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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经》


第七十一章 解决方案

胡慧找到了刘天以后和他详细的解释了父亲的症状,刘天这一听哪里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告诉胡慧,很可能胡大宝是中了颿靇石门的诅咒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胡慧不知道关于颿靇石门的事情,刘天就和胡慧解释了一下。这种天葬师流传下来的东西,其实严格来说是碰不得的。

从一开始,天葬师之所以要设立这种石门,也不是为了让后人去开启,而是为了进行封印。胡大宝救女心切,明知碰不得却还是一意孤行,这下子就是有九条命估计也不够用。

这颿靇石门的诅咒,一旦中了,那就不可能再被净化,哪怕有那种法子,也不是他这种地葬师能够知道的。刘天说明完了情况以后,看着胡慧哭的可怜,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

刘天说,林夫人,虽然令尊的诅咒无法破解,但是延缓诅咒加重的期限却还是有些办法的,只不过这需要不少的名贵药材,要是林夫人能够帮我把这些药材弄到手,我应该能够替令尊减轻疼痛。

虽然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但是胡慧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就这样越来越憔悴下去,当下哪里还有什么犹豫,立刻就答应了刘天,拿着他给自己写的单子就四处去寻找起了药草。

胡大宝家是不缺钱的,所以大部分药材都被胡慧快速的弄到手交给了刘天,可是还缺一枚药材。而这一味药,却也是最为重要的。

胡慧对刘天说,自己几乎是搜遍了所有的中药材市场,但就是没有见到过这所谓的“九灵根”。刘天说,九灵根这种药材因为其特殊性,是无法凭借一般手段弄到手的。

甚至哪怕是找到了这种药材,由于九灵根的根茎在地底埋藏极深,一共有九段,除非能找到最深处的第九段,否则的话,摘下来的瞬间药材就会自行枯萎,无法入药使用。

胡慧听刘天这样说之后几乎是陷入了绝望之中。在她一直收集药材的这些日子里,她看着父亲一天一天的憔悴下去,心几乎都要碎了。

她和父亲之间的感情并不是他人可以理解的,对于胡慧来说,两世为人,都是胡大宝为自己付出了一切才换来的命。

可是现在她却无法为自己的父亲做到什么,这让胡慧感到十分的痛苦,甚至丈夫林飞都无法安慰胡慧,每天晚上胡慧几乎都是以泪洗面的。

林飞和胡慧之间的感情很深,尽管交往的时间不长,但是两人相敬如宾,深爱着对方。林飞看不得妻子这样一天天跟着自己的老丈人一起削瘦下去。

在结婚不久以后,林飞就已经从胡慧那里得知了事实。这也是因为胡慧十分爱着自己的丈夫,所以才将真相全部告诉了林飞。所以现在的林飞是知道胡慧是两世为人的事情的,也清楚胡大宝的付出。

林飞为了帮助妻子减轻她的痛苦,回头也是找到了自己的父亲,让他帮着一起打听名叫九灵根的药草的下落。这种药材其实连我自己都只是听说过,从来就没有见过。

甚至我怀疑其实在现在的世面上,也不存在九灵根,这种珍贵的天地灵药,基本都是无价有市。只能产生这种现象的理由是,懂得如何将九灵根完整摘取下来的人,也不会是缺钱的人。

十有八九也是个身怀奇术的有能者——如果只是理论的话,我倒是知道摘取九灵根的办法。

但是我觉得我也不会为了钱把九灵根放到市面上去卖,不为别的,这种东西入药制成中药自己服用,那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事情也是赶了巧了,林飞把事情和自己的父亲一说,正好林老头的朋友之中有一个地质学家。

而这一位地质学家在早年是参加过考古队的人,现在虽然已经是退休了,但是这个人的知识十分的渊博。

不仅仅是关于地理知识,还有深埋在地底深处的矿石植物动物,这些都是扩散研究对象。人老了以后有这样的兴趣爱好,反而能够集中精力进行专研。

而这林老头的朋友恰好就知道关于九灵根的事情,而且在十多年前的时候,还亲眼见过九灵根。只不过当时他不懂的摘取的方法,又听说过九灵根的事情,就没有动手摘取。

林飞得到消息以后立刻就赶回去告诉了胡慧,翌日这一对夫妻就为了九灵根的事情一起上京去见了林老头的朋友。这老者很大方的把九灵根的事情告诉了林飞夫妇。

他的要求倒是简单,不要钱也不要别的,只希望如果他们能把九灵根完整的摘取下来,就拍多一些照片邮寄给他,全当做个纪念。

九灵根一般都是深埋在地底之中的,也就是说,要寻找这种药材,前提条件就是潜入深山老林之中。

旋即到海拔较低的地方,最好是可以进入类似于天然洞穴之类的地方一直向着地下潜入下去。人工挖掘虽然也是个办法,但由于九灵根的根茎分支十分的广,所以可能造成破坏。

而天然洞穴就不存在这样的情况,只要一直朝着深处探索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发现九灵根的下落。

胡慧和林飞从老者那里得知了九灵根的下落以后立刻就动身,两个人直接带着不少人一起准备前往。这一次的事情可关上胡大宝的命,胡慧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家里等着。

而老者告诉胡慧和林飞的地方,其实恰恰就是接近隐山地脉的一个洞穴。那个天然洞穴朝南形成,埋藏极深,由于在其西北侧有一处很明显的断崖,大部分人都会知难而退。

胡慧和林飞等人当然不存在这种选项,一群人虽然是历经了千辛万苦,但最终在老者所说的地方发现了九灵根。发现九灵根为止,他们花了一共有接近一个月的时间。

但是挖去九灵根,他们却花了整整两倍的时间。一群人在深山之中吃吃喝喝三个月,粮食肯定是不够,半个月没到就每个人都变得蓬头垢面的,十分的狼狈,胡慧自己也不例外。

但胡慧也好,林飞也好,都是非常能吃苦的人。胡慧脑子里却是关于九灵根的事情——刘天告诉她的,挖去九灵根的办法,她牢牢的记在自己的脑袋里,一点儿也没有忘记。

将九灵根带回去的时候已经是离出发过去三个月的时间了。林飞等人回来的时候,胡大宝已经躺在床上无力起来了。

胡大宝是矮胖圆润的体形,但现在的胡大宝,浑身上下发青发紫,到了半夜的时候就开始失去意识。特别是他的脖子,已经被套上了防护罩。胡大宝挠起自己的脖子来就跟疯了一样。

不让他挠胡大宝几乎就要急的杀人,眼看着脖子上的血管都要被抓破了,满手都是血,也没有了别的法子,这才是在他的脖子上套上了保护罩。

胡大宝的妻子看着丈夫这个样子也跟着憔悴起来,唯一一个气色看上去不错的,就只有胡湘了。这段时间胡湘也很勤快的去看胡大宝,只不过,她却不是出于担心,而是想确认一下罢了。

她每次去的时候都仔细观察胡大宝,看他和上次相比身体状态又糟糕了多少,换言之,胡湘是在计算胡大宝的死期。

可是胡慧带着九灵根回来之后,一切就都变了。事情没有了希望,刘天拿着药材制成了一副中药之后,胡慧就让胡大宝每天都按时喝下中药。

一开始的时候病情还没有什么好转,但是渐渐的,胡大宝身上的青紫色开始褪去,晚上梦游的时间也渐渐短了起来。

最终胡大宝身上的症状虽然没有消失,但是还是被控制在了可控范围之内。看着父亲好了不少,胡慧心里比什么都高兴,而压力一缓解,这三个多月积攒下来的疲惫也是爆发起来。

这回换胡慧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其实林飞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毕竟是个男人,而且胡慧在山里干活的时候,比任何一个人都卖力来着。

刘天把药制作好了以后交给胡慧,告诉她这次她的运气很不错,带回来的九灵根属于成熟期的,体型也比一般的九灵根要大上三倍,具体原因虽然不清楚,但这让他也是制作了更多的中药。

刘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却很清楚——在那埋藏着九灵根的地方不远处就是隐山地脉,地脉之中蕴藏着最精纯的灵气,长年累月的吸收日月精华,在那一片生长的植株全部都是沾了光。

像九灵根这种本身就具有灵性的天地灵药就更不用说了,九段根茎深深埋藏在地底,说不定在地底的时候,根茎的最尖端已经渗进了隐山地脉之中了。

胡慧听了刘天的说明之后很开心,问他那这些药可以控制胡大宝的病情到什么时候,刘天想了想说,正常来说一根九灵根只够三个月。

但是,按照这个九灵根的大小来说的话,一年绰绰有余。胡慧听了心里却是有些开心不起来。她问刘天,刘先生,您的意思是说,如果在一年之后,我们没有找到九灵根的话,父亲的病还是会变得无法控制,是吗?

刘天点了点头,说就是这样。颿靇石门的诅咒反正他是无法解除,也不知道解除的方法。能做的只有像这样控制他的病情,不至于产生太大的伤害来危机生命。

胡慧沉默了半晌以后就谢过了刘天,然后让下人送他回去了。刘天在回去之前又和胡慧要了不少昂贵的药材,说是要给胡大宝制作一些服用的补药,胡慧当场就答应了。

但这刘天我却看出来是抱着怀心思的——这小子说得那些药材,在我看来根本就没有关联性,而且多半都是毒性很强的东西,十有八九是要用来给自己用的。

所以才说无知就是罪嘛,这胡慧但凡具备一些关于地葬师的知识,其实也不会这样被刘天坑了。

第七十二章 雨中美人

不过预知梦看到这里,我也是不免心生疑惑了起来。现在日期已经越来越接近我被村长抓去之前的时间了,但是胡慧似乎还并未有遇到什么危险啊?她为什么会在南山岭的棺材里躺着呢?

胡大宝因为颿靇石门中的诅咒十有八九是无法解除了,但暂时并且病情也算得到了控制,不需要去担心。问题到底是出在了哪里呢?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身处的空间开始发生了一些扭曲,现在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现象——这是时间要流逝,或者场景要忽然更换的预兆。

预知梦是根据死者的前世今生所构成的,我现在由于道行还不够,所以不能按照自己的自主意识选择去查看。

紫惠小姐和我说过,要在死者的预知梦之中根据自身的意志进行跳跃式的选择,是一项非常高超的技巧,同时也兼具着高风险性。

哪怕是像她这样专门的灵媒师,在她的家中之中,也只有那些个实力特别高超,已经从事这一行二十年以上的老手才做得到。紫惠小姐自己知道做法,但尝试过的次数有限。

原因无他,这需要强大的灵魂能量,如果在灵魂能量不足的情况下擅自做出这种事情,很容易导致让自己的灵魂和死者的记忆连接在一起。

如果变成这个样子,最常见的现象就是精神失常,更严重的甚至直接死亡,变成冤魂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当空间变化完毕之后,在我面前出现的不是胡慧,而是胡湘的身影。今天的胡湘举着红色的花伞走在小雨淅淅的街道上,着装格外的暴露妖艳。

身上只穿着一件紫色的紧身亵衣,外面套着多层的红色绸缎外套,香肩微露,在紧身的着装之下,凹凸有致的身材清晰可见。

胡湘手中的花伞拿的很低,人们可以看见她诱人的身材,但是看不到她的面容,只露出隐隐勾起一丝浅笑的嘴角。几乎所有路过的男人们都是看痴了,有老婆的都会被狠狠拍一下脑袋。

下面似乎是一条高叉的旗袍裙,淡紫色的花纹之上,勾勒着大肆肆的白玫瑰,包裹在一双修长的美腿之上。

我看着感到有些疑惑,胡湘穿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太罕见了——哪怕是窑子里的窑姐也不这么穿。她们可没有那个精力来这么打扮自己,穿着就是一个字露,并没有所谓的美感可言。

我猜测胡湘之所以要这样穿,应该是要去见男人的,她要是穿成这样去就女性朋友,估计要被骂成神经病。不过难道胡湘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还是说胡湘现在是要去勾引自己中意的男人?

我对于胡湘的性格了如指掌,自然对她不感冒,但是看着打扮的如此妖媚的胡湘,我还是忍不住在后面多久了两眼。而当我看到胡湘不久之后在一幢颇为豪华的住宅面前停下脚步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阵恍然。

这是刘家的宅子。也就是说……胡湘这次是来见刘家的人的?正当我想着呢,就看到了胡湘进去和刘家的人打了招呼,之后就在男人们躲躲闪闪,却显得有些热切的目光中进入了一间客室里等待。

胡湘四处好奇的打量着,嘴角的浅笑一直抿着。等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以后,客室里进来了一个人——居然是刘天。刘天听说胡家的小姐来找自己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胡慧呢。

他一进门,首先看到的是胡湘的背影,所以一时间没有分出是胡慧还是胡湘。只是,看着对方穿的这样性感,刘天的小心肝颤了一下。

尽管胡慧已经嫁人了,但是哪个男人不爱美女?虽然不至于去勾搭胡慧,但如果胡慧主动有意要勾搭自己,那他可不会拒绝。

一个女人,穿成这个样子来找一个男人,是个男人心里都会有些期待。但当刘天看到女人转过来,发现她居然是胡湘的时候倒是吓了一跳。

首先他没有想到胡湘居然还会来找自己,其次,刘天疑惑的在自己的脑子里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和这个女人有交情啊。

胡湘见到了刘天以后主动打开了话匣子,刘天有些愣神,他完全猜不透胡湘的来意,只是硬着头皮迎合着对方。胡湘却是要比刘天自然多了,女孩子本来就话多,加上胡湘是个聪明人,很会聊天。

刘天和胡湘没有交情,但现在他手上也没有工作,加上来的是个美女,还是个穿的如此美丽的女人,刘天自然也不会拒绝和胡湘交谈。

从两个人的交谈之中,尽管胡湘一直是在和刘天闲聊,没有点出自己的来意。但我发现胡湘的态度放的很低,而且也十分的和蔼亲切,丝毫没有一丝丝豪门大小姐的那种傲气了。

要知道在家里面对那些仆人的时候,胡湘可几乎是用鼻子看人的。

刘天不知道胡湘真正的性格,只觉得这小姑娘很会说话,而且边聊还边夸他,感谢他救了自己的父亲。

一开始刘天还有些心虚,毕竟虽然救了人是事实,但他也坑了胡家不少钱就是了。可到了中午,刘天邀请胡湘一起吃饭的时候,刘天在胡湘的陪伴下喝了不少酒。

刘天也是个喝完酒以后就喜欢吹牛的性格,胡湘又一直在旁边夸他,连连称赞,他也不再去谦虚,顺着对方的话就开始想当年了起来。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时间也是到了下午。白天胡湘刚来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胡湘是刘天的客户呢,但谁知道下午再看这两个人,刘天几乎是把大手搂在了胡湘的蛮腰的,后者给他敬着酒,喝得不亦乐乎。

其实根据胡湘的着装来看,要不是知道她是胡家的大小姐,不然他们这些下人估计要以为胡湘是刘天带回来的妓女了。现在刘天和胡湘两个人的样子看上去像极了关系亲密的友人,于是大家也不再多管了。

喝到晚上的时候,刘天已经是喝得酒醒了,他酒量不大,喝了一会儿之后就喝不下去了。胡湘也没有硬劝他,主要是陪他说话聊天,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刘天和胡湘聊得心情愉悦。

而且不止是如此,刘天发现胡湘十分的大方,有时候自己说些一般女孩子不愿意听的荤段子,胡湘照单全收,甚至还主动和自己做亲密的互动。

尽管只是借着酒劲儿开个玩笑,但他偷偷把手不经意的摸在胡湘的肩上腰上的时候,胡湘却也不露出厌恶的样子,只是用那双水波流转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让他心里痒痒的,就和猫抓一样。

气氛越来越变得暧昧,夜色渐暗的时候,刘天喝多了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却看到胡湘已经趴倒在了地上,似乎是醉倒了的样子。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客人,喝多了醉倒在这里,也不可能直接给人赶走,刘天就把她给留了下来。而在到了半夜的时候,刘天一个人干瞪着眼睛躺在自己的屋子里,心脏扑腾扑腾的跳着。

其实根据胡湘今天的态度,刘天总感觉她好像是有备而来——但毕竟是胡家的大小姐,他也不敢主动出击。

迷迷糊糊之中,我看着刘天似乎是有些撑不住,快要睡着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寂静的房屋之中,忽然传来了“扣扣”的敲门声。刘天一个激灵就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

刘天心里期待着,怀着激动走到了门口刚刚把门给打开,外面就迅速窜起来一个人,一阵香风略过他的鼻尖儿。本来刘天想开灯看看是谁,但是来者却是阻止了他。

“不要开灯,跟我来。”

仅仅一句在耳畔轻轻呢喃的话,刘天整个人就感觉已经快要醉了——这声音除了胡湘就再也不会是别人。一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些什么,自然就不必多说了。

虽然不是出于本意,但我倒是享受了一场世界盛宴,要知道我还是个处男呢,这种刺激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儿过于强烈了。

一夜无话,到了白天日晒三竿的时候,胡湘靠着刘天躺在他的肩膀上,笑眯眯的盯着他。刘天模糊之中醒过来,入手就是滑腻的触感,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的怀中躺着一个可人儿,手正搭在肩膀上。

刘天感觉一切都不像是真的,昨夜的一切都那么的如梦如幻。胡湘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虽然赶不上胡慧,但毕竟是吃到嘴里了,刘天心里当然更欣赏胡湘。

就这样,两个人的关系通过胡湘毫无征兆的主动上门,彻底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没有过上多久,胡湘就和刘天确立了恋爱关系。

对于这一点,一开始胡湘是采取了保密的政策,胡家的人,包括胡大宝的妻子,没有一个人知道刘天和胡湘走到了一起。

有一天胡湘安静的在客厅和家人一起喝茶,大家正讨论着关于胡慧什么时候生孩子的事情,一家人和和乐乐,气氛十分和谐。

这时一个下人赶忙跑过来说,有刘家的刘天来访问,胡大宝很诧异,这段时间和刘家的人没有联络,怎么就突然找上来了?

胡慧却是有些吓到,她被胡大宝的病情搞得有些敏感,生怕刘天带来的是坏消息,惴惴不安的等待着。

可是当刘天来的时候,看到他手中拿着的大包小包的礼品,所有人都有些愣了,只有胡湘柔情脉脉的望着他,刘天笑得一脸灿烂。

胡大宝赶紧就请刘天上座,两人寒暄了一阵儿以后,刘天就说明了自己的本意,他是来和胡大宝提亲的。

“胡先生,我和胡湘已经交往了不短的时间了,我俩关于结婚的事情也商量了挺长时间了,寻思就差您点过头,您意下如何?”

听到刘天提出提亲的事情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到,特别是胡大宝的妻子,表情是尤其的精彩,她神色复杂的盯着一脸幸福微笑的胡湘。

第七十三章 大婚

胡大宝本来就是个耿直淳朴的性子,胡慧也是随了胡大宝,自然不会把事情往坏了想。但胡大宝的妻子却不一样——胡湘的一切,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天刘天来胡家求亲,本来胡大宝的意思是,年轻人自己要是有那个意思,当爹妈的肯定不会拦着,表达了同意的意见,可是却被胡大宝的妻子给拦住了。

妻子劝他,说结婚可是决定终身幸福的大事儿,咱养的可是闺女不比儿子,结婚就更重要,一个弄不好可是要把一辈子搭进去的,还是谨慎些好。

胡大宝想想觉得也是,不能因为胡湘是自己的养女就过于草率了,再说了,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女儿,出嫁的婚事要准备起来也需要时间。

不过胡大宝和胡慧的心情都是很不错的,刘天对于胡家来说是恩人一样的存在,而且他的本事大家都知道,能和刘家联姻,对于胡家来说也不算是坏事。

当晚,夜深人静的时候,胡大宝的妻子确认丈夫睡着了,就主动去找到了大女儿的卧室里。而当她一个人到了大女儿那里的时候,发现屋子里的灯亮着,进去一看,胡湘正坐在桌子前一个人静静织着围巾呢。

看着母亲来了,胡湘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显得特别的讶异的样子,笑着请母亲快进来坐下。季节已经入秋了,要比一个月之前冷上不少。

妻子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纱巾,一脸复杂的坐在了胡湘的面前。她开口问胡湘,这么晚了为什么不睡。胡湘说要织围巾,马上天气就要冷下来,准备给刘天织一条围巾让他带上。

说着,胡湘也是显得有些娇羞的一笑,说刘天这个人就是喜欢撒娇,以前没有发现,但他很喜欢这种东西。

妻子久久注视着胡湘,过了许久以后她才叹了口气,问道你真的是因为喜欢刘天才要和他结婚吗?胡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向了母亲。

“不然呢?不然您觉得……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胡湘微微笑着这样问道,可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显得十分的压抑。

“现在这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湘儿,我不想和你说废话,时间已经不早了不是吗?”

妻子在面对胡湘的时候,显得有些冷漠,和面对胡大宝时完全不一样。

“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湘儿,只要你愿意踏踏实实安心过日子,我们家就绝对不会亏待你,我和你爸,该给你的也都会给你。”

胡湘听着母亲的话,没有吱声,只是低头盯着自己手中的围巾。

“有些事情说出来伤感情,你也知道的不是吗?尽管你不是我亲生的孩子,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我已经把你当成是我的亲女儿了。”

“我知道的,娘,我很感激您和爹的养育之恩。”

妻子轻叹口气,摇摇头,说道:“湘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已经不比当年,也已经老了。在以前,我做过不少的错事,特别是对于你……我心里其实很愧疚。”

“……”

说着,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胡湘的发丝,胡湘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但我却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一丝的僵硬和勉强。

“湘儿,如果你愿意和我一样,忘记过去的事情,忘记过去我对你说过的一切……那么,我可以和你承诺,一定会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甚至你不出嫁都没有问题,你在胡家待一辈子,也没有一个人会说你闲话。”

胡大宝的妻子轻声说着,看上去似乎是真心在忏悔自己过去的行为的样子。说到了动情之处,泪水也是止不住滴落下来。

胡湘显得很懂事,应对也十分的成熟,她一边儿安慰着母亲,一边儿也告诉她,自己和刘天在一起,真的只是因为互相喜欢,所以不用担心。

在离开胡湘的屋子以后,胡大宝的妻子来到了月光之下,站在庭院里,望着那苍白的月双手合十喃喃自语祈祷了一阵,之后才是拖着疲惫的身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可是那离去的背影,在我看来却显得十分的不安和憔悴。仿佛,这时的她已经预料到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一样。

由于胡湘和刘天两个人关于结婚的事情早就已经商量完毕了,所以胡大宝为他们准备婚期也十分的顺利,半个月之后,胡大宝隆重的为自己的大女儿举办了婚礼,胡湘就此嫁入了刘天的家中。

然而,胡家的人没有开心多久,家里的气氛就开始渐渐发生了改变。胡大宝每天都在按时的喝药,喝刘天给他抓的中药,可是,他的病症却是再次严重了起来——甚至不仅仅是他,连胡慧都是出现了异常症状。

林飞和胡慧这一对夫妻一直没有要孩子,其中的原因或许有这两个人年轻人没有做好当父母的准备,但更重要的是,胡慧的身子骨太弱了。

在医院检查过后,医生明确的说过,胡慧如果结婚生孩子的话,很可能遇上难产的情况。也是他们就在生孩子的事情上更加慎重了一些。

可是本就身子骨虚弱的胡慧,不知为何居然是变得更加虚弱了起来。一开始的时候,由于胡大宝的病症加重,胡慧就短期留在了胡家照顾他,可是她自己的身体情况也糟糕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胡慧只是得了感冒而已,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到换季的时候,身子骨弱的胡慧就一定会感冒。

胡慧自己甚至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当她发高烧的情况越来越多,并且倒在床上之后就虚弱到几乎爬不起来,这种情况延续了一周以上之后,大家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胡大宝的症状加重,谁都不知道是为什么,雪上加霜的胡慧的身体也出了问题,胡家的气氛变得越来越阴沉。

可是,这却不是终点——一直疲于照看丈夫和女儿的妻子,某一天,她居然也是跟着一起倒下了。一时间胡家没有了掌权人,几乎就是乱了套,于是林飞也只好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回到了青云镇。

胡大宝是十分信任林飞的,这是个诚实的好青年,到了胡家以后也是开始在胡大宝的教导之下学习起了关于管理生意的知识。

于是在林飞的帮助下胡家暂时还没有出现特别大的危机,可是胡大宝和妻子还有女儿一同倒下的事情,还是过于蹊跷了一些。

不得不让人起疑心的是,在这段时间里,胡湘和刘天是一次都没有出现在胡家。不过由于两个人刚结婚,又是在度蜜月,于是便没有人多想。

然而对于我来说,想法却和胡家的人完全不同。我看到了全程,刘天和胡湘两个人做的事情也全部暴露在了我的眼下。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去渡什么蜜月,这个刘天,几乎已经被胡湘彻底牢牢吃死在了手中。

刘天这个人我一开始还没有看出来,但是和胡湘结婚以后,我才发现他居然是个极度缺乏认同感的人。

这种事情乍一看似乎并不重要,但其实会对一个人的性格造成严重影响。而比起我这个拥有上帝视角的观众,胡湘却是更加锐利的看透了这一点,不得不承认胡湘的眼光真的很毒辣。

连刘家的人都不知道刘天的这种性格上的缺陷,胡湘窥透了这一点,在结婚以后几乎就彻底满足了刘天在这方面的需求。

于是,在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里,在刘天的心中,胡湘就成为了心中最为重要的人,她的地位已经超过了刘天的父母。看着刘天对待胡湘的态度,比起说是夫妻,我倒觉得更像是母子。

胡湘是一个赏罚分明的母亲,而刘天则是一个为了得到母亲的夸奖,愿意去做任何可以让她满意的事情的儿子。

这在我看来分明就是刘天在被胡湘彻底的利用,可谁让胡湘做的巧妙,刘天根本就没有察觉。胡湘经常会提出很多的要求,但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比如说,一开始的时候,胡湘会让他炼制许多用在诅咒上的道具,刘天本能的抗拒做这种事。地葬师虽然是一门特殊的职业,但并不是邪术,这种道具都是邪门歪道人士才会特地制作的。

但是,胡湘打一鞭子给一颗糖的做法,彻底吃死了刘天。再不愿意去做的时候,只要胡湘稍微勾引,给他下个套,刘天最终还是会妥协照做。

就这样,胡湘很有耐心的一点点消磨着刘天的道德底线,作为刘天来说,他活到现在心中最为空缺的一个地方,被胡湘给彻底填满了,他不知道自己被对方利用,还以为这就是真爱。

于是刘天渐渐忘记了自己的家训,忘记了父亲的忠告,在胡湘的指引之下,做的事情越来越过分,直到最后,刘天终于是在胡湘提出要让他诅咒自己的家人的时候,选择了答应。

不得不说胡湘也是个狠人,在这一段时间里,他一边磨耗着丈夫的底线,同时也和他学习着关于地葬师的知识。现在的胡湘在这方面的知识上也已经具备了基础的常识。

她知道地葬师是可以使用咒术的,也知道使用了咒术之后,地葬师会因为触犯禁忌而遭受某种惩罚。但这和她没关系,对她来说,刘天本来就不过是利用工具而已。

确认了刘天的能力,剩下的事情就只有说服他了。胡湘编故事编的很巧妙,在告白自己是胡家的养女以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刘天完全相信了胡湘以前在胡家是受着虐待长大的。

但毕竟使用咒术会触犯禁忌,在最后关头刘天还是犹豫了。而看着丈夫不肯妥协,胡湘使用出了自己的最后一计——她直言告诉了刘天,如果他不帮助自己,那自己很可能以后还要嫁给别的男人。

刘天很惊讶,他说你已经嫁给我了,怎么可能还嫁给别的人?胡湘惨笑了一下,说你根本就不了解胡大宝和他的妻子,只要是为了利益,他们可以不择手段的做出任何事情。

第七十四章 步步惊心

所以,如果以后政治联姻可以让他的生意得到扩展,那么我离婚再嫁根本就不算是问题。至于那个牺牲者为什么一定会是我也很简单——因为我是养女,他不会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做牺牲的。

胡湘甚至男人的心里,知道现在的刘天已经是受到了冲击,自己不能再去逼他,要学会点到为止。一个狠心的女人,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是无法赢得男人的心的。

最终,能牵动男人的心的,还是女人的泪水和脆弱。胡湘很自然的流下了眼泪,说着深爱着刘天的情话,告诉他自己其实也不希望刘天去做这种事情。

而在看出了刘天的挣扎的时候,胡湘说,我刚刚可能还是有些冲动了,我仔细想了想,咱们还是算了吧,不要去做那种事情了,珍惜现在,过上我们现在的生活就好了。

说罢,胡湘也是擦了擦自己的泪水,笑得十分的寂寥,低声说,反正像她这种女人,生来就不是富贵命,现在能这样嫁给他,就已经满足了。

我看着胡湘进退自如的演技,心里也是忍不住感慨。我明明知道胡湘是在作假,只是为了动摇刘天,欺骗他罢了。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还是被胡湘的演技给震撼到了。

我想起来以前不知道是在哪里看过这样一句话,说一个人狠下心的女人,当她学会利用自己作为女人能够利用的一切的时候,就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为可怕的存在。

在人类社会男人的确占据主导位置,可是像胡湘这种女人,却可以让自己站在主导男人的位置上。就如之后所发生的事情那样,刘天最终是被胡湘征服了,他选择隐瞒自己的家族,背起了家规。

刘天很清楚按照胡湘的话去对胡家的人下诅咒将会为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可是胡湘对他表达的深沉的爱,却是让他忘记了一切,他觉得无论自己遭遇什么,反正胡湘是会陪伴在自己的身边的。

常说女人一旦陷入爱情之中就会变得盲目,其实男人也一样,甚至因为男人天生就单纯,这种盲目就显得更加的愚蠢。刘天脑子里几乎只剩下了胡湘一个人,对胡大宝一家人下咒术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犹豫。

但是事情在这之后却并没有完全按照胡湘的计划去发展,一个意外毫无预兆的撞在了她的脑袋上。本来胡湘的想法是,通过这种隐秘的做法让胡家的人全部死去,然后自己就能顺其自然的占据胡家的一切。

可是,偏偏在林飞的人脉之中,存在着一个德高望重的法师,似乎原本是在寒山寺上苦修的僧人,已经对红尘上的事情不再干涉了。

但是这个僧人有一天却毫无预兆的拜访了胡家,说是要找林飞,林飞听闻有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奇怪的僧人要拜访自己心里也觉得奇怪。

但林飞是个文人,认为不应该怠慢任何一个客人就把他接了进来,见到这僧人的时候,林飞一开始没有认出来是谁。

这位法师看上去比较年轻,但是由于常年的苦修,那破烂的衣着,饱经沧桑的面孔都是让他比实际年龄要成熟至少十岁。

法师看出林飞没有认出自己,就和蔼的笑着和他进行自我介绍,说林施主,贫僧法号灵境,曾在十年前与您有一面之缘。当时托您大发善心,贫僧也是捡回了一条命。

林飞想了很久,之后看着这自称是灵境的法师,望着他右眼上的断眉,这才是恍然大悟的叫了一声,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原来,在十年前的时候,林飞曾经跟随父亲去过寒山寺,当时是为了给爷爷求福才去的。而在回去的路上,林飞遇上了一个昏倒在街边儿的小和尚,看他可怜就要给他钱。

可是这和尚没有要钱,而是和林飞要他脖子上的蜜蜡玉佩,林飞的父亲立刻就严厉的呵斥了小和尚,就要带着林飞离开。显然是把这个小和尚当成了贪得无厌的乞丐了。

然而林飞却没有听从父亲的话,他假装跟着父亲离开,但却趁着父亲不在的空隙,悄悄原路返回,找到了那个小孩,将自己身上的蜜蜡玉佩交给了他。

林飞是个心善的孩子,当时他也年幼,并不会把人先往坏了去想,他只是觉得这小和尚和自己要蜜蜡玉佩是有原因的,加上他看上去十分的可怜,就把东西给了对方。

两个多年未见的老熟人相遇之后,林飞这段时间一直是在阴暗的气氛之中被笼罩着,难得心情大好,就要拉着灵境在胡家住上几天。

胡湘看着这个叫灵境的法师,虽然表面上没有露出任何厌恶之色,但是心里却是对他讨厌到了极点。首先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从这个法师的身上感觉到一种威慑力。

特别是在有时当他一声不吭的,直勾勾的注视着自己的时候,胡湘甚至有一种自己的内心被彻底窥透的感觉,这让她感到了一种深深的羞辱。

胡湘想要探探他的底,为什么要突然找到这个地方来,可是灵境却是个怪胎,他面对林飞的时候十分的和蔼,无话不谈,但是在胡湘和他搭话的时候,直接就无视,看都不看她一眼。

热脸贴了冷屁股,胡湘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多次试图无果之后,也是懒得理他了。

吃过了晚宴以后,深夜来看拜访了林飞的卧室,开门一看林飞发现来者居然是灵境,有些讶异,却还是欣喜的将他迎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灵境先是去看了一眼因病躺在床上沉睡的胡慧,又替她无声的把了把脉,神色显得有些凝重。看到灵境这个样子,林飞蓦地产生了一种不好的直觉。

不等林飞发问,灵境就对林飞说:“林施主,其实小僧这一次前来拜访,是来报恩的。”

“报恩?”林飞愣住了,他倒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灵境点点头,旋即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淡黄色的蜜蜡玉佩——林飞好奇的接过,仔细一看发现居然是当年自己送给他的那个。

林飞惊奇的说这不是当年我送给你的吗?灵境说是的,其实当年他和林飞要那蜜蜡玉佩,并不是因为贪财,也不是因为喜欢这玉佩,只是因为在这蜜蜡玉佩之中看出了因缘。

因缘?一枚玉佩上还能看出这种东西吗?林飞很疑惑,但并不怀疑。他的观察力很敏锐,自打见到灵境之后开始,他就隐隐一直从灵境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灵境说是的,可能他会觉得有些无法理解,但事实就是如此。如果当时林飞没有把玉佩给自己的话,自己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而如果林飞给了他玉佩,那就说明他的天命和林飞有着关联。

灵境问他,现在在林施主的周围,是不是发生了不少的怪事,并且这些怪事都十分的无解,找不到原因。

林飞心理咯噔一下,问他怪事指的是什么?灵境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胡慧,说比如林施主你的妻子忽然卧床久病不起这件事。

听灵境这样说,林飞才是恍然大悟了——自打灵境来了以后,他就没有和灵境提过一次关于妻子生病的事情,可是灵境仿佛早就已经知道了一切一样。

林飞不再有任何的隐瞒,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没有一丝隐瞒全部告诉了灵境。灵境听完了林飞的说明以后,告诉他说,其实现在正在遭受病痛折磨的三人,都是因为遭受了某种咒术。

至于这咒术具体是哪一种,小僧我也不清楚,但必定是出于地葬师之手,这一点我可以确定。林施主,如果您仔细看手中的那一枚蜜蜡玉佩,就会发现在中央处已经有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林飞按照灵境的话低头去看,的确发现了一道裂痕,他好奇的问这意味着什么。灵境说,这其实是林施主您的劫数。这些年来,我一直将这一枚玉佩待在身边,一直等待着天命的到来。

之前也说过了,我的天命之中包含着林施主您的因果,因为当您遇到这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劫数的时候,我就需要对您施以援手,帮助您渡过难关。

听完灵境的话以后林飞就沉默了,他有些艰难的说道,灵境师父,您的意思是说,现在我遇到了自己这一辈子最为严重的劫数,是吗?

就是如此,灵境说,如果林施主您能顺利度过这一劫,日后就将安度一生,可是如果不能的话,那蜜蜡玉佩就会裂开,也代表着您的阳寿已尽,我的天命也要跟着结束了。

关于胡大宝三人身上的发生的怪状,林飞是没有一点儿头绪,心里也是犯难了起来,哪怕有一点点的线索,他也能为灵境提供一些情报的。

似乎是看出了林飞的苦恼,灵境说,林施主,其实有时候,您应该要留心自己的身边,正所谓灯下黑,凭借您的能力,如果无法在远处发现怪异之处,就应该换一种角度来看待问题,您说不是这样吗?

我知道灵境其实估计已经是看出了胡湘有问题,但他没有点破,出家人都是这样的。特别是像灵境这样已经看破红尘的高僧,他们已经不想再干涉红尘之事,严格来说灵境这已经算是破了戒了。

可他也说了,自己的天命和林飞的劫数息息相关,当下也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提醒林飞,至于能悟透到哪一步,就要看林飞自己的了。听灵境说完以后,林飞显得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七十五章 因果小僧

在之后的几天时间里,胡湘没有再出现在胡家,似乎是十分忌讳灵境这个人。同时,在灵境到来以后,胡大宝,还有胡大宝的妻子,胡慧身上的病状都是进一步加重了。

可是灵境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只是画了几张符,烧成灰让三个人分别喝下去以后,他们就开始大吐特吐,吐出来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吐的时候大家都看傻了,生怕三个人就这样一命呜呼,但发现他们吐完以后都是好了不少之后,纷纷对灵境另眼相看了起来。林飞急忙问灵境是否能够让三个人痊愈起来,灵境笑而不语,只说了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

几天之后,当刘天和胡湘两个人到外面购物回家的时候,听下人说家里来了两名贵客,下人们什么都不知道,显得很开心的样子。

他们以为主子听了这个消息也会开心,可是胡湘的表情却明显僵硬了不少,旋即面色一黑,扭头看到了刘天一脸不自然的样子。她扯了一把丈夫的胳膊,压着声音和他说,一切全交给自己。刘天轻轻点了点头,显得十分畏惧。

抱着不安的心情进屋子一看,发现就如她所想一样,林飞和灵境两个人正坐在客厅之中。刘天的父亲正在招待着这两个人。

见两个人已经回来了,刘天的父亲告诉儿子好好招待好客人,他们很早就过来等着了。刘天和胡湘将两人请到了卧室之中,四个人围桌而坐,胡湘亲切的给林飞和灵境倒茶,但是两个人一口未沾。

刘天不傻,他能明白林飞和灵境看着自己和妻子时的目光显得有些不对。灵境给他一种仿佛被扒光看透的感觉,而林飞的目光之中,可以明显感觉到愤怒的情绪。

胡湘很开朗的问他们是因为什么事儿来找他们,林飞似乎都已经懒得和他们寒暄了,开门见山的就问了起来。

“你们两个,到底对爹娘还有小慧做了什么!”

“……?林先生,我有些听不懂您的意思。”

胡湘一怔,眼中微不可察的闪过了一抹冷漠,旋即嫣然一笑说道。

“胡湘,我懒得和你废话,也不想听你的狡辩,我今天来这里,其实也没有想过你会如实招来。”

说罢,林飞也是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望着胡湘说道:“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情——如果,你们不停止继续迫害爹娘和小慧,那么我会让你们彻底吃不了兜着走。你虽然是个地葬师,但我也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林飞的话语掷地有声,刘天在听林飞这样说的时候,明显颤了一下,拿着茶杯的手都有些抖了起来。胡湘的面色倒是十分的平静,她望着林飞说,你的意思是说,是我和刘天让爹娘还有妹妹变成了那个样子吗?

林飞愤怒的说,到现在你还想和我们狡辩吗?你觉得我要是没有证据,会这样直接找到你们家来?

胡湘挑挑眉,淡淡的说既然有证据的话就拿出来让我看看,不然的话我只能认为你是在含血喷人。

不等林飞继续吵下去,灵境望着胡慧说,女施主,事情究竟是不是你们做的,你们自己最清楚。今天我和林施主找来这里,不是要查出犯人,而是要给你们敲响警钟。

你的丈夫,他是一名地葬师,而现在他做的事情已经触犯了地葬师的禁忌——如果你们不停止使用咒术,我将会将三个受害者身上的病症全部返还到你们身上。

说罢,灵境又看向了刘天说,施主,你作为一名地葬师,严重触犯禁忌之后会导致引发怎样的悲剧,你应该比任何一人都清楚,小僧还是要和你说一句,如果你不想家破人亡的话,早早收手就是最好的选择。

刘天深深垂着头,瞪大了眼睛呆愣的盯着桌面,豆大的冷汗不断在额头上渗出来,一颗颗的滴落在了桌子上,显然精神上已经面临了崩溃。

甚至心理强大的胡湘此刻看上去也有些不镇定了。她冷冷的盯着眼前的灵境,心中生起了深深的恨意,甚至那种恨,几乎表露在了她的脸上,我完全可以看得出来。

的确,事情也就是在灵境到来以后开始发生了转折的,如果灵境没有来,胡湘完全可以十分顺利的把一切都纳入自己的手中。

“三天,三天之后你们再来,我给你们答案。”

许久之后,在林飞冷漠的注视下,胡湘静静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在这三天时间里,胡大宝三人的病症没有继续加重,在灵境的帮助下也是再次得到了控制。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胡湘一直是在寻找一个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现在事情已经暴露,拖下去只会让她变得越来越不利。

她不断的追问刘天,问他是否有办法查明那个该死的和尚的身份,并且把他也给搞定了,但刘天这一回却是一反常态,态度显得十分的软弱,一直恳求胡湘希望她可以和那个和尚和解。

结果在这三天时间里,胡湘并没有能和刘天一起想出完美的对策,但是,我却能看出来胡湘并没有就此放弃。

三天之后,四人再次会面交谈。至此为止林飞还没有话事情告诉胡大宝他们,毕竟是一家人,林飞的性格也和胡慧很相似,十分的善良,如果不是被逼无奈的话,他也不希望破坏双方之间的关系。

好在林飞这一次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胡湘对林飞承认了咒术是自己促使丈夫使用的,只是如果要解除诅咒的话,需要一些珍贵的药材,而自己为了赎罪,愿意和林飞一起带人去寻找药材。

同时胡湘也提出了一个要求,这件事情不要告诉爹娘还有胡慧,只要林飞能答应自己的这个要求,自己一定会遵守自己的承诺。于是双方就这样达成了协议。

作为刘天来说,他在见到灵境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抵抗的信心,眼下见妻子也是妥协了,顿时松了一口气,也答应愿意和妻子一起去寻找药材。

林飞得到了对方的回答以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是不愿意把事情弄绝的,做人留一线是他做事的风格。而眼下胡大宝三人的病情拖不得,于是林飞也是立刻组织了人手,和刘天夫妇一起入山中找起了药材。

灵境见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尽管他也想帮着林飞一起去寻找药材,但是作为他也是有着自己的苦衷的。

现在灵境算是一个苦行僧,在这苦修之中参与红尘之事已经算是犯了大忌,林飞对灵境也表示理解。其实灵境也已经是帮了很大的忙了,如果这一次没有灵境插手帮忙的话,估计他还不知道凶手是谁呢。

然而,事情却从这里开始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发展。

首先是灵境在回去的路上遭到了杀害,这个消息在传到林飞的耳中之前,林飞等人就已经出发去深山寻找药材去了。

灵境自己似乎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劫,可是在遭遇了暗中袭击以后,灵境拼命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赶回胡家,将自己怀中的玉佩托付给胡家的下人。

他怀里的蜜蜡玉佩,林飞作为纪念重新送给了他,而这时蜜蜡玉佩已经是彻底碎成了两半。林飞如果看到了这蜜蜡的话,一定会发觉事情有异常。

最终,灵境没有能把玉佩交到胡家人的手里,可是在最后被杀害的时候,蜜蜡玉佩也已经不在灵境的手中了。灵境死掉时的样子显得十分的安详,并没有任何的不甘之色。

比起说是遭到了残忍的暗杀,倒不如说灵境像是因为功德圆满而离世了一样。这蜜蜡玉佩最终灵境是扔在了哪里我也没有看到。

灵境这里已经遇害了,很明显幕后主手除了胡湘之外就再也没有别人了,而林飞那边肯定也是出了问题的。就如我所预想的那样,当林飞和刘天夫妇二人一起进入了深山之中过后没有几天,林飞也遇害了。

林飞遇害我不意外,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刘天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当胡湘命令早就已经埋伏好的下人动手的时候,刘天显得一脸的茫然——因为这些人不仅仅是把林飞给包围了起来,连他也被包围了。

看着那一个个拿着武器,穿着就如同土匪一样的下人,都正在凶神恶煞的盯着自己,林飞几乎不敢置信的望着胡湘,看着她脸上的冷然的笑容,再看刘天眼中的呆然,林飞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没能看透胡湘。

这些胡湘事先安排埋伏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的人,既不是胡家的人,也不是刘家的人,而是单独属于胡湘自己的人脉。

这些人,其实都是当年和胡湘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那些孩子。现实是残酷的,尽管在胡大宝家之后,也有几个富家老爷来这里挑选养子,但是被眷顾的,终究还是极少的一部分人。

大部分的孩子,错过了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大多数都是一直在孤儿院过着惨淡的生活。

别说是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就是连解决温饱都成了困难的问题。孤儿院虽然是福利机构,但却也是要盈利的。

那些幼小的孩子,一般在孤儿院不必担心温饱问题,因为这些幼小的孩子就相当于是孤儿院的财产。

一般来说,富人家来挑选养子,绝大部分人都会挑选幼童,因为幼童代表着单纯,代表着无限的潜力。

再说了,孩子还是在小时候开始养比较利于培养感情,要是选了那些已经长大的孩子,其实要培养起来就比较麻烦。

所以这些大孩子吃不上饭是常有的事情,可是离开了孤儿院之后,在这个社会之中他们依旧是最下层的存在,生活本身就是巨大的考验。

胡湘作为曾经在孤儿院生活过的孩子,比谁都明白这个事情,也是她选择“包养”了这些孩子。这是一笔不小的消费,可是胡湘却从来没有后悔过。甚至于胡大宝的妻子都不知道胡湘在做这种事情。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不就是这样吗?胡湘一直喂养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在关键时刻帮自己改变局面。可以说胡湘是做出了最为残忍,却也最为正确的选择。

第七十六章 狠毒的报复

林飞愤怒的指责着胡湘,他遭遇如此重大的背叛人生还是头一遭,他感到不可思议——一个女人,怎么可以狠毒到这个地步?

看这个架势,他不仅仅是要杀了自己,甚至还要杀了自己的丈夫的样子。刘天不断的深呼吸着,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望着那渐渐冷漠的逼近自己的胡湘的手下,他的瞳孔在剧烈的动摇着。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也是胡湘要清除的目标——他可是胡湘的丈夫啊!

胡湘显得十分的有耐心,听着林飞愤怒的指责完自己以后,淡淡的说,我这么做,都是你们逼的,如果你们给我一点喘息的机会,我也不会做到这个份上。

就像你这种天生没吃过苦的大少爷不会理解我这个女人为何如此蛇蝎心肠,我也不了解你这种大少爷为何会觉得自己做的事情都是善事。我们之间没有共同语言,从一开始所目标的利益也不同。

所以,最终的结果只会是两种,一种,是你死,另一种则是我死。胡湘淡笑着这样说罢,就看向了自己的丈夫。刘天见胡湘总算愿意正眼看自己了,立刻露出了哀求的神色,眼中甚至充满了泪水。

他自认这段时间算是为了胡湘尽心尽力,几乎是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他是真心爱着胡湘的,甚至只要胡湘在这里饶他一命,他以后还会继续深爱着胡湘,绝不背叛。

然而,刘天本以为妻子会被自己的真心所打动,一定会心软放过自己,但现实却狠狠击碎了他的幻想,让他彻底看清了现实。

胡湘淡漠的望着自己的丈夫,眼中闪过了一抹厌恶,张嘴只吐出了两个字——废物。

重新回到胡家的时候是在一周之后了,这时胡大宝三人身上的病症都没有得到解除,但是也没有加重。刘天已经不在了,没有人能再继续施展咒术来诅咒这三个人了。

可是当胡湘失神落魄的回到胡家,见了胡大宝之后,哭着对他说,他们在深山里挖药材的时候,遇到了猛兽的攻击,好多人都彻底丧命,只有她带着少数下人逃了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胡大宝看着胡湘哭的梨花带雨,心里也是十分的震惊,他问胡湘有没有受到什么伤,胡湘说自己只是受了轻伤,可是……

说道这里,胡湘就说不下去了。而一直在一旁听着的胡慧却是渐渐颤抖了起来。她顾不上别的了,跌跌撞撞的跑过去,紧紧抓住胡湘,望着她问林飞在哪里,林飞是不是也安全的回来了?

胡湘显得十分愧疚的样子,几乎就无法抬头去看胡慧的眼睛,而在啜泣了许久之后,胡湘才哽咽的答道,林飞和刘天两个人,为了保护我离开,也都是被猛兽杀害了。

说罢,胡湘就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胡慧则仿佛灵魂出窍一样,一脸呆然的仓惶后退,走了没几步就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之后胡慧已经过度的冲击直接昏厥过去,再一次倒在床上一病不起了。胡慧没有再受到诅咒,但却遭受了比诅咒更加可怕的打击。甚至连去思考胡湘是否是在说谎的余力都没有,胡慧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直接瘦了有十公斤。

本来胡慧就是个削瘦的体格,这一瘦,整个人就变得皮包骨头的样子。而胡家的生意也因此是一落千丈。本来由林飞主持局面的时候,还勉强可以维持之前的状态。

但现在胡大宝已经不是可以干活的状态了,胡慧更不用说,几乎是滴水不沾的状态。于是为了胡家的家业,胡大宝亲自把胡湘叫到了自己的身边,和她语重心长的谈了起来。

胡大宝的意思很简单,现在家中算是遇上了大难,可是如果不在这个节骨眼里打起精神来,胡家就要就此一蹶不振了。胡大宝希望胡湘可以暂时替自己撑住胡家的生意,只要到他恢复之时为止就好。

不过我看着事情朝着这种方向发展,也不得不感慨胡湘那狠毒的手段的确是十分的有效。这一次如果只是林飞死在了深山老林里,哪怕胡大宝和胡慧不怀疑,估计胡大宝的妻子也不会放过胡湘。

然而,胡湘残忍狠心将刘天也一起杀害了之后,就让自己也变成了真正的受害者。胡慧的确是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可是她自己也是啊,她并不是全身而退的那个。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胡家人选择怀疑胡湘,斥责胡湘,无论怎么想也都有些太过分了,分明就是摆明了没有把胡湘当成是自家人。

于是胡大宝的妻子哪怕心中就是再疑惑,眼下也只能把心中的疑问吞进自己的肚子里了。

而胡湘在接替林飞,接手了家中的生意的时候,哪种熟练程度让胡大宝都是有些惊讶了。胡湘处理起事情来一点儿也不像是新手,仿佛早有准备一般。

只要在一些关键事情上自己提点一下,胡湘管理绸缎庄的生意的能力几乎不输给林飞,而这也的确是帮助胡大宝缓解了压力,甚至让他改变了想法。

其实胡大宝是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家业过继给胡湘的。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会轮到胡湘。等他老了以后,这生意自己干不动了,他就准备把事业过继给林飞,无论怎么想林飞都是最佳人选。

但现在林飞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他也必须要找个新的继承人了。

可是,胡慧现在因为丈夫的死是一蹶不振,尽管胡慧也很聪慧,在胡大宝看来在做生意的事情上很有天赋,可是胡大宝却不觉得自己的女儿想要继承家业。

而胡湘的丈夫也已经死掉,最合理的继承人不知不觉之中只剩下了胡湘自己。胡大宝一个人仔细想的时候觉得这事情的发展也是够离谱的。

前一段时间一切似乎都好好的,可是如今家中的情况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现在要是不培养胡湘,让她准备继承家业的话,胡家还真可能会毁于一夜之间。

作为胡湘来说,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尽管最理想的情况是,胡家所有人都死去,只剩下自己一个,可虽然只是暂时的,也毕竟是接管了家里的生意,胡湘还是挺满意的。

但这并不代表胡湘会就此收手,她一直在观察着家里的情况,其中就有关于胡慧的。这段时间胡慧遭受丈夫死去的消息的打击一蹶不振,情况丝毫没有好转的意思。

于是,胡湘也是再次打起了坏主意——她找到刘家,和刘家那个已经服侍了刘家父子半辈子的老管家度过了美妙的时光,从而从他的嘴里撬出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刘天已经死了,指望刘家的人帮忙还是比较困难的。胡湘并不打算因为胡慧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放过她——她要再想办法,把胡慧给彻底搞死,否则她就绝对不会罢休。

老管家将关于一名巫师的情报告诉了胡湘,胡湘在以出差为名离开了青云镇的时候,路上途径了那个巫师所在的城镇,并在老管家提供的地址处找到了那个巫师。

巫师的年纪已经很老了,至少都是六十岁以上,但是生活过的十分的穷酸。这也和他的职业有关,害了一辈子的人,这老头要是能过上舒心日子就怪了。

而像他这种垂老的巫师,一生不知道害过多少人,自然没有什么所谓的良知,听说胡湘愿意给自己提供一大笔钱,立刻就屁颠儿屁颠儿的去做准备施展降头术需要的道具去了。

这降头术胡湘要求了个最狠的,不要折磨,也不要损人利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彻底杀死胡慧!

但这种直接的要求其实对于巫师来说反而简单,和巫师达成了交易以后,胡湘在回去之前从老巫师那里拿到了一个黑色的稻草人。

老巫师告诉胡湘说,要杀了胡慧很简单,回去以后,想办法从胡慧身上得到她身上的东西,最好是血液,然后涂抹在这稻草人上。

之后七七四十九日的时间里,胡湘必须每晚都要用锥子凿这稻草人四十九次,最后一次一定要滴落自己的鲜血才行。

这种事情对于胡湘来说执行起来十分的简单,在这段时间里,胡湘承担起了家族的生意,而且因为胡慧将至,她有一种已经达成了所有愿望的感觉,待人也变得十分的宽容了起来。

以往在家中,胡湘对待下人的态度几乎是不把人当人看的,十分的骄傲,可是现在胡湘的态度,无论是装得也好,还是真心也罢,总之更有了一家之主的风范。

胡湘的这种成长胡大宝和胡大宝的妻子都是全部看在眼里,他们的心情是复杂的。胡大宝是因为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养女居然有这么大的成长空间。

他以前过于忽视了胡湘,所以可能才没有发现胡湘的这种优点,尽管在各方面她都不如胡慧,也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但是胡大宝发现胡湘具备胡慧没有的素质——那就是野心。

比起说是女孩,胡湘看上去倒是更像个男人。而胡大宝的妻子之所以心情复杂,是因为她感觉自己越来越摸不清胡湘了。

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摸不清一个人,看不清她,就说明两个人之间要么是距离越来越远,要么,就是境界差距越来越大了。

对于胡大宝的妻子来说,胡湘是从小她培养出来的孩子,当时的她还是个“毒妇”,她清楚自己交给了胡湘什么,因此才更加的担心。她直觉自己摸不透胡湘,很可能是因为,胡湘已经成长为了自己都无法对付的存在了。

现在胡家的局面又是这种样子,但凡胡湘抱有一丝一毫的坏心思,那么胡家很可能就会彻底毁灭,这是妻子最为担心的事情,只不过她如今也患病在身,已经没有力气继续和女儿勾心斗角了。

时间流逝的很快,四十九天的时间里,胡湘一直在忠实着履行着自己的“任务”。

第七十七章 咒术生效

没有人知道胡湘在背后到底在做着什么,可是胡慧的身体却开始渐渐出现了异常。这还是一直贴身照顾着胡慧的一个小丫鬟发现的。

这个小丫鬟自幼就是在胡家长得的,几乎就是陪着胡慧一起长大的玩伴,说是丫鬟,其实胡慧都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妹。

这个小丫鬟自是更不用说,胡慧这些年来对她照顾有加,其实按照她的年龄来说的话,已经应该是要嫁人的年纪了。

但是这小丫鬟却是彻底放弃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尽管胡慧劝她早点成家,可是她却没有这个心思。这不,胡慧嫁到了林家以后,都是跟着一起到了那边儿去。

有一天小丫鬟照常照顾着因为丈夫不幸离世的消息而卧床不起的胡慧,可是用湿巾擦到她的手腕,却发现那里多了一条猩红的细线。顺着血管是一点点的往上走,就像是在胡慧的体内有一条小蛇一样。

这些日子里,在胡家已经发生了太多的怪事了,不仅仅是胡大宝等人,就连这些下人其实也都是跟着主子十分敏感了起来。

这小丫鬟也不例外,她立刻担心的问胡慧,问她这手上的红线是怎么回事。胡慧看了一会儿却也是有些疑惑的样子,一脸的懵懂,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弄来的。

小丫鬟立刻就将消息告诉了胡大宝等人,而胡大宝等人看了也觉得奇怪,心想这别又是什么怪病吧?抱着以防万一的想法,胡慧被带到了医院去做全身检查。

可是,结果显示的却是胡慧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症状,至于这手腕部,已经延展到了前臂的红线,医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父母的身体情况本就不好,胡慧不希望自己的父母担心,就说不必在意,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可是小丫鬟的眼睛很尖,她贴身照顾着胡慧,在发现了这红线以后就一直盯着留意它,而观察力了两天以后小丫鬟发现,这红线居然是在一点点往上爬的,就跟活物一样。

她先是把事情告诉了胡慧,胡慧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跟小丫鬟说,让她暂时保密,不要告诉老爷,老爷和夫人现在身体都不太好,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丫鬟知道自家小姐的善良,但是这红线给她的感觉十分的危险,在隐瞒这件事的几天时间里,丫鬟几乎是吃不好,睡不好,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儿。

最终她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应该去瞒着小姐的家人——前段时间已经发生了那么多邪门儿的事情,小姐要是再因为这个事出了什么意外,那就全完了。

她比谁都清楚,在胡大宝的心中,是没有人可以比得上胡慧的地位的。于是小丫鬟隔天就找到了胡大宝,悄悄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胡大宝。

丫鬟对胡大宝说,老爷,我觉得这事儿肯定有古怪,虽然小姐不让我告诉您,可是我怕小姐身上要是有个万一,到时候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胡大宝显得忧心忡忡的样子,但没有和丫鬟多说,让她先下去。之后一个人在卧室里背着手不断的走来走去。

这段时间里,胡大宝身上的诅咒虽然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控制,但是这种控制却并不是永久的,只不过是暂时的罢了。

等到胡大宝把中药给吃完了,到时候诅咒的情况还是会加重。其实,就胡大宝来说,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本来,他可能这辈子都只是个无法温饱的农民。

但是,现在他却靠着一位老先生的拯救,成为了青云镇的首富,甚至也救活了自己两世为人的女儿。

他也是人,如果可以的话当然也想再活两年,他也想等着可以抱到孙子的那一天。可是人活着总不能事事如愿,再说了,他这一生能拥有现在的一切,已经知足了。

所以,胡大宝其实并不惧怕死亡,哪怕就这样死在颿靇石门的诅咒之下,胡大宝也认这个命,不会畏惧。

但如果要问他,在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事情是什么的话,其实还是胡慧的姐姐,胡湘。

胡大宝多希望自己能够百分之百的相信胡湘这个丫头,甚至在这一刻,他比谁都希望胡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然而并不是这样。其实,很多事情他只是不愿意当着明面说出来,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胡湘对于胡慧抱有的那种敌意,他早已察觉到了。

这一次,胡慧在受到惊吓以后卧床不起,已经让他够担忧的了,可是身上却又发生了这种异常现象。

现在回头一想,整个胡家安然无恙的人,也只不过胡湘一人而已。我从胡大宝的脸上看得出他的忧虑。胡大宝是个性善的人,想要努力去往好了想。

但他现在并没有这样的余地,颿靇石门的诅咒在渐渐逼近他,也就是说,他已经没有多少天的活头了。等他死了以后,如果胡湘选择了背叛的话,一切就都完了。

他倒不是在乎自己的这些财富,在胡大宝看来,他的财富本来就是要留给子孙的东西,他死时一分钱也带不走。

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家人会遭到残忍的对待,会落得一个无法安好的下场。胡湘这个孩子和他之前,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甚至连胡湘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胡大宝自胡湘来到胡家以后,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他从来就没有和谁提过这个事情——就是二十多年前,在湖泊附近看到的那一幕。

老管家早已因病去世,如今这世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唯独他一人罢了。考虑到最糟糕的情况,如果他的目标只是胡家的财产,那倒是还好。

可如果,胡湘要置胡慧于死地,那他又该怎么办呢?胡大宝不愿意去想。

这一夜他彻底失眠了,而到了另一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在空气之中还弥漫着白蒙蒙的水雾,胡大宝拖着疲惫的身躯,披上一件大衣就独自一人走出了家门。

“老先生……如果您在天之灵在看着这一切的话,希望您能最后再帮我一次,我愿意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

我跟着胡大宝走在几乎无人的雾茫茫的大街上,听着他用嘶哑而苍老的声音这样呢喃着,莫名心里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这一次的预知梦算是我至今为止做过的最长的一次。我几乎看完了一个中年人的后半生的故事,心中感慨万千。

在这预知梦中,我见过了胡大宝的许多个背影,唯独今天这在寂静的街道中,独自一人拖着削瘦苍老的身躯,缓缓走着的背影,让我最是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助和哀愁。

胡大宝找到的地方并不是别的地儿——正是我家。这个家我可是熟悉的很,在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我还不是独居的状态。

而那个时候,我就和父亲一起住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房子里。也就大概六十平米左右,父亲的话不多,甚至愁容满面是常态。

但是,久违的再次看到这早就已经卖掉的房子,心里还是觉得很怀念。胡大宝呆呆的站在这房子面前。

由于时间还是凌晨四点钟左右,房门是紧闭的,我看到胡大宝站在这门前,盯着木门看了好久好久,之后仿佛鼓起了勇气一样,走上去轻轻敲了敲门。

敲了一次没有反应,胡大宝又加上力道敲了两次。不一会儿之后,里面传来一声有些沉闷的喊声。

“谁啊?”

“……胡家胡大宝。”

片刻之后,门吱呀一声打开,我就看到一身睡衣的父亲披着一件儿大衣,疑惑的朝着门外看了过来。而当他发现来者居然还真的是胡大宝的时候,也是显得十分讶异的样子。

“胡先生?你怎么来了?”

爸爸也才刚睡醒的样子,似乎无法理解胡大宝在这种时间找上来的原因。

胡大宝久久的注视着爸爸,但那目光显得很柔和,似乎是沉浸在了回忆之中一样。

“张先生,你长的可和老先生实在是太像了。”

说着,胡大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轻轻一笑,旋即身子一低,居然是毫无预兆在父亲的面前跪了下来。

“……?!胡,胡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呢?哎哟,赶紧起来,快起来!”

爸爸手忙脚乱的要把他扶起来,但是胡大宝却是坚定的摇摇头,面色充满了愧疚。

“张先生,我知道我自己是个贪得无厌之徒,其实……老先生根本就不欠我分毫,而我如今拥有的一切,也都是老先生赐予我的。”

父亲估计也是很不习惯胡大宝的这种做法,当场显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复杂的盯着他。

“但是……如今我能依靠的人,却除了您以外,就再也没有了别人了。”

说着,胡大宝的眼中也是泛起了泪光,显得十分的憔悴。他嘶哑的对着父亲说,只要父亲能够想想办法帮他解决这一次的问题,度过难关,那么,他就愿意把自己的所有财产都交给父亲。

他只求一个——那就是保证自己家人的生命安全。看胡大宝说得凄惨,父亲虽然同情,但却完全是一头雾水。

他耐心的和胡大宝说明,说胡先生,你就是在这里跪上一天其实也没有意义,无论是什么事情,您还是先进屋给我好好说说,不弄清原委的话,我也不好答应你不是?

之后胡大宝和父亲进了屋子里。我发现在屋子里只有父亲一个人,我估计我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外面和朋友疯去了。因为我记忆中记得有一段,我一直是没有在家里住的。

怪不得我不知道我家和首富家有着这一层的关系。父亲是个十分沉默的人,从来都不会主动和我提起什么八卦。

胡大宝在进屋之后,喝着父亲给他准备的茶水暖着身子,也是慢慢将这些日子里,发生在胡家的事情都和父亲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胡慧手上的那一道诡异的红线的时候,父亲的眉头皱了一下。

第七十八章 冥冥之中

胡大宝说,他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从之前的情况来判断的话,估计这一次也不会只是偶然。一遍看着父亲沉思的模样,胡大宝一边也是咬咬牙,说道,我觉得十有八九这也是诅咒一类的东西。

父亲沉默片刻之后,缓缓开口说道,虽然在亲眼看到之前还无法判断,但是十有八九还就是这样。胡大宝急忙问父亲何以见得,父亲告诉他说,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记得巫师的巫术之中,有一种咒术就是这样的。

被施予了巫师的咒术的受害者,在手腕处会出现一条红线,这东西叫生命线,同时也叫红蜈蚣。因为外形酷似蜈蚣而得名。

胡大宝喃喃的红蜈蚣这个称号,似乎也是在同时回想着女儿手腕上的那条红线。之后便疑惑的说道,张先生,我看那红线比起说是蜈蚣,倒是更像一条细小的小蛇。

父亲慢慢的摇头,对胡大宝说,现在你看它像一条蛇,只不过是因为还是在初级阶段而已,诅咒并没有正式开始生效。

说罢,父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一抹苦笑,说,这么说可能不太对,我纠正一下——巫师的诅咒虽然已经生效了,但是咒术要作用到最后,还需要一段时间。

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的话,胡慧就是中了巫师的诅咒,而手腕上出现了红线,就说明诅咒的准备仪式已经结束了。

可是因为巫师这个职业本就很特殊,在仪式结束以后,也不是说咒术就会立刻发作。它需要一段循序渐进的时间。而在这一段时间里,那手腕上红线会一直延伸向胳膊上爬,最后蔓延到胸口,腹部,最终在下腹丹田处收聚。

现在看这红线虽然可能像一条蛇,但是当红线过了肩胛骨之后,这红线就会开始朝着四周分散出密密麻麻的分支,而这分支乍一看就像极了千足蜈蚣的足,因此也才得名叫红蜈蚣。

父亲冷静的给胡大宝解释着,但是后者却是听的心惊胆战,一想到那惊悚的场面,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脏是被人狠狠的揪住了。

胡大宝几乎都是快要哭出来了,他哀求着父亲说,他自己不怕死,哪怕是死在诅咒之下,其实也是自己的命,但是他的女儿却是无辜的。胡大宝这一次来,就是希望父亲可以想个办法帮帮自己。

可是父亲却也有自己的难处,毕竟爷爷在死前千嘱咐万嘱咐,不能再去碰葬经成为地葬师了,不然张家就要绝后,这是爷爷万万不想要见到的。

可是胡大宝家的情况父亲在听了以后也觉得十分的严峻,别的不说,就说眼前的胡大宝,身上散发的死气已经很重了,这说明他的阳寿已经快要走到了尽头。

其实我觉得父亲应该是会拒绝胡大宝的——我的推断根据很简单,因为我现在活得好好的。虽然爷爷没有和我详细的解释过我们家的诅咒,但我也略知一二。

这种诅咒其实就像是隔代遗传一样,并不会直接作用在本人的身上。就比方说,如果爸爸违背了爷爷的忠告,学习了葬经成为了地葬师,这就等于是触犯了禁忌,之后诅咒就会生效。

这个诅咒生效之后会发生什么呢?父亲肯定会遭受天罚,但不仅是如此,我作为父亲的儿子,也会跟着一起遭受惩戒。

但我现在活得好好的,而根据我所知道的,爸爸致死也没有成为地葬师,最终虽是抑郁而终,但也和地葬师是没有关系的。

然而,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父亲的答案却是出乎了我的预料。父亲看着胡大宝,许久之后才轻叹了一口气,之后默不作声的起身坐在了角落的一个柜子附近。

父亲蹲下去打开最下面的那一层柜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

胡大宝呆愣的看着父亲拿着盒子回来,也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父亲将装着手表的礼品盒一般大小的盒子推到了胡大宝的面前。

“打开看看吧。”父亲对着胡大宝这样说道。

胡大宝低头望着那黑色的木盒子,脑子里一头雾水,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将盒子给打开了。里面装着的并不是首饰之类的东西,而是一封折叠的信。

“这是……”

看着胡大宝狐疑的样子,父亲苦笑了一下,说,其实在我父亲离世之前,他似乎就已经预测到了自己的死期。而这之后,他又替你算了一卦,而这封信中的内容,就和这一卦有关。

在离开家之前,父亲和我说,如果有一天你再次找上来,并且要求我的帮忙,那么你就把这个纸条交给他。

如果他没有找上来的话,这个纸条你就一直收藏在身边,不要擅自打开看,也不要交给任何人,直到胡大宝去世之前,这个东西都需要你来保管。

胡大宝低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父亲说因为我父亲算的卦是关乎一个人的天命的,他作为算卦的人,算是有特权,所以可以观察到你的天命,但是除了你和他之外,就再也不该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一卦的结果。

不然的话,就算是泄露天机。父亲微微一笑,说,这一卦算是我父亲留给你的最后的礼物了,可如果我或者别人擅自打开了这个纸条,这就不再是礼物,而是天罚,不仅是你,连我和我儿子都要跟着遭殃。

胡大宝紧紧握着手中的信纸,似乎显得神激动的样子,但脸色又是那么的愧疚。许久之后,胡大宝沙哑又颤抖的说,我胡大宝何德何能,要让老先生替我着想到这个地步。

父亲却显得十分的淡然,笑着说,因为因缘吧,只是如此罢了,再没有别的特殊的理由。所以胡先生,你也没有必要把自己的财产交给我。

我们家过的不算富裕,但是却不能接受你的财富,那不是该属于我和我儿子的东西。

胡大宝听父亲这样说,立刻解释道,其实当年自己能发财致富,都是因为爷爷告诉了他一个古墓的位置,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有今天。

父亲却说那也是一样的,就算是爷爷告诉了你古墓的位置,最终其实也是因为那财富是属于你的,你才能获得,不然,如果那古墓里的东西你不该得,说什么你也不可能拿到。

虽然父亲说得很玄,但我却觉得他的话其实很有道理。很多时候有些事情看上去只是偶然,是运气是巧合,但实际上,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胡大宝拿着信纸问父亲说,是不是只要看了这个东西,事情就可以得到解决?父亲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毕竟我没有看过信里的内容,但是至少会有一些帮助吧,我觉得父亲不会白白把这封信留给你。

胡大宝对于爷爷的信任是无需多言的,当下就拿着东西谢过了爸爸之后就离开了我家。

晚上,胡大宝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是拆开了这一封折叠了好多次的信纸。上面的字是用细毛笔写的,字体十分的工整。

我也看了一眼内容,上面大致写的是说,爷爷最后在替胡大宝算了一卦之后,已经猜到了在死去去世以后,胡大宝会再遇到一个重大的劫难。

而这个劫难,并不只是和胡大宝自己有关,甚至还和自己的家人有关。看的这里以后,我的心里一惊,直接就联想到了正处于预知梦之中的自己。可不就是像爷爷说得那样吗?

爷爷比谁都清楚对于胡大宝来说,胡慧是怎样的存在。而信中也是写了一个解救胡慧的办法,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胡慧会遇到的危险一样。

爷爷告诉胡大宝,如果想挽救胡慧的话,就必须要做到偷天换日。胡大宝看的很投入,而在看到偷天换日四个字的时候,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这个词儿他可不陌生。

因为,当时把胡慧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时候,用的也是这个办法。

偷天换日的步骤写的十分的详细,胡大宝也全都理解了,但是在看到最后一步的时候,胡大宝的脸上出现了凝重之色,眼中满是忧虑。

因为最后一步写着,如果想要让胡慧度过险情的话,就必须要让她先死后生。也就是说,这一次胡慧要再死一次了。

让我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的是,爷爷居然预测到了胡慧会因咒术被人咒死。但这在爷爷看来居然不是坏事。

上面写的十分的清楚——如果胡慧不是因为咒术而死,而是自然死的话,她反而就没的救了。这就不自然的死亡给帮助胡慧度过难关提供了机会,但前提是胡大宝能够做到他的要求。

在看完了爷爷写给胡大宝的信封中的内容样子,我彻底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碰上胡慧的棺材了。

在我看来,我是被白无常追的走投无路才躲进灵柩里,跑到了胡慧的棺材里。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一切早就都在爷爷的掌握之中了,也就是说,这是老天爷的安排。如果不是在预知梦里,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爷爷写着,在胡慧死了以后,一定要按照他的要求去埋葬胡慧,并且要厚葬,这十分的重要。之后就将胡慧的棺材搬到南山岭之中。时间一到,胡慧自然就会回魂,再次活过来。

胡大宝反复把这封信来回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但看完以后胡大宝脸上的表情还是显得十分的困惑。

真的能靠这种办法让女儿活过来吗?他倒不是怀疑爷爷,只是,这一次爷爷没有陪在他身边。而按照爷爷的要求,他必须要等胡慧就这样死去才行。人死不能复生,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他在胡慧死后,如果做错了丝毫,导致胡慧无法再活过来了,他岂不是要死不瞑目?由于事情的风险的确太大,胡大宝犹豫了很长时间。

之后的日子里,胡慧手臂上的红线是越来越长,而就像父亲说得,当红线越过了肩胛骨的时候,开始有密密麻麻的分支扩散了开来。

在这个时候开始,一直没有受到红线影响的胡慧的身体状况开始突变,直接躺在床上就昏迷不醒。胡大宝急忙派人把她给送到了医院。

第七十九章 变成胡慧

胡慧在第一时间就被医生要求住院了,胡大宝知道十有八九只不过是徒劳,但还是这么做了。而在多日之后医生隐晦的通知他,要做心里准备的时候,胡大宝的心中才做出了决定。

是啊,当下他已经没有了更好的办法了,除了相信爷爷之外,他能做到的事情,就只剩下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做就做,胡大宝这一次的行动做的也十分的隐晦,主要还是因为胡湘。尽管没有证据,但胡大宝凭借直觉将陷害胡慧的人定为了胡湘。

他秘密派人去准备埋葬胡慧所需要的东西。而在一个月过后,当胡慧身上的红线蔓延到了丹田处的时候,胡慧就这样在沉睡之中离开了尘世。

胡大宝感觉十分的心酸,但同时却也有一种悲愤的感觉。为什么他和女儿就是过不上平淡的人生呢?为什么总是会遭遇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命运仿佛只对他们不公一样?

在胡慧去世没多久以后,胡湘提议要厚葬胡慧,但是被胡大宝阻拦了。为了可以私自处理胡慧的尸体,胡大宝装出一副悲痛万分的样子,甚至精神有些失常,谁敢反对他的意见,要从他身边抢走胡慧,他就上去和拼命的态度对待。

胡湘看着胡大宝这个样子倒是也没有强迫,因为她知道,其实胡大宝也已经没有多少活头了。

再说了,胡慧人都已经死了,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好了,自己可不在乎,难道人死了以后还能复生吗?

这时,我感觉到预知梦之中的空间的震荡变得越来越剧烈了,而且空间整个似乎骤然之间就透明了起来。朦胧之中,我看到场景变换——胡大宝指挥着手下,扛着一个眼熟的棺材走向南山岭的场面出现了。

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声响,深夜似乎下着大雨。到了地方以后,胡大宝看着下人们在地上奋力挖坑,自己则抬头观看着星象的位置。

这也是爷爷告诉他的,一定要选对地方才行,一旦位置不对,就将前功尽弃。星相学博大精深,其实都可以算作一门独立的学问了。地葬师对于星相学也只是略知皮毛罢了。

而在胡大宝带人埋好了这棺材以后,我的视野也是渐渐朦胧——低头一看,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张燃烧的白纸一样,在不断的消失殆尽。这时我才突兀想起来,自己可还是藏在灵柩之中呢!

这一次的预知梦格外的长,但是预知梦和现实之中的现实是不构成固定的比例的。说得极端一点儿,在预知梦里过了一百年,可能在现实里只过了一秒。

现在这个现象很明显,就是要脱离预知梦的征兆——但我正在以如同纸片人燃烧一般的模样离开预知梦,这其实是一种信号。

我能以灵魂体的模样呆在灵柩之中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再不离开的话,就要和灵柩一起一起灰飞烟灭,真是连朵云彩都不带走一片儿。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的雨声越来越响,我的视线再次清晰了起来。但是入眼之处满是黑暗,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是适应了这种黑暗。

我低头一看——发现灵柩,这个小纸片人的身体正在发出一种淡金色的光芒,光芒十分的微弱。可我却知道,这是火光,是在燃烧着灵柩的火光。我心里立刻着急了起来,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根据之前在预知梦中看到的情况,爷爷留给胡大宝的预言,其实很可能就是在暗指我的到来。胡慧其实已经死了,而我在刚进入棺材时看到的,应该就是胡慧的灵魂。

而我呢,如果不在这里逃离灵柩的话,我就会魂飞魄散。可是我又不能离开棺材,外面谁知道白无常是不是还在那里,如果被白无常找到也是死路一条。

那么,剩下的办法就只有一个了——我需要进入胡慧的身体。这让我感觉很怪异,此后岂不是说我要以女人的身份活下去了?

而就在我纠结的时候,在刚进入棺材时看到到一团白色的雾气再见缓缓出现,而在那白雾之中,凝出了一张小小的脸。我一看就认出来了,这就是胡慧。

“请您救救我的父亲,帮帮我吧……如果有来生,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

我现在是灵魂体,胡慧也是,我们俩才能如此互相沟通。而看着胡慧那一脸的哀伤,我也是不禁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想帮她,但是你的意思是说,让我进入你的身体,成为女人吗?

仔细想想的话,可能是胡慧比较吃亏,但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爷爷虽然说了可以让胡慧复活,但我要是进入了胡慧的身体,复活后的胡慧可就不是她了呀。

沉默了许久后,胡慧说,她对尘世已经没有了迷恋,自己的丈夫已经离开,上了黄泉路,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了。说道这里的时候,胡慧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暗然。

她说,或许自己在活着的时候,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无条件一直信任了自己的姐姐胡湘。我无话可说,只得沉默。因为我知道,胡慧如今肯定也已经知道了是胡湘害死了自己。

甚至不仅仅是胡湘,一切的一切,始作俑者都是胡湘,是她为胡家带来了灾难。胡慧望着我说,张先生,我不求再次死而复生,但希望您在替我活着的这段时间里,可是好好惩罚胡湘,并且救救我的父亲。

至此,我也明白了爷爷为胡大宝算的那一卦中的含义,这个替胡慧向胡湘报仇,帮助胡家解决危机的任务是摆脱不掉了,我也没有那个余地,现在要是不进入胡慧的身体,我就要跪了。

我答应了胡慧,和她约定好,在作为胡慧活下去的这段时间里,会帮她处理掉胡湘,并且也会想办法救救胡大宝,但这一点我可能无法保证就是了。

胡慧摇摇头,说,只要能惩罚了胡湘,让她再也无法害胡家的人,她就没有遗愿了。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最后可以和自己的父亲埋在一起。

我作为一个地葬师,这一点还是可以做到的,当下答应了胡慧。得到了我肯定的回到以后,胡慧这才欣然一笑,那团白雾也是渐渐散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胡慧的身子似乎是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灵柩只剩下了最后的三分之一,我凝神屏气,默念咒语,让自己的灵魂离开灵柩,进入胡慧的身体。

进入自己的身躯和进入一个新的躯体,完全是两种概念。更何况胡慧还是个女的,我当了二十多年的男人,这回要进入一个女人的身体成为女人,光是想想都觉得心情复杂的不行。

进入胡慧的体内以后没过多久,因为与躯体融合需要消耗大量的灵魂能量,我也是很快陷入疲惫,就开始沉睡了。

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我是被冻醒的——慢慢的睁开眼之后,我感觉自己的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仿佛骨架子都散了一样。

“嘶……娘的,身体好像都已经凝固了。”胡慧的身躯还是二十代的肉体,但是由于死去之后陷入了僵化,此次恢复过来还是感觉很别扭的。

我猜胡慧的灵魂之所以一直逗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维持自己尸体的不腐败。本来埋藏在这个地点,爷爷也是为了防止尸体的腐败。这说明爷爷很可能预料到了我有一天会进入胡慧的身体之中。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如果爷爷真的早都算出了一切的话,我应该是安全的才对。”

我一边想着,一边儿慢慢的活动着身子,感觉差不多适应了以后就试着把棺材盖子给推开了。南山岭的地形我很熟悉,这里已经跑过了很多次了。

白无常似乎早就已经离开了,这里空无一人,时间似乎还是清晨的模样,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植株的枝叶上凝着露珠,显得晶莹剔透。

我爬出了棺材,也不知道躺了是多久,爬出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浑身上下的骨头是咔嗒咔嗒的一顿乱响。我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只要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心跳不禁有些加速了起来。

胡慧的身上穿着名贵的旗袍,而这姣好的身段也是在旗袍之下彻底展露出凹凸有致的线条,看得我心中一阵激荡。虽然胡慧已经是人妇了,但我现在才是这身体的主人。

强压住想要解开扣子看一眼的冲动,我咽了口口水,告诉自己或许胡慧的灵魂还在某处盯着自己呢,可不能做过分的事情。

我离开南山岭以后,没有直接回到胡家去——就这么回去肯定是要出事儿的。胡家的人可都是看到我因病去世了,要是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至少要吓死一半儿的人。

这时,我忽然想起那咒术的事情,就拉起了袖子看了一眼手腕——皓腕上没有任何东西,红线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这才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在人死了以后,咒术似乎是自动解除了的样子。不过哪怕没有解除,其实我也有办法——毕竟现在的胡慧可是我,堂堂一个地葬师,而不是善良的像天使的蠢丫头。

我走之前在棺材里顺了两个首饰,先到当铺去换了,换了不少钱。到服装店重新弄了一套朴素不起眼的衣服之后,我第一时间就跑到澡堂子里去了。

咳咳,可不要误会,我只是因为胡慧这身体在棺材里躺的太久了,我又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这才想着要先好好洗个澡。

在洗浴中心洗澡的过程省略,但出来的时候,我是顶着两行鼻血出来的。我觉得下次要谨慎一些了——这种刺激对于我这个初哥来说,有些太过强烈了。

第八十章 隐瞒

在回到胡家的路上,见到了卖糖葫芦的小贩,一时馋意大增,就买了一串边吃边想回去以后对付胡湘的对策。受人之托自然是要履行自己的承诺,但我也不得不承认,现在胡家面对的局面的确不明朗。

首先,胡家除了胡湘以外就没有一个顶梁柱了,胡氏夫妻双双病倒,健康状态一日不如一日,胡湘又把生意做的丝毫不亚于胡大宝。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的话,胡湘逐步一点点接替胡大宝手中的所有生意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就现状来说的话,最简单的办法其实就是直接干掉胡湘——丝毫不夸张的讲,只要有足够的材料,我有一百零一种花式玩死胡湘的办法。

但我肯定不能这么做,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理由就是,我现在所拥有的并不是自己的本体。这是胡慧的身体,而不是我自己的肉身,在这个状态下使用葬经之中的法术来对付胡湘是要损我的阴德的。

我不可能就以附身在胡慧身上的状态一直生活下去,早晚是要找回我自己的肉身的。虽然通过这种方式得以幸存了下来,但并不是长久之计。

而如果当我找回自己的肉身时,已经损了阴德,将会遭受严重的惩戒。缘由也很简单,因为胡慧本身并不是地葬师,体内也没有流淌地葬师后代的血液。

地葬师虽然属于除魔人之中的一种职业,但其特殊性决定了,外人是无法通过后天的努力成为地葬师的。

几乎所有的地葬师,都是由家族血脉传承的形式成为了地葬师,反正我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那个人通过后天努力成为了地葬师的。

“我自己首先肯定不能动手,肯定要想想别的法子……”

陷于对付胡湘的苦恼之中,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胡家大院了,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人影稀疏,似乎没有几个人发现我。整理了一下心态之后,我就久违的走进了院子里。

就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当我回到了家以后,所有人见到我几乎都是同一个反应。先是怔住三秒,之后就瞪圆眼睛开始惊恐的发出尖叫,那脸几乎都是没有了人色。

我哪怕想要解释这些家伙也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闹了好久之后,最后胡大宝被人给叫了出来。他来了以后我也总算是得到了帮手。在这群人中,只有胡大宝对于女儿的“回归”没有感到惊愕。

胡大宝按照爷爷的话,将女儿放在了南山岭下葬,而爷爷也的确没有欺骗他——胡慧,他的女儿,的确又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边。只不过他不知道现在胡慧的体内是我罢了。

老泪纵横的胡大宝一把就从人群里跑出来,那削瘦苍老的身子用力的抱紧了我。对于胡大宝我倒是不陌生,毕竟在预知梦中已经把他一辈子的事迹几乎都看完了。

但是被一个老头儿给这样抱住,心里还是怪怪的。变成了女人这一事实,我估计我需要不短的时间来适应,反正我现在浑身不自在,实在是没法把胡大宝当成自己的爹来看待。

尴尬之中我也是尽快结束了这种温馨场面,找了个借口想要和胡大宝私谈一些事情以后,就来到了胡大宝的卧室里。

胡大宝的面色依旧有些发青,而在眉宇之间,有一股淡淡的黑色在弥漫着。看到这个现象我也是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一般人肯定是无法发现这一现象的,最多就是会觉得胡大宝的面色有些差。毕竟胡大宝已经病了太长时间了,而诅咒又是无解的状态。

可是我却能发现,现在胡大宝的状态已经很危险了,再这样放任下去,估计很快就会走到末期,到时候在诅咒的惩戒之下,就是神仙下凡想要把胡大宝给救回来也难如登天。

我苦恼了很久,想着要不要和胡大宝把如今胡慧的体内已经是别人的事情告诉他。但是看着胡大宝那满脸的欣慰,还有眼中掩藏不住的虚弱和疲惫,我心里一软,心想还是算了吧。

对这个老人来说,现在心中积压的苦恼已经不算少了,没必要再给他添乱,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以后再告诉他也不迟。

这么想着,我也是和胡大宝谈了起来。把来胡家之前已经想好的,关于起死回生的谎言胡大宝讲了一遍。由于对于胡大宝和胡慧的事情我也很了解,所以胡大宝也很自然的就相信了我的话。

当晚,胡家似乎是久违的热闹了起来,但气氛多少有些诡异,因为胡大宝虽然亲自主持,并且举办了晚宴,但是主人公却是死而复生的女儿,这就感觉很奇怪了。

在得到了消息以后,胡大宝的妻子也是很快就找到了我,拉着我左看右看,显得十分惊愕的模样。一开始其实她和其他人一样,对我多少也有些惧怕的样子。

可是在十分隐晦的问了我几个问题,都被我及时发觉,巧妙的避重就轻的回答过后,她也是彻底相信了我就是胡慧。

这一次晚宴的主人公虽然是我,但我却没能好好享受这本该和乐融融的温馨氛围——也不知道这胡湘是怎么知道的。

据我所知,胡湘本该是因为生意在外地的才对,但是到了晚宴举办了没多久的时候,胡湘居然出现在了胡家,而当她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

许些日子不见,胡湘的打扮已经一改从前。如果说以前的胡湘像一只搔首弄姿的小狐狸的话,现在的她,就像是浑身带刺的女王一样。

从胡湘的眼里,我看不出一丝的温情,只有隐藏的极深的冷漠,可她还是先呆愣了一会儿之后,就哭喊着朝着我跑过来,一把用力的抱住了我,似乎因为胡慧的死亡而遭受了莫大的痛苦一样。

你要对付这种阴狠的女人,没有别的办法,就要做到比她更加的阴狠才行。我想着被胡湘几乎是到死都蒙在鼓里欺骗的胡慧,心里冷笑了一下,随后露出从容不迫的笑容,也深深的和胡湘拥抱了一下。

胡湘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她说妹妹,这些日子我几乎没有一天不是做梦梦到你的,我总是想着你还没有死,肯定还会回到我的身边的,没想到我的梦真的成真了。

我只是保持镇定的笑容回应着她——在胡湘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她的身后跟着两个服装迥异的人。

其中一个穿着一身破旧的淡绿色麻袍,两眼似乎是瞎了,翻着白眼,脸上有一条惊人的红色伤疤,一头卷发乱糟糟的,看着比乞丐还像是乞丐。

另一个则气氛要更加的冷漠一些,一身黛蓝色的长袍,脑袋上带了一个大大的斗笠,几乎是把整张脸都给遮住了。

如果是胡慧看到了这两个人,估计不会有任何怀疑,就像现在胡家的其他人一样。但我却看出了这两人的真实身份。

那个像乞丐一样的男人,是个老巫师,我已经在预知梦中见过这个老家伙了。而另一个,也是一名除魔人,但属于较为少有的一种职业。

驱魔人,这种职业和道士还有法师都不太相同,如果说前两者都是主流职业的话,那么驱魔人就和湘西赶尸流派是属于一种性质的。

这种流派后人极少,而且历史源远流长,如果追溯起来的话,估计能直接追溯到夏商周时期了。但是流传到了今天以后,哪怕是圈子里的人,也已经极少有人了解驱魔人这一职业的历史了。

在葬经之中富有的大量的知识让我从他的着装打扮上明白了他驱魔人的身份,最为具有关键性的,是他右手上戴着的手套,在手套上刻画着一个红色的阴阳阵。

一般人看了不会明白这有什么特殊的,但其实这红色的阴阳阵是驱魔人专属的标志。我想,只要他把手套脱了,在他的右手掌心处,就会有一个巨大的血窟窿。而这个血窟窿,具有着十分可怕的作用。

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的,总之胡湘知道我死而复生的事情以后就连夜赶来了这里,并带着一名老巫师和驱魔人。从这一行为之中我都可以读出此刻胡湘心里搜积攒的怨恨有多极端多么深重。

不过当晚倒是没有再发生什么异常,胡湘在和我打过了招呼,和我一起上演了一场姐妹情深戏码之后,就借口要忙工作就从宴会抽身而去了。

不过,在胡湘走了以后,胡大宝夫妇把我叫到了他们的卧室里,告诫我以后一定不能再和胡湘交心。虽然当面和我说这种事情,他们做父母的也真的感到十分的惭愧,但还是希望我千万小心。

特别是胡大宝的妻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满面的愁容,而她眼里的疲惫似乎也已经说明了一切。我想,如果胡大宝的妻子哪怕再年轻10岁,也会出面替我把一切都给解决好。

但是人毕竟不得不服老,胡湘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再过两年胡大宝的妻子也要奔六旬了,实在不是年轻人的对手。我答应他们说一定会小心,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第一天就这样安然度过。

第二天清晨,时间还不到上午六点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不断的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的起身就开了门,就发现胡湘和那两个昨天见过面的老巫师和驱魔人出现在了门口。

胡湘见到我以后先是露出了甜美的微笑,说妹妹还在睡呢,没起呀。我本来就有些起床气,加上一大早看见的还是胡湘这货,心情十分的糟糕,没好气的告诉她时间还没有到六点呢。

然而胡湘根本就不听我的话,顶着一脸微笑就擅自带着两个人闯进了我的屋子里,旋即便二话不说的紧紧关上了门。见状我也是立刻打起了精神,警惕的看着胡湘。

第八十一章 辨真伪

渐渐的,胡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看着我的眼神冷漠到让我毛骨悚然,脊背一阵阵的发凉。我当然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胡湘,但亲眼见到的感觉还是和以旁观者的视角去看是不一样的。

这女人,眼神实在是太阴毒了。我这么在心里想着的时候,胡湘开口了,冷冷的质问我说,你到底是何方妖孽,为什么会利用胡慧的身体。

我怔了一下,旋即也是恍然了——看这个架势,她是要以这种借口来借两个除魔人的力量来对付我。不过,凭着胡湘的话,我也是明白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胡湘其实并没能完全确定胡慧是鬼怪。如果她有这个信心,完全不必找这种借口。这种做法也很符合胡湘的性格。

阴狠毒辣的同时,却绝不会让自己陷于绝境之内,肯定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如果,胡慧真的是胡慧,而且她的计划没有成功,事后她解释起来也有后路可退。

我盯着胡湘那冷漠的目光,在心中不禁冷笑,暗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演,那我就陪你演好了。想罢,我故作无辜的说,姐姐你在说什么呢,我就是胡慧啊,你到底怎么了?这是要干什么呢?

胡湘听我这么说,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大声尖叫道少装模作样了!你根本就不是胡慧,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你知不知道南山岭还有一个别称,它还叫乱葬岗!

我不解了歪了歪脑袋,说道所以呢,这和我又有什么关心?

胡湘傲然一笑,左右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两位除魔人,说,你这妖孽,今天我既然敢来找你,就自然有我的理由——这两位大师,可都是德高望重,实力高强的除魔人,你休想要欺瞒他们!

我眨眨眼,说道,姐姐,你的意思是说,你觉得现在的我其实是被鬼怪附身的怪物,不是我自己,而这两位大师是你带来对付我的是吗?

胡湘大声说道,没错,小慧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妹妹,也是最重要的家人,我决不会允许你这种孤魂野鬼在小慧死后糟蹋她的尸身!

我心想这胡湘还真是个老谋深算的狐狸精啊,做事看似是在走钢丝,其实根本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估计她昨晚没有直接带着这两个人和我动手,就是先制定好计划吧。

其实在胡湘到来以前,我就和胡大宝大概打听了一下胡湘的事情,胡大宝说自己手上的大部分工作已经全部交给了胡湘。

所以按理来说,其实胡湘应该忙的焦头烂额了才对,哪里有时间在这里搞这一出闹剧。但这其实也间接说明了,胡湘有多么警惕胡慧,对于胡慧这一存在是多么的敏感。

毕竟,只要胡慧存在一天,在胡大宝的心里,甚至所有胡家人的心里,真正的继承人就应该是胡慧,而不是她胡湘。

我早就窥透了胡湘的心思,当下也没有慌乱,对着胡湘说,姐姐,你要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配合你,但是在那之前,我希望你可以把爹娘到带到这里来做个见证。

这两个人,你虽然说是专业的除魔人,但是我却不熟悉他们,而且哪怕他们是真的,如果没有人做个见证,我的清白不也没有人可以证明了不是?

胡湘冷笑了一下,显然十分的不屑,说你这妖孽脸皮还真够厚的,怎么,你是打算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吗?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好了,我就把人都给叫过来,好好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于是事情也是越闹越大,胡湘似乎对于自己身边的两个除魔人十分有信心的样子,索性把整个胡家的人都给叫了过来。等人都到齐了以后,胡湘对大家说明起了自己的主张。

胡大宝夫妇当然是不同意的,他们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对我做这种事情,胡慧就是胡慧,他们的乖女儿,不会是什么鬼怪附身的妖孽。

而胡大宝的主张最是坚定,因为他是知道内情的,我之所以可以复活,是因为他按照爷爷的吩咐照做了。可是这事儿又不方面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说出来。

不过,胡湘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了胡大宝夫妇会是这样的反应,当他们多次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以后就开始当场飙泪,当着所有人的面,歇斯底里的哭喊着,那模样,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胡湘哭喊着,自她在孤儿院时的事情就开始讲了起来,胡湘的意思是说,来到了胡家以后,她一直遭受着异样的目光,一直在背后遭受他人的议论,但是她没有一天不把自己当成是胡家的人。

而她今天这样做,可以对天发誓,绝不是因为对妹妹有着仇恨,而是实在不忍心继续看父母受到伤害。到今天为止,胡家已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灾难几乎要摧毁了胡家。

所以她就更加不想看到,最终胡家被一个让鬼怪附身的妖孽操纵,最终走向毁灭的结局。胡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别说是那群在胡家工作了多年的下人,就连胡氏夫妇都有些动容了。

其实站在他们的立场来说,也没有必要阻止胡湘的行为,因为他们坚信自己的女儿是清白的,就算是让除魔人做了测验,也不会出现什么异常的结果才对。

胡大宝夫妇这个时候还是因为缺乏相关的知识露出了弱点——胡湘借口说是要测试我的真假,但通过小手段彻底弄死我的办法可是太多了。

不过,当胡大宝最后用试探的眼神征求我的意见的时候,我欣然应允了。旋即就看到胡湘的眼中露出了一丝不安之色。或许在她看来,我现在的表现应该更加慌张一些才对吧。

毕竟我真的不是胡慧啊,甚至还是个爷们儿。但又如何呢?

现在在这里,知道我其实是张君,甚至还是个习得了葬经的地葬师的人,只有我自己。哪怕面对这两个除魔人我也丝毫不惧,我在暗,敌在明。

说得再简单一点,就是如果他们有一百种在暗中弄残我的小手段的话,我就有一百零一种让他们遭受反噬的对策。尽管在附身的状态下使用葬经之中的法术会损我的阴德,但紧急情况要另当别论。

老巫师的核心技能是咒术,而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降头术。如今他就在给自己下降头术。降头术还有一个通俗的说法——请神。但其实这是一种错误的概念。

降头和请神是两种概念,也是两种法术,降头是施展在他人身上,可损人利己的一种咒术,而请神则是施展在自己身上的,有损有利的一种等价交换的法术。

巫术于金国统一王朝的时代盛行,基本是沿袭宋朝时的风俗,而在当时,有一名叫阿杜莫尔罕的老巫师深得金国将军的信赖,几乎每逢领军出战之时,都会请神来预测战局,并由此来改变作战战略。

这个老巫师似乎是为了得到胡大宝的信赖,和他说自己是那阿杜莫尔罕的直属后代,胡大宝倒是没有听说过,但胡大宝的妻子出身书香门第,却是知晓此事,神色郑重了不少,伏在胡大宝耳边解释了一番。

在胡大宝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老巫师说自己这一回要请的是叫曦煌神的神明,此神明通透人地天三界,专门净化邪恶污秽之物。因此,如果现在我并不是真正的胡慧的话,就一定会被识破。

曦煌神的故事倒不稀罕,哪怕是在没有习得葬经的时候我也听父亲给我讲过几回,这老巫师能否真的将曦煌神请上身我不知道,但哪怕他真做到了我也不怕,自有对应的办法。

一群胡家的下人以前哪里见过这种事情,人的本性就是喜欢凑热闹,如今大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围在了周边紧张兮兮的观看着。

这个老巫师也是架势十足,把自己需要的道具都给准备好了以后,把我给拉到院子里一片平整的空地上,用事先准备好的鸡血画了一个阵法,让我站到其中,之后就开始神神叨叨的跳起了请神舞。

他嘴里念的是苗疆人才听得懂的苗语,所有人听的都是一愣一愣的,而就在我盯着他看的时候,他忽然趁我不备,冷不丁的朝着我洒了一把黑漆漆的粉末,呛得我剧烈咳嗽了起来。

这粉末的味道十分浓郁,香味中携带着一种腥味——很快我就意识到,这是由黑驴蹄子调制的。我自己也经常携带黑驴蹄子,自然不会忘记这个味道。

看来这个老巫师是要动真格的啊?我一边儿拍着身上的黑驴蹄子,尽可能保持表情的镇定,但心里却是惊叹了一下。如果他一会儿真的把曦煌神请上身,那我也要想想办法才行了。

在老巫师围着我跳请神舞的时候,一群人眼巴巴的盯着,特别是胡湘,仔细的看她那双眼睛,散发着怨毒到几乎要洞穿我的身躯的目光。

要不是老巫师事先做了说明,不然我还以为他要请的是煞神呢。而就在大家看这老巫师跳古怪的请神舞看得有些腻了的时候,忽然他浑身剧烈一颤,旋即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就一动不动了。

看来是已经上身了——老巫师本翻过去的白眼,此刻却恢复了原状,只不过,那双眸子是青蓝色的,泛着奇异的光芒。

“七星在手,天赋琉璃。”

我抬眼看了一眼万里无云的碧空,阳光打在身上暖融融的,十分的舒服。在心里轻轻念了一声,我缩在袖子里的双手也是迅速成印,然后轻轻点在了自己的身上。

琉璃七星,俗称神光,施展以后可保自己不受邪物侵扰,属于净化术。净化术不是地葬师的主技,但葬经之中却有记载。

这算是我们张家地葬师的特权吧,其他家族的地葬师肯定是不会这种法术的。琉璃七星的作用虽然是保佑自身不受邪物侵袭,但其实在此外,还有一个小小的作用。

那就是同化作用,所谓的同化,就是指将变成净化之光与自身的身躯合二为一。但这个作用其实在平时没有什么意义。

第八十二章 瞒天过海

因为一般来说,能施展琉璃七星的驱魔人本身就不是邪物,于是净化的主体还是来自于外界的侵袭。但是现在我面临的境地就有些不一样了——我现在附身在胡慧的身上,严格来说其实就是邪物啊。

于是琉璃七星对我的作用意义非凡,在神光护体的时间内,这曦煌神就是把我从头到脚,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的检查一遍,也别想看出一丝猫腻来。

感受着体内有一股令人舒适的能量在缓缓流淌,我在心中也是不禁暗笑了一下,心想这下看你要怎么办。

不过也别说,这老巫师还真有两下子,似乎是真请到了曦煌神,在请神之后,整个人的气势都骤然一变,从那群观看的胡家下人的表情中就可以知晓。

之前那群下人都是以看戏子的,多少有些轻视的目光盯着这个穿的和叫花子一样的老巫师的。但是现在,老巫师缓缓环顾四周,被他盯上的人都是忍不住深深垂下了脑袋,没有一个人敢于其对视。

不久之后,老巫师慢慢走到了我的面前,一言不发,只是背着手绕着我走,这气势逼人,哪怕如今有琉璃七星护体,我的手心里还是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我心想神明不愧就是神明啊,这种压迫感我还从未从任何一个人身上体会过。而胡大宝夫妇似乎也是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紧张感,胡大宝额头上冷汗不断的流下,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我,视线从未离开过。

在一开始的时候,胡湘看着这场面,眼中也是闪过了一抹冷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这老巫师的确是有本事的,能把曦煌神请上神就足以说明他的能力了。

可是这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附身在老巫师身上的曦煌神一言未发,依旧保持着沉默,尽管还未离去,胡湘的表情却已经开始有些不对了。

我把胡湘的表情变化从头到尾全部纳入视野之中,心中暗自不屑冷笑。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下了不少功夫,对于巫师的请神术也是做了一些功课,知道请神之后审查的时间越长,就说明身份清白的可能性越大。

正所谓三界之外有神明,对于世间的污秽与邪物,没有谁比他们更加的敏感,所以一般来说,如果被审查的对象属于邪物,那么应该在一瞬间就会被查明。

而像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下去,却依旧没有一个结果,并不是因为神明不确定被审查者的身份。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很慎重罢了。

最终,附身在老巫师身上的曦煌神绕着我转了大概有十五分钟左右以后,老巫师慢慢伫立在我的面前,旋即浑身剧烈一颤,就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过了一会儿老巫师那双标志性的白眼恢复了过来。

我看着老巫师显得有些慌张的样子,不再抬头看我一眼,猫着腰悄悄的走到了胡湘的身边,在她的耳边说了两句话。

现在有上百个人可是都屏息以待,等着胡湘的话呢。胡湘的脸上不可能表现的太明显,但我还是从那张俏脸上看出了一丝不自然的僵硬。而老巫师在对着胡湘说完了以后,也显得有些心虚的垂下了脑袋去。

不过,胡湘就是胡湘,演技惊人,心态也老练的可怕,真正的心情不过在脸上表露了不到半秒,之后就做出了有些放松的表情,快速走到了胡大宝夫妇的身边,和他们说起了老巫师的答案。

胡湘说,老巫师刚刚已经请来了曦煌神,并且对我做了最严格的审查,可喜可贺的是,曦煌神认定我妹妹并不是鬼怪了。

胡大宝夫妇一直紧张不已的等待着答案,而当胡湘这样说完以后,这一对老夫妻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像胡大宝,年纪已经大了,长时间心一直悬着,体力消耗巨大,已经经不起这种折腾,差点儿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胡大宝的妻子扶住丈夫,下人赶忙上来帮忙搀扶。妻子望着胡湘说,闺女,既然胡慧的身份已经被证明了清白,事情是不是就算结束了?那就收一收,准备把人遣散了吧。

谁知胡湘却是摇了摇头,说,娘,关于除魔这方面的事情你可能不太清楚,但我以前听刘天和我讲过了很多。

老巫师虽然认定了妹妹的清白,但是,却还要再看看驱魔师的意见。甚至在除魔这方面,驱魔师才是最为专业的。胡大宝夫妇见胡湘这样说,显得有些不安的看向了驱魔师。

而这个一直穿着厚厚的黛蓝色长袍,脑袋上顶着一顶遮住了整张脸的斗笠的驱魔师,已经解开了自己头上的斗笠。

而当驱魔师解开斗笠的瞬间,一直观看的胡家的下人都是出于惊愕发出了哗然之声——不过也不怪他们大惊小怪,连我自己都是吓了一跳。

这个人,居然是个女人来着。而且还是个十分年轻的女人。她的身高估计至少也有个一米八,刚才才让人没有看出她的性别。

她的造型也十分的独特,一头银白色长发随着斗笠解开而散落而下,样貌算是美女,虽赶不上胡氏姐妹,但却也是绝色。而脸上面无表情的,接近淡漠的神色更是让人印象深刻。

驱魔师看向胡湘,只是淡淡问了一句自己是不是可以动手了,胡湘应了之后就毫不犹豫的走向了我。驱魔师我已经可从来没有打过交道,心里莫名有些慌乱了起来。

当这个女人站在我面前的瞬间,我就听到在自己的耳朵里,传来了一声清冷而充满了磁性的声音。我心里一惊,这居然是传音术。

传音术,也称为传音结界。结界是驱魔师擅长的法术种类之一。不过地葬师也相对来说在所有职业中属于擅长释放结界的职业。

只要处于传音结界之内,就只有在结界内部的人员可以听到声音的传播,结界外的人就相当于是被隔离了。传音术的精髓是,这结界无色无相,几乎难以用肉眼辩解,至少普通人是无法发现的。

“我不知道你是何方妖孽,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胡慧……所以,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愿闻其详。”

盯着女人那张渐渐冷下来的俏脸,我一怔,旋即莞尔一笑回答道。

“要么在今晚12点之前离开胡慧的身体,回到你该去的地方,要么,我让你当场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说罢,女人又挑挑眉,居高临下的盯着我,补充道:“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让你晚12点之前离开,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毕竟你有办法躲避曦煌神的审查,说明你也有两下子。

可是我却不会被你骗过去,只要我出手,就一定能识破你的真身……只不过,要灭了你我也要费些功夫,这对你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结果,何必不各自做出最聪明的选择呢?”

许久之后,我轻轻苦笑了一下,说道:“看来大师是完全把我当成了鬼怪来看待了啊。”

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银发女人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南山岭上遍地都是尸体,最不缺的就是世间邪气和尸气,你一边汲取那邪气,要做个冤鬼也罢,还是去寻找下一个宿体也罢,都是不错的选择,在这儿要是让我打散了魂魄,可就再也没了后悔的余地了。”

我摇了摇头,说:“谢谢大师的提醒,但是小女子心中无愧,说再多也毫无意义,大师动手吧,小女子只求一个清白。”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以女孩子的语气来说话,感觉怪怪的,同时也觉得有些好笑,可这戏肯定要演下去,不然一会儿就看不到胡湘气得崩溃的样子了。

“呵,是吗?区区小鬼,居然还敢如此冥顽不灵……好,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银发女人的面色瞬间阴沉下去,之后不再多说,传音结界立刻解除,她大步走回了自己的位置,着手就脱起了右手上的手套。

我当然也知道,驱魔师是要比老巫师难搞很多倍的。原因在于神明和驱魔师辨识邪物的方式有着根本的不同。神明是靠人身上的三魂七魄来辨识邪物的。

普通人看不到自己脑袋,肩膀上的三盏火——也就是代表三魂七魄的魂火。可是从事我们这种特殊职业的除魔人和什么却能够清晰的看到。

当一个人遭受了邪物的侵袭时,魂火的颜色,形态,还有性质都会发生不同程度的改变。而老巫师请来的神明,就是靠这种变化的状态来分辨的。

当然了,这并不代表真正的神明也只会用这种方法来分辨,真正的神明长什么样,谁都没有见过,这世上见过神明的人估计寥寥无几。可以说请神而来的神明,和真正的神明几乎是两种存在。

请神归根究底只是一种法术罢了,只不过性质有些特殊。而驱魔师辨识世间邪物的方式却并不是通过着一种。

驱魔师,他们是以能量来辨识邪物的。这世间每个生灵要维持生存都需要消耗能量,而这种能量有许多种种类的区分,其中在塔顶端的,就是来自天地之间的,最为精纯的灵气。

而在最底端的能量自是不用说——就是这世上的邪气了。在驱魔师的概念之中,能量是一个由正到负的变化过程。

在驱魔师这一职业之中,会出现这种分化方式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们的一种核心法术,封纳穴。

这种法术和地葬师的法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地葬师的法术只能由地葬师习得,而驱魔师的封纳术,也属于是祖传绝技,其他除魔人绝不可能习得。

因为在驱魔师家族的孩子,自打出生的时候,在手掌之中就会出现一个窟窿,这个窟窿并不是因为身体残疾形成,而是一种漆黑的,深不见底的次元窟窿。

家长会根据孩子以后是否要成为驱魔师,而做出封闭,或者是进一步开启这个窟窿的选择。

第八十三章 封纳穴

封纳穴在封闭之后,就会形成一个紫色的斑点,乍一看就像是长在了手心之中的胎记一样,看上去也不是特别的怪异。

可如果孩子以后要成为一名驱魔师,继承家族使命的话,那这天生的封纳穴在进一步开发以后,就会开始发挥真正的功效。

封纳穴作为一种形态特殊的,与人体连接的异空间,其作用就是把人间的邪气全部吸纳到封纳穴之中,从而进行转移。但这种转移并不在瞬间实时产生,而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炼化。

在邪气被吸收进封纳穴之中进行炼化的时间里,驱魔师会处于相较虚弱的状态。因为封纳穴与驱魔师本体相连接,连接之后消耗的自然也是驱魔师的精力。

葬经之中关于驱魔师的记载并不是特别仔细,但却以足够我对付这个家伙了。之前对付曦煌神的办法,肯定是不能拿来对付驱魔师的,不会产生任何的作用。

在北部边疆地带,生长着一种名叫凝神草的药草,这种药草一半是暴晒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能入药,原因是药草之中的湿气太盛。

而凝神草其实生吞的话,虽会反而对人体产生毒性,但其过盛的湿气,却在特定情况之下会有奇效。

事情说来也巧,离开南山岭时我发现那里意外生长着不少稀罕的药草,就摘取了几株,而其中正好就有凝神草。

在未进行晒干的状态下将凝神草吃下去,因为过剩的湿气会对自身的脏器产生极大的负担,可同时也会保住自身的元神,强魂健体。简单来说,就是会起到三魂同化的作用。

根据三魂作用的不同,其实人体中的三魂的强弱也是有着不同的,但此强弱会跟随环境而不断发生变化。

凝神草的作用却是在短时间内让三魂保持同样的强度。这就是一种同化,在同化之后,封纳穴是不可能将我的魂魄当作邪气吸入封纳穴之中的。

如果被封纳穴吸进去,结局就是魂飞魄散,不存在任何其他的可能性。我自知危险性,此刻也是有些胆战心惊的。但现在危机就在眼前,闭着眼睛也得搏一把了。

在驱魔师露出手掌中黑漆漆的窟窿的时候,胡家人显然都是吓了一大跳。胡大宝面色不定的看着我这一边,生怕自己的女儿出了什么事儿。妻子则紧紧抓着丈夫的胳膊,面色苍白。

“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走是不走?”

在边缘发红的封纳穴解脱了封印,彻底露出来以后,一股隐隐的使空间动荡的能量波动开始蔓延,就如同水波一样。一般人可能也从中感觉到了不自在。

我看到不少紧紧围在旁边围观的胡家的下人在看到了封纳穴以后都是自行选择了后退,围观的圈子比刚才要大了一辈。

我心里其实也有些没底,毕竟是个老练的驱魔师,在这里要是没能抵御住她的攻击,我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这是我绝对不愿意见到的。

我心里祈祷着事先吃下去的凝神草可以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同时保持沉默,面带微笑盯着驱魔师。我的答案已经是写在自己的脸上了,驱魔师冷笑一声,动作不再有丝毫的迟疑。

她的手臂忽然一颤,一股咻咻的风声就开始在周围响起,并且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以驱魔师的手掌为中心,形成了一道缓缓旋转的小龙卷风。

这还没有完,随着龙卷风形成的时间加长,颜色也是渐渐加深,最终变成了深紫色的旋风。胡家人在看到了这奇异的现象时各个都是哗然起来,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倒退了好几步。

长这么大估计他们都没有见过这种可怕的现象,而胡大宝的面色也是毫无血色,嘴唇都在发白。在我的周围,狂风如同恶魔的咆哮一般呼啸着,让我的耳膜阵阵刺痛,但必须要抵御住才行。

这只是一种物理性的吸引,封纳穴的可怕之处可不是在这里——但这也间接说明,因为服用了凝神草的关系,我的魂魄已经脱离了封纳穴可吸收的对象范围。

过了一会儿以后,见我依旧是安然不动的站在原地,驱魔师的面色开始有些变化了,她狠狠一咬牙,那以掌心为台风眼的龙卷风又是猛然扩大了一圈,风声猎猎作响,我的脚步都有些动摇了。

这女孩子的身体果然还是不比男的,在强烈的吸引之中,我的灵魂安然无恙,可是身体却有些控制不住的朝着驱魔师晃晃悠悠的走过去了。心里一边儿抱怨着胡慧着脆弱的小身板,我也是一边儿咬牙抵御封纳穴的吸力。

“驱魔师,到底怎么样!”

就在我和驱魔师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胡湘在对面大喊了一句。我看过去的时候,胡湘的面色已经有些藏不住了——眼中尽是阴冷的目光,在弯弯的刘海之下,那张娇美的面孔却显得有些恐怖。

听到胡湘的喊声以后,驱魔师的面色也有些苍白了,她看向了我,眼中却满是惊慌和不解。似乎在自己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预想过现在的场面。

不过也是了,她要是能预想到我就算服了她。我暗暗冷笑了一下,以戏谑的目光看着驱魔师。

我承认这个驱魔师的本事不弱,光凭这封纳穴的力量就可以明白了。如果是初级的驱魔师,封纳穴的吸力肯定不会这么强。

但是,归根究底她也不过是一个驱魔师,再是强大,她擅长对付的,在她面前会因恐惧而战栗的还是孤魂野鬼,我堂堂一个地葬师,要是怕了她就没脸出去见同行了。

地葬师虽然是一个特殊的职业,但其实由于葬经一直是我们张家一脉单传的宝贝,很少有人知道葬经之中蕴含的知识之丰富,几乎包含了所有除魔人的职业。

加上从小我就喜欢在爷爷的书房里阅读书籍,爷爷的书架上放的都又是相关除魔的知识,我的积累自然不是这个驱魔师可以比拟的。我猜她根本就不知道仅仅凭一棵凝神草就能躲避她的检测。

凝神草的作用时间最长是可以达到七十二个小时的,根据质量的优劣,如果碰上质量极佳的凝神草,吞服以后维持三魂同态一周也不是任何问题。

但是驱魔师的封纳穴却不能长期开启,而这并不是因为会消耗驱魔师的体力,封纳穴在开启的时期,是几乎对驱魔师来说的话是零消耗的。

封纳穴在长期开启以后,必然会发生一个现象——驱魔师自身爆体而亡。因为哪怕是天生自带封纳穴出生的驱魔师家族的后裔,肉体也抵挡不住封纳穴强悍的吸力。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驱魔师家族之中,应该有一个概念叫做“封纳时间”。封纳时间的意思是在这段时间内,封纳穴是具备吸收周围的邪气的作用的。

而这个封纳时间的长短,基本上就和驱魔师自己的功力就有关系,道行较深的驱魔师,一般可以坚持个十五分钟到二十分钟左右。据说能维持三十分钟以上的驱魔师寥寥无几。

而刚出师没有多久的驱魔师,能维持个三分钟到五分钟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所以说,哪怕这个驱魔师想要和我打持久战我也一点儿都不担心。她要是有本事就试试好了,看是她坚持的时间长还是我坚持的时间长。

至于驱魔师打开封纳穴之后,封纳时间一过会发生什么,答案其实多种多样,只不过其中爆体而亡几乎是最终的结果,所以才被口口相传。

驱魔师之所以会爆体而亡,是因为封纳穴在处于封纳时间之中的时候,是可以受到驱模式的控制的,控制强弱也好,控制范围也好,都可以按照驱魔师的意志来作用。但是封纳时间一过,封纳穴就会渐渐失去控制。

而这之后的封纳穴,会进入不安定时间。之前也说了,封纳穴并不是因为法术而诞生的东西,这是驱魔师出生自带的一种异空间——说得严格一些,就是通往异空间的入口。

封纳穴作为入口,会将世间的邪恶之物全部转送到对面的空间去,而邪恶之物理所应当存在的空间……不用多说,除了地狱再无他处。

在不安定时间内的封纳穴,强度会自然而然的渐渐加大,然而这种强度会导致封纳穴变质——它开始吸收周围一切的事物,是的,届时不仅仅是邪恶之物会被吸纳,只要是附近存在的一切,都会被吸进去。

彻底暴走失控的封纳穴,从概念上来说大概就和黑洞是一样的。但是,如果就这样任由封纳穴渐渐吞噬周围的一切的话,这从另一方面来说,都可以算是神技了。

因为只要几个驱魔师故意放置封纳穴的话,这个世界上不就等于凭空多出了好几个黑洞了吗?

封纳穴可以看作是只要放任就会无限增长扩张的黑洞,它需要的只是时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理论上地球都可以被摧毁。

而也因为这样,封纳穴也自带一种特性——当封纳穴脱离封纳时间,封纳穴之中积聚的邪气以外的物质达到某个量级,也就是临界点的时候,封纳穴就会爆炸。

而封纳穴是连接着驱魔师的肉身的,爆炸的同时,摧毁的就不只是封纳穴本身,驱魔师也将跟着爆炸,灰飞烟灭。因此也才有封纳穴失控,最终会导致驱魔师爆体而亡的说法。

对于驱魔师我是有着基础的了解的,因此就放下心来等着她不甘心的把封纳穴给收回去。

随着时间渐渐的流逝,我发现驱魔师出的面色越来越苍白,手臂也是开始颤抖了起来,她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腕,面色显得十分的痛苦。

第八十四章 生死一线

“……可恶,已经到了极限了……”

我看着驱魔师望着我时,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怒火,但她终究是要服从规则的,否则,她最终将摧毁的就是她自己。

驱魔师慢慢的扭头看向了胡湘,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胡湘冷漠到了极点的表情,却让我看着头皮发麻。

时间这时已经过了有接近二十多分钟了,这已经是一个老练的驱魔师的极限时间。可当我看到驱魔师重新转过头来的时候,她的眼神灰暗无神,而当她在沉默半晌后,重新看向我时,眼中带上了一丝绝望。

驱魔师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臂——她居然丝毫没有要把封纳穴关闭的打算!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禁惊了,完全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如此疯狂!要知道封纳穴一旦进入不安定时间,开始渐渐失控暴走,那可就不在驱魔师本人的操控范围之内了啊!

难道是胡湘要她哪怕用这种方式也要把我给杀掉吗?可是她和胡湘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做到这个份上,她自己也绝对不要想活下来。

“那个,大师,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的女儿真的没有问题吗?”

胡大宝看着龙卷风中的力量越来越狂暴,这风速快到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了,他不禁担心的开口问了起来。胡湘也是跑到了胡大宝的身边,一边儿安慰他要冷静,另一边儿却也是装作一副担忧的样子问了起来。

胡湘焦急的问驱魔师,自己的妹妹是不是正常的,是不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驱魔师久久没有回答,我看到驱魔师的眼中满是绝望和黯然,就像是已经放弃了一切一样。我复杂的盯着驱魔师,看到她忽然朝我笑了一下。

她笑的十分凄惨,又充满了歉意。由于现在以驱魔师的掌心为台风眼凝聚的龙卷风的风速实在是太可怕了,我耳边只能听到周围人的尖叫声。

我看到驱魔师似乎是朝着我说了什么,但却没有听见。之后,我就见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喊说:“再给我一点儿时间!马上就能有结果了!”

我给你娘的时间!你这该死的家伙原来是真的想不分青红皂白的毁尸灭迹吗!!

我不禁大怒,但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肯定会在胡湘面前暴露马脚,但我发现自己这“娇弱”的身体已经开始在不受控制的朝着驱魔师的方向被吸过去了。

在强行支撑着身体的过程中,我的身躯忽然一晃,我下意识的伸出脚要保持身体的平衡,但我还是把女孩子的无力想的太简单了,脚往前一伸,非但没能保持自己的平衡,反而还把脚踝给扭了。

脚踝没能吃住力气,往前咔嚓一掰,我不禁发出痛呼,之后一只脚便无法再使出力气,整个房直接摔趴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之后就控制不住的因强风被吸向驱魔师。眼看着漆黑的封纳穴就在不远处。

我心里乱的不行,这是根本就没有想到的结果,在被吸过去的时候,好在有一棵不高不矮的杉树,我拼死挣扎,两只手在地上不断的扒着,这才为自己争取时间,翻了个身,然后抓到了那杉树的树干。

胡大宝就是再傻,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对劲了,他立刻发出怒吼,要求驱魔师赶紧停止自己的行为,但是驱魔师哪里会听他的呢,身躯岿然不动,就将封纳穴死死对准了我,已经是彻底下定决心的样子。

我一边儿抱着树,一边儿看到胡湘的反应要比胡大宝更加的激烈,她大声哭喊着,几乎崩溃了一样,放开了胡大宝就朝着驱魔师扑过去,叫喊着让驱魔师放过自己的妹妹。

这演技不得不说真特么逼真,眼看着胡湘真的就要碰到驱魔师了,但她自己也要被带进去,可是忽然胡湘的身体一歪,就朝着另一边儿狼狈的翻滚了过去。

胡大宝和妻子看到了胡湘这冒险的行为,立刻惊慌的大声喊着制止,旁边的下人也顾不上别的了,自家小姐的命要紧啊!

好几个壮汉一个连一个手拉住手,最末端的人好不容抱住了胡湘,就任她挣扎再不肯松手了。

我死死抱着杉树,眼看着这瘦弱的杉树已经也开始变成歪脖子树了,瘦弱的树干正在发出凄惨的悲鸣声,心里不禁怒骂胡湘这婊子真是太会演了,影帝都没有她会演。

不得不承认,要是从一般人的角度去看,刚刚胡湘上演的姐妹情深,以身试险的桥段真是看不出一点儿毛病,太完美了。

但是她那点儿小技俩根本就逃不出我的眼睛——这小妞儿在即将触碰到驱魔师的时候,我看到她另一只手,分明就在驱魔师身上狠狠掐了一把。这导致驱魔师的身体歪了一下,她才逃过了一劫。

我心里把胡湘这小妞儿给骂了一万遍,在预知梦中看得时候虽然也觉得胡湘是个狠角色,但倒是没有对她产生恨意,毕竟这胡家的事儿和我没关系。

但现在我和她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奶奶的,这回我要是活下来,她就绝对别想再过上好日子了,这事儿没完。

可现在我已经不是可以注意胡湘的情况了,封纳穴的失控程度渐渐家中,现在离脱离封纳时间估计已经过了至少有十分钟了。

我看到驱魔师自己的面色也是一片苍白,甚至面露痛苦之色,鼻腔里开始流出了鲜血。完了,离封纳穴崩塌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而这也就是说,封纳穴很快就会在爆炸之前,强度达到最峰值,而那个时候,别说是我现在挂着的这一棵歪脖子杉树,哪怕是千年古树,也一样要被连根拔起。

地面上,已经有方方正正的平铺石板开始接连被掀起,刚刚这里还是一片空旷而安详的空间,但现在却是化为了阿鼻地狱。

在这段时间里,有三四个胡家的下人,因为没能保持自己的身形,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地还不及两秒钟,就整个人飞起来朝着驱魔师扑了过去。

在人体与只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封纳穴接触的瞬间,就如同是粉碎机一样,人体变为粉红色的碎沫,血洒长空,肉沫四溅,场面几乎不能用残忍二字形容。

“快救救小慧!!你们快去救救小慧!!”

胡大宝看到了这残忍的一幕,驱魔师自己都是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的血人,立刻怒吼了起来,自己也挣扎着要朝着我扑过来。

但是,现在封纳穴的强度已经不是刚刚可以比拟了,随着一分一秒的流逝,封纳穴的吸力在以每秒几倍的速度不断增加。胡大宝被自家的下人,还有妻子牢牢的抓住。

胡大宝的妻子心细,第一个看出了不对劲,就不顾丈夫的意见,让下人带着他们夫妻俩远离了这个场景,所以现在也算安全。

可是其他在附近的胡家的下人,他们却也不是可以顾虑我的情况。大小姐的命当然重要,可是这种情况,在面临生死的时候,谁不是会优先考虑自己呢?

“咔嚓嚓——”

女孩子的体力是无法和男人比较的,加上胡慧的身躯又在棺材里躺了那么久,我的体力已经是彻底见底了。两只胳膊在很早的时候已经麻木,嘴唇和舌头都被咬破,我一直是凭着毅力在支撑。

可正所谓祸不单行,在我体力已经见底的时候,唯一作为支撑的这已经歪脖子的杉树,瘦弱的树干也开始真的渐渐发生了断裂。

脆弱细小的树枝早就已经折断吹飞了,现在这杉树就是一棵光秃秃的秃毛树,显得十分的凄惨。我望着在树干上,裂痕越来越明显的纹路,心中也是渐渐惨淡了起来。

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就是再坚持下去,恐怕也已经没有意义了。人最怕失去信念,而这种绝望的处境,让我也意志消沉了起来。手上的力道也是一点点松懈了起来。

看来是真没办法了,娘的……本以为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谁知道会遇上个这么难搞的女人。

现在我要是死了,就算是真的完了。进入封纳穴以后,胡慧的肉身,我的灵魂都会一起灰飞烟灭,和所有被吸进封纳穴之中的事物一起。

“列宗列宗,爷爷,爸爸……对不起了,对不起……我成为了一个地葬师,没有能遵守和你们的约定……对不起,没能为张家留下后代。”

想着想着,心里也是有些发酸了起来。其实,虽然也对不起自己的祖先和家人,可现在我觉得最对不起的,还是我自己。

本来在想成为地葬师以后,也在除魔人这条路上走得远一些,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青云镇之外的地方去,开启我自己的旅程的。就像兰姐说的那样,我也想用自己的行动,来完成自己的梦想。

就在我万念俱灰,准备放开手,一心等死的时候,忽然一道飘渺的声音,穿越了几乎要吞噬一切的飓风声,传入了我的脑海之中。

“没出息的小子,快用魂堑呐!”

我一怔,而在双手放开的瞬间,封纳穴的力量已经达到了峰值——那紫黑色的旋风几乎已经吞噬了整个空间,我看不到外面在发生什么,外面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已经来不及再去多想什么,魂堑二字在我的脑海之中久久回响,成为最为的信念——我立刻将双手放在胸前迅速成印,眼看着自己的距离和封纳穴越来越接近,两眼死死瞪着封纳穴,而在最后一刻,手印也总算彻底成型。

“阴阳不共,天地为分!伏羲八卦,地葬为脉——魂堑——!!”

随着我的一声大喝,手印对着驱魔师狠狠轰出的瞬间,一声巨大的钟响,在我的脑海之中来回的震荡,眼前轰起一阵强烈的冲击波,在被撞到的瞬间,我就直接失去了意识。

第八十五章 抉择

重新苏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午时,贴身丫鬟一直照看着我,而见我睁开了眼睛,小丫头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把手中端过来的热水盆一扔,一下子就跪倒在我的床边不断的呼唤着我。

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不疼的地方,而脑海之中也莫名传来一种空洞的感觉。我说不来是怎么回事,动了动自己的四肢,似乎还都健在,并没有消失。

也就是说,看样子魂堑是发生了作用,而我,则是在最后一刻通过赌命一搏让自己活下来了?

小丫头见我醒了却一直眨巴眼盯着天花板,担忧的哭着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云云,我说我没事,让她不要担心。

虽然声音虚弱,但见我还能说话,小丫头立刻就说她现在就去把医生和老爷他们叫来,让我等一等。

五分钟以后,一群人急急忙忙的撞开门就闯了进来,胡大宝在看到我已经坐着靠在了床头以后,老泪纵横的就朝着我奔了过来。

有胡家的下人,有胡大宝的妻子,还有医生等等,但是我就是没有看到胡湘的身影。当然,那老巫师和驱魔师也不在这里了。

先是医生拉着我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个医生我也面熟,是胡家的私人医生。在医生检查的时候,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气氛很紧张。

而当医生褪下了听诊器,深呼一口气,笑着说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多加休息就行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胡大宝一把就哭着抱住我,十分愧疚的不断说全是他的错,就不该让我以身试险,就不该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我在心中苦笑,心想其实你的怀疑是对的,只不过我也是有苦衷,才不得不暂时欺骗你啊。胡大宝在医生走了以后又拉着我十分不安的问了不下百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无奈的告诉他说,自己真的没有什么问题,让他不必担心。胡大宝这才放下心来。

我醒过来也已经有一会儿了,但依旧是没有看开胡湘的身影,就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了一句。胡大宝说她因为生意上的急事已经离开了家了,现在应该是在外地。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胡大宝却好像有些看出了我心情不爽一样,叹着气拍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小慧啊,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无论是谁,心中肯定都难免有些芥蒂的。”

我没有回话,胡大宝也是面色沉重,似乎有很多话要说。胡大宝的妻子无声示意下人们暂时离开,后者立刻就悄悄关门退下去了。

许久之后,胡大宝语带惆怅的说道:“小慧,也不瞒你,我也好,你娘也好,现在健康都已经亮了红灯,没有剩下多少日子了,咱们胡家家大业大,你心思又单纯,等我们两老一去……你就再也没有依靠了……”

胡大宝的妻子也有些伤感的说:“要是林飞那孩子还在的话,我和你爹也不用太担心你……他多疼你呀,可把你当成是宝贝来重视,但孩子,咱们总要面对现实的不是吗?”

我心里不禁犯嘀咕,心想要是林飞那家伙还活着,我不就要陪男人睡觉了吗?光是想想就觉得一阵头皮发麻。虽然有点儿对不起胡慧,但幸好这货已经归西了,不然后果想都不敢想。

我和胡大宝的妻子说,关于林飞的事儿我早就看开了,不用担心我。她点点头,说那就好,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却半转过身就开始抹眼泪了。

胡大宝拍拍妻子的肩膀,旋即扭头拉着我的手,说,乖女儿,你昏迷的这两天,胡湘已经把事情和我们解释过了。那两个除魔人,都是她花高价请来的,但是那第二个驱魔师,调查之后她才发现,原来是咱们胡家的仇家雇来的杀手。

我不禁一怔,旋即在心中不屑的冷笑了一下。杀手?还是雇来谋害我的?扯她的蛋吧。

如果说这胡家有杀手光顾的话,那唯一的人选非胡湘那演技超群的小妞儿莫属。

胡大宝说,你姐姐其实心里对你也感到很愧疚,甚至也因为这次的事情,说了愿意主动离开胡家,不再回来了。

说道这里,胡大宝似乎也有些感触的样子,轻轻拍着我的手,过了好久以后才抬起头看向了我。他的眼眶有些发红,声音也哽咽了。

胡大宝说:“乖女儿,原谅你这没出息的爹吧……人老了,也不比当年了。而你娘也好,我也好,都没有多少日子剩下了……咱们两世为父女,我这个作爹的,却两世都没能让你幸幸福福的长大……我心里,有愧啊……”

看着胡大宝真情流露,尽管我不是胡慧,感受着从手掌中传达过来的温热,我的鼻头也有些发酸了。

“你的事情,你娘该知道的也已经都知道了……我和你娘现在没有秘密,而她……也把关于胡湘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我,而我……对于胡湘这孩子,其实……也有自己的了解。”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胡大宝深深叹了口气,面色很复杂。刚刚,我看到胡大宝有些犹豫,我却知道是为什么。

胡大宝在领养胡慧之前,是见识过这个女孩儿的狠毒的。但胡慧却不知道,所以他才在犹豫要不要把真相说出来。

刚才他说他和妻子之间已经没有秘密了,也就是说,胡大宝也已经知道胡湘真正的性格了吧。

“乖女儿……我和你娘就你和胡湘的事情,这两天也已经思考了很多很多……而现在,我打算把我俩的决定告诉你——我们决定,把最后的选择权交给你。

小慧,胡湘这个孩子……你听好,她要比你想的狠毒太多太多,心计也深,野心也重,如果她真的狠了心要对付你,你可能还会遇到危险……”

我没有说话,静静望着胡大宝听着他说,他的神色看上去很痛苦,又充满了自责和伤感。

“所以,如果你觉得自己就此无法再和胡湘一起生活了,那么,我们会把胡湘从胡家放逐出去,再也不让她回来了……就当,以后没有了她这个女儿。

可是,如果你还愿意把她当作姐姐,还愿意再信任她最后一次,希望把她留下来,以后和她一起生活的话,我们也会尊重你的意见这么做。”

在胡大宝说完的瞬间,我就露出微笑,回答道:“爹,让姐姐留下来吧,我已经决定好了。”

或许是没有想到我会回答的这么快,胡大宝和妻子都有些愣神。但反应过来后,他们的表情却很复杂。似是欣慰,如同早就猜到我会这么说,但又写满了不安和担忧。

胡大宝说,乖女儿,其实我和你娘早就想到你会是这样的回答了,你从小开始就太过于善良,甚至你姐姐也和我们坦白了——说她以前有一次把你推下池塘,差点儿害你溺死是不是?

听到这里我不禁惊了,反问胡大宝,她连这个事情也告诉你们了吗?

胡大宝叹了口气,说是的,这次胡湘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她希望我们可以相信她,她以前的确是对妹妹怀着恨意,但如今已经不同了,这次的事情纯属意外,但她愿意承担起全部责任。

所以,只有我们这边做出决定,她会愿意完全遵从决定,留下来也好,离开也罢,她不会有任何的反驳。

我看着胡大宝,微微一笑说,爹,你听了姐姐的话以后,感受到了她的真心,所以觉得她真的悔过了对吧?胡大宝说叹息着说是,但是你娘和我意见不同,她觉得不能这样轻易信任胡湘,不然会害了你。

我看向母亲,她没有说话,但眼神充满忧虑的盯着我,微不可察的轻轻摇了摇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看来这一对夫妻是争执不下,所以才决定把最后的选择权交给了我。

不过也不得不说,胡湘还真是个城府极深的女人,这回她算是死中求生,玩起了苦肉计是吧?把一切都招出来,不代表湖湘真的要离开,反而是在说明一件事情。

胡湘,这一次她说什么都有着必须要留下来的理由。她的目标是继承胡家的一切财产,但只要胡慧活着,她就不要想得到这一切。

也就是说,胡湘已经准备好了最后的大杀招。聪明如胡湘,她自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再次搞出什么风浪了。也许是半年,也许是一年,甚至三年,更久。

但我相信,她这次可以留下,胡湘一定会在某个时机对我出手,将我从胡家斩草除根。

看着眼前的胡大宝,其实也可以知道胡慧的善良是遗传自谁了。自己最珍惜的女儿,已经因为胡湘陷入了多次的险境了。但胡大宝还是被胡湘的苦肉计所打动,内心产生了剧烈的动摇。

我将情况在脑海里静静整理了一番之后,对着胡大宝微笑着说,爹,我和你一样,也相信姐姐这次是无辜的,你们也看到了,我这次会遇上危险,和姐姐是无关的,要怪也得怪那个除魔人。

“小慧,你……”

见我似乎已经定下了主意,胡大宝的妻子有些急了起来,但我不等她说完就接着道:“娘,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担心。

但是我和姐姐毕竟是十几年的姐妹了,虽说是养女,但在我眼里,她就是我的亲姐姐呀。”

说着,我轻轻一笑,拉住了母亲的手,“虽然也有过不愉快的过去,但是我早就已经原谅了姐姐了,过去的就让它们过去吧。

再说了……现在咱们家的生意可都是要靠姐姐呢,姐姐要是不在了,还得要爹重新工作,可是爹的身体已经经不起那种折腾了。”

把胡湘继续留在胡家,分明是错误的选择,也是十分危险的选择。但我却毫不犹豫的决定这么做了。

我没有忘记和胡慧的约定——约定是,把胡湘铲除,而不是让她离开。而且,通过这次的事情,我也明白了一件事。

胡湘这个女人,要么把她连根拔起,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否则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放过胡慧的。让她离开了胡家,只会让现在的我变得更加危险。

见我已经彻底做出了决定,母亲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在离开之前,她多次反复嘱咐我,一定要多加小心。

“胡湘……你的攻击结束了,这一回,该轮到我了吧?”

待父母走后,久久望着紧闭的大门,我勾起嘴角,露出了冷然的笑容。

第八十六章 遇见王二麻子

我判断自己如今是安全的,至少在之后一段时间里,我将绝对安全。胡湘心狠手辣,但同时也是个谨慎至极的人。她的心思细密,是那种要做就做个彻底,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绝不出手的性格。

依据就是,如果胡大宝没有得到爷爷的帮助的话,胡慧如今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这一次也是一样。如果不是我的灵魂在胡慧的体内,她也肯定挺不过来。

离下一次胡湘的“谋害”还有一段时间,而在那之前,我必须要躲开胡湘的视线,将她铲除掉。其实之间我也没有经历过类似于此的豪门家族内的斗争,缺乏很多经验。

要不是因为在预知梦中已经了解了一切的事态和胡湘的真面目,我想我根本就不是胡湘的对手。我的优势是掌握了详细的情报,同时对方并不知道这一点。

我打算利用自己的这种优点,来好好制定对付胡湘的计划。但在那之前,过了几天之后,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一些异常。

在一开始醒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古怪了,脑袋里总是有个地方空荡荡的,这种空虚感十分的明显,难以忽视,搞得我心神不宁。

为了寻找答案,我也是仔细回想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才得出了一个合理的结论。多亏了葬经的帮助,我知道了是魂堑的原因。

魂堑,是一种强大的法术,属于地葬师的专属法术。但这种法术同时也属于禁术,当时我听到自己的脑海中传来一声提醒,这才释放了魂堑。

可这一点仔细一想,我却觉得十分的神奇——根据葬经的记载,魂堑是需要大量的练习才能习得的法术。但我却在一瞬间就成功释放了出来。

难道是我天赋异禀吗?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倒是受了那脑海之中响起之声的影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那到底是谁呢,我初步判断,觉得很可能是来自于张家列祖列宗的庇佑。

这种现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预知梦中我见过他们,也见过自己的母亲。只不过当时,我还不知道那包含着怎样的含义。

可现在来看,我感觉这个疑问比之前清晰了不少。我想,其实征兆已经在我知道自己拥有可以做预知梦的能力之前就已经出现过了。

比如抛硬币的时候,那个时候就已经得到了一种提示,只是我下意识的因为恐惧而逃避正视现实了。

但现在我可以笃定,在做过了那次预知梦以后,我和列祖列宗之前,产生了某种联系。而这种联系目前来看对我是有好处的,在危急时刻我似乎会得到帮助。

至于为什么会在预知梦里看到母亲,这个迷暂时还无法解开,但冥冥之中我觉得以后一定会得知答案,那绝不是一次毫无意义的相遇。

总之,无论理由是什么,我成功释放了魂堑,虽因为巨大的冲击不记得在释放魂堑后发生了什么——多半那个驱魔师因为魂堑提前自爆了吧。所以我才幸存了下来。

而在那混乱的场面之中,并没有人看到驱魔师和我两个人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封纳穴在失控以后,连驱魔师本人都毫无办法,可是魂堑却可以阻止其失控的状态。这种强大也是魂堑被视为禁术的原因。

现在如果我有机会盯着铜镜正视自己的身子的话,我想,我会看到在自己的两肩上,少了一团魂火。三魂之中,我理应已经失去了一魂。

不难猜想,这就是因为我释放了魂堑的原因。魂堑的威力巨大,足以摧毁对方的三魂,在三魂被摧毁后,驱魔师提前死亡,封纳穴自然也是毁了。

可是释放魂堑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十分的巨大,作为施法者,需要祭出一团魂火作为祭品才行。而目前来看的话,好消息是,我还不至于因为失去了一团魂火而丧命。

坏消息则是,在恢复魂火,重新回到三魂状态之前,我经不起任何的折腾,如果胡湘出其不意的再阴我一下,我想我就真的要魂归西天了。

这也是我如今浑身发虚,胡大宝虽然看出了我身体虚,但这却不是光通过吃补品就能包养回来的。随着岁月流逝,慢慢让人体自然吸收天地之力,魂火自然是会恢复。

但那却需要极为漫长的时间,想到最糟糕的结果,可能这一辈子魂火都恢复不过来了也说不定。魂火的缺乏是直接影响阳寿的,而我现在偏偏还在胡慧的身体里,魂火的恢复就更加遥遥无望了。

于是我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王二麻子,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这小子联系了。心里也怪好奇他最近在做什么的。

胡湘走了以后,我也不必担心太多,和胡大宝说了一声想出去逛一逛,就被派了一堆人高马大的跟班和贴身丫鬟离开了胡家。

现在已经不比以前,但是胡大宝那种封建想法还是没有改变,青云镇是小了点,但治安还是不错的,完全不必这样大肆声张,看着反而会吸引人的注意。

到了街上以后,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独处的机会,就进行了一番乔装以后,随便找了个小茶馆,点了两杯茶,戴着大墨镜压着帽子坐在那里等人。

我给王二麻子打了个电话,也没有和他说我是谁,就说我是张君的熟人,希望就张君的事情和他谈一谈。

王二麻子一开始和惊愕,不厌其烦的问我的身份,我还觉得挺烦的,但听他语气急迫,似乎是真的很担心我的下落一样,就强忍住了不耐烦。

当我说只要你来了就会知道了之后,王二麻子以哀求的语气问我,张君现在还活着吗?我告诉他活着,只要来了就能见到。于是王二麻子也是不再多啰嗦,问了地址就挂了电话。

我时间不算多,贴身的丫鬟要不是和我关系好,看我苦苦哀求,不然她是不会帮着管家帮我争取私人时间的。

幸好王二麻子这小子行动利落,打了电话不到十分钟,在茶馆的门口就风风火火的看到了一个肥硕的身影,那满脸麻子看着依旧让人心痒痒的,以前只觉得恶心,但现在却倍感亲切。

啧啧,我心想好久没见这哥们儿了,想过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见了,但却万万万没有想到,小爷我居然有一天会以女儿身见他。

王二麻子撑着膝盖粗喘着气,茶馆里的老板是个慈祥面相,看到客人乐呵呵的上去要拉着他上座,王二麻子痛苦的摆了摆手,一副累的说不出话的样子。

之后他抬起头来急切的四处观望,我和他四目相对的瞬间,微微一笑,朝着他轻轻招了招手,然后就迅速压下了鸭舌帽的帽檐。

“我的个乖乖……你……呃,这位姑娘,你和我君哥是熟人?”

我说勉强算是吧。王二麻子的脸色更加奇特了,就像是瞬间痴呆了一样,愣愣的盯着我,一动不动。

我已经是穿的十分的简便朴素了——一件白体恤,上面披着牛仔衫,下面一条青色牛仔裤,黑色的鸭舌帽,棕褐色的蛤蟆镜。

多少有些夸张了也说不定,但毕竟是要见王二麻子,又处于特殊情况,还是不要引人耳目比较好。

而且,胡慧可是要比胡湘那个妖艳美人儿漂亮上上百倍的大美女,和娱乐圈的一线女星相比都不遑多让。就是走在街上,一颦一笑都会引起男人们好一阵的注视。

“那个……这位美女姐姐,你难道,是那个……娱乐圈的明星之类的吗?”

我摆了摆手表示不是,我看着王二麻子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神就跟呆子一样,就差流口水了——被自己的哥们儿盯着看的感觉特别古怪,但莫名有一种想好好开他玩笑的想法。

“我的妈呀……那,那姐姐,你,你应该不是我君哥的马子吧?”

我心里轻啐了一下,对这小子鄙视的不行。你这叫什么话啊,还马子,没文化就是粗鲁。我故作不悦的表情,王二麻子立刻就紧张的摆手道歉了起来。

王二麻子想了半天,苦恼的说实在是不知道我是谁,也猜不出我的身份,因为我长得太漂亮了,完全不觉得我会和张君混到一起去。

虽然说的都是实话,也完全可以理解,但我却是觉得越听越气,恨不得好好把这个小子给揍上一顿。听到最后我听不下去了,和王二麻子说了声到外面去聊。

离开了茶馆,我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人的耳目,之后确认没有监视,立刻拉着王二麻子到了小胡同里。转身看向王二麻子的时候,发现这小子眼神十分动摇,脸都已经红得和火烧一样了。

看他这充满了期待的神色,充满了欲望的眼神,我终于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孙子能不能有点儿出息,瞧你这样子,我还以为我是见了风流鬼呢!”

听我大骂之后,王二麻子一脸的懵逼,嘴巴变成了圆圆的o型,估计他根本没有想到,眼前的绝世美女居然会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但看着这小子这个样子我更是生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小子到现在还没有抓住一点点感觉吗?就完全不知道我是谁?

接下来的好几分钟里,我把王二麻子指着脑袋大骂了三分钟,从祖上开始到他的孙子的孙子都给问候了一遍,连口气都没有喘。

然后,王二麻子的表情从惊愕到愤怒,再到茫然,最后,变成了一副恍然的模样。

王二麻子激动的直接跳了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急急忙忙的说道:“你,你,你是……你是君哥?!”

“你大爷的,瞧你这猪脑子,就不能早点儿想到答案吗?”

我一把拍开了王二麻子的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王二麻子惊呼了一声,之后连忙问我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去做了整形手术了,是不是去泰国做的,多少钱,他能不能也做一下云云……

第八十七章 难题

我一把就打断了他的废话,和他说,麻子,我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不能在这里和你长时间闲谈,详细的事情以后我再告诉你。你记住,现在帮我到黑市上去寻找一种叫“洛宁花”的药草和“长荣参”的药材。

找到了以后,你找个机会访问胡家,人家问你要见谁,你就说要见胡家二小姐胡慧,而你是她的朋友,我自然就会想办法让你到这里来。

王二麻子看出了我眼中的焦急,当下也没有继续废话,这小子别的不说,眼力劲儿还是很快的。但在听说是要访问胡家的时候,他差点儿是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王二麻子目瞪口呆的说,君哥,你说的胡家不会是咱青云镇的首富吧?我说你管那么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在茶馆里传来了丫鬟焦急的呼唤声,知道时间已经不够了,和王二麻子匆匆道别以后,我也是离开了小胡同。

回去的时候,我坐的是胡家派来的梅赛德斯奔驰,而我看到王二麻子那小子躲在人群里,一脸古怪又憋笑的看着我被一群下人众星捧月的送进车里的样子。

不久后,坐在车里回去的路上,王二麻子就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君哥,当首富女儿的感觉怎么样?”

我想了想,回他:“想哭。”

“当女人很不好受是吗?”

“不是,我说的哭,是那种坐在宝马里哭的意思。”

“靠……”

几天之后,王二麻子按照约定拜访了胡家,胡大宝提前见过了王二麻子,到我的卧室来,说有个满脸麻子的小子来找我,说的时候胡大宝的表情充满了怪异,似乎完全不理解为何我会认识这种人。

我就告诉了胡大宝,说王二麻子是和张家的地葬师有亲份的人,我找他来是为了询问一下关于解除爹你身上的诅咒的事情。胡大宝听了立刻就心领神会,当下赶忙请人把王二麻子给带了过来。

和王二麻子两个人留在卧室里也容易引人多嘴,我就带着他来到了花园的六角亭里,这里的风景不错,丫鬟和下人都在不远处站岗,我俩小声点说话也没有人可以听到。

落座之后,丫鬟很快就端上来了茶点,冲着我甜甜一笑,说有什么吩咐及时喊她以后就离开了。我悠哉的吃着东西,抬眼看了一眼王二麻子,忍不住就噗哧一下轻笑了出来。

“你小子是来求亲的呢?打扮成这个样子,太滑稽了,跟个企鹅一样。”

王二麻子这小子一副紧张过头的样子,五官十分僵硬,冷汗流的跟水一样,时不时就要用手巾擦一下。

他穿着一身紧身的燕尾服,一看这型号就和他的体形对不上,脖子都憋红了,脚上穿着锃亮的黑皮鞋。这身装扮估计不便宜,但肯定是在王二麻子还没有现在这么胖的时候买的。

“君哥……你实在是太不厚道了,没想到你居然真变成了首富女儿了啊。奶奶个熊啊……我顺着地址来的时候,发现居然是首富家,你知道我这小心脏差点儿爆炸了吗!

看哥们儿这身西装,已经好几年没穿了,人当时都已经到门口了,又原路返回换上了这一套才又赶过来的,唉……”

说着说着,王二麻子这小子的委屈也是爆发,声音不禁高了一些,负责护卫的下人立刻看过来,目光炯炯,给王二麻子吓得脖子立刻就缩了回去,声音小了好几倍。

我吃着桂花糕,忍不住一笑,道:“我以为你知道呢,之前你不是说了我是首富女儿嘛?”

王二麻子悲愤的说:“我那是开玩笑啊!我最多就寻思你是个有钱人家的女儿,但谁知道这也忒特么有钱了吧?!青云镇的首富啊!你爸可是胡大宝啊!作用十几亿资产的男人啊!”

我摇了摇头,说:“那又如何,这些终归也都和你我没有关系,麻子,你就不要惦记了。”

说道这儿,王二麻子也是明白了自己这回是为何而来,当即和我说起了正事。他说我要的那两种药材,他只搞到了一种,就是洛宁花,但是长荣参无论怎么找都没有。

倒是有个商贩说自己有个朋友在三个月前卖过这玩意,可是帮着问问,但价格太贵了,低于三百万谈都不要谈。

我一阵无语,三百万?他倒不如去抢好了。长荣参是不太好搞,但并不稀罕,不好搞也是因为生长在深海区域而已。

和王二麻子拿过了洛宁花以后,我说有收获就不错了,至于长荣参……三百万肯定不能卖,这个东西绝不是这个价,三十万都算是天价了。

我这么说,王二麻子就显得很疑惑,说君哥,那个商贩我也挺熟的,看着也不像是个骗子,怎么和你说的价差这么多呢?我问他那个商贩是不是专门卖这种特殊的药草的药草商?

王二麻子点头称是,我又问,你是不是也和他要过了洛宁花,他说是。我讲那就完了,他知道你不懂关于药草方面的知识,不宰你宰谁。

洛宁花和长荣参,这两种药材是用来制作补给精气神的药剂的主要药材,而他又是个专业药草商,俗话说久病成医,久卖药草也是一个道理。浸在这个圈子里时间长了,很多事情就自然会听说。

那个药草商也许不明白洛宁花和长荣参具体能制作哪几种药剂,但肯定明白这两种药材几乎就是形影不离的好伙伴,单独用来用处不大,但结合起来却能发挥巨大的功效。

王二麻子听我解释以后才是恍然,旋即气愤的说回头一定要好好收拾那个家伙,奶奶个熊,他在外面好歹也可以听人叫自己一声王二爷,居然被当成了肉猪宰了。

久违的和王二麻子放心聊天,我的心情也是轻松了不少。这段时间要么是被困在预知梦里,要么就是和胡湘勾心斗角,感觉脑袋都是大了一圈。

聊了一会儿以后,王二麻子总算是忍不住好奇,憋着笑悄悄问了一句,君哥你到底是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我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说你自己想呗,又不是很难猜。

王二麻子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一会儿,旋即道难道和那个什么预知梦有关吗?我说差不多吧,之后就给王二麻子简单讲起了自己离奇的遭遇。

为了解除误会,我是从被洪村长陷害的时候开始讲的,王二麻子这也才明白了我为什么当时突然就和他没有了联系。

听完我的叙述以后,他说当时他还抱怨了我一阵呢,王二麻子以为我是自己卷了东西跑了,因为那玉佩委实不便宜。我说我又不是你,良心也没有喂狗,才不会做那种事情。

王二麻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嘿嘿笑着挠了挠头,说他也只是怀疑了一会儿而已,毕竟突然失踪实在不是我的风格,很快他就想到我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儿。

说道这里,王二麻子也是叹了口气,说他在青云镇里几乎是把所有地方都给找遍了,又问过了街坊邻居,但就是没有一个人看到你的行踪。

他说君哥,你消失以后我可是用尽全力找过你,可谁知道你居然是藏在这首富家里了,还变成了人家的掌上明珠。而不等我回答,王二麻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变成色眯眯的样子,讨好的凑了上来。

他搓着手,露出谄媚的笑容,说道:“君哥,你说现在事情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咱们,不如就来个将计就计怎么样啊?”

一看他这个猪哥样,我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淡淡的瞥他一眼,说:“哦?将计就计,怎么个将计就计法?”

“简单的很!既然那个该死的小婊子贪图首富先生的财产,那不如咱们就先下手为强!你嫁给我,我成为胡家的夫婿,趁她动手以前就把财产全都转移到我的名下……君哥你看,你意下如何?”

我冷笑了一声,说:“可以啊,不过你倒是坐拥首富资产了,那我呢?我能得到什么?”

王二麻子色眯眯的抓起了我的手,一边很油腻的摸着,一边“温柔”的说:“君哥……你别看我丑啊,但是我很温柔的,而且,以前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我可是传说中的一夜七次郎,绝对把你照顾的……”

不等王二麻子说完,我笑眯眯的朝着他招招手,示意他把脑袋凑上来,待他欢喜的凑过来,我一把狠狠揪住了他的耳朵,用尽了力气,就是抱着要把耳朵拧掉的想法动的手。

“你最好忍住啊,要是敢喊出声来,到时候我就告你猥亵我,你就别想站着离开胡家了,呵呵……”

“嘶……噢!君哥,我错了,我错了!哎哟!我的妈呀!君哥你放过我!”

等王二麻子这小子苦苦求饶之后,我才是冷哼一声,放过了他。

还敢做那种春秋大梦,没把他耳朵给他揪下来就算我宅心仁厚。王二麻子捂着自己的耳朵,一脸欲哭无泪的说他就是和我开个玩笑而已。

我说少跟我说这种废话,现在我的处境你也已经知道了,赶紧帮我想想对付胡湘的对策。

王二麻子却很委屈的说,君哥,你既然已经都变成了胡慧了,不如就以这个身躯活下去呗,这可是首富的女儿,虽然不再是男儿身了,但是你现在可是要什么有什么啊,龙傲天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我叹了口气,告诉他你想的太简单了,首先我已经答应了胡慧要除掉胡湘,这是我和她的约定。其次,麻子,有些东西,该是咱的就是咱的,不该是咱们的,一根手指也不应该碰,一个念想也不应该有。

看着王二麻子唉声叹气的样子,我无奈的说,最后,我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个身体上待上太长的时间。所以你的这个想法,是没有可行性的。

王二麻子还是有些不甘心的盯着我,我就不再隐瞒,四处看了一眼,之后,就把袖子撸上去露出皓腕——在细细的银手链下方,这布着一块青紫色的斑,在斑上还生长着小小的黑点。

“这是……?”

“尸斑。”

第八十八章 炼药

王二麻子一怔,看着我平淡的模样,显得有些惊慌。

“君哥……你,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怎么会出现尸斑这种东西啊?”

说罢,王二麻子似乎是想道了什么,赶忙退回自己的位置,恐惧的盯着我说:“卧槽,君哥……你,你现在不会是变成了僵尸了吧?”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眨眨眼,故作无辜的说道:“你见过我这么漂亮的僵尸吗?”

王二麻子久久无声,然后十分悲痛的一把捂住脸,说:“我明明很想吐,但胡慧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我居然还是觉得好可爱……”

我一阵无语,之后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别扯那些了,反正麻子,你现在也已经看到了,这种尸斑在我身上已经长了有两三个了,还好都是长在可以遮盖的地方,下一个要是长在脸上,事情可就要大发了。”

王二麻子百般不解的样子,问我怎么会出现这种现象。我告诉他说,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的灵魂和胡慧的躯体出现了不兼容的情况。

一开始的时候,我的三魂齐全,精气神十足,足以支撑一具身体维持生命的所需,可如今却已经失去了一魂,阴阳有别,男人的灵魂本就无法完全兼容女性的身躯,在付出失去一团魂火的代价后,这个缺点就被放大了。

不过,哪怕说我没有失去魂火,这个问题其实迟早也还是会发生的。我心里早就有所准备,因为在葬经之中有着明确的记载。

只是,魂火的消失很明显大幅度的加快了阴阳相斥的情况的出现,导致我现在的处境十分的难堪。这尸斑就是在等待王二麻子找来的这两天时间里忽然出现的。

一大早醒来,洗脸的时候偶然间就发现了手腕上的尸斑,我自己一开始也是吓了一跳。要是再这样放着不管,很可能在对付胡湘之前自己就要先死了。

不过王二麻子也的确是很担心我,他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延缓或者缓解这种排斥现象,我说办法有,但首先就需要找到长荣参这个药材。

王二麻子二话不说的应了我的要求,这让我也十分的感激。因为这事儿我无法去拜托别人,因为在胡家里,到处都是胡湘的眼线。除去药材的事情,我找来王二麻子,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要寻找一些帮手。

现在我自己已经没法儿用地葬术来对付胡湘了,所以需要帮手,而这个帮手,肯定不能由我来联络。我刚提出这个事情,王二麻子立刻就心领神会,说是不是要把兰姐给找来。

我摇了摇手指,说不仅仅要找来兰姐,还要把紫惠小姐,李飞都给请过来。当然,计划一定要保密进行。

王二麻子说人倒是好找,不过找来了以后要怎么做呢?他问君哥你是不是打算用暴力手段搞掉那个胡湘啊?我说那肯定不行,别的不说,至少不能让别人怀疑起这事儿是我做的。

说罢,我凑过去趴在王二麻子的耳边,将自己初步制定的计划告诉了他。听完以后,王二麻子有些复杂的盯着我,许久后才感慨的说:“君哥……你这计划,可真,可真……”

“可真什么?”

“可真像个娘们儿能想出来的计划。”

我抬起脚就要踹,王二麻子急忙讨好的笑着说道:“别别,君哥,我这是夸你呢!你瞧啊,你这做法跟宫斗剧里的歹毒的老娘们儿一模一样,我这是在说你城府深,有计谋!”

“你要是不想死就在三秒内给我圆润的滚出我的视野——还有你给我记住,要是不能给我把好消息带回来,你就等着一分钱别想拿到吧。”

对付王二麻子这小子,什么都不好使,就一个钱儿字,就跟催命符一样管用,王二麻子百米冲刺的速度离开了我的视野。解决了一桩事后,我的心情也是轻松了不少。

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吩咐下去了,接下来,也只剩下等待了——哦不对,还要炼制药剂才行。

我之所以和王二麻子要了洛宁花和长荣参,其实是为了制作名为“雨溶赋魂浆”的药剂。当晚我就开始做起了准备。这个雨溶赋魂浆的功效主要是洗精伐髓,但其实还有另一种妙用。

在喝下雨溶赋魂浆的时候,自己的躯体可以得到一次彻底的净化,但在净化结束后,其实精气神也会得到最大限度的补足。

其实人体的精气神,在凡世中更多的被看做是一种概念,而不是一种实质性存在的状态。但在地葬师的眼中,这其实是一种和体力一样的,实质性存在的状态。

而只要人活在世上,精气神就一定会一直在被消耗,随后又因为天地灵气的灌入而自然而然的补足。体内的经络被开发的人,对于天地灵气的敏感程度就远远高于常人。

而在习得了正确的修炼方式以后,也就能习得吸收更多天地灵气的办法,而这,其实也是修炼天道的敲门砖。但除魔人和修士也是有着不同的,完全是两种存在。

雨溶赋魂浆在服下以后,既能够开发人体的经络,排除常年积累的污物,又能将精气神不足回来。这对于这这种已经失去了一团魂火的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精气神不直接代表魂火,是属于被包含于魂火之中的一种能量形态。但是,精气神如果处于充足的状态,魂火的恢复速度绝对是会得到明显的提升的。

首先,因为身上持有的药剂不多,我又和胡大宝要了一些,胡大宝问的时候,我就说是我这个朋友需要,胡大宝就信了。

胡大宝的家因为前段时间遭遇不幸的原因,备起来的药材不少,和一个中小型的中药铺相比都不遑多让。我亲自到里面挑选了需要的药材回到了卧室之中。

首先,手中因为没有长荣参,就要提前把洛宁花里给提炼成粉末。首先是单纯的研磨,将洛宁花彻底研磨成粉末状之后,才研磨其他的几味辅佐药材。而在这个过程中,顺序十分的重要。

这种特殊的药材不等同于一般药材,想触碰就会产生复合反应,变为另一种药粉。顺序在葬经之中有详细的说明,我凝神去做,从头到尾做下来也没有出错。

之后则是浸泡,升温煮沸,提纯,不断的反复这个过程。做到了接近最后一步的时候,天已经都是蒙蒙亮了。但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时洛宁花的成品提炼药粉也已经让我提炼了出来。

虽然称作是药粉,但具体的形状其实更加接近于粗粒盐。加入的药材颜色是五颜六色的,但最终在成为药粉的时候,已经成为了一种接近于透明的白色。更类似于晶体。

几天以后王二麻子那里来了消息,说我运气特别好,我问他为什么说,王二麻子告诉我,他已经联系到了兰姐他们了,全员都已经联系完毕。

而更加幸运的是,兰姐手上正好就有长荣参,他已经拿到了,成交价格是三十五万。

我听了以后有些肉痛,对于胡家来说当然不是大钱,但我又不是真正的首富女儿,三十五万对我来说就是房子的首付钱啊!

可眼下情况紧急,也没有别的办法,总比付三十万要强。我和王二麻子说就答应她的提价,心里却是忍不住暗自嘀咕了一下。兰姐也是够狠的,明知道我的现在面临的情况不好,还非要坑我一把。

所有人到齐了以后,我找了个借口出去和兰姐他们紧急汇合了一下,而他们看到我这一身女孩子的打扮以后,第一反应都是哈哈大笑,特别是兰姐和紫惠小姐,逗的我脸红到头都抬不起来。

两个人却丝毫没有想要放过我的意思,把我给夹在中间,非说她们从此就多了个妹妹了,还对我摸来摸去的,说她们非礼就一副流氓的样子说女孩子之间摸摸怎么了。

但是我要去摸她们吧,两个人就笑眯眯的说,你要是有本事不抱一丝邪恶的想法摸,你就可以摸,不然就切了你的手。

被她俩调戏了一会儿之后,我努力再次把话题给拉了回来。首先,按照我的计划,要对付胡湘,肯定不能用常规手段,因为胡湘手中的人脉不可小觑,而她自己也具备相当的关于除魔人的知识。

我的想法是,从胡湘最熟悉的地方下手,这才是让胡湘松懈,寻找弱点的最佳方式。胡湘现在全面掌管着胡家的生意,但胡家的生意主要是绸缎庄,在这方面,胡家有几个大客户。

而我这次,就是要在这几个大客户的身上动手。这两天通过和胡大宝的询问,加上自己努力查阅资料,我已经掌握了关于这几个人的情报。

和胡家不同,这几个客户都是本就出身名望王族,他们和胡家虽然是合作关系,但从合作地位上来说,对方是绝对的甲方,而胡家是需要卑躬屈膝的乙方。

换言之,现在的胡湘见到他们,只有说yes的份,拒绝什么的,想都不要想。王二麻子很纳闷的问我说,光凭这个要怎么毁了胡湘啊?不等我回答,兰姐却是嫌弃的说道,你小子真是个榆木脑袋,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胡湘现在全面掌管着胡家的生意,在这几个大客户面前,是非常弱势的,而我们只要控制了那几个家伙,要把胡湘一步步逼近死胡同,还不是轻而易举。

王二麻子嘴硬的说,这种事情我也知道,我的意思是说要怎么做才能把那些大人物控制在咱们的手中。

紫惠小姐扫了一眼大家,旋即轻轻一笑,一副已经将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模样,说:“办法已经很明显了……看看咱们这个组合,女巫,灵媒师,和尚,还有一个已经觉醒的地葬师……张君,我想,你是想施展复刻术吧?”

第八十九章 复刻术的作用

在我们这一群人当中,关于除魔方面的知识,最为完善的人意外的不是兰姐,而是灵媒师紫惠小姐。就如她所说的,这一次我打算要使用的法术,就是一种名为复刻术的法术。

复刻术的历史悠久,据说在皮影戏诞生以前,复刻术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鲜有人知而已。不过,我想或许也有人们故意没有扩散这方面消息的因素所在。

皮影戏使我国拥有悠长历史的民间艺术之一,作为戏剧种类的一种,常有民间流行的小调来搭配故事来进行叙述。

具体需要的乐器根据当时要演的曲目都会有些许不同,但主要是打击弦乐,同时流行范围又十分的广泛,不分什么男女老少,当时那个流行皮影戏的年代,大家都爱看这个。

而皮影戏和复刻术之间,其实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做个简单的比喻,复刻术就像是现实版的皮影戏,只不过,这剧中的主人公可不再是剪影,而是真人。

要施展复刻术,需要先完成几个关键的步骤,不然就谈不上成功。首先是建立人与影子之间的联系,其次控制影子,最后,则是夺取影子。

在目标被夺取了影子的时间里,他是无法失去影子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的,但时间并不会很长,一般来说施展复刻术以后,这种法术的效果可以维持在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的时间看似不短,但其实在像复刻术这一类的法术之中,控制时间已经算是短的了。

复刻术属于控魂一类的法术,是一种性质综合的法术。女巫,灵媒师,地葬师等等,所有除魔都可以使用这种法术。

但要施展复刻术,最好是由女巫或者地葬师来动手,再由其他职业的除魔人相辅佐是最好的选择,不然的话效率要大打折扣。

锁定和胡家的生意有关键来往的几个大客户,施展复刻术,夺取他们的影子,再在这一段时间里,利用他们,让他们和胡湘之间的关系开始发生分裂。

而根据双方之间的立场关系,胡湘在一开始必然会被逼的节节败退,不得不一次次的妥协。但我相信,这个情况绝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我太了解胡湘的性格了,她是一个真正的野心家,虽然不会轻易动手,但是一旦动手就绝对不会失败。对于这几个大客户,要问胡湘是否真的没有一点儿别的想法,我第一个不信。

如果说,在胡湘的面前放着一个可以顺利解决掉这几个人,又能不被发现的办法的话,胡湘会无动于衷吗?

也许会,但她一定是在等待那个百分百可以成功的时机。这也是我让王二麻子将李飞和紫惠小姐,还有兰姐他们都给叫过来的原因。在施展复刻术的时候,有兰姐帮我就可以了。

而紫惠小姐和李飞,就必须要潜入对方阵营里。这一点不太好办,但是有王二麻子这个青云镇的万事通在,要运作起来也不算是难事。

王二麻子这小子的人脉关系真的十分神奇,谁都不知道这小子的人脉到底最终能联系到哪个人身上。反正我只是简单问了一下,这小子就拍着胸口说交给他就行了。

以前不能把手里的人给推荐出去,实在不是他的问题,是那些人本事不行,像李飞和紫惠小姐这种拥有真本事的除魔人,要推荐给胡湘,只需要稍稍弄出去一点风声就可以了。

大家一起商议着,将计划从头到尾再次确定了一遍,没有任何异议之后就都回去开始准备了。兰姐先留了下来,我让她和我一起回胡家,到那里把需要的材料都给拿过来。

这次的复刻术主要还是要由兰姐来实行才行,我只能加以辅佐,毕竟三魂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在挑选完了材料以后,等着下人包装好送过来的时间里,兰姐问了我一个问题。

她说,你这次要利用那几个大客户——说是大客户,实际上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那万一要是胡湘上钩了,你是打算不顾他们的死活吗?

我说当然不是,这种缺德事儿我可不干,我这一次最多就是借他们的影子用一下而已,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的。等复刻术结束了,把影子还给他们,他们就什么都不会记得,而我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我想,如果一切按照计划实行的话,到了最后胡湘一定会起杀心,等到她开始施展具体行动的时候,就是我将她一网打尽,彻底铲除的时候。

但我有一个要求,就是我自己,也就是胡慧,一定不可以暴露在其中。而这和我一个隐藏起来的计划有关。几天之后兰姐他们也是开始正式行动了起来。

我和兰姐长时间在一起准备着关于复刻术的事情,而紫惠小姐和李飞则一直和我们保持着联系,同时等待着时机。

要施展复刻术,需要的是一把剪刀。是的,就是一把可以裁剪影子的剪刀。也叫做夜魔手。

这种剪刀在造型上比起说是剪刀,更加接近于野兽的爪子,将穿山甲的爪子拉长,再放大几倍,就是夜魔手的模样了。

制造夜魔手最难的不是将材料收集起来制作,而是开光。要给夜魔手开光需要会一种古代西域少数民族的文字,也叫做鬼洞文。在上千年前,栖居在西域的少数民族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后人如今是否存在不得而知,但明确的是了解鬼洞文的人已经少之又少。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葬经之中也鲜有记载。

如果不是有兰姐的话,这一次我估计就要回老家去翻一翻爷爷留下来的遗物了。由于是幼年的记忆,我不太确定家中是否有关于鬼洞文的资料记载,但我依稀记得自己似乎见过。

不过有兰姐这事儿也不用我费心,兰姐虽谈不上熟知,但是对于鬼洞文,可要比我熟悉多。大概有她前臂那么长的,整体漆黑的夜魔手制作完毕以后,她就开始拿起工具在夜魔手上进行雕刻。

雕刻就是鬼洞文,这就是开光的过程,这个西域少数民族的文字,用一种特殊的咒语雕刻出来就会具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兰姐说她知道这个也是因为以前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熟知鬼洞文的西域老者相遇。兰姐本身的阅历就十分的丰富,早就走遍了天涯海角,但说到她在西域的经历的时候,明显兰姐显得很兴奋。

雕刻鬼洞文是十分耗费精力的事情,加上制作夜魔手的材料十分坚固,一笔一划的往上刻,时间转眼之间就已经到了晚上。这两天时间里,兰姐和我说了许多她在西域修行时发生的趣事。

三天之后,可以裁剪影子的夜魔手开光完成,剩下的就是选个合适的时机出发去寻找那几个大客户,把他们的影子剪下来,先借用上一段时间了。

兰姐问我说,你现在虽然是胡大宝的女儿,可是胡家的生意不都是交给了胡湘来处理的吗?你要怎么去接触那些生意人?

这个我自己也想过,办法倒是不少,但关键是不可以让胡大宝和胡湘他们起疑心,要躲过他们的视线才行。想了半天,我觉得还是从自己最熟悉的事情上下手最好了。

翌日,我和胡大宝打了个招呼,说要和兰姐一起到外面去逛一逛,胡大宝不放心,想让下人跟着,我好一顿苦口婆心的劝说才是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但也和胡大宝约好了,一定要在傍晚七点前回家才行。离开了胡家以后,兰姐也是调笑我说,这胡大宝还真是宠她闺女呀,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

我说虽然也有这方面原因,但胡大宝家的情况还是不太一样的。这两天就听兰姐和我说西域游历的趣事了,也没有来得及把预知梦里看到的事情告诉兰姐。兰姐当下问起来,我也就讲给她听了。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要去在南山岭东南方向的一座深山,由于路途遥远,先要坐车到山脚下,再从那里进入深山。这山名叫万悦山,要比南山岭大多了,只不过植株远远没有南山岭那么密集。

比起南山岭,在万悦山更加不容易迷路,而且这里也像南山岭充满了尸气,随便挖个坑都是森森白骨。万悦山就是一座普通的山头,地形平坦坡度不大,而且一部分也进行了开发,作为青云镇所拥有的旅游资源之一。

当我和兰姐结伴到达万悦山附近的时候,我也是将胡大宝父女的事情叙述完毕,兰姐听的很感慨,和我说她最不甘心的事情,就是在预知梦上没有任何才能。

之前她还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遗憾,因为在没有遇到我的时候,兰姐觉得预知梦是属于灵媒师的特权,她作为一个女巫,不应该贪图人家的技能。

可是在发现我一个地葬师却能做上预知梦,兰姐回去以后也关于这一点做了很多调查,但都是徒劳无功,完全没有见过任何前例。询问周围的熟人结果也是一样的。

兰姐说,他们的答案都一样——在预知梦上是否有天赋,只和灵魂的强大与否有关,严格来说和职业本身是无关联的。最多,只能说灵媒师家族在灵魂上有着一些优势。

我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就连我自己现在都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在预知梦上有着这种天赋。兰姐问我,你现在能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主动潜入预知梦之中?我说应该还不行,至少我还没有试过。

到万悦山,我和兰姐为了不引人瞩目,先是买了门票,和一群正在观览爬山的游客从南边的森林公园入口走了进去。这里的地形我不熟悉,兰姐也不熟悉,但我们反正也不是来游玩的。

来这里,我是为了寻找一座古墓,上次在南山岭的时候,我就隐隐有直觉,在这万悦山上肯定也有着古墓。

第九十章 万悦山

万悦山所处的地理位置,其实并不算是理想的埋葬地点,和南山岭一相比就差了很多,所以这里的墓穴应该不多,但应该还是会有一些。要学会看风水秘术,重要的是拥有顺着龙脉观测全局的能力。

单看这青云镇的话,万悦山的确不是理想的埋葬地点,首先这里的水源枯竭,由东向南有一条地下河流过青云镇,但是这地下河却并不是直的,整体呈s型延展而下,在弯曲的那一侧,完美避开了万悦山。

顺着万悦山的山脚,地下河一流过去,这条地下河的水流本就不大,自然不可能滋养一座深山。但在万悦山之中,有一汪潭水,在开发为旅游景点后,也称作龙眼潭。

名字虽然听着不错,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在水脉枯竭的深山里,这种无法流通的深潭也叫死水,从风水秘术的角度出发来说的话,要是和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就在他死后把人埋这死水附近就可以了。

死后,这个人要出不变成过上千年都无法投胎的水鬼的话我的名字可以倒过来写。因此虽然有不少游客到这龙眼潭附近去游玩,但我却不想推荐。

那里的阴气太重,本身阳火不旺的人去了,回家之后就算没有事,肯定也要毫无理由的不舒服上一段时间。但是,事无绝对,虽然龙眼潭是不流通的死水,但水源这个东西,有还是比没有强。

于是,只要稍加利用地形,选好位置的话,其实在万悦山之中也是可以找到不错的下葬地点的。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的话,似乎在万悦山之中寻找埋葬地点,可能会觉得有点钻牛角尖的意思。

如果万悦山上的资源如此的贫瘠,又何必在这看似丰饶,实则是座不受天地庇护的荒山之中寻找下葬地点呢?这其实并不是在钻牛角尖,是因为这一片区域本身造成的愿意。

青云镇属于偏北的偏僻小镇,这附近的自然资源其实并不丰富,往南侧一走,就是一大片土地贫瘠的盆地,常年四季干旱,土地草草不生,甚至隐隐有沙化的迹象。东西两侧则是平原地带。

如今时代发展,青云镇没落了,形容它的时候最常用的是偏僻二字。但在古代,青云镇算是这周围最为热闹发达的城市,方圆几十里之内,就属青云镇上的人口最多了。

而历代在这里上任掌管过这一片区域的青天大老爷们,到了要死的时候,总不能把自己的尸体埋葬在平原或者荒地上吧?于是万悦山和南山岭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会想到要在死后也要将自己的财产带走的人,基本都非富即贵,要下葬的时候,他们肯定都会请来懂行的风水术师,为自己寻找合适的下葬地点。而一代又一代的下来,好位置自然是越来越少。

不用多说,南山岭上适合埋葬的地点早就被先人给占据了,蛋糕就那么大,吃一块就少一块。当然,随着历史的变迁,地形板块也是在一点点发生改变的,只不过这种改变过于缓慢。

如今已经是21世纪了,这种板块运动造成的变化依旧微不可察,可想而知当时挑选下葬地点的人根本没有太多的选择。

于是,这万悦山虽然绝不是首要选择地点,但如果真要在这里下葬,也不是不行,葬在这种地方,虽然谈不上开国运,保子孙后代,但至少也能图个安逸。

我和兰姐两个人随着一群游客到了万悦山里面转了一会儿之后,我拉了一下兰姐,她心领神会,两个人就慢慢的走,等脱离了大部分队以后,就离开了蜿蜒攀爬的阶梯,向着一旁的林子走去。

此行我带着兰姐过来,是为了寻找在万悦山上的古墓,倒不是为了我自己去开采,而是为了给那几个大客户送上一份“见面礼”。他们具体能不能挖到好东西我不在乎,重要的是我知道他们肯定感兴趣。

和兰姐一起先在我在意的地方踩了一下点,一个上午过去之后,我心里大概就有了数。这万悦山果真算不上是什么理想的埋葬地点。万悦山的面积要比南山岭大上几乎三倍有余。

可是,适合埋葬的地点却是连南山岭的一半儿都达不到。也就四五个地方而已。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由于龙眼潭的存在,一旦下葬死在必化作厉鬼或者僵尸的地点,居然多达三十多处。

我和兰姐先到我觉得适合下葬的那几个地方去看了一下,兰姐本来说要带上洛阳铲过来,我说没有那个必要。兰姐立刻就不理解了,不是说挖古墓洛阳铲是必备工具吗?

我说那说法本身是对的,但却只是面对外行人。真正的民间倒斗高手,也就是摸金校尉,其实根本就不屑于使用任何工具来发觉墓穴。

兰姐听我这么说就调侃了起来,说可以呀,你小子现在变成了地葬师以后就膨胀了是吧?怎么,听你的意思你都已经是光看一眼就能分辨出真假的的大师了?

我笑着说,看一眼是看不出来,但是只要再让我听一听,然后闻一闻,的也能分辨出个七七八八来。听我这么说,兰姐却是讶异了起来。她不再开玩笑,惊讶的对着我说是不是在说真的。

我当然没有骗她,这种事儿根本就没有必要拿来开玩笑。其实风水堪舆之术,也有望闻听切之说。只不过要做到这些,丰富的知识,老练的经验,二者必须具备一种。

我自然是属于前一种例子,学习了葬经以后,在通过风水秘术寻找墓穴的事情上,我虽然不敢说自己能够百发百中,但成功率要个七八成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几个地方踩过点以后,就如我一开始预想的那样——这几个地方下面,十有八九都是有墓穴的。这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历来青云镇不知道上任过多少高管,我估计两个山头根本就不够埋的。

而在抱着怀疑的想法又去顺路踩了几个不适合下葬的地点以后,我就感到有些汗颜了。我之前说得,一旦下葬就肯定会变成厉鬼,永世不得翻身的地点,居然也有着墓穴。我心想这是有多大的仇啊?

要说这些达官贵人,在下葬的时候,请个江湖神棍来给自己选定位置的可能性实在是不高,这种事儿一个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所以,我觉得是得罪人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找到了墓穴以后,我和兰姐没有继续多做停留,立刻就启程回去。兰姐问我说现在墓穴是找到了,但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人家一定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我问兰姐说,你难道对古墓不感兴趣吗?兰姐想都不想就说当然感兴趣了,开什么玩笑,这种地方一旦找对了地方,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可就有了保障了。我笑着说那不就完了嘛,咱们贪,那群有钱人就不贪了嘛?

其实他们很可能比我们还贪,但他们并不是贪钱,而是稀罕埋葬在这种神秘墓穴之中的宝物。据我所知,和胡家有着密切联系的这几个大客户,都是有着收藏古玩的爱好的。

我以前见过很多次在他们生辰的时候,胡大宝花重金购买古玩给他们。而古代墓穴,正是这些绝品古玩的所藏地点。

我和兰姐本来是想一路直接回到家里去的,但谁知这天气真是喜怒无常,上午还碧空万里,到了午时湿气就开始翻腾——天上有乌云从西方压境而来,滚滚翻腾,听隐隐的惊雷闷响,就知道雨不会小。

我和兰姐都不知道今天会下雨,身上是什么都没有带,倾盆大雨哗啦啦说下就下,一点儿也不给人准备的时间。一时间路上随处可见抱头狂跑的行人。

兰姐和我说先躲躲雨再回去好了,我这身子可弱的很,经不住冒冷雨湿身回家的折腾。于是到了一家咖啡馆的包厢里,兰姐和服务员要了两条毛巾,一条扔到了我的身上来。

我好歹是个大老爷们,这种被当成女孩子来对待的感觉多少让我有些伤自尊心,在兰姐这种大美人的面前,我还是想散发自己的阳刚之美的。

结果,我身上浇了雨发冷,才刚刚嘴硬说不需要毛巾,兰姐就白了我一眼,拿起毛巾坐到了我身边,替我擦起了头发。

“你小子还以为自己现在是男人啊?逞什么能啊你,忘了自己现在是女儿身,忘了你现在身上已经开始出现尸斑,忘了你现在只剩下两团魂火了?”

兰姐这一通连珠炮一样的三连问问的我是哑口无言,只好默默红着脸任由兰姐帮我头发给擦干净了。不过也不得不说,女孩子的体感真的要比男人敏感许多。

特别是因为女性本身阴气就重,对于湿寒本就格外脆弱。我看看兰姐,说我也替你擦吧,兰姐摆了下手,说姑奶奶我可没你那么娇气,气得我半天没说出话来。

一边喝着咖啡暖着身子,兰姐也是再次兴致勃勃的和我提起了关于万悦山上发现的几处古墓的事情。

“哎我说小土包子,那几个古墓你准备全都送给那些人当作见面礼吗?”

我看了看兰姐,好奇的说:“那倒不是,我打算先把一处告诉他们,不过你忽然问这个干什么啊兰姐?”

兰姐啜了一口咖啡,嫣然一笑,说道:“当然是因为对那几个墓穴感兴趣了,现在位置都已经清楚了,怎么,难道你就没有去挖一下发个财的想法吗?”

说到这一点的时候兰姐也是显得十分的兴奋,我却摇了摇头,说,并不是所有的古墓里都埋藏着价值高昂的宝物的,如果做太多的期待的话,她很可能会失望。

兰姐却是不以为然的样子,她说,那又怎么样呢?现在位置已经是知道了,要说挖掘古墓这个事儿,最难的其实不是挖,而是寻找古墓。

现在身边既然有个地葬师,自然要物尽其用了,古墓已经找到了,就剩下了拿着铲子去挖了,也就半天的事儿,你确定不去吗?说不定就能挖出个绝世珍宝出来。

第九十一章 见面礼

我含笑盯着兰姐没有说话,兰姐兴奋的说了一大堆,结果发现我依旧不是很来电的样子,有些不满的说,怎么,你想等到日后自己去独吞这些东西啊?

我说兰姐,你把事情还是想的太简单了。首先我几乎可以肯定,万悦山上的那些古墓,肯定都挖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来。在古代的时候,摸金校尉也并不是见墓就挖的。

见一个挖一个坑,这都是无良小贼才会做的事情,真正的摸金校尉都是挑着罕见的帝王陵墓去动手。盗墓这个事情,虽然不光彩,但其实是一门十分深奥的学问,里面有着许多规矩。

如果不遵守规则去办事,挖不到宝物是小,甚至可能会危机自己的生命。哪怕能活着全身而退,损阴德却绝对是少不了的。

而这是我不愿意去为了那点儿小财碰这些古墓的第一个原因。第二,则是因为这些古墓不是在南山岭上,而是在万悦山上。所以除非是真到了要饿死的份上,否则我绝不会选择这里的古墓去挖。

听到这里,兰姐显得满脸的疑惑,问道小土包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些古墓怎么就挖不得?

我说兰姐,你仔细想想我之前和你说的话,刚入万悦山的时候,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这里的地形平缓,而且植株密度不大,并不容易迷路,要辨识方位也很容易?兰姐点点头,表示记得。

我说那就是了,在这种地方埋葬古墓,不是我说,这就相当于是敞开了怀抱欢迎盗墓贼来盗墓。在古代的时候,盗墓贼和现在比只多不少。

说罢,兰姐一怔,旋即脸上也是露出了有些醒悟的神色,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埋藏在万悦山上的古墓,都是有防盗设施的?”

“不仅有,而且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设计的。”

我告诉兰姐,如果这万悦山里埋藏的是帝王陵墓,那么就是刀山火海也有闯一闯的价值,可并不是这样,里面我觉得埋着好东西的可能性太低了。

青云镇的历史我大致也清楚一些,在历史上并没有出过什么名垂青史的风云人物,这里自然也就不会有那种级别的墓穴。所以为了那点儿小财去冒着生命危险挖万悦山的墓穴,实在是不值当。

兰姐这回听明白了,旋即下一刻咯咯娇笑着说,那你小子真是坏得很,明知道这万悦山的墓穴是难啃的骨头,却还要把这当成是见面礼送给那群人呐?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反正我们也只是想和他们借一下影子,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再说了,谁也没有逼着他们去挖呀,我只是告诉他们方位罢了,之后会发生啥,都和我没关系啦。

兰姐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但也只是说了两句就作罢。回去的时候,兰姐在回到自己所住的酒店之前,不无真心的和我说,小土包子,你哪天要是真想去挖墓穴了,可不要忘了我啊。

我看看兰姐,笑着说你这次这么痛快的答应来帮忙,应该也是为了这个吧?兰姐娇媚一笑,捏了捏我的脸说,一个觉醒的地葬师的价值,可要比你想的还要高哦。

看着兰姐潇洒离去的背影,我会心一笑,心中却思绪万千。就像兰姐说的,我现在已经是个真正的地葬师。现在解决胡家的事情虽是当务之急,但这却并不代表我的问题也能够得到解决。

现在还有更加令我头痛的问题等待着我——我必须要把自己的身躯给找回来才行。如果找不回来自己的身体,到头来还是一死。

这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先把手中的事情给解决好再说。

几天之后,在王二麻子的帮助下,我顺利将在万悦山之中埋藏着古墓的消息传到了那几个大客户的耳朵里。就如我所预料的一样,这些人在听说了古墓的消息以后都十分激动,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

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商定了见面详谈的日期,而在见面的那天晚上,我乔装打扮,让人彻底看不出自己的模样。在我和王二麻子会见客人的期间,兰姐就拿着夜魔手,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一把剪断了他的影子。

这人一直在热衷于和我聊关于古墓的事情,一开始的他见我这神神秘秘的样子,一副不信任的态度,似乎认为我是在装神弄鬼。

但是我一个地葬师要糊弄这家伙还不容易么,随便说了一些关于风水秘术的知识,就被我给唬的一愣一愣的了。而就在他专注聆听的时候,兰姐悄悄从后面潜入,完成了复刻术的最后一步。

在影子被剪断以后,人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昏迷,醒来的时候会不记得之后发生的事情。兰姐剪断了影子以后和我打了个ok的手势就迅速离开了。

我和王二麻子随后也是叫来了客户的手下,表示他喝多了,可以带着他离开了。就这样,我们这个方法屡试不爽,把一个又一个家伙都以这种方式给叫过来会面,兰姐则趁着对方不注意,直接剪断他的影子。

收集到了所有客户的影子之后,王二麻子那里就开始先放出了风声,是关于李飞和紫惠小姐的。道行高深的除魔人在那里都是颇受欢迎的,特别是青云镇这种偏僻的古城,迷信的人意外的多。

而王二麻子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客户,加上他本身就是青云镇本地人,不多会儿李飞和紫惠小姐就接到了生意。我让王二麻子挑一些不耗时的,能尽快完成的任务给两个人做。

之所以要这样,是为了不引起胡湘的疑心。胡湘这个人心思细腻的很,要是在她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忽然冷不丁冒出来两个除魔人说要助他一臂之力,我打赌胡湘绝不会上钩。

所以,要先把紫惠小姐和李飞的好身份给做出来,这是关键。在李飞和紫惠小姐那边行动起来以后,我和兰姐也是正式开始接触了胡湘。

当然,我们是通过那些已经收集到影子的客户进行接触的。影子在我们手中的这段时间里,复刻术会一直发生作用——这几个人,都会按照收集了他们影子的人的意愿去行动。

兰姐把这些影子已经都附在了事先制作完毕的灵柩上。这是灵柩的第二个作用,除了可以储存灵魂,还能够寄存影子。

当兰姐对这几个灵柩下达命令的时候,他们就会按照命令去做。这两天为了研制出一个可以对付胡湘的最好的办法,我和胡大宝询问了不少关于绸缎庄生意的事情。

之后也有了一个巨大的收获——在这段时间里,胡家绸缎庄的生意正在面临大规模的更新改革,而要进行更新就需要消耗大规模的资金,胡湘之所以一直在外地谈生意也是因为这个。

现在几个被收集了影子的客户,和胡家都已经是约好了要签订融资合同的。不过胡湘并没有在这些事情上太上心。

虽然这几个大客户是甲方,但这次的融资对于这几个大家族来说同样重要,是绝对双赢的合作。但一旦谈不成的话,这几个大客户最多就是白白损失巨大利益,可胡家,却是要陷入破产危机。

原因很简单——这几个大客户和胡家合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最长的可以达到十年,也就是说,双方早就建立了深厚的信任关系。而他们投资的金额,几乎占据胡家更新改革时所需流通资金的十之七八。

所以,如果他们拒绝合作的话,胡湘立刻就会陷入资金链断截的困境之中。面临着这种关键局面,胡湘遇上了这种事情,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挽回客户。

但是很遗憾,事情绝不会如她所愿,因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的是我。胡湘估计做梦都不会想道这一点。

做好了准备以后,我和兰姐就立刻开始动手了。胡湘如今似乎是在金龙市,我让这几个客户先和胡湘传达了想要取消投资意愿,之后就只需要静待佳音便可。

胡湘的回应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在当天下午,胡湘那边儿就传来了正在赶回青云镇的消息。晚上的时候,客户那边就收到了联络,胡湘十分恳切的样子,似乎想可能的话,今晚就见个面好好谈一谈。

兰姐惊讶于胡湘的行动能力,但是我却一点儿也不意外。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的,她充满了野心,在她眼里,现在胡家的生意可不是胡大宝的,而是未来的自己的。

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未来自己要继承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不上心呢?但胡湘越是这样,我就越想冷笑——想想胡慧之前被胡湘屡次陷害的场景,我就一肚子气,连我自己也差点儿把命给搭上了。

把她留下来,给她一条活路,就等于是让整个胡家为了她的野心被逼上绝路。当下我也是没有任何犹豫,在当晚谈生意的时候,我留在家中,和兰姐保持着联系,而兰姐则是作为客户的秘书,参加了这次的会议。

会议全程兰姐都有偷偷在给我播报,胡湘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放得特别低,话语之术也十分巧妙,要不是我早就知道她真正的性格,估计也要被她给骗过去了。

胡湘现在面临着危机不说,却一点儿也不再客户们面前表露急切,当客户表明态度的时候,她一直温顺的听着,时不时才问一些问题,给人十分舒适的感觉。

我一边专注在会议之中,一边在心中也是暗暗庆幸——幸亏我没有在场,不然肯定也要被胡湘给糊弄过去了。

当晚,意外的在生意的事情上,胡湘没有纠结太多,反而是致力于服侍着几个客户吃吃喝喝,一颦一笑都显得千娇百媚。但看着胡湘这个模样,我心中却冷笑,哪里还不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第二百二十九章 孤注一掷

葬经第二百五十一章孤注一掷面色虚弱苍白的藏银仙子看着焉姿朝着自己飞过来,她没有去阻拦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根本无法对自己造成威胁。

御龙戏珠的威力有多大,只有见过的人才会知道。

下一刻,藏银仙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连她自己也是有些忌讳这一招的威力一样,神色多少显得有些紧张。

之后,藏银仙子那接近透明的淡蓝色的双手开始伸展,直直的对着焉姿,十指缓缓的摊开,就见到一个小小的,透明的光球仿佛是在她的双掌中央旋转了起来。

焉姿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就感受到了自己所处的空间似乎是被压缩了一下,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但还是拼尽全力扭开身子,挣脱了那无形之中束缚住了自己的力量。她狼狈的摔翻在地面上,连那打理整齐的盘发都是散落一地就像个流浪者一样的狼狈。

一股剧痛开始在她的右臂上传来扭过一头,焉姿震惊的发现自己的右臂居然消失了半个。

血淋淋的滴着鲜血,她抬头看向藏银仙子,只见自己的藏银仙子已经是被染上了一片湛蓝之色的如同一个巨大的海上漩涡一样旋转的空间给吸纳进去,没有发出一点点的声响。

而这,就是御龙戏珠,拥有着足以毁灭一切力量的,破坏性极强的一个新的空间。在这个空间之中,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无法复原。

只要是一旦被吸纳进来就会消失,想要破除这种绞杀式的力量,只能是用压倒性的灵气来克制,此外几乎就没有了其他任何的克制的办法。

藏银仙子感觉自己的灵魂能量仿佛都是在被这个可怕的空间给吸纳进去,但这只是错觉,她自己也知道,单纯就是要维持这个新空间是在是太艰难了。

这不是一般的葬术,维持起来是一点也不轻松。可是现在还不能放弃,瞥了一眼倒在一旁,抱着自己已经消失的右臂惊恐看着自己的焉姿,藏银仙子死死咬着银牙,之后把方向对向了阚龙。

她现在的意识仿佛已经都是模糊了,看眼前的景象时都是扭曲而涣散的,但藏银仙子还是强行集中起了精神。

她心中的执念,对于那学生的执念让她做到了这一点,之后,瞄准心神一动,将吸收的目标指定在了阚龙体表外那青色的灵魂之上的紫色的污染物上。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吸纳方式能否成功,之前完全没有那种经验,可是现在除了试一试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显然是没有的,她只有这个路可以走,对于藏银仙子来说,只有这种办法才可能是把阚龙给拯救回来。

再一次的,那缓缓如同漩涡一般转动的空间开始发出可怕的吸引力,当藏银仙子双掌之中的空间彻底对准了阚龙的时候,那几个一直捆绑着阚龙的黑衣人的身子也都是开始发生扭曲和撕裂。

如果要拯救阚龙的话,就必须要先把这些困住了他的家伙给解决掉才行,而凭借御龙戏珠的力量,要做到这个并不是难事,毕竟那些黑衣人的实力根本就没法和自己比。

但是,连一声惨叫都是没有,那些黑衣人似乎发

现了这里的异变,而在扭头看过去以后,想要抵抗的瞬间就是彻底化为了碎片。

看着人体在虚空之中撕裂的样子实在不是什么好受的感觉,可是现在别无他法。今天她要是不残忍一些,明天受害的就会是云溪学坊的学生们。

“该死的……这居然是葬天级葬术?!这个贱货居然拥有葬天级的葬术!!”

此时此刻,焉姿心中的嫉恨仿佛又是攀升到了新的高度她太怨恨这个女人了。

她仿佛是一个拥有了一切的高傲的天鹅一样,每次望着自己的那种冷冽而又清高的目光,仿佛就像是一种滚烫的光线一样残忍的照射在她的身上,让她痛苦不堪。

这个女人的名字叫藏银仙子,是鼎鼎有名的云溪学坊的老师从一开始阚龙来到冥巫鬼林的时候,她就一直按照组织的命令在跟踪着这个家伙。

而关于云溪学坊的情报,她也是知道的十分的详细。当然,阚龙对于藏银仙子那种特殊的感情,让她多少有些意外。

可是更多的,还是一种嫉妒,来自内心深处的嫉妒。

阚龙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好利用的傻子,可是,在遇到了藏银仙子以后,他似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那种包容和温柔,让她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

如果要论起情史,她可是要比这两个家伙丰富太多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什么,只是意味着她是一个放荡的女人。

又或者,意味着她并没有遇到一个合适的男人。也许她的身份就不允许她遇到那样的男人,或者她这个人打从生下来开始,就是贱命一条。

因为她从有了意识以后,就被大人告知,她的名字叫焉姿。

她没有姓,只有这样一个叫焉姿的名字,因为她是生下来就被父母卖到了妓院里的,从杂役工开始干起,之后就过上了麻木而又绝望的生活。

焉姿是她的艺名,那些男人十分垂涎的,渴望的呼唤她的名字,然后让她心中的麻木更深一层。

焉姿觉得自己会成为葬师,会加入獠鬼窟成为宫主,都是一个理所当然的过程,她没有想过挣扎,一个人见过的残酷多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想去挣扎了。

只有那些没有见过残酷的人,才会天真烂漫的去期待美好的东西。换言之,她生下来就被剥夺了期待美好的资格,于是焉姿怨恨,怨恨一切生下来就美好的东西。

獠鬼窟被这个葬师界所厌恶,并且被追杀,她就开始打心眼里恶心这个假惺惺的葬师界是啊,他们这些大部分生下来就幸福的家伙,哪里会了解生下来以后人生之中就充满了不幸之人的立场呢?

事实也就是如此,焉姿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生顺风顺水的葬师前来加入獠鬼窟。

这里就是像是一个绝望的垃圾场一样,所有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人生只会充满灰暗的绝望的垃圾,为了榨干自己最后一丝的价值来到了这里。

事实上她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到来的,但是她没有立下血誓,因为獠鬼窟的宫主,也就是她的义母,獠鬼宫主阻止了她。

她和所有新加入獠鬼窟的人一样

,在一开始都会阐述自己来到獠鬼窟的理由。她也毫无抵触的说出了自己的事情。

从来没有人会关心她的故事,久而久之,就连她自己好像也发生了改变,也觉得不觉得自己的人生悲惨,不被在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可是,当她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完以后,獠鬼宫主来到了她的身边,温柔的拥抱了她,告诉她,她是特殊的一个,是不需要立下血誓,不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就可以获得一切的那一个。

当时,由于一切来的太突然,因为焉姿生下来就没有受过任何人的疼爱,对于獠鬼宫主的这种举动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无法理解,只是呆呆的问了一句,是她不够资格吗?

连立下血誓的获取片刻的自由的资格都没有吗?

獠鬼宫主只是温柔的望着她,没有回答她她在那之后,用自己的举动给了她想要的答案。

焉姿稀里糊涂的成为了獠鬼宫主的女儿,后者把她认为了义女以后,就像是对待亲女儿一样,无时无刻不带着她一起生活。

并且帮助她修炼,告诉她修炼的心得,说句不夸张的话,现在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獠鬼宫主赐予的。

而在这样接受了关照,明白了被爱的感觉以后,她的心里产生了悲哀和痛苦。

她这时才明白,在遇到獠鬼宫主以前,她过的人生是那么的悲惨,她开始不再麻木了,像是活了过来,有了自己的主张和情感。

之后,焉姿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询问獠鬼宫主,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獠鬼宫主说,因为她和自己有着同样的命运,只是獠鬼宫主没有像焉姿一样绝望。

并且放弃抵抗,她选择了抗争,并且也创立了獠鬼窟事实上,她总有一天要和这个葬师界讨回一个公道,她认为这个葬师界欠她一个公道。

獠鬼宫主给予了焉姿一切,她的三观,世界观都是基于獠鬼宫主而形成的,于是她的性格也开始渐渐接近獠鬼宫主。

而獠鬼宫主对此更加的感到欣慰,因为她认为所谓的母女,就是要这样相似才行。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以后,已经进入老年的獠鬼宫主死去了,要接替她的位置的人就是焉姿,就是目前的焉姿对于那并不感兴趣。

在某种意义上,焉姿对于葬师界的仇恨甚至要凌驾在自己的义母之上。因为她发现那些生来就幸福的家伙,居然大部分到死都会相安无事,过得平静又幸福。

她感到十分的不甘心,觉得这个葬师界欠自己的不仅仅是一个公道,自己应该给这群家伙一个教训,一辈子难以忘记的教训才对。

像今天这样,遇到了藏银仙子这种类型的女人,焉姿的心中嫉恨几乎就是要达到了峰值,对于焉姿来说,这种女人简直就是最该死的。

凭什么同样是生而为人,却要生下来一个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另一个则只能在悲惨中挣扎呢?

她无法理解这种差别,也不想去理解,对于这些生来就幸福的家伙的话是一个字也不相信,而对于那口口声声说着要培养出人才的云溪学坊更是憎恨到了极点。

第二百四十四章 造反

葬经第二百四十四章造反他当时已经是离开了云溪学坊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忘记过藏银仙子的存在,对于他来说,藏银仙子就是活着的意义,甚至是他的一种信仰。

阚龙加入了獠鬼窟以后,悲痛了很长时间,因为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到死也不可能把心意转告给藏银仙子了。

然而,他对藏银仙子的感情却并没有因此淡化,而是变成了更加深沉,并且隐秘的东西。

也许藏银仙子已经忘记了他,甚至就没有在乎过他对她的情感,可是这其实已经是不重要的事情了。

毕竟阚龙也不觉得两个人还有见面的机会,藏银仙子曾经留给自己的回忆,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接近完美的鲜活的“藏银仙子”,之后,他就一直受着这个藏银仙子温暖的目光的注视。

有时候这个目光会变得严厉,有时候会充满哀伤,有时候会十分的沉默。

阚龙想,自己脑海里关于藏银仙子的回忆明明都是那么的美好,可是他却是总是感觉藏银仙子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是悲伤的,难过的。

他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或者说,他不敢去直面这个问题。但是,阚龙还是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不能没有这种感觉。

毕竟,他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条路很孤独,注定不会得到理解和宽容,那么,如果可以让重要的人的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哪怕是在不断的失望,悲伤,那也是好的。

总比被彻底忘记,失去活着的意义要强了。

而外貌的变化带来的那种冲击,实际上也就是来自于他心中藏银仙子的目光,他觉得这是自己最让藏银仙子失望的一次,加入獠鬼窟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有朝一日就要进入内门然后立下血誓了。

这曾经是一种目标,是一种可以让他拥有复仇资本的梦想。这个时候,藏银仙子的目光有时还会很温暖,可是等他真正立下了血誓以后,那目光似乎就只剩下了哀伤。

阚龙对于藏银仙子的感情是十分的纯粹的,直到此时此刻也依旧是如此,现在看着藏银仙子这个模样,他的第一想法不是感到难过或者震惊,他的胸口很痛,因为他在现实之中看到了藏银仙子真正对于自己失望的样子。

可是,这些年对于他来说,藏银仙子并没有离开过,于是对他来说,这种悲伤是令人习惯的。甚至于阚龙的心中产生的感情不是绝望,而是一种安心。

他想,藏银仙子至少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而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心中感受到的那目光也并不是虚假的。

看吧,自己的老师时隔多年见到自己,哪怕自己的容貌已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可是她还是很快就第一眼认出了自己,并且发现了真相以后为此感到难过,伤心到落泪,不能自已。

老师,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

我不再是当年那个阚龙,时间已经流逝了太多,也许,从今往后我已经无法让您露出笑容,但是至少,这次和您相遇,看到您依旧没有忘记我,还在记得我,并为我伤心落泪,已经够了。

阚龙心里默默这样想着,之后也是鼓起勇气,用一只手轻轻抚上了藏银仙子冰冷的面颊,替她温柔的擦拭了泪珠。

“老师,您离开吧,我不会伤害您的。”

阚龙看着藏银仙子有些惊愕的望着自己的样子,轻轻一笑,之后也是收回了手,他紧紧的,

悄悄握住了掌心。

他抹去的是藏银仙子的泪水,但是却给自己增添了一个重要的回忆,也是在完成自己心里一直深深埋藏的一个小小的,却无法忽视的遗愿。

在学生时期,阚龙每每不小心看到藏银仙子因为那些不听话又不上进的学生而难过独自落泪的样子,总是胸口生疼。

想去替她擦拭泪珠,可是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老师也根本不会愿意让自己这么做。

阚龙仔细感觉着指尖那湿润,正在一点点挥发温热的触感,心想自己虽然已经是命不久矣,但是实力提升了终归或许是一件好事吧。

至少他可以像现在这样,自然而然替她擦拭泪珠尽管已经无法改变什么,可依旧是让阚龙的嘴角由衷的划起了一道弧线。

听到阚龙对自己说的话以后,藏银仙子显得有些凄然,扯了扯嘴角,道:“我不需要你们獠鬼窟的怜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好了。”

阚龙静静的注视着藏银仙子,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十分神奇的感觉,于是再次抬起头,然后摸向了藏银仙子纤细的,此刻有着几道细细的血痕的白皙玉颈。

藏银仙子的表情显得警惕,并且柳眉皱起,看着阚龙的美眸之中,有了一丝的怒火。她没有说话,但那目光已经是表示了一切。

阚龙心里莫名感到满足,她发现藏银仙子还是和当年一样,一丝不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动手动脚的行为。

可他现在做着藏银仙子最讨厌的事情他是明知故问,但愿意不是为了招惹藏银仙子的讨厌,只是想进行确认,确认藏银仙子有哪些改变,而有哪些是没有改变的。

而现在,阚龙觉得,藏银仙子和当年一样,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改变。

她依旧是当年令自己沉迷的那个她,现在现实感如此的强烈,反而减少了心中那种美好的幻想与期待,可是这种感觉却更加的充实,并且让他珍惜。

当一个人真正得到了自己的梦寐以求的东西的时候,那一刻,实际上因为强烈的现实感,总是会觉得时间流逝的有些漫长,这是很正常的。

但是现在的阚龙却不这么觉得,很可能是他本身的生命流逝的速度就和常人不一样的关系吧。他的世界里,每一个瞬间都包含着更加沉重的意义。

藏银仙子不说话,怒视自己的神色十分的久违了。

这种神色阚龙只在以前见她对其他的学生露出来过,而那个意思也十分的明显,就是要他立刻制止目前在做的事情,而现在在这种无法反抗的状态下,阚龙觉得这是一个无声的反抗。

而更令他恍然大悟的一点,是所谓的成长。如今的他虽然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更此刻更加明显的是成长的感觉。

他和藏银仙子之间的回忆彻底停留在了少年时期。在那个时候的记忆是青涩的,充满了美好和对未来的幻想的。尽管如今现实的变化巨大,却也依旧无法彻底抹消掉那种回忆。

他和藏银仙子的回忆,和现在的回忆之间仿佛有着一道天鉴,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因此,如今的他只能去远远的眺望过去的回忆,再无他法。

而也正因为如此,阚龙对于成长的感觉强烈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居然已经可以如此自然和藏银仙子站在同一个高度上。

不必再受到她单方面的保护和关照,他敢鼓起勇气,自然的凝望着藏银仙子

带着怒意的眸子,敢去轻轻抚摸她脖颈上的伤痕。

当然,他做的一切的事情都是处于一种善意,他对藏银仙子只有善意,阚龙想,可能的自己死去的那一天为止都会是这样。

藏银仙子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无法讨厌起来的,憎恨起来的人。原因无他,藏银仙子在他的少年时期造成了巨大的影响,而那种影响是积极正面的。

对于幼年时期一直因为父亲遭受着欺凌和侮辱,进入学院以后又一直是处于孤独状态的阚龙来说,藏银仙子就像是一个太阳,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取代,也无法去磨灭的存在。

“老师,你不该死在这里了,离开吧,尽快的离开,然后就不要再到这里来了。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希望您能够离开云溪学坊。”

阚龙慢慢的收回了手,而藏银仙子从阚龙那双瘦骨嶙峋的手之中,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恶意和亵渎。

因为,这个孩子的面貌虽然已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那双望着自己的眸子,却依旧带着无法掩藏的亲切,他静静的注视着自己,显得十分的平静。

藏银仙子咬了咬嘴唇,之后郑重而缓慢的摇头,拒绝了阚龙的提议。

“如果你放过回到云溪学坊,我就会去通知长老院,去通知院长,告诉他们獠鬼窟的到来,然后就让学院进入最高级的警戒状态,离开云溪学坊我是做不到的,那里对于我来说……”

没等藏银仙子说完,阚龙就轻轻笑了,他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藏银仙子的答案的样子,感慨道:“是啊,对于老师您来说,最为放不下的还是学生对吧?如今您发现了我要带人去对付云溪学坊的人,又怎么可能临阵脱逃呢……”

说罢,阚龙又是慢慢的说道:“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不会改变要放您离开的决定。”

藏银仙子的目光十分的复杂,她似乎能够理解阚龙的这种做法,去又有些不确定,于是低声的说道:“你是在怜悯我吗?还是在念旧情?”

阚龙摇了摇头,道:“说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呢,老师,您离开就是了……你们,跟我一起离开。”

如果可以的话,藏银仙子希望可以阻止阚龙,但是她不是傻子,从现实角度出发来看的话,面对现在这个情况,别说是阻止了,其实能够存活下来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而且,学院现在关于獠鬼窟的到来的情报掌握的还是太少了,必须需要自己回去通风报信才行,否则的话事情会变得十分的糟糕。

所谓的最高级的警戒状态,当然就是集合最强的力量来守护学院和学生,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安全了,而是意味着袭来的敌人肯定也是相当的危险,否则哪里有得到这么大动干戈呢?

无论如何,在这种状态下要说哪一方能够全身而退,藏银仙子是不会相信的,特别是在今天已经是见到了阚龙之后。

当真的到了要攻入云溪学坊之中的时候,藏银仙子觉得,十有獠鬼窟的力量会十几倍的增强,毕竟那獠鬼窟对于外界流露出的情报实在是太少了。

原因也很简单,加入了獠鬼窟的人,都是被彻底控制住了自由,能恢复自由的时候,已经是立下了血誓,开始进入了生命倒计时的那一刻。

而在那个时候,就是对着外界说什么也只会被认为是疯言疯语,并且被无情的斩杀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陷入苦战

葬经第二百四十五章陷入苦战云溪学坊就是再著名,也不过是一个学院,这里大部分还是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学生,对于这些学生来说,这种最高级的警戒状态意味的是死亡将临他们更加的接近

作为老师,藏银仙子不可能就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她必须要去做点什么才行。

拯救阚龙,这个念头在藏银仙子的脑海之中不知道反复出现了多少次,但是一次次的都被冰冷的现实给击败了。

至少直到今天为止,藏银仙子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血誓是可以被解除的,那种利用特殊炼制的剧毒寄生性植被来控制人体的邪术。

到底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够进行破解,或许已经是葬师们开始在研究了,但现在还没有一个好的对策。

藏银仙子捂着自己的伤口,深深的看了一眼离去的阚龙的背影,当下也知道不能继续犹豫了,于是就准备迅速离开冥巫鬼林,然后回到云溪学坊统治学院的长老了。

但是,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阚龙在转身离开,但是他身边的那几个傀儡,依旧是在不远处围着自己,丝毫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发现了这一点后藏银仙子立刻警惕起来,旋即默不作声地再次回退了两步。她发现事情有些古怪。

而仿佛是在回应藏银仙子的猜忌一样,阚龙在转身走了几步之后,似乎也是发现了什么怪异的地方。

扭头看去,看到那几个傀儡依旧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再看藏银仙子警惕的站在原因没有离开,很显然就是因为这些家伙的包围。

怕他们再次袭击上来,当下心里也是有着怒火燃烧,冷冷的低喝道:“你们是聋了吗!我说现在跟我一起离开!”

当阚龙这样说完了以后,其中一个黑衣人也是转身看向了阚龙,他的面色是铁青色的,而双眼之中,莫名有着一种妖艳的紫色光芒一闪而逝。

“宫主有令,不可放这个女人离开,一切云溪学坊的关系者,若捕获修为在四葬天以上者,全部活捉到宫中,待宫主定夺生死。”

阚龙感觉自己身上的怒火正在体内渐渐的涌动了起来,他快步走到了那个黑衣人的面前,一把就抓住了他的领子。

黑衣人的体格十分的魁梧,而且身材高大,反之,阚龙则是属于较为瘦小的类型但是此时此刻,体格似乎已经是失去了其象征意义。

阚龙像是拎着一个纸片人一样,就轻松的提着这个黑衣人的脖子。

一把将黑衣人狠狠拽到了自己的面前以后,阚龙恶狠狠的说道:“现在的行动是你主导的还是我主导的?你是指挥着还是我是指挥者?”

“阚龙堂主是此次的指挥者。”黑衣人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清晰波动,只是冷漠的俯视着揪住了自己的领子的阚龙,然后浑厚的回应了一声。

“那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少给我反驳!现在我们就要去捕捉其他云溪学坊的人,这个人我说放就放,你们听我的命令!这就是这一次行动的最高级的命令!”

所谓的傀儡之所以为傀儡,就是因为对于拥有最高级的命令权的人是言听计从的,无论是任何一种命令,他们都绝对不会返回。

让他们去死就会去死,杀人就会杀人,在拥有一个常人的正常意识的同时,这个意识也是被另

一个人完全奴役的。

换言之,这种寄生形式的对于人体意识的操控,并不是一种绝对麻痹式的操控,所以才显得如此的可怕。

一般来说,说道傀儡就是指那些根本就没有自主意识的东西,但是这种傀儡毕竟是缺少了一些东西。

也许实力强悍,但是在实战之中,由于只能是按照既定的命令去行动,所以是有很多不足。但是獠鬼窟这种把活人在存活的状态下,保留自身的意识之后操控起来的话,就会显得灵活很多了。

在得到命令的时候,他所有的行动都是基于命令的,但绝对不死板,他会自己去思考,思考如何和把命令完美的达成。

而在没有受到命令的时候,他们几乎就是一个静止的状态,不会主动想要去做什么,这也是傀儡的特性之一。

而现在,对于这些拥有自主意识的傀儡来说,在离开獠鬼窟以前,对于他们来说的最高级的指挥者。

也就是给他们下达命令的那个人,已经是暂时转变成了阚龙,简单来说,阚龙现在其实就是这些家伙的主人。

而阚龙身为内门弟子,对于这种傀儡的使用方式自然是十分熟悉的,所以在现在发现了这些个傀儡居然敢反抗自己。

他才会显得如此的愤怒傀儡反抗最高级的指挥者,这是十分稀罕的事情,或者说,根本就不是应该发生的事情。以前阚龙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这还是第一次。

然而,这些个傀儡今天似乎是真的出了不小的问题,阚龙已经再次下达了最新的命令,可是这个黑衣人并没有如阚龙所猜想的那样,直接给出一个是,然后按照自己说的去做。

黑衣人拉开了阚龙的手,在阚龙惊愕的注视下,再一次的坚定重复道:“必须要把捕捉到的所有云溪学坊的关系人活捉回宫交给宫主。”

注视着眼前这个黑衣人,再看看那些已经朝着自己围上来的和黑衣人,阚龙心情怒火已经是平息了下来。

他向来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刚刚是第一次遇到了那种突发事件,一时间并没有想到太多的事情,只是觉得这些家伙的自主意识可能还没有被彻底控制住。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这不是一个意外的偶然。

按理来说,这些家伙在和自己一起离开獠鬼窟来到冥巫鬼林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是认识为最高级的指挥者了,然后就要全权听从自己的命令才对。

但是现在,他们并没有去这么做,这也就是说……可能从一开始的时候,这个最高级的命令权其实就没有交给自己。

阚龙微微眯起了眼睛,沉思着现在发生的事情他忽然想了起来,对付云溪学坊这个事情虽然是自己提出来的话,但是在给宫主提议的时候,上面的人通过这个计划的速度似乎是有些过快了。

以往的话,一般一个计划都通过都是要两三个周期,但是自己这一次的计划似乎是一个周期都没有经过就得到了同意。

或许,有没有可能说,自己的计划只是撞上了一个“大运”而已?

比如,獠鬼窟其实早就有了想要对付云溪学坊的想法,并且已经是有了具体的几乎了,而自己的这个提议,恰好就撞上了合适的时机。

于是表面上还看着是獠鬼

窟在配合自己的计划,但是实际上,自己才是反而被它们给利用了才对。

三番两次的命令无效,这群傀儡一直在坚持要把云溪学坊的人给活捉到獠鬼窟里,可能这才是真正的最高级的命令。

而自己被给予的,只是一个次级命令权利。之前之所以是一直没有发现这一点,原因也很简单他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放过云溪学坊的人,而这么一想,这个猜测似乎也更加具有可能了。

或许獠鬼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隐瞒自己给这些个手下下了这么一个最高级的命令,但是恐怕不仅仅是自己。

獠鬼窟也都是没有想到,他阚龙,獠鬼窟的堂主,一个主动提出要报复云溪学坊的家伙居然会想要放过云溪学坊的人。

事实上,这一次如果不是遇到了藏银仙子的话,阚龙觉得自己可能直到整个行动结束为止可能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毕竟事情真的就是这样,除了藏银仙子之外,他在云溪学坊根本就没有任何不愿意去杀害的人。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阚龙根本不认为会出现在冥巫鬼林的藏银仙子居然是出现在了这里,而现在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一种遭受了背叛的感觉在心中是渐渐升起,阚龙心里一阵心烦气躁,戾气也是逐渐的出现在了那一双变得猩红的眼睛里。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几个黑衣人,尽可能压制着自己的怒气,问道:“这就是你们遭受到的最高级的命令,也就是说,看来我根本就不是这一次行动的最高级的命令者吧?”

黑衣人没有回答,所有人都只是像个死人一样,空洞的盯着阚龙,那神色是根本就没有去考虑任何事情的感觉,就像是一块块干燥的木头一样。

“好,很好……獠鬼窟,这就是你们承诺的所谓的绝对的自由是么……呵呵,还真是可笑。”

阚龙怒极反笑,之后身上顿时爆发出可怕的灵气震荡,这几个黑衣人都是猝不及防被震出了好几步远。

阚龙冷冷的注视着这些家伙,狠厉的说道:“那如果,我不愿意服从你们所谓的最高级的命令,偏偏就要抵抗呢?”

“带走四葬天以上和云溪学坊相关的所有……”

“放屁!老子不想听你的屁话!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现在我就打算违抗你们最高级的命令!所以你们打算怎么样?你们觉得自己在我手里有胜算吗?”

几个黑衣人开始有反应了,他们面面相觑,然后摇了摇头,关于这一点似乎是十分的客观,毕竟是有着自我的意识的,对于阚龙的问题,只要判断是可以回答的,他们还是会给予反应。

他阚龙是獠鬼窟的人,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对獠鬼窟就是鞠躬尽瘁的态度。

恰恰相反,大部分加入獠鬼窟内门的弟子,对獠鬼窟本身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獠鬼窟和内门弟子之间,除去一些少部分的存在,大多数都只是一个冰冰冷冷的交易关系。

提供契约的承诺力量和自由,而履行契约的获得力量和自由,代价是付出自己的生命,并且出卖灵魂,这一辈子就是一个傀儡了。

无论怎么想,这种契约都是十分残忍的契约,哪怕是一心渴求力量的人,也很难在和獠鬼窟签订了这样的契约以后,然后还对獠鬼窟保持忠心。

第二百四十六章 傀儡的下场

葬经第二百四十六章傀儡的下场在自己死后就会成为任人操控的傀儡,知道了这个事情以后,有几个人会对这个组织感到满意呢?

而现在,阚龙的直观感受不是什么体谅獠鬼窟的高层。

尽管是无意之中的发现,但很明显这就是一种裸的背叛,獠鬼窟这种暗中下了最高级命令的行为,实际上就是违背了契约,剥夺了他的自由,这让阚龙感觉到十分的愤怒。

于是,阚龙现在最直观的想法,就是要让獠鬼窟为他们的背叛付出代价自己拥有绝对的力量,强者欺凌弱者,这是葬师界的绝对法则。

而现在,他就要用这个法则来好好教训这些敢反抗自己的傀儡。他们都不过是低级的葬师,哪怕是同为三葬天,也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级别上,要是真的打起来,他们面对自己是没有任何的胜算的。

事情很明显已经是朝着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去发展了,此刻一直在远处观望的藏银仙子也是有些困惑,一头雾水的样子。

她可以看出来,阚龙似乎是和自己的这些手下发生了矛盾,而矛盾的原因估计就是因为阚龙提出了要放过自己,而这些黑衣人不愿意。

而再深入具体一些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毕竟她并不是獠鬼窟的成员。

“阚龙……”藏银仙子复杂的望着那此刻正处于暴走状态的阚龙,也是不禁在心中默默呢喃了一声。

阚龙此刻散发的这种恐怖的威压让这些低级的葬师都是十分难以靠近,但是,这些家伙的脸上并没有惧怕的神色,只是依旧空洞的看着阚龙,显得麻木,但又十分的冰冷。

其中一个黑衣人走上来,对着阚龙抱拳作揖,毫无感情的说道:“还请阚龙堂主遵守最高级命令,等把云溪学坊的人全部捉回了宫中,宫主自然会给出一个合适的解释。”

阚龙嘿嘿一笑,笑的十分的残忍,道:“你喜欢解释是吗?我也很喜欢但是吧,比起听别人罗里吧嗦,我更喜欢让别人听我解释。所以,我现在有一个提议,你要不要听听看?”

黑衣人和同伴面面相觑,之后再次说道:“堂主请讲。”

阚龙舔了舔猩红的嘴唇,狰狞一笑,道:“我现在把你们都给杀了,然后由我亲自回去和宫主解释今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是不是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提议了?你们看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黑衣人似乎并没有受到阚龙挑衅的言语的影响,也并不畏惧他那笑声之中包含的疯狂的怒火,继续低声说道:“还请堂主冷静,如果堂主非要意气用事,那么,我们也只好采取极端手段了……”

阚龙的眼中没有一丝惧色,甚至显得更加的癫狂,怒吼道:“对策?好一个对策!!好一个獠鬼窟,我已经把灵魂都是已经出卖给了你们,要的只是一段时间的绝对的自由,可是现在你们不仅仅背叛了你们的诺言,还已经想好了我得知你们背叛之后,对付我的对策!!”

大手在虚空之中狠狠一挥,数十道血红色的剑气疯狂的乱舞飞去,那几个黑衣人的身影也是一瞬间变得忙碌了起来。

毕竟是实力差距悬殊的,打起来以后这

些人是吃不到任何的便宜,说得更极端一些,只要阚龙认真起来,杀了这些家伙不过就是单方面的屠杀而已,不存在什么反抗的可能性。

“居然打起来了……?”

藏银仙子有些震惊的看着那远处忽然打起来的阚龙一伙人,心中的愕然难以掩饰,她是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通过在遇到了阚龙以后的事情,她也已经是察觉到了阚龙可能是在獠鬼窟之中享有着不低的地位的,至少在这一伙人之中看来,阚龙是处于一个领导的地位。

可是,现在在她眼前发生的场面就是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藏银仙子是一个观众,是一个不知所云的观众可以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但是在打起来的这一边,却是在一瞬间陷入了生与死的抉择之中。

这些人在阚龙开始攻击以后就失去了选择的可能性,只要阚龙不想结束战斗,执意要继续下去,那么他们的选择就只有一个,去死。

几乎是不存在活下来的可能性的,同为三葬天,但通过阚龙在獠鬼窟之中的地位就可以直到,他的三葬天和这些人的三葬天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境界。

虽然面对的是一群一只手就能捏死的蝼蚁,但是阚龙没有任何的留手。

他此刻已经彻底陷入了愤怒当中,当得知这些家伙居然还有可以对付自己的极端对策以后,阚龙甚至想和獠鬼窟去讲理的想法都没有了。

杀了这些黑衣人以后,阚龙就不打算再回到獠鬼窟了。隐藏了一个最高级的命令,并且甚至还想好了自己在发现最高级命令后不愿意服从时的对策,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从一开始獠鬼窟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而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就意味着獠鬼窟根本就没有打算履行他们的承诺给予立下了血誓的内门弟子绝对的自由。

阚龙的愤怒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的付出和其他的葬师都是不一样的,他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才得到了力量,这种付出是单向的,没有任何后悔药可以吃的。

现在得知自己被背叛,那么这和像个傻子一样只是单单把自己的生命和灵魂卖给了獠鬼窟有什么区别?

他如果今天没有发现的话,直到死去为止恐怕都要被当成一个傻子来耍。

獠鬼窟口口声声说着会等他死了以后再操控他死去的身体作为傀儡来使用,但实际上呢?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么做。

阚龙想,自己肯定就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从这件事情不断的去联想,去想内门弟子需要獠鬼窟的帮助时,还要通过那好几周的审议之后,得到通过的通知以后才可以就知道了。

他猜测那些通过的审议,几乎都是獠鬼窟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因为,在一次审议被拒绝以后,阚龙知道獠鬼窟会专门派来长老和那个没有通过审议的弟子进行促膝长谈,阚龙也有着这种经历,当时他还没有什么感觉。

只觉得那个长老能说会道,十分擅长说服别人,但是现在再次想来,恐怕这也只是獠鬼窟的一种对策吧?

他们之所以

会派去专人进行谈话,估计就是为了要给葬师进行洗脑,然后不动声色的让他们在潜移默化之中按照他们命令的方式去行动。

这样,实际上,在葬师加入了獠鬼窟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其实直到死去就将一直是一个失去自由的状态。

阚龙不是一个愚笨的人,相反理智又冷静,思考事情的方式也十分的细致。但是关于这件事,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发现,很可能就是和他自己的执念是有着无法分离的关系的。

终于阚龙来说,他的执念就是在过去的那一段回忆上,也就是在复仇上。最终,这种复仇的情绪开始扩散,扩散到了云溪学坊的身上。

而这,几乎就是巧合到了极点的,碰上了獠鬼窟的计划,于是,他开始尽力尽力的被獠鬼窟给利用了。

更加可笑的是,自己还因此成为了堂主,并且为自己能够成为堂主得到重视有过一种沾沾自喜的情绪,觉得自己终归是和那些其他葬师不一样。

也许比不上那些云溪学坊顶尖的天才,但是走上了这样一条极端的路以后,他和那些家伙相比,日后也不会相差太多,甚至说单论实力的话,总有一天他能够站在云溪学坊的顶端也不为过。

似乎,在这一瞬间,过往一切的一切用来麻痹自己,催眠自己的事情都变成了最大的笑话,阚龙感觉自己无比的清醒,加入獠鬼窟之后他还是第一次处于如此清醒的状态。

但是当他真正清醒过来以后,现实却是残忍的让他心中的愤怒,几乎是要直接撕碎了他的身躯,灼烧他的灵魂。

这种愤怒,不甘,阚龙不知道到底要怎样才能平息下去,但现在他知道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他不打算去报复云溪学坊了,他觉得自己现在首先应该去做的事情,应该是报复獠鬼窟才对。是啊,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把这当成是什么公平的交易,整个葬师界都在讨伐的一个组织。

自己却相信他们会很坚守交易的原则给予自己绝对的力量和自由。事实上呢?根本就遭受了彻头彻尾的背叛,没有交易,这从一开始就不是交易,而是一个令人越陷越深的圈套。

一群没有道德底线的家伙,凭什么要面对一个和他们乞求力量的人还遵守什么交易的规则?阚龙的胸口充斥着无与伦比的怒火。

他尽全力攻击着这几个根本没有力气反抗自己的黑衣人,但他心中的怒火非但没有消退,还渐渐转化变质,成为一种空洞和悲凉。

阚龙顿时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是被人给狠狠挖了一大勺,那里空空的,不是伤口,就是凭空消失了,空了一块,什么都没有了。

甚至,阚龙感觉自己心中一直最为珍贵的那来自藏银仙子的视线也都已经消失了明明藏银仙子就在自己的身后。

但是阚龙却感觉这种现实是这么的不真实,这么的残忍,短短的瞬间之后,他居然连已经回头去看藏银仙子的勇气都已经没有了。

阚龙的眼中有不甘的泪水浮现,他失去理智的怒吼着,嗓子嘶哑了也没有停止吼叫,就像是一只野兽一样,脑子里充满了要撕碎这些个混蛋的想法。

第二百四十七章 封锁

葬经第二百四十七章封锁“开阵。”

对于心中百感交集的阚龙来说,每一秒钟的流逝都是显得那么的缓慢,甚至于空间似乎都已经在他眼中出现了扭曲,显得朦朦胧胧,令人看不清真相。

但实际上,时间的流逝速度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任何的改变,它一直就在静静的流逝。时间只是过去了几个呼吸,但是这几个原本是阚龙手下的黑衣人,已经都是疲于奔命,身上不同程度的承受着伤势了。

而在阚龙调息体内的灵气,还一边怒视着他们的那一刻,几个人都是马不停蹄的在阚龙身边散开。

然后保持了一种古怪的站位,这其中的黑衣人之中,有一个似乎是领头者的样子,其他的几个黑衣人都是在听从他的命令。

“还敢分开?你们几个聚在一起也根本就无法抵挡住我的攻击!现在既然分开了……那你们就都给我去死吧!!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阚龙疯了一样仰天怒吼着,那身后血红色的气流也是开始汹涌起来,天地之间的灵气因为他可怕的威压开始震荡。

短短的一刻的滞缓之后,就开始疯狂的涌入他的体内,同时,阚龙双手之中开始有极为浓郁的能量汹涌旋转着聚集了出来。

一股股来自于天地的能量如同风车一样旋转着,眼看着那一团凝聚的血色能量是越来越巨大,阚龙附近的区域气息也是骤然发生了改变。

但是,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藏银仙子终究是一个四葬天的葬师,对于空气中的气息变化也是十分敏感,她皱着柳眉看着那远处发生的变化。

忽然一怔,之后就渐渐睁大了美眸在地面之中,虽然还没有出现具体的形态,但她可以感受到,那里有着一股极为强大而不详的气息正在渐渐笼罩着阚龙。

这是阵法!而且还是一种十分诡异的阵法!

藏银仙子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阵法,但十有是獠鬼窟的人才会的东西,而现在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藏银仙子知道现在这一片区域气息的变化并不是来自于阚龙体内凝聚的能量,而是因为这种阵法。

阚龙的实力固然强大,甚至如果真要打起来,哪怕是在最佳状态,藏银仙子也没有信心可以抵抗的了阚龙的攻击。

但是,现在在阚龙的脚下如同潜伏的恶鬼一样正悄悄的束缚住他的身躯的阵法和实力是无关的,藏银仙子直觉这个阵法是可以无视掉阚龙的实力,然后对他产生伤害的东西。

“阚龙!!你快跑!危险!!”

藏银仙子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安危了,哪怕之后会引火烧身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看着阚龙这样陷入危险,她实在是无法袖手旁观的。

阚龙似乎是听到了藏银仙子的呼唤,又似乎是没有听到总之,他好像也已经恢复了一些神智,也明白自己的脚下,大地之中正在发生的变化了。

当阚龙手中的能量已经是浓郁到了极点,即将要发出攻击的那一刻,阚龙忽然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是停滞了。

这是一种被动的停滞,是他没有料到的事情。阚龙怔怔的瞪着双眼,试图想要去脱离这种状态,但是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脱离状态。

现在这种感觉,就像是就只有他一个人所处的时空仿佛是发生了冻结一样,无论如何去挣扎也无法

去动弹一下。

阚龙知道,自己只要能脱离现在这个地方,就立刻能恢复正常,也有这种意识,但是渐渐的,他的意识仿佛在朝着一个远处飘去。

越飘越远,而想要抵抗,想要离开这里的想法也是渐渐的恍惚了起来。

现在阚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几个黑衣人的手上,都多了一根类似绳子形状的青色的东西,死死的拽着。

而在每一个人手上绳子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青色的灵魂。这个灵魂的颜色渐渐在开始受到另一种深紫色的流体的污染。

从上而下,一点点的吞噬着。在处于那巨大的灵魂之中的,就是阚龙的躯体。

阚龙自己之所以没有任何感觉,只有一个无法呼吸的,空间停滞的感觉,就是因为他整个人已经被彻底隔离了。

这种隔离来自于这几个黑衣人释放的这种诡异的阵法在阚龙的脚下,有着一个划着诡异纹路,并且形成一条粗线衔接几个神位的阵法。

这个阵法不是不动的,仔细看去,可以发现其中一直是有能量在发生流动的,这些流动的能量源泉自然就是来自于这些黑衣人。

他们的面色空洞,表情更加的漠然,仿佛如今在做的事情根本就和他们自己无关一样,但是每一个人手上的动作都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紧紧拽紧,绷紧了手中的绳子,不让阚龙体外那青色的灵魂失去束缚,任由那紫色的流体形成的,仿佛一个巨大的嘴巴一样的来吞噬,污染这个灵魂。

藏银仙子在远处一处看着一切,她想,自己那不详的预感终究还是灵验了,现在这个光景到底是意味着什么藏银仙子自己也有些不清楚。

但是她明白一件事,如今阚龙的处境十分的危险,正常来说,凭他比自己还要强大许多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被这些个黑衣人给束缚住。

在藏银仙子看来,整件事情已经从他和那些自己的手下发生争执就似乎已经开始走向了奇怪的方向。

而如今这样的大打出手,藏银仙子亲眼看着阚龙那歇斯底里,崩溃又绝望的神色,她的心里也是很复杂,是在心疼阚龙的。

身为他曾经的老师,无论是发生了什么,无论阚龙已经做错了什么,终归来说,他会变成这个样子,藏银仙子一直觉得自己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的,她不可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看着阚龙的处境变得更加的微妙。

这时,藏银仙子的心里也是开始下定了一个决定她想,阚龙纵然已经加入了獠鬼窟,是处于要遭受整个葬师界讨伐的境地,但是这些事情还是应该由她来亲自接管才对。

毕竟阚龙是她的学生。身随心动,下一刻藏银仙子眼神坚毅,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也是朝着阚龙飞冲了过去。

她知道这个行为会自己也陷入危机,但是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那紫色的大嘴,已经吞噬接近一半阚龙的躯体了,再继续下去,藏银仙子直觉事情将变得根本无法挽回。

不过事情似乎也并不是完全无法挽回的,那几个黑衣人发现了自己正在朝着他们靠近,可是他们并没有立刻展露出攻击性。

而很快藏银仙子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些人现在正需要站在原地倾尽全力来维持阚龙脚下那个古怪的阵法,是

无法攻击自己的。

这也同时说明,他们也很难抵挡自己的攻击。

“把阚龙放开!”藏银仙子的倩影在虚空中飞舞着,之后纤手一挥,发出一声娇喝:“水琉璃!!”

一个巨大而柔和的水柱从藏银仙子的手掌中之中汲取了源源不断的水属性的能量开始集结,并且最后化作了几头水蛇分别是朝着那几个黑衣人冲了上去。

威力也是一点儿也不小,至少对于现在忙着维持阵法的黑衣人来说是不小的打击了。

但是,就在藏银仙子以为可以轻易打散这些黑衣人的阵形的时候,天空中传来了阵阵妖艳的笑声。

之后,藏银仙子还来不及好奇,就看到自己发射出去的水琉璃是直接在虚空中炸裂,那苍白的水花之中,还闪烁着点点绚烂的紫色光点,最终是一起和藏银仙子的水属性能量消失了。

“什么人!”

藏银仙子稳稳的落在地上,身上的伤痕又是开始隐隐抽痛了起来,藏银仙子脸色微白,娇喝一声,开始警惕了观察起了四周。

“长得倒是还挺水灵标志的,但是看来你的脑袋是不怎么好用呢……”

幽幽的一句话响起,之后,在藏银仙子的面前,一阵紫色的光芒开始如同粘稠的泥巴一样蠕动着结合起来。

最终泛起明亮的光芒,形成一个椭圆形的光圈,当光圈消失的时候,一个莺莺燕燕的,身穿淡紫色薄纱衣物的女人也是出现在了藏银仙子的面前。

如果说藏银仙子是清纯的化身的话,那么这个身穿着极度妩媚的紫色薄纱绸缎百合长裙的女人就是妩媚的代表。

只不过,这个女人显得站在藏银仙子的面前,藏银仙子看着她那妖艳美丽的,正噙着一丝媚笑的面孔,脸上没有一丝的惊奇,只显得很阴沉。

对于男人来说这种妩媚的女人也许是很吃的通的,但是对于女人来说,这种女人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的诱惑力,再加上藏银仙子自己也是一个美女,感觉上自然也是更加的淡漠一些。

“你给我让开。”

藏银仙子冷冷的看着她,依旧是要作势再次朝着那遭受折磨的阚龙冲去。

“哟,不愧是云溪学坊的人呐,真是骨子里的高傲呢,见到了陌生人居然连个身份都懒得问就要人家让开……呵呵,不过,这才是云溪学坊嘛,要是不这样,我反而还不习惯呢。”

女人捂着咯咯娇笑,看着藏银仙子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她却仿佛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一样神色显得十分的愉悦了。

但是之后也不等藏银仙子说什么,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阚龙,丰满的嘴唇一抿,娇笑道:“不过呢,一码归一码,阚龙是我们獠鬼窟的人,和你还是没有关系的……

所以我刚才才说你傻嘛,你说你,已经是受了重伤了,刚刚不趁着他们闹内讧逃跑,居然还想要去多管闲事,真是无法理解啊。”

藏银仙子一怒,斥责道:“你懂什么!阚龙是我的学生,你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藏银仙子的手中也是开始有灵气聚集了,那淡蓝色光点一点点漂浮起来。

而身穿紫纱的焉姿就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似乎显得是一点儿也不在意,眼神中还有着一丝丝的怜悯。

第二百四十八章 交易

葬经第二百四十八章交易“所以我才讨厌你们。这些云溪学坊的人呢……一个个自视甚高不说,还都把自己给当成了圣人……呵呵,学生?

好一个学生呢,我说小妞啊,阚龙可是已经加入我们獠鬼窟,立下了血誓了,你却依旧要说他是你的学生吗?

我知道他曾经是你们云溪学坊的人,但那已经是很久之间的事情了,不是吗?人呢,可是会变的……”

藏银仙子冷笑了一声,看着那不远处眼神空洞,瞳孔都已经是开始涣散的阚龙,心中开始出现了一种焦虑的情绪。

她坚定的说道:“如果阚龙真的是你们獠鬼窟的人,刚刚他就不会和他自己的人打成那个样子,事情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是……只要他还愿意悔改,有哪怕一丝的悔改之心,他就还是我的学生!”

“哎呀,真是感人的师徒情呢……不过嘛,”

焉姿轻轻笑着,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冷冽,玩味的继续说道:“我们獠鬼窟……可也不是什么吃素的组织……呵呵,这些年遭到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葬师的追杀,我们不也一样活得好好的?要是没有两下子,这个年头可是不好混呢……”

“所以,我现在就把话给你说清楚好了小妞……呵呵,只要我不愿意放人,你就休想把阚龙给带走,甚至,介于他今天已经犯了獠鬼窟的大忌,所以我们已经决定,要提前把他给炼制成傀儡了,呵呵。”

“提前炼制……什么?!”

藏银仙子倒吸了一口气凉气,之后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猛然扭头看向了阚龙。

只见随着时间的流逝,阚龙的气息已经渐渐的微薄了,而这时那紫色的大嘴也几乎是彻底吞噬了阚龙的身体。

但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那紫色的大嘴颜色也是开始变淡,而这绝不是什么好事,因为,那一直在阚龙体外漂浮的青色灵魂颜色。

已经真正开始发生了改变,那紫色的流体似乎是已经渗透到了灵魂之中,两种颜色杂在一起,虽然还没有彻底融合到一起,但是也能发现正在出现一种新奇的颜色。

原来,她刚刚之所以一直感到那么的诡异,是因为阚龙现在正在接受的,是被做成傀儡的炼制!这种炼制她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只是她并不明白详细的过程也没有亲眼见过,这才一时间没有分清他们在做什么,而自己之所以会产生那么强烈的不安的感觉,恐怕也正是因为发现了阚龙本身的灵魂能量正在渐渐微弱下去。

一个人的灵魂能量强大可以用来炼药,可以用来坚定自己的心智,可以用来抵抗幻术,可以用来对敌方的神识进行攻击。

总之,灵魂能量如果强大的话,对于一个葬师来说,是真正的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而这个所谓的灵魂能量,虽然从葬师开始修炼开始就明显有着一个强弱之分。

但是之所以会产生这种分别,正是因为有灵魂强大的人存在。

而这也就是说,灵魂能量强弱之分之中的弱,并不是意味着不具备三魂七魄。

每一个人,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哪怕这辈子也不会成为葬师,他都是会具备一定程度的灵魂能量的。

如果把这种灵魂能量假设为一种最低

值的话,就可以断言,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的灵魂能量都是有着最低值的。

如果把凡世上所有灵魂能量最为普通的葬师们聚集起来,那么他们的灵魂能量的最低值,必然是要相近的,因为灵魂能量的最低值,他有一个明确的底线。

一个人如果要拥有自己的神识并且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最低值的灵魂能量就是必要的东西。

以简单的说法来解释,就是除了那些天生畸形的孩童之外,每一个人生下来都可以看做是体内携带着灵魂出生的。

而凡世之中不存在没有灵魂的人,只有死人是没有灵魂的,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没有灵魂的人想要生存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灵魂必定携带着最低值的灵魂能量,而这让一个人得以正常的生活下去。这其实是关于灵魂能量的一个十分冷门的,几乎不会有人去注意的知识。

藏银仙子身为云溪学坊的老师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但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想起这个事情。

她看着阚龙此刻正在被炼化成傀儡的模样,明白了心中这种剧烈的不安感到底是来自于哪里了。

而从这件事情上,藏银仙子虽然还不敢说完全弄明白了獠鬼窟的内门弟子要立下的“血誓”的机制,但似乎已经摸到了一些东西。

这个血誓,似乎就是把一个人的灵魂能量通过减少寿命的方式一点点拉扯消磨的过程。

正常来说,一个葬师其实哪怕死去,他的灵魂能量严格来说是不会消失的,因为直到死亡前的最后一刻,他都会保有自己的清晰意识。

当自己死去之后,储藏在这个身躯之内的一切都会跟着死去。当然,修炼到了天葬师之后,死亡对于葬师也会产生不同的意义。

但现在阚龙是一个人境的葬师,所以就要以人境的基准来看待这个问题。再说,如果说獠鬼窟有一个天葬师修为的傀儡。

估计现在葬师界就已经彻底大乱了,在藏银仙子看来,獠鬼窟也许有可能继续扩大组织的规模,但是吸收到高等级修为的葬师几乎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

所有能达到高等级的葬师,不说是天葬师那么飘渺的境界,就单单说是介于人境和天葬师之间的地境葬师,也每一个都是心智坚定到可怕的佼佼者。

正常来说,会加入獠鬼窟的人都不会是这样的人,一般他们要么是过于弱小,要么就是有着特殊的原因在会加入獠鬼窟。

而且,虽然是主观的判断,哪怕说有地境天葬师的葬师加入了獠鬼窟,她其实也不觉得獠鬼窟有能力帮助这些人提升修为,并且最终操消灭他们的灵魂能量,把他们炼制成保持自主意识的傀儡。

因为,越是高等级的葬师,灵魂能量也就越加的强大,而强大到了一定境界以后,灵魂能量是会跟着修为发生一种质变的。

这种变化藏银仙子也只是听说过,还没有亲眼见过她也不太确定,但是据说,是会让灵魂能量与体内所有形式的能力发生一种共鸣,最终达到一个平衡的机制。

总之,发生了这种质变以后,想要单单破坏高等级葬师体内单一形式的能量就成了遥不可及的事情,所以藏银仙子才会觉得他们加入獠

鬼窟根本就是个笑话了。

而所谓的将灵魂进行磨灭,看着现在阚龙身上发生的变化,藏银仙子似乎明白了,这就是在利用他们獠鬼窟最擅长炼制的那种剧毒性质的寄生性植株的力量。

然后让葬师体内的灵魂能量发生质变,从而被他们所利用和操控。严格来说,葬师体内原本的灵魂能量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消失了。

所以葬师应该失去意识,或者死去才对,但是獠鬼窟的葬师却是可以保持自己的自主意识的。

那么很可能就是獠鬼窟在葬师的灵魂消亡了以后,又注入了一种新形势的,经过了他们特殊调制的能量。

只是这个过程,恐怕并不是先消灭,再灌注的形式,而是一点点进行磨灭的同时进行融合的感觉就像现在阚龙正在遭受的这种变化一样。

一旦这种融合进行到底,藏银仙子估计阚龙也就再也无法清醒的回复自己的意识了。

“你们这群畜生……他可是一个大活人,你们居然生生就要把他的意识给泯灭掉……”

藏银仙子想通了这一切,心中的怒火让她的声音都是开始发生了颤抖,眼前这个妖艳媚笑的女人,此刻在她的眼中看上去是那么的可憎,简直就是披着华丽的人皮的魔鬼。

“瞧你说得,我们做的事情的确不是什么正经的勾当,但是难道我们有去强求吗?最终还不是他们一个个自愿呢?

这只是一场公平的交易罢了,甚至我还敢说,如果不是我们獠鬼窟的存在,他们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立了血誓以后的高度呢。”

“少在那里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了!你们根本就是一群妖言惑众的东西,那些入世未深的孩子看不懂你们的套路,难道你以为我还看不懂吗!”

面对藏银仙子愤怒的斥责,焉姿非但没有生气,还捂着小嘴咯咯娇笑了起来,显得十分愉悦的样子。

之后,她保持着自己勾着嘴角媚笑的表情,眼神却是渐渐开始失去了温度。

“哎呀,还真不愧是云溪学坊的老师呢,一个个知识渊博,还宅心仁厚后,不愧能培养出那么多的天才……是啊,就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的确就是在妖言惑众。

的确就是在欺骗那些可怜的小东西……可正因为如此,现在我们才需要你们云溪学坊彻底消失啊。”

藏银仙子看着这个女人眼中那近乎变态的狰狞之色,看着她忽然不顾形象的残忍大笑了起来,恨不得此刻直接冲上去把这个女人给狠狠按在地上好好修理一顿。

一个人,到底要经历了什么样的人生才能变得如此泯灭人性?

生生炼制活人,把他们强行奴役在自己的手中……要知道,那些会加入獠鬼窟的大部分的葬师,基本都是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啊。

甚至就算是成年人,那也都是一个个可怜人,人生得意人,又怎么会明知道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还要去换取那短暂的辉煌呢?

可能这是凡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但是只要是葬师的,大部分对于去加入獠鬼窟的葬师都是怀抱着一丝同情的。

他们真正憎恨的是獠鬼窟这样的组织,如果没有这种歪门邪道的存在,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悲剧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计划

葬经第二百四十九章计划“哼……这个阚龙,本来还是个挺好利用的家伙……只不过这小子,从以前我就觉得他有点过于聪明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让他明白了真相,也肯定就不能让他继续活下去了。呵呵……而你,小妞,也就跟着我回到獠鬼窟吧,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哦对了,你们獠鬼窟有本事的家伙,这一次我们獠鬼窟肯定会都带回去,至于那些没本事的,就都杀掉清理掉就可以了。”

藏银仙子怒极反笑,冷冷道:“你们獠鬼窟最近是不是有些过于膨胀了?居然还打着要根除云溪学坊的想法?你们以为你们做得到吗!”

“做不到也得做得到……呵呵,再说了,现在我们的计划只不过是刚刚开始,你怎么知道就做不到?

拭目以待好了,绝对会给你们一个巨大的惊喜的……而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云溪学坊居然被我们獠鬼窟清除的消息传出去,估计我们獠鬼窟也能迎来一个新的高度了吧?

哎呀,真是光是想想就让人期待呢……”

“少在那里痴心妄想了!还真是让你们小瞧了我们云溪学坊,纵然你獠鬼窟施展妖术增强了不少的武力,云溪学坊也不是你们这种邪门歪道的组织可以挑战的!

焉姿看了一眼愤然的藏银仙子,仿佛是没有听的她的话一样,勾着一丝妩媚的笑,侃侃道:“清除了你们云溪学坊,不仅等于是铲除了一个巨大的威胁,还能同时获得巨大的利益,我看呐,这个计划是我们獠鬼窟最为成功的计划了,嘻嘻……光是想想都觉得激动。”

说罢,焉姿的面色也是瞬间冰冷下来,残忍的笑道:“毕竟,这个计划我们已经策划了好几年了呢……”

藏银仙子感觉自己肩头的负担十分的重,这个女人说的话在自己听来是那么的疯狂。

但是,此刻更加疯狂的是,藏银仙子听着她的话,看着她那果断而自信的目光,居然觉得她并不是在口出狂言,而是因为有着真凭实据才敢说这种话的。

而如果真的就是这样的话,那么事情可能就十分严重了。

藏银仙子身为云溪学坊的内部人员,自然对于学院现在的情况十分的清楚实际上,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现在的云溪学坊,如果要说的话,是处于一个外强中干的处境的。

这和那位老院长多年前立下之后,一直是在尽力尽力执行的决策也是有着重要的关系的。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云溪学坊现在的人脉,恐怕是有史以来最为惨淡的状况。

云溪学坊之所以叫云溪学坊,是因为它是和天启者联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如果说云溪学坊在一开始为何可以在这个地方立足,最大的原因其实就在天启者联盟的身上。

在起初,对于天启者联盟来说,云溪学坊并不是一个开放式的地方,而是专门用来培养天启者联盟弟子的地方。

比如天启者联盟的通天塔,其实一开始具有的效力要更加的强大而可怕,在那个时候,云溪学坊其实也只有名字是学院,事实上这个势力的所拥有的真实实力是十分强大而可怕的。

因为天启者联盟本身就是要在这样一个地方来选择拥有足够实力的人来成为天启者联盟之中的成员。

于是,在积年累月的培养之中,云溪学坊的名声渐渐打响,在这个时候云溪学坊还是一个封闭式的,不对外开放的地方。

由天启者联盟来招收愿意加入他们的弟子,之后,优秀的人才就送往云溪学坊进行进一步的精英式的培养。

这样的模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乃至于在几十年前云溪学坊出现的时候没有人想过在半个世纪之后,这个地方会成为一个开放式的,面向所有葬师的地方。

而把云溪学坊进行了重大改革的那个人,实际上就是现在云溪学坊的院长。

这位老院长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葬师,他不仅仅是实力的强大,而且如果要单单说到名望的话,他就是和联盟的长老比起来也是丝毫不显寒碜。

而这个老院长一开始的时候,其实也是天启者联盟的人。

在天启者联盟时期的老院长,就和所有的天启者联盟的精英弟子一样,为了联盟勤勤恳恳的修炼着。

直到后来的时候,他才是和天启者联盟直接断绝了关系,之所以便带领着云溪学坊进行了巨大的改造这个地方不再只属于天启者联盟,而是属于所有想要进阶修行的少年天才。

如果就乍一看的话,似乎是老院长背叛了天启者联盟,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世间也是打消了这种猜疑。

因为,在老院长强行接管了云溪学坊之后,天启者联盟非但没有采取任何报复的措施,还主动把天启者联盟的弟子全部进行了撤离。

而这个地方许多用于修炼的设施也是就这么默认原原本本的保留了下来。

葬师界的水很深,这是不需要解释的事情。而葬师界的水到底有多深,也没有人知道。而这些立足于葬师界数百年。

总之,在天启者联盟那微妙的沉默之下,众人对于这个引发了改革的老院长改变了看法每个人都知道,老院长和天启者联盟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而这个事情,或许是老院长占理的,又或者双方都不占理,总之,不可能是天启者联盟占理,否则,凭他们的作风,肯定会把放肆胡来的老院长赶尽杀绝。

于是,就这样,如今的云溪学坊的名字前面才附加了云溪二字,和那天启者联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实际上云溪学坊改革后发展到今天,或许是老院长的有意而为之,现在的云溪学坊的人脉已经是大不如以往。

说白了,这个地方现在就是一个单纯的学院了,它不再是可以让其他的联盟可以获得利益的地方,也不再是一个为联盟培养精英弟子的实力强悍的地方。

这里的学生基本上来自凡世的五湖四海,尽管在本地都是天才,但是毕竟聚集了五湖四海的人,来到这里之后,每个人就将再次回归平凡。

而一届又一届的学生培养出去以后,对于云溪学坊来说,他们唯一的可以求救的人脉就是那些从云溪学坊毕业的学生。

由于这种不求回报的培养机制,很多学生在毕业之后重新回到凡世,基本都是非常的思念自己的母校,并且在母校遇到了困难的时候,肯定都愿意力所能及的帮上一把。

但是,这样的人脉实际上并没有多么强大,至少,目前还是需要时间来进行验证的,是无可

奈何的事情,毕竟改革以后才不过十几年的时间。

培养一届的学生少则需要两三年,多则需要三四年,甚至五六年的时间。在这样的更新换代之下,尽管愿意帮助母校的学生肯定不会少,但是个体的实力却并不会强到哪里去。

至少,和天启者联盟那高手如云的联盟比起来,云溪学坊这些来自学生的人脉简直就是像个笑话一样。

事实上,云溪学坊无论是教学理念也好,还是地理位置也好,还是这里所包含的修炼设施也好都是十分顶尖。

于是哪怕是在改革以后,也依旧有不少的联盟发来邀请,希望可以多多培养自家联盟的弟子。

只是这些类似来自联盟的请求,几乎都是毫无二致的被老院长一口驳回了。

对于为什么要驳回这些联盟的邀请,老院长甚至连解释都没有给,只淡淡留下了一句“我不想回到几十年前”之后就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于是,整个云溪学坊,除了老院长自己以外,几乎就没有了一个地境的高手,这样的情况下,这种单薄的人脉力量之下,云溪学坊一旦是受到了像獠鬼窟这种恶毒的组织的侵害的话,将面临的危险是十分可怕的。

藏银仙子教导学生那么多年,尽管还没有和獠鬼窟发生过斗争,但对于这种事情还是十分了解的。

如果自己今天在这里无法做到一些事情的话,之后事情只会变得越来越糟糕。藏银仙子心中仿佛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阚龙那渐渐已经全体发生了改变了灵魂更是让她心焦。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对于她来说,就算现在负伤,而且掌握不透眼前这个女人,可还是必须要拼上一次,否则的话……

想着学院里那些实力弱小的学生们,藏银仙子甚至都不敢想象这些缺乏实战经验的,还需要时间了成长的孩子们一旦是遇到了獠鬼窟这种邪恶组织的侵害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威胁。

仿佛在这一刻是要把整个空间中的水元素聚集起来一样,藏银仙子喃喃着,仿佛是在祈祷,又像是在哀怜。

她薄薄的嘴唇蠕动着,唇齿之间吐出含糊不清的话语,可是每一个字节又显得十分的清晰。而同时,整个空间开始有淡蓝色的如同绸缎的流体在缓缓的飘动,扭曲了起来。

抬头看向那高高的天空,居然都是布满了这样长短不一的淡蓝色绸缎,它们仿佛是有着自主意识一样在轻轻的飘动着。

但是都有一个相似的移动规律,那就是都是在围绕着藏银仙子在舞动着。就像是她的纱衣一样,一直是在她的周围,有的离开的远了,就会自动的缓缓回来。

“呵,能把元素调动到这个地步的女人倒也是罕见……小妞,看来你应该就是双属性了吧?”

焉姿微微眯着眼看着这种天地之间发生的一种异象,冷笑了一声,望着藏银仙子那清纯而苍白的面颊时的双眼中多了一丝嫉恨。

因为,传闻那水木双属性的稀有度虽然是不及火木,金木这样的万里挑一,但是拥有水木双属性的人都是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天性本善。

人性本善之说在凡世之中早早的就有了流传,但是天性本善之说,却不是凡世常用的说辞,而是在葬师界较为常用的一种说辞。

第二百五十章 嫉火

葬经第二百五十章嫉火属性代表着一个葬师未来修炼的可能性,但是并不代表这个葬师的性格。众所周知,一个葬师会有什么样的性格,虽然和先天也有关系,但是很大程度上这个东西也是关乎到了后天的成长环境的。

可是水木双属性,却是唯一一种可以象征着一个人的内心,又或者说真实性格的属性。据说自古以来拥有这种水木双属性的葬师,都是天性善良的人。

并不是那种伪善,而是拥有着真善的人。所以无论修为的高低,水木双属性的人总是十分的受欢迎没有人会讨厌和善良的人做朋友。

而水木双属性的女性葬师,更是所有男人的梦想娶一个这样天性善良又温柔的妻子,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每一个男人都在做着这样的梦。

而对于焉姿来说,这种善良和纯真和她几乎就是处于两个世界的词。所以,此刻看到了藏银仙子引发的这种天地异象,她的心中杀意更甚,恨不得把藏银仙子给千刀万剐。

此时此刻的藏银仙子,感觉自己体内的灵气就仿佛是灵气漩涡上漏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一样不要命的开始外泄。

但是没有任何办法,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能够挽回现在这一切的可能性她依旧没有放弃拯救阚龙。她会想办法击败这个女人,但也一定要尽力试一试把阚龙也给救回来。

那个傻子,自己愚蠢的学生,虽然是走上了歪路……可是,阚龙那歇斯底里,绝望又崩溃的目光却是让藏银仙子的心里生疼。

刚刚,藏银仙子不知道阚龙身上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但是藏银仙子却能明白那种目光的含义阚龙必定是发现了什么,而那其中所包含的所谓的真相让他崩溃,可能摧毁了他之前所有的信仰。

她也知道,事到如今,自己可能是无法再把阚龙给救回来了,但是她知道,阚龙或许有很多话想说。

也许是对自己,又也许是对他自己,总之,藏银仙子无法对他不管不顾,身为老师,哪怕是丧命,也要守护自己的学生这是她从一开始做老师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下来的事情。

人们总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是藏银仙子觉得,自己教过的孩子,哪怕只教了一天,那也一样是自己重要的学生。

随着藏银仙子体内的灵气释放的速度渐渐变快,她的脸色也是越来越苍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藏银仙子好像是出瘦了不少的样子,她看上去是十分的憔悴,让人感到担忧,为她十分的担忧。

藏银仙子本身就是接近消瘦的身材,在身上有着伤势的情况下选择进行这样巨大的消耗,实际上对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藏银仙子严格来说并不是一个需要在战斗前线战斗的葬师,她更像是一种辅助性质的葬师,而平时日里也没有那么多危险的实战情景可以供她来研磨战斗技巧。

让她习惯那种残酷的战斗,更多的时候,藏银仙子是安安静静在学院里教导着自己的学生,她的任务是让那些打瞌睡的孩子不许打瞌睡,好好把知识教授给她们。

她总是和这些学生强调,无论理论知识学的多次,最终重要的还是实战这句话现在似乎就要在她的身上应验了。

藏银仙子

现在释放的这个招数,是她认为唯一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产生用处的招数御龙戏珠。

这个焉姿固然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但是现在在她开始催动体内的灵气以后,藏银仙子也是惊愕的发现她居然也是一个四葬天巅峰期的葬师。

哪怕自己是在正常状态下和她进行打斗估计也很难是讨到便宜。

藏银仙子可以确定,这个女人是和阚龙不一样的,她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死气,也就是说她并不是一个立下了血誓的内门弟子。

按照她陈述阚龙的方式来看,恐怕这个女人在獠鬼窟之中的地位就是和阚龙比起来也是只高不低的样子。

如果现在阚龙是处于一个正常的状态的话,藏银仙子觉得自己和阚龙联手对付这个女人还有希望,甚至胜率也不小,可是现在这一切的负担和压力全是扛在了她的肩膀上,很沉重,但她不会退缩。

渐渐的,藏银仙子的手掌的青筋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而她那皓腕之上,也是一点点开始出现了淡蓝色的光芒。

仿佛是整个手臂上的皮肤开始融化之后蜕皮成了别的什么。可是这种皮肤化为淡蓝色的薄膜的状态只在双手彻底化形之后就停止了。

“你这个疯子……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吗!!”

焉姿不知道藏银仙子现在到底是想做什么,但是她现在的面色变了,彻底变了。

当天空之上,那些或远或近的围绕着藏银仙子的淡蓝色的玉帛全部再次吸纳到她的体内。

然后她的双手变成了淡蓝色的通体透明的样子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她是第一次从藏银仙子的身上感觉到如此恐怖的威压。

她自己也是一个四葬天巅峰的葬师,和藏银仙子是一样的阶级,按理说这种恐怖的威亚在一般只会出现在面对高等级的葬师的时候出现。

于是这种现象就显得十分的奇怪。而通常,会在同等级的葬师身上感觉到这种强烈的威压的时候,可能性一般只有一种那就是这个家伙释放出了超越当前限界的葬术。

事实上也的确就是如此。藏银仙子释放出了这一招之后,整个人体内几乎就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残余的灵气了。对于一个凡人来说,榨干自己的体力是十分痛苦的,但是至少是不会死。

因为只要除去了被强行奴役的情况,一般来说,一个凡人榨干自己的体力,只要达到了一定的限界以后,人体本身的保护机制就会产生反应,然后切断意识,进入休克的状态。

这样一来的话,人体是会得到保护的,并且通过强制休息,既可以避免生命危险,也能恢复自己的精力。

可是对于葬师界的葬师来说,榨干灵气就是一种类似于没有任何保护机制的行为。一切全要看葬师自身的意志力。

人们常说榨干榨干,这个东西真要做起来也需要相当大的勇气,特别是在真的能够做到的情况下。

葬师一旦是体内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灵气,那种感觉类似于仿佛身体表面的一切防护都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甚至是被水沾湿了的纸巾,只要轻轻一戳就破。

因此,葬师除非是被真正逼入了绝境之中,否则是绝

对不会轻易把自己榨干灵气的状态展现出来的。

像藏银仙子现在做的这种事情,几乎就是把自己的生命都赌在了接下来的这招葬术上,如果这招葬术起不了效果的话,那么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不,对方是獠鬼窟的人,或许自己还可能会变成听从他们命令的傀儡。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她也一样会觉得恐惧,但是现在她没有想那些的时间。

御龙戏珠,这虽然是藏银仙子会的唯一一招四葬天的葬术,但是这一招葬术,严格来说根本就算不上是攻击性的葬术。

御龙戏珠在葬术之中属于最为罕见的一类。这凡世之中散布着的数千万种葬术之中,也是在积年累月的葬师界的发展之下,把葬术给进行了一个分类,好让后人可以按照自己修行的路线,挑选出最适合自己的修行路线的葬术来修炼。

所以,按照正确的分类来进行分类的话,这御龙戏珠实际上是属于增幅葬术的。

但增幅葬术本身就是最为稀有的一种葬术,这种葬术的稀有程度和天葬师葬术都是有的比,毕竟,不管葬术阶级的高低,增幅葬术顾名思义,就是会对空间造成影响的葬术,价值自然高昂。

而这种类型的葬术,基本上破坏力都是十分巨大的,当然功效多种多样,而藏银仙子掌握的这名叫御龙戏珠的增幅葬术,则是意以“吸收”为精髓创造而出的葬术。

在使用了御龙戏珠的状态下,藏银仙子本身会进入一个无法动弹的僵直状态倒不是这一招葬术会对于葬师本身造成限制。

只是因为,使用御龙戏珠要消耗大量的灵气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这御龙戏珠并不是瞬发型的葬术,是持续性释放的葬术,于是也同时需要集中所有的精力来维持才行。

一般来说,人境的葬师使用增幅葬术基本上消耗都会十分的巨大,在这种巨大的消耗过后还要去耗费自己的精力来维持葬术的释放,这显然是无比艰难的事情,所以才会间接导致使用者无法移动。

增幅葬术的原理基本上都是以空间扭曲,空间移动,开辟空间三种为基础进行的。而御龙戏珠则属于最后一种,也就是要开辟一个新的空间。

一个新的空间出现以后,将会为了融合进这原有的空间之内,开始对于原有空间进行撕裂和破坏,简而言之就是强力的“吸收”。

而具体要吸收什么东西,则是要由使用者自己来决定,这是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的。

对于藏银仙子来说,这御龙戏珠就像是她的杀手锏一样的招数,可是在实战之中,她也鲜有使用这个招数的机会,练习倒是不知道已经进行了多少次。

她十分的勤奋,知道这御龙戏珠终有一天会派上大用场,所以从未有过怠慢。

而焉姿从藏银仙子身上感受到的那种威压,实际上就是来自于空间即将产生的那种聚变。当然她是不明白的,毕竟要使用御龙戏珠的是藏银仙子而不是她。

焉姿身上的灵气爆发达到了巅峰的瞬间,她也是没有让藏银仙子那么顺利的释放葬术,愤怒的尖叫着,那双本含着盈盈笑意的美眸之中,如今剩下了深深的怨恨。

第二百五十一章 孤注一掷

葬经第二百五十一章孤注一掷面色虚弱苍白的藏银仙子看着焉姿朝着自己飞过来,她没有去阻拦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根本无法对自己造成威胁。

御龙戏珠的威力有多大,只有见过的人才会知道。

下一刻,藏银仙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连她自己也是有些忌讳这一招的威力一样,神色多少显得有些紧张。

之后,藏银仙子那接近透明的淡蓝色的双手开始伸展,直直的对着焉姿,十指缓缓的摊开,就见到一个小小的,透明的光球仿佛是在她的双掌中央旋转了起来。

焉姿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就感受到了自己所处的空间似乎是被压缩了一下,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但还是拼尽全力扭开身子,挣脱了那无形之中束缚住了自己的力量。她狼狈的摔翻在地面上,连那打理整齐的盘发都是散落一地就像个流浪者一样的狼狈。

一股剧痛开始在她的右臂上传来扭过一头,焉姿震惊的发现自己的右臂居然消失了半个。

血淋淋的滴着鲜血,她抬头看向藏银仙子,只见自己的藏银仙子已经是被染上了一片湛蓝之色的如同一个巨大的海上漩涡一样旋转的空间给吸纳进去,没有发出一点点的声响。

而这,就是御龙戏珠,拥有着足以毁灭一切力量的,破坏性极强的一个新的空间。在这个空间之中,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无法复原。

只要是一旦被吸纳进来就会消失,想要破除这种绞杀式的力量,只能是用压倒性的灵气来克制,此外几乎就没有了其他任何的克制的办法。

藏银仙子感觉自己的灵魂能量仿佛都是在被这个可怕的空间给吸纳进去,但这只是错觉,她自己也知道,单纯就是要维持这个新空间是在是太艰难了。

这不是一般的葬术,维持起来是一点也不轻松。可是现在还不能放弃,瞥了一眼倒在一旁,抱着自己已经消失的右臂惊恐看着自己的焉姿,藏银仙子死死咬着银牙,之后把方向对向了阚龙。

她现在的意识仿佛已经都是模糊了,看眼前的景象时都是扭曲而涣散的,但藏银仙子还是强行集中起了精神。

她心中的执念,对于那学生的执念让她做到了这一点,之后,瞄准心神一动,将吸收的目标指定在了阚龙体表外那青色的灵魂之上的紫色的污染物上。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吸纳方式能否成功,之前完全没有那种经验,可是现在除了试一试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显然是没有的,她只有这个路可以走,对于藏银仙子来说,只有这种办法才可能是把阚龙给拯救回来。

再一次的,那缓缓如同漩涡一般转动的空间开始发出可怕的吸引力,当藏银仙子双掌之中的空间彻底对准了阚龙的时候,那几个一直捆绑着阚龙的黑衣人的身子也都是开始发生扭曲和撕裂。

如果要拯救阚龙的话,就必须要先把这些困住了他的家伙给解决掉才行,而凭借御龙戏珠的力量,要做到这个并不是难事,毕竟那些黑衣人的实力根本就没法和自己比。

但是,连一声惨叫都是没有,那些黑衣人似乎发

现了这里的异变,而在扭头看过去以后,想要抵抗的瞬间就是彻底化为了碎片。

看着人体在虚空之中撕裂的样子实在不是什么好受的感觉,可是现在别无他法。今天她要是不残忍一些,明天受害的就会是云溪学坊的学生们。

“该死的……这居然是葬天级葬术?!这个贱货居然拥有葬天级的葬术!!”

此时此刻,焉姿心中的嫉恨仿佛又是攀升到了新的高度她太怨恨这个女人了。

她仿佛是一个拥有了一切的高傲的天鹅一样,每次望着自己的那种冷冽而又清高的目光,仿佛就像是一种滚烫的光线一样残忍的照射在她的身上,让她痛苦不堪。

这个女人的名字叫藏银仙子,是鼎鼎有名的云溪学坊的老师从一开始阚龙来到冥巫鬼林的时候,她就一直按照组织的命令在跟踪着这个家伙。

而关于云溪学坊的情报,她也是知道的十分的详细。当然,阚龙对于藏银仙子那种特殊的感情,让她多少有些意外。

可是更多的,还是一种嫉妒,来自内心深处的嫉妒。

阚龙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好利用的傻子,可是,在遇到了藏银仙子以后,他似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那种包容和温柔,让她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

如果要论起情史,她可是要比这两个家伙丰富太多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什么,只是意味着她是一个放荡的女人。

又或者,意味着她并没有遇到一个合适的男人。也许她的身份就不允许她遇到那样的男人,或者她这个人打从生下来开始,就是贱命一条。

因为她从有了意识以后,就被大人告知,她的名字叫焉姿。

她没有姓,只有这样一个叫焉姿的名字,因为她是生下来就被父母卖到了妓院里的,从杂役工开始干起,之后就过上了麻木而又绝望的生活。

焉姿是她的艺名,那些男人十分垂涎的,渴望的呼唤她的名字,然后让她心中的麻木更深一层。

焉姿觉得自己会成为葬师,会加入獠鬼窟成为宫主,都是一个理所当然的过程,她没有想过挣扎,一个人见过的残酷多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想去挣扎了。

只有那些没有见过残酷的人,才会天真烂漫的去期待美好的东西。换言之,她生下来就被剥夺了期待美好的资格,于是焉姿怨恨,怨恨一切生下来就美好的东西。

獠鬼窟被这个葬师界所厌恶,并且被追杀,她就开始打心眼里恶心这个假惺惺的葬师界是啊,他们这些大部分生下来就幸福的家伙,哪里会了解生下来以后人生之中就充满了不幸之人的立场呢?

事实也就是如此,焉姿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生顺风顺水的葬师前来加入獠鬼窟。

这里就是像是一个绝望的垃圾场一样,所有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人生只会充满灰暗的绝望的垃圾,为了榨干自己最后一丝的价值来到了这里。

事实上她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到来的,但是她没有立下血誓,因为獠鬼窟的宫主,也就是她的义母,獠鬼宫主阻止了她。

她和所有新加入獠鬼窟的人一样

,在一开始都会阐述自己来到獠鬼窟的理由。她也毫无抵触的说出了自己的事情。

从来没有人会关心她的故事,久而久之,就连她自己好像也发生了改变,也觉得不觉得自己的人生悲惨,不被在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可是,当她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完以后,獠鬼宫主来到了她的身边,温柔的拥抱了她,告诉她,她是特殊的一个,是不需要立下血誓,不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就可以获得一切的那一个。

当时,由于一切来的太突然,因为焉姿生下来就没有受过任何人的疼爱,对于獠鬼宫主的这种举动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无法理解,只是呆呆的问了一句,是她不够资格吗?

连立下血誓的获取片刻的自由的资格都没有吗?

獠鬼宫主只是温柔的望着她,没有回答她她在那之后,用自己的举动给了她想要的答案。

焉姿稀里糊涂的成为了獠鬼宫主的女儿,后者把她认为了义女以后,就像是对待亲女儿一样,无时无刻不带着她一起生活。

并且帮助她修炼,告诉她修炼的心得,说句不夸张的话,现在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獠鬼宫主赐予的。

而在这样接受了关照,明白了被爱的感觉以后,她的心里产生了悲哀和痛苦。

她这时才明白,在遇到獠鬼宫主以前,她过的人生是那么的悲惨,她开始不再麻木了,像是活了过来,有了自己的主张和情感。

之后,焉姿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询问獠鬼宫主,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獠鬼宫主说,因为她和自己有着同样的命运,只是獠鬼宫主没有像焉姿一样绝望。

并且放弃抵抗,她选择了抗争,并且也创立了獠鬼窟事实上,她总有一天要和这个葬师界讨回一个公道,她认为这个葬师界欠她一个公道。

獠鬼宫主给予了焉姿一切,她的三观,世界观都是基于獠鬼宫主而形成的,于是她的性格也开始渐渐接近獠鬼宫主。

而獠鬼宫主对此更加的感到欣慰,因为她认为所谓的母女,就是要这样相似才行。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以后,已经进入老年的獠鬼宫主死去了,要接替她的位置的人就是焉姿,就是目前的焉姿对于那并不感兴趣。

在某种意义上,焉姿对于葬师界的仇恨甚至要凌驾在自己的义母之上。因为她发现那些生来就幸福的家伙,居然大部分到死都会相安无事,过得平静又幸福。

她感到十分的不甘心,觉得这个葬师界欠自己的不仅仅是一个公道,自己应该给这群家伙一个教训,一辈子难以忘记的教训才对。

像今天这样,遇到了藏银仙子这种类型的女人,焉姿的心中嫉恨几乎就是要达到了峰值,对于焉姿来说,这种女人简直就是最该死的。

凭什么同样是生而为人,却要生下来一个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另一个则只能在悲惨中挣扎呢?

她无法理解这种差别,也不想去理解,对于这些生来就幸福的家伙的话是一个字也不相信,而对于那口口声声说着要培养出人才的云溪学坊更是憎恨到了极点。

第二百五十二章 隐藏的事实

葬经第二百五十二章隐藏的事实云溪学坊这个地方,几乎就像是聚集了全天下就骄傲,最幸福的孩子的地方。他们每一个都是天之骄子。

至少焉姿认为,妓院里是不可能出现天之骄子的。她感觉很可笑,又万分的愤怒,这群家伙统统都该死,否则的话,她似乎就白来了这个世界一趟。

而现在又看着藏银仙子这稀罕的增幅葬术正要破坏獠鬼窟的好事,焉姿的脑海中开始出现了对策。

很明显,这个女人就是想要拯救阚龙,虽然自己无法抵挡她释放这增幅葬术,但是要动一些手脚,却不是什么难事。

想着,藏银仙子也是心里冷笑着从乾坤戒之中变出了一些剧毒性质的植株,然后在藏银仙子吸收着那阚龙身上正在吞噬他的灵魂的物质时,狠狠将手中一大把珍藏的污染物给抛掷了出去。

御龙戏珠这个增幅葬术,獠鬼窟虽然没有,但不代表她不知道,而其中蕴含的可怕的威力她也已经是见识了。

但这不代表她忘记了御龙戏珠的一个特性。那就是实际上这个空间虽然是新开辟出来的,但是其中吸收搅碎的物质,并不会残留在这个新空间之中。

而是少部分会残留在原地,而少部分则是会被使用者自身吸收掉。

也就是说,在使用御龙戏珠和的同时,藏银仙子的身体为了释放出这种新的空间,也必须要打开一部分自己的身体。

那双接近透明的淡蓝色的手就是最好的证明。而她现在就是要利用这个特性,好好的给藏银仙子一个大大的惊喜。

此时此刻,藏银仙子已经连集中自己的精力都模糊了,她无法再去锁定单一一个目标,只能是以区域作为目标来吸收物质,不这样做的话,藏银仙子怕还没有等御龙戏珠释放完毕自己就要先昏厥过去了。

现在那个焉姿还活着,她不能掉以轻心,等解救了阚龙以后就要跟着把这个这个女人也给收拾掉才行。

于是,藏银仙子一直专注在吸收阚龙身上附着的东西,只感觉眼前似乎是闪过了几株植株,但是也没有精力去分辨,照单全部吸收了起来。

而当阚龙身体上附着的大部分的污染物已经是被她给吸掉了的时候,藏银仙子正想着一切都快了,就要接近尾声了。

忽然,一种强烈的晕眩感开始在她的脑海之中震荡了起来,这让藏银仙子的脚步也是晃悠着,手中那缓缓旋转的淡蓝色漩涡也是开始颜色减淡,之后逐渐消散在了空间之中。

低头一看,藏银仙子发现自己的双手此刻是布满了青紫色的蠕动的线条,十分惊悚。

仅仅瞬息之间,藏银仙子就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的头重脚轻,每一个倒退的步子都仿佛是要飘到天上去了。

脑海中浮现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藏银仙子不知道现在这种昏昏沉沉的感觉是真是假,而他眼前的视野,也被一片渐渐朦胧而绚烂的景色所覆盖。

藏银仙子几乎是就在这一瞬间,立刻狠狠咬下了自己的舌尖,剧痛传来,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在嘴巴里散开。

她知道,现在自己遇到是幻觉了,这其中的古怪肯定就出在了使用御龙戏珠的过程当中。

忽然,一股剧痛在自己的腹部传来,藏银仙子下意识的皱起眉头,然后努力想要聚集起自己的注意力看向前方。

可是那里只出现了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通过那道倩影,藏银仙子意识到了是那个焉姿。

紧紧抱着自己的腹部,那里本就受着伤,这一下子,当她那仿佛是被毒液给腐蚀过的双手,又仿佛是被一群密密麻麻的小蜘蛛寄生了一般的双手摸向了自己的腹部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了。

“咳咳……怎么会……”

藏银仙子喃喃这,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当然知道,肯定是这个女人对自己动了手脚,但具体是怎么做到的,她却不明白。

刚刚那个瞬间,她必须要集中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剩余的精力就在乎别的东西。

“愚蠢的女人,就像你这样的家伙,还想阻挡我的计划,简直就是痴人妄想。”

藏银仙子感觉自己身体的体力仿佛是流水一样在从体内倾泻出去,她渐渐的站住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感受着无力感仿佛是病毒一样缓缓侵占游荡在自己的全身。

面颊贴在草皮上,她只感觉到了一阵阵的麻木。事情不应该是变成这样的,但从一开始,她也知道这件事是有风险的。

而现在,无论过程如何,事实说明她赌输了,下场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藏银仙子不甘心,感到难过而悲伤,可并不是因为自己怕死,而是因为想到了自己没有能救下阚龙。

阚龙现在估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或许已经是救不回来了,又或许还可以,但是,至少救他的那个人已经不会是自己。

此时此刻,不仅仅是藏银仙子的手发生了那诡异的变化,其实焉姿的手也是发生了变化,她的双手变得一片血红。

并且变长变粗了许多,乍一看就像是两只巨大的狼爪一样,其中一只手上是血肉模糊的,还在滴着温暖的鲜血那是藏银仙子身上的血。

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面已经变得无法动弹的藏银仙子,焉姿冷笑了一声,眼中尽是不屑之色。

像这种女人,能杀一个是一个,必须要让她们体会到比自己残忍千倍百倍的事情当然,无论怎么去报复,焉姿心中的那种不平衡恐怕也是无法再消亡的了。

这也是焉姿极度不愿意认可的一件事情,就算他可以去破坏这个世界上上所有看上去幸福的,美好的女人,但是却无法为自己带来任何改变。

反而,她只能在自我逃避和欺骗之中徘徊。她所做的事情,让她知道自己已经离善良二字越来越远。

焉姿讨厌那些伪善的家伙,讨厌那些与生俱来就拥有一切的家伙,可是她又在潜意识里羡慕着这些,于是她受着煎熬。

如果可以像她们一样生活,焉姿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那样的人生,她的心里住

着这样的自己,所以她不可能是不难过的,于是只能逃避。

无论再怎么去杀害,摧毁他人的幸福,自己的幸福也已经不可能回来,仿佛是一个深渊一样,焉姿也知道自己是越陷越深,但却无法回头,不敢回头。

如果在这里回头,露出脆弱的表情,等待她的只会是残忍的恶魔的笑声。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快,你还要被我带回去呢……呵呵,这一回收获了一个四葬天的葬师,宫主肯定也会很开心的,大战在即,多增加一个这样强大的战力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藏银仙子只是模模糊糊的听到了焉姿的话,但听明白了。

于是她拼命想要挣扎,只是她的身体放佛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让她感觉不到丝毫的肌肉的运动,她的体内好像是连骨头都是化了一样,使不上一点点的力气。

她就是再傻也明白现在的自己很可能就是已经中毒了,只是就算是如此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解救的办法。

在来到这个冥巫鬼林调查关于獠鬼窟的踪迹的时候,她其实也做了一些相应的准备,但是一来相信自己辨认那些毒草的能力。

二来,她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强悍的敌人至少,她没有想过自己会被逼上需要使用御龙戏珠的地步。

御龙戏珠有一个致命的缺陷,而她刚刚就犯了那些所谓被御龙戏珠吸收的物质,它们是不会凭空消失的。

大部分都是被搅碎在这个空间之中,而少部分东西,则化为能量会被吸收进使用的体内。所处,御龙戏珠的副作用也是十分的起伏不定,有时候很严重,有时候反而会让自己的体质得到提升,原因就是在这里。

使用御龙戏珠时必须达到一部分自己身体的入口,两个手掌之中,释放着大量的灵气来维持这个自己新开辟的空间。

但这个开口并不是单向的,而是一个双向的开口,因为这个新空间需要一个反馈点,必须有一个反馈点才能释放出强大的吸力才一切东西都吸到这可怕的空间之中撕裂。

这样也就会造成使用者不可避免的吸收物质之中的少部分能量,而这个东西是剧毒物的时候,就将造成剧烈的副作用。但凡藏银仙子的状态可以好一些。

哪怕能够处在正常的状态,她现在也不会陷入这样剧烈的被动之中,不然的话,她至少哪怕牺牲了自己,也能够保障阚龙的安全。

“喂,你们几个还有活着的吗?”

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藏银仙子整个人的衣服扒掉,然后用绳子紧紧捆绑起来之后,焉姿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皱着眉头朝着那阚龙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里的杂草丛生,高度几乎要赶上了人的半腰处,远远的看过去,只能看到几个漆黑的,破碎或者扭曲的身影散布杂草丛里,根本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

“……一群废物,好歹也算是三葬天,居然连一击都经不住。”

焉姿不满的嘀咕了两句,但是眉宇之间并没有什么气恼之色。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中毒

葬经第二百五十三章中毒她自己也不过是下意识的抱怨两句而已,毕竟,她身为一个四葬天的葬师,比任何人都明白三葬天和四葬天的差别到底有多么巨大。

葬师的等级越高,每一个级别的差距也就显得越加的巨大,三葬天每一个阶级之间的跨度和四葬天的又不一样,四葬天的跨度显然是要比三葬天更加的大一些的。

于是,当一个四葬天的葬师对三葬天的葬师全力以赴的时候,基本上就只有一个等死的结果。

看着那身体洁白光滑,只是腹部血肉模糊,显得有些狰狞的藏银仙子,焉姿勾起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纤细的手指在她白嫩而苍白的面颊上轻轻的划过,替她撩开了几根秀发,看得似乎是有些失神了藏银仙子那仿佛涣散了一样的空洞视线,竟然让她看得是有些醉了。

犹如梦呓一般,焉姿久久的注视了藏银仙子,喃喃道:“如果我要是你的话,我就不会这么执着于什么狗屁的学生……我会找个喜欢的人嫁了,然后过上逍遥又自在的生活。”

说罢,焉姿的脸上忽然又浮现了一抹古怪的笑容,道:“小贱货,想必你也看出了那个阚龙对你有意思,呵呵……

我呢,最喜欢的就是成全别人了,那我现在有一个提议,不知道你敢不敢兴趣?”

藏银仙子没有反应,她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虚弱而空洞的双眼盯着杂草丛里的一个点,似乎已经连自主思考的能力都在渐渐失去了。

她吸收掉的那种剧毒物质具有强烈的麻痹神经的作用,除非及时吃了解药,不然的话哪怕是葬师,都可能是会留下后遗症的。

上的伤势,精神上的重创,藏银仙子此刻面对着自己这老师生涯里最为严重的危机,可是这里面一片的苍茫,似是根本没有任何救赎存在。

焉姿当然也知道藏银仙子这个状态是不可能回应自己的。

她只是残忍的笑着,小手轻轻抚摸着藏银仙子的面颊,说道:“等把你和那个家伙都炼制成了傀儡以后,我们帮你们结婚,拜堂成亲,然后就让你们两个到死都永远在一起……呵呵,是不是听着就很美妙?反正我觉得那个阚龙肯定是会十分乐意的。”

说罢,焉姿看着毫无反应的藏银仙子,渐渐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淡淡道:“可是既然你回答,那我就当你不愿意好了……不愿意的话,你就等着变成所有傀儡的玩物吧。”

“你这种奇葩的女人,我还是真是头一回见啊。”

忽然,一声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凭空响起,焉姿受到了惊吓,可是没等她反应过来,忽然她的后背心口处就重重的遭到了强力的一掌的拍击。

焉姿当场面色煞白,狂喷出一口浓血直接是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是飞了出去。

这种剧痛让焉姿的意识都是震荡了两下,可是她也来不及去惊愕,也来不及顾及自己的伤势,急忙是晃晃悠悠的爬起来,愤怒的尖叫着,同时身上开始爆发出强力的灵气来。

在藏银仙子的面前,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负手而立的年轻男人,那一头黑发在风中轻轻的飘舞着,眼神中有着一股不容让人直视的威慑力。

哪怕是从焉姿的角度来看,这个男人似乎身上具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气质,让人心中忍不住会对此感到恐惧。

对于焉姿这样的人来说,她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的,在她见过的那些人之中,也不乏像现在这个黑衣的年轻男人一样充满了魄力的。

但是绝对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年轻,看着他那还略显稚嫩的面庞之中,露出的那种坚毅而稳重的神色,焉姿感到了矛盾。但这个矛盾

是产生于自己的内心之中的,而不是在对方的脸上。

原因无他,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如此年轻的男人身上会散发出这样老成的气质?

简直就像是一个已经统领了家族数十年的一家族长的模样。在发现了这个黑衣的年轻男人以后,焉姿立刻就感知到了他的修为三葬天巅峰。

就他年纪也不是很大的样子,能取得这样的成果已经实属不易,但是要放在现在来说的话,还是她的实力要更加的强大。

这个年轻人面对自己也基本不会有胜算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一想到刚刚那一下的攻击,焉姿就感觉自己现在五脏六腑还在传来一阵阵的疼痛,那一掌的威力之大,又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发生对拼的话,焉姿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能否击败这个家伙更加关键的是,焉姿被他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场给压制住了。

对于她来说,鲜有能够在气场上压住自己的人,自己的义母,獠鬼宫主算一个,但是此外就几乎没有了。

“你,你是谁!”

焉姿这愤怒的质问之中,有着惊愕,有着恐惧,还有着一丝丝的紧张。她确定自己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第一次见面。

但是却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如此强大的威慑力,这种感觉让她隐隐产生了不安至少,焉姿无法把他当成是一般的三葬天的葬师来看待。

“我是谁重要吗?我看现在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应该考虑才对。”

来者自然不是别人,而是一直隐藏气息在一旁观察着一切的张良生。

他淡淡瞥了一眼那个焉姿,看着浑身被捆绑然后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藏银仙子,知道她已经是被剧毒之物麻痹了神经,如果不能解救她的话,事情就糟糕了。

张良生身上散发的灵气开始渐渐变强,一股肉眼难以察觉的浅白色气流开始在他的体表旋转了起来。

速度越来越快,而那颜色也是渐渐的明显,最后,那灵气是变成了冰蓝色的灵气,开始渐渐的冰冻起了这附近的大地和草木。

“冰属性……?”

焉姿吓了一跳,虽然这冰属性是不如双属性那么的稀有,但是冰属性本身就和雷属性一样是一种稀缺属性,同时,现在张良生身上散发的这种冰属性能量之强大,也是让焉姿感到十分震惊。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把解药给我拿出来,否则的话,你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如果你把解药拿出来,在这里我们就做个交易,今天之事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如何?”

焉姿怔了一下,之后就看着张良生那一脸平静的样子开始笑了起来,她的笑声越来越大,也是越来越疯狂。

“你跟我要解药?哈哈哈……交易?你凭什么和我做交易,区区一个三葬天的小杂种,居然还敢威胁我?!我……”

张良生懒得和她墨迹,直接就一个箭步冲上去,当一团团冰蓝色的浓郁的浓雾包裹住他的时候,焉姿的表情也是开始凝重起来。

她的步伐退的飞快,让人难以追赶,但是张良生本身就是以速度闻名的葬师,这可是他的强项,焉姿的速度在他的眼中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利用着这里复杂的地形,张良生几个扭身,闪现,犹如一道黑色的影子一样在附近穿梭着。

不一会儿之后,焉姿并没有受到攻击,但是她的脸色已经是变得惨白,并且眼中有着一丝愤怒她失去了对于张良生位置的掌控,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张良生要从哪里对自己施展攻击,那就是未知的事情了。

而所谓的未知,就意味着高度的危险。

但是焉姿本身也很聪明,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冲向了藏银仙子所在的地点。

这个年轻男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也不知道他和藏银仙子是什么关系,但是有件事再明显不过。

这个男人想要救藏银仙子,那么现在她只要把藏银仙子擒拿在手中,就能确保自己的安全了。

“我就猜到你会这样了。”

当焉姿那仿佛是血色的鬼爪一样的双手狠狠抓向了藏银仙子的时候,张良生的声音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焉姿一惊,十分愤怒的狠狠抓向了身边,一道道血红色的痕迹在虚空中闪烁着,那凌乱而疯狂的战斗方式简直就像是一个疯子。那种歇斯底里的感觉令人看着就会觉得心里得慌。

似乎是从一开始就已经预测到了一切一样,在焉姿疯狂的舞动着自己的双手胡乱攻击的时候。

张良生的身影就一直没有出现,而当焉姿累了,准备稍微休息缓一口气的瞬间,忽然,一只手就悄悄摸上了她的腰肢,之后,她的骨盆缝隙仿佛是让人生生掰开了一样,传来钻心的剧痛。

“啊啊!!”

张良生站在焉姿的身后,对于她那丰满的身子仿佛没有一点点兴趣,就像是在看着一对冰冷的脂肪一样。

两只手充斥着浓郁的灵气,此刻已经是拿下了她身上两处死穴,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你再敢动一下,我就让你下半辈子都别想站起来,如果你敢动两下,我就让你脖子以下的部位致死都不再受你的控制。”

说着,张良生的一只手也是攀上了焉姿光滑的脊背上,那清晰可见的脊柱骨上。他对于人体十分的熟悉,十分了解去摧毁哪个地方,可以直接将一个人的身体给毁掉。

葬师也是人,这一点和凡人是一样的,葬师和凡人最大的差别,就是葬师有灵气在体内外形成一层保护,而凡人没有。

可现在的情况是,张良生已经彻底突破了那保护膜,然后摸住了焉姿的死穴。

他甚至是连自己的葬术都没有施展,因为从战斗的一开始,张良生就没有打算和这个女人从正面进行战斗。

当然,张良生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这么想的事实上,张良生有些暗骂自己太过于谨慎,并且有些轻敌了。

在最初发现了陷入困境的藏银仙子的时候,张良生其实就打算要出手帮忙了,但是看着阚龙并没有去伤害藏银仙子,而是要放走他,就让他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通过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张良生虽然还无法具体的明白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是有几件事也是确定了下来。

首先藏银仙子和那个叫阚龙的家伙认识,其次,那个叫阚龙的家伙以前很可能是云溪学坊的学生,最后,这个家伙现在是獠鬼窟的人。

其实张良生自己也觉得挺神奇的,关于獠鬼窟他也有一定的了解,但是在他的意识之中,獠鬼窟虽然是被整个葬师界给讨伐的邪恶的存在,但是实力并没有多么可怕。

毕竟,张良生觉得只有那种和自己一样,或者比自己更加废物的葬师才会选择去加入獠鬼窟。

但凡是有些天赋的人就不会走上那一条路,那可是用自己的寿命去换取修为,张良生反正是无法理解那种想法。

或许更多的,修炼上虽然是遇到了瓶颈,但是会让他们决定去加入獠鬼窟的真正原因,还是因为本身的人生遇到了十分绝望的事情吧。

第二百五十四章 出手

葬经第二百五十四章出手站在一个正常人的角度去想,张良生觉得,哪怕自己没有修炼天赋,那么大不了就是放弃葬师之路。

然后不再修行,回归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过上平平淡淡的生活,娶妻生子,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毕竟,虽然他是一个追求葬术之路的人,但他并不觉得追求葬术就是人生中唯一的真谛。

所以他推断,那些加入獠鬼窟的人,必定是人生本身就已经发生了扭曲,遇到了种种巨大的打击。

绝望到让他们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又或者看不到活下去的意义,所以才会选择加入獠鬼窟。

而这样的说法虽然可能比较残忍,但是张良生觉得,像这种放弃了好好活下去的家伙,无论干什么都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所以他也不觉得獠鬼窟会形成什么气候,也许在长年累月的实力积累之中,他们也是已经收集到了不少傀儡,可是又如何呢?

乌合之众数量多了就不是乌合之众了吗?根本就不是这样,或者说,恰恰相反。

零无论加多少还是零,这是现实之中残酷的真理,事实上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大家也就不会那么拼命去追求葬术之路了。

正因为一千个,甚至更多一葬天的葬师把力量结合起来,也无法奈何一个天葬师的葬师,甚至后者动动手指就可以磨灭掉这成千数万的蝼蚁,所以大家才会想要变得更强,追求葬术的真谛。

然而,这个想法是在焉姿出现之前的。在忽然看到阚龙和自己的手下发生了内讧的时候,张良生自己都是有些一头雾水的,但是他从阚龙只字片语之中听出来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愤怒。

并且推断他似乎是遭受到了背叛。尽管张良生是看不出来这背叛来自于哪里,可两帮人打的十分凶猛,颇有要杀个你死我活的趋势。

之后这个现在被自己死死抓在手里的女人出现,几乎直接把整个战局改变了,情况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

而藏银仙子就像是自己预想的那样,一直就没有借机逃走,而是选择要冒险救人。张良生其实也觉得很无奈,可是,他内心深处其实就知道藏银仙子会这么说,所以也有欣慰的情绪在内。

而张良生觉得自己的错误就是犯在接下来的事情上。他看到了藏银仙子释放那强大的葬术,于是本以为她肯定能够拿下这一场的战斗。

而自己比起现在露出身份,还不如藏在暗处来防止意外发生比较好御龙戏珠的威力他也是彻底感受到了,不然的话也不会那么相信藏银仙子已经可以取胜。

然而事实是,一个连他都是没有想到的意外发生了,他清晰的看到了那个女人从自己的乾坤戒里变出了几株植物。

之后藏银仙子的状态就是变得不对劲,渐渐虚弱,直到现在几乎已经是陷入了彻底昏厥的状态。那个叫阚龙的家伙的状态也十分的糟糕,但他不是自己可以管的,也没有兴趣去搭理。

毕竟,他虽然和藏银仙子是旧识,但他同时也是一个獠鬼窟的家伙,再说他和自己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张良生没有好心到要去优先顾虑他的死活的地步。

如果现在的情况十分的优势的话,救人不是什么难事

,但现状是,连藏银仙子的生命都是陷入了危机之中,他必须要先优先拯救藏银仙子才行。

“该死的……你给我放开,否则我啊啊啊!!!”

对于焉姿那歇斯底里的尖叫,张良生是从打心眼里感到了一阵阵的厌恶,这个女人的恶毒他已经是彻底见识了。

藏银仙子和他不同,是一个真正宅心仁厚的老师,但是张良生不一样,他的性格如果严格要说,几乎要比大部分人更加的残忍。

只不过他的信念坚定,所以残忍也好,冰冷也好,他也一直没有走上歪路。

他掐在焉姿腰部的左手拇指已经几乎是整根都陷入了焉姿的腰骨之间,那里是腰骨和胯骨的相连之处,张良生感觉的了自己的指肚已经是清晰的抚摸到了那根纤细而长长的骨头。

只要自己现在稍微用力的话,就能直接捏碎这根骨头,让这个女人变成一个残废。如果两只手都把这种捏碎骨头的事情重复几次的话,焉姿这辈子就别想再走路了。

当然,张良生不会忘记自己正在对付的是一个葬师,也不会忘记自己也是一个葬师,所以,他会做得更加的残忍彻底,让她彻底没有任何恢复的机会。

对付坏人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只要让他知道你比他更坏,更没有道德底线就可以了。

坏人之所以坏,那是因为发现有利可图,他们大部分不会和人死拼,当真正发现自己遇到了刺头,陷入了危机的时候,他们通常想的是如何脱身。

因为,对于他来说,如今这个刺头只不过是一个选错的目标,立刻逃脱,让自己受到尽可能少的伤害才是正解。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做坏事取得利益是一种工作,是要反复好多次的事情,一个人不行换一个就好了,没必要坚持下去,这样受损害的只是自己而已。

而他们通常也会利用受害者紧张的心里,知道只要适当的要挟之后,一般受害者都会收手,毕竟对于受害者来说,遇害并不是生活中的反复,而是一次意外而已。

而焉姿身为一个无恶不作的女人,她今天算是走了霉运碰到谁不好,偏偏是碰到了这意志坚定的可怕的张良生。

他思路清晰,在焉姿试图摸透他的想法的同时,他也在考虑焉姿的想法。而张良生是那种一旦决定了就要做到底的人,他不会反悔,也不会想要退缩,而这一切的底气,都是来自于他自己的实力。

现在的张良生,哪怕是不使用葬术,在一开始偷袭成功的基础上,已经可以和这个四葬天的女人斗上一斗了。

如果要使用了葬术,张良生完全有信心占据上风,甚至现在虽然不知道她的属性,但只要不是克制冰属性的属性,那么他就有信心彻底压制这个女人。

他是一个和几乎云溪学坊之中所有的三葬天葬师都不同的葬师了,现在的张良生的爆发力,就像是一个已经经过了若干次死死压缩的炸弹一样,只要爆发起来,威力将十分的恐怖。

而焉姿感受着那腰间传来的剧痛,似乎也是这才搞清了现在两个人之间的主次关系,她感到震怒无比,恨不得直接撕碎了张良生。

自从加入了獠鬼窟以后,她就一直受到獠鬼宫主

的疼爱,从来就没有遭受过这种待遇了。

这种被人彻底掌控住了生死,不得不乞求,不得不哀求的情况,让她的郊区不断的颤抖,越来越剧烈,甚至瞳孔都是不断的剧烈收缩。

焉姿下意识的夹紧了自己的双腿,想要让自己稳稳的站住,但是张良生掐住的那个地方,恰好让她不敢用力,否则的话,张良生都不用做什么,只有她强行想要摆脱他的控制,骨头就会自己断裂。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而这并不陌生的感觉,让焉姿心中的愤怒更是变成了滔天怒火,一种深深的羞辱感强烈刺激的她的神经。

是的,强烈的羞辱,被践踏尊严的感觉,对于焉姿来说是她最大的禁忌,也是她最不敢去面对的回忆。

此刻这种感觉,让她不禁想起了童年时,那一张张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的男人的脸颊,他们或者是笑的。

又或者是粗喘着气,瞪圆了双眼的,又或者满脸煞白的,又或者是一副要死的神色的。总之,那是一张张形形色色的脸,全都是自己厌恶到了极点的脸。

可是,偏偏是这些人,却能掌控自己的生死。她必须要哀求,必须要不断的乞求这些人让自己活下去才行,否则的话,自己要是死在了他们的手中,那将只是每天都在发生的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她在老鸨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可以压榨价值的工具,她生来就是一条贱命,死了也不会有人替她泪流,替她收尸。

老鸨知道这件事情,那些来找她的男人也知道这件事情,她自己最清楚这件事情。

于是,对厌恶至极的人不断的哀求和乞求在她的童年时代就已经没有停止过。

这几乎是在她的精神上造成了一种重创,如果可以的话,焉姿真想这辈子再也不要想起童年时的回忆。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让她触景生情,她的生死久违的,再次被掌握在了一个她厌恶至极的男人手中。

可是,同时涌上来的不仅仅是愤怒,当有对于死亡的恐惧。那是焉姿最为严重的重创,她无法去欺骗自己。

最终,焉姿还是颤抖着选择了妥协,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焉姿发现自己的沉默,自己的颤抖,自己的惨叫并没有能为自己争取到时间张良生捏在骨头上的手已经越发的用力了。

这个男人,和藏银仙子是相识,但是此刻表现出来的这种残忍和冰冷,却要比她见过的人大部分人还要可怕。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的要求!”

焉姿感觉到这种钻心的剧痛无时无刻不是在折磨着自己,她已经无法继续坚持下去了,现在能做的,只有妥协。其他的在之后再说,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把解药拿出来交给我,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举动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张良生并不喜欢欺凌弱者,但是如果这个人伤害了自己的朋友和亲人,他不介意让这个人体会到什么叫做地狱。看着仙人艰难的从手中拿出了一个小药瓶,张良生一把拿到了手里,然后直接是喂到了藏银仙子的嘴巴里。

“要多久才能解开?”

“我,我也不知道……啊啊啊!!”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严刑逼供

葬经第二百五十五章严刑逼供张良生的面目狰狞,看着藏银仙子的脸色显得十分的阴沉。

都不用张良生去多说什么,只要看着他那可怕的目光,焉姿就知道他此刻是在想着什么。

咬咬嘴唇,焉姿强忍着剧痛,一滴冷汗顺着她光滑的面颊缓缓滑落。

焉姿颤抖的说道:“因为……这和她体内吸收的剧毒物质的量有关,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具体吸收了都,不过……你可以放心,只要吞服了那个药,彻底把毒素解除掉只是昨晚的事情。”

张良生的脸色冰冷,低声说道:“最好是这样,否则的话,时间过的越长,你只会死的越加凄惨。”

焉姿小脸一白,但是也不敢去抵抗张良生了,那愤恨的目光第一次渐渐发生了改变她仿佛是在哀求一样,盯着张良生,希望她可以放开自己。

事实也就是如此,这种体内的骨头被人死死捏住的感觉,别说是一个女人,就是一个糙汉估计也无法忍受。

张良生久久的注视着她,然后在她的体内种下了一丝冰属性能量这种做法对张良生来说是十分熟悉的。

焉姿对自己体内的变化感觉是最为清晰的,张良生一下子就把自己给推开了,那种钻心的剧痛似乎是减缓了一些,但是自己左侧的小腹却是传达了一阵阵冰凉到了骨子里的触感。

低头一看,在那里有冰蓝色的薄薄的冰层正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进行扩散,按照这个速度的话,估计要至少一个月下来,她整个人才会被彻底冻成冰雕。

可是,关键不在于这里,焉姿感觉这冰属性能量在自己的体内十分的霸道,根本无法被自己的灵气给吸收冲破,就一直是附在经脉和骨骼是,犹如是烙印一样。

“该死的……小子,你给我等着!!”

说罢,焉姿也是急忙匆匆的跑向了阚龙所在的位置,而这时张良生并没有去阻拦他张良生也有着他自己的顾虑。

此时此刻,他已经和藏银仙子在这里停留了太长的时间,这个冥巫鬼林之中处处是险境,说不定现在獠鬼窟的援军已经是来到了这里。

而张良生虽然有信心说击败这个焉姿,但要说让他瞬杀的话,恐怕除了使用葬经以外就没没有别的办法了。

否则估计至少要打是几十个回合以后才能压制住这个女人,可是到了那个时候,十有自己和藏银仙子就是要陷入险境之中了。

如果现在藏银仙子是清醒的状态的话,估计她肯定要请求自己把那个阚龙给救下来,所以某种意义上,或许藏银仙子这样陷入了沉睡也不是什么坏事。

目送着那个女人带着阚龙,化作一道光影迅速消失离开,张良生也是将藏银仙子抱起来,四处看了看,之后就朝着一处安全的山洞之中跑去。

冥巫鬼林四处都散布着危机,本来在同一个地点停留太长时间就不是什么聪明的选择,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藏银仙子,否则也不会停留这么久了。

可现在比起停留时间过长,张良生却是更加的担心藏银仙子的身体,现在抱在怀中的娇躯,可以感觉到她似乎已经开始在苏醒了。

虽然已是还没有开始恢复,但体

内的灵气已经是自动的运转起了周天,那气若游丝的周天让张良生放心,可是不等藏银仙子真的彻底醒过来,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特别是现在藏银仙子的身体似乎是有一处有些奇怪的她的双手在服下了解药以后,那颜色已经是开始渐渐恢复了下来,不再是枯瘦的紫红色,而是渐渐恢复了原先的白皙。

那种仿佛是寄生在皮标下的植物也是已经消失不见,可是,她现在的体温是高的发烫,令张良生多少有些不解。

“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一处树木茂密的地方,张良生也是总算好不容易发现了一处小小的山洞。

更准确的说,这个地方估计连山洞都算不上,或许更像一次泥石流之后,将一块埋在下面的巨大的岩石给冲刷掉了,之后自然而然留下来的一个深坑。

天空忽然传来一阵阵的轰鸣声,这轰鸣声似乎是被厚厚的云层给堵塞出了,声音闷闷的,但是依旧隆重。

震动着人的耳朵,并且让人听着会感觉心神发慌。特别是在这种漫无目的,又是充满了剧毒物质的地方开始下起雨,总是让人多少会感觉不安。

现在张良生也是顾不上自己,直接将藏银仙子放在那小小的山洞里,之后就快速解开了她的衣服。

张良生的神色一直很专注,眼神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猥亵之意看着藏银仙子那一脸痛苦的神色,张良生的心中浮现了一丝丝不妙的预感。

而当把这衣服都给解开的时候,张良生的瞳孔收缩,之后一种接近于恐慌的神情出现在了张良生的眸子里。

藏银仙子的双手已经是恢复了正常,可是她紫色的,潜伏于皮表之下的紫色剧毒物质并没有从藏银仙子的身上消失,而是像是转移一样,来到了她的小腹处。

在她本该光滑而平整的小腹上,此刻正布着一张紫色的蜘蛛网,那东西仿佛是个活物一样,仿佛正在藏银仙子的小腹处呼吸一样,缓缓的起伏着,并且还散发出淡淡的光泽。

看着这一幕,一种无与伦比的愤怒涌上了心头。张良生知道,自己被那个女人给耍了。

那东西估计根本就不是什么解药,而是用来增强剧毒物质的东西。

按照人体的结构分部,以从里到外的顺序,葬师体内的灵气会尽力守护主人的身体,可是这种力度的差距也是有些巨大的区别的。

比如在葬师的小腹处是有着灵气漩涡和大穴的,自然也就是更为重要。

而像双手双脚,还有四肢这种地方,尽管也一样是重要的躯体,可是因为没有大穴的芬分部,于是属于次要的保护区域。

可是现在的情况发生在眼前,张良生知道,现在这个问题就是藏银仙子身上的剧毒物质非但没有消失,居然还突破了藏银仙子身上最后一层的防御机制然后侵入到了丹田之处。

这个地方某种意义上既是葬师浑身上下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但同时也是最为脆弱的地方。

这个地方一旦是遭受到了影响的话,就真的是动一发而动全身的感觉,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现在,张良生知道为什么藏银仙子的体温一直

在不断的升高,知道她为什么一直没有苏醒过来。

也知道她体内的灵气为什么会一点点恢复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要好起来的征兆,而是藏银仙子即将要遭受巨大的危机时,机体自动意识到了危机之后本能般采取的行动。

张良生感觉自己第一次这样的慌乱,无数次,曾经无数次他自己陷入了生死危机之中的时候,张良生也从未这样慌乱过,因为,这一次完全就是因为他的失误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

“不行,绝对不能在这里待着,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张良生感觉脑海是一头乱麻,但是现在谁都可以慌张无神,只有他却不可以,现在只有藏银仙子和自己,如果自己也慌张了,藏银仙子倒是也就是真正的死路一条了。

错误也好,责任也好,这些都要等先把藏银仙子救回来以后,全听她的指示,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想办法把藏银仙子给救回来!

张良生向来是一个冷静的人,他为自己梳理好了主次关系之后,也是不再继续在这里停留,本来是想停下来观察一下藏银仙子恢复的情况。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张良生必须要采取完全不同的行动了。

张良生用尽了全力,让自己的灵气爆发达到了最强的程度,这是巨大的消耗,但却也是能尽可能让周围的危险动植物远离自己的最好的办法。

这些动植物最怕的就是强大的家伙,而以他现在释放的这种威压,在这个冥巫鬼林里基本上就不会再有动植物敢来招惹自己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的话,带着藏银仙子急速赶回云溪学坊也需要至少好几天的时间,那几天的时间里藏银仙子身上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而且,就算是带回了云溪学坊,他也不确定藏银仙子是否会有救。这个险他不能冒,必须要想个别的办法才行。

张良生不断的冲刺着,穿梭在着茂密而拥挤的林间,紫色的植株和粉末状的土壤,还有那冒着泡泡的沼泽地带。

在其中隐隐蠕动的奇怪的肢体,都是让张良生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烦躁他真是烦透了这个地方,如果不是为了修罗草,他才不会来这里。

而这时,想到修罗草以后,张良生忽然就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往往,人在过于焦急的就一个事情想象对策的时候,是很难想象到想要的结果的,可是当他开始散发思维去考虑别的事情,就会忽然想到正确答案。

因为在那之前,那种逼迫大脑去思考的记忆已经是深深停留在了脑海里。人会下意识的围绕起那个关键点去思考。

现在的张良生就是出于这种情况,他通过修罗草想到了关于可以解救藏银仙子的对策,那就是利用修罗草和其他一些药材来制作一种特殊的药剂。

这种药剂是五品药剂,而且需要的药材,根据张良生所知晓,它们都是生长在这冥巫鬼林之中的,只不过,那都是在最核心地带的东西。

而关于冥巫鬼林,最核心的地带,要进入那个地方是有一个明文规定的必须达到最低四葬天之后才能进入。

第二百五十六章 深入鬼林

葬经第二百五十六章深入鬼林就和进入冥巫山谷是一样的规则,三葬天以下的葬师是禁止进入了。可是,三葬天的葬师进入了冥巫山谷以后也依旧会遭受到危险。

那个所谓的冥巫鬼林的核心地带估计也是一样的感觉,甚至会更加危险也说不定,毕竟这一次的限制已经是达到了四葬天了。

张良生如果换做了平时的话,他绝不会做出这种冒失的举动,当年进入妖灵山是为了拼死一搏,而如今进入冥巫鬼林也是为了拼死一搏。

至于藏银仙子是否值得他去这么做,对于张良生来说根本就是不需要考虑的事情因为他知道,今天受伤的人换做是自己,藏银仙子只会为自己付出更多,绝不会更少。

因此像这样立场变换的时候,张良生也不会在拯救藏银仙子这件事情上有任何的余力,他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对于张良生来说,藏银仙子在心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

于是张良生改变了目的地他要前往冥巫鬼林的核心地带去摘取那些药材,然后试着挑战炼制一下那一个五品药剂,津河药剂。

这一个药剂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是用来食用的。当然,这个东西食物也不会有什么害处,但是也不会有效果就是了。

不可以服用的药剂算什么药剂?所有关于津河药剂不了解的葬师估计都会有这种疑问。

事实上的确也是如此,这个东西其实严格来说是不算药剂的,只是后来经过灵药师们的讨论,最终还是把这个“大家伙”给算进了药剂的行列。

因为虽然使用方式不同,但是从最根源的对葬师起作用的机理上来讲的话,这个东西也是和服用的药剂有着一脉相通之处的。

张良生并没有立刻前往去寻找药材,而是寻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先把藏银仙子给安顿好,又在她的周边设下了许多的防护措施,确保了万无一失以后,才是独自一个人离开去寻找药材了。

事实上,要把藏银仙子这样独自一人放在这个地方,张良生自己心里要说放心也实在是谈不上。

可是现在情况紧急,就在刚刚赶往这核心地带的短短的时间里,她的体温已经是烫到有些不可思议的地步了,张良生生怕出现什么问题,是给她喂下了几瓶药剂之后就立刻动身了。

张良生的内心焦急,他知道,这一次他的行动是不允许失败的。

冥巫鬼林的核心地带大致上和外界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如果要硬要说的话,就是粉红和赤红色的植株的数量似乎明显要比外界更多一些了。

这估计是因为土壤的问题,冥巫鬼林整个地带之所以都是淡紫色或者深紫色的植株,也都是因为土壤问题。这里的土壤本身就是带有毒性的,这是一切的根源,还有土壤中蕴涵的水资源。

剧毒滋养剧毒,生成更加可怕的剧毒,并且在凋谢以后再次回归土壤。这似乎是一个死循环,而随着积年累月的发展,这冥巫鬼林也似乎是自动找到了自己的平衡一样,形成了一个层层渐进的机制。

最接近冥巫山谷的外层地带的毒性也是最弱,这里是交界处,是和一般的土壤相接的地方。

而现在张良生所在的核心地带,则是剧毒最为旺盛的地方,这里的紫色毒雾已经是无法用淡淡弥漫,漂浮来形容了,几乎就已经是浓郁到了会对人的视野产生影响的地步。

张良生的身体自动的开始布置起了一层淡淡的冰

蓝色的屏障,冰属性的好处也就在这里,它可以完全杜绝这种来自外界的侵入。

别说是气体,就是任何一种形式的物质,只要冰属性能量足够霸道就都可以进行隔断。

这是冰属性特有的机制,和可以将一切都烧尽的火属性十分相似。而其他属性的属性虽然也都是各有各的好处,但在这阻断方面,却是不如冰火两种属性的。

因此张良生现在面带焦虑的行走在这充满了毒雾的地方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而是那些浓郁的毒雾是染上了张良生身上的一丝冰属性,开始变成了冰蓝色,颜色十分的诡异。

不过所谓的寻找药材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和在冥巫山谷寻找药材的感觉又不一样。

首先关于冥巫鬼林的资料还是过少了,再加上这里的剧毒植株都是有着一些伪装特性的,特别是像修罗草那种植株,就更是如此,要寻找起来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该死的……如果我没有在那里被那个女人给欺骗,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在寻找了一阵之后,张良生依旧是没有什么收获,反而是因为太过于心急,不小心让自己掉入了一次沼泽里,而那沼泽中居然有无数的触角开始将他缠绕了起来。

心头积攒了怒火的张良生直觉是把那里的沼泽给炸了个粉碎,之后里面又炸出来了一堆奇形怪状的植物。

只不过,在脱离了沼泽,没有了沼泽的庇护以后,这些长得像奇怪的水草一样的植物也都是彻底死去了,动也不动一下。

事实上,直到现在张良生感觉自己还是有些想不通那女人是怎么欺骗了自己的。他明明是因为感觉到了藏银仙子身上精元的恢复才相信了这个女人。

可是……如果剧毒植株没有从藏银仙子的体内被排除的话,这不也就意味着,那个女人是可以操控藏银仙子体内的植株的吗?

“不,无论怎么想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良生沉思着,然后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这个女人可以做到这种事情的话,换成了自己,肯定就在确保了自己的安全以后就会杀死藏银仙子。

但是那个女人没有,就说明事情另有蹊跷。可是估计这件事情的真相光凭张良生是无法查出来的了,毕竟当时事情就在他的面前发生他都没有感觉到什么意外。

所谓的中毒状态,对于葬师来说和一般人是不太一样的,反过来说,对一般人可以起效的毒药,大部分对于葬师来说是难以起到效果的。

因为葬师的体内经脉是处于被激活的状态,而在那经脉之内又流淌着灵气,像是一般的毒药可以完全被轻易的从体内排除。

那葬师是不是就应该免疫所有毒药了?

并不是,对于葬师来说毒药也是可以起作用的,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那毒药本身也拥有蕴涵着天地灵气的成分。

只要能满足这个条件的话,这个毒药就会对葬师起作用,之后就要看毒药的品级和被下药的葬师的修为的高低了。

而冥巫鬼林这个充满了剧毒植株的地带,这里的剧毒植株是否会吸收天地灵气那是根本就想都不用去想的事情。

甚至毒性之剧烈,就算是四葬天,甚至更高境界的葬师都是会采取一种回避的态度,毕竟谁都不想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这种恶心人的东西当然是要躲着走了。

可是,

藏银仙子的情况似乎多多少少就有些不一样,她可不是服下了毒药,而是因为葬术的特殊性质而不小心吸入了那剧毒物质之中的毒物……

“不对!并不是吸收了毒物,而是因为其中蕴含的种子!”

张良生一惊,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总算是感觉自己想到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个女人是我又骗自己的。

给自己的的确就是杀死她抛掷出的那种剧毒植株的解药,可是,估计早在那植株进入藏银仙子体内的瞬间,就已经在她的体内留下了种子。

之后,那种子则在小腹处不断的发芽生长,于是成年体死去,幼年体在找到适合生长的位置之前,自然也就不会被自己给发现。

那对于需要吸收天地灵气的植株来说,最适合生长的地方自然是不用说,当然就是那灵气漩涡处了。想到这里以后,张良生感觉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知道,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他就能断定藏银仙子一时半会儿应该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最多就是灵气会一直处于一个亏空的状态。

对于张良生来说,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了,必须要有足够的时间他才能去寻找那可以炼制津河药剂的药材。

可是,这个时间现在也不可以拖的太久,原因就是张良生并不知道现在寄生在藏银仙子体内的那植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只是单从理论上来说的话,随着时间变长,那种子也会渐渐吸收灵气成长,变成了成年体以后,估计就会彻底寄生在藏银仙子的体内了,到时候事情就会很麻烦。

现在张良生基本上可以确定藏银仙子体内的植株就是具有寄生属性的剧毒植株了,而按照那个焉姿恶毒的性格,估计这东西十有就是要侵蚀人的意识的植株。

那个女人想必是十分了解这植株的特性的,所以才是那么轻松的把解药交给了自己,而自己输就输在了对于植株特性的了解上。

如果自己能对于冥巫鬼林的剧毒植株更多一些了解,估计也就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了。

“该死的家伙……如果再让我碰到你,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张良生从来不打女人,也没有那个兴趣。但是,对于张良生来说,所谓的敌人就是敌人,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所以在张良生看来,那个焉姿不过就是一个恶的凝聚体罢了,张良生对于她不会有丝毫的怜悯,就凭今天她这恶毒的手段,他就不会再对她有任何留情。

但是,事情也没有糟糕到无法解救的地步,现在的情况是,如果张良生可以找到那三种药材,然后将津河药剂成功炼制出来的话,那么藏银仙子就绝对会有救。

她体内的那个东西,无论是回侵蚀神经的寄生植株还是其他的东西,都绝无法抵抗津河药剂的药力,最终藏银仙子是可以恢复过来的。

原因就是因为津河药剂的机制。这个东西一开始之所以没有被当成是药剂来看待,其实也和创造出了津河药剂药方的那个人的身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炼制津河药剂的人名叫“津河”,是一名毒药师。

毒药师和灵葬师,还有灵药师都是有着巨大的差别的。

他们或许是来自于一个根源,并且有着一脉相通之处,但是体系成熟以后要走的路线差距实在是太大,而众人对于这三个职业的态度也是十分的巨大。

第二百五十七章 毒药师

葬经第二百五十七章毒药师按照葬师界的金字塔食物链来说的话,毒药师是最底端,最受鄙视的一种职业,在这个意义上又和灵药师和灵葬师有着一百八十度的不同。因为前两种职业只是在受欢迎程度上有区别而已,可是毒药师是被众人所抗拒的,是恶的代表。

但是这个叫津河的毒药师有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一点是,他原来其实是一个颇有威名的灵药师,后来才是因为一些原因变成了一名毒药师。

到底是为了什么要从被众人爱戴的灵药师转变为毒药师,没有人知道,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津河从此成了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对于津河炼药的实力没有人会怀疑的,毕竟能具有威名的灵药师本身就没有几个,而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天之骄子一样的存在。

津河当时成为了毒药师以后,几乎就成为了一个隐姓埋名的存在,之后的几十年时间里,津河这个名字被人们渐渐淡忘,直到他死前的那一刻,他才是托自己的朋友,将一种名叫津河药剂的药方给公布了出去。

这个药方,津河没有选择交给自己的家族,而是选择公布于世,不做任何保留,在那之后津河就因病去世了。

说法有很多种,有人说津河是被家族怀恨在心给仇杀了,有人说是因为走火入魔死的,有人说是因为爱上了一个魔女。

结果被她挖了心脏吃掉了。反正这种谣言是怎么能吸引眼球就怎么传,无所谓真相的。

而那所谓的真相,直到今天为止也是没有人清楚,估计也就是帮助津河,不顾生命危险到处公布了药方的那个老朋友,才知道真相吧。

毕竟无论津河是个什么样的人,直到死前,他还有一个愿意拼上性命来帮着达成他的遗愿的朋友,说明津河这一辈子至少还不算很失败。

所谓的药方,对于灵药师来说几乎在某种意义上要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东西,毕竟这个东西一旦是暴露了出去,让别的灵药师给知道了,那么就不仅仅是自己,连别的灵药师也都可以炼制出相同的药剂了。

所谓的药方,严格来说只有一个框架,由于炼药术在积年累月的发展之下,许多基础药剂的框架早已形成,也都已经是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但是在细节的分配上每一个灵药师之间还是有着差距的。当然,这也只是低级别灵药师之间的差距。

灵药师的世界里的真正的现状是,在高等级灵药师之间,药方都是绝对保密的,而大部分高级的,珍贵的药剂的药方,都是没有所谓的框架的。

哪怕是同一种药剂,每一个灵药师之间的药方可能就有着天地之差,最后炼制出来的东西也许是一样的,但是那过程却是千奇百怪。

说的奇怪一些,只有能把药剂炼制出来,那就是一个好药方。这是炼药界一个通俗的真理。

甚至于张良生手里拿着的一些药方框架,还有一些高级药剂的药方,这些也都是来自于自己的师父。也就是说,张良生是在按照师父研究出来的办法来炼制药剂的。

所以如果是昂贵的药剂的话,那药方的价格有时候会高于药剂数十倍,因为有了药方就意味着以后可以

一直反复的炼制出这种药剂了。

更恶毒,心胸狭窄一些的,自己牢记了这药方以后,就把药方进行错误的修改,然后再次贩卖出去的灵药师也不是没有。

甚至为了害死自己的竞争对手,假装好心将药方赠送的事情也不什么新鲜事。

于是,关于这药方,所有的灵药师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要么通过拍卖会来购买,要么就委托灵药师公会,这是最为安全稳妥的做法。

毕竟谁都不想花高价买个会让自己走火入魔的东西回来。而且,便宜没好货的道理在炼药界算是深入人心了,主要是炼药这个事情实在是太消耗精力,谁也不舍得以那种虚无的方式失败。

药方明明珍贵到了这个地步,但是津河在死前非但没有想要拿这个东西来换取利益,居然还要直接公布于整个凡世。

他的意图没有人理解,但是,一个讽刺的事实是,在津河药剂的药方公布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几乎没有一个灵药师敢去按照这个药方来炼制。

所有高等级的灵药师都是在不断的研究,日复一日的研究,哪怕觉得没有任何问题,真的是看不出一丝破绽了,他们也迟迟没有动手去炼制。

因为,津河死前成为了一个毒药师以后,都遭受的了什么样的待遇,他们这些昔日和津河相识的人都是再清楚不过了,尽管在他们的印象里津河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想想那种残忍的压迫,他们还是会感到害怕。

毕竟,换个角度来想的话,如果是从一个灵药师变成了受人唾弃的毒药师,之后长时间自己一个人炼制药方,那么十有,他们十有会做出报复这个世界的举动。

人都要死了,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得了那圣人。

而这津河药剂在那之后之所以是得到了认证,是因为灵药师公会的公会长亲自动手开始按照药方炼制了起来。

而当他按照药方炼制结束以后,一种药剂成功的被炼制出来了。而人们看着这被炼制出来的“大家伙”,确定了药方是安全的,但是一种新的疑问提了出来。

这个玩意,真的算得上是药剂吗?

由于在津河药剂药方上只写下了客观理论,没有一句关于津河自身主观想法的介绍,所以人们的心中都是十分的疑惑。

一开始看到药方上说这不是用来吞服,而是用来涂抹的药剂的时候,他们心里就是充满了怀疑,而现在则更是如此了,这个白色的球体怎么可能是什么药剂?

于是,之后也没有人敢去以身试险来验证这个球体是否真的是具有功效的,之后的研究依旧是靠着灵药师公会的公会长自己来完成的,他以身试险,服下了剧毒物质。

按照津河的说法,这个津河药剂可以吸收世间任何一种剧毒,只要自己的修为足够,就能通过灵气来逼出体内的毒物。

而事实就是,津河说的话里没有一句谎言,而在五品药剂的名列之中,从此多了一种叫做津河药剂的药剂。

并且因为根据津河的遗愿,津河药剂的药方是完全公开的,所以几乎也是成为了每一个灵药师必学的五品药剂的药方知识。

而时间越是流逝,人们也就越感慨津河的天才。

他几乎就是另辟蹊径,选择了一种所有的灵药师都没有想到的办法来炼制出了一种可以解毒的药剂。

具有解毒功效的药剂自古以来并不是没有,但是基本上的机理都相似,那就是通过“药性相冲”的机制来进行解毒,

所谓的药性相冲,简单来说就是进行中和,一般这种解毒功效的药剂都会具有许多种主要剧毒物质的中和药性。

而炼制这种解毒功效的药剂的难道,就一直是在如何把这些具有中和性质的药材保持每个药材的药性的同时把它们给顺利的结合起来,并且激发出更加强大的药性。

但实际上,这种解毒功效的药剂虽然具有不小的作用,可是多多少少也有着碰运气的成分在内。

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剧毒物质何其多,怎么可能是小小的药剂里聚集的那几种中和药性可以全部解除的呢?

所以,直到在津河药剂出现之前,对于葬师来说,中毒依旧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事情,最终最可靠的办法,还是找到修为更高的葬师来帮助自己用灵气强行逼出毒物。

再说,那解毒功效的药剂,也不是说就一定能把其中蕴含的中和药性的药材全部顺利融合起来,这只是最为理想的情况。

而现实是大部分的灵药师做很难做得这一点,炼制到了最后,基本上也只能残留两三种的解毒功效。

于是,解毒药剂也是五花八门,人们在和具有剧毒性质的妖灵作战,或者前往像冥巫鬼林这种地方的时候,就会携带一大包的解毒药剂。

到时候谁都不知道哪一种会派上用场。可是津河药剂不一样,这个东西虽然在根源上也是用来解毒的,但是机制却是完全不同。

津河做到了所有炼制解毒功效药剂的灵药师做梦都想做到的事情用一个药剂,解除世界上任何一种的剧毒。

而且,这种做法相当的聪明,简单来说就是把葬师体内的毒物给通过那白色的球状泥给吸出来,修为低也不要紧,因为有津河药剂作为辅助,所以也一样可以成功解毒。

所以,随着津河药剂越来越得到葬师们的认可,津河的地位也是被重新摆正,由灵药师公会的公会长亲自给津河正名,将他列为了历史以来最为伟大的灵药师行列之中。

那几乎算是灵药师的最高荣誉了。但是其他的灵药师对于公会长的这种行为都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意见。

因为他们知道津河绝对配得上这种荣誉,谁让人家的确就是炼制出了万能解毒药呢。然后,尽管津河的老友也已经是逝世。

并且按照和津河的约定,把当年变成了毒药师的真正缘由没有我告诉任何人,可是世间还是再次开始出现了传闻。

只不过,和一开始津河成为了毒药师时的那种恶毒的传言不同,这一次是极尽美化的传言。之前也说了。

所谓的谣言,是无所谓真相的,只要人们爱听,可以吸引住人们的眼球,那么这就是谣言的意义所在。当津河得到了正名以后,人们想听关于他的正面的故事,于是谣言就开始扩散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津河的传说

葬经第二百五十八章津河的传说什么津河是为了拯救苍生,才毅然决然的投身成为了一名毒药师,并且忍辱负重数十年,才炼制出了这样一个绝世的药方。

津河有一个心爱的姑娘,因为那个姑娘中毒去世,这才是刺激了津河,让他化身修罗,可是他依旧一心向善,只为炼制出一枚万能解毒药剂,不再让这个世界上出现和自己一样的伤心人……

反正,怎么听着伟大就怎么编,那些散播谣言的人往往都是可以通过谣言来获得利益的人,他们自然会十分尽力尽力的满足人们的妄想了。

总之,直到现在,尽管有着关于津河和津河药剂的无数的谣言,但是真相到底是什么,恐怕依旧没有人敢下定论。

如果能把津河药剂给炼制出来的话,对于张良生来说,藏银仙子就能顺利的摆脱危险,毕竟凭她四葬天的实力,只要自己再加以辅佐的话,她肯定就能通过自己的能力把毒物给逼出来。

可是这三味药材似乎是在和他捉迷藏一样,张良生不断的搜寻着,期间也是一直躲避着一些过于恐怖而危险的动植物。

光是四葬天巅峰的妖灵他就已经是看到了两三只。可这些庞然大物或许是让这里的毒物给弄麻木了,虽然不知道它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但是可以感觉到它们的感知能力已经是变得十分麻木了。

这是最典型的中了神经性质的毒素的征兆,张良生身为一名灵药师,自然是明白这里正在不断喷吐着毒雾的那些植株是具有什么性质的。

那种可以麻痹神经的毒雾,不禁会麻痹一个人的意识,而且还会暂时的改变他的性格,如果吸食的量过大或者是吸食的时间过长,还会产生幻觉。

当然了,这些植株喷吐毒雾也有着它们自己的目的,一是为了自我保护,二是为了引诱猎物像那些几乎要比张良生大上十几倍的食人花,就会通过这种毒雾把这里的活物给引诱过来,然后张开那血盆大口,把猎物吃进嘴巴里。

但是,一直寻找不到药材的尴尬的僵持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当冥巫鬼林的毒雾的浓度达到了峰值的时候,张良生决定先回到藏银仙子的身边。

他自己倒是不要紧,但是张良生还是估计错了一些问题。

这个核心地带的毒雾,似乎是随着昼夜改变也会发生强度上的变化的,而洛天在离开藏银仙子之前,设下的那结界却未必能抵挡这最高浓度状态下的毒雾。

而在因为担心藏银仙子的状态而火速赶回了之前找到的那个小山洞附近的时候,张良生在这里碰上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正蹲伏在藏银仙子的身边,似乎是在观察着她,本来张良生就因为担心藏银仙子神经一直处于一个十分紧张的状态,忽然见到这样一个陌生人,张良生也是立刻愤怒的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而本来,张良生身上的灵气已经是运到了极限,而对方也是感知到了张良生身上散发的灵气而立刻做出了回应。

他的身上陡然间就开始爆发出了强烈的灵气,光靠感知就可以明白,这个人也是和藏银仙子一样的的葬师。

如果和这样的对手打起来的话,对于现在的张良生来说未必就无法打败,但是自己也必将要承受巨大的损伤。

这是考虑到了葬经的情况之下,毕竟,四葬天葬师本身拥有的实力就已经要高出张良生好几个阶

级了。

但是,几乎是在碰面的一瞬间,张良生也好对方也好,那也已经是完全进入战斗准备的姿态都是顿时愣住了。

张良生惊愕的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别人,而正是自己的师父葬公。

葬公此刻看上去也是颇为狼狈,身上青蓝色的长袍此刻已经是出现了好几处的破损,并且在脸上也是有着几道血痕。

葬公一头束起来的长发此刻似乎是被烧毁了一样少了一部分,显得有些怪异,而那灰头土脸的样子配上警惕的神色,也是让张良生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对于张良生来说,葬公应该是一个一直保持着游刃有余的人才对,但是现在这种狼狈的样子显然不适合葬公。

“师父?”

张良生急忙停下了脚步,看了看那布置在藏银仙子身边已经变得更加坚韧的结界防御,立刻也是明白了这是葬公做的。

而后者看到了来者居然是张良生,不禁也是一怔,旋即大大的松了口气,看着张良生同样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样子,露出了一丝苦笑。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在现在这个时候遇上的是你真是太好了。”

张良生慢慢的走向了葬公,也是摸摸脑袋,然后看了一眼还紧蹙着眉头陷入沉睡的藏银仙子。

尴尬一笑,道:“我也是,其实要是在这个时候遇上了一个四葬天的敌人,对我来说也很头疼……不过师父,您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啊?”

葬公看着张良生那真心好奇的样子,眉头一皱,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道:“藏银仙子没有和你说明吗?”

张良生露出了苦笑,道:“没有,因为当时的情况并没有留给我和藏银仙子可以游刃有余的交谈的时间。”

葬公是个聪明人,看着张良生那有些黯然的样子就知道这期间估计已经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他微微点头,没有继续多问,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一阵风吹过来,远处在那茂密的紫红色的丛林深处,正有一股发红的,更加浓郁的毒雾朝着他们这边吹过。

而这股毒雾仿佛就是活物一样,又像是恶魔的影子,一点点的逼近着,一种沉默的不安开始蔓延了起来。

葬公看着张良生说道:“张良生,详细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说,现在要先离开这个地方才行。”

张良生犹豫了一下,道:“我也知道回到云溪学坊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师父,现在藏银仙子藏银仙子的情况很糟糕,所以我觉得如果要赶回云溪学坊的话,时间上可能会来不及……”

葬公喟然一声长叹,看着那吹过来的发红的毒雾,喃喃道:“现在我们就是想离开都是已经没有机会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朝着这核心地带的最深处前进,这里还只是处于核心地带的外围,必须要进入最内层才能确保安全。”

说罢,葬公神色暗然的说道:“当然,这也只是当然的事情就是了。”

这对于张良生来说倒是一个十分意外的答案,他讶异的看着葬公,不禁说道:“想离开也已经无法离开了?这是什么意思啊师父?”

葬公拍了拍张良生的肩膀,道:“一会儿我自然会为你做说明,但是现在我们最好尽快动身。”

见老师这么说,张良生也是不再多问,点点头,之后

就去抱藏银仙子背起来,然后追随着着葬公的身影开始朝着那更深处跑了过去。

张良生虽然是在出发前往冥巫鬼林之前也调查了很多关于冥巫鬼林的资料,但是显然对于这个地方,葬公所掌握的情报也是更多的。

和葬公不同,张良生在这个地方,虽然也有心情焦虑的原因,但是由于对实际的地形不熟悉,也是横冲直撞的搜索方式,所以也没有能具体掌握这个核心地带的地形。

可是葬公似乎已经是对于这里十分熟悉了,带着张良生穿过一片片诡异的森林,最终是来到了一个山脚之下。

而在这个地方,毒雾也是已经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样,空气十分的干净,并且那些会遮挡住夜色的植被也是基本不存在,这里仿佛是天外之境一样,生长着碧绿的植株。

同时,这里也有着不少的葬师正栖息在这里,看到了葬公三人以后,他们都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师父,这里是哪里啊?这不是冥巫鬼林吗,怎么会有这么个地方?”

张良生背着藏银仙子跟着葬公走在后面,看着那四处散落的葬师,也是不禁好奇了起来。

他们的身上穿着各式各样的制服,也就说明这些人都是来自五花八门的流派的人。

而穿着云溪学坊学生制服的葬师倒是一个都没有,张良生估计这里属于云溪学坊的估计就只有他和葬公两个人了。

葬公边走边说道:“这里就是属于冥巫鬼林的最深处,同时也是最危险的一个地方。”

“这里,最危险?”张良生瞪圆了眼睛看着葬公,不禁一阵哑然。

“没错,现在虽然很平静,但是……你只要记住这里不是可以长期停留的地方,看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就好了。”

葬公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泛起了一阵异样的光彩,似乎是在害怕,又似是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找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选为休息地以后,张良生四处观察了一下,然后在想要布置下可以阻拦毒雾的冰属性结界的时候,葬公却是阻止了他。

“暂时没有必要这么做,这里是安全的,一会儿要离开的时候,我们离开就可以了。”

张良生看了一眼葬公,然后也是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你现在材料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吗?”

“还没有,还差最后一个核心材料没有收集到。”

葬公恍然,之后也是说道:“原来如此,最核心的材料没有收集到吗……不过这一次,这个事情可能要再拖一拖了,至少我们要先克服掉眼前的危机才行。”

周围的那些葬师们看上去似乎也是不比张良生和葬公的样子好到哪里去,基本上都是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

而也有着不少像藏银仙子一样因为重伤陷入了沉睡的家伙,这些基本都是被自己的伙伴给带到这里的估计。

张良生四处观望着,忽然想起了之前开始诡异扩散的那紫红色的浓郁毒雾,不禁问道:“师父,能不能就现在的情况和我说明一下?我有些搞不清事情的原委。”

葬公轻叹了一口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摸了一下藏银仙子的脉搏,沉默了半晌以后,才缓缓的说道:“这一次……我们算是赶上了一个很巧的时机。

第二百五十九章 危在旦夕

葬经第二百五十九章危在旦夕而藏银仙子能不能救回来,估计也就要看能不能把这个机会给抓住了。

如果抓不住……不仅仅是藏银仙子要性命不保,估计我们也是凶多吉少了。”

“有这么严重吗?可我现在觉得这里很安全,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张良生现在也是不禁感到疑惑,因为如果要说灵魂感知能力的话,他身为强魄体质,虽然葬公是四葬天的葬师,但是他不觉得自己的感知能力会比老师差上多少。

葬公低声说道:“张良生,你先把关于藏银仙子的情况和我说明一下,她现在似乎是被寄生植被给寄生了吧?我看看身上有没有可以帮她解毒的药剂。”

张良生一怔,之后也是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差点儿是把正事儿给忘掉了,现在最关键的并不是解开自己的疑惑,而是要保住藏银仙子的命。

之后,张良生也是把在冥巫鬼林偶遇了藏银仙子,还有那阚龙和焉姿两个獠鬼窟的人的事情给葬公快速的说了一遍。

其中也包含着他的主观猜测,希望多多少少可以帮到葬公分析藏银仙子身上的寄生植株。

在张良生看来,葬公的理论知识是十分的丰富的,至少他是在张良生认识的人里学识最为广博的一个人。

葬公静静的聆听着张良生的讲述,之后眼神也是渐渐肃然了起来,很明显情况就像张良生所想象的那样,是十分严峻的。

葬公轻轻掀开了藏银仙子小腹处的衣物,然后看着那仿佛蜘蛛网一样,在皮表之下围绕着丹田处扩散起来的植株,凝重的说道:“这个东西……十有是修罗草。”

张良生怔了一下,之后也是不禁倒吸了一口气,急忙跑到了藏银仙子的身边,看着她小腹上的那个散发着淡紫色光芒的植株,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喃喃道:“这个东西……居然是修罗草?”

葬公苦笑了一下,道:‘觉得不敢相信是吗?’

“我……好像没有在书籍上见到过修罗草是以这样的方式寄生在人体之中的,一般来说,不应该是侵蚀……”

葬公接过了张良生的话,不等他说完就说道:“侵蚀人的大脑,从而控制身体,然后占领身体形成自己的意识,是吗?”

张良生面色难看的点了点头,此刻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学识不足葬公是一个十分严谨的人,所以张良生知道,如果他没有把握的话,是绝对不会说的这么肯定的。

而如果藏银仙子体内的这个寄生植被真的是修罗草的话,事情估计是十分的麻烦了。

葬公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没有说话,而是乾坤戒一闪,从里面变出了许许多多装在了小玉瓶里的药剂,这些东西张良生一眼就能明白是那些造价颇为昂贵的解毒功效的药剂。

而葬公仔细的挑选着,显得十分的认真,之后,他挑选出一部分喂给藏银仙子,另一部分,他则是挑选出来,然后交给了张良生。

张良生的反应很快,他一直在看着葬公的动作,所以也是通过药品的分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需要我重新凝练吗?”

葬公点点头,说道:“可以做到吗?最好尽量保持所有药剂的功效……当然,我知道这很难,但是尽你所能吧,现在

这个情况下,如果要保住藏银仙子的命,就必须试一试了。”

张良生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中充满了坚决之色。哪怕葬公不说,他也知道这一次的炼药是不允许任何失败了,他一旦失败了,藏银仙子的生命就将受到威胁。

拿过了这些已经成型的药剂以后,张良生也是立刻拿出了自己的炼药容器开始盘膝而坐,体内渐渐催动起了灵气,集中精力忙碌了起来。

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并不是炼药,而是属于炼药术中颇为高级别的另一种技巧药剂重凝只要是一个灵药师的话,对于药剂重凝是不会特别陌生的,这对于高级别的灵药师来说是一种必备的技巧。

一般来说,这是四品灵药师才会开始学习的技巧,而一般要五品灵药师才会使用的非常的熟练。

这时张良生也是第一次感觉了庆幸,如果他没有在以前一直努力修炼炼药术,并且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努力学习起了药剂重凝的话,估计现在自己就什么都做不到,甚至要葬公来冒险动手做这个事情了。

而一个外行人要进行药剂重凝,难度有多巨大,张良生自是知晓。

甚至哪怕对于他这个三品的灵药师来说,药剂重凝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这个技巧严格来说其实不属于炼药术,因为它不需要走药剂的三个固定步骤,而是只有两个步骤,一个是保温溶解,另一个就是提温重凝。

这其中对于灵药师来说需要的素质只有一个强大的三魂七魄,换言之,这个药剂重凝的技巧,就几乎是对于灵药师灵魂的一种高强度的鞭挞。

几乎对于所有的灵药师来说,都不会选择在同一天把药剂重凝和炼制药剂两件事情做完,因为药剂重凝对于灵魂的消耗实在是太严重了。

在张良生做准备的阶段,葬公一边帮助藏银仙子吸收着已经吞服的解毒药剂,一边轻声说道:“事实上,良生,你才书籍上看到的关于修罗草的知识是正确的,只不过像这一次的情况是不可以和书籍上的理论划等号的,因为你遇到的是獠鬼窟的人。”

张良生怔了一下,之后也是默默点点头,道:“他们专门研究这种寄生剧毒植株,估计也是进行了特殊的培养吧?”

“简单来说就是如此,事实上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也没有人知道,不然的话如今应该已经有破解的办法了……

但是,獠鬼窟培养出的那种剧毒植株,基本上都可以看作是变异的植株,所以它们所具有的毒性会发生改变,但整体来说,要比冥巫鬼林自然生长的植株更加的恐怖。”

说罢,葬公看着那仿佛是活物一样在轻轻蠕动的藏银仙子腹部的修罗草,眼中出现了一丝怒火,道:“正常来说,修罗草是根本没有所谓的种子的,但是为了进一步摧毁人体,更彻底的,更加快速的支配葬师的躯体。

獠鬼窟培养出来的那种变异的修罗草,都是具有繁殖的功能的,这也是藏银仙子为什么服下了解药以后依旧无法恢复的原因。”

光是听葬公的说明,张良生就知道要把藏银仙子给救回来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了,他也感觉一阵阵的黯然。

张良生有些低沉的说道:“师父……就算这些解毒药剂全部给藏

银仙子吃下去,也无法彻底解除毒性吧?”

葬公缓缓的摇了摇头,叹息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种变异的修罗草估计是具有无限繁殖的功能的。

也就是说,我们也许有办法把现在寄生在藏银仙子体内的这个逐渐成熟的修罗草给毁掉,但是它还是会再次种下种子,然后直到藏银仙子死去之前,就一直无限反复这个过程。”

说罢,葬公见自己给藏银仙子喂下的解毒药剂已经是全部被吸收了,也是渐渐收回了自己的灵气,低声说道:“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利用解毒药剂的特性来延缓修罗草成熟的时间。

如果想要真正从藏银仙子体内把修罗草给排除出去,就需要抓住一会儿即将到来的那个机会……”

张良生手上的准备工作结束,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凝神开始聚集到了自己的工作之中。

葬公看他已经准备开始药剂重凝了,也是沉吟一声,之后就替他设下了一个隔绝外界声音的结界,然后到附近为他做起了护卫。

葬公虽然不是一个灵药师,但他显然很明白在进行药剂重凝的时候,对于灵药师来说最重要的是可以集中精力的环境。

“一定要把所有的药效都给保留下来……一定要做到。”

张良生喃喃着,仿佛是在鼓励自己一样,反复说了好多次以后,他进行了几次深呼吸。

之后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双眼之中满是坚韧和沉稳,双手开始缓缓提运气灵气,在玉制的容器之下伸出手掌,凝出了灵气虚火。

药剂重凝的两个部分,保温溶解和提温重凝最重要的就是对于虚火的控制,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技巧对于灵魂能量有着巨大消耗的原因。

按理来说,凭借一个三品灵药师的灵魂能量是根本不可能维持整个过程的,但是张良生并不是一般的灵药师,是强魄体质,所以他并不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一个步骤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溶解,而在溶解的时候,关键就是要保温。保温的目的是希望既能把药剂给顺利溶解下来,同时不让药剂的功能发生变质。

溶解并不是最终的目的,最终几种药剂溶解以后还是要综合在一起的,所以一旦温度无法控制好,药剂溶解后药力发生了变质,在重凝的时候就会失去自己原先的功效。

葬公显然对于炼药术也是具备着丰富的知识的,也不需要张良生去指责出什么,他就仔细的把在药力上最适合组合起来的药剂都给挑选了出来然后让张良生来进行重凝,这也充分考虑了药剂之中包含的药材的成分。

张良生首先投入了两瓶解毒药剂,这两瓶的药力也是最为柔和的,张良生尽管也是进行了无数次的药剂重凝的训练,可是融合解毒药剂毕竟还是第一次。

于是他也是采取了最为安全的办法,和炼药不一样,药剂重凝需要的是耐心而耐心也就意味着对于灵魂能量更加巨大的消耗。

灵魂能量虽然和灵气不同,但是在彻底亏空,甚至超负荷的状态下对于人体产生的伤害会更甚于灵气,这也是为什么越是高级别的葬师就越是重视灵魂能量的原因。

第二百六十章 成功

葬经第二百六十章成功事实上,张良生也经历过不少利用灵魂攻击来取胜的生死战,这也是因为灵魂能量实际上具有更加重要的作用。

在这一次的药剂重凝的过程中,张良生没有百分百成功的把握,那么就只能为了降低风险,把因为灵魂能量亏空而伤害自身的风险提高。

以此作为代价来换取成功重凝的机率。而灵魂能量一旦亏空甚至超负荷使用,那么就会对葬师自身的灵魂造成近乎不可修补的永久性的伤害。

葬师受伤最怕的就是留下内伤,而这种内伤终究都是有一些办法可以让其渐渐愈合的,可是灵魂这种东西,却是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可以修复的办法。

虽然不能断言在这地广无边的凡世不存在可以修复灵魂的天材地宝,但是那种东西对于现在的张良生来说只不过是“幻想”而已。

可是,虽然知道自己这种尽最大努力来确保药剂重凝的做法会伤害到自己的灵魂,但是洛天还是毅然决然的决定要这么做。

一定要把藏银仙子给救回来,师父之所以会陷入这种危机的境地,和他自己的失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张良生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所以绝对会负责到底。

而且,藏银仙子对于自己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存在,张良生的脑海里不存在放弃救治藏银仙子的选项,他会尽自己所能来做到这一点,不管他自己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当张良生把用灵气虚火来灼烧融化药剂的速度已经放缓到了最大限度的时候,那种细微的操控让张良生的眼眶一阵阵发胀。

并且大脑之中也是产生了一种混沌的感觉这是灵魂能量在以极快的速度大量消耗时会产生的感觉。

虽然已经是练习过许多次,但是时隔许久再次进行药剂重凝,这种可怕的消耗让张良生还是不禁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是按照现在的速度的话,张良生自己是真的没有底能不能坚持到最后药剂重凝的那一刻了。

死死咬住牙,张良生的眼中闪过了更加坚决的神色,他紧紧盯着那与玉制容器中药剂的溶解情况,尽可能控制着其中的温度。

他一直是保持一种均衡的温度来融化着药剂的,这种做法更加的困难,但是可以尽可能确保溶解药剂的药力。

一般来说,灵魂能量一般的灵药师都会选择另一种办法来回切换灵气虚火的温度来溶解药剂。

这种做法的好处是可以尽可能减少对于灵魂能量的消耗,但是反之却会增加让药剂药效变质的风险。

因为如果要进行着中切换的话,切换的时机将会变得十分的重要,一个走神或者不小心,可能就会直接让药剂变质。

在成型之前的药剂,都是通过了炼药的三个步骤的,而在这三个步骤之中,反复的溶解和提炼已经是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

最后才是能够成功凝形的。而要把这种凝形状态完全的恢复如初,某种意义上是要更加的艰难的。

但是,在张良生不懈的努力之下,那药剂也是开始渐渐的发生了溶解,棕褐色的药剂溶解的时候,一股清澈的浅棕色的药液也是盛在了玉制容器之中。

在彻底溶解了之后,张良生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喜色,立刻迅速将药液切换容器保存下来,然后

在玉制容器上装上了两瓶新的药剂。

刚刚对于张良生来说,算是一次热手,毕竟他不熟悉解毒药剂的药性理论知识和实践还是有着不小的差别的。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张良生刚刚也是用了最为保守的办法,而如今他已经明白了解毒药剂溶解的感觉,心里的信心增强了一些,开始加快了节奏。

根据他的感觉,张良生感觉这种解毒药剂液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容易变质,大致上和一般性质的药剂是一样的。

而考虑到第二步提温重凝,张良生觉得自己有必要选择性的进行速度,否则的话,到了最后三魂七魄不够用了,反而会前功尽弃。

第一选择是在保持所有药效的情况下降药剂重凝出来,第二选择是牺牲部分药力,然后保证药剂的重凝。

最差的选择才是为了保证所有的药力,然后重凝失败。张良生绝对要避免的是第三种情况。

随着溶解的药剂数量渐渐的增加,张良生的面色也是渐渐失去了血色,整体煞白了起来,嘴唇都是苍白一片,不自然的冷汗不断的从他的身上冒出来。

可是张良生现在依旧是高度保持着自己的注意力,双手之中幽幽燃烧的虚火一直没有出现任何波动,显得十分的稳定。

张良生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消耗巨大,但是另一面他也感觉的了一丝欣慰随着不断的溶解这解毒药剂。

他感觉自己的经验也是渐渐增长,可以在保持安全和稳妥的基础上加快自己的速度了,这样一来,也就能尽可能保证第二步的成功率了。

在这个聚集了不少葬师的冥巫鬼林的核心地带,此刻也是有着几个人已经发现了张良生在做什么。

那些人似乎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朝着这边走过来,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能接近张良生他们显然是已经发现了张良生是一名灵药师,所以是有事要拜托张良生。

但葬公就一直一边观察着张良生的样子,一边也是坚守在不远处帮助张良生维持一个尽可能安静的环境。

所以那些葬师朝着这边过来的时候,没有接近几步都是被葬公给说明了情况然后回绝了回去。

葬公本身的实力是四葬天,这些葬师的大部分也不过是三葬天,面对他的回绝虽然是有不满的样子,但是也不敢太过于表露在自己的脸上,只是能抱着遗憾回去了。

这些人显然也和葬公一样,知道这个核心地带之后会发现什么,所以都是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想要尽可能减少不必要的消耗。

而对于葬公来说,现在他担心的倒不是那些偶尔会过来想要和张良生进行交谈的那些葬师,而是张良生本身。

现在他当然也感觉得到张良生的气息正在渐渐的虚弱,而且速度十分的快,他知道张良生是一个三品的灵药师。

知道让他来进行药剂重凝,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了所以葬公的想法是,如果张良生陷入了危险,自己就会立刻去打断他。

虽然和张良生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他的性格葬公却是也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这个小子估计哪怕是会让自己遇到危险。

也不会轻易放弃药剂重凝。可是对于葬公来说,张良生能够进行药剂重凝本身就已经是一个

巨大的惊喜了,他只希望张良生能成功,其他的不敢奢求了。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张良生的成长是十分的惊人了。葬公也是在张良生离开了之后才听天盟的人说了张良生为了收集药剂的材料前往了冥巫山谷。

如今过了也不过是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但是张良生的修为显然又是提升了许多,虽然只是达到了三葬天巅峰,但是那种恐怖的威压和灵气的浑厚,根本就不是一个三葬天巅峰境界的葬师可以拥有的。

如果张良生不是天赋差,而是拥有正常天赋的葬师的话,他几乎就会是一个前途无量的葬师,对于这一点葬公是坚信不疑的。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想,葬公有时看着张良生眼中那种坚韧的神色,又偶尔觉得一切全是命中注定。性格决定命运,这对于葬师来说也是一个十分正确的话。

在还没有需要到达比拼天赋的地步,人们就开始自暴自弃,就开始放弃了努力,这样怎么可能会有进步呢?

另一方面,在葬公一直坚守着位置为张良生创造一个良好的炼药环境的时候,张良生已经是不知不觉之中进入到了药剂重凝的第二步。

所有的药剂已经全在融化完毕,但是这已经消耗了他接近三分之二的灵魂能量。

张良生心里也不得不说有些发慌,以前他也不是没有使用过三魂七魄,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灵魂能量接近亏空的状态。

但是超负荷使用灵魂能量,他却从来没有试过,对于没有尝试过的事情,人总会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这一点张良生也是一样的。

可是比起担心自己的灵魂受创,张良生现在更加担心的是怕自己哪怕是进入到了灵魂能量超负荷的状态也无法彻底把药剂成功重凝出来。

灵魂能量消耗相对来说较轻的第一个阶段都已经是消耗了这么多的灵魂能量,他实在是无法乐观的看待接下来的事情。

“没办法……只能拼死一搏了。”

张良生狠狠一咬牙,眼中闪过了一抹狠厉之色,之后也是尽最大限度的激发出了自己的灵魂能量,感觉上就是在挤海绵一样,压榨着自己已经剩余不多的灵魂能量。

但是,就在张良生准备运气灵气虚火然后开始提温重凝的时候,忽然,张良生感觉自己的脑海翁然发生了一声闷响。

之后,丹田处的灵气漩涡也是轰然震荡了一下,之后就感觉灵气顿时凭空减少了许多。

这种灵气凭空消失的感觉张良生还是第一次碰到,他都不禁是有些愕然了起来,但是还没有等反应过来,脑海之中那本应该已经被榨干了。

准备进入超负荷消耗状态的灵魂能量却是缓缓增加了起来亏空的灵魂能量开始以极快的速度自动恢复了起来。

感受着体内这种第一次发生的异样的变化,张良生是傻愣了好久,之后突兀想到了一件事情,眼中不仅闪过了一抹狂喜之色,之后也是立刻催动起了手掌之中的灵气虚火。

这一次,他把虚火是释放到了最大,没有做任何的控制第二个步骤,和第一个步骤形成鲜明的对比,就是要以最大限度的虚火来进行灼烧才行。

而张良生知道,他的灵魂能量之所以会如此顺利的恢复,十有是因为葬经带来的好处。

第二百六十一章 匮乏的能量

葬经第二百六十一章匮乏的能量“是啊,现在我体内每一种能量都因为葬经服从着能量平衡的机制,既然变得起来的时候是整体变得强大,那虚弱匮乏的时候肯定也有由所有的能量载体来负担这种损失……”

张良生静静的感受着那正在变得越来越多的灵魂能量,心里也是一喜。如果是以这个趋势恢复灵魂能量的话,肯定也就是能顺利的度过提温重凝的阶段了。

张良生的表情渐渐变得认真而肃穆,此刻也是不再有任何的保留,他手中的灵气虚火已经变得极为旺盛,那火焰仿佛是一条条吐出的火舌一样,疯狂的舞动着。

当蓝色色的虚火彻底将整个容器都是包裹住的时候,那装在容器中的已经溶解的药液也是开始一点点凝聚了起来。

和炼药不同,药剂的重凝是不需要药引的,虽然节省了资本,但是同时也是增加了风险。

如果说药剂重凝也是需要药引的话,那么基本上原理就和炼药一致,难度也自然就会减小很多,可是事实上,此刻只有额外加上任何一种物质,也会改变这些药剂里的药效。

也正因为担心这种破坏会导致变质,所以第一阶段才需要极为小心翼翼的保温溶解。

现在自己的灵魂能量也是已经是充足了起来。

张良生对于自己成功度过第二阶段也是有着十足的信心,至少,和刚刚想比,张良生觉得现在成功炼制药剂的可能性也已经是上升了不少。

这个发现也自然也是逃不过葬公的眼睛,他此刻惊愕的看着张良生刚刚那灵魂能量匮乏的张良生和现在的张良生仿佛就不是一个人一样。

手掌之中灵气虚火一下子就开始旺盛的燃烧起来,十分那气势凶悍而恐怖,至少葬公是完全没有发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灵魂能量不等同于灵气,由于关于的是一个人意志和精神层面上的能量,所以使用起来的消耗要比灵气小,但是恢复起来也要更加的缓慢。

一旦在灵魂层面消耗过度或者是受到了创伤,人就会很长一段时间一直萎靡不振,并且需要非常漫长的时间来让自己恢复。

刚刚张良生的消耗在葬公看来就已经是接近了极限了,所以葬公的注意力也是完全集中在了张良生的身上。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要张良生这小子想要无理强行进行炼制的话,自己就会阻止他拯救藏银仙子固然重要,但是葬公知道,哪怕藏银仙子醒着,她的想法也会和自己一样,把张良生的安慰放在第一位。

葬公早在更早的时候就认识了藏银仙子,甚至在她是实习期的时候,就是由自己来教导她的。

当时他就觉得,藏银仙子这个人,可能要比自己更加的适合老师这份职业。

也许在性格上她多多少少有着心急和过于直率的部分,但是,那种为了学生可以付出一切的态度和毅然决然的精神,和相比相比却是有过之而不及。

常说一个老师的性格虽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应该还是他的本事。这句话葬公认为是完全错误的,一个老师,如果像藏银仙子这样,完全尽心尽力的为学生着想的话,她的能力只会渐渐变得更加出色。

而事实也就如葬公所预想的那样,那些一开始仗着自己的天赋高,家世好,有实力的老师一个两个的要么离开,要么就已经是厌倦了老师这一份职业,然后开始变得十分的敷衍。

因为学生在他们看来,在他们这些能在云溪学坊这个被称为天才的摇篮的地方当老师的,天才中的天才们看来,大部分的学生简直就是废物和狗屎。

抱着这种心态的家伙,葬公这十几年的职业生涯里不知道已经是见过了多少个,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特征自视甚高,并且绝对不会和学生道歉。

在遇到了那些天赋妖孽的学生的时候,就会百般的讨好,因为他们的成长和能够取得的成绩,也关乎着自己的利益。

而他们之所以会这样无视那些大部平凡的学生,原因也十分的简单,一是因为这些学生到部分就是成功毕业了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更不要说比上自己了,所以根本就不需要这一层面的人脉。

二就是因为他们心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师德和责任感,他们并不以学生表示出来的求知欲来看待学生。

而是以他们的天赋和实力,学生的天赋和实力在他们的眼里出就像是拥有长大的可能性的摇钱树,所以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培养的,好让他们尽可能在毕业前为自己取得利益。

而且,这样的学生在毕业之后也必将有一番成就,掌握这些人脉对他们来说也许用不上,但是绝对不坏事。

综合这些个条件以后,云溪学坊的不少老师,说得更直白一对,五成的老师都是这种家伙。

可是,那些实力平凡的学生,并不是一个个都是复制出来的傀儡,他们都有着自己的意识,都有着自己的想法,都有着自己想要明白的事,有着完全不同的一个个问题。

时间长了,一次次被拒绝的多了,他们也会明白,是因为自己的平凡所以才会被如此无视。

云溪学坊纵然自暴自弃的学生是大部分,但是,葬公从来就不认为这是学生自己的问题,难道身为老师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责任吗?

如果学生每一次表达出来求知欲的时候,老师愿意不留余力的正视他们心中的渴望,帮助他们解决问题的话,真的会应该有这么多自暴自弃的学生吗?

有些老师因为学生的年纪小,所以就把学生的想法并不当一回事,可是在葬公看来事情恰恰相反。

被骂成猪头也丝毫不介意,只要能赚钱就可以不择手段的做出一切事情的,是他们自己,他们自己才是真正麻木而又空洞的那一刻。

大部分所谓平凡的学生,抛开学生这个身份,他们都是一个个还未长大的孩子,是还对这个世界的规则懵懵懂懂,还抱着好奇心的目光来看待这个世界的群体。

他们的性格才是最为纤细,他们的心才是最为柔软的。因为这时价值观还没有彻底形成,所以老师的每一个选择可能都会影响他们的价值观。

事实上,藏银仙子的出现仿佛就证明了这种观点。

藏银仙子不在乎那些妖孽的有天赋的学生,当然不是刻意无视这个群体,只是,这个站在云溪学坊金字塔顶端的群体,十个里有

九个是十分自傲,并且绝不愿意听从老师的话语的。

他们也不需要老师来指导自己,光是按照自己的修炼方式就可以让自己的实力得到提升。

所以,一般老师遇到了这种学生,简直就是去像是白给的馅饼一样,肯定是会捧在手心里供着的。

但是藏银仙子不这么做,她一视同仁,对于那些已经抛弃的孩子,或者根本就没有学习意愿的孩子,她尊重他们目前的想法。

藏银仙子虽然慈爱,但是想法却也十分清晰,她的慈爱和对学生的责任感不是盲目的,拥有极为准确的属于自己的一条条准则。

葬公并没有见过藏银仙子主动去讨好那些只要留在身边就可以为自己带来利益的妖孽学生留下来,一次都没有。

反倒是对于那些资质平平,一开始展现出了求知欲,但是因为懒惰或者贪玩,渐渐开始放下了修炼的学生。

藏银仙子不惜用掉自己生活上的时间,总是那么耐心的一次次去找他们,并且督促他们好好修炼。这种行为一次两次对于学生来说也许是十分麻烦的事情。

但是,人的心并不是麻木的,反而学生的心纤细而柔软,当老师一次次在他们不耐烦的时候展现出了耐心,当他们一点点长大,那领悟的一刻总是会到来。

只不过,这个道理他知道,藏银仙子知道,但是那些从未对于教育二字有过坚持的老师们却是不知道,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人。

也许像他们这样关注自己的利益的老师才是大部分,毕竟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是既然从事的是老师这样的职业。

那么葬公就觉得不能仅仅靠着这对自己来说只是一份职业的想法来做。当然,葬公也懒得和那些家伙去讨论这个问题十几年的时间里,葬公看透了太多的问题。

现在的他来说,他宁愿更花时间去和一个学生交流深谈,也不愿意和那些生活中的猪,精神上的寄生虫去交流。

已经懒透的东西,就是把他从里到外给清理干净,那还是烂透的东西,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而且因为烂过了一次,他早晚只要得到一点点契机,就会会更加腐烂,并且变本加厉。

曾经,葬公实际上也问过藏银仙子一个问题,她为什会对学生这样执着。他之所以会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他问自己的时候,这个问题没有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葬公虽然喜欢教育学生,但是他十分的坦诚,和藏银仙子告知了自己的这个疑惑的同时,也说出了属于自己的故事。

因为,当藏银仙子听到他,曾经严格教育自己的老师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时候,显得十分的惊讶。葬公现在还忘不了藏银仙子当时目瞪口呆的样子。

“葬公,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这就是藏银仙子的第一个回复。于是,葬公才颇为无奈的将自己的故事告诉了藏银仙子。

其实,葬公没有打算要对任何一个人说出自己的事情的,但是,藏银仙子不一样,她和所有人不一样,和自己也不一样,她是自己见过的,最适合把老师这一份职业当成天职的人。

第二百六十二章 杀人魔

葬经第二百六十二章杀人魔于是葬公告诉了藏银仙子,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自己并不喜欢学生,也并不是一个适合当老师的人。

因为,他当时还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霸。杀过的人不计其数,而且其中是包括平民的。如果要仔细问的话,他也记不起自己做过多少坏事了。但有一件事情他至今为止还清晰的记得。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该下地狱,你这个人渣一定会是第一个。”

在将一个一葬天女人的全家杀掉之后,她如此对着自己说过。

葬公记得,自己和那个女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个人恩怨,甚至是连见面都是没有过的。

那次几乎就是第一次的见面,葬公第一次遇到了那个女人,他的手下在外面屠杀着那些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平民。

而自己则是带着几个心腹一起杀进了内院之中,然后把这个女人的那个废物丈夫和还是幼童的孩子全部杀掉,最终她回来的时候,噗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眼前这种光景,或许是她平生第一次见到的,葬公看到了第一次有人会露出那种眼神。

看上去空洞,没有感情,但是却又很复杂,有情感的漩涡在其中缓缓的旋转着,那是葬公看不懂的感情,也是他不知道该如果去分析的感情。

又或者是因为葬公当时正处于比这个女人看见了全家被屠杀掉之后还要迷茫的境地,所以,他也好,这个刚刚失去了所有的女人也好,说不定他们看待这个世界的视角本身就有着不小的问题。

葬公之所以会来毫无前兆的屠杀掉这个女人的全家,是因为这是他接到了任务。只不过,这个任务对于葬公来说是第一次没有报酬的任务。

加入一个名叫“赤刃”的由凡人和葬师共同组成的山贼组织已经有坡长的一段时间了当时,葬公在无限的烧杀抢掠之中渐渐感觉到了厌恶。

不是对于做坏事的厌恶,而是对这种看似刺激,但实际上要比平民的生活更加无聊而绝望的生活的厌恶。

他本以为做一个山贼,会一直体会到一种“报复”的快感。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在过去那个关键事件发生过后,他就再也没有体会到过报复的快感。

甚至,或许是因为现在的他过于迷茫了,所以对于过去的自己是否真的感觉到了报复的快感,也是开始产生了怀疑。

毕竟那只是一种感觉,对于那种感觉,葬公只是采取了默默感受的态度,他并没有去做出什么特殊的事情试图牢记那种感觉。

可是,有些事情是做了之后就会被牢记的比如当时,他为了报复,亲手将那些曾经羞辱自己的家伙,全部折磨致死。

无论过程如何,终归这批人也都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所以,这些事情反而是现在为止也清晰的留在了他的心中。

总之,葬公因为这样,当时就是想尽快的摆脱这个组织,然后一个人过上流浪的生活,他对罪恶并没有排斥感。

所以他觉得自己以后依旧会通过做恶来生活,甚至这让他习惯而感到安心,甚至在当时的他看来的话,所谓的好人根本就都是一个个移动的钱包罢了。

但当时在那个组织之中,葬公和赤刃山庄的头领一个长得十分妖娆的女山贼保持着一种地下情人的关系。

葬公当时的实力已经

处于三葬天了,在赤刃山庄葬师群体中也是属于上乘。所以如果他要离开的话,对于组织来说也是一个重大的损失。

那个女山贼使尽了千方百计想要留下自己,但是,葬公的心意已决,所以并没有被她给说动。

于是,这个女人提出了一个提议,只要他帮助自己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她就会放他离开,再不做任何挽留。

实际上,仔细想想葬公要是真的想走的话,其实这些人也拦不住他,大不了就是死斗一样,但葬公也不觉得会输。

强行走人死斗估计会发生,但反被压制是不可能的事情。好歹也是地下情人,这个女人在初期也给自己提供了不少的安慰,于是,葬公也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而那个最为的任务,就是要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的全杀给屠杀掉,那个女人本身是不需要杀掉的,可如果她要自杀,也不必拦着她。

“她不会自杀的,绝对不会,所以,葬公,你千万不要杀了她啊……呵呵。”

葬公记得女山贼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十分的诡异,里面有着仇恨,还有着一丝丝快感。

两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应该被屠杀全家也不知道,葬公也不感兴趣,他只是为了解脱才去这么做的。

结果,这个女人真的就像是葬公所说的那样,在沉默了一阵子以后,她似乎已经猜到了葬公不会杀了自己。

默默的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之后就离开了那个横尸遍野的地方。她甚至连自己死去的孩子都没有再看一眼。

但是这样一个变脸快到让当时已经麻木的葬公都是内心感觉到不服的女人,却在离开前转身看向了葬公,并且留给了他一句话。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应该下地狱,那么第一个一定会是你。”

说完,她再也没有回头去看,而是那么默默离开了。葬公当时的心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才好,但是葬公清晰的记得,自己还是感到了一种无语了以的愤怒,如果不是事先有了约定的的话,他肯定会动手把这个女人给宰掉。

可是如果杀了她,按照女山贼的性格,肯定会赖掉这次的任务,然后再找那些烦人的借口来留下自己。

葬公对于事情的这种发展光是想想都觉得十分的厌烦,已经够了,他已经受够了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之所以女山贼只是在一开始给了葬公安慰,就是因为在一开始的时候,她在葬公的心中还是一个单纯的坏女人。

往后之后葬公发现那不过只是伪装,而加上自己的痴心妄想,那伪装看上去就更是像那么一回事了。

实际上,这个女人并不单纯,而且她的脑子就是一个空壳。在和葬公熟悉了以后,她渐渐开始展现出了自己的真实性格。

这个女人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的人生,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总之,她特别擅长去伪装。在之后葬公也看到了无数次她进行伪装的模样。

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女山贼的这种特性,所以没有人去拆穿她,反而会配合他。

这些人心里冷笑着,等着看笑话,而女山贼却对于伪装这一事情本身感觉不到罪恶感,被拆穿就暴露本性,显得是那么无所谓,一具具空洞而乏味的话语,简直让葬公恶心。

在离

开了赤刃山庄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一个偶然的机会,相遇了那个带人来寻找自己的,被自己杀了全家的女人的时候,葬公看着她微笑的样子,才仿佛是看清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葬公当时在整个凡世四处流浪,凭借他的实力,当时已经也是不会遇到什么太大的危险了,依旧是干着自己的老本行,但是他开始下意识的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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