却是老头子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随后呵斥到,“混账话,你什么时候给老徐家传下后代了,再来说这句话吧!快走,快走啊!”

“老伯父,老伯母,他不用再去躲了。因为,他已经是帝国的一名士兵了!帝国已经征召了他入伍!任何人,都不得治他的罪,除了他的将军。”这时候,夏侯战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是在门口抹干净了眼泪水才走进来的。

郭琇眼睛红彤彤的,跟在他的身后。她在门口时,被这一家三口的对话感动得泪流满面,差点哭出声来。

两位老人被他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傻大个,不明白他说的是何意思。

傻大个立刻笑起来:“是啊,爹,娘,这位大哥就是朝廷的将军,他要我跟着他去打仗!跟很多人打呢!”

夏侯战有些尴尬。朝廷对他的任命,并不是将军,只是一个偏将军,说白了就是一个副将。毕竟,他夏侯家还比不得曹家和白家。

两位老人或许其他的不知道,但是将军这两个字却是耳熟能详。但是,他们并没有高兴起来,而是一脸不相信。夏侯战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能当将军?

“牛儿,你要骗爹骗娘,也应该靠谱点。他……唉,不过是一个孩子啊!孩子的话,哪里当得真的呢?你还是快走吧,要是官府来人了,你可就走不了啊!”

“老伯父,老伯母,他不会骗你们的!他真的是朝廷即将派去与草原人打仗的将军。”郭琇见得夏侯战的话不能让两位老人信服,只好自己再来佐证,“他父亲是皇帝身边的侍卫长,我爹爹是禁卫军大统领。”

老妇人这才注意到她,眼前一亮,竟然问到:“女娃儿,你有婚事没有,不如嫁给我牛儿啊?”

“啊?”

傻大个更是大吃一惊,急忙说到:“娘,可不能乱说的!总之,我不会走的。如果官府真要拿我,我也不走!”

“傻大个,我会在这儿给你解决了官府对你的通缉再回去。你先起来,扶着你老父老母到屋里坐着。”夏侯战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是没有用。不如就在这儿等着,官府的人一定会很快就来的。

不过,他和郭琇没有进到屋里去,而是看着地上一大盆河螺。一股腥味涌入他们鼻子里。他蹲下身子,捡起老妇人掉在地上的针,开始有模有样地挑起来。

郭琇刚才被老妇人指婚给傻大个,略微有些尴尬。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尴尬而已,见得夏侯战用针挑河螺,她也来了兴趣。“夏侯,你怎么也会这个?”

“小时候做过。”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跟着我祖母做过。”

她虽然喜欢夏侯战,却不了解他家里的事。“这不是穷人家才会做的吗?你夏侯家怎么也会做这样的事。”

夏侯战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有些感慨。但是在郭琇面前,他并不打算把自己消极的一面表现出来。他笑了笑道:“我祖母出生穷苦,所以即便是嫁到了夏侯家后,并没有把以前做过的谋生活丢掉。”

她点点头,没有再问,而是抓起一个河螺,凑在眼前。河螺的个头有拇指一般大小,通体墨绿色,尾部尖尖的,喇叭口有一片灰色的盖子。

她看着夏侯战熟练地拨开灰色的盖子,露出一颗颜色较深的肉来;再把针刺入肉里,往外一挑,一颗肉就出来了,下面还拖着一串长长的黄白相间的肠子。

“好恶心!”

“这不算恶心,掐掉肠子去就好了。”他笑了笑,把左手的壳丢在地上,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肠子,稍微一扯,肉和肠子就分开了。“你看,这么大一颗河螺,能吃的就这么大的肉。”

“以前你也挑过很多河螺吗?”

“没有,最多的时候只有一小篮子,不足这里的十分之一。因为我们挑的只是作为一道菜。但是老伯父老伯母他们为了卖钱,挺辛苦的,特别是得要一直躬着背。经常,我的左手食指会被针刺破。这是常见的。”

“那这么一大盆河螺,老伯母一个人要挑到什么时候去。”

“现在都快中午了。她家锅里还有,估计要半夜掌灯吧。”

“夏侯,这里这么多的河螺,能卖多少钱?”

夏侯战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这种东西河里塘里都有,很常见,不一定能卖得好。但是,你不要看这一大盆河螺,其实河螺肉不多。有句话是这样的,十斤河螺都未必有半斤河螺肉。所以啊,这么一大盆能有五六斤都不错了。”

郭琇没有见过河螺,更没有挑过河螺,自然不知道这些。但是,她知道很辛苦那是一定的了。一大盆的河螺,得需要老妇人在河里摸索多久才能捡到这么多?还要一刻不停地挑到半夜掌灯,她想想都觉得可怕。登时,她心中生出怜悯。“夏侯,我也来吧,能帮老伯母做一点是一点。”

“不用琇儿,这儿针只有一根,而且我还怕你受伤呢。你就在旁边看着,不要你做。”他的本意是为她,但她生气了。

“哼!你小看我!”

夏侯战速度不快,说话之间只挑了十几颗河螺而已。壳已经堆成山了,但是肉却是零零星星,铺在篮子里几乎看不到。他抬头笑着说到:“嘻嘻,忘了你会刺绣啊,那你来试试吧,我就是怕你觉得恶心。”

“才不会!”她嗔了一句,从他手里接过针,又用玉白手指捏住一颗河螺,把针刺入肉里,轻轻往外一拉,肉和壳里的肠子就全都出来了。。

她皱了一下眉头,鼻子也抽动了一下。看着那盘旋着的肠子,她突然觉得腹中翻江倒海。但她忍住了,用手指掐断了肠子,把河螺肉捏在手里。

河螺肉很有弹性。她用力一捏就扁了,一松手,又恢复了原状。“这东西还挺有意思的呀!”她又捏了几遍,觉得很好玩似的。

463章 卖弄身份

“所以啊,河螺肉很有嚼劲儿。”

“很好吃吗?”郭琇好奇地问到。

“嗯,和辣椒爆炒,味道还不错。”

“这样的话,那我也要吃。回到了帝都,我和奶娘去河里捞,自己捡自己挑自己做,自己吃。”她带着一丝向往,差点都要吞口水了。

“我也要吃。”夏侯战嬉皮笑脸地说到。

“喏,给你,你吃吧!”郭琇笑嘻嘻地把手里的河螺肉放到他的嘴边,作势要塞进他嘴里。

“你就给我吃生的呀?哼,以后你不会虐待我吧?”夏侯战伸手抓住她的手,接过那颗河螺肉拿在手里,揶揄了一句。

“虐待你?谁要虐待你了?”她翻翻白眼,“还以后,我可没说过要跟你在一起!不要在这里自作多情了。”

“哎呀……”他见她不承认说过的话,乐呵呵地提醒她,“不知道是谁呀,问我什么去提亲成婚啊,还问万一仗打不完还成不成婚了……”

“你!”郭琇羞涩难堪,他居然大声说了出来,情急之下,捏住手里的针朝他刺去。“哼,让你嘲笑我!”

她不会真刺,夏侯战也知道她是闹着玩的,便配合着跑起来。于是乎,两人在院子里追追打打,闹作一团。

屋子里,傻大个一家人正在说着话。

“牛儿,这些年你都在哪啊?看到你长得这么壮实,娘就放心了!”老妇人拉着傻大个坐在床边,老头子则是坐在他的另一边。

傻大个眼睛红红的。他是长得挺壮实的,那是因为他做的是打劫的活儿,时不时能有点钱喝酒吃肉。可是,他逍遥快活了,他的一双老父老母却是骨瘦如柴,快要活不下去了。

“爹,娘,孩儿没去哪,就在不远处的三青山上待着。”他没把自己为匪为徒的事情说出来,怕他们担心,“娘,你们受苦了,孩儿对不起你们!”

老头子拍拍他的肩膀,“傻小子,父母哪里有什么受苦不受苦的,不都是为了孩子嘛。你走了以后,虽然人家来闹腾了一会儿,可我们毕竟没事。只是啊,日子越过越清贫了。唉。”

“牛儿,外面那两孩子到底是什么来路?他们真的能救你?要是他们骗你,官府的人又来了,你可就逃不了啊!”老妇人说到底,还是不相信夏侯战的话,也不相信郭琇的佐证。

傻大个也不知道真假,但是他知道两人实力很强。于是,他便把两人在三青山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哦?有这么厉害?”老头子听得心慌慌的,“那可是仙人啊!要不要我们去拜一拜他们?”

老妇人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说谎话骗她。她特地瞥了一眼院子里的两人,“莫不是他们是来帮助我们老徐家的?哎呀,可算是有救了!”

“呵呵……”傻大个笑起来,“爹,娘,不要担心。以后,孩儿养你们!”

“你养最好了。不过啊,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做,去河里捞捞河螺,拿到镇上去卖,也能有口饭吃。你呀,娘就是希望你能早点娶妻生子!唉,可惜了啊!”老妇人叹了一口气,仍旧看向院子里的郭琇。

郭琇长得漂亮可爱,属于人见人爱的那种,老妇人自然喜欢。不过,她看到少男少女如此登对,必然是青梅竹马,只得叹息了。

傻大个其实很单纯,压根就没想过媳妇这回事。凭他在三青山半山腰上打劫,岂会遇不到良家少女?如果他有邪心思,只怕孩子都一窝了。

他还没说话,老头子却反驳道:“老婆子,我们家这么穷,谁家的姑娘愿意嫁到我们家啊?牛儿他,还背着一桩命案呢!”

“老东西,靠我们当然不行了!”老妇人呵斥了一句,顿时老头子就蔫掉了,不再说话,“牛儿长得这么壮实,只要命案没了,谁家招到他不是一个好的上门女婿?”

“娘,我不去做上门女婿,我要陪着你们!”傻大个也不是一无所知,以前手底下那帮人,没少给他普及这方面的知识。不过他脑子不好使,心地也善良,只要过路的良家少女求个饶诉个苦,他基本就都放了,就差倒贴钱了。

“你这孩子,我们要你陪做什么?记得,生个孩子让他姓徐就好了。我和你爹啊,帮不到你,也不拖累你,能活一天算一天。但是,老徐家的香火不能断了!”

“是啊。”老头子接了一句,“我们老徐家,你爷爷是单代,我也是单代,到了你这一代还是单代。所以啊,牛儿,你要努力,我们老徐家,你要撑起来,发扬光大,多开枝散叶才行!”

傻大个也没办法了。传宗接代是大事,他不能不顾。但是他内心又十分纠结,因为他是个大孝子。他逃命十多年,刚回来老父老母却让他去给别人家当上门女婿,他都没有孝敬过二老。他抽噎着说到:“娘,你以后不要再去河里捞河螺了,危险!”

“唉,吃口饭罢了,哪里有什么危险不危险。就是啊,右腿膝盖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水里浸泡久了,走路都挺不起背了,不管是坐着还是躺着,都疼!要是哪天淹死了,也就算了,你们谁都不要哭。”

老头子一直都不再说话,悄悄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傻大个同样心里酸酸的,眼角又泛出眼泪水来。就这么个小上午的时间,他几乎把二十多年没有流下的眼泪水全都流完了。

突然间,院子外一阵骚动。

“你确定吗?是十多年前的杀人逃犯吗?”

“不会错的!他杀了我的儿子,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的!”

“好!冲进去!”

顿时,一群人冲进院子里。来人之中,既有村里的百姓,还有四五个衙役。他们手里握着刀,眼睛四处张望。

老妇人和老头子慌了神:“快,牛儿,快躲起来!快躲起来!”

可是,他们的位置正对着院子的门,进来的人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家三口。

“官爷!他在那!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一男一女哭天抢地的声音响起,“一定不能让他跑了啊!”

五个衙役立刻朝着三人走去,但还没等他们走过去,就被夏侯战挡住了。

“你是什么人,敢妨碍公务?速速让开,否则连你一并拿了!”为首的一个衙役面目凶狠地说到。另外四人亦是冷冷地看着他。

“我是什么人?”夏侯战冷笑,陡然间身形闪动,眨眼的功夫把每个衙役都打了一巴掌。打完后,人又回到了远处,好似没有动过。

五人捂着脸。他们只觉得眼前恍惚了一下,但是脸上灼热的痛感告诉他们自己确实被打了。五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你可知道,你是在袭杀执法衙役!你再厉害,朝廷也要定你的罪!”

“袭杀?官爷,这话从何说起来?我没打你呀,谁看到了,谁能作证?”夏侯战笑着耍起无赖来。他是看不惯这群人的行事风格,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才会出手教训他们。

郭琇站在一旁,拍掌笑到:“是呀,你们官爷可不能冤枉好人呀!我看他一直都一动不动的,怎么会袭杀你们呢!”

说话的衙役哑口无言。但是他也知道了面前少年的厉害,不敢再口出狂言,便换了一种口吻说到,“我等正在缉拿十二年前的杀人犯,职责所在,请不要阻拦。”

夏侯战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此令牌正是老皇帝在狩猎中赐给他的通行令——行无止处。朝廷之上,帝国之中,只有他有这么一块。他把令牌丢到了为首的衙役手里,“不知道这令牌你可认得?本少爷的身份你又可否认识?”

衙役看了几眼,只识得令牌上的字,却不知令牌真假。他摇摇头,“我不认识。”他不过是一个衙役,哪里知道这么多。

“本少爷乃是朝廷亲封的偏将军,半个月后就要率领治安署军队前去与草原人打仗。本少爷手下正缺人手,看上了你们要抓的人。所以,他要跟我走,不能跟你走!”

“这……恐怕不好吧?”衙役面露苦色。他也是没办法,如果不是因为夏侯战厉害,早就一刀劈过去了,哪里会废话。“但凭你空口说白话,谁都可以这样吹的。”

“令牌你拿着,还有这块玉佩,带着去找你们的县老爷!”夏侯战不想再和衙役争执。人家不识货,就是皇帝来了也是白搭。

为首的衙役没有办法,只好把令牌和玉佩交给身边一人手里,让其带回去给县令查看。他自己则是带着另外三人守在院子里。人没能带回去,但他也不能让人给跑了。

傻大个一家虚惊一场。特别是老妇人见得夏侯战镇住了衙役,心里立刻就对他改变了看法。“哎,娃儿,进来坐会儿吧。”

夏侯战摆摆手,搬个凳子坐在了一大盆河螺边,开始挑起来:“不了,老伯母!我帮您做点,挺有意思的!”

老妇人哪能让他做这等粗活,颤颤巍巍地走过去,一把扶起他,“哎呀,娃儿,一看你就是富贵人家,不能脏了你的手呀!”

郭琇起初因为院子里多了很多人,有些不好意思,但见得夏侯战如此随意,她当然要“夫唱妇随”了。“没事老伯母,我们就是做着好玩。”

“哎,好,好。老头子,再去拿几根针来,还有凳子,我们一起陪着娃儿挑河螺!”老妇人吆喝一声。眼下夏侯战镇住了衙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不简单,岂能不讨好一下。

很快,五个人围着一大盆河螺挑起来,一边挑着一边聊天,极为热闹。

而院子里站着的村民,开始叽叽喳喳起来。没过多久,出去了又回来,人人手里捏着针搬着凳子,居然来帮他们一起挑河螺。

“你们二老啊,不要太累了!”

“是啊!没米了是吧?跟我说呀!我家可是还有几大缸呢!”

“哎,油有没有?没有话等下我去家里给你送几斤来!盐巴随便,我家还有存货!”

……

一群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他们听到夏侯战自称少爷,又说是朝廷的将军,还拿出了纯金令牌和玉佩。先不说他将军的身份真假,就说令牌和玉佩也是值钱的家伙,他肯定是大户人家。如此,那老徐家岂不是傍上了大户?

“哎,牛儿还没娶媳妇吧?赶明儿个我给他介绍一门去!”。

老妇人可高兴了。特别是听到了有人要给傻大个介绍媳妇的时候,她乐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如此一来,那个死了儿子的邻居和衙役们尴尬起来。他们也知道这些人说的话,全都是大话空话套话和巴结话。反正又不需要立刻兑现,谁都大放厥词。万一少年的身份是假的,最多嘴上吃亏,也不会有实质性的损失。

464章 阿扎古出现

又过了两个时辰,回去报告县令的衙役回来。随着他一起来的,还有县衙门的师爷。那师爷客客气气地走到夏侯战的面前,把令牌和玉佩交还到他手里,拱手说到:“原来是偏将军到了敝地,有失远迎,恕罪!”

众人一瞧县衙门里的师爷都对少年恭恭敬敬客客气气,还称呼他为偏将军,那身份就肯定不会错了,脸上笑得更加谄媚了。他们心里都猜测,只怕老徐家是傍上大户了。

“你是?”夏侯战撇过头问到。

“哦,下官是玉山县衙门的师爷。县令大人身体抱恙,不能前来,便把下官派来了。县令大人说,请您去府上一叙。”

“那这事该如何办?”他指的是傻大个杀人一事。

师爷在府里便听衙役说过此事,和县令也商量了答复,便说到,“偏将军说要他当兵,当然是没有问题。自古以来,就有犯人充当士卒的先例。不过……”

“不过什么?”

“将军,我们需要相关的文书,才能结案。”师爷小声说到。

“好,回去我就让人去办。”夏侯战满口答应下来,“那师爷,麻烦你先当场宣布一下你们官府的决定吧。”

师爷点点头,挺直身子对着众人说到:“现在本师爷代表玉山县令衙门宣布,徐大牛因犯有杀人罪,本应处斩!但是,念其参军,报效帝国!因此,死罪可免!但不可作逃兵,不可投降,否则依然死罪难逃!”

夏侯战霍然起身,拍拍傻大个的肩膀说到:“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手下的一个兵!我希望,你能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精忠报国,以此来报答父老乡亲们对你的不杀之恩!”

傻大个激动地站起来,眼里噙着泪花,“噗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大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徐大牛一定在战场上多杀敌人,报答你!”

夏侯战见得事情已经解决,便想着要回去了。“傻大个,你在家多陪陪老伯父老伯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你来北方省找我!懂吗?”

“是,大哥!我一定会来的!”傻大个感激涕零。

老妇人还想要挽留一二,但是让他拒绝了。同样的,县衙师爷说请他去,也让他给拒绝了。他带着郭琇径直出了村子。走了一段路等到天黑,便一起御剑飞行,回帝都去了。

他是故意拖到了晚上时间才走的,天黑看不清人,不易被发现。换作白天御剑飞行,未免嚣张了些,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半夜时分,二人直接飞过了城楼,落进城里郭府中。如今,有了杀神剑带着他们飞,可比黑雕来得方便多了,想去哪就去哪,毫无阻碍。

“我就这样回家了,明天会不会吓到奶娘她们?”郭琇站在自己闺房的门口对夏侯战说到。

这是夏侯战第一次进入郭府,第一次站在她的闺房门口,但是他不会进去。虽然两人外出都在一起,那是因为没有认识的人。如今回到了帝都,回到了府里,人多眼杂,人言可畏,他们必须小心一些。

“没事,要不你先去奶娘那打个招呼吧,这样的话明天就有人伺候你了。”

“也好,那我们就去奶娘那吧。正好,我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她了,嘻嘻……”她憨憨地笑起来。

此时,府里一片宁静,几乎所有人都睡着了,就连打更的人也没有。不过府里还算亮堂,到处都张挂着灯笼。

奶娘住的屋子离她住的地方不远,百来步就到了。郭府的仆人有专门住的地方,离主人有点远,这也是为了区分地位的高低。但是奶娘不同,她在府里虽然算不上主人,但也不全是仆人,有点半个主人的味道。所以,她不住在仆人住的地方,而是挨着郭琇住。

“奶……娘……奶……娘……”郭琇没有敲门,而是用手指在窗户上戳了个小洞,对着洞口轻轻地呼唤。

夏侯战知道,这是她故意的——调皮。

从二人走近这间屋子时,妇人就醒过来了。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谁半夜想要对她做什么。特别是她听见窗纸被戳破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她紧张起来,以为有人要对她放迷烟。这是江湖上的惯用手段,她是了解的。

“是什么人?敢潜进郭府里想要把我掳走?要不要现在动手?”她想到,随后又摇摇头,“不,不如来个将计就计,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当她听到窗户外传来“奶……娘……奶……娘”的声音时,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听到了声音,她自然就知道是谁了。

“这丫头,真是调皮,半夜才回来!”她嘀咕了一句,披上衣服朝着门口走去。她也不吭声,假装不知道。她知道,有惊喜!

果然,等她打开门,一道白影朝她扑过来。如果不是她知道了此人是郭琇,刹那间就一掌派出去了。她张开左臂,笑脸相迎。

“奶娘!”郭琇高兴地扑到她的怀里,紧紧搂住她,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奶娘,可想你了!想死你了!”

妇人笑得合不拢嘴,一只手同样紧紧搂住郭琇,“哎哟,小姐,这把老骨头要被搂散咯。你的力气呀,可是越来越大了!”

“奶娘你嘲笑我!哼!”说罢,她把脑袋埋进妇人胸口,使劲地拱着,差点两人都要摔倒了。

“好好好,没有没有!”妇人受不住她的玩闹,只好投降了。等到她停止闹腾了,妇人才发现夏侯战还在一边站着,“哎呀,战少爷也在呀!失礼失礼了。”

夏侯战点点头,“奶娘,琇儿说回来了先来看看你,怕明天把你们给吓到了。奶娘,琇儿,那我就先回去了。”

“哎,战少爷,不进来坐一会儿吗?”妇人挽留道。

“不了。”夏侯战看了郭琇一眼,“琇儿,你好好休息。要是得空了,我再来找你。我回去了。”

“嗯。”郭琇轻轻地应了一句。和他单独相处了这么多天,现在就要分别了,嘴上不说,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

妇人看着夏侯战离开的背影,便拉着她走进屋子里去,安慰道:“小姐,都腻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还依依不舍了?战少爷不是说了吗,得空了就来,说不定明后天就来了呢。”

她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而是说到,“奶娘,我要洗澡,全身都臭了!”女孩子都爱干净,出门在外没办法,回到府里了她自然要好好洗漱打扮一番了。

“好,小姐你等着。老身这就去给你烧水准备,在这儿等着哈。”

夏侯战回到府里,没有飞进去,而是直接从大门走进去的。好在府里就他一个男主人,也不用打搅谁。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也不用洗漱,也不管身上的脏乱,倒在床上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透过窗纸照射进屋里,一片亮堂堂。

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见得一女子背影,正在清理自己脱下的衣物。光是看背影,一定不是玛丽,“难道是莲儿,还是寒冰?”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莲儿挺着大肚子,她也没有立场一大早跑过来给他整理衣物。至于寒冰,他觉得更不可能了。

“奇怪了,到底会是谁呢?”他看着背影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直到女子转过来,他才看清楚是谁。只是,在她转过身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凝固住了,一脸的不可思议。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阿扎古。

阿扎古不再是以前的打扮了。她将青丝束成一束,披在背后;身上穿的服饰,也不再是婆娑国的服饰,是一身帝国小姐的打扮;至于她那些大圈大环的金银首饰,也早被取下,换成了金钗细坠;唯一保留的婆娑国的女性特点,便是她额头的一点朱红。不过,她依旧美丽,甚至更加端庄成熟了。

“夏侯战!你醒了!”哦,还有她的声音没变,清灵。她说的风格,也没变,估计也变不了。

夏侯战看着她的甜美的精致的脸庞,简直要窒息了。他不得不承认,三年不见,她变得越来越漂亮,比之他想象过的书画里的美女还要美丽三分。

他呆滞着,仍旧没有说话。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脑子里还没清醒过来,也没有反应过来。

“你怎么不说话?怎么?要本公主亲自来伺候你?”阿扎古款款小步,优雅地来到床边。她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来,仿佛早就料到了两人相见的场景。“嘻嘻,是不是很惊讶?惊讶我怎么在这儿?”

他机械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心里嘀咕道:“不会是我还在做梦吧?难道我梦到她了?不可能啊,我睡梦中从来没有梦见过其他的女子呀?”

“哼!本公主想要找到你,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快点起床吧!娘正等着你呢!”她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过一套换洗的衣服,丢到了他的身上,便起身要离开。

“等下!”他突然喊出声来,瞪大眼睛看着阿扎古,“阿扎古,你喊什么?娘?谁的娘啊?”这可真是把他给吓到了。

“哦。”阿扎古回过头,露出坏笑来,“你不知道,我已经认你的娘,也就是夫人,为干娘了。所以,以后我也是叫娘了!”

“为什么?”

她却没有再理他,抱着他换下的衣物,径直离开了。

夏侯战发起呆来,不明白半个月不在,一大早起来怎么事情变得这么复杂起来。他甚至一度认为自己还在梦里,在一个真实无比的梦里。他使劲地掐了自己几把,疼痛让他明白,他刚刚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怎么办?这丫头怎么跑到帝都来了?难道她父亲朱迪也来了?还是她一个人跑来了?为什么?嘶,好乱!算了,不想了,直接去问问清楚!”

他距离大堂还远时,就听到了几个女人的说话声。其中话最多的最亮的,无疑就是阿扎古。除此以外,还有一女声比较多。他一判断,就知道了,是他母亲!!

“看来,她跟母亲的关系很不错,很有话说啊。”他嘀咕道,“也是,都成了干娘干女儿,关系能差?”

“娘,你看这个。”阿扎古正抱着一根粗大的象牙放在夫人的眼前,“这在那我们那啊,叫做象牙!一般呀,只有王公贵族才能拥有!这次我从婆娑国来,专门给您准备的!”

465章 争锋吃醋

夫人看着面前一根三尺长洁白无瑕的象牙,伸出手摸了摸,感觉滑滑的。但是她并不懂欣赏,只觉得好看。当听到阿扎古说只能王公贵族才能拥有时,她吃了一惊,连忙拒绝到,“哎呀,你这丫头,这几天已经给我送了好些东西了,怎么还送这样贵重的礼物,我消受不起啊!”

“娘,这算什么?这根本就不算什么的!以您的地位啊,夏侯家族的夫人,不要说一根象牙,十根都不算什么。您收着,这也是女儿的一份心意。您要是拒绝了,女儿可就不开心了!”阿扎古撅着嘴巴说到。

夫人有些不好意思了。阿扎古实在太热情了,热情得她都快吃不消了,说话娇嗔却懂礼数,深得她喜欢。但是她现在也没搞清楚阿扎古的来意,不过隐隐察觉到是和她的儿子夏侯战有关。她不好再拒绝,特地张望了一眼门外,“奇怪,战儿怎么还没来?”

“娘,我去那他看过了。他已经起床了,现在应该在来这里的路上了。”

阿扎古左一口“娘”,右一口“娘”,听得夫人心里甜的不行,都快要找不到北了。她不是把阿扎古当做干女儿,而是当做了媳妇。“呵呵,阿扎古啊,我就希望有个女儿。不过啊,现在我更希望有个儿媳妇,你说呢?”

阿扎古羞赧于色,心底里高兴极了。但是,她并没有直接从自己的角度去回答夫人的问题,而是顺着夫人的话说到,“娘,我听您的,您说怎样便怎样。”

“咯咯咯咯……”夫人笑出声来,拉过她站在一旁,又把她的手抓在手里握着,看样子是十分满意她的回答。

夫人也是着急了。当初夏侯战刚回来时,她想要他先立了寒冰作小妾,生个孩子再说。可他不答应,加之寒冰出事昏迷不醒,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当她看到玛丽时,觉得玛丽漂亮。虽然是个洋人,不太爱说话,又高冷,但当儿媳妇也能接受。但是他好像不喜欢,只说外面有喜欢的。后来玛丽又经常一个人出门,又高高兴兴回来,令得她生疑,对其印象就更不好了。千等万等,她看到阿扎古的一刻,觉得自己终于等到了心仪的儿媳妇来。阿扎古说要认她作干娘,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阿扎古性格虽然飞扬跋扈,但是本性却是不错。不仅人长得漂亮,从小的王室教养让她懂得礼数。玛丽虽然也出生王室,毕竟很小就被送到了修道院去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哪里会有很好的教养,况且长期以来都在尔虞我诈中生活,变得有些冷漠。所以,她轻松地获得了夫人的欢心,彻底挤开了玛丽在夫人心中残存的位置。

“嗯哼!”夏侯战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皱着眉头大步跨进大堂里,对着夫人喊了一句,“母亲。”

“战儿,我早上听见仆人说,你昨天半夜里回来的,怎么回事?”夫人招招手,让他走近她身边来。

“孩儿不是说过吗?出去游玩了半个月,昨天才赶到了帝都。”

“跟谁去的呀?”

“母亲,去的时候你都没问,现在问的做什么?”

“哼!”夫人不高兴了,语气严厉起来“我现在告诉你,以后做事去哪,都要跟我说清楚,问过我的意见后再做,不要做些没有用处的事情!”

夏侯战看了阿扎古一眼,可是阿扎古却不看他,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来。他坐在下首的椅子上,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

“你知道吗?你现在喝的这杯茶,还是阿扎古泡的呢!”夫人神色又变得柔和起来,一手托着她的手掌,另一手则是轻轻地抚摸她的手背,极为怜爱。

“阿扎古,你怎么来了?一个人来的?还是跟着你父亲来的?如果你是一个人偷着来的,那恕我不能留你。”他看着阿扎古说到。

“我不走!我来这里就是来找你的,即便是我父亲或者王伯父亲自来,我也不会跟他们回去的!”阿扎古坚定地说到。

“万一你父亲找我麻烦怎么办?”他皱着眉头问到。他可是知道,她是阿育王的继承人,将来要继承大统。而且他也了解朱迪的为人,阴险凶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怕她留在这儿,会给夏侯家带来危险。

“不会的!我父亲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我的,你放心吧!”

“母亲,你能先出去一下吗?我想和她单独聊下。”夏侯战觉得有些话不便当着夫人的面说,只好请夫人离开一下。

关于阿扎古的事,以及阿扎古和夏侯战的事,夫人几乎都不知道。她坐在那听得迷迷糊糊的,心里生出不安来。她站起身,笑着对二人说到,“战儿,阿扎古,有话好好说。你们应该很久不见了,好好聊聊。我去看看寒冰去。”

等到她离开后,阿扎古大大咧咧地笑嘻嘻地坐在了他身边的椅子上,“说吧,什么事?”

“我们不是说好了,七年后再相见吗?”

“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我想你夏侯战!”阿扎古一点都不含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三年了,没有一天我不思念你!你知道吗?你走过的路,我走了无数遍;你待过的教堂,我去了无数次;你躺过的小床,我也躺在上面感受你的气息……”

夏侯战听着她表达对自己的思念,只感觉一股热烈的真挚的爱涌向自己,要将自己淹没;她的爱,已经成了一片海。她说的每个字,都是爱海里的浪花。每当他要浮出水面时,就会被一个接着一个的浪头淹没。

在灵山告别时,他就生不出对她拒绝的念头,才会定下七年之约。现在,他更是生不出拒绝的念头。

“可是,阿扎古,你没必要来……”

“我就是要见到你!一定要!谁都不能阻止我,阻止我的内心,阻止我追求爱!”阿扎古越说越激动,眼里噙着的泪花化成水珠从眼角低落,“吧嗒”一声落在她的长裙上。

夏侯战很纠结。这几天,他和郭琇的恋情升温到了最高点,都已经谈婚论嫁了。可是,他没想到,现在突然间冒出一个阿扎古来。

他对郭琇的感情,一直都很专一。但是,他能直接拒绝博古娜拉,拒绝阿莲,拒绝寒冰,拒绝玛丽,却不能直接拒绝阿扎古。因为他能感受到,阿扎古的情比她们都深,来得更炽烈,更坚决!

“算了,先让她留下来吧,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慢慢开导,相信她会冷静的。”他在心中想到。

“阿扎古,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又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她的哭泣没能立即停下来。她很伤心,很压抑,终于把心里话都吐露出来了。要知道,三年的思念,是会把人逼疯的。他定的七年之约,实在是太久了,对她的折磨实在太大了。

“我……我……我自然有……办法……了……”

“好了,不要哭了。”他没办法,只好伸出手帮她擦干眼角的泪水。“你再哭下去,可就不漂亮了。”

“本……本公主怎样都漂亮!”阿扎古对她的外表很有自信,相信自己在任何状态下都是漂亮的。但是,当她第一次看到玛丽时,她还是吃了一惊。玛丽的美貌不输于她,但也不会赢过她,只能说是各有千秋。当时她一度以为,玛丽就是他的未婚妻。

夏侯战哭笑不得。原本只是一句安慰的话,她却毫不客气地接下了。不过,她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就算她的哭妆,也是别具一格,具备一种独特的美。

阿扎古的眼泪水直到阿莲来了方才抹干净。大概是她不想让别的女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她立刻就不哭了。

“莲姐姐,你来了。”夏侯战如释重负。他看着阿莲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关切地问到,“还有多久生下来?”

阿莲嫣然一笑,小心翼翼地走到阿扎古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公子,还有两个月罢。我已经感觉到肚子里的小东西愈加不安分了,总是动不动踢我踹我。”

“哈哈,十月怀胎总是很辛苦,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他安慰了一句,“不知道云涛兄怎么样了?他回老家去了,没有给你来信吗?”

“有,就在几天前,公主给我带来的。”她把目光投向阿扎古,充满敬佩之色。

如此一来,夏侯战还能不知道阿扎古是如何找到自己的?既然清楚了,他便不再追问,而是问到江礼的情况。

“相公他还不错。虽然帝都的生意没做好,但是家族并没有责备他。不过,他在信上说,家里不再给他安排重要的位置。看样子,是要冷落他了。”她有些低落,神色也变得悲哀起来。

“莲姐姐,你不要担心。我相信云涛兄的,你也要相信他。目前的境况,都不算什么。终有一日,他能拨开云雾见青天的。”

“咦,夏侯战,你这是什么意思?”敏锐的阿扎古发现了他话里带有一丝“早知如此,早有安排”的味道。

“意思就是让你婆娑国多关照江家的生意,他就能建功立业,走出困境了。”

“这好说。只要对我婆娑国好的,我都会去做的。你不知道,这几年我做了不少事,王伯父几乎样样事都要我去插手!”

夏侯战闻言,心里头又紧张起来,“该不会是阿育王快不行了吧?这样的话,不给她介绍婚事说不过去。我看,她也不一定就是奔着我来的。”

阿扎古看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脸刷地就红了,“你干嘛,盯着我看,不要脸!”

“你是逃婚来的吧?”他一语点破。

她也爽快,不再掩饰,“是又怎样?王伯父和父亲给我安排的婚事,我不喜欢!那些个人,智谋胆量都比不过你,所以,我只能嫁给你!”

“咯咯咯咯……”阿莲笑出欢快的声音来。

就在此时,玛丽来了。古典女王的出场,气势自然是不一般。她披着长发,穿着一席金色长裙,两手摆在腹部,端庄典雅。虽然没了侍卫,但是女王的习惯却不会就此湮灭。

她冷哼一声,坐到了夏侯战对面的椅子上。她说的第一句不是对着夏侯战的,而是阿扎古,“身为王室的人,却一点教养都没有!”

火药味浓重!!

阿扎古才不会怕她哩,直接回击道,“这里可不是你的城堡,你以后少在这儿显摆威风!你真要摆威风,要不要我借几个手下给你?”

“舌头倒是恶毒!”玛丽毫无顾忌地说到,“还不知道自己能在这儿住几天呢!你呀,还是在这儿好好享受几天吧,说不定哪天就被抓回去了。我呢,要在这儿永久住下去的。你说呢,格兰特?”

466章 现状

夏侯战无话可说。但是,他对玛丽身上的穿着打扮感到奇怪。因为,她身上的穿着几乎和海外王室一模一样。但他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她自己让裁缝去做的。

“呃……你们聊着吧,我去看看寒冰。”他要立即逃离现场。夹在女人之间,他根本生存不下去。他暗叹自己英明,没有到处撒鹰,不然真麻烦了。

“我也去!”

“我也去!”

两人都要跟着。唯有阿莲,一直在笑着。她内心在庆幸,庆幸自己嫁的是江礼。如果她一味地追着夏侯战不撒手,按照如今的局势,她根本没有竞争优势。美貌她拼不过两人,地位也拼不过,顶多是温柔些。而且,两人都是王室出生,擅长算计,她无论如何都不是对手。突然间,她为那个还未现身的正房担心起来,“她能敌得过这两人吗?”

“寒冰她需要安静。你们去太吵了。”

“谁跟她吵?我才不呢!”

“哼,你以为你是谁?”

“那好吧,就一起去吧。”夏侯战头也不回,径直出了大堂。他每次外出,不管多久,回来总是要去看看寒冰的。虽然寒冰不是为他而伤,却跟他有关系。他小时候她又常伴左右,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弥漫在两人之间。

夫人正在寒冰的屋子里,用毛巾给她擦拭全身,为她整理妆容,使她看起来像是睡着了的睡美人。

寒冰躺着也快有半年多了。由于一直躺着,她的身体微微发福,有些偏胖。好在她脸上不长肉,依然是清秀的模样。

“你们每天给她手脚按摩两个时辰,听见了没有?”夫人对着床边立着的两个丫鬟说到。

“是,奴婢明白了。”

“好了,下去吧。”

两丫鬟刚到门口,却看到了夏侯战进来,慌忙行礼,“少爷好。”

夏侯战点点头,大步走了进去。在他后边,玛丽和阿扎古并排走着,谁都不肯落后半步,气势汹汹地把丫鬟吓到了。

“母亲,我来看看寒冰。”

“娘,我也来看看寒冰妹妹!”阿扎古先玛丽一步走进屋里,眉开眼笑地对着夫人说到。

玛丽刚要进门,听得一声“娘”,迈出的步子不自觉地收了回来。她知道,阿扎古喊的娘只是干娘,但是她总感觉自己落了一茬。如果有外人在,那人家肯定把阿扎古当作夏侯家的少夫人。她心里一阵苦闷。

一直以来,她和夫人的关系并不亲密,甚至还没有阿莲来得受欢迎。为什么呢?因为她总是在思念故乡,心情不好,情绪不高涨。试想,谁会愿意每天看一张苦瓜脸呢?

“算了,我不进去了。”她安慰自己一句,“不如去教堂坐坐,做祷告吧。”她转身就走,拖着一袭长裙,留下一阵香风。

阿扎古进去了,亲切地站在夫人身边,帮她照顾寒冰。过了一会儿,却不见玛丽进来,她心中疑惑不已。不过,凭她聪明的脑子,略微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她在心里冷哼到,“哼,跟我斗,你还嫩了!”

夏侯战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两人同时跟来只有阿扎古进来了。他望了望门口,却没有看到人影。他摇摇头,把目光收回,看着寒冰。

“母亲,寒冰还是没有起色吗?”

“这丫头啊,可是真能睡啊!少了她,我连说话的人都少了。”这些年,寒冰成了夫人身边最亲密的人,能当半个女儿。因此,夫人才会说要把她嫁给夏侯作妾,可见她们关系非常好。

“娘,还有我呢!寒冰妹妹不能陪你了,还有我呀!我来陪着你,我来照顾寒冰妹妹!”阿扎古把手搭在夫人的肩膀上,一边给她捏着肩膀一边说到。

“呵呵,你这丫头啊,就是嘴甜!”夫人欣慰地说到,“有你在的地方啊,就有欢乐在。不像某些人,整天板着脸,好像谁欠了她几千吊子钱似的。”

“母亲,你不要含沙射影了。”夏侯战劝到,“玛丽远离故土,情绪低落是正常的。你总不能因为她不讨好你,你就生气吧?她有她的苦衷,你要理解。”

这回儿夫人没有给他面子,而是直接反驳他,“哼!流命天涯就要有流命天涯的觉悟,老想着过去有什么用?她以为她是林黛玉吗?谁愿意看她的臭脸,一天好心情都没了。还有,她总是早出晚归,然后带着许多的珠宝衣服回来。战儿儿,你最好去查下,我不想我们府里出了败坏名声的事情。”

“母亲,人人都有自己的事。我们不要干涉人家的隐私,这是尊重。玛丽她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谁都管不了!”

夫人还要说什么时,被阿扎古拦住了。她说到:“娘,让她嘛。她又不是我们家的人,管她呢。是死是活与我们也无关,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夏侯战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开了。在家里,夫人总是拿些鸡毛蒜皮的事去烦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夏侯战,你去哪?”阿扎古追了出去。出了门,她一把拽住他,“怎么,你觉得我说错了吗?你生气了?”

“没有。”

“那你干嘛刚来又要走?”

“心中烦躁。”

“有什么烦恼你可以跟我说呀!”阿扎古挡在他的身前,“我没有要挤兑她的意思,我也不需要跟她争宠。但是我告诉你,她不简单。”

“好了阿扎古,你去陪娘吧啊!让我一个人静静。”他皱着眉头说到。

阿扎古突然没声了,脸红彤彤地害羞起来,扭捏着说到,“好,我听你的,去陪娘去。”说罢,她小跑着离开,留下一阵清香。

夏侯战单独走了几步,立刻有仆人来找了,“少爷,刚少爷来找你了。”

“曹刚?在哪?”

“正在大堂等着。”

“好,我知道了。”他甩甩袖子,朝着大堂走去。

他刚到大堂门口,曹刚就迎了出来,像是自己家一般,“夏侯兄,大战在即,你却闲云野鹤悠然自得,不简单啊!”

“有什么悠然自得的。”夏侯战请曹刚坐下,又吩咐仆人上茶,自己则是坐在了上首座。那曾经是夏侯明初的位置,现在自然是由他坐着。“这次收复失地,你们才是主力,我不过是一个配角而已。所以,我没什么压力,只要不吃败仗就好。”

“哈哈!”曹刚大笑,“夏侯兄,跟草原人打仗不吃败仗,那可是需要实力和脑子的。如果说你能不吃败仗,而我和白辉肯定不如你。”

他停顿了一下,“夏侯兄不要沮丧,朝廷只给了你五千人马,但是我的野戍军也会听你调遣的。我们曹家和夏侯家关系亲密,众所周知,当年还一起打天下。关键时刻,还是不要分你我的好。只要能打胜仗,压制住白辉,对我们都有好处。”

“曹兄,你来找我不会就说这么件事情吧?我们的关系,就算你不说,别人也会当作这样的。所以,你还是说你今天来的目的吧。”

曹刚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废话。“夏侯兄,我们要去干仗了,当然要知己知彼才行。我看你在关键时刻还去游玩,对战事肯定不是很了解。我们同气连枝,我的情报当然也要告诉你了。”

“我知道你会去收集情报,所以我也懒得操心,反正我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你们的耳目,不然我昨天半夜回来,大清早你就找来了?”

“哈哈,来人哪,把地图拿上来!”曹刚拍拍手,立刻有一仆人从门外进来,手里抱着一卷羊皮地图。他直接把地图摊在地上,对着夏侯战说到,“你来看。”

地图虽然不大,但做工精细。地图上的线条凹凸有致,全都是用针线缝纫出来的。并且,山水平原,丘陵湖泊,都用不同颜色的丝线缝纫,触摸的手感非常好。

“曹兄,你的地图做工可真细致啊!就这么一副小小的地图拿出去卖,都能当做藏品了!不愧是打仗的行家!”夏侯战赞叹到。就其精致程度而言,这副地图绝对是他看过的地图里最美的一份,没有之一。

“那是自然的!”曹刚坦然接受了他的夸赞,“我们军人,地图就是我们的第三生命!绝对是要认真对待的。”

“第三生命?曹兄,你又没上过战场,就不要在兄弟面前吹牛皮了啊!”他微微一笑,“不过,你说的第三生命,那第一第二呢?”

“夏侯兄,我是没上过战场,但是我是军人世家!从出生就是军人,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事实。”曹刚骄傲地说到,“父亲告诫,军人有三生命,一样都不能丢,否则就枉为军人!军人的第一生命是尊严,士可杀不可辱!军人第二生命是兵器,兵器在人便在!军人第三生命,就是地图,行军打仗的饭碗!”

“尊严,兵器,地图。”夏侯战重复了一遍,默默地在脑海里思考,“士可杀,不可辱,人之骨气也!上阵杀敌,刀光剑影,你死我活之利器也!行军打仗,有山可藏,有水可潜,地利也!野戍军的官兵有如此三生命,难怪能打胜仗!”

“你看,这三座城,分别是齐城,汉城和青城,三城分布在北方,上面是山谷,下面是平原。如今,三城尽落入了草原人的手里。”

“现在草原人的情况如何?”

曹刚思虑了一下,“草原人目前只是不断地在三城屯兵,养精蓄锐,并没有大举南下。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固守三城,在伺机南下。据情报显示,三城共屯扎了三十万草原人,其中步兵二十万,骑兵十万。”

“这么多?应该是草原人的总兵力吧?”夏侯战被吓了一跳。他们三支部队拢共才五万人马左右,一比六!真要打起来,岂不是要被碾压?

“没有,这就是他们的总兵力的一半。还有一半,还在草原上。他们不可能把所有兵力都投入到这里,不然草原就空着了。”

“怎么这么多?”

“草原王召集了几乎所有的青壮年入伍,所以人数很多。十五年了,已经成长了两代的草原人。”

“那怎么打?人数相差太大了。”

“据我所知,汉城是屯扎了八万步兵,四万骑兵;青城和齐城分别屯扎六万步兵和三万骑兵。光是凭借我们的总兵力,对付一座城都难。我也不知道朝廷怎么想的。”

夏侯战根本就没想过兵力悬殊会这么大。禁卫军和野戍军可能还好,但是他的治安署招募军就不行了。五千人马,被草原人骑兵一冲,估计就所剩无几了。

“这座镇子呢?”他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此处地势险恶,刚好是南下进入平原的口子。只要控制了镇子,就等于握住了咽喉要塞。。

曹刚摇摇头,摊开手表示无奈。三城都被占了,这么重要的镇子草原人能放过?“因为镇子本身也不大,所以草原人兵力不多,只有两万,全都是步兵,没有骑兵。”

“对了,朝廷对我们三支军队有什么安排没有?比如谁主帅?”

467章 偶遇

“没有。朝廷希望我们各自为战,只要能打胜仗。输了的话,我们都性命难保。陛下没有分主力,我们都是主力,就要我们自由发挥!不过,明面上会安排白辉做主帅。”

“自由发挥?”

“嗯。”曹刚笑到,“白辉和我,分别属于太子党和武亲王派。陛下这次安排,实际上就是把两派暗中较劲,放到明面上去。一方想要压过另一方的风头,就必须投入更多的金钱,情报和人力进去。只有你,是为了平衡双方才出现的。”

“我才五千兵力,怎么平衡?”夏侯战有点无语。纵使他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抵挡几万人吧?即便自己是剑罡中期了,也无异于螳臂挡车自寻死路。

“夏侯兄,说实在的,你才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你真以为朝廷的人对你不了解?你还是太年轻了。虽然我说不上来,但是我不相信你在战场上会泯然众人!”

他罢罢手,对曹刚的说法不置可否。人数虽然少了,但是他也知道,他才十五岁而已,如何统得十万乃至于更多的兵力?朝廷这般做法,是要看看谁能担当大任吧?后期一定要增兵或者另有图谋,除此以外失地根本不能收回。

“你们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发兵?”

“我们跟在你后面,你什么时候走我们就什么时候走。”

“什么!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夏侯战大怒,“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我这五千新兵去当炮灰,为你们打前站吗?!”他质问到。

“夏侯兄,这是陛下的旨意。谁都不能改变。陛下还说,清明后就动身。”

“我怎么不知道?那岂不是还有五天不到的时间?”他突然产生想撞墙的感觉。

“几天前。你人不在,找不到。”

“……”

两人聊了一个上午,午饭过后,他开始想着着手安排出行的事宜。此次去收复失地,时间不短,他必须要去和亲近的对他有过帮助的人告别。

他先去了帝国保定军官学院。在那,不仅有梦天机老师和西藏大师在,还有他的坐骑阿花和郭琇的坐骑阿红还在学院里的养马场。

不过,当他到了学院里时,那儿一片清静,只有一些仆人正在打扫卫生。一共六十名学生,将会全部加入到出征草原人的军队里。因此,早在一个月前,学生们就不再上课,全部进入到各自的军队里去。其中有四十人去了白辉的禁卫军里,有十八人去了曹刚的野戍军里,但没有一个学生愿意编入夏侯战的治安署招募军队中。

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并不觉得奇怪。他自身实力很强,论背景却很弱。此次他的部队又是新招募的,根本形成不了战斗力,无法和成名已久的禁卫军和野戍军媲美。所以,无论是从发展前景来看,还是战斗环境来看,他都不被看好。谁都知道,战场上靠得可不是一个人,而是集体的力量。

等他去了梦天机住的地方,发现人去楼空。他问过仆人才知道,梦天机已经在一个月前离开了。至于去哪了,跟谁都没有交代。毫无疑问,两人肯定是去逍遥自在了。

夏侯战有些遗憾。没能和两位老师告别,让他心里生出自责来。在学生们里,他不受待见,但受梦天机的待见。而西藏大师与他渊源更深,早在婆娑就相识,又收了他的侄儿夏侯钺当弟子,对他的帮助非常大。

“这次没能相见,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唉。”他叹息到。上午听曹刚说了这么多,他感觉到一两年很难打垮草原人的三十多万军队。如此一来,归期岂不就是遥遥无期了?

他神情有些失落,慢慢地朝着养马场走去。

养马场养着的马,都是朝廷送给学院学生的,勉励他们将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驰骋沙场。人人都有一匹,认了以后就养在这里,由养马场的仆人负责照顾。大部分马匹在大部分时间里,与主人都是不接触的。因为他们在家里都有自己喜欢的马,除了夏侯战和后来进来的三十个武举学生。但不论是谁,都不及他和马儿的亲近。在学院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照顾阿花和阿红,一人两马间感情深厚。

如今学院放假了,大部分的马匹都没有被带走,留在了养马场。并且,仆人也懒惰起来,全部散养,让马匹在养马场自由走动。

群马中,有两匹马格外耀眼,一匹全身火红,另一匹外边不出众,却比周围的马高出一个个头。不消说,就是阿红和阿花。并且,有阿红在的地方,就有阿花在,方圆半丈内,不得有其他的马匹,表现十分霸道。为此,养马的仆人头疼不已,但不敢随意鞭打。老话打狗也要看主人,如今夏侯战虽不说大红大紫,但在学院乃至朝廷上都小有名气,仆人不敢对他的马撒气,反而一日三餐照顾地极好。

当他快要到养马场附近时,阿花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撒开蹄子就朝着门口冲去。一时间,挡在它前头的马匹躲闪不及,竟然被它给撞到了。就这样,它“杀出”了一条路来。阿红不明所以,但已然有了“夫唱妇随”的觉悟,轻嘶一声,同样撒开蹄子跟上去。

夏侯战听得一阵马蹄声传来,正觉得疑惑。抬头一看,就看到了阿花带着阿红并排向他跑来。此时此景,他觉得幸福不已。并且,他也为阿花和阿红感到高兴。身为主人,他岂能不知阿花的心思?显然,阿花都走在了他的前头。

“哈哈,来,抱一个!”他张开双臂,等着两匹马把头钻进他的怀里。但它们并未如此,而是各自伸出长长的带着刺的舌头舔他的脸。“哎呀,好了,别闹了。”他脸上都是唾液口水,眼睛也无法睁开。

可是,阿花和阿红根本停不下来,依旧我行我素地舔着他,还喷出厚重的鼻息来,嘴里发出“嘁嘁嘁”的声音,像是在表达它们内心的喜悦。

实在没有办法,他往后退了几步,一个纵身落在了阿花的背上。如此一来,至少阿花不会在伸舌头舔他了。阿红也停下来,晃着脑袋注视着他。

“阿花阿红,我是来接你们回家的。”夏侯战露出开心的笑容,摸摸阿花的马鬃,又拍拍阿红的脑袋,亲昵无比。“走吧,我们回家咯!”

阿花听明白了他的话,驮着他撒开蹄子奔起来,疾如风,快如电,差点将人摔下来了。阿红速度也不慢,跟着它的速度忽快忽慢,保持一致的步伐。

跑了一阵,阿花放缓了速度。它是太久没有活动筋骨,加之见到主人的激动心情,才会欢快地跑起来。但它很聪明,它感觉到主人有话要对它们说。

“阿花,从我进入到这所军官学院时,我就知道,在将来的一天,我要上战场。”夏侯战就像对着老友说话,平淡无味却充满真实和深情,“所以,你作为我的伙伴,我的朋友,你也要跟着我去上战场。”

阿花默默地走着,垂头不语,只是时不时和阿红对视两眼。

这些细节,当然都落进了他的眼里。他苦笑到,“你们分开多久,我和琇儿也要分开多久,总不能你们比我们还儿女情长吧?”

两匹马只恨不会说人话,否则一定会破口大骂他的。人和马又如何会相同?人的寿命随随便便就能达到五六十岁,但是马呢?一般也就二十几年。如今,阿花已经过了四个年头,阿红也过了三个年头,相当于九到十岁的人。但是,如果打仗打了五六年,那阿花就相当于进入了中青年了,而夏侯战依旧是年轻人。两相比较,它哪里划得来?

可是,它毕竟是主人的坐骑。即便自己再不情愿,也是不行。何况,它还是一匹马。马是干嘛的?如果让马去犁地,它一定是不愿意的,因为它的使命是跑!

夏侯战继续说到,“等下我们去郭府,把阿红送回去。你们再好好告别一番,我也和琇儿告别一番,明天我们就去军营去。”

走了好一段路,阿花才点点头,眼里噙着泪水。阿红和它一般,心情有些沉重,没有最开始的时候的愉快。两马并头而进,相互摩挲着。

很快,他带着两匹马就到了郭府。

“战少爷,小姐不在府上。”门口的仆人告诉他。

“哪去了?”

“小人不知。”

他觉得奇怪,但也没办法,明天他必须去军营报道了,两天后就要出发。如果今天没能告别,那就没机会了。他皱着眉头,内心十分失落。过了一会儿,他指着阿红对仆人说到,“这匹马你帮我交给你家小姐。”

交代完后,他就要转身离开,却迎面来了一位威武冷漠的穿着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男子。“想必这人就是郭烈了吧!”

两人第一次见面!但是,两人却是互不认识,只是心中晓得各自的存在。他们对视了几个呼吸,夏侯战打破了尴尬。

“见过郭大人!”他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态度极尽可能的恭敬。

郭烈只一人从皇城回来,没想到碰到了一个少年。他看到马匹火红的母马,便知道了眼前少年的身份。他不喜不悲,脸上既无笑容也无愠色。对于少年的见礼,他微微点头,“你就是明初的儿子吧?”

“小子父亲正是夏侯明初。”

“你现在是朝廷都尉,也是有军职的人,就不要再自称小子了。”郭烈翻身下马,那仆人立刻上前把马牵走。“既然到了门口,就进去坐坐吧。”

夏侯战本身是个不怕事的人,别说郭府,就连皇宫他想进也敢进的。只是,这次不同,因为是郭烈邀请他的,将来的岳父大人啊!

他心里很紧张。虽然他以前就想到了这一幕,甚至还设计了一些话,见了面该怎么说。但是,他并不想这么早与郭烈相见,而是要等着功成名就后。现在的偶遇,可谓是打破了他的计划,直令他心中感叹,“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是,郭大人。”他定定心神,把马匹交给另一个仆人,便跟着郭烈径直走进府里。

郭烈把他带到了书房,又吩咐茶水,按宾客坐下。“你的确很厉害。你现在的境界,恐怕我和曹正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夏侯战以为郭烈会问他和郭琇的事,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憋了一会儿,他才说到,“郭大人和曹大人乃朝廷中流砥柱,实力深不可测,下官比不得。”

“这次你们出征草原人,收复失地,你觉得你有几成把握打胜仗?你又觉得,朝廷多久可以收复失地?”郭烈眯着眼睛问到。

468章 各自登门

“这……大人,下官不敢纸上谈兵。战场上危机重重,瞬息万变,下官也不知道能有几成把握。但是,下官一定会逆流而上,尽可能击杀草原人,打击草原人的!”他沉思了一下,“至于要多久收复失地,下官亦是不好回答。”

“你对当前的政治局势有何看法?”郭烈没有对他的回答进行点评,而是又抛出一个问题,一个很大的问题。

夏侯战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很敏感!他知道,郭家是站在太子背后的,而他的父亲却是站在老皇帝背后,曹家站在武亲王的背后。这也是为什么三支出征部队,有他的份的原因!一定程度上来说,老皇帝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势力。但他是不是支持老皇帝的,谁都不知道,只有他心里清楚。

他不能随意表明态度,更不能指点江山。一来涉及自身安危,二来问他问题的是郭烈。不往大了说,就说眼前,如果回答的不好,对他和郭琇的事就会产生不利的影响。总不能自己挖坑让自己跳吧?

“郭大人。”他咳嗽了一声,挺直身子,“在学院读书的时候,下官还是一个学生,为学生就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如今,下官受皇恩浩荡,北征草原人,就是军人。军人只关心军事,不问朝政。”

郭烈一直盯着他,一动不动的,就像是一只狼盯着猎物。“夏侯家出了你,将来倒是有可能超越白家和曹家,成为帝国的第一家族。我很期待,你到底能走多远。”说完话,就朝着他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夏侯战并没有立即离开。郭烈虽然没问他与郭琇之间的事,但他是不是应该抓住机会问问意思呢?行还是不行,他至少要提前知道郭烈的态度。

“怎么,还有事?”

“是的,郭大人。下官与令千金相识相知……”

“好了,走吧。这件事情,不在我,在你,在她。总之,我希望她能幸福。”

他顿了一下,若有所悟,心中既开心又忐忑。他转身离开,快要到门口的时候,郭烈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只要不走到对立面去,怎样都好。”

就这样,夏侯战完成了和他未来“岳父”的第一次见面和对话。从郭烈的话里,他感受浓浓的父爱。但最后的那一句话,又如针一般扎在他的心头。未来到底该如何选择,对他来说还是一个谜。

他骑着阿花迎着夕阳回家。一人一马心情都不好,有些沉重。

对于未来,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可以,他只想当一个纯纯粹粹的军人,对任何政事都不闻不问。谁当皇帝也好,谁被杀死也罢,他都不想操心。但那只是如果。实际上,他已经卷入到了皇位纷争之中,无法独善其身。

隐隐地,他似乎站到了太子的对立面去,也就站到了郭烈的对立面去了。如此一来,他和郭琇之间的事暗中就会受阻。即便郭琇同意,郭烈同意,太子和太子党的人能同意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那他投身太子党?只怕也不行。其一,他与太子身后的第一家族白家有巨仇,太子妃和白家都不会放过他;其二,他被打上昆仑的印记,昆仑也不允许他投身太子党,那是蜀山的地盘;其三,太子麾下强人太多,他能否借助太子登上皇位恢复家族之最高荣誉,这是个未知的矛盾。

“算了,走一步再看一步吧。或许,到时候有其他的转机不一定,何苦自己烦恼自己呢。”他抖动手里的缰绳,示意阿花快些回去。

“少爷,家里来客人了。”门口的仆人牵过阿花,对他说到,“夫人交待,让你快些进去,不要让客人久等了。”

“谁?”夏侯战觉得奇怪。他实在不知道,还会有什么谁会来他家做客,还要他母亲亲自交待?

仆人摇摇头,“少爷,是两女的。其他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会是谁呢?”他在心里想到,“两女的?怎么又是女的?莫不是哪家来上门说亲吧?”他就怕这等事。也只有这等事,才会让夫人亲自交待吧。

他径直朝着大堂走去。还离着几个院子,他便听到了女人说话的声音。不消说,大概是家里的女人都聚到了一处,甚至还有婴儿的哭泣声。

等他到了大堂门口,定睛一看,却发现郭琇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妇人正站在她的身后。而其他的椅子,分别坐着夫人,阿扎古,玛丽,莲儿还有他嫂子,几乎坐满了!

他失落的阴霾,瞬间就被残阳驱逐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琇儿,你怎么在这儿?我去你家里找你你不在呢!原来你在这里!”他大步走到郭琇跟前,抓起她的手握在手里。

郭琇亦是十分高兴,眉开眼笑的。但是当着众人的面被握住手,她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去,想要挣脱被握住的手。妇人站在她的身后,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嗯哼。”却是夫人哼了一声,“战儿,你下午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让客人等久了。”

“母亲,她可不是客人。”夏侯战语惊四座,把众人的眼珠子都要惊得掉出来了。特别是阿扎古,眼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了。而玛丽和莲儿,则是若有所悟的样子。玛丽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淡了,莲儿则是已为人妇。

夫人心头一阵喜悦,可是她要顾及阿扎古的感受,正襟危坐道:“战儿,先坐下吧。”随后又对郭琇说,“郭小姐第一次上门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哦,夫人,挺好的。是我不该冒昧打扰的。”郭琇赶紧说到。其实她只是来找夏侯战的,不想刚好遇到夫人和阿扎古要出门,撞在一处,就被请进府里了。她想着,早晚要进这家门的,偏不料夏侯战不在,让她着实紧张了一番。若不是有妇人陪着,她只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平常的机灵劲全没了。

“夏侯战,问她和你的关系,始终都不肯说白了,要不还是你说吧。”阿扎古发难了。她早在婆娑时就听阿莲说过郭琇的存在,只是不知道为何人罢了。今天算是见到了。她击败了阿莲,她也不会怕郭琇。

夏侯战心里想想就激动,不过他还是要问过郭琇的意见。但是,就算他们都不说,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就连夏侯婷也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们两个,充满着好奇。

“琇儿,你看……”

“夏侯,还是让我来说吧。”她眨巴眨巴着眼睛。想要否认已然不可能,但把话语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好,省得夏侯战说得让她接受不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夫人,又扫过阿扎古等人,感受到各人对她都有着明显的态度。比如夫人,喜悦但还是很冷静的,似乎有顾忌;阿扎古则是怀着敌意,有种想要撕了她的冲动;玛丽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时不时看着她和阿扎古,等着两虎相争;阿莲和他的嫂子完全就是看热闹了,好奇她到底会怎么说。

“我和夏侯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四年前。那时他来蜀山借宝,我们在紫竹林的洞里相遇。后来,我们再相见就是四年过去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就是朋友关系。”她很紧张,两手绞在一起。

“郭小姐,战儿他一直不肯成婚,是因为你吗?”夫人问到。

郭琇瞥了夏侯战一眼,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从来没跟她说过家里催他成婚了。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

妇人看着有些心疼。她一直都在观察在座的诸位女子,便发现阿扎古对夏侯战的感情最炽烈,玛丽变得寡淡。这意味着,郭琇的竞争压力很大。

“唉,小姐胆儿小,遇事也不果断。今天要是不大胆确定自己的地位,只怕以后会很难。”虽然她知道夏侯战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可他毕竟是男人,面对其他女性的“进攻”,他能始终不投降?

“哼!”阿扎古抓到机会了。她可不会在意郭琇是禁卫军大统领的女儿就礼让三分,客气三分。在她的爱情面前,什么都是苍白的!“你这点头摇头是何意思?娘说了,夏侯要传宗接代,不能等太久。你知道你的行为叫什么吗?说得难听点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她把对夏侯战的称谓也换了。她觉得自己深爱他,但是还不够亲密,不如郭琇和他这般随性亲近,所以她改变了策略。

“阿扎古,你又胡言乱语!”夏侯战呵斥到,“什么时候成婚是我自己的事,谁都干涉不得!”他的话意思很明显,即便是夫人也不行。

“战儿,你这是何意?你要出去打仗,一去就不知道几时能还,你到底要几时成婚呢?我们家后代单薄,你还不早日传宗接代,难道这就是对得起你的祖宗了吗?”夫人很生气,眼睛却不再看着郭琇了。

老话说的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如果刚才郭琇表个态,两人的事肯定就能定下来。但是郭琇不说,夏侯战自然也不会说,两人的事就要拖下去,对夏侯家不利,夫人当然不满了。

“就是,娘!”阿扎古附和一句,又对着郭琇说到,“喜欢一个人,就该大胆点,放手去追,有勇气讲出来。我和夏侯认识才三年,但是我就是喜欢他。为了他,我撇开了王位的继承,不远万里从婆娑国来到帝都。我等了三年,不介意再等三年,但我一定会让他知道我的心意!”

此话一出,顿时各人都惊讶不已。夫人脸上显出喜色,玛丽则是苦色,而莲儿和他的嫂子则是敬佩之色。表情最丰富的,还是郭琇。

她的脸色由通红转为苍白,再由苍白转为焦虑,再由焦虑转为不知所措。对于阿扎古的宣战,她确实措手不及。就在这时,夏侯战站起来来到她面前。

“琇儿,我们不在这儿,我们回去吧。我们路上聊。”

郭琇仓皇出逃,连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但是,这就是夏侯战喜欢她的地方,纯真,可爱。如果她是另外一般模样,久而久之,她肯定敌不过阿扎古等人的。

两人出得府来,后面紧紧跟着妇人。

“夏侯,我……我很紧张,我本来只是来找你的,没想过要去见你的母亲的。”她解释到,差点口不择言了。。

夏侯战牵过她的手,笑着说到,“我去找你,你来找我,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你在我家门口碰到我母亲,那你知道吗,我在你家门口也遇到了你父亲。”

“我爹爹?”郭琇惊呼到,“你们……你们怎么遇见了?又说了什么?”她瞪着一双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469章 等你

“是呀,这就是缘分吧。冥冥中,老天爷安排了我们去见各自的高堂。所以,不管今天结果好与坏,那都是我们要面对的。”

“可是,我觉得我做的很不好,我太紧张了。出门前,我都忘了给夫人行礼了。哎呀,我真是笨,笨!”她责备自己,一脸的沮丧。

“好了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张开臂膀搂住她,丝毫不顾忌妇人就在身后看着。

郭琇想要挣脱,却没能够,索性就算了,反正奶娘也不是外人。“你快说,我爹爹都跟你说了什么?”

夏侯战不想把原话告诉她,只好半开玩笑地说到,“郭大人说,小子,好好努力吧,没有混到一个大将军的职位,就不要想着娶我的女儿了!”

“当真?”

“骗你小狗。”

“相信你才是小狗呢!”她揶揄了一句。她并不是不相信他的话,而是不相信她的爹爹会说这样的话。她太了解自己的亲爹了。她估摸着,他应该也碰壁了,只是不好说罢了。假使要她说她和夏侯夫人见面的事,也是说不清的。

光线暗淡下去,大街上,昏暗暗的,行人也不多,少了白天的热闹和喧嚣。两人并排走着,手拉着手,安安静静地,只是偶尔对视一眼,嫣然一笑。

“你会等我吧琇儿?”

“嗯?等你做什么?”

夏侯战害羞地说到,“当然是等我回来娶你了。”

她心里很是开心,但一想到他家里住着那么几个姿色绝美的女子,她突然酸起来,“哼!谁要嫁给你了!你分明就是金屋藏娇!家里藏着的不是女王就是公主!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哪里入得你的法眼啊!”

她这一怼人,妇人都跟着乐起来,夏侯战也跟着不好意思。“琇儿,玛丽你是知道的,我也跟你讲过。至于阿扎古,应该是这几天冒出来的。我可以解释,我跟她清清白白的,绝无瓜葛!我发誓!”

郭琇看着回家的路还长,刚好要了解下。她明显感觉到了阿扎古对她的敌意,不出意外,肯定是她的最强大的竞争对手。

“那好,你把她的事跟我说说。我看,她比玛丽更厉害,一定会对你死缠烂打的。夏侯,你要是立场不坚定,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我就……”

后面的话到底是没说出来,所以夏侯战也不知道她想要怎样。其实她心里头冒出好多个念头,比如“我就寻短见”、“我就不会放过她”、“我就x了你”之类的。反正不对自己狠,就对他和第三者狠。

“她呀,是婆娑国阿育王的侄女,脾气有些霸道,有些蛮横,还有些执着。至于我和她之间的事,都算不上事,至少我觉得没有可圈可点的地方。”

“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她能从婆娑国不远万里来帝都找你?我才不信呢!你说是不是奶娘?”她要让妇人站在她身边,支持她。

“哎哟,你们年轻人的事,还要让老身掺合。跟着你们呀,老身把年轻时没吃过的醋可是吃了一遍啊!”妇人并不知道他们二人和青云冲突的事情,只晓得他们上了三青山。

夏侯战脸上划过几道黑线,他总不能把那个七年之约说出来吧?说了的话,估计麻烦就大了。可是一想,他觉得不该欺骗她,便如实说到,“琇儿,阿扎古是执着的女孩儿,我也不知道他看上我哪一点了,反正她就是对我死缠烂打。她也确实做了一些令我感动的事情。后来,我和她就在灵山上定了一个七年之约。”

“什么?七年之约?快说,是什么?”郭琇把醋喝到了顶点。她实在想不到,他竟然跟其他的女子有约定,这让她怎么忍受的了!

“呃,琇儿,说来话长。是这样的,她缠得我太紧了,我又不能太伤她的心,所以就说,七年后我若未娶,她若未嫁,我们就……”他摸着鼻子,无法继续开口,“但是琇儿,我是为了你才下这个七年之约的。我想着,我们肯定能在一起啊!况且她是公主,将来阿育王的继承人,不可能等到七年还不嫁人的。”

“夏侯,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典型的花花公子!”说罢,她甩开他的手,独自走到前头。

“琇儿,你不要生气嘛!”他赶紧跟上,舔着脸笑到,“琇儿,我不想隐瞒你实情。我觉得,我把你当作挚爱,就不对你隐瞒,你要相信我!”

郭琇并非真生气。她知道的,他身边的女子都比她好看,但他一直都没接受她们,默默等着自己。光是这份专一,虽然不至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也不错了。

“我信你。”她停下脚步,小声说到,“我就是心慌。你看我,怎么抢的过阿扎古,她那么霸道。我怕,我怕失去你嘛。”她主动投入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

零星的路人经过他们,都投来异样的神色。虽然不是光天化日,但民风纯朴的帝国,还是很难接受年轻人这般在大街上秀恩爱的。

但是,郭琇根本不怕。她也在转变,向阿扎古学习,大胆去追求。她恨不得此刻要让全帝都乃至于全帝国的人知道,她会是夏侯战的女人,是夏侯家的二少夫人!

夏侯战更是不会顾及流言蜚语了。他的事,除了帝都的小百姓不知道,其他人谁不知道?仿佛就跟看现场发生的一样。他沉浸在幸福中,幸福的泪花也撒出来了。

“放心吧傻瓜,我夏侯战发誓,终我一生,只爱你郭琇一人。”他轻声在她的耳边说到。

“终我一生,只爱你郭琇一人……终我一生,只爱你郭琇一人……”这句话不断地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什么都说不出去,把一切要说的话化为手指尖的力量,刺痛在夏侯战的身上。

两人拥抱了好久,才放开对方。

郭琇抹了一把眼泪水,开心地说到,“夏侯,我等你!嘻嘻。”

夏侯战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她又补充一句,“我去师傅那学艺,不准你身边有女子!”

顿时,他拉下一张脸来,苦逼地说到:“小姐姐,军队里怎么会有女的呢?不可能啊!”他现在是不知道,等他去了就知道了。不仅博古娜拉在等着他,阿扎古能不去?!不可能!

阿扎古来帝国之前,就知道了帝国发生了战事,特地把当年夏侯战麾下的第十营带在了身边。第十营在她的手里,已经扩编了,达到了两千人,装备和战斗力都是阿育王军队的最高标准。但这次随她潜入帝国的,只有五百不到,都是第十营的老兵。另外的一千五百人,正在刹马镇的森林里待命,随时策应她回国。

郭琇若有所思,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便相信了他,“那好吧,我信你,嘻嘻。夏侯,以后我该怎么联系你呢?”

夏侯战早就想好了办法,“琇儿,你把黑雕带在身边。你去师傅那山高路远,不方便也不安全,有它在不仅方便也能保护你。还有,如果你有书信给我,就让它传过来。或者,如果你可以,也可以坐着它来看我呀!”

“对呀!”郭琇恍然大悟,“哇塞,夏侯,你真是机智!有了黑雕,还有哪是我不能去的呢?我要是想你了,就偷偷来看你,咯咯咯咯……”

“奶娘也会跟你去吧?”他最关心她的生活。他至今还记得她在洞里时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师傅已经好几天没给我送吃的了”,记忆犹新。所以,他怕白衣女子会虐待她的。

“奶娘,你去不去?”她转过身问妇人。

“呵呵,小姐去哪老身就去哪。没人照顾你,老身可不放心嘞。你那师傅,冷若冰霜,你会吃苦头的。老身在,你也能有个说话的人不是?”

两人虽然不舍,但最后还是分开了。只要有黑雕在,再相见就不会太难了。

总的来说,夏侯战的心情还是不错的。眼下的事,就是再回去交待一二,和夫人说几句宽心的话。但是,他还在想,怎样和他的父亲交流。在如此重大的时刻,他觉得父子两人应该要促膝长谈一番的。他很希望,在自己回去的时候,他的父亲回来了。

等到他再次回到家,他的父亲没有回来,但从宫里捎了一封信回来,是给他的。

“战儿,你刚送郭家小姐出门,你父亲的信就来了。”夫人坐在大堂上,把信交给他。其他女子,除了阿扎古还在,都回去歇息了。

阿扎古心情似乎不太好。她给人的感觉是各方面都比郭琇好,至少夫人是这么觉得,但是夏侯战并不买账。那个七年之约还没到期,她却也不好拿出来逼迫他。不过,她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郭琇不过十三四岁,但她已经二十好几了,她有着足够的心里优势。目前她似乎输了,但长此以往呢?未必!

夏侯战看了阿扎古一眼,心头也无不高兴。当初她和阿莲在新里德就斗得不可开交,现在重新掀起争夺大战,他也见怪不怪。主要是,他就要上战场了,郭琇也会离开帝都。如此一来,她就会有力无处撒,他也就随着她了。

“在宫里当差这么累,连个假都没有。”

“可不是。他可好久没回来了。这下你又要走了,家里连个当家管事的人都没有!唉,这让我一个老太太该如何是好!”

“钺儿什么时候回来?”

“跟着晋儿去金光洞了,不知道。不过他太调皮了,大概也不愿意跟我玩。我啊,可就等着给你抱孩子了。”

夏侯战皱了皱眉头。这回他到不是在厌烦夫人催促他的婚事,而是突然想到了他大哥的事情。如今,夏侯咏还在牢里待着。过了这么久,他也该想办法救人了。

“母亲,你放心吧。在出征前,我会把大哥救出来的。”

“嗯?救你大哥?”夫人惊讶到。大儿子的事其实这一直都是她的心病,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夏侯明初都无能为力,她就更加没有办法了。而夏侯战虽然她很倚重,但他毕竟年少,也无更大的军职官职,所以更没希望。。

“嗯。”他点点头,“母亲,不能说一定,只能说试试。以前我不在,出去游历,好歹父亲还在家里主事。如今,父亲在宫中当差,我又要出征打仗,家中难免就少了主心骨。大哥的事,其实我一直有考虑,但却不好做。趁着出征前,我决定去试试。”

“你要找谁?莫不是你那曹伯父?”

470章 订协议

“不是。母亲,你就不要操心了。好了,阿扎古,你陪着母亲去休息吧。”他不欲多说。

阿扎古心中一个机灵,又跟吃了蜜一样,起身来到夫人身边,“娘,走吧,我陪你去休息。”

夫人也不好多问,只是临走时多看了他几眼,最后说到,“战儿,明早儿娘给你做顿早饭,吃了再去罢。”

夏侯战眼里噙着泪花,目送她们二人离开。过了一会儿,他平复了心情,打开了信。信上内容不多,但比之以前的只言片语,也算多了。

“战儿:

为父侍奉陛下左右,责任重大,不敢离开半步,更不敢告假。故只能把只言片语写在纸上,托人转交于你。

明日,你便要去军中领权。这是你第一次带兵打仗,一切甚为陌生,凡事不可强为。为父有些经验,却不好一一叙述。总而言之,随机应变,顺势而为。

此次出征草原人,收复失地,机会颇多。为父深知你有雄心壮志,要光复夏侯一门,心中甚慰。盼你此次出征顺利,立下赫赫功劳。来日你凯旋归朝,为父与你痛饮一场,不醉不休!

乃父明初”

夏侯战捏着信纸,平复的心情又波动起来。他记起来四年前他从北方森林寄回家的家书,其中就说了他的理想。现在看来,光复夏侯一门,不单是他的理想,也是夏侯明初的理想。只是,夏侯明初再无升迁之机会,也无光复之机会。

“夏侯家族以武立世,以赫赫战功威震寰宇。我身为夏侯家族的后代,理当立下显赫的军功才行!嗯,一定要抓住机会!”

但是,他也很焦虑。打仗不是过家家,是很困难的,特别是想要打胜仗。到目前为止,他一共打过三场战役。第一场战役是在婆娑国进行的,但是那规模不大,拢共都不到五千人的交战。第二次战役,是海上的战役。第三次战役,是他率领十字军的野战师奇袭斯派恩国军队的战役。三次战役虽然给了他很多借鉴的经验,但他觉得不一定有用。

他端坐在椅子上,开始回思他在十字军校学过的东西,还有在保定军官学院学到的东西。他得在脑子里细细过一遍。他所学的都是理论,或者说是别人的东西,至少不是他的。想要有自己的东西,把学到的东西转化为自己的东西,得要个十来年甚至更久。

“在想什么呢?”就在他眯着眼睛沉思时,阿扎古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他睁开眼睛一看,便见得她正端着一杯茶水走进来,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

“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我看大堂还亮着,便知道你还在这儿。明天你要去军中领军职,有很多烦心事吧?我可以帮你的。”阿扎古坐在桌子边另一椅子上,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阿扎古,你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哪?”

“家。”

“这就是我的家。除了这,我哪也不去。”

“不要胡闹了!我是认真的!”

“哼,好像只有你会认真似的,我也是认真的!”

她从来没有这么严肃地说过一句话。她说话的声音可能会大一些,神情也会随意一些。但是,这一次,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过的严肃。

夏侯战只好作罢,“那好,阿扎古,你就留在这儿照顾我母亲吧。”

“照顾娘那是天经地义的!”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还要出去一趟。”

“我也要去!我知道你要去哪,我可以帮你!”

他好奇起来,“那你说,我要去哪?”

阿扎古神秘一笑,“你要救你兄长出来,能依靠的人不多。别以为我对你们帝国的事一无所知,我了解的不比你少呢!”

夏侯战看了一下时间。虽说晚了些,但他觉得正合适。他不觉得对方会抱怨时间太晚了。对于帝都的官员来说,谁过的日子都不是安心清静的。实际上,他只是去试试,能不能成功很难说,毕竟官场上没有谁欠谁的,只有对自己有利不有利。“带着她去,说不定能增加些份量。”

“那好,我们一起去吧。”

两人一起出了府,披星戴月地往另一个方向赶去。他们的目的地,是新晋宰相鲍瑞的府邸。

要说帝都近一年来最重大的消息,莫过于鲍瑞从一个大学士晋升为宰相了。大学士不过是翰林院一群学者,编撰历史,著作文集,偶尔给皇帝为朝政大事提供真知灼见。但是,他们的地位并不高。宰相就不同了,总领百官,统摄朝政,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能从一个大学士,直接跃升为当朝宰相,实属罕见。因此,老皇帝,老宰相和鲍瑞之间的秘密一时间成了帝都众人的饭后谈资。

“我就知道你要来这。”阿扎古和他站在鲍府门前,一脸得意地说到,“能晋升宰相,必定深受皇帝的信任,他的话,才是最管用的。不过,我觉得你一个人的份量还不够。有了我嘛,那就不一样了。”

“阿扎古,我对你的了解越来越少了。”夏侯战看着她,露出惊疑的神色。

“哼,不要这般看着我。从江礼那知道你的踪迹,我就派人把你调查了一个遍,上至祖宗十八代,直到你这儿,我都了然于心。你大哥入狱,我当然责无旁贷。以后,我可是他的弟媳,是也不是?”

他翻翻白眼,直接忽略了她后面的话,“帮助我,我可没什么可以回报你的。”

阿扎古嫣然一笑,“不要你立即还,记着一起就好了,嘻嘻。好了,走吧,我去敲门。”说罢,她走到门口,使劲地敲起门来。

“谁呀?这么晚了,敲什么敲!”一仆人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

夏侯战上前说到,“夏侯战有要事拜见宰相,还请禀报一声。”

门内传出一句嘀咕,便没了动静。过了一刻钟左右,门“嗡”地打开。一仆人走了出来,“战公子,老爷知道了,在书房等你,请随小的去吧。”

二人来到书房,见得鲍瑞披着一件外套正坐在椅子上,端茶品味。他的年纪,大概五十五岁左右,头发半白,脸上的色斑也清晰可见。

“老师,深夜来访,多有冒昧,请见谅!”夏侯战行了一个师生礼。阿扎古却是一动不动的。

“哦,没事。”鲍瑞笑了笑,示意他坐下,也没过问阿扎古的身份。“你是保定军官学院的得意学子,从这次安排出征就可以看出,皇帝陛下很器重你。我很喜欢你。你很认真,思维敏捷,文采也不错。”

“谢过老师盛赞。我……”

“你明天就要去军中领军职,按说你应该很忙,但你却来了我这儿,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你我师生一场,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鲍老头儿,我们来是要你放人的!”却是阿扎古抢在他的前头开口说到,但语气不恭,令人瞠目结舌。

夏侯战吓了一跳,赶将呵斥道:“阿扎古,不得对老师无礼!”他实在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放肆,如此不把鲍瑞放在眼里。要知道,鲍瑞可是当朝宰相,太子也不敢在其面前嚣张。她虽然是公主,但还比不得太子之尊吧?

“呵呵,不打紧,不打紧。”鲍瑞不以为意,“这位姑娘应该是婆娑国的人吧?婆娑国的女子我见过不少,却没见过你这么气质与美貌俱佳的女子,定然来历不浅吧?”

阿扎古撇了夏侯战一眼,应声到:“不错,我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阿扎古公主!我伯父就是阿育王!鲍老头,你还是快说你到底放不放人?”

“呵呵,原来是阿扎古公主大驾,有失远迎了!”鲍瑞乐呵呵地说到,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公主说要我放人,这话不清不楚的,要我放何人?”

“哼,当然是放了夏侯战的兄长夏侯咏了!”

“公主,放人不放人,于我帝国有何好处呀?”

阿扎古两手插腰,摆出一副公主的气势来,“不放人,我立刻就让王伯父发兵打你们!”

夏侯战一听不得了,伸手拉了她一下,“阿扎古,不要胡说八道。”阿扎古真要为了此事发兵,那夏侯家族在帝都也就不用混了。所以,他必须要阻止她。

鲍瑞摆摆手,示意夏侯战放开她,“公主,你的威胁有点夸张了吧。先不说你能不能说服你的王伯父,就算你的王伯父答应,只怕你们也打不赢吧?”

“谁说一定要打赢你们了?”她坏笑到,“你们不放人,我就每天派军队来骚扰你们,让你们不痛不痒!”

“这……”鲍瑞落入她的陷阱,到真不好回答。不打仗,只是骚扰,这点她的确有能力做到。而帝国边防也会不厌其烦的。但是,他毕竟是当朝宰相,完全可以不理会这种小孩子的思维。“公主,万一朝廷被你的行为惹恼了,降罪在夏侯家怎么办?你岂不是救人不成,反成了罪人?”

“当然,我们也可以做点交易。”阿扎古恐吓不成,又换了一种说法。

“公主你说说,有何可交易的?”

“比如这次草原人打仗,我可以让阿育王取消掉和草原人的生意往来。”

鲍瑞摇摇头,并不认为她说的可行。“公主,按我知道的,只要你不是王,要靠你父亲或者阿育王来完成,都是不可信的。不如这样,我们做交易,可以放到你做了女王后来实施,你觉得怎样?”

“老师,这……阿扎古,你没必要这样的。”夏侯战插话说到。可是,三人的见面已然成了两人的会面,他已经被踢出去了。其他人二人都没理他。

“我当了女王后?”阿扎古笑了笑,“你可要等很久的。王伯父身体安康,少说也有个十年在位。你要跟我的王国做交易,为时尚早。”

“未雨绸缪,也无不可。只要你守信,等上十年又有何妨?国家大计,又岂能着眼当下?往后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乃至于一百年去思考国家未来才行。”

“鲍老头儿,瞧你这么说,心里便是有了注意。你说吧,你有什么主意。我婆娑国也要发展强大,跟着你们的步伐未必不好。”。

“好!哈哈,都说巾帼不让须眉。以后你作了女王,肯定是位杰出的女王!我乃是当朝宰相,有责任有义务为帝国谋利益求发展,做笔交易也是小事。你放心公主,交易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早前我就拟过关于帝国和婆娑国互贸的想法,都在这儿。”鲍瑞站起来,走到身后的书架子上取下一卷长纸,交到她的手里。

阿扎古打开一看,其上条条款款有上百条。但是,她都一一仔细地看下来了,一字不落,两人也不说话。看过一遍后,她突然抄起桌上的一支朱笔,在上面圈圈点点徒徒改改起来。如此,半个时辰过后,她才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摁下手印。“我看了,也改了。我改的,以及没有改的,我都接受。”

471章 铠甲

鲍瑞摊开一看,神情变了几遍,但最后依旧眉开眼笑。“公主,你虽未登王位,但是你的智慧,足以胜任了。凭着这份果敢,天底下的君王就没有几人能做到。将来,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那你答应了?”

鲍瑞二话不说,抄起朱笔在阿扎古的名字下写下自己的名字,又摁下手印,“只要我还是宰相,这份约定就是有效的。”

夏侯战是有疑问的。阿扎古可以签,因为她是阿育王不二的继承人。但是,鲍瑞不过是一朝宰相,怎么能签决定国家大计?况且他十年后还是宰相吗?岂不是一个大馅饼?

“哈哈,好。”阿扎古大笑,看了夏侯战一眼,“如此,你该答应去放人了吧?”

“可以。我会跟陛下说的,但是,我一人之力只怕不够,陛下不一定会冒险放人。还需夏侯战出马。”

“老师,我知道了。”夏侯战本身就有算计,不然怎么会来找人?

“好,都是聪明人。跟你们合作心不会累啊!哈哈。夏侯战,此次出征,你可要尽心尽力才行,为国为民为自己!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能帮则帮的。”

“谢过老师!此次出征,学生一定竭尽全力,击溃草原人,收复失地!不负陛下重托,不负老师期望!”

“主要是为你自己!去吧。你们拜托的事,我会去做的。”

“是老师。”夏侯战拱手告退,拉着阿扎古退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一片宁静,除了打更的声音和小孩子的哭泣声,只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两人沉默了一阵,都不说话。

“阿扎古,你和朝廷达成了什么约定?”

“你猜?”

夏侯战又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说到:“阿扎古,你不要任性。为了我的事,去做损害你自己利益的事,不值得的。”

阿扎古眉头一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似乎很开心:“夏侯战,你错了。在爱情面前,没有任性,没有利益,只有愿意与不愿意。就像你愿意默默地陪伴在你的那个谁身边一样,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你啊,唉。”

“嘻嘻……”

“我这次出征,你还是回婆娑去吧。”

“为什么要回去?不回。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不会回去的。我就要跟着你,跟着你一起去上战场!”

“不行!”夏侯战当即就否定到,“你疯了?!你是女儿身,又是公主之尊,你去上战场,出了危险怎么办?战场上情势复杂,危机重重,不适合你!”

“你终于关心我了。”阿扎古停下脚步含情脉脉地说到。

他顿觉无语。他知道,她所说的“关心”一定是男女之间的关心,而不是他想要表达的“关心”,但他也没办法,只好说到:“阿扎古,你真不能去。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王伯父岂不是要责怪帝国,说不定要发兵打帝国呢!你就算不愿回去,那你就留在帝都吧,住在我家里也可以。”

“哼,你小瞧我!”阿扎古撅起小嘴,在路边昏暗的烛光下显得异常鲜红,“你不在的那几年,我可是经常去军营里。对,就是你的第十营,为了你,我可是跟着他们一起训练的!我还带着他们过河去攻击过罕王的军队呢!”

说到第十营,夏侯战这才想起,他在婆娑国救下的那群帝国奴隶和婆娑国的罪犯。他当初进入新里德后,就不再回到过军营。后来,他临走前,在灵山上把第十营交给阿扎古照顾。如今想来,他还是很思念那帮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的。

“他们怎么样了?”

“谁?”

“第十营的兄弟们。”

“很好呀。”阿扎古来了兴致,伸手挽住他的右手,拽着他边走边说话,“你走时不是拜托我照顾他们吗?我很听话的。我找到了王伯父,不仅给了他们最好的装备,还有最高的军饷,还有人数我也扩充了。我从王伯父的军队里,抽调了一千多精锐的士兵编进第十营,又请了有名的将军去训练他们。如今,他们的战斗力已经达到了王伯父军队里的中等水平了!”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谢谢你,阿扎古。”夏侯战眼里闪烁着泪花,高兴得差点哭起来。

阿扎古见状,心里跟吃了蜂蜜一般。她觉得,自己为他做的第一件事已经获得了很好的收获。这是她的理念,只要是他交待的,她就不遗余力地去做好。她相信,总有能感动他的一天。“你想见见他们吗?”

“去哪见?”他好奇地问到,“他们也跟着来帝都了吗?”

“是啊。他们是我的卫队,我去哪,他们自然要跟着。不过,有两千多人呢,所以随我进入帝国的只有一千。其中呢,有五百人跟我来了帝都。”

“还有五百呢?”

阿扎古神秘一笑:“傻瓜,当然是让他们潜入交战区了。或者说,他们去给我打前锋了!所以,我要去打仗的事,是早有准备,谁都阻止不了!”

夏侯战知道事已至此,想要制止她不去,真的很难。于是,他便要问问她的打算:“那你打算怎么办?你的安全可是第一位。如果你去了,会给我造成不小压力的。”

“嘻嘻,夏侯战,我就知道你不会阻止我的!”说完她还故意把脸贴在他的胸口,用力蹭了蹭,惹得他不好意思起来。不过,这一亲昵的动作并没有持续太久,她主动松开了他的手臂,变得严肃起来,让他差点适应不过来。

“你们朝廷这次派你们三支军队出征,禁卫军和野戍军都是精锐,唯独你的军队是刚刚招募组建的,人数不仅最少,而且根本没有战斗力。说的不好听,你的五千人马去战场,简直就是炮灰。所以,我先派人去侦查了,还会把另外的一千兵马调进来支援你。虽然不多,但绝不是那么容易被歼灭的。要知道,他们的装备是王伯父军队里数一数二的。等他们到了,你会觉得意外的。”

夏侯战很感动。他的确想过,他的五千人马根本没什么战斗力,想要在战场取胜很难。即便阿扎古带了两千人支援他,恐怕也不会很强。不过,阿扎古能这样帮助他,他还有不被感动的理由吗?当然,事情不会那样简单的。在将来,他的人马也绝不止于这七千人马,因为李木不可能不支援他。

“阿扎古,可你毕竟是女身,这……”

“放心吧。我会女扮男装的,也不会让别人发现我的秘密。”

“我不反对你去,但我希望你能服从我。”他诚恳地说到。

阿扎古一听,低眉颔首羞涩起来,忸怩一会儿才说到:“讨厌,不管要我怎样,我都会服从你的。”

夏侯战知道她总是喜欢想歪,但他没办法,谁让脑子是人家的呢。后来他才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那就是郭琇知道了他身边有个女人怎么办。这个问题,很难保证不让郭琇知道,一旦知道了,他该怎么解释。

当天晚上,阿扎古并没有跟着他回到夏侯府,而是自行回到了一家客栈里。这座客栈,就是婆娑国设在帝都的探点。如今,婆娑国在帝都的一切力量正在接受她的领导。

“大宝,把给夏侯战打造的黄金战甲拿出来!”

“是公主。”大宝应声而去。他一直在第十营服役。虽然夏侯战走了,但阿扎古对他们关爱有加,对他的倚重也很大,他直接成了她身旁的传令官和侍从。

很快,他带着两个大汉走进阿扎古的房间里。两个大汉手里都托着一套沉重的闪闪发亮的铠甲,左边的大汉托着一套黄金铠甲,而右手边的大汉手里托着一套白银铠甲。不消说,白银铠甲是阿扎古给自己准备的。

阿扎古把手一挥:“立起来!”

两个大汉立刻一手拎住一片护肩,哗啦啦一声响,两套铠甲垂直立在她的面前。顿时,房间里金光银光交错,十分耀眼。两套铠甲都是鱼鳞甲,用天蚕丝缝制而成,做工极为精细。铠甲除了护肩,还有护心镜。在护心镜上,黄金铠甲镀上一层白银,刻着一只雄鹰;白银铠甲的护心镜上,则是镀着一层黄金,刻着一只雌鹰。

这两套铠甲,是她亲手设计的,更是屈尊降贵,把黄金铠甲给了夏侯战,而自己穿着白银铠甲,这说明,夏侯战在她心中的地位是高于一切的。而那一雄一雌两只鹰,也是她刻意为之,间接地向外人传达她和夏侯战之间的关系。

“公主,这几天您见到了将军吗?”大宝斗胆问到。

“当然。”她没了公主的架势,声音颇为柔和,这自然和夏侯战有关了。“要是没有看到他,我怎么会让你把铠甲拿出来。”

大宝兴奋起来,高兴说到:“公主,我们第十营的兄弟们可想死将军了!我能去见他吗?”

“不行。”阿扎古直接否决了他的意愿。

“公……主,我……”

“我知道你们的心情很急切。但是,你还有事情要做,到时候自然能见得到,急什么。”

“是,公主。请公主吩咐。”

阿扎古走到两套铠甲前,伸出洁白的手指触摸在铠甲上的鳞片上,自言自语地说到:“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公主,您和将军穿上这样的铠甲,一定是般配异常!而且能够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大宝适时地恭维一句。

“油腔滑调!”她训斥了一句,但听在心里很开心,“大宝,你立刻出发前往刹马镇,通知慕桑率领余下的一千弟兄直接前往北方省,与我们策应。此外,你让帝都内的五百弟兄三日后在城门口集合,随我出征!”

“遵命!”大宝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第二天,夏侯战在府里和夫人简单告别,又去看了寒冰,便出得门来。他要前往治安署招募军队的军营报道,正式接手他的军队,整顿三日后出发。当他刚到门口时,却见阿扎古早已候在门口,穿着一身男装。他一阵失神。阿扎古女扮男装的模样,实在俊俏,令他心生恍惚。

“傻瓜,看什么看?没看过我女扮男装的样子吗?”阿扎古心中高兴,俏皮地说到。

“嗯咳咳。”他故意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本想劝她还是不要随军,目光却被她身后的两个大汉手里托着的一套铠甲所吸引。“阿扎古,那是什么?”。

“问得好!”阿扎古拍拍手说到,“还不快给你们的将军送上去!”

“是!”两个大汉大声应到。他们大步走到夏侯战的面前,昂首挺胸,面带敬意,整齐划一地喊到:“参见将军!”随后,他们一人抓住黄金铠甲的一边护肩,松开托手,黄金铠甲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472章 收拢人心

夏侯战被金光闪花了眼睛,急忙用手遮在眼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手,注视着身前的黄金铠甲。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想用两个字来形容这套铠甲,那就是好看。也就是说,他不觉得这套铠甲的实用性很强。他笑了笑,指着铠甲对阿扎古问到:“公主,你不会要我穿着它去上战场吧?”

“是啊。你喜欢吗?我特地命人打造的,绝对不会拉低你的气势,只会让你在战场上变得更加的雄伟。”她骄傲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且,它刀枪不入,可以让你高枕无忧!”

“喜欢是喜欢,但也太惹眼。阿扎古,我要是穿着它上战场,人人就都知道我是主将,那不都朝我杀过来?”

“说得好像你会怕一样的!”

夏侯战苦笑。他的确不怕士兵的围攻,可是太耀眼太张扬也不行,感觉怪怪。想想两军对阵,如果所有人都把目光聚在他的身上,就像大街上交易牲口一样,未免心里难受。可他又不好拒绝阿扎古的美意,于是说到:“阿扎古,我收下了,当做纪念品挺好的。我夏侯家还没套像样的战甲传承下去,如此一套黄金铠甲可是太好了。”

“不行!”阿扎古不给他面子,“你必须穿着它上战场,它能保你不受伤。你要是不穿,哼,到时候不要怪我不听你的话!”

“可是……”

“没有可是!”她把霸道的一面展现出来,把两个大汉吓了个哆嗦,“你要是不穿,我跟你没完!”

“好好好!”夏侯战连说三个“好”字,即便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也要收下,否则她绝对会闹出事情来的。“上战场我穿就是了,先收起来吧。”

“这还差不多!还有,这两个人就是你的侍卫,由他们负责你在军中的生活,照顾你的起居。”

“好吧。”他颇感无奈,“走吧,一起去大营报道。”

治安署招募军队的军营不在帝都城内,而是和野戍军的军营毗连,范围不到野戍军的营地的十分之一,位于城东与城南之间。

五千人一共分为五个营,每个营一千人,各安排一个都尉。这五个都尉,都是老皇帝亲自任命的,都是来自于治安署,曾经是十三皇子的部下。老皇帝的意图也很明显,那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既想要夏侯战卖力,又要架空他,还要为十三皇子留条后路制肘太子和武亲王。换句话说,某种程度上还是皇室在操控这三支军队。

当夏侯战来到营地时,所有的新兵都很懒散,个个歪七八扭,或是睡觉或是聊天,丝毫没有上战场前的紧张氛围。而隔壁的野戍军操练的声音震天动地,形成鲜明对比,把正规军和杂牌军的区别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骑着阿花走进军营,身后跟着阿扎古以及两个大汉手下。他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心里十分痛惜。这支军队组建已有月余,没有战斗力且不论,可是纪律松散涣散。这样的军队上战场,面对草原上精锐的骑兵,他们只有两种路可选,要么当炮灰,要么当逃兵。

“夏侯战,你看你的这些兵,上了战场除了送死别无选择,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阿扎古不耻地说到,“你带着这样的士兵上战场打仗,能打胜仗?还能立功?”

“我知道。”他低沉地应了一声。但是,他没有把他不满的情绪表露在脸上,因为他不能那样做。他必须要以积极饱满的精神状态来见他的士兵们,给他们鼓励和希望,带着他们在战场上杀敌求生。“阿扎古,你去帮我集合士兵吧。”

阿扎古二话不说,策马上前来到几个懒散士兵的身边,甩手就是一鞭子上去,嘴里吐露着尖锐的声音:“你们这群废物!都要上战场了还跟死鱼一样!你们干脆自杀算了!去了就是当炮灰!看什么看,还不集合!把你们的都尉找来!你们的将军要训话!”

被打的士兵一头雾水,不明白马上的这个小白脸是谁,不仅无缘无故地抽了他们一鞭子,甚至还被训了一顿。其他的士兵纷纷看向夏侯战几人,眼里露出困惑的疑色,不知道这个少年是谁,更是猜测谁是将军。

这时,夏侯战说话了。他对着周围的士兵喝令到:“我就是治安署招募军队的偏将军夏侯战,今日来营中报道。你们立刻把各营的都尉找来,我要训话,接手军务!”

“哼,一个毛头小子,估计刚刚断奶吧,就来指挥我们?”旮旯里一个士兵小声地嘀咕到。

“是啊,分明就是带着我们去送死!”有人应和,言里言外根本不信任他。

“听说人家是陛下侍卫长家的少爷,背景大着呢。来我们这儿,就当是升官发财的跳板!”

“蛀虫!呸!”

……

一时间,不仅没人去通知各营的都尉,反而都指着他窸窸窣窣地点评起来,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说的话亦是极为难听。

阿扎古大怒,甩手又是几鞭子,把身边的几个士兵抽倒在地。

两个大汉同样愤怒。他们虽然没有和夏侯战打过仗,但听过他的响当当的名气,又以能加入他名下的第十营感到骄傲。他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如今这些新兵耻笑他们的英雄,他们如何能忍?只是苦于没有命令,不能轻举妄动。

这些新兵年纪大都在二十岁至二十五岁之间,正值人生最热血的阶段。他们参军,都是为了以后能出人头地,让自己的亲人有所依靠。可是,他们的将军却是一个比他们年纪还好的少年,他们心里极度不平衡。所以,他们议论纷纷,表达自己的不满。

夏侯战的听觉十分灵敏,再远再小的议论声他也能听见。但是,他并不生气,一来他年纪确实小,二来他的背景不一般,凭此两点被人诟病情有可原。他想了想,才再次开口说话:“我知道,大家一定会认为我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是凭着家里的关系才谋得你们长官的职位。你们不服气,有怨气,这是正常的。我理解你们。不过,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你们会了解的,绝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那你倒是说说,拿出让我们服气的理由来!否则,否则我们就是不服气!”有个士兵喊到。

“是啊!说出个理由来!”众士兵顿时附和。

两个大汉其中一人,忍不住众人的挤兑,大声说到:“哼!你们知道什么?我们将军十岁出头就是我们第十军第十营的营指挥,不仅救下了一千多兄弟,还打败了罕王的军队赢得胜利!如今,他还是我们第十营的将军!他能当你们的将军,那是你们的福气!”

“你又是谁?第十军又是哪的?”立刻有人问到。

“问得好!”阿扎古一鞭子抽在马腿上,在场地上转了一圈扬起一阵灰尘。随后,她扬鞭指着众士兵,大声说到:“你们的夏侯将军,从婆娑国雇佣了一个营的兵力。这个营将帮助你们战斗!帮助你们在战场上不那么容易被歼灭!”

“雇佣?这是什么说法?”士兵们稀里糊涂的,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夏侯战也怔住了。雇佣这个词他并不陌生,但是用在军事上,绝对是第一次,旷古烁今的用法。现在他看来,阿扎古是早有准备,连她的第十营的来头都想好了。

“你们没有听错,就是雇佣的,这支军队就称为雇佣军!”阿扎古兴奋地说到。她朝着夏侯战眨了眨眼睛,眼神里透着狡猾和可爱。

“雇佣谁花钱啊?朝廷吗?他们的军饷又是多少?比我们高还是低啊?”其中有士兵立刻问到。

“多少?哼!这第十营是婆娑国精锐军队,每人每月五两银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阿扎古大放厥词,毫无真实性可言。

“什么?五两银子?天呐,我们一年的军饷也拿不到这么多呀?到底是谁付钱呀?是这个少年吗?”士兵们骚动起来,议论纷纷。他们一年才不到五两银子,而雇佣兵一年却有六十两银子,两相比较,肯定震撼。

夏侯战不管不问也不质疑,只是一直看着阿扎古,默许她的说法。他以为,这只是她的一种忽悠人的说法,由着她去了。

阿扎古耳朵灵敏,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指着夏侯战说到:“这支军队是他雇佣的。你们说,是谁付给的钱呢!”

士兵们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其中一人大胆地问到:“将军,你有钱为什么不给我们发军饷,而要给别国的士兵?!”

“又是一个好问题!”她又接下话茬,翻身下马绕了一圈,尔后两手插腰趾高气昂地说到,“为什么不给你们?因为这是你们将军的钱,他有权决定给谁,由他判断谁值得这么高的军饷!如果你们的战斗力和雇佣军一样厉害,那么你们的将军一样给你们这么高的军饷的!是不是,夏侯将军?”最后,她把话引到了夏侯战那。

士兵们纷纷看向他。

夏侯战不好戳穿她的骗局,只好策马上前,咳嗽一声说到:“嗯哼。不错,那支军队是我曾经带领过的军队,这次也是受我雇佣,我也的确给他们开出过这么高的军饷。如果你们的战斗力能和他们一样高,我也会额外给你们一份军饷的。大丈夫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将军,和雇佣兵的战斗力一样高,他们到底有多高?多厉害?”

阿扎古抢着说到:“等你们上了战场,不知知道了吗?”她说话的语气十分傲娇,显然是对第十营的战斗力信心满满。而两个大汉也不自觉地挺起胸膛,应和她的话。

看到她信心满满的样子,以及感受到身后两个大汉的不寻常,夏侯战很是期待。几年过去了,他也不清楚当初的第十营在阿扎古的手里被打造成怎样的军队。

“好,将军,我们跟着你干!”

“对,跟着将军干!”

“将军,跟你干!”

这次,士兵不再是瞧不起他了,人人都称呼他为“将军”。俗话说,人为财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夏侯战微微一笑,把手一扬大声说到:“那好,迅速集合,把你们的都尉叫出来!”。

很快,五千人就在操场上集合完毕。每个人状态虽然不佳,但也不再是懒散的模样。可是,五个都尉却久久不出现。不消说,他们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阿扎古怒火再次升腾起来,大喝到:“你们的都尉呢?都死哪去了?还想不想干,不想干的都给我滚蛋!”

473章 立威

士兵们心中都很好奇。这个玉面俊俏少爷,总是喜欢抢着少年将军的前头说话,仿佛他才是将军一般。不过他们也只是心里好奇,嘴上谁都不敢吭声,因为谁都看出来了他脾气火爆,更重要的是,少年将军不反对他这么做!

“那个……”头排的士兵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只好说到,“那个……大人,都尉大人说他们身体不舒服,来不……不了。”

夏侯战同样生气。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直接甩到那个士兵手里,对其说到:“拿着这令牌过去把他们都找来!”

这块令牌就是去年秋季狩猎时老皇帝赐给他的,上面写着“行无止处”四个大字,可以去任何地方只要他愿意。除此之外,凭借这块令牌,他可以调动二百帝都的士兵为他所用,谁都不能违背,否则就是欺君。

士兵接过令牌,不敢迟疑,立刻就去了。

磨磨蹭蹭地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五个人终于出现在操场上,来到了夏侯战面前。这五人个个神色倨傲,礼仪不端,见了他也不行礼,只是不咸不淡地问候一句“见过将军”。

“你们都生病了?”夏侯战冷笑到。

“是。”五人齐声答到。

“我看你们面色好,五肢有力,气息平稳顺畅,不知生的何病?”

“心里不舒服,这难道不是病吗?”

“心里不舒服?这就是你们不来的理由?这就是你们能不来的理由吗?!”他突然拔高音量大吼到,声音传到了操场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愤怒吓了一跳,但他要说的话并未说完,“五千将士们!我问你们,草原人入侵我们帝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们心里舒服吗?”

“不舒服!”五千人齐声呐喊。

“你们要上战场杀敌拼命,军饷却少得可怜,你们心里舒服吗?”

“不舒服!”五千人喊的声音更大了,都惊动了正在隔壁的野戍军的营地。

夏侯战非常满意,又大声喊到:“你们心里不舒服,但是你们都来到了这里,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可是有些人呢?打着心里不舒服的幌子就罔顾军令,你们心里舒服吗?”

“不舒服!”

“好。你们心里不舒服,那我就要让你们心里舒服起来,不能让你们憋出心病来!”他话锋一转,把矛头直指五个都尉,“你们五人,罔顾军令在前,编造理由在后,该当何罪?”

这五人没想到他这么能言善辩,把他们说得哑口无言无从辩解,个个急得面红耳赤。他们只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被推到了大义面前,被推到了众士兵的对立面去,不可谓不失算。但是,他们毕竟是老皇帝任命的都尉,有这点依仗足以让他们嚣张。为首一人强颜问到:“能有何罪?我们是皇帝陛下任命的,可不是你任命的!莫不是你要撤我们的职?”

“陛下任命你们作都尉,是要你们好好上阵杀敌,但你们却拿它卖弄,曲解圣意,实在难堪大任。撤你们的职我不会,但是今日不处置你们,五千士兵我没法交代!来人呐,每人五十军棍,开始!”

士兵们都是新招募的,跟五个都尉不亲密,又见得新来的将军心狠手辣,有心整顿,他们心里高兴得很。夏侯战的命令刚落下,立刻就有十个士兵出列摁住五个都尉,要执行军令。

“你敢!”为首的都尉大惊,立刻想要挣脱。奈何一个大汉上前,毫无预兆地对着他肚子一拳砸下,把他砸到在地,翻着白眼直吐酸水。

“力量很大。”夏侯战看在眼里,赞美了一句,随后又说到,“就从他开始。”

有士兵找来军棍,却是另外一个大汉持棍行刑,两个士兵摁住为首的都尉。五十军棍,每一军棍都是实打实地落在他的屁股上,一点都不作假客气,打得他嗷嗷大叫呼天抢地,最后,竟然昏死过去。

其余四人见状,吓得腿都软了。他们虽然也是军人,但他们毕竟是治安署的,负责帝都的治安,从未打过仗,最多追杀过蟊贼,缺少军人的血腥和硬气。他们试图求情:“将军,放过我们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军令如山,治军要严谨,奖惩要分明,就从你们开始吧。”夏侯战不留情面,一棍子打到底。

两天后,在老皇帝的阅示下,三支北征的军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拢共五万人,其中禁卫军两万人,都是步兵;治安署五千人,都是步兵;野戍军则有两万步兵和五千骑兵。就步兵战斗力而言,禁卫军略有优势,治安署军队最弱;但就整体实力来看,面对草原人的骑兵,野戍军是唯一能够正面相抗的军队。不过,依照现有的兵力部署和配置,谁将取胜或谁将失败,任何人都做不了结论。

“阿扎古,你对我的前景怎么看?”夏侯战与阿扎古齐头并进,走在军队的前头。两人都只穿着普通的皮甲。

“前景?你是问这场战事的前景,还是你人生的前景?如果你问战事的前景,我什么都回答不了你;但如果你问人生的前景,我倒是可以为你设计一二。不如,现在我们就掉头西去,回去婆娑国过自由自在的二人生活?”阿扎古眨着眼皮问。

他一笑而过,只是回头看看那五千士兵。五千士兵都已经披上了铠甲,人人腰间都别着大刀,个个神气昂然。他们仿佛不是一群要去上战场的雏儿,而是一群要去迎亲娶媳妇的青年。他们的眼里,还没有流露出恐惧和哀情,尽管他们早就听说过草原人的凶狠凌厉。他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五千男儿随我出征,却不知回来时还能剩几人。战事,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你知道吗?这便是你的最大魅力之处!”她痴痴地对他说,“你能得人心并不无道理。”

“可是,对手太强了。我有心保全他们,只怕也不行。”这次北征,他心中除了要建功立业,还要尽可能地减少五千士兵的伤亡,让更多的人能回家。

“他们既然选择上战场,就已经做了准备。你如果真想保全他们一部分人,那就必须取得每一次战斗的胜利。虽然每次战斗都会有人死去,但你该拿胜利去祭奠他们。如果他们牺牲了,你仍然不能建功,那才是最大的悲哀。”阿扎古勉励他。

夏侯战苦笑。取得每一次战斗的胜利,这无异于天方夜谭。不要说他的区区五千人,即便是禁卫军和野戍军遇到了旗鼓相当的草原人,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取胜。战场形式千变万化,再有经验的士兵和将军也会应付不来。

“夏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立刻飞鸽传书王伯父,请他派兵支援!”她自然明白他苦笑的原因。五千士兵,在战场真如鸿毛,与草原铁骑一个正面冲击就会全军覆没。

“阿扎古,阿育王若是真派大军来了,到时候我还不得落一个私通邻国的罪名?你不会真以为你在我身边无人知晓吧?我想他们不过是在利用你为我做事罢了,否则不会放任你在帝都乃至帝国逍遥自在。”

“你们大今朝,能人虽多,但都是些精于算计之徒,整日里就知窝里道斗来斗去,毫无团结可言。就说这次草原人入侵,你们朝廷不仅只派五万人马,而且五万人还被分成了三支不同的军队,各自为战。坦白地认为,你们不可能击退草原人。如果我没猜错,今天你们出征之日,就是草原人南下之时。”阿扎古对朝廷的官场形式颇有研究,是以能看出朝廷此次出征不过是内斗的延伸。将国家和百姓的安危置之不理,这令她十分唾弃。

夏侯战仰天叹道:“即便是大义,也敌不过欲望。”

“你倒也不必悲观。你要立功,光是靠这七千人马是不够的。不如等到了北部省,我们再招兵买马,壮大实力。我想只要是有热血的年轻人,都不能忍受自己的家人被杀害,土地被践踏。若有一万五千兵马,就可以图事了。”阿扎古认为七千人过于单薄,扩大人数至关重要。

“谈何容易。如果我猜的没错,后面的两支军队到了目的地后,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不是接敌作战,而是就地补充兵马!当地守备军也会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我们想要壮大实力,只怕是个梦幻泡影。”

阿扎古眉头紧锁,似乎没有想到这一点。但很快她恢复过来,安慰道:“先不想这些,等入夜休息时,引你见见一些老熟人!他们可都念你念得紧呢!”

夏侯战露出笑容来。这个时候,也只有与老朋友们见面才能缓解他心中一二忧虑了。他也不问是哪些人,只是默默地前行,等待着夜幕降临。

夜深人静时,一支规模约五百人的队伍悄悄地逼近治安署军队的营地。他们身上穿着与治安署军队一样的铠甲,只是面目不尽相同,与帝国的人区别很大。他们的行动几乎没有产生任何动静,仿佛夜里的幽灵,悄无声息。当他们靠近夏侯战的大帐时,一些年轻的士兵才所有察觉。但任何一个想要发出警报或声音的士兵,无一不被他们打昏或者被架刀在脖子上。没一会儿,夏侯战的大帐被里里外外地围了三圈,而他们也不再有任何行动,都挺直身躯神情肃穆地站立着。

“啪啪啪。”这时,帐篷里响起了掌声,随后又是一声溢美之词,“没想到,三年不见你们变得这么厉害!”

当夏侯战的身影出现在大帐门口时,周围的人忽地单膝跪地,异口同声高呼道:“参见将军!”

“众位兄弟请起!”在他心里,他与这些人从无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同生共死的兄弟情谊,“快快起来!大家都起来!”

这时,正对他跪着的一人抬头问:“将军,你可还记得小人?”

趁着篝火的明亮,他一眼便认出了说话的人是大宝。如今,大宝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瘦弱胆怯的模样,而是一个身体壮实眼里透着果敢的威武青年。他赶忙走去扶起大宝,激动地喊出声来:“大宝,你变样了!好!差点我就认不出来了!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大宝已然泪如雨下。他哽咽道:“将军,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这次,我一定要追随将军左右,为将军效命!将军可不能再丢下我独自走了!”

夏侯战噙住眼里的泪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大宝,当年来不及和你还有其他兄弟告别,是我的错。来,快随我进大帐里,我们痛饮一夜。”

阿扎古闪身出现在夏侯战身后,将手一挥道:“大宝你们几人进来,其余人全部退下,去为你们备好的营地休息!”。

“是!”众士兵立刻列队,整齐划一地散去。

这一幕落在那些被惊醒的士兵眼里,在各自的心中造成不小的影响。但很快他们就释然了。因为他们明白过来,刚才那些陌生面孔不是敌人,而是他们的战友!

474章 夺权

大帐里,早已摆好了些许酒肉,显然是为今夜的聚首准备。

“公主殿下,将军,阿育王第十军第十营的五百士兵悉数报道!”大宝领着五人再次行礼。

阿扎古对着夏侯战说道:“这支军队原本就属于你。现如今,我也算完璧归赵了。从今而后,他们便听从你的差遣。”

大宝等人目光灼灼地附和说:“属下愿听从将军差遣!”

“你们且入座。”夏侯战示意道,“其实你们不必如此。曾经我救你们,只是不愿意大家白白送死。我不是为了要你们感恩。况且,我现在在帝国任职。你们属于婆娑国,如果隶属我的话怕惹来非议。大宝,第十营的兄弟们,我们还是以兄弟相称吧。”

大宝等人又将目光投向阿扎古。

阿扎古道:“今夜先不谈此事。你们都坐吧,与他叙叙旧,说说这几年第十营的发展历程。”

大宝见夏侯战也有此意,顾不得喝上一杯酒,立刻侃侃而谈起来。但他字里行间,莫不提到阿扎古的功劳。很明显,第十营人人都知道他们之所以受到公主的重视,不是因为他们曾经击败了罕王的军队,而是因为他们的第一任营指挥是夏侯战。如果没有夏侯战,就不会有阿扎古的重视,第十营也就不会发展至现在的规模。

“将军,属下有一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他说到最后,突然激动地问到。

夏侯战点点头。

他端起大碗饮尽酒,站起身道:“将军,公主殿下对您的情意,我们第十营的兄弟都看在眼里!我们第十营的兄弟都希望您能迎娶公主殿下!”

其他五人纷纷起身道:“请将军迎娶公主殿下!”

阿扎古并无诧异,反而含情脉脉地看着夏侯战,等着他的答复。

夏侯战深呼吸一口气才开口道:“公主殿下的情意我自然知晓。只是现今大敌当前,国土未复,此事日后再说。来,不说这些了,喝酒!”说罢,他自己一口饮尽碗里的酒。

阿扎古望着他喝酒的模样,心里没有生出太大的失落。对她来说,至少眼前的人是真实的,不需要她活在回忆里,她觉得比过去的三年过得幸福得多。她也相信,只要她继续付出真心,不怕得不到他的爱情。同样地,她端起碗大口喝起来。

酒过三巡后,阿扎古问道:“夏侯,你那五个都尉打算如何处置?如果放任他们留在营里,只怕会影响大计。若是你不介意,这五个人倒是可以接替他们。”

“放任这几个人在营里,的确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不过,他们毕竟是陛下任命,贸然处置只怕惹怒天颜。且再走几日,再撤了他们也不迟。”夏侯战自然不会放任别人的爪牙掣肘自己,所以他选择走远些再动手。正所谓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那时候谁拿他也没办法。

“将军,跟您在一起战斗真是一种荣幸。目前我们虽然人数不占优,但您就像是天神一样的人物,一定可以带领我们击溃草原人!”一个黑人大个说道。他叫做古斯塔,曾经跟着夏侯战埋伏敌人,亲眼见证了罕王的一个营被消灭。

“将军,安贝副指挥呢?”又一个老兵问道,“若是有安贝副指挥在,那杀草原王可是轻而易举!”他这句话,勾起了几人那夜的回忆。那场战斗,安贝凭借一己之力斩杀对方统帅的头颅,在他们脑海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更敬畏安贝。

夏侯战笑了笑:“我也有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他有事在身,不能随我们出征。但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他要是见到你们,也会很开心。而且,他现在已经会开口说话了!”

“真的吗?真是不可思议!真希望能早点见到他!”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好了,明天还要行军,都回去休息。”阿扎古见得夜色过晚,于是结束了这场聚会。大宝等人纷纷告退。

“阿扎古,你也去休息吧。”夏侯战发现她依然坐着不动,于是提醒一声。

此时的阿扎古脸色微红,在大帐内篝火的映衬下更是显得妖艳。她甚至对他露出一个妩媚笑容,款款向他身旁走去。她挨着他坐下,含情脉脉地吐露着兰气:“夏侯,夜深人静了,让本公主伺候你休息吧?”她一边说着,一边舞动着兰花指在他的脸颊上游走。

夏侯战只是苦笑。他没想到她会对他采用这种手段。不过,坐怀不乱的定力他还是有的,即便挨着他的挑逗他的是一位顶级美女。他注视着她的双眸道:“阿扎古,这是何必?总不是你要色诱我吧?这点定力我还是有的。”

“我就问你,你是不是男人?”她撇过头,移动着朱唇往他的耳边靠近,一吐一纳间,丝丝气流钻入他的耳朵里。不得不说,她是一个深谙男女之道的女子。

夏侯战心中一个震颤,只感觉自己某个地方有了小小变化。他赶紧起身脱离阿扎古的接触,生怕自己的防线被打破。他尴尬地说道:“公主大人,你就不要挑逗我了。你这是在逼我犯错误啊。我看天色已晚,你不休息我还要休息呢!”

阿扎古见他转身就要走,立刻喝止道:“站住!男欢女爱,算什么错误!再说本公主纯属自愿,哪里是逼你!哼,你以为逃过今夜就无事了吗?我还有无数个夜夜在你身边的机会!我就不相信你能这么淡定!本公主可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她扭头就离开了,只是快到帐门口时又回眸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这一幕令得他一阵失神,尔后便留下一声叹息。

北方省三城之一的汉城,处于三城品字型的突出部,具有极为重要的战略地位,是南下平原的咽喉所在之地。它与两后侧的齐城和青城遥相呼应,可攻可守,共同捍卫着帝国的北疆一线。只可惜,三城的守备都是酒囊饭袋之辈,妄图只靠天险而不加谋略,是以才被草原人出奇兵一击而破,三城尽失。三城的守军只逃出三万,战死者只寥寥千人,而被俘被虏着多达五万余,全被送入草原充当奴隶。此一战,是大今朝开朝以来最大的败仗,亦是最大的耻辱。是以考虑到朝廷威信,此事朝廷缄口不言,只说守军被俘数千人,除了撤出的三万余众,其余皆战死;甚至对外宣称进入帝国的军队不过五六万人,以安民心。

三城的失守,对帝国是噩梦,但对草原人来说却是历史上鲜有的功绩。为此,草原王在夺得三城后竟在草原上称帝,要与帝国的皇帝平起平坐,并册封了此次在攻城建立功勋的小王子巴伦为汉城王、大王子巴博萨为齐城王、三王子哈鲁为青城王。这三个王子领军三十万驻守三城,其余五个王子则领兵三十万镇守草原四方,重点防备西南向的李木大军。

在帝国三支军队从帝都出发北上时,三位王子正在汉城的守备府里饮酒,商谈军务。

“真是没有想到,短短的一个月内,我们就轻易占领这三座城池,肯定是我们草原的神明保佑我们!等我们再稍作修整,立刻挥兵南下吧!我的铁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收割那些人的脑袋了!”大王子巴博萨傲慢地说到。

“大哥,陛下还没下令,急不得!”三王子哈鲁劝解道。草原帝的八个儿子都是异母兄弟,但唯独他是出身最差的一个。但他武技和谋略在兄弟中都是上乘,因此颇得草原帝的赏识。这次对帝国发动战争,且能首战告胜,他功不可没。原本他应该被封为汉城王,奈何出身比不过正统的巴伦,只能屈居其后。

巴伦端坐在高堂之上,神色倨傲,眼里根本没有座下的两兄弟。只碍于草原帝有令,三人须达成共识才能采取下一步军事行动,他这才找来兄弟二人商议一二。兄弟七人里,他最厌恶的人便是这个三王子,只为三王子能力出众,隐隐能与他抗衡。因此,他对三王子的防备心思也是最重。眼下听到三王子否决了大王子的立刻挥兵南下的提议,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阴阳怪气地说道:“三哥,陛下说过只要我等三人达成一致目的即可,无须他老人家下令。依我看大哥的提议就不错。眼下我们粮多将勇,士气正高,正要挥师南下,拿下无数城池,为陛下开疆拓土。若是耽误了时机,三哥你可吃罪不起。”

“汉城王息怒。”哈鲁听得巴伦语气不善,立刻站起身赔礼,“父王刚刚称帝,我等自然要为他开疆拓土。只是我觉得,这三城乃是我们在这帝国内的根基,需要妥善经营,才能保长久。这样一来,我们就如同一根巨刺,扎在这个帝国的身体里。但现在我们刚刚拿下这三城,城中有十多万百姓尚未教化,鱼目混杂。我等虽有数十万精兵强将,却难保不出意外。所以我之见,是稳扎稳打,先清除城中余孽,教化百姓,迁入我草原子民。半年至一年后,我们再出兵南下。不知汉城王意下如何?”

巴伦冷笑道:“据本王所知,他们朝廷已经派了五万大军,几乎全是精锐。既然是精锐,我们岂能躲在城里,教我三十万大军做缩头乌龟?但三哥说的也在理。本王不才,有个提议,若是你们同意,那就这样办了。”

“汉城王请讲。”巴博萨虽是大哥,但也得在巴伦面前客客气气地说话,“我这个当大哥唯你马首是瞻!”

“我手下兵多将广还在两位哥哥之上,不如我率兵打头阵,为陛下攻城掠地,大哥作为支援,三哥负责清除城中余孽,教化百姓?”巴伦笑着说,“这样一来,三哥的顾忌也解决了。我的十二万精兵正要与那禁卫军和野戍军试试厉害。若是打垮了他们,占领整个帝国都轻而易举!哈哈……”

巴博萨心里直骂巴伦抢功,却又不敢反驳,只好把话题引到哈鲁的身上。他乐呵呵地说到:“汉城王的提议是极好,面面俱到。我也愿意为汉城王的后盾,提供支援。”言下之意,他已经同意了。。

巴伦点点头,又将目光转向哈鲁那儿。这时,他手里捏着一只杯子,面色似笑非笑。

哈鲁作为军人心中突然闪出不安的直觉,仔细一想便发现了不对,顿时就明白了巴伦的安排。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周围,便察觉一些光影在晃动。他心中大骇,不曾料到巴伦竟然如此生猛,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杀兄。无奈之下,他只好答应说:“汉城王安排得天衣无缝。我毫无异议,必然遵从,教化城中百姓,清除余孽。”

475章 恩怨

巴伦放下手中的杯子,大笑道:“多谢两位哥哥的鼎力支持!有两位哥哥的支持,本王必然能为陛下拿下更多的疆土。只是……只……”

“汉城王有何顾虑尽管直说。”哈鲁明白他之所想,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他叹气一声道:“本王虽有十二万雄兵,只怕也经不起这个庞大帝国的消磨。若是三哥能将两万步兵和三万铁骑与本王,本王就信心十足了。”

哈鲁知道,眼下若是自己不答应,只怕就要身死。他陪笑道:“汉城王此言有理。我在后方固守城池,却不能发挥出步兵和铁骑的威力。汉城王不说,我也正有此意。回去后我便调拨一番,差于汉城王攻伐。”

“哈哈……本王就先谢过三哥了!将来大局一定,本王一定向陛下奏明三哥的功劳!”巴伦露出无耻的笑容,志得意满。

巴博萨谄媚地笑着,对哈鲁的遭遇一点都不同情,甚至也出言夸赞他的大方和明事理。

哈鲁只得一一应承,最后以回去调拨军队为由,先行离开了。等他离开后,巴博萨和巴伦二人却继续喝酒说话。

“汉城王,你为何不全部夺了他的兵权?众兄弟间,就他对你的威胁最大呀!”巴博萨还想挑拨一二。

“哼!”巴伦喝了一口酒,不急不缓地说道:“目前是老三的威胁最大,那你们呢?大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算盘。”

巴博萨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立刻起身躬身恭敬地说:“汉城王,未表我无异心,未陛下共谋大业,我也愿意只留下三万步兵,其余皆归汉城王调度!”

“一万。”巴伦目露凶光。

“是,我只留一万!”巴博萨额头冒出冷汗。此刻他心中懊悔不已,以为今夜巴伦不会针对他,是以没有立即离开,岂料自己被盘剥得更加严重。如此一来,三王只汉城王一家独大了。

巴博萨离开后,大厅周围的屏风脚步声攒动,影子晃动不已,一会儿全部消失不见。就在大厅恢复一片寂静时,一黑一白两不同着装的人忽然从对着的方向走了出来。穿着白色袍子的人正是草原上的萨满。他生得眉清目秀,面孔和蔼。乍一看,他似乎只是一名普通的萨满。但真正能体现他地位的,是他左手捏着的一只长有一尺的浑身布满古老纹路的角——独角兽的那只角。独角兽是草原上的神兽,它的角是至高的象征。在草原上的萨满间,只有最厉害的萨满才能拥有它。无疑,他就是目前草原上最厉害的萨满,没有之一。不过,他的法宝却不是这一件。

穿着黑袍子的人由于头上罩着黑罩子,却是看不出样貌和年纪。但当他走近巴伦摘下罩子时,露出的面孔赫然是耶路撒冷——大名鼎鼎的九名红衣主教之首。他慈爱地笑着说:“恭喜汉城王夺得大权。今夜过后,草原人在帝国的行动就完全掌控在您的手里了。您之所想,即刻就能成为现实,这是一件多么自豪的事!想必要不了多久,整个帝国的半壁江山就会陷落在您的铁骑下,不出一年半载,您就会征服整个帝国!想想,这简直就是一件惊天动地恒古未有的大事!那时候,您就会是下一位皇帝了。”

耶路撒冷说的是海外的语言,但巴伦却能听懂。他似乎很享受耶路撒冷的赞美。他同样用海外的语言说道:“主教大人,这多亏你的计谋好。如果没有你的计谋,我父帝也不会出兵大今朝,今日我也不会被封为汉城王,统领数十万大军。只是本王很好奇,你为何要如此卖力地帮助我?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说的理由未免单薄了。你若是说不出像样的理由,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耶路撒冷只是心中冷笑,根本不惧怕巴伦的威胁。但是草原出兵大今朝,是大主教宏伟大计的一部分,他必须将其完整地执行下去。否则,他早就把巴伦用去练魔法了,哪里会由得巴伦这种无能之辈在他面前嚣张。他微微躬下身子,客气道:“汉城王,我光明教是伟大女神的信使。我们按照女神的神谕将她的光明撒遍在世界的每一处角落,这就是我们一生不能放弃并为之奋斗不止的目标。大今朝作为东方世界的大国,拥有的人口几乎占据了世界的一半。若是能让他们也沐浴在女神的光明下,我们的目标也就基本实现了。可是,这个东方帝国里还存在很多神秘势力,他们控制着这些人的信仰,并且限制了光明教传播信仰。限制光明教传播信仰,就是违背了女神的神谕。光明教必须不遗余力地去打通这种限制。这便是我帮助您的理由。而且,大主教也会感恩您,请您担任东方教区的主教。如此一来,您就是偌大东方世界****的最高领袖。大主教也让我代为转告,光明教绝不会干涉您的统治。”

巴伦细细品味着耶路撒冷话里的诱惑。不得不说,诱惑是巨大的——东方世界****的领袖!这样的成就,不论是他的父帝,即便是大今朝的当今皇帝也没有取得过。而他,似乎很有希望实现这个愿望!但他没有继续延续这个话题,也不对耶路撒冷的回答置评,而是问道:“主教大人,本王托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正要说。”耶路撒冷微微一笑,“当年羞辱您的那个少年,化名叫做川叶安,其实本名为夏侯战。他身边的那只猿,是北方森林里的一只得天地造化的猿,天生拥有神力,如今修为早就超越了当初。恰巧,夏侯战刚好就是大今朝北上的一支军队的将军,负责来阻挡您的进攻。但他的猿却不在,刚好有机会下手!”

“果然不是冤家不碰头!本王总算找到你了!”巴伦将十个手指头捏得咯吱作响。四年来,他时时刻刻都铭记夏侯战对他的侮辱。他也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夏侯战将他抽筋剥皮。他又问到:“可有具体的军情?本王要歼灭他和他的军队!”

“据我所知,他手底下只有五千兵马,都是刚刚招募的新兵。哦,昨天应该多了五百。在未来的几天里,他的兵力应该会有七千。这都是因为婆娑国的公主。”耶路撒冷不以为意地解释。

“婆娑国的公主?怎么回事?”他好奇道。

“汉城王,说来话就长了。简单地说,就说那个公主爱上了他,这才暗中相助。哦,顺便说一句,那个公主可真漂亮。我觉得她跟汉城王才是绝配,嫁给夏侯战简直是糟蹋了美女。”耶路撒冷故意撇撇嘴,表示难以置信,“我也无法理解那个少年怎么如此受女人喜欢!”

“婆娑国?公主?哼!不过是个玩物而已!区区两千人马,不过是螳臂挡车,杯水车薪罢了。且就等本王一举击溃他那七千人,将她变为俘虏!那时候,美人不还是本王的女人!婆娑国也要屈服于本王座下!哈哈……本王明早就作安排,专门寻找那七千人作战,务必要将其全部击杀!本王要亲手手刃他!”巴伦的自信让他开始意淫起来,仿佛帝国的军队当真那么不堪一击。

耶路撒冷见得情况已经在按他的思路发展,也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儿了。他告辞道:“汉城王,我就先回帝都为您打探消息了。在我离开这儿前,我带来了一个信使。今后,将由他在你我之间传递消息。”

他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倏地出现,尔后一个长着四只羽翼的鸟人便站立在三人面前。这鸟人正是嗜血族的一员。

巴伦吓了一跳。饶是他身为王子见识不浅,但第一次看见长着翅膀的人仍免不了生出一身鸡皮疙瘩。好在鸟人收回翅膀后恢复正常,他才吞了口水。但白袍萨满却丝毫不将鸟人放在眼里,动也不动。

“汉城王,他叫克里斯蒂亚,擅长刺探情报和速度,具备一定的战斗力。作为我们之间的信使,非常的安全。”耶路撒冷简单地介绍了一番。他却是不好介绍过多,怕引起汉城王的猜疑。

“好!克里斯蒂亚,你下去休息吧。”巴伦挥挥手。

“我就在城里,只要汉城王在心里呼念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克里斯蒂亚说完一个转身,人便消失不见,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随后,耶路撒冷也离开了。

“国师,你怎么看?”巴伦坐回自己的位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段时日他总是勾心斗角,算计阴谋,感到十分疲乏。

白袍子萨满从出现一直不曾开口说话,几乎没有动弹过,犹如一尊雕像。听得巴伦的提问,他才挥挥衣袖,自顾自地挑了个位置坐下。他面无表情地说到:“殿下,本座此次巫术大成出关,是想替师傅报仇。其他的事,本座不想管太多。你可以找其他可靠的人参谋。但如果光明教的人意图不轨,本座自会出手。刚才那两人虽是厉害之辈,尤其是那老头,但也还不在本座眼里。本座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那个猿人!杀了他,为本座的师傅报仇!”

“那猿人的确凶狠!竟然毫不留情地杀死前国师,一位和蔼可亲的老者,简直就是畜牲行为!本王一定要杀了那两兄弟,为前国师和本王报仇!国师你放心。那耶路撒冷说猿人不在那小子身边,这不打紧。只要本王抓住了那小子,猿人自然就会出现!那时候,就是我们大仇得报的时刻!”巴伦添油加醋地说到。这一次,能请动国师随军,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做到的。也正是国师的存在,才使得大王子和三王子乖乖服从他。

“但是殿下,”白袍子萨满话锋一转,“海外的光明教有拿我们草原做枪头使得嫌疑。依本座看,他们想要的没那么简单!”

巴伦双眼发亮地问到:“国师,正想听听您的高见。”

“高见没有。至少目前,本座也不清楚光明教的意图。但我草原萨满绝非善存之辈!他们若是另有所图,本座不介意先灭了他们!”白袍子萨满杀机凌厉,顿时在大厅里引出一阵阴风。。

“是啊,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无用的。我们就拭目以待,看光明教到底有何意图。本王就不信,凭着他们几个人,能对抗我数十万草原兵将!”

青城王哈鲁连夜带着手下赶回了青城,生怕晚走一步性命不保。他虽然也有雄心大志,但也绝不敢随便把自己置于刀斧之下。只有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他才能不那么警惕,稍微放松神志。

476章 青城王

“大王,你真地要将黑鹰军的兵权交给巴伦?那样一来,你的倚仗可就没有了,还怎么与其他王子争锋?!”狼头军将领哈萨克问到。狼头军是一支步兵和骑兵的混合军队,乃是哈鲁的嫡系部队,也是他手下最精锐的部队。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刚才我要是不答应,只怕你就看不到我了。巴伦势大,不仅是陛下的嫡子,还有国师的扶持。我就算再厉害,也难以与他比肩。且先让过一步,日后再做打算。”哈鲁连连叹气,似乎在感叹自己时运不济。

哈萨克也重重地叹气,神情十分沮丧。

“算了,先不要去想这件事。你还是先说说城里的情况吧。”哈鲁问到。

“大王,城里鱼目混杂,一点都不安稳。若不是我们有九万大军压在城里,只怕就要暴乱了。我们发现了平原军的敌人,除此以外,婆娑国的面孔也有不少。至于帝国来的有嫌疑的人,就更多了。以属下之见,不如直接屠城,杀光他们!”哈萨克目露凶光,做了一个一刀切的手势。

哈鲁扫了他一眼,缓缓说到:“你作为我的心腹大将,跟你说了多少次,为将者光有勇猛还不够,还要有智慧;除了勇猛和智慧,还要仁慈。你有了勇猛,智慧不多,没有仁慈,这可不行。屠了城,只会引来更多更强大的敌人!你想想,若是我们屠了城,谁还敢投降?他们不投降,必然以死相斗。草原兵将虽勇猛,但面对敌人的每一次以死相斗都能获胜,都是避免最大的伤亡吗?”

“可是……可是大王,留着他们在后方捣乱,也不利于我们在前方打仗呀!”哈萨克试图解释说。

“目前看来,至少益大于弊。好了,先按我说的做,盯住那些鹰眼,尤其是平原军的鹰眼。等到时机到了,给他们一些假情报或者将他们一网打尽!”哈鲁眉头紧锁。

“是,大王,属下明白。”

“谁!”陡然间,哈鲁一道剑气劈出,往屋顶上飞去。瞬间,只见瓦片落地,同时屋顶还传出轻盈的脚步声。

哈萨克立刻追了出去。

哈鲁并没有追击,而是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沉思起来。此刻,他思考的不是这个偷听的人是谁,而是在思考大局,或者说是这场战争的未来。

他是一个草原上最普通的女子的儿子。在他母亲十六岁时,草原王宠幸了她然后生下了他。但直到他十六岁时,草原王才将他接到王庭。十六年里,他像一个最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长大,骑马,打猎,放羊,牧牛;他也经历过战争,参加过战斗,目睹过无数鲜血和残躯。正是小时候的这些经历,让他显得与其他王子与众不同,没有那种高高在上和傲慢,多了几分亲民与沉稳智慧。也正是因为他小时候的这些经历,让他总是能从最底层的百姓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从而找到合理的解决办法。

他本人是极为反对这场对大今朝发动的战争。在他看来,或许在战争初期他们能取得一定的胜利,但只要时间一长,草原人根本耗不过大今朝,无论是从兵力上看还是从供给上看;而且大今朝兵多将多,三大主力随便抽出一支军队都能与草原的精锐抗衡而不落下风,战斗的经验也远比他们丰富。这都是客观存在的不足。

然而,他提的不足并未被草原王采纳。甚至因为他提了这些不足,草原王反而任命他为三大南下主力之一,令他为这次入侵大今朝出谋划策。作为臣子和军人,他只能服从命令,精心策划了计谋,并几乎没有损耗兵力顺利越过天险拿下三座城池。可以说,他是这场初胜的主导者。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在心底里生出愧疚感。因为如此一来,他把草原百姓彻底拖入了战争的深渊。他设想过,如果他没有赢得这场初胜,兴许草原王在过一段时间后就会放弃入侵的想法,安然相处。

在他出征前,草原王曾经找他谈过一次话。草原王说:三儿,为父知道你有治世之才,也明白你不愿意打这场战争。但为父告诉你,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战争。它必须进行下去。至于为什么,或许要等你有机会坐在为父的位置才会明白。在那之前,你就好好替为父征伐吧。

他很困惑,直到现在他也没想透草原王说的何意。但从那日草原王说话的语气判断,他似乎察觉出草原王对这场战争的结局并不看好。

“不得已而为?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父王受到了胁迫?又会是谁?居然能胁迫父王呢?”哈鲁在心里问自己,“近来一些洋人假借互贸为由频繁出入王庭,会不会跟他们有关系?莫非是父王跟他们达成了协议,为他们做事?不可能,父王顶天立地,从来不会为他人做事。可那到底是为什么呢?唉,琢磨不透。只是,这场战争又不知要持续几年,死多少人,破坏多少个无辜的家庭。”

“只是这巴伦可恶!贪我兵权,一人冒进,只怕祸害不浅!”他暗暗咒骂道,“若是他有能力,我倒失了兵权便失了。可是……唉!罢了,我还是按照他的安排,好好整肃城池吧。这场战争,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少点杀戮吧。”

就在这时,哈萨克追人回来了。他自责道:“大王,让人跑了。依那身影,似乎是个女子。我追着到人群多的地方时,让她混进人群里跑了。”

“无妨。你还是说说大今朝派出的将领和军队的情况吧。”哈鲁对此结果似乎不意外。

“据探子传回的消息,三日前大今朝派出了三支军队共计五万人马。其中禁卫军两万步兵,统帅是白辉;野戍军两万五千人,部分骑兵,统帅是曹刚;还有一支新组建的治安署军队,只有五千人,统帅叫什么……叫……哦,夏侯战!这三人,都是他们帝国军事学院的学生。真是不明白,他们的老皇帝是糊涂了,还是派不出领兵之人了!”哈萨克蔑视地说。

哈鲁思忖了一会儿,告诫道:“骄兵必败。你不了解对手就不要妄下结论,否则只会自己吃亏。那曹刚我是听说过,可其他二人怎么没有印象?有具体的情报吗?”

“大王,白辉是大今朝第一家族的弟子,其父亲是平海军的大将军,叔父是礼部尚书。情报未多说,只说这人是个二世子。至于那个夏侯战,情报也未多说,只说他深不可测。嘶,不知道是哪方面深不可测!”哈萨克说着说着自问起来。

“哼!要你去打探消息,你就告诉我这些吗?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可我们对对手一无所知!甚至我们的情报已经摆在了对手的案台上!”哈鲁现出怒气,“既然要打,就要做万全之策!心里没有底,还怎么打?去,我要他们三人的详细情报!给你三日,拿不到自己去领军棍五十!”

“是,大王,属下这就去办!”哈萨克知道他的性格,立刻就退了出去。

三日后的夜里,帝国三支军队的主将也聚在了一处。根据老皇帝的意思,三人隐隐要以白辉为主。

“三日前,草原人南出平原镇,连下十城。到目前,我们所处的城池是离草原人最近的一座城,相隔不到一百里。城里城外汇聚了越来越多的难民和撤退的军队,大概有数十万之众。曹将军,白将军,夏侯将军,您们看如何是好?”这座城池的守备汇报情况。

在守备府的大厅里,除了这四人,还有八九位撤退的城守。他们的神情十分疲惫,也很无奈。

曹刚杀气腾腾地望着这些城守,呵斥道:“三日,十座城?你们是猪吗?难道抵抗一天都不行吗?我如果是你们,早就拔剑自刎了!居然还有脸出现在这里?!哼!”

其中一位城守试图狡辩:“曹将军有所不知,不是我们不抵抗,而是城门莫名其妙地被打开了!我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抵抗,只能撤退保存实力。”

“这就是你们丢盔弃甲,置一城百姓而不顾的理由?身为军人,就该要有拼搏的勇气!明知不敌,也要勇于面对!你看你们,一个个熊样,估计平日里只敢欺负平头百姓吧!”曹刚又是劈头盖脸一通臭骂。他身为正统的军人,最看不起就那些城守部队,平日喜欢欺负百姓,真到了打仗跑的却是比谁都快。若不是另有考虑,他恨不得立刻就对这些人施以军法。

几位城守都不敢再言语,局促地坐着。这时,与曹刚平坐高堂的白辉开口道:“几位大人,刚才曹将军所说不无道理。只是你们犯了大错,陛下又还没降罪,总归是要将功折罪的。如何折罪呢?自然是重返战场,收回城池,杀敌立功。但你们编制散乱,不可各自为战。给你们选择,可自愿加入我禁卫军,或者野戍军,抑或治安署军队。”

夏侯战坐在下首,一声不吭。他早料到今日的情形,是以也不多说话。以他之见,这几位城守还没有哪位会愿意加入他的军队。毕竟树大好乘凉,尤其禁卫军和野戍军这样的主力部队,当然会成为这些贪生怕死之辈的首选。

那些城守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都故作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纷纷表态。

“我愿意率部加入禁卫军!”

“我也愿意嫁入禁卫军!”

“我加入野戍军!”

“对,我也加入野戍军!”

……

很快,八位城守已经选好了主帅,五位归了白辉,三位归了曹刚,没有一位选择夏侯战。虽然他们都知道夏侯战似乎有几分实力,但他们不想冒险。于是站好队后,个个低头不言语,谁都不多看一眼。

“哈哈……”白辉志得意满地笑出声来,“承蒙各位大人抬爱,白辉真是受宠若惊了。但大家都信任我,我也决不能亏待了你们。从今日起,各部人马的待遇全部与禁卫军的相同。希望你们能发挥实力,一雪前耻。届时我等取得大胜,折罪不说,兴许还能更上一层楼。”

“是,白将军!”那五位城守说道。。

选择站在曹刚一方的城守,都是出自野戍军。因此,不管他们心里是否真的愿意和曹刚保持统一阵线,这都是他们的必然选择。

“据我所知,三位大人都是出自野戍军。按照我野戍军的军纪,凡是逃兵逃将者都离不开一个死字。姑且念你们脱离了野戍军有些岁月,松弛军纪,就不予追究。不过,今日你们重归野戍军麾下,就要拿出当年你们在野戍军的气势来。敞若你们谁再做逃兵逃将,一律杀无赦!明白了吗?”曹刚声色俱厉地说到。

477章 野心

“是,将军。!”三位城守立即跪倒在地,“属下一定以野戍军的军纪整顿城守部队!”

“好了,出去吧。外头有人安排你们。”他挥挥手,不愿多说。

白辉看得脸色一块青一块白,显然气的不轻。两相一对比,他比之曹刚差了太多。但凭刚才那股子威风劲,他便是使不出来。其实这不怪他。在此之前,他从未接触过军队,更不用提指挥军队;而曹刚在野戍军服役有七八年头。更有甚者,禁卫军实际上并不在他的掌控中。或者说,禁卫军不会像野戍军服从曹刚那样服从他。毕竟,禁卫军的首领是郭烈,不是白家的军队。隐隐地,他开始寄希望于刚投靠他的五位城守。

“呵呵,曹兄果然有大将风范。我佩服了。”夏侯战赞赏道。

曹刚罢罢手说:“夏侯兄说笑了。这不过是仰仗家父治军有道,我不过是得了荫蔽而已。若不是如此,只怕今日我也要如同你这般无人依靠了。倒是白将军,初入军中,却是民心所向。我想这次剿灭草原人白将军一定会立大功奇功。”

白辉见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故作大笑:“刚刚曹兄甚是威风!我可比你差远了。刚好曹兄提到了剿灭草原人一事,正要讨论。眼下草原人就在不远百里外,与我等兵锋相对。我倒是有心前往杀敌,但刚刚几位城守纳入我军,尚需几个时日规整。倒是夏侯将军,新兵锐气正盛,又无需整顿,恰好可率先出击,我等在后支援。不知二位意外如何?”

曹刚不语,微笑地望着夏侯战。

“我等受皇命,扫荡来犯之敌,自然不会推脱。只是我率先出击,不知二位有何打算?莫不是等着为我等将士收尸吧?”夏侯战明白首战必须是他去打,但却不能稀里糊涂地去打。三军到底如何配合,今天必须要有个定论。

“白将军,以我之见,不如我主攻东北向,你主攻西北向。我们在两侧,夏侯兄在中,互相支援,如何?”曹刚适时提出自己的打算。

“甚好。唐城是一座大城,城高墙厚,易守难攻。趁着敌人根基未稳,等我整顿完后,立即往西北向前进,从西门攻城。”白辉答应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安排了。”夏侯战不欲多言,起身便离开。但很快,曹刚追了出来。

“夏侯兄,现在我帮不了你的忙,不要责怪。”曹刚坦言道,“我知道,你兵少将少,本不该由你去主攻。但是你知道,这次出征的安排本身就有深意。我不能率性而为,要服从更高的利益。但你放心,如果你有危险,我一定会出手相救。我手里的情报也会随时分享给你。”

他停下脚步,望着曹刚一会儿后才说:“曹兄,那就多谢了。”说罢,他大步地往自己的营地方向走去。

曹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里流露出惋惜和遗憾之情。

夜里,白辉在自己的大帐里召集他的亲信商议。他这些所谓的亲信,不过都是在帝国军事学院里的跟班,一群妄想跟着他建功立业以博取功名厚禄的无名无分的家族子弟。眼下,这些人都穿着自己耗费所有银两打造的铠甲,样式新奇,威风凛凛,神色兴奋。

“大帅,有何吩咐。”众人问到。

白辉扫了一眼众人,叹气道:“想必我的处境你们是了解的。虽说谁都称呼我一声将军,可心里把我当作将军几乎没几个,除了你们。说难听点,我就像是傀儡形同虚设。你们能明白我的这种痛苦吗?这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可是,我还不能不做这个将军!”

众人见他似乎真情流露,就差眼泪水流下来,慌忙说道:“大帅,即便别人不听你的话,我等一定对你忠诚!我等愿意追随将军出生入死,永不背叛!”

“我们是同窗好友。你们的心意我自然知道。可是,现状根本不允许我们做大事。大军根本不在我们的掌控中。如此一来,我们还谈什么建功立业?根本就是碌碌无为!如果我们想做出点成绩,众位想要升官发财,就必须采取行动!”他继续诉苦。

“大帅,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众人赶紧应和。

白辉却不肯说,只是摇头。半天后,他才说到:“众兄弟,我希望你们能发誓效忠我,我才能带领大家一起干大事。”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带头说到:“我发誓,誓死效忠白将军,永不背叛!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其他人大概明白了他心中所想,是以都跟着发毒誓,表达忠心。

“很好!”白辉十分高兴。有了这些人誓死效忠他,他也算有了根基。他说到:“禁卫军可谓是泼墨不进。不过,今天新编进来的城守部队,却是编制不完善。明天我就会下令,将你们分别补充进去,至少做个都尉!你们想想,那可是四万多人。如果你们能掌握四万多人,我还怕谁?”

“可是大帅,那些个城守怕不好应对!他们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只怕还有困难。”一人说道。

“哼,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现在是战乱时期,到时候随便给他们制造点意外,让他们死去就可以了。记住,你们的任务就收拢人心,让那些士兵都为我卖命!”

“大帅,收拢人心得要钱,我们……”又一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们的脑子怎么长的?这种小事也要问我吗?自古以来就是兵便是匪,匪便是兵。攻下城后,许你们抢三天三夜!”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答话。

白辉见得众人表情怪异,只好换过一种口吻道:“当然,普通百姓我们不能抢,可是那些开店铺的可以抢。抢过之后放一把大火,毁尸灭迹,又有谁会知道呢?要干大事,就不能拘小节,更不能畏畏缩缩。难道你们不想名利双收吗?”

“那大帅,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那唐城太坚固,只怕一时攻不下来。属下看西北向的辽城比较小,我们可以去攻打那儿。如果顺利,我们就能拿下首功了。如此一来,朝廷和您的家族就该对您刮目相看了!”

“此计可行。就让禁卫军配合他们去攻打唐城,四万余众守备部队跟我去攻打辽城。只要我们拿下辽城,那功劳可不小!好了,明天再仔细安排一番,都回去歇息吧。”白辉心中高兴。按照他的预想,他很快就能独立出来,不再被众人小瞧了。

夏侯战回到自己的营地时,阿扎古正领着大宝和慕桑在研究地图。他问道:“怎么只有你们三个?那几个都尉呢?”

“叫本公主给绑了!”她丢下手里的笔,对着他笑嘻嘻道,“那五个人来了这儿后冷嘲热讽,不仅不提意见,还尽说风凉话。真不知道他们的主子临行前是怎么交代他们的。所以,我就让人绑了他们,等着你回来处理。我看也是时候处理了,否则到了交战的时候,必成大患。”

慕桑和大宝对他只是行礼,什么都没说。

夏侯战眉头一皱,沉声道:“把人带上来。”

很快,在大宝的指挥下,五个都尉被推推搡搡地带进大帐里。他们被五花大绑着,嘴巴里也塞着布,正咿咿呀呀地叫嚷着什么。等大宝摘除他们嘴里的布时,他们立刻骂道:“混蛋,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绑我们!我们要去陛下面前告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快松绑!”

“还敢嘴硬!”大宝毫不犹豫地赏了五人各两个耳光,只打得他们面色红肿,头昏脑胀,“我家将军是何许人也?轮得到你们在这儿威胁喝骂?若不是因为你们是朝廷命官,早就一刀宰了你们!”

这五人都是吃软怕硬的不学无术的人,都是仰仗十三皇子才能坐上都尉的位置,实际上只会狐假虎威,没有半点气概。被大宝的狠劲吓住后,他们都不敢再吭声。

夏侯战对大宝的举动感到惊讶。他没想到,几年不见大宝已经成长了如此多,一改当年畏首畏尾的样子。他沉默后说到:“你们五人乃是皇帝陛下任命,理应为这支军队服务。但你们辜负了皇恩,成为了这支军队成长的绊脚石,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本将军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会给你们留戴罪立功的机会。从今日起,你们五人降为副都尉,负责全军的后勤,打仗的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没有陛下的命令,你无权撤销我们的职务!”一个都尉大胆地说到。

“放肆!”却是阿扎古怒上心头,直接抽剑劈在那人的脖子上。顿时,一颗双目圆整的头颅冲天而起,一道血注喷上空中一尺处,溅了其余四人满脸。她杀了人也不在意,吩咐道:“你们四人最好小心点!本公主的耐性是有限的。谁再敢叽叽歪歪地乱嚼舌根,或者暗地里使绊子,一律杀了去喂野狗!慕桑,派几个人从今天开始跟住他们,谁有异动,先斩后奏!”

慕桑和大宝得了命令,将剩余的哆哆嗦嗦的四人赶了出去,随后又安排了士兵进来处理尸首。

“阿扎古,其实你没必要杀他。”夏侯战说道。

“杀一个总比杀五个好。再说你下不了手,只好本公主代劳了。你可要知道,本公主从来没为男人杀过人,你是第一个哦!”说罢,她做了一个俊俏的样子。

他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五个都尉的人选你就替我安排吧。另外,你传令下去,就说征战勇猛者,可提拔为副都尉。”

“以官爵收拢人心,夏侯,你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了?”她笑问道,“本公主还以为,你会兄弟情谊打动他们呢?哦,还有,你不会真把本公主当作你的军师了吧?居然还要本公主去传令?”。

“交心自然是要,何况提拔副都尉也是需要的,不能说是一种驭人的手段。其实,只要为将者珍视士兵的性命,不把士兵视如草芥或者刍狗,士兵们都会感恩的,自然也会拼死一搏。我的这支军队是刚刚建立,互相之间缺乏了解,没有军纪,没有灵魂。虽然他们都共同的大目标,但却不能形成一个整体。这大大地影响了军队的实力。从今天开始,我要与他们同吃同住,了解他们,也让他们了解我。”他语重心长地说到。

“有时候觉得你还是蛮深沉的啊!不错,见解很深刻,本公主很喜欢!”阿扎古俏皮地说到,“既然你要去与士兵同吃同住,那本公主也要一同去!”

478章 第一战

“大家都是男的,你一个女人家去不方便!”夏侯战反对道。

“哼,你有将我当作女人家吗?你要是心底里有我,考虑过我一个女人家的感受吗?为你承受巨大的压力,为你背井离乡,为你忍受委屈,为你殚精竭虑……哼,你要是把握当作女人家,就应该娶我,立刻!马上!”她一口气说了许多,最后目光坚定地看着夏侯战,步步紧逼。

“好了阿扎古,明天军队开拔,你还是先休息吧。”他说完以后,径直离开了大帐,只留下落寞的她。

这时,慕桑和大宝回来了。刚才二人的对话,他们在门口也听见了。他们对视了一眼,从各自的眼里看出了惋惜和无奈。他们对夏侯战与郭琇的事略有所知,却无可奈何。

“公主殿下,您不要过于难过了。”慕桑安慰道,“您对将军付出了这么多,事事真心真情相待。他日将军一定会接受您。将军可能是因为战事将近吧。”

大宝赶紧跟着说道:“是啊,公主殿下,凭您的美貌与地位,还有才艺,放眼天下有几人能与您相提并论?将军还年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还不了解什么是真心与实意。等他再长大些,他肯定会爱上您!”

“你们对你们的将军还不够了解。”阿扎古幽幽地说到,“他虽然年纪不大,心却与你我无异。他认准的事,恐怕十头牛都不回来。唉,也正是如此,我才喜欢他。若只是个孩童,怎能惹得我爱上?”

“那公主殿下……您是打算?”

她突然一改消极的情绪,又恢复高傲的神情:“哼,十头牛能抵得过一头大象吗?本公主连最野的大象都能驯服,最骄傲的金鹰都能熬过去,还会为他服输?真是笑话。本公主平生从来就没有服输二字!今生本公主要是收服不了他,本公主就一日不回婆娑!另外,慕桑你率五百人立刻赶往唐城外二十里处,掘出一条宽半丈深半丈的壕沟来。壕沟里要布满木刺,然后要掩盖住!”

慕桑和大宝得令后,立刻就去准备了。

阿扎古来到门口,抬头仰望星空,露出复杂的表情。良久后,她自言自语般道:“相信我,你们二人是没有未来的。只有我,才能给你美好的未来!”

话说夏侯战来到了士兵们的营房,立即引起了一阵骚乱。士兵们都睁开迷蒙的睡眼,小心翼翼地盯着这个少年将军。没多久前,一名都尉被斩去头颅,四名都尉被贬职的事已经似有似无地传入他们的耳朵里。不得不说,他们的内心十分震撼,毕竟这些人里还没有人杀过人,只在菜市场才见过。无疑,他们开始对他产生了畏惧。

“深夜打扰兄弟们休息,不打紧吧?”他露出和煦的笑容,“其实我来,没有特别的事,就是想和兄弟们聊聊天,谈谈心,诉诉衷肠。说起来,你们可都是我的大哥。所以你们都不要拘束,把我当作你们的弟弟吧。”

士兵们谁都不敢言语,都在担心他是不是在笑里藏刀,待会儿好收拾他们。

“刚刚大帐里的事想必你们也知道了。不错,的确是我杀了一人,也贬了他们的军职。我不喜欢他们。你们应该也见不惯他们平日里的作风吧。但我这样做的更深层次的理由,是我们即将要打仗了,可能就在明天。”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我不希望他们在关键时刻胡乱指挥,害了我等的性命。我们都是为国复兴疆土而来;我们的热血决不能随意泼洒;我们的性命决不能随意被践踏。我们的热情,热血,生命,必须付出得是有意义的!所以,我的带兵之道,领军之旨,就是在保证胜利的前提下,尽量免去兄弟们的伤亡。因为我不想看到无数的老父老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想看到无数的妻子哭断念肠,也不想看到无数的子女呼唤爹爹时得不到答应!这就是我的理由!”

最后的几句话,掷地有声,回荡在营房里,充斥在士兵们的心田里。几乎所有人都热泪盈眶,不少人也已经落下热泪。的确,当兵如果死得其所,倒也罢了;若是无辜惨死,不仅害了自己,自己的亲人们也跟着痛苦一生。他的一席话,可谓是触动了所有为兵者心灵最深处的那根弦。

“将军,我听一个雇佣军说起过你的事,简直是神了。你能和大家说说吗?”处在人群里的一个高高瘦瘦的士兵发声道。这个士兵看起来就像一支竹篙,令人产生一种他被风一吹就会飘起或者折断的感觉。

“是啊,我们也都听说了。可我们想听将军亲口说。”其他人跟着附和。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夏侯战与士兵们的关系就亲近了不少。

夏侯战自然不会拒绝。既然他打算和士兵们交心,不说些过往的事和真心话,又怎能称作交心呢?他拉着身边的士兵盘腿坐下,开始讲述起他在婆娑国作奴隶的那段经历。他细细地回忆着,同样百感交集。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霞光透过云层,隐隐地映亮了半边天地。但在营房里,众人仿佛是不知疲倦的知了,依旧津津有味地听着他的诉说。甚至时不时还有人插问一句,或是说自己的感受。

“好了,今天我们就先到这儿吧。我们都早点休息,然后出发。”说完后,他自顾自地寻了一处空地,趴在草席上睡起来。

这一幕又让士兵们惊呆了。他们实在没想到,这个少年将军是如此随和,竟然还要与他们同住在简陋的地方!渐渐地,他们心里都生出一个念头,那就是:以后就跟着他干吧,有将军如此,怎么不值得托付性命呢?

第二天一早,六千士兵整装出发。他们的目的地是唐城外二十里处,作为先锋部队,试探草原人的厉害。

当夏侯战率军抵达唐城外二十里处,正要就地安营扎寨时,突然隐隐听见密集的马蹄声,引发了不小的地动。毫无疑问,是有一支数量不明的草原骑兵正快速向他们移动。

“来得这么快吗?看来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一口气吃掉我这的六千人了。”他骑马处于最前端,身边簇拥着阿扎古和他的护卫,“阿扎古,夜里的安排没有问题吧?”

阿扎古扫了慕桑一眼,慕桑立刻回答道:“启禀将军,一切准备妥当!”

“好,传令你的一千人,准备好弓箭,等待我的命令!”他冷冷地注视着前方,眼里杀意凛然。

“弓箭手隐蔽,准备!”慕桑吼了一声。

新招募的五千士兵个个都很紧张,紧紧地握住手里的兵器,屏气吞声。这将是他们的第一战,面临着被杀死和杀死别人的抉择,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随着马蹄声由远及近,仿佛是一阵钟鼓响彻在众人心间。他们的眼前远远地升起一团尘土,裹着无数高大的战马和黑色的皮甲冲了过来。这一场景,犹如飓风之下的海浪滚滚而来,大有毁灭一切的势头。

夏侯战虽然有和草原人打过交道,但是草原骑兵的架势他是第一次见。他不由自主地感慨道:“草原人的骑兵果然凶猛!这般架势,若是不先消磨其一二,我这五千哪里能够应付?”

“草原人不论男女老少,个个都是养马骑马的好手,几乎人人会舞得一手好弯刀。而他们的骑兵,是草原人里更为厉害的一群好手。你说,这样一群人组成的骑兵,怎能不厉害。在婆娑国,我估计也就王伯父的骑兵卫队能战胜他们。”阿扎古在他身旁说道。她并没有穿那身银晃晃的铠甲,但也是一身精钢造的铠甲。

“怎么不全部组成骑兵?”他突然问道。

“傻瓜,草原上哪里有那么多的马?何况也不是所有的马都能成为战马,所以只能精益求精。再说了,打仗哪里有全部靠骑兵的!”她嗔怪了他一声。

夏侯战顿时明白过来。忽然间,他的坐骑阿花变得躁动起来,声嘶厉蹄。

阿扎古瞥了一眼,取笑道:“你这匹马太普通了,第一次上战场吧?怎么不骑我送你的战马?那可是婆娑国最好的战马之一,我特意给你带过来的。”

他安抚了一下阿花,使之平静下来,尔后说到:“阿花,不要怕,谁都有第一次。今天的场面,我也是第一次见。我们都不要怕。等会儿我们一同上阵杀敌!”

阿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惹得阿扎古心中惊讶。

草原骑兵呼啸间已经来到了距离众人百丈开外。照着他们的速度,不消十个呼吸就能冲进他们的阵线里。可就在草原骑兵冲到离众人还有二十仗的距离,他们能看清草原骑兵的狰狞面目和明晃晃的弯刀时,第一排的骑兵陡然间消失在地面上。这神奇的一幕不仅惊愕到了五千新兵,更是令草原骑兵慌乱不已。第二排的骑兵急忙勒住马匹,但是第三排的骑兵不明就里,刹不住速度狠狠地撞击在第二排的身后。一时间,第二排的骑兵又落入壕堑内,而第三排的骑兵则变得人仰马翻。但也仅仅是前三排遭受了重创,后续的骑兵纷纷体现出自己高超的驭马技术,稳稳地刹住了,只是个个一脸惊愕。

壕堑的哀嚎升起来了,响彻在两军之间。那种被木刺扎穿的痛苦,令每一个落入陷阱的骑兵难以自持。前排的士兵甚至依稀可见无数注鲜血一冲而上,落在粉尘里,四处流动。一些新兵开始呕吐,全身开始颤抖。草原骑兵只是愤怒,目光里既无害怕也无怜惜生命的意思。

“放!”夏侯战趁着草原骑兵再次进攻却还未进攻的时刻,发出了命令。

话音刚落,第一千支金刚箭矢如同雨点落入草原骑兵的阵线里;不出一个呼吸,第二一千支箭矢也飞入骑兵阵线里;随后,第三,第四,第五……一直到第十一千箭矢落入骑兵阵线里。十个呼吸,一蹴而就。

这一个期间,草原骑兵遭遇了灭顶之灾。因为距离近,箭矢穿透力强,并且他们挤在了一起。几乎每一支箭矢都扎在了肉体上,不是马匹就是士兵。

哀嚎遍野!

血流成河!!

尸首到处都是!

“兄弟们!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趁他们伤亡惨重,立刻随我冲杀!杀!杀!杀!”夏侯战猛然间抽出杀神剑,提缰纵马,率先冲出阵线。来到壕堑边上时,阿花载着他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来到了草原骑兵群里。只见杀神剑一个挥舞,登时一颗胡子拉碴的头颅冲天而起,而脖子以下却安然地立着。其余骑兵纷纷朝他杀来,却纷纷被杀死,在他身旁堆砌起尸山。

479章 首胜

那一千阿扎古带来的士兵已经换上了惯用兵器,另外五百士兵也搬来了梯子,紧随阿扎古的步伐,越过壕堑里草原人的尸首,和草原骑兵混战一处。甚至有些士兵翻身上马,与草原骑兵开始了一场骑兵对决。

五千新兵眼见将军如此凶猛,那一千雇佣军战斗力不俗,立即信心百倍,在几位新提拔的都尉带领下,朝着敌人杀去。他们的冲杀并不是毫无秩序,而是长毛手为第一列,刀斧手跟后。如此安排的意图很明确,就是以长矛的优势对抗骑兵的速度。混战开始了。两军胶着一处后,草原骑兵的速度优势已然失去,开始进行最原始的厮杀。

夏侯战成为敌人重点围攻的对象,但无论来的是敌人的将军,还是普通士兵,都难以对抗他的武艺和手里的杀神剑。此刻,他就像一把尖刀,直直插入敌人的阵型,所过之处片甲不留。阿扎古则是带着部分士兵追随他的踪迹,将敌人分割成两块。

晌午时分,草原人的收兵号角吹响了。得了命令,那些骑兵迅速脱离了接触,纷纷往唐城的方向奔去。

战斗结束了!持续了一个时辰的第一场战斗,结束了!告胜!

“我们赢了!赢了!赢了!”一个新兵突然大声喊起来。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他实在太激动了。

“赢了,赢了!”幸存的士兵们这才明白过来,敌人撤退了,他们赢了!许多人径直躺在了地上。就这一个时辰,对他们来说,仿佛就是一生。

阿扎古身上占满了血渍,身上的铠甲也略有损伤,但却没有受伤。她策马来到夏侯战身边,摘下头盔,平静地看着他。

夏侯战收起颜色诡异的杀神剑。他对视着她的明眸,轻声说道:“阿扎古,谢谢你。我们赢了首战。”

她扬起嘴角道:“光是一声谢谢就够了?都欠着吧夏侯战,我等着你一起还。”

“怕还不起。”他的嘴角也露出微笑。

“那就欠着吧。”

这时,慕桑来到了二人身边。他挂了彩,脸上多了一条长长的刀痕。亏得是他反应快,否则就是半个头颅没了。他恭敬道:“将军,公主殿下,野戍军和禁卫军离我们还有五里地!下一步请问如何安排?”

夏侯战叹息了一口气,对两军的作为不知可否。他望了一眼尸首遍野的战场,还有互相掺扶的士兵,他再次叹息:“慕桑,就地扎寨吧。你尽快统计下兄弟们的伤亡情况,然后告诉我。”

“是,将军!”

很快,此次战斗的结果就出来了:雇佣军伤亡五百人,新兵伤亡近两千人,而草原骑兵只留下了一千五百具尸体。若不是夏侯战使用了计谋,他又是英勇生猛,他们的伤亡可能更大。而草原人丢下一千五百具尸体撤退,足以证明此次的胜利是一场硕果!

阿扎古安慰道:“这样的战果不错了。草原骑兵个个厉害,帝国普通骑兵三个斗一个都不一定斗得过。而且这次我们还得了近八百匹战马,可以组成一支骑兵了。你瞧,朝廷只给了你五千人,却骑兵都没有。看来是天助我们,故意让我们自己建立骑兵呢。今天的胜利,传入朝廷,封赏应该不小吧。”

“要赏还是大家一起赏,否则我问心有愧。对了阿扎古,今天阵亡的士兵,每个人要按照十倍的军饷补恤他们的家人。我决不能让那些家庭没了支柱,活不下去。”他的语气有些沉重。但他也明白,在未来,士兵大量死去的事还会时常发生。他要做的,就是尽量做到对得起阵亡的军魂。

“可是我们没有钱。”她摇摇头,“我带来的钱已经全部用来买了粮食和军械,已经拿不出钱来了。”

夏侯战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命人取来了他们随身带着的包袱。他在包袱里摸索了一下,拔出手来时,手掌间正攥着两颗硕大的珍珠。他将其递到她的手里,慢慢说道:“这是我从海外带回来的。你拿去找人换,应该值些钱。”

“天哪!”珍珠对女人有着天生的吸引力。当他把珍珠交到阿扎古手里时,她立刻就惊呆了。不论是论大小,还是成色等等,都算是她见过的最好的,没有之一,即便是在阿育王的王宫。她的眼睛都不舍得看其他地方了,满满的喜爱。

她惊讶道:“没想到你手里竟有如此宝物!这可怎么办,我哪里舍得拿去典当?还是不卖的好,送给我吧?”她对着他眨眨眼睛,充满了希冀。

他见得她此刻的可爱的小女人模样,内心一阵怜动,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细腻的脸颊。他解释道:“阿扎古,你什么东西没有见过。若是你喜欢,等我兄弟回来,给你十个都可以。但这两个不行。”

阿扎古意识到他捏了自己脸颊,顿时两侧升起一团红晕。她记得,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与自己有如此亲密的动作。在她看来,这必然二人关系的进步。她心里高兴极了,竟然害羞得跑出帐篷去,留下一头雾水的夏侯战。

“至于吗?”他望着她的背影,又是一阵无语。

获知治安署军队取得第一场胜利的消息,野戍军的高层将领立刻召开了会议,以商讨野戍军下一步的军事行动。虽说野戍军的主要任务是牵制禁卫军,但既然上了战场,拿出战果来也是他们必要的任务。眼见兄弟部队拿了首胜,他们虽不想争锋,但也不想落后,徒徒落了野戍军的大名。

“柳将军,黄将军,你们觉得野戍军下一步该如何安排?”曹刚问道,“倒是没想到夏侯战一战即胜,超乎我的想象。我这个兄弟,总是能给人意外,做到别人认为不可能的事。”

黄将军是一个年级约摸四十出头的将军,身材颀长高大,浑身却透着几分儒气,一双硕亮的眼睛透着智慧。他跟在曹正手下已有二十年之久,南征北战,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在野戍军中颇有威望。此次野戍军出征,曹正只派了二人协助曹刚,他便是之一,可见深得曹正信任。因此,曹刚对他也是敬礼有加。闻得曹刚提问,他捋了捋灰白的胡须说道:“这个少年具有几分治军之道,懂得军事谋略,本身也是厉害。但此次他的取胜,侥幸占了很大一部分。此次与之交战的黑鹰军,论战斗力在草原骑兵里可排入前五,正面厮杀,即便是我们野戍军的骑兵也不一定能讨好。但这次黑鹰军轻敌,妄图一口吃掉治安署军队,这才给了他们取胜的契机。而黑鹰军虽然败走,可也不伤根本。只怕明日他们就要吃亏了。”

“正是,草原人睚眦必报。黑鹰军吃了亏,必然要倾其全力灭掉治安署军队,才能挽回他们的荣誉。所以,下一场战斗,是黑鹰军的生死战,是治安署军队的灰飞烟灭战!”柳将军也开口说话。

“两位将军的意思,可是要救援一二?”曹刚不明所以。

二人对视一眼,柳将军又笑呵呵地说到:“兄弟部队,若是损失了对我们也是一种损失,也就少了对草原人的牵制。那个少年勇猛,谋略无双,又得军心,正可吸引草原人的主力,从旁牵制草原人,我们野戍军才有更多的机会攻城掠地。所以,救援是必然的。只是如何救,还需要细细商量。”

“可他们经此一役,几乎损失了三分之一。光是靠他余下的那些兵力,想要牵制草原人,几乎不可能。”曹刚摇头道,“我倒是有个提议,将那一万多城守部队调拨与他,二位将军意下如何?”

“以小将军与那少年的交情,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是不是要问过一下大将军?此事说大不大,说小倒也不小。”黄将军提议道。

他摇摇头说:“临出发前,父亲交待不必事事过问他。何况战场之事,变幻莫测,需要果敢。若是两位将军无异,就可如此。”

二人又对视一眼,一同说道:“末将无异议!”

“那好,我们再商量后面之事。”

白辉还在城中,当收到禁卫军传回的消息时,立即暴跳如雷:“这个杂种,怎么就叫他拿了首功呢?我还希望借草原人的手消灭他呢!这次让他得了首功,岂不是地位与声望越来越强了,我还怎么跟他斗,怎么报仇!”

“大帅慎言啊。万一这话传了出去,到了不怀好意的之人的耳朵里,恐引来祸害。”一个同窗说道,“大帅,夏侯战是拿了首功不错,但他也损失惨重,几乎失去了一半的战斗力。那黑鹰军吃了大亏,那将军耶律洪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必然咽不下恶气,会率军报复。末将猜测,只怕等不到陛下的嘉奖令,那夏侯战就要全军覆没,死得渣都没有!”

白辉闻知有理,稍稍平复了心里的愤怒,问到:“兄弟们都到军中领职了没有?几时能完全掌控军队?”

“大帅,还需要几日。我等尚且年轻,没有功名,想要立即服众只怕还难。不过,兄弟们已经带了钱银去,只要分发下去,问题就不会很大。”同窗答道。

“传我命令,大军明日开拔!直奔辽城去!”他神色凝重道,“然后你再传我命令给禁卫军的张让理统领。告诉他,若是夏侯战遭袭,不准救援!否则,我定然用家族关系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同窗面露难色:“大帅,那张让理只怕不会听。没有太子手谕,我们根本调动不了他。而且末将认为,太子定然对他也有交待。那夏侯战早已和太子作对,太子必定也要杀之后快,除去隐患,绝不会生生让他坐大!”

白辉闪烁着目光,背着手在大堂里踱了几步。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道:“你等下去取来我带来的人鸟形图,送给张让理。这个人不爱钱,也不爱女人,独喜好字画。那人鸟形图乃是我白家珍藏,他肯定喜欢。你送给他后,请他务必分出五千禁卫军与我,协助我攻下齐城!”

原来,他思前想后,担心光是凭着自己收编的两万多城守部队攻不下齐城,才有心求助禁卫军。五千禁卫军虽然不多,但就战斗力而言足以抵得上一万普通的城守部队。如此一来,他心里才有些胜算。他必须也要尽快赢得一场胜利,否则他必然要落后于夏侯战和曹刚二人。

很快,大厅里只剩下他一人,陷入沉思中。。

“白将军,有什么苦恼吗?”突然间,一道阴沉沉的生意在大厅里响起。

白辉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他按住剑柄,警惕地喝问道:“什么人,敢闯我大营!”

480章 合作

他话音刚落,一个黑影自房梁而下,落在了他的面前。此人从头到脚都是黑色装扮,令人看不见面目,浑身透着阴森。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始终没有抽出身旁的宝剑,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黑袍人。

“白将军不要害怕,我们是朋友。”黑袍人转过身,却没有摘下帽子,只能看见一张布满皱纹的嘴巴说话间在蠕动。

他壮着胆子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潜伏在我这儿,到底是为何目的?”

黑袍人甩了一下袖子,大厅的门自动就闭合了。他朝着白辉走近了几步,释放出气势压得白辉喘不过气来。不过,只一会儿后他又收回了气势,变得风轻云淡一般,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蠕动着嘴唇说:“白将军昨儿夜里和今日的话,本座是一个字都不落的听了去。本座深知将军的委屈和无奈,想要从旁协助一二。至于本座是谁,将军却不必知道了,否则就是麻烦一桩。”

白辉听其自称“本座”,当即明白了眼前的黑袍人不是普通百姓,而是“道上”的人,而且是魔道上的人!顿时,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支支吾吾地问到:“不知……您……怎么称呼?又想如何协助我?”

“白将军不必客气,称呼本座一声堂主就可以。本座看将军无依无靠,即便做了那大军主帅,却也不是真正的掌控者,远远比不得那曹刚与夏侯战。不如即日起,本座做将军的幕僚,为将军出谋划策,掌控军队,建功立业。”黑袍人语气平平,但说出的话却格外的阴森,令人不寒而栗。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中胆怯。他有一种感觉,那便是现在如果不答应,他立刻就会被黑袍人杀死,而且会死得很惨烈。他的喉咙艰难地蠕动着,但发不出声音来。

“将军无须害怕本座。只须得将军日后根据本座的建议行事,本座绝对保证将军名利双收。刚才本座听说你的同窗们还未能掌握手底下的人马。在本座看来,无疑是那几个城守不服气,从中作梗。若是将军答应了,本座立刻就能让那几人死得不明不白,震慑其他人,让将军顺顺利利地统治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黑袍人抛出诱饵。

“当真?”白辉终于憋出了两个字。他迫切需要属于自己服从自己的军队。

“如果堂主所言是真的,我愿意与堂主合作!”他咬着牙说到。

“白将军,等会儿你就知道本座说的是真是假了。”黑袍人说完后大袖一甩,人便化作一团黑烟散去,无影无踪。

白辉眼见黑袍人活生生地消失在眼前,神情又是一震。但很快他就想通了,脸上渐渐露出阴险的笑容。

夏侯战稍稍休息后,在阿扎古的陪同下,二人一起来到了战场上。此时,战场上的尸首已经全部被埋葬,马蹄扬起的灰尘也已回归大地,只留下无数的血迹四处铺着,在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

“刚刚曹刚送来了一万士兵,说是调归你用。”阿扎古不经意地说到,“看来,他还不想你这么快被消灭掉。相比起来,他倒是更有人情味些。倒是那个白辉,现在不见有动作,即便有,也会是害你的。”

夏侯战点点头,提了提缰绳道:“阿扎古,随我去那边的山坡看看。”

此时为清明前后,正是多雨的季节。没等他们走几步,天空又落起了毛毛细雨,洒在他们的脸上和发梢。不过,他们都有没折返的意思,而是继续朝着南面的山坡走去。那山坡蜿蜒绵延,其上长着许多棵歪脖子树,枝桠也稀疏,但都在暗褐色的条上生出了鹅黄色的嫩芽,煞是可爱。山坡下,青草也冒出了头,长得有人的小拇指长,嫩嫩绿绿。小草间甚至还开了零散的小花,点缀着绿意。

“是个踏青的日子,嫩芽,绿草,小花,和风细雨,还有你。夏侯,这个场景我梦见过很多回。”阿扎古并没有看着他,而是眺望着绵延起伏的远方,微笑着自言自语。看得出来,她很享受现在的时光。

他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眺望着远方,目光很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见他不说话,于是翻身下马,蹦蹦跳跳地去摘下米黄色的小花。此刻,她仿佛化身成一只蝴蝶,在生机勃勃的季节里飞舞。终于,她吸引到了他的目光。他的目光开始追随她的身形四处游动,默默地感受着她带来的平和与宁静。只是,当她走过一处荆棘旁时,细致的他突然发现了荆棘动了一下。

没错,就是动了一下!

“什么人?!出来!”夏侯战大喝一声,同时手按住杀神剑,全神贯注地盯着那荆棘处,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阿扎古十分机警,不仅没有为他的大喝声惊住,反而随即从腰间抽出了一柄短刃,警惕地盯着周围,防止自己被偷袭。不过她却好奇,因为她没有发现周围有异样。就在她准备放松警惕时,那丛荆棘先是晃了晃,随后传出一个声音:“将军手下留情,属下乃平原军麾下,受命在此等候将军,有东西要送给将军。”

“平原军?”夏侯战露出疑问,“既然是有东西要交给我,那就出来吧。”

荆棘丛里的人得到默许,方才敢现身,生怕夏侯战暴走杀人,那就得不偿失了。他从草地里爬起身,拨弄掉从后脑勺到脚跟的植被皮后,立刻向夏侯战敬了一个标准的帝国军队军礼。他从怀里掏出一件用方巾裹住的东西,大步朝着夏侯战走去,一点都不畏惧:“将军,属下奉命将此物交于您!”

夏侯战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由得想起当年潜伏在草地里等自己的年轻人,那股气势一模一样,只是样貌不同。他接过东西,打开方巾一看,却是一本书。略微一翻看,他便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好清秀的字迹!是一份情报!”

“东西已经交给将军了,属下告退!”

“慢着。”他叫住了年轻人,“可是你们李木将军让你送过来的?”

“回禀将军,属下还没有这份荣幸直接接受李大将军的指挥。属下是伏查营的士兵,接受营指挥的命令。”

“那你们营指挥又是何人?”

“将军,我家大人说了,他日自有相见的机会。他现在身处的环境比较危险,不能随便透露身份。将军,属下需要立即回去交差了。”年轻人显示出良好的军人作风,不肯多说一句一字,且不卑不亢。

夏侯战只好说到:“那好,替我转告你家营指挥时,就说夏侯战代表治安署军队的几千人谢谢他。他日有机会,一定拜访,不醉不归!”

年轻人又行军礼,然后转身奔去,很快就消失在视野里。

阿扎古早没了采花的心情,等到年轻人走后大步来到夏侯战的身旁,好奇地问到:“你怎么发现他的?我从他身边过都没有发现。还有,他给你的是什么?”

“走,先回去。”夏侯战心不在焉地说到,调转马头缓缓走在回去的路上。他刚才粗略地看了一眼情报,讲的现如今草原人在帝国境内的兵力部署和具体人物的详细介绍。他必须要立刻回去好好研究一番,做到知己知彼。

“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她从后面追了上来,依旧要他回答。

“那人是平原军伏查营的。以前我也接触过他们。伏查营是平原军专门收集情报的部队,擅长隐蔽,尤其擅长与附近的环境融为一体。刚才是他故意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才暴露位置,否则我是发现不了他。”夏侯战只好解释说。

“的确。我从他身上的荆棘里摘了一朵花,竟然都没有发现底下藏了人。你说,要是他突然暴起伤人,那我岂不是反抗之力都没有?”阿扎古一阵后怕,第一次发现周围还有这样防不胜防的人,“那平原军竟然这样的厉害!难怪草原人不敢从李木那儿突破进入帝国,原来是根本打不过。”

他回过头笑了笑:“向来只有你古怪精灵偷袭别人,哪有别人偷袭你的道理。不过,李木是个不简单的人。这次他派出伏查营给我送情报,却是承了他的人情。有机会,该去他的地盘拜访一二。”

“给你的是什么东西?快给我看看先。”二人齐头并进,她向他伸出玉手。

“一份情报。”夏侯战毫不犹豫地把东西交到她的手里。

她拿在手里满心欢喜地接过,打开方巾后便有五个字映入眼帘:草原军情略。她翻开了几页,吃惊道:“居然这么厚一本,看来花了不小的心思,而且内容十分详尽。噫,这字迹的确清秀,看样子出自女子之手。难道平原军里还有女兵吗?”

“女兵?不会吧。堂堂平原军,应该不会有女兵。”他立即否认道,几乎忘了他把博古娜拉送入李木麾下的事,“伏查营听说以收集分析情报为主,估计以秀才居多,字迹清秀些情有可原。”

“唉,要是我那派出去的五百人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阿扎古叹息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派出去的五百人虽然作战能力很强,但论起收集情报,眼下都已过去一个半月,他们也没有送出有价值的情报。如此,她自然会产生失望的情绪。她连着又往后翻了几页,突然间线装过的情报里掉出了一张折起来的纸,在空中飘着。

“噫,那是什么?”她眼疾手快,左手一抄便将折纸接住,“哟,似乎写了很多东西。”

夏侯战走在前头,听得她的话后很自然地回头。见得她手里真地捏着一张折纸,同样变得好奇起来:“上面写了什么?”

她打开折纸念道:

“原来你的真名唤作夏侯战。

四年了,我终于又有了你的消息。

你终于不再像风那样,只可瞬间触及却不可挽留。

我记得你对我的承诺。我一直等着你回来,与我相见。”

念完后,阿扎古戏谑地望着他,板着一张脸地问到:“是谁?你还说不是女的?你怎么这么花心,四处留情!”。

夏侯战想起了博古娜拉:是她,一定是她。难道是她,收集并写了这么多的草原情报给我吗?李将军怎么让她做这样危险的事?眼见阿扎古怒气冲冲的模样,他的脑袋又是一阵疼痛。

“我想起来了。我途径草原时曾认识一个姑娘。后来发生了些事,我救了她,并将她托付给了平原军的李木将军照顾。我当时的确有说过回去找她的事。但直到现在我才想起来。不过,我们的关系如同兄妹,仅此罢了。”他从她怀里取过情报和信,简单地说了下情况。

481章 情报略

“哼,只怕你是这样想,别人不是这样想!好你个夏侯战,竟然在外头还有相好的女子!幸亏我跟着来,否则还不知道会出怎样的事呢?你看人家,都为你跑到最危险的敌后为你收集情报了。可真伟大!”她不依不饶地说着酸话。在她看来,在日后的军旅生涯中,无疑多出了一个竞争对手。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夏侯战却没有理会她的酸话,反而担忧起博古娜拉的安危来。要真如她所说博古娜拉是在最危险的敌后收集情报,其处境必然是危险的。但有差池,便有性命之虞。他突然后悔没有多问那个年轻人几句话,更懊恼他现在才发现这封写给他的信,否则他便能询问博古娜拉的下落,不再使其做着危险的事。

阿扎古见他不说话,立即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虽然她感觉如临大敌,但更愿意为他出谋划策和开导。她追上去道:“担心什么。看样子,她起码是伏查营的营指挥了。做首领的如果没有一点自保能力,还怎么领导属下去收集情报?你呀,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看人家给你的情报吧!不要胡思乱想。哼,人家不是留言了吗?时机到了自会相见,你急什么急?”

“阿扎古,你不懂。她与草原王庭有灭族之恨,尤其对草原王庭的一个王子。我担心,她潜伏在敌后方,如果遇到了那个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你说,凭着她一个人,她还能脱身吗?要真是那样,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处世?”他叹气道,显得忧心忡忡。此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安慰道:“李木将军肯定有安排。若是她遇事不冷静,相信李木也不会让她做营指挥,亲自前往敌后方。你放心吧。从心里的字里行间看,她对你可思念得紧呢?怎么舍得以身犯险?难道她不担心再也见不到你吗?而且,现在我们也只能等待着。她既然送了第一份情报,自然也就会送第二第三份情报来。那时候,你便问清楚她的情况,要她的属下捎信去,不就可以吗?”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夏侯,不如你跟我讲讲她的悲惨身世吧。我想听听你和她之间的故事。”

“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回去看看她的情报略里的内容吧。大战在即,以军事为主。那些往事日后在谈。”夏侯战哪里不知道她心中的算盘,立刻策马扬鞭,飞身赶回营地去了。

博古娜拉送来的情报略,一共包括了三大部分,分别为王庭大事记、王子争权夺利记和入侵帝国记,几乎囊括了这四年里草原上发生在王庭、各王子间的所有的大事,尤其对草原上的军事力量记载详细,包括此次用兵帝国的各种兵力配置、归属和战斗力的排名,还有剩余兵力在草原上的分布情况。

夏侯战并没有过多地关注王庭大事记和王子争权夺利记,而是直接翻到了入侵帝国记那儿。眼下,他最想了解的是眼前面对的军队的情况。

情报里记录着:

第一军团主帅,草原王第八个儿子,巴伦,辖八支步兵军,分别是镶黄旗军、正黄旗军、正白旗军、正红旗军、镶红旗军、正蓝旗军、镶蓝旗军、镶白旗军,各有一万人,乃是王庭的最核心的八个部落的最精锐的骁勇善战的年轻人组成的步兵;此外,他还辖四支骑兵军,分别是黄豹军、白豹军、红豹军和蓝豹军,各一万人,同样是王庭最核心的部落里的骑射最厉害的人组成。

第二军团主帅,草原王大儿子,巴博萨,辖六支步兵军,分别是阿拉赞军、西哈努军、加扎牙军、阿拉德军、莫比德军和哈撒亚军,各一万人,乃是是草原正西方向六个主要部落组成的步兵;两支骑兵军,分别是阿拉赞-西哈努-加扎牙军和阿拉德-莫比德-哈撒亚军,是由六个部落里的擅长骑射年轻人组成,共两万人。

第三军团主帅,草原王三儿子,哈鲁,辖五支步兵军,分别是婆娑军、伊斯坦布尔军、拜占庭军、波西米亚军和奥匈军。这五支以各国名称命名的军队,都是奴隶军队,人数都只在两千到三千之间,战斗力及其低下。哈鲁还拥有狼头军和黑鹰军。狼头军是一支混合军队,其中八千步兵和两千骑兵,是由养育他长大的部落里的壮年组成;黑鹰军则是西北向几个小部落零零散散凑起来的骑兵部队,但人数也足了一万。第三军团对外号称拥有九万之众,实际上只有三万五不到,是三大军团里最弱小的一支。

不久前,这三支军团的兵力归属发生变化,巴博萨只保留了一支步兵军和一支骑兵军,其余军队全部划入巴伦麾下。而哈鲁的势力则只剩下狼头军,其余奴隶军队和黑鹰军同样划入巴伦麾下。巴伦以汉城为大本营,留住嫡系不发,派遣黑鹰军和阿拉德-莫比德-哈撒亚军南下,已攻下唐城,其余新划入的步兵军正沿途接管各城。

“又是巴伦!”夏侯战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不由得咆哮起来,“早知道当初就该杀了这个人,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虽然没有三十万,但也有二十多万,依旧是个不小的数字啊。”阿扎古感叹道,“不过,看样子草原人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你看,那个巴伦明显以小欺大,必然惹得大王子和三王子心里不爽。不如我们挑拨一二,让他们从内部乱起来,不攻自破?”

“那巴伦是草原王后的儿子,是嫡子,地位尊崇,身边高手如云。如果那次不是有我兄弟在,只怕也不会有我们后来的相遇。这次巴伦携大军入侵帝国,未必不是为了报复,也肯定带了许多精锐和高手。乍一看,我们现在面对的敌人不过是草原上的二流部队。真正对上他们的一流部队,还不知道结局会是如何。”他忧心忡忡地说到。

“哼,什么一流军队?要是我从婆娑国调来一支大象部队,保证掀翻他们!”她不服气地说到,“夏侯,要不要我书信一封,让我王伯父派大象部队增援你?”

夏侯战翻了翻白眼道:“从婆娑国边境到这儿来你知道多远吗?凭着大象那慢悠悠的速度,没个一年的时间都来不了。挑拨,至少目前看来是没有任何用处。毕竟巴伦如此强大,他那些兄弟谁敢光明正大地与他作对?此事再说吧。不过,上午与我们作战的骑兵是黑鹰军吗?我记得他们的袖子上都绣着一只黑色的鹰。”

“对,是他们。这样一来,就是说黑鹰军现在只有八千人了?但就算他们是八千人,对我们来说数量也是恐怖的。夏侯,你说他们夜里会不会来偷袭?”阿扎古问到。

“应该不会。留下一千五百尸首,他们实际的损伤只怕更大,真正的战斗力未必还有八千。如今我们两翼都有了精锐部队,想必他们也不敢再冒进。今夜必然无事。待他们休息几日后,估计就要报仇了。草原人吃不得亏,一定会想尽办法打击我们。”

唐城是北方省得一座大城,不仅城高墙厚,而且人口众多。然而,这座大城仅仅只守了三天,就被草原人攻破,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而唐城城守,好像也知道自己失城的重罪,在草原人抵达他的府邸前畏罪自杀了。此刻,驻扎在唐城的草原军队除了一支黑鹰军,还有阿拉赞军以及西哈努军。为了巩固城防,拜占庭军和婆娑军也被从附近的辽城抽调到了这儿。可以说,现在唐城依托高墙厚壁,称得上铁板一块。

但是,黑鹰军上午出城对敌,却是吃了一个大亏。死伤近两千人,而且只在一场持续了一个时辰,对方全是步兵的情况下。这在这支军队成立后的历史上几乎没有出现过。黑鹰军的将军是个方脸大眼的中年男子,样貌颇为凶悍,在军中人称“疯子将军”。这个疯子将军从十岁开始就随着部落打仗,每次打仗,他都是不顾危险地一马当先,身先士卒。近三十年来,他的手里已经不知道杀过多少颗头颅,放过的血几乎可以装满一个池塘。更为传奇的是,他没有打过败仗!

此时此刻,他正一言不发黑着脸坐在大帐里,十个手指头捏得死死的,把指甲嵌进肉里,渗出几行血来。他手底下的几个副将也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怎么不说话?都哑巴了?”他突然吼道。声音几乎能传到一里外。

“将军,让属下带队再去杀一次吧?我们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一个相貌粗犷的副将请命道。

“是啊,兄弟都很愤怒,个个嚷嚷着要报仇!只待将军一声令下,我们立刻就能杀过去!”又一个大眼睛浓眉的副将帮腔。

疯子将军扫了一眼几人,杀机凌厉,令得几人心里发毛。饶是他们跟在他身边多年,对他从来也只有敬畏,不敢套近乎。他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别人叫我疯子,难道我就真的是疯子吗?这次是我们轻敌了,以为还是普通的城守军队。现在还去打,人家左右两翼都摆了四五万人,你想去被包饺子吗?况且今天遇见的那个少年将军,似乎很厉害,不是那么容易打败!”

“那该如何?将军,我们今天吃了败仗,巴伦王子要是怪罪下来怎么办?”先前说话的副将说到。

“巴伦?老子才不怕他呢!”疯子将军嗤之以鼻,“此次我是为草原王出征,又受了三王子的托付,这才来到一线杀敌,攻城掠地。否则,你们以为他能调得动我吗?吃了败仗,老子心里还不舒服呢,他来怪罪个鸟啊!”疯子将军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身好胆,大有笑王侯,慢躬亲的气势。但草原上也并非没有人能得他敬佩,只是极少,一是草原王,另一个就是三王子哈鲁。因此,巴伦地位虽然崇高,但他却不放在眼里。。

几个副将面面相觑。疯子将军虽然不怕巴伦,但不代表他们就不怕。他们可是知道,巴伦心狠手辣,喜欢在暗地里下手,不知道处死了多少不服从他的人。从管辖范围上说,黑鹰军并不隶属于巴伦,但此时却被哈鲁划给了巴伦,巴伦成了他们实际意义上的主人。现下吃了败仗,他们害怕被巴伦追究责任。

“将军,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帝国的军队吧。听说有两支军队是野戍军和禁卫军,都是他们帝国的精锐中的精锐。既然休整,不如我们退进城里去休整吧。万一他们合力围攻我们,我们就危险了。”依旧是那个相貌粗犷的副将建议道。

482章 赤血

“笑话,撤进去岂不是有辱我黑鹰军的名声。”疯子将军挥挥手,“格格尔,你立刻去城里,从婆娑军和拜占庭军队里抽调些骑射好的奴隶来,补充进黑鹰军里!老子明天要跟他们约战!一雪耻辱!”

“可是,将军,现在两支奴隶军队归阿拉德-莫比德-哈撒亚军节制。而阿拉德-莫比德-哈撒亚军现在的指挥官您很熟悉,就是帕西本。只怕我们想去调人,是调不到的。除非,除非将军亲自去。”格格尔便是那个面相粗犷的副将。

帕西本与疯子将军各自的部落离得非常近。在草原王征兵前,两个部落间时常大打出手,几十年来死伤了许多人。两个人都是部落里的杰出人物,在部落战争里没少聚过头,但结果都是帕西本输给疯子将军。后来,草原王征兵,他们都各自率领部落的军队投入所在管辖范围内的王子的麾下,已有两三年的时间不曾碰过面。不过,任是谁都知道,两人之间的仇恨是不可调和的。

“又是巴伦的决定?”疯子将军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是的,将军。巴伦王子知道您桀骜不驯,是以才安排了帕西本同行,就是想要牵制您。”格格尔说到。

“哼,我亲自去挑人,看谁敢阻止我!”疯子将军豁然起身,怒气冲冲地朝着营帐外走去。几个副将纷纷跟上。

傍晚时分,黑鹰军战败的消息立即传遍了后方。几乎人人都很吃惊,对疯子将军的失败感到意外,因为他在草原上还有着不败将军的名气。不过,但凡了解些情报的军官似乎并不意外。就黑鹰军的战斗力而言,并不比帝国的禁卫军和野戍军强,甚至要稍微弱点。由此,以一万人面对几万人,黑鹰军吃了败仗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结果。

“你说什么?黑鹰军是被那个小子打败的?”巴伦听完克里斯蒂亚的口述,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就那几千新招募的士兵,还有他那点水平的功夫?不可能!那个疯子怎么可能会输在他的手下?!”

克里斯蒂亚是耶路撒冷安排在巴伦身边的传递情报讯息的人。但在克里斯蒂亚手下,还有十个嗜血族的人在侵占区刺探情报。他们的任务不仅是为了获得各地最新的战况,也负责监视那些不是巴伦心腹的军队和将领。他们将刺探到的情报交给克里斯蒂亚,然后他整理情报后交给巴伦,供巴伦决策。由于嗜血族出色的速度和隐藏能力,这支情报网虽说没有打造多久,但对巴伦掌控侵占区的所有消息已经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使得他越来越依赖。

“没有什么不可能,事实就是如此。”克里斯蒂亚面无表情地说到,“汉城王,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夏侯战我有所了解。在我们那,他的名字可不是夏侯战,而是格兰特,是弗朗西斯国的一个伯爵。此人战斗力颇为强悍,当年面对神圣骑士和十字军的疯狂围剿,他都能脱身,一度在海外诸国流传为神话。如此,汉城王你觉得他的实力不值得引起你的重视吗?”

巴伦听到他提了神圣骑士和十字军,眼皮不自然地跳动了一下。

“当然了,黑鹰军此次失败,一部分原因归结于对手的厉害,但也有其自身原因——轻敌。”他慢慢说道,“当然,最主要的不是这些,而是黑鹰军缺乏对夏侯战的了解。”

“了解?本王的军队怎么可能了解他?哼,不过是一场小小的失败,你又何必夸大他?等本王的军队多跟他打上几场,还怕不了解他吗?”巴伦却是不服气地说到。

克里斯蒂亚摇摇头,继续说到:“此人曾在十字军校学习过,用兵颇得章法,当年在海外也率领过十字军的部落打败过其他国家的军队,用兵如神。一般人根本琢磨不透他的思维。黑鹰军此次的失败,实际上是偶然中的必然。汉城王莫要不信,这几日势必还会传来不好的消息。只是,唐城的战略地位不比汉、青、齐城低,甚至会更高。如果唐城被大今朝夺回,对现在的局势影响极大。”

“你说了这么多,最后想说什么?”巴伦阴阳怪气地问到。

“不是我想说什么。耶路撒冷主教离开前交待我做信使,我的话自然是传达他的话。主教大人说,十字军愿意派遣一位了解夏侯战的军官前来协助汉城王作战,不知道汉城王意下如何?”克里斯蒂亚道。

“此事日后再说吧。”巴伦想也不想直接就拒绝了。在他看来,这分明是一个光明教想在草原军队里安插人手的计划。双方虽然有合作,有上不得台面的勾当,但他也不会让外人掌控自己的军队。更何况,堂堂五十多万草原军队,难道还出不起几个厉害的将军吗?即便是当年草原人与李木率领的平原军大战,那也不是每战都负,而是各有输赢。因此,光是凭第一场正面交锋的失利就需要依靠他人,这不仅是在侮辱他自己,更是在侮辱五十多万草原大军。

克里斯蒂亚只是耸耸肩,对巴伦的答复也不意外。但他相信,求助于十字军的帮助是迟早的事情。他顿了顿,又说起另外的情况:“最近城里多了许多刺探情报的人,还有些人试图组织城里的刁民发起暴乱,不知汉城王知道否?”

“这是自然。本王相信,在这城里,甚至在这府里,起码有不下十双属于不同势力的耳朵在偷听谈话。战争时期,最讲究情报。有了可靠的情报,对打赢一场战争或者战斗极为重要。本王知道,这里面有一支隶属于平原军的情报部队,他们擅长潜伏,令人琢磨不透,号称伏查营,对我草原危害极大。克里斯蒂亚,本王知道你们嗜血族的人擅长速度和隐藏,不如你帮本王一个忙,为本王刈除城里的伏查营的人,甚至去平原军大营里捣毁整个机构。”巴伦对伏查营了解不多,但明白伏查营的影响力对草原很大。

“可是耶路撒冷主教并没有给我安排这项任务。”克里斯蒂亚眨眨眼睛,“不过,我也愿意乐得做这么件事。但前提是汉城王能说出让我愿意的理由。否则的话,我也只能无能为力了。”

巴伦笑了笑。他不怕别人提条件,就怕对方恃才傲物不肯接受。他盯着克里斯蒂亚说到:“我的国师手里,有一瓶赤血,乃是他耗费无数人的鲜血提炼而成,是无上的精华。你们嗜血族吸血,可没几人吃到过赤血吧?难道你就不想试试?本王听国师讲,你的实力晋升卡住了,只要能突破,就能达到六翅。六翅的嗜血族,可以成为长老了吧?或许赤血可以帮你。”

克里斯蒂亚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没想到巴伦对嗜血族的了解更多,尤其对他的实力一针见血。嗜血族是个不出世的家族,没多少人对他们了解得很清晰。此次他们受大主教派遣,也是属于秘密行动,可以说不为外人所知。可他没想到,短短的时日里,巴伦就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尤其是他的实力。

“那个国师竟然如此厉害!”他在心中思索道,“我卡在晋升的节骨眼上已经三十年了。如若不是如此,那里皮又怎能先我一步成为长老呢?!哼,他拿走了原本属于我的荣誉!可是,数十年来我依旧没有寸进。现在里皮死了,长老的位置就空了一个出来。若是我能晋升六翅,那长老之位非我莫属!”

巴伦见他沉默着不说话,等过一会儿讪讪问到:“怎么样?克里斯蒂亚,本王给你的东西是好东西吧?”

克里斯蒂亚突然抬起头,看着巴伦的眼里露出一股子杀意:他起了杀人越货的心思。不过下一刻,他感觉到外来的一种威压,明白这是草原国师就在附近。他敢肯定,只要自己邪念一起,必然就会遭受来自那国师的打击。他虽然自大,但也不绝不是国师的对手。他熄灭了心中的邪火,换了一种口吻道:“汉城王给的理由果然具有巨大的说服力。而且汉城王的提议也不是十分的难,我倒是愿意效劳。只是,汉城王能否先让我看一眼?”

“这么说你是信不过本王了?”巴伦摇摇头,“赤血乃是国师闭关多年炼得来,可谓之不易,乃是重宝。国师怎肯轻易交到本王的手里,万一弄丢了可怎么办?克里斯蒂亚,你若是信得过本王,信得过我草原国师,且先去办事。事成之后,本王定当请国师将赤血给你,如何?”

克里斯蒂亚如何肯自己如此被驱使,万一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候未必能耐这个巴伦几何?他提出自己的意见:“汉城王,这大后方就有不少他们伏查营的人,想必也有大人物在此。不如这样,我一个月内为你扫清这群人的存在,抓了那大人物来,你给我一半的赤血如何?若是这次交易成功,我再去那平原军伏查营杀他们个精光,再拿剩下的一半赤血。这样你我也就都放心。”

“好,一言为定!”巴伦满口答应下来。

等到克里斯蒂亚离开后,他大喝一声:“来人,传镶黄旗军、正黄旗军、正白旗军、正红旗军四位将军到本王这来议事!”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大厅外突然间传来一阵铠甲鳞片碰撞的声音,以及数个沉稳厚重的脚步声。很快,四个威风凛凛的穿铠甲戴头盔肩披风的大汉齐齐立在巴伦的身后。

“末将正黄旗军旗主完颜天参见殿下!”

“末将正白旗军旗主完颜地参见殿下!”

“末将正红旗军旗主完颜云参见殿下!”

“末将襄黄旗军旗主完颜风参见殿下!”。

四人声音洪亮一致,饱满而富有穿透力,余绕在大厅里,久久回荡。完颜姓是草原王耶律姓下第二大姓,一般只有血统高贵的草原人才能拥有这个形式。这四人乃是同族同辈分的兄弟,除了他们天地风云四兄弟,还有雷电冰雨四人,是余下四支旗军的旗主。此八人,都是完颜姓里的佼佼者,其中两人达到了剑罡中期,四人为剑罡初期,还有一人是会巫术,在萨满内颇有地位。可以说,完颜姓权力极大,战斗力极强,但却对王庭忠心耿耿,是王庭依赖的重要军事力量。每当草原上出现反对王庭统治的声音,他们就会率先去扑灭那团声音,是王庭当之无愧的手里剑。

这样一股王庭依赖的重要军事力量,被草原王交到巴伦的手里,除了希望这股力量能在大今朝疆土上所向披靡,攻城掠地,还有就是草原王隐隐有将王庭大权移交给巴伦的意思。如今,草原王已经老了,和隆平皇帝年纪一般大,没有多少年头了,他必须在众多王子中确定巴伦的地位。

483章 再战

“四位将军,本王找你们来的原因,想必你们已经心里有底。没错,本王要把你们派去唐城,与大今朝所谓的精锐中的精锐去较量,然后打败他们,把他们的头颅都砍下来挂在城楼上!你们这次去,一定要打出彩来!彻底将他们打残!”巴伦叫嚣道。

四人整齐划一地答道:“遵命!末将立即整军出发!”

“你们尤其要注意一人。此人名为夏侯战,是他们所谓的治安署军队的主将。你们遇到了他,不要杀死了,给本王活捉了他,带着他来见本王!”巴伦阴冷地说到,“你们先行出发。本王会请国师安排萨满前往唐城。”

历来的战争,除了冷兵器的对抗,各自的阵型里几乎都有神秘力量的参与。这些神秘力量隐藏在士兵中间,一般以敌方主将为目标,企图斩杀主将后扰乱对方的军心。但如果两双的神秘力量相遇,那就会各自在阵前斗过一场,或者另辟战场进行厮杀,很少会有神秘力量屠杀士兵的情况发生。不过,本身就是邪恶的神秘力量就另当别论了。

此次草原人南下,国师也亲赴前线,其余的萨满自然也要随同。但他们的行踪十分诡异,只有国师召唤时他们才会出现。无召唤时,他们可能是大街上的一个乞丐,是河边钓鱼的老者,抑或是路边卖东西的老人家。总之,他们入世后与普通老百姓无异,难以辩识。这也正是他们的另一个可怕之处。

“殿下,如果对方阵型里没有出现他们的仙道人物,还是让末将们攻伐吧。我们要用自己的实力去打败他们,向我王证明,八旗军才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说话的人是完颜天,正黄旗军的旗主,也是一位剑罡中期的高手。俨然,他是八旗军之首。他早就想和大今朝的野戍军和禁卫军交锋,但一直没有机会,被引为人生里的一桩憾事。

“果然有强者风范!”巴伦夸赞道,“不过,这次引军的并不是曹正和郭烈,只怕你们要失望了。”

“他们这是在侮辱我们草原雄兵!”完颜地怒道。他同样是一位剑罡中期的高手。

“可能是怕了我等旗主!”完颜风冷笑,“既然如此,我们就去灭了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看他们还现不现身!不现身,我们就长驱直入,直取他们的帝都!”他是八位旗主里唯一一个依靠巫术立足的旗主,本身实力不俗,堪比剑罡中期的高手。

巴伦轻拍了一下手掌,五个侍女端着美酒鱼贯而入。他端过其中一杯,与四位旗主举杯相对:“四位旗主,本王就在此静候佳音了。本王希望有朝一日,能与诸位旗主在大今朝的帝都胜利会师!”

第二日,天朦朦放亮。此时此刻,黑鹰军已经摆好了架势,人人弯刀在手,马蹄蠢蠢欲动。昨夜里,疯子将军派人送去了战书,约第二日一早正式一战。经过一夜的补充,黑鹰军仍然属于满员编制。但是在原本清一色的皮甲内,多了两千颜色各异的皮甲。

昨日吃了亏,他必须再斗一场,赢回自己的荣誉。不过,至于能不能胜,他的心里没有底。毕竟他只有一万骑兵,而城内的步兵数量不足以出城协同他作战,但城外的敌军数量有六七万人,也包括大量的骑兵。因此,他的想法是,战必须要战,战不胜便退回城内。虽说敌人的数量是他的几倍,但他相信士兵的勇气和勇力,杀出退路是毫无问题。

另一方,帝国的三支军队也已经准备好了。治安署军队居中,正面迎击黑鹰军;野戍军居右,禁卫军居左。虽说三军没有进行过商量,但各自统军的将领的作战经验十分丰富,就如何消灭这股敌人默默地达成共识。

阿扎古与夏侯战依旧并列在阵前。在二人身后,两百骑兵排成一列,各自手执长枪,目光索然,视死如归。

“阿扎古,等会儿我带领两百将士冲锋,你就退回阵型里去。”夏侯战说到。

“你可以吗?会不会以身犯险?两百人对一万人呀!”阿扎古很不放心。

“只怕这两百兄弟,能活下来的没几个。”他望了一眼身后的骑兵,“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是保全更多弟兄的办法。等会儿你退入步兵阵营里,务必指挥他们挡住黑鹰军的攻势。你放心吧,只要我们这边挡住了敌人的攻势,两侧的野戍军和禁卫军会迅速迂回,他们的铁骑也会出动。这是他们的首战,不会无动于衷,但其肯定是想借敌人的手削弱我的战斗力。”

她明白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无奈之下,她点点头,调转马头往步兵阵营里退去。在她刚刚进入步兵阵营里时,远处便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声。她凝望着夏侯战的背影,眼里充满忧虑。

“盾牌手,起!”她突然下令道。

就在她下完命令后,她的前方立刻形成了一排盾牌。这些盾牌每一块都有两百斤重,高半丈,两人宽,呈暗黑色,其面上分布着七八个拳头大的孔。每一块盾牌都由三到四个壮汉支撑,以承受盾牌的倾斜重量和即将到来的冲击力。足足有三百块这样的盾牌,形成了一道盾牌墙。这些盾牌,都是野戍军援助的,随着那一万多城守部队一起趁着夜色送给夏侯战的。

夏侯战微微一笑,对着身后的二百人喊到:“兄弟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二百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豪气冲天。

“好!今日你我将士两百人对战一万铁骑的敌人,传出也是一段佳话!”他陡然间抽出杀神剑,向前一指,策马喊到,“随我冲杀!”

两百人齐刷刷地提起长枪,顿时枪头寒光朔朔,先后冲了出去。

右翼的曹刚一直注意着战场形式的变化,他见到黑鹰军直取夏侯战,立刻发布命令:“黄将军听令,你立即率一万五步兵迂回包抄,切断黑鹰军的退路。但注意,你们不要离城墙太近,防备偷袭。”

“末将得令!”黄将军得令而去

“柳将军听令,你立即率五千步兵封锁右翼,切不可让黑鹰军突破了右翼!”

“末将得令!盾牌手已经全部备好,末将亲自去督战!”

“柳将军,你也让五千骑兵准备好,随时与我冲入黑鹰军!我要亲自砍下那个疯子的头颅,立下一等一的大功!”曹刚雄心壮志,发布军令井井有条。

“得令!”

黑鹰军的滚滚铁流呼啸而来。即便是遭遇了夏侯战的两百骑兵后,他们依然速度不减,直接横冲直撞起来。眨眼间,双方人仰马翻,血肉翻飞,惨不忍睹。待到黑鹰军的前锋冲到盾牌前时,两百骑兵已所剩无几,唯有夏侯战带着阿扎古送给他的两个护卫结在一起厮杀。

“砰砰砰!”黑鹰军的铁骑狠狠地装在半丈高的盾牌上。好在盾牌后的士兵早就做了准备,全力扛住了第一波冲击,震得冲锋的马匹和草原人纷纷落地。就在这时,盾牌兵身后的长矛手迅速出击,每一块盾牌都有三四支长矛从高低不同的孔洞里刺了出去。一时间,盾牌外人嚎马嘶声响起。与此同时,空气里开始弥漫起浓烈的血腥味。

草原人的铁骑面对半丈高的盾牌不知所措。他们用的是弯刀,适合接触杀敌,眼下劈在暗黑色的盾牌上只能发出叮叮当当的动静,不能伤敌半分。而往往在他们劈了几刀后,就会被盾牌里刺出的长矛挑下马或直接杀死。

“混账!”一名骑兵副将从后赶来,眼见自己骑兵吃了如此大亏,立即飞身越过盾牌墙,直接杀到了阿扎古的阵营里。只见其弯刀一撩,一块盾牌后的三个壮汉被拦腰斩断,这块盾牌轰然倒下!

就在这个副将要继续杀死其他的盾牌手时,长矛手的攻势阻碍了一会儿,阿扎古也赶到了他的身边。她一声娇喝,手持一柄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的兵器与之缠斗,同时大声命令道:“立刻封住缺口,长矛手上!”

慕桑紧随其后,用长矛挑下闯进来的骑兵后,立刻指挥几人撑起倒下的盾牌,使缺口被堵上。但是,整条战线拉得极长,二人无法顾及。很快,其他的缺口也被打开,草原骑兵顺势冲了进来。

一场骑兵与步兵的厮杀正式开始。

盾牌后的士兵是冲进来的骑兵首要斩杀的目标。但当草原骑兵向盾牌兵挥下一刀后,很快就会被四面八方来刺来的长矛杀死。

由于先前草原骑兵受到盾牌墙的阻碍,所占据的速度优势已经没有了。与敌人接触后,他们根本提不起速度。尤其中间的骑兵,他们连目标也失去了。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开始往两侧的方向冲去。往右翼去的骑兵挥舞着弯刀,大声吆喝着。可还没等他们冲出多远时,一阵箭雨突然射来。没几个呼吸,他们就被射倒了三分之一。但他们十分顽强,硬生生地冲过箭雨,想近距离与敌人厮杀。不过,令他们失望的是,等他们靠近后发现眼前竟然也有一堵半丈高的盾牌墙。

格格尔正是这些骑兵的指挥官。他愤怒地从马上扑了出去,落进野戍军的阵营里。他十分机警,弯刀舞得飞快,将此向他的长矛一一挡开,又杀死了一名长矛手,将长矛替换了手里的弯刀。他可是知道,战场上讲究一寸长一寸强,仅凭一柄弯刀他根本施展不开来。尽管他是个草原人,但也是练武之人,十八般兵器都使得顺手。现下他拿了长矛施展起来,一下就扫倒了好几个士兵。

就在他准备杀向盾牌兵时,一杆长枪从他背后斜刺过来。他只得闪身躲避,却不料长枪变化多端,变刺为扫,砸在他的腰上。他受了这一重击,飞身撞在一块盾牌上,连着盾牌兵和盾牌一起撞倒。他大吃一惊,不想敌军里竟有如此厉害的高手,心中起了逃命的想法。他急忙爬起身,找到自己的坐骑就想回到自己的阵营里。然而,那柄长枪并没有给他逃命的机会。在他快要翻身上马时,长枪直接扎了他一个透心凉。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血淋淋的枪头从自己的心口穿出,不甘心地死去。

杀死格格尔的不是别人,正是野戍军的曹刚。他一手紧紧握住扎入格格尔胸口的长枪,并没有直接抽出长枪,而是剑罡突然爆发,将格格尔的尸首炸开。顿时,血肉四溅,纷纷落进两方的阵营。

野戍军的士兵多为老兵,腥风血雨经历过无数,虽然眼前的一幕颇为残忍,但也不怕,反而觉得兴奋。而那些草原骑兵则是吓了一跳,人人把眼珠子瞪得光圆,不敢相信自己的将军就这样死去。。

此刻曹刚一身暗黑色的铠甲,从头到脚包裹着,鲜艳的披风无风自动,一杆长枪直指天际,宛如一尊战神。

“铁流团,杀!”

484章 情势危急

每隔三丈,两块盾牌被迅速挪开,步兵跟着挪开让出一条一丈宽的通道。每一条通道上,随即冲出一骑骑兵,全身上下全被铁甲裹住,只露出两颗眼珠子。草原骑兵眼见有盾牌墙自动打开,心下惊喜,正要从缺口冲入时,便与铁流团的骑兵碰撞在一起。

惨不忍睹!

只见那骑草原骑兵连人带马都被撞飞了,落在半丈开外!

一骑又一骑铁流团的骑兵连续杀出,犹如刚刚离弦的利箭,冲入草原骑兵群里,所向披靡,无可阻挡!

顿时,草原骑兵阵脚大乱,死伤异常惨烈!

身为主将的疯子将军,本正与手下一同围杀夏侯战,忽见得己方右翼突然大乱,一挂披风执长枪的年轻人正肆无忌惮地屠戮手下,登时心中盛怒不已。不过,他却不能脱身去阻挡,因为他必须留下来与夏侯战对抗。夏侯战仅凭一人之力,直接杀到了他这个主将面前,不仅令他丢了面子,更是杀死了他不下百人的部下。他颇为无奈,因为他只有剑气巅峰的境界,远远不能敌过带宝剑的剑罡中期的夏侯战。他所能做的,就是死死咬住夏侯战,不使其大肆杀人。

晨光四射,战场的情景一目了然。

曹刚的目标非常明确,要击杀之人便是疯子将军。他凭着一杆长枪扫荡四方,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来到了夏侯战和疯子将军的附近。他大喝道:“夏侯兄,这个疯子将军就交给我罢!你速速回援阿扎古他们,否则他们危险了!”

夏侯战身上占满了鲜血,一柄杀神剑也变得愈发妖艳。他一剑劈开周围的几个草原骑兵,环顾四周,两百骑兵已无一幸免,就连阿扎古派给他亲卫也不知去向。他远远望去,草原骑兵已深入到了他的步兵阵营里,两方都胶着在一处。他提缰调头,立即往来处杀回去。疯子将军正要阻止他,却被赶来的曹刚一枪挡住。

“好!曹兄,如你所愿!”他一道剑罡斩出。剑罡所触之处,无数血肉之物四散飞去,无论是马匹还是人,不死也残。

曹刚拦住疯子将军,却不急于动手,而是用一口流利的草原话冷笑道:“疯子,投降吧!本将军饶你不死!”

疯子将军虽然没有跟野戍军打过交道,但铁流团的名气他却是听说过,与草原最精锐的骑兵不相上下。如今他见着一群战力高超的骑兵搅乱自己的阵脚,又哪里还猜不出对手是谁。他同样冷笑道:“原来你们就是大名鼎鼎的铁流团!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不过,我的黑鹰军也不是吃干饭的!今天正要试试厉害!至于你说要我投降,哼,却是个天大的笑话。你虽然实力不俗,但我也不是软柿子!杀!”

“好一个疯子!拿了你,本将军也算立了功劳!”曹刚手中长枪一抖,往疯子将军的胸口送去。但疯子将军自不是无能之辈,轻松格开,一柄弯刀使得出神入化,完全没有因为兵刃短而落入下风。二人斗在一处,倒成就了战场上一场精彩绝伦的刀枪比试。

野戍军发动进攻,大大吸引了草原骑兵的兵力,减少了阿扎古率领的步兵们的压力。在野戍军发起进攻前,他们已经斗了近半个时辰,体力和耐力几近消磨了五六分。若是野戍军再晚些,只怕阿扎古也支撑不住,更遑论那些新兵与几乎不算战斗力的城守士兵。

“公主殿下,你先往后方撤去,属下掩护你!”大宝带着几个第十营的士兵挡住阿扎古身前的草原骑兵,“这里情势越来越危险了!若是公主有所损失,属下担待不起!”

阿扎古满头大汗,娇喘嘘嘘。很显然,受到围攻的她并不好受,就连拿兵器的手也微微颤抖,差点使得兵器脱手而去。她回过头看了眼,却发现有许多的新编入的守城士兵彳亍不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杀死。她嘴里骂了一句,立即策马去调动那些士兵。

昨夜新编入的城守士兵,战斗力其实与新招募的士兵无异。相反,由于他们过了很久的安逸的生活,反而失去了当兵之初的热血。这也正是为什么他们能保留大部分兵力撤出城防的原因。这样的军队,野戍军自然不愿意收容。但他们也不愿意接受夏侯战的指挥,虽然也上了战场,斗志却很消极。

她从一路后去,接连砍翻几个草原骑兵,来到这群畏畏缩缩的士兵中间。她捡起马鞍上的鞭子,狠狠地抽在几个步兵身上,骂道:“躲在这里干嘛!再不上前杀敌,本公主就把你们按照逃兵论处,先杀了你们!”

那些士兵感受到她杀气腾腾,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不作声也不愿意向前冲锋。

“你是哪来的公主?我大今朝哪里有你这样一位公主?再敢冒名胡说八道,本官先拿下你!”这时,一城守仗剑走出人群,指着阿扎古蔑视道。

“哼,拿着百姓缴的赋税,却不保护老百姓,弃城逃跑,你们这种人,根本不配当兵!速速上去杀敌,戴罪立功!否则本公主立刻杀你!”阿扎古极为愤怒。

这城守一脸无赖道:“你是谁?本官做什么管你什么事?兄弟跟本官混,本官自然要为他们着想。再说,夏侯战布置我们在最后,敌人没过来,我们去杀谁?你在军中无职,就不要在这里狐假虎威了!”

“混账东西!”阿扎古也不多费口舌,纵马上去就劈。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不杀死他怎么消除她心里的怒气。

城守本以为她只是口头恐吓,心中手上没有准备,见得她突然出手,哪里能够抵挡。那阿扎古的兵刃劈来,直接斩开他半个膀子,死得不明不白。

“其余士兵听令!你们立刻上去接敌厮杀,再畏战不前,杀无赦!”她杀了城守,立刻下了命令。

这些士兵的主心骨便是城守。现在城守死了,他们只能听从她的命令。于是,大约有两千之众融入战场,御敌杀敌。顿时,他们一方士气发作,每每合三四人之力杀死一草原骑兵,竟然在一顿饭的时间里,将战线推回到了盾牌墙那儿。

那个率先突破盾牌墙的副将突然发现形式大有被逆转之势,便知道了是阿扎古的原因。“擒贼擒王!本将军一定要杀了他!”他伤了大宝,一路又杀了几人,一弯刀直奔阿扎古的面门去。

阿扎古恰巧劈开旁边砍向她的弯刀,等回过头时,就见到凶狠至极的一刀往自己的脑袋劈来,简直避无所避,挡也来不及了。她心中发凉,不由得闭上了一对似珍珠的明眸。

“啊!”她耳旁传来一声哀嚎,接着便是人落马的动静。

“阿扎古,你没事吧?”原来是夏侯战赶到了。他自脱离了疯子将军,便到了后方寻找阿扎古,却一直没能找到。直直杀到了这大后方,远远才看到她的身影。同时他也发现了这个草原骑兵副将的意图。情急之下,他顺手抓起一支插在地上的长枪,对着那人的后背掷去。若不是这支长枪掷得及时,只怕阿扎古真就要香消玉损了。

她深呼吸一口,缓缓地睁开眼睛。见得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她不由得落起眼泪水。刚才是生死时刻,她一辈子都没有遇见过比刚才还危险的情景。即便是当年她在大营里被刺杀,也不见得有这更让她心惊肉跳,回过神后哭起来。

“不要怕,阿扎古。我会保护你的!”夏侯战伸手揩干净她眼角的泪水,“你跟在我身边,不要离得太远了。”此时战斗没有结束,他却也不能送她离开,只能带在身边加以保护。

“有你在我身边,我不怕。快些过去,让兄弟看到你,你是他们的主心骨!”阿扎古笑了笑。

夏侯战点点头,回过头重新杀入混战中去。他一路挥舞着手里的杀神剑,每一剑都会带走一条生命,同时还高声喊到:“兄弟们!野戍军已经从右翼进攻,并且包抄了草原人的后路!左翼的禁卫军也包围了草原人!今天,草原人插翅难逃!杀啊!”

他一振臂呼喊,阿扎古第一个响应,随后是那些还活着的第十营士兵,接着是新兵……他的喊话仿佛是一颗火星点燃了一堆木柴,登时战场上此起彼伏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气势冲天。

疯子将军正与曹刚相斗,虽然落了下风,身上也多了几道伤痕,但依旧能扛住曹刚的攻击。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战场形式,便发现自己的副将只剩了一个,士兵剩了约六千人。他内心大恸,迸发出一道最强的剑气击退曹刚后,大吼道:“撤!”

“将军,我们退路被封死了!”他身旁的一个亲卫骑兵禀报说。

“他妈的,城里的人没出来吗?!”

“将军,他们出来了被击退了,又缩回城里去了!帕西本这是见死不救,故意这么做!”

其实,他心中早就有预料,于是大声命令道:“所有人,往左侧杀!到辽城汇合!”

曹刚一枪封住他的退路,冷笑道:“疯子,你以为你今天还能逃出去吗?若是让你走脱了,我野戍军和禁卫军的威名何在?本将军给你两条路选,要么投降,要么留下脑袋!”

“呔,你这小子嚣张至极!本将军打过的仗比你吃过的盐还多,遇到的险境没有二十也有十五!你想拿捏本将军,还缺一副好牙口!”疯子将军十分冷静。他是百战百胜的将军,论武艺可能许多对手比他厉害,但他自有一套生存之道。

“好,就让你看看本将军是不是有副好牙口!”曹刚长枪挺出,复又和疯子将军斗在一起。

在野戍军发动了对黑鹰军的进攻后,左侧的禁卫军也展开了对黑鹰军的合围。论装备和战斗力,禁卫军并不弱于野戍军,因此其铁骑一经杀出,冲得左侧的草原骑兵凌乱不堪,宛如切西瓜砍萝卜。。

张让理作为这支禁卫军的统帅,年纪只在三十出头,实力也达到了剑气巅峰,可谓能力出众,深受郭烈的重视。他并没有直接参与到战斗中,而是拿着一支望远镜,仔细地观察战场的情势。此次合围黑鹰军,他必须配合,但他也有两个原则:一是尽量消耗夏侯战的军队,二是必须等野戍军战了片刻后再出手,且决计不能让野戍军占大功劳。

“照这种情势看,黑鹰军必败无疑。只是,要是让曹刚得了疯子去,只怕不太好。”他的镜头正观察曹刚与疯子将军的战斗,心中思索道,“估计再斗上片刻,这个疯子也快不行了。太子有吩咐,要我掣肘曹刚,眼下不能让他顺利!”

485章 全军覆没

“来人,告诉兄弟们,杀敌存个三分力气。等会儿黑鹰军有几个人从这边突围,莫要阻拦,只击杀其他人!”他下了命令。随后,他提起一柄方天画戟,策马朝着疯子杀去。此去他必然不是帮助曹刚,也不是去抢人,而是去捣乱。

“叮!”兵器的交鸣声响起。却是曹刚起了必杀之心,一枪搠在疯子的胸口。岂料这时一支方天画戟斜里刺来,以最刁钻的角度挡开枪头。

“张让理,这是何故!”曹刚本就发现了张让理赶来,才想提早杀了疯子,但还是慢了一步,不由得怒道,“阻止我击杀敌人,你通敌吗?!”

“曹刚,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人只准你杀吗?本将军同样要杀他,只是失手挡住你的枪头,就指责本将军通敌?莫非你认为我整个禁卫军都通敌吗?!”张让理自然不会怕曹刚。他的方天画戟架住长枪,没有放手的意思。

疯子将军见状也不多想,提马就往左侧杀去。登时,他的手下也开始突围。禁卫军将士得了命令,对于疯子将军几人只是形式上阻碍了一下,竟然就让几人顺利地突出去了。但其他的草原骑兵就没办法突破铁通一般的合围,只能拼命厮杀。

曹刚见得疯子将军顺利从禁卫军的阵营里逃脱,就知道自己要杀疯子将军立功的想法落空了。他收回长枪,冷冷地盯着张让理道:“今日之事,我会如实上报朝廷。张让理你有勇气阻止我杀那个疯子,希望他日朝廷问罪你敢于承认!”

张让理哈哈大笑起来:“曹刚,你去告状便是!”说完后,他提起方天画戟杀入草原骑兵里,大肆收割头颅。

临近中午时分,威名赫赫的黑鹰军在大今朝三军合围下全军覆没,战死六千两百人,被俘三千七百二十人。除了疯子将军带着几人逃走,还有一些散兵游勇也成了漏网之鱼。

大今朝取得了重大胜利!

捷报按照八百里加急送回了朝廷!

三日后,隆平皇帝在朝堂上听取了捷报:

野戍军斩杀黑鹰军三千八百人,其中副将一人,俘获五百六十人;禁卫军斩杀黑鹰军一千三百人,俘获两千五百人;治安署招募军斩杀黑鹰军一千九百人,其中副将二人;除了黑鹰军主将率几人逃脱,黑鹰军全军覆没。

隆平皇帝甚为高兴,又问道:“不知朕的三支大军伤亡情况如何?”

兵部尚书答道:“陛下,野戍军死伤了三百骑兵,六百步兵;禁卫军死伤两百骑兵,三百步兵;治安署招募军损伤较大,累计伤亡了近六千人,这还不包括其他的人马损失。”

这一下朝堂上议论纷纷,要不就是说禁卫军和野戍军厉害,要么就说夏侯战如何无能,还有说治安署招募军存在就是一个笑话……总而言之,朝堂上说什么话的都有。

“朕的禁卫军和野戍军,果真厉害。”老皇帝笑出满脸的皱纹,“有他们在,何愁收复不了失地,打败不了草原人呢!不过,前几天这治安署招募军好像已经斩杀了一千多黑鹰军骑兵吧,那拢共就有三千多人。嗯,以六千多人换三千多人,这样的战绩也不错。尤其是他们还斩杀了两个副将。不错,不错。”

众臣有些困惑。

“父皇,儿臣看此次首胜,功劳应该归您才是!”这时,太子站了出来,“若不是您伟大的部署,想必这三支军队也不会有这么快的进展。儿臣心想,过不了多久,草原人就会被打得落荒而逃!”

老皇帝笑了笑,高兴说到:“朕老了。否则朕定要亲自去征服这些个草原人!太子也不必如此,朕不居功!朕今天要论功行赏,鼓舞士气!各位爱卿,你们认为朕该如何赏,都说个意见吧。”

“陛下,臣以为赏千金即可。”

“陛下,臣以为可赐良田百顷。”

“陛下,臣以为他们还是不要封官爵的好。”

……

一时间,众大臣纷纷发表自己的想法,闹得朝堂乱哄哄一片。

“陛下,臣还有事要奏。是野戍军曹刚的奏。”兵部尚书上前一步道,“曹刚要弹劾禁卫军的副统领张让理,说他在战场上有通敌嫌疑,致使黑鹰军主将逃脱。曹刚请求陛下对张让理追责。”

朝堂上瞬间安静下来。众人一听便知此乃两军争功所致。但人人好奇地是,此事可大可小,为何曹刚要闹得这么大。

郭烈站出一步凛色道:“陛下,微臣也收到了张副统领的书信。他在信中言明,他本要与曹刚合力击杀敌方主将。但曹刚贪心甚重,深怕张副统领抢他功劳,竟然和张副统领相斗。这才导致敌方主将逃脱。”

论及此事,太子、武亲王、白礼和曹正等人却是一言不发,仿佛就不知道这回事。实际上,虽然他们都不在战场,但对战场上的形式了解得不比在战场上的人只多不少。就比如这捷报,今日才送到了老皇帝手里,可他们各自在一天前就拿到了,甚至于刚才兵部尚书报告的数字,他们得到的更为精准。不过他们都明白,此乃小事一件。之所以大动干戈相互指责,不过是走走过场,谁都知道奈何不了对方,老皇帝也不会因此等小事就追责于谁,最多是口头批评一番。

“朕赏罚分明。曹刚和张让理每人赏赐千金,但限二人于十日内必须各自攻下一座城池。”老皇帝随意做了决断,“还有夏侯小爱卿,此次虽然伤亡很大,但功劳也不小,颇有朕当年领兵作战的风范。朕想别具一格地赏赐他,诸位爱卿可有好的法子?”

这时朝堂上又是一片寂静。

“陛下,夏侯战此次有些斩获,但与另外两位将军相比差不了太多。臣以为,此次封赏不如留住不发,累计下去。等到功劳多了,再一次赏完。”开口说话的是宰相鲍瑞。也只有他能在朝堂寂静时说,谁都不得罪。他的这一提议,立即得到了其他大臣的同意。

老皇帝道:“鲍爱卿,此举只怕伤了小爱卿为国尽忠的热情。刚才朕也说了,须得赏赐,又如何能不赏?噢,刑部,你那还收监他的兄长是吧?审的如何了?”

刑部尚书跪下道:“陛下,臣已查实,夏侯咏的确有十万银票,来路却不明。臣正要向陛下报告此事,请陛下定夺?”

“十万银票,冲归国库便是。此外,罢免他的官职。至于刑罚,且就算了,暂且压在牢里,不得为难。”老皇帝想了想说到,“嗯,传朕旨意,只要夏侯战能率先攻破唐城,朕便放了夏侯咏。”

“遵旨陛下。”刑部尚书退了下去。

老皇帝此举,可让太子无话可说,使得他吃了一个大亏。他忍住火气道:“陛下,大军取得首胜,形式仍不容乐观。草原人入我帝国,足足有二十多万人,草原王庭甚至把八旗军也派入帝国境内。而我军总共也就七八万人,不足其三分之一,若是不及时补充,只怕人就会打光。”

“太子,你辅助朝政,有何想法说出来便是。”

“陛下,目前我朝虽有平海军、野戍军和平原军三支主力,但他们各有安排,尤其禁卫军捍卫帝都皇城,抽调不出更多的兵力来。儿臣有个想法,就是让前线的三支军队就地募兵,扩大自己的实力,以击败草原军队。”

“这个主意甚好。”老皇帝点点头,“只是朕的国库存银不多,要供养现存的诸多军队,恐怕没有钱给他们募兵。但朕信任那三位小爱卿,相信他们有能力解决这个粮饷的问题。朕只要结果,别的就不管了。如果两年内草原人还在帝国境内,朕就杀他们的头。好了,今天朝会就到这儿吧。”

老皇帝说这段话,朝堂上的人都不意外,尤其是太子。现在看来,老皇帝的算盘打得越来越远了,隐隐有坐山观虎斗的心态。打仗最需要什么?绝对是白花花的银子。老皇帝此举就是要看看太子和武亲王背后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大。他也正是要借着这场战争,消耗掉两兄弟的大部分资源,省得总是拿着那些资源给自己施压。

太子一派志得意满地出了大殿。老皇帝此言,可谓是正中他们下怀。因为他们有的是钱!如果真要统计一番,太子拥有的财富可能会是帝国十年税收的总额。而且他们还建立了自己的商社,以钱滚钱,日后只怕会更多,完全可以供应战争机器的运转。别说打两年,十年他们都能支撑。

相比于太子,武亲王就要寒酸多了,尤其是在己方的商社遭到太子的打压后,实力大损。如果要他自己出钱养军队,这绝对是个巨大的难题。但是,老皇帝的话已经说了,他也只能遵照执行。如果他不予执行,野戍军在日后的战场上就不一定能占据主动权,甚至落入下风,这对于他是极其不利。

从眼前看,日后白辉率领的禁卫军的势力将膨胀到空前强大,而曹刚的野戍军和夏侯战的治安署招募军则最终会因为财力不足和长时间战斗的消耗而损伤殆尽。对于曹刚和夏侯战来说,这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难题。

“王爷,虽然早知道陛下会有此举,但没想到会现在就提出来。”曹正随武亲王回到王府里,分了宾客而坐,“王爷,你打算怎么做?”

“太子想要借机坐大,不仅要拥有禁卫军和平海军,还要建立一支军队。既然如此,本王又何必与他比高低?他有钱,便让他去建好了。曹将军,你还是与本王说说战场上的事吧。”武亲王喝了一口茶,气定神闲地说道。

“曹刚和夏侯战那儿倒无甚大事,一切正常。只是那白辉和草原人那,动作就有些大了。”曹正道。

“白辉?”武亲王笑了笑,“太子选了这个人去,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啊,此人心胸狭隘,又谋略不足,野心也不小。太子和白家若是想培养他,必定是东郭先生养狼啊。”曹正认同道,“据探子来报,白辉帐下多了一个神秘人。此人阴气沉沉,不似仙道而似魔道。不出几日,只怕就会有消息传来。”。

“自古以来,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向来不会只是单纯的普通人的战争。哪一次战争,不会参杂仙魔两道或是蛮夷的巫道鬼道?所以你说的,不奇怪。想必草原上的萨满也出动了吧?倒是奇怪,仙道还没有消息。”

“王爷,您说得不错。仙道与魔道的利益纠纷恩怨情仇,大多会借着普通人之间的战争去做了结。这也不足为奇。只是,下官以为出现在白辉身边的神秘人,绝不会是白家或者太子派去的,更像是神秘人自己寻去。至于其动机如何,来历如何,值得深究。”曹正沉声说到。

486章 赢禛

这时武亲王站起身,玩起手里的折扇:“自从老十三失去了治安署,可是老实了一阵。不过,以本王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没有任何动作。这人哪,比茅坑里的屎还臭还硬,不肯消停。白辉受不到白家的重视,当然要另起门户。可凭白辉的本事,那可比登天还难,急需援手。这老十三和白辉可谓是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王爷怀疑那神秘人是十三皇子的人?”曹正露出疑色。

“本王只是猜测。但不管这个神秘人属于谁,为谁效力,或者为他自己也罢,对我们都是无害。好了,白辉那稍加注意就是,还是说说草原人的情况吧。”武亲王把话题引到草原人那。

“草原王菲小儿子巴伦,已经派出了八旗军中的四旗前往唐城,分别是镶黄旗军、正黄旗军、正白旗军、正红旗军。由此看来,双方在唐城必有一场大战。也正如您刚才所说,草原上的国师也来了,巴伦也派出了部分萨满随行至唐城,但数量和实力就不清楚了。”曹正说到。

“看来的确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本王听过八旗军,各旗主都是完颜家族的佼佼者。尤其是天地风云四人,实力都是剑罡境界。曹将军,你觉得夏侯战、曹刚和张让理能敌得过他们吗?或者说,你自认为能胜过他们吗?”

“单打独斗,下官自然不惧。夏侯战和曹刚的实力勉强能与剑罡中期的高手抗衡,至于张让理就很难说了。不过就整体战斗力而言,双方应该是差不多。不过,有了这四位旗主镇守唐城,我方别说攻城,不再丢城即是立功。陛下刚才说两年收复失地,下官觉得不切实际,有些难度。”曹刚如实回答。

“曹将军,战场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而是充满着偶然性。你觉得两年不够,或许是对的,也可能是错的。但本王相信,这几个年轻人会创造点奇迹出来,特别是夏侯战。本王很期待他的表现啊。”

“论战功,曹刚和张让理不如夏侯战。这个年轻人,打仗有自己的一套,有谋略也有胆量,只可惜力量单薄了些。不知道他将来能走多远。”曹正的语气似乎带着遗憾,还有几分渴望与好奇。

“拭目以待吧。从现在看,这个少年已经给了我们很多惊喜,不是吗?本王觉得,他还会给我们更多更大的惊喜。”武亲王似乎很看好夏侯战,“等到时机到了,我们再对他予以支持,甚至,把曹刚划入他麾下也无不可。”

曹正只是眼皮跳动了一下,继续说道:“下官发现,光明教的耶路撒冷前段时间不在帝都,不知去向。下官猜测,应该去了北方省那。”

“光明教一年前整合了所有海外势力,实力已经是空前强大,狼子野心,别人不知,本王岂不知?只不过,他们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推动草原人对帝国发动战争,就能削弱帝国的实力。久而久之,他们就会发现他们的想法很可笑。”

“王爷,下官担心,光明教会直接用兵帝国。虽说与草原人一战不会伤及根本,但也会伤筋动骨。若是那时光明教再对帝国用兵,只怕帝国财力上支持不住。而且,光明教既然这次能推动草原人用兵帝国,下次会不会推动帝国周遭的其他国家用兵呢?如此车轮战略,帝国即便再强大一倍也吃不消啊。”曹正高瞻远瞩道。

武亲王闻言内心有些震撼。曹正说的话虽然有几分夸张,但存在蛮大的可能性发生。试想,一个国家连年处于战争状态,这对这个国家的危害有多大?恐怕不等敌人灭国,就要被战火折磨的老百姓推翻了。在这片传承了数千年的神州大地上,类似的例子很多,都是皇室血淋淋的教训。

“你说的很有道理,曹将军。不过,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果光明教真有这样的本领,眼下恐怕也不止只有草原人闹事。光凭几句说辞和承诺,就想那些国王为他卖命,又怎么可能?此次草原人南下,也是时间发展的必然,光明教不过是凑个热闹。若要其他国家跟风对帝国开战,除非光明教的十字军全部占领了他们,把剑架在了那些国王的脖子上。就算那样,也需要几年的时间。本王有心与之较量,可如果得不到皇位,那就是杞人忧天了。”说到最后,武亲王叹了一口气。

“王爷分析得很透彻,下官佩服。”曹正道,“那我们是否需要未雨绸缪?放任光明教的人在帝国内兴风作浪,怕不好吧?”

“不打紧,本王自会与他们周旋。目前,本王可还是需要他们在帝国内搅风乱雨呢。如果他们能吸引太子的眼球,那本王的压力也会小些。还有白辉那,也莫要去打搅,必要的时候推波助澜才好。最好是老十三是背后主导,为本王也承担一部分压力。”武亲王摇摇扇,显得很深沉。

这时,一仆人进来道:“禀告王爷,玛丽小姐来到门口了。她说和您约好了,去教堂祈祷。”

“去告诉她,本王随后就到。”

曹正跟着起身道:“那王爷,下官告退了。”

武亲王没说话,默许了他离开。

曹正没有选择从王府的正门离开,而是按着老习惯走侧门。他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武亲王的一举一动的深意。二人共事多年,可他对于武亲王的心思总是琢磨不透,只能猜到三四分。眼下,他对武亲王接触玛丽的事感到困惑。他不明白,武亲王为何对玛丽感兴趣?其目的又是为何。

“难道真的是喜欢?那女子生得的确不一般,是个男人的确会动情。可是,王爷这等人,也会迷恋女色?更重要的是,那女子现在跟光明教不清不楚。王爷跟她有牵连,万一被太子抓住了把柄可如何是好?”

他一路往侧门走去,经过一个院子,突然两个稚嫩的声音喊住了他,“曹伯伯,曹伯伯!”

他停下脚步,笑盈盈地迎上武亲王的一对儿女,又将她们搂在怀里,“世子,郡主,你们怎么跑到前院来了?”

“曹伯伯,你见到我们父王了吗?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我们想去找他,但母亲不让。”女孩子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

曹正向来不敢插手武亲王的家事,但现在见到女孩可爱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动。他露出慈祥的笑容道:“郡主,你的父王每天都有很多的公务要处理。要是处理不完,你们的皇祖父就会罚他。你们不希望自己的父王被罚吧?”

两个孩子把食指放在嘴里吸吮,天真地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然后奶声奶气地说到:“那我们不去找父王了。哥哥,我们回去吧。”说完,两兄妹手拉着手往来的路走去。

这时,曦儿出现在院门口。她对着曹正点点头,领着两个孩子走了。

曹正看着三人的背影,怔了一会儿,叹息道:“身在帝王家,哪里还有爱情?哪里还有亲情?除了绝情,剩下的不过都是冷漠。”

王府正门处,儒雅的武亲王小心翼翼地扶着玛丽坐进一辆富贵雍容的马车里。这架马车是当年她迎娶王妃时用的,但尘封已久,是最近时日才被他启用。他满脸和煦的笑容,优雅的姿势,极尽了一名绅士应有的气质。

这让玛丽十分受用。也只有在与武亲王在一起的时光,她才有一种被珍视的感觉。而正是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还是风采依旧的女王。的确,自从和武亲王接触后,她一改往日的倦容,变得容光焕发,恢复到了她作为女王时期最鼎盛的状态。这主要得益于武亲王对她的周至的关怀。

等到玛丽上了马车后,武亲王喝退了车夫,坐定驾车的位置,亲自赶起了马车。门口的仆人看在眼里,各自的内心震惊不已。因为武亲王此举用惊世骇俗来形容都不为过,毕竟他是帝国仅有的一个亲王,而且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女子赶过马车。众人心里都在猜测,不出意外,今天的事很快就会被全城皆知。

玛丽眼里闪出一丝意外,伸手拉开帘子,轻启朱唇道:“王爷,你亲自驾车,怕是不合适吧?我知道帝国是东方的礼仪之邦,只怕会给你惹来非议。”

武亲王执鞭策马,目光直视前方。他温柔地说到:“我们认识已有一段时日,算作朋友。既是朋友,便是两肋插刀也无妨,何况是此等不值一提的小事。论身份,玛丽小姐曾经贵为女王陛下,地位尊崇。大今朝既是礼仪之邦,小王怎能坏了礼仪之邦的美名,自然是要亲自执鞭策马。说起来,这是小王的荣幸。”

他的一席话,让玛丽非常受用。她的心湖荡起一层微波,挠得她心房痒痒的。这是一种别样的感觉。实际上,早在那日二人在帝国饭店门口第一次见面时,她心里就对他产生了别样的感觉,以至于后来她脑海里总有他的身影。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她挣扎过,但很快就放弃了。

“我不过是个落魄的女王,王爷不必如此。”她羞羞答答地说到。

“玛丽,称呼王爷有些生分,如果你不介意,不如叫我的名字吧。我的名字叫做赢禛。”武亲王的话如同和煦的春风,吹进她的耳朵里。

“赢禛?”玛丽念了一遍,“你的名字很特别,有什么涵义吗?”

“当然。”武亲王依旧没有回头,“我的名字是我的母妃给我取的。或许她知道我将来的处境会很危险吧,所以她为我取名禛,希望我能以至诚感动神灵而得到福祐。不过,我不信神灵,只信我自己。只有信自己,使自己强大起来,才能自己给自己福佑。指望别人的福佑,那都是不可靠的。”

玛丽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沧桑感。她似乎能理解他的心境,明白他说这些话的涵义,因为她也是从腥风血雨里走过来的。曾经的争权夺利和偷袭暗杀,种种行为都是致命的。正如他所说,不能指望别人,只有靠自己。这一刻,她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又近了许多。

“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感觉。赢禛,我们俩很像。”她嗫嚅道。

“我对你的事了解一些。从某种程度上讲,我们的经历是那样惊人的相似。但是,玛丽,我不会输。”他突然说到。

“嗯?”她有些吃惊,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在顿过一会儿后,她才想明白他的意思:“你想知道我对你的感觉吗?”

武亲王不语。。

“你有王者气概!”

“不过是一种人生态度罢了。”他淡淡地答道。

487章 入主太子府

玛丽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于是问到:“赢禛,你相信世间真地存在光明女神吗?”

“对我来说,世间没有牛鬼蛇神,自然也不会有光明女神。你和我不一样,我不需要信仰,但你需要。所以,你相信有她存在,她便存在。”

“那你陪我去教堂,岂不是一件受罪的事?”

“陪着美女,又怎会受罪?”

武亲王简单的一句话,立刻使得玛丽两侧脸颊露出微红。虽然她很端庄大气,对自己的容貌我颇为自信,但当一个儒雅的男子当面夸赞自己的美貌时,她也会产生小女人心态。

“玛丽,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武亲王接着问到。

玛丽对自己的未来一直都很迷茫,尤其是三番五次的表白被夏侯战拒绝后。她根本没有打算,或许有过,那便是在夏侯府里终老。她局促了一会儿,扭捏着说到:“打算?我在这儿无亲无故,也不知道能干嘛。所以我经常去教堂,希望女神能给我一些指示。”

“那你得到了女神的指示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

“你还年轻,又是如此美丽。放眼整个帝国,都未必能找到几个女子能与你相提并论。你这样一朵鲜花,却没有人去问津,太可惜了。夏侯战是个不错的人。但我听说他有了意中人,爱得颇为深切。所以,你不应该眼里只有他。”

玛丽心中一动,说到:“我知道。我对格兰特的确寄托了不一般的感情。他是个英雄人物。不瞒你,如果遇不到比他更让我倾心的男子,那我宁可眼里只有他。”

“英雄爱美女,美女爱英雄,恒古以来不变的真理。若是你不嫌弃,日后我愿意陪你经常去教堂坐坐,陪你说说话。夏侯战那儿,我也会为你说几句话。我想,我这个王爷说的话还是有分量的吧。”武亲王的语气似乎一成不变,让人感觉不到起伏。

“赢禛,你是贵为王爷,总是来陪我,会不会引来流言蜚语?”

“无妨。我这人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不受拘束。你可知,我的王妃是个青楼女子?但我爱她,所以义无反顾地娶她。如果一个男人做不到随心所欲,那还算什么男人?你放心,只要不给你添麻烦,流言蜚语对我来说不过是蚊子的叮咬,不痛不痒。”

玛丽心里流过一阵暖流。这样的话,也只有她的丈夫弗朗西斯跟她说过。由此可推断,他是爱她的。只不过,二人间这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她想着,这该是时机未到的原因。她相信,他会亲口跟她说,“我爱你”三个字。她露出羞涩的笑容,傻傻地透过帘子盯着他宽厚的背影,陷入了遐想。

武亲王虽然一直没有回头看,但他的脑海里却能知道她每时每刻的状态。现下她的沉默,是他想要得到的结果之一。他明白,她快要成为他陷阱里的猎物。但他毕竟没有让她立即掉进去,而是缓了一缓,等待后续的变化。他不再说话,一心一意地赶着马车,嘴角洋溢着不使人轻易察觉的笑。

由于太子妃去了娇儿的师门山里休养,如今,洪娇儿已然光明正大地入住了太子府,成为了太子府里名副其实的女主人。她不仅撤换了太子府里几个太子妃的重要心腹,还调派了一大批丫鬟仆人进入太子府,想要稳稳当当地坐镇太子府。目前她虽然无名无份,但她相信太子会给她名分,以掣肘太子妃。

其实,太子对于太子妃突然的离开产生了很大的疑心。他甚至派人想潜入瑶池仙门,查看太子妃在里面做什么。但由于瑶池仙门防守森严,普通人难以进入,他才作罢。转念一想,太子妃的离开对他却是有益无害,便不再追究其缘由。

娇儿早早地候在太子府门口,迎接上朝回来的太子。她打扮得异常美丽,珠光宝气更是衬托出她的气质,端的是太子府真正的女主人。她施施然地走到太子身旁,笑盈盈地问候道:“殿下,回来了。”

太子下朝后心情十分舒爽,又见得佳人在候,更是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过。他接过她递来的玉手,轻轻地摩挲了几下,畅怀道:“娇儿,你不必这么早起床等我。你有这份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娇儿不顾周围还有许多人看着,直接往太子胸口一靠,娇滴滴地说道:“能在家门口等着殿下回家,是娇儿梦寐以求的愿望。所以,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或者是雷电冰雹,娇儿都会每天站在这儿等殿下回家。”

太子哈哈大笑,牵着她的玉手往大厅走去。

“殿下,刚才见你红光满面,可是有喜事?”她问到,亲自给他端了一杯茗茶。

“自然。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高兴了。父皇难得顺了我一次心意,怎能不痛快?”太子捋了捋下巴青丝,“娇儿,你很快就有用武之地了。”

“哦?此话怎讲?”

“父皇在朝上以国库空虚为由,要白辉、曹刚和夏侯战三人在前线自己募兵,军费自筹,帝国不得再调派一兵一卒一钱一响。如此一来,这实际上是父皇在考验这三人背后的实力。虽说有利用的嫌疑,可利大于弊,我也乐得为父皇利用一次。哼,拼财力,四弟哪里是我的对手?至于那个夏侯战,那就更不可能了!”

“殿下是想要花自己的钱,养自己的军队?”

“那是自然!野戍军等三大主力军队,包括禁卫军,虽说各有支持者,但本质上还是属于父皇的军队。只要父皇在,他们就有所顾虑。但如果是我们自己的军队,那就不一样了,只会听从我一人的命令。你说,这是不是好事?”太子笑道。

“可白辉那人不堪重任。殿下招兵买马,若是交给那个废材打理,只怕最后会功亏一篑。草原人凶猛,如果主将不厉害,招再多的士兵也不过是充当炮灰。再说,殿下想要不依赖白家,就不能再赋予白家更多的权力。”娇儿趁机说道。

“白辉此人,的确不堪重任。我若是募得十几万大军,决计不能让他统领。”太子沉思道,“那依你之见,谁可当此大任?”

“禁卫军副统领,张让理。此人本身实力就很高,又训练了禁卫军这么多年,对殿下你忠心耿耿。让他统领十几万人,不仅可使这十几万人成为雄兵,更能打胜仗,增加殿下在朝中的威信。试想,最终凭殿下的军队收复疆土,打败草原人,这功劳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时朝中上上下下都会拥护殿下!”

“你的想法好是好,张让理也是个人才。但如果现在撇开白辉,那就是公然与白家分裂,怕是不妥。”

她退一步说道:“殿下的顾虑有道理。不如依旧尊白辉为主帅,表面上使张让理听他的节制,暗中自行其是。想来,那白家也不敢说什么。”

“我有点不明白,那白猛为何不去阵前效力?难道击败草原人的成就会比不过一群不成气候的海盗吗?”太子提到白猛有几分失望。他不是没有想过让白猛辅助白辉出征草原人,却被白猛以南疆未平的由头拒绝了。

娇儿脸色变了变又恢复正常:“白猛少年有为,能力还在张让理之上。但此人恃才傲物,竟然罔顾殿下盛情之邀,可就是不对了。依我看,他是想守着南疆的一亩三分地不肯离开吧?白家在那浸营了数十年,说是土皇帝都不为过。殿下,我们的商社去那做生意,可是吃了不少亏,可一点都不顾及是你的商社。”

“白家之所以能成为帝国第一家族,自然有他的底蕴。这些且不去论他,只要支持我,双方都不过分就可以。娇儿,你的人也不要过分地去挑衅。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得忍住。等我登上皇位,再来算账也是不迟。现在轻举妄动,就会坏我大事。你可听好了,你背地里使些小动作我不管,但如果危害我的根本利益,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太子警告道。对于女人间的吃醋和争权夺利,他不是不知情,只是不想管。

“哟,殿下,怎么会呢?”娇儿娇嗔一声,“我可是殿下的人,一心一意为殿下办事。如果是对殿下有害的事,那是万万不能做的。”她款款走近太子,双手箍住他的脖子,使出自己的魅惑之力。

太子点点头。洪娇儿对他很重要,但还不及白家的份量。不过,两边都要安抚好才是。他伸手将她扣进怀里,狠狠地嗅了一口她的体香,如痴如醉道:“那就好。你放心吧。等我坐上皇位,一定让你做贵妃。如果有机会,还让你做皇后。你现在呢,就是给我好好做事,想办法利用好你手里的资源为我招兵买马。”

娇儿一指点在太子的额头,笑嘻嘻道:“自打草原人有了动静,我就着手准备了。那些养马场,我已经都联络好了。现在,一匹马的价格是平常的二倍,根本没人会去买。我还在西山省买了一个大铁矿,暗地里收集了不少工艺精湛的老师傅。可谓万事俱备,只等老皇帝松口了。殿下,要马有马,有兵器有兵器,要钱有钱,你说会招不到人吗?”

“好!娇儿,有你我果然省心!看来,我把晋商社交给你打理是没有错的。你果然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殿下,大米我可就弄不到了。刚才我也说了,在南疆我可是碰了壁。”她委屈道。

“南疆素有鱼米之乡之称。只要我跟白沙说一声,自然不是什么问题。哈哈,现在可就是万事俱备了。有你如此,何愁大业不成!”太子兴奋不已,忍不住用手使劲地在她的胸部抓了一把。

洪娇儿脸色涨得绯红,轻轻地推了他一下,起身离开,“殿下,你可不要高兴太早了。那个武亲王,最近可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令人琢磨不了。他竟然不思政务,整日和那个洋皮子厮混,不知意欲何为,不得不防。”。

提及武亲王,太子脸色又变得铁青,他语气冰冷道:“我这个四弟,向来行事诡异,就是不愿意别人看透他。就如他那个王妃,出身贱籍,惹得父皇大怒。现在,他又开始喜欢上了那洋皮子。他到底是想干嘛,麻痹我?那洋皮子与夏侯战有关,难道他是想通过她和夏侯战套上关系?”

“那洋皮子现在不仅和夏侯战有关系,与光明教似乎还有些瓜葛。她天天去那教堂,一坐就是几个时辰。殿下,武亲王会不会暗中和光明教勾结?他现在各方面被你压制,如果得到了光明教的暗中帮助,将来争雄可就难说了。”

488章 昆仑山

“光明教野心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老四要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勾结光明教,不要说与我争雄,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他还不至于落魄到求助于光明教的地步。”太子冷冷地分析说。

“不怕一万,就怕他铤而走险。殿下,不可不防。”

“你有何打算?”

“殿下,咱不管他的目的如何,即便是他仅仅想得到那个洋皮子,也不能让他轻易得逞!”娇儿面露狠色,“我有个计策。你看,那教堂刚刚建成,富丽堂皇,比起皇宫都不遑多让。且不如殿下邀请陛下去参观,让陛下刚好与那洋皮子相遇。那洋皮子风骚如此,陛下肯定会喜欢上她!”

“父皇喜欢上她,必然要纳为妃子,那老四的想法就会落空!”太子顺着她的思路说到。

“还有一点。”她神秘一笑,“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若是娶了洋皮子,宠幸一二夜,只怕老得更快!说不定,还会……”

太子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突然间大笑起来,“妙啊,简直太妙了!简直就是一石二鸟之计!但此事我们要详细商量一二,如何做才能万保无失。”如今老皇帝身体日衰,除了每年的狩猎活动,几乎不离开皇宫。所以,他的计谋想要得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老十三最近怎么样?”他又问到。

“整日里喝酒,听那宠伶鼓瑟吹箫,倒没有发现任何动作。”娇儿答道,“不知道是不是就此消停了。”

“老十三那是不进棺材不落泪。指望他消停,怕是比登天还难。”太子嘻笑道,“有父皇保他,暂时还奈何不了他。”

“那他与魔教勾结的事呢?陛下也不闻不问吗?”

“没有确凿的证据,捕风捉影是没有用的。若是发现了证据,定要他永世不得翻身!今天父皇也说了另外一件事,答应要了放了夏侯咏。很明显,父皇是要我放过老十三。”

“殿下,我还发现十三皇子的一件趣事,是关于他身边的那个宠伶。那个宠伶,来历可不简单。”娇儿若有所思道。

太子好奇问:“那个宠伶我听说过,不过是穷出身的乡下女子,卖身艺楼,有几分姿色,又学了几样本事。怎么,有问题?老十三虽然脑子不好使,但也不傻。他不可能把自己不了解的人带在身边。”

“那宠伶叫做夕儿。的确,她本身没有问题。可是殿下,我在调查武亲王府里人员时,发现也有女孩儿叫做曦儿。虽然我没见过两个人,但觉得奇怪。难道这是巧合?”她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可是同一个名字而已。”

“凭我的直觉,两个人的关联应该不止是名字相似。或许,她们是一对姊妹!”娇儿猜想道,“殿下,如果她们真的是一对姊妹,那其中的问题就大了。”

太子重复道:“姊妹?果真如此,那就是有趣了。我看你也别在这儿胡猜了。找个时机,潜入两家去看看,岂不一目了然?或者让人画张像出来,一对比,也能找出问题。”

洪娇儿答应下来,又问道:“殿下,如果她们真是姊妹,你说谁会是她们背后的主子?她们背后的主子又是想做什么?”

“会不会是父皇?”太子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念头,随即说出口。

“陛下,武亲王,或者十三皇子,都有可能。除了他们,似乎跟其他人就无关了。”

“至少目前看,与我无关。我可以坐山观虎斗。娇儿,好好监视这两个女人,得到了消息立刻告诉我!嗯,如果能抓住蛛丝马迹,兴许对老四和老十三都是个打击。我们一定要抓住任何可以打击他们的机会!噢,对了,上次让你去查的事,怎么样了?”

娇儿摇摇头道:“毫无头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你的太子妃肯定参与其中了。至于太子妃为何没有成功,而郭烈派出的禁卫军全军覆没,必然还有另外的势力插手。一时半会儿,很难查清那股势力是谁。”

“这个郭烈,都没有向我汇报这件事。我听说,他的老管家战死了,另外一个出自青云的高手,也被斩断一条臂膀。我怕他误会,对我生出嫌隙。他的地位对我很重要,决不能有隔阂。所以,我必须查清楚是谁在挑拨离间!”太子捏住拳头道。

“不用查,不是武亲王就是十三皇子。太子妃的行动,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有心人趁机补刀,不管是谁杀死郭烈的女儿,这笔账都会被郭烈算在太子妃头上,自然而然也会算在殿下的头上。好在有惊无险,这才是郭烈隐忍不发的缘由吧。”娇儿嗤笑道。

“娇儿,据说夏侯战和郭烈的女儿伉俪情深。现在夏侯战不为我所用,将来,若是二人在一起,郭烈会如何选择?”太子皱眉道。

娇儿想了想说到:“郭烈的事殿下你最清楚,他对女儿的疼爱可谓超乎寻常。”

“不错。那时郭烈的妻子惨死,我有目共睹。后来我劝他再娶一门亲事,被他拒绝。当初他女儿被蜀山掳走,他还失常过一段时间。以他对他女儿的疼爱,恐怕还真难预测他会做出什么事。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绝不会背叛我。当初我救他,他就立下誓言,誓死效忠于我。但如何主仆有了嫌隙,终归不好。”

“殿下,我觉得即便二人在一起又怎样?这个夏侯战最多是自身实力强悍一些,他左右不了大局。等殿下登上皇位,他自然就要归顺于殿下。”娇儿不以为意道。

“且看吧。这次与草原人的生死斗争,总该露出他的背后实力。”太子望着杯子里的茶水,入神了。

昆仑山上,终年积雪,除了无尽的冰原,再者便只剩沟壑和高山。没有树木,也看不到动物的足迹,当真是与世隔绝。

然而,真正的昆仑面目并不只有这些。在毗连的山脉里,就有那么一片仙意盎然的天地。只不过,这片天地被人使了结界,与周围的冰原融为一体,化成了高山和沟壑,使普通人望而却步。即便有些普通人知晓昆仑的内情,难以越过无数道沟壑和无数座高山以及千里冰原,来到这片天地附近。

这片天地,便是昆仑派的所在地。

一个传承了万年的大派,领袖级别的道门,即坐落在这里。

自古以来,除了昆仑派自身收罗来的弟子能居住在这片洞天福地里,其他的门派也只有掌门一类的人物才能进得昆仑,一览昆仑派的风采。所以,在帝国里的众多门派内,昆仑派最具神秘感,成为人人都想要目睹真容的圣地。

“不知道掌门让我们唤萧师兄和方师兄所为何事。不过,两位师兄闭关了这么久,我倒是想看看他们突破到了哪种境界。”两个昆仑弟子站在结界旁,把手里的令牌一挥舞,结界便打开了一个口子。二人一步踏了出去,结界立刻就闭合了。

结界内,气候宜人,鸟语花香,丝毫不似结界外那般寒风刺骨,满眼的雪白色。他们穿着青衣,倒不惧寒冷,只是头上的发髻难免受了影响,散乱开来。

另一人急忙撑起一柄伞。伞撑开后,一层盈盈清光瞬间笼罩住二人,把寒风和冰冷都阻挡在清光以外。此伞是昆仑一般法宝,但并不是门内所赐,而是自己依靠修炼出得清光炼制而成。因此,这柄伞便成了弟子实力和等级划分的一个分水岭。如果弟子没能修炼出自己的清光,也就无法拥有自己的伞,就不能自行出入昆仑,行走在莽莽冰原上。毕竟,弟子也是肉体凡胎,没有法宝保护随意走在冰原上,很容易丧命。

“师弟,你的清光精炼得不错了。有了这柄伞,抵御寒风不成问题,就是遇到了冰原怪兽也能抵挡一二。”高个子的是师兄,唤作吉首。撑伞之人唤作王右,是他的师弟。他们的年纪都在二十五六,但入昆仑已有十五年之久。

“我都进山这么久了。再修炼不出个名堂,就要沦为烧水打杂的童子。还是师兄你资质高,两年前就修得清光,正式迈入修道的行列。我才入门而已。”王右乐呵呵地笑道。

“能被师门选入昆仑,那都是资质差不多,极个别的就是像萧师兄和方师兄。其实啊,只要我们都能平心静气刻苦修炼,获得成就是早晚的事。不过作烧柴打杂的童子也没什么,我就觉得挺好。我们都是师兄弟,要一视同仁的好。”吉首道。

“嘿嘿,师兄果然根性深厚些。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耽误了掌门的时间可就不好了。”王右道,“只是我觉得奇怪,在山内修炼不好吗?为何两位师兄要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外面来修炼?”

“师弟,你呀,就是懒,其次就是吃不了苦头。”吉首摇摇头,“修炼不是说一味地平静就好,还要磨练心性。把自己置身于更恶劣的环境中,若是自己还能做到跟在山里修炼一样,那才算是得道大成呢。我们都缺少两位师兄的那种大毅力和魄力以及胆识。这也就是为何我们落后他们这么远的原因。唉,我就是实力不够,不然我也想出来修炼,磨练自己。”

“师兄,我看哪,凭你我的实力,最好还是在山里再修炼个三年五年,再出来修炼。否则,凭咱们现在发出的清光,根本不足以应付一只中级怪兽。我听其他师兄讲,尤其到了晚上,中级怪兽都出来找吃的,不少自以为是的弟子都被吃了呢!甚至还有高级怪兽,厉害得不行,只有掌门和几位长老能制服。”王右说完后,忍不住往四周看了看,生怕立即有怪兽窜出来。

“怕什么。这次是我们俩一起出来,而且师叔还给了法宝。正要碰上一只中级怪兽,打了取宝贝呢。师弟你不知道,一只中级怪兽的内丹如果炼进自己的剑里,可以使剑提升一个层次呢!那时候炼飞剑就容易多了。”吉首满怀期待地说到。

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离开山门很远,走进了一片石林内。说是石林,其实都是一根根两人怀抱粗的冰柱子,最高的数十丈,最矮的也有一人高。冰柱子密密麻麻的分布着,使人不宜落脚,想要穿过去十分困难。。

“师兄,你说这些冰柱子从哪里来的?难道是从天下落下来,扎进地里面的?”王右小心翼翼地避开冰柱子,老老实实地跟在吉首的身后。

吉首此时撑起了自己的伞,走在前头。他说道:“这片石林,据说是大神通人物造就,存在的岁月不知道有多久了。好像是大神通人物在这里打斗过后留下的吧。”

489章 黑钳怪

王右咂咂嘴巴子,羡慕道:“这么大一根冰柱子,我就是施展全身的力量也不见得能搬得动。大神通者果然厉害,道术施展间就是如此大的阵势!唉,我要是有他们那样厉害,呵呵,做梦都会笑醒了。”

“你呀,没事多去典经阁看看吧。里面记载的关于大神通者的事可多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五行在手,颠倒乾坤,大神通的人物哪一样不是信手拈来。他们随便一动手,都裹挟着惊世骇俗毁天灭地的力量。周围的这些石林啊,在我们眼里是大神通,可在人家眼里,可能就是雕虫小技了。”

“师兄,那为什么掌门他们修炼不到这么厉害呢?据我所知,掌门应该没有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吧?这是为何?同样是修炼,怎的远古时就有大神通者,近数千年来就没有听说过?”王右问到。

吉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然也就回答不了他,只好随口解释道:“估计是大神通的修炼功法没有流传下来吧。”

“那为什么不流传下来呢?”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好了,师弟。你问的我都不太清楚。咱们还是先去找到两位师兄吧。等回去了,你去问师傅。”吉首不耐烦地道。

王右正要应声,突然发觉背后有什么在盯着自己,使他心里发毛。他停下脚步,回头一看,便见得一只通体雪白似狼似狗的个头有小孩子大小的怪兽在盯着自己。他第一次出山门,从来没有见过怪兽,顿时手脚麻木,不听使唤。他想要喊出声,却发不出声音来。

“吼!”那怪兽一声巨吼,直接朝着王右扑了上去,差点直接突破了他保护伞发出的清光,最后将他连人带伞撞在了一根冰柱上。

“冰原雪狼!”吉首失声喊到。眼见王右周身的清光越来越淡,他立刻放出了自己的飞剑朝冰原雪狼刺去,以吸引它的攻击力。只听得“叮”的一声,飞剑被冰原雪狼身上的毛发弹了回来。

冰原雪狼身上的毛可软可硬,尤其是遇到攻击的刹那间,毛可以化为冰针,硬度不在刀剑之下。所以,那一剑的攻击对它没有任何伤害。不过,飞剑上的力量却不是那么容易消噬,最终还是作用在它的身上。也就是说,它虽然没有受皮外伤,但起码受了内伤。果然,它感觉不舒服,对着他吼了一声,对着他扑了过来。

这个时候他哪敢托大,赶紧放出他师叔交给他的法宝——九龙极火罩,先就罩住了自己。这九龙极火罩是件火属性的法宝,对付冰原上的怪兽都有克制作用,只是威力大小不同。因为冰原上的怪兽,几乎都是耐寒惧火。九龙极火罩一施展开,一个无形的罩子全面裹住了他,并有伴有九条似隐似现的火龙在罩子周身游走,喷吐火焰。顿时,罩子以外的温度骤然上升,几道冰柱居然瞬间化成了水。

冰原雪狼对火感觉灵敏。奈何它自己速度太快,九龙极火罩刚施展开,就已经扑了上去,根本来不及躲避。它硬生生地将两只前爪按在了极火上。

“滋滋滋。”随后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就弥漫在周围的空气里。它哀嚎了一声,立刻脱离了接触,闪身在石林里,消失不见。它本想狩猎,却不料碰到了硬碴,差点变成了烤狼。也亏得是它反应快,否则等那九龙缠上它并进入它的血肉里,那真就只能等死,最后由内而外烧成一副空壳。

吉首见得冰原雪狼狼狈遁走,顿时吐露出一口气来。他实在是太紧张了,内心也很恐惧。如果没有这九龙极火罩,他根本斗不过那怪兽。他收了法宝,几步来到王右的身边,将其扶起,“师弟,没有受伤吧?”

王右差点吓得肝胆俱裂,浑身依旧止不住颤抖。刚才冰原雪狼那一扑,几乎要了他的命。现在他可谓是死里逃生。他抓住吉首的双手,眼睛往四周盯着,“师兄,太可怕了!它走了吧,不会再出现了吧?”

“放心吧。那畜牲被极火损伤,不知道躲在哪去舔伤口了,不会再来偷袭我们。而且这种畜牲向来独居,各自统治一片区域。走吧。我们快点出了这片石林,视野开阔了就会安全一些。”

王右不敢再留在石林里,赶忙跟在吉首身后,匆匆往外行去。果然,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再碰到冰原雪狼。

二人又行了两个时辰,跨过两道深壑和爬过三道冰山,终于来到了一处湖泊边缘。这座湖泊,取名为昆仑湖,方圆百里,水深不知几何,湖面也不曾冻住过,着实是一件怪事。

“哇塞,这就是昆仑湖!真是壮观!”王右望着碧波荡漾的无穷无尽的湖面,内心十分激动,“简直就是个奇迹!”

吉首来这儿已是第二回,并不觉得激动,相反,他觉得这平静的湖水更为可怕。如果他在冰原上遇到了高级怪兽,他就是拼着被高级怪兽吃掉,也不愿意跳进湖里。这种恐怖的印象,要追溯到他第一次来到昆仑湖时。

那是两年前,他陪着大师兄萧潜来冰原上抓一只怪兽,以便帮助他炼制飞剑。恰巧他们追着怪兽就到了昆仑湖边。那怪兽由于斗不过萧潜,情急之下竟然纵身跳入湖水里。就在它以为逃出生天时,湖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直接把怪兽吸了过去。他们站在岸边登高望远,却是看得分明,那个漩涡是一张长满獠牙的大嘴巴,足足有一丈方圆。嘴巴尚且如此大,那躯体又该大到怎样的程度?那怪兽毫无招架之力,挣扎着落入那张大嘴里,最后随着那张大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要被眼前的平静迷惑了。这湖水里透着古怪,不知道长了多少不知名的怪异的东西,比陆地上的怪兽来得更为恐怖。你是没有见到过,那种感觉真的是,仿佛自己掉进了那张大嘴里,充满无力感。”吉首气虚道。

“大师兄呢?”王右之前听他说萧潜修炼的地方在昆仑湖间,一眼望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我们视野的尽头,在湖里有个小岛。大师兄就是在上面修炼。也只有他能轻松驾驭飞剑,我们是过去不了。还是给他发消息吧。”他摊开手心,随即出现了一只纸鹤。他将纸鹤一抛,纸鹤便振翅朝着湖中心飞去,“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吧。”

“师兄,你好像很怕这个湖?你给我说说吧。”

“这是我第二次来。当时看到的那只怪兽,简直恐怖。不知道大师兄有没有能力与之一战。”

王右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指着湖面道:“湖是大,可能确实长了了不得的怪兽。可它们出不来呀!只能在水里。不如,我们搞点东西试试,看能不能引出个大东西?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要是不长长见识可是太遗憾了。”

吉首虽然害怕,但觉得他的话有几分道理,于是问道:“你要怎么引它出来?”

他抽出自己的仙剑,辟碎一块巨大的冰石,然后竭力施展出自己仅有的那点清光,分别裹住大大小小的冰石往湖面上飞去。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靠冰石落水产生的动静来吸引湖里的怪兽。虽然不一定能成功,但这是他认为的最行之有效的办法。他指挥清光搬着冰石飞了几十丈远,便全部丢了下去。登时,噗通噗通的落水声不绝于耳,在湖面上溅起了巨大的浪花。

很快,湖面又恢复了平静,产生的任何波纹都消失于无形,再无其他的动静。

“那怪兽不会上当。我看还是算了吧,老老实实等大师兄过来,然后再去找方师兄。”吉首紧张地盯着湖面说到。

“这些个畜牲还是很聪明嘛。就像那头该死的狼,打不赢就跑,一点都不吃亏。我看哪,得给它们点诱惑才行!”

“诱惑?什么诱惑?”

王右眨眨眼,突然伸出自己的食指放进嘴里,咬出一滴血来。随后,他又用清光裹住这滴血往湖面送去。

“师弟你疯了!有些怪兽是可以根据人的气血进行追杀的!你这样暴露自己,会给自己引来很大的麻烦!”吉首见他一系列动作,着急道。

“等会儿大师兄就过来了。”他神秘一笑,“正要那畜牲出来,请大师兄斩杀之。大师兄总不会打不赢吧?嘻嘻……”

“就你心思多。”吉首摇摇头,默认了他的想法。

萧潜是昆仑掌门的座下大弟子,一身道术修为高深莫测,武艺也达到了剑罡中期,直指巅峰,其实力只在掌门和少数几位长老之下,可谓是天之骄子。因此,他能够自由行走在这冰原之上,绝大多数怪兽都无法对他造成威胁。敞若湖里真出现一只怪兽,只要不是顶级的怪兽,他都能对付。

突然间,一道细细的水柱从湖里喷射上岸,直接往王右的位置飞来。那水柱来势极为凌厉,刹那间就到了他跟前。

“危险!”却是吉首一直保持着警惕,冰柱突发而至时,他猛地发出一团清光结在王右的胸口。

“啊!”王右被击中,一声惨呼,整个人飞离一丈开外,嘴里吐出一口鲜艳的血。

“师弟,你怎么样?”他来到王右的身边,帮助查看伤势。只见王右脸色惨白,气息紊乱,显然受伤不浅。他明白,若不是刚才自己及时发出了清光挡住水柱,那王右必死无疑。这一刻,他只感觉头皮发麻,心中警兆连连。

就在他查看王右的伤势时,湖面上划过一道细细的水纹,径直往二人落脚的岸边驰来。不一会儿,首先是两把巨大漆黑的钳子露出水面,随后是两根半丈长手指粗的黑漆漆的胡须暴露在空气里,紧接着,一颗虾状的头颅浮出水面。两把巨大的钳子往前一用力,水下七七八八的脚纷纷爬上岸,驮着一丈长的躯壳出现在岸上。

“黑钳怪!”吉首惊吓道,“天哪,怎么会引来这么个东西!”。

黑钳怪是水陆两栖的怪兽,两把钳子使用灵活,力量之大可以一钳子扎进一座冰山里;它身上的一身硬壳亦是一身铠甲,普通的刀枪难入,对付一般敌人可以说是有恃无恐。正是凭借它的两把钳子和一身硬壳,它的实力已然达到了中级怪兽的水平。中级怪兽的力量是什么水平,类似于人类剑气巅峰的高手。

吉首赶紧唤出了九龙极火罩,先就裹住自己和王右。之前那只冰原雪狼不过是只低级的怪兽,可远远没有黑钳怪的威胁大。他甚至有种预感,就是九龙极火罩都不一定能挡住黑钳怪的进攻。他默默祈祷着,希望萧潜尽快赶到。他躲在极火罩里,立即施展飞剑去刺黑钳怪,以迟缓它的进攻。

490章 及时出现

然而,黑钳怪直接将钳子和尾巴挥舞起来,与飞剑交锋。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动静响过一阵,最后飞剑黯淡无光地飞了回去。它大摇大摆地往二人的位置爬来,但速度越来越慢。它似乎感受到了周身的温度越来越高。它迟疑了一会儿,停滞不前,从嘴里喷出一道水柱,要试试法宝威力。

这道水柱威力更大,虽然受到了高温的炙烤,凝炼程度下降了,但速度可是一点没减少。它直接击打在了九龙极火罩上,将罩子打得凹了下去,光华闪烁不已。但九条龙在那个位置游走了一下,便将其修复回来。

“好畜牲!这么厉害!”吉首心惊胆颤地看着这一击,心都要紧张到嗓子眼了。

黑钳怪发觉自己吐出的水柱没有作用,怔了一会儿,开始绕着他们转起圈来。它似乎在寻找法宝的漏洞,然后趁机破开法宝,再吃了里面的两个人。绕了三圈后,它察觉到罩子上的九条龙似乎是关键。于是,它瞅准时机和位置,接连向每条火龙喷出一条冰柱。

九条龙察觉不好,纷纷要避开,但速度慢了一节,各自被冰柱击打在不同部位。顿时,它们都吃痛地叫起来,只是听不到任何声音。它们都是被拘在法宝里的真龙魂魄,只有本能的意识。它们游走地速度越来越快,爆发出的极火也越来越旺盛。顿时,周围的温度急剧上升,大有融化一切的趋势。

黑钳怪感觉不好,又往后退了几步。它沉思了一会儿,这次喷出的不是冰柱,而是一个和罩子等规模大的水球。它将水球凝炼了一会儿,最后使得水球只有拳头大小,尔后将其击打过来。

“完蛋了!”吉首见得黑钳怪如此聪明,不由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

“砰!”水球撞在了极火罩上。

这一会儿,他竟然隐隐听到了九条龙的哀嚎。果然,这一击之后,极火罩的光华迅速暗淡下去,恢复到了刚开始的模样,甚至还弱些。他见状,就明白到了生死关头。他必须帮助极火罩缓解压力。

“畜牲,再吃我一剑!”他竭力发出一剑往它的脑门刺去。

岂料,黑钳怪直接伸出钳子夹住了飞剑,使得飞剑动弹不得。最后它使劲一甩,飞剑竟然不受他的控制钻入不远处的冰层里,而且不论他怎么念口诀都收不回来。

情急之下,他也跟着喷出一口血来。

黑钳怪发出怪叫的声音,似乎在庆祝自己的胜利。接着,它又瞄准九条火龙吐出冰柱,看样子是要先打死九条火龙。只要火龙一死,这罩子也就无甚作用了。不得不说,它看得很真切。

九条火龙又受了一击,使得极火罩的威力又弱了一层。吉首也不顾及收回飞剑,赶紧发出自己所有的清光,分成九团,追着九条火龙保护。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得了清光的保护,九条火龙所遭受的打击就小了许多,但仍然发出哀嚎,只是不会那么快被打死。

黑钳怪的力量也不是无穷无尽。对着九龙极火罩连续吐出几道冰柱,尤其是先前凝炼冰球,耗费了它许多力气。它歇了一会儿,筹备下一轮进攻。在它看来,罩子里的两人肯定就是它的盘中餐了。

“大师兄怎么还不来?”王右虚弱地问到,“再不来,我们可就要成为那畜牲的果腹之食了!真是没想到,我们的结局会是这样!对不起师兄,是我连累了你。”

“都有定数。”吉首呆呆地说到,“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只是真晦气,要成为那畜牲的果腹之食!堂堂男子汉,实在是屈辱!窝囊!”

“师兄,不如我们自爆吧!我就是炸成碎片,也不愿意被畜牲吃进肚子里!甚至,说不定我们可以跟它同归于尽!”王右愤怒道。

“好,等会儿法宝破了瞬间,我们就自爆!”吉首恨恨地说到。

黑钳怪磨了磨自己的两把钳子,开始往极火罩靠近。它还甩了甩尾巴,似乎在耀武扬威。不过,它并不会直接去接触极火罩,依旧采用水柱的办法。

“咻”的一声利剑破空的声音蔓延开来,直直朝着黑钳怪的头部扎去。那黑钳怪察觉危险至极,尾巴一弓一弹,在飞剑到来之前使自己巨大的身躯跃到极火罩的另一侧。它警惕地望着前方,不敢再动作。

“畜牲,反应挺快的!”一道洪亮的声音自湖面上空传来。随后,一位浑身着白绫绸缎的潇洒男子飘飘然出现在岸边。此人便是昆仑掌门的大弟子——萧潜!

“大师兄!”王右和吉首同时喊到,言里透着惊喜,有种劫后余生的激动。

萧潜把手一招,那柄样式十分古朴的嵌入冰层里的飞剑落入他手中。顷刻间,一阵狂风卷起,直冲四面八方,充满着浓浓的杀意。这股杀意却不是他本人流露出来的,而是他手里的剑。

他微微一笑道:“两位师弟,这畜牲欺负了你们,那就是欺负了我!就让我斩杀了它,为你们报仇,为我自己雪耻罢。”说话间,他恍惚就到了黑钳怪,一剑劈了下去。剑锋之上爆发出紫金色的剑罡,完全裹住了它庞大的身躯。

黑钳怪也没有发现他是如何来到自己身边的,更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使出了那漫天飞舞的一剑。出于本能,它毫不犹豫地拱起自己的背,想要依靠背部的硬壳去抵挡敌人的攻击。它的硬壳果然名不虚传,生生挡住了剑罡而没有伤及肉体。饶是如此,剑罡依旧在其硬壳上留下一道道一指深的伤痕。原本表面极为光滑的硬壳,已然成了触目惊心的废壳。

“很好。”萧潜一击之下不再动手,傲然道,“能凭一副硬壳就挡住我的紫刃,很好。黑钳怪,你可以含笑九泉了!”

黑钳怪如果会说话,一定会脏话连篇地唾弃他。然而,它深知眼前这年轻人的实力有多恐怖。或许它能挡住高级怪兽的五次攻击,但在他面前绝对扛不过五次。它已经生出了逃跑的心思。它开始挪动身躯,往湖边移动。它想着,只要自己进入了水里,打不过逃跑却是多了几分机会。

可是,萧潜又如何肯让它逃走?

“畜牲,不要起歪心思了。我在昆仑湖间住了两年,你这样的虾兵不知杀了多少。留下来,老老实实地把内丹吐出来,给我两个师弟疗伤。”他淡淡地说到。的确,这个中级怪兽在他眼里也只能算虾兵了,毕竟剑气巅峰与剑罡巅峰的差距是巨大的。

黑钳怪哪能束手就擒,当它挪到自以为可以一跃入水时,立刻对他发动反击。只见无数的冰柱连续射出,密如细雨,当真是在倾尽全力。可能它自己也明白,再不出全力的话就没有机会再出全力了。发出连续攻击时,它已然跳动身躯,往湖水里扎去。就在它的一只脚触到了湖水时,它发现自己竟然落不下去了。

萧潜怎会畏惧它的冰柱,他浑身爆发出的剑罡直接搅碎了所有的冰柱。随即,他发出清光幻化出一只硕大的手掌。正是这只大手掌,死死地抓住了黑钳怪的尾巴,使它没能再往下移动分毫。

“畜牲,叫你留下来,你往哪里去?”他刚说完,那只大手掌猛地发力,将黑钳怪一把抡在了远处的冰层上,砸出一个巨大的冰坑。

黑钳怪发出响天彻地的哀嚎,似乎害怕到了极致。正当它要起身时,那柄紫刃就没入了它的头部。它一个震颤,两个大眼珠子光芒焕散,呼吸也消失了。如此,刚才不可一世的大虾,已然成了一只死虾。

吉首收了九龙极火罩,扶着王右来到他身边,“大师兄,幸亏你来了,否则我和师弟就命了。多谢大师兄救命之恩。”

“这冰原不比山内,危险无比。你们当真是大意了。如果我不是我接到了你的传信就赶来,你们真可能被那畜牲吃了填肚子。看你们受伤不浅,先把药吃了。”萧潜温婉道。他从袖子里掏出两粒昆仑的治伤灵药,交给二人服下,“走,过去看看那畜牲。”

昆仑灵药效果绝佳,服用后二人的伤势就恢复了七七八八。他们跟在萧潜的身后,不敢再逾越半步。

“大师兄,你刚才真是厉害,直接就把那畜牲抡在了地上!这姿势,简直酷毙了,帅呆了!”王右又变得活跃起来。

“这有何难?只要你们潜心修炼,也能像我一般。”萧潜来到黑钳怪身边,手一招,紫刃飞了出来。同时,一个金黄色的类似于丹药的珠子也飞了出来。他指着珠子道,“这就是那畜牲的内丹。原本它们的内丹被我们直接吸收,可以提高我们的功力,但那毕竟不是出自自己的能力,乃是魔道所为。所以,我就帮你们炼进你们的飞剑里吧。”

吉首说到:“大师兄,炼丹入剑的事还是晚些吧。掌门让我们出来喊你和方师兄回去山门。我们还是先去找到方师兄吧。”

“掌门有召,所谓何事?”

“具体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可能与天下安危有关。”

“天下起了纷争?”

“草原人对大今朝发动了战争。掌门让你和方师兄回山门,应该是与这件事有联系。毕竟,侵略战争里会出现其他的邪恶势力。我们昆仑需要主持正义,惩恶扬善。”吉首说道。

萧潜道:“草原上的萨满实力颇为强大,比起蛮夷的那些巫师厉害多了。尤其是他们有个新晋国师,实力深不可测。我这两年修炼有成,正要去会会他们的国师。方师弟那,我给他发个符便是,不消过去找他。”他反手拍出一道符箓。那符箓闪了一闪,便消失不见。

“方师弟要些时间过来,我就给你们炼剑吧。”他继续说道。他盘腿坐下,黑钳怪的内丹飞到了他的身前。

“上清仙光,演化三味真火!化!”随着他一声爆喝,清光陡然间演化成了一颗拳头大小的紫色的火焰,裹住了内丹进行燃烧,没一会儿功夫就将内丹化开了。

“大师兄已经修炼出来上清仙光,可真是厉害!据说,祖师的境界也只能发出上清仙光吧?再往上,可就是玉清仙光了!传说中的无人见过的仙光!”王右瞪着眼睛说到。。

“你们俩还看什么热闹?还不快把你们的飞剑送进来?!”萧潜又喝道。

王右和吉首赶紧把自己的飞剑飞进那团拳头大的紫色火焰里。那紫色火焰瞬间分成三团,分别裹住两柄飞剑和内丹。两柄飞剑虽然是金刚玄铁打造而成,但在三味真火面前仍然不值一提。依旧是几个眨眼的功夫,飞剑就化成了一摊铁水。只不过,两团铁水里不完全是玄铁色,还参杂了许多杂色。显然,是玄铁的成色不高,这也影响了飞剑的质量。

491章 准备下山

萧潜摇了摇头,心想既是做好人好事,干脆再帮二人提升一下飞剑的质量。他喷出一口精元之气融入紫色的三味真火里,顿时三味真火的紫色变得更深,更为猛烈地灼烧两团铁水。大约了过了半个时辰,两团铁水才彻底化成了玄铁色,纯真无比。紧接着,他将化开的内丹分成两部分,各自飞进一团铁水里。内丹积聚了黑钳怪毕生的实力,融入飞剑后,会使得飞剑力量增加许多。

“剑形!成!”萧潜利用的神通,将两团铁水重新锻造成了两柄全新的飞剑,样式虽然较之前没有太多的变化,但轻盈了许多,剑的通体颜色也成了蓝汪汪。无疑,这两柄剑附带了水的属性,“你们现在立刻滴血进去,增加它与你们心灵之间的联系。再修过七七四十九日,就可以载着你们飞起来了!”

两人大喜,纷纷咬破手指头滴血认剑,又抓在手里。

“大师兄,有你我们才因祸得福!这次回去,不知道多少师兄师弟们会羡慕我们!”王右笑道,“他们呀,估计也会缠着你给他们炼剑呢!”

“无妨。这次我闭关,有不少畜牲打扰,都被我收拾了。我手里有不少内丹,正要带回去给师弟们炼剑。此次师傅让我回去,恐怕会要我带着一众师弟下山,他们的实力太弱了也不好。”萧潜缓缓道。

“大师兄真是有心了!”吉首高兴道,“大师兄,你的上清仙光修炼到哪个程度了?”

“刚刚踏入中期。”萧潜的语气有些失落。

王右夸赞道:“大师兄,你可真是天才,还是天才里的天才!你看我们才是太清刚刚入门,你甩了我们十万八千里了。哦,再配上你的紫刃神剑,我有种感觉,你可以打败天下无敌手啊!”

“王师弟,你就会说好听的话。修道之人不能有志得意满的心思,否则永远都不会再进步。修道之人,要永远不满足才行啊!”他感叹道。

“大师兄说得对!”一身青衣男子驾驭飞剑从远方极速而来,落在了萧潜的一侧。此人正是方仙,也是昆仑掌门的弟子,是为二师兄。当年曹正率军征服蛮夷,就有他率领一众昆仑弟子随军作战,牵制了蛮夷巫师,减少了野戍军的伤亡。

“方师弟,你来了。”萧潜笑了笑,“相较于四年前,你的进步可比我大多了。我看,你也已经修炼到了上清仙光了吧。”

方仙年纪不过三十,却是生得玉树临风,表面看来只有十七八。他躬身行礼道:“与大师兄相比,我还差远了。你武道双修,均有造诣。我单修道术,还没能追上师兄,差了许多。”

“想通了,不过是一层薄纱;想不通,那便隔着千重山万重水。方师弟,你的资质不差于我,只是修炼时间还短。我在你这个年纪时,还没你这么厉害呢。”萧潜实话实说道。

“见过二师兄!”王右和吉首行礼道。

方仙看了一眼二人手里的剑,又看了眼周围打斗的痕迹以及不远处的黑钳怪的尸体,顿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他说道:“这黑钳怪出自昆仑湖,实力不小。大师兄为你们将其内丹炼入飞剑,可为你们提高了不少的实力。既然大师兄送了你们见面礼,我自然也不能少你们的。拿着,这是我取冰原百种奇珍炼制的丹药,虽然不比蜀山的雪莲那般厉害,但也利于你们伐毛洗髓,去除体内污浊。”他手心多出两粒黄色的鸽子蛋大小的丹药,分别交到二人手里。

二人自然是欣喜若狂地接过。

“方师弟,你的炼丹本领可是越来越强了。看这丹药的成色,不比玉庆子师叔差吧。昆仑又多了你一位丹药大师!只要以后勤加修炼,炼出的丹药未必就输于蜀山的雪莲。我为你感到高兴啊!有了你的丹药,这次我们下山也就方便了许多。”萧潜喜形于色。

“师兄,我们先赶路吧。”

“嗯,走吧。”

萧潜和方仙架起飞剑,各自带着王右和吉首往山门处去。也只有像他们二人这样的高手,才能在冰原的狂风里驾驭飞剑。不过,翻过几道山后他们还是落在了地面上,准备徒步走过石林。

“噫,那不是冰原雪狼吗?怎么躺在那了?”一行人穿过石林时,眼尖的王右发现了不远处冰原雪狼趴在将根石柱间一动不动。

“它死了。”萧潜说道,“如果它有呼吸,百丈以外我就能发现。过去看看吧。”

众人走近后,一股烧焦的味道变得浓烈起来。但是,这头冰原雪狼外表却依旧光亮,没有被烧坏的痕迹,除了两只前爪有烧焦。

吉首也说道:“没错,是那只攻击我们的怪兽。当时我放出了师叔给我的九龙极火罩。这畜牲被极火罩所伤落荒而逃。我以为它无性命大碍,没想到还是死了。”

“九龙极火罩?那就难怪了。被极火所伤,除非是中级以上的怪兽,否则最终都逃不过一个死字。”方仙说道,“极火虽然比不了三味真火和五味神火,但也是一种极其厉害的火。凡是沾到了极火,会被焚尽五脏六腑。不信你去看看,它不过是留了一具空壳。”

王右飞剑一出,冰原雪狼的躯体便被剖开了。真如方仙所说,其内空空如也,四壁焦黑。

“我还以为极火罩只是伤了它的爪子,没想到直接要了它的命。”吉首惊愕道。

“冰原雪狼不过是种低级怪兽,智慧有限,不知道法宝的厉害。而那黑钳怪,可就聪明了许多,只一味用水柱攻打极火罩。这就是区别。”萧潜也说到,“不过你的极火罩要拿回去重炼了。那九条火龙被打得奄奄一息了。”

“大师兄,你见过五味神火吗?”吉首问到。

“五味神火,那是远古时的神话了。我又怎会见过五味神火?你们之前看到的三味真火,也是假的,不过是清光幻化而成。若是真正的三味真火,瞬间就能去除你们飞剑里的杂质,何须半个时辰?至于五味神火,估计就直接蒸发了飞剑吧。”萧潜若有所思道。

“走吧师兄。回去再说。”

昆仑派占地极为广阔,但建筑物只有一幢,是为原始宫。原始宫的正中央有一处大殿,乃是原始殿,据说是昆仑派创始人原始天尊炼道的故地,现在成了昆仑掌门居住的地方,是昆仑最高权力的象征。

此时此刻,原始殿里已经挤满了昆仑弟子,足足有三百六十五人之多。

“这真是难得一见,不知道掌门要发布什么命令。”

“是啊,我进入昆仑还是第一次见呢。”

“我都没有见过掌门呢!”

……

站在门口处的弟子纷纷交头接耳。他们是昆仑最底层的弟子,只因修炼不得法门,资质不够,才留在了门派里做干杂活的童子。以他们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出入一些重要场合,也就很少有机会见到掌门之类的大人物。正如他们所言,今日昆仑所有弟子齐聚原始殿的场景,只有大殿里坐着的长老才见过。

“今日召集昆仑弟子,乃是有大事宣布。我等炼道之人,应上体天意,下体民心。是以今日之大事,乃与天下百姓有关。不久前玉溪子长老传回书信,说草原人大举南下,已下数十城。且草原上的萨满也随军而至,试机荼毒百姓,助草原军队攻城掠地。我道门虽然隔离于世,但根基犹在世间。草原人此举,已然危害到了的道门根基。身为道门领袖,我昆仑派当身先士卒,为天下道门表率,投入到这场战争之间。”昆仑掌门玉平子的声音滚滚而来,传遍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本座与众长老商议了,决定派本门二代大弟子萧潜与二弟子方仙率一众三代弟子下山,刈除草原萨满,助大今朝一臂之力!”

“是,掌门。”三百六十五人齐齐喊到。

“好了,萧潜和方仙留下,其余弟子都退下吧。”玉平子挥挥手道。

很快,大殿里弟子只剩了二人。但是大殿里还坐着十余位长老,分列在掌门席下。他们盯着二人看,都露出满意的笑容,不住地点头。

“掌门师弟,你这两个徒弟可真是了不得啊!一次见面一个样!现在他们的实力,我们这些老东西没几个是他们的对手了吧?”说话的人是玉江子,是玉溪子的师兄,是上任掌门的大弟子。

“是啊,尤其是萧潜,实力直追掌门师弟。如此看来,蜀山的那个剑一封未必比得过他了!”又一个长老说到,是玉海子。

“谢两位师伯夸奖!”二人说到。

玉平子颇为欣慰。他说道:“你们两个能有今日的成就,值得称赞,但切记不可骄傲,须知天外有天。这次之所以召你们回山,就是要你们再去民间历练。成大道者,一定不是光是练气打坐就可以。何况这次草原萨满高手尽出,对你们也是一个挑战。你们要在斗争中升华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明白吗?”

“谨遵教诲!”

“你们这次带着弟子下山,不准参与世事,不准卷入党派纷争。你们的目标就是草原萨满,只要对付他们即可。不过,有个情况为师要跟你们讲明,你们今后也可相机行事,免得坏了祖师的安排。”

“请师尊教导。”

“四年前,祖师在外收了个记名弟子,叫做夏侯战。这次抵御草原人,他是其中一支军队的主将。祖师对他寄予了厚望,将他与昆仑将来数十年的发展联系在一起。因此,你们要从旁协助他。但是因为昆仑影响力巨大,若是光明正大地帮助他,未免要引起朝廷各方的猜疑。所以,你们行事要小心谨慎,不可引起恐慌。”玉平子说到。

“师尊,祖师怎么会收外围弟子?”方仙问到。。

“祖师行事自有主张。你们不要问了,下去准备,两日后就出发吧。”玉平子的口吻不容置疑。

“是,师尊。”

492章 回不了头

蜀山,琼霄殿里。

掌门古平子端坐着,陷入了沉思。他在回忆着那日古金子在太清宫跟他说的话,心里总觉得不痛快。他本是修道之人,不该为俗事所扰。但他身为掌门,必须处理门内外大大小小的事,难免要动凡人的脑筋,使自己烦恼。

当日,古金子对他说了两件事:一是拿出蜀山一半的雪莲,二是不再支持太子,转而支持武亲王。

对于第一件事,他答应得很痛快。因为古金子跟他说,安贝将用元牝天珠来换。元牝天珠乃是日月精华为虎蚌吸收所凝炼,是珍品中的珍品,比雪莲宝贵。虽然东西给了出去,但他也愿意相信凭借安贝的实力可以找到元牝天珠。不过对于第二件事,他心里就多出了一个梗:为何蜀山要听从昆仑的意思行事?

蜀山和昆都乃道门之首,两派实力尽管有些出入却不大,可以达到“今日你做第一明日我做第一”的地步。而且根据以往的默认的惯例,乃是两派轮流支持皇室一人登基,在背后操控整个帝国的资源获取。就比如当今朝廷,隆平皇帝受昆仑支持,昆仑便优先享受帝国的各种资源;蜀山支持太子,意思就是等太子登基后,蜀山开始优先享受帝国的各种资源。然而,古金子与他说的话却是要他打破这种惯例,竟然不许蜀山扶持太子上位。这让他心有不甘,觉得憋屈。

在他看来,此举无疑是在表示蜀山正式向昆仑屈服。敞若日后太子真地没有登基,那众道门自然而然就会以为蜀山不如昆仑,昆仑一家独大了。此举不仅仅是在损害他这个掌门的名誉,更是损害了数万年来蜀山派的地位。他身为掌门,在他手里折辱了蜀山名气,叫他归西之后如何面对蜀山的先祖?然而,他又不能反驳,因为这是古金子对他的要求。他虽说是掌门,但也不敢忤逆师门前辈的话。

“唉。”古平子叹息一声,“不明白祖师的意思。两派之争,如果只是那几十年的资源,不要也罢,但关系到立足荣誉啊!祖师啊,你为什么要跟玉灵子妥协啊?你到底在怕什么呢?竟然不惜损害蜀山的荣誉。”

他摇摇头,苦恼不已。

“师尊,你找我?”这时,剑一封走进大殿,对着他行了一礼,“师尊,你好像很烦恼,不知是在为上次安贝大闹蜀山的事吗?”

剑一封来琼霄殿,是受了古平子的命令。否则的话,他必然还在自己的洞里的修炼,不愿意为其他事多耗费一点精力和时间。

“徒儿,你来了。”古平子走下台阶,缓缓来到剑一封身边,“自那日大战后,你匆匆忙忙闭关,进步又有不小。看来那两兄弟对你的刺激不小。为师告诫你,修炼要平心静气,循序渐进,切不可着急,否则会生心魔,遁入魔道。这次让你出关,是有事情安排你去做。下山锻炼,对你也是一种历练,实力也会跟着提高。”

“师尊,我就是不服气!我在蜀山吃了多少灵药,练气打坐多少年,勤学武艺,才能有今日的实力。可是,夏侯战,安贝,他们才几年的光景,就变得如此厉害,让我望其项背!我心里实在不服气!”剑一封说出心里话,显得很气愤,“老天爷实在不公平!安贝是天生神物,踏入圣境无可厚非。可是夏侯战,他不过是得了我们蜀山的宝贝才这样厉害!师尊,当初你要是让我去试试,说不定我就是射日弓的主人!”

古平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息道:“徒儿,各有各的机缘。修道之人终究是不能靠外力,要靠自己。法宝毕竟是身外之物。就如为师和昆仑的掌门,我们都身怀异宝,但却不能踏破那一道门槛,进入圣境。由此,你知道了,那是因为我们境界还不够呀。借助法宝,只是逞一时之强。我们不可如此。”

“是,师尊。徒儿明白了。”剑一封随意答应道,“师尊,你唤徒儿来,有何安排?”

“草原人南下,他们的萨满也跟着来了。”古平子背过身去,“我们蜀山,自然也要去阻止一二,为天下苍生出一份力。这一次,昆仑应该也会派出他们大弟子萧潜吧。你去了,也可与他切磋切磋。”

“萧潜?已经很久没有会过他了。那时,他已经是剑罡初期,太清中期的高手。”他喃喃道,“这个人资质也是了不得,不知道进展到了怎样的地步。他那个师弟方仙,也是个厉害人物。徒儿要是去了,万一比不过他,岂不是在天下道门面前丢了蜀山的脸?”

剑一封似乎丧失了斗志。他是蜀山的天之骄子,在天下道门里也是二代弟子里的佼佼者。可是,夏侯战与安贝给他的打击,让他觉得自己徒有虚名,斗志和骨子里的高傲在不知不觉中涣散了。萧潜是与他齐名的人物。如果萧潜将他甩在身后,这样的结局会让他更加的难受。虽然结局并不确定,但他不敢冒这个险,怕自己最后的斗志和高傲都会消失。

“师尊,还是让其他人去吧。徒儿想继续闭关。徒儿想,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就会大成。那时候再出来,也是不迟。”他继续说道。

古平子见他决心坚定,也不再说话,只是走到一张案台旁,拿起墨笔在宣纸上写起字来。他写了四个字:魔藏于心。他对剑一封喊到:“徒儿,既然你不想去,为师也不勉强你。这四个字你拿回去,每日细细体悟。记住,修炼讲究过程,讲究循序渐进,绝不可操之过急。你记住为师的话了吗?”

剑一封看到那四个字,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但转瞬间就消失了。他双手捧是那张纸,恭敬道:“谢过师尊教导。徒儿一定铭记师尊教导,循序渐进,消除心魔。”

“好了,你下去吧。”

“是,师尊。”

剑一封退出琼霄殿,没走几步,又翻开那四个字看了一眼。他自言自语道:“我是道门弟子,不去修那魔道,又怎入魔?我不过是心急了一些,师尊未免多虑了。若是我天天看着这四个字修炼,即便心中没有魔,也要生出魔了。”他冷笑一声,手里顿时化出一团火,把这张纸烧成了灰烬。他又唤出飞剑,载着自己出了蜀山——他决定在蜀山之外另辟一处静地,用于修炼。

这四个字为古平子所写。当这四个字被剑一封一把火烧了后,他立刻就知道了。他无奈道:“回不了头了,回不了头了。这是怎么了?难道这是我蜀山的劫难,注定要让昆仑一派独大了吗?”就连他自己心神也惑了。

“来人呐,去请天玄洞的长老过来。”他突然发号施令。

很快,天玄洞的长老就来到了琼霄殿。“师兄,有何安排?”

古平子直言道:“师弟,你即刻选拔几十人二代三代弟子,一同下山去吧。草原人南下,萨满也出现了。我们蜀山也该为天下苍生出一份力。”

“师兄有命,师弟自然遵从。不知道师兄有没有特别交代的?”天玄洞长老问到。

“你是蜀山掌门之下第一人。下山之后,由你相机行事。只要是对我蜀山有益之事,皆可为之。”

“是,师兄。”天玄洞长老也不多说话,直接退了下去。实际上,二人互为师兄弟这么多年,谁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都能明白,但都不说出来。显然,他已经读懂了古平子话里的意思。

蜀山有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都有长老,可谓是人才济济。原本剑一封不愿意下山,古平子也完全不需要派众长老之首的天玄洞长老亲自率队。因为天玄洞长老地位实在太高了,相当于蜀山半个掌门亲自下山了。但是,古平子唤来了天玄洞长老,就是让他去搅混水和稀泥。他的弟子为夏侯战所杀,与昆仑牵连甚大。此次他下山去,势必要给昆仑难堪,为古平子出一口恶气!

天玄洞长老号古奇子。他一共有十三个的弟子,其中白景是大弟子,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在白景身上付出了许多心血,花了很多的功夫,希望白景有朝一日也能成为蜀山的顶梁柱,能够在众门派的二代弟子里拿得出手,为他争面子。然而,白景的惨死使他的愿望落空,甚至还使他感觉自己被别人狠狠地扇了两个耳光。这也正是为何他不惧安贝的实力怒斥夏侯战的原因。后来事情虽然为古金子压了下去,但他心里却从来不服气。

“正愁没有机会正大光明地下山呢!”他甩了甩袖子,细声细语地说到。

回到天玄洞后,他立即召集了自己的余下十二个弟子。这十二个弟子中,包括了八男四女,排名第二的弟子称为杨广陵。

“刚才掌门唤为师过去,让为师挑选一些二代弟子带下山磨练,同时抗击草原人的萨满,以保护天下苍生。”古奇子说到,“由于时间紧急,为师一路周虑,你们十二人实力不差,便只带你们下山,其余师弟的弟子就不去选拔。”

“愿意追随师尊左右!”十二人齐声道。

他满意地点点头:“这次其他道门也会派人去,昆仑也会去。昆仑向来是我蜀山的对头,这次抗击草原萨满,我们不能落后了昆仑,更要想尽办法胜过昆仑!”

“师尊,昆仑欺人太甚!肆意纵容门派里的人打杀了白师兄,还上山门挑衅,打伤了师尊和两位师叔!此仇是可忍孰不可忍!”二弟子杨广陵怒道,“若不是师门不允许,弟子等早就上昆仑山门去报仇了!弟子等就算拼了性命,也不愿意被折辱!”

“是啊!昆仑欺人太甚!”其余弟子跟着说到。人人咬牙切齿,紧捏着拳头。尤其是四个女弟子,活脱脱一副母老虎的模样。白景在时,对她们格外关照,几乎是有求必应。

“掌门交代时虽没有言明,但为师知其心意。不错,修道之人不能记仇生恨,但也不能不顾尊严!此次下山,必要在昆仑弟子那夺回面子!给他们难堪!还有夏侯战那个小子,也一定要杀了他,为景儿报仇!”古奇子撂下狠话。

“师尊,弟子等该如何行事?此次下山,须得有个依附才行。”一个女弟子问到。

杨广陵说到:“师尊,白师兄的家族势力极大。弟子想,这次我们下山去,是不是可以先找到他的家族商量一二?”。

“正要如此。自打景儿死后,蜀山与太子的联系就断了。太子是正统,将来是朝廷的统治者。蜀山若是一直不与他联系,表示支持,只怕给昆仑捡了便宜。广陵,日后你就代替景儿作为太子与蜀山的联络人罢。”古奇子说到。

“遵命,师尊!”

493章 找帮手

“这一次,你们下山一要与草原恶斗,二要与昆仑弟子较个高低,若是没有几件称手的法宝,只怕有些难度。掌门交待为师相机行事,就先安排一二吧。你们且随为师去聚宝殿。”他走在前头,带着十三个弟子往聚宝殿去。

听得师傅要给他们分配法宝,而且是聚宝殿的法宝,顿时他们都高兴得不得了。聚宝殿的法宝,是蜀山派上万年来收集到的厉害法宝,威力至少都是中级以上。一般来说,除了几个资质好的弟子获得掌门允许进入挑法宝,其他弟子的法宝都是自己的师傅炼制的,根本不入流。比如剑一封的斩雷剑,就是剑一封从聚宝殿取到的。若不是他们要下山为蜀山争光,为天下除害,根本就不会有机会进入聚宝殿。得到了合适的法宝,他们的实力也会大大提升。

蜀山的聚宝殿,占地方圆三里,各种各样的法宝或摆在架子上,或嵌入墙里,或悬挂在空中……有的法宝样貌极为古朴,有的法宝绚丽多彩,也有的法宝破破烂烂,犹如烂铁腐木……不过,能被珍藏进入这里的法宝,都不是凡品,除非是蜀山的前辈高手瞎了眼。

“你们每人根据自己的机缘,结合自己修炼的功法和属性,去挑一件合适的法宝吧。为师在这儿等你们出来。”古奇子打开了聚宝殿的禁制,吩咐了一句。

“遵命,师尊。”十二人鱼贯而入,各自欢天喜地地去找合适自己的法宝了。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人生难得的机遇,碰见的概率简直比被选入蜀山还要小。

黑鹰军被围歼,而巴伦派遣的军队还没有赶到,唐城的守军只得紧闭城门,严防死守,不敢出城再战。

夏侯战的治安署军队损伤惨重,精简过后只剩了八千人。他依旧选择在唐城外二十里扎寨,等待着攻城的时机。不过,他也明白,唐城不仅对帝国重要,对草原人同样重要,想必草原人的增援部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需要趁着休战的日子休养生息,开始练兵。

然而,这几天野戍军和禁卫军却没有闲着。野戍军凭借着自身强硬的作战实力和攻城器械,一天之内就攻下了宛城,收复了第一座城池。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由白辉指挥的四万城守部队,竟然也在同一天夜里攻破了唐城左侧的辽城。如此,两支强大的军队纷纷开进两座城里,开始对唐城进行牵制。由此,只有治安署军队扎营野外,同时也失去了左翼和右翼的保护。

“如今,禁卫军和野戍军都进城去了。我们两侧空了下来。这样,你让弟兄们在营地周围挖深沟壕堑,在深沟壕堑里布上锐刺。这件事必须在三天内完成。否则等草原人援兵一到,我们就没有时间了。”夏侯战坐在案台后,皱眉说到。

“夏侯,为何我们不跟着野戍军去宛城驻扎?而是在这野地里?”阿扎古不解道。

“都进城了,就没有军队挡在草原人前进的大道上,我们背后的城池和老百姓就遭殃了。那儿有许多的难民,不能在让他们四处奔波逃命了。所以,就算禁卫军和野戍军走了,我们也不能离开这条草原人进攻的必经之路。”他解释道。

“我带来的第十营的兄弟不多了,只剩了八百。”阿扎古低着头道。她的情绪有些低落。虽然她是公主之尊,可第十营是她亲手所建,耗费了大量的心力,与他们的感情自然深厚。如今第十营损失了一半多,许多曾经熟悉的面孔都消失了,她心痛不已。

“第十营的兄弟们都是好样的!我夏侯战感激他们。我想把他们分散编入到其他的营里。我们现在的八千人人员复杂,而且基本都是没有受过训练的士兵。第十营的兄弟作战经验丰富,又接受过传统的训练,让他们去训练其他的士兵,相信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提高士兵们的战斗力。”夏侯战亦是不忍心把第十营消耗光。

“谢谢你。”阿扎古深情说到。

“谢我做什么。要是没有你,没有第十营的兄弟们,我又怎么抵挡得住黑鹰军的进攻。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兄弟才是。阿扎古,阵亡的兄弟抚恤都发下去了吗?”

她点点头道:“放心吧。我派了大宝亲自去办这件事。让他拿着你给的那些珍珠去换钱,然后根据花名册去他们的家乡了。我要他按照每人十两的标准去抚恤阵亡士兵的家人。慕桑也已经给剩下的八千士兵发了奖赏,论功行赏,每人一到五两。”

“十两吗?一条命啊。”夏侯战喃喃道,觉得很可悲。

“这事本该是朝廷要做的。但朝廷不仅不做,竟然还说不提供粮饷,就连募兵也要我们自己做!不知道朝廷在打什么算盘!”阿扎古想起昨日接到的圣旨,气不一处来,“原本就是我们的功劳最大,那禁卫军和野戍军都是坐享渔翁之利,结果只得了这么点嘉奖!竟然连你的大哥都不肯放出来!混蛋,我恨不得割下那狗皇帝的脑袋!就这样,谁愿意跟他打仗卖命!”

“我们粮饷还能供应多久?”

“出来时带了两个月的粮饷,但现在人多了,又消耗了一部分。剩下的,只够我们八千人半个月了。”阿扎古算了一笔账。如今,她俨然成了夏侯战的军需官,替他打理军队里的日常开支。

“为难你了,阿扎古。你身为公主,不仅替我出谋划策,战场杀敌,还为我管理这么多的军需。”他诚恳地说到,“要不是你,我怕我真地寸步难行,更别说建功立业。”

“为了你,这些都不算什么。”她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但随即被忧虑替代,“只是,半个月后,我们又该如何?你给我的那些珍珠换来的钱财,分发下去后就没有了。没了钱,士兵们吃不饱肚子,怎么去打仗?”

“我也很迷惘。”夏侯战叹息道,“禁卫军背后有太子,野戍军背后有武亲王。他们都可以不依赖朝廷的粮饷,可以自给自足。说起来,我的存在不过是平衡这两派而已。这八千人,该何去何从?”

阿扎古也叹息道:“主要是这儿离婆娑国太远了。要是近点,我就让王伯父送钱送粮来!唉,没钱怎么打仗?你虽然厉害,可也不能一个人抵抗千军万马。夏侯,不如我们解散了这支军队,你和我带着第十营剩余的人一起去婆娑吧?”

他摇摇头道:“这怎么可以?如果我解散军队,那就是临阵脱逃了。我夏侯家世代为军人,从来没有逃兵。我要是做了逃兵,怎么对得住列祖列宗?何况,就算我不顾及颜面,与你去了婆娑,我是无事,但我父母亲呢?寒冰她们怎么办?朝廷一定会拿他们问罪。阿扎古,我做不了这种事。就算最后只剩我一个人,我也会一个人去对抗千军万马!”

“我看那曹刚关系与你不错。不如跟他借点粮饷吧。”阿扎古刚才也就随口一提,根本不指望他真会和她去婆娑。

“即便要借,我估计也挺难的。而且借得了一次,也不可能借第二次和第三次,这根本就是有借无还的事。”他苦笑道,“不过,有一个人倒可能是会借给我。之前在帝都我与他谈过,但他也不能保证,得看他的处境。这个人,你也认识。”

“哦,是谁?”

“就是那出云社的九少爷,江礼。”

“是他。”阿扎古自然知道,但并不熟悉,“你一提我倒是觉得可以。出云社是你们帝国第一大商社。若是它能拿出九牛一毛的财富支持你招兵买马,那什么难题都没了。怎么?他还掌控不了出云社九牛一毛的财富?”

“他的处境并不好,被家族软禁了。否则的话,莲儿也不会留在我家里。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机会。阿扎古,你帮我准备笔墨,我给他写一封信。”

阿扎古俨然屈尊降贵,成了他身边的一个侍女,而他竟然也不知不觉地把她当作了侍女。她二话不说,从一旁拿出笔纸墨,摆在他面前的案台。她又站在一旁,看他会写怎样的内容。

他抓起笔写道:

江礼兄,还记得当日我们的谈话否?如今,我已从军,领治安署军队,北上抗击草原,收复失地。虽取得两次小胜,却兵员殆尽。近日陛下降旨,直言国库空虚,不能提供粮饷,敕令我等自行筹备粮饷,招兵买马。

我知你难处,你也知我难处。正如我们当日所言,人总是要去尝试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江礼兄,我静候你的佳音。

落笔,夏侯战。

“你们之间还有秘密?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快跟我说说。”阿扎古俏皮地问到。

夏侯战等到纸上的墨迹干了后,折起来交给她,并说到:“哪里有什么秘密,不过是两个想要有所作为的年轻人之间的一点交易。他是商人。商人不就讲究拿钱赚钱嘛。他帮助我,将来我帮助他。我们是在互帮互助。你派个可靠的人,把这封信送到南方去,一定要交到他本人手里。”

“跟你做交易?他能得到什么好处?你升官了,他江家又不参与朝廷事务,再怎么看他好像也得不到利益吧?”阿扎古对出云社有些了解。

“江家是不会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可是江礼他可以。我在赌,他在搏,就这么简单。我要出人头地,他想要得到家族的重视,这就是我们各自的需求。他与他的哥哥们相比,没有任何靠山。而我,将会成为他支持起来的靠山。今后,我也愿意支持他。”夏侯战把实话说了出来。在阿扎古面前,他已经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了。

“这样吗?”她若有所思,“听起来,好像是那么一回事。毕竟他排名最后,肯定争不过他的兄长。而他又娶了莲儿,更不受家族待见。为了自己的女人,那他肯定愿意铤而走险,搏上一把。”

“这就是我和他合作的契机。不过,他能不能动用家族的钱财支援我,这还是一个未知数。”

“至少存了个希望。”

夏侯战苦笑。他现在是真明白了,想要成大事,并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甚至在这个成大事的过程中,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就在这时,慕桑走了进来:“将军,公主殿下,野戍军的曹将军派人送来了请帖,请你们去宛城一聚,说要商量一些事。”。

“好,我知道了。慕桑,你告诉兄弟们,周围的深沟壕堑一定要在三天内完成。还有,每天的训练不可少。你作为我的副手,要挑起大梁来。”夏侯战吩咐道。

“是,将军。属下告退。”

494章 都没钱

阿扎古站起身说道:“刚刚还提到了他。难道他想借点粮饷给我们?不,不能说借,应该是还。这一次歼灭黑鹰军,他可是抢占了老大的便宜。”

“与禁卫军黄雀在后相比,他要做得光明磊落多了。但他现在毕竟是一路大军的主帅,代表着野戍军和武亲王的利益,行事难免不那么近人情。不过,他还是念及了我与他在学院读书的情谊,明里暗里给了一些支持和帮助,已经很不错了。你呀,也不要把他想得太坏。这个人,本质上不是一个乖张之人。”夏侯战说道,“好了,阿扎古,既然他请了我们,我们还是去看看吧。这个人向来神神秘秘,不会无缘无故地做一件事。”

“那我们走吧。”她笑了笑,大步走出营帐。营里的生活很枯燥,甚至说很危险,但她心里总是很开心。

宛城里,四处挂着灯笼,各家各户都在庆祝,其热闹程度甚至超过了每一年的春节。究其原因,自然是在庆祝他们脱离了草原人的奴役。草原人统治的几个月里,烧杀奸淫无恶不作,使得他们内心非常害怕。不过现在好了,草原人被赶出了城,他们终于不用在担惊受怕了。

野戍军接管了城防。曹刚也搬进了宛城城守的府邸里。

“公主殿下和夏侯兄风尘仆仆地来赴约,我特地备了薄酒招待,希望你们能喜欢。”他在府邸里设了一桌酒菜,不过吃饭的人只有他们三人。

夏侯战看着一桌子的大鱼大肉,笑着说到:“曹兄,怎的这般奢侈?现在可是战争时期,将士们风餐露宿,我们却在这儿大鱼大肉,传出去会伤了他们的感情。你我又不是第一次吃饭,何必如此铺张浪费。”

曹刚撇撇嘴说到:“夏侯兄,我这顿饭又不是只请你一个人。你能把阿扎古公主殿下当普通人看待,我可不行。这些可口的菜肴是我请了宛城里最有名的师傅特地为公主殿下准备。公主殿下跟着你可是吃了不少苦。”说罢,他对阿扎古露出一个微笑。

“曹将军可是让本公主受宠若惊了。”阿扎古看着桌上的菜肴说到,“看菜色的确不错,曹将军有心了。不过,本公主并不娇贵,尤其是在军营里。与将士们同甘共苦,本公主早就做到了。将军如果真有心,本公主的几千人可就要断粮了,不如救济些。”

“今日请二位来,这是其中一件事。”他站起身,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酒,“我与夏侯兄是同族兄弟,又有同窗之宜。而且当初夏侯兄也帮我不少忙,还救过我性命。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二人只等他喝完酒,都不说话。

“就我个人而言,我非常敬佩夏侯兄。我甚至愿意投身于你,与你一同干大事。不过,我这样想,可陛下不愿意我这样做。个中缘由我也就不讲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做的事并非都是我愿。刚才公主殿下说要断粮了,我明白。但要我救助,只怕有些困难。这样吧,陛下赐了钱银与我,我就赠送给夏侯兄吧,当作些许军费。除了这些,我还有一件礼物送给你们。”

“曹兄,快说吧,还有什么礼物?”夏侯战问。

“这次我抓了五百六十俘虏。这些俘虏基本都是来自婆娑国。夏侯兄,公主殿下,你说我把他们交给你们如何?战马我也给你们。”曹刚笑了笑,“不瞒你,我野戍军不养闲杂人,所以想把他们送与你,补充兵力。”

“你这么说,是不打算扩充兵力了?”夏侯战有几分意外,“你的军队虽然勇猛,但人数毕竟有限,若是碰到强硬的对手,最后伤亡也会不小。难不成曹伯父依旧要从帝都抽调人马给你?”

“王爷给我消息,说并没有太多的钱供给我招兵买马,最多维持现状。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能救济你的原因,也是为什么不能收容俘虏的原因。”

“你我都没钱,扩充不了军队,那只能坐视白辉膨胀了。看来,武亲王受太子压制得厉害,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夏侯战端起一杯酒,自顾自地喝了。

“夏侯兄,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何况那是高层的争斗,你我何必顾虑那么远。眼下,还是想想如何打胜仗吧。”

“再过半个月,士兵们就断粮了,难道要他们空着肚子去打仗吗?”夏侯战摇头说到。

“总是会有办法的。”

“曹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顿饭我是吃不下去了,还有军务要处理。我和阿扎古就先回去了。”他起身就要离开,却被曹刚一把拉住。

“何必沮丧?行军打仗,缺粮断草是常见的事。照你这么说,难道遇到这种情况就无心打仗了吗?那是懦弱之师的表现!这对你我都是一种历练。我知道,你是有志向的少年,怎能就此放弃?要我说,虽然你现在是最弱的一个,但你也是最具有潜力和不确定性的一个!只要你熬过这一关,说不定就出头了。”

“哎,那还用你说!他就算什么都不做,将来也可以是婆娑国的国王!我看你,有什么话还是一口气说出来吧。”阿扎古气嘟嘟地说到。

曹刚嘿嘿笑起来:“那是,夏侯兄有公主殿下垂爱,将来前途自然无量。其实,我有件事想跟你们说,是关于白辉的。我怀疑他,与魔教有勾结。”

“说清楚来。”夏侯战坐回到椅子上。

“他手里除了禁卫军,还有四万城守军队。四万城守军队,战斗力其实并不强,而且攻城器械也没有。但是,他们竟然在没有禁卫军的协助下就攻破了辽城。你们说,这奇不奇怪?还有两点理由,一是白辉一夜之间就撤换大部分原来的军官,换上了自己的心腹;二是他们进攻辽城时,城门是由内打开。当时夜色黑,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隐隐听城里有人喊有鬼啊之类的话。”曹刚叙述着。

“曹兄,现在是特殊时期,即便白辉真和魔教勾结,也未必就是坏事。总不能,你还想跟我一起去诛杀魔教吧。”

“呵,怎么会?”曹刚冷笑起来,“若是他真与魔教勾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又怎会去阻拦。我跟你说这件事,是因为我们与白辉和魔教都有仇怨。大敌当前,我们却要小心,不能叫他们趁机害了。”

夏侯战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当时诛杀老魔头任正,让他给跑了,结了大仇,却要小心。”

“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当日我们三军围歼黑鹰军,禁卫军却故意放跑了那个疯子。可据我所知,那个疯子既没有进入辽城,也没有进入唐城,而是不知所踪。我怀疑,当日肯定有魔教的人游离在战场四周,见得疯子逃跑追了过去。现在嘛,那个疯子极有可能落在了白辉的手里。”

“那个疯子将军是个好汉。如果真地落在了白辉和魔教的手里,只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不知道白辉和魔教会怎么利用他。可惜啊!”

“夏侯兄,今后我就很难再帮到你了。”最后,曹刚突然说到,“这场战争对你我来说,既是挑战,也是机遇。我始终相信,你我的发展不会为今日的桎梏所局限。我相信,山重水复疑无路,一定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夏侯战知道他说的是心里话,拱手道:“曹兄,有兄弟如你,我很欣慰。今日遇到的不过是一道坎,后面还有天堑和高山,要一一克服。如此,我们就先走了。以后,我们两家要多互通有无。”

“自然。”曹刚点点头,又一路送了阿扎古和夏侯战出了城。

此时,天色已晚,月照当空,繁星点点。除了马蹄声,四处一片寂静。宛城距离他们的营地有百里路,路途中既有平地丘陵,也有丛林和灌木。尤其在出城十几里处,有一座巨大的坟地,老鸦叫唤得瘆人。阿扎古骑着马和夏侯战齐头并进。两匹马的速度都不快,踏着悠扬的步子,滴滴答答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这种感觉真好。仿佛天底下只有你和我。要是我们能永远像现在这样走下去,走完我们的人生,那该多好。”阿扎古犹如自言自语地说话。

夏侯战越来越害怕她的表白,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她或者接她的话:拒绝吗?那实在太残忍了,毕竟她做了许许多多普通女子做不了的事。答应她吗?可是他心里只装得下一个郭琇,再容不下其他女子。

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阿扎古,你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我……”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过,我就是要说我的心里话。你有你的执着,我也有的执着。你不能强迫自己改变,我也不能强迫自己的改变。你愿意默默守护那个心里的她,我也愿意默默地守护我心里的那个他。你不需要回答我,听听就好。”她温柔地说着心里话,“我觉得,我现在就很幸福。”

“你呀,一直都是那么倔强。”他苦笑,“我真宁愿,当初没有去婆娑国,那就不会遇上你。你也不用如此了。”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你我的命运里注定了要相遇,要遇见,并且让我爱上你,爱得不能自已,甘愿为你付出一切。夏侯,我始终不觉得我会输给她。在我人生里的某个日子里,总会得到你的人,还会得到你的心。你等着吧。”她深情地说到。

“我怕你了。”夏侯战笑了笑。

“你当然会怕我的。不过你放心,这样的话我不会经常对你说的。万一你吓得哪天逃到深山老林里去了,可要我去哪找?哈哈……”说着说着,她笑出爽朗的声音来,“好了,快回去吧,天色可越来越晚了。”

两人正要提缰纵马奔跑时,一阵冷风突然吹起。夏侯战战斗经验老道,立即察觉不好,制止了阿扎古。他手握杀神剑,警惕着周围。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是杀人放火的好时机,而现在又处于特殊时期,他不得不小心。

阿扎古也握住了自己的兵器。刚才那阵阴风,吹得她头皮发麻,使她感觉很不舒服。。

“是什么人,埋伏在周围?还请现身一见。我乃帝国治安署军队的将军,夏侯战。如果高人误会了,就请让路,我还要回去处理军务。”夏侯战朗声说到。

“哈哈,将军是个什么东西?本座去了你军营没找到你,一路寻来,又怎有误会?夏侯小子,本座看你也不必要回去处理劳什子军务了,乖乖地给本座当口粮吧,哈哈……”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仿佛说话的人分布在任何一个方向。

495章 天魔剑

“故弄玄虚!”夏侯战冷笑,“到底是谁?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出来与我打斗。躲在暗处,使些小魔术,吓唬普通人还可以,吓唬我,未免就瞧不起人了。”

“哪里来的妖人!”阿扎古娇喝道,“装神弄鬼!等下本公主抓住了你,定要将你抽筋剥皮,把你丢进粪坑里!”

“好个口舌伶俐的丫头!本座等下就让你尝尝抽筋剥皮丢进粪坑的滋味!”突然间,一道浓浓的黑烟朝着她卷来。

“小心!这黑烟有毒!”夏侯战跟老魔任正打过几次交道,是以知道黑烟的厉害。但是他并不怕这黑烟,只使出杀神剑搅了搅,黑烟便不听使唤,四散开来。

“你这小子,真是天生的运气好,竟然能得到杀神剑这样的神器。看你的实力,比之上次打斗又进步了不少。不过,本座血魔大法大成,不仅修成了血魔相,新凝聚的肉体更进一筹。本座利用凝聚的肉体修炼了魔道至高剑法天魔剑法,还取得了天魔剑,正要试试厉害。”二人不远处出现一道人影,裹在黑袍子里看不分明。

“你是任正?!”夏侯战问到。

“看来你记性不错,还记得本座。当日你和曹家的小子偷袭本座,本座今天来报仇了。你若是乖乖束手就擒,本座就放了这个丫头。”任正把手一伸,手里立刻多出了一柄剑。此剑宽三指,长三尺,浑身古朴,但透着浓郁的魔气。这柄剑是他逃入山中养伤之时发现的,而且还有魔道至高剑法。得了厉害的兵器和剑法,他不仅养好了伤势,而且实力大增,不再只单单修炼魔术,更是兼休了武道。

天魔剑一出,引得杀神剑一阵躁动。

夏侯战轻轻抚摸了一下杀神剑,使之安静下来。他有种预感,那就是这柄天魔剑不会比他手里的杀神剑差。也就是说,杀神剑带给他的优势被削弱了许多。虽然他的全部实力达到了剑罡中期,但自身实力只有剑罡初期。何况任正还有血魔相,他只怕很难抵挡。

“老魔,说那么多废话。既然你也修炼了剑法,还有天魔剑在手,可敢与我比试剑法的厉害!看得出来,你的天魔剑法也是出自厉害人物之手,天魔剑也不是凡品。我的杀神剑乃是后羿的兵器,神佛不惧,仙魔避退,自问不会输给你。你若是在剑法上赢了我,我就束手就擒。你若是输了,就不准再入世间!”

任正是活了上百岁的老魔头,对夏侯战的小心思了解得清清楚楚。他发出难听的笑声,随后说到:“小子,天魔是魔道的最高境界。能以天魔剑法和天魔剑居之,你认为他的实力会比后羿和杀神剑弱吗?哼,小子,不是只有你有际遇,本座也有!哈哈,从今往后,本座可以逍遥世间了,谁能阻挡本座!”

“既然如此,那我就试试厉害!”夏侯战飞身下马,直接杀到了任正的面前。此时,他将天绝剑法发挥到极致,毫无保留。其速度之快,一般人根本看不清杀神剑的轨迹。只见无数的金色的剑罡笼罩住任正,使之成了一个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的金人。

然而,在夏侯战动了的同时,任正握着手里的天魔剑也动了。他修炼天魔剑法时间尚短,但因为天魔剑法本身就极为厉害,他也堪堪进入了剑罡初期的境界。不过,他发出的剑罡却不是金色,而是黑色的!他舞动着天魔剑,爆发出的剑罡形成一个鸡蛋壳子裹住周身,并向来挤去。

阿扎古站在远处看着,觉得金人里酝酿了一个绝世凶胎,随时都有可能携带毁天灭地的力量降临。尽管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比拼场面,但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压得她胸口透不过气来。实际上,这是由于天魔剑和杀神剑透露出的杀气,给周围的生命营造的恐惧感。与其说是夏侯战和老魔在比试,不如说是两柄正邪不两立的绝世宝剑之间的比试。

“砰!”一声炸响,黑色的鸡蛋壳子终于爆炸了,不仅突破了金色剑罡的包裹,还将夏侯战连人带剑地炸飞了,落在远处。只这十几个呼吸接触间,二人二剑已经斗了五六百个回合,每个回合都是使用了各自七八分的力量。

夏侯战吐了一口鲜血,浑身的铠甲也被剑罡割破,出现了几道历历在目的伤口。阿扎古哭喊着来到他的身旁,查看他的伤势。

“阿扎古,我没事。你先让开点,我和他的比试还没有结束。”他爬起身,推开阿扎古,示意她走远些,“老魔,天魔剑法的确比天绝剑法高明无数倍。但是,你根本没有发挥出这套剑法的精髓。刚才震伤我的,是你手里的天魔剑自发的力量!”

“嘎嘎嘎……小子,本座不得不承认,你的剑法很厉害。不过,输了就是输了,说这些废话干嘛?只能说,杀神剑在你手里暴殄天物罢了!嘎嘎嘎,本座再得了杀神剑,可就是举世无双了!什么昆仑,什么蜀山,杀他们还不是杀鸡杀狗一样容易!”任正大笑起来,开始畅想起美好未来。

“老魔,刚才不过是我自身的实力。你想得到杀神剑,可不是从我手里拿去这么简单。你还得问问他,答不答应!”夏侯战用手背揩了嘴角的鲜血,冷笑道。

“小子,什么意思?”任正问到。

“哼,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神剑!以我之血,召唤剑灵!”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头,滴了一滴鲜血在杀神剑的剑身之上。

这滴血一落在剑身上,杀神剑瞬间闪过一道光芒,随后消失不见,融入剑身里。叮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过后,杀神剑脱离了他的手,竟然自己绕着他转了一圈,然后停在了他的面前。

“主人,你召唤我呀?噫,我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好像是天魔的气息。呀,那不是天魔剑吗?它怎么也出现了?”杀神剑停在他的面前,他的脑海里立刻就传来了剑灵的声音。

夏侯战有些吃惊。他以为天魔剑只是很有名气,没想到杀神剑居然还认识它。显然,它们可能是同一时期的赫赫有名的利器。他很好奇,刚才自己那下被天魔剑自身爆发的力量震伤,会不会也是因为天魔剑有自己的意识。

杀神剑能苏醒过来后,可以明白他的所有想法。它立即说到:“主人,那家伙可没有醒,甚至存不存在还是个问题。我可是受了机缘巧合才恢复了一些,靠了雷霆之力和你的血脉。天魔早就死得渣都没了,它拿什么去恢复。你说它刚才是不是靠自己的意识震伤你,不可能!我和它是死对头。所以,当它遇见了我,条件反射地就会对我发起攻击。就这样简单。主人可不要被它给吓坏了。”

夏侯战自言自语道:“你能打得过它吗?”

“当年它在天魔手里时,有天魔罩着它,的确厉害,能和我打个平手。不过,天魔死了,它的意识也消散了,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我虽然恢复了一丁点儿,但对付它小意思。哦,那个人是魔教的弟子吧,嗅着好像有点血魔的味道。不错了不错了,勉强入门了。主人,他们刚刚伤了你,我这就替你去教训他们!”剑灵的语气十分狂妄。不过,按照它处过的时代,那时候的魔头个个魔术滔天,自然也就看不上任正这半吊子了。

任正见得杀神剑自动飞行了一圈,心中纳闷。他知道,夏侯战不修道术,御剑是不可能的。杀神剑虽然是上古神器,但也没厉害到可以自己驾驭自己的地步,因为他的天魔剑就不能自己飞起来。当他又听到夏侯战自言自语地说话后,又多了一分疑虑。但是,他的实力绝对碾压夏侯战,只当夏侯战在故弄玄虚吓唬他。他大喝道:“小子,以为学了点皮毛就能吓到本座吗?你不服输,本座自有手段让你服输!”

可就在他说完后,杀神剑毫无征兆地朝他胸口刺来,其速度之快,不为他的神识所察觉。但这并不是说杀神剑真就能躲过他的神识,而是因为他刚才失神,也没想过杀神剑会自行攻击于他。

“叮!”刺耳的交鸣声。却是天魔剑本能地挡了一下杀神剑。否则让杀神剑透体而过,任正基本上就会死去,就连血魔相也逃不过。杀神剑,是可以杀神的存在,何况是一个小小的魔头。

虽然天魔剑挡住了杀神剑这一击,但天魔剑和任正都受到重击飞出一段距离。任正大惊,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苍白无比。他仍旧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杀神剑会自己进行攻击,而且攻击力如此强,竟让他有一种难以抵抗的感觉。他抓起天魔剑,散开神识,捕捉杀神剑的轨迹。接下来,杀神剑再以刁钻的角度刺他,都被他一一抵挡。不过,他心里越来越没底,觉得杀夏侯战越来越不可能了。

“看来今天杀不了这小子了!不如先掳走那丫头,将他引到草原人军营里去。那样的话,不叫他死,也要让他脱层皮!”任正心头思定,全力施展天魔剑与杀神剑对拼了一记,将杀神剑劈飞了。得此空隙,他瞬间化作一团黑烟,极速朝着不远处的阿扎古卷去。

阿扎古只感觉眼前晕眩,随后不醒人事,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好似在飞翔。

夏侯战根本察觉不及老魔的动作,眼睁睁地看着老魔卷走阿扎古,却毫无办法。“小杀,快带我去追他们!”

杀神剑刚才由于被硬拼了一记,竟然有种灵识被撞散的感觉。他在空中歪歪扭扭地飞了几圈,似乎找不到方向感。听到夏侯战在呼唤他,他才勉强定住剑身落在夏侯战面前:“主人,刚才那下太厉害了,差点让我吃了大亏。你让我休息调理一会儿,我等下载着你去追他。放心吧主人,天魔剑的气息十里内我都能感觉到,它跑不了!哎呀,我现在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一个小魔头也敢欺负我了!”

夏侯战一阵无语,但急不得。幸亏杀神剑说能捕捉天魔剑的气息,否则他追都不知道往哪去追。无奈之下,他只好来到两匹马前。他对着阿花说到:“阿花,你带着它自己回营里去。我要去追阿扎古。去吧。”。

阿花早就和他心意相通,更是载着他在两次战斗中杀敌无数,避过多次危险。它点点头,对着阿扎古的坐骑发出一声嘶吼,然后甩开蹄子往来的路跑去。阿扎古的坐骑先是困惑了一下,但也跟着它跑开了。

眨眼间,黑暗的空地上,只剩下了一人一剑。

496章 借刀

“你什么时候能休养好?那老魔心狠手辣,阿扎古会很危险!”夏侯战说到。

“主人,起码要两个时辰。主人,不休养好,我根本没办法载着你飞呀。”杀神剑的声音又传入他脑海,“我真是倒霉透了,被小魔头欺负了!气死了!不过,都是因为你主人!”

“我?”他顿鄂,“我怎么了?”

“你实力太差劲了啊!”它直言道,“要不是你实力差,发挥不出我的力量,我们俩怎么可能被他们杀得屁滚尿流!”

夏侯战第一次被人吐槽实力弱,觉得非常无语。要知道,他现在是剑罡初期的高手,放眼帝国也就那么几十号人,可谓是神一般的存在。但在杀神剑看来,他可不就是差劲。就连老魔头任正都被杀神剑称为小魔头,何况是他?不过他想想也不委屈:杀神剑本身就是逆天的神剑,先主人又是大名鼎鼎的后羿,它的敌人和朋友都是大神天魔一类的,眼界自然高的不行。

“小杀,我该怎么发挥你的力量?”他盯着它问。

“首先,是你的剑法不对!什么狗屁天绝剑法,简直是狗屎一样的剑法。你看看人家天魔剑法,不知道高明多少。你说,你用这么次的剑法驾驭我,我能发挥力量吗?其次,你应该修炼道术。剑术糅合道术,那威力才叫大呢!毁天灭地,再造乾坤,都是需要道术。最后,你的血脉不够纯正,只有那么一丝后羿血脉。否则,我的灵识不可能这么弱小。”杀神剑大大咧咧地说到。

“我的剑法是我的师傅教我的!不准你侮辱这门剑法!”夏侯战怒道,“你这家伙,自己没本事赖在我头上,不像话!有本事,你提高我的实力呀!”

“嘿嘿,主人,我错了。”杀神剑笑嘻嘻地认了个错,“不过呀,你要我提高你的实力,倒也可以。只是啊,我睡了不知道多长的岁月,脑子里一团浆糊,能想起的东西实在有限。不过你放心,我先把与我适应的剑法想起来,再传给你练。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发挥我百分之一的力量了。”

“那是什么剑法?”他好奇道。

“额,这套剑法有个风骚的名字,叫做神见神愁魔见魔忧剑法。”

夏侯战翻翻白眼,在杀神剑上敲了一下,“正经点儿,说真名。”

“我不记得了。”杀神剑说到,“但我想,我既然叫做杀神剑,那当然是神见神愁,魔见魔忧了。”

“那你说你记得什么?”夏侯战有种想抽它的冲动。

“呃,我跟你说的就是我记起来的。我知道的可多呢,不过想起的东西很少。等到我慢慢恢复吧,那时候我记起来的东西就多了。”

夏侯战懒得再理会它,而是望着阿扎古消失得位置,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不止半个时辰,杀神剑的剑灵将他从自责的深渊里拉了出来。它说到:“主人,我休养得差不多了。走吧,我带你去追他。”

“好!走!”夏侯战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煎熬。他觉得,如果阿扎古出现任何意外,他会痛苦一辈子。

一人一剑破空飞去。杀神剑每十里一个圈地绕圈搜寻,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升出了地平线。终于,它锁定了西北方向,载着夏侯战一路直去。

“西北方向,是草原人的占领区,活动着大量的草原人。难道,老魔把阿扎古带到了草原人那儿?看来,这老魔想要借助草原人的手来杀我!混账!不管如何,一定要救出她!”夏侯战在心里想到。

任正的想法与夏侯战的想法无异。他掳走了阿扎古后,径直往西北方向去。他的意图和心思很明显——把夏侯战引入正在支援唐城路上的四旗军里。这四旗军里,不仅有四位厉害的旗主,还有诸多的萨满。这样的实力军团,就算强如他也不敢随意闯入。因此,他没有直接把阿扎古丢进草原人的大营,而是把她放在辕门处,闹出点动静后就躲开了。他隐匿自己的气息,静静地潜伏着,等待上演一出好戏。

很快,就有草原士兵出来查看。他们发现昏迷不醒的阿扎古后,径直将她带到了中军营帐。原本四旗军的旗主都已经睡下。但听得有异况后他们都起身聚集在中军营帐。

“这个女子怎么看得不像是大今朝的女子?”完颜天道,“有人故意把她放在我们辕门外,意欲何为?”

完颜地点点头说:“大哥,你看这女子额头一点朱砂,这是婆娑国才有的东西。她是婆娑国的女子,长得也漂亮。是谁把她送到这儿来了?”

老四完颜风是八位兄弟里唯一不修武艺只修巫术的萨满。他一眼就发现了阿扎古是为魔术所困。他说道:“这女子中了迷魂魔烟。看样子,是大今朝里的魔道高手故意送她来这儿的。”

老三完颜云道:“大今朝里道门林立,并不是铁板一块。至于他们的朝廷,更是不团结。说不定,就是他们自己内斗呢!我们还有两天的路就到了唐城,怕了我们,故意示好吧?老四,你既然能发现这女子中了迷魂魔烟,给她解了就是。她醒了,我们再问不就清楚多了。”

完颜风不说话,立刻施展出自己的巫术。任正用的魔烟并不十分厉害,因此他很快就化解了阿扎古身体里的魔烟,使她清醒过来。

阿扎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于亮光之下,周围还有四个男子面无神色地盯着自己看。她露出困惑的表情,不知道自己这是处于何地。她只记得她是被老魔任正掳走,但之后的事就一无所知了。

“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感觉有些疼。她说的是大今朝的话。

“你又是谁?是什么人把你丢在我辕门外的?”说话的人是完颜天,同样是一口流利的大今朝话。

她心中大惊,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毫无疑问,是老魔把自己丢进了这里。她感觉有些害怕,觉得自己这是羊入虎口了。她想到:“老魔肯定没有跟他们说我的来历,先且诈他们一诈,省得害了自己性命!”

她立刻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水来。她说到:“我……我随我父亲从婆娑来大今朝做生意。不料路上遇到了一个魔头,杀了商队里所有人,还掳走了我。我誓死不从,以死相逼。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把我丢到这儿来了。我……无依无靠,呜呜呜……”

完颜天冷笑道:“大今朝的魔头凶狠手辣,竟然还有慈悲心,怎么做魔头?我看你这女子说话不真诚。你在说谎!”

阿扎古也不说话,依旧嘤嘤哭泣。

“唉,大哥,管她说谎不说谎。我觉得,既然有人故意丢在辕门口,绝对就不是无的放矢。先把她抓起来,严刑拷问,就不相信她不招。要知道,大今朝可是派了很多间谍,男女老少都有!简直防不胜防!谁知道她会不会大今朝派来渗透我们大军里的间谍!说不定还是想要用美色诱惑我们兄弟呢!”完颜云道。

“三弟,何必如此对待一个女子。”完颜地露出一个微笑,“即便她真是一个间谍,难道我们还怕她?在我们兄弟眼皮子底下套取情报,怎么可能?依我看,丢出去就可以。留着一个女人在军营里,似乎也不太好。”

阿扎古听到完颜地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她真能被放出去。如此,她就能逃出生天。

“二哥,这女子来历不清不楚。就算不是间谍,也不能随便就放她走吧?仅凭她一面之词,就听信了她,未免轻率了。我觉得她身份可疑,不能放走。”完颜风说到。

“我看你还是自己招了吧,省得受皮肉之苦。”完颜天说到。

“你们四个大男人,竟然欺负一个女子,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我都说了,我只是一个商人的女儿,被莫名其妙地放在这儿。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你们要我招,我却不知要招什么。”阿扎古愤怒道,一双眼珠子瞪的圆圆的。

“大哥,要不就随军带她走两天。看是否因为她有意外情况发生。如果没有,我们再放了她也不迟。我们完颜家族的人,向来不欺负女子。”老二完颜地建议道。

“嗯?原来王庭八旗军里四旗军!想必四个人就是完颜天完颜地完颜云和完颜风了。这个老魔简直可恶!幸亏没有暴露我的身份,否则就麻烦了。可是,万一夏侯战寻过来了怎么办?看来那老魔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希望夏侯他不要来的好,我迟早能脱身!”她在心里想到。不过,她却又希望他能来救他。谁不希望自己的心爱之人来救自己呢?

“来人,把她押下去。”完颜天命令道。立刻就有两个精壮的士兵走进营帐,将她押了出去,不知要关在哪里。

等人走后,完颜风道:“要不要埋伏一下?”

“当然要。”完颜天笑了笑,“我觉得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既然是借刀杀人,我们当然要亮亮自己的宝刀,至于杀不杀,就在我们了。你们可记得巴伦王子曾说过,婆娑国的公主就在大今朝,而且还在大今朝的军队里。这个女子是婆娑国的人,即便不是那个公主,想必也跟那个公主脱不了干系。说不定,是有人故意送战利品给我们呢。就这么放了,岂不可惜?”

“那好,我去安排士兵。”完颜风道。

“不,我们四兄弟亲自埋伏。”完颜天说到。

完颜地道:“大哥,会不会小题大做了。这儿是我们的大营。可以说,就是一只蚊子也休想进得来,出得去。而且营里还有许多萨满祭司。谁有那个本事敢来这里抢人?就算是昆仑蜀山的掌门来,也讨不到好吧。”

“话是这么说不错。但这件事总归是蹊跷了。这样吧,我们就守一下。如果到天亮了相安无事,那就算了。”完颜天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答应下来。此次他的实力可谓是空前强大,主要还是有二十多位厉害的萨满。纵观草原上的以往的战事,都不曾有过如此规模的萨满参战。所以,他亦是信心满满,甚至想要直捣黄龙,一举拿下大今朝的帝都。

“哈哈,二哥你总是为那女子开脱,不会是见色起意吧?这事要是让嫂子知道了,那股子醋味估计整个草原都能闻到了。”完颜云笑道。。

完颜地笑而不语。

“好了,我们就静静地等着吧。”完颜天吩咐道。

第481章 炼幡

杀神剑载着夏侯战一路追来,却在距离草原大军营帐十里外失去了老魔的气息。』一人一剑滞留在空中,一时不知该往何处追去。

“小杀,那老魔应该就藏在附近吧?”他问到。

“主人,那老魔完全隐秘起来,一时间我也找不到他。不过,我倒是闻到了浓烈的精血的味道。这种味道,是许许多多精壮男子聚集在一起才会有的。我估计,就是十里开外。”杀神剑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他一听心中便明了,它说的是附近的军营了。而且,他敢肯定那军营一定是草原人的军营。

“难道老魔逃入了草原人的军营,和草原人勾结在一起?这样的话,阿扎古就危险了!”他在心中思索道。

“到地面上去。”他沟通杀神剑道。他自然是不敢明目张胆地飞到草原军营的上方,怕被隐藏在军营里的高手发现。毕竟,他不知道阿扎古的具ti wèi置,也不可能在大营里杀来杀去地寻找。他现在能想的办法,就是落在地面上伺机潜入大营。最好的结局就是他尽快找到她的踪迹,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她回到自己的地盘上。

他落脚的地方是一片丘陵,起起伏伏的山包上长着荆棘,散落着一些乱石。此时一片寂静,四处毫无动静。他张目四望,心中有几分焦急,抬脚就要小跑起来。突然间,一丝丝怪诞的笛声传入他的耳朵里,令得他警惕,不敢弄出动静。他竖起耳朵,想要辨别出笛声是从何处而来。

当他确认了声源的方向后,正要抬腿往那儿去,耳朵里又传入一些奇怪的声音。他低头一看,却是忍不住胆寒,一条三寸长的蜈蚣从他脚下滑过,还有一只拳头的彩色蛤蟆。他再扫一眼四周,稀稀疏疏地看见好几条花花绿绿的毒蛇游过,不知从何而来。这些个毒物平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一经相遇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可现下的场景,它们似乎被什么迷住了,毫无争斗的意思,只一心一意地往声源的方向去。

“这样厉害的笛声,竟然能控制这些毒物?且跟过去看看。”夏侯战好奇,便夹杂在毒物间一起行动。

很快,远远的他便看见了一座山头之上坐着一白袍人物,黑夜里显得尤为瞩目。他不敢也不能再往前一步了,因为那山头脚下百丈内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毒物,根本无处下脚。

那白袍人物全神贯注地吹着一只黑色的笛子,丝毫不害怕围在他周身的毒物。而那些毒物也不敢欺身而上,都只往他身后的一面幡上爬去。只不过,每一只挨着幡的毒物都是顷刻间化作一摊血水,被吸进幡里,什么都不能剩下。即便如此,其余的毒物也不知所畏,慷慨赴死。幡吸收了越来越多的毒物,愈发变得妖艳,风一来,犹如波浪滚滚。

“怕是一件可以喷出毒水的兵器。”夏侯战嘀咕道,“这个人像是我在草原上见过的萨满。萨满在草原上地位尊崇。嘶,要是能顶替他进入草原人的大营,应该没人敢阻拦吧?可是,去哪弄一身白色的袍子来呢?”

“主人,这还不简单!我混在虫子里,到了他身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抹他脖子。现在那人正是运法的时期,根本防备不住我!”杀神剑突然说到。

夏侯战不作声,只是点点头。

杀神剑得了允许,立刻轻飘飘地飞出,毫无声息地混在毒物里,缓缓地向白袍人物靠近。不过,它一路经过的毒物,都莫名其妙地死去,都只留下一身皮囊,只是这些夏侯战是看不清楚的。

大约了过了三个呼吸,笛声戛然而止。那白袍人物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一动不动,但那面幡却倒在了地上。一时间,还活着的毒物个个清醒过来。于是乎,各自间还是厮杀起来。转瞬间,山头的四周变为了毒物的战场,厮杀得异常厉害。

夏侯战处在毒物之间,难免被当作敌人,遭到攻击。虽然没有了剑,但他指指为剑,迸发出剑罡,生生将数十只虫子切成碎片,在周身清理出一片空地。他皱着眉头,却是不愿意再多杀性命。

“据说南疆养蛊,就是将许多种至毒的虫子放在一起养。等过了七七四十九日后,那剩下的虫子就会是最毒的那只。这里这么多,如果任由其厮杀,还不知道会培养出一只怎样厉害的怪物。若是危害世间,倒霉的可就是普通老百姓了。可我一时间也难以杀死这么多的虫子。早知如此,就不伤那人性命了。”他后悔起来。

杀神剑抹了白袍人物的脖子,在那面幡的上面停留了一会儿,似乎很感兴趣。但它感受到夏侯战的苦恼后,立刻就施展出自己嗜血的一面,浑身散发出绿油油的瘆人的寒光,瞬间笼罩住大片的毒物。没一会儿的功夫,打斗的动静全然消失。即便是不在绿光范围内的毒物,察觉到危及生命的信号,也顾不得争强好胜,纷纷逃遁,躲进藏身的地方。

夏侯战大概知道是杀神剑使了神通,但只能由着它,总好过这些毒物出去伤人。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毒物的尸骸,来到白袍人物的身旁。走近一看,白袍人物是个中年男子,面色慈祥,令人难以想象其会召集毒物炼幡,似个魔头。借着黎明的曙光,他细细查看,便见得白袍人物的脖子有一道伤痕,几乎贯穿了整个脖子,只是不见有血流出来。这就不得不说杀神剑的厉害所在了。

他只是叹一口气,便开始动手脱下白袍。这时,一块羊皮从白袍里掉了出来。他捡起羊皮,见得其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但看不太懂。他也不知道有用无用,一并塞进自己怀里。等穿好白袍,戴上罩子后,他的眼光落在了幡上。他为难道:“这东西透着邪气,如何处置才好?丢在这儿怕是不妥,可我也不能扛着它到处走吧?”

他瞄了一眼一旁不动的杀神剑,心想着它可能知道些什么,便问道:“小杀,这毒幡你了解吗?”

杀神剑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消化。它传出话道:“不过是个小玩意儿,根本算不上什么宝贝。不过,现在还有人能凭借自己的能力祭炼出这样的聚毒之器,也是难能可贵。它的祖先我见过,比它不知道厉害几万倍,喷出毒水,毁人元神。不管是多厉害的人物,沾染了那毒水都要脱层皮。主人,这东西你用的到,打仗时,使用它,管叫那些人来多少死多少!”

“这么恶毒?”他迟疑道,但越是多看毒幡几眼,心中越是冰凉,“这人生得和蔼的模样,却祭炼这样歹毒的兵器。若不是今夜死于我手,他日不知道我大今朝多少士兵亡命在其手中。太恶毒了,我不能用。小杀,你能毁了它吗?”

“你真不要?”杀神剑问到,“这东西虽然弱,可对敌很有用处。你催动它,对手就不敢近身。你不杀人,但可以保命呀。刚才我已经吃了够多,现在没胃口吃它了。”

夏侯战对杀神剑说的最后一句话苦笑不已,同时也觉得它说得有道理。如今草原rén dà肆入侵,各路厉害人物纷纷效命军中,而且个个也越来越强大,很难说他能一一敌过。即便他能一一敌过,双拳也难敌四手,九死一生的时候太多了。如果能多一件厉害的兵器,保命的概率也多些,虽然这兵器透着邪气。然而,看着幡他很无奈:“就算我想要,总不能扛着它四处跑吧?”

“你真笨!”杀神剑吐槽道,“谁都不能扛着它呀!既然是祭炼的兵器,自然是能大能小,有控制的口诀。刚才你不是从他怀里捡到一张羊皮吗?说不定上面记载地就是控制祭炼这面幡的秘诀呢!”

“可是我不认识草原的文字。”他掏出怀里的羊皮,望着上面的文字不知所谓。

“我来看看。”杀神剑飞到羊皮的上方,又说到,“哦,这是远古的文字,你不认识很正常。我教你念,你跟着我读就好了。”

夏侯战一阵无语。他以为上面记载地文字只是草原文字,没想到会是远古文字。杀神剑在他的脑海里念出几个极为拗口的字符,他思索了一会儿,变换着口型硬生生地念了出来。可是,他念完后毒幡毫无变化,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

“错了,错了!”杀神剑的声音又响起,显得很着急,“你跟着我读一百遍吧。”

他满脸黑线,只好咿咿呀呀地学着。幸亏周围都没有人,否则定然会被当作傻子。终于,在他读到第九十九遍时,毒幡突然变成巴掌大。欣喜下他捡起毒幡,左右打量起来。毒幡上的幡面非布非麻,看起来粗糙但抚摸却异常光滑;那柄杆也不知是何物所铸,仿佛金刚,又犹如普通的一截树枝。他摇摇头,径直将毒幡和羊皮一起塞进怀里,打算以后再来琢磨它的使用办法。

“走吧,天快亮了。我必须在天亮之前混进草原大军里。”他整理了身上的白袍,又戴上罩子,不使人能看清他的真面目,便匆匆走去。

约摸半个时辰后,他便见得一座大的军营,依稀的火把四处点亮着。虽然他只见得军营的一角,但心中震撼,感觉其中藏龙卧虎,高手无数。此时,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为大今朝担忧。但这种忧虑也只一闪而过,毕竟他当前最重要的事是救出阿扎古。他平静地迈着步子往辕门口去,心里开始打鼓。

不过,辕门口的士兵看见他走进时,非但没有质问搜查他,而是个个低下头,露出虔诚的样子。萨满在草原人心目中的地位非常高,从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他们信仰的神明。所以,他们不会对自己的神明不敬。

“看来这身衣服在草原人中间很管用嘛。”夏侯战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军营里走去。

军营四步一岗五步一站,每个士兵都高大体壮,精气十足,丝毫不受守夜的影响。巡逻的士兵则是步步生威,整齐划一,刀枪在手,屏气凝神,颇有战斗力。

他见状,只得感叹道:“这样的士兵,与禁卫军和野戍军差不了,比黑鹰军又不知厉害了多少。要是我的人马遇上他们,根本没有战胜的可能。唉,这可怎么办?难道我的理想只是镜中花水中月?真是不甘心哪!”

“主人,有何畏惧?等我恢复实力,覆灭众生,谁敢不敬畏于你?”杀神剑的声音又响起。

他继续朝着它指引的方向走,脑海里答复道:“你所说的和我想要的,不是一回事。我不是要众生屈服我,我也不想凭一己之力征服全世界。我知道那样很厉害很威风,但我知道那样也会使人孤寂,最后疯狂。再说,你想要恢复全盛时期根本不可能。”

“那是。最多百分之一吧。”杀神剑失落道,“时代变了,环境也变了。过去早已成为过去,我能从过去在现在重生,不知有多大的机缘。你说的没错主人,那种历经沧桑的孤寂感,真的会使人发狂,幸亏老主人让我沉寂了。存在其实不必太久,但得有充实。”

{本章完}

第482章 以一敌四

正当他距离中军大帐还有百丈时,两道白袍身影突然出现他的身前,吓了他一大跳。不过,两道身影是背对着他,而且不做停留,直接往中军大帐走去,似乎没注意他。他迟疑了一会儿,思考是否要继续跟上去。

“看样子,这两人和我的方向是一样。难道,他们是受了召唤过去?刚才他们的气息很强大,单对单我都不一定是对手,如何是好?可万一阿扎古落在他们手里,不知道有什么后果。这些个萨满都不是好人。跟上去看看。”他想到。

“两位大师深夜造访,请容末将报告元帅!”中军大帐门前的两个卫士挡在两个萨满身前,不许二人进入。他是完颜家族的亲信和死侍,不尊王庭,不敬草原王,也不礼萨满,只服从完颜家族的八大兄弟。是以,其他人不敢拦截萨满,他们敢。

两个萨满默不作声,只是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陡然间出手,连续两掌击出,击打在两个卫士的胸口。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两个卫士击飞,落进大帐之内,眼见是不活了。

“什么人!如此放肆!”大帐里传出一声爆喝,随后一人持一柄长枪抢出,出现在大帐前。此人便是完颜地,大鼻子大眼睛,络腮胡子布满脸颊。他怒目圆睁,显得异常愤怒。很明显,那两个卫士是死了。

“叫完颜天四兄弟出来。”其中一人道。

完颜地长枪一指,讥笑道:“既然是仇人,装扮我草原萨满是何意?难道说,堂堂中土神州的人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了吗?我就是完颜地!你们要见我其他兄弟,先过我这一关!否则,又怎能见得了他们!”

“贫道师兄弟二人之所以如此打扮,只是不想造杀戮。完颜地,你还是让你其他三个兄弟一起出来吧。还有,随军的萨满让他们也一起出来,省得贫道一一寻找。今夜过后,贫道就无事,可回炼道之所。”另一人道。

“好大的口气。既然如此,怎的不敢报上名号?即便死,也该使我等知道要覆于何人何派之手吧?”完颜地不以为意,只当二人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而且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出手,是想再看看是否还会有敌手躲在暗处。此时此刻,他也不再认为阿扎古是个普通的女子了。

依旧是那人道:“贫道是昆仑的方仙。这位是贫道的师兄,萧潜。”

“萧潜,方仙?”完颜地大吃一惊。他虽然长在草原,但对中土神州的道门亦不是孤陋寡闻。尤其的昆仑派,在草原上的名气如雷贯耳。身为昆仑的大弟子和二弟子,他们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知其二人实力不在他之下,甚至过之不少。不过,他并不害怕。此二人实力虽然强横,但此座军营中高手如云,不可能打不赢二人。他甚至一瞬间在想,要合众人之力抓了二人,落了中土神州道门的面子。如此一来,对草原击败大今朝也会有利。

“哈哈哈,原来是赫赫有名的两位道门佼佼者。今日相见,甚是荣幸!”他笑道,“不过,二位有些夸海口了。我完颜地不才,自信还能单对单过上几招。我还有三位兄弟和众多的萨满祭司,个个实力不俗。仅凭二位的力量,实在嗤笑。即便是蜀山和昆仑的掌门齐来,也不敢说那样的大话。”

“有没有说大话不是你说了算。完颜地,把你兄弟三人都喊出来吧。对付你们兄弟四人,贫道一人足以。贫道大师兄则是想试试你们萨满的厉害,所以也让他们一并出来吧。今夜我们决个胜负,让你们知道中土道门的实力。记住,触角伸得太长,不是一件好事。”方仙蔑视道。

“狂妄自大!”三个声音突然传出,却是完颜天完颜风和完颜云同时出现在二人面前。他们各自手持兵器,怒火攻心。

方仙见得四人齐出现,毫不犹豫地出手了。他手中悄然间多出一柄通体红色的长剑,将剑锋锁住四人,竟然要在一刹那间同时攻击四人。“此剑名为龙魇,上古神兵。你们各接我一剑,龙战于野,神龙入海,飞龙在天,天龙末道!”

四兄弟只感觉一时间眼前都是剑罡,笼罩在周身,压迫异常。但是,最先受到攻击的是完颜风,他迎来的剑式是龙战于野。此龙战于野的招式,只是简单的一击,但裹挟的威势犹如真龙一般,使他生出一股子难以抗拒的错觉来。而他也是八兄弟里唯一一个只修巫法不练武技的人。好在他的灵识是兄弟里最强的一个,心中警兆最先生出,手心里的一面盾牌赶在剑罡欺身前挡在身前。此盾牌采用草原百丈之下的寒铁由巫法练成,可大可小,重有万余斤,乃是一等一的防御至宝。这面盾牌是他从师父那继承而来,岁月不知几何,只知其名为刑天,又称刑天盾。刑天盾一出,立刻织出一副无形的保护网将他裹住,抵挡住了方仙的攻击,化解了巨大的龙威,但他的胸口仍然一阵气短。

完颜云完颜地和完颜天就不似他那么轻松了。尤其是完颜云,实力在四人里最弱,使的一柄弯刀。他虽然也挡住了方仙的神龙入海,但却被击飞,落进大帐内。神龙入海,是最变化莫测的一招,但杀伤力不强。因此他抵挡不住,可也不会伤得很重。

完颜地接了一招飞龙在天。海,地,天,龙游于不同的领域表明龙的进化程度越来越高,所拥有的战力也不一般。飞龙在天的攻击力已超过了龙战于野和神龙入海,以剑罡比拟龙的模样缠绕在他的长枪之上,竟然使长枪平白重了无数倍。这其中自然含了方仙对昆仑道术的应用。但他只是吃惊,依旧沉稳地舞动长枪,爆发出自己的黄金色剑罡进行冲击,一截一截夺回自己对长枪的控制。

方仙把自己最强的一招天龙末道留给了完颜天。完颜天是最厉害的一人,其武技号称草原第一人。明面上的实力是剑罡中期,但他实际上已经一只脚步入剑罡大圆满的境界。他从来没有和方仙交过手,但对武技的招式和气势有独到的深刻的见解。他隐隐猜测,天龙末道,是龙的最强攻击,换句话说就是此击过后便身死道消。这种拼命三郎的打法,谁遇上都会胆怯。他目光深沉,集中全身的力量劈出一道紫金色的剑罡,尔后身体向后滑去。

轰!惊天动地的声音响起。拼斗的余威扫过四周的大帐,使之全部坍塌,升腾起一片泥尘。

一击之下,方仙便困住完颜风,奈何住完颜地,击飞完颜云,使完颜天退步!这绝对是强横的实力!以一人之力战草原四大杰出人物,果真是名副其实,不愧是中土神州道门三代弟子里的佼佼者!

四兄弟面色通红,完颜云更是披头散发的模样,狼狈不堪。

“好一个方仙!一柄神兵龙魇,更是足见昆仑的厉害!”完颜天说到。他虽然吃了小亏,但无伤大雅,而且他归咎于各自手里的兵器。他们兄弟四人里,除了完颜风的刑天盾是神器,其他三人都是普通的兵器。所以,相对于龙魇,他们在刚才的拼斗里也吃了兵器上的亏。

方仙微微一笑:“贫道的师门昆仑源远流长,拥有神兵自然不奇怪。你们草原地处偏僻,非是文明之所,才成巫术邪恶之法的根据。就凭你们,也敢打中土神州的注意,真是痴心妄想。贫道劝你们识趣的话,立刻退去,蜗居一隅,还能保存性命。”

完颜云怒道:“大哥,和他费什么话!今天要是不杀了他,传了出去,我们完颜家族颜面何存?!小子,今天教你来得去不得!受死!”言罢,他率先杀了上去。

四兄弟心有灵犀,同气连枝,自然不会只眼睁睁看着完颜云一人上,纷纷持着自己的兵器围住方仙打斗。四兄弟配合有章有法,凭借着完颜风的刑天盾,其他三人少了不少来自方仙的攻击,而方仙则必须抵挡来自他们的攻击。

萧潜并未出手相助自己的师弟。在他看来,方仙虽然遭遇四人的攻击,且不至于落败,因为他知道方仙还没有使出全力。他凭空喊道:“诸位大师,还是速速过来吧。今日贫道来,不使武技,只想与各位大师切磋道术。虽然你们道术被称作巫法,但贫道认为三千道法,殊途同归,起源是一样的。不如趁着朝霞漫天时,就着美景,一同讨论一二。”他的声音十分温和,但穿透力极强,竟然使军营的每个角落都能听见。

“萧道友,你讨教道术的方式不妥,有些欺人太甚了。”一沧桑的声音出现在场地间。只见一群白袍萨满缓缓走进场地里,个个面无表情。为首的萨满继续说道,“都说中土道门是极为讲究礼仪,今日怎的如此无礼?传出去,不怕坏了你昆仑的名声吗?”

“这位大师,何不报上名来?”萧潜一身紫衣猎猎作响,语气极为彬彬有礼。

“我是天尸派的第三十代宗主,天尸无极。我身旁的这位是骷髅派的第二十九任宗主,骷髅鸿。其余乃是我两派弟子。”天尸无极介绍道。

天尸派和骷髅派起源亦是很早,但与草原人的崛起密切相关。传说,天尸派的创始人天尸无始和骷髅派的创始人骷髅初是同门师兄弟,都是中土神州魔教的弟子。二人因为得罪了教内长老,被迫流浪神州之外。二人来到了草原上,发现这里无甚门派,却有根基,于是便生出了创派的心思。他们都想着依靠自己的实力创立一个大派,将来回中土神州的魔教耀武扬威,让当初小瞧他们的长老刮目相看。但是,草原上的人只信仰独角神兽,不肯再信仰其他的门派。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把主意打在了死去的人身上。天尸无始专门物色那些埋葬于极阴之地的还未腐烂的尸体用于打造天尸,而骷髅初则收集那些极阳之地的尸骸用于祭炼骷髅。由于草原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二人很快就炼出了一批天尸和骷髅,并在草原上建立门派,开始立足。只不过,偷盗别人的尸体和尸骸是不耻的事,一直得不到草原人的认可。直至后来两派都炼出了三十六头天尸王和骷髅王,才不再挖人尸体和尸骸,转而吸收弟子,操练阵法。

“魔道在中土神州已经改邪归正,无甚势力,没想到在草原上延续下去了。果不其然,草原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挖人祖坟,刨人尸首,又加以侮辱,所做之事真是天理难容。本来你们老老实实躲在草原上,不出来为祸世间,仙道也就放过你们。可是,你们不感恩戴德,反而要助纣为虐,可就是自寻死路了。天尸无极,骷髅鸿,出手吧。”萧潜对两派有所了解,又自恃仙道弟子,自是痛恨魔道。

[本章完]4

499章 力战两派

“好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骷髅鸿怒极生笑,“后生,你懂什么?难道说你们仙道当真就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吗?什么魔,什么仙,什么又是正,什么又是邪?不过是个借口!后生,今夜你们闯入军营,挑衅本座两大派,已经是自寻死路。定要拿了你,要你师门好看!门人布阵!”

天尸无极同样挥手,示意身后弟子布阵。

两个阵套在一处,顿时阵中瘴气四起,滚滚弥漫在大阵上空,令人看不分明。两派宗主和弟子全都隐匿其中,消失不见。没一会儿,阵中又开始传出怒吼声和哀嚎声以及沉重的脚步声。

“后生,你有胆量就进来。你若是破得了天尸大阵和骷髅大阵,本座自然退去。若是破不了,你就给本座的天尸和骷髅作口粮吧。你一个修炼了正宗昆仑道术的弟子,要是让那些宝贝吃了,它们可就是会变成天尸帝骷髅帝一般的存在!哈哈……”天尸无极的声音变得恐怖起来,吓得周围的士兵纷纷后撤,不敢靠前。

“这天尸王和骷髅王不过是和中级怪兽一个等级的存在,群殴我也不惧。但结成阵法,威力又有增加。不过,这还不在我眼里。我且就进去看看,试试厉害,破了他的阵法吧。”萧潜想到。他手擎紫刃,入了阵去。

他一进阵,一只白骨森森的手便毫无声息地抓向他的脖子。他只是冷笑,紫刃一出,要直接斩断这只手臂。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紫刃只在那白骨上留下几颗闪现的火花,并没有如他所料。他这才对骷髅王有了更清楚的认识:实力在中级怪兽之上,几乎要比肩高级怪兽了。一招不中,他立刻退后,扬手就放出了一记清光模拟出的太清神雷。昆仑的神雷分为三种,太清神雷,上清神雷和玉清神雷。凭着他上清仙光中期的修为,只能释放出太清神雷。可饶是如此,太清神雷的威力也能炸平一座小山头。

“轰!”骷髅王直接被炸飞,融入瘴气里不见。

“看不分明,对敌未免太吃亏了。”他思索道。当下从怀里掏出一颗明珠悬在头顶,登时周围一丈都光亮起来。这颗珠子是他在昆仑湖里杀死一只巨鱿取得的内丹,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在各种环境下发出亮光,祛除烟雾和黑暗。

有了亮光,他便看清了天尸和骷髅的模样。骷髅的模样和平常见的一般,而天尸则已和人的样貌发生了巨大的差异。虽然天尸还保留着四肢,但獠牙突出,指甲一寸多长,浑身长满了绿毛,背部还长着两只巨大的翅膀,长相十分骇人。

一声呼啸,一只天尸伸出利爪往他的天灵盖抓来,嘴里还发出“嘎嘎嘎”的声音。他刚要抵挡,另一刁钻角度又极速飞出一只天尸,两只爪子齐齐抓向他的肚子。不仅如此,五六只骷髅也同时围上。

“有些难缠!”萧潜先是抛出紫刃,击向抓自己天灵盖的天尸,然后又祭出了九龙极火罩罩住自身。这九龙极火罩是他下山时王右借给他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抓他肚子的天尸的双手一把抓在罩子上,竟然不惧怕极火,开始撕扯罩子。他无奈之下,朝着天尸的面门又丢出一记神雷。

那天尸躲闪不及,被炸了一下,飞出一丈外,扑腾在地。不过,它很快又起身对着他嘶牙咧嘴,振翅飞去瘴气里。周围的骷髅同时被力量推后了几步。他自己也被神雷扫中,震得极火罩光华闪烁,但人却无碍。

“看昆仑道术——撒豆成兵!”他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最后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来!”只见他扬出一把金灿灿的豆子在地,随后一团团金光冒出,每一颗金色的豆子都变成了一尊高一丈有余的甲士。这些甲士神色木讷,只知舞动手里的兵器抵挡,并不知道主动出击,和天尸骷髅乒乒乓乓地斗在一起。

他有了几十尊甲士围住在身旁,一时间轻松了不少。不过,他需要找到破阵之法,尽快破阵才行。否则等到甲士被消耗完了,他也跟着麻烦。毕竟,这些甲士与天尸和骷髅有着天大的差别,属于可消耗品,而且消耗完了就没有了。也只有他这样优秀的弟子,昆仑才会给他祭炼过的能召唤甲士的豆子。

他一边想着法子,一边观察局势,时不时往天尸和骷髅群里丢上一颗神雷,炸的天尸和骷髅鸡飞狗跳。随着时间一长,甲士便支撑不住,经受不住骷髅和天尸的撕咬,一尊一尊被分裂成几块,最后消失无形。

“这天尸和骷髅本是死物,如今却能灵活打斗,想必是受了布阵人的控制。而且每个受伤的天尸或者骷髅,总是会消失一下后再出现,便是完好无损,肯定是受了滋润。刚才有个天尸受了紫刃的攻击,已经捕捉了它的气味。何不继续放出紫刃,让紫刃追着去。那样,紫刃就能找到布阵的人身旁!”他如是想着。于是,他飞出紫刃,期冀紫刃快些破阵。

那天尸吃过紫刃的亏,震开双翅四处躲避,偶尔也会和紫刃硬拼两记,但就是不回去布阵人的身旁,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虽然萧潜也出手帮助甲士们,但仍然顾及不暇。过了半个时辰,百来个甲士只剩了十一二个。其余的甲士,不少都成了天尸和骷髅嘴里的吃食,嚼出咯嘣咯嘣脆的声音。每吃完一个甲士,那些天尸和骷髅就愈发厉害一些。这是他和天尸无极二人都未曾想到过的事。

“果然是双拳难敌四手!遇到人多的时候,再厉害也没用。下次回去昆仑冰原,定要抓些活的怪兽,充作打手才行。今天亏得师傅给的宝贝,不然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现在就期待紫刃快些破阵。只要破了阵,对付这帮巫人就简单了。”他连着又发出几枚神雷,将那些天尸和骷髅炸翻。不过他也好受,耗费了大量的元力,凝聚神雷越来越艰难了。

天尸无极和骷髅鸿站在大阵的中心,手里各自擎着一面主旗。这两面主旗,乃是收容次天尸帝和次骷髅帝的宝贝。除了这两面旗,还有七十面这样的旗子,是天尸和骷髅寄居之所。他们按照三十六天罡的方位各自站好,释放瘴气,并可以不受瘴气的影响控制天尸和骷髅进行攻击。不过,当各自控制的天尸或骷髅受伤后,他们便会召回,使其躲进旗子里吸收力量,恢复元气,再出去游斗。

“昆仑自大!哼,区区一个弟子,就敢闯你我的大阵,简直自寻死路!虽然我们现在是巫道,可本质上属于魔道。中土神州魔道式微,被仙道欺负得抬不起头,听说只有一个任正能看得上眼。这次我们随大军入侵中土神州,也要为魔道立威,为魔道吐气!祖师的愿望,可不就是如此。我们终于可以帮他们实现愿望了!”天尸无极愤愤说道。在他看来,萧潜根本敌不过三十六天尸和三十六骷髅。取胜,只是时间问题,而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骷髅鸿目光如炬,见得最后几个甲士被天尸和骷髅啃咬,心里畅快得不行。他附和道:“不错,中土神州道门实在嚣张。一个三代弟子,就目中无人,视我等如无物。他如此,那些长老掌门岂不是更加飞扬跋扈!这次我们两派正要去灭了昆仑和蜀山,从此尊我们两派为首。你看,刚才天尸和骷髅吃了甲士,实力涨了不少。如果它们能吃到修炼了昆仑蜀山秘法的道士,可能直接飞升为天尸帝和骷髅帝!还有,中土神州至阳至阴的地方那么多,那我们岂不是可以祭炼出更多的天尸王和骷髅王。如此一来,就有希望造就一支战无不败,攻无不克的大军来。哈哈,那我们不仅可以统治道门,世俗也可以归我们统治了!”

“鸿兄,有道理!不过,我们还是先发动我们手里的天尸和骷髅吧。先拿下这小子再打算!”天尸无极笑了笑,随后念动咒语,一头体型更为庞大的天尸从主旗里飞出,扑向萧潜那。这天尸的威势一时盖过了其他任何一头天尸,可见实力又不一般。

骷髅鸿也不例外,召唤出自己最强的骷髅王。这头骷髅王也有别于其他骷髅,在于它手里拽着两只硕大的骷髅锤。这双锤子是骷髅派使用无数骸骨祭炼了二十八代才造就的兵器,威力不小,配合骷髅王使用,能发挥出妙用。

这头天尸一经飞出,直接就扑向了剩余的几个甲士,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撕裂了甲士丢在一旁,又接着就要向萧潜攻击。

萧潜赶在最后一个甲士被消灭前丢出一个神雷,将这头天尸炸退了几步。不料,右后方一颗大骨锤拦腰砸来。他感受到骨锤的威力,不敢用极火罩抵挡,于是发出一道上清仙光化为一只大手掌朝骨锤裹去。骨锤砸进清光里,就犹如进入了棉花,又如陷入了泥沼,进退都不行,直急得这头骷髅大吼大叫。

“等我修炼到了上清巅峰,一个神雷就能炸你成粉碎!”他一面控制紫刃追击那只天尸,一面指挥手掌拖住使骨锤骷髅,还有腾出心思预备其他的攻击,真可谓一心三用。也亏得他是修道的奇才,换作其他人谁都做不到。

骷髅王一只锤子挣脱不得,又挥另外一只锤子往他身上去。恰在此时,那头大天尸也突飞而至,十支锐利的爪子径直往他脑门上去。

危及情况下,他也顾不得怕极火罩被打坏,赶紧祭出裹住全身。只此一击,九龙极火罩被彻底打爆了,竟然反击的机会都没有。锤子和爪子的力量落在他的身上,将他撞飞一段距离,口里吐出一口鲜血。

其他的天尸和骷髅抓住机会就要一拥而上,但不等它们靠近他,就突然全部消失。原来,是紫刃循着那只天尸的气味找到了布旗的人,一举斩杀了那人。如此一来,此阵就破了。关键时刻,却是紫刃救了他的性命。

跟着天尸和骷髅一同消失得还有弥漫的瘴气。瞬间,天尸无极和骷髅鸿及一众弟子又重新出现在场地里。只不过,有一人倒地不起,显然是被紫刃所杀。。

天尸无极大怒道:“竟然杀本座弟子,胆大妄为!今天要是让你走脱了,天尸派颜面何存?!众弟子退下!”他依旧擎着主旗,嘴里念动咒语,摇了摇旗子,刹那间,大天尸王又出现在了萧潜的眼前。但这一次,周围的人都能看见这头天尸,则能听见它发出的声音。

“无极兄,本座也来助你!”骷髅鸿同样一番动作,放出了手持骨锤的骷髅王。登时,两头天尸和骷髅便又围住萧潜开始厮杀起来。

500章 败走

另一边,完颜家四兄弟正大战方仙。四人虽然胜他不得,但也没有落下风,只是心中着急。他们也留意了萨满一方的情况。只是刚开始有了阵法,他们无从得知战斗的情形。刚才大天尸和骷髅王一出,使他们吓了一跳,心里也有了底。在他们看来,这两头庞然怪物绝对可以战胜萧潜。

“哈哈,小子!天尸派和骷髅派两位宗主是草原上成名已久的萨满!其实力深不可测!要不是国师出马,根本没谁请得动他们!你们就等着受死吧!”完颜云吃亏最多,火气最盛,于是抓住机会企图使方仙自乱阵脚。

方仙一柄龙魇使得出神入化,让围攻他的四兄弟只有招架之力,难以攻击他。不过,有完颜风的刑天盾,他也难以伤害任何一人。因此,五人团战势均力敌,难分难解。但只要时间一长,对他二人便是极为不利。他见萧潜破阵而出,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也注意到萧潜的神色并不好,明显在破阵时吃了大亏。此情此景,他料想今日师兄弟踢到了铁板上。脱身对他们来说自然容易,但未免就要失了面子。

“你们八兄弟号称草原最厉害的武士,却四人也敌不过贫道。依贫道所见,你们还是换个名头吧,省得丢人现眼。尤其是你完颜云,八人里你最次了,简直就是滥竽充数,顶着完颜的名头罢了,哈哈。”他听了完颜云的话,一边施展龙魇打斗,一边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完颜云如何受的了他如此羞辱,气得哇哇大叫,手持弯刀就要单独去杀方仙,幸得完颜地拉住,才没有鲁莽。

“云弟,你冷静些!现在是我们占了上风!你没看那萧潜面色难看吗?无疑是消耗多了!拖得时间久,对我们越有利!我们还有援兵呢!”完颜天最为冷静,对战场的形式把控也是最准确。

方仙眼见无果,觉得再斗完颜兄弟四人已无太大意义,于是杀开完颜地的长枪,一个跳跃偷袭了骷髅王一招。

“大哥,我们怎么办?”完颜风问到,“要不要再一起去围杀?”

完颜天摇摇头道:“这天尸和骷髅不一定能分清敌我。贸然上去,怕闹出笑话。我看他们之间可以斗上一会儿,且看着吧,伺机而动!”

骷髅王被龙魇一剑斩在后脑勺上,闪耀出一团巨大的火花。它踉跄一下,头也不回反手就抡了一骨锤来,速度极快。

方仙一个低头躲了过去,刷刷几剑又劈在骷髅的腿骨和手臂上,顺势来到了萧潜身旁。他见无功,形势又微妙,不由得皱眉道:“师兄,不如先走,改日再来扳回一局?”

萧潜刚才有了方仙的帮助,使紫刃和天尸王斗了几个回合,硬是在天尸王身上留下几道伤痕,又丢出一个神雷,将天尸王炸飞。不过,那天尸王恢复得极快,只是有些晕头转向,似乎被炸糊涂了。他和方仙背靠背一起,重重地吁出一口气。他说道:“今夜有几分失算,没想到遇到了天尸派和骷髅派。再斗下去于我二人无益,改日再来会他们!”

言罢,他又耗费元力丢出两记神雷炸向天尸无极等人和完颜天等人,这才和方仙御剑离开了。

天尸无极和骷髅鸿知道神雷的厉害,要是两拨人被炸,他们的弟子就要损伤惨重,而完颜天四人也会受伤。慌忙下,二人各自指挥天尸王和骷髅王挡住两颗神雷,这才使众人免受危险。不过,两人面色却是相当心疼,赶紧将天尸王和骷髅王收回主旗内休养。

“多谢两位大师!今夜要不是二位及众弟子出手,只怕我兄弟四人应付有些困难了。来,吩咐人设宴,我兄弟四人要表示感谢!”完颜天来到天尸无极和骷髅鸿二人面前,行礼表示感谢。他虽然是大元帅,但对营里的每一个萨满都要尊敬,这是草原的传统。

“元帅客气了。这两个黄毛小子太过嚣张,又辱巫门,没能杀死他们,实在可恨!元帅,宴席就不必开了。本座回去还有些事要做,不留了。”天尸无极说完后转身就走,一众弟子跟在身后。骷髅鸿也只对他微微一笑,带着弟子走了。

完颜地挥挥手,远处的亲卫才敢上前,各自去收拾残局。“大哥,今夜的事你怎么看?昆仑的两个弟子就这么厉害,我怕这次讨不到好呀!不如,再去请巴伦王子派些增援来。”

“二哥,怕他做甚?他们不是打不过,逃跑了吗?下次再遇到,我定然要抓住他们抽筋剥皮,叫他们生不如死!”完颜云恶狠狠地说到。

“云弟,这两人都有所保留,想必只是来试试我们的厉害。”完颜天看了看周围,“中土神州道门林立,对外不说就团结,大是大非大仁大义面前,他们还是会做做表面合作。今夜来了昆仑两个弟子,明天可能就有蜀山、青云的弟子来探营!不消说他们多厉害,也会给我们增加麻烦。二弟说的不错,情况再变,我们也要跟着变,多些援手总是好。云弟,这事就交给你吧。你回去见一趟巴伦王子,说明今夜之事。”

“是,大哥。”完颜云答应下来。

“只是天尸派和骷髅派出来了。可营里还有好些大师呢?他们就这么沉得住气?”完颜地有些纳闷,“不过倒是见识天尸和骷髅的厉害。两派底子虽然不光彩,但实力确实很强。依我看,刚才那两头怪物,个个实力不下于哥哥。想来,他们原本也不是草原上的土著,估计还是有野心。我们是不是要小心为上?”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两派愿意出来为草原效劳,这便是好事,不管他们怀着怎样的心思,这不是我们考虑的。至于其他人,本就风格怪异,哪里摸得透?等着吧,他们总会出手,只是时机未到。”完颜天说到。

完颜风收起刑天盾,恨恨道道:“区区两个昆仑三代弟子,若是营里的萨满尽出,他们能走脱?想必有些大师顾及面子,不愿意以大欺小吧。那方仙以前我也听说过,是个狠角色,前些年跟着野戍军征服蛮夷,不知道杀了多少巫师,着实可恨!我一定要亲手杀他!”

“先不说他们了。那个女子透着古怪。她一来,营里就跟着来了敌手。好好关押起来,不要透露了行踪。等时机到了,我要用她作鱼饵!”完颜天同样咽不下这口气,心中思考着报复。

完颜地往四周看了看,也不言语,默认了他的决定。

当下无事,四兄弟各自散去,只待士兵起灶吃了早饭,就动身出发。

夏侯战因为着白袍,地位特殊,所以他站在远处观战并没有引起士兵们的疑虑,也没谁敢上前打扰他。

“厉害!真是厉害!”他是跟着萧潜二人来的,亲眼目睹了整场战斗过程。不说萧潜对敌天尸和骷髅的那场,光是方仙一人独斗完颜天四兄弟就让他佩服得目瞪口呆。他自信能和完颜天过上几招,和完颜地三人打个平手,但都是局限于一对一的比试,根本没办法以一敌四。方仙真乃个游刃有余,是年青一辈里的翘楚。而萧潜作为方仙的师兄,实力岂会弱?光是那一颗神雷,就令他觉得接不下来。

他在心头想到:“天下道门总算出手了。昆仑带了头,其他的门派也该有所动作了。说不定,还会见到一封兄。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居身何处。他们大概也会投身军营里吧。有了他们,抵抗草原军队应该会轻松很多,收复失地也就指日可待了。等我回去了,就去打听打听他们的住处,前去拜访,交个朋友。只怕我实力低位,叫他们看不起呢。算了,先不想这么多,找到阿扎古再说。”他拉低了头罩,低着头开始在军营里走动,希望能找到阿扎古的蛛丝马迹。

很快,天亮了,大军缓缓出发。夏侯战混迹其中,依旧没人发现他是冒牌顶替,甚至得到了其他萨满一样的待遇——骑马。大军里萨满并不是走在一处,零零散散,漫长的队伍里都有分布。除了天尸派和骷髅派同气连枝,其他的萨满都是一脉单传,既无众多弟子也无同门,各自之间也不交流。这是一件极为怪异的事,令人费解。

为了不错过阿扎古,他特地从大军的尾部开始找起,一片一片地搜寻过去。但直到晌午时分,他快来到了大军的前锋部,也没能发现阿扎古的踪迹。无奈之下,他只好又等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士兵一个个从他眼前经过。

“怎么会?难道她被送去了大后方?还是被提前送到唐城去了?这下可糟糕了!我要怎么办?要是阿扎古有个三长两短,我……”他突然间害怕起来,急得不知所措。就在这时,一个萨满骑马从他身旁经过。这个萨满同样穿着白袍罩住全身,可她拎着缰绳的手指细长圆润,分明就是少女的手。他心中惊喜,也不细想,纵马从后赶到那萨满身旁,伸出手拽住她的手。

“阿扎古,别说话,是我!我来救你了!”他压低嗓音,怕被附近的士兵听到。他的嗓音有些颤抖,显然是激动所致。

被他抓住的那只手明显抖动了一下,刚开始微微想要挣脱,但立刻就放松了。只是,她没有再做其他的动作,任由他抓着她的手臂,怔怔地紧握着缰绳,由着马走。

夏侯战兴奋起来。他丝毫不怀疑身旁的白袍里藏着的人就是阿扎古:“阿扎古,你真是吓死了我。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这辈子我……现在好了,终于不用担心你了。我没想到,你能从老魔的手里顺利脱身,还能找到一身白袍掩护自己,真是太聪明了。你别说,这身白袍简直比军令牌还管用,去哪都没人敢管!以后想要混入草原人的军营里,可就是轻而易举了。”

他和她并排走着,继续小声说到:“我们还是先跟着大军走,等入夜了,我们就离开他们这里,回我们自己的营地去。噫,昨天晚上的打斗你看到了没有?真的是太精彩了!当世英雄,非他二人不可。恐怕,也就我的安贝兄弟能可以和他们媲美了。”

自言自语地说了一阵,他心中纳闷。换作平常,阿扎古根本不可能这么老实安静。他瞄了一眼那只玉手,倒也没看出特别的地方,只觉得相同。。

“或许她是在生我的气,故意不跟我说话吧?或者怕泄露我的身份?也好,晚上再说也不迟。”他瞟了一眼周围。

“那阿扎古,我也不能一直跟在你身旁。我就吊在你身后不远处,你去哪我就去哪。等天黑了我再来找你。”他说完后便松开手,又故意放缓马的速度,然后和她保持着大概十丈的距离。

501章 上当

黄昏时,大军行至唐城百里外,并得到了安营扎寨的命令。大军人数虽多,但井然有序,各自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很快,各种各样的帐篷仿佛雨后的蘑菇,五步一座十步一个地扎在地面上。

女萨满走进一座士兵为她搭建好的帐篷里。只是在帐篷门口时,她停留了一步,脑袋微微往侧偏了下,似乎想看看背后是否跟了人,但终究没有转过去。

一个士兵将夏侯战引至另一座帐篷前便离开了。他见得天色还亮,不便行动,于是干脆在帐篷里休息一会儿。他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阿扎古,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担忧。只等天黑,就带着她跑路。

约摸半个时辰后,日落西山,光线暗了下去。军营里,四处升起了火把。除了巡逻站岗的士兵,其他人都已睡觉。一下子,军营里安静了许多。

他依旧穿着白袍戴着罩子,掀开门帘往女萨满那走去。他兴奋得毫无防备地钻进那个帐篷,不料半个身子刚探进去,一柄明晃晃的弯刀就落在了他的脖梗上。他怔了一下,刚想说“别闹了”,却在这时迎上了一双陌生的眼眸。这眼眸不似常人的黑色,分明是绿色。他心里咯噔,立刻明白了这个女萨满根本就不是阿扎古,而是别人!

“你是谁?”不等他问话,女萨满先开口了。

“你能让我先进来吗?”他探着半个身子有些不舒服。

“你先把嘴张开。”她紧了紧手里的刀,几乎要切开他的皮。

夏侯战心里叫苦,却又反抗不得。无奈之下,他只好张开嘴巴,按照她的吩咐来做事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受人威胁而妥协。

女萨满迅速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接着又在他肚子上打了一拳,便让他吞了进去。她这才松了手,竟然不怕他的反击,自顾自地坐在一边,端起茶杯喝茶。

“你给我吃了什么?”他走了进来,对着她问到,“你到底是谁?你是朝廷的人?”在没有弄清她给自己吃的东西是什么和敌我情况时,他不敢轻举妄动。

“我穿着白袍,又身处草原军营,你说我是谁?”女萨满低着头不看他,摆弄手里的精致的茶杯,“我给你吃的不过是个腐骨断肠丸。你放心,你还没这么快死。”

“腐骨断肠丸?”他皱着眉头念到,他对她的话半信半疑,“我与你无冤无仇,怎的使这种手段害我?你一直在设计害我?”

“怎么无冤无仇?你是大今朝的人,我是草原上的萨满。哈哈,你说我们有仇没有仇?我设计害你?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分明你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你说,我哪里用计了?你不来,我又怎能喂你吃下毒药?”她一边笑着一边说到。

夏侯战无言。的确,从一开始就是他粗心大意,以为她是阿扎古装扮的萨满,之后也没在确认,于是毫无防备地进来。他觉得自己很不争气,不由得怒道:“那你要怎样?你既然知道我不是你们草原人,又不去揭发我,只喂我吃毒药,有何目的?我劝你,还是把解药给我。否则……”他捏了捏拳头,骨节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否则你就要杀我?”她嘻笑道,依旧低着头,似乎不怕他突然袭击。

他见她如此镇静,胸口的怒气反而瞬间消失,转为沮丧。她的一举一动,都令他看不透,使他产生一种无力感。这种无力感,有别于阿扎古和郭琇偶尔给他带来的无力感,说不清,道不明。他平静下来:“你说,你到底要把我怎样?”

“阿扎古是谁?”女萨满突然问到。

“我的一个朋友。”

“你很关心她?”

“当然。她对我很重要。要不是我,她也不会被老魔掳走,还不知道下落。”

“你喜欢她?”

“喜欢她如何?与你何干?你还是说你想干嘛吧。如果你要我死,就痛快地一刀杀我。我不想窝窝囊囊地中毒身亡!”夏侯战怒道。

“你不怕死?”她继续问到。

“男子汉大丈夫,死有何惧?只是不知她生死如何,心中愧对她。”

“看你年纪不大,倒是条汉子。咯咯,还是先说明下你的身份吧。我想,你不会害怕透露自己的身份吧?”

“我是夏侯战。”

“你就是夏侯战?”女萨满抬起头,仍旧只露出两只绿色的眼睛,“就是那个不久前打败了黑鹰军的那个少年?”

“没错。只可惜,今天落入敌手,再无机会杀敌了。”他叹息。

她又低下头,细声笑起来,笑过一阵后说道:“你放心,杀敌的机会还是有的。那腐骨断肠丸要一个月后才会发作。所以,你现在死不了。你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你吗?因为我在练一门巫法,到了关键时刻,正需要一个少年英雄的全身精血,一直找不到。自从听说过你的名气,我特地随军赶来,就是要擒拿你去炼巫法。如今却是得来不费功夫,真叫个天助我也呢!咯咯咯……师尊在天之灵一定会欣慰的。”

夏侯战苦笑:“身为军人,即便不建功立业,也该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没想到,我的结局会是给人炼巫法。可是,你觉得我会依你吗?我现在要杀你,并不难!我要逃走,谁也拦不住我!”

“哦?那你试试看,你现在还有没有能力杀我。”

他被激怒了。可是,当他想要出招时,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半点力气,仿佛又回到了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他大吃一惊。

“当然是药力发作了。它先会让你全身软绵绵,二十天后肠子会一截一截地断在肚子里,三十天后骨头会溶解。如果有部分解药,你可以免去瘫软和断肠的痛苦。夏侯战?咯咯咯,少年英雄,咯咯咯……”她说着说着又笑起来。

“你要炼我,不会就想在这儿吧?”

“我那玄冥大法乃是秘典,岂容他人窥探?等下夜深了,我自然带着你回我草原去。掐指一算,时间却是刚刚好。咯咯咯……”

夏侯战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被带出军营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只要她二人出了军营,脱了大军的控制范围,他能翻身!因为他还有杀神剑。有杀神剑在,他也就不怕她不交出那腐骨断肠丸的解药来。他故意愤怒地脱下白袍,表现自己的无奈和认命。就在这时,他怀里放着的羊皮卷和幡掉了出来。他只是看了眼,也懒得捡起来,毕竟对他的作用不大。然而,它们吸引了女萨满的目光。

“五毒经和五毒幡怎么在你这儿?!”她激动地冲到他脚下,双手捡起羊皮卷和幡,神情变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然你以为这身袍子怎么来的?它们的主人死了。”他随口说到。

“死了?怎么死了?怎么死的?”她的语气近乎癫狂,十根玉指紧紧抓着羊皮卷和幡。

她的模样又吓了他一跳,也不知道那主人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仇人?还是亲人?但他毕竟是君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就怕了她。他傲然道:“当然是被我杀死了!不然,这两件邪物怎么会在我身上?”

“你杀死他的?当真?怎么可能,他如此厉害的一个人物,怎就被你杀死了!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昨天夜里,他一边吹着魔笛吸引毒物出来,一边使这面毒幡吸取毒物的精血。我趁他入神时机,出手杀了他,然后拿走了他身上的羊皮卷。你若是不信,他的尸体应该还在那儿,你可以找到。”他随口说到。

“你杀了我的仇人!我的仇人!”她扑在他身旁,使劲地晃动着他,然后又跪在一旁,放声哭道:“师尊,他死了!这个禽兽终于死了!我们的大仇终于得报了!只恨不是弟子亲手所杀,但您也可以含笑九泉了!呜呜呜……”她哭得十分悲恸。

夏侯战被她这么一折腾,怒气已去,心里生出怜悯。他虽然不知道她师徒二人与那男子之间的恩怨如何,但可以看出她必定被伤到了深处,才会表现这般激动。

哭过一阵后,她擦干眼泪水,对着他跪下:“恩公,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凤灵儿的恩人!我曾发誓,谁能杀死那个黑山老魔,就为恩人做牛做马一辈子!黑山老魔死在你的手里,那你就是我凤灵儿的恩人!凤灵儿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当牛做马,绝无怨言!”说罢,她匍匐在地开始磕头。

他又被吓了一跳。嘴里连说“使不得”,可是他动弹不得,便只好受了她的九拜。他心里亦是苦笑:前一脚自己还要被她拿去练大法,生死两难;不料一眨眼的功夫,情节逆转,瞬间就成了她的恩人,直叫他感叹命途难测。他见得她消停了,急忙说到:“凤灵儿姑娘,我也不要做什么恩人,你也不用为我做牛做马。杀他,完全是一件意外得不能再意外的事了。这样吧,你先给我把毒解了。我还忙着找人呢!”

凤灵儿恍然大悟,羞得脸色通红,幸亏有罩子遮住看不分明。她急忙在怀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只精致的盒子来。她打开盒子,一只毛毛虫似的虫子出现在他眼前。

“恩公,”她的声音变得羞涩和细腻,“要解你的毒,非要我的小毛钻进你的肚子里不可。它可以吃掉那颗药丸,吸收掉部分已经散发的药力。只是这个过程有点久,大概需要一个时辰。”

“什么?它要钻进我的肚子里?”夏侯战看着这只一指长一指粗的虫子,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脸色发青,“那个,凤灵儿姑娘,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它……我……太恶心了。”

凤灵儿听他称呼自己凤灵儿姑娘,心下欣喜不已,伤心的情绪一扫而光,打趣道:“听说恩公也是个英雄人物,怎的还怕一只虫子不成?要清除腐骨断肠丸的药力,非它不可,再无解药。谁能想到,它会是解药呢。”

“那来吧。”他为了尽快恢复正常,出发去找阿扎古,只能让这只虫子钻进肚子里去。他闭上眼睛,张开嘴巴,等着它进去。

她嫣然一笑,对着虫子招呼一声:“小毛,去。”。

只见这只虫子化为一道光钻进他的嘴里,顺着喉咙直下他的肚子,却没有让他感觉任何不适。

夏侯战只感觉喉咙间一刹那间清凉,尔后再无其他感觉。但他知道,是那只虫子造成的感觉。他睁开眼睛,脸色有几分不自然,面皮发烫。凤灵儿和他对视一眼又低下头去,一声不吭。他的药力尚需时间清理,为避免尴尬,于是问到:“凤灵儿姑娘,你是什么来历?和那黑山老魔又有何恩怨?那黑山老魔又有何来历?”

502章 九黎后人

凤灵儿闻言,先是叹息一声,才缓缓说到:“我师尊是草原上唯一具有九黎部落的血脉的人。九黎部落是一个非常古老的部落,是远古大巫玄冥的部落。这个部落里的人个个修炼玄冥大法。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九黎部落的人越来越少。到了一千年前,这个部落的人就几乎完全消失了。我师尊其实算不上九黎部落的人,她只拥有一丝九黎的血脉。饶是如此,她也具备了修炼玄冥大法的根基。但血脉不纯,她的玄冥大法只能发挥出万分之一的威力。后来她入世成为萨满,行走草原上,不想被有险恶用心的人盯上。他们都想要她身上的九黎血脉,从而修炼玄冥大法。那黑山老魔就是其中一人。相比于其他恶人的光明正大的比试,黑山老魔尤为可恨!”

“玄冥大法?我从一部佛道里倒是听说过。玄冥乃是十二大祖巫之一,其余诸人还有帝江,句芒,祝融,辱收,共工,后土,强良,烛九阴,奢尸比,天吴和翕兹。这十二祖巫据传是盘古肉身所化,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没想到,真有玄冥大法,那肯定是极为厉害的巫法。由此看来,你师尊是怀璧其罪啊。有这样厉害的巫法,谁不眼红?”他感叹道,其中既为凤灵儿的师尊感到可惜,又赞叹梦神机的厉害。

“你知道我师尊最后怎么死的吗?”她的眼睛又红彤彤起来,“她是为情自杀!她为了黑山老魔,自杀身亡!可是,黑山老魔并不是爱她的,只是为了得到玄冥大法的修炼之法和她的一丝纯正血脉!但她依旧傻傻地爱着他!他先是装作普通人追求她,讨她的欢心,减弱她的防备。她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很快就被他的所作所为打动了,爱他爱得昏天动地!她后来甚至都不关心我了,一心一意和他在一起。”

“在后来,他就囚禁了她。他把她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逼迫她说出玄冥大法的修炼之法。尔后,更是使用惨绝人寰的巫术抽取她身体里那一丝血脉。但他最终没有成功。在她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把她抛弃了,丢在草原上,等着给豺狼喂肚子。是我整天埋伏在黑山老魔附近,才将她救回。她几乎已经成了一具干尸,容颜不在。后来,她受不了自己的模样,就自杀了。自杀前,她告诉我不要恨他。她说她心里依然爱着他,只是怪自己太没用了。呵,多傻的一个女人!”她说到最后十分无奈。

“自古就是自作多情的人多,终成眷属的人少。你师尊遇人不淑,白白付诸了一生所爱。情字误人,爱字害人。可惜,历史上刻骨铭心的负心人故事那么多,后人还是看不透。只是,既然你师尊不恨她,你又为何非要杀他不可!你这次随营,也是想趁机杀他吗?”夏侯战问到。

他这一问,凤灵儿的眼泪水便止不住地簌簌往下流。他心慌起来,不知她为何突然就如此。“凤灵儿姑娘,你不要哭。我我说的话要是有不对的地方,你就当我没有说过,好吗?你不要哭了。”

可她依旧哭着,并且抽噎起来,真可谓是到了伤心处。很快,她擦眼泪的袖子便湿透了。但她的哭声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直直过了半个时辰,她的眼圈哭得红肿,这才变抽噎为啜泣。

这半个时辰可苦了夏侯战,内心仿佛在油锅里煎熬一般。不过他大概明白了,该是她和黑山老魔之间有直接的仇恨!

“那老魔祸害了师尊不够,后来又祸害了我!”她冷不丁地说到,“他说既然是师尊的徒弟,必然也拥有九黎部落的血脉,而且认为我的血脉比之师尊更多更为纯正。所以,他将我掳去,要从我体内提炼血脉!”

“果然是这样!”他胸口升起一团怒火,都恨自己让那老魔死得太安逸了。他有自己的标准:身为男人,利用女人,抛弃女人,简直就是耻辱,是败类!

凤灵儿不理他的话,继续用僵硬麻木的声音说到:“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了另外的方法,说只要通过阴阳交合就可以夺走我体内的九黎血脉。所以,他将我掳去,日日夜夜地凌辱了我!”

“什么!”夏侯战暴怒不已,陡然间站起身子,全身的骨节犹如炒豆子一般响了一阵,“这个王八蛋!昨晚上我就应该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将他大卸八块!等我这就去拿他的尸体来!”他正要出去,却被凤灵儿一把拉住。他能明白她的想法,只得叹息,伸出手将她扶起。

“正所谓天道昭昭,报应不爽。”他安慰道。

她点点头,还沉浸在悲伤之中。但发觉他的手搂在自己的双肩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恩公,你张开嘴来。”

夏侯战不知何意,老老实实地张开嘴巴。只见一道金光从他嘴里飞出,落在她的手掌心——是那只虫子小毛。

“我体内的毒已经没有了吧?”他看着虫子飞出,于是问到。

“不错,恩公。你已经没事了。”她把虫子装进盒子里,点头说到,“恩公,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听你的意思,是有个女伴在军营里找不到,是吗?”

夏侯战本想立即就走,但见得她怜楚兮兮,不忍心马上离开,便说到:“不错。她被一个老魔掳走,我一路追到这里的。可白天我走遍了队伍,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唉,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她真幸福。”她用细细的声音嘀咕,随后又用大些的嗓音说到:“这军营极大,十数万人,藏一个人非常方便。你找不到是正常的。而且军营里除了萨满,还有几股神秘陌生的力量。我想,说不定你要找到的姑娘已经不在军营里也有可能。”

眼见天色又晚了,过了一天一夜,他十分懊恼。他席地而坐,连连叹息,不知接下来该如何。

“对不起恩公,是我耽误你的时间。”凤灵儿自责道,“要不是我故意吸引你,说不定你还有机会找到她。是我不好。”说罢,她又要哭起来。

虽然他心里的确有怪罪她的想法,但听过她的悲惨境遇后,又哪能真怪她?若不是自己阴差阳错地杀了她的仇人,说不定两人之间还有一番恶斗,后面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凤灵儿姑娘,这不怪你。但依你之见,他们若是有犯人,会往哪里送?往汉城去还是往唐城去?”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昨晚那么大的动静,完颜天他们必然认为是你的朋友引起的。难免会以为你的朋友身份不凡。我觉得他们有可能会将她往汉城送去。毕竟,他们担心留在身边不安全。汉城那高手如云,却是不怕有人去劫。”

“那好,那我现在就动身去追,看能不能在路上截住人!”他起身就走,但凤灵儿又喊住了他。

“恩公,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此去多危险,我不能带着你!”他不肯。

“我夹在军营里,本就是要伺机报仇。而今大仇得报,继续留在这里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况且汉城那儿的高手我了解一些,可以帮助你对付他们。五毒幡你还不会用吧。我和那黑山老魔在一起见他用过,却知道口诀。你有了五毒幡,对付敌人也就会多一分把握。我又说过要为恩公当牛做马,怎能违背誓言?”她坚定地说到。

“可是,你毕竟是女子身份,怕是多有不便之处。”

“你的女伴亦是女子,我和你在一起就有不便吗?难道是你嫌弃我是个污浊之人?!要是这样的话,那你走吧。日后,我虽然不能在你身边报恩,但也会在心中祈求独角神兽,请它保佑你!”她气的背过身去。

“我没有那意思。我……”他一个不注意,又戳了她的痛处,懊恼不已,“好好好,灵儿姑娘,你执意要同我去,那便一起去吧。还有,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记在心上。你应该开启新的生活。”

“嗯,恩公,那我们走吧。”凤灵儿高兴得不理他的话,先就钻出帐篷,留下他一头雾水。

二人乘着黑夜离开了大营,往大军来的路上走去。

“我们这样走太慢了。你指路,我们从天上走。”夏侯战期望能在半道上截住阿扎古,于是唤出了杀神剑。

“你是仙道的人?”她看着浮在身前的长剑大吃一惊,“从我挟持你开始,你一直都可以杀我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动手?”

“这个……反正我们已经化敌为友了。”他想要搪塞过去,“还是快上来吧,我们抓紧时间赶路。”他纵身跃上杀神剑,又对着她伸出手。

她也不再多想,跟着踏上杀神剑。但她从来没有过御剑飞行的体验,在杀神剑飞动的瞬间,吓得花容失色,不由自主地双手环住在夏侯战的腰间,整个人也贴在了他的后背上。。她闭上眼睛,根本不敢睁开眼睛看四周。

夏侯战颇为尴尬。他隐隐感觉两团细软的肉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背上,使得背上的热度急剧升高。但却没有办法,毕竟杀神剑就这么长,两人难免会亲密接触。这也是他刚开始拒绝她跟来的原因之一。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到地面上,以察觉地面的动静。

凤灵儿很快就适应了空中飞行。当她发现自己紧紧搂住夏侯战时,立时羞红了脸。但她又心生欣喜,觉得格外满足。从上午被他抓住手的刹那间开始,她的心就一直很乱。至于后来她口口声声说要拿他去炼大法,不过就是自己想要留住他的一个借口。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意:喜欢他。说来奇怪,刚开始时他们连面都未见,如何谈得上喜欢?但这也是感情的独特之处,只需要凭一个小小的动作,一句话,它就出现了。一见钟情,未必是要对视一眼才坠入爱河。

能抱着自己喜爱的男人,她的胆子逐渐大起来。一路上无话,只闻得呼呼的风声,她只觉得寂寥。于是,她贴着他的耳根子问到:“恩公,你是修道的吗?居然会御剑飞行?还有,这剑叫什么?”。

夏侯战被称作“恩公”,觉得不便,反问道:“灵儿姑娘,你今年多大了?我今年十五岁了。我看呀,不如我们以兄妹相称或者以姐弟相称,如何?你总称呼我恩公,我觉得不好意思。或者,你叫夏侯吧。我们真不用客气。我也不会要你为我当牛做马一辈子。”

“我十八了。”她大大方方地说到,“你不喜欢我称呼你恩公,那我就叫你大哥吧。”

503章 蚩尤后人

“噫,明明是你比我年纪大,怎的还作我妹妹?我是无所谓,只怕占了你的便宜。”他觉得好奇。

“我从小无父无母,有记忆起就只有师尊在我身边。但师尊待我严厉,平常除了修习巫法,就是要我读书学习。一直到现在,我的生活都很孤独,毫无乐趣。当看到其他的女孩子有伴陪着时,我就羡慕不已。那时我就渴望,渴望自己有个哥哥。这样的话,哥哥就会保护我,陪我玩,给我找玩具。所以,我就想要个哥哥。”她倾诉着。不过,她内心真实的想法远不止如此。因为她年纪比他大,又非少女之身,若还端着姐姐的身份,她对他的喜欢还怎么见得光?她要做的,就是将自己比作可怜兮兮的小妹妹,以此来博得他的同情和喜爱。

“那我俩的想法太相似了。从小到大,我一直希望自己有个妹妹呢!后来有一个,是我的陪读丫鬟,我一直把她当作妹妹。我们关系十分好,不过她从来没有叫过我哥哥。只可恨,她被人所伤,至今昏迷不醒。”夏侯战说到。

凤灵儿也不多问,甜甜喊了他一声哥哥,又说到:“哥哥,你不要总是灵儿姑娘的喊我,我不愿意。既然我是你的妹妹,就喊我灵儿吧。不然多见外。哦,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他听得她的声音俏皮起来,心情也放松了一些,解释道:“我不是修道之人。我能御剑飞行,完全是因为脚下这柄剑,而不是因为我。它叫做杀神。哦,你要感谢就感谢它吧,是它杀死了黑山老魔。”

“有这样厉害的剑?”她身为萨满,跟着师尊修行了十几年,认识并听过不少厉害的法宝。只是凭法宝就能杀死黑山老魔,她是第一次听说。“那杀神剑不知道和国师手里的五色羽扇比谁更厉害。”

“五色羽扇,那是什么宝物?”他留意道。

“据说也是远古留下的宝物。我听师尊讲,五色羽扇是一只孔雀尾巴上的五根翎炼制而成。此五根翎代表着五行,异常沉重,内有洞天,神通广大。当年那主人使五色羽扇叱咤天地间,无人不落入其中。被困住的人除非神通在那主人十倍之上,否则就逃不出去。那国师也正因为有此宝贝,才能称霸草原萨满,镇压群雄!但他也没有完全炼化五色羽扇,但能使用它的一些本领。他的高度,远远超越了他的师傅和祖师。他这次出山,据说也是为报他师傅的仇。”灵儿解释说。

“有这样的宝物,的确是可以镇压群雄。难怪厉害的诸如黑山老魔、天尸无极和骷髅鸿也不敢造次,乖乖地俯首称臣。”夏侯战点点头,“报仇?他师傅是被道门杀死的吗?有这样的宝物,不应该呀。”

“他师傅不是被道门的人杀的,而是被一个来自大今朝的毛脸猴杀死的。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据说,杀死他师傅的人是个半圣高手。”她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一说出来,“但国师这次出山,想必是认为五色羽扇可以制服那人吧。”

他仔细一想,便认定她所描述之人是安贝。无论是实力和外貌,都和安贝相似。而且五年前他和安贝的确在草原,闯了巴伦的大营,并且杀了一个老者。

“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他在心中想到。

“你怎么不说话?怕了?也是,你身为大今朝的将军,早晚要和他对上。我觉得,你们会输!这次草原的萨满几乎全部出动了。昨天夜里来的两个小道士虽然厉害,但根本不是对手。有好几个厉害的萨满都没有出手呢!哥哥,不如你和我一走了之。我们一起修炼玄冥大法,功成后再出山。”凤灵儿突然说到。

“断然不行!”夏侯战拒绝道,“我身为将军,岂能临阵脱逃?是为不义,这是其一。其二,置国家和百姓安危不顾,这是不忠。其三,我夏侯家族向来以武道立家,我还要发扬光大家族,若是就此离去,就是不孝。阿扎古对我有恩。她因我不见,我又怎能丢下她不管?!对手再厉害,也不能吓退我!再厉害,明知是死,我也要与之对上一两场!”

她听他的语气如此坚定,就知道心里的小算盘没用了。她说到:“果然是少年英雄!哥哥,从今往后,我就在你麾下了。我也能帮你抵挡那些萨满。”

“可你不是草原人吗?还是萨满。你帮我,会不会不好?”他问到。

“我们萨满,向来人情寡淡,更不会有什么国家大义和民族情结。我们行事,完全是由着自己的喜好。我玄冥一脉本就单薄,没有固定居所。那国师要来收我,也不一定找得到我!我不怕他。所以,我帮助你没有什么不好。等我玄冥大法一成,凝炼出白骨剑,未必就不可与国师一拼。师尊说过,玄冥大法是最厉害的巫法,其威力盖过了草原上任何巫法。那时,我说不定就是草原上的国师呢!”凤灵儿信誓旦旦地说着。

“你的玄冥大法如何能成?不是说要我的精血吗?你说要多少,我提供给你,帮你早日练成大法!”他想起在帐篷里她说的那些话,不由问到。

她顿鄂。说要他的精血练玄冥大法,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她师尊练了三十年都未成,她哪里能这么快练成大法?过了一会儿,她只得道:“呃,你的精血只是练大法的一个小环节。其实,连这门大法极为复杂。穷尽我这一辈子,能练成的概率微乎其微。我这样说,只是……只是……”

夏侯战笑了笑。他并未想到凤灵儿心里的真实想法,只是觉得她可爱,更感动于她刚才说的那番话。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箍在他腹间的手,安慰道:“巫法和道法也是一家。我虽然没有练过道法,但也知其难度极大。玄冥大法又是巫法起源之一,其难度更是远胜其他的巫法小枝。你不必气馁。说不定,你就有这样的机缘练成呢!到时候,灵儿你说不定就是天下第一厉害的人物呢!”

“你真这样认为吗?”她把脸贴在他的背上,轻声问到。

“当然。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做什么事,只要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做好。不然为什么有人能修炼绝世功法,驱使绝代法宝呢?就比如说圣境高手,凤毛麟角,但还是有人能练成。我们现在距离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还远,但只要努力,就有成功的希望!你被你师尊挑选为继承人,说明你的潜在资质非常强。相信自己,灵儿。未来,你就是那个最厉害的人物!”他继续鼓励道。他哪里想得到,今夜他对她所说的话,在将来竟然都成真。

凤灵儿只觉得心中一阵甜蜜。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暗中下定决心,要努力修习,尽早练成玄冥大法,以求能够帮助到夏侯战。而夏侯战俨然成为了她今后生活下去的精神寄托。夏侯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成为她生命最重要的那个人。

一夜的追踪,夏侯战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阿扎古的痕迹,仿佛她根本不是被带去了汉城,而是去了唐城。但他仍然决心在汉城搜寻一番,如果依旧没有找到她,那她在唐城的可能性就更大。他再折回去,只是浪费时间罢了。按他的估计,她暂时还不会有危险。

在凤灵儿的指引下,二人在距离汉城以外二里远的地方落在了地面上,打算潜入城中,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作萨满的打扮,装作是凤灵儿的同门师兄。这样一来,草原士兵根本就不会去盘问他们。

在空中飞行时,他大致领略了汉城的格局。只见这座城四四方方,由高大厚实的青石城墙围住;内有纵横各九条大道,支路巷道有几百条之多;其中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房屋,约摸有上万间,很有规律地被分成八十一个块区。那最中心的一块是原城守等官员居住的地方,现在则成了草原八王子巴伦的公署。

这座城虽然宏伟,城墙也坚固。但是他觉得这城丢得一点都不冤枉。毕竟草原人精锐尽出,萨满随军,普通的将军士兵又如何抵挡?他又觉得无奈,因为放眼望去,除了南向是平原,东西两向都是绵延的山脉,易守难攻。他料想将来,这座汉城会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毕竟在它身后还有青城与齐城与它遥相呼应,随时支援。可只要攻破了汉城,另外两城却也失了屏障,草原人很快就要退回去草原。这会是最终的结果,但结果何时会出现则是一个未知数。

两人进了城,在一家面馆僻静的位置坐下。

“哥哥,你有什么计谋吗?要找阿扎古姐姐,须得去公署里的大牢找。不过,那大牢被巴伦改造过,用了不少劳力开挖,多挖了一层出来,现在有十层了。每一层都有一位萨满坐镇,实力都不弱。如果我们要闯大牢,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凤灵儿说到,“不过,巴伦在城里还有许多其他的秘密据点,我不是很了解。姐姐也有可能关在其他地方。”

“我现在也难以判断阿扎古会不会关押在大牢里。她是完颜天送来的人,巴伦应该会格外重视。但正是因为重视,所以更难猜测她会被关在哪。我想,还是先去会会巴伦吧。说不定去见他一面,就能得到一些关于阿扎古的消息。”夏侯战皱着眉头道。他觉得毫无头绪地去找,是行不通的,反而会打草惊蛇。

“万一他认出了你怎么办?不就自投罗网了?”她惊讶于他的想法。她在路上已经知道了他和巴伦之间甚至和国师之间的仇。。

他摇摇头道:“五年了,我的样貌较之以前有些变化。何况我还有罩子,他怎么能看清我的真面目。这也是必须要走的一步。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五年前我闯了他的大营,今天自然也要再去一次。不过,灵儿,我二人以你为主。到时候就说我是一哑巴,我的身份也由你编造。我不说话,露馅的机会就会少些。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们能不能见到巴伦?你原本该在唐城了这时候,出现在这里会不会引起怀疑?”

她同样摇摇头说:“萨满行事本就随性而为。巴伦虽然是王子,也管不到我。我就说临时起意回草原请个朋友出山报仇,他能说什么?哥哥,到时候我就说你是蚩尤大巫一脉的传人,修的是蚩尤大法。我听师尊讲过了,蚩尤一脉也早已了无踪迹,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你突然出现,冒名顶替了蚩尤一脉,谁也不敢说什么。”

504章 副流主

“那他们要是试我的巫法怎么办?我不会。”夏侯战考虑道。

“这个……”凤灵儿紧紧咬住自己的食指,只露出两瓣朱唇,“哥哥,你怀里不是有黑山老魔的五毒经吗?我现在教你。你先练一练。如果真有人要试你,你就拿五毒经应对一下。其他的交给我来应付。”

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在随机应变了。

二人吃过早饭后,便往巴伦所在的公署去。那公署附近警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等人靠近大门围墙十丈近,立刻就会被士兵拦住。而在一些暗处,更是强弓暗驽无数。原本萨满在城中可以畅通无阻,但到了此处也须得言明身份和目的,才能在士兵的带领下进进出出。

“比之当年的大营,防守更为严密了。这个巴伦,当初真该一刀杀了他。说不定只是当时麻烦些,现在却要省下不少事呢!现在他势力越来越大,身边的能人异士也越来越多,想杀他就难了。现在,草原人在帝国境内的行动的每一条命令,几乎都是从这儿发出的。当真是一招失算哪。”夏侯战打量着公署附近的守卫,又想起当年往事,心里生出后悔来。

“二位大师,这里是汉城王殿下的禁区。没有殿下的手谕或者命令,您们不能进去。”一个士兵拦住二人,客气了一声。

凤灵儿沉声道:“你去禀告一声,就说九黎部落的凤灵儿为殿下寻了一位大师来助阵,特地前来拜访。这位大师巫法本领极高,乃是蚩尤部落的传人。”

那个士兵先是听了九黎部落,又听到蚩尤部落,不由得内心震撼。这两个部落都是草原历史上极富盛名的远古部落,但都早已消失,只靠祖辈口口相传。可以说,这些个远古部落在草原人心目中的地位能和独角兽相当。他赶紧答应下来,匆匆进门去禀告了。

公署里,巴伦正和一东洋人谈话。这东洋人神色倨傲,却不把他放在眼里,惹得他十分不爽,但毫无办法。

“长谷川君,不知道你们岛国何时出兵大今朝?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我们从北进攻,你们从东北进攻大今朝。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巴伦赫然说的是岛国话。

这个东洋人姓长谷川,名辰雄。他长得瘦弱,但了解他的人都不敢小觑他,譬如高傲的巴伦。不仅是因为他实力不俗,而更是因为他的地位——流影派的副流主。流影派的流主是岛国实际上的统治者。他既是副流主,因此,论地位一点都不比巴伦低。

“我们岛国想要出兵大今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有陆路和海道两条路可走。海道危险,每次只能走一两千人,根本侵略不了大今朝,只能给他们挠痒。至少目前看,这条海道并没有实际意义。流主的想法是,先拿下郦高国。以郦高国作为陆地跳板,调兵遣将,从大今朝的东北方向攻入。”长谷川辰雄缓缓说到。

“那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拿下郦高国呢?虽然现在形势对我军尚好,但长久下去,我们草原之力根本难以抗衡大今朝的国力。只有我们联手,让他两面甚至三面受击,才好瓜分他!你们迟迟不动手,是想等我草原耗光了他,你们再出手吗?”巴伦叫嚣道。

“平心静气而论,我岛国的实力比不得草原王庭。我岛国又怎么会做出这等唇亡齿寒的不义之举呢。巴伦王子言重了。只不过,眼下岛国只有先拿下郦高国,才好进攻大今朝,这是必须要走的一步。至于何时可以拿下郦高国,这也不好说,少则六个月,多则一年半载罢。”长谷川辰雄依旧不急不躁地回答着。

其实,流主虽然在光明教的斡旋下和草原王达成了共同进攻大今朝的协定,但他并不想完全服从协定,或者说听从大主教的意思。但他的野心又是巨大的。他的真实策略是,先让草原军队和大今朝耗上几年,最好两败俱伤,岛国再趁虚而入,占领绝大多数的土地;在草原军队和大今朝作战的几年时间里,大今朝必然对附属国郦高国无暇顾及,对东海南海之岛屿也力不从心,岛国便在此期间内一一占领,作为后期对大今朝作战的休养生息之地。毕竟,从岛国投送兵力是有一段相当长的路。他此举,可谓是打的如意算盘,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长谷川君,希望你这次回去给流主大人转告一句,就说时不我待。如果他真想坐收鱼翁之利,最后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时候,大主教那儿他也不好交代吧?若是他尽快出兵大今朝,牵制住这个庞然大物的部分实力,那我们还是有机会战胜瓜分它,否则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巴伦神色凝重。

长谷川辰雄道:“自然。殿下的话,我会代为转告。为了表示诚意,流主大人特地吩咐我带来了二十名地忍,以帮助殿下做些秘密的事情。”

“二十个地忍?”巴伦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了解地忍的地位,在流影派里仅次于天忍,相当于道门里的长老,实力不凡。忍者擅长隐藏,杀人于无形,有着妙用,比光明教派给他的嗜血族更方便,用作军事行动里的斥候,简直太合适了。

“不错。流主大人说岛国的军队一时半会儿出现不了在大今朝的境内。为了履行契约,他老人家只好派出精英来。但想必殿下也知道,岛国内的淫佛派还没有铲除,流影派暂时腾不出更多的力量来帮助殿下。流主大人亦是希望在殿下的指挥下,能够直下大今朝之帝都。届时,他将在帝都朝拜你。”长谷川辰雄道。

巴伦心情好了许多,听他提及淫佛派,于是问到:“长谷川君,你们流影派和淫佛派的斗争进行得如何了?内患不除,将来可就危险大了。这淫佛派虽然荒淫无度,但也属于佛教一支。要是他们向灵山求救,那佛王会出手也不一定。”

“淫佛派虽然厉害,但一直被我派死死压住。不久前,流主大人号召岛国全民,已经掀起了一场灭佛的运动,最终使岛国内只存在神道教。不瞒殿下,现在双方的战斗如火如荼,形势对我派大为有利。那淫佛派也就存了几个据点,首尾顾不相及,被一一惨灭,只是时间问题。”长谷川辰雄作为流影派的副流主,不在岛国内击杀淫和尚,却来大今朝与巴伦议事,显然是流主还存有余力。

“好,我也等着你们流主的好消息。如果你们如果需要援手一举击杀佛主,就通知我。我会请国师前往帮助你们。”巴伦考虑到礼尚往来,就假惺惺地客气了一句。说到国师,他是无论如何都会让其离开自己半步的。

长谷川辰雄见事情说得差不多,便要告辞,又突然说到:“哦,殿下,昨天我一行人从完颜天将军那出发,带了个女子来。完颜天将军嘱托我将她移交给你处理。现在她被关在了我流影派在汉城的办事处。看样子,那是个婆娑国的女子,但身份未知。这里还有一封完颜天将军给你的信。”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巴伦。

巴伦接过信,大致看了一眼,露出疑惑的表情,对他说道:“谢谢长谷川君。来人,随长谷川君去拿人。拿了人后,关进大牢第十层。”

“那就告辞了。”长谷川辰雄转身离开。三天前,他就带着二十名地忍先相遇了完颜天的大军,于是滞留了几天。前天夜里萧潜二人闯营,他当时也在,但没出手,也没泄露踪迹。至现在面见巴伦,也绝口不提当夜之事,可谓心机难测。

等长谷川辰雄离开后,国师走了出来,现在巴伦的身旁。他一声不吭,目光深沉。

“国师,你先看下完颜天来的信。”巴伦把信交给国师,然后坐回到案台后,“中土神州道门出手,早有所料。不过这二人去营里劫营,似乎与这个女子有关。信上说,她有可能是婆娑国阿育王的侄女。国师,你怎么看?我已经让人把她关在大牢第十层了。”

“殿下想怎么办?”

巴伦沉思了一会儿说到:“若她真是阿育王的侄女,那就好了!阿育王膝下无子,可以说,她就是婆娑国未来的女王!若是我可以娶了她,婆娑国不也就在我的掌握中吗?到时候我的实力就会空前强大!假若婆娑国也对大今朝出兵,我何愁打不下大今朝!但她的身份还不确定,毕竟我也没有见过她。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个公主的的确确在大今朝!”

他继续打着自己如意算盘:“不过,在确认她的身份同时,我还要用她做鱼饵,看看会有怎样的对手上钩!”

“如果是婆娑国的高手呢?殿下此举,岂不是坏了你的大计?”国师疑虑道,“不过,城里耳目众多。尤其是平原军的伏查营,四处渗透。倒是可以借这个女子做做文章,看能否抓捕几个伏查营的人。”

“平原军和我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一直是我和陛下的心腹大患。但李木颇有实力,手下也厉害,尤其是伏查营,使他多了几百双眼睛!好在他有牵制,没有出兵,否则也是个麻烦。如果能消灭他伏查营一些人,对他也是一种打击!国师,具体怎么设计,还要劳烦你。同时,我也会派人联系婆娑国的使者,看看她到底是谁。”

“好的,殿下。”国师点点头。

就在这时,门口那士兵出现在巴伦面前:“殿下,门外有九黎部落和蚩尤部落二位大师请求拜见殿下。”

“不久前有个九黎部落的凤灵儿在,怎么又多了一个九黎部落的?还带了一个蚩尤部落的人?”国师一听,好奇起来,“现在世乱,乱七八糟的人都出来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殿下,不如让他们二人进来。若真是两个部落的人物,实力定然不弱。那样的话,我们大军也会多两个得力助手。”

“好,请两位进来。”巴伦挥挥手道。。

夏侯战和凤灵儿正在门口等着,便见得一东洋人走出。他和东洋人只对视了一眼,再无其他的任何交流。不过,他能感觉到,这个东洋人实力不弱。但他更好奇,为什么这个东洋人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东洋人透着倨傲,实力也深藏不露。而且能随意进出这里大门的人,都不是普通的人物。看来,东洋的岛国也来和草原人勾搭了。岛国人本就不安分,为非作歹。数百年来就有不少岛国人流浪在帝国沿海一带,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各朝各代的官府都难以剿灭。听说琇儿的母亲就是让东洋人给杀的!哼,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为她报这个大仇!杀光岛国人!”他在心里想到。

505章 以假乱真

“你在想什么,哥哥?”凤灵儿问道。

“好奇刚才那东洋人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东洋人?那人就是东洋人吗?”她往前追了几步,“我最恨东洋人了!师尊说,东洋人与我有杀父杀母的不共戴天的大仇!”

“嗯?你不是草原人吗?怎么会跟远在东海之外的岛国的东洋人有仇?”夏侯战惊讶道,“难道东洋人还在草原上行凶,杀人放火?”

“其实,我不是草原人!我师尊说我家在中土神州的闽南地区。她是在哪寻到我的,当时我被我娘藏在怀里,躲过一劫。”她恨恨地说到。

“原来你是帝国人!”他还没有见过她的真面容,才生此误会。至于她会帝国话,他到不是特别奇怪。他又问到:“九黎部落不是在草原上吗?怎么出现在大今朝了?”

“这就是我师尊的过人之处了。她认为,草原上的九黎部落是灭绝了。但难以说,九黎部落在数万年的时光里一直生活在草原上。他们有可能迁徙了。正是如此,我师尊才寻到了中土神州。”

“那你师尊为何就认为你有九黎部落的血脉呢?”

“因为我与生俱来就有特异功能呀!”她解释道,“我师尊便是如此。所以,她认为拥有特异功能的人便是具有九黎部落的血脉。这个部落的人,每人生下来就具有不同的异于常人的能力,比如吞火,下雨,放电等等。”

“那你有什么本领?”

“我可没那些本领。我就是可以和动物沟通交流。我师尊倒是厉害,能呼风唤雨。后来她修炼了玄冥大法,就更厉害了!”她回忆道。

“我倒觉得,你的本领更大,而且更可爱。”夏侯战对她露出一个微笑,“不瞒你,我也有个特异功能,就是吹口哨可以吸引动物。照你师尊的说辞,那我岂不也是九黎部落的人?你师尊言过其实了。那玄冥大法也未必是九黎部落的专用巫法。一般人修炼不了玄冥大法,很可能因为他们不是巫人。所以,修炼之人应该强调巫人的血脉,而不是强调九黎部落的血脉。”

“你说得也有道理。的确,师尊怎能分辨谁的血脉是不是九黎血脉呢?咯咯咯,哥哥,你真厉害,竟然能解了大惑!你真是太厉害了!你说你的声音能吸引动物,那我们也是有缘了!说不定,你也是个巫人呢。”凤灵儿十分高兴。

“不可能。我祖祖辈辈没说过谁有特异功能,我的声音也也未必就是特异功能,所以怎么可能有巫人的血脉?灵儿,你说你恨东洋人,我也恨他们!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岛国闯一闯,杀这些东洋鬼子报仇!”

他话音刚落,那个士兵就出门来,恭恭敬敬地请二人进入。绕了十几条走廊,二人出现在巴伦的眼前。

巴伦的模样,较之五年前无甚变化,只是给夏侯战的感觉似乎更稳重了一些,不再似当年那么轻狂,但阴险狡诈的气息也愈加浓厚。这一刹那,他没有表露自己的任何想法,不动声色地站在凤灵儿身后,完全由她去应对。

“殿下,九黎部落凤灵儿有礼了。”凤灵儿先前见过巴伦,是以认得,接着指着夏侯战介绍道:“这位是蚩尤部落的传人,叫做蚩战,只不过天生哑巴,说不了话。我在营中时,碰见了仇人黑山老魔,于是特邀了蚩战,将其斩杀。黑山老魔可恶,但我等毕竟在殿下帐下效力,特来请罪。请殿下治罪。”

“什么!你们竟然杀了黑山老魔!不可能!”巴伦失声喊到。黑山老魔之所以能称为老魔,自然是魔道高深,实力雄厚,是受了国师五色羽扇的胁迫才服从于他。眼下两个年轻萨满扬言杀了老魔,他自然不信。

“此老魔用心险恶,辜负我师尊在先,侮辱我在后。此等大仇大恨,就是倾尽天湖之水也难以洗刷!不杀他,我此生难安!殿下,你若是不信,且看这是什么。”凤灵儿从怀里掏出五毒经和五毒幡,在巴伦和国师面前晃了晃。

国师叹气道:“不错,是他的法宝。只是,大敌当前,你们不该如此。任何仇恨,都应该在大战结束后再作了结。你们这般作为,实在不该!”他的语气虽然平和,但透着严厉,无形里带着威严。就算夏侯战听来,也觉得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

凤灵儿连忙对着国师行礼,显然亦是畏惧,“国师明鉴,仇人不死,我又如何能安心为王庭效力,为草原子民谋福?而我又正是作此想法,这才来向殿下和国师请罪,继续留在军中效力。为表诚意,我留住了蚩战,请他一同为殿下效力!”

“你们究竟有什么能力,竟然能杀死黑山老魔?!”巴伦皱着眉头,觉得不可思议。他早从国师那一一了解每一位为他效力的萨满,深知凤灵儿之实力一般。他甚至还作过想法,就是想娶她。因为他从她的声音就能判断,她是个美人坯子。他又打量了一下夏侯战,却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殿下,光是凭我一人之力,自然杀不死那老魔。不过,有蚩战兄助阵,老魔他就在劫难逃!”她信誓旦旦地说到。

国师走近夏侯战的身边,目光如炬,仿佛要透着白袍子看透他:“凤灵儿,你是九黎部落的人,此可以由你的师尊作证。但蚩尤部落一脉,早无踪迹,数千年见不听有传闻。你说他是蚩尤部落的人,我不信。但你们毕竟杀死了黑山老兄,实力定然不弱。你不强,那便是他强了。年轻人,不如你施展一二,让我看看你实力到底如何,又到底是不是蚩尤部落的人。”他的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夏侯战听的。

巫人的手段,似魔又不似魔,具有魔的血腥,又拥有魔所不具有的邪性。因此,凭借这两个特征,倒是可以分辨出来。

凤灵儿面露难色,不想国师会出这难题,暗道不好。不过夏侯战却早有所料,胸有成竹。他和国师对视了一眼,毫不畏惧,然后往后退了几步。他摊开手掌,什么都没有,但慢慢地,一柄通体褐色的长剑出现了。

此剑古朴,但嗜血的气息十分强烈。而这种气息,在场除了国师和夏侯战,凤灵儿和巴伦都感受不到,因为他们二人境界不够。国师惊退了几步,瞪着眼睛张开嘴巴,愣是说不出话,真是个目瞪口呆!

“国师,为何如此吃惊?”巴伦来到国师身边,再次紧锁眉头,“此剑最多就外形古朴一些,宝库里一抓一大把,有何个惊奇之处?”

夏侯战心里冷笑。一路上他便想了办法,觉得杀神剑可以以假乱真,蒙混过关。眼下,他已然恐吓住了国师。

国师过了好一会儿,指着杀神剑道:“这……这难道是传说中蚩尤的佩剑——蚩尤剑?杀气滔天啊,杀气滔天啊!这可是与轩辕剑齐名的宝剑啊!有了这剑,实力不可谓不强!杀那黑山老魔,不足道哉啊!”

夏侯战趁热打铁,又吹起口哨来。只听他哨声一起,十几个呼吸过后,大厅里干干净净的地方都有螳螂壁虎等小动物爬动,帘子和柱子上甚至还出现了蜘蛛。这些东西在平时根本就看不到,但此刻都齐齐出现,大有向他靠拢的趋势。他见得声势造的差不多了,便不再吹动口哨。哨声停下的刹那间,这些小东西纷纷快速逃避,一下子就不见了。

“难道你真的是蚩尤部落的传人?”国师心里已信了七八分。

他点点头。

这一幕,凤灵儿也吃了一惊。

“真是没有想到,蚩尤部落还有传人在世,还持了蚩尤剑。果然,这是天助我草原哪!殿下,有了蚩尤剑,还有本座的五色羽扇,足以扫荡中土神州道门了!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殿下的心愿一定可以实现!”国师感叹道,眼中竟然噙着泪花。

巴伦见状,立即露出一副讨好的脸色,对着凤灵儿和夏侯战道:“九黎部落和蚩尤部落是草原上的远古部落,威望尤其厚重。据传谁能得此二部落相助,就能得天下!凤灵儿姑娘,蚩战兄弟,你们是此二部落的遗孤。你们能来助我,我就是得到了你们二部落的相助,那我便是天命所归!快快看座,吃杯热茶。”

于是,四人分别入座,又有婢女奉茶。

国师问到:“凤灵儿姑娘,你是从何处寻到了蚩战?为何草原上从来没有流传过他的故事。本座在草原上待了四十多年,蚩尤部落还是第一次听说。”

凤灵儿这会儿心中大定,按照先前的计划说到:“那还得从我从黑山老魔的魔爪里逃出后说起。那年,我负了重伤逃出,在一处草地里昏迷不醒。等我醒来时,我身处于一处洞穴里。蚩战便在一旁。刚开始时,我也并不知道他就是蚩尤部落的人。只后来看他使出的剑奇特,又能同我一般与动物有缘,结合师尊在世时提到过的关于蚩尤部落的信息,我就猜测他的身份。我问他叫什么,它只在壁上刻了蚩战二字。于是,我肯定他就是蚩尤部落的后人!那段时间,我向他诉说了我的遭遇。他见我可怜,便要为我报仇。只老魔行踪不定,这才没有成功。不久前,我响应国师的号召,入军效力,撞见黑山老魔,才又折回草原,请了蚩战一同击杀老魔!”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老魔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有了二位相助,本座也犹如添了左膀右臂,殿下也是多了两员高手。”国师深知形势不由人,这便开始抬高二人。

巴伦也跟着道:“国师说得对。那老魔目中无人,喜无形,怒无色,令人难以琢磨。若不是国师用大巫法压制住他,只怕他还不肯为本王所用。如今死了便死了,也不可惜。倒是凤灵儿姑娘,吃了那老魔大亏,受了不少委屈。”

“谢殿下垂怜。只要那老魔死了,我的耻辱和委屈就洗刷干净了。我心如今亦是一尘不染,只求早日修成玄冥大法。”凤灵儿说到。。

巴伦又说到:“凤灵儿姑娘,其实本王早就听说过你,心中亦是爱慕。而且本王,也对玄冥大法颇感兴趣。本王想……嗯,想与姑娘双修,不知意下如何?”他倒是直爽,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始料未及,稍稍一想,又觉得自己受了轻浮。萨满之中也不乏有双修的巫侣,但都是熟络许久才互生情愫的师兄妹或者师姐弟。双方既要有感情基础,也有相同巫法的积淀,这才有双修的可能性。素不相识的人说要与另一人双修,就好比陌生人在街上偶遇自己就说要双修,对另一人来说就是戏谑。何况她更已有喜欢的人!她面色一寒,粗大的袖子一甩,一支小拇指粗一指长的白骨飞出,钉在了巴伦的案台上,距离他的手掌也只有半尺。

506章 意外相见

“殿下,双修之事莫要再提。我虽然受过侮辱,但并非轻薄之人!殿下若要苦苦相逼,我也只能以命相搏。”她寒声说到。

巴伦吓了一跳,又暗中窥得国师摇头,便赔笑道:“是本王唐突了。本王就是想跟灵儿姑娘开个玩笑。灵儿姑娘何必大动干戈?本王中午要设宴款待二位部落传人,昭告众人,为大家树立信心!”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夏侯战见巴伦又贪图凤灵儿,心里怒不可遏。恰在这时,他想起了博古娜拉,同样是个命运悲惨的女子。他不由得生出尽快去见她一面的心绪。

国师感受到他这一刻的怒气,但只当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以为她和凤灵儿有情愫。毕竟,两个远古部落的传人在当世凤毛麟角,若是能结合在一起亦是天命。他附和道:“二位,不要拂了殿下的一片苦心。”

凤灵儿点点头,答应下来。他们来此本就有所图,怎会来去匆匆,做无用功?

中午时分,巴伦命人在公署内排宴。到场数十人,除了国师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萨满,其余皆是大臣。这些大臣听说汉城王得了九黎、蚩尤两部落的后人相助,纷纷惊奇不已,都感叹草原大兴,灭亡中土神州在即。

“众位,今日本王设宴款待两位来自远古部落的传人,一来表示敬意,二来是要昭告,我草原大兴之日来了!”巴伦举杯喝道,心情十分舒畅。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一个机灵的臣子立即呼喊道。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随后,其他的臣子也跟着附和。

“来,大家举杯,痛饮!”巴伦先干了一杯,将空杯子对着凤灵儿二人晃了晃。

凤灵儿不胜酒力,却只是抿了一口。夏侯战身为男子,却不能太过小气。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但时刻保持罩子能遮住脸颊,以免露了身份。

众人都喝了酒,立刻就有婢女上前添酒。一婢女刚好来到他面前时,他顿时深呼吸了一口气,差点没能拿住手里的杯子。这女子的面貌他印象深刻,不是别人,正是博古娜拉!但博古娜拉只是暼了他一眼,并没有认出他来,又继续给隔壁的人添酒。

“原来她潜伏在这儿!”他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挪动了一下,但他又克制了。他明白,这个时候他需要冷静,否则会害了她。不过,他内心开始激动起来。他是真未想过,五年后,他们会是以这种方式再次相见。

宴席之上,少不了一番吹嘘的话。但他装着哑巴,倒省下了许多精力,只是耳边呱噪了。他只管举杯应和,心里想着如何与博古娜拉碰个面。他必须与她见面,争取救出阿扎古后,几人一并离开汉城。

宴会结束后,巴伦安排了二人留宿公署,并要晚上再宴。众人都道好。

“国师,你觉得那蚩战如何?”巴伦和国师回到大厅,心里觉得不是十分信任夏侯战,“这个人一双眼神,我总觉得有些熟悉。只是,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我隐隐觉得,这个人不是善类。尤其是不说话的特点。他到底是真不能说话,还是故意不说话,想掩藏什么呢?国师,难道你没有特别的感觉吗?”

“殿下是说,你对这个蚩战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国师捋捋下巴的胡子,幽幽说到,“这个人本座也看不透他的实力。但是,他的佩剑和那特异功能,可以证明他是巫人血统!会不会,是这个人以前不是萨满,只是大街上的一个普通人,这才与你见过?不过,他不说话这一点,的确存有疑点。但他又有什么意图呢?难道他一个巫人,不帮助草原人而去助中土神州?”

“我想派人去监视他。你看如何?”巴伦询问道,“长谷川辰雄刚刚留下了二十个地忍。地忍的实力颇为强大,又擅长隐匿气息,暗中监视人是非常合适的人选。而且长谷川辰雄留下这些人,也未必就真是要给我用,说不定也是刺探我这儿的情报。不如,我来个借刀杀人!地忍若是被发现,打得过便知蚩战实力一般,打不过,死了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本座以为,此举可行。岛国的流主不是前辈,据说已是半只脚踏入圣境的人物。他岂会甘愿帮我们,帮光明教?说不定,他现在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等我们把大今朝消耗得差不多了,他们刚好趁虚而入,一举吞并大今朝。哼,也是个狼子野心的人物!但他太不实际了。论战斗力,岛国哪里比得上我们草原骑兵厉害?过高的估计自己的力量,最终只能吃亏。若是跟着我们一起发动战争,却还有一丝获胜的机会!”国师对于流主的表现也有些恼火,言里言外透着对流主的嗤笑。

“国师,你能战胜半圣人物吗?”巴伦小心翼翼地问到。

“本座祭炼五色羽扇三十年,一年前才出得关来。本座对五色羽扇的应用,已然超过了历代祖师。当年始祖凭着这柄五色羽扇,上至三清道祖,下至一般的神仙人物,无人不被五色羽扇刷中。只不过三清道祖过于强大,始祖是以刷中了但镇压不住,才反被制住。其他人,皆被镇压在羽扇之内脱身不得。如今这柄五色羽扇在本座手里,真正能发挥的威力不足始祖手里时的千分之一。不过,如今各道之人也非比当年的神仙妖佛,即便是圣境的高手,本座也有信心镇压得住!”国师面无表情地说到,但浑身透着自信。他之所以能成为草原王庭的国师,也是凭借着他在这一年里收服了绝大多数的萨满,这才稳稳当当地坐上国师的位置,比他师尊的地位还高。

“有国师此言,我心甚安了。说实话,中土神州的道门是股不可小视的力量;流影派同样深藏不露;西边的灵山虽然与世无争,但其力量之强之大,同样不容小觑。还有光明教,更是虎视眈眈,野心之大,恐怕是旷古少有!”巴伦的确成熟了许多,不再是当年那个糊涂蛋,能分析时事,也有自己的见解。他对光明教尤为不满,但又对光明教无可奈何。因为光明教的势力太强了,它是真正意义上的****,超过了世界上任何教派和国王乃至帝王。

“那个大主教不简单。不过,他的计划虽好,但毕竟离得远,而东方世界国家教派林立,根本建立不起来他所谓的东方教区。即便是求同存异,亦是不可能。除非,他的军队能直接开到东方来,扫荡一切,然后建立新的之国。但这几乎不可能,起码还需要几年的时间。殿下,其实我们最大的对手,是中土神州的道门。那些道门历史悠久,积淀深厚,几乎每门每派的祖师都是远古时期的成名人物。其功法,法宝,数不胜数,厉害无穷,远远不是我们这些巫师所能比肩!同样也不是他流影派和光明教能够比肩!这世上,只有灵山的功法和法宝能相提并论。”国师感叹道。他对世界上各派的实力心里都有个数,而不是盲目自大。但他对这场战争抱着的也不是必胜态度。但他毕竟来参加,除了报师尊的大仇,还有就是因为这是草原的生活规律所致。

巴伦不欲再往下说下去,于是又把话题转向夏侯战身上,“国师,我心里有个计谋。那个女子身份不明。不如我下一道命令,就说五日后在大牢深处处斩,必然引得图谋之人蠢蠢欲动。我再派蚩战和凤灵儿坐镇其中。假如蚩战身份不假,他就能帮我们对付来劫狱的人;如果他不是我们的人,那他也休想逃出大牢!”

国师点点头,“此计可行。”

却说夏侯战回到巴伦给自己安排好的屋子里后,便要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来联络博古娜拉。他既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能暴露博古娜拉的身份。但是这谈何容易?他住的地方乃是巴伦的公署,明里暗里不知道藏了多少眼线密探。稍稍露出马脚,他们都不容易脱身。所以,他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想了许久,他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字,又收起随身放着,准备有机会递给博古娜拉。

日落西山时,公署里又大开排宴,一片欢闹的景象。当博古娜拉再次来到他面前斟酒时,他趁着夜色将纸条迅速放进她的袖子里。博古娜拉具有相当敏锐的洞察力,立刻就发现了他的动作。不过她依旧神色自如地斟酒,只是离开时难免好奇地多看他几眼,不明白他到底是何人。尔后,她徐徐退去,又避开所有人,悄悄地打开了纸条。纸条上写着:月上三竿,作萨满打扮,在西偏门等我。

“会是谁呢?难道他认识我?可是我不认识草原上任何萨满呀?难道是李将军派了人作萨满打扮潜入这里,要我配合?”她心里有些犹豫,但很快做出了判断,“若是敌人发现了我,早可以抓捕我,何必来这一出。不管是何人,我且去会会!”

宴会散去后,夏侯战先是回去了自己的屋子,然后又大大方方地往西偏门去。当他走出门时,四处一张望,便见得一白袍人立在不远处。他心下大喜,径直来到她的身边。但她却警惕地后退了两步。

“你是谁?”她轻声喝道。

“别说话,小心耳目。跟我走。”他继续朝前走去。等到博古娜拉跟着他走进一条黑漆漆的巷子时,他陡然间出手打昏了她。他急忙唤出杀神剑,带着她御剑往城外去。他相信只有这样,才能甩开暗中监视他们的人。

半刻钟后,他带着她落在了城外三十里处的一座山峰上。他特意削出一块平整的石头,再将博古娜拉放在石头上面。他轻轻地揭开她的罩子,心情十分激动。虽然她化了妆,但他依然能认出她。他看着她的五官,依旧那么精致。只是她给他的感觉已不再是一个任性的姑娘,而是一个成熟又大方的姑娘了。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心满意足后,才将她唤醒。

博古娜拉醒过来后,毫不犹豫地拔出身上藏着的短刃,利索地朝着他的脖颈上划去。

只是夏侯战实战经验丰富,又料得会有这一出,轻松地避了过去。。

她一击不中,又连续贴身杀出,刀刀出现在他的身体的要害处。只要他一个失误,真就会死在她的刀下。

夏侯战心里吃惊。他没想到,五年时间里,她竟然已经成了一个真正的“杀手”!他实在难以想象,她到底经历多大的磨练才有今日的成就。不过,尽管他吃惊,但仍旧继续接招。他要试试,她的武技到底成长到了怎样的地步。

507章 逼婚

于是乎,两人就在半丈方圆的平坦的石面上过招。两人的影子拉得十分长,但能清晰地分辨出,其中一个影子只躲不还手,任由另一个影子的短刃四处出击。两个影子你来我往,我来你往,斗得极为精彩。

终于,过了半个时辰后,博古娜拉气力有些不支,干脆停下不再动手。她早就明白了自己和眼前的男子实力的差距。但不论出于怎样的想法,她都必须先动手,杀出他的真面目。她收回短刃,冷冷地看着他,寒声道:“你是谁?功夫这么厉害?难道是李将军派你来的?”

“博古娜拉,你仔细看看,是我。”夏侯战平复心情。这一刻,他要和她相认了!他揭下罩子,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博古娜拉并没有马上认出他来。他的变化的确有些大,而她又有五年的时光不见他。纵然当年她在爱他爱得刻苦铭心,他留在她心里的模样也只是那个严峻的少年。但他现在,已然是个成熟的男子了。她望着他的坚毅的脸庞,摇摇头。但她又努力地回忆着,顺势往前走了两步。她能更清楚地看清他了。她突然间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仿佛受到了惊吓,甚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犹如忘记了四周是悬崖峭壁!

“小心!”他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来到她身旁,一手抄住她的腰肢,将她搂进自己怀里。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怔怔地望着他。一行泪水,从她的眼角里竟然不间断地簌簌留下。她的四肢舒软着,仿佛都失了力气,身子骨挂在他的臂弯里。

是的,她累了。其实她一直很累,一直在透支自己。一直以来,她都是靠着一股信念支撑自己。直到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装作坚强了。所以,她恢复了作为女子本该有的状态。或许,在她看来,在他面前这才是她该有的模样。

他默默地看着她,用手为她揩去泪水,然后抱着她一起坐下。他心里不是滋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他克制住了,只是紧紧抱着她。

月亮爬上了最高空,四周朦胧胧一片。夜风一来,周围的荆棘叶子哗啦啦作响;虫子也开始鸣叫了,但很快又安静下去,好似睡着了。此时此景,两人赏夜,倒是极富有郎情妾意。

“你怎么才来找我?”这是她认出他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千想万念,心里话无数,但来到嘴边,她只能讲出这么一句话。可就这么一句话,却是意味久远深长,饱含了她倾之不尽的深情与思念。

夏侯战无语。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说他并不是专门来找她的。但那样的话,估计她会伤心难过。可是,他该怎么回答呢?真是个令他头疼的问题。最后,他决定坦诚相待。他说道:“其实……我并不是专门来找你的。我一个朋友被抓到这儿来了。我来救她。没想到,我们遇见了。娜拉,我不想骗你。”

她垂下眼帘,沉默起来。显然,她有些失望。她多么希望,他的答案是,“对,我就是来找你的”。即便是假话,此时此刻她也更乐意听。女人就是这样感性,大多数时候需要活在男人的谎言和蜜语里。

“但是,我一直很想来找你。我从海外回来,原本想来平原军投军。可是阴差阳错之下,没能一走了之。后来又遇见各种各样的事,所以就……不久前我收到你派人给我送来情报略。从那时起,我才知道你在平原军的伏查营里做事,而且是做着如此危险的事!我心里一直很担心你。真的,娜拉。可是我……”他很想好好解释下他为什么没有去找她,但说的话总是绕来绕去,毫无头绪。

“那你在这五年里,有想过我吗?”她睁开葡萄眼睛,紧紧盯着他,露出希冀。

“当然,我想起过你,而且是时常。”他舒出一口气。这句话却不是假话,而是实话。尤其是在海外的那段时光,他时常想起家人,回忆起这一路来遇见过的人,她自然也在其中。只是,他说的“想过”肯定是有别于她说的“想过”。饶是如此,对她来说也够了。

她不敢再多问。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少女,许多的道理她都心里明白。很多事,处于一种糊里糊涂或者说朦胧的状态,是最好的结果。现在,她只想好好躺在他的怀里感受他的气息和心跳。她再次紧搂住他,把脸蛋埋在他的胸口。

夏侯战有几分不好意思,但也不能强行推开她,只能继续抱着。为了避免尴尬,他说到:“李将军怎么能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我托付过他,要他好好照顾你的。你知道吗?你现在就是在虎口边缘上,随时有生命危险!娜拉,等我找到了人,你就跟我一起走吧,去我的军队里。至少我能保护你。”

“小川,是我自己要来潜伏的,不关将军的事。”她解释说,称呼依旧不变,“将军原来安排我在军营里。可是,我不愿意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要练就一身本领,然后为我的爷爷和族人们报仇!你知道吗,这几年里将军教了我许多,这才有我今日的成就。”

“你潜入公署,就是要刺杀巴伦吗?你的实力虽然很厉害,但要在公署里杀巴伦,简直比登天还难。你不要着急,娜拉,将来我定会为你亲手杀死巴伦,拿他的人头祭奠你的祖父和族人们。但你要听我的话,不要再冒险了!”他劝道,生怕她会铤而走险。

“当然不是。虽然我看到巴伦就想杀他,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我去那儿,只是为了窃取情报。我是伏查营的总情报官,最危险的事理应由我来做!”她依旧埋在他胸口说话,瓮声瓮气的,“你放心吧,公署里我进进出出已经不下十次了,不会有危险。”

“公署里耳目众多。我出门之时,就察觉到周遭有好几股气息。他们虽然不厉害,但隐藏得极好。你说不定已经被对手盯上了,只是被放长线。你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我找到了人,就去带你一起离开。情报的事,我会和李将军解释的。”他忧心忡忡地说到。若不是他依靠杀神剑飞行,只怕他还摆脱不了暗中的监视。

“那你不是也暴露了?”她抬起头问。

“放心吧。我有应对之法。我现在的身份是蚩尤部落的后人。巴伦不敢拿我怎么样。”他说到。

博古娜拉从他怀里坐直身子,又伸手捋捋两鬓和额头的发梢,正色道:“你的朋友是何人?跟我说说吧,说不定我知道些情况。我的情报网到处都是。汉城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当天晚上都能传到我耳朵里和眼前。只要你找的不是一只苍蝇这么小的东西,我都能帮你找到。”

夏侯战吓了一跳。他不是惊讶于她说的话有多夸张,而是她的状态转变太快了。刹那间,前后她已然是两个人了。

“小川,你要找的朋友,不会是个姑娘吧?还是婆娑国的人,叫做阿扎古?还有,你和那个女巫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这人虽然身世可怜,但也不是善辈,你要小心!”她一连串地问出好几个问题。

“娜拉,你收集情报都收集到我身上了。”他尴尬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们作为情报人员,不管是对手的情报,还是友军的情报,还有自身的情报,都要掌握详尽。如此,我们才能对战争作出最利于我们的安排。否则,就有些稀里糊涂了。小川,你不要怪我,这是我的职责。”她解释道。

“当然不是,就是有些不习惯。也是,你也需要成长,不能还是像以前。我为你感到高兴,娜拉。你说的对,我要找的人就是阿扎古。她被草原人抓到这儿来了。可我还没有她的消息。”他坦言道。

“她喜欢你,对不对?”

夏侯战一怔,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连他自己也没弄清楚这几个动作到底是要表达怎样的意思。

不过博古娜拉是女孩子,自然明白阿扎古的心意。换位思考,如果当初她有机会跟在他身边,又怎会留在平原军呢?她心里早猜出他俩的关系,醋坛子已经在她肚子里积聚得满满,只是一直没有被打开盖子。现在,却是时候放出醋味了。她嘀咕道:“我就知道,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不仅言而无信,而且是花心萝卜!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她,不喜欢我了!哼!当初让我死了就好!”

“娜拉,你不要激动!”他有苦难言。虽说几年来他似乎桃花泛红,但他也是无奈不已。就说阿扎古,于他就有救命之恩,现在有倾力相助,以身犯险,教他如何残忍拒绝?再说玛丽,身世可怜,举目无亲,被四处追杀,这又教他如何狠心抛下她不管?面对几个女人,他是不能所能!于是,他们之间就搅成了乱麻。

他硬着头皮说到:“其实,其实我一直都把你们当作我的亲人!我从来没有对你们有过非分之想和不轨的念头!你要说我花心萝卜,可真就冤枉我了。阿扎古她曾经救过我,这次又助我作战。你说,她被抓了,我能坐视不理吗?那样的话,我还配做一个男人吗?”

“亲人?怎样的亲人?我要作你的女人!”她突然哭着喊到,“我等了你五年。五年里,你知道我为你流了多少眼泪吗?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每每想到你,我只能去练功,不让自己想你!我都快要疯了!难道,我苦苦等来的就是你这么一句话吗?我不管其他的女人,我就要作你的女人!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他的话刺激了她,使她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夏侯战惊呆了。他没想到,她的感情之炽烈,竟然比阿扎古和玛丽还要强上几分。他却是没有明白一个道理:情感积聚多了,就是一个火山口。有位名人曾写道: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是同一个道理。情感爆发后,管它女子的矜持和羞涩,都要被淹没在底部。。

“娜拉,我……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的生命里,还会遇见其他比我更好的男人。我不值得你这样,我……”

“你说,你要娶我!你会娶我!”博古娜拉陡然间抽出短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锋,已经贴在了她雪白的脖颈子上。

508章 娶你

“娜拉,你冷静点!你不要伤害自己!”他变得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里的短刃,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她真地把刀按下去。

“川叶安,你若是不答应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作势便要割开自己的脖子。

“我答应你!”他惊出一身冷汗,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他能感受到,只要他再迟疑一下,她真地会杀死自己!

女人的决心绝不可小视!

博古娜拉得到他的允诺,施施然地放下短刃,脸上绽放出一朵美丽的笑容来。她刚才的真情流露,不过就是一段最真实的表演,而且是要专门演给他看。其实,在她得知他身边有女人后,就感到惴惴不安,心中不踏实,担心自己竞争不过别的女人。于是,她早早想好了这出戏,逼迫他答应娶她。

这是一场胜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得到的东西远远超过了其他女人。

夏侯战抢过她的短刃,连连叹息。虽然他不知道这是她的计谋,但他觉得自己对不起了郭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必须要说到做到。至于以后怎么跟郭琇解释,就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问题了。

“你好像不开心?”她凑到他面前,吹了一口香气在他脸上,“可是我很开心。这一刻,是我生命里最幸福的时刻!”

“既然这样,那你该听我的话了吧?”他只想带她尽快离开,免得她也出现意外。

她俏皮道:“这个自然了。嫁鸡随鸡,夫唱妇随。你说什么,我自然就要听了,相公。”最后二字,已近乎蚊吟。

夏侯战哪能没听到,只当作被耳旁风吹走了。他咳嗽一声道:“那好,你让伏查营的弟兄查一查有没有阿扎古的消息。有消息,就派人联络我。你就不要再出入公署里了。等我救了人,就带你一起走。”

“好。”她乖巧地点点头,兴奋得像个孩子。

两人在城里分了手,博古娜拉独自秘密地回到自己在城里的据点里。在那儿齐格鲁正在焦急地等她。

“小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可等急了我!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召集弟兄们去救你了!”他有些生气,生气里又带着担忧。

她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大口喝起水来。她舒舒服服地吐出一口气,潇洒放松地坐在椅子上,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

她的样子引起他的好奇,于是问到:“小姐,你出去一趟,得到了什么好消息吗?瞧你这模样,可有五年不见了。”他时刻跟随在她的身边,最任何人都了解她的精神状态。但他也只当她是探得了好消息,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理由。

“齐格鲁,你猜,我遇见了谁?”她双手撑着下巴,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

“不会是李将军亲自来了吧?!”他惊疑一声。

她摇摇头,又翻了翻白眼,“不是,继续猜。”

“继续猜?”齐格鲁面露苦涩,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光头,好似上面长了痱子,“小姐,你还是饶了我吧。我人笨。你还是直接说吧。”

“哎呀,你猜下嘛!”她竟然撒起娇来。

他登时变得目瞪口呆,一下脑子更是转不过弯来。在他的印象里,博古娜拉只有在她祖父还在时,才会撒娇。好一会儿,他一高兴竟然毫无征兆地哭出声来,却是高兴坏了。

博古娜拉被他吓着了,赶忙喝道:“齐格鲁,我就让你猜下。猜不中也不用哭嘛!七尺高的汉子,怎么跟个姑娘似的!好啦好啦,不跟绕弯了。我告诉你,我今天遇到川叶安了!”

“什么!川公子!”他的哭声戛然而止,把眼睛瞪成了牛的眼珠子那般大,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

“对呀!”她站起身,将双手背在身后,高高兴兴地叙述道,“我之所以这么晚回来,就是和他在一起。他现在变得可厉害了可厉害了!咯咯咯……哦,还有,齐格鲁,我要嫁给他了。他已经答应了,要娶我!你高不高兴?!”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直击得他晕头转向,迷迷糊糊:“谁?谁要娶你?是川公子吗?”

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呀,有时候就是笨脑筋!除了他,我谁也不嫁!哼,也亏得是我略施了小手段,不然他还不肯呢!”

齐格鲁赶紧出门东瞧瞧,西看看,但任是没有再看见其他人在。他又走回屋里,好奇道:“可是小姐,川公子怎么不和你一起来?他去哪了?我还想见见他呢。”

“他是来找人的。说找到了人,就带我一起走。”她说道,“正要跟你说这件事。齐格鲁,你让弟兄姐妹注意下,看看草原人这边有没有抓一个婆娑国的女子。如果有蛛丝马迹,立刻报给我。”

“婆娑国的女子?不会是他身边那个婆娑国的公主吧?小姐,原来他不是专程来找你的呀!我们找她干嘛,她可是小姐你的对手。”这一下,他的脑袋又变得灵光起来,想劝博古娜拉不要救阿扎古。他作为她的贴身侍卫,见过她吃了许多苦头,自然是会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事情。

博古娜拉也没有责备他,而是坦然道:“她固然是我的潜在对手,但人命关天。即便她不是小川的朋友,我若是有机会相救,也是要救她。何况,小川已答应娶我。既然如此,我何必去为难他,教他作恶人呢?”

“嘿嘿,还是小姐厉害,居然就搞定了他,厉害呢!”他听着有道理,乐呵呵地笑起来,“我这就去安排人手。”

“唉,等下。”她喊住他,“将军那有没有什么消息?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兵进攻草原?”

“小姐,将军交给了我一封信,还是你自己看吧。”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后便出了门。

她重新坐回在椅子上,打开信读道:

娜拉,据你上次传回的情报及建议,我不认为现在是进攻草原的好时机。其兵力固然少了,粮草也几乎全部调往前线,但余力尚可观。我军贸然出兵,并不能讨好。且朝廷没有旨意,只教大军镇守边关。是以大军只能驻扎此处,一来震慑草原余力,二来伺机而动,以达釜底抽薪之目的。

我虽然不能出兵草原,但也不会坐视草原人在帝国境内肆意践踏国土和百姓。我已密令蒙丕率我之近卫团五千人,假扮平民前往唐城处与朝廷大军汇合。以期助夏侯战一臂之力。你收到信后,便是得我命令:不日离开汉城,去与夏侯战汇合。至于情报一事,我已安排其他人手接替,不得延误。

读完信后,她有些失落。她多么希望,平原军能主动出击,杀入草原上。如此一来,就会让帝国境内的草原军队有后顾之忧。但李木否决了她的建议,她也只能服从。她将信纸往油灯上一撩,将之化为灰烬。

“将军乃神算也。”她心里正愁自己走了后情报无人接替,不料李木就来信作了安排,“将军时常对我说,大仇一定得报,只不能操之过急。也罢,我就去小川那。这样,我也就能光明正大地上阵杀敌,多杀几个人为祖父和族人们报仇呢!”

第二天,巴伦特意请了凤灵儿和夏侯战去议事。大厅里,除了巴伦和国师,还多了一海外的洋人。此人正是克里斯蒂亚,嗜血族的一员,实力稍次于里皮。

“凤灵儿姑娘,蚩战兄弟,早上的时候,这位克里斯蒂亚告诉本王,说蚩战兄弟昨夜里出门密会平原军的间谍,而且今晨才回来。本王不信,所以请二位,特别是蚩战兄弟,当面对质,以消除误会。”巴伦客套了一番话。

凤灵儿并不知情他昨夜出门的事。但是,他是不能开口的,因此还是她答话。她佯怒道:“怎么?殿下你不信任我二人?派人监视我们?其实昨夜我也出去了,不如请这位克里斯蒂亚跟我对质一下,问问他是不是知道我去了哪,见了谁?”

巴伦瞥了克里斯蒂亚一眼,克里斯蒂亚便用蹩脚的草原话彬彬有礼道:“凤灵儿姑娘,这儿是公署,是汉城王的居所。住在这儿的人,谁都处于被监视的状态,包括这位国师。所以,请你不要见怪。而且你昨夜里一直在屋子里,但这位蚩战不在。我追了他一段距离,但被他甩开了。我怀疑他私通平原军的间谍。”

凤灵儿冷笑道:“蚩战他有自己的事要做,有自己的朋友要见,难道这也要跟殿下一一禀告吗?殿下,怎么说我们都是萨满,来去自如,笑王侯,慢躬亲。怎么,进了这座大门,萨满也成了你门下的一条狗了吗?!”

国师的神色变了变,显然不喜欢她说的话。但他没有发作,静静地坐着,令人捉摸不透。

“凤灵儿姑娘,你言重了。”巴伦笑着说,“萨满地位崇高,就是见了陛下,也无须行大礼。的确,蚩战兄弟有权利和自由做自己的事,见自己的人。可是,现在是战争时期,危险重重。你说,本王处处小心一些,不错吧?”

“殿下说的没错,该当如此。可是,这个人是什么人?敢指责我草原萨满?”她对着克里斯蒂亚发难。

“我是光明教的人。受大主教的教令,在此协助汉城王,保护他的安全。我……”克里斯蒂亚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她打断了。

“光明教?哼,早有耳闻。但也不过是海外的一个乌合之众的教派!你算个什么东西,米粒之珠,也敢在日月面前争光辉吗?!”

“你!”克里斯蒂亚瞬间火冒三丈,嘴里的獠牙差点就要暴露出来,“若不是见你是个女子,今天本伯爵就要喝你的血!哼哼,萨满的血味道一定不错!说不定,吃了你的血我就能晋升侯爵呢!”

“那你就来喝吧!”凤灵儿听得他阴阳怪气的嗓音十分不爽,袖口一甩,一支白骨径直朝着他的胸口飞去。不知道他是故意显摆自己的实力,还是来不及挡住这支白骨剑,竟然让白骨剑扎进了自己的胸口。。

巴伦的眉头跳动了一下。他也领略过她的白骨兵器,异常凌厉凶狠。当看到白骨剑扎进克里斯蒂亚的胸口时,一股鲜血飙射而出时,他只觉得这个人是个傻子。当然,他不会觉得克里斯蒂亚会死去,因为他了解过血族的特点:除了最低级的血奴,往上的阶层都拥有打不死的能力(当然,这只是针对大众来说是打不死的)。他静静地看着,好奇这个血族想干嘛。

“很好。女人,你很好。”这回,克里斯蒂亚说的是海外语。他望着胸口那支只露出一点的白骨,面目变得狰狞起来。他伸出自己的爪子,直接将白骨剑抽了出来,又放进嘴里吸吮干净。更为恐怖的是,他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看见的速度在愈合。这一幕,只有夏侯战看得不惊奇。

509章 教训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一摊血,舔舔嘴唇道:“你伤害了我。就拿你的血来为我补充吧!我要把你变成我的血奴!一个萨满血奴!我要你永世沉沦,逃脱不得!”他说着说着,獠牙急剧伸长。他背后的衣服也被噼里啪啦地撑开,长出六翼翅膀。他一个振翅,就要朝凤灵儿扑过去。

六翼血族的速度极为惊人,即便是国师也难以看清其轨迹,更遑论凤灵儿了。如果真让他扑实了,她脖子上肯定会在瞬间留下两个血洞。然而,他没有机会扑出去了。因为在他振翅的一刹那间,一柄长剑正中他的肩胛,巨大的力道将他连人带剑钉在了背后的墙上。

“吼吼吼……”克里斯蒂亚发出痛苦的嚎叫,声音传遍了整个公署,引得周遭的侍卫纷纷冲出,外面的甲士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大厅围住。

巴伦被突如其来的剑吓了一跳,而国师和凤灵儿也颇为惊讶。他们都没想到,夏侯战会毫无征兆地出手了。但他们也看得出来,他只是想给克里斯蒂亚一个教训,否则就不是穿在肩胛位置了。

“我的血啊!我怎么感觉我的生命力在流失?!不,不,不!”克里斯蒂亚惊恐道。

这时,国师必须站出来调解了。他对着夏侯战说到:“蚩战老弟,你的蚩尤剑嗜血,还是放了他吧。否则再过片刻,他就真要死了。他是光明教大主教的人,杀了他,我们都不好交代。”

夏侯战见台阶到了,伸手将杀神剑收回,握在手中。顿时,他的气势犹如杀神在世,其氛围莫名地惊退了一干甲士。

“尔等都退下。”巴伦挥手让一干甲士散去,接下去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局促在案台后。

克里斯蒂亚重重地摔在地上,满脸惊恐地用手捂住伤口。他实在被那一剑吓坏了,因为他的生命力真地在流失。也就是说,他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夏侯战,但不敢说任何话。过了一会儿,他自己爬起身,顾不得向巴伦和国师告退,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蚩战兄果然神勇,不愧是蚩尤部落的后人,气势非凡!你能来参战,真是草原王庭及百姓们的福分。”巴伦夸赞道,然后又话锋一转,“克里斯蒂亚这人平时有些嚣张,仗着有光明教撑腰,目中无人,瞧不起我草原萨满。今日你出手教训他,也算是为本王及草原萨满出了一口恶气。至于他刚才说的话,也都是他一面之辞。本王一直也不相信,迫于无奈也对你作此询问。不过,今天请二位来,是有另外的事要商量。”

巴伦三言两语就把问罪的责任推到了克里斯蒂亚的身上,还对夏侯战褒扬一番。这份随机应变的能力,再次令夏侯战刮目相看。他收了剑,心中想到:“此子大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本事!”

凤灵儿心里也颇为高兴,巴伦的褒扬是一番解释,但她也有自己的一番解释:他的出手纯粹是为了自己;为草原萨满?做梦去吧!想到这儿,她咳嗽一声道:“殿下,光明教居心叵测,最终可能还会将我草原算计进去。今日出手教训他,其实也是给光明教一个警示,教他们晓得我草原萨满不是好欺负的!殿下说还有其他事,还请直言,但凭吩咐。”

“好!”巴伦抚掌称道,“难得凤灵儿姑娘和蚩战兄弟深明大义,有民族气节在,实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是这样的,昨日里完颜天送来了一名女犯人,身份不明。但其被抓的当夜,完颜天等人就遭到了中土神州道门厉害人物的偷袭。是以为了安全,他将她送到了本王这儿。不过,本王也不是十分放心。本王这儿虽然警卫严密,但中土神州道门的厉害人物也是来得。而且本王猜测,他们能偷袭一次,也会偷袭第二次。所以,本王打算将她关入公署大牢地十层,并请两位镇守。”

凤灵儿暗喜。无疑,巴伦所说的女子,就是夏侯战要找的人了。她正色道:“既然是殿下安排的事,我二人当效劳。”

“如此甚好。”巴伦笑道,“来人,领二位大师去大牢地十层。”

门口立刻进来一甲士,对着二人作了请的手势,在前头领路。

等到人走远后,他对国师说到:“国师,你怎么看这个人?如果他真是敌人,我们又能否在大牢里杀了他!此人一身武艺了得!若不除,必成大患!”

国师叹息一声:“光是从一柄剑以及他的特异功能来看,他的确是巫人,也可能是蚩尤部落的后人。但要判断他是敌是友,这有些困难。主要是他来历不明。他的名气,之前在草原上可是从未听说过,可就突然冒出来了。依本座看,殿下也不必自扰。是敌是友,很快便知晓了。至于大牢的安危,殿下大可放心。镇守各层牢狱的萨满,实力可比剑罡中期。九大剑罡中期的高手,再厉害的人进去也难出得来。他们二人在第十层,内部机关无数,要出来更是难上加难。”

“还有一件事,殿下。昨夜本座使秘法传了那女子的画像给婆娑国的国师,已经从他那得到了确认,那女子的确是婆娑国的公主。他已受了郁金香大公的安排,星夜兼程地赶来了。所以殿下,你务必要保证她的安全,不可令她有了闪失,凭空树立强敌。”他又补充道。

“真的是婆娑国的公主!”巴伦听闻后高兴得站起来,“哈哈,真乃天助我也!我一定要得到她,和婆娑国达到政治联姻的目的!国师,你看本王该怎么做?她会不会答应?”

他摇摇头说:“殿下,此事颇为困难。须知她抛弃锦衣玉食却来前线作战,都是为了那个夏侯战。不过,国与国之联姻,亦不在于当事人本人。她虽然任性,也要听从阿育王和郁金香大公的安排。所以,这事虽然有难度,但不是毫无可能性。此次事成后,本座愿意陪同殿下送此公主回婆娑去。其目的有二:一则为这次的计谋道歉,二则向阿育王提亲。”

巴伦大喜道:“妙哉!妙哉!国师此举甚好!本王这就命人着手安排一二。”

话说夏侯战和凤灵儿出了公署,不至百丈,便来到了大牢的入口处。此大牢不同其他的大牢,而是径直设在了城中央片区的地下,地面上依旧是一众官员的住宅。依靠地下坚硬的花岗岩层,首任汉城太守便挖了五层,以收容犯人。其后,由于犯罪的人越来越多,历任太守便又命人向下开挖,到城破时,大牢已开挖到了第九层。巴伦占领汉城后,又命人开挖一层,全部用钢铁铸成,用以关押他认为最具有危险的人物。但其用途最主要是用作陷阱。

只见大牢入口处设了一座石门,重有千斤,为的是当遇到劫狱的人时可关闭石门,使其中的人逃脱不得。石门之下,是一道长有一百级的石阶,一直延伸至最深处。每级台阶上立有两名士兵,都是精锐之士。每十级台阶分为一层,每层长百丈,宽十丈,分布着牢房上百间。每层除却狱卒在的地方,其他位置都不掌灯,黑漆漆一片,叫人摸不清虚实。而且,越往下的狱层,环境就愈为恶劣。不见天日不说,空气不流通,恶臭一片。每一天,这座大牢里都会有死人被拖出去,个个难以目睹。

凤灵儿是个女孩子,自然闻不得怪的气味,熏得她脸色都变绿了。但是为了救人,她也必须忍着,沿着台阶一步一步走下去。“我敢保证,谁在这样的环境待,不出百日,必死无疑。”她吐槽道。

“回大师的话,您说得对。但凡犯了重罪的犯人呀,都不用处斩,全部丢在五层以下的狱层,教他们自生自灭。身子骨弱的人,十日便要死;身子骨正常的人,也只能撑上一个月;只有那些身体强壮的犯人,才能活下半年。唉,在这暗无天日又臭气熏天的地方待,人都会气闷抑郁而亡。我等小人在这儿作差事,也是苦不堪言。您看,每层大大小小的牢房上百间,提个犯人也难找呢!还有清理尸体,可苦了。”陪着他二人下去的一个狱卒搭讪道。

“那你们平时怎么提犯人?”她揪着鼻子问。

“有花名册呢。每一层都有个狱长,他们手里就管着花名册和钥匙。谁进来谁出去,就要在他的花名册上画上一笔。他们呀,可真是活生生的阎罗爷,拿着生死簿哩。”狱卒回答道。

凤灵儿灵机一动道:“我二人奉汉城王殿下的命令镇守大牢,教这十层的狱长带上花名册都到第十层来报道,就说我有话安排。”

“这……”那狱卒不敢答应。

“怎么?萨满的话也敢不听吗?”她威喝道。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传话!”狱卒不敢得罪萨满,立即就去传命。

“见过二位大师!”当二人到达地十层时,一个狱卒正候在石阶处,显然是得了命令,“小人已经清理了两间屋子,并按照上面九层大师的住宿标准,进行了布置,请随小人来。”

“你是这层的狱长?花名册可有?”凤灵儿一边走一边问到。

“大师,这第十层刚建立不久,前天才投入使用。小人也是昨天被任命到这儿的。只知道昨天上午押了个人进去里面,哪一间小人还不知道。至于花名册,却还没有造出来。”他答道。

“好,你出去吧。我等自会安排。等下其余九层的花名册会送来,你去收拢一下。”她吩咐道。

这个狱卒点点头,退了出去。

“怎么办,哥哥?我们要现在一间一间地去找吗?”凤灵儿问夏侯战。这第十层臭味倒还没出现,但充满了一股子钢铁的焦味。

夏侯战一路下来,都在注意大牢里的动静。大牢的第一至三层,总会有断断续续的哀嚎声传出,再往下几乎就听不到了。但他能感受到,第五层以下每层里都关着几十人,残喘着微弱的气息。不过,每一层还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存在,一共有九股。他猜测,这九人就是镇守每一层的萨满。他算计道:“这些狱卒不足惧,威胁在于那九人。看来,想要从这里救出阿扎古,有些困难。”。

“先等等。我们先查看下这座大牢里都关押着些什么人。如果有机会,我们也要利用一下这里的人。到时候,这里会有一场大战,我们需要援手,而且一定要尽快地冲出去。否则阶梯顶口处的石门一关,我们想出去就难了。”他说到。

“如果他们一听到动静就关石门怎么办?”她担忧道。

5100章 找人

夏侯战思索了一下,对她说到:“灵儿,等会儿我进去找人。你就到石门处去接应我。只要你守住那里,石门就关不了。只是,那样一来,你的压力就会很大,甚至有生命危险。”

“哥哥,不要担心。”她拍着胸脯说到,“我的玄冥大法虽然还很低级,但对付一般的士兵绰绰有余。至于那第一层的萨满,我也尽力拖住他。”

他点点头。这只是权宜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很快,上面九层牢狱的花名册被送到了她的手里。二人翻开一看,里面记载的文字几乎都是大今朝的文字。可见,大牢里关押的犯人,绝大多数都是在汉城太守手里抓来的。不过,其中又几乎有十分之九的人名被红叉划去,代表着死去。至于那些没有被画上红叉的名字,翻过几页都未必能见到一个。

“这座大牢,真叫人有进无出啊!真是不明白,汉城太守为何要建这座大牢索人性命,可不是所有人都罪该至死吧?”他从第一层的花名册一直往下看,觉得触目惊心。粗略地估计,光是上面五层大狱死去的犯人,自建立之初到今天,起码超过了五万人。

其实,这里的犯人倒也不全是汉城的犯人。帝国的任何一个县抓捕的犯人,大多数被判了发配边疆的人,几乎都要被关在这里。如此一来,这个数字也能理解了。

“咦,这个人的名字怎么没有被划掉?皇甫火龙,挺奇怪的一个名字。”当他翻到第七层的花名册时,在这册花名册的第三页里看到了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被众多的红叉围绕着,显得十分惹眼。

“怎么了?”凤灵儿凑过去看了一眼,读了一段关于此人的简介,“斗殴杀人,死其手者五百。喔噻,于亁元二十年被捕。亁元二十年,距现在多久了?”

“刚好两百年整。”夏侯战熟读历史,历朝历代的年号都记得清楚,脑海里一比对,就知道了时差有多大。他心里也很震撼。不过,他并不认为这个人还活着,有可能是狱卒忘记划了这个名字。

“两百年?这样算来,他岂不是至少两百岁了?难道他还活着?还杀了这么多个人,不会是个魔头吧?要不要去看看。”她记住了皇甫火云的牢房号:九——三三三。

“如果是个魔头,你觉得他会老老实实待在这个牢房里吗?你把那狱卒叫来,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说到。

凤灵儿招来狱卒,指着皇甫火云这个名字问到:“这个人什么情况,死的还是活的?”

第七层的狱卒一看,摇头道:“大师,小人也不知这个是死是活。他的牢房是三个三,也就是最里面的一间。您不知道,越往牢房身处,味道就越重。现在,小人们只管到第两百号,再往后既不再关人,也不送饭。那里太阴森了,小人们没人敢去。所以,小人也就不知道他是活还是死了。”

她示意知道了,使其退了下去,“哥哥,还是不要管他了,救人要紧。我们还是先去找到阿扎古的牢房再说吧。”

“嗯,也好。这样,你现在先去门口守着。我找到了人后,就与你信号。”夏侯战作了安排,起身往第十层深处走去。他深知阿扎古被关于此处是巴伦的一个计谋,必定有无数危险。不过,再危险他也要闯一闯。

他点了一支火把,一路照去,一间一间的牢房寻去。但直到他走过了第三百个牢房,也依旧没有见到阿扎古的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她的踪迹?难道她没有关在这里?还是说,这里还有密室?”当走到尽头,一直看到第三百三十三个牢房还是空着的时候,他产生了疑问,“这里是布陷阱的绝佳场所。巴伦要守株待兔,就一定要把阿扎古关在这儿。这里肯定另有玄机!可是,我该怎么找?”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挠着头皮开始想办法。

过了半个时辰,他突然自言自语道:“有了。既然是密室,那也要有门进去。既然有门,那原来的墙壁就不是完整的,肯定存在缝隙。我让小杀每隔十丈的距离敲一下石壁。如果石壁是完整的,声音就会沿着石壁传进我耳朵里;如果声音在某一段传不过来,就说明这段石壁存在缝隙。好,就这样试试。”说想便做,他唤出杀神剑,要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想法很奇妙,充满了智慧。经过一番查探,在甄别几处石壁原本存在的缝隙后,他终于在第一百五十六间牢房里的发现了密室的位置。

“阿扎古,你在吗?是我,我是夏侯战。”他对着石逢喊到。但是,没有任何声音答复他。他又在石壁壁上摸索着,寻找机关。这一次寻找机关却是颇为容易,设了一处非常显眼的位置。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机关。

当机关被摁下去的时候,石壁门发出隆隆的声音,但与此同时,空旷的走廊里也传出了各式各样的声音。显然,这个机关既是打开石室的钥匙,也是控制第十层各处杀机的总开关。

“难怪我一路走来没有危险,原来杀机要在此处触动!设计这开关的人,当真是用心险恶啊!”他只是念头一闪,便切身进入密室,将火把照亮内部。果不其然,阿扎古正昏迷地躺在地上。

他赶忙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呼唤道:“阿扎古,你醒醒。我来救你了。”见她唤着不醒,他又在她的人中处掐了一下,这才使她苏醒过来。

阿扎古借着火光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一边哭着一边念到:“夏侯,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我好害怕……呜呜呜……”这大概是她人生里表现得最为脆弱的时候吧。尽管之前她也经历过一次险些被杀,同样绝望不已,可也只能默默承受。而这次她却拥有一个能倾诉的对象。所以,她完全表达了自己的脆弱的情绪。

“不要怕,阿扎古。我这不是来了吗?你是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人。我绝对不会对你置之不理。即便救你要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他抱着她说到。他是这样想的,也正冒着极大的危险在做。

“我是你生命里很重要的人吗?真的吗?”阿扎古又变得感性起来。现在,有夏侯战在她身边,她的确不害怕任何东西了,即便是死亡。

他郑重地点点头,然后问到:“你感觉怎么样?能走路吗?”

阿扎古站起身,依靠在他身上,试着走了几步,但腿上使不了力气。这几天,她几乎都没有吃东西,赶路又劳累,最后又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里,体力已经被折腾得差不多了。她看着他,眼里透着委屈。

“阿扎古,来,你先喝点水,吃点东西。”他早有准备,拿出一个馒头和一葫芦水交给她,“刚才我打开密室的时候,触动了走廊里的机关。我们等下出去肯定危险重重。这样,你先恢复体力,我去破了各处机关,然后带你离开。”其实他不知道,第十层的机关一经触动,大牢的狱卒们就知道进来了敌人。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在机关被触发的一刻,关闭石门。因此,大牢门口凤灵儿已经为阻止狱卒关闭石门而进行阻挠了。

“夏侯,你小心!”她点点头,叮嘱了一句。

夏侯战刚踏上这间牢房的第一块地砖,便引发了一阵箭矢从对面的石壁里射来。如此密集又力道巨大的箭矢,他可不敢躲开让其径直钻进密室里。所以,他立即施展出天绝剑法里的破箭诀,将所有箭矢一部分扫落在地面上,一部分顺势带入石门两侧。一时间,叮叮当当地声音响彻在第十层内。那些射入石壁的箭矢,纷纷没入一指深,威力巨大。

他望了一眼黑漆漆的走廊,开始一步一步试探着走过去。每走一步,每次放下脚时,他都必须全力打开听觉和集中注意力在脚下。只要一有不对劲,他便收回脚,及时作出应对。但是,设计这套机关的人似乎也明白能闯第十层救人之人必不是一般人物,因此触点总是令人防不胜防,充满意外。不过,致人伤死的兵器却和历来的机关如出一辙,都是弓箭、长枪等等。

短短几十丈的距离,足足布置了三十多个机关,而且机关内还套着机关。不过,他凭着灵活的身手和锋利的杀神剑,一一躲避过去或者直接将飞来的布满铁钉的钢板劈成两半。但这个过程真的不轻松,不知不觉他的后背都出了一身汗。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实力虽然强大,可面临的心理压力一点都不小。

通过这一路的机关,共耗费了他一刻钟的时间。等他到达阶梯旁边时,隐隐能听见入口处的打斗声,还能看见闪烁不停的光华。无疑,这是凤灵儿和镇守大牢的萨满正在交手。

“我得快些带着阿扎古上去支援她!否则石门一关,就成了瓮中之鳖了。”他按着远路回到阿扎古身边,背起她就走,“阿扎古,时间紧急,我背你走!就看灵儿能不能撑住了!”

阿扎古自然明白眼前的严峻形势,不再说话。

夏侯战背着她轻盈地越过各处陷阱,没几个呼吸便到了石阶旁。就在他刚要沿着石阶一路往上时,突然一支九节鞭由上至下抽来,其影子铺天盖地,封锁了他前方的任何一个角落,不使留下空隙。这鞭的主人正是趁着他呼吸不顺当的时刻,忽下杀手,要给他重创。

他用杀神剑和九节鞭硬拼了一记。两兵器相接,顿时火花点点,倏地点亮了他的周围。他眼睛一瞥,就见得除了这九节鞭的主人外,还有六个白袍萨满立于其身后。这六人有的手里攥着兵器,有的则空手如也。

“这九节鞭果然也是神兵!”他吃了亏,被逼退了几步,但未受伤。

“年轻人,本座佩服你的胆量,更佩服你的实力。”那九节鞭的主人一击不中后一动不动地伫在那儿,说的语言竟是大今朝的话,“不过,本座还是劝你乖乖束手就擒吧。你没有机会从这里出去,除非……”。

“除非什么?”夏侯战冷冷问到。

“除非你是一具尸体了。但本座惜才,并不想让你死。”九节鞭的主人惋惜道,“本座听说,你身上有蚩尤部落的血脉。既是如此,你本该为草原效力,怎的投入到了我们敌人的阵营了。说得难听一点,你的行径就是叛徒。不过,如果你肯拜本座为师,本座便在国师和汉城王面前求情,饶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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