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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开门》 一、染血的赠礼 “我有罪！我该死！饶了我吧！”王翔一下一下把头砸在键盘上，砸得砰砰作响。 “你这个无可救药的蠢货！”卓成提起他的衣领，眼里冒火，恨不得一拳打死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但终于一甩手，恨恨地把他甩在椅子上。 “老大，我也是为咱俩着想啊，十五星装备可以卖到几千块钱，我怎么会想到升到十四星时它会爆呢……” “别说了！”卓成恨恨地点上一支烟：“叫你别玩那个游戏，那是给有钱人玩的，让你去交房租，你居然拿去充卡，你叫我们以后住哪儿呀？” “我就是看那里面有钱人多才想去捞一笔吗？谁想到它会那节骨眼上爆呢……我明白了，一定是我升星前刚拉了屎没洗手，下次啊……” “还有下次？”卓成重重拍了他脑袋一下：“你再敢碰这个游戏，我手指都剁了你的。” “不敢不敢！”王翔头点像鸡啄米，但又哭丧着脸：“可这房租怎么办啊。”他涎着脸贴上卓成：“老大，要不这样吧，你去找找你叔叔，他不是千万富翁吗？这几百块钱房租还不是小意思？” 卓成冷哼一声：“你想找我叔叔那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简直就是菩萨身上割肉吃！你少作梦了。” “哎呀！”王翔倒在床上，呼天抢地哭叫起来：“我的天啊，可怜我帅比阿兰德伦，才高八道学富五车功夫盖世侠骨柔肠……难道从此要流落街头，餐风露宿，天理何在，公道人心何在啊……” 卓成瞟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朋友？他踩灭烟头，愤愤地起身开门。 “去哪啊？” “找钱啊！”卓成砰然关上了门。 星光中文历史学院今天人头涌涌，像个菜市场，临近毕业时校门口总是这么热闹，卓成穿过人流在布告栏看了看，想找找有什么零工或家教可做，最后还是无奈地苦叹一声。这时他身后响起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卓成！” 他回头看到一个青春靓丽女孩站在背后，一身淡黄的紧身鹅绒衫衬着玲珑有致的身材，清新的瓜子脸，一双善睬明眸如黑宝石般明亮，笑吟吟地盯着他。 “我说是谁？原来是我们的校花大人甘琳小姐。你不会也想来找零工吧？” “怎么？我就不能来找？”甘琳调皮眨眼。 “你男朋友那么有钱……” “闭嘴！”甘琳面上泛出愠色：“枉我还当你是好朋友，怎么你也那么俗，我看上他难道就非得因为他有钱？” “不是不是！”卓成笑笑：“我也只是说说事实，在我心里你一直是自食其力的女强人呢，好吧，你要找什么工作？家教？还是临时文职？我帮你找。” “去你的。”甘琳露出春花一般笑容：“算了，饶了你，我也就刚经过看你在这脖子伸老长像个鸭子似的，怎么？这么急着找工作？” “唉……都是没钱惹的祸。”卓成看看甘琳，不好意思地搓搓手：“甘琳同学，我有个不情之请！” “想借钱！”甘琳想都不想就说出来。 “你怎么知道？” “昨天校外网吧王翔哭嚎得地底耗子都听到了，说把你们交租的钱拿来玩游戏了……”甘琳笑弯了腰：“不是借钱，难道是借人啊？” “你要肯借人我肯定收。”卓成扬扬眉毛：“问题是把你借回去有啥用呢？” “你别瞧不起人，我呀，女人会的我都会，男人会我也会，不然本小姐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抢着要呢？”甘琳声音里有少少得意，她倒是有这个资格，从她入学到现在，追她的人可以从教学楼一直排到大门口。直到快毕业时，才有年少多金的富家公子终于打动她的芳心，倒也符合“郎财女貌”标准。 “可惜你是人家的人了，我也没兴趣夺人所好。”卓成耸耸肩。 “就是说你从来对我没兴趣。” “有一点，但咱们有自知之明。” “一点是多少？” “这么多吧。”卓成伸出小手指比了比。 “是吗？”甘琳作困惑状：“可我听王翔说某人深夜给我写情书，写了一封又一封，写完又全揉成团丢厕所里，就是不敢寄出去，那是谁啊？” “啊？”卓成脸红到脖子根，心里把王翔骂到祖宗十八代，他说对甘琳只有一点点兴趣当然是维护自尊的说法，用王翔的话来说，他随时可以为甘琳赴汤蹈火，可他就是色大胆小脸皮薄。 卓成深深吸了口气：“好吧，我承认我喜欢过你，但是单相思也证明不了什么，能与你做好朋友我已经是中彩票一样幸福了，你现在有好归属我由衷地为你高兴。” 甘琳眼中略露一丝伤感，认真地说：“朋友，我也觉得挺遗憾的，其实你挺好的……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毕业了，以后见面机会可能少了，我们永远是好朋友的，对吗？” “对，永远！”卓成伸出了手。 甘琳牢牢握住了他的手，这时她身后响起汽车喇叭声，一辆宝马停在她身后，车里英俊的男生叫道：“阿琳！” “去吧，你男朋友来接你了。”卓成松开她：“祝你们幸福。” 甘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了宝马，不久宝马车绝尘而去。卓成摊开手心，手里有甘琳刚才握手时放进的一叠钞票。 卓成陷入伤感之中，从甘琳欲言又止的语气和她的眼神，他看得出，甘琳对他曾有过好感，可是自己胆小，怕受伤，不敢去追，终于让她失之交臂，自己一生中，还错过了多少这样的机会呢。 “这就是生活，传说中的生活啊。”卓成拍拍手中的钞票。他觉得心情压抑，就漫无目的地逛起街来，街上人流涌涌，但他茫茫然觉得好像只有自己一人在行走似的，脑中不停地晃动着甘琳的影子。 突然，一个穿风衣戴礼帽的人提着手提箱从他旁边经过，重重地撞了他一下，他怒了：“喂，你怎么撞了人对不起都没一句？” 那人帽沿压得低低的，回头说了声对不起，这一瞬间，卓成看到他额角有一道刀疤，但他的脸几乎被帽沿和领子挡住了，只能看到一只漆黑的眼睛。 他道完歉要继续往前走，忽然看到前面两个穿西装的人迎面走来，他一转身，又看到后面有人走了过来，急忙一转，进了旁边小巷子。 卓成这时肚子饿了，也想穿过小巷子去对街的快餐店吃点东西。与他一前一后，黑衣人走得很快。卓成正在想着吃什么好时，突然四个穿西装的人前后把巷子堵住了，一阵风似地涌进来，目标明显是那个穿风衣的人，卓成一惊，莫非遇上黑社会打斗？ 更吃惊的一幕出现了，风衣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手枪，前面两个人应声倒地，胸口冒出血，是无声手枪。后面的人立刻也掏出无声手枪，啪啪！子弹掠过卓成身边，打中风衣人的腿。 “啊！”卓成急忙抱头蹲下，子弹火花在他头顶爆开，真想不到平日只在电影中看到的今天居然真的碰上了。风衣人一转身开枪，双方居然都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三声几乎听不到的枪响，两个西装人应声倒地，都是心脏中弹，那风衣人闷哼一声仰面翻倒。 巷子里安静下来，卓成惊魂未定地站起身看着五具尸体，突然那风衣人一下弹跳起来，卓成被他吓了一跳，他面部中弹，满脸开花，已辨不清面容，鼻梁处一个大洞可以从脑前看到脑后。 “过来！”他坐在地上，居然还能作声，向卓成招手。卓成犹豫着走上去，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盒子塞到他手中：“不要报警……把它交给……哭泣的狼群……”他还想说什么，但身体一倒，因伤势过重，就这样死去了，临死呻吟了一句：“芝麻开门。” “喂！”卓成吓坏了：“你说什么？” 当他俯下身时，忽然听到滴滴的声音，是风衣人手上的手提箱传来的，卓成好奇地打开，看到一个东西上面有个计时器在倒计时，这东西在电影中常见的，炸弹！如今已是倒数十秒。 “啊！”卓成一惊跳起，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疯狂地向巷子外跑去，一直跑出巷子，身后轰隆一声，整条巷子亮起一团白光，炸弹爆炸，城市震动。 周围的人大乱了，大人叫小孩哭，在烟尘中像惊弓之鸟一样四处奔逃，黑雾漫天，这炸弹居然将五十米以内完全移为平地，巷子不见了，两侧的楼不见了，尸体更是灰飞烟灭，只余下一个巨大的坑。 还好跑得快，卓成死里逃生，被巨大的气浪冲得跌倒在一个垃圾桶旁，看到四周乱成一团的景像，警车急剧地鸣叫着赶来现场，他真以为自己在作梦，紧张得手都捏得青筋暴突，过了一会，他感到掌心刺痛，是那盒子的棱角刺疼了手掌，他摊开手，看到那染血的盒子。 “天哪！这不是梦！”他喃喃自语。看到那警灯闪烁，回想刚才那炸得稀烂的风衣人面孔，他没来由一阵恐惧，拔腿逃离了这里。 二、摘不下的表 二、摘不下的表 “喂，听说了吗？今天城里发生大爆炸！” 消息传得极快，卓成刚回到学校，就听到同学们在议论，不少人还在赶往现场想看个究竟，人群中他看到王翔，他拉住他：“你去哪？” “发生了奇怪的爆炸啊，你没听到吗？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我不去，我还有事。”卓成经历了刚才的紧张，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思路整理一下。 “那我先去，回来说给你听。”王翔急不可待地走了。 王翔回到出租屋躺在床上，捂着胸口里那个黑盒子，刚才的情景一幕一幕像电影一样回放，他掏出盒子，仔细端详起来。 这个盒子的材料卓成从没见过，晶莹剔透，像钻石一样反射七彩光芒，像一块完整的黑宝石，他试着打开它，可是怎么扳也扳不动，他找来个螺丝刀撬了撬，还是一样，无比坚固。 “还是交给警方吧。”卓成意识到这是个极危险的东西，为了它五人丧命，一定很珍贵，留在身上弄不好惹祸上身。但他回想起风衣人说的不要报警，又有些犹豫，他天性好奇，自己险些丧命却连东西都没看到，实在不甘心。 可盒子又打不开，他回想事情经过的细节，想起风衣人临终说的“哭泣的狼群”和“芝麻开门”，不解其意，不由自主地念道：“哭泣的狼群，芝麻开门，什么意思啊？” 怪事发生了，他念芝麻开门时，那盒子动了一下，居然自动打开了。卓成瞪大了眼，这简直是魔术一样，他看到里面装着一块手表，或者说一块像表一样的东西。 拿在手上，那表很轻，表面很宽，戴在手上几乎占满整个手腕，是块电子表，上面跳动着标准的北京时间，正指向2010年4月15日11点31分21秒。最特别的是它的表带和表带搭扣，那表带像是真皮，可摸上去却像人的皮肤一样，搭扣像是从里面长出来的，像两个能咬合一起小钳子。 卓成试着把表带一扣，咔嚓一声，好像为自己手腕订做的一样，紧紧贴着皮肤扣住了，没有开扣的地方，都不知怎么解下来。 表面边有个小按钮，不知是不是调时间的，他好奇地按了一下，手表屏幕突然变了，变成一块出现许多古怪符号的光屏，不停地跳动，还发出轻微的滴滴声。 突然，卓成只觉手腕一疼，表面下居然伸出两根尖刺，刺破皮肤进入体内，他正想疼得大叫，屏幕又变了，上面出现一个人体结构图，从体形的轮廓和坐姿，卓成认出来那是自己。 那人体在不停地放大变小，旁边他不认识的古怪符号在飞速跳动，每次变动画面都要跳动，好像在显示身体内部各方面的数据，大脑，神经，眼球，耳膜……他的身体每一部份都在屏幕上被飞速解构然后显示出重重数据，一直持续了五分多钟，最后屏幕暗下来，又变成普通的时间。而这时，那刺疼感也消失了。 “这什么东西？”卓成想把它解下来，可是表带好像卡到肉里，怎么也扯不下，只疼得他满头大汗，扯表面的话，那下面的尖刺好像有倒钩似的，更是扯得手腕生疼，他努力了半天终于放弃了，这表好像长在他身上了。 “不行，我得去医院。”他可不想被这么一个古怪东西刺在肉里，不料刚有这个念头，只觉肉里的尖刺剧烈跳动一下，一种触电的感觉像从手表上直到大脑，他双眼一黑，晕倒在床上。 不知晕了多久，他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他起身开门，从锁孔里看到外面是房东太太，开门后房东太太说：“你在啊，还以为你出去了。” “刚才睡着了。” “喂，你们的房租要交了，都两个月了。” “好的。”卓成连忙递上钱，他真不想把这钱交上去，这是心上人给自己的，想多保留一会，看着它觉得心里温暖。 房东太太一边数钱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听说今天城里发生爆炸没有？” “听到了，我当时正在睡觉。”卓成不知自己为什么要隐瞒，但他本能地感觉让越少人知道自己与这事无关越安全。 “全城的警察都出动了，大件事呢！”房东太太数完钱在手上拍了拍：“没错。”又感叹：“哎，这什么年头啊？哪都不安全了，听说炸死了十几个人。” 房东太太走了，卓成靠在门上发呆，看看手上摘不下来的电子表，无数问题充满着脑海，凶杀，枪击，古怪的盒子，摘不下来的表……自己到底遇上什么事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得快把这表摘下来，天知道它对自己身体有什么影响。 正想着，忽然肩头被人一拍，他吓了一跳，扭头看到是王翔，他松了口气，拭下额头的汗珠。 “你怎么了？脸发白！还一头汗？做了贼了？”王翔打量他。 “没事，有点不舒服。” 王翔没在意：“听房东说你交钱了，你哪弄的钱……”话没完他看到他手腕的表：“哇！你发达了？还戴起这么漂亮的电子表来了？快给我看看。”边说边伸手去摘。 “看什么看？”卓成一甩手：“这人家送的，钱是同甘琳借的。” “不看就不看，一块破表有什么稀奇的。”王翔说完又搭上他的肩：“哎，我说甘琳对你还是有点感情的啊，要不怎么借钱给你？你要不要同她再续未了续啊？不过你这小子也不是老实人，我猜呀，这表是不是甘琳送你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卓成关上门走到桌边坐下：“对了，你去爆炸现场看到什么了？” “看个屁，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老子鞋都挤掉了都进不去，只听说事情闹挺大的，连国安局都有人来了，据说是炸弹爆炸，咱们这城里八成来了恐怖份子，要么就是黑社会的大头目……对了，快开电脑，网上一定有新闻了。” 卓成连忙打开电脑，网上果然公布了这场稀见的爆炸案，据现在警方透露，从现场检测到爆炸物是军用炸弹a216，绰号“虎鲨”，这种炸弹爆炸时中心温度极高，几乎可以将人体化为气体，金属都可以融化，还好作用范围不大，但也造成附近至少十五人丧生，由于尸体被爆炸解构，难以弄清具体人数。“虎鲨”是一些恐怖组织进行刺杀活动常用的武器，产地是美国，十二年前曾有一批“虎鲨”被军方人员私售给海外无名组织，流落到世界各地，所以炸弹的来源也很难判断。目前警方推测，可能是路经中国恐怖份子或拉美职业杀手携带此物，却意外引爆所致……案情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网上有诸多网友猜测，会不会是前来刺杀中国某政要人物，或是中国是不是有地下组织在暗中搞军火交易，或是会不会是中国军方研究机构的事故……众说纷纭。 卓成透过这些信息确认了一点，那就是风衣人和西装杀手彻底灰飞烟灭，警方也并不知晓此事的内情，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其他特殊原因，比如警方刻意隐瞒之类的，这世上没人知道这块表在自己手上。 想到这里他松了口气，只要自己不说，那暂时不会有什么祸事找上门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去摘这块表，免得反而惹祸上身。但它对自己有什么影响还是不清楚，他站起身来：“我得去下医院。” “怎么了？你真病了？” “你以为我撒谎？” 卓成来到医院不是摘表，而是作了一次全身检查，医生表示他一切正常，他更放了心，看来表对他没有不良反应。 刚从医院出来，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装表的那个盒子还在床上，坏了，那盒子太特别了，要是被王翔看到了会不会引起他的疑心啊？ 三、网上情敌 三、网上情敌 卓成急匆匆赶回家，进门看到王翔坐在电脑前，一边在打游戏，一边手上拿着那个盒子在一开一关，奇怪的是，它不再需要念芝麻开门了，就像普通的盒子一样可以随手开来开去。 看到他回来，王翔回过身：“这盒子真漂亮，哪来的？” “捡的。”卓成一边回答一边心想莫非它那个芝麻开门的功能是一次性的，看起来好像是的，真是个神秘的盒子。 “真漂亮呢。”王翔打量了几眼随手放在桌上：“今天你得到不少好东西啊，又是表又是盒子，这个盒子给我好不好，以后我要泡妞给人送礼时可以用来装东西。” “你想都别想。”卓成夺过盒子塞到柜子里锁上。 “你这人真是越来越小气了。”王翔气乎乎地转向电脑：“本来我还想告诉你点好消息，看来，是没必要了。” “什么好消息？”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么一个小气的人呢？”王翔得意洋洋。 “我小气是吧，好，我就小气到底，自从同你合租房子，水电费，伙食费，还有你的清洗费外加房租，两年整六个月你欠了多少了，我们来算算……” “行行行……我怕你了，你大方，你大方还不行吗？”王翔举手投降，他递出两份聘书：“拿去吧，咱俩都通过了。” “这真是好消息。”卓成接了过来，不久前两人都向环宇文化公司递交了简历应聘文案一职，现在公司人事部门表示通过考核，十天后可以上班了。卓成松口气：“总算可以结束无依无靠的日子了。” “是的，向待业青年生涯告别吧。”王翔把合同书往抽屉一塞，继续玩游戏。 “你记不记得我今天说过再玩游戏就剁了你的手！”卓成去抢他的鼠标，一想到他打游戏把房租钱都弄没了就火冒三丈。 “别别别……老大，你又不是我妈，再说了，现在工作也搞定了，不玩游戏这十多天怎么打发啊？”王翔抱着鼠标键盘一躲：“再说我也不是玩自己的号，这不在帮你练级吗？” “去，我又没多少兴趣。”话虽这么说，但卓成还是瞄向电脑，学业期间，电脑游戏是他们的主要消遣方式，而且他还是学院内小有名气的网游高手，虽然因为游戏差点弄得两人交不起房租，但还是对它恨不起来。可他一看电脑就皱起眉头：“怎么你不是帮我练级吗？怎么反而弄得掉经验了？” 王翔一边操作一边怒道：“也不知见什么鬼，今天作边境任务时，有个家伙老堵在那儿杀人，而且偏偏别人不杀，一见到你这个号就杀，这个‘老虎屁股’是不是从前你的仇家啊？” “好像不认识啊？”卓成打开游戏仇人列表，也没看到里面有个仇家叫“老虎屁股”的，他推开王翔，亲自操作，果然一到边境，那个老虎屁股又出现了，追着他杀，而且这个家伙一身装备极为了得，一转一百九十级全套顶级十五星绿装，兵器上神石圣石都镶满了，不过他的操作技巧很一般，不像是靠能力练上来的，这一套装备花的钱少说也好几万，看来肯定是个人民币玩家。 一过边境，又被他砍死了，好像专等着杀他一样，卓成不禁问他：“你干什么？老追着我来杀，我同你有仇吗？” 对方回话了：“没仇，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摸我女朋友的手。” “谁摸你女朋友的手？”卓成莫名其妙。 对方道：“我现实中的名字叫萧虎。” “是他！”卓成和王翔恍然大悟，萧虎正是甘琳那英俊多金的男朋友，老爸手下几家大公司，是这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富翁。他现就读于贵族学校，一年前来星光学院向甘琳发动了热烈追求，一连三个月，每日九百九十九朵的玫瑰的壮举曾轰动校园，所以他虽非本校学生但几乎都认得他，卓成他们虽没同他打过交道，但多次看到他来接甘琳放学，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的确是无数少女理想的梦中情人，也难怪甘琳会动心。 这下明白了，肯定是今天来接甘琳时看到她与卓成亲热地握手，惹动了他的醋火，卓成的帐号是这个区内有名气的玩家，就专门冲着他来砍来了。 卓成道：“你也太小心眼了，我同甘琳是朋友，握个手怎么啦？” “就因为你同她走得太近，老实说我真觉得甘琳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但你别心存幻想，她是我的女人，我不想再看到她同你在一起，今天算是小小地警告，如果有下次，可就不是在网上砍你了！” 这赤裸裸的威胁惹恼了卓成，真想不到看着一表人才的萧虎居然这么没风度。卓成一怒操纵游戏冲到边境：“这算是威胁吧，你以为我怕你吗？” “不怕吗？”对方挺刀冲了过来，两人开始pk。 卓成也是一转190级，但装备就差远了，pk靠的主要是装备，如果换成一年前卓成装备好的时候，十个萧虎也不是他的对手，但卓成父母都是靠退体金生活，家境不富裕，为了帮补学业，他一年前发现了在游戏中打装备挣钱的生财之道，一有好装备就卖掉了，校里校外不少人都做过他的生意，算是半职业玩家，不过毕竟要忙于学业，虚拟装备交易平台在中国又不成熟，所以也只能挣些小钱。他出名不是因为游戏排名，而是他在游戏中的生财之道和操作技巧。他在游戏中表现出罕见的天赋，是为数不多能熟练操作三千个快捷键的“快剑（键）手”，对技能书和职业间的优缺点了如指掌，还书写过操作攻略赚过稿费。 所以，这一对攻萧虎立马感觉不对头，比起先王翔操作时难对付得多，萧虎的职业是战士，高攻高防，最适合pk。而卓成是被称为鸡肋职业的弓手，按理说就算两人装备相同的情况下，弓手也决不会是战士的对手，一照面就要砍倒，可今天见了鬼了，弓手在周围幽灵般转来转去，就是砍不到，而且还时不时被他冷箭偷袭，虽然仗着高防血量消耗小，但这样下去弄不好被他磨死掉。 四、管理员帐号 四、管理员帐号 王翔盯着卓成在键盘的手指，虽然看过多次，但还是叹为观止，那十根手指简直像键盘上跳动的精灵。他几乎放弃鼠标操作，热键切换到方向移动全是光标跟随操作，跨度再大也依然落点准确，决不浪费半点时间。像按下ctrl+f12再切换到tab、home以及数字键，这么大覆盖面的操作他都不用低头看一眼，六键连换居然只花了半秒不到。 在游戏中方位转移也极具巧妙，超出三格跑位距离战士武器就打不到对方，而弓箭可以远程攻击，但对方马匹装备了得，速度快了近一倍，如果跑直线几下就追到了，可卓成右一拐左一拐，尽在兜圈子，看起来好像紧贴着对方，但始终保持在侧面位置，速度不如，但侧位就算只有一格攻击也是失效的，但在转弯时却可以射到对方，而对方刀落下时，自己已经又绕到另一侧去了。 反观萧虎就笨拙不堪，转身或跑位都是靠鼠标乱点一通，常常是转个身都要老半天，而在此时间正好让卓成给自己加状态，铁铠、狮子心、无敌、影子舞……团团光环冒出来，伤害减半、爆击、六秒内完全忽视对方攻击、60%机率物减……诸多技能加身更增胜数。 但亏在装备差太远了，对方一刀就要了自己的命，但自己每次进攻都只能削掉对方可怜的一百几十，对方可是血量几十万啊，这等于是要自己小心翼翼地磨上两三个小时，中途不能出半点差错，而且对方身上肯定有红包蓝包，这样下去打到天亮也不知能否结束战斗。 就这样磨了一个多小时，看得王翔都哈欠连连，那萧虎也真有耐心，一付不杀死对方不罢休的样子，终于，卓成在长时间操作后手上汗水太多，不小心滑了一下，被对方追上来，砍倒在地。 “呼……”看到卓成倒地，萧虎在电脑那边松了口气，抹下额头汗水：“好样的，你这家伙真不愧是快键手，名不虚传。可惜呀，你还是输了。” 王翔不禁抢过键盘打去一行字：“得意什么？你也就装备好，有个好老子给你买单罢了，有本事脱了装备pk。” 萧虎不受这一激，冷笑道：“不错，我就是有钱，就是有个好老子。这是经济社会，谁有钱谁说话，你有本事，怎么不挣钱弄些好装备呢？”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王翔还要大骂，但卓成已关了游戏：“算了，人穷要认打，这社会就是这样的。” 王翔咬牙切齿：“这个嚣张的东西，老子以后有了钱非要他给老子舔鞋底不可。” “有钱再说吧。”卓成虽没打过他，但自己在差距这么大的情况下支撑一个多小时，已算是超常发挥了，更重要的，这pk一通，他觉得心里轻松不少，不老惦记着那块神秘的表了。 两人正要关电脑睡觉，忽然qq跳动起来，一个陌生人发来一段广告：“免费刷金子，有意者q。” 这样的广告qq和网页上都是常见的，通常是骗子，假装教你如何偷入游戏主机盗取管理员帐号，就能无限的刷金子和装备了。其实你真要这样做反而会把你的密码帐号发到他的机器上去，他就从容盗尽你的装备和钱。 对于这样的广告卓成他们这些老玩家自然不会上当，从来是无视。王翔关掉qq叹息一声：“哎，你说要是真能偷进管理员帐号，无限地刷上一刷，那味道一定是挺爽的，可惜咱们学中文历史的，不是学计算机，不然一定要做回黑客。” “就算是学计算机的，就你那学习态度，一出手只怕就被人逮了。”卓成也关掉自己的qq上广告，不想再被那些骗子广告骚扰。王翔拍拍他的肩：“你啊，还是先担心自己吧，惹上这么个情敌，可不是件好事。”说完打个哈欠：“困了，睡吧。” 王翔自顾自睡觉去了，卓成坐在电脑前，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张照片，上面是一帮同学在某次野炊时的合影，上面他和甘琳在最中间，两人的头有意无意地靠在一起，而上面是王翔伸出双手举起胜利的手势，大家都笑得很开心。看着这照片，卓成也笑了，心里涌起丝丝伤感，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与心爱的女孩再见。他心里说不尽的后悔，为什么当初不鼓起勇气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呢，如今让她落到这个小心眼的男人手上，她会幸福吗？ 长叹一声，正想关机睡觉，qq上又弹出一个信息，却是萧虎发来的：“怎么？打不过就夹着尾巴溜了，什么高手？以后改叫缩头乌龟好了。” 这下真是佛都有火，赢了也就罢了，居然还变着法子来羞辱别人，不就是仗着有钱吗？卓成一怒下又要上线，可还是忍住了，装备悬殊太大了，上了不过是重蹈败局，可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这时qq那广告又弹出来：“想免费刷金子吗？点此链接******” 卓成心中抽动一下，盯着那行字，心里冒出个想法，这些广告自己从来都是无视，也没试过真伪，万一有真的呢？何况自己帐号是个空号，装备银子早就卖光了，被盗了也无所谓。再想想自己要上班了，以后也没多少时间把游戏当职业了。这一想他决定试一试，反正被这个萧虎欺负，以后也不想上游戏了，盗了就盗了。 他打开链接，果然看到刷金子的介绍方法，先弄一张充值卡进入充值界面，然后输入帐号进行充值，但充值途中退出，再换一个管理员帐号进行一系列欺骗操作…… 卓成还是比较小心，他虽然不是计算机专业，但长期与电脑打交道，还是了解一些黑客知识，知道如果对方想偷帐号和卡里的钱，应当是通过记录击键位来实现远程盗取，不过上面提供的管理员帐号倒是真的，这也不是秘密。现在游戏公司为了方便用户投诉，直接把管理员帐号设为工号，点击就可以进入留言。也有人试过用暴力破解器来解开管理员密码，但游戏公司高手如云，他们的密码岂是好破译的，除非顶级高手，一般是自取其辱，但顶级高手也不会对一个小小的虚拟货币游戏管理帐号有兴趣。 卓成打开了防火墙，设置到顶级，然后开始操作，不出所料，一开始击键立马显示“窥网警告信号”，对方在试图盗取密码。卓成苦笑：“真是骗子。”这是意料中的事情，哪有免费刷金子这样的好事。 他正要关掉对话框，突然怪事发生了，他猛地觉得手腕一阵刺疼，手腕上的电子表突然屏幕高亮起来，刺疼很快消失，他惊奇地发现顺着电子表与手腕相贴的地方，一道光发出，顺着自己血管神经一直延伸到握鼠标的手掌上，整个手掌好像里面的血液都亮了，但一闪就消失，接着电子表面时间消失，出现无数古怪的符号快速跳动，然后滴一声轻响，出现两行字符。 其中一行正是管理员帐号，下面显示password：****** 卓成惊呆了，这下面的字符难道是管理员密码，刚才刺疼和血液发亮又是怎么回事？他尝试着把那串字符打进电脑对话框，回车一按……滴！一个巨大的界面展示在卓成面前。 卓成差点一下翻倒到桌子底下：“天哪！我进去了！我进去了！” 五、魔王与剑客 五、魔王与剑客 卓成生活的城市叫明珠市，市中心屹立着本城最高的大厦，巨无霸大厦，他所玩的游戏《征伐》游戏公司总部就在这幢大楼中，此时技术部门管理员余小伟和陈涛正坐在电脑前直打哈欠，今天真是个平静的日子，除了一些玩家在线上叫骂，连在线投诉的都没几个，真是难得的清闲。 “哎！我说！”余小伟头枕在手臂上问陈涛：“最近有没有什么厉害的黑客来攻击过系统的？” 陈涛懒洋洋地回答：“只逮到几个菜鸟，咱们史总现在把稍微厉害点的程序员都挖来了，哪还有那么多黑客，就算有几个厉害的，他黑你这点游戏里的虚拟币干嘛？自找麻烦。” “平静的日子也是难熬啊！”余小伟头昂向天花板，正要闭眼打瞌睡。陈涛忽然看看他的电脑：“喂，好像有人登陆你的帐号啊。” “哦？”余小伟揉揉鼻子：“谁啊？” 陈涛敲敲键盘道：“还是一级授权呢，可能是外面的办事员吧，要不是咱们的头儿。” “头儿不是在睡觉吗？难道是史总亲自在登陆？可他干嘛用我的？自己的不行啊？”余小伟正在莫名其妙，陈涛猛然警惕起来：“不对，如果是外面的办事员怎么不先同咱们说一声……这难道……” 余小伟忽地一声坐直：“有人盗用我们的管理员帐号！”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两人噼哩啪啦敲动键盘：“没有申请，没有认证，坏了！真是黑客入侵啊！咱们的一级密码泄露了！” 哔，一个界面打开，上面无数代码飞快地跳动，对方正进入主系统在快速操作。余小伟大叫：“快，锁死它！” 但来不及了，对方只操作不到十秒就退出了，消失在茫茫大海一般的数据中，并归还了授权。两人目瞪口呆，这黑客是怎么了？得到一级授权难道就为了进来看一下吗？ “他干了些什么？”余小伟进入帐号翻看历史记录。 陈涛摊开手：“给一个帐号充值了五百锭金子，还配了一套十五星的弓手套装，没了，就干了这些。” 两人又怀疑起来，这真是黑客吗？余小伟拨个电话到楼上业务部：“喂，小赵啊，我问一下刚才有没有客户直接现金购买装备和金子的？” “有，干嘛？” “有没有购买五百锭金子和整套弓手装备的订单？” “这倒没有，只有一笔250锭金子和一千个升级宝石，另外一个是买多个当月大礼包的。怎么，出什么事了？” “哦，没事。”余小伟放下电话，紧张地对陈涛道：“大件事，我们的管理员密码一定是泄露了，我这儿查不到任何入网破解的痕迹。” “难道是咱们内部人员同咱们开玩笑吗？” “不会吧，私自给用户充金子可是要开除的，这真是怪事了……” 这时两人身后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一点也不怪。”两人回头看到背后不知几时站着一个中年人，他高大但又削瘦，一付精干的样子，眼镜后的眸子光芒闪动，锐利非常。 “史总！”两人头皮发炸，他们身后站的是公司总裁，风云于业界的大人物——史天龙！ 史天龙扫了两人的电脑一眼：“我们的公司保密措施是完善的，我想你们肯定是碰到了高明的黑客。” “可他的做法不太符合常理。” “也没什么不合常理的，比如他本人或者他某个朋友就是我们的玩家，今天一时兴起，破解了密码，随便刷点金子装备就退出了，并不一定是怀有什么破坏性的目的。” “那怎么可能呢？他如果从外界爆力破解，我们的防火墙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要不怎么说他高明呢，他的技术可能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史天龙在键盘上按了两下：“查到他给谁充金子没有？” “查到了，区：风云王者，帐号叫：不穿鞋的剑客。是个注册两年多的帐号了，很普通的玩家，史总，要不封掉他？他在非法刷金子。” “不！暂时别惊动他，留意这个帐号。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黑客，简直像传说中的千里眼一样，轻松拿到一级密码居然没在我们防火墙上留下半点痕迹，连我刚才都差点以为是我们内部的管理员正常登陆。不简单啊。这件事由我接手了，你俩当没发生，但别忘了把密码立刻更换掉。” “是！” 史天龙向外面走去，走到一半又转身问两人：“你们有没有看过一部王家卫导演的电影叫《东邪西毒》的？” “没有。” 史天龙道：“里面有句台词我印象很深刻：一个连鞋都没得穿的杀手，你们对他有信心吗？” 他说完径直走出了大门，余小伟和陈涛面面相觑，史天龙高深莫测的话，他们完全没明白。 史天龙其人，有必要作个介绍： 史天龙，巨无霸信息技术公司总裁，年仅四十六岁的中国首富，他一手打造并把持着中国在线人数最多的网络游戏《征伐》，风云于网游领域。他也是当今最受争议的名人，他率先在中国推出“免费游戏+收费道具”的全新模式，在内测时疯狂的新闻轰炸和业界的质疑中声中脱颖而出，从2d游戏时代开始就成为游戏业内的领军人物。那时正值3d游戏大潮的来临，像《魔兽世界》这样的大制作也如箭在弦，史天龙居然在这时巧妙地规避了与国外3d游戏抗衡的风险，《征伐》在一片“陈旧”和“生不逢时”的嘲弄声中以月赢利8500万美元的速度独占鳌头。 《征伐》业绩上的成功让史天龙被称为天才，但更多的人叫他“恶魔”，从最早的2d到3d到如今的99%拟真程度的虚拟幻境模式，对《征伐》来自各方的口诛笔伐从没停止，因为他的游戏成功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碰触了别人不敢或不愿碰触的底线，它涉嫌“赌博”、“暴力”、“血腥”、“色情”等等诸多不良元素，为了企业盈利完全放弃了社会责任，有人直指《征伐》整个游戏就是人类人性黑暗面的写真集。 游戏中所有的项目都是围绕富有的玩家制定，用“发工资”、“免费”、“丰富的内容”来吸引不愿花钱的玩家，其实所有道具都需要金钱来购买，有钱你能买到经验，装备，声望，一切的一切，简单地说，就是养一百个人陪一个有钱人玩，它彻底改变了网游的本质，钱是里面唯一的通行证，人与人的互动变成了机器与金钱的互动，它用尽办法挑起玩家的争斗，这个游戏产品本身没有任何独特和优秀之处，可它通过一个虚拟的“壳”给有钱人一种精神层面的享受，让他们充分体会来一个秒一个，来一群秒一群，居高临下所向无敌的快感，从而不知不觉从他们口袋里掏走大笔的血汗钱。 然而，在争议和骂声中，《征伐》非但没有下滑，反而像一个虚拟怪物一样越来越庞大，无数人像吸毒一样，一边骂着垃圾垃圾，一边每天像上班一样打开游戏，而大量的低端用户迅速被榨干，每个玩家都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在游戏中，它就像一个黑暗空间，用迷离的外表吸引你进入，当你被敲骨吸髓之后，才发现除了怒气，什么也没留下。 所以，史天龙被人称为“主宰黑暗空间的魔王”！或简称：黑暗主宰。 六、求师 六、求师 卓成还在电脑前傻傻地发愣，他看着自己帐号中五百锭金子和游戏人物一身光芒闪闪的顶级装备，一次次地刷新，重启登陆，终于相信自己不是作梦。自己的确是进入了管理员帐号，只按下几个键码就让自己拥有了其他玩家要花费上万元才能拥有虚拟财富。 看看自己手腕上摘不下来的表，他意识到，这是个神奇的解码器，直接与自己的大脑意识相连，当自己想要解开某个密码，只需与相关设备进行简单的接触，它就达成自己的愿望。他想起一部科幻小说，里面讲一个孩子的大脑拥有与机器互动的能力，能让机器按自己意愿来工作。虽然自己这个手表没那么强大，但这么神奇的解密方式，已是够恐怖的了。 正在思索时，电脑上传来一声大吼，因为他登陆游戏，又出现在边境上，那个萧虎居然还没下线，一看到他就大喊：“好样的，还敢来！”举起刀冲过来。 卓成轻蔑地横了他一眼，这个笨蛋，难道还没看出来自己装备已经完全不同了吗？一刀下来，萧虎看到卓成没有应声倒地，卓成冷冷道：“同样装备，你不是我的对手。” 轰隆巨响，一记“龙翔”，弓手最强的技能，飞箭挟着一条金龙直射萧虎，一声怪啸，萧虎被炸得四分五裂。电脑前的萧虎惊叫一声，他以为见了鬼，就算卓成现在掏钱去买装备，也没理由这么快啊，这才十来分钟呢，怎么他就一下子冲顶了！ 他气急败坏地在复活点发来消息：“你作弊！你作弊！” 但卓成已懒得理他，他飞速关了游戏下线，然后马上开启了自己的qq，他要证明一下，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对的。 “开启我的qq密码。”卓成心中默念，不消片刻，握鼠标的手开始发亮，这次比刚才时间还要短，一秒不到，手表上显示了号码和密码。卓成心里抽动了一下，他又开启了王翔的qq，同样，不到一秒密码破译，卓成进入王翔的qq，里面几个女孩子头相在跳动着：hi，这么晚还上线，是不是想我了？ 卓成看到上面几乎全是女孩子，笑了笑，关掉了。他又随机在网上找了几个qq号码，都是极快地解开了密码，每次手表显示之前，手掌都会发亮。卓成想了想，又打一个qq，这次在手掌开始发亮时，他快速地松开了鼠标，哔！手表发出一声轻微的鸣叫，上面出现一个卡在中间的进度条。 “要接触？”卓成明白了，一定要与同密码相关的机器在接触，可也不对呀，手与鼠标不是还隔着一层壳吗？再说鼠标里面有什么东西能渗透到数据层呢？他正在想不明白，忽然看到自己桌上有个装饰品，是个用磁力催动的，不停摆动的小球。看到它一摆一摆，他眼前一亮：“是电流。” 他把手靠近鼠标，但没有接触，手掌离鼠标还距离几毫米，吡，手表又响了，那进度条一下走到底，密码再次解开。 “上帝啊！”卓成激动得差点晕倒，太神奇了，这个手表显然具备一种可以通过空气传播电流脉冲的超导装置，只需要距离够近，立即能在导体内形成有规律的电流，从而控制整台机器，而只要与该机器有任何信息上的接触，不管是有线还是无线，都将被它掌控。如此说来，比起那个科幻小说里能与机器交流的小孩，这功能还要强大，因为那小孩还要与机器接触才能达到目的。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卓成一连说了八个不可思议，他反复地在电脑上试验，发现在十公分的距离内，手表都可以起作用。他还发现每次解密时，进度条下方都会出现两个字母：kk。 “kk？难道是这个解密器的名字？”卓成不知道猜得对不对，但总不能把这个神奇的解码器叫手表吧，就叫它kk了。 接下来大量的问题涌入脑海，它是哪儿来的，这么先进的东西实在不像是地球现有的科技水平能创造的？它属于谁？外星人？史前人类？还是某个神秘的隐形组织？那人提到的“哭泣的狼群”到底是什么？是它真正的主人吗？ 他更担心的是，这样的东西能身体真的没什么影响吗？他想起一部日本漫画，讲叙一个威力强大的“寄生兽”把人类的身体当成宿主，成为宿主的人类得到了超人的力量，但后来宿主却反被寄生兽吞噬。想到这里，卓成不寒而粟，不行，这东西实在太古怪了，明天还是到医院把它摘下来，可不要贪图它的能力而送了小命。 正在想着，睡得像死狗一样的王翔打个翻身，迷迷糊糊看到卓成还坐在那儿，叫道：“喂，睡了，老开着灯影响我睡觉，当心我梦游啊。” 卓成坐到床上，关了灯后他眼睛还在黑暗中睁得大大的，真的摘了它吗？摘了它以后又会有什么后果？自己会不会与这么神奇的能力失之交臂，万一它无害呢？万一它摘了以后反而失去了能力呢…… 他想着想着，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卓成没有去医院，他来到学校，径直向教学办公楼走去，向门口一位老师问：“您好，我想找司马傅教授，他在吗？” “在，二楼左边第一个房间就是。” 司马傅，数学家，数论与密码学专业博士，国家信息安全实验室以及国家系统科学学院密码技术部主任，早在上世纪90年代时，他就将数论知识运用到密码学当中，特别在hash函数研究中有突出理论，曾在国际密码大会上做出重要报告。 现在，他正在研究关于中国密码历史理论研究，所以到访中文历史学院，与该方面的学者专家作相关交流，机缘巧合，这才让卓成有接触他的机会，卓成曾在他的学术课上听过他的演讲，印象深刻，这才来找他，他希望能从这位密码学专家口中得到一些这个神秘“kk”的相关资料，但是，这个远远超出人类科技水平的kk，能在这个教授这儿得到解答其奥秘的线索吗？ 忧心忡忡的卓成敲响了司马傅的大门。 “进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门推开，卓成首先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脑袋，老教授俯在一本厚厚的书上，卓成刚要打招呼，他立即伸出一指手指：“嘘……别吓到我的数字。” 卓成知道专家们多多少少有些怪癖，比如司马傅一样，他就认为数字是有生命的，与它们交流可以依赖传说中的第六感，他眼睛几乎贴到书本上，鼻尖像嗅那上面的味道，右手不停地在纸上记录什么，卓成一直呆立在那儿几分钟后，他才长长松口气：“太有意思了，只凭几个表格就能看出沃尼希密码的发音规则，看来贝内克图书馆不久要发我五万欧元奖金。” 他得意洋洋地抬起满是皱纹的面孔：“年青人，如果你没有什么重要事的话最好别耽误我的时间。” “我……”卓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司马傅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他到嘴边的问题又吞了回去。 司马傅更不耐烦了：“没事请出去，我很忙。” “不，我是有急事找您的。”卓成正在不知如何开口，忽然发现了他看的书正是沃尼希手稿，这部被世人称之迷中迷的神奇之书。 “我正是想同你谈谈沃尼希手稿。”卓成投其所好，他走近桌边：“另外还有一些小问题想请教您。” “是吗？你也研究沃尼希手稿？”司马傅问：“那你有何见解。” 卓成谈这个话题只是找个借口，虽然他听说过沃尼希手稿，但他也知道这是一本近百年来世界无数密码专家都无法破译的神奇之书，以奇特的文字写成，书中还配有关于天体、幻想植物和裸女等奇怪图画。一直以来，人们以为能解读其中奥义，哲学教授纽堡德、律师芬利、历史学教授布鲁堡、语文学家斯特科、医生莱维托夫、曾在美国秘密情报局工作的密码破译家弗里德曼，以及数不胜数的其他人都宣称有了答案，但令人惊奇的是，没有人能真正解开书稿中的谜。 显然这位密码专家也是该书忠实的粉丝，卓成正在想如何绕着弯子瞎编些见解好把问题引到自己的谈话中来时，忽然他的手一震，手掌又开始发亮，他急忙把手放到书桌下，还好司马傅眼睛还是盯着书本没留意他。 卓成看到kk上面开始出现奇特的表格，每个表格中出现一些沃尼希手稿中的字母，随后不停地变化着。卓成意识到，kk又在开始解密了，怎么它不光是针对机器吗？连纸质稿件也起作用？ “喂！年青人，我还在等你的回答呢。”司马傅问道。 卓成一只眼瞟着kk，一边照着上面的答案道：“我是有个想法想同你探讨一下看对不对。您看……”他用笔在纸下划出39行39列表格，每三行中分别写上首段、中段和尾段，然后他将从沃尼希书稿中抽出的字母填进去。 卓成道：“这期间你可以仔细地考虑行和列之间的关系。接下来，我将纸划分为3个单元，每一行占一个单元。如果你在这样的表格内填入自己的字母，你就会在单元中看到每一个首段、中段和末段：将他们合起来你就得到了自己的第一个沃尼希单词，你将它从书稿中转化了出来。然后再把它们移到你的表格中新的一行里，并写下已经转化出的单词。反复如此，你会渐渐发现你的单词量开始成倍地增加，然后你再将它们写到一个新的表格中。几小时后，你就会作出一个看起来很完美的沃尼希手稿般的页面。” 司马傅看着卓成的手绘表格，慢慢露出吃惊的表情，其实这样的算法曾被英国的电脑科学家鲁格使用过，但远没有卓成所画的这么完善，卓成的算法，就算仅仅只是针对几句话的标题，也能破译出丰富的信息量。 “啊！你简直是个天才！”司马傅激动了，他绕过桌子抱住卓成的肩：“告诉我，你怎么想到的？” 卓成急忙把还在发光的手背到身后：“我只是有些兴趣，无意中想到的。” “哦，这太不可思议了，你让沃尼希密码的研究推进了显著的一大步，这个结果对我非常有启发。年青人，你是密码学系的研究生吗？” “不是，我是历史系的，只是对这些东西有兴趣。”卓成现在骑虎难下，他偷看手腕，kk还在紧张地计算着，表面字母在不停地变动，恐怕不要多久，沃尼希密码将被完全解开，卓成急忙把手扬到离桌面远一点的地方，哔一声，计算停止了，卓成不知道，密码学会正悬赏五万欧元征求破译者，刚才他差点就成功了。当然就算成功卓成也不会干的，这可是轰动密码界的大事，到时万一人家真问起他怎么算出来的，他只能哑口无言，弄不好反而要暴露了kk的存在。 事到如今，他只好遮掩：“这只是我偶然想到的一个简单算法，我也是好奇来问问这样管不管用。” 司马傅表情怪异：“难道说真的是旁观者清吗？我几十年的经验居然比不上你灵机一动？” “我这只是偶然，但最终的破解还是有赖专家的研究。” “坐吧年青人。”司马傅拉着卓成在沙发上坐下：“年青人，你很有天份，而且你对此又有兴趣，我认为你可以在这个领域取得非凡的成就，像今天例子科学界是常见的，一个灵感就导致一个发明的诞生，如果我解开沃尼希，我会在上面列上你的名字，表明你对我启发作用，如果能领到奖金，我也会付给你，表彰你的贡献。” “过奖了，我的灵感能为您所用我已感觉不胜荣幸。”卓成生怕他纠缠在沃尼希问题上会没完没了，到时多说几句自己肯定要露出对密码学一无所知的破绽，急忙转移话题：“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 “说吧，我乐意同你这样有灵性的年青人讨论，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卓成。”卓成问道：“我想问，您觉得在理论上……我声明，是理论上，有没有某种机器，与人的大脑意识相连，能通过电流脉冲来破解任何电子密码？”他想到刚开沃尼希手稿的解密过程又道：“甚至可以解开非电子密码，比如纸质上的符号密码？” 司马傅像天外来客一样看着卓成：“这是你从科幻小说中得来的构思吗？” 卓成道：“就算是吧，我就是想问下，这样的机器有可能存在或随着科技的发展出现吗？” “我想你说的是万能破译器。”司马傅站起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书：“这种东西在理论上的确是不可能存在的，密码是个涵盖范围很广的词汇，任何解码器都只能对该范围类的密码起作用。但不管什么密码，都有两个共同之处，一就是，它们都是隐藏真实内容的符号序列。二就是，它们都是人想出来的。” 司马傅把一张布满奇特符号的纸张从书中抽出来递给卓成：“这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世界密码学会提出来的一种非常有趣的万能解码方式，他们管它叫‘空壳’。” “空壳？”卓成心中一动，他立马想到这两个字的首字母正是kk。 “举个例子，你破解一个银行帐号和破译一份密码电文完全是两回事，第一个就像是撬锁，属于电脑黑客的工作范畴；第二个则像是翻译，属于符号语言学家或数学家的工作范畴。空壳的概念，就是在一个虚拟空间设计出一个可以完全吸收该密码或者说保密措施周边环境的所有信息，通过这些信息来分析该密码的设计者可能采用的保密手段，然后通过优选法来分析结果。这个虚拟空间就被称之为空壳。不过这种解码手段只存在于想象当中，因为周边环境每多一个元素，那信息量就要呈爆炸性增长，它所需要的计算系统简直就是个庞然大物，以我们人类目前的计算机性能来讲，这样的系统体积可能比太阳还要大，所以，即使在理论上，它也是不可能存在的。” 卓成问：“即使人类发明生物计算机也不可能吗？” “也不可能，目前地球上最聪明的动物就是人类，但空壳对计算系统的要求即使是人类智商发挥到极限也依然远远不够，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能找到一种比地球人聪明得多的生物，例如外星人的大脑，将仿造这种无比聪明的大脑的生物芯片和人工智能结合起来，才有这个可能。” 卓成的心跳开始加快：“那这种结合对人体有害吗？” “没有，生物计算机对能量所需极少，最简单的化学变化就能提供足够的能源，能自我修复，生物化学元件组成的电路之间也没有信号干扰，可靠，而且永久。” 卓成长长地松了口气，看来这两天自己是白紧张了，kk对自己完全无害，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教授，假如‘空壳’这时已经出现了，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司马傅笑了：“你的意识还真是超前，真要出现这种东西，也许是全人类的辉煌腾达，也可能是世界末日。我认为你应该要务实一点，专家推断，即使人类科技以我们所知的最快的速度发展，至少也要一万年，空壳可能才会出现点苗头。” “太谢谢您了，教授，我得到了我最想要的答案。”卓成起身与他握手：“我以后有问题还能来找您吗？” “当然，你要是有任何新的想法都可以同我来讨论，不过，你不打算留下来与我一起研究一下我们刚才的发现吗？” “不了，我发现自己学问很不够，需要学习，您才是真正的学者。”卓成紧握着司马傅的手，无比感动。 七、誓不两立 七、誓不两立 离开司马教授，卓成顿感一身轻松，在回去的路上吹起了口哨，今天校园人少，他正想着能不能利用kk干点什么，忽然半路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拦住去路：“喂，你是不是叫卓成。” 卓成知道来者不善，但还是点点头。 “听说你很嚣张啊！”为头的一个大汉二话不说掏出一根铁棍向他打来，还好卓成有点防备，头一偏躲了过去，不然要被打得头破血流。 “敢躲？”大汉一怒：“砍死这家伙！”后面四五个人大叫着啊啊冲上来，手持铁棒短刀向卓成冲来，卓成大惊：“你们……”他来不及问什么，对方人多势众，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撒腿就跑。 今天校园人特别少，而卓成走的又是后门，那里是一座无人的仓库，卓成本想绕过它从后门跑出去，可这队人明显早有准备，门口居然还守着两个人，一看到他就冲来。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卓成只好向仓库的楼上跑。 仓库有两层，此时东西基本搬空了，连门都是开着的，卓成跑上二楼，那群人立即追了上来，卓成跑到窗口发现在太高不能跳，他回身想把门拉下来，可那门居然是锁死的，拉不动，这下完了，那帮人冲上来，一看卓成没了去路，为首的人一招手，所有人停了下来，看着他冷笑两声：“跑啊！跑啊！我看你往哪跑？” 这里安静无人，四面没路，右侧有个防火通道也是关着的。卓成紧张地左顾右盼，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那大汉拍着手上棍子：“小子，你自己给自己找好了地方，那哥们就不客气了。” 卓成问：“我哪里得罪你们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我们也不认识你，只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要问啊，去问雇我们的人吧。”大汉慢慢向他走去，卓成一步步退着，退到门边，不由自主扶着门框。 “本来我们要废了你，看你也算一表人才，你给我们磕几个头，我们也许要你几个小指头就行了。怎么样？”大汉得意洋洋，身后的人也都跟着一起笑起来。 卓成怒从心起，打死他他也不会磕头求饶的，可现在敌众我寡，看着对方逼过来，就在他快绝望时，他按在门框的手突然刺痛了一下，他看到kk又亮起来，上面开始运算。卓成奇怪，哪儿有什么密码装置把它触发了吗？ 他一抬头，看到手指上方有个密码锁，原来这仓库里所有的门都是用的电子卷闸门，用密码锁操作的，现在触发了kk，上面演算出密码：568。 卓成大喜，运气真是好极了，幸运这里不是用的机械锁，他飞速在上面输入568，咔嚓，转闸门开始下移。大汉吃了一惊，急忙带人向里冲，可是门下落速度太快，一下把卓成关在里面了。 这帮人砰砰砸门，大汉奇怪，这小子难道是这里的仓管吗？他怎么知道门锁的密码？现在没空想那些，门太坚硬踢不动，一手下问：“老大怎么办？” “没事，这小子锁在里面也跑不了，找找能不能从其他地方进去。” “老大，看。”一人指着旁边消防通道的木门，那是个碰锁。 “踢开他！”几人上去一阵乱踢，门砰砰作响，卓成在里面急得团团转，这木门可经不起这样踢。那大汉学过功夫的，一脚用力，砰！木门被踹开了！一帮人蜂涌而入！ 卓成急忙又输入密码打开转闸门，那大汉也是疏忽，居然忘了在大门留人守着，让卓成跑了出来，他直奔楼下，这时他发现二楼与一楼间隔的大门是张消防门，也是密码锁，让二楼一楼分隔开来，万一生火关上这张门就不会烧到另一层去。 他灵机一动，手按下门锁下，倾刻解开了密码，然后向正跑来的人大叫：“来啊！来啊！” 那帮人不疑有诈，飞步冲上去，就在快下楼时，卓成快速地输入密码，咣当一声，消防门从天而降，那帮人反应还算快，一听声音就急忙后退。可是跑最前面的大汉运气就没那么好，一下被门拦腰压住，还好那钢门不算太重，可也压得他动弹不得。 “老大老大！”手下急了，急忙拉扯他的腿，可是拉不动，反而痛得他大叫：“不要拉不要拉！快开门！” 那帮人急忙在锁上乱按，可不知道密码又怎么打得开，这下成了门把他们和卓成隔开，门下压着大汉，他一抬头，看到卓成望着他，大叫：“臭小子，快给老子开门，不然我砍死你！” 卓成冷笑，一脚把他手上的棍子踢掉：“你说什么？”他捡起棍子顶着他的头：“再说一次。” 大汉冷汗流下来，自己卡在门下，卓成一棍就要打爆自己的头。他不敢像先前那么硬气了：“兄弟，你把门开了，今天的事我们一笔勾销。”他的手下在门那边大叫：“小子，开门！快开门！” 卓成弯下腰：“谁指使你们来的？” 大汉说：“我不知道，我只管收钱办事。” “不知道？”卓成转身就走：“那你就留在门下面吧。” “别别别……”大汉这时被压得腰肋痛得要断，他求饶：“我们真不知道，只是有人给我们钱，然后我们就来了，我们不问买家来历的。” “那个人长什么样？” “年纪同你差不多，戴眼镜，像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头发卷卷的……” 一说到这里卓成怒了：“是他！” 这个人正是萧虎，卓成想来想去，自己平时没与人结仇，只有这个萧虎为了甘琳同自己过不去，难道是因为昨天游戏上吃了亏才找人来报复，卓成不太愿意相信自己心上人居然这么没眼光，找这个么小心眼的男朋友，他问：“你说的这个人下巴这是不是有颗痣，不是很显眼。” “对，有的。”这时大汉痛得不行，只求快点放了他，什么都说了出来。 卓成气得不行，这个萧虎居然真的找人使这种阴招，他怒道：“你回去告诉他，再使这种下三滥手段我就不客气了！”说完转身就走。 “喂喂，你不放我了！”大汉急得大叫。 卓成忍着气给警局打了个匿名电话，声称校园仓库有人打架，不久警察赶到，这才把他们救出来，这时大汉被压得快出不了气了，后被警方以携带武器和聚众斗殴为名拘留了。 卓成一肚子气匆匆向校园外赶，也是无巧不成书，出了后门他居然撞到甘琳，甘琳一看他脸色：“怎么了？同谁吵驾了？一付要杀人的样子。” 卓成差点要把刚才的事说出来，可想想还是咽了下去，他不想破坏人家的感情，摇头：“没什么，可能天气不好心情郁闷吧。”他又笑道：“看到你就好多了。”这是真话，他看到甘琳心情总会好很多。 甘琳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她问：“对了，你的工作怎么样了？” “我和王翔都通过环宇文化公司的面试了。” “那恭喜你们了。找到婆家了。”甘琳笑道：“应聘的什么职位。” “哦，行政编辑。” “不错嘛，那公司挺大的，对了，环宇……”甘琳想起了什么：“这好像是萧家豪老先生的公司呢。” “萧……”卓成头皮一炸：“你是说，这是萧虎他爹的公司？” “对！是他名下的其中一家。”甘琳没注意卓成脸色变了，还在说：“哎，这样好啊，要不要我同萧虎打个招呼，到时让上面多关照一下。” 这话一出口甘琳就后悔了，她了解卓成，这话显然要伤他的自尊，她连忙摆手：“我嘴笨我嘴笨，你堂堂男子汉当然会靠自己了，怎么可能靠裙带关系呢？” 卓成本来真想发火的，可甘琳一说他也只好笑了：“没什么了，其实你肯关照我也不错啊，现在上面有人好办事。” “免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啊，你这人一辈子清高，我呀，还是别做这滥好人，到时反惹你一顿臭骂。” “我怎么敢骂你大小姐啊？” “真不敢？” “看什么情况吧，有人说打是亲骂是爱……你不会想我爱你吧？” “去你的！”甘琳上前要踢他，他一闪躲开了，两人追逐起来，一不小心甘琳脚下一滑，卓成急忙伸手：“小心！” 扑通，卓成温香软玉抱满怀，甘琳结结实实扑倒在他怀里。就在甘琳抬头的一瞬间，两人眼神凝固了，双方都从对方眼神捕捉到某些微妙的东西。 “啊！”两人同时醒悟，急忙分开，甘琳慌慌张张地整理衣裳：“对不起对不起。”她感到心如鹿撞，有种从前没有过的感觉。 “没什么。”卓成也觉得心跳加速：“你没事吧。” “没……没事。”甘琳好像与人偷情被发现了一样，脸色通红，打个招呼：“我还有事，先走了。”急急忙忙地跑运了。 卓成呆在那儿，心潮起伏，他越想越觉得沮丧，自己真的很爱这个女孩，她刚才的眼神也明显对自己有好感，可都怪自己当初……唉！当时怎么就不大胆地去追呢。他带着惆怅离开了。 卓成和甘琳都不知道，萧虎在不远处刚好把他们抱在一起的样子看在眼里，他本是想来看卓成挨打以后的狼狈样，可没想到人家非但一点事没有还抱了他女朋友，他气得重重一砸汽车：“好个卓成，我同你没完！” 他驱车急忙绕个圈，拦住了正要出校园的甘琳，面带笑容：“hi，亲爱的。” “是你啊。”甘琳问：“你怎么在这？” “来接你嘛！”萧虎试探着问：“我看到你刚才好像同卓成在一起。” 甘琳急忙道：“啊！只是碰到，打了招呼。” “是吗？” “是啊！你看到什么了？”甘琳心中紧张，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多此一问。 萧虎心机深沉，说：“没看到什么啊？为什么这么问？” “我随便问问。”甘琳不善说谎，她脸有点红，她也奇怪自己为什么撒谎，只是摔一跤，可好像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似的。她猛然冒出个古怪的念头：“难道我对卓成……”她不敢想下去，她看看萧虎，提醒自己已有男朋友了，可不能朝三暮四，她的确喜欢萧虎，他仪表堂堂，英俊潇洒，对自己温柔体贴，热烈狂放的追求曾让她引来无数女人的羡慕，照理自己做他女朋友应该很幸福，可是甘琳老觉得缺少点什么，是什么又说不清，这种东西好像在卓成身上反而能找到点感觉，她越想脑子越乱。 甘琳的样子看在萧虎眼中，他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越来越窝火，他也同样有这种感觉，甘琳对他始终缺少点什么，这些年来他要泡哪个妞，无不是手到擒来，可甘琳不大一样，她接受他的感情，可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两人虽然名义上是情侣，可实际连拥抱都很少，甘琳对他始终有点抗拒，这种抗拒还不是那种有手段的欲擒故纵，而是真的从内心有点排斥，这让萧虎感觉很不爽，他想来想去，原因一定出在卓成身上，因为甘琳对卓成的眼神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他更是铁了心要狠狠教训卓成。 他试探性地问：“那卓成同你说什么？” 甘琳摇头：“没说什么。” 萧虎略感吃惊，卓成怎么不把自己差点挨打的事告诉她来博同情？他以己度人，不认为是卓成心胸宽广，反以为要么是那帮打手没告诉他谁是幕后主使，要么是卓成有意羞辱自己，这更让他觉得面子丢尽，心中暗暗决定同卓成誓不两立。 “我看你们关系挺不错的。”萧虎声音中开始带着醋意。 “我们只是好朋友。” “哦，那以后你们工作了见面机会不就少了？” “也许吧。不过他也在本城工作，有机会大家还是可以一起玩的。”甘琳心中纯洁，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到时我介绍给你认识，他人很好的。” “好啊。”萧虎做出大度的样子，又随口问道：“他在哪工作？” “环宇文化公司。”甘琳没想到自己这句话让卓成要倒大霉了，萧虎心头暗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居然进了我老爸的公司，这次还不玩死你！ “好啊，有机会请他一起吃顿饭。” 萧虎把甘琳送到家，甘琳下车，萧虎要求：“喂，给个goodbyekiss。”甘琳一笑，本想给他一个吻，但这时忽然刚才卓成的影子闯进脑海，她一下子心又乱了，笑道：“下次吧。”说完跳着上楼了。 甘琳上去，萧虎骂了一声他妈的，甘琳这种态度让他恼火可更让他着迷，这不是个冲着他钱来的女人，自己也没完全占领她的心。他掏出手机：“喂，王经理吗？我萧虎，给我查一下，是不是有个叫卓成的来你们公司应聘？” 八、铁公鸡（大章节求红票求收藏） 八、铁公鸡 卓成没有回住所，他在街上兜个圈，打算去看下自己的叔叔，自己父亲的弟弟卓四环，卓四环是个头脑灵活的小商人，作钢筋门生意发了财，他什么都好，就是挺小气，不过总算念点亲情，看到亲侄子的份上，卓成上大学的时候他提供过一些资助，现在自己毕业了也快工作了，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他。 卓成买了些水果进了叔叔家门，他家就是个作坊，里面各种钢筋材料堆满地，几个工人在那里忙活，一边做事一边说话：“喂，我们赌一下今天中午吃饭有没有肉吃？” “我赌没有，最近猪肉涨价了，那个铁公鸡才舍不得买呢。” “要是有的话，我请你们今晚出去宵夜。” “好啊，一言为定。” 卓成听了这些工人的话不禁有点哭笑不得，他问工人：“老板在吗？”工人头也不抬：“在楼下。” 卓成来到楼下，屋里的工人认识他，向他指了指厨房门口，意思老板在那里，卓成一到门口就听到卓四环在同厨子讲话，厨子说：“老板，今天晚上的菜是青瓜，炒肉，还有花生，还有……” “等等等等。”卓四环的声音传了出来：“最近经济这么不景气，想吃穷我啊。听着，青瓜份量减半，其它小菜也减半，肉留着晚上吃。” 厨子为难地说：“这……也太少了吧。” “少什么？我同你们不一样是吃这个？”卓四环这倒是真话，他对别人刻薄，对自己也同样刻薄，他老婆孩子都被他逼着省了又省，一个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作风简直就是二十一世纪版本的葛朗台。 卓成走进去叫叔叔，卓四环一看到他：“啊，卓成啊，你来得正好，来，陪我喝一杯好酒。”卓成略感吃惊，今天这个叔叔怎么大方起来了？他看到叔叔在一张桌上摆着一瓶外国酒，牌子自己不认得，这可是他难得地奢侈一次。 一边的厨子低声咕哝：“要不是摔坏了，他才舍不得喝呢。”原来这酒卓四环藏着一直不舍得喝，今天不小心摔破了，没办法了，喝吧。 卓成在他面前坐下：“啊，叔叔今天好雅兴。”看到桌上的酒他又想笑，桌上是个摔破的瓶子，卓四环用碗正接那些从桌上流下来的酒，怎么说也有千万身家，可这个千万富翁下酒菜就几颗花生米，那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可花生米还数得清颗数。但能喝到这个吝啬鬼的酒也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待遇，卓成还是挺高兴，平时不怎么喝酒都坐下决定喝一杯。 卓成本以为他会给自己再倒一杯，没想到卓四环却是从自己杯子里倒了半杯给他，一边的厨子看在眼里暗暗摇头，这真是没有话说，他干脆出去了，这小气劲看着都觉得难受。 这下卓成喝都不敢喝，这八成是他从桌子上流下的酒里接的，不太干净，难怪他这么大方分半杯给自己。 “来呀，喝吧。”卓四环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满意地咂咂嘴。 “哦……我不喝了，一会还有事。” “有事啊，那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卓四环毫不客气把他杯子倒过来放到自己面前：“来找我什么事啊？是不是又有什么经济困难，我同你说啊，最近经济不景气，又是金融风暴又是原料涨价，我也很困难……” 不等他说完，卓成把水果放上桌子，他也实在不想面对这个铁公鸡：“不是的，我毕业了，工作也找到了，这里来谢谢叔叔的帮助。” “有工作了，那好啊，那你发了工资挣了钱可别忘了还钱啊，这三年来我可为你花了不少，我也不收你利息啊，我们好歹也算叔侄，我只要本钱就行了。” “一定一定。”卓成哭笑不得，难得他还记得自己同他是叔侄。 卓四环端起酒来喝了一口：“卓成啊，你现在出社会了，凡事要记住务实这两个字，想挣钱啊，就得敬重财神，怎么敬重呢？就是爱财，你想想，你都不爱财，那财神又怎么爱你？所以，爱财就得守财，就得留财，你看，你爸同我两兄弟，论头脑论学问，我同他一个妈生的，可为什么我现在有钱他就穷呢？一句话，他太大方了，不爱财，所以财神就不爱他，所以老话说得好，常将有日思无日……” 卓四环没完没了地说了一大通他的守财之道，虽然卓成不以为然，但听他这一番守财奴的道理倒是别有风味。两人正说着，忽然他老婆跑了进来，卓成连忙起身：“叔婶。” “卓成啊，你坐你坐。”这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对卓四环说：“老卓，银行密码怎么不对啊，我取钱取不出来。” “取不出来？”卓四环起身接过银行卡想了想：“不对啊，这密码没错啊。” “我想起来了。”卓太太说：“你上次不是又改了密码吗？” “是啊是啊，多少来着？”原来卓四环钱存在银行犹不放心，看到电视上有人盗用银行密码取钱的新闻他就惴惴不安，三天两头地换密码，结果换着换着自己都不记得了。 “你看你啊。”卓太太埋怨道：“我都说了叫你不要老改密码，你就是不听。” “你个婆娘懂个屁，要是被人盗了密码怎么办？让我想想，好像是961232？不对不对，最后那个是2还是4来着？” “你当时怎么不写下来？” “笨蛋，写下来被人偷了纸条怎么办？你别吵，让再我想想……”可他愁眉苦脸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他家卡比较多，平时因为过份小心，钱都是分开存的，密码一大堆，怕被人偷看他又只肯用脑子记，现在麻烦了。卓成还真佩服这个叔叔，难为他记得十几张卡的密码。 卓四环还在想，外面的工人和厨子不禁都幸灾乐祸，暗笑他自作自受，卓成忍不住道：“忘了也没关系，用身份证挂失一样可以取的。” “你知道什么，这些钱我存了两年多了，这一挂失利息就全没了，现在有几百块了。” “才几百块……”卓成苦笑，他想说：“算了嘛，反正又没赔。”可他没说出口，对这个铁公鸡叔叔来说，赔几百块钱他会几天睡不着觉。 这时卓成看到手腕上的kk，忽然想这个东西不知能不能解开银行密码，他说：“叔叔，要不让我去试试吧，兴许我能把密码找回来。” “哦？你有办法。” “其实用身份证可以取回密码的。”卓成说，身份证的确可以取回密码，但银行会扣点钱，这点他没说，这个叔叔是肯定不会同意扣钱的，只说：“要不你给我身份证我去帮你取。” “真的，那好啊！”卓四环大喜：“你去帮我把密码找回来，但记住，千万不能扣钱啊。” “知道知道。”卓成从他手上接过卡和身份证，卓四环本想亲自同他去，但他还有事在身，就叫老婆同他去，但卓太太刚才同他吵了几句在生气，不肯去。卓四环叫别人去又不放心，最后向楼上喊道：“小惠！小惠啊！” 一个妙龄少女从楼上跑下来，她是卓四环女儿卓思惠，也就是卓成的表妹，一看到卓成眼前一亮：“表哥！” “小惠啊，越长越漂亮了。”卓成打量她，她身上衣物普通，但掩不住那青春的气息，乌溜溜的黑眼珠和小巧红唇都分外可爱，卓四环上辈子不知做了什么好事，能有个这么乖巧漂亮的女儿。 说起卓思惠也是挺可怜，她很聪明好学，成绩一直不错，可是卓四环以读书无用，不如早点出来挣钱为由，高中刚毕业就让她在家帮忙做事，断送了她的前程，跟着这么个父亲，从没穿过什么贵一点的衣服，终日粗茶淡饭，能长成这样，只能说她实在是天生丽质。 卓成同卓思惠的感情一直很好，他上大学时，知道思惠爱好计算机学科，常送书给她自学，还找同校成绩优秀的同学教她电脑，可是这个卓四环生怕那些男生与女儿接触多了会引得她动春心，到时抢跑了自己花了这么多年米饭养大的女儿，把人家赶了出去，所以思惠成年后接触过的男生屈指可数。 “小惠，同你表哥去取钱，记住，拿了钱早点回来，千万别丢了，不然我打断你的腿。”卓四环向小惠吼了几声。 小惠怯生生地点点头，在这样连吼带骂，严厉管制的环境中长大，使她性格分外柔弱，胆子特别小，平时话都不敢说，也只有同卓成，她才敢多说几句。 卓成同思惠出了门，向建设银行走去，半路上，小惠问：“表哥你今天来有事吗？” “没有，我只是毕业了快工作了，来看看叔叔。” “哦，那我爸没有向你逼债吧？”小惠太了解自己这个父亲了。 “没有，只是提了一下。他还是挺信任我的，你看这不让我单独出来取钱吗？” “你人好大家都知道了。”小惠笑笑：“谁都喜欢你。” “是吗？未必吧。”卓成想起了萧虎，忍不住苦笑。 “对了。”小惠说：“那天我上街买东西，遇到翔哥了。” “王翔？他没同你乱讲话吧？”卓成知道自己这个朋友一直对小惠动歪脑筋，如果不是她家里管得严就早苍蝇一样扑上来了，现在在外面碰到，没准动手动脚的可能都有。 “没有，他说了些你的事。” “说什么？” “他说……你喜欢一个叫甘琳的女孩！嘻嘻！不过你不敢追。” 卓成痛苦地拍拍额头，这个大嘴巴，将来做个八卦周刊记者最合适不过了，他对小惠说：“你别听他瞎说。” “他也不像是瞎说，表哥你这人脸皮薄，说你不敢追准没错的。” “好了，不谈这个，你都跟他学坏了。” “没有啊！唉，表哥，她漂亮不？” “还行！啊？”卓成一出口就后悔了，这不等于承认自己喜欢人家了吗？ 小惠笑得花枝乱颤：“那她比我漂亮吗？” “差不多。小丫头，几时学着同人攀比起来了？” “表哥，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就要大胆去追啊，不然会后悔一辈子的。” “她有男朋友了。”卓成心里隐隐作痛。 小惠嘟起嘴，样子可爱极了：“那你至少该向她表白一下啊，不然怎么知道人家怎么想？” “去去去，尽瞎说。”卓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两人说笑间银行已经到了，卓成说：“我去柜台办手续，你去买两瓶饮料来好不好？”他递给小惠一张钞票，别看小惠生在富翁家，她身上从来没有过零用钱。 “你给我们办事还让你掏钱。”小惠深感过意不去：“表哥，以后我挣了钱一定给你买好多好多东西。” “呵呵，那时你肯定有男朋友了，哪会记得我？” “绝不会了，我要找男朋友啊，一定要找个像表哥这样的。”小惠说完这话脸色一红，无意中心事流露，她天生胆小，不敢面对卓成的眼光，抽了他手上的钱就跑了。 卓成看着她的背影，摇头感叹：“真是好可爱的小表妹啊。” 他让小惠去买水其实是支开她，他没有去柜台，而是来到提款机边上插入卡，然后手靠近提款机，如意想中一样，滴一声kk又开始运作，这次耗时三秒左右，一行密码显示：961236。果然是最后一位数记错了。 卓成倒吸一口凉气，这东西可太牛了，这要是落到心术不正的人手上，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抽出卡片，怔怔发呆，这个东西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命运呢？ 卓成想到一个故事，一个人家里的井因为神的恩惠能出酒，后来他贪得无厌还想要酒糟，结果神一怒之下酒都不给他了。还有像得到聚宝盆的沈万三却因它招来杀身之祸。像得到阿拉丁神灯的魔法师因贪婪结果永失自由……这样的故事太多了，他心里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因为kk的特别能力起什么贪念，这个东西不属于自己，卓成想了想，还是应该把它摘下来，将来有朝一日把它归还真正的主人。自己想要发财致富，应该凭自己的智慧和双手。 他正在想着，身后有人一拍，他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小惠：“你怎么了？想什么呢？”她把一瓶可乐递给他。 “没什么。”卓成把卡递给她：“搞定了，密码找回来了。” “这么快！我爸一定要高兴死了。”小惠抱着他手臂跳了跳。 两人并肩回去了，这一天，卓四环破天荒地留他在家吃饭，居然还加了两个菜，还请他留宿一夜，这可是任何客人从来没有过殊荣。卓成留下来，最高兴的当然是小惠了，两人在聊天一直聊得很晚，小惠脸一直红艳艳的，那眼神对这个表哥有种说不出的仰慕。 卓成不知道，他和小惠肩并肩离开银行时，萧虎的汽车在街对面远远看着他，车里有个戴墨镜的男人，萧虎问他：“浩哥，怎么样？” 这个浩哥就是本城最大的黑帮头子，他阴冷说道：“没问题，保证如你所愿。” 九、报复（求红票求收藏） 九、报复 卓成第二天一早与小惠一家人道别，小惠送出很远，才依依惜别，卓成保证会回来看她，她高兴的样子恨不得在他脸上亲一下。 卓成散了一会步才回住所，两小时后到家，他本想同王翔打个招呼后一会就去医院把表摘下来。发现王翔不在，他以为可能他又出去泡妞了，可突然他意外地发现桌上有两份文件，居然是两份解聘通知，他们被环宇公司以“专业不符”为名单方面解除了合约，也就是说自己又失业了。 他正在莫明其妙又为对方毁约行为感到愤怒时，忽然手机又响了，他一接，里面传来王翔的嚎叫：“卓成！快来！哎呀……快来啊，我快被人打死了！” 卓成大惊：“你在哪？” “我在！在校后仓库……哎呀！别打了！哎呀妈呀！” 电话断了，卓成急了，可还没出发，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从叔叔家打来的，他一接起，听到小惠的尖叫声：“表哥，不好了！啊！你们……你们……别打了！啊！表哥，救我啊——”电话断了！ “小惠！小惠！”卓成急得团团转。他想来想去，还是先去小惠家。 卓成刚离开小惠家没多久，卓四环正在同工人一起做事，几个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戴墨镜的浩哥，样子个个凶神恶煞，卓四环惊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浩哥瞟了一眼青春靓丽的小惠，一挥手，几个人立时一拥而上却抓她，卓四环反应得快，一下把几人推得退后几步：“小惠快报警！” 小惠急忙跑上楼报警，浩哥在下面冷笑：“我已经同警局打过招呼，等他们来时，你们只怕……”他手一摊做个无所谓的动作。 小惠本来已拨了警电，对方答应马上出警，可她冰雪聪明，听浩哥这么一说，知道他只怕在警局有些关系，何况等警察来这里也来不及了。她立马想到卓成，立即给他打电话。 浩哥看看周围，卓四环问：“大哥，我同你们不认识啊，你们想干什么？” “很抱歉，要怪的话只能怪你那个可爱的侄子了。”他再次挥手：“把这砸了，把那小妞给我带走。” “啊！你们……”卓四环想阻拦，但几个一拥而上对他拳打脚踢，然后在作坊开始一通乱砸，屋里屋外无不砸得稀烂，几个工人想还手，可对方人太多，又有武器，根本不是对手。小惠正给卓成打电话就被浩哥冲上来拦腰抱走了，一路尖叫不绝。 卓成赶到叔叔家时，看到一地狼籍，满地碎片和残破的家具，卓氏夫妇坐在台阶上哭泣，几个工人在血泊里呻吟，卓四环一看到卓成，豹子一样跳起来揪住他：“你这混蛋，你得罪了什么人啊，你得罪人你自己去收拾，你为什么害我们啊？小惠现在被抓走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卓成只能说对不起：“叔叔，我一定会把小惠带回来的。” 这时警察来了，他们作了记录，可是从他们的态度来看，对这起案子显得漠不关心，把两夫妻和工人们带回去录口供去了，留下卓成一人在门外，浩哥是这里的地头蛇，警察局内部早有关系，上下打点好了才来作事的。 “要是小惠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填命！”走之前卓四环恶狠狠地把卓成推在铁门上，他本来要警察把卓成一起带走问个清楚，可他一回头，刚才还在铁门口的卓成不见人影了。 卓成已经跑到街上坐上了去学校的出租车，他非常清楚，这一连串的事情不是巧合，自己突然失业，王翔被抓，叔叔家遭打砸，小惠被绑架，这都是针对自己的，他已经想到最大的可能：萧虎在行动。 他来到那无人的仓库，里面窗户都被人封死了，很阴暗，他刚一进去，后面的门就重重关闭了，然后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七八人从角落走出来围着他，其中有两人提着两个被绑住的堵着嘴唔唔叫的人，正是王翔和小惠。 “小惠别怕！”卓成想冲上来，浩哥已拦在他面前：“你就是卓成。” “放了他们，你们要找的是我，有事冲我来。” “我们只是受人所托。”浩哥身为黑社会头子却显得彬彬有礼：“请不要恨我们。” 卓成脸色铁青：“萧虎呢，叫他出来。” 浩哥笑笑，指指他身后，卓成回头，看到萧虎一脸得意走上来：“卓成，咱明人不做暗事，都是我干的，你也是聪明人，你该知道怎么做。”他手中比划着一把小刀。 卓成心头发冷：“你想要我的命吗？” “不不不！”萧虎摇头：“我不喜欢把事做绝，其实我也不讨厌你，只是你同甘琳走得太近，所以我也是没办法，只好请你离开这城市，越远越好，如果你敢再出现在甘琳面前。” 他重重一脚踢出，卓成腹部受了重击，闷哼一声弯倒，但他硬顶着站起来，誓不低头：“萧虎，我并不怕你，你以为你威胁得了我吗？” 萧虎嘿嘿冷笑：“不错！那次甘琳在我面前形容了你一大通为人如何如何，说你有骨气，有傲气，现在看来是真的，你不怕死，不过我看得出你这人心软，而且你的朋友可不一定像你一样。”他一把揪住小惠和王翔的头发提起来，两人唔唔惨叫：“看看，他们可多怜，特别是这个小妹妹，看她水琳琳的样子，九成九还是个处女，正好，甘琳一说到同我上床就推三阻四，我正好拿她来替补替补。”说着去摸小惠的脸，小惠吓得全身发抖，无助的眼神直看着卓成。 “你王八蛋！”卓成要冲上去，但旁边立即有人在他腿弯踢了两脚，他痛得趴倒在地，但又强忍痛楚爬起来，他不肯在这些人面前示弱。 “不要！”卓成强忍着腹部痛疼：“你不就是要我走吗？放了他们，我马上离开。” 萧虎说：“够爽快，不过我不太相信你，从你的眼神看得出，你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所以，我要做足保险措施。” “啊？” “第一，我要甘琳对你死心。第二，我要你在这城市呆不下去。”萧虎笑容越来越阴冷。 “你到底要怎么样？” “就这样。”萧虎伏在卓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卓成脸色大变：“你！你无耻！” “我就是无耻，你答不答应？” “你作梦！” “作梦是吧？”萧虎走到小惠身边哗啦一声撕下她衣襟，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小惠奋力挣扎，萧虎冷冷道：“你再说个不字，我就把她就地正法。” “你……”卓成彻底后悔了，他真没想到这个萧虎这么恶毒，当初就不该对他容忍，搞得他越加嚣张。这时旁边的王翔也怒了，狠狠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他怒道：“给我打！” 一帮人围着王翔拳打脚踢，血流满面，王翔痛苦地在地上滚动，萧虎又去撕小惠另一边衣襟：“你还要想吗？” 看到王翔被打得奄奄一息，小惠泪流满面，卓成终于低下了头：“不要，我求你了，我什么都答应你。” “这才乖！”萧虎摸摸卓成的头：“你听话我不会少了你好处的。”他掏出一叠钞票放在他面前：“这十万块是给你减轻压力的，我想你可以对你的叔叔还有你的朋友有个交代了。” 然后他把一张借据放在卓成面前，让他签了字打了指模，这是张两百万的借据，当然事实上萧虎没给他一分钱，这份法律合同十分完善，巨细无遗地列上了借钱做什么，几时借的，还有公证处的印章，这样的借据不管到哪打官司卓成都无话可说，到底是有钱人家神通广大，当事人不在他居然还能弄到公证处的证明文件。 “如果你还敢靠近半步，我就会向你讨还这笔债，如果你还不起，恐怕你就得坐大牢，或者我会把他交给收帐的人，你们全家都会跟着遭殃。”萧虎收起借据，起身踢了他一脚：“小子，跟我斗，今天我没上你表妹，算便宜你了，以后放聪明点，给你两天时间，彻底给我消失。” 他带着所有人扬长而去，卓成捂着痛处，上前给王翔和小惠解开，他脱下外衣包住哭泣的小惠，然后与她一起把王翔送进医院。随后把她送回去，卓四环此时回来了，一见他就要大骂，卓成把十万块钱都给了他，他一下子又眉开眼笑了，虽然今天损坏些东西，但这十万块补偿绰绰有余，也不问卓成哪来的，老实不客气地收起。 他要拿钱时卓成手一缩：“叔叔，你要答应我个要求。” “什么？” “这事不能同我父母说。” “好好好！”卓四环只求快点钱到手。卓成递给他，抬头看看小惠担忧的眼神，心头沉重，卓四环钱一到手马上变了脸：“卓成，你这次差点弄得我们家破人亡，以后，我不再认识你了，你再也别来我们家，明白吗？” “明白。”卓成站起身。小惠叫道：“表哥！” “小惠！进去！”卓四环怒道，小惠犹豫着，卓成向她挥挥手，大步离去了。卓四环开始眉开眼笑地数钱：“还好还好，这次还挣了一笔。” 看到父亲那贪婪的样子，小惠怒火中烧，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向父亲怒喝：“你就只认得钱，你知不知道表哥为了救我付出了什么？”她呜呜地冲进房间，扑在床上抱头痛哭。 卓四环与卓太太都傻了眼，这辈子还从没见过小惠敢这么大声说话，两人都呆在这儿，卓太太看了他一眼，也恨恨地把钱扫到地上：“你今天是活该！”也离开了他。卓四环盯着地上的钱，居然没有生气，若有所思。 卓成离开叔叔家急忙赶到医院，还好，王翔看起来没有大伤，还能在病床上与年青美貌的小护士打情骂俏，看到卓成，他脸沉下来。 卓成在他旁边坐下，想说什么，终于只是长叹一声。 “算了，一世人两兄弟，我也没怪你。”王翔拍拍他的肩：“我劝你，别想着甘琳了，你斗不过人家的，人家有个几十亿的老子，除非你同他一样有钱，不然……” “不然怎么样？”卓成怒道：“难道有钱就可以随心所欲地鱼肉别人？” 王翔声音低下去：“这社会，不就是这样吗？” “我不信！我不会就这么罢休的。”卓成想到小惠的泪眼，越来越怒火中烧。 “喂，你可别干傻事啊！现在你签了那玩意，白道黑道你都不占理，惹恼了人家，人家花个十万块可以请几个杀手来干掉你的。” “想想他是怎么对你的？想想他是怎么对我叔叔和小惠的？”卓成说：“你就咽得下这口气？再想想甘琳，他对甘琳根本不是真心的，只是想占有她，我怎么能放心她跟着这样一个人。” “喂，老大，你当你是情圣啊！这是没办法啊。难道你去把他给暗杀了？你当这是演电影啊。”王翔说着说着，忽然发现卓成眼中泛出恶狠狠的神色，他急了：“喂，你不会真的想去暗杀他吧？老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不会。”卓成怒极之后反而冷静了：“我自有办法收拾他。” 他低下头看看手上的kk，那表面上正泛出一层温润的碧色。 十、超级黑客 第二天一早，在本市黄金会所，有钱人云集的俱乐部里。 “哈哈，看当时那小子的样子，我真他妈笑死了。”萧虎得意地端起酒与浩哥碰碰杯：“浩哥，这次谢谢你了，不过还是麻烦你盯着他，小心这小子耍花样，如果明天他还没离开这儿，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包在我身上。”浩哥放下酒杯，他斜眼看看萧虎，话是这样说，但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公子哥，就会使下流手段，没点男子的心胸气概。 萧虎把十万块推到浩哥面前：“给兄弟们一点小意思。浩哥请笑纳。” 浩哥没有接钱：“萧公子，你这次挣了两百万，就这么点钱太少了吧？” 萧虎一愣：“我那只是威胁那小子的，现在他哪拿得出两百万？”他隐隐感到不妙：“浩哥，你要多少？” “不多，咱们二一添作五，一百万就可以了。”浩哥笑道。 萧虎愣住了，他老爸的钱毕竟不是自己的，去问他爸要一百万肯定要问他干什么，到时就不好解释了，他父亲倒是个正直商人，不会允许他干这些的。 萧虎说：“这样吧，这小子离开城市后，我把借据给你们，你们去收，收多少都是你们的。” “这个帐我是没兴趣的，那小子又不是什么有钱人，杀了他也拿不出来。所以，以后还是萧公子慢慢去收吧。”浩哥不紧不慢地说着：“如果萧公子觉得有困难，我可以向令尊大人开口。” “别别别！”萧虎这才知道黑社会不好惹，这让父亲知道少不得一顿好打：“浩哥，看在咱们交情份上，少收一点吧。” 浩哥冷笑：“兄弟干的可是玩命的活，可不是市场买菜，不想讨价还价。”他站起来：“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凑钱，其实我同你没什么交情，而且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并不喜欢你。” 他说完扬长而去，留下萧虎在那里愣愣发呆，他看到浩哥快走远了，急步追上去：“浩哥，你听我解释，我现在真的拿不出这么多现金，一个礼拜也太少了点……” 不等他说完，浩哥忽然一伸手提起他的衣领：“你听好，就一个礼拜，否则，你怎么对卓成，我就怎么对你。” 就在萧虎吓得面孔苍白时，一个人在两名保镖的陪同下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他问道：“原来是浩哥，这是怎么了？” 浩哥一扭头看到来人，急忙松手：“史总。”来的人居然是史天龙，他在萧虎面前趾高气扬，可一看到史天龙立即像老鼠见了猫，大气都不敢出。 史天龙看看萧虎：“原来是萧老爷子的公子，怎么，两人有矛盾？” “没……没有。”浩哥说道，可是史天龙双眼向他一盯，他急忙道：“只是我给萧公子办了点事，有些尾数没清。” 史天龙笑了：“也就是说你嫌钱少？” “这个……这个……” 史天龙转向萧虎：“你付了他多少钱？” “十万。” 史天龙对浩哥道：“十万不少了，浩哥，这城里你是老大，不过也不要欺负老实人嘛！萧老爷子同我是朋友，他儿子就像我侄子一样，我看这尾数就免了吧。” 浩哥说：“史总，我们也不容易……” 可他话没完，史天龙说：“你不答应？”声音严厉了几分，浩哥打了个冷战，连连点头：“史总开口，我……我哪敢不给面子，好，就这么算了。”他说完灰溜溜地跑了。 萧虎松了口气，向史天龙连连点头哈腰：“谢谢龙叔，谢谢龙叔。” 史天龙拍拍他的肩：“什么事情招惹这些人？” “哦……”萧虎不敢撒谎：“只是有个小子同我女朋友勾勾搭搭，我一气就叫龙哥叫人教训了他们一下，他一开口要一百万。” 史天龙点点头：“你是正经商人的儿子，以后少同这些人来往，你爸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是是！龙叔，这事您千万别同我父亲说。” 史天龙笑：“我会守口如瓶的。小虎啊，你爸就你一个儿子，你得争气啊，别为女人争风吃醋到时惹来一身麻烦，男子汉顶天立地，可不要为了女人自毁前程。” “龙叔教训得是，今天太谢谢龙叔了。” “没事了，你去吧。” 萧虎美滋滋要走，史天龙又叫道：“对了，改天约萧老爷子出来聊聊，我有笔生意想同他谈谈。” “一定转告。” 萧虎连忙跑回家，他家地处市郊的豪华别墅，一进门他就问佣人老爸在哪，佣人回答：“刚才公司出了急事，老爷和太太都出去了。” “出什么事了？” “我没听清，好像说是公司的网络出什么问题了。” 这时，萧虎看到父亲的秘书罗凝小姐急匆匆地走进来，一见面向他鞠躬：“少爷好。” 看她行色匆匆，萧虎问：“出什么事了？” 罗凝说：“大事不好了，公司的网络遭遇黑客的严重破坏，我是回来取应急手册的。” “什么？”萧虎还没意识到问题有多厉害：“严重到什么程度？” “十分严重，我们的财务资料被全部删除，还被人拷贝复制，这些都事关公司商业机密，现在公司的运作都陷入暂时停顿了。” “这么大件事？”萧虎惊了，他急忙随着罗凝往公司跑去。 萧虎父亲总公司环宇实业，现在一片愁云惨雾，萧虎进去时，看到工作人员忙得不可开交，人来人往，气氛十分紧张，几台打印机都在忙个不停，经理在前面大叫：“快快！把能打印的全打印下来。”几个电脑部的技术人员简直成了救火队，在每台电脑前时不时看看，又操作几下，无奈地摇摇头，又到另一台电脑前忙活开来。 萧虎径直向父亲办公室走去，被秘书拦住了，说是他正在和技术人员开紧急会议，萧虎情急之下推开了他，闯进办公室，一进去却看到里面没人说话，几个技术人员坐在那儿紧张地搓着手。 一张大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他就是本城著名企业家萧家豪，萧虎的父亲，他年纪才五十多岁，可满脸皱纹，一付饱经沧桑的样子，眉目之间不怒自威。 “爸！”萧虎走上去：“出什么事了。” “你来干什么？我这正忙。” “我来看看能帮什么忙？” “行了行了，你别在这添麻烦就行了。”萧家豪不耐烦地挥挥手。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人走了进来，本公司电脑部技术总监谢子元，一看他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萧家豪紧张地问：“怎么样？” 谢子元哭丧着脸：“对不起总裁，对方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他居然能拿到我们主管级权限，唯一的解释，一定是我们管理员密码泄露了。” “不可能的。”另一名技术员李耀阳断然否认：“一级权限密码由两位技术员分开保管，难道两个都泄露了吗……” 说到这里所有人望向谢子元，露出怀疑的神色，总经理方俊伟怒道：“谢总监，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串通外人把我们密码给卖了？” 谢子元大惊失色：“总裁，我在公司十多年了，忠心耿耿，我发誓我绝没有，而且另一位技术员在分公司，刚走马上任不久，我都不认识他，怎么可能串通呢？” “人家根本没有破解的痕迹，难道他有法术不成？不是你们泄露那还有谁？” “我真的没有……”谢子元真是百口莫辩，他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么大的公司自然有完善的保密措施，怎么轻而易举会泄露密码呢？而怀疑他的人不依不饶，眼看双方要吵起来。 “别吵了！”萧家豪喝道：“没有确认之前，不要说影响团结的话。”声音沉寂下来，他问道：“谢总监，为什么他登陆时没有反应？” 谢子元说：“主要是操作太快了，当时进入系统时间只有几秒钟，我还以为正常登陆，我还在奇怪启用这么高的权限怎么会没有上级通知，他就开始拷贝文件了。前后不到两分钟，我当时还在打电话向另一名技术员求证是不是上面有什么启用权限的通知我没收到，直到看到他大规模地删除文件我才反应过来。” “笨蛋！”有人开始骂谢子元：“看到人家进来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也怨不得他。”也有人为他说公道话：“当时我也在场，对方根本没有暴力破解而给我们安装后门木马的迹象，我们都在这个行业工作十几年了，不要说见，连听都听过这么高明的黑客技术。” “自己无能还要找借口。” 谢子元叹口气：“是我无能，最后我只能拔掉网线，但很多资料已经被他拷走删除，我知道我说不清，我愿意辞职表示清白。” 萧家豪说：“不许走，谢总监，出了问题就一走了之可是逃兵行为。”他想了想：“你现在给我连上网线，我要亲自看下。” “可是对方的手段的确是出神入化，如果连上的话，我们的系统可能会遭到更大的破法。” “难道就因为怕人家进攻我们就从此不作事了吗？”萧家豪下令：“连上。” 电脑依言连上了，谢子元正要在萧家豪办公桌电脑上给他解释当时情况，忽然电脑屏幕一跳，开始出现花屏，谢子元大惊：“他还在上面。” 萧家豪坐直身体，几名技术员急忙启动旁边的手提，开始追踪数据来源，可是对方一闪马上下线了，时间短得根本没法查起，谢子元叹道：“实在不行，我们同对方差距太大了。” 萧家豪盯着电脑，忽然问：“我们公司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萧家豪为什么这么问。萧家豪也不说话，只是把电脑扳过来面向所有人，众人看到上面有两行触目惊心的血色文字： 为富不仁 必遭天谴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对方进入系统就这么几秒就修改了公司的首页，从这两句话判断，这人是公司的仇家，这明显是报复性行为。 萧家豪更是陷入沉思，他自问平时为人低调，他的业绩是经过自己努力得来的，既没做过亏心事也没害过什么人，如果说这是竞争对方发来的，又不大像，这两句话充满怨恨，他想了想：“看来我们只有报警。” 谢子元苦笑：“萧总，恕我直言，现在公安网警的技术总管还是我从前的学生，他的水平未必比我高，我认为就算是警察也未必能找出这个人来。” “那怎么办？” “我想向美国麻省理工学我从前的大学教授求助，或者看中国还有没有更厉害的高手能帮助我们的。” 萧家豪没说话，他沉思一会，这时旁边的萧虎叫了声：“爸……” 萧家豪不耐烦地说：“你没看我正忙着吗？有事回去说。” “没什么事。”萧虎说：“就是史天龙总裁说有生意想同您谈，想见个面。” 萧家豪没好气地说：“现在这样子还谈什么生意……等下，你刚才是说史天龙？” 所有人眼前一亮，在征伐集团，史天龙几乎集中了中国所有最优秀的计算机人才，又是同城好友，刚才一着急怎么把他给忘了，萧家豪急忙说：“快，联系史总，向他求助。” 史天龙在自己办公室接到萧家豪的求助电话，他听了对方的情况以后说：“萧总，你是不是说你的系统在没有任何入侵的迹象下，管理员密码就丢失了？” “对，就是这样。哎？你怎么知道。” 史天龙长长地吸口气：“因为不久前我们公司也发生过一件类似的事情，不过对方只是盗了点装备和金子，对我们没什么伤害，可这次事情闹大了，从这种神奇的手法上看，这应该是同一个人，有个超级黑客来到我们城市了。” “他会是谁？” “不知道。”史天龙想起那个网游帐号：“我们可以暂时称他为不穿鞋的剑客。” 十一、身份 十分钟后，在环宇实业公司总部，史天龙与两名本公司最顶尖的信息安全员同萧家豪碰头，萧家豪开门见山地说：“史总，这批资料不找回来对我们公司是个大麻烦，你帮我这次我一定会有所报答，我愿意……” 史天龙打断他：“萧总，我绝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要知道，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我估且称他为剑客，剑客的存在对我们威胁更大，你们毕竟是实业公司，而我们是信息技术公司，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会把他找出来，如果你想回报我，只要好好配合就行了。” 萧家豪感激不尽，坦然把主机房和所有信息处向史天龙开放，并吩咐下属，极积配合，满足一切条件。 史天龙第一件事就是下令接通所有网络，开放端口，其他人不理解，史天龙说：“如果他真是贵公司的仇人，他就一定会再进来的。” 史天龙的推测验中了，刚接通不久，已经更换了的管理员密码又被再次破译，这次再没人怀疑谢子元，因为刚才是萧家豪亲自换的密码，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对方显然有高超的手段，破译速度快如闪电。 对方一进来就像个愤怒的孩子，一通乱删乱搞，系统很快被他弄得乱七八糟。史天龙不动声色，他旁边的两名技术员正记录对方的行为轨迹，对方乱搞了一通后，又快速退出去了，时间很短，仍旧没能捕捉到他登陆地址的ip。 “典型的发泄行为。”技术员摊摊手：“不用分析都知道，这个闯进来的剑客很愤怒，不像是有预谋的犯罪，他对环宇的资料库一无所知，乱删乱拷，所以，可以排除有组织黑客犯罪集团意图盗窃商业机密或是意图敲诈。” “我最怕就是这种黑客。”史天龙长叹：“如果是有动机有目的，一般都迹可查，实在不行只要满足他们的条件也能求个安宁。怕就怕是那种疯狂的电脑天才，他们没有逻辑，只是为了破坏而破坏，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进攻，因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纯粹是意气用事。” 另一个技术员：“但是行为分析上看来，这人也不像是意气用事，他走或留都是很短的时间，就是说他很清楚我们都盯着他，说白了，他就是要我们看着他乱砸一通，存心气人。我猜想环宇一定触怒了他，这我有点不明白了，他看起来真的很生气很生气，你们到底得罪了他什么啊？” “这个我也不明白。”萧家豪说：“我们这么大公司，难免有时与人磕磕碰碰，要查出我们得罪的人来，那可是大海捞针。史总，中国这么厉害的破码技术的人有几个？” “一个也没有。”史天龙肯定地说：“全世界都没有，这根本不像是破解，他简直就好像能未卜先知一样。而且我发现他虽然破解密码很快，但并不算是电脑高手，在操作技术上非常普通，你看，他删东西就是用del键，如果是熟悉网络系统的高手，只要触发底层系统的机器码，那整个资料库都要崩溃而且无法恢复，可他不知道，他所有的操作手段都是常规手段，随便一个计算机系的学生也不比他差。” “这倒是可以理解，术业有专攻，他精于破码，那操作应用可能用得少就差一些，但这样一说，那就证明他的破码技术不一定是针对电子产品而言，这就很矛盾了，一个解密这么厉害的人，怎么连普通的系统知识都不具备呢？” “真是越来越神秘了。我一定要找到这个剑客。”史天龙忽然突发奇想，下令把防火墙和追踪器关掉，技术员说：“这样他再进来我们就抓不到他了。” “他就是知道我们在用这些所以跑那么快，这次请他多留一会。” 果然，不久剑客再度进入系统，但这次他发现防火墙和追踪器都不见了，自己电脑上的防火墙没有窥网警告信号，他在系统里遛达起来。 史天龙对技术员说：“试试能不能与他对话。” 技术员输入一行字，显示在所有页面的地址栏中，这是一种请求对话的表示，就是说你就算与我对话我也不追踪你。对方犹豫了一会，用标点在下面接了一个愤怒的脸。 史天龙问：“请问阁下，我们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要入侵我们？” 对方回话：“某些人为富不仁，纵子行凶，我这是替天行道，我同你们没有仇，只是看不惯仗着有钱有势就胡作非为。” 史天龙又问：“这么说阁下是位侠客？” “可以这么说。”对方回应：“从此以后我都会用我的能力去对付那些奸恶之辈，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句，对方下线了，萧家豪对这些话感觉莫名其妙，但史天龙双眼一闪，泛出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狡黠。 他对萧家豪说：“萧总，虽然我不能找到这个人，但我可以帮你们恢复硬盘数据，并且建一道新的防火墙，以后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可以吗？”萧家豪忧心忡忡。 “没问题，不过萧总，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声张，对外宣扬，并大张旗鼓地找这个人，万一惹恼了他，可能又会节外生枝。” “这个自然。”萧家豪毕竟老成持重：“这事我就仰仗史总了。” “好说好说，我自然会尽力而为。” 史天龙在商场出名的一诺千金，萧家豪知道他说可以那十有九就没问题，虽然还有很多问题，但也只好暂时放着，先恢复公司的日常运作再说。 史天龙向他承诺五个小时内恢复公司网络运作并保证安全，拷贝的资料也绝不外泄，萧家豪放了心，史天龙留下两名技术员，自己离开了环宇公司，他的机要秘书陈良玉前来接他，只有跟随史天龙多年的他才能察觉史天龙表情微妙的变化，他笑问：“史总，看来遇上开心事了。” 史天龙拉门上车：“嘿！这次可捡了个宝贝。” “哦？” 史天龙对陈良玉说：“看来真相大白，这事还是萧虎那公子哥惹的祸。” 陈良玉问：“此话怎讲？” 史天龙笑了一下：“本来我答应萧虎不外泄的，不过现在事情闹大了，只怕也瞒不住了，今天上午我在黄金会所遇到萧虎和浩哥在一起。” “什么？他同那黑帮头子在一起。” “是的，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去打个什么人，说是为了女人，你知道他最近同哪个女孩子走得较近？” “一个叫甘琳的……”陈玉良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不愧是史天龙的心腹，立马察觉史天龙想要什么，他马上给浩哥打了个电话，浩哥虽是黑道，但他并不敢真地同史天龙和萧家豪这样的一方大贾作对，在一番威逼利诱下，只好说了出来卓成的事，不过他总算还是对萧虎讲义气，只说是打了卓成和他朋友，没说借据的事。 “卓成！就是他！”史天龙打个响指：“上次进我们公司刷金子的人是给叫不穿鞋的剑客的帐号刷的，我们后来查过，这个帐号主要是在一个民宅和学校附近的网吧登陆，经多方证实，他的使用者就叫卓成，那个民宅就他的住所。” “难道卓成就是剑客？” “不，我们求证过，他是名历史系学生，根本不懂信息安全和密码学，可以排除他是剑客的可能，但他一定同这个剑客有莫大的关系，一次帮他刷金子，这次显然是为了帮他报复萧虎，要找到这个剑客，就得从卓成身上入手。” “您不打算这些消息告诉萧总？” “告诉他？”史天龙眼中露出一抹阴狠：“我等这个机会可等了好久了，陈秘书，马上想点办法，让浩哥在这城市消失，还有萧虎，不能让这消息走露一丝半点，否则，我唯你是问。” “是！不过，我能否知道您想做什么？” “这么厉害的黑客，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岂不可惜，萧家豪可要感谢他这个好儿子，能让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吞了他的公司。” “那怎么应付那个卓成？我们给环宇公司设置的防火墙能挡住他再次进攻吗？” “肯定挡不住。”史天龙环抱双手：“不过我自有办法让他不再出手。” “什么办法？” “保护他。” “保护他？” “没错。”史天龙眼中露出狡黠：“保护他！” 十二、恶魔召唤 滴！kk一声长鸣，运算停止了，卓成长长地舒了口气，现在回想起来，他不禁有些后怕，自己刚才一直在攻击一家大公司内部系统，对方高手如云，如果被人逮到了，这可是要坐牢的。可一回想到萧虎恶毒的样子，他就忍不住盛怒之下出手，算是出口恶气。 不过从防火墙的状态来看，对方应该没找到自己，kk的能力再一次得到证实，卓成心想如果自己有过人的电脑知识，再加上kk的帮助，那简直是无往不利。 可是这样搞一通并没解决根本问题，萧虎还是毫发无损，自己的借据还是握在人家手上，万一萧虎再来对自己不利也没办法应付。他意识到自己先前有点冲动了，如果真想要教训萧虎，还是应该处心积虑地谋划一番。 正在冥思苦想，外面忽然打起雷，一阵闪电，大雨倾盆而下，卓成关好窗子，独自坐在房里，点起一根烟，思考着以后的对策。这时他的门被人敲响了。 卓成从门眼里一看，大吃一惊，急忙开门，外面居然是淋得一身湿透的小惠。 “小惠怎么了？”他急忙拉她进来，用毛巾给她擦干水，小惠眼睛红红的，忽然哇地一声，扑在他怀里大哭起来：“呜呜……我同我爸吵架了。” “吵架？”卓成不敢相信，温驯的小惠居然会对自己父亲发火，原来长期以来卓四环对她的管制还有种种行为一让小惠心里压抑着不满，这次卓四环在卓成走后又冲她说不要再和卓成来往，还唠唠叨叨说损失了多少，却一点不关心她都经历了什么，卓成又有什么麻烦没有，小惠终于受不了这个自私自利的父亲，同他大吵一通跑了出来。 “别哭别哭，快把湿衣服换了。”卓成翻箱捣柜，可家里没有女孩子衣服，只好拿几件自己的让小惠到洗手间换了，又给她倒了杯热茶。 小惠捧着热茶，从手里到心里都温暖着，卓成收拾了一下床铺：“来，到被子里来，别感冒了。” “表哥……”小惠又哭起来：“我该怎么办啊？”这个柔弱的女孩子第一次跑出家门，一想到将来她就忍不住要哭。 “别这样，他们毕竟是你父母，过几天就没事了，等雨停了我就送你回去。” “不！”小惠坚决地说：“我不回去。” “你爸妈要担心的。” 小惠低下头：“他们只爱钱，才不关心我的死活。” 卓成长叹：“小惠，你那天也看到了，那个坏人怎么对我们的，现在我正处在危险当中，你呆在我这要是出什么意外我怎么同你家人交代。” “不，再危险我也宁愿同你在一起。”温驯的小惠表现出罕有的坚决：“表哥，你不要赶我走啊，我真的不想回去。” 卓成为难地绞紧手指，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拒绝，但这毕竟不是办法，他想了想，还是先不要提她的伤心事，慢慢安抚好她再把她送回去。 看到他的样子，小惠问道：“表哥你还在担心那个坏人吗？” 卓成想点头，但为了不让她担心，又笑道：“不用担心，表哥已经教训他了。” “真的。”小惠美目一亮：“你怎么教训的。” “这个……”卓成笑笑：“我入侵了他的电脑，搞了一通破坏，他现在一定很生气。” “你不是学历史的吗？怎么你也会黑客技术。” “兴趣嘛，平时稍微掌握了点。”卓成不想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小惠，你不用想这事情了，找个机会还回去同你爸认个错……” “我没有错。”小惠抱紧被子：“我都说了，我要外面自己找工作，自己养活自己。” 卓成刚想说什么，忽然手机响了，他接起一听，看了小惠一眼，急忙走到另一屋子接听，因为打电话来的是小惠的母亲卓太太。 “叔婶。”卓成接着电话：“是……是的，小惠在我这，您放心，我会把她安顿好的。” “卓成啊，你叔这人是小气了点，可他人不坏，这次事情小惠同我说了，唉……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他们父女闹得很僵。”卓太太倒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没事的，我会劝她回去的。” “怕是没用啊，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不知道吗？她一来性子脾气可倔着呢，我看她在你那也好，你人老实又能干，在你那我放心。现在回来两人都在气头上，到时又闹得不可收拾，我现在是一点主张都没有，卓成，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卓成说：“小惠刚才说想在外面找工作，您看这事……” “这样也好，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家从没出过门的，唉！都怪他爸当初不让她读书，现在连个像样的毕业证也没有，这工作怎么找啊？” “这个……我会想想办法的。”卓成说：“您放心好了，等她气消了我会尽快让她回去的。” “那就先麻烦你了，你安抚好这孩子，要是缺钱的话就同婶说啊，小惠就先拜托你了。” “好的，您放心。” 卓成同卓太太说了一阵后挂线了，不禁苦笑，这家人啊。他回到房间，小惠问谁的电话，卓成说是一个朋友。 这时雨停了，卓成看看窗外，对小惠说：“我要去接王翔出院，小惠你在家等我吧。” 小惠被子一掀：“我同你一起去。” “可你衣服还没干呢，难道你穿着男人的衣服去啊？” “没事的，表哥的衣服嘛，有什么关系。” 卓成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小惠穿着他的外套同他一起出门，有道是粗衣不掩天姿国色，小惠穿着宽大外袍，可是反而显得别有风味，还没干的头发湿漉漉挂在两腮，水淋淋的惹人爱怜。 一路上小惠紧紧抱着他手臂，这时已快到傍晚，正是夕阳西下，两人这样走在街上，简直像对情侣。到了医院，王翔一看小惠眼前一亮：“啊呀！小美人！”简直要饿虎扑食一样冲上来。 “病了还这么色！”卓成一把将他推开。王翔对着小惠嘻皮笑脸：“小惠，来接我出院啊，啊哈，我就知道我们那次共患难以后你一定对我好感大增，你看我……哎哟……好痛啊，快给我揉揉吧。” “哪儿痛啊。”纯洁得一张白纸的小惠还真帮他去揉。卓成手一拦：“他痛死了才好呢。” “喂！我这可是为你受的伤啊，你这人也太不够意思了。” 一边的护士小姐捂着嘴直笑，看来这两天她是看足了王翔的笑话，卓成问她：“护士，他没事了吧？”护士扁扁嘴：“看到美女啊，他有事都没事啦。” 卓成一笑，对小惠说：“我去结帐，你在这等我，记住啊，不管这家伙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卓成一走，王翔立马对小惠露出一脸狼样：“小惠啊，能借我一块钱吗？” “干什么？” “我要打个电话给我妈，告诉她我看到世上最美的女人……” 小惠被他逗得格格直笑，一旁的护士一盆冷水淋下：“别信啊，同样的话我们这儿每个护士都听过一次。” 王翔气得直翻白眼。 卓成去结帐，但一看帐单傻了眼，自己钱不够了，正要想去哪弄钱时，忽然一个人走上来递上钞票：“这位先生的帐归我结。” 卓成扭头看这人，文质彬彬，身材矮小结实，脸上总是笑眯眯的，他对卓成笑笑：“你就是卓成吧，我叫陈良玉。” “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呆会就会认识的。”陈良玉结了帐后：“我是专程来找卓先生的，不知能不能请我去府上坐坐。” 卓成莫名其妙，他本能以为又是萧虎搞什么鬼，但看起来又不像，陈良玉说：“你放心，我绝没有歹心，这次来我是受史总之托，前来邀请卓先生参与我们一个工作计划。” “哪位史总？” “征伐公司总裁——史天龙！” 卓成手中单据差点掉下去。 十三、小试身手 “请喝茶！”小惠把一杯茶端到陈良玉面前，陈良玉说声谢谢：“这位是卓成先生的女朋友吗？”小惠听他这么说脸红了一下。 “不，这是我表妹。” 陈良玉打量着简陋的居室：“有道是山不高，有仙则名，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卓成先生，住的却是这样一间陋室。” 卓成说：“陈先生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名人。”一边的王翔说：“那也不是，他出了名的色大胆小。”卓成瞪了他一眼，他连忙闭嘴。 “王先生很幽默。”陈良玉说：“我也不说客套话了，卓先生，我们公司正在物色一批游戏高手，我们在附近的学校打听了一下，在提到高手时，不少玩家都提到一个名字：不穿鞋的剑客。我想那应该就是你吧，卓成先生。” “游戏高手？” “是的，我们正准备搞一个新游戏内测，需要一些优秀的玩家加盟，卓先生可能自己还没意识到你是名声在外啊，连我们史总对你的资料都很感兴趣，亲自点名要你参与，只要卓先生肯首的话，待遇从优。” 卓成还没开口，王翔抢着问：“真的？那月薪多少啊？” “底薪五千，视其表现，每月还有两到四千不等的奖励，公司每月都有福利。” “哇！不错啊。”王翔拍拍卓成的肩：“赶紧答应了吧，咱们这正愁工作没着落呢。” 但卓成没有说话，他很清楚，如果游戏公司要找职业玩家，付个一两千大把人愿意上，自己虽然也算高手，但还算不上很顶尖，绝对不值这个价，他想到自己曾偷入过征伐公司的管理员帐号，虽不敢肯定陈良玉的来意与这事有关，但隐隐觉得这内里另有文章。何况萧虎的事情还没解决，明天就是萧虎规定的期限，如果自己没离开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他脸上现出为难的表情。 “怎么，卓先生有什么困难吗？” 卓成想了想：“陈先生，我想同你单独出去谈谈。” “好啊。” 两人来到大街路边一家咖啡店，卓成开门见山地说：“陈先生，我想贵公司不是冲着我的游戏水平来的吧？” 陈良玉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卓先生比我想像的要聪明，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我们找一个人，这个人曾经偷入我们的管理员帐号，刷了一些金子和装备，当然，我不是打算追究他的责任，只是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卓成心中冷笑，但陈良玉的话突然触发了他的灵感，他回想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他笑道：“这么说来，你们是冲着kk来的。” 陈良玉眼睛一亮：“kk？” “他是我一个朋友，可惜我也不知道他真名是什么，什么身份，我只知道他神通广大得不可思议，没错，上次就是他帮我进入你们帐号给我刷了金子，如果你对他有什么意见的话，我可以帮你转告他。” 陈良玉紧张了：“你能详细地谈谈这位朋友吗？” “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他，他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我没法联络他，只能他找我，不过我们关系还不错，我上次与萧氏企业老总的儿子萧虎发生点矛盾，他还帮我出过气。” 陈良玉恍然大悟：“果然如此，看来上次萧氏遭袭事件，就是kk的杰作？” 卓成点点头，斯条慢理地喝着咖啡。 陈良玉问：“那你能转告他，我们史总很想同他交个朋友，可以约他见见面吗？” “对不起，我想他不会见任何人，陈先生我想你也知道，有本事的人大多有点怪癖，kk也不例外，他喜欢独处，所以，有什么事，你同我说就行了。” 陈良玉老谋深算，忽然笑道：“卓成先生把你这位朋友形容得这么了不起，说实话我还不是很相信，说不定他只是故作高深。” 卓成笑道：“给你个忠告，不要说他的坏话，背后也不要说，你也用不着对我用激将法，如果你想见识一下kk的能耐，我相信他随时会奉陪，不过那时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陈良玉说：“别误会，我们没有想得罪kk的意思，我们是本着诚挚的交往态度而来的，当然如果他真如你形容地这么厉害，我们也很希望见识一下。” “我倒是不反对，只是我同萧虎还有些问题，只怕我不能在这城市多留，他威胁我会要我的命。” 陈良玉哈哈大笑：“他一定不知道卓先生有什么样的后台，这样吧，卓先生，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萧虎的事情我们来为你摆平。” “那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只想见识一下kk的厉害。” “陈先生出题吧。” 陈良玉想了想：“比如史先生如果愿意，随时可以让萧虎进监狱，不知kk能否做得到？或是需要我们帮帮手？” 卓成年青气盛，虽然意识到陈良玉的激将法还是受了激：“既然陈先生这么有兴趣，那我就让你看看kk的本事吧。用不着你们，萧虎会进监狱的。” 卓成说完起身要离去，他知道这些老奸巨滑的人物没什么好人，不想与之过多接触，陈良玉拦住他递来一张名片：“卓先生，史先生和鄙人都随时恭候大驾，如果kk对于搞定萧虎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愿提供一切帮助。” 卓成愤然接过名片，陈良玉话中明显的调侃味儿他当然听得出来，想想也是窝火，难不成真让人家鱼肉不成，他想起当时的情景，心里恨恨道：“萧虎，我会让你十倍偿还。” 可是说归说，怎么样才能让萧虎进监狱呢，可不要到时说了做不到，徒留人家笑柄子。卓成皱起眉头，在思索中回到家，卓成看到小惠和王翔在电脑上摆弄什么，王翔在一边大献殷勤：“对，就是那个，哇！小惠你真了不起啊。” “什么了不起？”卓成上来一看，只见小惠在制作一个单机游戏修改器，王翔说：“小惠的电脑水平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我上次把这个修改器给咱们学校一个二级程序员弄一下他都不好，小惠一下就弄好了。” “真的？”卓成吃惊：“小惠，你同谁学的啊？” “我自学的。”小惠声音有小小得意，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小惠虽没受过专业教育，但她勤奋好学，加上卓成给她的书和让朋友帮忙的指导起的作用，小惠在电脑水平上已大大超过了卓成和王翔他们。 卓成拍拍小惠的肩表示赞赏，王翔问：“喂，你同那个谁？姓陈的，出去聊了些什么？” 卓成说：“他想招我进巨无霸，我在想要不要答应。” “那我呢？”王翔问：“要不你就答应了吧，看看能不能把我弄进去，那公司待遇还不错的。” “先不谈这个，我们要先把萧虎解决了。” “是啊。”王翔总算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再说这口气他也实在咽不下：“怎么收拾这个家伙。” 卓成也在想，既报了这个仇同时又让史天龙见识一下他的本事，小惠也说：“那个人，就该让他进监狱。” “监狱！”卓成一边想一边不自觉地手在键盘上敲打，这时qq网页新闻跳了出来，上面有个头号新闻，说是一个连环杀人犯在逃，警方正在悬赏全国通缉。 卓成灵机一动：“唉，有了。”他打开qq，找到甘琳的qq空间，里面有她的照片，有一张是她和萧虎的合影，看到这张照片他有点妒火中烧，问小惠：“你会处理图片吗？” “会！” “好极了，你就这样给我把图片处理一下。”卓成把照片从上面拷下来。 “你想干什么？” “我想这样……这样……” 听完卓成的打算，二人大吃一惊：“哇！老大，偷入公安系统罪很大的。再说咱们也没那个本事啊。” 小惠也说：“是啊，公安系统是独立于网络之外的，我们要接触到他们的内核才可以。这个怕是行不通。” “怎样才能接触到它们的内核？” “就是使用他们内部的电脑。” “外接的可以吗？” “那也要接上他们的局域网，可是那样的话就有三层密码要进入，而且还需要一个内部人员的帐号。” 王翔说：“小惠，你电脑技术这么好，破密码该是小事吧？” 小惠低下头：“我学的主要是系统管理，不是密码技术。” 卓成说：“那就行了，我同你正好互补。” “啊？表哥你几时成了黑客了？” 卓成一笑：“这个我自有办法，小惠到时你要帮我。”可是他又皱起眉头，哪儿去弄一个内部人员的帐号呢。 这时王翔嘻嘻笑道：“要帐号倒是不难，我同公安局户籍科那个办身份证的小妞有点关系，呵呵，我可以假装找到她玩，到时在她办公室电脑上偷偷一瞄……” 卓成拍了他一下：“那你快点去，我们晚上动手。” “真要干啊！” 卓成眼里露出几分狠色：“我们不如人家财雄势大，不冒点险怎么同人斗啊。” 王翔还没见过卓成这么凌厉的眼色，当下跳下床匆匆向公安局跑去，他还挺顺利，不久真拿回来一个帐号。 入夜了，这一晚还果真是月黑风高，三人穿上黑衣，像三个侠客似的抱着一台手提电脑悄悄来到公安局的后墙外，虽然知道这是犯罪，可三个年青气盛，都感觉又紧张又刺激，王翔还弄块黑布蒙上脸，气得卓成大骂：“你干什么？” “我现在是侠客啊！” 三人走到后墙的街道，这里有人来人往，本来是没多少人注意他们的，王翔那样一搞反而别人都盯着他看。 “侠你个头！”卓成把他脸上黑布扯下来：“镇定一点，自然一点，别搞得怪模怪样的惹人怀疑。” 三人来到街角僻静处，王翔负责望风，卓成和小惠两人偷偷来到后墙一根粗大的管线旁边，小惠毕竟一向老实，怯生生地看着卓成：“这样行不行啊？公安部的密码可不是那么好破的啊。” “放心，你只管做。”卓成从口袋掏出一把钳子，把管线给剪开一道缝，把其中的网线抽了出来。 “等等，这个不是啊。” “不是？” 小惠顺着管线往下看，一直看到地下线路口：“这根也可以，但一剪断整个网络都要断的，随时会被人发现网络被破坏了。” 卓成终归不是什么有经验的网管，幸亏小惠提醒，他顺着线向上看：“那哪根合适些？” “看这大楼的结构，他们内部资源共享应该有两个端口。从下水道有根线直通中央电脑，可在那里登陆要进入公安部的系统要解破三层密码，除非能进入大楼的电脑室，才只有一个。” “那就走下水道，三个就三个。” “那样破很难的，对方有防火墙，一下就会发现我们，只怕我们几分钟都没有。” “几分钟够了。”卓成信心满满。小惠目瞪口呆，她还从没听说谁能几分钟内能进入三个一级系统的密码的人物，但她对卓成有一种盲目信任，就跟着他来到下水道处的石板后。 一掀开石板，两人直皱眉头：“哇！好臭啊！”卓成拿着作网线的网钳和两个水晶头，这都是今天去市场买来的。 卓成叫：“王翔，过来。下去作网线。” “啊？”王翔闻到那股味：“臭死了，你怎么不去？” “那我们猜拳，谁输谁下去拿线。” “那还差不多。” “那你拿着水晶头。”卓成把水晶头递给他，王翔一接过来，卓成马上说：“石头剪刀布。” 两人同时伸手出去，卓成出的是布，而王翔捏着水晶头刚好手成拳头，自然布包石头。王翔愣了：“你耍赖！你耍赖！” “喂！愿赌服输！”卓成得意地把他推了下去：“快啊！” 王翔一边打亮小手电，一边骂着：“狡猾的家伙。”他看到墙上钉着被污水弄得脏兮兮的几排线路：“喂，是哪根啊！” “笨蛋，网线啊，白的那根。”卓成向黑洞洞的下水道喊着。 一分钟过去，王翔捂着鼻子，扯着一根剪断的网线大口喘息着爬上来：“妈啊，臭死我了！”就下去这么一会，他脸黑黑的两砣，手上腿上都是污泥，看得一边小惠捂着嘴直笑。 “快！作线头。”卓成拿出网钳，快速开始作水晶头，不然电脑室的管理员发现网线断了弄不好会来检查的。 “白蓝白绿白橙白棕！”把八根细小的网线排好，插上水晶头，再用网钳一夹，按上手提，小惠快速地操作了几下：“啊！通了！” “快快快！帐号！”王翔连忙把纸递上去，这可是他今天牺牲色相使出美男计才在人家电脑上偷看到的。 “好了，你脏兮兮的手别碰我。”卓成躲开他尽是污泥的手，气得王翔直翻白眼，帐号输入登陆，进入本公安局局域网管理系统，果然，系统提示要授权密码。 小惠急了：“我没密码啊。” “给我！”卓成把手提电脑扳过来，这时他电脑背向着小惠和王翔，他们也没看到他在上面怎么搞了一下，就叫道：“进去了。”这自然是kk的功劳。 “哇，你怎么做到的，你本来就有密码吗？” “别问了，快干活。”卓成催道。 很快，电脑进入二级密码，进防火墙所需的密码，然后是进入公安系统所需的管理员最高权限密码，有kk在，这些都只花了十几秒就搞定了。 “ok！我们进去了！” “哇！公安部的系统啊！”两人连忙把头凑过来看，这里面可是大把机密。可是现在都来不及了，卓成飞速地操作着，把萧虎的照片上传，把那个杀人犯的头相换掉：“好了，搞定了！” 王翔拔下网线，剪掉水晶头，用牙齿把线端部份咬了几下，丢回下水道再盖上板子，三人猫着腰，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 十四、诱惑 第二天上午，萧虎正去往甘琳家，还在半路上，公安局忽然接到群众举报电话，说是警方通缉的连环杀人案犯在本市被发现。 此时萧虎还在想一会就要到卓成那儿去一趟，如果他敢不走，到时再怎么玩他，不料车在半路，突然几部警车鸣叫着拦住了他，几个警察如狼似虎冲过来把他按倒在车上。 “你们干什么？”萧虎大惊，他本能地挣扎，一个警察叫：“当心疑犯有枪！”两人把他手一扭，痛得萧虎杀猪一样大叫起来，他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奋力用腿去踢警察，一个警察不小心被他踢中下身，大怒，劈手给了他两巴掌，再重重一拳打得他软下去：“你这个杀人犯居然敢这么嚣张，等着吃枪子吧。” 在远处一个街角，卓成，王翔和小惠看得哈哈大笑：“这下可出口恶气。” 王翔比划着：“看那警察两膀子肌肉，这两下子够他受的。” 很快萧家豪得到消息，自己儿子被当成连环杀人犯被抓进警察局去了，他急忙前往申辩，可警方在网络上核对以后，说疑犯与公安部发的照片完全吻合，要查明核对。而公安部也说照片没有错，可是不对啊，一个大企业家老总的儿子怎么会是杀人犯呢？ 最后折腾了大半天，直到翻出当初照相机里的原始照片这才确认，照片被换掉了。这起公安部内部系统被入侵一直是个悬案，连那个相片来源都弄不清，最后草草了事，以系统故障为名结案了。另外当地公安局当晚网络断线的原因也被人查出来，找到被王翔牙咬过的线头，检查员以为是老鼠咬的，为防再次发生“老鼠”咬线事件，后来这里的线路都加了外管。 萧虎在里面呆了48小时，他可不大好过，那个被他踢了下身的警察进去就给他一顿好打，中国公安的作风众所周知，平时对犯人逼供的招数几乎全用上了，萧虎出来后几天不能动弹。 最后以警方向萧虎赔礼道歉，并赔偿医药费了事，痛得在床上直哼哼的萧虎暂时不可能还惦记着卓成了。 “实在是棒极了！”回到住所门口，王翔拍着卓成的肩：“哎，你怎么把那密码解开的，教教我啊！”小惠也眼大大地看着他，希望他解开她心中谜团。 “以后再告诉你们。”卓成不想撒谎，再说这事一下子也说不清，王翔缠着还要问，被他威吓了一通：“不许多问，我们干这事要是让人发现了可是要坐大牢的，我不说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 这时，楼道里忽然响起了啪啪的掌声，卓成他们回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走上来，后面跟着陈良玉，这个戴墨镜的人看在卓成眼中，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随便几步走上来，都有一种大将出征三军用命的气势。 卓成马上猜到他是谁：“史天龙。” “漂亮极了。”史天龙上前与卓成握手：“在下史天龙，很荣幸认识几位。” “我也很荣幸……”王翔急忙迎上去，认识史天龙可是大事，他是什么人物？手指缝掉点钱自己这辈子都花不完，此时不拍马屁更待何时？ 不料被卓成一把拉了回来，冷冷地说：“有幸有不幸。” 史天龙淡淡一笑：“想同几位聊聊，能请我进去坐坐吗？” “不能！”卓成对史天龙这人的作风还是有些了解，知道与他打交道可不是什么好事，断然拒绝。 这时陈良玉打开一个箱子，王翔和小惠眼前一亮，满满一箱子钱，史天龙说：“卓先生，你讨厌我没关系，反正这世上讨厌我的人很多，但你没必要讨厌钱吧。” “那也得看是谁的钱。”卓成话是这么说，但也心跳加快，他这辈子可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只要你肯同我聊聊，一分钟一万元，怎么样？” 卓成倒吸一口凉气，有钱人可真就不一样，王翔更是急得抓耳挠腮，不提在他耳边小声说：“一分钟一万元啊……老大，就聊聊吧，聊聊有什么关系呢？” 卓成沉吟半晌，终于应道：“好吧。”王翔兴高烈采抓起卓成的手腕，看他kk上的时间：“现在开始计时。” 这个动作让史天龙笑了，不过如果他知道这只手表就是kk的话，只怕就笑不出来了。几人进了房间，卓成还是尽地主之谊，让小惠倒茶，请他们入座，王翔在一边眉开眼笑，就这一会儿，两分钟过去了，两万元到手。 史天龙看看陈良玉，陈良玉对王翔和小惠说：“史先生想和卓先生私下聊聊，两位方便同我出去喝杯茶吗？” “哦……方便方便。”王翔看到他把钱箱放在床上，连忙拉着小惠就往外走。 屋里只剩下卓成和史天龙，史天龙并不急着说话，只是打量着卓成，看得他浑身不自在，他眼光锐利得像刀子一样，好像能一眼看穿别人的心脏。 “史先生，你每耽误一分钟，你可就损失一万元。”卓成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没关系，我的公司每分钟都会让我有几万元进帐，我有的是时间。”史天龙慢慢掏出一包烟来：“抽烟吗？” “谢谢，不抽。”卓成是抽烟的，可他实在不敢大意，面对这样老奸巨猾的大人物，他不得不处处小心，生怕这烟里有什么迷幻药之类的。 史天龙自己点上一根：“卓先生，你这次小小地教训了萧虎一下，不过在我看来，这对他没多大伤害，他过几天还照样是萧家少爷，而你的女朋友也照样对他投怀送抱，他也还可能再来拿你出气，你接下来有什么对策吗？” “这是我的事，不劳史总费心。” “既然我想认你作朋友，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史天龙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来，看看吧。” 卓成接过来，看到上面一个又一个的妙龄少女，个个貌美如花。他疑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搜集到的，这几年来萧虎泡过的妞的照片，一共十二个，现在都被他甩了，其中有两个因此堕落了，成了女阿飞，还有两个进了娼门，有一个更惨，跳楼自杀了，其他的情况不明，但我相信她们不会再是相信纯洁爱情的少女了。” 卓成霍然站起：“你……” “别激动。”史天龙挥挥手让他坐下：“甘琳是第十三个，13，这可不是什么吉利的数字。我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样，当然，不排除她有这个吸引力让萧虎真心地爱慕她，娶她为妻，不过，这个花心大少能不能给她幸福，我个人感觉，希望不大，卓先生的意思呢？” 卓成的手在发抖，史天龙的话打中他心中隐痛，甘琳今后的生活，他简直不敢想象，一种痛苦漫延上来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他的表情看在史天龙眼中，史天龙墨镜后的眼神显得高深莫测：“看来卓先生对甘琳小姐还不是一般的关心啊。怎么样，你是打算拯救她，还是让你这段初恋随风而去呢？” 卓成牙咬得格格响：“史总，你有话就直说。” “我想我说得很明白了，交个朋友，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我们成了朋友，那我是不会让这出悲剧发生的。” 卓成怒道：“你并不是想同我作朋友，你是为了kk。” “没错。但这也无可厚非，谁不希望自己朋友是个有本事的人，难道你就愿意选一个无德无能的人作朋友吗？” “朋友不是选来的，朋友靠的是命运中的缘份。” “不不不！”史天龙摇摇手指：“强者和弱者的区别往往就在这里，弱者总是把一切推给命运，而强者则掌控命运。就拿甘琳来说吧，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如果我是你，我断然不会让她从我生命中溜走，对方有钱有势并不能成为你放弃的理由，因为决定最终结果的，是这里！”他指指自己的脑袋。 卓成低下头不作声。 “我承认我是想利用kk的能力为我做些事情，但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的公司员工，哪个为我做事的人我亏待过？我相信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这句话对你也同样适用，我们现在都有共同的敌人。” “萧虎有资格做你的敌人？” “他当然没有，但他父亲有。” 卓成明白了：“你想打环宇公司的主意？” “不错。”史天龙环抱双手：“不管如何，信息产业是个很不稳定的产业，别看我现在股票居高不下，但金融风暴时，最受影响的往往是我们，而实业就不一样了，从上次金融危机我就有个体会，有实体作后盾，就不怕他风吹雨打。而我这个人对慢慢创业是没多少兴趣的。” 卓成不解：“你的钱已经几辈子都花不完了，你还要那么多干什么？” “权势人物最想要的是什么？无非是更多的权势。赚钱也是可以让人上瘾的，我倒不在乎我帐面上有多少钱，但我很享受用无政府主义手段赚钱的过程。” 卓成冷笑：“虽然你这人心术不正，倒也坦诚，算是个真小人。” “谢谢夸奖。”史天龙赞许地盯着他：“你很不错，同我看到的大多数人不一样，你身上有种平常人少有的英雄气概。我更愿意同你交朋友了，怎么样？考虑一下，假如萧氏被我吞了，萧虎也就一无所有了，到时你要报仇，要夺回女朋友可谓易如反掌。” “我会考虑，但我不想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可你能保证你的对手同你一样光明正大吗？”史天龙这句话狠狠刺了卓成一下，他想起在仓库的遭遇，那个身着光鲜的萧虎不就是那么卑鄙的吗？ “你要正大光明没有错，但也要看对手，如果他心中有邪恶，你再光明又怎么打败他？对付坏人，就得比他更坏。”史天龙慢慢站起，踱起窗前盯着窗外的人群：“看看下面的人群，每个都为生计奔波。无数的人曾在我面前渴求我给他们一个维持生计的活干。而你卓成，因为有了kk，名利财富唾手可得。不过你也需要一个平台。”他转身：“我能提供这个平台，有了我，有了kk，你从此后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卓成拳头握紧了，他还真被史天龙说得怦然心动，他的心理防线有些松动了：“史总你到底想要kk做什么？” 史天龙笑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合作了？” 卓成欲言又止，史天龙说：“你放心，我清楚你的想法，关于kk，我不会多问半句，等到你查觉我的诚意时，我相信你到时自然会同我说。我们可以先从交易开始，你现在只要帮我做件事情，我会付你一大笔钱，而且，你的任何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什么事？” “你听说过新开发区的黄金地段吗？” “听说过。”黄金地段是本市开发区最热门的一个地段，现在处于激烈竞标的前夕，所有的地产商都对他虎视眈眈，环宇正是本城最大的地产商，是夺标的大热门，他们的文化公司一切都是围绕他们的地产生意服务的。卓成问：“史总你居然想进军地产。” “这个想法我酝酿很久了，一切的财富都基于土地之上，将来最有钱的人依然是地主，我怎么会放弃？所以这块地我志在必得。其他人我倒不放在眼里，最大的对手就是萧家豪。” “你想要他的什么？” “我要他的标底！”史天龙眼神闪动：“关于萧氏标底的资料就存在他们的中央电脑中。如果有kk的帮手，我不难拿到他。” “可我听说你同萧氏是好朋友。” “面和心不和。特别是现在，我们眼看要成同行，所谓同行如敌国，我们翻脸只是迟早的事情。上次你进他们电脑乱搞一通，我去帮过忙，我可以坦白同你说，那次我并不是真心去帮忙，而是想在他们电脑中找到这些资料，可萧家豪这个老狐狸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不大方便动手大面积地搜索，现在，我需要kk帮我。” 卓成说：“kk不懂地产，他根本不知道哪个文件夹中会有关于标底的资料。” “那就全部资料都拿过来。” “那样会留下拷贝的痕迹，过程中他们会发现的。” “哈哈哈……”史天龙大笑：“看来kk对于操作系统还真是不大了解啊，别忘了我拥有全国最好的电脑技术人才，只要kk能拿到他们新管理员的密码，我保证有我的技术支持，你就是在他空间里大翻筋斗，他们也将一无所知。” 这个史天龙倒不是吹牛，进入中央电脑最大的难题就是管理权限，通常黑客都是在破码过程中被发现的，只要有了这个，根本不需要多高深的技术，就能把里面进行的操作瞒得天衣无缝。 卓成想了想：“对不起，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我们刚才谈了十五分钟。”史天龙看看表：“也就是说你有15万进帐。如果你答应我，我会再加个零。” 卓成还是摇头：“不，我不能挣这种昧心钱。” “那再加一个呢？” 卓成脑子乱了，1500万啊！自己打工的话要打得何年何月，而这只需要他手轻轻一碰电脑，他盯着手腕上的kk，那蓝色的光芒像魔鬼的眼睛一样闪动着。 巨大的诱惑使他心目中的天平一点点在倾斜，他有点松动了：“史总，就算我想答应，kk也未必答应。” “观其友，知其人。”史天龙拍拍他的肩：“从前面几件事来看，你同kk的关系很不错，我相信他会帮你这个忙，你能说服他。”他走到钱箱边拿出十五万放在他面前：“我从不食言，考虑吧，英雄！” 史天龙飘然离去，脚步声回荡在楼道口，一声声像击打在卓成的心脏上。 卓成看看桌上的钱，再看看手上的kk，再看看自己的电脑，上面的桌面是一个耶酥受难的十字架，他长叹一声，陷入苦苦思索。 十五、致命恋情 卓成还没想明白，心中的天平一会倾向金钱，一会倾向公正，正在打不定主意时，敲门声又响了，他以为是小惠和王翔回来了，一开门，却看到甘琳。 “你怎么来了？”甘琳又惊又喜。 甘琳说：“我听医院一个朋友说，王翔住院了，你好像也出了什么事，就来看看。” “哦，请进请进。”听得心上人关心自己，卓成心花怒放。 甘琳进来，放下手上一篮水果：“他人呢？” “他们出去了，王翔现在没什么事了。你喝茶吗？我去倒。” “哦，不了，他没事我就放心了。”甘琳为人甚是体贴：“你呢？出什么事了？” “我……”卓成话到嘴边终于咽了回去：“也没什么，一点小事情。” “什么小事情，不能告诉我吗？” “这……”卓成沉吟一阵，反问道：“甘琳，我想问下，你同萧虎在一起你开心吗？” 甘琳可爱的眉毛扬了扬：“为什么问这个？” “我就是想知道，想关心一下。” 甘琳沉默了一会：“他对我很好的。” “那你呢？你爱他吗？” 甘琳笑：“不爱……又怎么会做他女朋友呢？” “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们会结婚吗？” “将来的事谁说得准，你怎么了？问这些怪怪的问题。” 看着她秀美的脸，卓成的心一阵阵跳动起来，他回想史天龙手上那些照片，回想他的话，一股热血在心头冲动，他声音颤抖起来：“甘琳，我……有件事想同你说。” “你说。” “我……一直……一直……一直……” “一直什么啊？” “我一直喜欢你。”卓成说出这句话时心脏几乎爆炸了。 甘琳面色一红，她垂下头：“是吗？” 一种莫名的尴尬在两人之间漫延着，卓成看着她局促不安，鼓起勇气握住她的手：“是的，我喜欢你很久了，可我胆小，我不敢追，怕被拒绝，可我现在……”他感觉自己说不下去了：“我只是想表明心迹。” 他多么希望甘琳能给他一点鼓励，哪怕一点都好，然而，沉重的打击来临了，甘琳慢慢抽回了手：“卓成，我们……来不及了。” 卓成只觉心像被锤子砸碎了一样，他喃喃道：“是的，我明白，我不如他帅，也不如他有钱。” “不是的。”甘琳面泛愠色：“我是爱钱的女人吗？我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吗？”她陡然激动起来：“卓成，其实我……” “你什么？” 甘琳咬咬牙，她像下了决心一样说出了心里话：“有段时间，我也喜欢过你，那时，如果你肯像现在一样，我毫不犹豫会接受你，可是现在……你怪谁呢？” 卓成声音低下去：“是的，只能怪我自己胆小。”但他想到萧虎那狰狞的样子，又怒道：“可你也不该答应那个萧虎啊。” “他怎么了？” “他……”卓成欲言又止，他真想说出来，但他会给心上人留下一个背后说人是非的印象，他不敢说。 甘琳声音激动了：“他太有钱！你是不是想这样说？” 卓成抬头：“不是……” “你就是！”甘琳眼眶忽然湿润了：“我明白你们这些人，就因为我看上他，你们就都认为是我爱慕虚荣，贪图富贵，一直有人这样说我，连你也不例外。” “我没有！” “你有！”甘琳站起来，她显得分外激动：“你知不知道我同萧虎在一起后有多少闲言碎语，我一直当你最好的朋友，我以为你会理解，谁知道你也同他们一样，你瞧不起我，以为我是个嫌贫爱富的女人！” 卓成急了：“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不要再说了！”甘琳眼眶泪水流下：“你知道吗？我真的喜欢过你，我一直以为你与众不同，你今天为什么要说喜欢我？试探我吗？”她悲哀地摇着头：“不用了，我如你所愿，我承认，我就是贪他的钱，我就是不喜欢你这个穷人，我就是要嫁个有钱人，你满意了吗？” 甘琳捂住面孔，失声痛哭着跑了出去，卓成急得追出去：“甘琳！甘琳！”可是他只看到她孤单娇弱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他痛苦地捂住胸口，无力地靠在门上，喃喃念着：“甘琳……甘琳……” 甘琳跑到楼下，也在楼梯口哭着，这一瞬间她才明白，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谁，当听到那句我喜欢你，她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像期待数千年的承诺突然实现，可是，她很传统，已经成了别人的女朋友了，传统的道德观不允许她做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她很清楚卓成并不是她说的那种人，那只是她为自己拒绝他找一个借口，本来该是美好的爱恋同样被她失之交臂，终于明白为什么总与萧虎貌合神离，终于明白为什么总觉得生命中少点什么，因为卓成的身影一直在心中挥之不去啊。她心痛着，为这段错误的时间所发生的错误感情。 这时，她手机响了，电话是萧虎打来的，告诉她自己被错抓进了公安局，现在还挨了打受了伤。她擦擦眼泪：“我马上来看你。”她离开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楼上，那里卓成还孤独地靠在门板上，她又忍不住要热泪盈眶。 她乘车来到萧虎家中，看到躺在上面直哼哼的萧虎，关切地问：“你怎么样？” 萧虎呻吟着：“哎呀，痛死我了。” “怎么会抓错人呢？”甘琳看到他脸青鼻肿：“你哪儿痛啊？” “全身都痛啊。”萧虎大声叫。 “我帮你揉揉。”甘琳坐在床沿轻柔地用手指帮他揉着肩头的疼处，萧虎本来就只是装疼，现在自然惬意享受，但两人距离一近，他发现她眼角有泪痕未干。 “你怎么了？哭了？” “哦？可能是沙子进眼睛了吧？”甘琳连忙掩饰。 但萧虎不那么好骗：“你别骗我，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没有，你别瞎猜。” “那你刚才去哪儿了？” 甘琳坦然道：“我去了卓成家一趟，听说他出了点事，我顺道去看看。” “又是卓成？”萧虎这下怒火中烧：“他还没走？” “他要走？” 萧虎这才警觉自己差点说漏了嘴：“哦！哦！我是说他还没去上班。”但他怒道：“你为什么要去看他？” 甘琳莫明其妙：“我同他和王翔都是朋友啊。” “朋友朋友！什么朋友这么重要？为什么你不是先来看我！”萧虎醋劲大发。 “你说什么啊？我不是刚刚才知道你受伤吗？” 萧虎咬牙切齿：“你少骗我！我看就算你知道了你也会先去他那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甘琳现在本来就心情不好，但还是温柔地回应：“你别吃这干醋了，我同他们真的没什么的。” “我警告你，不许再去见他们！” 这下甘琳不高兴了：“萧虎，你什么意思？我做了你女朋友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了吗？我有几个朋友又怎么啦？” 萧虎激动地抓住她的肩：“不行！总之你是我的女人，你谁也不许见！” “哎呀！你抓疼我了！”甘琳用力一挣：“你疯了！” 萧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强自冷静：“对不起，我是太在乎你了，甘琳，我真的很爱你，你不要再去见他们了好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甘琳捂着疼痛的肩头，她心里现在乱成一团：“算了，你还有伤，需要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吧。” “甘琳，别走！甘琳！甘琳……” 不管萧虎如何叫喊，甘琳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她只想现在回家好好单独冷静一下，今天她脑子太乱了。 萧虎重重坐回床上，心中妒火烧得他发狂，他觉得这段时间接连倒霉都怪卓成，却不想想自己干了些什么，他恨恨地念着：“卓成！卓成！我要杀了你！” 他拿起电话打给浩哥：“浩哥吗？你听好，再帮我做件事。” 浩哥回答：“我正要离开。”这自然是史天龙逼他暂时离开本城。 “那你走之前帮我做件事，一百万我照付！另外再加一百万！” “哦？”浩哥到底是个亡命徒，这么大笔钱他自然心动：“做什么？” “把上次那三个家伙都给我干掉！”萧虎大吼着，双眼通红。 “你是说……干掉？” “没错！让他死！死！死！” 浩哥虽然不敢违抗史天龙，但两百万的诱惑力也是挺大的，他打算干了这一票就远走高飞，你史天龙虽然有权有势，但毕竟不是警察，这个亡命徒也不相信史天龙真会为一个无名小卒同他死磕。 接到萧虎买凶杀人的邀请，他立即行动。这时卓成还站在过道里，为刚才甘琳的话伤感着，他觉得气闷，慢慢踱到楼下。 这时房东太太忽然走来找他，递给他一张条子：“卓成啊，刚才有个男的给我这张条，让你到街转角的电话亭那儿去一下。” 卓成问：“什么人？” “不认识，他让我给你这个就走了，急急忙忙的样子。” 卓成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想知道甘琳的事，就来电话亭一趟。 卓成心里泛起疑团，这会是谁呢，不管是谁，好奇心的驱使都决定让他去看看，街转角走两分钟就到了，电话亭就在前方不远处，这时有个路人急急忙忙先他一步跑向电话亭，好像有急事要打电话。他穿着和卓成相同的外衣，发型也差不多，从背后看上去同卓成很像。 卓成停了下来，点起一根烟打算等前面的人打了电话再过去，省得自己要找的人认错人了。 就在那男的刚到电话亭边，突然一部车疾驶到他身边，一个人从车里跳下来，一刀向那人背后捅去，路人惨叫一声栽倒在地，身体后倒仰面朝上。 卓成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这时听到车里有人惊叫：“他妈的，杀错人了！”持刀歹徒一听，急忙跳上车，开车的人匆忙载着他跑了。街上的人们惊呼一片，有人连忙跑去报警，不消一分钟治安岗亭的警察赶到，但这时歹徒已逃去无踪，急忙呼叫救护车。 卓成看在眼里，心中剧烈地震惊着，因为他从那句话听出这个声音，是浩哥的声音。他明白了，萧虎居然买凶想杀自己，刚才那纸条只是个诱饵，如果不是这个倒霉的路人背影同自己很像，又赶在自己前面占据了电话亭，现在躺在那儿的该是自己。 惊恐，愤怒，焦虑同时袭上他的心头，他第一次意识到死神离自己这么近，自己几时已经陷入可怕的死神魔爪当中了。他变得有点恍惚，从没这种经历的他一时间显得失魂落魄起来，他都不知自己是怎样离开那儿回到住所的，到了家里，那血淋淋的刀还在眼前晃动着，触目惊心。 他痛苦着，为自己担忧，为甘琳担忧，为朋友们担忧，天知道丧心病狂的萧虎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史天龙那儿自己又到底该怎么办？kk出现以后，平静的生活被打乱了，它还会引来些什么呢？ 他呆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许久许久…… 王翔和小惠回来时，一进门王翔就兴高烈采地说：“喂，那个史天龙的秘书说只要你和史总谈得来，到时我和小惠两个进巨无霸集团是绝对没问题的，这可是好机会啊……你怎么了？” 他看到卓成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脸上表情惘然又木然。小惠更是担忧，卓成的脸苍白得有些吓人。 王翔吸了吸鼻子，在空气中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他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问：“甘琳来过，你们说什么了？”他鼻子灵，闻到这股香味是甘琳常用的香水味。 “没什么。”卓成点起一支烟，他头一转，又定住了，顺着他的目光，王翔和小惠看到桌角边那十五万钞票。 如果是平时，王翔必然要兴高烈采，可他现在没有笑容，看到卓成如此为难，他知道肯定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他、史天龙和甘琳之间，他上去拍拍卓成的肩：“老大，你要是觉得这活不合适咱们干，咱们可以不干的。” 小惠也走上来，挽着他的手：“表哥，你这样子让我很担心啊。” 卓成看看他俩，一个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个是自己最亲的妹妹，虽然只是两句普通的话，却让他心里阵阵温暖着，小惠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王翔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与他平时性格大相庭径，这一切是因为他。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是不是因为kk？”王翔他们从陈良玉口中已得知这件事。 卓成沉默了一会，说：“kk并不是一个人。” 王翔的声音显得有些恼怒：“老大，我一直当你是个没秘密的人，你现在打算瞒着我们吗？” “不想瞒你们。”卓成说：“听过一个故事吗？一条河里漂着一个铁罐子和一个瓦罐子，瓦罐总是离铁罐远远的，铁罐问它为什么不近一点？瓦罐说，虽然你不想，但你太强大，你一不小心就会撞碎我的。” 王翔和小惠听了都默不作声。 “kk太强大了！”卓成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们根本不该遇上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隐隐有种感觉，kk会为我们引来很多祸事。” “所以你就怕了！”王翔更怒了：“你凭什么说我们就是瓦罐，这样的经历落在别人身上不知道他们有多高兴呢！你何必怕这怕那的？想想你从前不就是因为怕，才没了甘琳吗？现在，kk来了，你又怕人家会给你带来麻烦，卓成，你什么时候才能鼓起勇气去面对啊！做大事的人总会面对危险和困难，可这总比平平凡凡地好，难道你就打算这样遇到机会就躲，谨小慎微地做个平凡人，也不敢试试去争取吗？” 卓成像不认识一样看着王翔，这个平时在他眼里有点傻气甚至有些龃龊的朋友，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小惠却露出笑容：“翔哥说得好。” 卓成长长吸口气：“同史天龙这样的人打交道是很危险的。” “现在他来找你，你占上风的，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但正因为如此我觉得我们更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番，反正他这种人用什么手段对付他都不过份。” “真的吗？” “问你自己吧。” 卓成默然不语，小惠在一边小声说：“表哥，不管你想做什么，我永远都支持你的。” 卓成咬着牙，他在盘算，在预计，谁也不想做个平凡窝囊的人，既然遇上kk，那为什么不利用它干一番大事呢？王翔和小惠看着他，脸色变幻不定。 正在打不定主意，甘琳的泪眼浮现在脑海中，他抬起了头，这仿佛是一个信号，他不想再听从命运地摆布，自己应该活得像个战士，像个男人，不管前途多么难以预料，既然来了，那就来吧。 “好！你们都不怕，那我们就大干一场吧！史天龙想利用我们，我们就利用他，利用他名利双收，夺回甘琳，我们掌控自己的命运。” “对！掌控自己的命运！加油！”王翔和小惠都笑了。 卓成举起手腕：“它就是kk！万能解码器。” 王翔小惠瞪大眼，好奇地盯着它表面蓝幽幽的光芒。 十六、魔高一丈 “你说什么？萧虎还真敢买凶杀人！” “这个疯子！” “你说得很对！”卓成点点头：“我们不能光一味地躲啊跑啊，该了结这件事了，轮到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史天龙刚回到自己办公室，他的电话就响了，是卓成打来了，他得意地笑了：“卓先生！这么快考虑好了吗？” 卓成声音平静：“我答应你，1500万，我就把环宇的密码给你。但在此之前，你要帮我做件事。” “请说。” “萧虎想杀我！” “意料中事。” “可惜他杀错了人，买凶杀人可是大罪，他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史总，就冲这一点把他弄进监狱对你来说不难吧。” “哦？”这下史天龙出乎意料：“他还真敢这样干了？” “没错，你什么时候把萧虎摆平了。我们再来商讨接下来的细节。”卓成说完挂了电话。 史天龙在座位上思虑片刻，马上叫手下人去打听消息，街边杀人这么大的事自然不难打听，他精干的手下不消两分钟就打听来消息，卓成住处不远的确有个路人被杀了。 史天龙当机立断：“听着，找几个能干的人，把浩哥马上给我抓回来。” 黑社会是为钱作事的，史天龙的动作比警方更快，他轻易就收买了几个浩哥从前的手下，当天晚上，在一间出租房里找到正准备去向萧虎要钱的浩哥，一顿痛打后，浩哥吐露了实情，证实萧虎的确向他许诺两百万请他杀了卓成。 陈良玉得知消息火速告知了史天龙，并请示他是否马上将浩哥移交警方。 史天龙大笑：“哈哈哈……这下可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卓成啊卓成啊，想利用我？你到底还是太嫩了啊。” 史天龙并没向卓成报告，而是带着浩哥联络了萧家豪，在黄金会所史天龙的专用包间，萧家豪听着全身发抖的浩哥一五一十地把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的事情一说，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不！不可能！” 看到萧家豪面如死灰，史天龙打个眼色，手下知趣地把浩哥带了出去，史天龙扶着失魂落魄的萧家豪坐到沙发上：“萧总，还好这事我第一个知道，不然，令公子可就麻烦了。” 萧家豪全身战抖，但到底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物，马上冷静下来，一把拉住史天龙：“史总，我们家九代单传，这次你无论如何要帮我一把！” 史天龙阴阴一笑：“好说好说，就凭咱俩的交情，这个忙我无论如何要帮的，只是买凶杀人这事太大了一点……” 萧家豪心领神会：“史总，我知道你们也想发展地产，现在黄金地段的那块地，只要吩咐一声，我们会在竞标会上全力配合，保证这块地非史总莫属。” “是嘛，那可就多谢了。”史天龙很得意，现在，他已经不再需要什么标底不标底了，就是让萧家豪拱手相让，他也不敢不从，如今抓到萧家豪这么大一个把柄，以后，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萧总放心，浩哥我会好好看管的，他不会乱讲话，我还有很多事要仰仗萧总，一定会帮你把这事办得妥妥贴贴的。” 萧家豪看了史天龙一眼，无奈地垂下了头，他清楚自己地狱般的日子来临了，以史天龙的为人，以后会源源不断地敲诈他，可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久，史天龙离开了会所，半路上陈良玉问道：“史总，为什么不让卓成知道事已办妥？我们也可以借机低价把萧氏给收购了。” 史天龙说：“萧家豪为了救他儿子，接下来肯定要对付卓成，留着这个把柄更好，萧氏以后只能听从我们摆布，至于卓成，哼！看着吧，他马上要被追杀得鸡飞狗跳，到时只能乖乖地投靠我，那时，只要略施恩惠，还怕这小子不老老实实的。” “可我们要的是kk啊。” 史天龙眼光一闪：“我敢肯定，kk应该不是一个人，而是个什么神秘的东西，我会让这小子心服口服，到时自动把kk奉上。” 陈良玉佩服得五体投地：“史总深谋远虑，一切尽在您的掌握。” “不，我还担心一个人。”史天龙的眉头忽然皱起来。 “谁？” “一个女人，赫青花！” 萧家豪心事重重地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还在病床上的萧虎拽起来一段暴打，萧虎惨叫连天，自然不敢隐瞒，磕磕巴巴把事情全说了，萧家豪怒得无以复加，抬起皮鞋往他脸上踢去，踢得萧虎满脸是血，外面的佣人听到里面惊天动地，可是老爷吩咐了他们不许过去，又不敢进去看，个个胆战心惊，不知道萧虎惹什么祸居然把一向痛儿子的老爷惹得如此大动肝火。听那里面打得厉害，真担心把萧虎给打死了。 这时，一个风韵十足，带着几分冷艳的华贵中年女人，她容貌出众，眼光锐利，她就是这萧家女主人，现年38岁的赫青花。萧家豪早年丧妻，留下萧虎这个儿子就死于疾病，赫青花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也是陪同他一起打江山的得力助手，赫青花同萧家豪几乎是同样出名，美貌与智慧并重，既是家中女主，也是他的智囊。一个不论心机，手段，心态，都不让须眉的女强人。 她上楼推开门，拉住了萧家豪：“老爷，别打了！” “你让开！我今天非打死这个兔崽子。” “那不如用这个。省事多了。”赫青花递过去一把裁纸刀。 萧家豪又岂会真的用刀捅儿子，赫青花眼带媚笑：“好了，老爷，消消气，你今天也该打够了。”她向身后的佣人打个手势：“快带少爷看医生。”然后让人把萧家豪扶了出去，自己对萧虎说：“你呀，今天最好什么话也别说。” “谢谢赫姨！”萧虎对谁都不放在眼里，唯独对这个年青的继母又敬又怕，他是见识过她的手段的，知道现在能保住自己的只有她了。 赫青花为人处事甚是干练，很快把乱成一团的家恢复平静，她回到卧室时，看到萧家豪在床前长吁短叹。 “到底什么事啊？”赫青花边问边给他换上睡衣。 萧家豪从来对她不隐瞒，把事情一说，赫青花也是颇感吃惊：“闹这么严重？” 萧家豪苦笑连连：“这个兔崽子，我还真是小看他了，买凶杀人这种事他也干得出来，如今还被史天龙这个魔头知道了，这下可怎么办啊？” “史天龙也知道了！”赫青花眉头微蹙：“那可就真麻烦了。” “他拿住这个生死把柄，以后他会不断地找我们的麻烦，这个魔头非一点一点把我们榨干不可。”萧家豪扶着额头：“青花，我现在全乱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这事该怎么处理？” 赫青花思虑一阵：“如果没有史天龙，这事花点钱就能摆平。可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只是不知老爷肯不肯？” “什么办法？” “杀人灭口。” “啊？”萧家豪断然拒绝：“不行不行，我们会越陷越深的，当心会把你我都搭进去。” 赫青花眼中光芒一闪：“老爷，萧氏是咱们辛辛苦苦地打下来的，你难道真的忍心断送在史天龙手中吗？小虎是您唯一的儿子，这事不断根的话，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可现在浩哥在他手上，史天龙做事向来小心，就算杀了浩哥，他肯定也会留下录音和证词，到时我们照样有麻烦。” “也是！”赫青花思索一阵：“对了，史天龙怎么知道小虎买凶杀人呢？” “我也不清楚，不过他消息灵通，同不少黑道人物常有往来，知道也不奇怪。” “不，奇怪就在这里。从你听到的叙述来看，小虎打完电话不到十分钟浩哥就动手了，除了他和动手的人，谁也不知道，难道他会未卜先知不成？” 萧家豪眼前一亮：“难道你的意思是……” “这里面大有文章。”赫青花露出神秘的笑容：“老爷，这事交给我去办吧。” “也只能你去办了！”萧家豪握住她的纤手：“青花，全家都靠你了。辛苦了。” “老爷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赫青花微笑着，被萧家豪无限爱怜地拥进怀中。 十分钟后，换上一身职业装的赫青花与她的助理，20岁年青漂亮的白薇匆匆出发了，她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一个平时有过来往的巨无霸集团写字楼的熟人，了解到史天龙办公台前台小姐的住址。 十五分钟后，她找到这个前台小姐，许以十万重金，请她告之在萧虎打电话前后半小时内所有进史天龙办公室的电话记录，重赏之下，何况又不是什么机密，前台小姐立马交出了电话记录，并承诺为赫青花保密此事，她也不能不保密，这要让外人知道她会丢饭碗的。 赫青花的神通广大令人咋舌，查到这些记录后，她与白薇一个个排除，花了一个小时，找到其中一个电话号码正是这起买凶事件中当事人卓成的号码，时间就在凶案发生后不久。 赫青花又联系了警方，从警方一个朋友那儿得知了当时现场的状况，巧得很，附近刚好有一个银行的安保监视器全天侯运作，拍下了作案现场的全过程，她细细观看，努力捕捉蛛丝马迹，翻来覆去看了二十多遍。 “停！”赫青花猛然发现了什么，白薇急忙暂停，赫青花指着转角一个位置：“那个是谁？” 那儿有一个同被害人衣着很相近的人，白薇将这部份图像放大，又翻翻资料，从开始办事起，所有与本案有关的材料她都带着，其中包括卓成以及王翔小惠等人的个人档案，包括他们的照片，这些都是她出发前从星光学院那儿买通档案管理者得来的。 “他就是卓成！” 赫青花一拍手：“没错，这就是原因。卓成目睹了凶案的全过程，浩哥认错了作案对象才让他逃过一劫，他也心知肚明，很可能就是他把事情告诉了史天龙，因为他与史天龙通话时间刚好在那时候。” “这意味着什么呢？” “他只是个普通学生，怎么可能有史天龙的电话，一定是史天龙事先同他接触过。走，马上到卓成的住所去看看。” 这时，天色已经亮了，赫青花来到卓成的住址，她没有去卓成家，而是先到了房东太太那儿，向她询问今天来过一个样貌酷似史天龙或者陈良玉的人没有。房东太太说有。 “好极了！这就是总个案子的关键啊。”虽然忙了一整晚，赫青花也十分兴奋。 白薇不解：“可我什么都没明白。” 赫青花说：“上次史天龙来帮我们修复被黑的网络时，我就担心他没安好心，甚至怀疑黑客入侵会不会是他搞的鬼，现在看来，真正的高手另有其人。” “您是说……这个卓成。” “我也不敢肯定，但能引得史天龙来登门拜访，这个卓成绝对不简单。” “如今他也是目击证人，您是不是想把他……”白薇对自己这个女主人十分了解，只怕这个卓成要大祸临头了。 赫青花摇头：“老爷的顾虑是对的，如果把这浩哥和卓成杀了，就算短期内没事了，但纸里总包不住火的，而且，我有种感觉，史天龙肯定知道我们会翻天覆地寻找案子的漏洞，可他没有采取任何防范措施，我猜想他只怕是盼着我们动手。” “可为什么呢？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就是我的问题了，我想答案肯定就在卓成身上。” “那接下来怎么办？” “白薇，你去查，查这个卓成的底细，要仔仔细细的，哪怕是他小时候用什么牌子的铅笔我都要知道。一定要查出他同史天龙谈了些什么？” “是！可范围太大，短时间内只怕不会有什么效果。” “那就从他身边的朋友入手。”赫青花翻翻档案：“他最好的朋友叫王翔对吗？” “是的，听说这家伙挺好色的。在学校都出了名。” “好色？那就好。”赫青花拍着白薇的肩：“白薇，接下来靠你了。” 白薇美艳的面孔露出自信的笑容：“保证完成任务。” 十七、无所不能 “哇——”王翔和小惠见识了kk的能力后都是咋舌不已，当卓成演示了几下它神奇的破码功能，两人由惊讶变成兴奋，像小孩拿到了新奇的玩具，不停地开启一些网页让卓成试这个试那个。 卓成轻而易举地把王翔平时聊天的几个女孩子qq号码给破了，王翔突发奇想：“哎，你说他能不能开真正的锁？” “什么真正的锁？” “比如这个。”王翔把自己的密码箱从床底下拖出来：“能打开这个箱子吗？” “应该不能吧？”卓成把手按在箱子上，果然kk毫无反应：“好像只对电子类产品起作用。” “这我就不明白了。”小惠说：“你不是说你去司马傅教授那儿时连纸质都能起作用吗？” “是呀，这个我也说不明白，我觉得它好像还有些功能我没发掘出来。” 小惠歪着头想了想：“其实这不大合逻辑，如果kk连纸张都能有所感应，那只要旁边随便有什么东西，只要是字符类的它都应该起作用才对。” “什么意思？” “因为任何字符都可能是隐藏真实含义的序列号。”小惠拿过一张纸随便写下几个字，再把它撕成一个长条，把纸条递给卓成：“比如这张纸条就是我自己设计的一组密码，你能破译它吗？” 卓成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一个黄白鸣两青柳行鹭翠上天鹂”，卓成看不懂：“这算什么密码？” 王翔接过来看看，也是不明白，他拿着笔在上面比划两下，思索了几分钟都没有结果，小惠有些得意：“嘻嘻，想不出来吧？” “这个……”王翔一边昂头想着一边随手玩弄着纸条，把纸在笔上一匝匝绕着，忽然卓成叫道：“等下，我好像明白了。”因为他看到字纸绕在笔上后，发现那些乱七八糟的文字好像一个个对应了起来。 “给我！”卓成把纸条小心地缠在笔上，那些字由于位置变动出现新组合，王翔手一拍：“我看出来了！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对了！”小惠拍手笑道。 卓成也笑：“小惠真聪明。” “小惠是对的，什么字符都可以变成密码。” “是啊！”卓成不禁感慨：“我以前听人说过，密码信息是无处不在的，比如文字吧，同样是这些字符，为什么有些人挑出来组成的文字能成为优美的文章，有的就什么都不是呢？再比如音符，为什么有的人能组成美妙的乐曲，有的人就只能组成噪音呢？这是不是意味着，万事万物都含有神奇的密码信息，只要你找到了，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呢。” “哇！这太深奥了！”王翔摇头：“我看我们还是先想想kk为什么对沃希尼密码管用对小惠这张纸条就不起作用的原因吧？” “我倒觉得这可以理解，如果kk真的对所有信息都起作用，那它不是要乱套了？随便弄张纸在旁边它就要开始计算，我猜里面可能会不会有个‘预设’？” “对啊！”卓成和王翔眼前一亮，但看看表面：“可是这上面没有预设操作按钮，怎么启动呢？” 王翔灵机一动：“会不会是触摸屏？” 卓成摸摸表面：“不是，没反应。” “应该是触摸屏。”小惠说：“也许它需要某些特定的工具来触摸。” “特定的？”卓成看看表面，忽然想起来：“对了，那个盒子。”他把那盒子找出来，当时开了以后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盒子上盖顶部有点不平，手一摸，发现这个不平的地方原来是个小袋子，里面有根针。 “真的有啊！”卓成手指搓了搓，一根细细的蓝汪汪的银针露了出来，小惠说：“看，kk的旁边。”kk旁边的与手腕相贴的部份有个小孔，刚好可以把针插进去。 “配套的！我就说嘛！”王翔试着用针在上面一点，果然，同手机的触摸屏一样，上面是可以书写的，点中kk两字，果然弹出一个菜单来。 三人一片欢呼，卓成心想果然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如果早与他们商量，kk的好多功能早该发现了。 弹出的菜单选项第一条是英文“语言选择”，他们当然选择了“chinese”，然后看到有四个选项“预设”、“添加”、“自动”、“初始设置”，卓成选了预设，果然出现许多选项，旁边出现一个长长的滑块。 “哦，天哪！真是琳琅满目。” kk这个预设单中包括的密码种类有64个大类，每大类又细分为无数小类，呈树状结构，无限地分化下去，光是大类就有“古典密码”、“字母密码”、“代数密码”、“镜像密码”、“运算式密码”、“方块字密码”…… 再细分下去比如古典密码就有“凯撒方阵”、“斯巴达圆棒”、“埃特巴什码”……而卓成接触过的沃希尼密码也在其中，光这个大类种类就不计其数。再比如运算式密码，从最早的一、二、三……到无限循环和不循环小数点位密码，其中电子密码中的二进制只是其中极小的一个部份。 再其中还有一些类似于游戏一样的预设，像名称替换，这使得kk也可以成为一个翻译器，卓成在上面划下一个词，可以翻译成54789种语言的代替符号，而这还只是预设中的，你还可以添加其它代替，比如将方言转化为代号，或者黑社会黑话翻成常用语，例如“狗”，可对不懂英文的人来说，“dog”就是密码，黑社会把“人质”称为“肉票”，不同地域不同时间不同组织对相同的事物的各种代称，kk中基本都有收录，你可以直接搜索，如果发现有新的代替词，你就可以“添加”菜单中加进去，扩充其信息量。 但卓成发现kk的信息量真不是海量可以形容的，几乎所有密码代替词里面都有预设，就像他家乡方言里把“这里”称为“喀儿”，这个词也都收录其中，里面语言种类有百分之九十九是闻所未闻，包括方言所对应的官方语言，如此强大的信息库居然只要四个菜单来操作，太不可思议了。 “难怪司马教授说‘空壳’的体积可能比太阳还大，这么多的信息怎么只用一块手表就收录进去的？”卓成无限感慨。 “也就是说kk与你大脑是直接相连的，当你想到破解某密码，只要它信息库里只要有它就会反应出来。”小惠说。 “是的，比如你刚才那首诗它没有这种类似的破解，就没有反应，毕竟不是所有信息它都有收录。” “照这么说那它不光是对纸质起作用，只要是有预设部份的它都可以反应？” “理论上来说，是的。” 王翔拿起一个手电筒：“那我们试试这个！”他打亮手电：“看好，这是摩斯电码！”他快速闪动手电，当然他按出的规律是杂乱的，但kk马上显示了：a.－b－c－.－.d－e.f－.g－－.hi “靠啊！真的可以啊！”三人大吃一惊。 “是的，我刚才只是脑子想这会不会是摩斯电码，它马上就开始运行了？” “那假如我设想它可能是电报码呢？它会不会出现密码对应概念不清的情况？” “不会！”卓成看到它开始变动，出现点点横横：“kk对应的就是你脑子所需要的那种密码。” “真神奇，这要是落在密码专家手上，他们要发疯的，只要脑子‘想’就可以搜索世界上存在的任何一种密码，多么方便。” “是啊！这简直是心想事成的力量。” 小惠又拿起一张纸：“那如果我使用时间戳的话，它是不是对连上对应的密码算法呢？” “时间戳是什么意思？”王翔不懂。 “就是加密后形成的凭证文档。”小惠在电脑上开始操作：“一般来说，时间戳产生的过程为：用户首先将需要加时间戳的文件用hash编码加密形成摘要，然后将该摘要发送到dts，dts在加入了收到文件摘要的日期和时间信息后再对该文件加密（数字签名），然后送回用户。” 小惠一说完，卓成脑子里联想到hash编码，马上kk又开始运行了，一会就跳出一个像历法一样的时间表，小惠把电脑让给卓成：“我刚才做了一个，表哥你试试。” 卓成把手靠近电脑，奇迹又上演了，不过这次时间稍长，kk首先显示了需加时间戳的文件摘要，然后显示dts文件收到的时间和日期，最后显示了数字签名。 三人大吃一惊，王翔大叫：“发财了！发财了！我们以后只要随便弄个支票本，那不是随时可以到银行去取钱了？” 卓成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你就只认得钱！” “何况你没有客户信息啊？”小惠说。 “恐怕也不用。”卓成看到kk已经在上面形成一份完整的客户表格，除了姓名部份，其余都对应时间戳形成完整的列表，也就是，你打印出来后，只要找个你认为他在这家银行有钱的客户往里填名字就行了。 “所有商务安全措施对应的手段kk都能提供，这个密解得也完整得过份了……”卓成皱起眉头：“我相信它一定还有许多功能不为我们所知。” 小惠问：“但是它的预设包括的是目前世界上已有的密码算法，万一出现一种新的呢？就像我刚才用诗歌胡乱组成的？” 卓成打开添加项菜单：“看，添加功能里有演算措施，只要输入关键字，它会自行推断新的演算方式，你只要取个名就行了，比如……”卓成在上面添加一个“文学”，信息库设定为“中国简体汉字”，对应是“唐诗，宋辞，汉赋”，kk一轮运算后，很快形成一个新的信息库：“小惠，你现在可以再试试。” 小惠写下了：床地上前月光疑是霜明。 kk只花了一秒就显示：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小惠大起玩心：“哎，如果我要修改文字组合呢？比如诗改成词？它也能演算吗？” “这个应该不能吧？”卓成摇头：“kk毕竟只是台机器。” “来试试。”小惠写下一首诗： 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 牧童遥指杏花村。 卓成脑子中想着“文学”，然后对应项为词类，滴滴滴，kk居然真的开始运算，不一会儿，它真的形成一个新组合，居然是首妙不可言的词： 清雨时节雨 纷纷路上行人 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 有牧童 遥指杏花村 “哇——”三人差点跳起来：“妙妙妙！真是一首好词啊！这样它都能演算出来？” 王翔兴奋得手舞足蹈：“早有这个东西就好了，我随便从字典里挑些字，就马上可以成为大文豪！” “或者是音乐家！”小惠说：“别忘了音符也可以自动组合生成。” “或者是科学家，政治家，历史学家，军事家……”卓成一口气说了几十个“家”：“不要忘记，人的智慧就是从已知的知识积累中找出可以运用的东西，这都相当于一个解密的过程，kk所含的信息量几乎包括了方方面面的知识，我真难想象它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就是就是……” 正在三人兴奋不已时，忽然卓成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对小惠说：“是你妈妈打来的。”小惠笑容消失了。 卓成接起：“喂，叔婶，你好。” 卓太太的声音紧张：“卓成，小惠还在你那吧？” “在！” “快让她回来，她爸病了。” “啊？好的，我马上同她说。”卓成放下手机对小惠说：“小惠，快，我送你回去，你爸病了。” 小惠虽对父亲不满，但毕竟父女情深，一下子急了：“啊，病了？严不严重。” “我也不知道，走，先回去看看。”卓成穿好外套带着小惠出了门，小惠的父亲也是自己的叔叔，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去看看。 “你们去吧，我在这看家。”王翔向两人作个放心的手势，等两人到门口时他叫道：“回来我们再讨论kk啊。” 十八、美人计 卓成和小惠走后，王翔长叹了一声，看看空空荡荡的屋子：“啊！整个世界清净了！” 这时他看到床角上那堆钞票露出一角：“啊哈，我都忘了这里有十五万啊，发财了！”他笑眯眯地扑上去数钱：“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有钱在手，为什么不好好出去玩玩？” 他打定主意，小心把钱藏好，再抽了一万装口袋里兴冲冲向外跑去。他没留意，他刚出大楼，一辆白色小车就跟上了他，里面是眼神狡黠的白薇。 王翔径直来到本城最高档的酒吧，从前这里他是门都挨不上的，这里面的花费可不是普通人承受得起，何况是他这样的穷学生。 “对不起，先生，衣裳不整，不可入内。”门口的侍应生拦住他，王翔这才发现自己穿着汗衫，上面还破了两个洞，那模样同民工差不多，难怪人家拦他了。如果是从前王翔肯定是骂一句狗眼看人低然后走人，但现在不同，他有钱了。 他手一甩，几张钞票落在门卫口袋，斜眼看他：“再好好看看，我衣裳整不整？” 门卫眉开眼笑：“哦！我正想说我非常欣赏您复古的打扮。” 王翔得意洋洋：“算你会说话。” 进了酒吧，一看吧台上的价目表，王翔声音大得全世界都听见：“78年的干邑，给我来一瓶！” 果然全酒吧的人都看着他，不知来了个什么暴发户，在这些身着名牌的有钱人中，他破洞的汗衫显得很出众。这一瓶就得6000多元，平时来喝的一般都是点一杯，酒虽是好酒，可这一瓶他喝得完吗？调酒师也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王翔桌子一拍，一叠钞票拍在上面：“怕我没钱给吗？” “马上来！”调酒师态度大变，上前殷勤服务，酒一倒满王翔一仰脖就是一杯，接着大骂：“他妈的，6000块的酒怎么一股这个马尿味？” 其他人一阵哄笑，调酒师苦笑着自言自语：“牛嚼牡丹！牛嚼牡丹！” 王翔又倒了一杯，这回学乖了点，他看看旁边人喝酒的样子，也学着他们小口小口地品，这看在一些酒道中人眼里，不禁又笑起来，他们肯定这个家伙是个十足的乡巴佬暴发户，这么好的酒真正叫他糟蹋了。 王翔也发现周围的人眼神有嘲弄的意味，正在感觉不爽，一个甜腻的声音从他右侧传来：“干邑不是这样喝的……” 王翔一扭头，眼前一亮，旁边不知几时坐着一个楚楚动人，风情万种的美女，面容秀丽，双目带彩，端着一杯与他一样的干邑，一边盯着酒杯，一边用纤纤玉指晃动着。 “hi，美女！”王翔得意极了，初次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同自己主动打招呼，金钱的力量不可小觑啊：“你想教我喝酒吗？” 美女眼波流转，还是盯着酒杯，像是对他说话也像自言自语：“品干邑，要先告诉调酒师你的个人口味，然后，他会帮你选择调配适合你个人口感的，马爹利，拿破仑，轩尼诗，人头马……” “哦？那他怎么不说？他给我的是什么？” 这下全酒吧的人都笑了，美女笑道：“你喝的是柠檬水，调酒师还在等你品酒呢。”所有人笑得更厉害了，王翔脸涨成猪肝色，美女移到他身边，对酒保说：“finechampagnecognac。”再转向王翔：“首先你要选一个矮脚大肚杯，杯口狭窄能留住酒香，然后用手心温热，再慢慢地……”美女举起调酒师递来的杯子：“缩起嘴唇，由口侧轻吸，啜一小口，然后抿唇，干邑在口中升华，让舌头后部敏感的味蕾感受酒的芳香与醇厚……” 王翔看到她烈焰红唇与薄薄的酒杯边缘相触，他视线向下，在美女仰头的一瞬间，她胸前的饱满呼之欲出，酒入芳唇，她双目微闭，好像沉浸在酒的醇香之中，那模样令人迷醉。 王翔眼都直了：“哇哦，美酒佳人。” 美女睁开眼，把酒杯递给他：“来，尝尝，喜欢这种口味吗？” “她让我用她的杯子？”王翔喜不自胜，学着她的样子喝了一口：“是这样吗？” 美女笑了，真是一笑百媚生：“没错，你学得挺快。” 王翔打蛇随棍上：“美女，请你喝一杯！” 美女手指在唇边划过，像引诱，像迷惑：“我很能喝哦。” 王翔豪气干云，拍拍胸口：“我请！” “那我们换一种。”她对酒保说：“要烈酒，人头马。” “怎么称呼？”王翔问。 “你呢？” “王翔！” “白薇！” 于是，王翔浑然不觉自己堕进了一个温柔陷阱，与白薇你一杯我一杯，喝得舌头发硬，眼冒金星，不一会儿就东倒西歪，酒醉壮色胆，一把抓住白薇的手：“美女，你看我衰（帅）不衰（帅）？” 白薇耸耸肩：“不错啊。” “就是，那你……稀（喜）不稀饭（喜欢）我？”他舌头已大了整整一圈。 白薇笑道：“你醉了。” “我没醉！我还可以再来三……三杯！”王翔还要去端杯子，但手一碰，杯子掉地，自己也差点仆到地上，白薇眼明手快地扶住他，将他扶出了酒吧放进自己车里。 “王先生，王先生。”她轻拍王翔的脸，王翔只觉温香软玉抱满怀，那个销魂就不用说了，睁着醉眼：“白……白小姐，你扶……扶我啊？” 白薇开始试探：“王先生好像很有钱啊！你是哪家大少爷？” “什……么少爷！”王翔醉薰薰地手一挥：“俺是农村孩子……穷……穷人家孩子……不过……俺……俺以后……再不愁没钱了。” “为什么？” “俺……俺有一……好朋友，他马上要……要发财了……他发财了！我……我就发财了。” “你们朋友关系真的很好哦，他是干什么的？” “他……他什么都能干！好多人抢……抢着要他。” “是吗？有哪些人？” 常言道酒醉心里明，王翔多少有点理智：“我……我干嘛要……告……告诉你。” 白薇笑道：“知道了，你是吹牛的。” 对酒醉的人使激将法最合适不过了，王翔一下坐直：“谁……谁吹牛，史天龙知道不？” “知道啊，大有钱佬！” “就……就是，这个大有钱佬三求……四求，让咱们给他干……干活，咱们还不干呢！” 白薇心中一动，终于问到想问的地方了：“他让你们干什么活？” 王翔胡乱挥手：“不……不能告诉你……我……我要给他保密……” 白薇已心中有底，她继续试探：“那你们答应给史天龙干活了吗？” “还没有……那……那个家伙……靠……靠不住……咱们将来自己打……天下……哇呕！”王翔还没说完，一下趴在窗口呕吐起来。 白薇嫌恶地皱皱眉头，但当王翔抬起头来，她又恢复关心体贴的样子：“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吐了一通，王翔觉得舒服了点，头还是晕晕的，但说话流利了些：“我认识你吗？你对我这么好？” 白薇说：“怎么，你妈妈教过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是吗？” 王翔嘿嘿直笑：“好好好，我们……交……交个朋友。”他说话又不流利起来，然后一下倒在车上睡着了。 白薇叫了几声，试探了他几下，确认他睡得很熟，来到车外给赫青花打电话：“大姐，得到一些消息。” 赫青花声音有点紧张：“怎么样？” “如你所料，卓成和史天龙之间的确有些协议，好像是史天龙想利用他，这个卓成可能是个能人，或者有什么值得史天龙看重的地方，我认为这条线值得跟下去。” 赫青花沉默了一会：“标会只有一周不到了，这事得赶紧。” 白薇说：“不过就算知道卓成的底细，少爷买凶杀人已是既定的事实，能有挽回的余地吗？” “有的，只要史天龙不插手，死者那边我们可以用钱摆平，我怀疑卓成那儿可能也有史天龙什么把柄，不然他不会如此重视一个普通青年，你继续跟下去。” “是！” 白薇挂了电话，她回头看到王翔还在车里呼呼大睡，她想了想，驾车载着他向自己家驶去。 王翔还在酩酊大罪当中，睡梦中他感觉有双温柔的手给他喂了碗醒酒汤，不久他就幽幽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粉红色的女子闺房，床头有个大布娃娃，屋子里精致舒适，散发着女子的清香，与他和卓成那脏兮兮的狗窝实在有天渊之别。 “哦！温柔乡！”王翔坐直身体，发现自己上身赤裸着，他还勉强记得自己是被一个叫白薇的女子带回来的，他一起身，就看到一身素净青衣的白薇坐在床头，这时她穿着吊带的连衣裙，露出雪白肩头，显得既美貌又性感。 “啊？我没有同你那个吧？”王翔大叫。 白薇笑：“你电视看多了吧，以为在上演言情剧，我只是看你醉成那个样子把你扶了回来。” 王翔嘿嘿一笑：“这么说你是个学雷锋的好姑娘。”他露出好色的笑脸：“不过我倒是宁愿同你来一场邂逅友谊……” “然后一夜情，然后我会死心踏地爱上你！”白薇冷冷地打断他，把他的衣服向他脸上一扔：“行了，情圣，没事了你就可以离开了。” “你用不着这么酷吧。”王翔拿起衣服闻了闻，上面有股香味，衣服被洗过了：“你真是个体贴又美丽的人啊，我们交个朋友吧。” 白薇笑道：“什么样的朋友。” “主动权在你的手上，我呢，一向都听美女的。”王翔涎着笑脸。 “白痴。”白薇忍不住笑了，这个王翔虽有点龌龃，倒是挺有趣的，她起身倒杯水，边喝边说：“做我的朋友可不简单。” “呵呵，随便一个动作都这么美啊。”王翔见她灵巧的小嘴轻碰着杯唇，动人之极：“你说说看，你对朋友有什么要求？” “起码不能是个废材。” “怎么？你碰到很多废材吗？” 白薇放下杯子：“大多男人都是废材。” “哈哈，那倒是，不过以后有了我，你也不需要那些废材了。”王翔穿上衣服跳下床来，作个健美先生的动作：“看看，我难道像个废材。” 白薇被他滑稽的样子笑得差点被一口水呛到：“不像废材，倒像个小丑。” “而且还是个英俊的小丑。”王翔欺到她身后，想动手动脚：“怎么样？我合格吗？”手向她肩上搭。 白薇身体一转，王翔搭了个空，她打量了他几眼：“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把你带回来只是我一时同情心爆发，你别指望我会看上你。” “这就对了，我就喜欢你这样，这证明你不是个随便的女人。”王翔哈哈一笑：“当然，我也不是个随便的人，我相信我碰到了罕见的一见钟情。” “是吗？我担心你随便起来不是人。”白薇吃吃笑道：“不过你这人挺有趣的，我倒不介意有时间同你一起玩玩。” “妙极了！”王翔一拍手：“说吧，你想玩什么？玩游戏，我最拿手。” 白薇说：“去你家玩玩怎么样？” “不好吧！”王翔心花怒放但做出不情愿的样子：“这么快就深入到彼此家庭，是不是太快了点？” 白薇耸耸肩：“那就算了。” “别别，我同美女一向好商量，只是我住的地方有点乱，与你这位美丽小姐的身份不合。” “不是吧，能喝得起6000块的酒，难道没一个好地方住？”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其实我是个穷人，不过放心，我很快就会大把赚钱。” “是吗？那我更好奇了。” “好，如你所愿，去我住的地方玩玩。” “就你一个人住吗？” “还有一个兄弟，这几天他表妹也在那，不过没关系，他们是很识趣的人，不会妨碍我们独处的。” 白薇说：“常言道，观其友，知其人，看看你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对了解你是有帮助的。” “聪明的女孩。”王翔打个响指：“我对我的朋友绝对有信心，走，这就带你去认识一下。” 十九、螳螂捕蝉 话分两头，卓成陪同小惠去卓四环家，在半路上，他并不认为卓四环有什么急病，因为他身体一向很好，他想，莫不是卓四环想念女儿了，所以编个生病的借口骗她回去？想到这里卓成有点想笑，这几天同这些勾心斗角的人打交道多了，连自己都变得多疑起来。 然而事情与卓成想象的完全不同，一到卓四环家，就看到一片忙碌的景象，一台救护车在外面闪着急救灯，看到卓太太时，她眼圈红红的，一上来就抱住小惠：“女儿啊，快去看看你爸。” 小惠一听才知道出大事了，急忙上去一看，只见几名医生把卓四环正往担架上抬，要紧急送往医院，小惠尖叫一声：“爸！”但被医生拦住了。 几人匆匆把卓四环送到医院，检查后医生告诉小惠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她父亲有严重的心脏病。 “那情况怎么样啊？” “这种病例已经没别的办法，依赖药物，只能帮他拖个三五年，最彻底的办法，是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换心？” “是的，而且要快，病人的情况很不稳定，拖久了怕有生命危险。” “那……那就换吧。” “问题就在这里，我们医院现在没有提供这一器官的人，而且病人的免疫系统比较少见，与一般人会产生排斥，要找到合适的心源还不太容易。” 小惠毫不犹豫地上前：“医生，求你一定要想想办法。” 卓成劝道：“小惠，别性急，这不是小事情，我们先商量一下。” 卓太太哭了起来：“都怪这个死老头抠门，以前他身体有症状时就劝他来医院，他老说怕花钱怕花钱，你看现在……” “别急，叔婶，总会有办法的。”卓成也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他安抚好母女俩，同医生谈了一会，了解到卓四环还真只有换心一个办法，而且看起来，很少有人与他相配。 卓成眉头紧皱，他问医生：“医生，你想想办法，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治好病，你能在全国甚至全世界范围内找一找吗？” “我会尽力帮你找，我同事已经去网上发布消息去了，寻找合适的对象，不过目前还没找到。” “那我同您一起找。”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消息在网上发布后，从医学网回馈一条信息，来自香港，有名因贩毒而判处缳首死刑的犯人在出售自己的器官以保证家人今后的生活，医院方面马上接洽了他，他表示心脏出售要一百万美金，近八百万人民币。 小惠和卓太太不安地在医院过道走来走去，半小时后，见卓成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急忙问：“卓成，医生怎么说。” 卓成说：“总算有一个好消息，我们找到一个心源，有个人同意移植心脏，但对方要价很高，要八百万，不过现在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把病先治好。” 本来卓成以为八百万对卓四环家应该没多大压力，因为卓四环是个千万富翁。可是没想到卓太太的面色一下变了：“天哪，我们没这么多钱啊。” “怎么回事？” 卓太太苦叹一声：“这事还得怪你叔叔，他搞这个生意以来，常常偷税漏税，去年被工商部门查了出来，罚了一大笔钱，加上这一年来，原料价上涨，生意又不好做。我们一直都是借钱维持生意，现在不要说八百万，就是一百万我们也拿不出来。” “啊？”卓成吃了一惊，难怪卓四环越来越抠门，原来他这么久以来一直有这么大压力。“那……那赶紧去借吧？” “不能借啊。”卓太太急道：“我们的债主一直都还没给他们还钱，如果我们一借钱，他们就知道我们有了危机，到时会来催债的，而且你叔叔有些钱还是借的高利贷。” 卓成苦叹，这人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真是有什么也别有病，卓太太和小惠显然都不是有主意的人，现在又关心则乱，完全失了主张。卓成安抚两人：“你们别急，我去想想办法。” “表哥……”小惠泪水汪汪地看着卓成：“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 卓成点点头：“你爸爸就是我叔叔，我一定会救他的。我这就去想办法，你们照顾好病人就行了。” 卓成离开了医院，他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找史天龙借钱，可他也清楚，一旦借了这笔钱，就等于给自己脖子上套了根绳索，可自己能怎么办呢？ 他沉思着，慢慢走在街上，沉思着回到住所。刚到门口就遇到王翔和白薇。 “啊？老大，你这么快回来了？小惠呢。” “这位是……” “我新交的女朋友。”王翔借机揩油，手搭上白薇的肩膀，白薇无可奈何地苦笑一下，没有动。 “你好。”卓成随口应了一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卓成边开门边说：“小惠父亲有心脏病，必须要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这么大件事。”王翔说：“应该没问题吧，那铁公鸡不是挺有钱的吗？” “问题就是没钱，我这才知道他家原来一直很困难。” 三人进了屋，王翔问：“那怎么办？他家人怎么说？” “一家人都六神无主了。” “那你……该不会想把这事也管到底吧？老大，那铁公鸡对你也不咋的，我看你就别管了。他们自己会想办法的。” “我叔人虽抠，但心眼不坏，怎么说也是我叔叔，而且看在小惠份上，我也不能不管。只是该怎么办呢？”卓成点起一根烟，苦苦思索。 王翔扭头对白薇说：“不好意思啊，想不到你一来就碰到这事情，你先坐，我给你倒茶去。” “不用了。”白薇说：“我也没想到，对你叔叔的遭遇深表同情。” “谢谢。没请教……”卓成伸出手来。 白薇与他握握手：“白薇，在银行工作。” “卓成。”卓成没有怀疑：“我就不招呼你了，我这心里乱得很。” 白薇问：“那大概需要多少钱？” “要八百万，如果加上医疗费用，七七八八的，恐怕得要一千万才能摆平。” “的确不是个小数目。”白薇来这里本是想刺探卓成与史天龙的关系，现在出了这种事，她正好借机问：“对了，我听你这位朋友说，你同史天龙关系不错，怎么不找他想想办法。” “你……”卓成怒视王翔，怎么能随便把这种事同人乱讲，王翔连忙跑开：“我去泡茶，泡茶。” 卓成只好说道：“我们同他只是一面之缘，还没到可以借这么多钱的交情。” “可现在救人如救火，不管什么样的交情，总得试一试。” “我会试的，但那是万不得已才用的招数，现在我还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招数？”白薇笑道：“很有趣的一个词，貌似你同史天龙之间并不是朋友？” 卓成望向她：“你貌似也热心于我同他的关系。” “好奇吧，作为中国最有钱的人，难免不会让人感到好奇。”白薇摊开手：“当然你不喜欢我这么八卦我可以不谈。” “没什么，我能理解。只是我现在没心情闲聊。” 这时王翔手端两杯茶：“茶来了。”他分别递到白薇和卓成手中：“我说老大，急也不能解决问题，其实想要钱对你来说是很容易的，只看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卓成脸一沉，他知道王翔的意思：“还有，不要再说这种话。” 白薇接口：“我觉得你这话外之音是：不要在外人面前说这种话，对吗？” 卓成点头：“你可以这样理解，我们才刚认识，还没到能无所不谈的地步。” 白薇向王翔笑笑，把茶端到嘴边：“你这位朋友很酷呢。” “是啊，酷得简直不解风情。”王翔歪着脑袋：“不过时间长了，你会发现他有很多有趣的地方。” 白薇放下杯子：“倒不是我过份热心，只是出于职业习惯，我可以给你们一点建议，兴许你们能从这个渠道凑到这笔钱。” “哦？”两人抬起头来。 “我知道有些人有大笔的闲散资金，不过需要抵押或担保才能借得到，比如史天龙靠为你担保，那借这笔钱是没问题的。” 卓成耸耸肩：“那同向他借钱有什么区别呢？” “我并不是说要你找史天龙给你担保，其他人也可以，比如……我。”白薇说到这里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卓成转向王翔：“你认识这位能干的小姐多久了？” “大约……两个小时。” 卓成叹了口气：“白薇小姐，西方有位智者说过：通过考验才能彼此信任。” “是的，中国也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白薇转过身：“你当然不会认为我向你说这些是没有条件的，或者我别有所图。” 王翔急忙道：“哦，不要这么说，我还是相信这世界上人心向善，你就是个肯帮人的好女孩子。” “那倒不需要这么种赞美，我说了，也许我过份热心。” 卓成从头打脚打量白薇，对王翔说：“王翔，你下去买包烟。” “烟？” “去吧。” 王翔狐疑地看着二人，但他还是去了。他一走，卓成忽然眼神一变，一下提起白薇的衣领重重撞到墙上，白薇吓得尖叫一声：“你……” “谁派你来的？史天龙还是萧家豪？”卓成眼中露出几点凶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薇挣扎着去扳他的手腕。 卓成铁钳般死死按住她：“你听着，我有我的原则，但不表示会任人宰割，整天跟这些尔虞我诈的人打交道，我早已训练出一种直觉，你来者不善。” “我可以马上走，你就当我没来过？” “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卓成怒道：“你最好说几句让我听着顺耳的话，我现在很烦躁，很混乱，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白薇听了反而放松了，笑道：“你不会的，你是个君子。” “是吗？”卓成冷冷地抓起一把裁纸刀顶在白薇的喉头：“你看我像吗？” 这下白薇的脸真的变了：“天哪，你怎么同传言中一点不一样。” 这句话一说她立马后悔了，卓成冷笑：“看来你了解过我，你是冲着我来的。难道你没听过，人是会变的吗？” 白薇急道：“我绝无恶意。” “每个同我打交道的人都这么说。” “那是什么原因让你引起别人重视？”白薇临危不乱：“你在害怕什么？” 卓成的眼神慢慢变了，变得落寞起来，他松开了白薇：“你走吧。” 看着卓成有些寂寞的背影，白薇感到这个年青人身上背负着很多东西，她没有走，反而说：“我不是银行工作。” 卓成转过身。白薇慢慢坐下：“我在演艺学院毕业，但我没能成为一个演员，出来后我同人合伙搞过一个私家侦探社，那时觉得这是个很刺激的行业。但后来没有生意，开支都成问题，这个时候，我遇上赫青花，也就是萧家豪的女人，她帮我很多，我欠她的，我这次受她委托调查萧虎的案子。” 卓成问：“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你比我想象的聪明，而且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我觉得也许我们坦白地聊聊比遮遮掩掩地更好。” “如果你不是演艺学院毕业，我几乎就相信你了。”卓成眼望窗外。 “我认识甘琳，我还知道她对你很有好感。” 卓成盯着她：“甘琳与这事无关。” “事情是因她而起，你以为她能置身事外吗？” 卓成想起史天龙手上的照片：“所以你们每个人都拿她来威胁我？” 白薇叹道：“我了解萧虎，如果不是为了还青花姐的人情，我真不愿意帮这个无能的公子哥，也不想看到甘琳那么优秀的女孩子被他掌控。我也有我的原则。” “你真是出色的谈判者。”卓成也叹道：“但不管怎么说，你都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你不该把萧虎买凶杀人的事告诉史天龙，他现在正用这事威胁萧家豪，你这是无意中帮了史天龙，虽然萧家豪也是个商人，但他比史天龙要干净得多。”白薇走到他身后：“史天龙为人无所不用其极，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重视你，但我知道你一定有些东西是他想要的，如果你不肯与他合作，就该猜到他的意图，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是借我们的手把你逼得走投无路，然后只能同他合作。” 卓成身躯一震：“这我的确没有想到。” “我知道萧虎对你不好，但请你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他一马，我可以充当中间人，让萧家豪从此好好地约束他，我还可以帮你得回甘琳。” 卓成没有作声，白薇再说：“你还可以得到一大笔钱，治好你叔叔的病，帮他从生意低谷中走出来，你自己也会成为有钱人。” “同史天龙相比，你们的条件并不算吸引。” “可你是个好人，我现在也想请你帮帮我，让我还了青花姐这个人情，这不需要你做太多，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同史天龙之间到底有什么协议？” “我不是那种两面讨好的小人。” “我也不是，我请求的是帮助，明白吗？帮助！”白薇重重地说了这两个字：“你放心，萧虎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可他毕竟一时冲动，如果你一定要他为那个你不相识的人偿命的话，那你同萧家就会结下永不磨灭的仇恨，相信我，让萧家欠你个人情绝对比他们恨你要好得多。” 卓成还真被她说得心动，这时王翔在外面叫道：“啊！烟来了。”他一进来看到两人之间气氛尴尬：“怎么，你们聊得不开心？” 白薇没有看王翔：“卓成，你考虑吧？”她转身离去了。 王翔急了：“喂喂喂……不坐会了。”她走后，王翔转向卓成：“老大，这可是我泡到的最漂亮的一个妞啊，你就这么给我把她气跑了？” 卓成说：“你知道她是谁吗？” “你真当我是白痴啊？”王翔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在她包里偷到的，从我在她家醒来时我就觉得这女人过份热心。” 卓成接过来一看，却是萧家豪的一张名片，他笑道：“看来不管她或我都低估了你。” 王翔得意：“别以为我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 “那你还敢碰她？” “机会！老大，懂吗？”王翔点起一支烟：“老大，想一想，我们不能老坐等别人打上门来，我们也要寻找主动出击的机会，想要这种机会，首先要接触他们的人。” “没错，可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所以我对她有好感，我就喜欢聪明人。”王翔哈哈一笑：“她对我没有恶感，我兴许能从以后与她的接触当中泡到她。这种经历往往有象征意味，我们两个人不一样，你可以伸张正义，我就抱得美人归，各取所需。” 卓成笑得无可奈何：“我败给你了。” 二十、醒悟 “你身份表露得太早了。” 卓成家不远处街边一辆小汽车中，赫青花面带愠色训斥白薇。白薇手指绞在胸前：“这是应变措施。” “有这个必要吗？” “有的，我发现我包里丢了张名片，是萧老先生的，这是我的疏忽，忘了拿出来，一定是王翔偷走的。他们两个虽是平凡人，但智商比我们预计的要高，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想还是开诚布公地好，不然迟早让他们察觉，到时更难办。” 赫青花沉吟一阵：“这样也未尝不好，你确认那个小惠的父亲真的需要一颗心脏？” “我去医院查过了，是的。” “那我们该行动了。” 十五分钟后，医院的小惠和卓太太焦急地等在病床边，此时卓四环还昏迷不醒，就在小惠急得掉眼泪时，医生走进来。 “两位，有个好消息，有人帮你们付了那笔买心脏的钱，香港那边的心脏移植手术也安排妥当了，明天这个时候，心脏会以最快的速度空运来这里，恭喜你们。” “真的？”小惠和卓太太同时眼睛一亮。 “是的，帮你们做这件事的人真是神通广大啊，我做了二十年的医生，还没见过这么高的效率。” “这个人是谁？” “你们不认识吗？我以为是你们的亲属呢。”医生摇头：“没留姓名，我也不清楚。” 小惠叫道：“表哥，一定是他！” 卓太太也叫道：“是卓成吗？他有这么大本事？” “除了他没别人了。”小惠联想到卓成手腕上的kk：“表哥有的，他的本事妈妈你想象不到有多大。” “哦！这孩子这么厉害了！”卓太太激动地说：“快！小惠，给他打电话道谢。快啊。” 小惠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卓成：“表哥，谢谢你。” 卓成莫明其妙：“谢我什么？” “你帮的忙啊，医生说了，心脏手术明天就可以进行了，表哥，我知道只有你有这个能耐，谢谢你了，你是怎么做的啊。” “这……”卓成沉默了一会：“小惠，救人要紧，其他的我们等手术后再说好吗？” “好的，再次谢谢你，表哥。”小惠心花怒放，这时她对这个表哥更是敬仰加爱慕得五体投地。 卓成说了再见，沉沉地放下手机，王翔看着他的脸：“手术的事搞定了？” “是他们，萧家豪或是赫青花，他们在向我们示好。”卓成握紧双手：“这个人情做得可大了。” 然而卓成没想到人情远没做完，不一会他又有电话打进来：“请问是卓成先生吗？” “我是，你是……” “我们是金海贸易公司的，受人委托，有位你叔叔是同行，也是做钢筋门的，听说他的作坊正在出售是吗？” 当时为了给卓四环治病，卓太太已早早打算把作坊出售来筹钱。 “是的。”卓成应道。 “是这样，我们愿意收购这家作坊，开价五百万，另外由于我人不在本城，经营权暂时交给你们，我们以后回来再商讨移交细节，你现在只要把帐号给我，我马上就把钱打过去，钱由您支配。” 卓成一愣：“对方说是什么人了吗？” “没有，不过对方说了很快会同你们接触，我们只是负责把话带到，卓成先生，对方的条件很优厚，你们还需要考虑吗？” “是的，我们需要考虑，谢谢你们，再联系吧。” 卓成放下电话苦笑一声，对方这人情做得也太绝了，名义上是收购作坊，但这等于是白送他五百万，他一天不来，这作坊就还是卓四环的，而且，估计他是永远不会出现的。 如果这人情是做给卓成的，他会拒绝，可现在他根本拒绝不了，这是叔叔的东西，如果让他接触这么好的收购条件，他怎么可能放弃？ “哈哈，这招太绝了！”王翔笑道：“给足了面子啊，卓成，这下你在你家族里可要威风八面了，谁都知道你本事通天。” 卓成烦燥地揉揉额头：“拿人手短，真想不到赫青花这么果断，这招先斩后奏可是拿住我的软肋，想不认这个人情都不行了。” 王翔拍拍他的肩：“行了吧，你也够牛b，这城里两大最有权势的人物都想争取你。” “不是我！”卓成抬起手腕：“是它。”kk正发着幽蓝的光。 “这个游戏玩得也挺过瘾的。”王翔咬着一根烟：“接下来怎么玩？” 卓成反问：“你说呢？” “你现在处在两大集团的夹缝当中，老大，不是我说你，听过一句话吗？慈不掌兵，义不经商。如果你再这么扮好人扮下去，你怎么同这些一肚子坏水的人斗啊？” “那你的意思……” “你现在就像一个捧着金饭碗要饭的乞丐，想一想吧，有了kk，名利财富你唾手可得。如果是我的话，我才不会任人宰割呢，史天龙以为他给你机会，萧家豪在做你的人情，两人都是以高高在上的身份看着你，难道你就觉得这不是侮辱？” 卓成的手指绞紧，王翔拍拍他的肩：“让这些有钱有势的人看看吧，这些事你能摆平，你也不是好惹的。”他递上来一根烟。 卓成想了想，接过烟来：“虽然是馊主意，但你说得对。” “你打算怎么做？老大，我没别的要求，要玩就玩出点创意来。” 卓成想了一会，展眉一笑：“好，那就来场牌局吧。” “有创意，在哪玩呢？” 卓成慢慢踱到窗边，看到外面有幢大楼高耸入云，他指着大楼的尖端：“在那怎么样？” 王翔一看那大楼，惊叫道：“你也不用玩得这么大吧？” “既然要玩就要玩大一点。”卓成回想这段时间的经历，有时人的顿悟往往只是一瞬间，不管这段时间的经历疯狂或惊险，它对卓成最大的影响就是他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一个事件的中心，他应当获取主动权。 卓成所指的大楼是“国际票据交换银行”，专门处理亚洲各国大笔金额交易。 与此同时，在巨人大厦史天龙的办公室中，陈良玉正向史天龙汇报：“史总，如你所料，赫青花果然在行动，我们查到她的助手白薇与卓成的好友王翔有过接触，另外得知，卓成的叔叔卓四环最近病重急需用钱买一颗心脏，赫青花以匿名手法帮了卓成一把，成功完成了心脏手术，给卓成做了很大一个人情，看起来，他们在一步步接近真相。” 史天龙嘿嘿一笑：“我就说了这个女人不简单。” “那我们该采用什么对策吗？” “不必，最关键的还是要看卓成的反应，这小子想必现在正左右为难吧，让他们折腾去吧，我们以不变应万变，毕竟我们要的不是卓成，而是他手上破解密码的能力。” “史总所言及是，但我会担心会有意外。” “来自哪一方面意外？” “比如，卓成被弄得没有主张的话，他会不会向kk求助？” 史天龙眉头一皱：“这个也是我最担心的，如果kk真的出马，那它可是无所不能的，到时卓成根本不需要我们的帮助，到时不要说萧家豪，连我们都会有危险。” “是啊，如果卓成万一想使点什么坏，比如破坏我们的系统威胁我们，那我们可束手无策啊，现在我们只是利用他的道德感让他自我约束，可这人毕竟会变的。” 史天龙想了想：“你的顾虑很对，看来我不能干等着，一定要逼得kk早点浮出水面。” “需要动用黑道吗？” “那是万不得已才用的方法，你现在严密监视卓成，他就动一下头发我都要知道。” “是。” 就在这时，史天龙桌上的电话响了，他的秘书向他转达：“史总，国际票据交换银行总裁李坤先生约您今晚在他办公室见面。” “李坤总裁？”史天龙同他打交道也比较多，像他们这么大公司经常有大笔业务往来都是在该银行进行的，他没想太多，以为只是业务需要，随口应道：“好，我准时会到。” 也在同一时间，在萧家豪的卧室里，赫青花对他说：“事情基本上查清楚了，卓成的确与史天龙有联系，他们之间好像还有某些协议。” “同萧虎有关吗？” “没太大关系，萧虎为甘琳与卓成争风吃醋只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 “那重点是哪一方面。” “还记得上次公司电脑系统遭破坏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 “史天龙那时提到不穿鞋的剑客入侵他的电脑，与这次入侵属同一手法，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卓成。” “他有那么大本事？”萧家豪面色变了。 赫青花拿出一份文件：“看看这上面的时间。我详细查过了，史天龙游戏系统被入侵时，那晚上萧虎正整晚在家玩电脑，我问过家里的佣人，他们说还隐约听到他说什么‘卓成我要砍死你’之类的咆哮。” “这意味着……” “没错，就是那一晚，卓成在游戏中与萧虎结下仇，后来越演越烈，萧虎派人绑架了他的表妹和朋友，随后就发生了我们公司电脑被入侵的事件。” 萧家豪面色大变：“有这种事？” 赫青花的头脑的确精明，她虽然没有亲见，居然把事情剖析得基本八九不离十：“事情的关键就在这里，史天龙通过这两件事发现卓成与众不同的能力，这个能力很可能就是无所不能的密码破译能力，卓成就是那个剑客，史天龙很可能是想利用他这种能力，所以他插手了萧虎与卓成之间的恩怨，目的是讨好卓成，把他招入自己的麾下。” “那卓成居然会不答应像史天龙这样人物的招安吗？” “所以，我认为卓成拥有的这种能力很可能连史天龙也无法掌握，试想一下，史天龙什么没有？还有什么能值得他如此耗费精力去做，再想想以他公司的技术力量居然让剑客给闯入了，这意味着什么？” 萧家豪拳头握紧了：“你这一说我又想起来了，还记得萧虎那次被警察抓走吗？警察局的网络系统上的照片出现错误，把小虎的照片弄上去了，弄得他进了监狱。” “这事我早查过了。”赫青花办事滴水不漏：“看看这个吧。”她手上是张照片的复印件，这张照片正是从甘琳qq空间上摘下来的，“发现了吗？将它与通缉令上的照片对比一下，完全吻合。从白薇与他的对话中听得出来，他并不卖史天龙的帐，原因就是他还有一张王牌在手。” 萧家豪的手在微微颤抖。 “基本上没有疑问了，卓成拥有我们想象不到的一种能力，不管是我们公司，还是史天龙的电脑，还是公安系统，也许任何世界上防火墙，他都能入无人之境，所以你该明白我为什么要花上千万元来讨好他。” 萧家豪不安地在屋里踱来踱去：“天哪！想想都觉得可怕。” “白薇表露身份的做法我本来要责怪他，但后来分析结果让我明白，她这样做是最好不过了，让卓成理解我们的诚意，现在史天龙已经不是关键了，卓成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会有多么可怕，一旦他发现了，他会变成比史天龙可怕一千倍的人物。” “可是萧虎的把柄毕竟还落在史天龙手上。” “所以我们更需要卓成，不要忘了，只要卓成这种能力是真的存在，而且他肯帮助我们的话，按我们的指点去做，那只要一夜之间，史天龙就会变得一无所有，到时只有我们玩他的份。” 赫青花说得没错，如果kk真的出手，史天龙赖以为生的游戏系统只要瞬间就会崩溃，kk如果闯入银行，那他所有的存款，流动资产，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被抹去，如果闯入公安系统，甚至连他的身份都可以抹去。他还能有什么作为？ 萧家豪用力点头：“是的，必须要把卓成争取过来。” “他现在最重视的就是甘琳，如果把甘琳送给他，这是个比那一千万更大的人情。关键是史天龙肯定也在设法争取他，我们要抢在他的前面。” 萧家豪用力摆手：“好啦，青花，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收买、恐吓、威逼、利诱、这个卓成我要定了，不管花多大的代价，把他弄回来。” 这时，萧家豪的电话响了，他秘书通知他：“萧总，国际票据交换银行总裁约您今晚在他办公室见面。” “我知道了。”萧家豪没意识到这电话的重要性，他放下电话：“我去一趟银行，事不宜迟，你马上动手，千万不要等这小子醒悟过来。” 国际票据交换银行顶楼，20点整，两位本城最有钱和权力的人物，史天龙与萧家豪同时来到电梯门口，两人相遇同时吃了一惊。 “这是巧合吗？”史天龙笑道：“居然在这里碰到萧总。” 萧家豪皮笑肉不笑：“受陈坤总裁之约，来谈点公务。” “那还真是巧合。我也是。” “那就是幸会幸会了。”两人按下电梯，直上顶层。 史天龙有意无意地问：“听说尊夫人最近在积极地活动，挺操劳的。” “哪里，史总帮我们看管浩哥，为我们家小虎消灾弥祸更辛苦，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让您一个人忙活。”萧家豪笑容可掬却是暗暗磨牙。 “老朋友了，不必客气。”史天龙也是皮笑肉不笑：“只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接触卓成呢？” “史总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萧家豪望着不断上升的电梯楼层：“不过我们的消息也不坏。卓成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中有数。” 史天龙眼中寒芒一闪：“看起来萧总有所发现啊。” “彼此彼此。” “既然如此，我们见完陈坤先生后约卓成出来谈谈怎么样？” “好啊！” 两人语带机锋，但表情始终保持微笑，电梯停了，史天龙作个手势：“您先请。” “还是您先请。”萧家豪也作个手势：“您这样的人在我身后，我怎么敢？”言下之意，讽刺史天龙此人爱在别人背后打黑枪。 史天龙反讽：“我更不敢当。”言下之意大家谁也别说谁。 两人互相谦让一阵，最后还是并肩走出了电梯，同时站到银行总裁办公室的门口。史天龙此时已经猜到，赫青花一定查到卓成拥有kk的相关消息，他也不再隐瞒：“萧总，如果卓成站在你那边，你会干点什么？” 萧家豪冷冷一笑：“当然是消灭敌人，史总你呢？” “一样。” “那就看谁消灭谁吧？哈哈哈……” 两人同时推门进入办公室。这间宽敞的办公室有近五十平方米，一张古色古香的办公桌正对着大门，此时老板椅转向里面，一个人在那看报纸，背对着二人。 “陈刊总裁，架子不小啊，老朋友来了面都不露一个。”史天龙与萧家豪走到办公桌边，说起地位，这两位比这位银行总裁还要高，当然觉得对方太不给面子了，萧家豪开玩笑：“难道是还没睡醒？” 椅子慢慢转过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差不多。” 这个人转过来时，史天龙和萧家豪吓得同时倒退一步：“是你？” 万万没想到，办公桌后坐的居然是满脸笑容的卓成，他作个请坐的手势：“两位没说错，我还真是刚刚才醒来。” 二十一、与巨人玩牌 真是作梦也没想到，银行总裁的位置上居然坐的是卓成，两人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一边侧门口一个声音问道：“两位喝点什么？” 两人扭头，看到的是王翔，他似笑非笑，手中提着一个咖啡壶。 看着两位目瞪口呆的大人物，卓成站了起来：“人生充满惊奇，不是吗？” 时光倒流到卓成与王翔谈话的那个时间。 “在银行顶楼约见史天龙与萧家豪？你在玩什么？”王翔当时也是充满惊奇。 “看过一部电影叫《大甩卖》吗？”卓成抚摸着kk：“一群电脑骇客进入网络系统从而控制一个国家，直到一个英雄的出现他们的计划才破灭。” “你想当那个英雄？” “不，我想当那群骇客。”卓成眼中闪光：“我意识到我拥有比他们更可怕的能力，我本来还以为自己不惹别人就不会有人惹我，但现在才明白，有了kk，你的生活必须改变，因为别人不会放过你，既然如此，我就该用这种能力去做点什么。” “所以你想当骇客？” “反过来想一想，如果那群骇客不是用他们的能力去做坏事，那又会是一个什么结局？既然大家认可我是个好人……”他想起白薇的话：“那我就不可以去做些好事吗？” 王翔笑了：“做好事的人更需要使用非常手段。” 卓成点点头：“我同样需要一个团队。史天龙和萧家豪老是想利用我，那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利用他们？” 王翔笑意更浓：“如果自己不会打仗，就要收两个大将。” 卓成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先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任何一个普通人在突然拥有巨大的权力和财富时，开始都会不知所措，卓成也是如此，但他聪明，他意识到如果不能运用这种力量，那自己就会被这力量所吞噬。其实史天龙或萧家豪在这种力量面前显得无足轻重，他们充其量就两个有钱人。而在这个信息时代，卓成才是时代的尖端，任何一个宝库的大门都是向他打开的，他掌握了咒语，成为魔鬼，成为上帝，存乎他一念之间。 王翔作个扣下扳机的动作：“那就让战争开动起来吧。” 战争！兵法云：两军对垒，攻心为上。 第一步，威慑敌人！ “我坐在这里，只是要看看你们这种惊诧的表情。”卓成慢幽幽地端起一杯咖啡。的确，两位大人物的表情都惊诧极了。 但毕竟是大风大浪走过来的人，惊诧只是一瞬间，史天龙问：“这又是kk的功劳？” 卓成点点头。 “怎么做到的？” “进入纽约票据银行系统总部，拿到总部授权密码，再给陈坤打个网络电话，告诉他总部有会要开，他就急急忙忙地飞去了。然后进入该银行系统，拿到他们的工作人员制作卡的流程，复制一张信息卡，我就成了高级职员，在保安一路的问候声中我就这么进来了。”卓成放下咖啡。 “想不到你对银行内部运作系统这么了解？” “不了解，但很快就了解了。加州经济学院有这类银行运作系统的详细教程，进入他们的电脑网络，拿到这些教程，我只要照做就行了。”卓成眼带微笑：“顺便提一句，原来学院的电脑保安系统比银行的还要牛呢。” 史天龙不再说话，萧家豪长吸一口气：“你这样的非法入侵，如果我打个电话给警方，等待你的将是十年牢狱。” “请便。”卓成把电话推到他面前。王翔叉着双手，好整以瑕地望着他。萧家豪把手伸向电话，看着卓成自信的眼神，他终于缩回了手。 卓成道：“这是很明智。”他亮出一张卡片：国际刑警总部特派员标识卡：“昨天我进了国际刑警总部人事档案，拿到用户授权，伪造了一个用户签名，我想警察不会抓他们的同行吧？” “他们会从纸质资料上发现你是假的。” “是的，但卧底是没有纸质资料的，这是很完善的保密措施，所以，越完善越是查不到来龙去脉，而且一个无人打理的档案库，又人畜无害的样子，他们几时才会去查？十年？二十年？” 卓成拍拍桌上的电脑：“而且，就算查到又怎么样？发信息给中国公安逮捕我？我随时可以进去修改命令？打电话给国安部？我随时可以进入电讯系统掐断电话？要么直接派人坐飞机来抓？航空系统的大门向我敞开着，我只要一条指令，这些国际刑警会被机场保安给抓起来。” 史天龙和萧家豪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卓成环抱着双手望着窗外的天空：“我去了不少地方看了下，情报网、信息网、安全网、商务网……对了，还有美国核武库的安检系统。” 啪！史天龙手中的咖啡杯掉地砸得粉碎：“卓成，变得好快啊。“ “一个走遍世界的人，想法多少有些改变。”卓成斯条慢理走到落地窗前：“你们看外面。” 众人望向楼下，只见下面的公路一侧亮起红灯，车辆排成长队，另一边却空荡荡的，但红绿灯依旧忠实地按照规律运行，以致司机们怨声载道。 “看看，这就是不人性化的结果，机器的缺点就是不能随机应变。”卓成对王翔说：“喂，帮帮他们。” “没问题。”王翔坐到电脑前噼哩啪啦响动键盘：“哈里路耶，密码……”显然，卓成一早把交管系统的密码给了他，他很快进入，轻轻一按，啪！ 街道下的红绿灯改了，绿灯点亮，车辆很快畅通无阻，到交道顺畅了，王翔再一按，把授权又交还给系统。 史天龙倒吸一口凉气，他失算了，卓成比他预料地更早意识到自己有操控一切的能力。 “到底kk是什么？他绝不是一个人。” “kk？”萧家豪醒悟：“这表示无所不能的密码破译能力吗？” “是的。”卓成点点头：“但现在还不是告诉你一切的时候，我们要成为朋友，还需要考验。” 史天龙镇定问：“那你出题。” 卓成掏出一幅扑克：“来玩场牌怎么样？” “玩牌？”两人对视一眼，莫名其妙地望向卓成。 “史总，记得你从前说过吗？谁会愿意同一个无德无能的人做朋友？”卓成把牌一张张抽出来：“当然，你们都是有能力的人，我也愿意同你们做朋友，并让你们分享我的权力。” 史天龙苦笑着对萧家豪道：“游戏对象如今反客为主了，看样子他想收我们作小弟。” 卓成连连摇手：“可别这么说，史总，就像你一样，为我做事的人，我从不亏待，而且公平竞争，我们来赌一场，如果我输了，我听你的，你们输了，就听我的，一对二，怎么样，不吃亏吧？” “怎么玩？” “简单，2到a，大小王不算点，比大小，大的赢。”卓成把牌在桌上一抹：“作为主人，我先抽。” 他随手一抽，抽到的是张方块2。 史天龙的萧家豪笑了：“这可是最小的，你输定了。” “会吗？”卓成一点不着急：“你们兴许会抽到大小王。” “如果我们的运气真的背到这个程度，那我们无话可说。”史天龙和萧家豪一人抽了一张。 摊开，两人大吃一惊，两人抽到的真的分别是大王和小王。 “无话可说了吗？”卓成扔掉手上的小2：“赌的最高境界，不是你想拿什么牌就拿什么牌，而是想让你的对手拿什么牌就拿什么牌。” “这……”史天龙百思不得其解：“这怎么可能？”他把所有牌摊开，发现牌并没有作弊，还是普通的扑克，可怎么也不会巧合到这个程度吧？ 萧家豪这回反应比史天龙快：“这又是kk的功劳？” “是的，你们可以说我出老千，但这种出千的方法对普通人来说比较麻烦，可对kk来说，却是小事一桩。” “愿闻其详。” “答案在这。”王翔把电脑扳过来，两人看到上面有段著名恐怖份子拉丹的视频，他正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讲。 “行为学和心理学专家在八十年代时就研究出一套方法，通过人的语言行为来判断对方下一步的作为，比如他说话时的语气，手是怎么放的，右腿架在左腿上还是左腿架在右腿上，以及眼神，呼吸频率……等等等等，所有讯息综合起来判断他是否说真话以及隐藏的信息。kk的工作原理同这种手法很相似，也是吸收周边信息来解密，所以只要把没透露的信息视为密码来破解即可，当然，kk也就比那群专家厉害多了，他们能拿到10%的信息就是很了不起的成就，而kk可以拿到99%的准确度。” 史天龙心服口服：“所以，刚才我们同你对话，动作都泄露了我们心中的想法，它甚至能判断出我们拿牌的时候可能拿哪张牌的机率。” 萧家豪回想刚才卓成一张张抽牌的动作，这才明白原来他是把牌排成计算结果的样子，让他们正好抽到那个位置，他感叹：“不可思议，这简直是魔术般的力量。” 王翔拍拍电脑：“怎么样？还有谁不服？” “我服！” “我也服！” “那跟一个这样的老大你们不算冤枉吧？” 史天龙坦言：“我敬服这种力量，但我心理上一下子难以接受，几天前你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学生，一下子变成我们的上级，万万人之上，我的确需要一个过程。” 萧家豪也道：“如果我们不遵从你又怎么样？你这算是威胁我们吗？” “算不上威胁，从正义的角度来说，史总，你的公司可不太干净，我进过你们财务资料了解过，用不着我把你那些非法所得一件件说出来吧，你从出道以来，先不说偷税这种小事，光是勾结黑道，非法入侵他人系统，盗用别人软件，以及向游戏用户出售不合格的产品，想象一下这些资料落到警方手中的后果？” 史天龙低下了头。 “至于你，萧总，你的屁股倒还算干净，可你的儿子干的事就让我很不高兴，所以，相比史总，我反而更不喜欢你一些，他绑架，勒索，恐吓，买凶杀人，别的不说，教子无方的罪名你是背定了，退一万步讲，这么大公司，要抓你几根小辫子也不难，你属于那种典型的犯小法不犯大法的人，不过小法犯多了，总会量变到质变的。” “请你别再说了。”萧家豪也低下了头。两个大人物都剧措不安，像两个被扒光了衣服的人在卓成眼下无所遁形。 终于，史天龙抬起头：“卓成，你的能力我们信服了，你直说吧，你到底要什么，名？利？女人？还是征服世界？” “这些我会要的，但是不够。对征服那类俗套我也没兴趣。”卓成扳动手腕：“伟大的kk应该创造伟大的历史，我梦想做个伟人，现在机会来了，在我心目中，伟人的定义不是有名有利就可以，他应该创造一个时代的新形式与新主题。” 他高举右手面向太阳：“新秩序的缔造者，就是我，卓成！” 二十二、席卷天下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在短短的一周之内，又一颗城市之星冉冉升起，一个从前平凡得像沙子一样的小人物仿佛在一夜之间名动天下。 第二日，由环宇和巨人两大集团联名作保，卓成以私人名义从央行贷款一亿九千万，三日后，城市黄金地段的标会上，环宇和巨人两家全力配合，仅以两亿六千四百万的低价拿到黄金地段工程。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卓成并不珍惜这只可以下金蛋的鹅，就在当晚，该工程项目又以四亿五千万的价格出售给外省的几家联合地产商，卓成当天还清贷款，成了坐拥两亿资产的大富豪。 一周后，注册资金两亿四千万的“天霸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成立，最大的股东兼执行总裁正是卓成，两天后，又是一声霹雳，本城三个业务完全不相关的公司，巨人与环宇提出联合经营策略，提出该建议的依然是卓成，三家公司的联营策略仿造欧共体的经营模式，做到“以同一个声音说话”，成立联盟代表大会，年纪轻轻的卓成一鸣惊人，出任大会主席，副主席史天龙，萧家豪，该集团公开年度发展计划，把手伸向地产、电子、农贸、重科、信息产业。 国内一家著名商务信息网站发表针对卓成的评论，内容如下。 即使从不相信奇迹的人如今也不得不承认奇迹无所不在，一个年仅二十三岁的年轻人从一文不名在短短两周内窜红到商界新贵，除了奇迹，无法解释。 天霸联合集团如今来势汹汹，从最近的大型商务收购流程来看，这个年青人具备了超一流的眼光，狂风扫落叶般席卷众多中小型企业，每次收购都找到最佳的切入点，对方的财政状况，技术资料，人事变动，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天霸推出的经营策略和最新产品，无一不迎合市场最强烈的需要，特别在金融体系上大收旺场，更体现一种近乎透视般的眼光，天霸的注资与a股反弹几乎出现在同一时间，这种预测能力令众多股评专家瞠目结舌。 而最可怕的是，天霸在吸纳巨人的信息技术力量以后，体现出无所不能的姿态，从保密局到国安部，从电讯部门到国际金融部门，一份来自天霸的安检报告让信息安全产业的专家惊呼：苦心经营的大厦底下砖头被抽走了。（出自世界密码学会会长）以巨人为代言的全新安检系统和防火墙几乎引来全世界的疯抢，新股上市后，股票的狂飚之态让所有股民发了疯，天霸圈钱的速度足以让当年的比尔盖茨羞愧得撞墙。 不容忽视的是天霸主席卓成体现的非凡的个人魅力，这个商业天才居然写得一手好文章，精通音律，他个人网站上的诗歌引起年青人疯狂传抄，他谱写的歌曲不消两天红遍网络，而用他的话来说：这只是牛刀小试。他非凡的文化素养使他不逊色于任何一位文化行业的领袖人物。 时代新宠，光芒四射，现在当代年青人最崇拜的偶像排行榜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最崇拜的人第一名：比尔盖茨。第二名：卓成。 没有方法解释这种突如其来的巨大成功，一些经验上的认知都被推翻了，我们只能说：他，卓成，是上帝的宠儿。 这些文字在电脑屏幕上闪动着，甘琳认真地一字一句地阅读，良久，她长长吸了口气，关闭了网页。她拿起床头的一封请阑，犹豫了很久，终于打开了它。盯着看了好一会，她拨通一个电话：“我去。” 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停在外面，谦恭的司机递上一套鲜艳的晚礼服：“这是卓成先生的赠礼。” “请稍等。”甘琳进去换上礼服，她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惊艳于自己的美丽。绛紫色金丝绒长裙、臂上斜搭着黑色薄纱披肩，钻石般光芒交耀的花冠，她完全美丽得像个公主。 耐心等候的司机为公主拉开车门，一路平稳行驶，来到了本城最豪华的紫云酒店门口，里面盛大的舞会正在举行。 在侍应生的带领下，甘琳步入舞厅，望向豪华的场面，她再次长长吸气。 舞厅是座圆形的建筑，站在大厅上层圈形的走廊上。头顶上，环形的穹隆是由白色的磨砂玻璃镶上弯曲的黑边构成的，中央垂下一挂金碧辉煌由几十盏灯搭成的大吊灯。四周的墙壁都由彩色玻璃和壁画拼成，环形平台就像大影剧院的一个个包厢，每一弧度的包厢墙壁上都有一幅壁画，有的是金属做的禽鸟树木，有的是珠镶金绣的奇怪的海底植物，有的更似妖蛇蚊鳞，半人半鱼的海神。来自不同角度的光线被圆形造成的斜面反射着，增强了反光的效果，使玻璃、金属和油漆的光泽追逐嬉戏，令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沿着黑色油亮的漆木楼梯，缓步下楼，舞厅里，站满了形形色色的达官贵人以及他们花枝招展的女伴，下楼时，一个年过半百极具绅士风度的男子从身后走下，经过身旁，甘琳注意到他右臂弯曲着平放在前身，左手搀挎着一位女士，头微微向左前方倾斜，用视线的余光观照着女伴，那副既做作又典范的姿态，使她觉得又滑稽又可笑，相信那老绅士一定是从小到大花了半辈子功夫练就的。 “很好笑吗？”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甘琳转过身，看到一身黑色西服的卓成，身后跟着永远嘻皮笑脸的王翔，名牌西服，手腕纯金的劳力士，铮亮的皮鞋，甘琳联想到他俩从前光着膀子在那狗窝的出租屋的样子，真是恍如隔梦。 “你们完全不同了。”甘琳笑道。 “希望你习惯这种变化。”卓成伸出手来：“我现在像个富人吗？” 甘琳挽上他的手臂：“挺像，但还是少点什么。”王翔看看两人的模样，这时他看到人群中出现白薇的身影，他拍拍卓成的肩：“老大，我讨生活去了。”一道烟向白薇跑去。 两人笑了：“看来要像个有钱人并不容易。” 卓成摸摸打了蜡油的头发：“富人就算穿双草鞋，看上去还是像个富人，穷人就算戴上黄金，看上去还是像个穷人。富人的气质也是如此,不是自己一个人修炼的结果,而是周围人的共同渲染。就是所谓的居移气，养移体。” 甘琳点点头：“其实至少要三代有钱，才能培养出真正的贵族，我也知道，要你在十天内成为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那是不可能的。” “看起来这方面我还要向萧虎学习。”卓成一语双关地说。 “我同他分手了。”甘琳停下脚步。 卓成叹了口气：“希望你们的分手与我无关。” “如果有关呢？” “我愿意承担责任。” “好啊，我就嫁给你。” 卓成一愣：“你……你说什么？” 甘琳耸耸肩：“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说过你喜欢我，现在我也该喜欢你了，你那么有钱，那么有地位，有名气，我不喜欢你该喜欢谁？” “你别故意刺激我。”卓成语气低沉：“我知道你不会因为这些东西喜欢我。” “我为什么不是。”甘琳的声音有些激动：“从我与萧虎在一起时，我不就已经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了吗？” “你是在自卑，你越是这样越让我觉得你在折磨自己。”卓成握住她的手：“甘琳，你别这样，我真的很心疼。最近发生很多事，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如果做了你的情人，我有权知道这些事吗？” “我从没向你隐瞒什么，我问心无愧，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 “那我问你，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因为我吗？” “有一部份是的。但不全部是，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但我变成什么样子，我有时也无法控制。我只想知道，你喜欢我，就像我们从前上学时一样。” “喜欢？”甘琳痛苦地低下头：“我现在很怕你啊，你变得太快，太突然了。你让我想起一个传说，一个人突然得到巨大的成功，是因为他把灵魂卖给了魔鬼。” “凭什么你要这么说？” “史天龙和萧家豪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你能掌控他们，我觉得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你比他们更坏。” 卓成笑了：“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很荒唐。” 甘琳别过脸：“我只是相信直觉。” “看来我完全误会了。”卓成深深叹气：“我以为我变成这样你会喜欢的，甘琳，这一切来得很容易，如果你喜欢的是从前的我，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的。” “放弃这一切？”甘琳摇头：“你会恨我的。” “我不会，我发誓。” “难道你就不觉得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这么大成功很不值得嘛，这不像一个大人物的心态。” “我知道什么来说对我最重要，这就够了，我有我的感悟，这些身外之物并不值得珍惜。” 甘琳咬住了嘴唇：“如果我从前不认识你，我差点就被你这句话感动了。” “现在为什么不感动？” “因为你身份不同了，我想你会不会在这个圈子里变得圆滑，变得更善于交际，更善于掌握别人的心。我对你的每句话我都有所怀疑。” “代价啊！”卓成苦恼地捂住额头：“有得必有失，上帝真是公平得令人发指。难道，坐拥天下我就一定要孤家寡人？难道我掌控一切，就一定要失去人心吗？” “不会的。”甘琳望着他：“你现在的地位，只要说句话，很多人都愿意为你交上她们的人，她们的心。” 卓成终于笑了：“哦，原来你担心这个，担心我会有别的女人。” “我还不是你什么人呢？我有这个担心的必要吗？” “有的。”卓成放开她的手：“我会让你知道，有些东西变了，但有些永远不变。我知道你的担心，你太看重名声了，你怕如果离开萧虎又投我的怀抱，会不会给人攀高枝的感觉。” 甘琳心中一动，卓成说中了，这正是她最大的担心，她太害怕担起虚荣的名声，为此她不惜压抑自己的爱情。 这时，舞会上的音乐响起，司仪上台向在场所有宾客问候，在简单的过场后，司仪邀请今晚舞会的主人史天龙先生讲话，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各位来宾。”史天龙一如既往风度翩翩：“今天我们在这里庆贺我们的集团公司最近取得的一系列重大成功，新股上市将给更多的人带来财富，与我们结成战略伙伴更多商家将同我们一起取得双赢的局面，我们有了更远大的目标和更卓越的能力，更值得庆贺的，是我们拥有一位年青杰出的总领导，他就我们中间……” 史天龙话音一落，暴风雨的掌声响起，一大群达官贵人纷纷向卓成伸出手来向他表示祝贺。卓成频频举杯，面带微笑向众人表示感谢，在来此之前，礼仪小姐还为他进行过训练，总算表现得挥洒自如。 “有人说是奇迹。”史天龙的声音在继续：“有人说是幸运，还有不肯相信奇迹的人说我们作弊……”台下轰笑。“不管哪种说法都表明了我们受到空前的重视，而且种变化只发生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作为我们自己，也为这种上帝奖励一般的幸运惶恐过，不过没有关系，我们会适应这种奇迹，因为这就是一个奇迹频繁的年代，只要你有信心，我们将共同走向奇迹。” 暴风雨的掌声中，史天龙道：“下面，有请我们的明星卓成先生，登台讲话。” 所有目光齐刷刷望向卓成，卓成拉拉衣领，意味深长地看了甘琳一眼，步上讲台。 站在台上，看到一屋子身份显赫的人，卓成心潮起伏，这样的地位来得实在太快了，快得叫他不敢相信。静静看着他，等待他演讲的人都眼光熠熠，这种仰慕中压力也随之而来。 终于，卓成开口了。 “如果我今晚说谢谢，大家会觉得我做官样文章，但如果不说，我实在对不起帮助过我的史天龙，萧家豪先生还有我的好朋友王翔，我的表妹卓思惠，还有所有所有的朋友们。还有一位特别的来宾，如果这场成功有爆炸的威力，她无疑就是这根导火索。” 宾客们开始在人群中寻找被卓成形容为导火索的人，只有王翔，小惠相视一笑，眼光投向甘琳，甘琳脸红地扭头，可另一边，也有史天龙和萧家豪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这几天我老想起一个成语：有如神助。我常常想，改变历史的大人物，是不是都得到过某种帮助？这种帮助有像神一样的威力？因为我也得到了神的帮助，也许用神来形容它并不合适，但它有个能力，如果地位和金钱代表一种成功，那它才是我今晚最该感谢的人。” “可是，为什么我不一开始就提到它？因为我最想要的并不是名利，当我得到这些东西时我也在失去一些东西。”卓成的眼光投向甘琳，她不再低头，与她对视着。 “失去的这些东西弥足珍贵，无法形容。金钱和地位在他们面前显得十分渺小。其实并不是我一开始就想用这些东西换取名利，我完全是身不由己，也许，人生的挑战就在这种不可预测的变化当中，你经由选择而去磨励，感动，追求，战斗。我没有明确的目标，我不知道人生会走向何方，但我有朋友，有所爱的人，我为他们而战，而且，生命不息，我都将战斗不止。” 最后这两句话明明应该振奋人心，可卓成说出来，所有人都感到一种淡淡的悲哀，他们感觉到这个志满得意，表面风光无限的年青人心中有一丝恐惧，可恐惧什么谁也说不出来，只有王翔和小惠明白，kk，那个神秘无所不能的力量之源，它会把我们带向何方呢？天堂？地狱？ “我会迎接一切挑战，即使真的是神，也不能阻止我的追求，作为你们，我的朋友，我只希望你们能理解我这种追求，它看起来不可理解，微不足道，却是我所需要，所以，就让我回到最初的官样文章，向你们深切地说一声：谢谢。” 卓成深深在所有人鞠下了躬，可所有人都还在沉默，回味，琢磨着他意味深长的话语。 很久，一记掌声从远处传来，第一个鼓掌的居然是小惠，接着，王翔鼓掌了，史天龙和萧家豪鼓掌了，赫青花和白薇鼓掌了……所有人都鼓掌了。 在掌声中，卓成把眼光投向甘琳所在的地方，突然发现，她人不见了，不知何时，她悄然离去了。 二十三、目标 宽大的病房，护士换下药水，卓四环长长地吸气，慢慢地睁开眼睛，他心脏在跳动着，却已经不是属于他从前的那颗。 如今，卓成给他安排了最好的护理，卓太太和小惠已不需要日夜守候，他睁开眼看到护士小心谨慎地换药，却有些不安，他需要亲人呆在身边。 这时他感觉到床的另一边有人，扭头看到卓成，他坐在床边，轻声叫着：“叔叔。” “卓成。”卓四环笑了，护士轻轻带上房门，留下了他们单独相处。 “您看起来好多了。” 卓四环摸摸胸口：“听说你最近混得很不错。” 卓成笑了一下，揉揉额头。卓四环又说：“不过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要是工作忙就不用来看我了。” “没关系，我不忙，我爸妈已经知道你生病的事，说过两天就来看你。” “真是的，没必要，我这不还没死吗？” “不要说死，你们多年没见，也该见见了。” 卓四环叹息：“我是不好意思见他们，我一直那么对你们，再看看今天你为我做的，我这心里……” “别说了，叔叔，咱们是一家人。” 卓四环望着天花板：“手术前，我在病床上想，要是我这次死了的话，我这辈子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没有。这辈子我做人都谨小慎微，奇怪的是，我死前一点都没想到我辛苦抠下来的那些钱。” 卓成道：“也许吧，钱终究不是活的，最要紧的时候，还是亲人朋友最有用。” “也不关有用没用的事。”卓四环费力地伸出手，卓成连忙握住，卓四环眼神闪动：“我最担心的人是小惠，卓成，我发现我做人真失败，我耽误了小惠，以后，你是他哥，又有本事人又好，她就交给你照顾了。” “叔叔，你别说得同临终遗言似的。”卓成用力握着他的手：“小惠你会亲自照顾的，我……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照顾好一个人，我连自己都……” “你遇到问题了吧。”卓四环察言观色：“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什么，但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也没什么问题，我只是得到一些东西。”卓成说：“我不知道是福是祸。” “是一个新的生意吗？常言道，行不熟不做，弄不清不做，可能只是因为你不了解。” 卓四环这句话卓成乍一听并没在意，行不熟不做这句话他早听说过了，但这时他往深刻处一想，自己的这种因kk带来的危机感不正是由于对kk的不了解造成的吗？每每想起那带血的面孔，那离奇的枪战，哭泣的狼群到底是什么？一个组织？一个人？一个地点？这都关系到kk的来历，不管kk给自己带来了多少好处，但老带着这个来历不明的东西在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危机感。 看到卓成面色阴晴不定，卓四环问：“我是不是说错什么？” “不！叔叔的话给了我一个启发。”卓四紧握他的手：“一个很重要的启发。” “那就好。”卓四环微笑。 “您安心养病，我会再来看您的。” 卓成安抚了卓四环几句，起身离去，他手指在掌心划动，在琢磨一个新的打算，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 “是我。”一个低沉的声音。 卓成微感诧异：“萧虎？” 打电话来的居然是萧虎，这段时间他几乎把他给忘了。萧虎声音平静：“很意外吗？现在，想必已经不记得咱们这样的小人物了。” 卓成回想往日，有些许感慨：“有什么指教吗？” “我同甘琳分手了。” “我知道。” “拜你所赐。” “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 “我很珍惜，是的，我以前是个花花公子，但我对甘琳是真心的，你拆散了我们，当然，我现在不怪你了，我用错了方法。” “你进步了，萧虎，我以为你会暴跳如雷的。” “你教会我一件事，不要小看任何人，他今天是乞丐，明天也许会是皇帝，我的确还不成熟。” “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证明你比从前成熟多了。” 萧虎声音低下去：“说心底话，卓成，我佩服你。” “过奖了。”卓成也真心道：“萧虎，我也说心里话，冤家宜解不宜结，从前的事都算了吧，我们可以做朋友。” “朋友？”萧虎摇头：“不可能了，一想到甘琳我就像被刀在胸口捅了一样，但我没办法，我只能认输，卓成，你要好好对待她。” 卓成想起甘琳的态度，微感惆怅：“我会的，如果她愿意的话。其实我的情况不像你想的那么好，我们可以面对面地谈谈，我倒不相信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 “不了，这地方我失去了太多，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我向你认输只是在甘琳这件事上，迟早，我会回来，在你身上找回我的尊严。” 卓成点点头：“我明白，要重拾尊严，必重返故地。” “我今天就去美国了，我这辈子都会记住你，你也不要忘记我，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等你！” 两人沉沉地挂下了电话。卓成走到楼梯口外，仰头望向天边，那里，太阳正像一个金黄的胚胎奋力冲向天空，放射金光万道。他看看手腕上的kk，它的到来给自己带来多少东西啊，名利，地位，财富，对手，仇怨，不知名的危机……实在令他有些措手不及，这还只不过接触它短短的两个月，在以后，还会有多少呢？ “我要知道它的来历。”卓成坚定地立起了目标，卓成隐隐觉得，自己未来的对手，不是史天龙萧家豪，也不会是萧虎或其他什么人，而是它，这个闪着幽蓝光芒的万能解码器。 二十四、请君入瓮 黄金会所，史天龙与萧家豪，这两个昔日对手沉默地对坐在一起，默默品尝着杯中金黄的液体。 “我们就这样被这小子掌控了吗？”萧家豪终于说话了。 史天龙摊摊手：“也没什么不好，他的加入让我们双方公司业绩都上升十几个百分点，经营范围扩大了一倍，新股上市，信息面拓展……” “你脸红吗？”萧家豪打断史天龙的话，史天龙苦笑一下，停止了说话。他换了个话题：“听说你家小虎去了美国？” “你还扣着浩哥？” “早放了。”史天龙泄气地陷进沙发：“咱们过去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放心，我安排好了，他永远不会吐露这个秘密。” 萧家豪摸摸头发，上面掉下一根银丝：“史总，咱们是不是老了，现在该是年青人的天下了？” “人总会老的，其实我倒不反对年青人上位，只是一天不弄懂kk到底什么东西，我就总不甘心。” “我们都错了，如果当初一开始就把这小子绑了，逼他说出真相，一切都解决了，结果我们两家斗来斗去，让这小子渔翁得利，现在他财雄势大，要动他不那么容易了。” “黑道手法的确行不通了，现在我们两家的业务都跟天霸集团处处牵扯，这小子似乎早料到我们会有这样的想法，动了它等于伤了我们自己的筋骨。”史天龙冷笑：“我得说我还是挺佩服这小子的。” “我不管你想什么，但我不甘心屈服人下，特别是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萧家豪比史天龙直率得多，有什么说什么。 史天龙眼光闪动：“你的意思，我们要结盟？” “是的，结成真正的同盟，这小子能有今天不就靠的kk吗？我们要得到这个东西。” “有什么办法吗？” “这不找你来就是大家一起想吗？” 史天龙想了想：“记得当年周瑜是怎么陪了夫人又折兵的吗？” 萧家豪抬起头：“你的意思？” “不错，这小子出身贫寒，现在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他难道就不想享受一下吗？如果让他得到更多的名利，他会不会昏头？会不会露出破绽？” “可那时周瑜失败了。” “那是因为刘备身边有个诸葛亮，可这小子没有。” 萧家豪眼前一亮：“是啊，兴许行得通。” 史天龙低下身体，小声道：“我有个一箭双雕的想法，我们不如这般……这般……” 萧家豪频频点头：“高！实在是高！” 卓成的天霸集团，座落在离巨人大厦和环宇大厦正中央的大楼第十五层，卓成此时今非昔比，进入公司时，在员工们的一路问好声中，那种成功人士的气度已慢慢体现。 当他进入自己宽大的办公室，发现王翔和白薇正在里面说说笑笑，王翔抱着一条腿坐在他办公桌上，另一条腿一荡一荡，与白薇说话正说得开心。看到卓成进来，他跳下来：“哎呀，大老板回来了，不好意思啊。”还装模作样把自己坐过的地方擦了擦。 “去！”卓成把他推到一边：“没事在我办公室干什么？公司没事做吗？” “可不是？”王翔把白薇推到办公桌前：“我们来也是想找你谈正事。” 卓成在老板椅上坐下：“那快说，我很忙。” “嘿嘿，有点老板样啊。”王翔指着白薇：“我给你找了个秘书，白薇小姐。” 卓成一愣：“你不是赫青花的人吗？” “这也是青花姐的意思。” “可能吗？她会放过你这么能干的人？” “你可以问问她本人，她正在外面。” 敲门声响起，赫青花的脸出现在门口：“卓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青花姐，请进。”上次在酒会上，萧家豪已经把她介绍给卓成了。 “这不会又是你做人情的方式吧？” “你倒不如直说我派个人来监视你。”赫青花开门见山：“卓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让白薇给你做助手，一方面的确是为你工作减轻负担，另一方面，我也的确需要了解你的一举一动。” “您这么坦白的人倒是少见。”卓成咬起一根烟：“看来萧总还做不到与我精诚合作。” “你也别误会，萧总不知道这事，这完全是我个人意思。” “那我就不明白了，我为什么留一个人在我身边监视我呢？” “那就恕我直言，卓先生，你毕竟还年青，生意场上的事有些你还不完全懂，我可以不客气地说一句，你有今天，史总和萧总两个人真的是功不可没，如果没有他俩的经验，你要走到这一步可不容易。” “我从不否认这一点。” “但你还没意识到他们的重要性，就拿新股上市的事来说吧，你搞这个项目完全是自作主张，根本没同我们商量一下，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们，这我理解。可是你不应该为了筹股票上市的钱冒然向下级企业开口，这会让他们得到业务计划的参与权力，对将来总部的拓展会带来很多人事困挠。” 卓成皱起了眉头，赫青花继续道：“后来，是萧总从你一系列的举动中查觉了你的意图，他卡住了下面那笔钱，在银行同史总联名贷了五千万，你才拥有今天的独立操作权。” 卓成愣住了：“这事我都不知道。” “还有，收购同类企业你一味想做大做强，什么垃圾破烂你都要，如果不是史总和萧总在暗中选拔，给你把一些连不良资产都没有盘活的企业挡在外面，你今天只会拥有一个雍肿的烂摊子。”赫青花把一份名单放在桌上：“你看看吧，这些是你当初列出的名单，这下面就是这些公司的财务状况和债务情况。” 卓成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的确，如果当时连这些也收进来，公司的确会背上很大一个包袱，自己搞这些的时候也都是自作主张，想不到史天龙和萧家豪暗中还做了这么多事，为自己铺平了道路，卓成一直不敢太信任他们，很多业务细节没同他们说，这完全是他们自己察言观色暗中为集团所做的，不然集团不会发展这么快。 “老江湖到底是老江湖。”卓成放下报表：“我为我的隐瞒表示抱欠。”史天龙他们虽然不服卓成，但生意归生意，他们还是希望集团良性发展，在客观上，他们为天霸的确做了很多。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派人监视你的原因，这完全为了集团的利益。”赫青花义正辞严：“作为领导人，该有一些能察言观色，揣摩上意的手下，能想到一些领导疏忽了的地方，特别现在公司处在人事结构不稳定的状态下，这也是针对我们之间的关系特别设立一个筹码。” “有道理。”卓成点头：“有些东西我也不是不想说，只是觉得没这个必要，你们能了解我的行动也未尝不是好事，这样能帮我想到一些我想不到的。” “那卓先生是同意了。” “都说您是出名的女强人，您的意见我岂敢不采纳。” 赫青花笑道：“卓先生还真是进步挺快的。” “哪里哪里，以后还要您多多指点。” “好说好说。那让白薇今天就上班吧。” “好的，麻烦你带她去人事部登记一下，以后办公地点就设在我办公处好了。” “好的。” 赫青花带着白薇离去了。她们一走，王翔摸摸卓成的额头，卓成打掉他的手：“你干嘛？” “我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你才发烧。” “赫青花说得有道理是没错，史天龙和萧家豪做了不少事这也没错。可白薇的到来明显是冲着kk来的，这你不会想不到吧？” 卓成冷笑：“这就要看你，我，还有小惠够不够聪明了，你还别说，白薇在我身边，好处绝对是有的，她精明能干，免除了我与史天龙他们沟通的麻烦，对集团发展更有利。就算她是冲着kk来的，那又怎么样？我不收她，赫青花也会想别的法子，到时人家在暗我在明，更加不利。” “开窍了！”王翔竖起大拇指：“一举两得。” “我倒是想问你，你同白薇之间怎么样？你可别为了泡妞把咱们的王牌泄露出去了。” 王翔挥挥手：“该说的说，不该说就算亲爹我也不说，放心，我知道我同谁在一条船上。而且，白薇也不是那种任由别人摆布的人。” “哦？” “这小丫头这么精明，又岂会甘心跟着别人一辈子，而且上次同你接触后，她好像表现得更偏向我们这一边了，毕竟我们都是年青人，有话好说的嘛。如果换成我是她，我也更愿意同你在一起，谁喜欢老跟着一群说话口气居高临下的人。” “这倒是，唉，我说，你要是真能泡到她，让她死心踏地爱上你，对我们就更好了。” “不会吧，又要我出卖色相？” “你不就是干这个的吗？再说白薇也不错啊，相貌不用说，又能干又温柔，你去哪再找个这样的女孩。” “那倒是，哈哈……那我就勉为其难了。”王翔打个哈哈：“对了，你同甘琳那边怎么样？” 卓成面色一沉：“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不想提的，只是你那表妹见你情绪低落，去找她去了。” “啊？”卓成慌了：“小惠不会去乱讲话吧。” “安啦，小惠那女孩子一派清纯，谁都会喜欢她的，甘琳也不会例外，说不定她去同甘琳说说，还真能让甘琳回到你的怀抱。” “这事先不提，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卓成压下心头对甘琳的思念。 “什么？” “现在我们有钱有势了，该把kk的真相弄清楚了。” 王翔表现出少有的严肃：“是的，这事不弄清楚，我也不安，咱们好好计划一下。” 卓成用力一点头：“没错，倒杯咖啡来，我们好好谈谈。” 卓成与王翔谈话时，在甘琳家楼下一家咖啡厅里，小惠和甘琳面对面坐着，甘琳眼望窗外，但两眼无神，手有意无意地搅动着咖啡。 “甘琳姐。我知道我不会说话，但我表哥是真的喜欢你，你走了的时候他的样子我看到了，真的很难过。” 甘琳笑：“他有你这样的妹妹真是幸福。” “他有你才幸福。” 甘琳放下小勺：“小妹，我也不瞒你，我的确喜欢过你表哥，现在我对他还是有好感，但这世界变化太快了，我一下子接受不了他的变化，而且我才同萧虎分手，又投向一个更有钱的人怀抱，你会因此看得起我吗？” “你为什么要在乎这个呢，爱情可以战胜一切的。” “可人活在世上毕竟不仅仅只有爱情。小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事我还需要考虑考虑。” 小惠眼珠一转，忽然道：“甘琳姐，我倒有个想法。” “什么？” “你现在不是还没工作吗？”小惠为自己的想法兴高烈采：“不如来天霸集团工作吧，与我哥朝夕相处，慢慢了解，你会发现，他对你的真心从没变过。” 甘琳笑了，她真是太喜欢这个单纯可爱的小表妹了，甚至不忍心训斥她幼稚：“如果是那样的话，同我直接嫁给你哥有什么区别呢？那样只会让我同你哥更不可能。” “嗯？”小惠睁大眼：“只是工作关系，怎么扯上谈婚论嫁去了？” 甘琳苦笑摇头，她拿起一张报纸：“你看看吧，报纸上你哥现在是头版头条，他现在是名人了，很快，八卦绯闻就会围着他团团转，我要是同他走得太近，那些厉害的记者很快会挖出当年我同萧虎的事，还有他同萧虎之间的恩怨，而现萧老先生又是他的合作伙伴，这样的舆论会严重影响他们的关系，至少会引起尴尬，如果越演越烈，还会影响到公司的稳定。” 小惠啊了一声：“这么严重。” “大人物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我现在离他远一点对他也是好事。” 小惠急忙道：“那我哥更需要你了，你这么为他着想，还想得这么远，他很需要你这样的人帮助他啊。” “小妹，谢谢你，但我们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有分寸的。”甘琳喝了口咖啡：“欢迎你常常来玩。” 小惠先是泄气：“原来做名人也并不好。”但她一会又高兴起来：“那好，我以后常来找你玩，当你和我哥的传声筒好不好？” “哎……”甘琳哭笑不得，这小丫头对做媒人还真是热心，她感慨：“你哥要同你不是兄妹该多好，有你这样的人陪着他才是最好的。” 小惠落寞起来，她坦言：“是的，我是喜欢表哥，如果不是兄妹，我一定嫁了他。可毕竟……哎，所以，甘琳姐，你一定要好好对我表哥，好吗？” 甘琳看着她纯洁的眼神，轻轻点头：“只要有缘，一定！”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小惠离开了咖啡厅，刚走没多远，她手机响了，接起来却是史天龙打来的：“是卓思惠小姐吧？” “哦，史总啊！”虽然明知史天龙现在已被卓成收伏，但他毕竟积威已久，他亲自给自己打电话小惠还是有点受宠若惊。 “卓小姐。你现在在天霸从事什么工作？” “史总，别客气，叫我小惠行了。表哥还没给我安排好职位呢。” “好吧，小惠，卓成以前同我谈话时提到你在电脑技术方面很有天赋。正好我们这儿缺个技术员，我想让你来试试。” 小惠单纯的头脑没有多想，她以为史天龙只是向卓成讨好卖乖，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好啊，我同表哥商量一下，一会去您那里。” “好的。” 小惠给卓成打个电话，卓成也没多想，也以为史天龙只是卖自己个面子，而且史天龙的技术力量的确高超，他随口应道：“去学习也行，但要小心，不要乱讲话，特别是关于kk的。” “放心，表哥，我不会乱说的。” 卓成放下电话对王翔说：“史天龙想要小惠，只怕是想从小惠嘴里套出什么来？” “那就让她不要去了嘛。” “不，该让她去，我们不能太被动，小惠是我们这边的，他想了解我们，我们也要了解他们，小惠去当个盯梢的也好。” “可是以小惠的头脑怎么够史天龙玩的？” “不，正因为她单纯，反而没有破绽，只要她对kk守口如瓶，其它就没什么关系。” “我总觉得有点冒险。” 卓成长叹一声：“我们要习惯冒险，我预感到，我们以后冒险的日子还多着呢。” 接下来的几天，在平静中度过，卓成和王翔两人不知忙什么忙得不可开交，小惠到了史天龙那里后，主要是接受电脑培训，史天龙惊讶地发现，小惠虽然不是那种精明人，但她在信息技术方面天赋惊人，很多东西一看就懂，而且兴趣高昂，学习得废寝忘食。不到一个星期，他给卓成打了个电话。 “卓总吗？我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史总，快说说。” “我们发现一个电脑天才。你最好来我们这儿看看。” 卓成半信半疑，但还是到了史天龙的技术中心一趟。虽然两人合作日久，但作为机密大本营，那里还从没去过，也想去参观一下。 二十分钟后，巨人大厦的底层，就是“征伐”的主服务器，卓成与史天龙走到了巨无霸的终端，这个揉合了当今网络游戏世界最顶尖技术以及电子科研人员的所在。 呈现在眼前的，是个巨大的电子设备室，见方超过两万平方米，高达二十多米，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电子设备令人目不瑕接，这里约有近千名员工，各自在不同的机器前忙碌着，还有一些小型机器人在走来走去，自动卸载车拖着一车车的硬盘不停穿梭，天空垂下无数光缆，数据传递时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与忙碌的工作人员不同的是楼层上的保安人员，除了自动电子监控设备，每层都有几名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保安，警惕地盯着来往工作人员，这里的保全设施相当齐全，就算电子保安系统失灵，现有的人力保安也足以应付任何大场面。 透过观察室的玻璃，卓成看到一台电脑，但它更像一根擎天柱，从底部直上顶端，四面各有一个屏幕，闪着奇奇怪怪的花纹，有时还爆出噼啪的响声，布满了线圈和电子元件，看得出上面有强大电流通过，不时有电火花闪动。 “还不错吧？”史天龙在一边问道。 “叹为观止。”卓成早料到巨无霸公司内部的技术力量雄厚无比，但没想到强悍至此，相比电影中科幻世界的情景也不遑多让。 “每天要支持上亿玩家同时在线，我们当然要做足功夫。”史天龙带着他在乳白色的通道中左拐右拐，来到了一个独立的电脑室，这里就suv独立运算系统。 在一个办公室门口，写着：信息安全交流部。卓成看到里面一个娇小的身影在忙碌着，他叫道：“小惠。” 小惠抬起头来，她头发有些凌乱，看得出这段时间不眠不休地学习，连打扮都来不及了，但还是不掩天姿国色，她兴奋地跑出来：“你来看我了。” “这就是我向你提到的天才。”史天龙含笑指指小惠。 “啊？”卓成挠着头：“你是说……小惠？” “她从前是靠自学，但她很用心，不敢想象居然她能死记硬背住那么理论知识，现在我们只是略加指点，她一下就能运用自如，你看。” 史天龙指向电脑屏幕，上面四组不同的数字在跳动：“这是我们早年发现的系统安全漏洞，但一直没有妥善的解决办法，现在小惠用四个序列号取代原有的安全验证码，这个方法大大减轻了机器负担，也更安全。” 卓成拍拍小惠的肩：“小惠，了不起啊。” “哪里，全是史总的技术员师傅指点得好。”她指指工作间里几名白衣工作人员，他们都在微笑，看来小惠在这里得到他们所有人的好感。 “同你一样，她也是个奇迹。”史天龙这句话倒不是谬赞，小惠的确令他刮目相看。 卓成心知肚明，以小惠的资历，就算真是天才，她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周掌握这么精深的知识，这里面有kk的功劳，自从看到kk序列中的安全码信息库后，她兴趣浓厚，有什么问题只要在上面一查就能得到完善的答案，她有天赋没错，但kk的引导更是功不可没。 “我本来以为她至少要培训三个月，现在看来，她明天就可以进入工作，卓成，你看我把她安排在什么职位好。” “您是这里的主人，当然您来安排。” “我打算让她成为安全档案库管理小组的副组长。” “啊？”卓成和小惠同时吃了一惊：“这可是机要部门。”小惠也说：“史总，我怕我担当不起啊。” “没事，我都不担心你怕什么，我对你有信心。” 卓成一时弄不懂史天龙打什么主意，安全档案库是整个巨人集团的核心，一切与信息有关的数据和资料都在那儿，如果不是绝对放心的人是断不敢放进去的。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同他面和心不和吗？不知道小惠绝对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吗？难道他变了，真的想同自己精诚合作？ 卓成摸不透史天龙，只觉得这个绰号魔王的人的确是高深莫测，史天龙还在问：“怎么样？你们的意思呢？” 卓成拿不定主意，索性把问题推给小惠：“小惠是当事人，问她的意见。” “长兄为父，你的意见也很重要。” “那小惠你说呢。” 小惠犹豫了一会，她鼓鼓勇气：“好的，我干，一定不辜负史总的期望。” 史天龙竖起大拇指：“好姑娘。” 回去的路上，卓成百思不得其解，一直纳闷到办公室，正好在外面碰到王翔，王翔盯着他看了看：“怎么了？你掉钱了？” “史天龙在搞什么鬼？”卓成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王翔想了想：“有两个可能，第一，小惠的确有本事，他让小惠进那么重要的部门是妥善地运用人才，无可厚非。第二嘛……” “小惠有天赋我也知道，但这也爬得太快了。你说第二个可能是什么？” “那就是陷阱了，他想讨好小惠，让小惠对他感恩戴德，收买人心，将来利用她来对付你。” “这倒是有可能。不过这样的话他就不该当着我的面来做，这不太明显了吗？史天龙没理由用这么弱智的手段。” “那就是史天龙喜欢小惠，想讨她做小老婆有意讨好她……” “你去死！”卓成抄起拖把向王翔扑去。 两人打闹了半天，可终究没有结论，而在巨人集团，小惠顺利入主了档案中心，开始了紧张的工作。她的顶头上司是该室组长韦伯李，一名来自欧州的技术人员，被史天龙高薪从其他公司挖来的。 “你的工作今天很简单。”韦伯操着流利的中文：“把档案整理一下，特别是旧档案，现在我们需要清理空间，好进行以下的工作。” “好的。”这种琐碎工作对颇具耐心的小惠来说，处理起来再合适不过了，她把所有档案一件件编得井井有条。 小惠把不需要的旧档案删除时，忽然发现一个很大的程序文件，看起来十分复杂，内容丰富，但也标着可删除的字样，这么复杂的程序看起来耗费了许多人力物力，怎么会轻易删除呢？她不敢自作主张，问韦伯：“这个东西还有用吗？” 韦伯看了看：“没用了，这是以前公司一个技术员超前意识下提出来的系统构架，后来我们花了许多力气才证明，这个构思虽然宏大，但在现在的技术力量下，既不实用也不可能成功，只能放弃。” “放弃？”小惠看看里面浩如烟海般的数据库：“真可惜，这个一定花了很多心思。” 韦伯看似无意地说了一句：“你要喜欢你就拷回去研究吧，这东西虽不实用，但还是有很高的学术价值，不过你不要外传，里面有些数据对公司还是机密。” “真的吗？我可以拷走吗？” “没问题的。”韦伯作个无所谓的动作。 “谢谢。”小惠对这个数据库表现出很大的兴趣：“我拿走了。” 小惠不知道，她工作的时候，史天龙正通过一个摄影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到她进入旧档案库开始拷贝时，他脸上浮现不易察觉的笑容。 不久整理完毕，到了下班时间，小惠回到家，现在卓成已经高价给她配置了最好的电脑，所有外部设备也一应齐全，她的卧室像个小型的技术室。 那个程序很大，小惠足足拷了三十几张光盘才完全拷完，她输进自己电脑，打开一看，越看越是惊奇，这个东西非同一般啊，她一直看到深夜。 这时卓成已经睡了，他还在睡梦中时，电话响了，他睁开睡眼一看是小惠打来的，他不耐烦地接道：“小惠，半夜三更有事吗？” “表哥，我这里发现一个东西，你最好来看看。” “什么东西啊？” “一个超级引擎。” 二十五、超级搜索系统 虽是半夜，但卓成知道，小惠如果不是发现很重要的东西是断不会吵醒自己的，他二话不说穿好衣服奔向小惠家。 闪烁的电脑屏幕上跳动着一个图标，是只硕大的眼睛，瞳孔中不是眼珠，而是一个地球。很诡异的徽标。 “这是在史总的档案库中发现的，一套闲置已久，如今打算放弃的系统。” “它叫什么？” “还没名字，但它真的……”小惠想了半天该怎么形容，最后说了句完全不像她该说的字：“牛b。” 卓成差点笑了：“这你同王翔学来的吧。” “反正很强。表哥你看。”小惠打开桌面，一个文件展开，里面出现一排排的图标，这些图标都是些公共标识，卓成一看就认得，有的是医院，有的是警察局，有的是交通部门、信息部、水力、电力、军事…… “应有尽有，几乎囊括了世界上所有的公共机构，有些还是未公诸于世的秘密机构。” “那它有什么用？” “它是一个超级搜索引擎。打个比方。”小惠在里面输入“cia”，回车，搜索列表里不是列出与cia相关的项目，而是直接进入了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内务系统，公共网页出现在展示栏中。 “它和谷歌和百度搜索不一样，它的智能非常高，不需要关键字能直接了解你的搜索意图。像cia照理可以搜索出几亿个结果，但它好像知道我要找的就是中央情报局，立马直接进去了。” “这怎么可能？”卓成摇头：“好像只有我们的kk才有这个智能。” “它当然不能同kk比，你看，其它的结果不是没有，但进入中央情报局后，它会使用内置的搜索方式提供其它可能的结果。” 卓成看到旁边一个页面上显示大量的其他结果，是按普通的关键字侦测方式提供的。他指指屏幕：“换一个词试试，比如‘学校’。” 小惠摇头：“暂时还不行，这个超级搜索引擎的构架还没完成，只是个蓝图，我刚才用的只是种测试功能。” “原来只是种设计方案。”卓成坐了下来：“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个功能虽然强大，但需要的信息太多，史天龙完不成它也是意料中事。” “那表哥你想象一下，如果它完成了呢？” “完成了也不怎么样啊？同普通搜索引擎相比，它也就免除了多点几下鼠标而已。” “一两个网页的确看不出优势，但如果成千上万呢？” “什么意思？” “表哥你想过没有，这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搜索管理软件，我打个比方，比如你现在要用kk进入某个地方，首先要怎么办？” “首先要找到它。”卓成不假思索的说。 “就是，你记得你上次偷入银行总裁办公室，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你在网上搜索了近六个小时，完成七次黑客程序，但如果有了这个，只需要多久？” 卓成身体直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他沉思了一会：“史天龙为什么不完成它？” “史天龙不完成它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因为搜索到结果是不够的，你得要进入对方的搜索程序，需要密码，试想一下，如果它与kk结合起来……” 卓成双眼放光：“我的天，那全世界都在我眼皮底下。” “是啊，比如你要找某个人，只要在里面打入他的姓名和其它独一无二的标识关键字，他只要在网上备案的资料就会全部显示，不用一个个网页地翻，它会给你自动整合管理起来。比如他正在打电话给谁，那么电脑就会直接进入电讯网络，显示他的号码和讲话内容。” 卓成接口道：“你甚至可以截断通话，或冒充通话对象。” “是的，其实这种信息收集软件并不稀奇，只要有一台电脑就能做出来，但对一般人来讲，许多信息是收集不到的，因为处处有阻碍，会把不安全的，隐私的东西过滤掉，可是有了kk就不一样，这个软件就大显身手了。” 卓成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个设计如果完成，有了kk畅通无阻的破译能力，你就可以控制一切上了网的东西。” “现在哪有东西没有上网的呢？水、电、天然气、交通、金融……哦，这差不多就是这世界上的一切了。” “那这个终端该怎么完成呢？” 小惠掏出一张中国地图：“按这个设计思路大致是这样，我们把中国分成四个部份，东南西北，每个方块会有一个信息汇总的终端，这些信息基本依赖电话线来传播的，也就是说，首先你要到达这个终端的所在地，先控制那里的电话网，然后进入信息部门控制所有的信息传播渠道，然后，你想干什么都行。” 卓成像不认识一样看着小惠：“小惠，我发现你在史天龙那儿呆几天整个人都变了，你难道不觉得这么大的权力交到我一个人手上很可怕吗？” 小惠说：“那天史总同我说，王者之位，能者居之，我觉得有道理，表哥你拥有kk，为什么不把它物尽其用，我只是希望帮你拥有更大的成功。” 卓成长叹一口气：“如果这套系统管用的话，那就不能用成功来形容了，这世界有二十几亿人上网，你等于是同时监视和掌握了二十几亿人，你明白吗？” 小惠低下头：“我以为我告诉你这个发现你会高兴的。” 卓成点头：“我很高兴，小惠你进步很快，头脑灵活了，想得更远了，但这事太恐怖了，做还是不做，我得好好考虑。” “好的。表哥……”小惠看看天色：“半夜把你吵醒了，你今晚就睡这里吧。” “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我想一会儿。” “那好，我睡沙发，你要困了，你就睡我的床。” 卓成笑：“傻瓜，我睡沙发好了。”他摸摸小惠的头发：“安心睡吧。” 小惠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卓成，忽然脸红了一下，因为她突然想到自己如果睡在表哥身边：“该死，我在瞎想些什么啊？”她害羞之下连忙起身，跑进了睡房。 卓成没注意到小惠的脸色，他还盯着电脑上那些闪烁的图标，他打开测试功能，看看里面的设定，觉得这真是个很酷的思路，他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本来是胡乱敲的，却不知不觉敲出甘琳两个字。 “甘琳！”卓成微叹一声，敲下了回车。与此同时，kk发出高亮，它开始运行了，很奇妙，测试功能与它的系统完全配套，桌面上弹出大量的资料，电脑自动进入民政局、医院、警局、学校，电视……只要有甘琳资料的地方，都弹了出来，显示她的出生证明，毕业院校，成绩单，居民身份证，博客……甚至连她曾经在网上购物因为不满意退货的投诉信都显示了详细内容。而在旁边一个对话框中，与她同名同姓的显示也在进行搜索，但kk的高智能知道卓成所指的对象，只把他认识的这个甘琳排在最上面。 卓成笑了，这差不多就是甘琳的一切了，这时，他还发现在一个对话框里有个视频，他定晴一看，上面显示的时间正是现在，晚上凌晨1点半。 “这是什么？”他关掉其他的，看个明白后，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在甘琳家附近有个警方的监视系统，而甘琳住的地方窗口正好就在监视范围内，此时正对着窗口，而窗口桌面上摆着甘琳的身份证，甘琳两个字被高亮标志。 “太强了。”卓成叹为观止，活动影像中的关键字居然都能被搜出来，说它是超级搜索引擎真是当之无愧。 这时，影像中出现一个身影，是甘琳，她来到桌边，把身份证收进抽屉，这一瞬间，卓成连忙点中边框，以免它自动关闭了，然后看到视频中，头发湿漉漉的甘琳好像刚洗完澡，坐在桌边想着什么。 不一会，她掏出一张照片来怔怔发呆，卓成小心地推近镜头，看到是她与自己曾经的一张合影，她的表情一会难过，一会微笑，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卓成知道，不管她想些什么，深夜想起自己，都证明了在自己在她心里的份量，得知这一点令他欣喜若狂。 甘琳发了一会呆，终于小心地收好照片，关闭台灯睡了，屏幕上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口照着她熟睡的样子，卓成心跳加快，他喃喃自语：“琳，上帝知道，我多么多么地爱你。” 终于，他慢慢地关闭了电脑，在屏幕前久久发呆，一直呆了半个多小时。 小惠睡在床上也翻来覆去睡不着，老想着外面的卓成，忽然，她听到敲门声，打开一看，是一脸严肃的卓成。 “小惠，我决定了，要完成这套系统。你愿意帮我吗？” “嗯。”小惠毫不犹豫地点头。 “不过做这样的东西，将来可能会引来危险的。你怕吗？” “表哥，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卓成用力拍在她肩上：“好，我们一起加油。” 第二天一早六点，还在被窝里哈欠连天的王翔被卓成拖了出来，他不满地咕嘟：“谁啊？谁在梦游啊。” “起床，有事做了。” 当王翔听了卓成与小惠的计划，瞪大了眼睛：“卖糕的（mygod）！同时监控二十亿人，太疯狂了。” “你干不干啊？” “干！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少得了我。” 七点，在卓成的授意下，天霸集团的采购员前往电脑城，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采购，只要是市场上能买到的最先进的电脑硬件都被买了回来，弄得采购员以为卓成想做电脑生意。 同时，王翔找了一个隐密的地点，只有他、卓成和小惠三人知道，将这些硬件组装起来，开始组成一套能贮存兆兆记内容大型管理设备。 小惠在史天龙那儿还是像往常一样上下班，但只要下班，就和王翔和卓成在这个秘密工作室中挥汗如雨地工作，完成这么庞大的系统，三个人是少了点，但好在整个设计蓝图已经完成，只要照做就行了，所以省了不少功夫。 转眼又是一星期过去了，三人的努力有了结果，一套大型超级搜索设备出现在这个秘密基地。二十一台三维显示器整齐排列，后面高达一丈的接线设备上成千上万的线路密密麻麻，传送系统像蜂窝一样挂在天花板上，闪闪发亮的外壳钢板把整个黑暗的地下室都照亮了。 “开灯！” 啪！秘密基地的全貌展现在三人面前，王翔展开手臂：“哇！我们的大本营，征服世界从这里开始。” 小惠敲敲键盘：“安全电源开启，本地终端已经连上，整个中国南部已在表哥你的控制之下。” 卓成走到电脑前：“看看效果如何，先拿这个城市做做实验。” “拿谁做实验呢？” 卓成捉狭地一笑：“先拿史天龙开个玩笑，接入电力公司。” 呜！kk亮起，搜索引擎打开，电脑上快速闪动图标，小惠点击进入：“kk解密完成，进入电力公司系统总控程序，一级授权，信息交流认证通过。” “找到巨人大厦所在街道。”卓成下令。 小惠再次进入：“进入建设局，城市图纸搜索完成，电力城市管理系统交换完成，与我们在同一个街区。” “好！”卓成打个响指：“让史天龙尝尝黑暗的滋味。” “哔！”小惠敲下一个按钮，呜的一声，整条街的电都停了，人们惊呼一片。王翔跑到外面一看，远处那条街道黑乎乎的，路灯，霓虹招牌，窗口灯光，全部熄灭。巨人大厦整幢楼一下消失，像被黑暗吞没了一样。史天龙正在会议室同一帮幕僚在开会，也一下子陷入黑暗，他吃惊地抬头：“咱们这怎么会停电？”巨人大厦的电力线是专线，如果有必要停电，一定会提前通知的。好在公司游戏系统所使用电力是备用电源，不然全世界的玩家可要在这一瞬间全部掉线。 “啊哈，玩大了！” 卓成吓了一跳，本来他只想试试，但亲眼看到一片街区突然陷入黑暗，这情景还是太恐怖了。“快打开！快打开！” 小惠急忙开启，城市又亮起来，卓成抹抹额头的冷汗：“看来这玩笑不能乱开。” “真的管用啊。”王翔大叫。 这次短暂的停电事件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是处在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区，招来很多客户的投诉，带来不少麻烦，后来电力部门查来查去也没找到原因，也只能不了了之。 “要不要试试其他的？”王翔问。 “不要弄影响太大的，看看……”卓成想了想：“试试银行监控系统。” 小惠操作十秒，二十一台电脑上分别显示了上千个监视器的画面，显示不了的出现在底层滑块上。 其实如果单独用kk外加一个普通的电脑，也能做到这一点，但这套搜索系统含有几乎与所有安全数据相关镶嵌设备，只要一进入就能直接运行，高智能化，大大简化了中间的进入步骤，连kk破码以后按键入密码回车确认的步骤都省了，实在是太方便了，原本要几小时才能进行的操作现在几秒就可以了。而且由于大型设备的完善管理，显示更多的信息，像这样二十一台显示器排列起来，基本上想要的信息都列出来，还按关键字的差别将近似的结果排在前面，比起用一台电脑一个窗口一个个点，轻松多了。 现在屏幕上，显示了银行所有监视器的窗口，而这些窗口大多是黑的，因为现在是半夜，银行已经下班，但卓成依然可以开启红外线进行监视，而外围的情景更是一清二楚。 “这些画面要是落在想抢银行的人手上，他们要高兴得用头撞墙。”王翔感叹。 这时小惠操作不小心按下一个按钮，猛然间一家银行里警铃大作。小惠惊叫：“哎呀不好，我不小心按下警报操作键。” “快关掉。” 虽然马上关了，但银行值班保安已经箭一样地冲进来，翻天覆地在银行寻找是不是有可疑迹象，外面警车呜呜鸣叫而来，街上行人纷纷走避。但最终没查出原因，只好以警铃故障结案。 “看看吧看看吧，我们一个不小心就把人家弄得天翻地覆。”看到乱成一团的银行，卓成道：“我都说了这机器很危险。” 小惠道：“我们以后会小心使用的。” 卓成想了想：“接下来的部份我们先放着，免得出什么故障弄不好要引起世界大战。” 王翔接口：“老大，我看这个机器得把它做完。” “为什么？” “你不是要寻找哭泣的狼群吗？还有什么机器能比它更方便地搜索到他们的信息的呢？” 卓成心中一动：“这倒是，但它目前还只覆盖中国南部地区，信息显得有些不足。” “如果让它所有的终端到达世界各地，那就是名符其实地监控二十亿人，整个世界都在你手上了。” 卓成想了想：“这个我们从长计议，如果kk真的属于哭泣的狼群，那还保不准他们还会有什么更厉害的玩意儿，这事得秘密进行，kk如果泄露出去，我们三个都性命难保。” “废话，还用你说。”王翔道：“不如这样吧，老大，反正我现在你也没给我安排事做，我就到世界各地的电脑客户端附近设立这样的秘密基地，你把操作流程给我就行了。” “也只有你去我才能放心，不过暂时不用，你要突然离去白薇会怀疑的，我们这段时间足不出户想必许多人已经起疑心了。” “那好，从长计议，对了，你不如试试搜下哭泣的狼群，弄不好他们真的就在中国南部呢？” 卓成坐下来一搜，然而并没有惊喜，哭泣的狼群搜索结果很多，有电影，电视，连环画，还有一些民间组织……不过看起来，这些都不是想要的结果。 “这样大海捞针只怕也没什么用，我们对他们的关键字掌握得太少了，而且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不属于中国。” “为什么？” “一种直觉。”卓成回想那个怪人的脸：“甚至可能不属于地球。” “那只能慢慢地扩大范围了。”王翔见没讨论出结果，在电脑前输入文字，卓成大叫：“你干什么，不要乱玩啊。” “安啦，我只是搜一下成人频道的电视而已。”王翔嘿嘿一笑，接入电视系统，很快，画面上出现很多香艳镜头，小惠害羞地捂住眼睛。 “色鬼！”卓成拉开他，要关掉机器，可是没按准，一下切换到电视新闻频道，看到一条现场直播的新闻，原来在南部某省，有两个劫匪打劫了金铺，正乘车逃逸，后面警方穷追不舍，一台新闻车也赶在后面现场拍摄，不少人正关闭这条新闻。 “哇！像电影一样。”王翔看到那劫匪车打个飘移，直向隧道奔去，一下把警车甩得老远，同时开枪向警车射击。 新闻播报员在播报，这两个劫匪打劫金铺时曾劫持人质，并杀害了三名人质，其中一个是名七岁的小男孩。 小惠不禁骂道：“太过份了，连小孩都杀。” 看着小惠的表情，卓成道：“那我们帮帮警方，把他们抓起来。” “怎么帮？” 卓成按下按钮：“看我表演。” 他先黑入该城市交通系统，找到了交管系统的控制台，此时电视上劫匪冲进了隧道，而且是冲上逆行道。 “就是这儿……”卓成手搭在按钮上，看着汽车进隧道越来越深，突然一按。 啪！该隧道的交通照明灯全部关闭，两名劫匪虽然开了车灯，但突如其来的黑暗还是令他们一下眼睛不适应，加上逆行车很多，他们大叫一声，在转弯处撞到墙上，车子死火，被后面冲来的警察抓个正着。 后来交管部门对这次隧道内照明设备突然失灵事件发表了声明，声称检查后没发现任何故障，领导还发现一番颇有象征意味的讲话：“交通灯失灵的确是我们的失职，但想不到却帮警方抓到了劫匪，为受害者报了仇，虽然我们并不打算推诿过失，但我还是想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者必有报应。” “哈哈！”王翔见卓成用这样的方法抓贼：“妙啊，这玩意还可以用来行侠仗义。” 小惠笑道：“工具或武器不分好坏的，好人手上做好事，坏人手上做坏事。在表哥这样的人手上，我放心。” “那在我手上呢？”王翔问。 “我更放心。” “真的？” “因为你看h片的时间都不够呢，哪有时间做坏事啊。”小惠格格地笑了。 王翔鼻毛都气歪了。 卓成也笑了，他望着这台庞大的机器，再看看手上闪亮的kk，深刻地思索：“世界在一个人手上，哪怕这人是个好人，到底是好？是坏？”这时，又一个念头闯进他的脑海：“当初史天龙为什么要设计这么个东西呢？” 二十六、谋杀 “当初我设计这台机器时，给它取名叫收割者。” 史天龙和萧家豪又坐到黄金会所的老地方，两个人表情凝重，杯中的酒一口都没有动。 “收割者？” “没错，收割一切对我有用的信息。”史天龙搓搓手指：“可惜，它始终不能完善，原因就是我们公司的黑客技术跟不上。” “这么说，史总你很久前就做过控制世界的梦？”萧家豪问道。 史天龙点点头：“当我明确认识到我进入数字时代，我就明白，掌握信息技术的人就是金字塔的尖端，任何世界都需要神，如果不是数字英雄来扮演神的角色，又该是谁呢？” “就在这样的想法下，收割者应运而生了？” “当然没这么简单，从我做游戏开始，收割者的设计就在同步进行，如果不是为了它，我们每年技术投入费用至少要节省三分之一，这是一个我最引以为傲的作品，它承载我的梦想。” “现在你就这样把你的梦想通过小惠泄露给卓成了？” “我不是那种自己玩不了就不给别人玩的人，就像件衣服，自己不能穿，理所应当把他给能穿的人。” “这话可不像生意人说的。” “价值！”史天龙伸出一根手指：“想象它与kk结合后产生的价值，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从白薇传回来的消息证明，这段时间卓成采购的硬件以及相关设备，都是围绕收割者的设计蓝图，我猜想，这个时间，他们想必已在某个秘密基地把收割者完成了。” “何以见得？” “因为那次停电事件，后来我找了个电力部门的熟人打听了一下，电源开关自动运行过一次，属于软故障。” “你是说……卓成？” “是的，有了它，加上kk，卓成完全有这个可能控制整个中国，甚至整个世界的一切，那次停电，我几乎可以肯定是他做的一个试验。” “可我不明白，你把你苦心设计的东西用这样的方式泄露给他，同你请君入瓮的计策有什么联系吗？” “我已经肯定kk绝不是一个人，而是台神秘的机器，是个工具，如果真像卓成所说是个人的话，那以卓成现在的地位，他应该露面了。” “这理由不够。” “更重要的理由，卓成现在制造收割者完全是按照我的蓝图，他不知道那份蓝图中被我加了一个小小的后门，每一次解密程序都会被里面一个暗藏的木马记录下来并传送到我的电脑中，我已经分析过，虽然还不能明白那种智能化是哪种高超的手段，但机械化的痕迹十分明显，进入和解密是个流水线式的作业流程，这绝不像人的手法，一定是机器。我在世界密码学会的文献资料中也查到，这种解密手段同十九世纪一种理论上提出的‘空壳’理论极为相似，听清楚了吗？空壳！kk！” “那你怎么知道小惠会透露给卓成，那小丫头不像有野心的人，万一她真的删了程序什么也不对卓成说呢？” “不会的，那小丫头虽然没野心，但她在数字技术方面的确有天赋，这样的人对于高明的数字程序有着天生的敏感，如果不是掌握她这种敏感，我又怎么可能使用这招了，所以我肯定她一定会把这个仿佛与kk天生一对的机器告诉卓成。” 萧家豪叹服：“史总办事滴水不漏，学生佩服。那你想夺来这台kk机器？” “你不想吗？” 萧家豪沉默不语。史天龙嘿嘿笑道：“萧总，看来你还真是个纯粹的生意人。”这时侍应生给两人送来两杯清水，两人暂停了谈话。那侍应生倒水出去时，关门没太用力，门看似关上了，但还是虚掩着的，没达到隔音效果。 事有凑巧，正好这天甘琳也来黄金会所，这里正招聘一名会计，她是前来应聘的。 萧家豪正在房里对史天龙说：“史总，你就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打算对付卓成吧？我脑子不如你，这事我就全听你的了。” 说这句话时，甘琳正好经过他俩门口，她隐约听到门里传来卓成的名字，不禁停下了脚步。但接下来她听到一句晴天霹雳般的话。 史天龙说：“对付卓成，我不想再绕弯子，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他消失。” 甘琳身体一抖，她终于听出来，里面在合谋的人正是史天龙和萧家豪。 萧家豪也吓了一跳：“非要这样干吗？” “萧总你想一想，有了kk，再加上收割者，这个世界就属于我们两个，你不心动？再为你儿子想想，卓成一天不死，他的案子也一天都挂在警方，你能安心？” 萧家豪咬着嘴唇不作声。良久才道：“如果你打算这样干，那我又能帮你什么？” “因为卓成对我警惕性很高，而在他眼中，你还算是个正直的商人，他更相信你，我需要你利用白薇试探出来，kk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他随身带着？” “然后呢？” “然后……嘿嘿，萧总，你最不可能向谁开枪？” “我自己。” “笨蛋，为什么不想你的家人，朋友和孩子。” 萧家豪拳头捏紧：“我明白了。”他犹豫一会：“但绑架的罪很大的。而且万一卓成宁可牺牲家人也不同意怎么办？” “统治世界当然要冒点险，我倒不在乎法律怎么写。至于卓成，放心，他虽然聪明，却是个软心肠的人，他不可能不顾忌他父母，朋友，亲人的性命而不交出kk。这也是我把收割者交给他的另一个原因，因为他已经做出非法入侵的事了，他到时无法否认kk的存在。” 萧家豪被史天龙说服了：“那史总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等他把收割者的客户端设置到全中国，我们能掌控整个中国时，法律就对我们再无作用，那就是最佳的动手时机。” “那卓成……” “他必须消失！永远消失！” 外面的甘琳听得手一抖，不小心碰到走廊上一个花盆，一声脆响惊动二人，史天龙惊叫：“谁？” 两人急速冲到外面，远远看到甘琳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萧家豪大惊：“坏了，是甘琳！” “她听到我们的话了吗？” “肯定听到了，不然她干嘛要跑！” 萧家豪大急：“这下坏了！一定封住她的嘴！” 史天龙飞快掏出一个手机：“良玉吗？赶快叫人来！出大事了！” 黄金会所门口，甘琳气喘吁吁地奔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快！到天霸集团！” 出租车开动了，她掏出手机给卓成打电话，可不巧的是，卓成忙了一天的收割者，回公司又忙了许多公务，正在沙发上疲累地睡着，手机响都听不到。 “快接啊！快接啊！”甘琳急得火烧火燎，但电话嘟嘟地响，卓成在沙发上打个翻身，就是没醒来。 她又拨了第二次，这次终于把卓成吵醒了，他揉着睡眼去接电话，可是还没抓到电话，正在打电话的甘琳忽然被一只大手从车窗外伸进来按住了嘴巴，另一只手夺过电话丢地上踩得稀烂。 卓成打开通话记录，看到刚才两个未接电话都是甘琳的，他急忙拨过去，可对方提示却是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回事？”卓成奇怪她打电话给自己又马上关机，难道是生气自己不接电话？他想不明白，加上太累了，还是等她开机吧，他丢下手机，又在沙发上睡着了。 而甘琳这边，她被一个穿黑衣骑摩托的人飞速从车里拖出来，司机吓得惊叫，黄金会所不是位于闹市，虽然有行人，但人数不多，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摩托手已把甘琳按在座位上，风驰电掣向郊外奔去。沿着环山公路直到一处没人有迹的山顶上，这里只有不远处一条高速公路，山下是没膝深的茅草。 “老板，我抓到那个女孩了。”摩托车一手按着甘琳，另一手按着甘琳。 “黑鹰，干得好，守着她，我马上到。”史天龙下令。 这个叫黑鹰的摩托手曾经也是黑道上的大人物，从前是解放军中受过特殊训练的侦察兵，但后来为名利所惑，退伍后两次参与抢劫，是两起枪击案中的重犯，但他精明强悍，屡屡逃脱警方的追捕。 后在明珠市偶遇史天龙，被他收容，成了他的私人职业杀手，专门为他清理绊脚石。 黑鹰看看甘琳姣好的面容：“这么年轻漂亮就要死了，真可惜。”他一边掏出枪来对准甘琳一边自言自语。 “求求你，别杀我。”甘琳吓得连连后退，但脚下一滑，发现自己到了悬崖边上。 “不要动。”黑鹰枪顶住她的额头：“很遗憾啊，只怪你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呵呵，这句话也许可以用来作你的墓志铭。” 甘琳求他：“放了我吧，求你了。” 黑鹰摇摇头：“你没机会了。”他听到远处汽车轰鸣，史天龙与萧家豪已急速驾车赶来，车子刹在他们身边，史天龙看到甘琳被枪顶在悬崖边上，长长地松了口气。 “总算有惊无险。”他拍拍黑鹰：“你会得到重赏。” 萧家豪战战兢兢：“真的要杀人吗？”他毕竟不像史天龙一样黑手起家，心里惴惴不安。 “无毒不丈夫。”史天龙眼中泛出阴狠。 甘琳大叫：“萧叔叔，救我啊。”萧家豪脸上泛出几分愧色，低下了头。 “没人救得了你。”史天龙狞笑一声，黑鹰拉动枪栓准备开枪，史天龙却拦住他：“如果她是被枪杀的那会有人找麻烦的。” “那怎么办？” “制造一个车祸现场。”史天龙道：“用摩托车把她撞下山崖，枪给我，我看着她。” 黑鹰没有多想，把枪递给史天龙，发动摩托，甘琳知道今天自己难逃一死，大叫着：“你们这群坏蛋，不会有好下场的。” “史总！”萧家豪多少还有点良心：“我看我们把她看管起来就行了，犯不着杀了她。” “将来对付卓成，我们迟早要杀人的，杀一个是杀，杀一百也是杀，有什么区别？”史天龙挣开萧家豪。 萧家豪害怕了，他意识到同史天龙这样危险的人合作是个大错误，他连连后退：“那我……我不干了，这事与我无关。” “萧总，你没机会后悔了。我们已经绑在一根绳上了。”史天龙向黑鹰打个手势。黑鹰发动摩托车，向甘琳猛力撞去。 甘琳惨叫一声，像断线的风筝冲上天空，重重跌下山崖，下落很久，发出一声沉闷的落地声。 “去检查一下，确认她死了。”史天龙向黑鹰道，一边的萧家豪吓得浑身发抖，双腿几乎站立不稳。 黑鹰开着摩托到了山下，找到了甘琳的尸体，甘琳正落在一块石头上，从腰部以下正架在石棱上，全身骨胳粉碎，只有头部完好，美丽的面孔带着愤怒，双眼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安息吧。”黑鹰确认她死亡后，伸手抚合她的眼睛，回到山顶对史天龙复命：“死了！” “那就好。”史天龙忽然抬枪砰地击向黑鹰，黑鹰没有提防，一下被打中肩膀，到底是身经百战的人，他就地一滚到了一块大石后，大叫：“史总！” 史天龙冷冷道：“对不起，为了这场戏完美无缺，你也必须做点牺牲。” “你……”黑鹰终于明白史天龙要过河拆桥，他奋力从大石后一扑，向打断史天龙，但他身手再快也快不过手枪，被一枪击中腹部，啊一声冲出老远，也滚下山崖。 史天龙掏出一张纸巾把枪上指纹擦了擦，又把摩托车也推下去，发出巨大的爆炸声。萧家豪不解其意：“这是……” “跟我来吧。”史天龙载着他直下山崖，找到甘琳的尸体，黑鹰就躺在他旁边，一动不动，看样子也是死了。 史天龙把枪按在甘琳手上：“罪犯黑鹰在闹市区劫持甘琳，意图在此地对她施暴，甘琳反抗，混战中她夺到了黑鹰的枪支，开枪击毙黑鹰，但两人不幸同时滚落山崖，哎……可怜，可怜啊！” 萧家豪脸色发白，史天龙的心狠手辣真是名不虚传，黑鹰跟随他多年，说杀就杀。 史天龙好像看出他的心思，说：“黑鹰为我做过不少事，也是我身边一颗炸弹，哪天他要是被逮住了，我也要跟着倒霉，他死了更好。” “史总，我……我……我……”萧家豪结结巴巴不知说什么好。 史天龙笑笑：“不用怕，第一次都有点怕的，你以后就会习惯的。” 他带着吓得六神无主的萧家豪离开了现场，离开之前，他还不忘把两人的脚印和车轮印都抹去，当真是滴水不露，后来这个现场给警方造成的判断同史天龙所说的一模一样，以为是黑鹰意图施暴造成的两败俱伤。 但史天龙并不知道，警方知道黑鹰只是从甘琳手中的枪判断出来的，他们并没有发现黑鹰的尸体，原来黑鹰体格强健，他中了两枪摔下来时又抓又扒，让一棵崖边小树缓了一下坠势，当时只是摔昏了过去，史天龙他们一走，他悄悄爬起来，离开了这里，大难不死。 二十七、致命请求 第二天中午，卓成正在办公桌上一边翻看公司财务报表一边吃饭，这时他电话响了，是王翔打来的。 “老大，我这有个很坏的消息。” “哦？说吧。”卓成把一勺饭含进嘴里，他不觉得现在会有多坏的消息。 “你答应我，一定要保持冷静。” 卓成笑：“别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怪不习惯的。” “我不跟你开玩笑，你一定不要乱。” “行了行了，有屁就放。” 王翔沉默了一会：“甘琳死了。” 卓成刚送到嘴边的勺子停了一下，继而笑道：“今天不是愚人节吧？就算是愚人节，甘琳好歹也是你朋友，你也不用咒她死这么残忍吧？” 王翔声音颤抖：“我也希望是玩笑，你最好看看今天的报纸。” 卓成终于听出王翔话里气氛不对头，他叫门外白薇赶紧给他送份报纸进来，可是白薇迟迟没动。 “怎么了，没听我要报纸吗？” 白薇颤抖着双手把报纸放在他面前：“卓总，你一定要冷静啊。” 卓成抢过报纸，看到上面一则新闻，他猛然呆住了，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希望自己看错了，但终于，他呆住了，好像魂被抽走了一样。 “卓总！卓总！”白薇轻轻叫了两声。 扑通！卓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在巨人大厦，史天龙心忧如焚，他看了新闻才知道原来黑鹰没死还逃走了，萧家豪急出一头汗：“太大意了，当时怎么不检查一下他的气息。” 史天龙努力使自己平静：“不必担心，黑鹰对这事一无所知……” “我不是怕他知道什么，我是怕他来找我们报仇，他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啊。”萧家豪埋怨他：“我叫你不要杀人，不要杀人，我就知道要出乱子的，你看现在……” “闭嘴！”史天龙大吼一声，他拿起电话：“陈良玉，马上给找全世界最好的私家侦探与寻人专家，就算黑鹰跑到天涯海角，你也给我把他找出来。” 黑鹰没死虽然是意外，但史天龙并不因此太担心，他中了两枪又摔得那么重，短时间内肯定要养伤，报仇暂时他还无能为力，他担心的是他把自己的事给抖出来。 正在思索，秘书又打来电话：“史总，不好了，刚才天霸集团来消息，说卓总晕过去，送院急救了。” “啊？”两人大吃一惊，虽然料到甘琳死了卓成会伤心，没想到会伤到这个程度，居然晕过去了。 “怎么办？事情好像越闹越大了。”萧家豪手不安地搓动着。 “镇定！”史天龙抹抹额头的汗水：“走！去医院看看他。” 卓成躺在病房里，一个小时后他才幽幽地醒过来，醒来时看到床边是一脸担忧的王翔和小惠，在另一边史天龙和萧家豪脸色阴晴不定。 “表哥，你吓死我们了。”小惠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卓成盯着王翔，一字一顿：“你再说一遍，甘琳真的死了？” 王翔下唇发颤，终于他不得不承认：“是。” 卓成被子一掀要下床：“我要去看她，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你现在不能去，你得躺下！”王翔急了，拼命拉他，但卓成发了疯似地向外冲，哪里拉得住。“我要去！我要去啊！” “压住他！”王翔顾不得了，与史天龙与萧家豪一起，死死把他压在床上，卓成拼命挣扎，好久，他才挣不动了。 “甘琳！甘琳！”卓成脸靠在床上，泪水无声地打湿了枕头。看到这一幕，王翔的脸色一片惨白，小惠又哭了，萧家豪与史天龙都低下了头。 时间流逝，太阳慢慢落山，夕阳的余辉从窗口照进，史天龙和萧家豪已离去了，王翔小惠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头，看着像痴呆了一样的卓成。 “表哥，吃点东西吧，你一天没吃了。”小惠把一碗汤端到他面前：“你连水都没喝一口，身体会扛不住的。” 卓成两眼无神，看都没看一眼小惠手中的汤，他望向王翔：“告诉我，她怎么死的。” 王翔叹了口气：“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这是个意外。” “我不相信，怎么会那巧？罪犯为什么偏偏要对她施暴，我不信！我不信！” “意外常常有，谁也不愿意相信。但这是事实，黑鹰是个警方早就挂号了的犯罪头子，凶残暴戾，贪财好色，甘琳那么漂亮，他看上她不稀奇的。老大，我求求你，你不要想了，人都死了，你还得好好活啊。甘琳在天有灵，也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卓成痛苦地揪着头发：“她尸体在哪？” “已经被她的父母亲领走了，明天就会火化。” “我要见她。”卓成又要下床。王翔拦住了他：“会的，我们明天都会灵堂，你会看到她的。” “我现在就要去！”卓成挣扎着。 “你不要这样子！”王翔终于怒吼起来：“你再伤心再痛苦她能活过来吗？她死了，我们就让她好好安息吧，你难道还要搅得她死后不得安宁吗？” 卓成呆呆看着他，终于，他再次无声地哭了。 夜来临了，疲累的王翔和小惠靠在旁边的病床上睡着了，卓成慢慢坐起来，他盯着窗外的星光，那一切都好像幻化成甘琳的脸。 敲门声响起，他回头看到白薇轻轻推门走了进来，她看看疲劳而睡去的王翔和小惠，再看看痛苦得几乎扭曲的卓成，这个屋子里充满了哀伤。 卓成看她一眼，又把头望向窗外，白薇走到他身边递上一封信：“卓总，对不起，这封信我早该交给你的。” 卓成接过来，他双眼瞪大了，居然是卓琳写的：“这……” 白薇说：“甘琳小姐两天前来找过我，让我转交给你这封信，我本想给你个惊喜，让你请餐客再给你，没想到……” 卓成已听不到她说什么，他急急忙忙拆开了信。 信件内容。 亲爱的成： 我这样称呼你你习惯吗？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想到你说的话，想到我们上学时一起走过的日子，那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我们错过一段美丽的爱情，那时，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可我们的自尊却让我们都不肯先开口，后来我被萧虎感动了，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可我发现，你是如此地难以忘记，那天你在房间向我表白，我才知道我的真爱是谁。 可怜而软弱的我啊，一直被世俗所局限着，我害怕别人嘲笑，害怕别人说我爱慕虚荣，为了一个可怜的名声，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你一定在笑我吧，我这个傻丫头。 其实我为什么要害怕你成功呢？在我眼中，你不是一直都出类拔萃，卓尔不凡吗？我要为什么要欺骗自己，说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呢？我记挂最多的人，不一直就是你吗？ 小惠来找我谈话，让我很内疚，我还不如你这个天真的小表妹，她那么勇敢地说爱你，承认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而我呢？我却只担心你瞧不起我。 我知道我那天离去伤了你的心，我不敢面对你的眼神，我怕我会哭出来。 现在，我想明白了，如果能得到一个人愿意为你放弃整个世界，就算少些自尊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没有你，我还去哪里寻找一个如此爱我，疼我，需要我的人呢？我不管了，我不能再为了一些世俗的东西而对抗爱情，我从没如此深刻地意识到，爱是所向无敌。 天哪！我真佩服自己，我勇敢地说出来了，我真不知脸红。你一定又在笑我吧，笑吧，没关系，我知道人总要傻一次的，我知道人的幸福，不是得到多少名利，而是傻得无怨无悔。 是的，亲爱的成，我爱你。所以，不要离我太远，不要让我在想你的时候，牵不到你的手。 吻你。 爱你的琳 看到信的最后一个字，卓成胸膛像被锋利的冰锥刺了进去，痛苦地蜷曲到地上，白薇吓坏了，她扶着卓成：“卓总！你没事吧？” “我没事。”卓成小心地把信折叠起来，很奇怪，他的脸上居然没有伤悲。这反而让白薇更害怕：“卓总，你难过就哭出来吧，你不要吓我啊。” “我真的没事。”卓成脸色慢慢变得刚毅，他平静对白薇说：“你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卓总，你真的……” “我真的没事，去吧，我只想一个人呆一会。” 白薇犹豫着离开了，看着卓成反常的表现，她真担心他会想不开，可是卓成的声音如此坚定，她不得不离开了。 等她一走，卓成把信又看了一遍，他望向天空：“琳，我不能没有你。”他扭头看看床边的王翔和小惠，轻轻给他们盖上衣裳，穿戴整齐，面孔严肃得像个出征的战士，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病房。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奔藏有被史天龙称为“收割者”超级搜索引擎的秘密基地，打亮里面的灯光，他望着这台硕大的机器，拳头慢慢捏紧。 坐在电脑前，启动，看到上面跳动的数据，卓成捏紧了手腕，望着kk表面幽蓝的光，他沉声说：“kk，你让我得到很多，也让我失去很多，我更愿意相信你是个恶魔，你总是用一样东西换走我另一样东西，但我不怪你，就算你是恶魔，我也愿意同你做交易，因为我现在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在这世上，没什么是绝对的，除了一样，那就是死亡，不过，那是对我们人类而言，如果你真是个恶魔，你能不能找到复活的方法呢？求你了，再帮我一次，我要甘琳回来，我不能没有她，求你，你知道世界上的一切，如果这世上有一种方法能复活生命，一定要告诉我，我愿意为此付出我的灵魂。拜托了。” 卓成手搭上了电脑，kk闪亮起来，好像感悟到了卓成的心灵，比任何时候都明亮。卓成颤抖着在搜索框中输入“复活的方法”，回车，然后闭上眼睛，不住地祈祷，他只能祈祷，从古至今，从没有死而复生的例子，他是在向kk提出一个不可能完成的要求，他不敢睁眼看kk的搜索结果，他害怕kk搜索完毕却一无所获。 他等待着……等待着…… 滴！电脑发出一声长鸣，有结果了。卓成暴然睁开眼睛，他看到屏幕上出现四个字。 再生细菌！ 二十八、恶魔的交易 这是一则引用至科普杂志上的文章，文章的撰稿人是德国生物学家普修马德，他声称发现一种奇特的细菌，这种细菌只要进入有机体内，就会快速地大量繁殖并无意识地活动，刺激各种细胞重生，但可怕的是，细菌进驻复活的细胞后，会产生一种神经毒素，直接使神经元坏死，造成生物的脑死亡，也就是说，生物会因为再生细菌的进入变成真正的行尸走肉，这种行尸走肉只需要少量的意识力就可以完全控制，服从意志力施加者的指挥。 文章后面还提到，使用他发明的某种抗生素，可以使毒素在产生之前与有机体分离，只要细胞组织没有完全坏死，就能恢复得同从前一样，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复活。 但这种分离十分危险，它会使再生细菌发生不可预测的变异，最有可能的结果是变成一种可通过空气传播的病毒，任何感染这种病毒的人或生物，都会变成再生细菌的寄生体，成为就像《生化危机》丧尸一般的怪物。 普修对这种细菌有着相当高的学术评价，认为在未来当技术成熟时，这种细菌在医学和军事上都将大放异彩。 不过下面还有评论，有人声称普修是个学术骗子，这种再生细菌根本就不存在。还有人说这种繁殖和无意识活动能力的细菌其实就是类似孢子一般的生物，普修只是把它的功能夸张了许多，借此来哗众取宠。作出这些评论的人所提出的证据就是，普修声称发现的这种细菌至今他都拿不出样本，也许这纯粹是他臆想中的生物，但这种想象给许多小说家提供了灵感，例如美国梁挺博士就在小说《超时空猴王》中引叙这种生物变异后形成的怪兽…… 卓成认真地看了许久，也是半信半疑，但他明白，kk与他大脑意识是相连的，它不可能把一个不能利用纯属虚构的东西显示在电脑上。 卓成想了想，搜索再生细菌几个关键字，但只在一些科幻小说中发现这个名字。难道kk真的无能为力，把科幻小说中的名词也搬来糊弄他吗？ “kk，你是不是在玩我啊？”卓成声音有些愤怒。但看到kk表面一闪一闪，他意识到什么，他仔细一看，这篇文章居然是来自中科院的内部档案，也就是说kk刚才黑进了中科院的资料库中才找到这个东西。 “如果是假的，中科院为什么这么镇重的收藏呢？”卓成咬着手指，他再次输入普修马德，这下他大吃一惊，因为显示在前排的，是一份来自纽约重案组的寻人启事，他在49岁时离奇失踪了。 “这里面有文章。”卓成意识到事情不那么简单了，他耐心地翻查所有的网页，但这些资料基本只来自中国南部地区，就连纽约重案组这则寻人启事，也是国际新闻网转载时附带的，不然还真不会显示。 但从这个来看，普修马德在发表声明后应该是去了美国。 卓成揉揉看得发花的眼睛，努力从中寻找蛛丝马迹，就在一无所获几近绝望时，他忽然想到文章的最后一句话：医学和军事上大放异彩。 “他是德国人，那么翻译这篇文章的人会是谁呢？肯定是中国人，这显然是中国人说话的语气，等一等……军事……军事……美国……美国……” 就像福至心灵，卓成猛然想到一个可能，如果再生细菌这么危险的东西真的存在，军方怎么可能让它公诸于世呢。 “拿条专线，黑进美国五角大楼。”卓成兴奋起来，像解开一个万古留存的谜题，虽然收割者只覆盖中国南部，但它毕竟上了互联网，出了南部搜索能力弱化了而已，搜索会变得麻烦一些，更耗时间，信息更广，更难于筛选。 但是，对于kk，没有什么是它做不到的。加上目标明确，卓成用一台单独的pc机黑进了美国国防部的档案库，经过一小时的搜索，终于找到一份绝密档案：普修马德2008年学术研究报告。 翻开这份报告，卓成惊叫：“哦！天哪！” 原来普修马德根本没有失踪，他是被美国国防部生物武器研究机构长期聘用，改名换姓，在一个秘密基地里进行再生细菌的研究，而这个基地，正是传说中最神秘的美国五十一号空军基地。 类似的档案还有很多，不少科学家都被秘密收容在五十一号基地，从事军事方面的秘密研究，像传说中超级侦察机曙光女神，沙丘地底挖掘机，雷神战机……原来在这里都是真实存在的，这其中包括了再生细菌。 报告中提到，再生细菌在生命体复活上的研究还处于瓶颈状态，主要是毒素分离的危险太高，临床试验中成功率只有0.3%，而试验中已导致六名科学家因病毒感染而成为寄生体——丧尸，最后不得不强制死亡。 可是在武器方面它就厉害了，它天生就是一种比核武器恐怖一百倍的生化武器，只要一个病原体，也就是受感染的人，可以在24小时内通过空气让164平方公里的人受不同程度的感染，变成行尸走肉，神奇的是，病原体本身不会感染，不过它的抗体目前还无法成功提炼。 简单地说，如果卓成真的用再生细菌复活甘琳，那就有99，97的可能产生高危病毒，把164平方公里的人变成丧尸，而如果不在24小时内清理这些丧尸任由他们移动的话，感染区域将不断扩大，一传十，十传百，弄不好会杀死全世界的生物，而唯一不会受感染的，就是甘琳——病原体。 报告的最后也提到，鉴于该项研究的极度危险性，而又没有相应的安全措施，在研究出解毒血清以前，暂时中止该研究，列入美国军方绝密档案。 卓成打个寒战，盯着kk表面幽蓝的光，难道它真是个魔鬼，复活一个人就要以成千上万条生命为代价？ 选择！选择！那蓝光一闪一闪，好像在嘲笑卓成：你敢吗？你敢吗？ 卓成犹豫着，恐惧笼上心头，难道真的要付出自己的灵魂，才能得回所爱的人吗？他想过放弃，但是他掏出甘琳的信，看到那一句：爱是所向无敌。回想到甘琳的音容笑貌，他又被痛苦占据。 “让上天来决定吧！”卓成从口袋掏出一个硬币抛向空中，正面就放弃，反面就行动。 就是这一抛，世界的命运从此改变。 叮当一声，硬币落地。反面！ 卓成仰天长笑：“好！好！你这魔鬼，拿走我的灵魂吧！” 当王翔和小惠醒来时，发现卓成不见了，他们急得找遍全城，也不见他的踪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本以为他会到甘琳的灵堂，没想到灵堂那边乱成一团，原来，昨晚，停尸间的职工被人打晕，甘琳的尸体被人盗走了。 “卓成！一定是卓成！坏了，这家伙想干什么？”王翔急得团团转。他忽然又想到他会不会在秘密基地，也许在那抱着甘琳的尸体在哭呢，可跑到那儿，吃惊地发现，那里所有的设备仪器都已被砸得粉碎，资料全被删得一干二净。 “他疯了吗？他疯了吗？”王翔知道大事不妙，虽然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但一阵浓浓的恐惧感包围了他。 此时的卓成，已经连夜花高价包租了一架飞机，直接将尸体运往美国，在飞机上，他抚摸着甘琳秀美的面孔：“琳，你一定会复活的。” 卓成的突然失踪，天霸集团一片混乱，史天龙只顾寻找黑鹰，萧家豪只好以合作者身份独立支撑三个公司的大局。累得筋疲力尽，这种累不光来自身体，更是心里的恐惧，甘琳死前的眼神老在他眼前跳动，令他神情恍惚。 傍晚他回到家时，赫青花见他面色苍白，知道他肯定又遇上麻烦了，关切询问。萧家豪开始还不想说，但终于受不了内心的压抑，把事情向赫青花和盘托出。 赫青花听说他和史天龙联手害死了甘琳，吓得扑通跌坐进沙发：“天哪！老爷，你好糊涂啊！” “现在怎么办啊？”萧家豪扯着头发：“现在卓成也消失了，万一他要是知道这事同我有关，他会连我骨头都吞下去。甘琳的尸体被偷了，肯定是他，也不知他想干什么，我这心里乱成一团，越想越怕。” 赫青花苦恼地扶着额头：“这下大件事了，史天龙那个笨蛋自作自受，贪心不足，现在卓成有kk，有收割者，他就是要毁灭一个城市也是轻而易举的，要动手你们当初就早点动手啊，现在老虎都养肥了，还怎么对付他啊？他现在满腔仇恨，都不知道会发什么疯。” “别说了，我真的后悔得肠子都绿了。”萧家豪两眼无神，喃喃自语：“怎么办？青花，我全乱了。” 赫青花深呼吸几下稳定情绪：“这事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我们必须找更能干的人帮我们。” “连你都解决不了的事，还有谁能帮忙？” “我当年去台湾时，认识一个人，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对付kk，那就只有他了。也只有他，能把我们从这个泥潭中拔出来。” “台湾人？” “是的，他是个传奇人物，神通广大，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对一切新鲜神秘的事物都有兴趣，如果让他知道kk这么神奇的东西存在，他一定会出手的。” “这个人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但你一定听过他的大名。” 萧家豪猛然想起一个名字：“难道是他？” 赫青花点点头：“就是他，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超级冒险家——卫斯理。” （第一卷完，请看下卷：大危机。） 一、普修马德其人 美国佛罗里达美丽湾海军基地，在民用地图上，是找不到这个军营的，杜鲁门号航空母舰正缓缓驶入海港，两架直升机已提前起飞，直达基地上空，地面两扇大门在缓缓开启，一个巨大的地下机场出现，这底下，就是美国军方绝密基地，北美安全事务特勤处。 飞机落在停机坪，两名全副武装的军人与两名身穿西装戴着眼镜的美国中年人下机，其中一个面容不老，却是满头白发，他稳健地跟在两名士兵身后，这时停机坪亮起灯光，四周只听他们踏踏的脚步声。 到了走道尽头，一名高个的中年人手指按在旁边一个扫描仪上，掌纹扫瞄，然后又经视网膜扫瞄，那大门缓缓开启，一条乳白色的走道出现在二人面前。 过了走道，进入基地中心，到处是忙碌的特勤人员身影，电话铃此起彼伏，电脑屏幕上跳动着各种图案，从中东到欧洲，从美国本土到太空，各种图样不停变幻。 “戴维李，你太会给我们找活干了。”一个壮硕的中年人迎上来，他怒气冲冲，身上的工作人员名牌一抖一抖：“我给你十秒钟，你立刻把这个疯子从我们这儿弄走，不然我就把他送到你老婆的卧室去。” 戴维望向中年人身后一个金发女郎，她面色中带着几份倦容：“他昨天第三天试图逃走，刺死两名特勤人员。” “怎么可能？我以为你们这儿的安全措施很周详。” “我们没想到他那么变态，他在吃饭时把勺子柄折断吞下去，然后在洗手间里从肛门拉出来，撬开了门锁，他自己的内脏也被刺破了……” 戴维挥挥手：“不用说了，带我去看看他。” 几人来到一间问讯室，隔着玻璃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他面色苍白，头发凌乱，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笑容，他脸上很多伤，横七竖八，几乎看不出他的年龄和面容。 戴维问：“你们拷问他了？” “没有，都是他自伤。” “自伤？” “是的，他说这样很好玩。” 戴维打了个寒战，他向中年人示意：“我要进去同他谈谈。” 中年人说道：“如果你被他咬断了喉咙，我不会同情你的。” 戴维叹口气：“总得有人收拾这个人渣。” 门开了，戴维这才看到那人被手拷拷在钢椅上，看到戴维进来，这个人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加上一脸的伤，显得极为可怖。 “普修马德！”戴维坐在他对面：“说句题外话，抛开其他，从专业角度，我对你的做法还是表示钦佩。” “那我俩有共同点。”这个人居然就是再生细菌的发现者，普修马德。 戴维把手提包的资料摆出来：“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我只是玩了一些世俗人不喜欢的游戏。”普修的声音像钢挫一样难听，而且他随随便便说句话都好像在发抖，好像沉浸在极度的恐惧当中。 “你又杀人！”戴维声音慢慢现出怒意。 “是啊，真可惜啊，那两个特勤人员的身体非常强壮，如果在我的试验室的话他们一定能成为最好的试验对象……” 砰！戴维把他的脑袋重重按下来，砸在桌上发出沉重的响声。普修先是呻吟，接着格格狂笑起来：“不要打头，人的痛楚神经极中在牙肉和指尖上，建议你从那里开始，如果头晕了，痛楚就不明显了。” “你这种家伙就活该关在疯人院一辈子。”戴维重重一脚踹在他胸口，他扑通跌在地上，手腕被手拷勒出血痕。 “你也很快要进去了，你看，你现在都被我影响了。”普修的下唇不停地颤抖，声音中带着竭斯底里和不可一世，但还是不停地颤抖，他的手指也在不停地颤抖，好像极其痛苦，但是脸上的笑容却告诉别人，他喜欢这种痛苦。 戴维怒意更盛：“再生细菌在哪？” “哦？你对成为我的试验对象有兴趣？” 戴维重重一脚踏在他的手指上，普修痛得全身都扭曲起来，却还在格格狂笑：“啊！好极了！好极了！”在隔离室外的工作人员想冲进去，却被金发女郎阻止，工作人员说：“叶芝小姐，这是对待犯人是违规的。” 不可思议，这个看似仅三十岁的女人居然是特勤处安全部门负责人罗曼叶芝。叶芝摇摇头：“这家伙根本不是人类。” 问讯室中，戴维又重重在普修身上踹了几脚，看着他在地上呻吟，戴维拿起文件：“两个男人，两个女人，还有一个孕妇……”说到这里时他声音颤抖：“还有四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现在加上两名特勤处工作人员，恶迹斑斑的家伙，你一早就该呆在地狱里。” “啊哈哈！”普修身体抽搐几下：“好像不止那么少，你们漏了一个，哦，对，一个小女孩，七岁还是八岁？随便吧。她对再生细菌呈现良好反应，一直坚持了十五天才死亡，尸体上也没有红斑，我把她埋在……埋在哪儿呢？”他思索着：“对了对了，丢在巴拿马运河中，现在尸体也许在大西洋底……” 戴维猛冲上去揪住他的头发乱甩：“住嘴！你给我听好，要么你现在把我要的交出来，要么我把你一寸寸地割下来喂狗，你自己选。” “又是喂狗，一点创意也没有，这些台词听着多像电影对白啊。”普修昂着头，满口是血，笑起来时带血的牙齿格外狰狞。隔离室外的工作人员都扭过头，对这个家伙露出嫌恶的表情，叶芝喃喃道：“一条蛇，一只老鼠，一只狐狸，砍碎了再淋上一杯毒液一桶粪便，就是形容的这个家伙。” 戴维长长叹气，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他坐在普修对面：“普修，你是个科学家，是这个世界上扮演神的角色的人。我拜托你，看在神圣的科学份上，看在上帝的份上，把它交出来，你来人世间一趟，就算你是个魔鬼，你好歹也沾点人味儿。据说你不也信上帝吗？” 普修眼睛像恶魔闪动，他把腮边的鲜血抹进嘴里：“让人类见识到地狱后，他们才能对神充满敬畏和虔诚。” 戴维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办法说服这个疯子，普修盯着他，发出刀刮骨头一样的格格笑声。回荡在房间里，所有人毛骨悚然。 三月十九日上午九点整，大西洋上空一万米，ci0926次货机正横越大洋，目标佛罗里达，货机上运送的是一批雕刻艺术品，但令人奇怪的是，摆在货架中央的是一具有花纹的棺材，棺材下面一个青年席地而坐，手指在一架手提电脑上操作着。 不一会，从上层舱室下来两个大汉，其中一个大胡子伸手去扳棺盖，年青人一下按住：“干什么？” 大胡子指指另一个大汉手中提着的一桶冰块：“换冰块的时间到了。”年青人这才松手。棺盖打开，里面居然有具尸体。 “这女孩子真漂亮。”大胡子一边小心地把尸体旁边放入冰块一边问：“是你的妻子吗？” 年青人没有作声，只是爱怜地看着女孩子。大胡子又说：“难怪你这么舍不得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死了是可惜了。” “她不会死的。”青年眼中怒意一闪。 大胡子作个无所谓的动作，他把这个青年当成伤心情人之死而不愿承认她死亡的情圣，他小心地盖好盖子：“老板，你的痴情我很钦佩，不过你答应我的事真的能做到吗？” 青年点头：“放心吧。” 大胡子说：“空管局要是知道我带私货，我这饭碗可就砸了，你真的……” “我说行就一定行，你现在可以打电话到空管局问下，看你的飞行记录还在不在？” 大胡子向身后大汉使个眼色，那人会意而去，过一会就回来，面带讶色：“真的没有了。” 大胡子惊讶地看着青年：“你在空管局有熟人吗？” “这不关你的事，你收钱就行了。”青年不再理他，只是盯着电脑一动不动。 “那老板请自便。”两人返回了上层。青年等两人一走，爱抚着棺材：“琳，再睡会，我很快会叫醒你的。” 这个青年和棺材里的尸体就是卓成和甘琳，他盗出尸体后，收买了这个货机老板，他正要运送这批货到美国，卓成付了他一大笔钱帮他偷渡。起先老板不同意，说一个人还好办，还带具棺材怎么过海关呢？ 不久他就同意了，因为他发现海关居然同意过关，而且在国内的飞行记录也被人修改了。这当然都kk的杰作，卓成通过它入侵空管局的电脑系统，神不知鬼不觉地签发了一张通行证，等飞机一起飞，又马上把国内这边的记录删除，让人无从查起。其实删除也并无必要，但卓成知道王翔他们肯定会翻天覆地地来寻找他，他不想惊动其他人，他不知未来会怎么样，不想牵扯更多人进来，决意孤身上路。 飞机顺利地到到佛罗里达，机场保安准备检查这件特殊的货物时，卓成向他们出示了美国空管中心签发的免检条，这当然也是kk弄来的，入侵空管局时卓成还颇费了一番周折，主要是他对货机运输管理条例不熟悉，为此他不得不先入侵了航天总署，把条例弄到手才知道有这么道手续。 虽然麻烦点，但有了kk，一切畅通无阻，三月二十日，市郊一幢正在出租的花园式别墅因为租价太高一直无人问津，今天有人租了下来，卓成用的是假护照，但没有关系，就算房东打电话查到大使馆，也会发现电脑中有完整的档案记录。同时，佛罗里达中心医院接到一笔业务，客户要求提供最好的尸体防腐技术；卓成还雇了几个人，一名马林县的翻译，两名保姆，一个技术不错的汽车司机；还买一台通用小轿车。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地的四喜电脑公司接到一宗大业务，卓成在那里采购了近四十万美元的电脑设备。四喜公司业务经理为这么大的生意眉开眼笑，但如果他知道这些设备是用于组装“收割者”，不久整个美国北部就要落入卓成的掌控中，不知还笑不笑得出来。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只花了一天时间，收割者组装完毕，连上kk，卓成启动超级搜索引擎，现在，这个城市基本被他控制了。 “搜索普修马德。”卓成向电脑下令。kk发出高亮。 由于这次接上了美国北部主服务器的端口，kk得到新的信息渠道，从前只能搜到普修马德一些零碎资料，现在，它先后进入联邦调查局，情报中心，安全交流事务所……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卓成以为，像普修马德这么出色的科学家应该为人正直，高尚。当初在国内得知他被美国军方扣留，他的第一个想法是某些政客只怕又在研究什么见不得人的武器，所以把科学家软禁了起来，让科学为政治服务，这种事电影上常有的。 但看了情报处的资料后，卓成才明白，普修居然是被合法拘捕，现在作为极度危险人物被关押在北美安全事务特勤处，罪名是谋杀。 “谋杀？”卓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看完资料才明白，普修马德居然是个科学狂人，他的经历和卓成还有相似之处。 早在硅谷理工学院时，他表现出不俗的生物学方面天赋，连续两年发表获奖论文，还曾因发现学院使用的生物教学体系中的漏洞而成为学院知名人物，后来加入费思达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成为高级工程师，并担任母校的学术顾问。三十五岁那年，他在一颗流星碎片上发现一种耐高温的细菌，数万度高温和核辐射都无法杀死，但进入试验室不久后就湮灭了，这就是他首次发现再生细菌的踪迹，（标注：该发现未经证实）他将这个发现汇报高层，但高层以没有样本以及太不可思议为由，不予重视，他开始了这方面的独立攻关。 如果他就这么下去，兴许他会成为诺贝尔奖获得者。但他三十八岁那年，他心爱的妻子突遭车祸，死于非命，他伤心之余意图使用再生细菌复活她，但功败垂成，他退出了公职，在偏僻的郊外建立起试验室，意图找出再生细菌的存活方法，可屡试屡败，从这以后，他变得丧心病狂，无所不用其极，开始用活人作试验，保守估计他至少先后绑架了九个人用于活体实验，包括一名孕妇和四个孩子，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在感染后病变身亡。 在这种恐怖的试验中，他的人生观发生了奇特的变化，除了做试验，他沉迷于圣经，并使用极端种族主义和沙文主义来曲解其中原意，以神的代言人自居，声称“混乱的无政府主义是这个世界上最缺少的。”还在报纸上发表过“破坏规则就是进化”的文章。 不久，他搞活体试验的事情终于败露，遭到警方追捕，这时他的再生细菌已经获得初步成功，根据警方发现的零星资料表明，他已经找到毒素与有机体分离的方法，如果他继续研究病毒血清并获得成功的话，再生细菌无疑将在医学领域大放异彩，人类的大多数疾病都将得到控制，每个人都可以无疾而终，得养天年。 可是他却反而对这种恐怖的衍生病毒发生兴趣，声称这种病毒流传世界，将让拖世界后腿的垃圾被澄清，实现优秀强者统治的高级社会。 由于警方追捕时的疏忽，让他带着病毒逃离了试验室。后来警方发现事关重大，上报了联邦调查局，后来军方介入，封锁了消息，这种病毒太过恐怖，如果传出去将引起民众的恐慌，所以对于这起离奇的活体生物试验，军方用高压手段尽量低调处理。最后在佛罗里达特勤处抓获了普修，但没找到他的再生细菌的样本和相关资料。 被捕一年来，特勤处用了一切拷问手段，包括极不仁道的诚实剂注射和强行催眠，但对他一点作用也没用，他已经完全变态，不但不惧怕，甚至喜欢痛苦，将保守这一秘密视为人生目标，他熟悉药物，一早给自己使用了许多种抗生素来抵挡催眠或干扰大脑神经的药物，一旦使用诚实剂他就变得痴痴呆呆，根本吐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令得特勤处束手无策。 就在最近，他还谋杀两名工作人员试图逃狱，但被抓回，这也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卓成看了这些资料，再看看手腕上的kk，他觉得有象征意味的是kk真的像魔鬼代言人，救活甘琳的条件居然如此苛刻，如果真的弄出这个家伙来救活甘琳，而他又成功施放了病毒，这世界将有一场世界末日般的灾难。 “怎么办？”卓成原本以为最坏的可能就是普修被软禁，营救他会有困难，可想不到他居然是个变态狂，就算找到他，他会救甘琳吗？他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自己真该这么做吗？ 天人交战，卓成在电脑前痛苦地蜷起身体，当他无意中拉下衣领时，口袋中那枚当初于选择的硬币当啷掉地上，卓成心中一紧，自己在来这里之前已经打定了主意的，还能随便改吗？如果不做，又怎么对得起甘琳？ 他心中烦闷之极，出了住所，这时他听到一阵钟声，远远传来，抬头看到这附近还有个小教堂，一个牧师正在拉动钟绳，卓成盯着那晃动的钟，心中悸动。 他慢慢地来到了教堂，虽然他并不信耶稣，他虔诚地跪在牧师面前：“神父！” 牧师没有说话，因为照例来者都会说：“我有罪。”可这年青人叫了一句后久久没有作声。 “孩子，你要什么？” “我要选择。”卓成低下头：“我想知道，如果为了救一个人，却要牺牲千千万万的人，那有意义吗？” 牧师说：“孩子，你能看到未来吗？” “看不到……有时又好像能看到，但它总是……遮掩不清，我不知未来会怎么样？” “拯救生命是神圣的。”牧师在胸前划下十字：“我们都看不到未来，那是属于上帝的，但有些东西就在我们内心，我们知道该何去何从。” 卓成抬头：“我应该救她？” “没有人知道未来，就算你救的那个人是希特勒，但你的行为依然值得天堂的赞美，因为没人知道未来，我们只有坚守自己的信念，别无他求。” 卓成拳头捏紧：“谢谢你，神父。” 他走出教堂时，手上多了一个小小的十字架，他亲吻着它：“神啊，我不在乎自己下地狱，但请你救救甘琳，她是无辜的，所有的罪责，由我承担。”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路过有个他很熟悉的身影，那个人转过身来时也正好看到他，两人一照面同时惊呆了，这也太巧合了。 “卓成？” “萧虎？” 二、临时同盟 萧虎看到卓成，像老虎一样扑上来：“你这个王八蛋！” 卓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卡着脖子掀翻在地，旁边的路人惊恐地叫起来，萧虎一面用力一边怒吼：“混蛋，你答应过我好好照顾甘琳，她怎么会死？她怎么会死？” “啊！”卓成奋力挣扎，借着萧虎小腹露空，他猛力一脚把他蹬了出去，两人都倒在地上，各自喘息着。看来萧虎与家里通越洋电话已得知这一消息。 “咳！咳！”卓成捂着脖子艰难地说：“她不会死，我来美国就是要来救她！” “你当老子那么好忽悠！今天老子一定要杀了你！”萧虎新仇旧恨同时涌上心来，又要扑上来。 “你等等！”卓成后退几步：“我保证，如果甘琳一定要死，我就陪她一起死。” “你……”萧虎盯着卓成的眼睛，他从那里面看得出他的伤心与痛苦，他咬着下唇，奋力一拳击在卓成脸上，卓成翻倒在地，他冲上来猛打，卓成没有反抗，只是抱着头大叫着：“是的，我没照顾好她！打死我！打死我我心里好受一点！” “我打死你！我就打死你！”萧虎狂暴地打着，打得他嘴角出血，脸青鼻肿，这时，被这一幕吓坏的路人叫来了警察，两名警察冲上来。 “快走！”卓成不顾自己伤痛，拉着他就跑，两名警察一愣，怎么被打的反而帮着打人的逃跑。 萧虎被他拉着跑了一条街，两人在一个公园的角落停了下来，卓成喘息着：“你还要继续打吗？如果你不打了，我有话要说。” 萧虎咬着牙：“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卓成在萧虎眼里也看出悲伤，经历了这么多事，这个昔日的公子哥已经成熟了许多，而且从他离别时与卓成的对话还有他现在的眼神卓成都感觉得到，他也真的爱甘琳，只怕感情还不比卓成的少。 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虽然两人是昔日仇家，但在异国他乡偶然相遇，又爱着同一个女孩，也许是同病相怜，卓成陡然生出一种对他的信任：“你想想看看她吗？” “甘琳？” “是的！” 萧虎张大了嘴：“你把她弄到美国来了？” 二十五分钟后，卓成将萧虎带到住所，在地下冷藏室，萧虎看到了甘琳的尸体，大堆冰块围着她，她沉睡在一个透明的玻璃棺中，像个躺在水晶中的公主。 “甘琳！”萧虎看到她就扑上去，抚摸着棺材失声痛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你！” 看着哭成泪人的萧虎，卓成慢慢地低下了头，他在身后站了许久许久。 终于，萧虎停止了哭泣，向卓成大叫：“告诉我，为什么？” 卓成把他所知道的简短说了一遍，萧虎睁大眼：“黑鹰？杀她的人叫黑鹰是吗？” “也许，但我觉得事情有蹊跷，黑鹰是个通缉要犯，长年逃亡，是个经验丰富的杀手，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大街上抢人？这与他多年经验不符。” “那甘琳到底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但我会去查，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救活她。” “救活？”萧虎瞪大眼：“你再说一遍。” “我知道这难以置信，不过对你来说无关紧要，我只是看你那么伤心，让你见见她，这事与你无关。” “谁说与我无关！”萧虎冲到卓成面前：“只要与甘琳有关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她不爱我，我也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真的吗？”卓成看着他：“你愿意为她付出任何代价？” 萧虎捡起一块冰在手腕上一划，立马血如泉涌：“不要以为就你爱她，我的爱不比你少，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绝不放弃，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不在乎。” “你真这么爱她？”卓成苦笑：“想不到我们还有共同点。” “那你就告诉我，怎么救活她？” “不！事关重大，你还有学业，有家庭，我不能把你牵扯进来，你走吧，如果甘琳活过来，我会通知你的。”卓成转过身去。 萧虎呆呆看着他，忽然扑通跪在他脚下，卓成大惊去拉他：“你干什么？” 萧虎死死跪在地上：“卓成，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我欺负你，绑架你朋友，还想杀你，你现在要怎么样报复我都行，但这一切与甘琳无关，我来美国才知道，我爱她，我真的爱她，我天天在想她，她死了这几天你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我都恨不得跟她一起死了才好，求求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如果你能救活她，请你告诉我，怎么做，我不能袖手旁观，没有她我真的活不了。” 萧虎说到这里时呜呜地又哭起来，泪水湿了卓成的袖口：“只要能救活她，我什么都愿意，你放心，就算她活过来，我绝不跟你抢，我只要她活着，幸福快乐，我就满意了，求求你，告诉我好吗？” 卓成心中感动着，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世上最爱甘琳的人，现在看到萧虎的样子，才知道原来他比自己有过之无不及。他沉声道：“可是，我没有把握，兴许什么用也没有，甚至可能害了你。” “我不管，我知道死而复生不可能，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刚才说了，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会去拼，其它什么我都不管，你不要以为只有你肯放弃一切，我比你更愿意。” 卓成从他眼中看得到真诚，说：“如果我们俩有共同的目标，那就可以走到一起。” 萧虎狂喜，卓成伸出手来：“好吧，为了甘琳，我们放弃一切。” 萧虎伸出手来，两人牢牢地握住，这一刻，成为改变世界的开端。 卓成与萧虎离开地下冰室，带他进了书房，他把一份文件放在萧虎面前：“这就是我救她的方法。” “再生细菌？” “一个还在试验当中的新发现，找到它的是一个科学狂人，叫普修马德，这家伙是个变态，现在被关在北美特勤处，我的想法就是把他救出来，然后让他用再生细菌把甘琳复活。” 萧虎细心地翻看资料：“我知道会有难度，可这难度比较大，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同意你与我一起干这件事的另一个原因，也是我在美国一个熟人都没有，听说你从前也是在美国读书？” “是的，我中学在这儿读的，还读了半年大学，后来闯了点祸，才回国内的。” “那你对美国的环境应该很熟悉。” “这一带我还是比较熟的，我最近本来在找工作，大街小巷也都走遍了。” “你还需要找工作？你父亲……” 萧虎摇摇头：“我不想再靠我父亲，尤其知道他和史天龙，和你结盟了，我更觉得是种耻辱。” “我理解，从前的事我们先不说，现在我有三点要求，第一，绝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包括我的行踪……” 萧虎毫不犹豫掏出手机把卡拆下来踩碎：“我马上与家里还有所有朋友断了联系。” “第二，你不能再用萧虎这个名字。” “可以，我会找人办个假证件。” “这个不劳你费心，我有更好的方法给你办妥。第三条最难做到，那就是，我跟你结盟，但一切得听我的，我就是你的上级，我的话就是命令，你执行时不可以犹豫，不可以违背。不管什么事情，该同你说的我会说，不该说你不许多问。” 萧虎犹豫了一会，恨恨道：“好，为了甘琳，我暂时忍了你。” “那好，我先给你把证件弄妥，你想个新名字。” “你怎么做？”萧虎没听说过卓成还有这方面的专长。 卓成怒道：“我刚才说的什么？” 萧虎低下头：“是的，不许多问。” 就这样，两个冤家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了一起，看起来，这好像是种偶然，但对于神圣的爱情而言，这仿佛又是一种必然。 两人当晚通宵没睡，开始制订第一步计划，从特勤处救出普修。 夜色更黑了，乌云团团涌过来，遮住了月亮，不久，月亮艰难地冲破云层，照映着屋里两个忙碌的身影，但它没坚持多久又陷入黑暗。 明天，有暴风雨…… 三、佣兵 “找人？不，这太不安全。” 在书房中，卓成否定了萧虎的建议，萧虎提议要找人帮忙，但卓成以难以找到信任的人为由拒绝。 “按你的计划，我们简直就是经历一场战争，你不觉得吗？我们将要面对的危险不比任何一部动作电影少，既然是打仗，我们就该找两个懂打仗的人。” 卓成笑道：“想不到你这公子哥还能说出这么有条理的话来。” “在你眼中我就只会泡妞吗？”萧虎揉揉疲惫的眼睛：“得快点作决定，我们时间不多。” “找人也不是不行，但找来的人我们怎么说呢？是开诚布公，还是有所保留。” “你太不了解美国了，这里什么人都有，你知道美国有佣兵吗？他们不问客户任何问题，只收钱办事，只要付了足够的钱，你就算要他去杀美国总统，他也不多说半句。” “有这样的人？”卓成半信半疑：“钱倒不是问题，只是我们要求很高，必须是资深军人，完全服从命令，而且最好是华人。” “我正好知道哪里有这样的人，你听说过大圈军吗？” “听说过，不过没作太多了解。” “他们那儿就能找到这样的人。而且我从前还与刘氏家族的家长有过一面之缘。” “刘氏家族？” “是的，大圈军最大的三个家族就是刘氏、杨氏和华氏，其中以刘氏的势力最大。” “真的吗？”卓成起身：“你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去哪？” “我去了解一下大圈？” 萧虎看着他离去，奇怪他去哪了解？难道上网查，网上的信息真真假假，又岂可尽信？他到现在还不知道kk的存在，萧家豪至今也没有告诉他。 卓成独自进了电脑室，当然不是上普通网，他不确信萧虎的话，他要证实一下大圈军是不是可靠，他偷入国际刑警总部，翻查大圈的资料，不翻不知道，这一翻才发现原来中国还有一群这样的人物存在。 在北美黑帮中，一度有个骇骇有名的人物，那就是带领第一批大圈仔进行华埠战争的刘文革，绰号“轩辕大帝”。他带领六十多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的复员军人组成的北美大圈军就是如今大圈帮的起始组织，可以说他就是大圈的创立者。 那时北美华埠黑帮雇用来自中国复员军人中的杀手，刘文革他们正是受在北美淘金的战友召唤，来到陌生的美国温哥华，帮助华埠黑帮对付警察与东南亚黑帮，但他们付出十几条人命的代价取得胜利后，华埠黑帮却因地域歧视，瞧不起内地华人，背信弃义拒付金钱还勾结警察和东南亚黑帮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刘文革一怒之下揭竿而起，率领战友们叛乱，成立了大圈帮，宣布独立于华埠帮会之外。 那时不论美国和加拿大华人黑帮的上层人士都是早期香港台湾的移民，由于殖民思想严重，多数逆来顺受，游移善变且趋利避害，即使国破家亡也缺少誓死斗争的精神，以致连警方对海外华人黑帮也都不闻不问，认为他们命不长久，是群黑道上懦弱的羔羊。 在叛乱后刘文革领导的第一场华埠战争实实在在为中国人争了口气，这场惨烈的杀戳中，不论原有华埠帮会成员还是受雇而来的东南亚黑帮成员，在一夜间被尽数绞杀在聚集地，行动之迅速，手段之冷酷终于让警方意识到，一股不寻常的华人势力进驻了，他们也认识到，中国人也有地域性之分，以看待从前香港台湾人的眼光来看待全体中国人已经行不通了。 是的，来自内地的华人雇用军人根本不同从前的华人帮派成员，他们久经战阵，体格健壮，眼含杀气，在首次华埠战争胜利后，大圈军穿州越府，翻越落基山脉，一举打下埃得蒙，随后挥师南下，击垮唐人街的异域黑帮，再横扫卡尔加里，使东南亚黑帮溃退几千里，一向受原有华埠帮会和东南亚帮会排挤的其他族群势力纷纷响应，使大圈空前壮大。 华埠帮会终于向大圈发出格杀令，然而为时已晚，大圈军没有在等待中浪费时间，在得到黑手党和阿拉伯人的枪械支援后，他们封锁了唐人街南北要道，而华埠黑帮还在吵吵闹闹，互相指责，结果被打得丢盔弃甲，这一次黑帮史称“佣兵反叛战”以大圈全面胜利告终，使华裔大圈帮终于演变成能与加拿大黑帮“地狱天使”齐名的北美最大黑帮之一。 （作者语：以上资料摘自《北美黑帮史话》，因情节需要，有少量改动，如二次华埠战争领导人为杨洪戟（有争议说他才是真正的轩辕大帝，但他最终背叛大圈，领导华埠黑帮绞杀大圈，故如今华裔大圈不愿承认其身份）而非刘文革，大圈真正势力稳固是第三次华埠战争以后等，小说家言，读者不必与正史对比深究。） 卓成看完后，觉得这样的黑帮应该有可用之才，他同意了萧虎的话，两人决定前往刘氏家族，现在的刘氏家族正是当年刘文革的后人，但现在佣兵雇用这一块已不是大圈的主要生意，他们目前以从事毒品和走私为主，现在佣兵的负责人名叫铁十郎，也不知道是真名还是绰号。 卓成原本以为，像这样的黑帮应该行踪隐秘，联系方式复杂，他甚至想象与铁十郎见面时场面阴森萧杀，两边荷枪实弹的保镖，虎视眈眈。 但萧虎同他一说，才知道原来根本不是电影里那么一回事，铁十郎的电话号码就堂而皇之挂在互联网上，就好像公开电子商务一样，想雇佣兵的人只要填一张表格发邮件给他，他就会同你联络。 这令得卓成犹豫不决，萧虎表示大圈很有信用，不会诈骗，他才按上面所要求的填了一张表，把要雇用的人数，条件以及其他方面的要求填好，发送了过去。 不消十分钟，很快就有邮件回复，对方又寄来一张表格，里面是填雇主的一些资料，询问任务时间，地点，以及一些与任务相关的条目，最搞笑的是，在条目里居然有一条写的是：雇主是不是警察？是的话就在是一栏打勾，不是就不用填。 卓成差点笑出来，这哪里像黑帮，简直像儿戏。 可很快卓成知道这并不是儿戏，黑帮佣兵在美国早已公开化，这也是警方无可奈何的做法，在美国，像这样的黑帮成员不计其数，如果让他们流窜作案，警方会更加焦头烂额，还不如有个黑帮管着他们。如果弄出大案来，只要不损及黑帮根本利益，他们一般会主动把人交出来，在美国，黑帮已经形成了企业化的团队式管理，一般是不与警方作对的，不管内里闹得怎么凶，在表面上要做到治安稳定。所以警方现在对黑帮已经不是一味地“堵”，而是疏导，他们在维持法纪的同时另一个重要任务就扶植一个能最大限度与警方合作并能保持当地安定的黑帮。 像这种填写是不是警察的栏目，是因为警方有时警力不够时也会来找人，而参与政府行动，黑帮有另一套与之相适应的规则，并不是询问你是不是来抓我的。 卓成不胜唏嘘，美国真是个有趣的国家。他索性要求直接与对方通电话。 拨过电话去，接电话的是个女生，卓成的英文不太流利，萧虎代为传话。 那小姐声称这里是“民生服务公司”，萧虎表示要雇佣两名职业军人，执行为期大约一个月左右的任务，要求有情报工作方面的经验，善使用枪械和各类军事化仪器，最好是特种兵出身…… 那小姐犹豫了一下，因为这样的客户要求一般意味着对方要做大案，小姐表明，如果是从事与恐怖有关的活动，那他们只负责进行中介，一切行为与公司无关，所有记录都不会备案，所有条件由客户与被雇用者自行蹉商。对方如果同意，就向指定帐号打入一万美元，不论成与不成，这一万美元都照收不误。 卓成点点头，看来黑帮到底搞这行有经验，想得比他还周全，他表示同意。 没多久，两份人事资料通过电脑传送到卓成这儿。看资料后卓成和萧虎都吓了一跳，因为居然是两个女军人。 001号，欧阳晴，23岁，中国福州陆军学院毕业，同年入中央军区快速反应部队，上士军衔，两次受命执行境外维和任务，于安哥拉行动中荣立一等功。精通枪械，格斗，搜索。果断冷静，心理素质极佳……最后面括弧：有轻度暴力倾向…… 002号，阿尔贝赛珍珠，22岁，中美混血儿，加州大学毕业，专长医护，曾任职纽约重案组验尸官，擅长分析，信息收集，曾协助纽约警方破获三起重大刑事案件，胆识过人，待人热情，个性爽朗……最后面括弧：对尸体过于敏感，有轻度强迫症…… 看了这两份资料卓成惊叫起来：“这两个女人都是人才啊！怎么会给黑帮作事？” “因为这里是美国，经济社会，钱主宰一切，作为职业军人，她们一个月薪水可能只能买几件名牌时装，而在黑帮出一次任务，就抵她们一辈子的工资。”萧虎说：“这里的人从不以为黑帮作事为耻，在他们看来，政府其实就是最大的黑帮。现在黑帮可以说人才济济，甚至许多出来捞生意的还是现役军人。” 卓成感叹：“难怪中国老赶不上美国，连黑帮出来的两个人都这么牛，想像他们的社会精英层，真不知都是些什么人。” 萧虎问：“怎么样？这两个人满意吗？” 卓成道：“把钱付过去，约她们谈谈。” 四、黑白双姝 照卓成的想法，这两个人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期望值，然而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在街边的咖啡馆与她们见面时，居然还是两个年青的美女，也许比不上卓成和小惠，但绝对属于85分一级的。她们一个穿着吊带背心，一个穿着连衣裙，像两上极普通的邻家少女坐在对面，哪像杀人不睁眼的佣兵？ 卓成目瞪口呆了半天，还是萧虎碰了碰他，他才慌慌张张问道：“哦……欧阳晴，赛珍珠两位小姐吗？” 吊带装的少女指指自己：“欧阳晴，两位老板，第一次是吧？”那口气好像老练的妓女询问两个出来嫖妓的处男。 卓成打量她，她皮肤很白，是个单眼皮美女，下巴微微上翘，显得很倔强，头发蓬松地扎在脑后，动作轻巧，有点小家碧玉的味道。 而赛珍珠的皮肤有种晒出来的黑，但黑得很合适，反而更增了几分性感，她表情比欧阳晴冷漠些，典型的柳叶眉丹凤眼，与《赤裸特工》里的女主角有几分相像。 卓成被一次接一次的惊奇弄得有点不知所措，欧阳晴斜了他一眼：“两位，如果你们是那种有钱的公子哥拿佣兵来寻开心的话，我会杀了你们。” 卓成哆嗦一下，欧阳晴眼中那种杀机可不是假的，赛珍珠默不作声，只是小口小口地吃着草霉圣代。 卓成稳定下情绪，想到死去的甘琳，他不能再像个菜鸟：“那我就开门见山，两位符合我们的要求，我们同意雇用，但不知你们有什么条件？” 欧阳晴说：“不干抢劫或绑架的案子，可以收集情报，但不与政府相关的部门进行实质性对抗，如果要杀人的话，老弱妇幼以及州长级别以上的行政官员不杀，我们有权随时中止执行任务，但是，我们会把钱退给你们，视其任务决定价钱，但最低不能低于日薪五千。” 卓成叹口气：“那要让两位失望，我们要做的任务，什么都有可能，我对两位的要求是，完全服从我的命令。” 欧阳晴与赛珍珠对视一眼，向卓成道：“那我们是谈不拢了。”两人起身要走。 “三百万美金。”卓成一句话让两人停了下来：“事成之后再加三百万。” 欧阳晴与赛珍珠望着卓成，卓成向萧虎打个手势，萧虎提出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满满一箱钞票。 卓成拍拍箱子：“我不知道两位是不是想长期从事这一行才给自己立这么多规矩，但我可以保证，做完这一次，你们这辈子都不用再做了。” 说这些话时卓成想起史天龙当时说服自己时开价的样子，现在轮到自己扮演他的角色了，历史真是有趣。不过这两位女佣兵显然不像当初的卓成那么坚持，她们又坐了回来，欧阳晴问：“告诉我们，这次任务的危险系数有多大？” “我该怎么说呢？” “就是说，你认为我们有多大可能活下来？” “可以说九死一生。” 欧阳晴摇头：“我们不为钱卖命。” “每个人都有价钱，你们也一样，那么事成后再加五百万呢？” 欧阳晴和赛珍珠仍在犹豫，她们从前就是搭档，不止一次地参加过佣兵任务，深知价钱与危险是成正比的，担心这钱有命挣没命花。 卓成一拍桌子：“最后一口价，总共一千万，不能再加了，如果两位实在不愿意，我们就找别人了。” 欧阳晴望向赛珍珠，赛珍珠盯着桌上的草霉圣代，缓缓地点点头。 “成交！”欧阳晴收起桌上的钱：“事后七百万如果少一个子儿我就割断你们的喉咙。” 萧虎看看卓成：“真利索。”就这样，以卓成，萧虎，欧阳晴，赛珍珠的四人团队就这样组成了。 一小时后，四人在卓成的住所集合，这期间欧阳晴和赛珍珠回去了一趟，把装备带来了，卓成见识了她们的装备后也是叹为观止，真是琳琅满目，除了两把带瞄准镜的手枪，还有一把伞兵刀，一枚炸弹，一付纯钢拇指拷，头发中有钢针，皮带内有勒喉的钢丝，连鞋里都都有武器，一些现金，三本假护照，一个闪光雷……看来这两人知道这次任务不简单，全部家当都弄来了。奇怪的是装备全是欧阳晴的，赛珍珠只带了两套换洗的衣服。 “辛苦两位了。”卓成请她们坐下：“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救一个人。” “在哪救？” “北美特勤处。” “难怪付一千万，果然是物有所值。”说话的还是欧阳晴，那个赛珍珠始终一声不吭，让人怀疑她会不会是个哑巴。 “我们也是初次进行这样的行动，没有经验，不如两位来提意见，我们看能满足哪些条件。”卓成很聪明地把问题推给二人。 “首先要有内部建筑结构图，目标人物的地点，对方的兵力布署，安保措施，最好是连当天当值的保安人员的身份和背景都搞清楚……” 欧阳晴提这些条件时并没指望卓成能弄到，这些无一不是国家机密，她有点为难卓成的意思，有意显示任务的难度，让他知道这一千万花得不冤枉，她估计卓成能弄到这些情报的其中一个就不错了。 谁知卓成只是淡淡一笑：“这些都没问题。” 欧阳晴和赛珍珠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卓成说：“其实早在来美国之前，我就通过某些渠道把你们要的这些都拿到手了，这次任务并不像你们想的那么难办，我甚至可以自己动手完成他，只是它对我太重要了，我不能出差，所以我才需要更专业的人帮助我。” 欧阳晴问：“那你认为困难在哪？” “只有一个，目标人物在单人牢房，从不移动，而外面的工作间日夜都有人，想神不知鬼不觉把他从里面弄出来不大可能，除非他能出来。” 这时一直没说过话的赛珍珠突然开口了：“你是黑客？” 卓成吃了一惊，赛珍珠声音挺好听，但没到令他吃惊的地步，他吃惊的是她惊人的洞察力，他问：“何以见得。” “你从不考虑情报上的困难，只考虑行动上的，只有特勤处内部人员才可能掌握这么多，而你又不是，只有一个可能，你黑进了他们的情报网。” 萧虎也惊讶了：“你怎么……”他想起什么也不问，这才住了口。 卓成坦言：“你猜得基本准确。” “那你能控制他们的内部网吗？” “不知道，我对他们的系统不了解，不知道该怎么控制。” 赛珍珠坐直身体：“我了解，如果你能得到他们的授权密码的话，我可以帮你。” 卓成盯着她：“听起来，赛珍珠小姐脑子里有了一套行动计划。” “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我就有计划。” “我没想到你们作为行动部队还精于策划？” “做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从前有过类似的经验吗？” 欧阳晴笑道：“在国际刑警的档案里，他们给我们取过绰号。” 这句话卓成理解，只有干过大案的人，才能在那挂号，而能让他们取绰号的，更说明干的不止一次。 “愿闻其详。” “黑白双姝。” 卓成看着她俩一个白一个黑，还真是名符其实。赛珍珠举起卓成给他们的行动计划：“不管你高不高兴，我得说，你真是个菜鸟，你这样的行动计划只是让我们去送命。如果你真想成事，应该是你听我们的。” 萧虎说：“但我们才雇主。” “我们正是为雇主着想，你们为什么雇我们？正是因为你们不懂才需要我们，当然，如果你们雇我们来不是为了成事而只是为了发号施令，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萧虎还想说什么，卓成先开口了：“我赞同，赛珍珠小姐，我邀请你参与策划。” 赛珍珠说话直接果断，连个开场白都没有：“我们四人，分两组，我和你一组，晴儿和……”萧虎接口：“陈虎。叫我小虎行了。”他用的假名，赛珍珠也不客气：“晴儿和小虎一组，你们行动，我们留守。但这个方案的前提是：你能拿到特勤处的授权密码。” 卓成打个手势：“绝对没问题，那行动时间呢？” 赛珍珠看看表：“凌晨是最佳时机，按我的行动方案，明早五点就可以完事。” 卓成起身：“那就这么定了，看你们的了，能请到两位真是幸运。”他现在明白为什么赛珍珠没有装备武器，她的武器就是头脑。 五、瞒天过海 美国时间凌晨五点半，安全事务特勤处如往常一般，当值者紧张地忙碌着，并没有因为这是凌晨人最疲劳的时间而放松半点。 戴维把办公桌上的文件一份份清理到碎纸机里，正好叶芝开门进来，看着满纸篓的碎片：“怎么，泄气了？” 戴维踢了纸篓一脚：“我要回华盛顿。” “你是美国国家安全高级顾问，这事是你的份内事，你就这么撒手不管？” 戴维抚下满头白发：“我真怀念冷战时期，那时的对手虽然难缠，但总有理智，他们做事有计划，有条理，有迹可循，有时甚至可以不战屈人之兵。可对这个家伙，我真是束手无策，你猜不到他接下来会干什么，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干什么。” “罪犯心理学专家也没提供意见吗？” “他们说，从没碰到这样的案例，其他的变态罪犯不管如何，都有个目的，为了这个目的他们可以放弃些东西。普修也有，但他似乎又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他不在乎一切东西，活不活得下去都不在乎，但只要活着，他就想方设法搞破坏。” 叶芝面上泛出怒意：“你就放任这个家伙在这里搞破坏？难道这也是你搞破坏的方式吗？” “想交换吗？”戴维摊开手：“叶芝小姐，你的活我也能干，你可以试试我现在是什么味道。” 叶芝拍拍额头：“那总该想个办法。” 戴维拿起桌上最后一份没碎的文件：“最后一招，我想邀请齐格拉博士来审讯他，看能不能从他话里套出有用的信息，从前我还希望他能与我们合作把再生细菌的研究继续下去，但现在，我只指望能得到病毒样本就心满意足了。” “齐格拉博士？你说的是那位行为学专家？” “是的，行为学专家，基因学专家，上次我致电向他求助时，他表示人的行为基本由遗传基因决定，如果从普修本人身上打不开缺口，那不如试试从他上一代入手。” “从基础行为学入手是不是范围太小了？” “这个我们还是听专家意见，其实我自己也没把握，反正现在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叶芝在他对面坐下来：“不知为什么，我今天眼皮老是在跳，总是心里不安，好像要出什么事？” “你现在才有吗？我一早就觉得我们是坐在火山口上，说不定哪天砰的一声，我们就飞上万米高空去了。” “收起你的幽默吧，我说的不安不是指普修，而是……” “什么？” “说不清，一种直觉。” 戴维和叶芝对话时，卓成和赛珍珠正在住所的电脑室中敲打着键盘，赛珍珠翻看所有资料，建筑图，保安警报，人员配置……摇摇头：“叹为观止，这都是你一个人弄来的吗？” 卓成略显骄傲：“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再弄些来。” “太够了，如果让特勤处知道他们的安全系统有这么大漏洞，他们会发疯的。”她依然以为卓成是以常规黑客手段获取的这些情报：“我知道我不该问，但我对你这种手段充满神往，你能教教我吗？大不了佣金我可以少收一点。” “你可真是个生意人。很可惜，就算我想教，只怕也难以做到。”卓成耸耸肩。 赛珍珠淡淡一笑，不再多问，卓成发现她笑起来时还挺好看。 这时通讯器里传来欧阳晴的声音：“已经就位。” 卓成接过通讯：“小虎！小虎！” “在！”另一边传来萧虎的声音：“美丽湾港口，已经就位。” “看你们两个的了。现在对时，五点四十五分。” “十五分钟！抓紧时间。” 特勤处的办事中心外面伪装得像一个软件公司，穿着速递员工作服的萧虎和赛珍珠坐在一辆小货柜车上，欧阳晴掏出手枪在手上重重拍了一下，弹夹发出卡的声音。 萧虎到底是首次干这样的活，不安地问：“有必要用到那东西吗？” 欧阳晴收起枪：“就像戴保险套一样，这叫以防万一。” 萧虎长长地吸口气：“哪个男人愿意办事隔层胶啊。” 欧阳晴笑了笑，接着目光凝重地盯着大楼门口。 “come！”赛珍珠向卓成打个响指，卓成飞快在纸上写下一连串密码递给她，她在电脑上输入密码：“ok！现在进去了，最后十分钟准备！” 卓成向萧虎下令：“行动！” 萧虎向欧阳晴打个手势，欧阳晴驱车向大楼开去，两名保安正在门口办公桌后懒洋洋地看报纸。 “披萨！送到五楼！”欧阳晴把一个盒子递给保安。 保安向美丽的她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小姐，例行检查。” “随便。” 保安打开盒子，他发现里面是空的。他不解地望着着欧阳晴，欧阳晴作大惊失色状：“怎么？我拿错了吗？哦！上帝，这可真是个低级错误。” “那你只好回去换一份。”保安将空盒子递还给她。 这时卓成的手表正指向五分钟，赛珍珠手指按在一个键码上，两边的电脑屏幕出现怪异的代码。 欧阳晴急道：“对不起，我是头天上班，你也知道我希望给老板留个好印象，不过这事还可以补救，你能让我用下你的电话吗？我让一个店里对我有非份之想的男孩偷偷给我换一份来。” 保安嘲笑：“你不会为了一个披萨而嫁给他吧？” “难说。”欧阳晴作个无所谓的动作。在监听器里听到这句话的萧虎不禁扑嗤笑出来。 保安指下对面桌上：“电话在那，自己打吧，小姐，可不要再送个空盒来。” 欧阳晴拿起电话，她拨的是萧虎的号码：“小子，你刚才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披萨作媒似乎简单了点。”萧虎一边说话一边掏出一个真正的披萨饼。 欧阳晴怒道：“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一会再同你算帐。” “收到！”萧虎拿起盒子下了车。 这时，卓成的手表正指向最后三十秒，欧阳晴和萧虎都听到赛珍珠在耳机里的报时声：“29、28、27……” 萧虎进了保安室，递上披萨，保安惊讶：“哦？才几分钟，来得真快。” “追女孩子速度是要快一点。”萧虎一语双关，一边的欧阳晴脸上表情怪怪的。 “有这种速度，兴许你真能成功。”保安向萧虎竖起大拇指，他收起披萨：“我会送上去的，你们的工作完成了。” “谢谢！”两人并肩向外走去，此时，进入最后十秒：“九、八、七……” 萧虎和欧阳晴有意走得很慢，终于听到零！两人还没走出门口。 “开始！”卓成一声令下，赛珍珠按下按钮。 此时戴维和叶芝还在办公室，突然间，整幢大楼警铃大作。 “是炭疽热病毒警报！”戴维和叶芝面孔变色，两人飞速走出办公室，叶芝边走边与安全人员通讯：“马上疏散大楼人员，安检人员快速上二楼，关闭通风口，所有人走安全通道。听好，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 戴维叫道：“别忘了带上那个变态。” 单人牢房里，两名工作人员把绑得死死的普修拉起来向外拖，普修大叫：“啊哈，我就知道每天都有新乱子！” 大楼里立刻乱了，所有人飞速起身，用手帕，衣袖捂住口鼻，乱中有序地撤出大楼，到底是专业人员平时训练有素，虽然很快，但丝毫不显混乱。 快要走到门口的萧虎和欧阳晴面前的大门砰一声关闭了，保安飞速上前：“有警报，两位请随我从安全通道走。” 欧阳晴与萧虎对视一眼，两人跟着保安向安全通道走去，那里人头涌涌，所有人都在快速撤离。 特勤处的动作的确神速，楼上两名工作人员已快速上到五楼，穿上生化服，对大楼进行病毒检测，正随同人群向外走的叶芝听到他们回复：“在报警地点没有发现病毒，可能是误报。” 叶芝的脚步停下来，戴维望着她：“怎么？事有蹊跷？” 电脑室中，卓成和赛珍珠正盯着屏幕，他们监控了所有大楼内部的摄影头，人群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赛珍珠敲动键盘：“对方只需要三到五分钟就可检查出结果，可以开始第二步了。” 卓成在另一台电脑上按下键盘，啪！整个大楼电力中断，大楼陷入一片漆黑，所有人发出惊恐的叫声。 叶芝终于醒悟：“假警报，我们遭到攻击了。” 戴维叫：“二楼，电脑总控室。” 话音刚落电脑室技术员发来消息：“有人黑进我们的指挥中心！” “抓住他没有？” “还没，对方操作很快，授权级别很高，我们的密码一定泄露了。” “追查所有有密码的安全人员ip。” 戴维在一边提醒：“没用的，对方能进入控制中心，隐藏ip还不是小菜一碟，不如查一下刚才在大楼内有没有外来通讯人员。” 叶芝下令：“查刚才的大楼内非本单位的通话记录。” 另一边，卓成和赛珍珠完成了操作，赛珍珠向欧阳晴发出指令：“对方只要五分钟就能查到你们刚才与我们的通讯，动作要快！” 此时欧阳晴与萧虎正随着保安走到楼道口，这里人不多，陷入一团黑暗后保安还在安慰她：“别担心，大楼有备用电源，我会保护你的。” 话音没落，欧阳晴手指一张，套上一个铁指环击在他头顶，保安呻吟一声就晕了过去。萧虎马上脱下外衣，换上他的保安服，欧阳晴一边把昏倒的保安拖到角落一个垃圾箱后面一边说：“他人不错，我真不忍心揍他呢。” “想不到你干上这行还挺有同情心？”萧虎看了她一眼。 欧阳晴向他一瞪：“干你该干的，别说你不该说的。” 萧虎一笑，飞速向二楼奔去。此时，二楼走道两名工作人员架着普修在那里经过。 特勤处指挥中心叶芝和戴维已匆匆上楼，技术人员说：“我们查到了，有人在我们大楼内部发电波，刚才在一楼，现在已移动二楼东侧。” “东侧？”叶芝奇怪：“那儿有什么？” 戴维大叫：“坏了！那是通向问讯室的过道，他们的目标是普修。” 叶芝下令：“封闭二楼过道大门。” 技术员按下键盘，同时，卓成那边也按下键盘，赛珍珠说：“现在他们使用的是备用独立电源，当电力公司恢复供电，双方会发生冲突，所以中间有道安全屏障。” “那就关了它！”卓成在电脑上找到安全屏障，一道五花八门的线路出现，中间红点一闪一闪：“恢复电力供应，现在还你们自由！” 滴！一声长鸣，安全屏障取消，正在操作的指挥中心技术员忽然大叫一声，啪啪啪！两侧的电脑显示器爆出强烈的电火花。 “啊！电流对冲！稳压器烧毁了！我们成瞎子了！” 啪啪啪！所有屏幕一个接一个地黑下去，对方再次关闭电力，这下备用电源都没了，啪！安全通道的大门又锁死，所有人堵在里面，这下人群才真的乱了，出不去了！一声惊声四起，一些慌张的人开始用椅子试图砸破大门。这片惊呼声中却有一个声音在狂笑，是普修。 “笑的那个家伙就是目标！”卓成向萧虎道。萧虎向二楼冲去，欧阳晴戴上夜视镜，看到两个人正把一个绑得牢牢的家伙奋力拖得远离人群。她快速趁乱砸碎一扇窗户，从这里离地约十五米，她在窗边绑上绳索滑轮，套上抓钩枪，向萧虎身后追去。 “向雷霆小组求援。”叶芝大声下令呼叫机动部队，但技术员表示：“我们通讯中断，无法呼叫。” 叶芝急得直跺脚，她心一横，掏出手枪与几名安全员冲向楼上，戴维紧跟其后。 萧虎远远看到两名工作员架着的普修一边狂笑一边奋力挣扎，两人几乎捉不住！看到一身保安服的萧虎叫道：“快来！帮个手！” 萧虎靠近他们，绕到身后假意来帮忙，暗中掏出一支麻醉枪，砰砰两声细小的声音，两名工作人员哼都没哼就倒地。 另一边欧阳晴在催促：“好了没有，拖拖拉拉的家伙。” “这快完事了。”萧虎望向普修，普修问：“你是谁？” “给你换房间的人。”萧虎一枪打在他颈部，普修被麻醉过去，他扛起普修向外冲，正好遇上前来帮忙的欧阳晴，两人合力把他拖到窗边。 时间真是掌握得分毫不差，惊险万分，两人刚离开不到一分钟，叶芝和大群执枪人员已冲了上来！看到倒地的工作人员把从普修身上撕下的胶带，戴维愤怒大吼：“他妈的！” 旁边手下提醒叶芝：“刚才技术员说，已经恢复系统，强制重启，电力供应换了密码，我们恢复了。” “不能再用指挥中心的电脑了，他们控制了我们，给我接交通部。”叶芝拉着戴维：“别急，我们还没输。” “还能怎么办？” “人都不见了！” “从二楼只有两个窗口下去，检查外面的车辆，发现疑犯，可以开枪，快快快！”叶芝喝令下，特工们风风火火地冲到二楼。 两人回归指挥中心，哗啦大门开启，与此同时，欧阳晴把昏迷的普修绑在身上，与萧虎一起沿着滑轮像空中飞人一样向窗下滑去，那里正好是他们的货柜车。 “作特工挺容易的吗？”萧虎下滑时笑道：“看电影时还觉得有多惊险呢，原来不过如此。” 有卓成的kk和赛珍珠对安检的了解，这事的确很容易，但他们还是低估了叶芝，没想到她会用一个窗口一个窗口来检查这样的笨办法。 两人滑到第二个窗口时，真凑巧，第一批特工正好在这里经过，一下就看到窗口正有三个人滑下去。 “在这里！”特工果断掏枪。 砰！玻璃炸得稀烂，这时欧阳晴正在最前面，她惨叫一声，子弹穿过她的肩膀。“欧阳晴！”萧虎大叫一声，慌乱中他居然忘了继续下滑，欧阳晴忍疼身体一荡，同时掏枪，砰砰砰！双方对射，子弹横飞。 “有枪战，疑犯正逃往一楼！” 沙！欧阳晴冷静地躲到窗边，继续下滑，跳到楼下后，两人抬着普修快速上了车，萧虎叫：“你受伤了，我来开车。” 欧阳晴一把推开他：“你不添乱就不错了。刚才谁让你叫我名字的？” “我一情急就叫出来了。” “笨蛋！”欧阳晴恨不得扇这个愣头青两巴掌：“希望他们没有听到。” 她踩下油门，汽车像发怒的公牛一样冲出去。经过大门口时，砰地撞断护栏，同时门口的交道监视器拍下了这辆超速的车牌。 “阿晴你怎么样？”赛珍珠在通讯器里听到欧阳晴的惨叫和枪声。 “我受伤了，但还可以开车！” 赛珍珠松口气：“沿二号公路走，我们在那里接应你们。” 特工们冲到窗口时，向奔跑的汽车开了几枪，但没多大用，叶芝听到汇报：“一名疑犯受了枪伤，他们正开车逃向二号公路。” “交通部接了吗？”叶芝望向办事员，对方说：“接了，收到刚才监控拍到的车牌，是辆失车。” “我们遇上很专业的对手了。”戴维说：“让交警封锁二号公路。” “来不及了，他们正穿越吊桥。” “拉起吊桥！” 这时货柜车正驶向二号公路河面吊桥，但远远看到吊桥临时拉起，欧阳晴惊叫：“不愧是特勤处。”她打个弯同时向卓成求助：“吊桥拉起来了，我们过不去。” “交给我。”卓成果断按下电脑，kk很快得到交管处的系统密码，他得到交通管理一级权限，再交付给赛珍珠：“关闭！” “天啊！”赛珍珠见他一瞬间就进了交管处：“你怎么做到的？” “快点，没时间了。”卓成叫道。 赛珍珠噼哩啪拉敲动键盘，交管处的工作人员大叫：“上帝！我们被入侵了，我们无法控制系统！” 轰隆！刚要上升的吊桥又落了下来，叶芝和戴维大惊失色：“对方有很高明的黑客，我们的行动步步在他们预料中。” 货柜车怒吼着撞开拦在桥头的警车，一路飞车，后面警方穷追不舍。 “这已经是恐怖活动了，什么恐怖份子有这样的手段，查人事档案。” 这时一名特工说：“刚才枪战时我听到疑犯叫了一声‘欧阳晴’，好像是中文。” “是她！”叶芝一拍桌子。 戴维问：“谁？” “最出色的佣兵，同赛珍珠是搭档，在我们这早就挂号了，但是她们一向只干些小买卖，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把这样的人放任自流就是我们最大的管理漏洞。” “查她们最近都与什么人接触？” “查到了，是大圈的中介所，不过他们的记录上表明这是她们与对方的私下交易，与公司无关。” “这要找出雇主是谁范围太大了，从何查起呢？” 戴维说：“从她们的银行帐号入手。” 同时，警方传来消息：“疑犯还在逃逸中，现在正经过二号公路。” 但不幸的是，卓成再次控制吊桥拉起，把追逐队伍挡在后面。 叶芝对戴维说：“授权给你，请你去查她们的底。”她接过电话：“调用直升机。” 逃逸中的欧阳晴看到出了吊桥，后面追兵消失，刚一放松，肩头枪伤立刻传来剧痛，差点让她疼晕过去。 “你没事吧！”萧虎连忙把住方向盘，他看到欧阳晴半边身体都被血染红了，人疼得神志不清，一把按住方向盘，一手抱住她。 “欧阳晴伤势很重！她快不行了。”他向卓成叫道。 卓成说：“看你的了，你出了二号公路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萧虎听到头顶隆隆声，一架直升机出现在上空，锁定了车牌车身。 “大件事了！”赛珍珠紧张得手指发抖，她把键盘一推：“我要提前行动，这儿你看着办吧。”她冲出去接应欧阳晴。 卓成坐在电脑前，一时手足无措。 一架银色的宝马冲向二号公路，两侧的楼房闪电般掠到赛珍珠身后，她一边用牙拉动枪栓，一边向萧虎通讯：“撑住，我马上来了。” 两部车子对冲，空中直升机已逼近，里面的枪手对准了汽车，卓成听到情况危急，现在到了最后一步，难道就此功亏一篑？ 卓成咬咬牙：“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启动kk，进入cia中央情报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学习这里面的办事程序，现在已对其办事流程了如指掌。 “呼叫空军基地！”卓成接通了国民警卫队，他取得高级授权，从华盛顿直接向空军下令：“我们发现一部伪装的政府直升机，里面有恐怖份子携带毁灭性武器，命令立即击落它！击落它！” 命令立竿见影，一架f22从美丽湾空军基地起飞，飞行员很快发现这架警方的直升机：“发现目标！最后确认，是否击落！” “确认！击落！击落！后果由白宫负责！” “收到！”飞行员执行命令，此时真是千钧一发，直升飞机眼看就要向两架汽车开火，嗖，一声轰鸣，一枚热导弹飞来，直升机在半空中化为一团火球，零零碎碎从空中落下。 卓成关闭电脑，向枉死的直升机内乘员致歉：“对不起！” “呀嗬！神兵打救！”死里逃生的萧虎惊喜万分，在一片火雨中冲出二号公路，接应他的赛珍珠正好车到，她开枪将街道两侧的监视器击毁，与萧虎一同把受伤的欧阳晴和昏迷的普修拖出来，换了车子。 离车后，赛珍珠近下遥控炸弹，原来货柜车炸成一团烈火，在火光中，宝马冲向远方，那里朝阳正冉冉升起。 这次行动后来被特勤处命名为322恐怖袭击，事件震惊了白宫，在整个事件中，持有高危病毒的普修被劫持，先后有六个部门：情报、电力、特勤事务所、交管、国民警卫队、甚至是白宫，都被黑客入侵，黑客还利用了情报网的漏洞向空军发布假命令，击毁直升机一架，三名机组人员死亡。 “整个国家的信息安全正受到巨大威胁。” 在事后听证会上，叶芝声称愿意对此事负责，但对方的能力超乎想象，已经不是她所能应付，国家安全顾问戴维致电总统，为叶芝求情，声称叶芝在整个行动中表现良好，只是对方的手段太过高明，换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得比她更好。 而更让白宫紧张的是，现在整个情报网都暴露在这次行动中的恐怖份子眼皮底下，如果他能连续入侵六个几乎不怎么相关的部门，那这个国家没什么地方他进不去，他完全可以控制一切。 叶芝指出，从对方的手法上看，有新丁的味道，前半段有高明的指挥，几乎没有差错，中枪只是意外的疏忽，但后面指挥空军击毁直升机的行为表明，对方的确后来处于慌乱当中，因为入侵空军基地的指挥系统比入侵警方难得多，可对方舍近求远，派飞机击毁直升机，却不知道入侵警方电脑，发布命令将直升机调离。 但有人否定，认为这样的攻击也许是向美国政府示威。戴维否定这一看法，因为在前半段行动中，对方使用的是麻醉枪，表示对方并不打算杀人，后来的行为完全是慌乱中作的决定，叶芝的看法也得到专家认可。 可不管如何，事情闹大了，白宫下令，一月之内破案，负责人还是叶芝，戴维作为对普修最解的人，被聘请对她进行协助。 两人为此焦头烂额，因为他们的技术员在电脑中没有发现半点对方黑客程序的痕迹，照理说任何攻击都该留点线索，可对方来无影去无踪，简直是魔术般的力量。 所以，唯一的线索就只剩下欧阳晴这一条，但目前没有发现她和赛珍珠的踪迹，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调查局向全国发布了红色通缉令。 “我们这次可真遇上麻烦了。” 叶芝长叹：“是啊，这下有得忙了！” 外面手下通报：“叶芝小姐，有位知暗号的客户在门口。”意思是受特勤处专门邀请而来的。 叶芝和戴维同时点头：“请他进来。” 就在叶芝和戴维忙得不可开交时，受邀对普修进行审讯的人姗姗来迟。他就是齐格拉博士。 六、交换条件 普修的麻醉药效是六个小时，他头脑还处在混混沌沌状态中幽幽醒来前，耳朵里听到有人在旁边说话，是两个女声，他觉得幸亏自己也是中文的爱好者，不然还听不懂。 说话的正是赛珍珠和欧阳晴。欧阳晴正咬着纱布忍痛让赛珍珠治枪伤。 欧阳晴在呻吟，赛珍珠拉下她的衣领，小心地取出子弹：“真幸运，没伤到骨头。”当啷，子弹落入盘中，她给欧阳晴包扎：“不用多久会恢复的。” 欧阳晴抹着额头的汗水，取下嘴里的纱布：“我可真不愿让你治伤，躺在你面前就像具尸体。”想到自己从前验尸官的职业，赛珍珠微微一笑。 “我们算不算完事了？”欧阳晴穿上衣服：“他们该付我们钱了吧。” “嘘……”赛珍珠让她噤声：“就算真的完事了，我暂时也还不打算走。” “为什么？” “他们的神通广大超出我的想象，我很想弄明白他出神入化的情报能力是怎么来的。” 欧阳晴点了根烟缓解自己的疼痛：“过度的好奇心会给你带来麻烦。” “正确的好奇心能解决许多困难。”赛珍珠抹着手上的血迹：“这次事情闹得很大，现在整个美国都在翻天覆地找我们，如果能学到他的情报搜集能力，对我们很有用的。” “有这个必要吗？有一千万，我们可以去世界任何地方。” 赛珍珠叹了口气：“你还不知道吧，为了帮你们逃出来，那个叫什么成的，居然通过网络向空军发布假命令，杀死了直升机里的三名警察。美国政府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就知道，这事一开头就没完没了。” “所以，我们暂时是绑在一根绳索上的，走不走都一样。” 赛珍珠说话时，门外卓成和萧虎在大厅里一人接一根地抽烟，卓成揪着头发，满脸愁容，萧虎叹口气：“算了，你也不想的，这不是没办法吗？” 卓成满脸悔恨：“现在想起来我才发现自己多么愚蠢，如果当时我进入警察局的系统，向直升机发个假命令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攻击他们呢？” “当初我们干这个时就该预着有这天。”萧虎拍着他的肩：“我们都发过誓愿为甘琳付出一切不是吗？你不会后悔了吧？” 卓成拍着他的手：“遇到你是件幸事，我这才发现这事我一个人干不了。” 萧虎笑笑，经历这番出生入死，两人拉近了许多，他看看时间：“那个变态该醒来了。” 两人进入地下室，正好欧阳晴把衣服拉上肩头，雪白的肌肤显得性感迷人，萧虎眼睛亮了一下，欧阳晴哼了一声，她很骄傲。 “没想到事情会出差错，我打赌特勤处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欧阳晴指指萧虎：“你干的好事。我们发现我们其中一个帐号已经冻结了。” “没关系，我们会付你们现金。” “但我们现在有更感兴趣的东西。”赛珍珠一语双关。 卓成明白：“是的，我们不是恐怖份子，我们只是两个普通人，他叫萧虎，我叫卓成，我们来自中国内地。” “继续说。” “我们劫持的这个人有一种能力可以让死者复活，我们需要复活一个人。” “听起来很玄，要复活的那个人是哪位大人物？” “不是大人物，但她对我们很重要。” 卓成拉开旁边玻璃棺的帆布，露出里面甘琳，看着她姣美的样子，欧阳晴笑了：“呀嗬，原来是两个情圣。” 赛珍珠看了一眼甘琳，目光望向卓成：“你答应过教我那种黑客技术。” “我可没答应。” “你可以开个条件，我喜欢你的技术，我想学。” “这是我的王牌，所以，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赛珍珠没有强求：“反正还有一个月，你们肯定还有需要我们的时候。” “如果真到那个地步，我不会吝啬的。”卓成还是给了她希望。 他话音刚落，躺在旁边床板上的普修长长地打个哈欠，慢慢地直起身来，所有人眼光瞟向他，他嘿嘿一笑，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哦，我以为我被当成空气了。”他刚想坐直，发现手腕被拷在床边。 “好极了，你懂中文。”卓成看看他的手拷：“不好意思，我们对你的过去还是有所了解，所以我们的做法还请你理解。” “我习惯了。”普修笑容怪异：“听你的口气像是在极力讨好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想你都听到了。” “复活这个小女孩？”普修斜斜靠在床头，一付慵懒的样子：“死而复生可是上帝的工作。” “科学的力量将临驾于上帝之上。”卓成上前一步：“你做了这件事，我们将还你自由。” 普修想了想，手指向卓成勾了勾，卓成狐疑地走过去，猛然间，普修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卓成下意识地一挡，手腕一下被他咬住。 “啊！”众人大惊，冲上去把卓成拖了回来，他手腕被咬下一大块肉。 “你疯了！” 普修吐出肉来：“我只是提醒你我饿了，肚子饿时我想问题不清楚。” “你变态！”萧虎冲上去踢他，就因为饿了居然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人：“你就不能用正常点的方法与人交流吗？” “啊哈哈——”普修笑得竭斯底里，他张开带血的嘴，伸出血淋淋的舌头虚空向欧阳晴舔了一下，一个很下流的舔胸动作，欧阳晴只觉全身鸡皮瘩圪都起来了，饶是她出生入死受伤中枪也没觉得这么难受过。 卓成拉住要打人的萧虎：“给他点吃的。”他捂着手腕，伤口火辣辣地疼，赛珍珠给他递上绷带，他说声谢谢。 萧虎嫌恶地把几个面包和一杯饮料扔在他面前：“吃吧。”普修不客气地大吃起来。他吃东西的样子也很特别，全身瑟缩，好像生怕人家抢似的。 “你听着，你可以开条件，你做好这件事，我保证你会得到很多，钱，护照，珍宝豪宅，随便你选。” 普修几口吃下最后一个面包：“我要在乎这些我早就有了，我要的东西……或许我不要什么东西，我只想证明一些东西。” “证明什么？” “这世界同我一样都是疯子！”普修张开嘴，带血的面包在嘴里咀嚼，恶心得要命。 卓成皱皱眉：“怎么证明。” “这样，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果你能做到，我什么条件也没有，免费服务。” 卓成想像不到他能干出什么事，但为了甘琳，再难他也愿意，他点头：“好，我试试。” 普修嘿嘿一笑，他伸出手指在自己喉咙里掏了掏，哇地一声，两个女孩率先捂住鼻子，他居然把刚才吃下去的面包呕吐了一地，一股怪味让所有人都倒退了一步。 “看好了。” 接下来一场令卓成他们这辈子都留下心理阴影的场面出现了，他居然伸手把粘乎乎恶心得要命的呕吐物捞起来，又塞回嘴里，还大声咀嚼着。 “啊！”几个人同时惊叫一声，两个女的已忍不住恶心呕吐起来，卓成扭过头闭上了眼，萧虎心理素质还算不错，他拉着几人跌跌撞撞出了房间，呼地一声把大门关了。 出来后，欧阳晴还捂着肚子呕吐不止。卓成和萧虎虽然没吐，但胃里也是一阵阵翻江倒海，赛珍珠脸上一阵阵发白，最后她猛然站起，抽过欧阳晴的手枪要向里面冲。 “你干什么？” “我要去杀了这个人渣！” 欧阳晴怒不可遏：“枪给我，我要亲自动手。” “喂，你们两位……”卓成和萧虎急了，拦在她们面前。欧阳晴一把提起卓成的衣领：“早知道救的是这么一个恶心的垃圾给我一亿我也不干。” “别冲动，他对我们很重要。”卓成好说歹说，总算把两个美女佣兵劝得平息了怒火，欧阳晴拉着赛珍珠离开了房子：“走，这个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 “两位……两位……”看着她们怒冲冲地离去，萧虎长叹一声，望着一筹莫展的卓成：“你真的觉得这个变态能救活甘琳？” 卓成捂住面孔：“我知道他变态，可没想到他变态到这个程度。” 萧虎苦叹：“你不会还真的打算像他一样吃……”说到这里他又一阵阵地反胃，那场面想想都恶心。 卓成站起来：“我要和他谈谈。” 萧虎没说话，靠在沙发上默默地抽闷烟。 走回地下室，卓成看到普修在格格地狂笑着，手上尽是粘乎乎脏兮兮的呕吐物，地上还有一摊，他万分得意地看着卓成。 卓成低下头，他从外面拿进拖把扫帚，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开始清理地上的脏物，打扫干净了，又弄来一盆热水，像个细心的照顾孩子的保姆一样，给普修洗脸洗手，这一连串的动作，让普修的怪笑声慢慢停止了，他静静地看着卓成的动作，像看一个天外来客。 当这一切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卓成把毛巾和水端到外面，拉过普修的手，突然，他魔术般从手心亮出一把匕首，刺进他的手背，把他的手钉在床板上。 普修的脸孔扭曲了一下，但没有呻吟，他早已习惯了痛苦，已不具怕拷问，他冷笑着盯着卓成：“这就开始了吗？” “这不代表拷问，只是我代表我爱人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卓成拔出刀，拔刀时普修终于痛出呻吟，卓成拭净鲜血，又细心地给他包扎伤口：“她是个爱洁的人，你在她睡的地方呕吐，她会不高兴的。” 普修的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哦？你也是个变态，有我一点点的神韵。” “我猜我迟早会坠落到你这一步的，为了你，我已经杀了三个人。”卓成包扎好他的手：“这是场魔鬼的交易，正如你所说，死而复生是上帝的工作，我们越界了，必须要付出代价，我猜想，这代价就是把灵魂卖给魔鬼。” “我不是太在乎这些。” “可我在乎，至少现在还在乎。”卓成捂着面孔，慢慢地在甘琳的水晶棺边坐下，深情地凝视着她的脸：“我不知道这一切结束后我还能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不知道，我一旦变成魔鬼她还会不会接受我。” 普修不说话，眼神快速地跳动着。 卓成打开一个小录音机，里面飘出一阵悠扬的歌声，他抚着棺面：“山奥少年，这是她很喜欢的一首歌，她说，在这歌声中，她能听出家的味道，普修，你喜欢家的味道吗？” 普修摇头：“不是太喜欢，我喜欢自由，家是自由的敌人。” 卓成笑了笑：“我爱她，就像你爱你妻子，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能为我做什么呢？”普修笑道：“钱？地位？” “你呢？你想要什么？” “我……”普修沉思一会：“我要一个同类，一个和我同样强大的，充满无政府主义和狂热的同类。” “你如何定义你的同类？” “我的同类就像我一样，为了力量，把灵魂卖给了魔鬼。” 卓成身体颤抖了一下：“再生细菌不是你发现的？” “我想它属于魔鬼，你以为我妻子的死让我变成这样的吗？不！我为了得到这魔术般力量，这是必要的代价。” “上帝啊！”卓成倒吸一口凉气：“就像我一样吗？” “你？” “我也得到一种力量，一种几乎能控制世界的力量，但我发现这是有条件的，我在改变，或者说，它一步步地改变我，把我变成一个犯罪，就算明明知道不可为也忍不住产生以身试法的念头，从我决定救活我的爱人时，我就发现我的灵魂在一点点地消失。”卓成眼神陡然变得阴森起来：“我正在变成一个魔鬼。” “哦！”普修大感兴趣地望着卓成：“看来能把我从特勤处弄出来并不是你智慧的结果。” “那种力量。”卓成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手腕上的kk：“它所向无敌，它强大得令我恐惧。” “这种恐惧……”普修接口：“就像我遇到再生细菌时一样，想一想，不死的人，永远强壮，没有恐惧，没有信仰的生物，他们会把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 “还有杀人的病毒。”卓成仿佛能看透普修的心，这一刻，两个人突然感觉距离拉近了许多，这别人听起来秩序颠倒，毫无逻辑的话，只有他们才能明白，他们两人都曾有过奇遇，并都正在，或是正准备为奇遇中所获的力量付出代价。 “我付出了正常的生活。”普修凑过来：“再生细菌可以毁灭世界，但它先毁了我的生活，我曾经试图用它拯救我的妻子，但我失败了！我疯了！我知道自己疯了，可我控制不了。” “我真的会变得像你一样吗？我真的是你的同类？”卓成毛骨悚然。 “我可以为我的同类做点事情，我已经知道怎么用再生细菌救活死去的人，但你要证明，你的确有能力成为我的同类。” 卓成手指绞紧，绞得发白，他站起来，把所有的电脑全部打开，接通十二美国不同地区不同频道的电视台：“那就见证一下吧。” 他手按下收割者机器，kk入侵所有电视台控制中心，所有的电视画面同时发生变化，他输入一个视频，一个核暴的视频。 各大城市路旁的大电视，窗场橱窗里的新闻频道、普通居民的家中，酒吧中的大屏幕彩电，互联网上的视频，人们手中的手机电视，统统插播了这个突如其来的视频，肥胖的政府官员，西装革履的白领，正在作菜的家庭主妇，街边的流浪汉，甚至是学校中稚气未脱的孩子，全世界的民众都目瞪口呆望着电视画面突然变得一团漆黑，没有画面，但卓成在上面打出一行字：审判日近在咫尺。 然后电视画面跳动，突然，一声巨响，一场核爆升起巨大的蘑菇云，有人发出惊恐的叫声，也有人以为这是某个广告，也有人以为这是电视台搞的招揽收视率的新把戏。 真正引起恐慌的是后来人们发现十一个电视台同时遇到黑客入侵，控制电视画面四十五秒之久，人们这才回想那恐怖的世界末日尽头，那是真正的恐怖。 但那是几天后的事了，而当时震撼最大的就是看着卓成操作这一切的普修，他终于明白，卓成不是吹牛，他拥有的力量足以控制一切，进入特勤处把它救出来只是小儿科，卓成不能以一个简单的黑客来定义他，他拥有近乎神的力量。 普修在胸前划下了十字，喃喃念道：“主……请恕我罪，免我于诱惑，救我于凶恶……摘去我虚伪的面障，心爱之人不再为我伤痛……请赐我战胜罪恶的力量，行走于光明之道……让灵魂远离痛苦和呻吟，我愿以身承受痛苦之累……” 这是福音书中的诗句，他虔诚地伏倒在地，为不知名的神秘力量现上自己的敬畏之情，只有他，才能比其他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更深刻体会到它的意义所在。 圣诗唱响，卓成的灵魂深处如同受到莫名的感召，他屹立在普修身后，也喃喃地随着他唱响圣诗，庄严肃穆在两人之间构起神秘的气氛：“一切……伟大或渺小的死者……伫立在御座之前。我……永不裁决自然、责备自然、谴责自然……我应该裁决自己，责备自己，谴责自己……因自然赋予我攻击她的武器……贬低她，即贬低我自己……” “我孤独了许久。”普修望向卓成：“我知道任何得到神秘力量的人都要付出代价，这是恶魔的交易。” “我感同身受。就像我立下复活有人的誓言时，我就知道，我注定与众不同。”卓成看着他：“我怕你，就害怕一条毒蛇，但你也会怕我，我们都像猎人和猛兽一样彼此害怕，我们都不正常，我们都是疯子。” “你会成为我一样的人，欢迎加入，我的同类。”普修笑了，笑得很开心，像个孩子。 “告诉我你的经历，我也需要证明。” “我愿意。”普修闭上眼，沉浸在回忆中：“你有资格分享我的经历。” 七、神秘盒子 “那时，我还年青，一场经济危机正席卷我所在的城市……” 普修静静地诉说，卓成静静地听，墙上的时针滴嗒滴嗒地行走，像命运之神的催促。回忆一幕一幕，重演如昨…… 回忆录： 就像一场瘟疫，整个城市都陷入恐慌，即使是深夜的灯红酒绿也遮不住愁云惨雾，打开报纸，没有一个哪怕是给人安慰的好消息：经济崩溃，资源匮乏，失业率节节攀升，贫富差距日益加大……这个被称为南方明珠的海滨之城，上演着一幕幕逃荒之旅。 “只要20元，20元就行了……” “对不起，我没有兴趣。” “10元、10元都可以了。” “不，我真的不要。” “求您了，我五天没有生意了，帮个忙吧……”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普修狠心地推开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头也不回地看了，从前面窗店橱窗的镜子里，他看到她流下眼泪，把脸上的白粉冲开两道鲜红沟壑。 普修一路从这巷子走过，至少有七个妓女用各种手段试图挽留他，有一个甚至连钱都不要，只求他给她买一个面包，但是，他都拒绝了。一来他没有嫖妓的爱好，二来，他本人也是这场经济崩溃的受害者，失业三个月的他，身上只剩下100元，扣掉车费，只够买四个快餐，而他还要走一百多里，去投奔另一个城市的叔叔。 “这里，已经活不下去了。”普修无奈地叹口气，拐出巷子，远处的车站遥遥在望，面有菜色的人群在那里排队等候上车，那一张张流着热汗的面孔充满焦虑，连小孩也不哭不闹，神色有如饱经沧桑的老人。一个旅客把咬剩下核的苹果扔在地上，一群小乞丐立刻像饿虎看到婴儿一样扑上去，最先抢到果核的拼命往嘴里塞，后面一个扼住他的脖子，试图把果核挖出来，嘴唇挖出血来，但小乞丐不管不顾，只是艰难地咀嚼吞咽，脸上洋溢着笑容。 普修打个冷战，他绕过乞丐们，试图从侧门进站，但很快又退回来了，一群买不起票又想冲进站里的贫民被警察像鸭子一样赶出来，警棍砰啪乱砸，惨嚎声，叫骂声，哭泣声，骨头折断的声音……一个小孩坐在乱七八糟的人群中大哭，他的手被大皮鞋踩得鲜血淋漓，可是，没人看他一眼。 普修走了正门，终于挤到了车窗口，他愣了一下，因为票价标着100元，正好是他全部身家，那他就要饿着肚子坐这一百多里车了，他有点犹豫，可是看看那还在流血的小孩，他还是决定离开，这里，已成了人间地狱。 这时，站门旁响起一阵清脆的锣声，一个耍猴的老头在这里卖艺，他满头白发，衣裳褴褛，两眼浑浊的目光，有气无力的敲着锣，几天没吃饭的样子，猴子显然也是饿着肚子在卖艺，努力想做滑稽的表情，看起来却像在哭。 猴子翻了几个跟头，围观人群没人笑，也没人鼓掌，猴子努力翻着，突然一个扑地，晕过去了，人群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耍猴老头走上去抱起猴子，呻吟：“它饿晕了……”他抱着猴子向围观人群打躬：“各位看官，今天表演得不好，但看在它饿着肚子表演的份上，求大家赏几个钱吧，我只求给它买点吃的。” 周围人露出同情的目光，但老头把饭盆递到面前时，都躲开了，这个城市，大家都在饿肚子，谁还有钱施舍呢？ 老头转了一圈，无奈地垂下了头，他老泪抱着猴子哭泣：“各位，它就像我儿子一样，我不想他死，你们就行行好吧。” 人们退得更远了，同情，但没有能力帮助，普修看在眼里，心里一阵绞痛，他很想向那碗里投点钱，可是，想起车牌价目，他松开了口袋里已挤得出汗的百元钞票。 终于，老头绝望了，他呆立在场中，好像在下什么决心，最后，终于颤抖着双手打开一个破箱子，举起一个黄铜色的盒子。 “大家看好了。”老头站在箱子上叫道，人群又吸引过来。 老头深深看看手中的盒子，颤声道：“这个盒子里有一样东西，它改变过我的人生，我无法估量它的价值，现在，我想把它卖了，我只要100元。” 有人叫道：“打开来看看是什么？” 老头拒绝：“不，只有买下的人才能打开，我只要100元，你们就可以拥有它。” 又有人叫：“你不打开我们怎么知道里面是什么，说不定是块石头呢。” 老头摇头：“相信我，得到它的人会改变自己的人生，只有相信的人才能拥有并发挥作用，我重复一遍，相信的人才能拥有并发挥作用。100元……100元，谁要吗？” 人群窃窃私语，但没人掏钱，谁也不愿相信一个关闭的盒子会有值100元的东西，有些人勾起了好奇心，叫道：“打开来看看吧，值100元一定买。” 老头摇头：“相信，相信是最重要的，你们真的没人肯买吗？” 人群中有人更加好奇，大声要求他打开，但老头还是摇头：“只要100元，还不够你们买一筐萝卜呢，真的没人要吗？” 人群里一个大汉忍不住了：“不就100元吗？老子买了！”他要冲上去，但他身边一个女的好像是他妻子拉住了他：“你想让所有人嘲笑你是个傻瓜吗？100元够我们一家人吃一星期的菜，万一里面什么都没有呢？” 大汉犹豫了，人群听了女人的话更加怀疑这个老头在故弄玄虚，没人肯买，老头大叫：“你们真的不肯花一点点钱来改变人生吗？即使你们的同情心，也不值100元吗？” 然而，人群中没人应声，老头长长叹口气，收起了盒子，抱起猴子：“可惜……可惜……”他慢慢地背起行囊，远远走了，很久，人群还注视他的背影，纷纷猜测，他到底是个骗子，还是那盒子里真有值钱的东西？ 老头走的刚好是普修所在的方向，普修同其他人一样，也觉得这老头可能故弄玄虚在骗钱，但是，他看到老人混浊的眼神，那怀中奄奄一息的猴子，心中的恻隐之心像被刀刺了一下，在发抖，在变得鲜红。 老头已经走过他的身旁，很远了，普修突然心里涌起一股冲动，他不想看到那只猴子被活活饿死，他追了上去：“老人家！” 老头回身，他掏出仅有的一百元：“你拿去吧。”老头盯着他：“年青人，你相信我？” 普修摇头：“说实话，我不信，但我不想看到猴子饿死了，这钱我本来是作路费的，但是……”他长长吸口气：“给你吧，我再去想办法。” 谁料老头摇头：“我只卖给相信我的人。”他转身要走。 普修愣住了，等他走出一阵，他追上去拦住他：“你干什么？猴子要饿死了！你不是说它同你儿子一样吗？难道就为了相信，你连儿子的命都不要了？” “有许多东西比命重要。”老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继续往前。 普修几乎要生气了，但是看到老头苍苍白发，心中却像有股奇怪的力量在感召，他大声道：“我相信！” 老头停住了，回头看他，普修大声道：“我相信，我不是说说而已，我相信里面的东西值100元！” 老头笑了，他恭敬地把盒子递到他手上：“你不会后悔的。”接过普修的一百元，老头远去了，普修还在盯着这个神秘的盒子，上面没有花纹，很破旧，黄色的铁皮已经裂缝了，一个很普通的铁盒。 当普修抬头，老头与猴子都不见了。他深深地叹口气，慢慢打开。 里面，是一张发黄的纸条和一个瓶子。 八、变态的起因 卓成听到这里，普修身体又开始颤抖：“那就是恶梦的开始，你该知道那是什么？” “瓶子里就是再生细菌，那纸条上是什么？” “纸条写的是：如果你为这力量而恐惧，就将它送往群狼流泪之地。” 卓成只觉天晕地旋，像一万道霹雳打在头段，他一把抓住普修的手：“哭泣的狼群？哭泣的狼群？” “啊！上帝啊！”普修刚被他扎伤的手捏得剧疼：“别告诉你也是？” 卓成的手在胸前绞紧：“他们是什么？一个组织？一个地名？还是某种代称？” 普修说：“我更想知道的，是这世界上还有没有其他人得到过他们的馈赠，仅仅只有你我两人吗？” “我们两个够恐怖的了。你可以打造一支不死的军队，可以造就世界上最恐怖的生化武器。而我掌握了一切情报，也许他们想利用我们来征服世界。” “你是耳目，我就是拳头。”普修摊开手：“是的，完全够了。” “这就是恶梦的开始吗？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卓成打量着他。 “因为我害怕，就从我的猫开始……” “你的猫？” 普修说：“我曾经心地是如此仁慈，仁慈得哪怕是误伤一只蚂蚁，我都会痛哭流涕。谁会相信我会对我的宠物，那只漂亮的白猫，作出令人发指的事情来呢？” “你把它怎么样？”卓成好奇地问道。 普修道：“我吊死了他，我先戳瞎了它的眼睛，然后吊死了它，我到现在，我还不明白我当时怎么会那么作，我想我当时一定是疯了，疯得像个真正的魔鬼一样，看着那鲜血发出一阵阵地狂笑。” 卓成不禁有了兴趣：“能说来听听吗？” 普修说：“这种邪恶，哲学上似乎没有过具体的解释，顶多说一声‘变态’也就了事了。我相信他是一种本能的冲动，一种微乎其微的原始功能，或者，不如说是情绪，人的性格就由它来决定，使你总在有意无意之间干下坏事或蠢事，而且这样干时，往往无缘无故，心里明知干不得却又偏又要干，明知这样干违背天良法律，却无视自己看到的后果，有着拼命想要以身试法的念头……” 卓成听到这里，觉得自己似乎倒没有过这种所谓的邪念，他只是想救回甘琳。 普修接着道：“我曾经因为思考如何让再生细菌真正能复活人类的问题而烦躁不安，我思考了许多年，都没有头绪。那时，我有一只猫，一只白色的猫，像我身上的白色一样纯洁的白毛，他爱我，总是喜欢磨蹭我，与我偎依。但是，自从我开始思考那个问题以来，我就心性大变，一点小事都很容易让我发怒，也许是因为我对自己的头脑失望的缘故，或许是因为挫败感，总之，我变了许多，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善良的灵魂被我挤出了躯壳，一点一点地……” “那一天，我再次在桌子前想着问题，依旧毫无头绪，我忽然看到我的白猫正盯着我，我看到他的眼神，仿佛带有一丝嘲讽的味道，虽然我明知他不懂什么叫嘲讽，但我脑子里拼命对自己说，那就是嘲讽。我踢它，它不走，反而委屈地看着我，我突然觉得整个人像发了疯一样，一把把它提起来，它哀鸣着，像是愤怒，又像是乞求，它的眼睛盯着我，那种我看不懂的眼神让我不寒而颤。就那么一瞬间，我发觉我是如此的厌恶那双眼睛，我像发了狂一样，一把抓过桌上一把小刀，刺进了它的眼睛，拼命地挖，拼命地剜，存心要把它的眼睛剜出来……” 卓成听着普修的话，他的面孔通红，提到这一幕时，他面红耳赤，惊惶不安，卓成感到一股寒意，想象那猫眼被他剜出的样子，卓成感到一阵极端的恶心。 普修还在诉说：“从此这猫就瞎了，我看着它的眼睛像两个空巢，深悔自己的过失，这猫从此只要一听到我的脚步声，就会跑，我很伤心，毕竟一只爱过自己的动物现在视你为洪水猛兽了，都是叫人难受的事情。我几次试图接近它，给它些好吃的，好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可它都不领情。最后一次，我试图抱起它，喂它一条小鱼，可它又想跑，那一瞬间，那种邪念再一次侵占我的身体，我突然狂怒起来，我一把抓紧它的脖子，把鱼使劲往他嘴里按，他呜呜地叫着，不肯吃，只是挣扎。那鱼在我手中因为用力要往它嘴里按，而揉得稀烂，我抓着满手的鱼碎肉，发狂了，我提着它来到外面，用一根绳子把它吊了起来，勒住脖子吊了起来，狂笑着看着它在上面挣扎，直到它气绝……” “然后你就自暴自弃？”卓成听到这里时已经手脚冰冷。 “是的，这就是邪恶，说不清楚是种什么样的东西，只知道把杀戮当成了取乐，就像孩子一样，他们有时会杀一些小昆虫或小动物取乐，这时的他们也是邪恶的，但他们邪恶是因为还没有来得及懂得什么是善良，可我不一样，我懂，可我却背叛了我的善。”普修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我为这件事一生都良心难安，我因此而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我孤独地活了许多年，陪伴我的，只有再生细菌。” “你的妻子的死只是个导火索？” “是的，像你一样，为了爱，为了感情，从此踏上不归路。” 卓成望向棺材里的甘琳，就像心脏被捅了一刀，这是宿命吗？为什么自己的经历与他如此惊人地相似？ 普修脸上此时没有邪恶，他望着卓成：“遇到你很幸运，我们可以重新选择了，因为我们有彼此需要的东西，我们是同类，我们是一起征服世界？还是过回从前普通人的生活，是你让我知道我不是独一无二的，我很开心，我需要你的答案。” “那我该不该放弃救活我的爱人呢？” “你可以选择，救她，没问题，她可以复活，但病毒必将产生，如果没能控制住，这个世界会成为地狱。” “工具是死的，在于人怎么用。”卓成大声说。 “你能控制这些工具吗？他们那么强大，看看我？看看现在的你？到底是你在控制它？还是它控制你？” “你在拯救我吗？你不想我变得同你一样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普修像示威一样挥舞着手臂：“我不想相信宿命，我希望你有所改变，让我知道我们不是被控制了，不管哭泣的狼群是神还是大自然，我都不希望被控制，我还是希望生活在有无限可能的世界里。” “我也不信，我要试试。”卓成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你不觉得恐怖吗？” “的确够可怕的。但我不是你，我不会轻易投降，我要同这些强悍的家伙较量一下，我什么都不怕。我要你帮我，复活我的爱人，我要改变命运。” 普修看卓成的眼神就像当初的史天龙一样，充满了惊奇：“你真是个英雄。” “帮助我，我也会帮助你，不管这些力量属于谁，都不能让他们毁了我们的生活。” 普修沉默良久，终于，他一咬牙：“放我走。” “放你走？” “我要去找回再生细菌。” “我很想相信你，但对于你这样的人信用是狗屁不值的，我不能把我爱人的性命寄托在你一句诺言上。” “好！跟我走吧，我会给你想要的。” 卓成欣喜，他抚摸着甘琳：“琳，你很快就会复活了。”但是他没有看到，转过身去的普修眼中露出一抹得意和狡黠。 九、意外的恋情 同一时间，中国明珠市巨人大厦总部办公厅，史天龙匆匆从里面出来，背后寸步不离跟着陈良玉，此时他担负的责任不仅是他的机要秘书，而且还是他的保镖。 两人进入车里，陈良玉发动汽车：“史总，你觉得黑鹰会回来报仇吗？” “我倒不担心黑鹰，我担心卓成。如果让他知道真相，我们就完了，一定要抢在他发现之前找到他。” “听说王翔和小惠他们想了许多办法，但一无所获。”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找到卓成，那就只有我了。”史天龙嘴角泛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史天龙回到家中，陈良玉带着八名保镖在他的花园式别墅周围布防，专业得不亚于政要人员。 史天龙进入书房，打开电脑，他夸口说能找到卓成并不是吹牛，小惠当时从他这拿走的“收割者”设计蓝图的确藏有一个暗门，当卓成他们操作时，那些流程记录都会通过一个小型的木马远程发送到史天龙的电脑。 他耐心地翻看历史记录，他可不是萧家豪，他天生有爱冒险的血液，与其说他想得到kk或卓成是为了谋私利，不如他在享受一种冒险的快感，正如他对卓成所说，他更喜欢享受无政府主义挣钱的快感，而现在已经与钱无关，他只是好奇，他要解开那些不解之谜。 收割者中传回来的记录令他倍感惊讶，那些还是卓成同王翔他们在一起时的记录，他看到他们入侵交通部，电力局的记录，看到他们远程控制隧道交通灯的记录，还有许多搜索的记录，这一切都让他确信，kk的确是件了不起的工具，一切的密秘都在它面前无所遁形，远远超出他预想的强大。 接下来，他翻到了更惊人的东西，那就是甘琳死后，卓成在电脑中的搜索内容，他看到再生细菌和关于普修马德的资料，如果卓成现在也在他旁边的话，也不得不佩服史天龙惊人的洞察力，他居然一眼看到浩如烟海的资料中卓成想要的就是这样。 “这个小子想用这个传说中的试验品复活自己的女友？真是疯狂！”史天龙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知道卓成盗走了甘琳的尸体，但他还不确认卓成真会这么做。他打了个电话到美国，虽然他没有kk，但他有另一个优势，他人缘很广，在联邦调查局有熟人，不过普修的存在事关国安机密，对方也知之不详，只知道普修在特勤处的监管下。 这信息不多，但对史天龙来说足够了，他打开新闻，看到美国就在近期发生过一起警察遭袭的新闻，政府的解释是因为电脑故障，以至发出错误命令，使正在进行演习的f22战机误将正在追捕疑犯的警方直升机当成标靶。 单凭这个可以糊弄一些普通民众，但史天龙知道必有蹊跷，再看到几乎在同一天，十一家电视台同时遭到入侵，这个美国政府就不能再撒谎了，总不能说十一家电视台都出故障了吧，只能坦然承认他们遭到黑客入侵。 两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在史天龙脑海中联系起来，他已经判断出，那家软体公司必定是特勤处的藏身之所，卓成对他下手了，试图救出普修，而且后来电视台出现核爆的画面，也肯定是他的杰作。 虽不敢完全肯定，但史天龙隐隐感觉，卓成应该是得手了。不过他并不知道普修一旦真与卓成合作的后果严重性。他还担心要是真的复活了甘琳，那甘琳之死的真相就会暴露，对他大为不利。 另外一个不解的是，这些信息里没有任何关于kk的情报，这未免让史天龙百思不得其解又颇感失望。 正在苦思下一步对策时，陈良玉前来汇报：“史总，萧家豪在外面求见。” 史天龙一摇手：“不见！”他知道他一来肯定没好事，他已经瞧不起这个胆小如鼠的商人。 陈良玉犹豫了一下：“可是他带来一个人。” “不管是谁？”史天龙不耐烦地叫道：“就算是国家主席我也没空，这正忙着。” 陈良玉说：“我想就算是日理万机的国家主席也会见他的，您真的不见吗？” 史天龙这才意识到来者不善：“他什么人？”边说边把刚才整理打钱了的资料在桌上敲了敲。 “他叫卫斯理。” 哗啦！史天龙手上的资料掉了一地。他意识到大事不妙，叫道：“快！离开这！” 来不及了，只听外面保镖传来几声惨叫，哗啦，玻璃碎了，几名武装警察冲了进来，史天龙想从窗口逃出去，一跳下来就被几名早已埋伏在楼下的警察按倒在地，一名警官向他亮出一张逮捕令：“史先生，现在怀疑你谋杀中国籍女子甘琳，请你回去协助我们调查，你有权不说话，但你说的都将可能成为法庭上的证供。” 史天龙颤声道：“卫斯理呢？” “你会见到他的，不过你得先在牢房里呆几天。” 时光倒流两小时前，王翔正在游戏中奋勇搏杀，他玩的正是征伐。 轰隆！厚重的城门炸开一个大洞，人群响起声声呐喊：“召唤战车！战车啊！” 呜呜呜……光芒闪动，军队如大海让开道路，阵阵履带转动声，一辆辆战车像野蛮的公牛直撞大门，城门迸得火屑四射，巨响中沉重的垮下来，碎木漫天飞舞，大门一倒，对方也是一排排战车横在门后，像城墙般抵挡着人群。咚咚咚！城头军队放弃弓箭，震天雷雨点般向战车身上掷！战车开火，道道火线划破天空，天色一瞬间变得阴暗起来，双方对射，在半空中交织起强大的火线网，地面砖土炸得翻飞迸裂，城门口不过十米宽的地方成了血淋淋的雷区，无数人在这里前赴后继地倒下，后面的义无反顾地往前冲。 地面喊声大作，咣当撞击声中，防城的战车被生生撕开一个缺口，一声炮响，战士潮水般冲进皇宫，刀剑相击的火花迸得天空都映红了，护栏被打得稀烂，困守宫门的敌兵压得抬不起头来，象征皇城威严的副旗已被罗大兵和小慧联手砍倒，城内的npc太子和侍卫被杀得从宫门里撞出来，嗵嗵……宫门打烂几个大洞，无数弓矢伸进去，没头没脑往里乱放箭…… 看着这宏大的游戏战争，王翔脑中浮现当年与卓成一起在里面并肩作战的场面，他长叹一声：“卓成，你在哪啊？” 摘下游戏头盔，从游戏中爬出来，回想起刚才血淋淋的战场，他忽然没来由感到一阵恶心，伏在马桶边干呕了几下，看看镜子里苍白的脸，他深呼吸几下，来到了卧室。 这卧室整洁清香，像女孩子的闺房，他坐倒在床上，用力揉搓着自己的面孔，无力的靠在床头。这时，他背后的被子动了一下，从里面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臂，慢慢地绕上他的颈部，一个美人头从被子里钻出来，天使般的面孔靠上他的后背，当被子掉下时，她是全身赤裸的，魔鬼身材比任何电视明星都不会逊色，会说话的眼睛明媚如星，在他耳后吐气如兰：“翔，累吗？” 王翔扭过头，在她馨香的樱唇吻了吻：“没事，你睡吧。” 美人长长的柳叶眉微微皱起，轻舒玉臂搂住他的腰：“我看你最近一下游戏就好疲惫，我真担心你会生病。” “我没事！”王翔转过身，顺手从床头柜抽起一支烟点上，鼻孔喷出两道长长的烟龙，美人靠在他胸肌隆起的胸膛：“算了，别玩了，你没发现你玩得再厉害心情也一点没变吗？” “嗯，可是不玩我能干什么呢？一想到卓成这家伙我就烦，我就想发泄。” 美人抬起头，作可爱状：“你难道不管公司？” “呵呵，公司有你，有赫青花，我没什么好做的。其实我并不喜欢做生意。”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成为富翁吗？” “就是这段时间我才发现作大人物真没意思，我不是那种喜欢忙碌的人，做太多大事会耽误我玩的时间，而且，我真的很担心卓成，根本没心情作事。” 美人嘟起嘴：“他比我重要吗？” “如果没有他，我们又怎么会认识呢？”王翔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抬起：“不过你错了，现在，你比他重要得多。” 美人轻叹一声，摸摸他有点清瘦的脸：“我明白的，唉……你又瘦了，翔，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你吗？” “为什么？”王翔环抱着她的裸背。 “也是因为卓成，我发现自从卓成的事情发生后，你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好成熟，一点不像当初那个玩世不恭，好色小气的小男孩了，你带点忧郁的眼神，性感极了。” “是吗？原来你看到我忧伤你才喜欢上我的。你知不知这忧伤也是因为你从前不喜欢我的原因？” 美人伸出纤纤玉指在他唇上轻戳：“坏蛋！哄人！”王翔一笑，在她手指上轻吻着。当他含住她的手指，她的眼神变得火辣辣的：“唔……想来一场梦想旅行吗？”她按住他的嘴，另一只手开始解他腰间的皮带，她已感觉他的下体已坚硬如铁。 当王翔把她压倒在床上，她的嘴唇和双眼都变得水淋淋的，当胸膛贴上她丰满的浑圆，一团烈火在他们身体交融的地方爆发了，她发出一声高亢的呻吟：“哦……不，轻点，你太深！太强了……” 王翔挽起她柔若无骨的腰，微笑着温柔地运动：“多少次了，你还没适应吗？” “不想适应……喜欢这种突然的感觉。”美人喘息着含住他的嘴唇，彼此吞食着对方的甘甜：“翔，我真的比卓成重要吗？” “这不好比。”王翔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实际上我碰到你时压根没想过我们会进展这么快。” “我也不相信。”美人强忍着深度的刺激，抱紧他，下身尽力吞没他所有的刚强：“爱情总是突如其来不是吗。” 王翔被她的温柔挑逗起浓浓欲火，猛地坐起，握住她柔若无骨的腰肢奋力运动起来：“是的，突如其来！”他捉狭地用力往上一顶。 “啊！”美人尖叫一声，突如其来的刺激令她触电般绷紧了身体，温热的液体随着如潮的快感喷涌而出：“不！不要……不！我还要！” “泄的次数太多会伤身的。”王翔爱怜地吻着她，抽离她的身体，看她颤抖着软倒在床上，无奈地笑笑，看来一会自己又得去淋个冷水澡了。 但美人把他按倒：“我不能自己舒服了不顾我的翔。”她吻着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子、颈脖、胸部、肚子……一直往下，王翔倒吸一口凉气，坚硬的下体被无边的柔软和湿润包围了，巨大的舒爽令他几乎窒息。 “你是上帝给我的赠礼！但上帝也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他轻抚着她的头，看她以极爱的方式在自己双腿间运动着，美人没空说话，她的嘴正享受着男人的味道，只能用柔柔的眼神回敬他：“你也是！” 挚爱交合终于使王翔的幸福到达顶点，他颤抖着抱紧了她的头，享受那愉快的顶峰，看着她妖娆至极地轻拭着嘴边乳白色的液体，不禁爱怜地骂道：“你这个要命的妖精！” 当两人正想享受幸福的余韵，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王翔接起，含着她的嘴唇含糊不清地问：“谁？” “翔哥，你又同白薇姐在一起吧？”对方是小惠。 那个美人正是白薇，卓成走后，从前一度热烈追求她的王翔突然冷淡了，这种转变令她有些不适应，生活总是充满变数，那一晚，她偶遇在酒吧喝闷酒的王翔，那就是他们初次相识的地方，接下来，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同时喝醉了，随后，就像酒吧玩一夜情的男女，两人有了一晚的温存。 白薇本以为过了今晚，自己就会淡忘，没想到她发现自己爱上王翔，这也许就是爱情的魅力，也是爱情的可怕之处，你无法预测，两人都发生变化，王翔从一个有点猥琐的小男人变成成熟稳健的男子汉，白薇由本来颇有强悍气质的女强人变成温柔小妇人。 当初赫青花曾让白薇来王翔这儿套取情报，不惜以美色勾引，想不到如今已不必要时，两人居然弄假成真，令赫青花目瞪口呆。 同样吃惊的还有小惠，小惠也没想到王翔一下子变了，在从前，王翔总像卓成的小跟班，卓成像个兄长一样照顾他，现在兄长一下消失了，也许是潜藏在心里的责任感，令他觉得，自己只能靠自己了。这种变化并不反应在具体行动上，但眼神，气质已截然不同，行为修养也大有进步。虽然不能说完全变了一个人，但至少没人再把他看成当初那个小男孩了。 “既然他不在，我该把卓成的事做好。”这就是他对小惠说的话，令她一下肃然起敬。 王翔把电话移到另一边耳朵：“小惠，我刚才在玩游戏，你有事吗？”这声调与卓成当初关切的声调颇有相似。 小惠说：“青花姐来了，她想见你。” “在哪？” “在天霸。” “我马上到。” 王翔起身穿衣，白薇抚下长发：“青花姐怎么会找你？” “也许她没人可以找。”王翔拉紧皮带：“也许她为了你成了我的人要教训我。”不管怎么说本性难移，时不时还是要开口调侃几句。 白薇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王翔边扣扣子边说：“我明白，你跟了赫青花多年，她又对你有恩，你不用什么都对我说，我们的感情与这事无关。” “不是。”白薇从后面抱住他：“我什么都愿意同你说，其实青花姐他们同你们不是仇人。” “没人把他们当仇人，是他们不信任我。” 白薇咬着嘴唇，终于道：“他们已经知道kk的存在。” 王翔没有如她预料地一惊一乍，冷静地说：“纸里包不住火，迟早的事。” “他们找了一个人来帮他们达到目的？” “什么目的？” “想离开史天龙和天霸，回复环宇从前的样子。” “就这么简单？”王翔梳着头发：“那他们还用找人？找的是谁？” “我听说，好像是卫斯理。” 王翔手停顿了：“哪个卫斯理？” “这世上有几个卫斯理？” “真的是那个传奇人物？” “我想，十有九是他。” 王翔梳子慢慢放下了，白薇看他眉头紧锁：“你在担忧什么？” “如果他们只是想回到从前的样子，用得着这样一个大人物吗？” “可萧家豪看起来真的很烦，他想结束这一切。” “我倒不怀疑萧家豪，他的确是个正经生意人，我是怀疑你那个青花姐。” “啊……” “这是个野心不亚于史天龙的女人，那时他对付卓成时我就看得出来，她当初让你……” 白薇紧张了：“你不会现在还怀疑我是她派来色诱你的吧？” “就算是，我也不在乎。”王翔又用梳子梳了几下：“其实想想，你们这些人没什么值得我好怕的，我们行得正，站得直，怕你们干什么？” “你们？”白薇不由一阵伤心：“你还在当我是他们一起的，为什么你不说‘我们’？” “卓成说，通过考验才能相互信任。”王翔捧起她的脸：“白薇，听着，我爱你，就算你真是卧底我也爱你，我不在乎你什么身份，如果你有一天害了我，或者我朋友，我会报复你，但我依然爱你。” 他深情地吻了吻她，拉门出去了，留下白薇独自在床上，这番话震动了她的心，此刻，她觉得自己完全被他征服了。她穿好衣服追了出去：“翔，我同你一起去，一起面对他们。” “他们？”王翔听出这话里意思：“你肯定你说的是‘他们’？” “是的，我要同你们一起，我决定站在你们这边，我不会再犹豫。” “欢迎你。”王翔又调笑：“不过你非要同人上了床才这么说，不觉得有点吃亏吗？” “你……”白薇怒了，娇嗔地用粉拳打他，王翔哈哈大笑，把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十、不速之客 天霸公司，昔日卓成的办公室，赫青花面对着墙上一付毕加索的自由女神，出神盯着那印象派的线条。 王翔悄然来到她身后：“只是看着你的背影，都觉得你像个女皇。” 赫青花慢慢转身：“在这个办公室，卓成当了63天的皇帝，这个时期，比袁世凯还要短。”她伸出手来：“恭喜你，现在轮到你了。” 王翔笑：“我是皇帝？” 赫青花看着桌上的报表：“十六家单位的营业报表这个月来业绩提升15%，两项新产品打入市场，消除三方人事的困挠，新股继续上升，在总裁不在的日子依旧保持稳定。王翔，你一点不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过奖了，我只会打游戏。我能处理这些事，基本上是萧先生……”他指指身后：“还有白薇教我的。” “说到白薇，我真没想到你们发展这么快。”她扭头望去王翔的另一边站着的白薇：“她看起来现在很幸福。” “我不会让我的女人吃亏的。”王翔把“我的”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很好啊！你拥有了天霸，有我家老爷和史天龙的支持，有出色的恋人，还有天赋过人的朋友帮忙。”赫青花望向小惠：“你王翔比卓成更有资格坐这个位子。” 王翔大大咧咧坐在卓成的位子上：“没错，卓成以前在游戏里作生意也是我给他打理，如果哪天我跟他说，喂，老大，天霸送我吧！他眉头都不会动一下。所以，青花姐，你如果是来挑拨我们兄弟俩的关系，那你还是换个方式，这些玩意，我们都不计较。” 赫青花妩媚一笑：“白薇说你有些变化，看来她的语言还是有所保留，你岂止是‘有些’，简单变了个人。” “不知道是变好还是变坏呢？”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同我们一样，都是生意人，而史天龙和卓成都盯着一些其他的东西，他们同我们不一样。” 王翔只是冷笑。 “其实白薇就算不跟你，我也会说服她，试试做个大媒，我和白薇也算亲如姐妹，我的话，她一般会听的。” “我相信，不过她刚才还说，她以后要站在我们这边。” “王翔先生是不是认为我们萧家就一定和你们是对立的？”赫青花优雅地点上一根烟：“难道你非得认为我们还得像从前一样面和心不和，你应该看出来情况不同了。” “如果说这话的是萧先生，我倒还信几分，但从你青花姐嘴里出来，只怕十有六七靠不住。” “你没说十有九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是的，我有时都想不通，萧先生虽然精明，但也是个正经生意人，看起来你实在和他格格不入。” “这就是像你和白薇，当初谁认为你们配呢？但爱情就是这样，没有理由的。”赫青花只抽了一口就按灭烟头：“所以，白薇同你在一起我很满意，我们可以成为一家人。” 王翔对这番话有点不耐烦了：“青花姐，有话你就直说吧。” 赫青花掏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们萧氏企业的经济年鉴，我们愿意让利15%给天霸。” “条件呢？” “踢走史天龙，我们两家合作。” “史总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 赫青花眼睛斜向小惠和白薇，王翔会意：“两位美女，出去喝杯咖啡好吗？” 白薇和小惠一走，赫青花说：“卓成那时镇住了史天龙，但你应该清楚史天龙这种人不甘屈居人下，他愿意结盟也是希望有一天吃掉天霸还有我们。” “这没什么稀奇。他就是那样的人。”王翔想了想又说：“其实萧总也差不多，不过表现得温和一点。我倒不在乎我的盟友有野心，我更怕猪一样的队友。” “可问题是卓成不在了，你们没了那无所不知的信息能力，现在史天龙拥的股份，想要夺走总裁之位王翔你只怕拦不住他。” “那正好啊，我正烦这个位子呢。”王翔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赫青花不禁有点无计可施，看来吓王翔是吓不住的。王翔斯条慢理地喝着茶，他知道这个女人不会是因为这些事来的。 赫青花说：“你真的一点不担心。” “身外之物，有什么好担心的，这钱来得容易去得也快，不像你们辛辛苦苦混了几十年才混到手，我真的不在乎。”王翔放下茶杯：“青花姐，你太喜欢绕弯子了，你还是实说了吧，萧总是不是又有什么把柄落在史总手上了？” “凭什么这么说？” “我也是猜的，你连卫斯理这样的人物都请来了，他总不会对这些商业纠纷感兴趣吧？” 赫青花大惊：“白薇连这个都同你说了？” “她说她站在我们这边，现在看你的表情，她是说真的了，嘿嘿，回去要好好对待她了。”王翔挺得意。 赫青花终于没了主意：“好吧，王翔先生，我就实话实说了，不过我说了以后请你保持冷静，这是个坏消息。” “消息就是消息，有好坏之分吗？” 赫青花一字一顿：“甘琳是史天龙杀的。” 当啷！王翔的杯子落地，他虽然早已作好吃惊的准备，但还是太吃惊了，他握紧拳头：“看来真是个坏消息。” 赫青花如今只能说出实情：“当初我家老爷和史天龙的确有过一条心，想密谋对付卓成，没想到不小心让经过的甘琳听到了，所以史天龙想追杀他。我家老爷试过阻止他，但没成功。” 王翔拍案而起：“有吗？你现在又转而来挑拨我和史天龙吗？” 赫青花从包里掏出一个录音机按下，一段录音放了出来，里面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在说：“史天龙说干完这一票就给我一笔钱让我去国外，我相信了他，没想到他会过河拆桥，那个女孩子我不认识，我根本没想过杀她，是史天龙指使我干的。萧老先生没干什么，都是史天龙一个人的主意。” “这是……” “黑鹰！” 王翔跌坐在椅子上：“你们抓到他了？” “不是，是黑鹰来找我们的，他知道萧总被牵扯进来了，只有我们才有办法对付史天龙，他愿意作证，如果你怀疑这录音的真假，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他。” “为什么你们不报警。” 赫青花摇头：“虽然萧总没干这事，但毕竟参与了，如果事情闹大，他名声就毁了，再说史天龙是什么人？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到时把他逼急了狗急跳墙，杀人灭口这种事对他来说想都不用想，就算让他进了法院又怎么样？他那么有钱，打官司可以同你打到八十岁，法律对他这种人根本不管用。就算我家老爷肯牺牲名誉，那也……” 王翔怒道：“你们这群混蛋！还名誉？你不脸红吗？” 赫青花低下头：“我家老爷就是让我来道歉的。” “哼！”王翔冷冷一笑：“道歉就可以了事？” “其实我们并不怕史天龙，否则我们可以选择继续同他合作，但我们怕的是卓成，我们没想到他对甘琳的感情那么深，现在他不知所踪，以他的能力他干什么都有可能，我想这纸里包不住火，他总有一天会回来报仇的，我们想通过你声明，这事同我们没关系，至少不是我们害了甘琳。” “来不及了，我告诉你，卓成一定会回来的，到时你们就知道死字怎么写？”王翔怒不可遏，心中哀伤：“可怜的甘琳，她那么好的女孩子。难道你一进来就大谈特谈要同我合作，原来是怕我们报复，人命是用钱可以收买的吗？告诉你，这事就算你把整个中国买下来送我们，也没完！” 赫青花头更低：“是的，我低估了你们朋友之间的感情，我为刚才的小人之心道歉，但是，我家老爷有错，但罪不致死，我们愿意全力帮助卓成对付史天龙，将功折罪。王翔，只有你的话卓成才听得进去，请你帮帮我们，我们真的不愿意再淌这淌浑水，让我们退出，所有的股份统统可以归你，我们什么都不要。” 王翔正要发怒，忽然他清醒过来：“不对啊，这不像你赫青花的作风，你又耍什么诡计？你难不成又想利用白薇？” 赫青花说：“这次我们真的没什么诡计，而且白薇跟这事也真的没关系，换成以前我是不会这样做，我宁可同卓成正面对抗。但这是……” “什么？” “这是卫先生的意思。” “卫斯理？他真的来了。” “是的，他对kk很有兴趣，他不愿用卑鄙的手段，他让我们来道歉，争取你们的原谅。我知道我们没有资格同你们讨价还价，但请你们给卫先生一个面子。” 王翔慢慢压下心头怒气：“他还说什么？” “他说他要去会史天龙，让他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但他也说了，你们利用kk得来的天霸也不能算是合法所得，但他不会干涉你们的运作，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这话如果是旁人说的，王翔甩都不会甩，但卫斯理的威名实在太大，他不敢不重视：“这个不用他操心，我们知道怎么做？这么说他主要是来充当执法者的？” “也不是，他最有兴趣的还是kk，他说kk太过危险，这种能力对世界安全是个威胁，现在卓成不知所踪，他不久会来找你，希望你能把所知的都告诉他，千万不能让卓成干出傻事来。” “好一个卫斯理，他真当自己是根葱！”王翔不禁有气：“我要不答应怎么样？” 赫青花叹口气：“那他就真的会插手的。他现在还在尽量低调和平地处理这件事，王翔先生，你最好不要激怒他，否则他会夺走kk。” 王翔年青气盛，桌子一拍喝道：“那你就回去告诉他，我们兄弟的事我们自己处理，他要当自己能把kk抢走的话就尽管放马过来，他当他自己是什么？神？” 话音未落，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我不是神，因为神有怜悯之心，但我没有。” 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他样貌普通，穿着普通的黑西装，但锐利的眼光仿佛从镜片后穿射出来，能洞穿人的心脏。 “卫斯理？”王翔大叫一声，他醒悟过来，他怎么进来的？他大叫：“保安！保安！” 没想到保安就在卫斯理的身后，他低头说：“对不起，王总，我是卫先生的粉丝。” “滚！”王翔恼怒地把他赶走，真想不到卫斯理威名响亮如斯，他也沉下气来：“好吧，卫先生，既来之则安之，请坐吧。” 小惠和白薇好奇地把头伸进门内，一些员工也听说大名鼎鼎的卫斯理来了，无不震惊，一传十十传百，许多人都想往里涌，王翔大叫：“现在下班！保安，关闭大门，不许任何人进来。” 一阵忙乱，保安把好奇的人们赶出大楼，锁死大门，除了几名保安外，如今楼内只留下王翔，赫青花，卫斯理，白薇和小惠。另外还有一个半百老者，一付学者派头，跟着卫斯理一起来的。 王翔打量着面前这个传奇人物，他实在看不出，这个人有什么能耐？居然有偌大名头，简直比电影明星还红，想到他是赫青花请来的，想必是来者不善，站在他面前，王翔不禁有点发虚。 为了给自己打气，王翔使出一贯的插科打诨的办法：“哈哈，我还以为卫先生出场有多么与众不同，这场面也没什么创意吗？” 可惜卫斯理根本不理他的玩笑，他打个手势，白薇知趣地把小惠和白薇带离了，等门一关他开门见山地问：“到底什么是kk？”口气中带着不容违背的意味。 王翔白眼上翻：“不知道。” “那我问你卓成在哪，你肯定也不知道。” “说对了，我还就真的不知道。”说完又加一句：“当然知道也未必同你说。” “小子，看来你还没意识这事有多严重。”卫斯理身体伏下：“你以为我真的对你们这些私人仇怨感兴趣？你知道吗？你的朋友已把这个世界推到毁灭的边缘。” “啊哈！你可真看得起他。”话是这样说，王翔心里却是惴惴不安，他听过传说，卫斯理一向把事情轻描淡写，他都这样说了，但事情真的严重了。 卫斯理从口袋掏出一份报纸：“这是前天的纽约时报，上面有f22战机误中警方直升机的新闻。我在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朋友向我透露，真正的原因，是有人黑进了美国军方的情报网，向空军发送虚假命令，而同时，北美安全事务特勤处遭到袭击，电脑中心被人控制，两名武装人员劫走了一名刑事重犯，这个人叫普修马德。你知道这个普修马德是干什么的吗？” “什么？”王翔努力想表现得满不在乎，但心中已严重不安。 “他是名生物学家，最杰出的成果叫再生细菌，据说可以让死人复活，我想你的朋友卓成非常需要这个东西。” 王翔再镇定也不得不跳起来，卓成居然想让死人复活。 “十个小时以后，美国十一家电视台又遭到入侵，显示一个世界末日的画面，在我看来，这可不像是哪个黑客的恶作剧，这是你朋友干的，对吗？” “那也未必。”王翔做最后的死撑。 卫斯理微微一笑，向门外叫道：“进来吧，司马教授。” 那个老学者进来了，王翔不认识，但卓成看到肯定要大吃一惊，因为他就是司马傅教授。 卫斯理指指司马傅：“在卓成得到kk的当天，他见过司马傅教授并请教了一些关于‘空壳’的问题，当时他还解开了沃希尼密码，这事说来巧，我同司马傅教授是朋友，在赫青花向我发出邀请前，他在一次聚会时同我提起这个了不起的年青人，我当时没怎么在意，但所有这些事情联系起来，我得出一个结论，卓成得到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宝贝，它无所不能，可以解开世上所有密码，能控制一切电子系统，结合他与司马傅教授的对话，它就是空壳，kk就是它的英文缩写。” 王翔结结巴巴，想说什么半天说不完整，卫斯理真是神吗，一来就把事情弄得一清二净。 “我的推测是，卓成已经前往美国试图营救普修并已取得成功，其实萧家豪本来还不想与我合作，但后来他的儿子萧虎在美国离奇失踪，时间就在甘琳死后，严格地说是卓成去往美国之后，这是我从特勤处拿来的图纸……” 他把一张纸放在桌上，上面是个拼图，电脑根据人物面部的外部轮廓演算出来的面目特征，这又是萧虎的一个疏忽，他们扮成送货员进去时摄影头把他的脸拍了下来。 “不知什么原因，可能是巧遇，卓成遇上了萧虎，两人对甘琳都有感情，也许是达成一致协议，为共同目标奋斗，他们雇用了欧阳晴和赛珍珠进入特勤处，闯下大祸，三名警察因此以身殉职。” 王翔扑通跌坐在座位上：“卓成……杀人了？” “更严重的还在后面，得知自己儿子与卓成混在一起，萧家豪就再也坐不住了，其实刚才赫青花说的话从头至尾都是我授意她这么讲的，目的是试探你的态度，你同卓成的感情，还有目前的心理状况。”卫斯理从耳中取下一个耳机，看来刚赫青花身上有个窃听器，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听在耳朵里。 “我的结论是，你同卓成感情非常深，而且你对他的出走并不十分担心，证明你对他很有信心，所以，你应该了解kk，知道它的能力。而其他的事情完全是卓成的个人行为，与你无关，你不是参与者，你顶多也就同他一起享受了下天霸公司的荣华富贵……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同你说这些吗？” 王翔声音颤抖：“为什么？” “我给你一个拯救世界的机会，把kk所有的资料都告诉我，普修那人是个变态，再生细菌一旦使用会变成极可怕的生物武器，它足以杀死全世界的生物，就算没有再生细菌，光凭kk的能力，如果落到别有用心的手上，这个世界也是一场灾难，像电影《大甩卖》中的举国混乱的镜头，将真实地发生，所以，你该明白，我不能让kk就这么在世界各地窜来窜去。告诉我，kk的详细情况，卓成随时可能犯下大错，如果你误了大事，你将来会被当成同谋来处理。” 王翔大叫：“卓成是个好人！” “好人就一定会干好事吗？爱情使人盲目，他冲动下去做什么都有可能，现在他已经与普修走到一起，你知道吗？那是个用活人作生物实验的变态狂，他还是个心理学专家，很擅长利用别人的心理来达到目的，说不定卓成现在被他玩得团团转，如果他有了再生细菌，再有了kk，这个世界就完了。” 王翔使劲摇头：“你危言耸听！你危言耸听！” “你听好，我现在是在帮你们，如果你再不听我的，后果难以想象，事情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你是不是非要等到卓成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才来后悔？我已经把所知的资料传送到联合国总部，就是现在，正在召开常任理事国临事紧急会议，我的朋友原振侠和罗开已分别飞往纽约和佛罗里达，美国已发出红色警报，你真以为我还有心情同你危言耸听吗？” 卫斯理说到这里，已是声色俱裂，王翔终于低下了头：“卫先生，传说你是个好人，你一定要帮帮我朋友。” “我会的。”卫斯理诚挚地应承。 “kk就是万能解码器。”王翔一五一十地把卓成那天和小惠和他一起探讨的关于kk的结果说了出来，他说话时，司马傅正在一边不停地记录着，越往后记他的脸色越是苍白。 当他说完后，司马傅惊叫：“上帝啊！kk的能力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料，他几乎可以谛造一场新的文明，也可以毁灭一个时代。相比之下，再生细菌反而只是一种武器，好对付得多。” 卫斯理站起身来掏出电话：“局长先生吗？可以对史天龙实施逮捕了。” 他又挂了电话再次拨通，这次通话的人把王翔吓了一跳，联合国秘书长。 “秘书长先生，事态非常严重……是的，就算是美国核武器箱子被盗也远远不及，世界的确到了毁灭的边缘……资料都收到了吗？是的，该行动了，就算把这个世界翻过来，也一定找到他们。” 对方回应：“那我们就把世界翻过来吧。” 十一、石器时代 三月二十六日，北美特勤处戴维和叶芝陪同齐格拉博士抵达纽约，当他们知道美国军方接管此案时颇感吃惊，本来以为是直接负责人，现在三人都成了顾问。 另一位来自亚洲的临时安全顾问正是卫斯理，王翔和小惠以及一批有关人员都抵达美国，这时才知道卫斯理果然名不虚传，神通广大，从赫青花向他发出邀请到他得出结论，只花了一周不到的时间，而他的关系网更是让人瞠目结舌，当得知这起案件连卫斯理都惊动了，世界所有的安全部门几乎都做出不同程度的反应。 “根据以往的资料显示，普修的再生细菌最有可能的地方是两个，一个是他的研究所所在地三藩市，另一个是他流窜到国外时停留时间最长的科索沃。” “该死，怎么偏偏是这里？” 专家们的忧心不是没有原因的。科索沃所在的巴尔干半岛是欧亚非三大洲的交通要冲，兵家必争之地，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就有“火药桶”之称，民族、宗教和国家间关系错综复杂，1912年到1913年的两次巴尔干战争使欧洲大国关系失去平衡，一战几大重要战役都是在巴尔干上进行的。二战时除土耳其外，所有国家卷入战争，1989年东欧剧变，南斯拉夫出现了民族分裂，爆发近4年的波黑战争。 科索沃是南斯拉夫塞尔维亚共和国的一个自治省，曾是塞国政治文化的中心，南部与阿尔巴尼亚和马其顿为邻，面积10887平方公里，人口约200万，90%为阿尔巴尼亚人，其余为塞尔维亚族人和黑山族人等。 长期以来，科索沃阿族人分离主义份子一直要求成立“科索沃共和国”并与阿尔巴尼亚合并，与塞尔维亚当局势同水火。为了争取政治利益，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组织架空了联合国，于1999年3月23日发动了对南联盟的军事打击，南联盟首都贝尔格莱德被空袭炸成一片火海，一场西方列强公然干涉他国内政的战争就此打响，自此后科索沃境内硝烟不断，直到今天，科索沃境内依旧是各族各派在大打出手，流血不断。 但这一次以美国为首的联盟表现出罕见的强硬，命令南联盟必须服从联合国指挥，任何与本次行动有阻碍的阿族军队，可采取一切军事手段。情报传送到军部，克拉克将军在科索沃上面画了个红色圆圈：“包围它！” 呜——，轰鸣声划破长空，十架美洲虎攻击战斗机从意大利北约空军基地升空，向科索沃冲去，在亚得里亚海域和各国航母上，法国幻影4000、幻影2000、比利时幻影5型、美f117a型隐形战机、旋风式超音速掠翼战斗机……各类先进战机像一群飞蝗，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升上空中，自第一次北约对科索沃空袭以后，还是首次出现如此大规模的联合军事行动，而远在美国的费尔福德基地，八架b52轰炸机升空，但国防部没有透露起飞原因，意大利阿维亚诺空军基地，形形色色的飞机不时起落升降，地勤人员一片忙碌。 地面上，科索沃中部地区南联盟士兵大批涌向科索沃首府，一路上，遇到大量溃逃的“科索沃解放军”（即阿族游击队）。平日一直对南联盟士兵誓死抵抗的阿族士兵这次一看到南联盟军队马上弃械投降，由于联国合方面的突然行动，许多士兵没有得到通知，以为又一次空袭来临，引发阿族游击队的大规模逃窜，南联盟军队得到盟国支持，可以进入该范围大规模搜索，南联盟军队一路上兵不血刃直抵德雷尼察地区，他们的头顶上，不时出现划破长空的联军飞机，德雷尼察地区的坦克群隆隆开动，与步兵组成混装旅，成扇形向南部地区包围。这里就是红圈的所在地。 戴维向行动组成员说：“现在南联盟已经不顾维和部队的阻挡，把阿族武装势力压缩到了德雷尼察地区，以南联盟当初与北约结下的深仇大恨，我们现在没那么容易入境。而且，昨天联合国秘书长也与南联盟政府部门通过电话，他们说要‘考虑考虑’。” “考虑？”卫斯理怒道：“可是现在事关全人类的存亡，他们还考虑什么？” 戴维苦笑：“可是现在毕竟没有证据能确实证明卓成和普修在这里不是吗？南联盟又是刚刚得到消息，他们怎么能不怀疑会不会北约在借这次机会推动什么政治阴谋？” “为什么要把我们此行的目的透露给南联盟呢？可能会引起恐慌的。” 戴维摇头：“南联盟借此机会正大捞油水，只怕人还没找到，战争就爆发了。” 卫斯理苦笑：“就是这些原因，才使得那些罪犯有机可趁。” 王翔在他身后说：“卓成还不是罪犯。” “他已经杀了三个人。” “可是……”王翔终于无法说什么，小惠忍不住又哭出来：“表哥，你在哪啊？” 另一个火药味十足的地方就是美国三藩市，虽然没有铺天盖地的军队，但涌涌如暗流的特工人员蜂拥而至，就连卖菜的老太太都感觉这城市气氛很不对头。 叶芝的判断基本准确，科索沃那边铺天盖地的军队暂时算是白忙活了，因为此时普修和卓成正驾车经过三藩市的金门大桥。 “提到美国三藩市（又名旧金山），就不能不提它的热门旅游点金门桥与渔人码头。还有那每逢周末，只开一天的农民市场(farmersmarket)、上高落底穿梭市内的古旧电车与那迷幻嘻皮士(hippies)闻名的haightstreet。” “有人说三藩市是美国最前卫，开放、自由、无拘无束的城市。我想，是因为三藩市位于加州的断层地震带中，长久以来大家就有一种潜在的危机意识。也因此，特别注重个人自由，一种找回自我的现实主义在这里慢慢流行。” 一辆汽车在穿过三藩市金门桥，车上坐着卓成与普修，普修向他介绍这座城市，卓成也是首次到美国，他从车窗外凝视这座举世闻名的跨海大桥，心中暗暗赞叹：“好一座大桥。” 金门桥建于1937年，每天都有10万辆以上的汽车从它身上穿越太平洋进入北美旧金山，在建筑学上，金门桥是个创举，它只用了两根支柱，利用桥两侧的弧形拉力把桥高高吊起，朴素无华而又雄伟壮观，当卓成经过桥畔时，看到金门桥设计者史特劳斯的铜像，人们为他立像表彰他对美国的贡献。 “我们快到了。”普修指着大桥的尽头。 “我们马上可以拿到再生细菌了吗？” “这里只是收藏了我的设备，细菌样本我藏在科索沃。” 他们还不知道科索沃早已翻天覆地，其实当时叶芝是反对进行这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的，这样不等于挂个条幅告诉卓成他们：不要来啊，我们在抓你。但戴维认为科索沃本来就是个战火频密的地区，出现这样的军事行动也很正常，现在与会的大多数国家都知道这个危机，不让他们参一脚他们也不安心。最关键的是，以kk的能力，卓成只要进入情报网，怕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还不如就明目张胆地大肆搜捕，运气好说不定能抓到他们，运气不好吓得他们不敢来拿不到病毒，至少能保证世界暂时是安全的。 “就怕他俩真的是疯子。”叶芝这话没说出口，她很矛盾，她希望他们来好抓住他们，但又怕他们来，万一没抓住让他们成功了，那就大麻烦了。 她的顾虑也是其他人的顾虑，美国总统甚至因此向联邦调查局局长艾略特下了死命令：“务必在他们在三藩市活动期间抓到他们，否则就等着被炒鱿鱼。” 而令艾略特局长叫苦不迭的是，他被告之一切常规电子通讯手段均有可能被对方截听，也不能使用电脑系统向手下发布命令，甚至连控制中心的系统都被迫关闭，以防对方从中查找到特工的名单相貌。 局长苦笑：“那你叫我怎么办？放狼烟。” “如果没有其他办法，也只能这样。” 艾略特局长仰天长叹，只好把最古老的通讯手段又搬回来，资料员临时去寻找古代中国和埃及这些文明古国使用过旧式通讯方法，特工们唯一能得到还算较现代化的通讯工具就是一支信号枪。 在给手下发信号枪时局长自嘲：“接到这个案子的卷宗，我就仿佛一下从资讯时代打回到石器时代。” 也有人向他建议仍旧使用电脑系统，对通讯内容进行加密，给卓成他们留下虚假情报引他们上当，但司马傅一瓢冷水：“kk的预设内容几乎囊括了世界所有的语言，任何加密的通讯方式都瞒不过它。”而叶芝也否决这个办法，普修与特工们有长达四年的交手经历，他早熟悉他们的工作方式，这点小技俩他一眼就能识破。 所以，只能使用笨办法，漫天撒网，口头传达命令，完全有撞运气的感觉，这给早习惯使用现代工具的特工带来极大不便，每个地方都大叫人手不够，从警局，军队，安全组织……几乎所有国家机器能动用的人力都动用上了，三藩市如今密集到每五百人中就有一名特工。 可卓成他们有先进的kk也还罢了，更要命的是他们运气也好得出奇，大摇大摆地从金门桥上穿过愣是没有碰上一个特工，不是刚好巡逻到别处就是擦肩而过没有发觉，反正是一路抵达金门桥斯特劳斯的铜像附近。 旁边就是本城最有名的世纪星大酒店，普修在停车场停下车来：“准备好大开眼界吧。” 十二、神秘下水道 “我都说了我不来的。” 在货柜车的后厢，欧阳晴一脸不快地对萧虎说：“跟着这个家伙一起多一秒我就恶心一秒。” “你就当看钱份上。” 赛珍珠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看起来她比欧阳晴适应得快一些，对于普修种种恶心的举动，已经见怪不怪了。欧阳晴对她说：“你就没点意见吗？” “这个游戏很有趣。” “有趣？我没听错吧？” “无所不能的破密手法，追求死而复生的奇迹，这种任务不是常常可以碰到的。” “越有趣的东西带来的麻烦越多，我猜这个城市特工已经像蚂蚁一样多了。” “要是这次我们被抓住了，不知要判几年？” “谁知道，但我会玩下去的。”欧阳晴拭擦着手中的枪：“我处理麻烦也是能手，我只是恶心那个家伙。” 说话中，后厢门被卓成拉开：“各位，到站了。” 欧阳晴和赛珍珠抬着仪器下车，那是收割者的核心部份，以后还会用得着的，卓成带着它永不离身。但奇怪的是上面有个大袋子，据说是普修的。也不知里面是什么。 下了车后，众人本以为普修会带他们进入酒店，但普修绕个弯进入酒店后巷的停车场，七弯八拐，在一个小巷的下水道盖旁停下，他打开盖子，率先下去了。 “真会找地方。”一跳下去，下面的水并不是他们想象的很脏很臭，这是一段还在使用期间的下水道，欧阳晴忍不住问他：“万一有修理工来这里怎么办？不会被发现吗？” “那正是我所希望的。事实上他们的确来过。”普修脸上现出诡异的笑容。卓成联想到他用活人做试验，看来他用来作试验的几个男人弄不好就是这些水管工人。 水道上架着木板，普修在一面墙上用力按下去，墙凹下去，露出一个旋钮，咔嚓，一阵隆隆声响起，一侧的水泥墙居然是扇活门，后面是个深不见底的隧道。 “哇，你修这个东西花了多少功夫啊？” “中世纪时，建筑师独自一人就能修建庞大的米诺斯宫，同他相比，我这算不了什么。”普修等众人进来后关闭活门。欧阳晴偷偷把手枪递给赛珍珠一支，想象到这里曾是他用活人作试验的地方，她们丝毫不敢大意，万一不小心成了这家伙手术台上的小白鼠就得不偿失了。 “放心，我已经不再需要小白鼠了。”普修虽然没看到这个动作，但好像知道他们心中想法。 这条隧道大约五十米长，又经过一扇活门后，众人立刻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隐隐还听到好像野兽的咆哮。 进到内部，几人吓了一跳，首先就看到四个大铁笼，每个铁笼里有一只从没见过的怪物，第一只看起来像条狼，可是它四条腿的末端却是鹰的爪子，踏在地上叮叮作响，眼神凶狠，张嘴咆哮时嘴里不是狼牙，而是一排排细密的像鳄鱼一样的牙齿，显得极具攻击性。 两二只更怪，形状像个大型蜘蛛，但身体毛茸茸的，同头部一比它身体就显小了，是个狮子头，硕大的脑袋长在一个怪异的蜘蛛身体上，既难看又可怖。 第三个看起来倒是正常，是只猫，体形比一般的野猫大一点，但它一张嘴就怪了，嗖地一声，嘴里射出一条长达两米的舌头，像蜥蜴的舌头一样。 第三是个人，可是这个人没有脑袋，只有身体在铁笼里乱碰乱撞，而且他的身体强壮得吓人，没有脑袋都有两米高，一身肌肉强悍得好像要爆炸一样，身体上到处都是干透的血迹。 “啊？”看到这些东西众人无不惊得张大嘴：“这该不会是电影布景吧？” 普修挺得意：“看看这些可爱的小东西。” 这些怪物怎么也不能用可爱来形容，看得人毛骨悚然，特别又在这阴暗的下水道里，更是阴森森如在地狱一般。 卓成倒吸凉气：“这些是什么？” “我用几种动物的尸体缝合在一起，然后用再生细菌复活后的杰作。” “天哪！这简直是个奇迹。” 普修这时才把那个一直没打开过的大袋子打开，原来里面全是肉，他把肉分别掷进铁笼中，那些怪物立即扑上来大吃大咬。 “我被抓四个月了，他们一定饿坏了。” “真不愧再生细菌的杰作，四个月居然还饿不死？” 严格来说，再生细菌并不可能让生物不老不死，只是在体内无意识地快速繁殖后，重新让器官运动起来，动物依然需要食物能量，如果不进食也会饿死，但细菌还活着，依然在运动，所以这些会动的动物其实是再生细菌在动，而不是按自己的意识在动。 萧虎在边上却是若有所思，真要用再生细菌复活甘琳，她会不会也变成这样的怪物？ 欧阳晴说：“我说，你要复活什么东西来作试验，就不能选些好看点的吗？偏要弄出这些怪模怪样的东西？” “怪模怪样？”普修怒了：“这是我经过精心研究，这种组合可以使复活的生物具备最大的攻击力，比它们的本体速度和力量都增加了五倍以上，我不需要好看不好用的东西。” “为什么要攻击力？你打算攻击谁？” “来自地狱的战士，当然会攻击一切软弱的，毫无价值的生物。”普修阴阴一笑。那笑容令人浑身汗毛直竖。 赛珍珠盯着那无头人：“那个……是个人吗？”她也是学解剖的，从前还是验尸官，对这些学术的东西比较有兴趣。 “是，不过他用了猩猩的肌内纤维，他拥的臂力是普通人的七倍……为什么砍掉他的头？因为人的大脑对再生细菌有些负面影响，如果重创大脑，会影响再生细菌寄生体的寿命……再生细菌的生存条件？这个要说的就多了……” 刚刚看到这些缝合的奇怪动物，卓成心里也震撼了一下，但自从有了kk后，他知道这世界无奇不有，不像刚开始一样一惊一乍了，在他们聊天时，他独自走来走去，参观这个设备试验室。 这是两个仓室，每个约五十平方米。第一个除了这四个笼子外还有一台小型发电机，墙边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仪器，都是灰蒙蒙的，像它们的主人一样阴暗。另一个仓室被布帘隔着，卓成进去看到一张血迹斑斑的手术台，旁边有血淋淋的手术器械，最边上还有一台电脑，屏幕依然是亮着的。 卓成脑中闪过一个镜头，在这手术台上，各种各样的活人被用来作试验，他们惨叫，哀嚎，被再生细菌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一付血淋淋的模样，经历生不如死的人间地狱。 “这个禽兽！”卓成咬咬牙，把甘琳交到这样一个家伙手上会有什么后果？他真是不敢想象。 他看着那台电脑时，发现上面是个文字文档，而且是中文，他拉动鼠标，这是篇约两千字的文章，好像是篇小说，真奇怪，普修在这种地方还有闲情逸志在电脑上看小说吗？ 卓成不禁认真地看了下去，这是一篇记录一个有趣的爱情故事的小说，作家应该是中国人，写作的手法和口吻都很中国化，以下是小说的内容： 这个夜晚，繁星满天，著名电台节目“落夜时空”的节目主持人安晓萍像往常一样，接听着听众的来电。这一期的话题是关于爱情。 “好了，让我们接听下一位听众朋友的电话……喂，你好，这里落夜时空，我是节目主持人安晓萍。” 电话那头没有像平时一样传来“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打通了”之类的问候，而是沉默了一会，安晓萍连喂几声，对方才传来一个有点低沉的男音。 “你好，晓萍姐，我常听你的节目，今天来，我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想问下，如果你遇到这种事情，你会怎么想。” “好啊，我们一起探讨，不管你有什么问题，就算给不了答案，也希望我能给你启发。” 男孩又沉默了一会：“那你遇到过这样的情形吗？怎么说呢……这么说吧，好比你一个恐怖分子，与一名警察在作战，最后，你弹尽粮绝，走投无路，眼看那个警察要把你抓获了，可是……那个警察却主动向你投降了。你觉得发生这种事可能是因为什么？” “啊……这可是很不可思议的问题，这位先生，要不你还是把你具体的问题，包括前因后果都提出来，我们再来探讨好吗？这样的比喻我理解起来有点难。” “好吧。”男孩长长吸了口气，像是鼓足勇气才说出下面的话。 我是个普通的男孩，现在在一所大学读书，在学校我认识了我们的班花，也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她虽然长得比不上电影明星，但十分出众，我从看到她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她，那时，是三年前。 我那时很幼稚，我听人说追女孩子一定要脸皮厚，要死缠烂打，不怕失败。于是，我开始动用各种心思去讨好她，我明确表示要追她，送花，写情信，约她出来玩，我把追求女孩子能想到的手段都用过。 但是她从来对我没有好感，开始时她还只是委婉地拒绝我，到后来，直言不讳地说她不可能喜欢我，让我不要纠缠她。那时的我，笨拙又幼稚，傻乎乎以为真的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不顾她的拒绝，我一次又一次地约她，找机会与她交往，只要有一点时间，我都会设法凑到她跟前。但我这样做的后果，是她越来越讨厌我，对我越来越冷淡，到后来直接地表示再这样子她要与我断绝朋友关系，甚至有一次她当着很多人的面说出你再缠着我我要去死这样的气话来。 我被她蔑视，在她面前没有任何尊严，在全校都知道有我这么一个痴情的傻瓜，一直被喜欢的女孩子讨厌着，虽然同学没有明说，但我知道我成了全校人的笑柄子。但我还是傻傻地痴缠着，三年，我缠了她三年，最终我得到一个巨大的刺激。 这个刺激是我自己找来的，我早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被我缠得受不了了，想出一个很残酷的方法想让我绝了追她的念头。她对我说，如果我能在全校师生面前跪着奉上红玫瑰，就答应作我的女朋友。 我当时欣喜若狂，以为自己的努力有了回报，我精心准备了玫瑰，在一次学校的集会上，在人最多的地面，虔诚地向她跪下，奉上了红玫瑰。就在我奉上玫瑰时，我突然发现她眼里的冷漠，这一瞬间，我知道，我上当了。 她夺过红玫瑰扔在地上踩了几脚，然后大声地说，你以为我真的是想给你个机会吗？不，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好让你，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不会喜欢你，我讨厌你的追求，讨厌你的死缠烂打，讨厌你一切的一切，我现在要让所有人，特别是你，明白我的想法。我永永远远也不会接受你，我受够你了。 然后她走了，剩下我跪在那儿，周围是一群目瞪口呆的同学，我这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虽然我在她心目中一直没有尊严，但这一刻，我知道我以后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再有尊严了。 这个刺激让我变了，我后来没再追求她，我变得破罐子破摔，觉得人生没有任何美好，我每天就是喝酒，抽烟，打游戏，学业荒废了，人也一天天颓废，我的父母和老师不知找我谈过多少次话，我依然提不起精神来。 那个女孩也并不好过，她这种过激的行为引来了很多人的声讨，特别是我的朋友和家人，碰到她时还骂过她几次，她也一直为自己的行为后悔着。不过我不关注她了，我每天沉迷在游戏和酒里，找最刺激的游戏让我忘掉这可怕的世界。我知道，我一天天这样下去肯定要成为废人了，但正如我所说，我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有一天我正在打游戏时，忽然这个女孩来找我，我有点吃惊，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找我，说想和我谈谈。你知道我当时的感觉吗？我自己都奇怪，这段时间的颓废后，我再看到她，居然没有了从前那种一看到她就眼睛发亮的感觉，好像她只是一个我认识的普通女孩子站在那儿，没有爱情，没有了追求的欲望，只是个根本事不关己的人。 但我还是停了游戏与她谈话，她先是向我道了一通歉，说她一时冲动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现在想来实在太过份了，老师和家长都同她谈过，看到我这样子，她心里也不好受，希望我能原谅她，并重新振作起来，继续自己的学业。 我边听边吸烟，只说了一句：“你说完了吗？”看她点头，我又继续游戏，任由她呆呆站在一旁，我不想理她，我并不是装酷在向她抗议，我当时的确没把她还有她的话放在心上，我只惦着游戏没打完。 不知她什么时候走的，我知道从那时起，这个女孩在我心目中彻底死了，无影无踪了。 不料第二天，她又来游戏厅找我，说让我去上课，不要玩了。我没听她的，她居然上来关我的电脑，我站起来对她咆哮，说她疯了！她看着我，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所有游戏厅的人都看着我们，我想他们多半在骂我，我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关心自己的美丽女孩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自然而然这样做了，如果是从前，这是不可想象的，那时她在我心目中简直是个女神，我花了多少心思只求她笑一笑啊，她只要说个要求，甚至不用说就是暗示一下，我都会为她赴汤蹈火。可现在，我居然吼了她！ 她哭着跑了，我想这个从小被众星捧月的女孩子从没受过这种委屈，何况这种委屈还是一个一直被她鄙视的追求者给她的，我当时居然有种快意，一种报复的快意。 我以为她不会再来找我了，没想到晚上又被她拦在去游戏室的楼道里，她说，你不原谅没关系，但是你不要这样浪费你自己，我看了很心痛啊。 我依然只说了一句话：不关你事。把她拨开了自顾自走了。 然后，一连三天，她没来找过我，第三天晚上，我离开游戏厅，发现她在门口等我，她拦住我，鼓了很大勇气对我说：如果我答应做你女朋友，你能不玩游戏了吗？ 我冷冷地说你又想耍我。 她急得连忙摇头，说不是，不是。说她喜欢我，最后还说，如果我不相信，就算我今晚要与她上床都可以。当然她说出这两个字时犹豫了一会，然后她哭了，哭着说只求我再别折磨自己。 我以为是在作梦，从前能碰她手一下我会兴奋好几天，可现在，我居然无动于衷，我好像一下子过了那个为爱情能舍弃一切的年龄了，我淡淡地说：我考虑一下。 她同我说些话的日子就是昨天，我今天一整天没出门，在家里想这是为什么？她为什么突然变了，她从前是个多么高傲的人，可现在，只为了我能重新振作愿意交出自己的身体，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她到底想干什么？她从前是那么地讨厌我，为什么突然会这么爱我？我从前那么爱她，为什么现在对她这么诱人的请求无动于衷？ 所以，我打了这个电话，我想求一个答案，你能回答我吗？ ………… 小说到这里就结束了，卓成看完不禁暗想，如果自己是这个男孩，该做什么样的选择呢？ 这时身后传来普修的声音：“看出什么了吗？” 卓成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哦？这个故事真有趣。” “是有趣，它是个谜题。” “我没想到你还有心思看小说。这小说不会是你写的吧？” “当然不是，我也没闲情看小说，这些文字是记录在纸条背面的。” “纸条？”卓成想了起来，普修说过那个老头给他的铁盒中除了再生细菌还有张纸条。 “正面就是：如果你为这力量而恐惧，就将它送往群狼流泪之地。背面就是写的这个故事。我相信这个故事同哭泣的狼群有关，所以把它录进电脑，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卓成点点头，他扭头看到萧虎、欧阳晴和赛珍珠还围着那些怪物在讨论着，这时他手腕一振，kk突然高亮起来，他下意识把手伸到背后，普修虽然知道他拥有卓越的解密能力，但他还不敢让他知道kk就在他手腕上。 kk突然起反应让卓成吓了一跳，他猛然意识到，kk又开始解密了，这篇奇怪的小说中含有密码文字，可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kk，他走开了几步，kk不再运行了。 “我觉得这故事挺有趣的，能复制一份给我回去研究研究吗？” “当然可以。”普修打开旁边一台打印机打出一份来交给他：“我看了多年一无所获，希望你能有所发现。” 卓成把它收进口袋：“我试试吧。”但不行，一收进口袋kk又开始震动，距离太近了，他走到外面把它递给萧虎：“把这个收好。” “这是什么？”萧虎接过来看了看，卓成说：“普修先生很喜欢的一篇小说，收好它，有纪念价值的。” “好。”萧虎虽然知道不可能平白无故弄篇小说给他，但没有多问。 卓成对普修道：“我们安全到了这里，接下来你是不是该说下如何达成我们的愿望。” “这要看你们的要求。” “我们要求就要回原来的甘琳。”萧虎抢先说，当然不希望甘琳变成丧尸。 “那可不容易。”普修指指笼子里的怪物：“她最有可能就是变得同它们一样，没有思想，没有意识，成为行尸走肉。再生细菌并不是使人复活，而是占据了她，把她变成了寄生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给她换一个身体，只保留她的大脑。” “什么意思？” “这么解释吧，再生细菌进入人体后使器官重新活动，而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原来的人主要是看他的思想意识，我可以进行少量的细菌植入，只复活她的大脑，等意识开始运转后再抽离再生细菌，没有了它们，大脑当然很快会出现脑死亡，但这时只要有一具身体给她供应能量，那它就能继续活下去。” 卓成与萧虎面面相觑：“听起来很玄。” “其实就是大脑移植手术，但现在你们的爱人已经脑死亡，所以需要再生细菌刺激她重新运作，这其实并不难，危险的地方就在于，与人体结合过的再生细菌一旦离开人体会有极旺盛的生命力，可以在空气中存活，并感染其它生命体，而且繁殖能力比从前要快了上百倍，任何人受感染要不了两天本体就会死亡，成为再生细菌的宿主。” “这种宿主就和电影的丧尸一样吗？” “很相似，也是重创大脑就会死亡，智慧生物对变种的再生细菌有很强的吸引力，一旦死亡细菌就会离开其宿主寻找新的宿主，直到把所有人变成丧尸。” “难怪网上把它们称为毒素，还真不是一般的毒。”卓成又问：“那只要手术时小心一点，应该还是不会让它们跑掉的吧？” 普修嘿嘿一笑：“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久一直不作这种手术试验吗？因为我都无法预测变种细菌是个什么样子，我丝毫没有把握控制它们。” “那也未必，比如一个封闭的房子，穿上封闭的手术服……” “不是环境的问题，而是你不能保证接受手术的人身上的细菌抽离干净了，只要留下一星半点，她就会变成一个毁灭世界的炸弹。虽然我不在乎这个世界，但我还没玩够，也不想一下子所有人都死光了。另外还有一个有趣的事就是，第一个宿主，也就是按受手术的人，她不会再被感染了。” 卓成和萧虎异口同声：“那就是说她滋生了抗体？这种抗体能解毒？” “不知道，因为我还没做过，万一不是抗体呢？万一只是因为她的基因变异导致不再适合再生细菌了呢？那受感染的其他人怎么办？” 卓成头都大了，的确，这危险性实在太高了，稍有不慎可是毁灭世界的大祸。 普修说：“其实这些问题你暂且不用想，如果你们想复活她，首先还是要拿到再生细菌，别忘了，它还在科索沃，另外你还要找一具合适的身体。” “什么样的才合适？” “基因结构近似即可，这个问题倒不大，这样的女人世上有很多，只是看她愿不愿意让出这具身体。” “也就是说要救活她还要牺牲另一个人。” “没错，要刚死不久，不能超过四个小时。” 卓成捂住面孔用力搓了一下，一道道的难题让他左右为难。他抬起头：“不管如何，先拿到再生细菌再说吧，告诉我在科索沃哪里，我们去拿。” “如果你希望复活你的小情人，那我就不能去了。”普修说：“我要做许多准备工作，至少要一星期，而你的女友死的时间已经太长了，再过一星期，就算有再生细菌只怕也无法复活她的肌体。” “那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拿。” 卓成话音刚落，忽然普修身体一盏红灯闪烁并急剧鸣叫起来，普修说：“哈！有客到！” “什么？” “只怕我们的行踪被特工们发现了。” 十三、感谢敌人 普修对自己的藏身之所是极有信心的，但怎么会被发现的。他也没想到，暴露他们行踪的人来自大洋彼岸的中国。 就在特工们对如何找到卓成一筹莫展时，一个越洋电话打到卫斯理的手机上，居然是史天龙。 不得不承认，史天龙的确是个人物，警方以谋杀罪逮捕他，还有黑鹰为污点证人，可他凭着与一些政要良好的关系，加上银弹攻势，居然只呆了几个小时又被放了出来，这其中用了什么手段有什么内幕外人不得而知。 “真是神通广大啊史先生。”卫斯理也颇感吃惊。 史天龙冷笑：“卫先生，你一来就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好在我早有准备。” “如果你现在是来炫耀的，我可没空。” “那倒不是，你也知道，虽然我出来了，但还是有不少麻烦，我可不想再上一次警局了，我想作笔交易。” “什么？” “我能提供卓成的线索，但是，你得帮我洗脱罪名。” “哼！问问法官看同意吗？” “卫斯理先生，你的本事我知道，你说的话比某些权势人物更管用。” 卫斯理沉默了，他知道史天龙不是吹牛，他从萧家豪口中得知，史天龙在卓成的收割中装过一个后门，他有很多从收割者中传回的资料。可是就这样把这个恶棍放出来，卫斯理心有不甘。 “考虑一下，卫先生，你只要动动嘴，换了世界的安全，这生意还是划得来的。” 不能再犹豫了，卫斯理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好，我暂时答应你，我会向通过外交部向法院提出请求，你的帐我以后再同你算。” “卫先生真是个爽快人。”史天龙得意洋洋。 “来美国吧。”卫斯理啪地扣下电话。 史天龙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美国，把最近一次从卓成使用收割者的信息递交联邦调查局，情报专家发现卓成最后一次的搜索是搜寻从世纪星酒店到佛罗里达的几条路线，这一情报让叶芝欣喜若狂。 一张地图在众人面前摊开：“他们应该藏在世纪星酒店的下水道下，据从前追捕普修时的资料显示，那里失踪过水管工人，当时推断可能是被普修抓去当试验品，现在看来可以确认了。” “但这里的下水道密如蛛网，他们会在哪？” “我们可以一条一条地查。” 戴维提了个意见：“我看不必，每条路上都有特工，但他们却安全通过了，说明我们的布置有漏洞，我们只要查一下刚才哪条路上出现真空就行了。” 戴维的意见被采纳，很快情报人员汇报，在金门桥一带，出现过短暂的十五分钟无人看守的局面，那时正好是两帮人手交换位置的时间。 “真不知该说我们运气差还是他们运气好。”戴维苦笑。 “他们的运气到头了。”叶芝顺着金门桥划了一根线：“将一带包围。” 通讯器再次开启，现在不必担心卓成能追查到讯息，反正整个城市都是特工，特工们已包围了这一带，他插翅难飞，实际上，卓成也不可能每时每刻守在收割者旁。 普修的秘密基地还是有所防备，特工们进入下水道，触动了他安装红外线警报，倒不是特工们没想过他可能有报警系统，而是现在要以最快的速度进驻留守位置，只要守住了所有洞口，就算他们发觉也没关系。 普修打开隐藏的热能探测器，看到屏幕上出现无数个红点，成群结队的特工正朝这里涌来：“啊哦！大场面呢。他们杀进来了。” “怎么办？”欧阳晴和赛珍珠掏枪在手，普修笑了笑：“不用紧张，他们找不到这里的。” 他的试验室在墙后废弃的管道里，就算特工们进来了，除非一堵墙一堵墙地拆开来看看，不然是无法发现具体位置的。 可很快普修发现不对头，因为特工们径直向这里来了，他大吃一惊：“他们知道地点，怎么可能？”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这四个人中有内奸。 砰！萧虎被一拳击倒在地，他莫名其妙，普修已经用手术刀顶住他的喉头，他大叫：“你干什么？” “是你吗？富家公子哥，不敢冒险了？害怕了？想回你父母身边作乖宝宝了？” “你胡说什么？”萧虎吓得面无人色。欧阳晴和赛珍珠也掏枪对准了萧虎：“你出卖我们。” 卓成拉住普修：“别乱来，我们没证据证明是他。” “他是最有可能的，我们这些人都回不了头了，可他还有机会。”欧阳晴也赞同普修的看法。 “我不是！我不是！”萧虎大叫起来：“你！你这臭丫头落井下石。” “宁杀错勿放过。”普修举起了刀。萧虎吓得大叫。 “等下！”卓成拦住他：“我相信他，他不会是内奸。”萧虎叫道：“卓成大哥快救我啊。”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他拉开三人：“他是可靠的。” “你知道谁可靠谁不可靠？” “我当然知道。”卓成眼里忽然泛起一丝狡黠，这眼神让普修突感不安。 卓成扶起萧虎：“他一心只想救活甘琳，是我们当中最单纯的一个。”他再转向欧阳晴：“而这位女佣兵满脑子是钱，她正想着如何等任务继续时同我漫天要价。”他再看看赛珍珠：“你复杂一点，你一心想学习我的破码技术，对钱反而看得很淡。” “不过……”卓成最后盯着普修：“比起你来，她还算没什么心思的，普修先生。” 普修猛然一惊，他感觉卓成的眼光像刀锋一样锐利，好像能看穿他的心思。他不太明白，卓成怎么看都是个比较单纯的人，难道能想到他心中所想吗？ 他哪里知道，卓成知道的原因就同从前知道史天龙和萧家豪会抽哪张牌一样，kk能过行为分析判断他的意图，行为密码的分析就类似于测谎仪。当他口口声声标榜自己是卓成的同类时，卓成脑子里思考他的话的真假时，kk就已经开始了行为密码的判断，这种判断不可能百分百准确，但能大致知道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kk当时上面显示一张曲线图后有一大片阴影，这是告诉卓成，他的叙说是真的，但并不是一般的倾诉，而是另有图谋。 卓成虽然正直，但并不是没脑子的人，一开始就没完全相信这个变态狂，加上kk的提醒，他几乎可以确认，普修同史天龙一样，先想拉拢自己，然后找机会把自己破码的能力弄到手，这个判断与卫斯理的说法不谋而合。 但卓成一直不动声色，一方面要救活甘琳的确还需要他，另一方面，他的经历同哭泣的狼群有关，这也是卓成的一个目标，他希望将来两人合作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普修的演技不可谓不高，头脑不可谓不精明，可惜，在kk面前，是没有秘密可言的。 普修虽然觉得气氛不大对头，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那怎么办？他们眼看要杀进来了。这个基地保不住的话，你救人的愿望要落空了。” 卓成说：“那这里就拜托你了。”他对欧阳晴、赛珍珠和萧虎说：“现在我们四个一起出去，引开他们。” “这可不是个好办法，就算你们出去，他们一样会搜索这里。” “我有办法不让他们搜索，只是，你这里的食物能维持多久？” “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你暂时也出不去了，直到我们回来。” 普修一时弄不明白卓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实答道：“一个礼拜还是没问题的。” “嗯，一个礼拜内我们也必须回来救甘琳，时间刚刚好。”卓成露出古怪的笑容：“委屈你几天。” 他一挥手，带着三人离开了试验室，沿管道出到外面。后面的大门沉重地关上了。 使用热能探测器的特工们很快发现管道里出现四个人在移动，他们沿管道直上，上了斯特劳斯的铜像广场上。 “疑犯上了广场，包围他们。”在广场外的特工立即向广场涌来，只需几分钟就要赶到现场。 “天哪！现在上来不是找死吗？” “在下面就是等死。”卓成一点也不慌：“放心吧，我早有准备。欧阳小姐，把你的炸弹给我。” 几人进入货柜车，卓成打开收割者，吡！屏幕上显示一张图纸，卓成在图纸上比划一下，又飞速跳回管道中，不一会又上来了，想必是安炸弹去了。 “开车！”一声令下，萧虎驾车离开广场，轰隆巨响，下面的管道发出巨震，还在里面的特工听到爆炸声时还听到一阵涛天的水声，最前面的几人吓呆了，一股大水正沿着炸裂的地方如狂龙一样涌出来。 “上上上！”特工们不得不赶紧离开管道，刚离开不到一分钟，一声轰响，刚才所在的地方被水淹了，整个管道成了一片汪洋，里面的普修在听到水声的同时看到监视器一黑，他的封闭式大门也被水淹了，还有水从墙缝中渗出来，吓得他连忙堵上，不然自己这里也会淹掉的，还好这里向上有通气孔，不然连氧气都没了。 普修终于明白了，他愤怒地跺脚：“这小子活活摆了我一道。” 卓成还在车上操作电脑，他打开情报局的系统，发现系统暂时关闭了，他微微一笑：“学聪明了。” 可惜，不是每个地方都像情报局这么聪明，卓成入侵了城市管理单位的系统，开启了防空警报。 呜呜呜……整个城市上空防空警报急骤地鸣叫，自从911事件后，美国人基本上成了惊弓之鸟，这广场上原本就人多，一听到警报民众大乱，人员拥挤堵塞，把正想追向货柜车的特工们挤得无路可走。但特工人数很多，到处都是，还是有相当一部份冲了出来。 “不得不干点坏事了，希望不要出人命才好。”卓成再次进入交管系统，控制了所有的马路上的红绿灯。 吡！所有马路的交通灯都成了绿灯，三藩市的每条街道都是车水马龙，这交道灯一变，车子同时相对开来，砰砰砰！路口出现撞车事故，前面的一撞，后面的立即一道烟跟着撞上，整条马路出现连环撞车，后面的虽然及时刹车，但被堵住了。 而这时货柜车已经出了马路，可到了半路上，卓成向所有人说：“弃车。” 几人下车后，卓成带他们进了路边一家咖啡馆，看着外面乱成一团，卓成下车前砸碎了收割者，烧毁了里面的锌片，只提着一台手提电脑出来。 “追兵被堵住了。可这里还是不安全。”赛珍珠说。 “稍等。”卓成胸有成竹地盯着电脑。 下水道炸裂，交道混乱，指挥中心的叶芝急了：“不好了，对方入侵了城市管理系统，我们的特工失去了目标。” 这时城市里到处升起了信号弹，都是特工们发信号表示找不到目标，人员混乱，请求增援。 “再不恢复交通秩序会引起民众恐慌的。”叶芝大叫：“我们必须要启动高级权限。” “可那样就要开启中央系统，那对方入侵怎么办？” “没办法了，先解决燃眉之急。”叶芝无可奈何地表示。 不一会，中央系统开启，所有特工的通讯与中央系统的联络恢复，指挥中心启用高级权限，关闭了防空警报，恢复了交通指示灯。 卓成微笑：“果然，不出所料。” 就在这一瞬间，kk很快谋夺了一级权限，进入中央系统，向所有特工发出假命令：“收队！” 特工们纷纷撤离，卓成这次还玩个了很损的招数，他控制系统自动关闭了，然后又进入供电系统，把电力关闭，这样就算叶芝想恢复权限通知特工这是假命令也要等到电力恢复，而这种强制关闭要重新开启至少要十五分钟，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成了！”卓成收起手提电脑：“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其他三人目瞪口呆：“你早计划好了？” 卓成笑着指指自己的脑子：“不要小看我。” 几人回到货柜车，驱车离开三藩市，萧虎惊讶地问：“这是什么时候订下的计划？” “在我发现收割者有个暗门的时候。” 实际上，卓成远比史天龙所以为的要聪明，另外也是因为一个巧合。 卓成来美国安装收割者时，考虑到这里面的信息太重要，打算设个开机密码，只能自己使用，毕竟这是个庞然大物，不像kk能随身带着走，万一别人进去就麻烦了。设好以后他起了点玩心，平时都是用kk解别人的密，现在也解下自己的试试看，结果自然kk一下就解开了。 但这一解开卓成发现电脑里多了点东西，kk的解密方式是获得电脑最高权限，所有的程序包括隐藏程序都会暴露无遗，而这一下，能这个暗门也显示出来了。卓成细细一想才明白，原来当初小惠获得这张蓝图根本不是史天龙不要的东西，而是他处心积虑想用它来获取自己关于kk的信息。 但他没有关闭这一暗门，决定将计就计向史天龙传播假信息，所以史天龙得到的资料虽多可关于kk的却一点没有就是这个原因。 而当他得知普修也对kk起了坏心时，他开始琢磨一个计划，毕竟像普修这样的变态狂在外面走来走去实在太危险，如何让他既能为自己工作又把他关起来让卓成煞费脑筋，当普修把试验室地点告诉他后，联想到那个暗门时，卓成灵机一动。 普修试验室的地点在一片下水道之中，卓成悄悄进入城市建设管理局查看了这一处的地图和下水道分布情况。发现就在他刚才安炸弹的位置爆开一个缺口就可以把这里陷入一片汪洋中。 所以，这次引来特工真正的内奸不是别人，正是卓成，这是个一石二鸟之计，他说引开特工这也是实情，但真正的目的是让其他人出来让普修一人留在里面，现在他关在一片汪洋里，等于是被囚禁，同时又可以进行准备工作。客观上讲，卓成引开了特工，也让他们短时间内无法搜索这一带，让普修暂时安全了，又能通过他的电脑联网系统与他保持单线联系，整个计划环环相扣，保证了试验室的安全，关起了那个疯子让他安心为甘琳的复活做准备工作，便利了以后的行动。 “真聪明。”萧虎倒吸一口凉气，卓成虽没把具体情形同他说，但他也猜到这个结局并不是巧合，而是他处心积虑的作为。 “想那时我同你作对时，只是浩哥这样的小混混都把你整得屁滚尿流，现在，你对抗全世界，还能显得游刃有余，卓成，你的进步真叫人吃惊。” 卓成望向天边的云：“感谢你的对手，他们给了你最大的进步。” 萧虎心悦诚服地说：“以后，我跟定你了。” 卓成转向货柜后向两个美女佣兵说：“我们要出发去科索沃，那里的情况可以用大军压境来形容，你们要一起去吗？” 欧阳晴和赛珍珠同时笑了：“欢迎你继续作我们的老板。” 十四、双重人格 “砰！”戴维把桌子上的资料一扫到地：“功亏一篑！”叶芝难过地捂着面孔：“又让卓成跑了。” 卫斯理看着两人疲惫的样子：“你们休息一会吧。”他独自出来，迎面遇上王翔，他急忙问：“找到卓成了吗？” “你的这个朋友……了不起啊。”卫斯理叹口气。 “那当然，我老大啊！”王翔有些得意，但也有些担心：“那接下来呢？” “他们想必去了科索沃，看来靠这些人不行了。”卫斯理拉拉衣袖：“这年头，啥事都得亲自动手。” “哦？卫先生准备亲自下场了吗？”王翔捉狭地笑道：“当心八十老娘倒绷了孩儿手。” 卫斯理一笑：“想一起去科索沃吗？” 王翔本想点头，但想一想，又摇头：“不了，我来这也帮不上什么，我还是回去，好好打理天霸，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你对你这个朋友还是蛮有信心的。” “我必须有信心，我相信他会有好的结局。” 卫斯理点点头：“那就随你便了。” 王翔离开了过道，回到住处见到忧心忡忡的小惠和白薇，他上前扶着白薇的肩：“白薇，这次要靠你了。” “什么？” “我要你和小惠回去，全权管理天霸？” “我？那你呢？” “是的，我要去找卓成。” “我刚才好像听你说不去的。” “我怎么可能对那个家伙说真话呢？他又不是我们这边的。” “可我不放心你啊。” “我也不放心卓成，那个家伙一直以来身边都有我，现在我不在，他搞不定的，他需要我。” 小惠起身：“翔哥，让我也去吧。” “你要出了什么事，卓成非扒我的皮不可。万万不行，听话，你们要稳固后方，不要让后院起火啊。” “可是……”白薇还想说什么，但王翔用眼神阻止了她，她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好，我会把天霸管理得好好的，等你回来。” “加油！” “我们一起加油。” 王翔交待完毕，走出房门，在走道看到萧家豪不知几时出现在门口，正在窗口一根接一根地抽闷烟，地上已是一地烟头。 “萧总，担心你儿子是吗？” 萧家豪怒不可遏，冲上来一付要打人的样子：“卓成到底把我儿子拐到哪去了？” “你不用担心，你儿子跟卓成在一起，能学到很多东西，这都不是你这个老爸能教他的，我看你该感谢卓成才是。” “你放屁！” “你自己看看你教了这么多年，把你儿子教成什么样子了？现在换个人，有什么不好？” 萧家豪气得脸孔发白，但又无可奈何：“王翔先生，我现在是六神无主了，拜托你帮我想想办法，把我儿子弄回来，我可以给你……” “一大笔钱是吧？”王翔打断他：“除了钱你有点其他东西没有？萧总，事情已经闹大了，这不是你或者我说了算的，照我说，你与其站在这里担心，不如去干点什么。” “我知道该干什么还来问你？” 王翔眼珠一转：“萧总，你和青花姐经常出国是吧？” “那又怎么样？” “巴尔干半岛去过吗？” “去过，怎么了？” 王翔脑子想的是，那地方毕竟人生地不熟，如果有萧家豪这样的人一起去，他常常跑国外，很多事有他帮忙可以省事得多，不过他还要打理国内的生意，王翔说：“萧总，如果你想找回儿子，也不是没办法，不过吗……” “不过什么？”萧家豪现在是病急乱投医，把王翔当成了救命稻草。 “据说他现在去了科索沃，我倒是有点线索，我同卓成以前有过一个暗号，他如果要联系我，就在某些显眼的地方留下我才认识的记号，我想这个兴许能起点作用，因为我来美国后看过到这个记号。不过现在要去到科索沃才有办法找他们。” “真的？”萧家豪拉住他：“王先生，你就帮个忙，我让青花同你一起去一趟好不好？” “哎呀，那地方现在可危险得很啊。”王翔其实本来就打算去的，现在故意卖起关子。 “别呀，只要你肯帮忙，我一定重重谢你，你就行行好，去一趟，路上的一切我会让青花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保证你的安全和舒适。” 王翔挠着下巴：“萧总，不是我不给面子，你也知道，天霸没人啊，我也走了，那公司怎么办？” “这你放心，你授权给白薇，我一定会鼎力相助，像打理自己公司一样，如果业绩下降，我掏钱出来补给你。” “真的？”王翔本来担心的就是这个，白薇毕竟年青，又是女流，公司交到她手上还真不放心，但有萧家豪这句话就好办了。 萧家豪还生怕王翔不答应：“只要你答应，我还可以送些我们公司的股份给你，就当……当是你将来同白薇的结婚礼物。” “哈哈，萧总你真是太客气了，哎……本来我们家就我一个儿子，不过将心比心，萧总的爱子之情我也能理解，好吧，我就去一趟吧，但是我声明，我不保证一定能找到他们啊。” “你尽力就行，太谢谢了。”萧家豪像谢救命恩人拉着王翔的手直晃。王翔肚子里笑得真打跌，表面还得一本正经：“不用不用，萧总你的事不就我的事吗？” 第二日一早，在赫青花的陪同下，王翔赶赴科索沃。 王翔的待遇规格不低，头等舱，贵宾服务，还有总裁夫人打下手。不过比起卓成来还是逊了一筹，为了能最快地赶到科索沃，卓成认为从民航太慢，决定挺儿走险，乘坐军机。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空军基地偷一架飞机？” “是的。” “你还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事情已经做了，也不必在乎多一两件。” “可是……” “不必可是了，我只需要知道你们当中有人会开飞机吗？” 欧阳晴站出来：“我会，但我只受训过三个月，而且还得看你是什么飞机？另外我想知道，你怎么做到呢？” “你们只需要听我的话。我要战机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再生细菌的地点是在荒山野岭，如果坐民机的话，又要转车，又要长途跋涉，太麻烦太耽误时间了。”卓成身上已隐隐然泛出一种领导气质，随着接二连三的成功，他已经慢慢有种自己无所不能的感觉。 欧阳晴还想说什么，赛珍珠用眼神止住了她，对卓成说：“黑鹰战机，乘员刚好四人，我和欧阳晴都会开，而且美丽湾空军基地就有。” “那就这个。”卓成对萧虎说：“向美丽湾空军基地出发。” 卓成他们向美丽湾出发，在变成汪洋的下水道中，困在试验室中的普修却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边走边喃喃自语，最后在一面镜子前停了下来，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混乱，衣衫褴褛。 “我看什么，一个蛆虫？”他对着镜子大吼。 镜子里的他忽然露出一个笑容：“这是你自己。” “不是，这不是，你是谁？”他对着镜子大叫。 “你在问谁？我吗？”镜子里的人在说话，其实是他自言自语，他一人分饰两角，在互相对话。 “一个梦想，让你变成了怪物，你回不了头了。” “不！你骗我，我是个好人，我要过正常的生活。” “正常吗？看看吧，你刚刚被人骗了，他们耍到了你了。” “那都怪你，都怪你！因为有你他们才不信任我。” “我给了你力量，你不再会因为从前那个娘娘腔的你而受人欺负，每个人都会像神一样敬畏你。” “神？什么神？” “主宰一切，控制一切。”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普修大吼大叫。 “已经开始了，你的良心和感情已经没有退路。” 普修浑身颤抖着，他不敢再看镜子里的人，慢慢地弯下腰，抱着身体瑟瑟发抖：“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我什么都没有。” “你拥有孤独，它让你拥有力量。你总是在挣扎，挣扎让你的力量受到限制，服从我，让我真正成为你，你将无所不能。” “不！不！不！” “服从我，用一切手段，没有世界，只有你，你能掌控大局，没有敌人，只有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想想就行了，一切有我来安排。” “我的灵魂！我的灵魂！没了！没了！”普修忽然号啕大哭，他倒在地上，像孩子一样满地打滚：“我没了，我没了！” “你在乎什么呢？根本没有灵魂，只有欲望。服从自己的欲望，忠于自己的欲望，这就是成功的人生。维其如此，你才能成为神。” “真的吗？” “你是我的信徒，但却是我的很不称心的信徒，也唯其如此，你才是我的信徒。” “信徒？信徒。信徒！”普修抖抖嗦嗦爬起来，慢慢地，艰难地在镜子前跪了下去：“我是你的信徒，主人！” 慢慢地他直起腰来，镜子里的自己在狂笑：“好孩子，我会重重地赏你，说吧，你要什么？” “我要出去，我要得到力量。” “我达成你的愿望！哈哈哈……” 狂笑声在整个地下室回荡，普修的面目慢慢变得狰狞可怖，满脸黑气，他疯狂地嚎叫着，像绝望的疯兽一样嚎叫着，他双重人格中邪恶压倒了最后的理性与良知，他已经不顾一切。他走到那几个关着怪物的笼子边上，一边呻吟一边按在开关上：“给我！给我！给我！” 哗啦，四个笼子同时打开，凶暴的变异生物立即扑到他身上，或抓或咬，利齿和利爪刺进他的肌肉，血肉横飞，再生细菌经由血液进入他的心脏和大脑，同时，他抽出一支注射器扎进胸膛，把绿色的液体慢慢推进去。 “上帝伸出左手，一团圣火将照耀天庭！”绿血慢慢开始漫延全身，他面部血管都暴起，变成绿色。他把再生细菌植入体内，再使用这种药物抑制，他将拥有不死之身，但大脑还是人类的大脑，可是心理却发生更严重的扭曲，如果说从前的他虽然变态，但多少还有一点人味儿，现在，已彻底地变异成恶魔。 “呀！”他大吼一声，身体把几只怪兽弹开，他变得力大无穷，肌肉如钢似铁，他一把抓住那个无头人，高高抛起，哗啦，血雨落下，他居然硬生生地把他撕成两半。 “肮脏愚蠢的人类，你们将接受地狱之火的煎熬！”他再次抓住那只猫，一口咬下去，响起牙齿咬进骨头的声音，一口接一口，那只怪猫惨叫着，挣扎着，很快被他啃成一付血淋淋的骨架子。 咔嚓，他一脚把骨架踏碎：“我来自阴寒的峡谷，我在这里宣布审判日的降临，庆幸吧，因为世界末日没有来临，我还在。”他扯住吓得要逃的另两只怪物，这两只看似强悍凶暴的怪物居然像泥雕纸糊的一样，被他一会就撕成碎片，屋里变得一片狼籍，满地鲜血和碎肉。 “啊啊啊！”普修面孔扭曲，青筋突起像脸上爬满了蚯蚓：“谁也不可能耍弄我，卓成，你将为你的小聪明付出代价。” 他冲到手术台边，猛力一掀，台子哗啦倒在一边，露出里面一个巨大的炸弹，他的手颤抖着，手按在按钮上：“唯其如此，我才是你的信徒，我要力量，我要力量！啊——” 一声大吼，他在炸弹上重重拍了下去，轰隆！巨炸惊天动地，整个三藩市都震动起来，整条街的下水道井盖全部被掀开，一道道水柱冲上天空，而广场中心炸出一个直径五十米的大洞，周围有好几栋建筑物轰然倒塌，无数民众死于非命。 爆炸的中心，是一片乱石，突然轰隆巨响，一个人影冲天而起，乱石纷飞，是普修，他落在高高的石堆上，全身破烂，半边脸孔炸得稀烂，手指上尖尖的指甲，嘴里已经长出獠牙，像俯瞰大地的恶魔一样狂啸着。 在爆炸中幸存的人物无不惊叫，为这突然出现的怪物，他发出格格的声音，像恶魔准备吃人前的威吓，随后身体一纵，像灵猫一样冲了出去，目标东南方，那个方向，正是卓成在佛罗里达的住所位置所在，那里有甘琳的尸体。 十五、空战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大地，美丽湾空军基地，闪亮的黑鹰战机停在飞机坪上，几名地勤人员正在维护保养，飞行员在整装待发，这段时间美国国内连出大事，所有军事人员都严阵以待，为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早作准备。 可是，基地的最高指挥官纪德少校却迟迟没有出现，上尉打了电话，可是电话没人接，他派人出去找，也是一无所获，飞行员们开始窃窃私语，上尉喝令他们禁声，让所有人安静等待。 谁也没想到，纪德少校现在被五花大绑在基地外的一片小树林里，卓成、萧虎等四人围着他，脸上神色各异。 “我以美国国家机器的名义命令你们放了我，绑架基地指挥官罪名很大的。”纪德少校对着卓成怒吼。 “想不到一个电话就能招来纪德少校，真是荣幸。”卓成微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家人在哪？” 卓成回答：“在军方的人事档案库里翻到的，还不错啊，国家机密，看来您还真是个重要人物。” “你敢动她们我就……” “放心，我不会祸及家人。”卓成指着远处的空军基地：“我只是想要一架飞机。”原来卓成进入军方档案库翻到纪德少校的人事资料，弄清他的家庭情况后打了个电话给他，声称他家人被绑架，把他骗到这里来的。 “你作梦！”纪德一急要冲起来，欧阳晴和赛珍珠同时用枪顶住他：“蹲下！” 纪德少校无奈：“你们这是在白费力气，一旦发现飞机异常起飞，基地指挥系统将锁死飞机，取消手动控制，强迫它返航。” “那我就放心了。”卓成松口气：“就怕它还有什么高招儿，原来也是电脑自动控制。” “你们几个陌生人也无法进入基地。” “所以我们才找你，纪德少校，我从你们的电脑里找到一些资料，按你们的规章，外人要上飞机，必须要有你的批准，所以，我们需要你帮我们这个忙。” “我是军人，我不会服从恐怖份子。” “就算我们是恐怖份子吧，如果你不接受请求，我会很抱歉地伤害你的家人，这不是恐吓，我们知道她们在哪，您的妻子和女儿都很漂亮，如果受到伤害连我也会感到遗憾的。” “你是在恐吓我！” 卓成说：“看来有必要让你知道我们的能力。”他打开手提电脑，输入一连串的命令，然后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我们先玩小一点。” 他把电话放在纪德耳边：“现在只给你家里添点小麻烦，你可以问下你的女儿。” 纪德看到拨的电话正是自己家里的人，大为紧张，这时电话里传来他女儿的声音：“爸爸，是爸爸吗？” “宝贝，你们没事吧？” “哦？我们没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纪德吓得大叫。 “只不过水和电都停了，天然气也停了，很奇怪的事情，邻居家里都没事。妈妈出去问管理处的人怎么回事去了。” 纪德面孔煞白，这怎么可能？他望向卓成似笑非笑的脸，问女儿：“还有什么事吗？” “没别的……” 说到这里时卓成把电话挂断了，纪德大叫：“你怎么做到的。” 卓成恐吓他：“我说过我们有朋友在你家附近，现在只是让你知道我们有能力做到我所说的事情，纪德少校，你放心，我们不是恐怖份子，你帮我们这个忙，算我欠你一份，我也知道作为军人，这样做良心难安，我可以在你的银行帐号里存笔钱，做为减轻你欠疚感的筹码。” 纪德声音颤抖：“你保证不是用来袭击我们的国家？” “我保证，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让我们乘坐没有弹药的飞机。” “你保证你们只是想要一架飞机离开美国？” “我保证。” 纪德低下了头：“四号停机坪有一架没有载弹的飞机。” 卓成向欧阳晴打个响指：“成了。” 几分钟后，还在等待的飞行员接到纪德在电话中的指示，今晚的待命任务取消，全部回营，随后，他带着卓成等人来到飞机附近，欧阳晴赞了一句：“酷啊，据说黑鹰可以拔高到八万五千米。” “老兄，你欠我一架飞机。”纪德无可奈何地对正要上机的卓成说。 “我会补偿你的。”几人上了飞机，有纪德开路一切通行无阻，卓成进入指挥塔的电脑系统，关闭了自动控制，欧阳晴熟练地打开飞机上的各项仪表，萧虎不安地问：“你行吗？你只受训了三个月。” “天才是不需要受训的。”欧阳晴信心满满地说。 黑夜中，指挥塔接到飞机请求滑出的请求，纪德交办手续后，飞机起飞，向国境线飞去。 卓成他们一离开跑道，纪德兔子一样地跑回指挥塔，先致电家人所在地的警方，声称军人家属遭绑架，警方不敢怠慢，两分钟内赶到他家中，可是搜索周围却没发现任何可疑人物，他家停水停电停气只是因为供应这些能量的部门出现系统方面的故障，不是人为破坏。 “我上当了？”纪德大惊，他连忙向指挥塔下令，使用强制手段让飞机返航，可指挥塔的人表示，飞机失去控制，完全进入手动状态，对方黑进他们的系统，拿到高级权限。 纪德终于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恐怖份子在他家附份威胁他，对方只是几个高明的黑客，他快速向基地汇报了情况，声称有恐怖份子偷取飞机，可电话里传来一阵女子的格格笑声，却是赛珍珠，原来卓成黑进他们的通讯系统，截断他的通话。 纪德只好用两条腿奔跑到营地通知所有人，赶快起飞拦截，但这一耽误，卓成他们已出了国境，进入公海。几经周折，直到六个小时后，美国国防部才接到这起严重的飞机失窃事故警报。这个消息也传到戴维和叶芝那里，他们确认盗取飞机的正是卓成，最近一连串恐怖事件的主要人物。 而更坏的消息传来，三藩市斯特劳斯广场发生大爆炸，不少市民目击一个怪物，情报部分析，那极有可能是普修。 无数情报潮水般涌到叶芝这儿，情况越来越复杂，令她焦头烂额，最后决定，先一个一个地来，把卓成解决了再说。 可通讯系统实在不安全，如何把他们从空中截下来呢？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齐格拉博士向她提了个建议：“我有个行为分析报告，对方人不多，卓成基本上是单枪匹马使用他的黑客技术。” “那又如何？” “中国人有个计策，叫铁树开花，根据对卓成最近一连串的行为分析结果表明，他最多能关注的目标约是七个，如果信息量过大时，他就无法面面俱到了。” 叶芝和戴维眼前一亮：“有办法了。” 就是齐格拉博士这个报告，让卓成险些遭到灭顶之灾。叶芝下令，所有通讯系统全面开启，往来命令如潮水般地涌向中心，一会说要派机拦截，一会说要在国境线设立防线，一会说要使用气象武器……但每个命令发出去不久后又取消。 这下卓成看这些情报时令他目不瑕接，不知道哪个是最终命令，无法对对方的意图做出明确判断。 “对方在试图扰乱你的视线。”赛珍珠说：“真正的命令就隐藏在这些假命令当中。” 可惜这话说了等于没说，kk能让他看到所有消息，但并不能判断哪个真哪个假，卓成毕竟没有受过专业的情报分析能力训练，也看不出个端倪，就在他还在分析时，真正的命令正通过这些浩如烟海的假命令偷偷传到美国的盟友意大利，命令意大利空军基地在他们进入亚得里亚海域时进行拦截。 黑鹰战斗机名不虚传，仅六个小时，已经抵达了亚得里亚海域，这一方面有卓成情报作用能力，另一方面也在于欧阳晴出色的驾驶技术，正如她所说，她真是个天才，飞机驾驶得心应手，还时不时作几个惊险动作。 “哎呀！”几乎在飞机上睡着的萧虎被一个翻滚惊醒了：“欧阳小姐，你能不能开稳一点？”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我得好好玩玩。”说完欧阳晴又驾着飞机再来一个翻滚，卓成和萧虎没有受过训练，转得头昏目眩：“别别别，事情结束后你想怎么玩都行，现在，还请你老老实实地飞。” 欧阳晴得意一笑，这时赛珍珠说：“我们抵达西西里了。” 飞机飞越亚得里亚海湾后，靠近意大利时，赛珍珠道：“我们现在已经靠近了意大利的西西里岛了，现在直接飞往科索沃吗？” 卓成点点头，这时，他看到远处有一座高山像刀峰一样地平线上，显得特别突兀，山头上正冒着滚滚浓烟。 “那是什么山，还冒烟呢，好像是活火山？”他指指那冒着浓烟的山道。 欧阳晴看了一眼后道：“那座活火山可是鼎鼎大名，它就是埃特纳火山，二十世纪就爆发过三十多次，你听说过1669年那次欧洲火山大灾难吗？” “大灾难？什么大灾难。” “1669年，埃特纳火山爆发过一次，火山溶岩摧毁了周围十四座城市，死了好几千人，这欧洲历史上最有名的一次火山爆发，而后埃特纳也变成了欧洲最高的火山，海拔3263米。” “你知道的可真多。”萧虎道：“不愧是飞行员。” 欧阳晴笑笑：“其实也是旅游时导游告诉我的。知道吗？1992年时，这座火山差点把意大利的扎夫拉纳城给毁了，还好当地政府组织救援得力，那次爆发，比起16世纪时那次可算不了什么。” 欧阳晴驾着飞机驶到了埃特纳火山上空，卓成俯看之下，见到熔岩淹没了海湾的一些地方，形成了天然的堤坝。由于多年埃特纳火山频繁爆发，爆发时出现的火山口，仿佛蜂房一般分散在埃特纳火山上，既壮观又奇妙。 忽然卓成感觉有点不对头，这段时间的冒险生涯已让他培养出一种直觉，本能感到有危险靠近。 但这次反应太迟了，因为欧阳晴在雷达上也看到有战斗机在靠近。 卓成急忙打开电脑，飞速地搜索，结果令他大吃一惊：“不好，这才是真正的命令，他们在这里拦截我们。”原来附近离意大利空军基地近在咫尺，这个秘密基地并没有公开，而卓成自己也没有搜索过，他印象中意大利是没什么军力的，想不到并不需要布防的火山附近还有这么一支秘密部队。如今成了叶芝对付他的杀手锏。 这时卓成还想进入系统修改命令已经来不及了，叶芝通知盟友，对方有强大的黑客技术，可以通过无线网络更改命令，一旦攻击命令下达，不管再来什么信息，都不予理会。 所以意大利空军基地索性关系了指挥系统，下了死命令，把飞机打下来为止。 “是圈套！我们快逃！” 萧虎一惊：“怎么回事？” 所有人大惊，因为一大群飞机围过来，呈三角形把他们围在中央。 “完了！我们被包围了。”欧阳晴心底一凉，他们飞机没有弹药，打是不可能打过的，难道只有投降吗？ 卓成道：“不能投降，我们得马上走！” “可是，如果不投降他们会杀死我们的。” “赌一赌。”卓成拍着她的肩：“我们成功了大半了，不能半途而废。” “天，我可不想陪你送死。”欧阳晴没有胜算，她驾驶飞机，准备投降，按对方指示降向停机坪。 “欧阳小姐，我也不想死，我相信你的技术，你一定能带我们逃离这里，怎么说我们也都是中国人，难道会怕这些外国飞行员吗？” 这时对方飞机发来信号：“立即在指定的机坪降落，否则将发动攻击。”对方已经发现黑鹰战机没有弹药，并不害怕，只是将它包围，他们也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对方除了投降别无选择。 而叶芝接到意大利军方的报告，声称疑犯被围，高兴得鼓掌欢呼。 不知是不是民族自尊心起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欧阳晴犹豫了一下，接着一咬牙，猛地拔高机身，飞机呼地一声冲出战斗机包围圈，直向天空飞去。 “你干什么？”通讯器那头传来紧张万分的声音，黑鹰周围的战斗机也没想到快要降落时突然逃离，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得下面发出追击令后，才齐齐尾随它直上蓝天。 欧阳晴大吼：“王八蛋，我真后悔让你继续做我的老板！”卓成说：“我会补偿你的，加油，我们都靠你了。” 对话机那头的声音阴沉起来：“卓成，你再不合作我就要采取行动了！别忘了，你的飞机可是没有弹药的。” 这句话彻底让欧阳晴怒了，她怒声道：“去你妈的，中国人历来吃软不吃硬！” 轰！飞机直插云霄，欧阳晴一瞬间冲出陆地，重返地中海上空。在地面空军指挥室，指挥官站起来，与叶芝联络道：“他们好像发现我们的意图了。” 叶芝回应道：“我明白，那就击落他们。” “真的要把他们打下来吗？”指挥官道：“不抓活的？”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叶芝有点无可奈何：“这家伙现在疯狂着呢。” “明白！”指挥官拿起话筒，下令进攻。 叶芝又加了一句：“如果可能，尽量还是抓活的。” 指挥官转头下令：“攻击！” 嗖嗖嗖……黑鹰战斗机身后三架f16战斗机射出六枚导弹，带着六道白烟，如同六条巨大的毒蛇向他们的飞机直射过来。 “他妈的，这可真够公平的！”欧阳晴怒吼一声，按下飞机上一个按钮，蓬地一声，飞机后方喷出无数金属片，形成一道金属防护墙，导弹打在金属片上，在空中爆开团团火花，巨大的气流冲得他们的机身猛烈抖动。 但金属片只能喷一次，欧阳晴大喝一声：“坐稳了！”飞机如同耍杂技一般，在空中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向天空快速直线冲去。飞机刚刚上爬，嗖嗖，两枚导弹就险险从机身下掠过。 “又回来了！”萧虎看到两枚导弹在半空中转个弯，又转头向飞机冲来，这种跟踪导弹只要不爆炸，就追随目标到天涯海角。 “拼了！”欧阳晴调转机头，向两枚导弹迎面冲去，飞机上的预警系统急骤地开始报警，显示导弹越来越近，五百米，两百米，一百米…… “呀！”大吼一声，欧阳晴将自身高超的驾驶技术发挥到极致，机身一侧，居然从两枚导弹中间掠过，两导弹从机身两侧擦过后，砰地在后方撞在一起，轰隆爆炸。 “太棒了！”卓成望着半空中灿烂的火花，兴奋地拍起手掌。 “别高兴得太早！”欧阳晴紧张得满头大汗，本来她飞机性能就不如对方的f16，现在还要以寡敌众，自身飞机还没有弹药，何况她还只是半调子飞行员，凶多吉少。卓成看到两架飞机在他们的前方出现，在半空拦截。 欧阳晴一压操纵杆，机身迅速低了下去，但没想到下方两架飞机迎头冲上，哒哒哒……飞机上的重机枪喷出熊熊火舌，子弹狂射而来。 “他妈的！你们把老子激怒了！”欧阳晴将飞机越压越低，忽地一声，激起海面一阵浪花飞溅，几乎是贴海飞行，半空中f16的机枪射下的子弹在飞机身后溅起数丈高的水柱，形成一堵活动的水墙一般，紧跟在她身后追赶。 萧虎看到后面一道水龙汹涌冲来，不由惊道：“他们杀上来了！”欧阳晴再次一转一扭，但上方又一架战机迎面扑来，机枪狂射。欧阳晴的飞行技术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居然左一扭右一扭，硬是在密集的火力包围突围成功。 指挥官在雷达上看到黑鹰的飞行动态，轻轻点头：“这上面是世界上最出色的飞行员！”他哪里知道欧阳晴这纯粹是生死关头激发了自身的潜力，严格说来，运气成份相当大。但也难能可贵了，如她所说，她还真有这方面的天才。 但欧阳晴飞行技术再好，也不可能躲过如此密集的火力，当地一声，机身一震，右翼中弹，机翼冒出浓烟，偏偏祸不单行，一枚导弹在半空划出一道白弧，呼啸着向他冲来。 “来得好，帮我灭火！”欧阳晴压低机身，在贴近海面数十米的地方飞行，飞弹在后面穷追不舍，萧虎看到飞弹越追越近，惊叫道：“追上来了！” “看我的！”欧阳晴忽然大幅度减速，导弹向飞机猛冲过来，就在快要射到飞机时，欧阳晴突然机身上提，呼地一声，导弹从机身下方掠过，一头扎进海水中，正中海中一块礁石，轰隆巨响，炸起上千米高的水柱。 “坐稳了！”欧阳晴推动操纵杆，飞机居然直向那水柱冲去，哗啦一声，整架飞机从水柱中穿身而过，巨大的水花刚好灭了右翼上的火焰，当飞机再度升空时，看到机翼上浓烟熄灭，萧虎哇地惊喜一叫，伸出手臂一下抱住欧阳晴，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你真是太棒了！” “哈哈，小意思。”欧阳晴被占了便宜，如果是平时定要大怒，但现在为自己屡创奇迹而高兴，也没在意，卓成和赛珍珠不禁都笑了。 欧阳晴接连成功，不禁得意忘形，一下忘了自己还身处险境，忽然猛听预警器一叫，一抬头惊恐一叫：“不好！” 原来她居然迎面向一架停在不远处的f16冲去，那飞机本来是打算拦截她的，但她冲进水柱后，那飞行员居高临下看到以为她葬身海底了，不想她居然又冲了出来，一下慌了手脚，居然不知闪避，而欧阳晴也是一时被萧虎一吻激动得大意，待得要闪避，已是来不及。 咣当一声，两架飞机侧面相撞，两只机翼同时撞断，对方飞机更惨，居然把油箱刮破了，随着机翼上剧烈的火花闪起，轰隆在半空中化作一团火球，飞行员在半空中弹射逃生。 而欧阳晴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飞机一边机翼断了一大截，这下真是名符其实的“不翼而飞”了，机身无法稳定。机身也扁下去很大一块，连弹射伞包也受影响无法使用了，眼睁睁连人带飞机向岸边一块礁石撞去，眼看是机毁人亡，纵是胆大如欧阳晴，也惊声尖叫：“救命呀！”这个强悍的女佣兵此时方显出点小儿女态来。 轰隆！一直强自镇定的赛珍珠忽然上前一拳打在驾驶盘上，巨响中，飞机尾部喷出降落伞，拖慢了飞机速度，虽然她不懂驾驶，但略懂一些常识，敲开的是飞机的缓行伞包。 飞机速度下降，但空中开伞极为危险，果然，迎面一吹，伞倒过来包住机尾，咚！飞机失了方向，一头扎进地中海。 空军基地指挥官见状急忙下令海上搜索队出发，一定要找到他们。 卓成和萧虎能找到欧阳晴和赛珍珠这两个女佣兵实在是太幸运了，危急关头，又是美女打救，飞机在水面急速滑行，他们两个吓得在椅子上哇哇大叫，赛珍珠和欧阳晴还能镇定地掏枪，在巨大的惯性动作还能不受影响，砰砰砰打碎舱盖，在飞机减速开始下沉前，割断安全带，敲响玻璃，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硬是把两人从飞机里拖了出来。 刚一跳进海中，飞机还缓慢地在水面向前冲了一段。看到机翼上的大火，赛珍珠和欧阳晴同时长吸一口气，把两人按下海中潜行。 轰隆，时间把握得刚刚好，一潜下水，飞机就爆炸了，残骸很快沉入海底。真是生死一线。混乱中，卓成的手提电脑也落入海中。 “呼！”三分钟后，两个女佣兵把喝了一肚子海水的卓成和萧虎从水中提了出来，拼命向岸边游去，说来也巧，这里离阿尔巴尼亚海岸很近了，远远能看到一处洁白的沙滩。 而飞机爆炸后升起的烟雾帮了他们一个大忙，空中盘旋的飞机没能及时发现他们的踪影，也没想到这么紧急关头他们居然能打破飞机逃生，还围着上面团团转，他们估计飞机里的人没有弹射，没有逃生的可能。 勇气，运气，两者加在一起，这四个伙伴逃出生天，爬上了加勒比海的沙滩，意大利军方对这片海域进行搜索，没有发现生还者，而损坏的黑鹰战机沉入很深的海沟，不是一下就能打捞上来的。 指挥官也懒得打捞，他觉得没人能在这种情况下逃生，便向叶芝复命：“卓成等疑犯已葬身海底。” 叶芝表示确认对方是否死亡还是打捞到飞机残骸才能确认，但就了解的情况来看，她也觉得卓成不可能还这么幸运地生还，只是本着确认的负责态度向离这里最近法国福煦号航空母舰发出请求，打捞残骸。 十六、历史之谜 “卓成真的死了？”戴维问。 “应该不可能活下来了。”叶芝说：“真可惜，他的黑客技术我们还一无所知。” 戴维松了口气：“不管如何，搞定一个。” “接下为，我们要全力追捕普修。” “有目标吗？” “如果没估计错，他应该也会前往科索沃。” 但他们都料错了，普修又回到佛罗里达卓成的住所，这一晚，这里面卓成雇的几名佣人都被谋杀，死状其惨无比。 半人半鬼的普修来到地下室，掀开帆布，看到水晶棺中躺着美如女神的甘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声。 与此同时，卫斯理离开了美国，但他没有前往科索沃，而是返回了中国。他向美国军方求助，经中国外交部，请求单独行动，卫斯理的面子的确够大，双方都允可，并愿意提供一切行动便利和交通工具。 在卓成等人飞往科索沃的当天晚上，离台湾基隆92海里的东海海域钓鱼岛群岛（日本称尖阁列岛），一架u2型战略侦察机悄悄飞抵钓鱼岛群岛的赤巴屿，u2型侦察机本来仅长15.40米，只能乘员1人，但这架侦察机似乎经过某种改装，居然有两名乘员，其电子反侦测设备也极为先进，在避开台湾的雷达侦测后，悄悄压低机身，一只降落伞从天而降，准确地落在赤尾屿。 空降者落地后飞速地收起降落伞，在呼呼的海风中，脱下身上背包，露出一身黑色劲装，又从背包中掏出短枪匕首装备一番后，慢慢向赤尾屿中心迈进。这个人，便是卫斯理。他向空中挥挥手，侦察机返航离去。 钓鱼岛群岛约七平方公里，由钓鱼岛、黄尾岛、赤尾岛、南小岛、北小岛、大南小岛、大北小岛和飞濑岛等岛屿组成。距基隆102海里，距那霸230海里。其海域为新三纪沉积盆地，富石油。地理上附属于台湾岛，以海沟与琉球群岛相隔。 上了岛上最高处，卫斯理掏出望远镜，趴在礁石四面观察，只见远处的钓鱼岛山峰上，立着一个白衣飘飘的人，在海风中，他的衣衫随风舞动，在这黑暗中迎风挺立的样子，像鬼多过像人。 卫斯理几个纵跳，飞速上了山峰，站到白衣人身后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白衣人冷笑：“大名鼎鼎的卫斯理也有求人的日子？” “我总觉那个小子还没死，还会搞出很多事来，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了。” 白衣人声音冰冷：“在赫青花找你之前，我也接受了一个奇特的委托，一个组织，拜托我寻找一个他们丢失的仪器。” “哦？” “这个东西现在正把世界弄得天翻地覆。” 卫斯理面色一变：“kk？” 白衣人转过身，他脸上也蒙着白布，连眼睛也蒙上了，看不到表情和面目：“卫斯理，你可听说过有个地方，叫群狼流泪之地。” “kk和再生细菌都是属于那里的。” “那个地方是外星人基地还是史前人类宝藏？” “你就确认现在的人类就肯定做不出kk这样的东西吗？” “可能吗？” “跟我来。” 白衣人手在一块岩石上一拍，奇迹出现了，他和卫斯理旁边的海面上浮上来一艘小型的潜水艇，他带着卫斯理进入潜艇中，里面空无一人，他们来到一个放映室，墙上是巨大的背投屏幕。 白衣人打开放映机：“现在，让我们把时光倒流至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二日。” 屏幕上出现影像，这正是四一年二次世界大战时的情景，全是资料片，但经过了剪接处理，完全真实，真的如同时光倒流一般。 天刚蒙蒙亮，在莫斯科西边三百英里的地方，无数只德国手表正指在三点十五分上，这时，德国的大炮，沿着一条一千英里长的战线，从冰冻的波罗的海直到温暖的黑海，开始隆隆地轰击。同时，成群的德国飞机提前起飞，越过边境，开始轰炸苏联的机场，把成百上千架飞机炸毁在地面。 晨星依然在大路的上空，在铁路的上空，在芬芳的原野的上空闪烁，这时候，装甲兵纵队和步兵师团，无穷无尽年轻强壮的条顿人，头戴钢盔，身穿灰色军装，在通向莫斯科、列宁格勒和基辅的广阔波兰平原上，向着乌黑的东方滚滚大步挺进。 这是史上规模最大的军事进攻，三百五十万武装人员突袭了四百五十万武装人员，这场被俄国人称为“伟大卫国战争”就此拉开闱幕。这些历史场景，在无数文学作品中被真实记录。 白衣人说：“从这个场面，或是从当时世界战局的各方数据，阿道夫希特勒都应该在这场战争中获得完胜，那时，英国在非洲和巴尔干半岛的惨败加上德国潜艇造成的损失，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这在《失去了的世界帝国》一书中都明确记载过，而后世的军事学家普遍认为希特勒当时在六月转向东方是他军事最大的失策。” 卫斯理接口道：“在以往的观点中，认为希特勒要转向东方的原因是在于“石油”，从表面上看，这的确是个原因，德国人在欧洲大陆奋力作战，能到手的只有罗马尼亚的地下石油，从1940年到1941年希特勒所有巴尔干半岛军事行动和战役，都是围绕普洛耶什蒂油田展开的。” 白衣人摇摇头：“没有石油，德国的战争机器只会成为一堆废铁，这个原因似乎可以解释为什么当匈牙利和罗马尼亚将出现战争危机时，希特勒要强制和解。虽然苏联并不喜欢这样，俄国人不管是沙皇还是共产党，对巴尔干从来是虎视眈眈，但只要事关石油供应，希特勒才不会理会俄国人是否敏感。” 卫斯理点点头：“在二战小说《战争与回忆》中，正是以此为原因对德国同时开展两线作战作为辩护，认为他合情合理，从战略角度，是完全正确的。” “但普洛耶什蒂油田是不是真的在这个战略计划中起了关键作用，在许多别的军事历史中都并不强调。因为早在1940年7月，希特勒就已经计划进攻俄国，那时斯大林的确在一本正经地把大量战争物资，包括石油，运送到德国，从表面来看，的确是希特勒撕毁和约，做了不守信用的小人。这当然是假定这两个巨人屠夫之间有信用可言的话。” 卫斯理思索了一会：“一般为希特勒开脱的说辞是，当时苏联军队的部署已表明了斯大林的进攻意图，希特勒只不过比他先动手而已，但即使现在德国军事研究家也不得不承认，当时俄国的整体战略体系是防御性的。” 白衣人向他竖起大拇指：“所以，认定希特勒才是犯罪最终理由是，他始终把争取生存空间看作主要政策，当时他强大的陆军力量处于最高峰，也就是说，他进攻苏联完全是他信心膨胀，加上没别的地方可去，石油供应也许是个细节，但无关战略全景。” “就一句信心膨胀了事了吗？”卫斯理笑道：“这个理由比起石油来说还要荒涎。” 白衣人说：“所以，你该明白我为什么让你看这些东西。” 卫斯理说：“你在暗示我，哭泣的狼群在这场战争中起了重要作用。” 白衣人发出笑声，但隔着脸上的白布，看不到他的表情，卫斯理笑道：“想不到非人协会的大管家，还有闲情逸志同我编这些故事。” “这是故事吗？”白衣人摘下脸上的白布。在摘下白布的同时，忽然他身后传来一声吱吱声，一只灵巧的小猴子跳上他的肩头。 如果这张脸让普修看到的话，他当场要激动得晕过去，因为这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给他那个神秘盒子的耍猴老头。他更想不到，这个当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耍猴老头，居然会是大名鼎鼎的“非人协会”大管家徐夕。 （以下摘自卫斯理书中对非人协会的解说。熟悉卫斯理小说的人可跳过不看。 听说过“非人协会”没有？当然没有，因为一来，“非人协会”并不是一个公开的组织；二来，“非人协会”，只不过是一个简称，它的正式名称很长，是“有过非常人所能忍受，达到，经历者协会”，意思就是说，一个人。要有异常的经历，在这个经历的过程之中，他或者完成过一件事，或者忍受过什么，都不是普通人所能够忍受或做得到的，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那么，他就有资格，成为这个协会的会员。 “非人协会”的存在，据说已有200年的历史，但真正情形如何，由于这个协会的会员，一直守口如瓶，所以外人也不知了，只是“据说”而已。据说，在开始的20年，“非人协会”一直只有3个会员，接着，又接受了一个新会员，再往后的30年中，3个老会员（也是创办人）逝世，这个协会，就只有一个会员，直到他快要死了，才又接纳了另一个新会员，接下来的情形也是如此，所以100多年来，“非人协会”实际上只有一个会员，到了20年前，才增加了几个会员，一共是6个。 “非人协会”要增加新会员，条件十分苛刻，要全体会员毫无异议地通过，才能够成为新会员。据说，当年林白上校，在驾机首次横渡大西洋之后，曾经申请加入“非人协会”，但是他的申请，几乎立即遭到了否定，因为尽管世人认为林白上校建立了不世功勋，但是在“非人协会”取录会员的标准来看，他距离能够作为“非人协会”会员的资格，还相差太远了，因为林白上校所做成功的事，换了另一个有经验的飞行员，也一样可以做得到的，当时他驾的飞机，已有了长足的进步，足可以应付较远程的飞行，而且天气良好，有助飞行，也就是说，他做成功的事，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做成功的，所以他不合格。 从这件事上，也多少可以看出这个协会录取新会员的原则了，所以，当第一个步上月球的太空人，阿姆期特朗，在回到地球之后，曾有一次表示他可以成为非人协会的新会员之际，当时恰好有3个“非人协会”的会员在场，他的话，换来一阵哄笑。理由也是相同的，阿姆斯特朗固然完成了人类从未完成过的壮举，但是在整个事件中，他个人的力量，并不是主要的，他只不过恰巧被选中了而已，如果不选他，而选了另一个太空人，一样可以完成这庄任务。大家对这个“非人协会”，总多少有点概念，这个协会的6个会员，自然各有他们的“非人”的能力，要不然，也不能成为会员了。 “非人协会”取录新会员的资格如此之严格，那么，加人了这个协会之后，有什么权利可享呢？在未谈权利之前，得先谈谈义务，“不要问国家能给你什么，先问你能替国家做些什么。”前美国总统尼克逊的名言，也适用于“非人协会”。从200年前，“非人协会”创办时起，会址就在一座古老的古堡建筑之中，200年以来，一直就在那里。当年，这座古堡看来，可能雄伟壮丽，但现在看来，无论维护，保养得如何努力，总给人有一点阴森之感了，不过各会员既然没有另觅新址的意思，这座古堡就一直得保养在最佳状态之中，庞大的保养费，来自会员的会费，也就是说，会员要缴纳巨额的会费，究竟数字是多少，连“据说”也没有，不过有人曾经算过，要维持这样的一座古堡，再加上其它的种种活动费用，每一个会员，一年至少支出会费超过300万瑞士法郎。 对于平常人来说，这种巨额的会费，自然是一项极大负担，不过别忘记，“非人协会”的会员全是“非常人”．常人认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他们也能做到（那是他们的入会资格），常人认为困难的事，他们看来，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会员的义务之一是缴巨额会费，那不成问题，义务之二才真正要命。由于有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非人协会”只有一个会员，而由这个会员在临死之前，接纳了另一个新会员，才使协会得以持续下去，所以，这就成了一种传统：每一个会员，在他们临死之前，要为协会找到至少一个新会员来代替他的位置。 前面已经说过，这个协会取录会员的资格是如此之严，要找一个全体会员认可的新会员，真正不是容易的事。但既然会员全是“非人”，他们也自有决心，所以，他们在会址聚首的日子并不多，一年一次，其余的时间内，他们都风尘仆仆，足迹遍及世界各地，在寻找新的，够资格加人“非人协会”的人。 以上，是“非人协会”的会员的两大义务，至于权利是什么呢？说出来，常人一定觉得很好笑，“非人协会”的会员，唯一的权力，就是他是非人协会的会员。常人或许觉得可笑，但是“非人”却十分认真，他们认为，那是一种无上的荣誉，使他们感到极度的满足感，全世界有超过30亿人，但是真正在智力和体力，凌驾于30亿人之上的超人，就是他们，在他们看来，其余30万万人，只不过是一种动物，而他们才是万物之灵，这种心理上的满足，就是他们的权利。 “非人协会”的会员，每一年只在阿尔卑斯山麓，瑞士境内那座古堡之中，聚会一次，别的时间，常年在外，而古堡是需要人来管理的，所以，协会聘请了一位总管。这个总管，管理着55名工人，维持着古堡的整洁，和整理巨大的花园。 这个总管的职位，也决不是轻易可以封得的，据说，彼目为传奇人物的阿拉伯的罗伦斯，其实在奇迹性地离开阿拉伯之后，就曾当过一任非人协会的总管，他甚至不够资格成为会员。 现在的总管是一个老头子，这个老头子，只怕除了会员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了，事实上，会员是不是真知道他的来历，也成疑问。 这位总管，无名无姓，所有的人，都将他的职位，当作了他的姓名，就称他为“总管”。他看来超过60岁，究竟有多少岁，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在外表上看出他是什么地方的人。） 现在正是非人协会的黄金时期，这一任大管家在位时，非人协会已发展到四十多位会员，相对以往的历史，堪称奇迹，也是非人协会正式将世界安全视为义务（但不是主要义务，原则上还是以上两项义务为主要目标）的时期。 大管家抚摸着猴子的毛发：“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希特勒得到一个情报，苏联有件东西，这件东西可以帮助苏联征服全世界，他要在苏联没找到他的用法前抢过来。这件东西就属于哭泣的狼群。” “这么说再生细菌在巴尔干半岛并不是巧合。”卫斯理明白了：“苏联当时就有拥有了再生细菌？” 大管家摇头：“再生细菌只是个武器，人类科技发展下去，这样的武器迟早会出现，苏联当时拥有的就是kk。” 卫斯理面孔变色。 “卓成那小子还远没发现kk的厉害，它可以解开世上一切的谜题，包括人类基因中的奥秘，大脑中的奥秘，一切文字，艺术中的奥秘，只要有它，你不仅可以发现，还可以创造，我们人类所有的发明创造无法就利用了大自然的规律，就相当于一个解密过程，而kk就可以发现这种奥秘，有了它，你可以创造更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再生细菌只不过是它所以创造的东西中的沧海一粟。” “这么说，当年有人利用kk创造了再生细菌，而这个创造者……” 大管家沉声道：“苏联科学家雅罗斯拉夫。” “他又怎么得到kk的？” “这也是我正在调查的事情。” 卫斯理苦笑：“听得我真是头都大了，我原本找你是想你动用非人协会的资源帮我抓到卓成，可想不到，到你这里反而问题越来越多了。” “那我就从头说起吧。”大管家坐了下来：“这事得要追溯到二战之前。” “大概在一九三九年左右，雅罗斯拉夫来到阿尔卑斯山，他希望能加入非人协会，因为他达到我们组织要求的条件，并向我出示了他的发明创造，再生细菌，声称这是他的杰作。这件东西令我们所有会员叹为观止，当场拍板同意这名有杰出智慧的人加入协会。” “但没想到，就在他加入协会的第二天，他在回苏联的途中遭到不明身份的人袭击，还好他保留有我们的联络方式，向我们求援，我赶到时，他已经受了重伤，而袭击者逃匿无踪。临死前他断断续续地同我说：解码器……解码器被他抢了。在他临死前的话里我才知道，原来他得到了kk才发明了再生细菌，但考虑到这个东西太危险，他还没对外公布。在研究中，他有一个合作伙伴，德国科学家霍普特曼，再生细菌是他们人共同使用kk发明的，而霍普特曼现在抢走了kk。” “他来不及说kk怎么来的就气绝身亡。我搜索他的身上，发现了再生细菌的样本和一张纸条。只告诉我哭泣的狼群藏在纸条上的故事中。” 大管家向卫斯理出示一张纸，上面正是他交给普修的一模一样，正面是那行群狼流泪之地，而背面就是卓成看过的那个中文写的爱情故事。 卫斯理看了这个故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大管家说：“这故事中包含一组密码，就是找到哭泣的狼群的线索。但能解开故事中秘密的只有kk。” “那然后呢？”卫斯理急忙问道。 “后来雅罗斯拉夫一死，他是军方的科学家，军方在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了有关kk和再生细菌的资料。而霍普特曼更离谱，他抢kk的原因是为了讨好希特勒，可是得到kk后才发现，kk少了件东西，就是触摸屏上的笔，那它就只有简单的解密功能，更大的能力应用不上。” 卫斯理恍然大悟：“你是说希特勒发动战争就是为了抢这支笔？” “这是一个原因，当然没有这个原因这仗也一样要打的，只是它加速了希特勒作了这个很不明智的决断的进程。这其中可能有霍普特曼的作用，他急于得到这支笔，故而煽风点火，声称苏联掌握了再生细菌和kk的运用方法，一旦让他们造出强大的丧尸部队，那德国的战争机器将不堪一击。” “天，就这么一句话死了几千万人。”卫斯理脸上泛出怒容：“可后来你怎么把再生细菌交给普修那个变态？” 大管家长叹一声：“霍普特曼在战乱中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把笔从苏联那儿偷了过来。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考虑到这两样东西太过危险，我请求会员们出手相助，把这两样东西夺过来。后来我们当中的‘黑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刀疤脸亚洲人？” “记得，非人协会中的神偷。” “他偷取了霍普特曼的kk并杀死了这个贪婪的罪犯，得到kk包括那支笔，交回协会后我用一个钻石盒子将它封存了起来，打算先弄清楚再生细菌是否还有其它样本，我们的会员为了这件事一直努力到战后，明确得知苏联掌握的再生细菌资料根本没用，残缺不全，只能作为一个参考资料。而我们手中的再生细菌是唯一的样本。” 卫斯理松了口气：“在你们手中我就放心了。” “惭愧的就在这里了。”大管家眼中泛出愧色：“东西一直交由黑侠保管，可不知怎么了，他在得到kk后行为变得越来越古怪而孤僻，最后居然带着kk不辞而别。” “他起了贪念？”卫斯理不敢相信，非人协会的成员无一不经过重重的心性考虑，都是品格高贵，为人正直的人，怎么可能起贪念呢？ “我只能解释kk有一种力量，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得到这个东西不由自主地感觉世界就在手中，人变得越来越贪婪越来越疯狂，就像……” “魔鬼的诱惑？” “对！一种致命的诱惑。”大管家深以为然：“然后，我们所有会员出动，到处追查黑侠的下落，他也被我们逼得四处逃命，这场猫追老鼠的游戏，持续了近半世纪，在这途中，我想了一个急功近利的方法，因为黑侠一直没用kk有所作为，我想如果不是被我们逼得没时间就是他遇到什么问题。我想用再生细菌把他引出来。” 卫斯理说：“你认为人有了贪念不可能不对威力这么强的东西动心。” “我就是这么想的。” “然后你扮成世外高人状，用当街卖盒子的方法把它交给了普修？” “我承认我当时有点玩心，但我们后来一直严密地监视着他。” “那他变成那样的变态狂你们就无动于衷？” “这可真怨不得我们，起先他只是作研究，没发现什么变化，后来有会员说在中国发现了黑侠的踪迹，我们就顾不得他了，一窝蜂到了中国，而那一次，我们差点就抓到黑侠了。” 卫斯理仰天长叹，真相到这里差不多就揭晓了，当时卓成遇到的正是黑侠，他正被非人协会的成员围攻，卓成就是在那种追捕中得到了kk。 “真是没想到啊，那次追捕，我们丧生了四名优秀的会员，炸得尸灰都没有了。”大管家低下头，沉沉为同伴默哀：“kk也失去了线索，直到你接到赫青花的求助，这件事才有了苗头，原来被卓成这小子拿去了。” 卫斯理不胜感慨：“原来你们非人协会才是这个故事里真正的主角，那这篇故事有结果了吗？有关于哭泣的狼群的线索了吗？” “还没有，所以，就算你不来，我们也会去找卓成的，他现在一定在科索沃，希望他还活着，万一他真的葬身大海，那我们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哭泣的狼群将永远成谜。” 卫斯理点点头：“那就好了，以你们非人协会的神通广大，这事应该没问题。” “现在出了个小问题。那个普修现在真的变得半人半鬼了。” “怎么？” “他在实验途中出现人格分裂，像双子星一样，一半正义一半邪恶，这次看来邪恶占了上风，这也怪卓成这小子，把他关在那里，让他觉得太过耻辱，他现在会无所不用其极地追杀他，而且我们估计，他很可能也知道了kk的存在，想据为己有。” “那他现在的动静呢？” “我们得到的情报显示，他现在夺取了卓成女友的尸体，打算用她来要胁卓成，这倒不失为一个方法，我们只要盯紧他，卓成就一定会来，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你们有kk和再生细菌那么久，没有解开里面的谜吗？” “那时没意识到这里面有密码，没用kk对它解过密，直到kk被黑侠带走了，才有会里的情报专家发现这文章有隐含符号，但无法解开。” 卫斯理说：“那现在就只有两个问题，一是卓成是否还活着？另一个就是严密监视普修？” “恐怕不止，我们的问题多着呢，卓成有了kk，我们的现在的情报网也是电子系统，知道卓成有kk我们已经停用了，恢复到像战国时期一样的纸质和手语情报方式，以防他发现我们的意图，所以许多手续都慢了许多，你现在看到的背投我都用的独立系统，不敢与外界联网。我们的人手严重不足，换句话说，我们还需要你这位人缘广的朋友帮我们多找些人来帮忙。” 卫斯理说：“我可以让一些国家的情报机构介入此事。” “最好不要，我们对这些有政治目的国家机器不敢太过信任，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去监视普修，我们去找卓成。” 卫斯理不满：“不会吧，你让我去干一个间谍的活？” “我知道你讨厌间谍，但现在事关世界安全。再说，普修现在变成那个样子，用超人来形容他不过份，他给自己注射了再生细菌，力量，速度和智慧都得到显著提升，也更加变态，更加不择手段，除了你，我还真找不到更有能力的人接管此事。” “你可真会给我找活干。”卫斯理边说边站起来：“看来我来这里真是来错了。”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会向尊夫人求助。”大管家笑道。 “你敢！”卫斯理大怒：“我还不想我家后院起火，好了，我怕了你了，普修那边我会盯紧的。你们一有卓成的消息，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那你带上这个吧。”大管家把一只鸽子递给卫斯理：“电子通讯我们也不敢用。” “飞鸽传书？”卫斯理哑然失笑：“这故事可越来越像武侠小说了。” 十七、世界疯了 “真他妈太幸运了。”虽然说粗话与欧阳晴漂亮的容貌不衬，但她还是忍不住骂出来，她们居然躲过了海上搜索队，成功躲进了海滩上的树林中。 “这两个笨东西。”赛珍珠费力地把晕死的卓成和萧虎扔在草地，他们喝了不少海水，因为缺氧时间过长晕过去了。 “喂！给他们作人工呼吸。” 欧阳晴别过脸：“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想随随便便献出我可爱的嘴唇。” “刚才这小子已经亲过你了。” “只是脸而已。” 赛珍珠无可奈何地笑道：“他们死了我们可就拿不到钱了。”她首先伏了下去，嘴唇对嘴唇给卓成做起了人工呼吸。欧阳晴看看她的动作：“我说，你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 “何以见得？”赛珍珠抬起嘴唇说句话，又不停歇地继续做。 “你说过的，正直，善良，勇敢，痴情，是你所喜欢的男人四大条件，这小子都有了。” “哦？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赛珍珠继续给卓成作人工呼吸，丰腻的嘴唇与他相碰时，居然真的有点心跳。 欧阳晴无奈地摇摇头：“姐妹，爱情游戏可要危险得多啊。”赛珍珠只是微笑，欧阳晴也伏下去，给萧虎作人工呼吸。 卓成幽幽地晕来，猛咳几声吐出几口水来，睁眼看到赛珍珠面带微笑，他摸摸嘴唇，上面似乎还留着她唇上的温馨：“哦？你给我做人工呼吸？” “怎么？引起了你的非份之想吗？” “没有。”卓成虽然心智在冒险中越加成熟，但在男女之情还保留着东方传统男人的矜持，脸红了一下。 这时旁边萧虎也醒来，一醒来睁眼就看到欧阳晴伏在他身上嘴唇堵着他嘴唇，他激动得大叫：“啊？你亲我？” 啪！他脸上多了五个指印，欧阳晴一把提起他的衣领：“你敢把这事说出去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萧虎大叫：“不敢不敢。” 卓成和赛珍珠都笑了，就在这片树林中，四人用湿衣服作起一个简单的布帘，烧起两堆火，起先还担心明火会引来追兵，但赛珍珠说，刚才我们能脱险完全是运气，不如现在继续相信运气。众人也就坦然了。 想到旁边隔着布帘就有两具香艳的身体，萧虎碰了碰烤火的卓成：“你说她俩谁比较漂亮？” “我觉得都好。” “嗯，是都好，赛珍珠成熟稳重，性感迷人，就是皮肤黑了点。欧阳晴就活泼大方，就是太凶了点，像个母老虎似的。” 卓成瞪了他一眼：“甘琳尸骨未寒，你就盯上别的女人了。” “我这只是讨论讨论，你那么认真干嘛？”萧虎听以隔壁没了声音：“喂，你说她们是不是睡了？” “可能吧。” “我们偷看一眼她们应该不会发现吧？” “你疯了，她们没穿衣服的，让欧阳晴发现你偷窥她，眼珠子都挖掉你的。” “不至于吧，就偷偷看一下。” “我不看。” 萧虎搓搓手：“那我看了，你不看可别后悔。”这个公子哥虽然变了许多，但天性色胆包天，忍不住把衣服掀开一道缝，偷看两个美女。 这一看他不禁失望，两个美女不知从哪找来几片很大的芭蕉叶子，挡住了香艳的身体，不过两人睡得很沉，看来白天死里逃生，又拖着两个男人在大海中游那么久，的确是疲累已极，睡得很沉。 “哇！”萧虎轻轻惊叫。卓成也不禁心动，也想看看，听萧虎惊叫，好像找到借口一样：“怎么了？”连忙把头也伸过来。 “你看你这人，也是个色狼。”萧虎笑道：“假正经。” 卓成别过脸不想理他，但看到两个睡美人时，不禁也惊叹一声。因为她们的睡姿真的太美了。而且两人还惊奇地发现，萧虎先前所说的两人的缺点现在都不见了。赛珍珠的皮肤原来是晒黑的，这段时间没晒了，又恢复成曾经的白皙，加上性感的腰身和天使般的脸庞，同甘琳有得一拼呢。 而欧阳晴本来就是活泼美丽，这时像只温柔的小猫一样蜷在赛珍珠身边，嘴里微微发出几声梦呓，可爱得不得了。睡着的时候，才显出温柔的小儿女态。 两个沉睡的天使。卓成这样想，也许她们是老天派来帮自己的吧，看到自己对甘琳的一往情深，所以才让天使下来相助。 但他也想过，这更可能是老天派来考验她的，因为这两个女孩太出色了，是男人都会动心，自己与她们生死与共，会不会移情别恋呢？ 卓成不敢想下去，他急忙不再看了。没想到的是，萧虎也不看了。 “怎么了？不好看吗？”卓成问他。 “不，是太好看了，我都不忍心用色情的眼光来亵渎她们。”萧虎正色道：“如果我们能平安地度过这些危机，我一定要好好地对待她们，谢谢她们。” “会不会爱上她们？” “这……”萧虎想到甘琳，又是心中一痛：“我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我当初会爱上甘琳一样，追她时我以为只是玩玩而已，谁想到现在这种局面。” “生活总是充满变数的。”卓成又想了kk，这个带着魔鬼般诱惑的神奇工具，还会把自己引向何方，自己出来后，杀人，绑架，偷窃，抢劫，几乎干了下了所有犯法的事，自己还会有退路吗？将来又该何去何从呢？ 萧虎在一边发呆，他似乎在想家，家里有点点滴滴：“爸，赫姨，孩儿不孝，你们一定在担心我了。”他喃喃自语，不知不觉睡着了。 看着他睡得像个孩子般，卓成默默拿过一件烤干的衣服给他盖上，他也想起家人，父母现在也一定急疯了吧，还有王翔，小惠这些朋友们，你们也一定在担心了，他觉得自己真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他又想起了卓四环在病床上对他说的话，再看看神秘的kk镜面像妖怪般狡黠的眼睛，他忽然心中生出一股豪气：“kk，不管你想怎么样？我都不会被诱惑的，我收回我说的话，我不愿出卖自己的灵魂，不管经历了什么，我都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只要救活甘琳，我会为我所做的一切负责。” 仿佛某种象征意味，kk忽然黯淡下来，好像对卓成这样的想法有些失望。但卓成却有种打败了它的感觉。心情高兴起来，虽然疲累，但精神变得格外好，都睡不着了。 既然睡不着，他索性坐了起来，这时他忽然想起那篇文章。那时kk碰到它时有解密的动静出现。想到这里，他翻开衣裳，把湿漉漉的纸烤干，还好，字迹还算清楚。 卓成把它靠近kk，心中意念一动，果然，kk又高亮起来，屏幕上出现模糊不清的状况，解密了很久，但还是在变动，没有显示具体字符。 “这怎么回事？”卓成记得它解开沃希尼密码时快如闪电的样子，现在好像碰到对手了一样，半天动不了。 他想起了什么，从旁边抽出触摸屏的专用笔，点开预设，发现有个新增的密码选项，代号是“九连环”。 “九连环是什么？” 这个名字唯一让卓成想到的是王翔很喜欢玩的一种玩具。 九连环是中国民间玩具。以金属丝制成9个圆环,将圆环套装在横板或各式框架上，并贯以环柄。游玩时，按照一定的程序反复操作,可使9个圆环分别解开，或合而为一。 据明代杨慎《丹铅总录》记载，曾以玉石为材料制成两个互贯的圆环，“两环互相贯为一，得其关捩，解之为二，又合而为一”。后来，以铜或铁代替玉石，成为妇女儿童的玩具。它在中国差不多有二千年的历史，卓文君在给司马相如的信中有“九连环从中折断”的句子。清代，《红楼梦》中也有林黛玉巧解九连环的记载。周邦彦也留下关于九连环的名句“纵妙手、能解连环。” 九连环流行极广，形式多样，规格不一。其制作，用金属丝制成圆形小环九枚，九环相连，套在条形横板或各式框架上，其框柄有剑形、如意形、蝴蝶形、梅花形等，各环均以铜杆与之相接。玩时，依法使九环全部联贯子铜圈上，或经过穿套全部解下。其解法多样，可分可合，变化多端。得法者需经过81次上下才能将相连的九个环套入一柱，再用次才能将九个环全部解下。此外，也可套成花篮、绣球、宫灯等状。 同时，九连环也是按照一种顺序来解的。解九连环需要相当一段时间，这也可以训练人的耐心。不仅如此，九连环还可以根据需要自行增加环数提高难度，但环数增加将使解开步骤呈几何级数递增，且本质上并没有改变解环方法，因此通常所见仍是九环为主。 卓成好奇地将它一点，这时kk才重新启动，屏幕上显示整篇文字，格式和对应位置都完全一模一样，显示后上面出现交错的线条，在文字中左一拉右一拉，组成一个个奇怪的环环相套的圆圈，把那些字符串成一串一串，可卓成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感觉kk这次解密好像没怎么解彻底，还是秘密已经解开了，但自己不认得呢。 他想着想着，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就在四人在海边作短暂的休息时，飞向南斯拉夫国际机场的cw909次航班上，王翔和赫青花并肩坐在一起。 “喝点苹果汁吗？”赫青花把一罐饮料递给王翔。 王翔笑道：“青花姐，算了吧，你侍候我我可不敢当。” “我家小虎性命全系在你身上，我哪敢不小心侍候。”赫青花自己拉开来喝了一口。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这话里忿忿不平。” 赫青花一口将饮料喝尽：“王翔，你同我说句老实话，你到了科索沃，真有办法找到卓成吗？我在猜，你同卓成之间根本没有什么联络密码吧？” 王翔不置可否：“你既然这么猜，那你还跟着来？” “我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赫青花叹道：“小虎虽然不是我亲生儿子，但他是我带大的，同我亲儿子一样。” 王翔听出她语出至诚，说：“青花姐，你放心吧，我不会念旧仇的，只要能找到萧虎，我会尽力帮他的。这次去科索沃，我的确心里没底，但我同卓成的感情就同你和萧虎的感情一样，我也会尽力而为的。” “谢谢。”赫青花揉揉额头：“说起来，我们也算在同一条船上。” 看到赫青花面色沉重，王翔叉开话题：“我能问个题外话吧？” “你同萧总那么久，怎么没再生一个？我看你挺喜欢小孩的吧？” 赫青花沉默一阵才说：“我有严重的贫血症。”原来她身体并不好，已经流产过几次，成了习惯性流产，已无法生育了。 “啊？”王翔张口结舌，他叉开话题本是想不谈那么沉重的内容，想不到引到一个更严重的内容上去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不必在意，这都是命。”赫青花对自己没有做母亲的权利颇感失望，王翔聊胜于无地说：“也不一定呢，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这个应该能治的。” “希望吧。”赫青花嘴里这么说，但口气中明显不抱希望。 两人之间气氛尴尬起来，王翔本来还对她多少有些芥蒂，现在看到她的样子，不禁泛起几分同情，这回他诚挚地说：“青花姐，我再重申一遍，我会帮你的。” 这次赫青花才真正听出他话里的诚意：“我们一起加油。” 两人笑了，握了握手，算是真正成了朋友。赫青花还想问一些关于卓成的事，王翔挥挥手：“青花姐，你没看到刚才我们说这些说得气氛越来越僵吗？我看还是别说了，到时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我们还不如聊些开心的。” “也是。”赫青花对王翔这一点还是很欣赏，他是个乐天派，开心果。她说：“那我们说点什么呢？这么长的旅途，总不能什么也不说吧。” “嗯？”王翔想了想：“玩个游戏吧，我这人别的不会，就会玩了。” “好啊？玩什么？” “玩……这个！”王翔从口袋掏出一个奇怪的玩具，一个个圆环扣在上面，穿插得很古怪。赫青花接过来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这个你不认识，这是中国最古老的益智玩具啊。”王翔一付你少见多怪的样子。 “是吗？我是好像见过，这个叫什么什么连环是吧？” “没错，就叫‘九连环’。” 赫青花也听说过这种古老的玩具，据说有两千多年历史了，现代玩的人已经不多，她问道：“这个怎么玩的？” 王翔向她示范：“解开九连环共需要三百四十一步，只要上或下一个环，就算一步，不是在框架上滑动。九连环的每个环互相制约，只有第一环能够自由上下。要想下/上第n个环，就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个环除外。一、第n-1个环在架上；二、第n-1个环前面的环全部不在架上。玩九连环就是要努力满足上面的两个条件。解下九连环本质上要从后面的环开始下，而先下前面的环，是为了下后面的环，前面的环还要装上，不算是真正地取下来。” “哇！这么复杂？” 王翔掏出一张纸：“这个我从小喜欢玩，你看，我连具体的解法都写下来，我的个人心得。” 赫青花接来一看，上面写着： 步骤：1234&567&8910 移动：下一下三上一下一二下五上一二下一上三 步骤：1112&131415&1617181920&21 移动：上一下一二下四上一二下一下三上一下一二 另一种拆法： 是把框架和九个圆环分开，如左手持框架柄，右手握环，从右到左编号为1－9将环套入框架为“上”，取出为“下”。 拆法： 下1下3、上1下1、2下5，上1、2下1上3，上1下1、2下4，上1、2下1下3，上1下1、2下7，上1、2下1上3，上1下1、2上4，上1、2下1下3，上1下1、2上5，上1、2下1上3，上1下1、2下4，上1、2下1下3，上1下1、2下6，上1、2下1上3，上1下1、2上4，上1、2下1下3、上1下1、2下5，上1、2下1上3，上1下1、2下4，上1、2下1下3，上1下1、2下9为拆下第一环，按上法可拆下87654321环。 装法： 为右手持框柄，左手拿圆环上1、2下1上3，上1下1、2上4，上1、2下1下3，上1下1、2上5按以上方法可以全部装上。 （作者语：由于这些琐碎的数据与后面的密码学术相关部份有重要关联，所以不得不详细叙说，请读者务必不要跳读，当然你要只关心情节就无所谓，可以跳过。另外九连环的确是个有趣的益智玩具，推荐有兴趣的朋友也玩一玩。） 赫青花不禁笑起来：“呵呵，想不到你这个大大咧咧的人居然还能写出这样的东西，怎么？想为你玩九连环的技巧出本专著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玩多了，兴趣所致。”王翔摆弄着九连环：“怎么样，想不想玩玩？” “好啊！”赫青花也有了兴趣，同王翔一起玩起来，这个小小的东西还真奥妙无穷，玩法多多，以赫青花智商这么高的人玩起来也大感吃力，但越玩越好玩。 两人在飞机上玩着玩着，不时发出笑声，引得一些同机乘客也伸头过来看，一些人也看得兴趣大起，问在哪有得卖的。 这样一玩，时间就过得特别快，由于战事，南斯拉夫国际机场暂时转为军用，他们必须绕道阿尔巴尼亚，经黑山共和国入科索沃，飞机缓缓降落在阿尔巴尼亚大埔机场。 一下飞机，就感觉到气氛的紧张，机场里到处有荷枪实弹的军警，对每个人安检都很严格，尤其是亚洲人，所以王翔和赫青花的行礼被翻了又翻，乱成一团。 王翔小声对赫青花说：“看来，这些人八成是冲着卓成和萧虎来的。” 赫青花老成持重：“那我们最好还是不要透露我们的身份。” 还好，安检人员没有过份为难他们，不久放行，正在两人出了机场，思索到哪找个酒店住下时，忽然一声轰鸣远远传来，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但这轰鸣声离得很远，赫青花也知道现在为了寻找卓成和普修等人，联合国大动干戈，这里几乎成了火药桶，除了感觉这地方不安宁，也没别的想法。 可她发现王翔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发起呆来。 “怎么了？” 王翔指指那个方向：“不知为什么我有种感觉，觉得我们该到那个方向看一看。”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这么种感觉。” 赫青花狐疑，但她还是点头：“好吧，我们去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作朋友产生的一种默契，虽然王翔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可他本能感觉那里发生与卓成有关的事情，人的第六感是种很奇妙的东西，说不清，但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种第六感不是次次都准，但这一次王翔的第六感却灵了一次，因为那个方向传来的爆炸声，正是离这里不远的海域卓成他们的飞机爆炸声。 两人匆匆赶向那个方向，而此时卓成他们已经逃上岸了，那地方听着不远，可是那里已经成了军事禁区，两人要通过那里大费周章，最后还是赫青花的金钱攻势起了作用，对南联盟的军队一路收买，总算畅通无阻。 但这样速度当然就慢了下来，一天一夜过去了。 与此同时，叶芝和戴维也正赶往科索沃，半路上，科索沃的国际问题处理专家正在汇报这边的情况。本来他们就为这边乱成一团的军事行动担忧着，但到了这里才知道，情况比想象中的要糟得多。南联盟和科索沃双方居然拒绝美国军方人员入境。 “我们只是去找件东西，又不是军事行动，他们凭什么漫天要价？”叶芝愤怒地说。 专家回答：“问题是现在美国特勤处遭袭事件已在全世界范围内公开，一些部门陷入恐慌，一些人已经知道再生细菌是真有其事，一些人更是到处宣扬世界末日将至，就前段时间，塞尔维亚的激进武装还进攻了维和部队，声称要在世界末日前完成他们维护领土完整，报仇雪恨的历史使命，而科索沃方面，不知从哪那么快得来的情报，反正是认为世界末日要到了，先把以前的仇家干掉再说，正同塞尔维亚人打得不可开交。” 戴维接口：“世界末日？这只怕又是双方各怀鬼胎的政治企图。” 专家说：“我们现在无法入境，对方说还需要考虑。” “考虑？”叶芝讶然道：“可是现在再生细菌事关全人类的存亡，他们还考虑什么？” 专家苦笑：“可是现在毕竟没有证据能确实证明再生细菌就在科索沃不是吗？南联盟又是刚刚得到消息，他们本来就在怀疑会不会北约搞这样遮遮掩掩的行动有政治目的？” “我们如果不把此行的目的透露给南联盟，那会怎么样？”戴维问道。 “这不是我们说的，是你们把事情闹大了。当时行动得太仓促，搞联合军事行动惊动了多少人啊，搞得人人自危，不说我们交待不过去啊。” “早知卓成先到三藩市，我们的确不该这么早让联合国开始行动。” “挡不住的，再生细菌是多要命的武器？哪个国家放心别人先掌握，自然人人都想插一杠子。” 叶芝和戴维暗暗庆幸：幸亏还没把卓成超人黑客技术的工具的事透露出去。虽然卫斯理知道了kk，但并没向他们透露具体情形，所以叶芝他们也对kk并不了解，只知道卓成有这么个厉害的东西。 “那现在南联盟提出什么要求了吗？” “没有，但是可以猜到，比如收回科索沃自治权，北约撤军，赔偿战争损失，经济援助这些，都有可能……” 这时，电话响起，专家接起电话，说了几句，面色变了，放下电话后道：“不好了，刚才北约维和部队代表与南联盟政府代表谈崩了，南联盟怀疑这又是北约的阴谋，表示如果不答应他们的条件就不许你们入境。” “那联合国安理会和北约那边怎么说？”戴维问道。 “安理会没来得及表态，北约一致通过，如果南联盟不予合作，马上进行军事打击。” “什么？”叶芝惊道：“怎么动不动就要打？那中国方面呢？” “现在全世界都急了，何况美国早就对南联盟看不顺眼，而中国也担心如果科索沃独立会给台湾树立坏榜样，也同意了。” “难道不能再谈一谈？” “这还不是最糟的，俄罗斯现在表示对这起事件深表怀疑，认为北约此举其实是想在全球重新建立其军事优势，公开表示如果北约再次进攻南联盟，将出兵为南联盟助战。而最近因核武危机一直处在美国压力下的朝鲜也表示支持南联盟，被美国形容的邪恶轴心的几个国家，伊朗、古巴、伊拉克都表示与美国霸权对抗到底。他们才不管什么细菌不细菌。如今，全球已经到了三次世界大战的边缘了。” 叶芝重重一拳砸在手上：“全世界都疯了！” （请看下卷：愤怒的kk） 十七、世界 “真他妈太幸运了。”虽然说粗话与欧阳晴漂亮的容貌不衬，但她还是忍不住骂出来，她们居然躲过了海上搜索队，成功躲进了海滩上的树林中。 “这两个笨东西。”赛珍珠费力地把晕死的卓成和萧虎扔在草地，他们喝了不少海水，因为缺氧时间过长晕过去了。 “喂！给他们作人工呼吸。” 欧阳晴别过脸：“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想随随便便献出我可爱的嘴唇。” “刚才这小子已经亲过你了。” “只是脸而已。” 赛珍珠无可奈何地笑道：“他们死了我们可就拿不到钱了。”她首先伏了下去，嘴唇对嘴唇给卓成做起了人工呼吸。欧阳晴看看她的动作：“我说，你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 “何以见得？”赛珍珠抬起嘴唇说句话，又不停歇地继续做。 “你说过的，正直，善良，勇敢，痴情，是你所喜欢的男人四大条件，这小子都有了。” “哦？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赛珍珠继续给卓成作人工呼吸，丰腻的嘴唇与他相碰时，居然真的有点心跳。 欧阳晴无奈地摇摇头：“姐妹，爱情游戏可要危险得多啊。”赛珍珠只是微笑，欧阳晴也伏下去，给萧虎作人工呼吸。 卓成幽幽地晕来，猛咳几声吐出几口水来，睁眼看到赛珍珠面带微笑，他摸摸嘴唇，上面似乎还留着她唇上的温馨：“哦？你给我做人工呼吸？” “怎么？引起了你的非份之想吗？” “没有。”卓成虽然心智在冒险中越加成熟，但在男女之情还保留着东方传统男人的矜持，脸红了一下。 这时旁边萧虎也醒来，一醒来睁眼就看到欧阳晴伏在他身上嘴唇堵着他嘴唇，他激动得大叫：“啊？你亲我？” 啪！他脸上多了五个指印，欧阳晴一把提起他的衣领：“你敢把这事说出去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萧虎大叫：“不敢不敢。” 卓成和赛珍珠都笑了，就在这片树林中，四人用湿衣服作起一个简单的布帘，烧起两堆火，起先还担心明火会引来追兵，但赛珍珠说，刚才我们能脱险完全是运气，不如现在继续相信运气。众人也就坦然了。 想到旁边隔着布帘就有两具香艳的身体，萧虎碰了碰烤火的卓成：“你说她俩谁比较漂亮？” “我觉得都好。” “嗯，是都好，赛珍珠成熟稳重，性感迷人，就是皮肤黑了点。欧阳晴就活泼大方，就是太凶了点，像个母老虎似的。” 卓成瞪了他一眼：“甘琳尸骨未寒，你就盯上别的女人了。” “我这只是讨论讨论，你那么认真干嘛？”萧虎听以隔壁没了声音：“喂，你说她们是不是睡了？” “可能吧。” “我们偷看一眼她们应该不会发现吧？” “你疯了，她们没穿衣服的，让欧阳晴发现你偷窥她，眼珠子都挖掉你的。” “不至于吧，就偷偷看一下。” “我不看。” 萧虎搓搓手：“那我看了，你不看可别后悔。”这个公子哥虽然变了许多，但天性色胆包天，忍不住把衣服掀开一道缝，偷看两个美女。 这一看他不禁失望，两个美女不知从哪找来几片很大的芭蕉叶子，挡住了香艳的身体，不过两人睡得很沉，看来白天死里逃生，又拖着两个男人在大海中游那么久，的确是疲累已极，睡得很沉。 “哇！”萧虎轻轻惊叫。卓成也不禁心动，也想看看，听萧虎惊叫，好像找到借口一样：“怎么了？”连忙把头也伸过来。 “你看你这人，也是个色狼。”萧虎笑道：“假正经。” 卓成别过脸不想理他，但看到两个睡美人时，不禁也惊叹一声。因为她们的睡姿真的太美了。而且两人还惊奇地发现，萧虎先前所说的两人的缺点现在都不见了。赛珍珠的皮肤原来是晒黑的，这段时间没晒了，又恢复成曾经的白皙，加上性感的腰身和天使般的脸庞，同甘琳有得一拼呢。 而欧阳晴本来就是活泼美丽，这时像只温柔的小猫一样蜷在赛珍珠身边，嘴里微微发出几声梦呓，可爱得不得了。睡着的时候，才显出温柔的小儿女态。 两个沉睡的天使。卓成这样想，也许她们是老天派来帮自己的吧，看到自己对甘琳的一往情深，所以才让天使下来相助。 但他也想过，这更可能是老天派来考验她的，因为这两个女孩太出色了，是男人都会动心，自己与她们生死与共，会不会移情别恋呢？ 卓成不敢想下去，他急忙不再看了。没想到的是，萧虎也不看了。 “怎么了？不好看吗？”卓成问他。 “不，是太好看了，我都不忍心用色情的眼光来亵渎她们。”萧虎正色道：“如果我们能平安地度过这些危机，我一定要好好地对待她们，谢谢她们。” “会不会爱上她们？” “这……”萧虎想到甘琳，又是心中一痛：“我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我当初会爱上甘琳一样，追她时我以为只是玩玩而已，谁想到现在这种局面。” “生活总是充满变数的。”卓成又想了kk，这个带着魔鬼般诱惑的神奇工具，还会把自己引向何方，自己出来后，杀人，绑架，偷窃，抢劫，几乎干了下了所有犯法的事，自己还会有退路吗？将来又该何去何从呢？ 萧虎在一边发呆，他似乎在想家，家里有点点滴滴：“爸，赫姨，孩儿不孝，你们一定在担心我了。”他喃喃自语，不知不觉睡着了。 看着他睡得像个孩子般，卓成默默拿过一件烤干的衣服给他盖上，他也想起家人，父母现在也一定急疯了吧，还有王翔，小惠这些朋友们，你们也一定在担心了，他觉得自己真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他又想起了卓四环在病床上对他说的话，再看看神秘的kk镜面像妖怪般狡黠的眼睛，他忽然心中生出一股豪气：“kk，不管你想怎么样？我都不会被诱惑的，我收回我说的话，我不愿出卖自己的灵魂，不管经历了什么，我都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只要救活甘琳，我会为我所做的一切负责。” 仿佛某种象征意味，kk忽然黯淡下来，好像对卓成这样的想法有些失望。但卓成却有种打败了它的感觉。心情高兴起来，虽然疲累，但精神变得格外好，都睡不着了。 既然睡不着，他索性坐了起来，这时他忽然想起那篇文章。那时kk碰到它时有解密的动静出现。想到这里，他翻开衣裳，把湿漉漉的纸烤干，还好，字迹还算清楚。 卓成把它靠近kk，心中意念一动，果然，kk又高亮起来，屏幕上出现模糊不清的状况，解密了很久，但还是在变动，没有显示具体字符。 “这怎么回事？”卓成记得它解开沃希尼密码时快如闪电的样子，现在好像碰到对手了一样，半天动不了。 他想起了什么，从旁边抽出触摸屏的专用笔，点开预设，发现有个新增的密码选项，代号是“九连环”。 “九连环是什么？” 这个名字唯一让卓成想到的是王翔很喜欢玩的一种玩具。 九连环是中国民间玩具。以金属丝制成9个圆环,将圆环套装在横板或各式框架上，并贯以环柄。游玩时，按照一定的程序反复操作,可使9个圆环分别解开，或合而为一。 据明代杨慎《丹铅总录》记载，曾以玉石为材料制成两个互贯的圆环，“两环互相贯为一，得其关捩，解之为二，又合而为一”。后来，以铜或铁代替玉石，成为妇女儿童的玩具。它在中国差不多有二千年的历史，卓文君在给司马相如的信中有“九连环从中折断”的句子。清代，《红楼梦》中也有林黛玉巧解九连环的记载。周邦彦也留下关于九连环的名句“纵妙手、能解连环。” 九连环流行极广，形式多样，规格不一。其制作，用金属丝制成圆形小环九枚，九环相连，套在条形横板或各式框架上，其框柄有剑形、如意形、蝴蝶形、梅花形等，各环均以铜杆与之相接。玩时，依法使九环全部联贯子铜圈上，或经过穿套全部解下。其解法多样，可分可合，变化多端。得法者需经过81次上下才能将相连的九个环套入一柱，再用次才能将九个环全部解下。此外，也可套成花篮、绣球、宫灯等状。 同时，九连环也是按照一种顺序来解的。解九连环需要相当一段时间，这也可以训练人的耐心。不仅如此，九连环还可以根据需要自行增加环数提高难度，但环数增加将使解开步骤呈几何级数递增，且本质上并没有改变解环方法，因此通常所见仍是九环为主。 卓成好奇地将它一点，这时kk才重新启动，屏幕上显示整篇文字，格式和对应位置都完全一模一样，显示后上面出现交错的线条，在文字中左一拉右一拉，组成一个个奇怪的环环相套的圆圈，把那些字符串成一串一串，可卓成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感觉kk这次解密好像没怎么解彻底，还是秘密已经解开了，但自己不认得呢。 他想着想着，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就在四人在海边作短暂的休息时，飞向南斯拉夫国际机场的cw909次航班上，王翔和赫青花并肩坐在一起。 “喝点苹果汁吗？”赫青花把一罐饮料递给王翔。 王翔笑道：“青花姐，算了吧，你侍候我我可不敢当。” “我家小虎性命全系在你身上，我哪敢不小心侍候。”赫青花自己拉开来喝了一口。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这话里忿忿不平。” 赫青花一口将饮料喝尽：“王翔，你同我说句老实话，你到了科索沃，真有办法找到卓成吗？我在猜，你同卓成之间根本没有什么联络密码吧？” 王翔不置可否：“你既然这么猜，那你还跟着来？” “我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赫青花叹道：“小虎虽然不是我亲生儿子，但他是我带大的，同我亲儿子一样。” 王翔听出她语出至诚，说：“青花姐，你放心吧，我不会念旧仇的，只要能找到萧虎，我会尽力帮他的。这次去科索沃，我的确心里没底，但我同卓成的感情就同你和萧虎的感情一样，我也会尽力而为的。” “谢谢。”赫青花揉揉额头：“说起来，我们也算在同一条船上。” 看到赫青花面色沉重，王翔叉开话题：“我能问个题外话吧？” “你同萧总那么久，怎么没再生一个？我看你挺喜欢小孩的吧？” 赫青花沉默一阵才说：“我有严重的贫血症。”原来她身体并不好，已经流产过几次，成了习惯性流产，已无法生育了。 “啊？”王翔张口结舌，他叉开话题本是想不谈那么沉重的内容，想不到引到一个更严重的内容上去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不必在意，这都是命。”赫青花对自己没有做母亲的权利颇感失望，王翔聊胜于无地说：“也不一定呢，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这个应该能治的。” “希望吧。”赫青花嘴里这么说，但口气中明显不抱希望。 两人之间气氛尴尬起来，王翔本来还对她多少有些芥蒂，现在看到她的样子，不禁泛起几分同情，这回他诚挚地说：“青花姐，我再重申一遍，我会帮你的。” 这次赫青花才真正听出他话里的诚意：“我们一起加油。” 两人笑了，握了握手，算是真正成了朋友。赫青花还想问一些关于卓成的事，王翔挥挥手：“青花姐，你没看到刚才我们说这些说得气氛越来越僵吗？我看还是别说了，到时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我们还不如聊些开心的。” “也是。”赫青花对王翔这一点还是很欣赏，他是个乐天派，开心果。她说：“那我们说点什么呢？这么长的旅途，总不能什么也不说吧。” “嗯？”王翔想了想：“玩个游戏吧，我这人别的不会，就会玩了。” “好啊？玩什么？” “玩……这个！”王翔从口袋掏出一个奇怪的玩具，一个个圆环扣在上面，穿插得很古怪。赫青花接过来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这个你不认识，这是中国最古老的益智玩具啊。”王翔一付你少见多怪的样子。 “是吗？我是好像见过，这个叫什么什么连环是吧？” “没错，就叫‘九连环’。” 赫青花也听说过这种古老的玩具，据说有两千多年历史了，现代玩的人已经不多，她问道：“这个怎么玩的？” 王翔向她示范：“解开九连环共需要三百四十一步，只要上或下一个环，就算一步，不是在框架上滑动。九连环的每个环互相制约，只有第一环能够自由上下。要想下/上第n个环，就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个环除外。一、第n-1个环在架上；二、第n-1个环前面的环全部不在架上。玩九连环就是要努力满足上面的两个条件。解下九连环本质上要从后面的环开始下，而先下前面的环，是为了下后面的环，前面的环还要装上，不算是真正地取下来。” “哇！这么复杂？” 王翔掏出一张纸：“这个我从小喜欢玩，你看，我连具体的解法都写下来，我的个人心得。” 赫青花接来一看，上面写着： 步骤：1234&567&8910 移动：下一下三上一下一二下五上一二下一上三 步骤：1112&131415&1617181920&21 移动：上一下一二下四上一二下一下三上一下一二 另一种拆法： 是把框架和九个圆环分开，如左手持框架柄，右手握环，从右到左编号为1－9将环套入框架为“上”，取出为“下”。 拆法： 下1下3、上1下1、2下5，上1、2下1上3，上1下1、2下4，上1、2下1下3，上1下1、2下7，上1、2下1上3，上1下1、2上4，上1、2下1下3，上1下1、2上5，上1、2下1上3，上1下1、2下4，上1、2下1下3，上1下1、2下6，上1、2下1上3，上1下1、2上4，上1、2下1下3、上1下1、2下5，上1、2下1上3，上1下1、2下4，上1、2下1下3，上1下1、2下9为拆下第一环，按上法可拆下87654321环。 装法： 为右手持框柄，左手拿圆环上1、2下1上3，上1下1、2上4，上1、2下1下3，上1下1、2上5按以上方法可以全部装上。 （作者语：由于这些琐碎的数据与后面的密码学术相关部份有重要关联，所以不得不详细叙说，请读者务必不要跳读，当然你要只关心情节就无所谓，可以跳过。另外九连环的确是个有趣的益智玩具，推荐有兴趣的朋友也玩一玩。） 赫青花不禁笑起来：“呵呵，想不到你这个大大咧咧的人居然还能写出这样的东西，怎么？想为你玩九连环的技巧出本专著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玩多了，兴趣所致。”王翔摆弄着九连环：“怎么样，想不想玩玩？” “好啊！”赫青花也有了兴趣，同王翔一起玩起来，这个小小的东西还真奥妙无穷，玩法多多，以赫青花智商这么高的人玩起来也大感吃力，但越玩越好玩。 两人在飞机上玩着玩着，不时发出笑声，引得一些同机乘客也伸头过来看，一些人也看得兴趣大起，问在哪有得卖的。 这样一玩，时间就过得特别快，由于战事，南斯拉夫国际机场暂时转为军用，他们必须绕道阿尔巴尼亚，经黑山共和国入科索沃，飞机缓缓降落在阿尔巴尼亚大埔机场。 一下飞机，就感觉到气氛的紧张，机场里到处有荷枪实弹的军警，对每个人安检都很严格，尤其是亚洲人，所以王翔和赫青花的行礼被翻了又翻，乱成一团。 王翔小声对赫青花说：“看来，这些人八成是冲着卓成和萧虎来的。” 赫青花老成持重：“那我们最好还是不要透露我们的身份。” 还好，安检人员没有过份为难他们，不久放行，正在两人出了机场，思索到哪找个酒店住下时，忽然一声轰鸣远远传来，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但这轰鸣声离得很远，赫青花也知道现在为了寻找卓成和普修等人，联合国大动干戈，这里几乎成了火药桶，除了感觉这地方不安宁，也没别的想法。 可她发现王翔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发起呆来。 “怎么了？” 王翔指指那个方向：“不知为什么我有种感觉，觉得我们该到那个方向看一看。”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这么种感觉。” 赫青花狐疑，但她还是点头：“好吧，我们去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作朋友产生的一种默契，虽然王翔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可他本能感觉那里发生与卓成有关的事情，人的第六感是种很奇妙的东西，说不清，但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种第六感不是次次都准，但这一次王翔的第六感却灵了一次，因为那个方向传来的爆炸声，正是离这里不远的海域卓成他们的飞机爆炸声。 两人匆匆赶向那个方向，而此时卓成他们已经逃上岸了，那地方听着不远，可是那里已经成了军事禁区，两人要通过那里大费周章，最后还是赫青花的金钱攻势起了作用，对南联盟的军队一路收买，总算畅通无阻。 但这样速度当然就慢了下来，一天一夜过去了。 与此同时，叶芝和戴维也正赶往科索沃，半路上，科索沃的国际问题处理专家正在汇报这边的情况。本来他们就为这边乱成一团的军事行动担忧着，但到了这里才知道，情况比想象中的要糟得多。南联盟和科索沃双方居然拒绝美国军方人员入境。 “我们只是去找件东西，又不是军事行动，他们凭什么漫天要价？”叶芝愤怒地说。 专家回答：“问题是现在美国特勤处遭袭事件已在全世界范围内公开，一些部门陷入恐慌，一些人已经知道再生细菌是真有其事，一些人更是到处宣扬世界末日将至，就前段时间，塞尔维亚的激进武装还进攻了维和部队，声称要在世界末日前完成他们维护领土完整，报仇雪恨的历史使命，而科索沃方面，不知从哪那么快得来的情报，反正是认为世界末日要到了，先把以前的仇家干掉再说，正同塞尔维亚人打得不可开交。” 戴维接口：“世界末日？这只怕又是双方各怀鬼胎的政治企图。” 专家说：“我们现在无法入境，对方说还需要考虑。” “考虑？”叶芝讶然道：“可是现在再生细菌事关全人类的存亡，他们还考虑什么？” 专家苦笑：“可是现在毕竟没有证据能确实证明再生细菌就在科索沃不是吗？南联盟又是刚刚得到消息，他们本来就在怀疑会不会北约搞这样遮遮掩掩的行动有政治目的？” “我们如果不把此行的目的透露给南联盟，那会怎么样？”戴维问道。 “这不是我们说的，是你们把事情闹大了。当时行动得太仓促，搞联合军事行动惊动了多少人啊，搞得人人自危，不说我们交待不过去啊。” “早知卓成先到三藩市，我们的确不该这么早让联合国开始行动。” “挡不住的，再生细菌是多要命的武器？哪个国家放心别人先掌握，自然人人都想插一杠子。” 叶芝和戴维暗暗庆幸：幸亏还没把卓成超人黑客技术的工具的事透露出去。虽然卫斯理知道了kk，但并没向他们透露具体情形，所以叶芝他们也对kk并不了解，只知道卓成有这么个厉害的东西。 “那现在南联盟提出什么要求了吗？” “没有，但是可以猜到，比如收回科索沃自治权，北约撤军，赔偿战争损失，经济援助这些，都有可能……” 这时，电话响起，专家接起电话，说了几句，面色变了，放下电话后道：“不好了，刚才北约维和部队代表与南联盟政府代表谈崩了，南联盟怀疑这又是北约的阴谋，表示如果不答应他们的条件就不许你们入境。” “那联合国安理会和北约那边怎么说？”戴维问道。 “安理会没来得及表态，北约一致通过，如果南联盟不予合作，马上进行军事打击。” “什么？”叶芝惊道：“怎么动不动就要打？那中国方面呢？” “现在全世界都急了，何况美国早就对南联盟看不顺眼，而中国也担心如果科索沃独立会给台湾树立坏榜样，也同意了。” “难道不能再谈一谈？” “这还不是最糟的，俄罗斯现在表示对这起事件深表怀疑，认为北约此举其实是想在全球重新建立其军事优势，公开表示如果北约再次进攻南联盟，将出兵为南联盟助战。而最近因核武危机一直处在美国压力下的朝鲜也表示支持南联盟，被美国形容的邪恶轴心的几个国家，伊朗、古巴、伊拉克都表示与美国霸权对抗到底。他们才不管什么细菌不细菌。如今，全球已经到了三次世界大战的边缘了。” 叶芝重重一拳砸在手上：“全世界都疯了！” （请看下卷：愤怒的kk） 一、引路人 阳光普照的清晨，太阳把零零碎碎的光芒透过海滩的椰棕树投射下来，海浪轻拍着洁白的沙滩，海天之间显得一片静谥。 卓成伸了个懒腰慢慢站起，推推旁边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萧虎：“起来了。”萧虎流着哈喇子，不耐烦地拨开卓成的手，还要继续睡。 “起来了！这里很危险的。”卓成大叫，可萧虎还要再睡，这时两个黑影笼罩住他们，卓成回头吓了一跳，是全副武装一脸严肃的赛珍珠和欧阳晴。 “起来！”欧阳晴一声虎吼，提着萧虎的衣领一甩，萧虎四脚朝天跌出去，大声惨叫起来。 “你们……你们早起来了。”卓成结结巴巴看着两个气得杏目圆睁的母老虎。 “亏你们还睡得着。”赛珍珠手中紧握着枪械：“欧美军方的海上巡逻队一刻不停地在搜索我们，没被抓走算你们走运。” “你们什么时候起来站岗的。” “在你们说我们身材不错的时候。”欧阳晴冷冷道。原来卓成刚一睡着她们就起来了，到底是有军事素养的佣兵，时刻不忘警惕。 那边的萧虎哎呀哎呀地爬起来：“这就是你‘叫床’的方式吗？” “你说什么？”欧阳晴把枪口向他一指。萧虎忙道：“我是说你叫人起床的方式。” 赛珍珠和卓成扑嗤笑了，欧阳晴要冲上去教训萧虎，赛珍珠拦住她：“别闹了，昨晚被没搜索到只能说我们走运，这儿不安全，得赶紧离开。” “是啊。走吧。”四人收拾了一阵，用沙土埋了所有的痕迹，消失在树林中。半路上，卓成心中有疑问，他们离事发地点也不太远，以军方的搜索能力，怎么可能连影子都没看到，难道自己真这么好运吗？ 常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军方的搜索队真的一直在工作，卓成此刻只怕早成了阶下囚。他们不是不能找到海滩上的卓成他们，而是根本没找。而原因对卓成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因为科索沃境内阿族游击队在附近的机场三公里处与南联盟军队发生猛烈武装冲突，混战中连维和部队也被殃及，为了避免更大的冲突，联盟司令部命令所有军区成员暂停军事行动，叶芝在与意大利空军交涉时也没与军方司令部沟通，没能取得独立管理权，所以她急得跳脚，空军部还是照总部命令停止行动了。 这使得卓成他们暂时没了被欧美军方抓住的危险，但阿族游击队在附近的活动急度频繁，卓成他们随时可能撞在枪口上。目前整个事情起因以及关于kk的奥秘还只有少数高层人士知道，下级部队以为战争是因为抢地盘而打响的，介入的人越来越多，形式越来越复杂。阿族官方索性对下级发布的命令，遇到任何可疑人物一律逮捕，反抗者格杀勿论。 武装冲突的升级也引发了该地区的难民潮，为避战事人们纷纷逃往南联盟地区，由于阿族军方封锁路段桥梁，人们不得不绕道海岸线，正好与卓成他们所在的方向不远。 卓成一行四人穿过树林后来到沿海公路附近，很奇怪，这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赛珍珠苦叹：“没有地图，人生地不熟的，我们怎么找？” 萧虎摸摸身上，打个冷战：“这地方安静得有点吓人。” 忽然欧阳晴呼啸一声：“隐蔽！” 几人急忙趴到草丛中，刚躲好就听到脚步声传来，一名身衫破烂的军人拼命从公路那头跑来，气喘吁吁，到了这里，他看到四周无人，一屁股坐在树下喘口气休息一会。正好落在卓成他们视线内。 卓成看看他的军服和肩章，小声说：“是南联盟的军人。” 欧阳晴点头：“好像是与大部队失散的溃兵。” “正好，抓他给我们带路。”赛珍珠向欧阳晴打个手势，两人悄悄从草丛后冒出来，像两只母老虎从后面扑上去，士兵大叫一声被按倒在地，正要反抗欧阳晴的枪口已顶住了他的脑袋。 “阿呀斯斯……巴姆拉……”他大叫着，说的是南斯拉夫本地语言，卓成和萧虎跑过来，看着他惊怕失措地手舞足蹈，不停地说着，眼神尽是惶恐。 萧虎说：“麻烦了，咱们谁会说南斯拉夫的话？” 赛珍珠和欧阳晴都摇头，卓成问：“南斯拉夫以什么语种为主？” “主要是克罗地亚语和塞尔维亚语。” “那就好办了。”卓成把手按在士兵肩膀上，kk马上运作起来，看到他手表高亮，赛珍珠问：“那是什么？” “没什么，一种比较先进的语言翻译器，里面我装了本地语言的软件。” “是吗？” 卓成说：“既然来这里，我当然做了些准备工作。” 赛珍珠也没怀疑，她也想不到出神入化的解密功能会在这块小小的手表上。这种翻译器虽然少见，但也不至于大惊小怪。 kk运行一会，卓成选择了这两种语言，kk在卓成点击克罗地亚时出现文字，看来这名士兵说的是克罗地亚语，上面翻译成标准的中文。 卓成说：“他在叫：你们是什么人？” 赛珍珠说：“先问他我们在什么地方？” 卓成掏出纸笔，先把赛珍珠的话翻译成克罗地亚语，再照kk的显示抄在纸上给那士兵看，士兵回答：“阿尔巴尼亚。” “这里是阿尔巴尼亚沿海？”赛珍珠和欧阳晴吓了一跳：“我们游了那么远吗？” 萧虎问：“那他不是南联盟的士兵吗？怎么会在这儿的？” 卓成翻译后再次给他看，士兵回答他是塞尔维亚第九空降师的中士塞穆特，前天在马其顿与科索沃交界处阿族解放军与塞尔维亚军方发生冲突，他们本是前往支援，但中了炮火偏离了预定航线，他是误入阿尔巴尼亚的。 “也就是说他是个逃兵。”欧阳晴在他身上搜出一幅地图，一把手枪和手表，士兵证，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打开地图可以看到这里离战事地点差了很长一段路，他跑的方向完全相反。 虽然卓成没翻译，但塞穆特从欧阳晴的口气听出不屑的味道，脸红了一下，他的确是个逃兵，不想上战场，九死一生逃离后想在这里躲一阵子，不想碰到卓成他们。 卓成问他：“你想活命吗？” 塞穆特点点头，卓成写道：“给我们带路。” 塞穆特问：“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中国人。来找些东西。”卓成表示：“你如果能帮我们，将得到重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美元放在他面前。 塞穆特眼睛亮了，虽然他怕死，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是带路而已，有这么多钱冒点险也值得。但他还是警惕地问他们：“你们是不是外国间谍？” 卓成还把他的东西还给他，当然除了枪以外：“我们没有恶意，不是间谍也不是恐怖份子。我们要去科索沃。” 塞穆特心里权衡了一下，不管卓成他们是什么人，反正自己只是为钱做事。就算他们真是外国间谍，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科索沃又不是南斯拉夫，去搞搞破坏也与自己国家无关，自己不算叛国。唯一的顾虑就是现在科索沃太危险了。 卓成见他犹豫，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事成之后还有重赏。”他身上有差不多上万美元。南联盟一直以为经济低迷，一个普通士兵一辈子也只怕也挣不了这么多钱，塞穆特不再犹豫，看在钱的份上，拼了：“我同意。” 二、带枪过境 要前往科索沃差不多要横穿阿尔巴尼亚，这是个有“欧洲贫民窟”之称的国家，虽然西方国家认为科索沃就算独立了，也不太可能并入阿尔巴尼亚，但他们怎么也是同族同根，一旦混到一起就可能成为欧洲的安全隐患，要知道科索沃九成都是阿尔巴尼亚人，这也是反对科索沃独立者的主要担忧。 卓成他们毕竟是非法入境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如何进入阿国国境，有了塞穆特带路，事情就简单多了，而且塞穆特这个逃兵的寻路能力还真不一般，看来他的逃亡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处心积虑早有准备的。他没有直走国境，而是打个弯绕道黑山共和国，从两国交界处一直前进，混在难民堆里。由于战争引起的难民潮，现在这条道上有差不多五万难民，军方盘查得不是太严，一路倒也平安无事。 “你穿着军装就没人发现你是南联盟士兵吗？”赛珍珠对塞穆特的逃跑路线提出疑问。 “我装成伤兵，又弄了块牌子，上面写着支持科索沃独立。”塞穆特不好意思地笑笑。 众人笑了：“方法虽然无耻，但也挺管用的。” 但这回这法子不管用了，塞穆特换下军装，弄了套难民服，卓成先前还为他怎么弄到交通工具担心，后来发现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阿国军人除了枪以外，只要你给钱，什么都卖给你，塞穆特只花了五百美元就买了台小卡车，载着四人向科索沃进发。 为了节省时间，路上卓成他们不眠不休，轮流驾车，走的就是塞穆特的逃跑路线，原路返回，也真亏他一早有这么条路线，虽然曲曲折折，但只花了两天就抵达科索沃边境，一到这里就遇上塞穆特所说的难民潮，路上变得拥挤不堪，逃避战乱的人们扶老携幼，乱哄哄地四处流窜。 在贴近世界红十字会救助站时，卓成他们的车几乎走不动了，一群脏兮兮地小孩涌上来把车子团团围住，向他们讨吃的，不少人还少胳膊少腿，个个都面有菜色，眼神中尽是饥色和绝望。 “真惨啊。”萧虎远远看到路边一群群人衣衫褴缕，像个集市，成千上万与小孩一样衣衫褴褛的人拥挤在这里，这是一群真正意义上的难民，菜色的面孔，脏兮兮的头发，女人大声吵闹着把小贩袋子里的黑豆一把把往兜里掏，她身后小孩在哭叫，她回身给了他一巴掌，继续与其他人在小贩手中争抢不多的食物。男人在两边拥挤着，不时传出衣裳扯破的声音，在墙角的垃圾堆翻拣着能用的东西，不时传来“我先看到的！我先看到的！”虽然说的是外国话，但肯定是这个意思。打斗声与叫骂声响成一片，几个扛枪的男人在正中间，一个女的在分粥，前面一队孩子，吞着口水盯着锅里清得只能见水的粥。一个大男孩想挤进队伍，两个男人立即上前拳打脚踢把他打倒在地喝骂着把他赶开，男孩痛得嚎哭，刚哭几声忽然在地上看到一团黑乎乎的吃的，他像饿狗一样扑上去捡起来塞进嘴里，奋力地咀嚼吞咽，脸上还挂着泪。街道两边的挂着白幔子，许多骨瘦如材的老人躺在下面，有的捧着绿色的液体吞咽着，有的呆滞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有一个老人倒下去，就这样死了，两个面无表情的女人上来把他装进一个麻袋，抬走…… 这些小孩围着他们还不至于吓到卓成他们，吓到他们是更多人看到他们时，像一群疯子一样涌了上来，发出阵阵怪叫声。 “让开！”塞穆特挥舞着棍子扑打周围的人群，奋力在人潮中挤出一条让车子通行的路。可不管用，人越来越多，最后还是萧虎想了个办法，他翻出所有的食物，这些都是买车时顺便买的一些糕饼面包之类的，他把食物远远抛出去洒了一地。 人们一下冲过去开始轰抢，人少了些，欧阳晴急忙发动汽车冲出人潮，离开靠近救助站的公路，驶上一片荒原。 “出了这片荒原，前面就是科索沃国境了。”塞穆特松了口气。 但卓成心事沉沉，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他在想：“如果不是我，根本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萧虎按住他的肩：“别自责，科索沃战争有他的历史原因，没有你他们不也一直在打仗吗？” 卓成点点头，但内心还是阵阵隐疼，刚才难民的惨状深深刺疼他的良心。 远远地，一道长长的铁丝网出现在他们视线内，荷枪实弹的阿族军人正在巡逻。赛珍珠问：“怎么办？我们东西都掉海里了，没有护照，没有通行证，还带着一个南联盟的士兵，怎么过去？” “不必担心。”卓成心想边境处肯定有电脑设备，只要他们使用仪器，那kk就可以起作用了，到时修改一道指令就能过去，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接触他们的设备。但这也不用太担心，总有办法的。 可一到边境卓成傻了眼，阿族军方还真是土得掉渣，除了步话机和几套通讯设备，什么仪器也没有，全是人手盘查，这可怎么办？ “交给我。”塞穆特对他说：“把枪都藏到车后面去。” “可以吗？”卓成紧张地问，这稍有不慎可就要被逮捕的。 “没问题。”塞穆特信心满满。 萧虎小声说：“这家伙可靠吗？不会把我们交出去领赏吧？” 卓成还在犹豫，赛珍珠和欧阳晴也一筹莫展，但车子已经被军人看见，两名士兵立即鸣枪示警，命他们停车接受检查。 “来不及了，只有相信他了。”卓成按按萧虎的手，欧阳晴和赛珍珠都握紧了身后的枪，一有不对，马上强闯。 车子在铁丝网前停了下来，军人上前盘问：“干什么的？” “生意人。”塞穆特把一个信封递给士兵：“卖遮阳伞的。” “遮阳伞？”士兵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是几张美元，他们眉开眼笑：“不错不错，真是遮阳伞，放行放行。” 他们向检查站的人挥挥手，那边的士兵立马开启了防护栏，汽车大摇大摆地进入科索沃，到了那边的边检站，塞穆特还是用老办法，几张钞票一递，军人马上放行，甚至看都没看卓成这些外国人一眼。 这下卓成他们可目瞪口呆：“就这么简单？” 塞穆特笑道：“士兵们最喜欢这样的过境者，他们常年没有收入，饱饭都吃不了一顿，有钱拿当然高兴。” “可他们就不担心我们是非法入侵者吗？” “他们只防塞尔维亚和南斯拉夫人，如果你能说一口标准的阿族语，就基本没问题。而我就是在阿尔巴尼亚长大的，这也是我选择逃到这里的原因。” “这是不是有什么潜规则在里面。” “也算是吧，这个动作……”塞穆特作个塞钱的手势：“就表示你们是逃难的外国人，只要有钱，他们一般不会为难的。” “那我们遇上你真是运气不错。” 塞穆特得意笑道：“所以别忘了事后付钱给我。” “没问题。” 几人正为自己运气不错而高兴时，突然一声炮响，一颗炸弹在不远处爆炸，震耳欲聋。 “哎呀！”几人同时头一低，欧阳晴急速打动方向盘向马路一侧冲去，只见两边魔术般涌出几名持枪的人，他们没穿军服，一名手持火箭筒的人向边防军人开火，其他人纷纷开枪。 “啊扎！啊扎！”边防部队大叫着开枪还击，一时弹雨横飞，卓成他们的车好死不死正好夹在中间，子弹打得车身咣咣作响。 “哎呀！塞族人民军！”塞穆特大叫着：“快逃！快逃！” 这支突然出现的部队是科索沃境内的塞族人自行组织的人民武装，在科索沃开始驱逐塞尔维亚和南斯拉夫人后，在南联盟的支持下，科索沃境内出现不少反独立人民武装，被称为人民军，以维护国家统一大业为己任，对抗阿族解放军。卓成他们刚才还说运气好，就碰上他们的一次军事行动，只能说人不能光靠好运走下去。 弹雨横飞，几人跳车，伏到路边，双方人数不多，装备也不好，但交火激烈，手持ak47的人民军与阿族军队正面交锋，打得如火如荼。 砰砰砰！刚趴下的卓成身边爆出几点火花，塞穆特冒险站起来，高举双手大叫：“阿七波拉！阿七波拉！”（游客！游客！） “砰砰砰！”回应他的是子弹，赛珍珠一把将他拉倒，子弹呼啸着从他们头顶掠过。 惨叫中，两名阿族军人倒地，边防站的大门开启，一台重机枪推了出来，哒哒哒……子弹向金属风暴一样掠过，双方对射中各有损伤，枪声，爆炸声，惨叫声乱成一片。 “快逃！”卓成几人趴在路边匍匐前进，意图躲开战区，但他们在中间太显眼，双方子弹都射过来，汽车炸成一团烈火，一些火苗落在他们附近，萧虎衣裳烧着了，他大叫着跳起，立马子弹射来，他惨叫一声肩膀中弹。 “趴下！”欧阳晴把他按倒。赛珍珠掏枪准备还击。这时又一颗手榴弹落在不远处，炸得烟雾遮天。 “跑！”几人借着烟雾纷纷逃窜，卓成和塞穆特扶着受伤的萧虎向远处跑，欧阳晴和赛珍珠向双方乱枪扫射掩护，虽没打死人，但他们逼得躲了一会。 阿族军方的装备还是比较好，一台美国悍马军用吉普冲了出来，上面的五零机枪狂射，几名塞族人被打倒，但还有人向前冲，看来塞族人是想夺取这个边防站，但对方火力太强，己方人数不够，吃了大亏，已经死了四个人，对方还只是两人轻伤。塞族人中一个黑巾蒙面的人好像是首领，大声下令后退。 “罗巴！罗巴！”蒙面人大叫，意思是撤退，吉普在后面追击，火力小了些。总算给了卓成他们短暂的逃命时间。几人狂奔到远离战区的一个小山坳里，真是险死还生。 “啊！”萧虎疼叫一声，卓成撕开他的衣服，松了口气，还好子弹只是擦伤肌肉，没伤到骨头。他急忙给他包扎。 “废物，一团小火就吓得跳起来。”欧阳晴冷哼一声，他见卓成不会包扎，自己上来帮忙，不过她动作可不温柔，用力一拉，虽然包扎得好一些，但疼得萧虎惨叫不绝。 “别叫了，一点皮外伤而已。”欧阳晴还有意在他伤口拍了一下。 萧虎疼得面孔扭曲：“既然你救了我，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去！”欧阳晴理都不理他。 赛珍珠对卓成说：“现在车也没了，这境内到处是战火，我们怎么到达目的地？” “我想想。”卓成也很着急，时间只剩五天了，还要返回美国，也就是最多只有三天时间拿到再生细菌，太紧迫了。 他问塞穆特：“我们还能不能像在阿国境内一样，花钱买车，用买路钱开道。”现在几人相处久了，塞穆特也略懂英语，通过手势什么的，已不需要老是依赖kk了。 “这里太乱了，得看情况。”塞穆特头皮发麻，刚才一阵战乱，他有点后悔又跑回来了。 “一来就给我们个下马威，这次找药的过程注定将困难重重。”欧阳晴冷声道。 突然塞穆特瞳孔扭曲：“第二个下马威来了。” 哗啦！赛珍珠急忙掏枪，来不及了，山坳上方几个人影出现，持枪对准了他们，卓成看到他们四面都有人影，被包围了。对方居高临下，他们成了待宰羔羊。 一个人从枪手中走出来，冷冷盯着卓成，他就是先前进攻阿族边防站的首领，那个蒙面大汉。 “怎么办？”卓成急出一头汗。 赛珍珠长叹一声：“还能怎么办？”她掷枪在地，欧阳晴也丢了枪，举起了手：“投降。” 三、绝境 哗啦！几把枪逼近卓成等人，塞穆特急忙掏出证件：“我是塞尔维亚第九空降师中士塞穆特，支持南联盟统一大业，是你们的兄弟部队，同一战线。” 蒙面大汉拿过士兵证看了看，拉下面罩，露出一张络腮胡子的面孔，十分彪悍，确认证件是真的后，他回应：“塞族人民军中尉纳里亚尔摩根。” “摩根中尉。”塞穆特连忙行军礼。摩根还礼后指着卓成他们问：“他们是什么人？” “来自中国的游客。” “游客？”摩根面露不信的表情，他一下拉过欧阳晴的手，她手背白皙，可手掌上一看就有厚厚的枪茧，他眼光锐利，枪口一指他们，他还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你们是亚洲的佣兵。” “这老粗还挺有见识的。”欧阳晴说的是中文，但从她不屑的样子摩根料想不是什么好话，旁边几个士兵枪口顶着欧阳晴用塞族语问：“你说什么？” 塞穆特急忙说：“他们是属于中立的。” “来这干什么？”摩根盯着众人：“谁是你们中间的负责人？” “我。”卓成站了出来：“我是头。我们只是去科索沃找样东西，希望贵军通融，放我们离去。” 摩根不说话，静静地盯着卓成，塞穆特故伎重施，塞上几张钞票：“我们交个朋友。” 可惜不是人人都可以用钱打发，摩根就不是。他挡回钞票，向手下挥挥手：“把他们带走。”几人用枪顶住他们，卓成心急如焚，先不说此去的凶吉，光是想到耽误的时间就很要命了。 五人被蒙上了眼睛，押上一辆卡车，开了不知多久，卓成在黑暗中感觉进入一个潮湿的冷嗖嗖的地方，终于，眼罩拉下来，是一个地道里。 目前虽然名义上南联盟才是正规军，阿族解放军被称为分裂份子，但由于科索沃境内阿族人由了90%，所以正规军反而像过街老鼠，不得不藏起来，刚才他们又进攻了边防站，外面也有人在搜索他们。 这条地道好像在地底很深，卓成听到小型发电机的声音，头顶有一排闪亮的小灯泡，可以看到有些破旧的机器和支架，看来这里从前是个矿井，现在改成了他们的基地。 摩根手一挥，士兵把卓成他们分别关押到几个深处的矿洞里，手都被反绑，但摩根命令卓成留下，再挥手让其他士兵也出去。 房里只留下卓成和摩根，看着周围乌黑的枪械和头顶昏黄的灯光，卓成有点毛骨悚然，这些军人个个都是战场出来的，杀人不眨眼，同这样的危险人物打交道后果难以预料。 摩根盯着卓成，看了很久，看得他心里直发毛，他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了，你叫卓成。” 卓成身体大震，摩根点起一根皱巴巴的烟：“不必惊讶，我从前是在塞尔维亚政府军中服役，现在已经退伍了，但我不会干别的，所以我是受雇来领导这些人民军战士。” 卓成松了口气：“你也是佣兵，不是纯粹的人民军？”只要是佣兵就好说话了，有钱就行，可他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在美国有个朋友，是个国际情报贩子，最近他告诉我一个消息，美国政府正悬赏捉拿一个攻击北美特勤处的罪犯，并且他已经来了科索沃。他说，如果我碰到了千万别让这个送财童子给跑了。” 卓成问：“你把我交出去可以领多少钱？” “这就是我同你交谈的原因，看你们谁出价高啦。” 卓成一时也摸不透摩根打什么主意，他试探性地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万，美金吗？不错，你真大方。不过这个价钱同我把你交出去差不多。” 卓成差点笑出来，他早已在美国方面的资料中查到他的悬赏是一千万，不过这事没有公开悬赏，那个自称是摩根朋友的情报贩子黑了他九百万，他本想说一千万的。 卓成耸耸肩：“那两百万，怎么样？” “可以，你怎么给我钱？” “给我你的银行帐号，再给我一台能上网的电脑。”卓成在美国的住所收割者始终是保持在运作状态，他这也是打的小聪明，只要同它一取得联系，加上kk，他就能恢复到无所不能的状态。 但摩根让他失望：“我们这没有能上网的电脑，你在这儿呆三天，我让人从中心城送过来。” 卓成连忙摇头：“不行，我的事情必须在三天内办妥，如果让我呆三天，你还不如现在给我一枪。” 摩根直立身体：“那我只好现在把你交给欧美军方了。” 卓成咬咬牙，脑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问摩根：“南联盟政府花多少钱雇了你？” “不多，三百亿南斯拉夫币。” “三百亿？”卓成先是吓了一跳，但摩根接下来的话让他笑了，原来南斯拉夫由于战乱和欧美经济制裁，已经造成严重的通货膨胀，最厉害的时候，一亿元还买不到一个鸡蛋，现在好了些，但估计最多能买三十听罐头。 “所以，我们现挣钱很难，我看还是不要冒险，拿到这一百万赏金比较可靠。” 卓成说：“那我可以告诉你，你真把我交出去，你非但一分赏金拿不到，而且还有性命之忧，如果你同我合作的话，我保证你的收益会提升十倍。” 摩根冷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既然知道我，那你想必也听说了我还有一个合作伙伴叫普修的。” 摩根还真的听说过，只是知道得不多：“你是说那个变态的生物学家？” “是的。我同他有协议，三天内必须完成我们的事情，如果你破坏了他的好事，你知道他变态的，想像他会饶了你吗？” “我是个战士，会怕一个变态吗？我虽然是个佣兵，但正义感还是有点，我同那样的罪犯合作，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这样说只能坚定我把你交出去的决心。” “我倒不是威胁你，既然你有正义感，那你想结束这场战争吗？” “当然想。” “我可以帮你，这场战争多少同我也有点关系，我愿意结束他让人民生活恢复平静，你只要点点头，我保证，你很快会成为英雄，救世主，瑞士甚至可能今年的诺贝尔和平奖给你。” 摩根大笑：“你可真会吹牛。” “吹牛吗？你可以去了解一下我是什么人？在中国时，我只花了两个月不到就跻身亿万富豪的行列，在美国，号称铜墙铁壁的特勤处大白天被我攻进去救出一个人来，美国联邦调查局设下天罗地网，但我安然地走到这里，途中还击落两架意大利空军基地的战斗机。你觉得我这样的人吹不起牛吗？” 摩根瞳孔变色：“你在提醒我不要小看你？” “我用不谦虚，这样吧，你这电话总有吧，我可以给你个号码，打个我在中国的公司天霸集团，我保证他们马上会付一大笔钱给你。” 摩根站起来，一边思索一边来回走动，卓成多么希望他能考虑与他合作，但摩根最终摇摇头：“不，如果你真这么神通广大，我真不敢长期留你在身边，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就带你往美国大使馆。” 卓成急了，想不到这番话起了反作用，他还想说什么，摩根已一挥手，两名士兵冲进来把他绑起来塞进牢房中。 咣当，牢门一关，卓成急疯了，拍打着牢门大叫：“我们可以合作，摩根中尉，考虑一下，我可以付你十倍，一百倍的价钱。” 但摩根充耳不闻，反而下令把他嘴封住，不要再大喊大叫。看来摩根是个很小心，而且也不贪心的人，他不愿贪多，只求拿到能稳定到手的钱，这样的人卓成一向是欣赏的，可现在，他觉得这种不贪心的人真的讨厌极了。 “怎么办？”卓成靠在墙上，脑子里转过无数办法，但没一个管用，如果真要交到美国人手上，那救甘琳的计划就彻底完蛋了。 “上帝，再给我一次运气吧，一次就好了。”卓成头磕在墙上，磕得砰砰作响，如今，kk帮不了他了，他还能怎么办呢？他一下一下不停地磕着，直到额头出血，昏黄的灯光照着他绝望的脸，悲哀充满黑暗的牢房。 四、失之交臂 不可贪多务得，这是摩根引以为豪的一个优点，关押了卓成，他没有多想，只思考如何拿了赏金后就告别战场，与家人过优越舒适的生活。 他提起一瓶酒灌了一口，准备睡觉，明天就把卓成他们送走。这时，他一名手下敲门，这名手下叫克迪，是他多年的战友，也是他佣兵业务的联络官，他现在虽受雇于南联盟政府，但实际上，只要有赚钱的生意，他都会做，所以克迪一般不会随他出战，主要还是联系业务，而他的佣兵身份在人民军中也无人知晓，以免影响士气。 “克迪，你来得正好，我有个好消息要同你说。”摩根把他迎进来：“我抓到一个美国悬赏的通缉犯，我们可以得到一大笔钱，有上百万美金，以后不用再过出生入死的日子了。” “哦？这么好，我还刚刚说给你带来个新生意，看来是没必要了。”克迪在他身边坐下来：“你抓到的家伙是谁？” “一个叫卓成的家伙，那个情报贩子说他值很多钱。” 克迪没听说过卓成的事，但只要有钱拿还是让人高兴，他也没多问：“好极了，真为你高兴，我的兄弟。” “是啊，我们洗手不干了。你也不用再为业务跑来跑去了。” 克迪犹豫了一会：“不过这个业务也很挣钱，而且也不费力，你真的不打算干吗？” “说说吧。”摩根随口问道。 克迪掏出一叠钞票：“有人请我们帮他们找人，还付了我们一万美元的订金，是两个有很来头的亚洲老板。” “又是亚洲人？”摩根皱眉：“他们要找谁？” “不知道，我还没具体同他们谈，我看他们很着急的样子，好像为了找到这人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所以我决定先不谈，好在以后的谈判中抬高价钱。” “真聪明，可找不到人的话呢？” “他们说，找不到订金也不用退，找到了价钱绝对好商量，虽然还没谈妥，但看起来要个几十万美金没问题。” 摩根思索一会：“这样的生意如果是从前我的确是求之不得，但现在我们有重要的事要做，我不想节外生枝。” “不过这也是个机会，我的意思是，同他们谈谈，如果认为对我们的事情有影响，我们就不做这笔生意。” “好吧。”摩根点头：“他们在哪？” “就在外面，一直在等我的回复。” “通知他们，我们在三号矿洞见面。” 克迪领命而去，摩根把瓶中酒喝光，整整衣裳，也随着离去了。不久，经过一番辗转，他来到三号矿洞，这里离基地中心很远，是摩根用于接待客人的地方，不管是南联盟政府官员，兄弟部队负责人，都是在这里接待，安全，而且安静。 他看到两个亚洲人，一男一女已坐在桌后，一个年青，一个是美艳的中年亚洲妇人，看到摩根两人同时站起：“摩根中尉，很高兴与你见面。” “两位请坐。”摩根虽是个兵但很有儒雅气质，与两人握手后，他们自我介绍：“我们来自中国，我叫王翔，她是我的上级，赫青花。” 巧合！又见巧合！王翔和赫青花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让卓成看到不知会作何感想。原来二人在阿尔巴尼亚下机后，赫青花透过层层关系找到俄罗斯驻南斯拉夫大使馆的一个老朋友，有他的帮助，他们一路顺风顺水没受任何盘查到了科索沃，反而走在了卓成他们的前面。 到了科索沃，王翔建议找个寻人专家帮助他们查找，经访问，有人向他们推荐了摩根，他长年在巴尔干半岛参与各类军事行动，足迹遍布欧洲，精通多国语言，目前受政府雇用，而寻人项目与他的目前工作不冲突，背景也比较单纯，不与政府挂勾，于是赫青花通过官方介绍人找到了克迪，一路赶到这里会见摩根。 赫青花向摩根表明来意，当摩根问他们想找谁时，赫青花有点犯难，卓成现在受官方通缉，不知道这个摩根会不会接受。 倒是王翔心思敏锐，他直言不讳：“首先我们想向摩根中尉声明一点，我们这位朋友是位官方通缉要犯，并出示了高额的悬赏，说白了，我们现在是与欧美官方作对，但我们可以出比官方高得多的价钱，不知摩根中尉介不介意？”他说完又向赫青花打个手势，赫青花会意地提起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箱美金。 摩根心思缜密，他隐隐猜到他们想找的人是谁，但又觉得世事没这么巧合，试探问：“我想，你们要找的人是不是叫卓成？” “你知道他？”王翔紧张地站起来。 摩根笑了，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这可真是飞来横财啊，他有点得意地问：“就在我这，你们肯出多少钱找他？” 王翔正要激动地说多少都行，赫青花在下面踢了他一脚，到底姜是老的辣，讨价还价本就是这位商场女将的拿手好戏。她斯条慢理地说：“不能高于官方的悬赏。” 摩根大笑：“那我为什么要交给你们呢？” “因为他是个定时炸弹，你可能想象不到他会给你带来多少麻烦，说实话吧，我们找他也是为了这笔悬赏，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在你手上，你肯定领不到和我们同样多的钱。” “为什么？” “因为官方的钱可不像我们这么干脆，到时那些手续都会烦死你，而且你发了这么大一笔财，肯定会成为众人焦点，卓成是什么人？他干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我保证你交他出来后身后会招来一大群密探或仇家。” 这点摩根倒不怀疑，悬赏越高的人麻烦越大，这一向是成正比的，他又不是美国人，虽然说是说会给他保密，但出了什么事，谁敢保证政府能保持一贯态度？卓成能干下那么多事情，肯定有来头的，到时说不定真的还不如拿到现成的钱比较好。卓成虽然同他说过同样的话，但卓成拿不出现钱，同现在桌上摆着钱箱又不一样。 摩根思索一会，看看桌上的钱箱：“那你们开个价。” “三百万美元。”赫青花开这个价本来是把官方悬赏打了三折，认为是大占便宜了，可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摩根一直以为悬赏是一百万美元。 摩根不动声色：“那官方悬赏是多少？” 赫青花这才知道原来他根本不知道悬赏是多少，后悔得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但没法了，只好老实说：“一千万。” “我要干掉那个混蛋。”摩根骂的混蛋当然是指那个骗他说只有一百万悬赏的情报贩子了。摩根心一横，伸出手掌：“五百万，所有人都交给你。” “所有人？还有谁？” “两个女的。还有一个男的。” 赫青花这才真的紧张了：“那男的长什么样子？” 摩根形容了一下，赫青花再也沉不住气了：“好，我们成交。”她把桌上三百万推过去，又开了瑞士银行支票。摩根眉开眼笑，旁边克迪更是兴高烈采，他们发大财了。 王翔叹口气：“不管怎么说，人找回来，青花姐，这钱不用你一人掏，天霸公司担一半。” “那可谢谢你了。”赫青花早不关心钱的问题了。 摩根向克迪说：“把人提来。” 与此同时，深陷牢狱的卓成还在墙上磕头，他这本来是一种无奈的举动，不料磕了一阵后，墙那边传来咚咚轻微的敲击声，一下一下很有节奏感。 “这是……摩斯电码？”卓成猛然意识到，他看看kk，意念一动，果然高亮起来，kk显示这就是摩斯电码，墙那头有人在说：“我是赛珍珠。” 原来她在隔壁。卓成急忙按kk的翻译，显示电码频率，可头实在撞得太疼了，他用脚踢墙，传过隔壁：“我是卓成，我们必须逃走。” “加必勒拉……”看守牢房的士兵见卓成动作古怪，喝令他不要乱动，说的是塞族语。 卓成没法，只好又装作痛苦状，头在墙上撞起来，看得那士兵直大笑。卓成传过信息：“快想办法。” 赛珍珠那头回应：“马上好。” 看守赛珍珠这边的守卫一直在打瞌睡，他没想过一个女人能有多大能耐。赛珍珠悄悄把反绑的手伸到腰间，那里贴着一块肉色胶布，不仔细看以为就是皮肤，撕下来后里面暗藏刀片，作为佣兵，时刻都防范被抓，这是求生技能。 她用刀片轻轻划断绳索，再故意呻吟一声，扑通倒地。这下把守卫惊醒了，看到她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好像什么病发作了。看守打开牢门进去查看。刚蹲下来，赛珍珠突然暴起，把他一扯，一掌重重砍在他后颈，那守卫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怎么？”卓成这边看守听到动静，急忙端枪过去，一看牢里没有了赛珍珠，只有自己同伴倒在地上，枪也不见了。他刚想大声报警，赛珍珠突然从天而降，原来她没有逃走，而是爬到牢房顶上，攀着铁栏杆。 一跳下来重重一枪托打在他后脑，这个看守也晕了。赛珍珠背起两把枪，夺了钥匙打开卓成牢门，撕下他嘴上封嘴，卓成喘气着说：“他要把我们交给美国人。” “走吧。”赛珍珠解开他，准备去救其他人，先来到欧阳晴的牢门口，正要给她开锁，欧阳晴忽然大叫：“后面！” 又一个看守从后面猛扑过来，赛珍珠腰一猫，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把他击倒，但那人倒地时大叫：“古拉！古拉！（来人！来人！）”外面的士兵都惊动了，一时听到脚步纷乱。那人还有点身手，倒地一个暴起踹过来，半途被赛珍珠扯住了腿，两人纠缠起来。 外面脚步越来越近，卓成将那人猛力一推，重重撞在牢门上，欧阳晴隔着栅栏死死扣住他，向卓成他们大叫：“你们先走，别管我们了。”卓成拔下他的钥匙想要开门，可糟糕的是这个看守身上的钥匙居然是一大串，试了几把都打不开。欧阳晴叫：“走啊！来不及了！” “可是……”卓成还在犹豫，赛珍珠果断得多，此时不走，大伙一个也跳不掉，她向欧阳晴叫道：“我会回来救你们的。” 说完回身一梭子弹打在门口，吓得刚要冲进来的士兵趴了下去，两人从坑道另一头跑了出去，半途经过萧虎的牢门口，萧虎叫道：“你们……” “我会回来救你的。”卓成顾不得许多了，后面人已经冲了过来，萧虎见两人跑过去，后面人穷追不舍，他急中生智，故意朝另一个方向大喊：“你们快逃啊。” 他这一招果然奏效，士兵朝他叫喊的方向追了过去。 赛珍珠和卓成冲过坑道，可这里他们是蒙着眼进来的，不熟悉，这里面四通八达，都不知从哪跑出去。两人刚在找路，忽然又听到脚步声，急忙藏了起来。 这人走过来时，赛珍珠猛扑上去要击倒他，可刚把那人一按倒，那人叫道：“你们？”说的是生硬的英语。 这人却是塞穆特，原来他怎么说也是塞族战士，与摩根属兄弟部队，所以摩根没有为难他，让他自由活动，他还在想怎么劝摩根把卓成他们放了。没想到这里却碰上了。 “啊噢，真神保佑你们。”塞穆特惊叫。 卓成拉起他：“带我们出去。” 塞穆特摇头：“摩根是个厉害人物，我不敢同他作对。” “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 “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 卓成还要劝他，赛珍珠已经冲上来一拳把他击倒枪口顶住他的头：“要么带我们出去，要么毙了你。” 这威逼方法比卓成的利诱管用多了，塞穆特只好举起双手：“我带我带。” 塞穆特刚才在里面走了一会，知道大体环境，有他的帮忙顺利多了，到了出口处，远远看到外面有士兵看守，两士兵还不知道里面出事了，还在抽烟点火。 赛珍珠刚端起枪，塞穆特按住她：“请你不要杀我们的人。我来引开他们。” “我能相信你吗？” 塞穆特说：“我们毕竟也曾一起出生入死不是吗？” 赛珍珠想了想，没了这个塞穆特还真不方便，逃出去了人生地不熟也不是办法，只有赌一把了。她放下了枪。 塞穆特整整衣领，咳嗽着向两个士兵走去：“啊哈，朋友，借个火。”他掏出一根烟来。 士兵为他点火时，赛珍珠到底还是不放心他，突然冲出来，两枪托飞快打晕士兵，又抢了停在外面的车。塞穆特吓坏了，本来他还不想同他们走，可现在打了他们的人，看她手法那么重，都不知打死没有。不知道摩根会怎么对自己，急忙也跟着跳上车。 车子一声轰鸣，飞速向外面冲去。同时，摩根和几人正由另一道坑道上来，听到枪声大作，急忙冲来，士兵向他报告囚犯逃跑了。几人急忙跑出来，看到倒地的士兵，还有远处车子绝尘而去。 “卓成！卓成！”王翔在后面大叫，可惜已经跑远，听不到了。他一跺脚：“这该死的。”摩根想追，但他们只有一辆车，两条腿肯定追不上的。 士兵又向摩根说：“还有两个没跑掉。” “带他们出来。”摩根的手下把欧阳晴和萧虎带出来，萧虎与赫青花一照面，立时惊呆了：“赫姨！” “小虎！”赫青花激动扑上去一把抱住他，两人都流下泪来：“上天保佑，我可找到你了，这段时间，我和你爸都快急疯了。” “妈的，该在的不在，这家伙还真同萧虎混在一起。”王翔暗骂一句，他对萧虎从前的事还耿耿于怀，不想理他，把眼光投向欧阳晴：“靠啊，我还以为卓成这家伙在外面怎么受苦受难，还有这么漂亮的妹妹陪着他。” “你是……”欧阳晴打量王翔。王翔大方地伸手：“我是卓成的朋友，来救你们的。” 摩根咬着嘴唇，转身把两个守卫提起来：“全是饭桶。” 那边赫青花还抱着萧虎在渲泄感情，王翔把箱子里的钱一拨拉：“摩根中尉，人只有一半，钱也只有一半了，找到他们两个，钱才能全归你。” “中国人讲义气真是名不虚传。”摩根看到他们千里迢迢来救人，也心生佩服，但这也让他有了另一个想法：“不过交易暂时中止。” “什么？”赫青花和萧虎都分开了。 摩根指着卓成逃跑的方向：“我肯定他们一定会回来救你们的，所以，你们要留在这儿。” “我们的协议可不是这样的。” 话音刚落，几个士兵逼上来，枪口对准他们，王翔举起了手：“摩根中尉，我还以为你是个讲信用的生意人。” “是生意，但我对这事情很感兴趣，想弄清楚。”摩根作个请的手势：“你们不得不留在这儿当我一段时间的客人。” 王翔叹口气，这下倒好，人没找到，自己反成了阶下囚，他问萧虎：“喂，知道卓成去哪吗？” 萧虎回答：“不知道，地址只有他一人知道。” “也就是说我们这客是作定了？”王翔转向欧阳晴。欧阳晴一点也不担心：“珍珠姐一定会回来救我的。” “你们别无选择！”摩根挥挥手：“押下去，如果再有人跑了，我就毙了你们。” 众人只好无奈地向坑道深处走去，王翔忧心忡忡向卓成逃跑的方向望了一眼：“老大，你可要早点回来啊。” 五、地下实验场 卓成与赛珍珠，塞穆特在车上狂飒突进，事实证明把塞穆特救出来是对的，他一路指点，专捡人迹罕至的地方，这越野车性能不错，一路坑坑洼洼如履平地。 终于，确认安全后，在一片丘陵中停了下来，赛珍珠在车上喘了口气：“我要回去救人。” 卓成说：“会的，但能不能先把我们的事办了。时间紧迫。” “在摩根那些人手上太危险，我不放心。”赛珍珠与欧阳晴姐妹情深，坚决要回去。 “如果迟了，我就救不到人了，只剩两天了。”卓成求她：“摩根暂时不会伤害她的。” “你的情人的命是命，我姐妹的命就不是命了？”赛珍珠怒道。 卓成无言以对，赛珍珠愤然发动汽车，决定独自回去救人，忽然卓成叫道：“等一下。” “你说什么都没用的。” “不！”卓成眼光变了，他打量周围的地形，又爬到一个高坡上四处张望，从怀里掏出一张图来，这是普修给他的，他越看眼睛瞪得越大，一下跳下来抓住塞穆特：“这儿叫什么地方？” “这叫古灵山。” “真的是古灵山？”卓成激动了，他反复核对后：“这里，就是这里，普修藏病毒的地方。” 赛珍珠愣住了，卓成激动地说：“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们找到了，找到了。”真是好运气，想不到一通乱跑，居然刚好到了目的地。 但赛珍珠脸上没有笑容，她冷冷地盯着卓成：“那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不！”卓成拉住她：“只需要一小会，我拿到病毒就同你一起回去救人。” 塞穆特在一边用英语说：“既然他是队长你该听他的。”他也不想回去那个危险地带，不敢面对摩根。见赛珍珠脸色不善，他又说：“当然，现在你也是我的队长。” 赛珍珠被这弊脚的笑话逗笑了。卓成松了口气，他想起了王翔，任何女孩子生气时他都能用幽默化解，自己不妨学一学，别让气氛太尴尬。 “珍珠小姐，我知道我自私，但我们现在只是顺便，拿个东西不用多久，救人的事要从长计议，你不觉得你现在很……” “很什么？” “很冲动。” “我冲动了你吗？” “冲动我没关系，关键是别让冲动把事情搞砸了，你要是受伤了，我会难过心疼的。”卓成说完这话只觉一阵肉麻，他到底没习惯王翔那套。 想不到这话偏偏就管用了，赛珍珠扑嗤一声笑了：“笨蛋。” 卓成轻松了，女孩子骂你笨蛋意味着事情成功一半，他小心地问：“入口就在附近，我们就像吃饭一样，一口一口地吃，事情也一件一件地办。” “行了吧，不会幽默别学人家幽默。”赛珍珠看到他努力哄自己，又是好笑，又是可怜这个孤独无依的家伙：“好吧，看来没我你是铁定办不成事的。” 卓成大喜：“那当然那当然。” 古灵山从前是片矿区，就同摩根的藏身之所一样，下面有四通八达的矿洞，但数年前已经矿脉枯竭，无人开采了，普修选这里作藏身之所是很理想的。这里最深的矿洞深达四百米，而且坑道宽广，有的地方宽达十米，不论作试验场还是作藏身地都是很方便的。 按照普修的地图，卓成没花多少力气就从挖得像蜂窝一样的矿山中找到一个有标记的洞口，洞口边有三块黑石头。 “就是这里了。”卓成带头，塞穆特点起火把跟随进入，卓成有点担心，万一下面有沼气的话，火把是很危险的。赛珍珠反而无所谓：“我们的冒的险还少吗？快点吧，我还要赶着回去救人。” 照着地图的指示，几人在黑暗的矿洞中借着火光摸索着前进，到了下面，卓成才发现这里面真是矿洞交错密如蛛网，如果没有地图，一辈子也别想找到。 一直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矿道尽头，赛珍珠皱眉：“没弄错吧，这没路了。” 卓成想了想，手在泥壁上拨拉几下，泥土扑扑掉下来，露出里面的金属，后面居然有扇钢门。塞穆特惊叫：“哦，天哪，你们该不会是寻找宝藏吧？” “差不多。”卓成按地图上的指示，摸到门最底下一个小小的开关，门轧轧地升起来，几人刚一进去，它又自动落下了。 “哦！”塞穆特吓坏了，不会被关在里面了吧，他伸手使劲去推，但门纹丝不动。 “这门从里面关的。拿到病毒就能拿到门匙。”卓成对赛珍珠说，但塞穆特听不懂中文，眼大大地望着二人，赛珍珠瞪他一眼：“就是说你少担心，只是进来拿个东西，这里没有危险。” “那也说不定。”卓成说：“还记得我们在美国时，在普修的实验室里见过的那些怪物吗？他在这里工作了那么久……” “你是说这里也可能有怪物？”这时刚好一阵阴风吹过，想起那些怪物，赛珍珠一阵毛骨悚然，她握紧枪，递了一把给卓成：“拿着，防身。” “谢谢，你真体贴。” “你真不会哄人。”赛珍珠斜了他一眼，走到了前面。 卓成按图的指示，一直走过长长过道，不久，发现前面别有洞天，居然是个很大的金属空间，从前想必是矿地装机械设备的，被普修改成了自己的试验室。 “我想我们找到了。”卓成看到自己是处在一个巨大的钢铁地下室中，地面和墙壁都是由一块块钢板焊接，里面空无一物，在前方，有一扇拱形的大门，门上刻着一副巨大的闪电图形，卓成上去按了一下旁边的按钮，居然还有电力，闪电发出柔和的白光，照得地下室一片通明。 赛珍珠也打量了一下这地下室，“普修的确是个奇才，不敢相信这地方是他独自一人打造成这样的。” 塞穆特走到那大门边：“这后面会是什么呢？” 赛珍珠道：“我看你还是想想看怎么打开这扇门吧。” 卓成走到那扇大门前，左摸摸右敲敲，又在电脑上按了按，最后摸到门上闪电两边的两个凹槽中：“是磁纹锁，这两个凹槽里放入有磁力感应的棒状物，应当就能开启这大门。”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卓成当然不是猜的，kk上面自有答案，他摸到门上的闪电，才发现这东西不仅是装饰，用力一抠就掉了下来，是两根棒状物，真巧妙，锁与钥匙一体，一般人都会被瞒住，但瞒不过kk。 展现在三人眼前的一具石棺，上面雕满奇怪的花纹，卓成四面张望发现除了这石棺外再无它物，便掏出放大镜，小心地察看起上面的花纹。正在看时，听得咯咯一阵响声，一抬头，只见塞穆特咬着牙要把棺盖打开。 “你干什么？我还没查清楚呢。”卓成大惊：“你小心弄坏了，这些可都是无价之宝呀！” 塞珍珠笑道：“他可能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武功秘籍呀，宝藏之类的，你没看那武侠书里面，一到这种地方肯定能练成盖世武功吗？” 卓成笑道：“你想象力倒是挺丰富。” 赛珍珠笑：“那我干完这一票就改行当导演。” 轰隆，棺盖被掀了下来，卓成心疼地大叫：“轻点轻点，不要砸坏了。”卓成一看里面的人大叫一声：“哗！天使！” 赛珍珠和塞穆特连忙上前一看，立时闻到一股薰天臭气，里面是一具发黑的骷髅，口中紧紧咬着一颗闪光的红宝石。 “哇！”赛珍珠捂住鼻子：“像大便一样臭你还叫天使。” 卓成道：“我的意思是天上掉下来的一砣屎，谁叫你这么好色赶紧凑过来？”他很简意，总算幽默了一把。 赛珍珠拔出匕首要冲去捅他，卓成又道：“这家伙应当是中毒死的。”两人一听愣住了，卓成带上一幅手套，小心地在那骷髅上刮了一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惊道：“是砒霜！” 赛珍珠看那骷髅：“是的，砒霜中毒是骨头发黑。”塞穆特点点头，这时一眼看到卓成拿着根小棍子在那骷髅胯下拨来拨去，不由惊道：“队长你又干什么？” 卓成抬起头：“我在检测他是男是女。” 塞穆特又气又好笑：“队长，这人生前说不定是个伟大的英雄，你能不能尊敬一下死者。” “尊敬尊敬！”卓成连忙将小棍子一丢，落地时发出叮的一声。赛珍珠一听，跳下石棺的台阶，下去将那小棍子捡起来，是一根小钉子，讶然道：“这哪来的？” “这找到的。”卓成指指骷髅的脚部，又从里面拿起一根：“你看这还有一根呢。”赛珍珠跳上台阶，仔细地将两根钉子看了看，又检察了一下骷髅，道：“这人是被钉死在棺材里的。”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她在骷髅的手掌又用力一拔，再次拔起一根黑乎乎的钉子，接着又从另一只手，和喉咙、头顶各拔出一颗钉子：“这人不是被毒死的，他死得比我们想象的要惨得多。” “他怎么死的？” 赛珍珠在棺材壁上摸了一下，有一些白糊糊的粉末：“如果砒霜是喝下去，只会喉咙与腹部的骨头发黑，这人全身都黑了。我估计，他是被人用钉子钉在棺材里，然后，在整个棺材里注入含砒霜的毒水，这人是被毒水浸死的，所以才全身发黑。”赛珍珠把粉末小心装进一个容器：“时间一长，液体干了，但毒素沉淀了下来。” “不愧是普修。”卓成虽然早知道他变态，但也没想到会变态到这个程度，这样试验的方法真是闻所示闻。 赛珍珠道：“这样杀人，可真够麻烦的。”塞穆特又问：“那他嘴里的红宝石又是干什么的？” “我们要靠它才能拿到病毒。”卓成手轻轻把红宝石取出来，在棺材的一个凹坑上按下去。 咔咔咔，棺材升高，两边升起支架，几人弯腰发现，底下还有一个圆洞。一条几丈高的通道。 六、守护魔兽 卓成打量这几丈高的通道，三人再往前走了约五十米，地面慢慢向下倾斜，出现积水，三人涉水而行，水越来越深，又走了几十米，已经齐腰深，三人小心戒备着，通道中只听到一阵阵哗哗的涉水而行的声音。 “哎呀！”塞穆特忽然跳了起来：“我踩到东西！”卓成与赛珍珠迅速端枪瞄准，只见塞穆特刚才立身的地方，一具尸体慢慢浮了起来，全身稀烂，好像被什么咬坏了。 卓成走近“小心，看来这下面可能真有怪兽。” 赛珍珠四面张望：“尸体被水冲到这里来了，这么看来，我们刚才滑进来的那条通道一定有个分叉口，是通到这里来的。” 塞穆特道：“这么说从这里可以找到出口？” 赛珍珠点点头：“这里离刚才那通道口起码有五百米，看来这应该是从前运送矿物的传送带。” 卓成推开尸体：“我们还是先考虑一下能不能活着出去，再来探讨这地下城吧。” 三人继续前行，小心地警惕着四周动静，忽然间，赛珍珠一呆，道：“等一下。” 卓成与塞穆特回过头来，赛珍珠慢慢举起双手，表情怪怪的：“我有个问题出现了。” 卓成斜着眼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赛珍珠道：“好像有个东西钻到我衣服里了，好像是蛇。” 卓成皱眉道：“你衣服不是密封的吗？”赛珍珠道：“先前从通道跌下时，我大腿那儿的布好像被擦破了。” “原来你一直穿着开档裤！”卓成笑道：“我都没留意。” 赛珍珠面色一怒，要冲上去打卓成，卓成手一指：“别动，说不定是条毒蛇，要是被它咬一口，小姐，这里可没有解毒血清。” “那怎么办？”赛珍珠神色慌乱起来，虽然她敢杀人，可是女孩子对蛇这种东西都有种天生的恐惧，赛珍珠手都在颤抖：“我是不是可以把它拿出来？” “它钻到你裤档里了？”卓成走近赛珍珠：“要我帮忙吗？” 赛珍珠道：“不一定非要你帮！” 卓成笑了一下，把枪挂在肩上，贴近赛珍珠，小心地把手伸到赛珍珠下身处，赛珍珠叫道：“你干什么？”卓成“嘘”了一声：“别出声，我在集中精神。” 赛珍珠感到卓成的手慢慢地从她裤腰的皮带处伸了进去，温热的手贴上了她小腹的皮肤，慢慢向她的私密处伸去，可她又不敢动弹，望着卓成似笑非笑的神情，怒道：“别让我看到你在偷笑。” 卓成道：“我只是舒缓一下我的紧张。”卓成的手在赛珍珠的小腹处慢慢摸索，那滑嫩嫩的皮肤弄得他有点心猿意马。赛珍珠只觉又紧张又难堪：“一定要这么久吗？” 卓成这时猛地一缩手，抓着一条东西从赛珍珠的裤腰处抽了出来：“抓到了！” 一条拇指粗墨绿色的水蛇被卓成捏住七寸，在他手中剧烈地扭动，卓成道：“想吃蛇羹吗？”赛珍珠松了口气，紧紧了皮带，望向卓成，迟疑了一会才道：“我好像应当说声谢谢。” 卓成笑了一下，把蛇向塞穆特掷去：“看看这是什么蛇？”塞穆特手忙脚乱地接住蛇：“哎呀，小心它咬到我。”终于，塞穆特捏住了蛇身，打量了一下，塞穆特道：“是绿茸线蛇，很罕见的品种。” “你对蛇还挺有研究。” “我父亲就是个蛇医。我多少有点家学渊源。” “有什么特征吗？”卓成问道。塞穆特打量了蛇身一下，道：“这种蛇最大的特征就是寿命长，可以算是地球上最长命的动物了，经研究发现，这种蛇最长可以活到十六万年。也就是说可以从人类还是石器时代时一直活到现在。传说这种蛇活得越久身体就越大，一些史书上记载的海洋中一些罕见的巨蛇可能就是这种绿茸线蛇。” “如果它活十六万年，那能有多大？” 塞穆特摇摇头：“无法估计，也许比一列火车还要大。” 卓成点点头：“我有点明白这下水道里，我们会碰到什么了。” “什么？”赛珍珠紧张地望向卓成，一想到蛇，她就汗毛直竖。卓成拉了一下枪栓：“走吧，我们去参观一下火车那么大的蛇。赛珍珠，顺便把炸弹准备好。” 赛珍珠掏出一个手雷，道：“这只不过是普通的手雷，能炸死那么大的蛇吗？” 卓成眉头紧皱：“你最好是希望不要用到手雷。” 卓成等人继续前进，他们没有发现，在水下，一条比石油管道还要粗的蛇悄悄从他们脚下游过，轻轻擦过他们身边，一点水花也没激起，三人居然毫无察觉，这条蛇足足花了一分钟才完全从卓成的大腿边游过，长达二十多米。 当蛇在塞穆特身边游过时，塞穆特虽然没看到，但感到一阵阵汗毛直竖，他掏出一颗药丸吞到口中，赛珍珠问：“你吃什么？” 塞穆特道：“一点可以让我消除紧张的东西。”卓成望了塞穆特一眼，没有多问。塞穆特吃药以后，果然面色从紧张的苍白变得红润，信心十足的样子，大喝一声：“走！去看看前面有什么怪物！” 又走了几分钟，卓成兴奋地指着前方：“你们看！”只见前面是个可容一人行走的通道，有台阶一直往下，卓成道：“这一定就是出口了。” “好像没什么危险吗！”塞穆特哈哈大笑几声。卓成发觉塞穆特笑声中有点异常，有点兴奋过头的样子，正要问他有没有事，猛地哗啦一声，只听赛珍珠一声尖叫，身体腾空而起。卓成一转身：“天哪！” 只见一条全身鳞片金光闪闪的巨蛇把赛珍珠凌空卷起，同汽车车身差不多大的蛇头哈地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张口向赛珍珠咬去，那蛇口之大直径超过两米，看起来赛珍珠被它一口咬下还不够它塞牙缝。 哒哒哒……卓成对准蛇头一阵猛烈开火，蛇头被卓成一射，猛地后仰了一下，大口闭上了，但仍旧卷着拼命尖叫的赛珍珠越升越高，身体直立在半空，足有五米有余，居高临下睁着聚光灯一样的眼睛，狰狞地盯着卓成和塞穆特。 卓成大叫：“别乱动！”身体正要往前冲，忽然只觉脚下一紧，呼地身体被提出水面，卓成大叫一声，这才发现居然是另一条巨大的蛇把他双腿卷起，拖得倒吊在半空，这一下事出突然，卓成的枪掉进水中，身体一下被巨蛇缠得严严实实。 被蛇缠住的感觉不是感到周身发紧，而是如同身陷在海绵中一般，口中透不过气来，特别是当巨蛇的双眼往你一盯，血盆大口一张，简直就感到地狱的大门对你展开，吓都要吓晕过去。 两条巨蛇卷住赛珍珠与卓成，却并没有咬他们，呼地一声，向塞穆特猛冲过去，大口一张，塞穆特只觉一股腥风刮来，身体砰地被刮得撞在墙上，他手上的小蛇剧烈地扭动起来。 两条大蛇一冲到塞穆特面前，两张血盆大口你一开我一合，钢叉似的信子呼呼向塞穆特射去，但是他们没有咬塞穆特，只是像恐吓一般蛇头在塞穆特身边一起一浮，不时发出咝咝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卓成见两条巨蛇不进攻，只是在塞穆特面前盘旋，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塞穆特，那小蛇！是那小蛇！” 塞穆特本能地把小蛇一举，两条大蛇似乎一惊，蛇头同时退开。卓成大叫道：“那小蛇是它们的孩子，它们怕你伤了小蛇，不敢进攻你。”原来这是一公一母两蛇，塞穆特手中的小蛇正是他们的孩子。 塞穆特看了一眼小蛇，哈哈大笑起来，手一举：“来呀！来呀！试试看，信不信我干掉你们的儿子！” 一听到塞穆特的声音卓成与赛珍珠同时一惊，塞穆特不是个胆大的人，平常人碰到这种恐怖场面早吓得魂飞魄散了，可塞穆特居然毫无惧色，还举着小蛇与那两条大蛇开玩笑。令卓成和赛珍珠都惊呆了，简直以为塞穆特鬼上身变了另一个人 “来呀！来呀！”塞穆特还举着小蛇向两条大蛇一步一步走去，那两条大蛇投鼠忌器，居然被塞穆特逼得一步一步往后退，塞穆特还在大笑：“怕了吗？怕了吗？哈哈哈……”样子极度兴奋，手中把小蛇越捏越紧。 这时卓成看到塞穆特口袋里掉出一个盒子，一看那盒子中药丸的颜色，卓成认了出来，是可卡因。 “这蠢货居然在这时候磕药！”卓成又惊又怒，原来塞穆特为了控制自己的紧张在服食毒品。难道他这么兴奋，行为完全不正常。 塞穆特还在大笑，挥舞着小蛇：“我是万物之灵，敢同我叫阵！两条小蛇，给我乖乖地听我……” 忽然，卓成看到塞穆特手中的小蛇软绵绵地搭了下去，原来塞穆特手上不知轻重，不小心把这小蛇捏死了，那两条大蛇一直紧盯着塞穆特手中的小蛇，当看到小蛇身体软下去，同时一呆。 “怎么了？”塞穆特也发现这两大蛇有点不对头，他一看手中小蛇，才发现小蛇捏死了，他此时情绪不受控制，不惊反笑：“哈哈哈，这么容易就死了。”反而把小蛇往水里一扔，那小蛇立时身体翻白浮在水面。 两大蛇呼地直冲小蛇，口中的信子一伸一缩地碰着小蛇的尸体，当发觉小蛇已死，同时发出一声悲鸣，虽然是面目狰狞，但眼中透出无限的伤心。 “哈哈哈……蛇会发声？今年怪事特别多呀！”塞穆特还在手舞足蹈，卓成大叫：“蠢货！快逃呀！” 两条巨蛇同时抬头望向在狂笑的塞穆特，眼中的悲伤慢慢转为怒火，猛地同时嗷地怪啸一声，呼呼将卓成与赛珍珠的身体一甩，身体激得下水道中水花四溅，卓成与赛珍珠砰砰撞在墙上。 呜！巨蛇狂吼一声，一左一右向塞穆特猛扑过去，塞穆特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大吼道：“来吧！来吧！”砰砰砰向两条大蛇乱射，打在大蛇金黄的鳞片上，却是发出当当的声音，那大蛇身体竟是刀枪不入。 迷幻中的塞穆特终于难逃厄运，咔嚓两声，两大蛇一左一右同时各咬住他一边身体，塞穆特惨叫一声，剧疼令他从迷幻中醒来，才发现自己被两条大蛇提到半空中，卓成从水中站起时，清楚地看到半空中飘下一团血雨，淋了他和赛珍珠一脸一身，塞穆特的身体被两条大蛇生生撕成两半，再吞下腹中。 “完了！他们发怒了！”卓成大叫一声“快跑！” 离赛珍珠近一点的大蛇也一口向赛珍珠咬来，千钧一发之际，卓成抢在大蛇前面把赛珍珠拉了过来。轰地一声，那蛇头咬在墙上，喀喀一阵响声，盛怒之下的巨蛇把钢墙都咬下一块，钢牙与钢板磨擦得火星四溅！ “这可是不共戴天的杀子之仇，快逃吧！”卓成把赛珍珠往怀中一拉，如离弦之箭向来时的路飞奔，同时听到身后呜地一声怪啸，水花轰地一声激起老高，两条大蛇身体如弹簧一样崩出，张口向卓成咬来，居然速度比飞行还要快！ “哎呀！哎呀！”卓成回过头看到蛇头就在脚边不到一尺，蛇口一开一合地咬下来，卓成哎呀哎呀地把脚一缩一缩，险险地避开蛇牙。赛珍珠叫道：“前面转弯！” 两人狂扑到转弯处，听得身后咣当两声，大蛇重重撞在墙上，整个下水道都震荡起来，尘土从天花板掉下，大蛇身体一弹，又向卓成穷追不舍，这时他们离了水面到了干地，速度更快，一冲之间，居然冲到卓成的身侧，头一歪向卓成咬来。 卓成眼看着那血盆大口近在咫尺，吓得大叫：“你儿子不是我杀的！”这时卓成已能看清蛇尾，那细长的尾巴告诉卓成，这是一条公蛇。（作者语：母蛇的尾巴较为粗短。） 哒哒哒……卓成旁边的赛珍珠开火了，卓成飞蝗般打在巨蛇口中，鲜血四溅，那嘴里毕竟不同于蛇身上有坚硬的鳞片，大蛇惨叫一声，头部一缩，咣当撞得后墙一震，与后面冲上来的母蛇滚到一起，两蛇缠纠起来。 “普修那王八蛋简直就是谋杀！”卓成深恨普修居然不告诉他们下面有这么危险的动物：同时看到两条大蛇已身体分离，冲上台阶向二人追来。 呼地一声，卓成拉着赛珍珠从下水道中冲回那试验室，一落地，立时叫道：“盖上盖上！”两人合力把棺材推得盖住那圆洞入口。 谁知刚刚一盖上，咚地一声，那棺材冲天而起，大蛇一下将棺材顶得撞在天花板上，哗啦零零碎碎下起一阵石雨，把两边的卓成与赛珍珠冲得从台阶上滚下来。 “天……”卓成话音未落，大蛇已向他扑来，好家伙，那身体从通道口伸出，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花了半分钟才完全冲出通道，这本来看起来巨大的试验室因为两条大蛇一进入显得拥挤不堪，卓成与赛珍珠此时快步向试验室外的大厅奔去，两条大蛇向卓成二人扑来。 咝！两条大蛇冲到宽阔的外厅，身体一左一右向二人扑去。卓成掏出枪械，砰砰砰射击，这连钢板都能打碎的子弹打在蛇身，却是毫无反应。卓成急得跳起来，此时他看到赛珍珠已经快被那母蛇追上了。 卓成大吼一声，向那母蛇连射几枪，吸引它的注意力，就在母蛇与公蛇同时转向卓成时，卓成枪械发出咔咔的声音，原来他一通乱射，子弹都打光了。 “你他妈玩我呀！”卓成把枪一扔。 两条蛇把卓成逼到墙角，好像知道他已无路可逃，两蛇一起一伏地作威吓状，看着卓成惊恐的样子，好像在说就是把你生吞活剥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完了！”卓成想不到居然要葬身蛇腹，他大叫：“快逃吧！”他只希望自己能吸引大蛇让赛珍珠有逃命的机会。 赛珍珠正要逃跑，忽然发现这两蛇的身体都没完全离开试验室，一大半还在里面，她急中生智，冲到门边把两侧的棒状物一拔，轰隆一声，门落了下来，正好两条大蛇身体一冲，同时向卓成咬过去。 啪！落下的大门死死压住了大蛇的身体，这电动门力道真是非同小可，居然把两条这么大的蛇压住了，这可真是惊险得无法形容，它们只差几寸就咬到卓成时被硬生生地夹住的。 卓成急忙就地一滚，躲到一侧，两条蛇在拼命挣扎，它们有小半截在外面，大半截在里面，那门把它们骨胳都压得啪啪作响。赛珍珠此时来不及离开门边，被它们头部一甩，被击飞出去，惨叫一声昏倒在地。 “打蛇打七寸！”卓成想起了这句古老的名言，他眼光一瞄，发现蛇头以下大概三尺的地方略微粉红，那就是蛇的心脏位置，本来在七寸，可这蛇太大了。 “妈的，拼了！”卓成怒吼一声，捡起那根闪电状的棒状物，尖端锋利，他高高跳起，迎着蛇头刺下去。 大蛇压在门中，转动不灵，这个位置角度刁钻，卓成扑地一声，居然连人带刺都捅进蛇身，那里真是个薄弱位置，正中母蛇的心脏。 母蛇惨嚎，公蛇愤怒地一扭身体，居然挣扎得把身体从门缝中断裂，骨头发出啪啪的碎裂声，大半截留在内门里，向卓成奋力咬过来。 卓成飞快一跳，从母蛇身上躲开，母蛇祸不单行，刚被卓成刺穿心脏，公蛇没咬中卓成，反而一口咬住了它，鲜血溅得老高，公蛇发现误伤母蛇，愣了一下。 机不可失，借这一愣的机会，卓成抓起矛尖，拼力刺去，又刺进公蛇的心脏，它本来断剩半截已受了重伤，这一下更是要了它的命。公蛇挣扎起来，发挥困兽临死前最后的凶猛，滚动着半截身体向卓成扑来。 卓成把长矛一甩，从它喉咙刺了进去，公蛇合嘴时，被喉头剧疼疼得身体抽搐，卓成跳到一边，看到矛尖从它额头处刺了出来，公蛇疼得满地打滚，血越流越快，气息奄奄，但它还是目露凶光，向这边猛冲，可惜没有了后半截，怎么也移动不快，卓成同它打起游击战，满屋乱跑。 足足这样跑了四五分钟，大蛇力量随着流血一点点消失，终于，它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它知道没希望了，它把头扭向母蛇一侧，眼中流露出临死前的哀伤，一点点黯淡下去。 卓成停止跑动，望着哀伤的公蛇，对这强大的生灵突生怜悯，他默默呻吟：“对不起，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把你制造出来的人吧。” 大蛇最后呻吟，头贴上母蛇，慢慢死去了。 卓成抬眼望去，满屋狼籍，鲜血遍地，一对恩爱的蛇夫妻死在这儿，一个心脏破碎，一个断成几截，他悲愤着：“普修，你这恶魔。” 七、留言 卓成抱起赛珍珠，听到她呼吸均匀，这才放心，把她放在平台后，他再次返回下水道，一直到尽头，看到一间密室，里面陈设比较简单，一些试验用具，还有一个巨大的铁笼，旁边有个蓄电池连着一台小小的放映机。 他按下蓄电池按钮，接通电力，滋滋几声，放映机启动，屏幕上露出一张人脸，是普修，有镜头上，他看起来脸色红润，好像沉浸在喜悦中。 显然这是一段电视录像留言，上面的普修作了个欢迎的手势：“不管你是谁，来到这里，你的生命从此都将变得与众不同。” 普修的声音中夹着极度兴奋，也有些许恐慌：“我是这里的主人，我留在通道中的两条大蛇，并不是为了吃你，而是让你看到我的力量，你是否为能见到拥有这么神奇力量的人而感到荣幸呢？” 卓成低声骂：“狗屁。” 普修好像听到他的话似的：“不管你为这样的考验感到愤怒，或是为自己的死里逃生感到惊喜，你都将在此时此刻分享我的秘密，我愿意向愿意倾听的人诉说这个秘密，这是一种力量，弱者可以因此变强，强者因此可以改变历史。至于怎么做，由你决定。” 卓成认真听起来，他马上要提到再生细菌了。 普修说：“我出生以来，注定与死神抗争，虽然我有信心战胜他，但我还是想留下一个机会，因为，科学事业的永恒使我不能独占这个成果。如果我遭遇不幸，你！就是将它继承下去的人。这件东西，就在我的身后。” 卓成望向放映机后，那里有个玻璃柜，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个套件和几个不同颜色的瓶子，整个柜子都是密封式操作，从玻璃柜中的手套中伸进去，把它们装进套件后才能取出来。那就是再生细菌。卓成手伸进去，开始装配和取出。 普修的声音在继续：“它叫再生细菌，属于敢向死神抗争的人，例如我。不计其数想杀我的人都是因为我掌控着它，这种令死神望而却步的神圣力量，使我明白我的使命。如果你想像我一样熟练地使用它，你就要明白死亡的意义。” 卓成已成功取出了再生细菌，望着盒子中各种颜色的瓶子，他心情五味陈杂，甘琳有希望复活了，但是世界会不会因此出现灾难呢？自己千辛万苦、出生入死得到了它，可为什么一点兴奋之情也没有。 留言继续：“没有任何事情像死亡一样，将我们驱离未来，我们若能远眺未来，生命的习惯，即是学会求知，昔日和未来对今日的影响一无二致，这种影响唯一的依傍，即是我们自己。” 卓成小心地把再生细菌放入怀中，这时他看到手腕上的kk，两种力量自己都有了，他担忧之余有种豪气，世界都在自己手中。 “生存或毁灭，从此存于你一念之间，我建议你，你的思想可以超脱，但不要让你的行动超脱尘世，我们离不开尘世，我们的渊源即是尘世，如果没有尘世，我们的思想能有何作为呢？” 卓成回过头，望着屏幕上的普修，他觉得这话有些道理。 “所以，我从不指望死亡的时刻能融入上帝，返归上帝。我相信我早已融入上帝。”普修的声音变得苍劲有力：“否则他不会赐予我这种力量，也许对你来说，我就是你的上帝。” 卓成冷笑，他自言自语：“哼，如果真有上帝，他就不该让你这种人渣活在世上。如果一定要说可以，那上帝也是变态的。”此时他已听明白，这是普修因为担心自己有不测而留下的一段录相，可以说他的遗嘱，就像古代的世外高人，留下秘籍，付予有缘人。 普修的声音在继续：“我始终相信，终极力量是我们生存的唯一原因，你现在，拥有了改变世界的契机，你可以为人类造福，也可霸占这个世界。不过你选哪一条路，我都要提醒你，首先你该为自己打算，因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值得你为之付出。不管你是一代伟人还是一代罪人，你都是毁誉参半，指责和唾骂你的人绝对相等，如果你足够聪明，你该明白我的意思。好了，它的使用方法，就在我下面的箱子里，虽不是很完善，但已是我毕生的心血。最后，祝你好运。” 啪！录相灭了，卓成站在面前，打开下面的箱子，拿出一张小小的光盘，这里面就是所有关于再生细菌的学术资料。 他本来想走，但他想了想，又回过了头，再次打开录相机，把普修的话重听了一次，一字不漏。听完，他沉思许久，打开下面的摄影机，为自己也录了一段相，像普修一样，留下一段留言，付予有缘人。 对着镜头，他举起了手中的再生细菌：“我不知道下一位到访者是谁，很抱歉，我提前拿走了再生细菌，希望你能在这里找到其他你喜欢的东西。” “对于留下再生细菌的这位所说的一切，我说不上赞同还是反对，任何立场都有其道理，我只想说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我的亲身经历，你来判断，我们该成为什么样的人。” “某天路过市场，看到一个老人在卖工艺品，用细竹编成，有昆虫、小动物、菩萨……我拿起一个小小的玉观音，老人望着我，肩上搭着黑乎乎的汗巾，饱经风霜满是皱纹的脸上有慈祥的笑容，问我：你要吗？两块钱。他伸出两根手指，手指上有厚厚的茧子和创口。 我摇摇头，只是随便看看。这时一个男人来了，很趾高气扬地对老人说：货来了吗？给我。甩下五十元就从老人的摊位里拿东西。老人说给他留两个，男人不耐烦地说又不是不给你钱。老人说要留给家里的孩子玩。男人又掏出十块扔在地上说你不会再做啊，拿，这十块钱算多给你的。说完全部拿走了。老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长叹一声。 我继续向前走，不久我路过一家精品店，忽然看到那个男人，他正把刚从老人那买来的东西摆上货架，我好奇地进去一看，那些货品的标价吓我一跳，都是五十上百，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满脸假笑地上来问我：帅哥，要买个吗？送女朋友和老婆都会讨她们欢心哦。 我指着货架：那东西要这么贵吗？ 女人说：不贵，这东西进价都要好几十，我们赚很少的。 我说：我亲眼看到你从一个老人那儿两块钱买来的。 女人笑容没了：你是来买东西的吗？ 我说：你们给人家那么点钱自己卖这么贵，心里过意得去吗？ 男人出来了，冲我叫：你是来捣乱的吗？不买出去。 我说：你们也太黑了。 男人大喝：不买快走。 我离开那家精品店，回头奔向老人的摊位，看到他正在收摊准备回去，我上前说：老人家，你知不知道你的东西在人家那儿卖上百块呢，下次他来收货你起码可以收他三十五十。别再上当啊。 老人先是愕了一下，但继而微笑点点头，他只说了四个字：它们……不值。 然后他转身走了，不是走，他是一挪一挪，我这才发现，这个老人没有双腿，全靠两手在地上“走”，他的脸上，始终有笑容，像满足，像豁达，也像嘲弄，像无奈。 我望着他的背影，呆立了很久，不知几时，我发现眼眶湿了……” 说完这个故事后，卓成的双眼变得明亮：“这就是我的故事，我常常在想，老人说它们不值到底是什么含义，现在我明白了，你只要问心无愧，就不必与心怀贪念的人计较，因为，它们不值，我相信人类有其应有的高度，这种高度，体现在责任，情感和心灵之上，如果只是追求力量与生存，那我们与动物又有什么区别呢？” “选择吧，朋友。”卓成说完，关闭了摄影机，说完这一切，他感觉心情舒畅了很多。“我是有灵魂的。”他望望手腕上的kk：“它没拿走我的灵魂，至少没有全部拿走。” 关闭了密室的大灯，他在黑暗中走向地面，前方，有一缕光，照耀他的身躯，越来越雄传，越来越宏大…… 八、温暖的草地 赛珍珠在昏迷中感到有人在按她的人中穴，她幽幽醒来，看到卓成担忧的脸，又看到满屋鲜血和断裂的大蛇，她动了一下，头部传来剧疼。 “休息一下，你脑后撞了一个大包。”卓成轻轻地给揉了揉，赛珍珠闭上眼，这时她感觉这个男人的怀里挺安全：“你战胜了它们？” “有你的功劳。”卓成扶她靠墙坐好：“不管怎么说，我们活下来了。可惜塞穆特……” “唉……”不管如何，总算是认识一场，赛珍珠也为他的死涌起一丝伤感，她揉揉面部：“找到东西了吗？” “在这。”卓成掏出一个奇特的金属容器，里面有三支注射器，还有一把钥匙。他刚才已经回了下水道，就在尽头，果然有个小室，里面一个隔离仓中，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再生细菌样本。 “恭喜你，你的情人有望复活。” 卓成没有笑容，他眼光投向那两条大蛇：“这想必也是普修的杰作。” “再生细菌复活的吗？” “不是，看起来是用再生细菌衍生的细菌引起的变异，如果是再生细菌本身，它们是杀不死的。” “普修为什么要干这些。” “他就是个疯子，只想着如何做些怪东西出来破坏这个世界。人、动物，只要他能利用的东西，都是他的试验品。” 赛珍珠咬咬牙：“事情一完我第一个就杀了他。” “肯定的。”卓成眼露凶光：“我不会放过这人渣。” 赛珍珠休息了一会，卓成背起她，两人走出坑道，重见外面的阳光，回想刚才地狱般恐怖的经历，活着，真是美好。 两人现在虽然想回去救人，可都已经伤痕累累，不得不找个地方调养一下，在一片温磬的草地上，两人互相给对方包扎伤口。 赛珍珠小心地按着他的伤口：“我们的合作应该快结束了吧。” “嗯，你们不用再做什么了，我只要带回它让普修做手术就行了。” 赛珍珠手上动作停了一下，她忽然有种失落感袭上心头。卓成扭头：“怎么了？” “没什么。”赛珍珠恢复动作：“你真的相信这东西能复活她，你不怕她变成一个怪物吗？” “我必须试一试，我不能没有她。” 赛珍珠沉默一会，望着无尽的天空和远处的山脉：“我想起一个哲人的话：死者不像生者那样极易失去爱，他们珍藏我们的爱，直至我们也化为黄土，若是死而复活，瞬间就会丧失死亡所赋予他们的一切。” 卓成停下了脚步，一阵风吹来，他的头发变得凌乱。 赛珍珠微笑着：“很矛盾是吗？在你看来，死亡是可怕的，但你真的肯定死后的世界不比我们活着的世界更好吗？你真的肯定她愿意死而复活吗？” 卓成低下头：“我还是相信拯救是伟大的行为。” 赛珍珠微笑，她迈步向前面走去，走得轻盈，走得快乐，一边走，一边微微哼着圣诗，那古老的句子随风送到卓成的耳衅：“自童年起，人们就毕生守望着那不知名的未知，遥遥无期，他们迫不及待，像在荡气回肠的恋情中，迫不及待盼望第一次幽会。直至最后，他们才大悟，他们渴盼已久的冥冥未知不过是死亡……” 这首诗卓成也听过，是梅特林克的诗句，关于死亡的赞美诗，随着赛珍珠的哼唱，他悄悄在心里回想后面几句：“有人一无所为，静心守望；有人煞有介事地忙碌，没有悲哀，其实，他们的生命一样。” 赛珍珠的歌声突然变得高亢：“亡人享有特权，我们遗忘他们的过失，我们只记得那些会原谅他们的事，我们夸大他们善良的品质，纵然身后发现邪恶，罪过、背叛和堕落，我们也视而不见，不让他们为此负责，他们逝去之后，我们才开始热爱他们，直挚、笃诚而深厚……” 卓成大叫起来：“请不要唱了。”他觉得赛珍珠的每一句吟唱都要锁链在拷问他的灵魂。 赛珍珠回过头：“对于生者和死者，我们为什么不一视同仁？一视同仁，生命便是美丽的，亦是安逸、悦人和微笑的。” 卓成摇摇头：“我没那么做过，你有吗？我相信你也没有，我们都没有，那是遥不可及的。” 赛珍珠抚摸着头上的发卡，取下它时，一头长发瀑布般流逝下来，迎风飞舞，像风暴女神：“所以，你还会继续。” 卓成点点头：“我爱她，我非常非常爱她，就算是我自私，就算我没有征求她的意见，但是，原谅我，我需要她，多过她需要我。” 赛珍珠怔怔地盯着他，这个面容刚毅的少年，很久以前，经历生死搏杀的赛珍珠已不再相信爱，她认为美丽的爱情传说是人类的幻想故事，比亿万光年后的星辰更加遥不可及。但是今天，她第一次看到一种被如此需要，如此义无反顾地爱。 “为什么呢？传说是真的吗？你到底是为了复活她，还是为了制造一个爱情力量催生下的传奇。”她慢慢走来，站在卓成面前，她比他略矮，眼神距离很近。 卓成笑了：“我只是想要这样做。没有理由。” 赛珍珠也笑了，这个与世界对抗的可爱的傻男孩啊，他真傻，为什么他如此可爱？因为爱吗？她抬起柔柔的唇：“可以让我吻你吗？” “为什么呢？”卓成眼神淡定从容。 “因为……我想这样做。” “那吻吧。” 赛珍珠吻了他，她的唇很烫，可卓成却是冰冷的，她拥抱他，紧紧地贴着他，试图温暖他，但，一切都徒劳的。 很久，她放开了他：“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不管她能不能复活，你都要好好地活。” “为什么？” “为了这个世界，太缺少你这样的人了，缺少你这样能为爱付出一切的人。” 卓成摇头：“我的爱是自私的，我也许会因此毁了世界。” “世界会原谅你的，我相信。”赛珍珠握着他的手，再次送上樱唇，这一次，卓成的身体动了，他忽然嘴唇上有了点暖意，这让赛珍珠惊喜。她深情地凝视他：“我感觉到了，你答应我了对吗？你一定答应我了。” 卓成闭上眼睛，他眼前的赛珍珠忽然幻化成甘琳，那么温柔，那么坚定地恳求着他：“答应吧！答应吧！” “我答应！”他睁开眼，看到满脸笑容的赛珍珠，他回握她的手：“是的，我答应。” “我会保护你，照顾你。”她毫不犹豫地说：“你肯和我搭档吗？” 卓成用力点头：“非常荣幸。” “走吧。”赛珍珠牵着他的手，两人并肩向阳光照耀的方向走去，越过山岭，走过荒原，身后，留下一片温暖的草地。 九、恶魔降临 王翔等人被关在摩根的基地，还好，总算没为难他们，好饭好菜款待，还给他们的牢房配了一台电视机解闷，可惜战争期间资源短缺，这电视快老掉牙了，只能收到一个当地的卫星频道，上面新闻播报员叽哩哇拉的塞尔维亚语他们又不懂，还是很闷，还不如几个人聊天好打发时间。 “欧阳晴小姐。你就是那位用没有弹药的飞机杀出重围的空中英雄……哦，不，空中英雌啊。了不起了不起。”王翔在听说萧虎说起他们的经历后，向欧阳晴赞道。 欧阳晴作个无所谓的动作表示谦虚，萧虎在一边说：“她真的很厉害，没有她，我和卓成根本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赫青花声音有些恼怒：“你还好意思说，爆窃特勤处，刺杀北美警察，把三藩市搞得一塌糊涂，还闯意大利空军基地……你还带种啊，你可知道你们现在闯下弥天大祸了。” 萧虎低下了头，王翔拍拍赫青花的肩：“算了吧，我说他也挺牛的，这些经历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要是落在我身上，那可叫盖了。” “你别鼓励他，你还嫌他惹的事不够多吗？”赫青花斜了王翔一眼。 欧阳晴在一边说：“也没什么，这期间他表现得还不错。”萧虎一听欧阳晴为他说话，大喜过望，连声称谢，双眼一直盯着骄傲得天鹅般的欧阳晴。 王翔看看两人，悄悄伏在赫青花耳边说：“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赫青花莫名其妙：“什么？” 王翔嘿嘿一笑：“你家小虎对这位女佣兵态度不一般啊。” 赫青花摇头：“你说什么，小虎对甘琳一往情深，是为她才搞出这么多事来，哪会移情别恋？” “切，如果是卓成那个死脑筋，我倒相信他不会移情，不过你家小虎是什么料，青花姐你该比我清楚吧。” 赫青花一听果然发现，小虎眼中光芒熠熠，还真的有别样情怀，王翔笑道：“这倒省事了，想想看，假如卓成真把甘琳给复活了，你让他俩怎么办？决斗吗？退一步讲，如果能让他爱上欧阳晴，那对你们也是好事，只要给那个女佣兵一笔钱让她说服小虎跟她回中国，你们就什么事都结束了。再退一步讲，也还真的要这么个女强人才治得住他。” 赫青花暗暗点头，她打量欧阳晴：“嗯，我也喜欢这女孩子，她身上有一股我年青时才有的野气，很辣，很惹火。” “就是嘛，这样的儿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我料想萧家豪也不会反对，这些事情的主事者是卓成，你家小虎干系不大，又有卫斯理给你们做保，我看他不会有什么事。” 赫青花两根中指碰了碰：“你的意思，我们摄合一下她们？” “你说呢？反正做媒这种事我可不在行，全靠你青花姐了。”王翔眉毛扬了扬。 赫青花心里权衡了一下，这个欧阳晴的确有本事，长得也还不错，只是是个佣兵，又野性难驯，不知受不受得了豪门管束，但王翔也说得没错，她如果肯入萧家，很多麻烦都可以省了，至于能不能做豪门闺秀，将来慢慢调教不迟。 赫青花终于点点头：“就照你的意思，不过得先把我们眼下的事先摆平。” “爱情事业两不误。”王翔作个v字形胜利手势，心里却在念叨：“老大呀老大，我可是在想方设法帮你摆平你的情敌，你快点给老子死回来啊。” 就在这时，电视上忽然插播紧急新闻，来自战区。把众人眼光都吸引了过去，欧阳晴在这呆了一段时间，已经略懂本地语，她一挥手：“别吵，有新闻。” 众人目光投向电视，上面出现众人不敢相信的场面。 只见屏幕上，烟尘滚滚，一道电光在烟尘中时隐时现，发出隆隆巨响，无数军车与坦克被炸得飞上半空，地面上的建筑被电光像刀锋一样削平，一个人影从烟尘中冲天而起，是个半人半兽的怪物，有个记者冒险拍到近景，他落在高高的石堆上，全身破烂，半边脸孔炸得稀烂，手指上尖尖的指甲，嘴里已经长出獠牙，像俯瞰大地的恶魔一样狂啸着。 地上一群阿族士兵同时开头，数十条火舌向半空的怪物射去，怪物手上一抡，射出一根电鞭一样的光条，只听一阵惨叫响起，所有士兵都被炸成尘埃，怪物又抬起头，看到了天空中向他拍摄录相的直升机，他此时面孔冷如坚冰，手上电光又是一闪，打中了拍摄的直升机，只听拍摄员一声惨叫。 咝咝，屏幕一阵扭动，化成了雪花点，显然，直升机已被他炸毁了。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新闻吗？这是电影吧？”王翔挠挠头。 欧阳晴面孔变色：“不，是新闻！”她话音刚落，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惊叫声，原来其他摩根的手下也在看这条临时播放的紧急新闻，中间还夹着摩根的声音，他说的是本地语，但欧阳晴听懂了，他说：“天哪！怎么可能？” 欧阳晴声音抖动得更厉害：“这个怪物我好像认识……” “什么？” “他……他好像就是……” “谁啊。” “普修。” 所有人一片错愕，这时，电视又恢复画面，看来当地电视台又有记者在冒死进行拍摄，一边拍一边大叫着：“现在是现场直播，绝对真实！绝对真实！” 半空中，阿帕奇直升机上的士兵紧握手中机枪，越过坦克群头顶向进入前沿地带，机上的士兵看到前方城市一片硝烟弥漫，而地面上，到处是燃烧着的残破军用汽车、直升机，各类军用设施，还有许多发出恶臭的军装，但军装里的人已不见了，全部被怪物的电光烧成了灰烬。 世界各地，再一次出现自911事件后万人空巷看了卫星电视转播的场面，自从上次联合国与北约组织要求进入科索沃境内时，就引起各大媒体的广泛关注，现在科索沃境内的全世界与一个超级怪物之间的战争更是令人目瞪口呆，不少人还以为是在拍电影，不敢相信这居然是正在巴尔干半岛上演的血淋淋的事实。 世界的焦点全在一个怪人身上，他面无表情，像个孤独的旅行者，独行在科索沃首府普里什蒂纳的一条大街上，欧阳晴没有猜错，他就是普修。他手上，还托着一具金属棺材。 首府自普修身后的许多楼房已成了废墟，残破的大厦冒着缕缕青烟，碎石与瓦砾填满了街道，周围一平方公里内的居民跑得一个不剩，他们在普修往这边走来时就得到了消息，知道阻挡普修的阿族军队已瞬间被他释放的雷电炸成碎片，那巨大的威力波及到附近的村庄，数千名无辜平民也跟着遭了殃，在军队的掩护下，居民扶老携幼往南面进行全城大转移，普修进城前，遇到过守备部队的抵抗，但不消一秒针，军队连同他们作为掩体的大楼就炸得无影无踪，南联盟的军队从北面大举进城，普修站在街心，听到天空传来隆隆的直升机螺旋浆轰鸣。 普修抬起头，看到四面的窗口到处伸出黑洞洞的枪口，随着一声令下，数百支长枪喷出熊熊火舌，密集的子弹几乎在空中相撞，铺天盖地向普修射来，普修站在火力圈的中央，一动不动，还是面无表情。 哒哒哒……子弹横飞，在普修的身体周围爆开点点火花，普修身上似乎有一个无形的保护圈，子弹打不进他周围八尺之地，地面上很快铺满一层跳动的弹壳，但普修还是若无其事地站在中央，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 枪声中，又有雨点般的手雷向普修掷来，普修身边雷鸣阵阵，硝烟滚滚，瞬间把普修的身体埋进一片烈火中，整条街道两旁的楼房都在巨炸中震动，两名士兵扛着粗壮的火箭筒爬到顶楼，向浓烟又射下两枚火箭，轰隆两声，巨大冲击波将两侧的楼房的地基都翻了上来，旁边一座三层楼房轰然倒塌，将普修埋在了瓦砾中。 “停止射击！”楼顶的指挥官高声下令，枪炮声沉寂下来，士兵们看到硝烟散尽后，一大堆碎石静静地躺在街心，只余缕缕烟尘在半空飘荡。 沉寂了一会，指挥官身边一名士兵小心地问道：“他死了吗？”指挥官吞咽了一下口水：“我不知道。”所有士兵紧握着武器，大气都不敢出地盯着那瓦砾堆。一队士兵小心地向瓦砾堆前进，停在了数米远的前方。 忽然，那瓦砾堆下面什么东西拱动了一下，上面的碎石哗啦啦慢慢滚落，接着轰地一声，整个碎石堆弹开一个大洞，一片刺眼的蓝光从那大洞中闪耀而出，所有士兵不由自主地捂住了眼睛。飞溅的碎石把前面几名士兵击倒在地，后面的士兵大叫一声：“他没死！”同时向两侧大楼中抱头鼠窜。 普修在一片蓝光中缓缓站起，他脸上连污迹都没有一块，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体内发出的无形斗气挡在外面，根本没能碰到他。在蓝光闪耀时，一股骇人的杀气充塞整个天地间，所有士兵看到这刀剑不入的超人，汗毛直竖。几名在普修正前方的士兵本能地举起枪对准普修，普修慢慢从瓦砾堆上走下来，向那士兵走去。 “走开呀！”那惊恐的士兵大叫一声一枪射去，砰！普修手在空中一捞，他慢慢难开掌心，手中是刚才射来的弹头，普修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将弹头扔在地上。楼顶的指挥官本来想再叫开火，但看到普修把弹头扔在地上时，他双腿像筛糠似地打起战来，开火两个字卡在喉头，怎么也叫不出来，这面前的不是人，是魔鬼，他脑中泛起这个念头。 普修走到那排愣愣半跪在地还保持着射击姿势的士兵前方，一些士兵还想端枪瞄准，但想了想，又放下了。普修走上前，从一名士兵手中取过步枪，轻轻一用力，枪管和枪尾亲热地碰在一起，普修用英语道：“你能懂我的话吗？”士兵呆住了。 当普修说完这句话，他看到半空中数不清的直升机在他头顶盘旋，而更高的天空中，一架架战斗机在半空中横掠而过，发出刺耳的轰鸣，远处，街道口有许多悍马战车与装甲车若隐若现，普修知道整座城市都被千军万马包围，但他只是低声向那士兵重复了一遍。 那南联盟的士兵略通英语，机械地点点头，普修道：“知不知道电视台在哪？” 士兵先是一愣，继而点点头，普修笑了：“带我去！” 十、恐怖宣言 普修在大开杀戒时，卓成和赛珍珠正行走于回摩根基地的途中，他们离开试验场后不久，打算从普林城穿过，直奔基地，这里战火还没烧过来，比较平静，人们生活还算正常，经过一个商场时，卓成和赛珍珠发现气氛不对头，人们都惊恐万丈，同时涌到电视机边，那里正插播紧急新闻。 好奇之下两人挤进人群也看到这一幕，卓成是一眼就认出来，虽然普修变异得很厉害，但那眼神，那表情，已深深印在他脑海：“天哪！是普修。”赛珍珠吓得差点一跤跌倒。 远在地中海亚得里亚海域，法国福煦号航母还在风浪中游戈，在船上的贵宾室中，叶芝和戴维还在为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争吵不休，很快有人来通知他们，科索沃发生惊人变故。到了电视机前，两人也认了出来这个怪物，都是目瞪口呆。 亚得里亚海上空，雷神号侦察机上的卫斯理正赶往科索沃，他也同样收到这个新闻。包括远在中国的史天龙，萧家豪，小惠……所有所有人，都收到这条离奇的新闻。 各大城市路旁的大电视，窗场橱窗里的新闻频道、普通居民的家中，酒吧中的大屏幕彩电，互联网上的视频，人们手中的手机电视，统统插播了普修电视讲话的现场直播，肥胖的政府官员，西装革履的白领，正在作菜的家庭主妇，街边的流浪汉，甚至是学校中稚气未脱的孩子，全世界的民众都目瞪口呆望着这个惨酷的怪物，他脸上带着一丝深刻的微笑，声音低沉地用中文，像讲故事一样在电视上诉说着。 “大家好，我现在是在科索沃首府向全世界人民首次发表讲话，我的心情非常激动，不仅仅是因为我首次上电视，更因为我在电视上的出现标志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今天是个大日子，按阴历算还是我的生日，大家不用怀疑，我同你们一样，都是地球人，喜欢舒适的生活，轻松的工作，可口的食物，天真的孩子。命运把我推到了这个令我十分尴尬的位置上，让我承担起向你们诉说真相的使命，我希望我能做好，并且能起到我所希望的作用。” 所有人停下工作，静静地望着电视，各国元首也都得到消息，纷纷坐到电视机前，表情凝重。普修的声音在继续。 “请允话我用平常的语言介绍下面这些富有戏剧色彩的人物，哭泣的狼群，非人协会，神秘的耍猴老头，还有我，这段时间一切的大事，都与我提到的这些人有关。你们也许在这段时间会讨论这些新闻的细节，真伪，还有一些人会进行细心的研究，一些示威者站在政府的门口高举着条幅，要求知道更多的真相。” “我同你们一样，相信语言的力量，他向愿意倾听的人们诉说真相，并让民众自行判断我们该何去何从，我不指望你们能相信我，因为各国政府的军队已经宣布我是凶手，大楼外大军压境，成千上万的飞机和坦克在我四周重重包围。我不相信这些政府正如你们不相信他们会一心为公一样，我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是他们的拖拉和自私让我失去了耐心，我今天对其中的某一些人进行了惩诫，并告诉他们，如果他们置民众的死活于不顾，我就不得不采取自己的方法。遗憾的是他们拒绝合作，所以我今天坐到了这里。” “很多年前，我接触到一种力量，再生细菌，我今天得到的能力，就是拜它所赐，它不仅仅像传说中那样可以让人死而复生，他还可以让你拥有不可思议的超能力，得到这种力量的代价就是会损及人的原形和躯体，现在你们看我的眼神一定像看一个怪物，是的，这就是代价。我喜欢漂亮，我一直犹豫着，很幸运，我终于做出了决定，而我得到的比我所希望的要多得多，我想现在没人怀疑我是个所向无敌的人吧。” “如果说我从前的犹豫是希望自己还保留一点人味儿，那么促使我做出这一决定的，是这个故事中的另一位主角，他就是拥有万能解密能力的卓成先生，我为什么要用中文来诉说，因为我希望他能听到，并看到我为他带来的礼物。” 普修举起一具棺材，揭开外面的钢板，电视机前的卓成差点大叫出来：“甘琳！”幸亏赛珍珠拉他一把：“镇定！”棺材里正是睡美人一般的甘琳。 普修笑了，嘴里露出獠牙，他两边为他拍摄的电视台工作人员吓得几乎要尿裤子。普修抚摸着棺材：“卓成先生，你一定认为我很恨你，不不不，有爱的人才有恨，何况我已经不算人类了，我带她来是想交换一样东西，那东西原是属于我的，当初我的确有诚意与你合作，你却把我关进地牢，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伙伴的吗？当然，我承认我低估了你，你比我料想的聪明，因为我也对你有同样的企图，那么，我们现在算平手吧。我想你该知道在什么地方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会等你，希望你早日露面。” 他说完后手一松，钢板又盖好了棺材，在电视前作个拥抱的动作：“然后，回到我与世界人民的对话上来，我昔日的同胞们，你们可意识到这世界上处处存在危机？任何一种不知名的力量都可能带来世界末日？我从拥有这种力量时我突然意识到，我的使命，就是挽救这个世界，我曾经想过把这个重任交给各国政府或者是联合国。然而整个世界陷入一场争夺再生细菌的战争，东方与西方互相指责，说对方是骗子或者强盗，都认为在这场争夺的背后存在某些集团的阴谋，或者利用这个危机来达成一些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拥有这份号召力，能让全世界都相信他并支持他。” “所以我不得不亲自动手，你们从卫星电视中应当已经看到了我是怎么样像垃圾一样收拾那些阻止我的军队，那么即使你们不相信我的为人，至少也该相信我的力量。我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我对待任何事情都客观公正，我的目标明确，条件简单，只要你们愿意团结到我身边来，那么我就带领你们一起掌握这种能力，人类已到了进化的时候，我们将变得更加强大，更加骄傲，更加有能力和智慧从容面对一切危机，然后一起成长，保卫地球人的尊严和荣誉，向我靠拢将使你们得到神圣的战士之名，并在战死后，永垂不朽！” “这里我也借机转告那些自命人民代表的政府官员们，不必再来找我谈判，我对你们的办事能力已经失去了信心，你们在强大敌人来临之时，比如一个小小的卓成，除了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以外一事无成，我也知道你们会对我或者民众们说些什么，野心家或者是异教徒或者是变态狂，你们总是用这些老套的名字，给让你们恐惧的战士命名，如果我再不有所行动，那么结果就是你们自己互相残杀一番后，再把地球变成一个娘娘腔的世界。” 普修说到这里，站了起来，画面慢慢地放大了，他抬起手来，手心放出巨大的蓝光：“你们可以开始选择了，我的地球同胞们，加入我的军队，成为英雄，还是选择成为奴隶，还是，继续听从你们的政府，向我扔臭鸡蛋和蕃茄，骂我是个妖言惑众的疯子，这都由得你们，愿意追随我的人，我会等候你们，地点我会另行约定。欢迎你们，踊跃加入！” 普修说完，微微一笑，哈地大吼一声，身后墙壁被蓝光炸出一个大洞，蓝光激射而去，直达数十公里外的一座高山，轰隆巨响，整个山峰被拦腰打断，无数碎石铺天盖地飞起，如同火山爆发一般，隆隆震动中，整个城市都在动荡。 普修向电视机前目瞪口呆的观众作了个胜利的手势，从破口冲天而起，他现在能力越来越强，居然可以腾空而起，飞向蓝天，瞬间化作一个黑点。天空中，还传来他的哈哈大笑声。 普修飞走，天空中漫天飞舞的战斗机还有地面部队荷枪实弹的士兵没有一个敢阻挡他，所有人都被普修刚才核弹一样恐怖的力量给惊呆了，只是愣愣地望着他飞走。在指挥机上的克拉克司令下唇几乎咬得出血，他本以为来这里会有一场恶战，可是看到刚才普修的能力，他对自己刚才没有下令攻击暗自庆幸，同时，心中也深深地恐惧着。 看电视的叶芝和戴维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我们全完了，再生细菌居然还有这种能力？” 而看电视的卓成面如死灰，赛珍珠望向他的脸时吓了一跳，听他不停在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赛珍珠吓坏了，急忙把他拖到一边的僻静处，卓成痛苦地揪住了头发：“怪我！都怪我！一切都是我带来的！我是个混蛋！我是个混蛋！”他捶着自己的头，像发疯一样。 “别这样，打起精神来！”赛珍珠拉开他的手：“不怪你的，这不关你的事。” “是我！是我！”卓成竭斯底里地狂叫着：“是我把他救出来，是我关住了他，是我把他变成了怪物……怪我！都怪我！”他蹲下去：“可我不想这样的，我根本不知道他会变成怪物，我根本没想到……真的，我不想的……他现在变成怪物，变成疯子，到处杀人放火，他的再生细菌会毁了这世界，我怎么办？怎么办啊？”他眼中几乎流下泪来。 “不怪你！真的不怪你！”赛珍珠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他：“你只是想救你所爱的人，你记得吗？你心存善念，所有的一切只是意外。” “不要安慰我，当我向它提出这个要求，我就知道，我要付出我的灵魂，这是代价！代价！我以为我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可我……可我不想成为千古罪人……” 赛珍珠虽然不明白卓成所说的“它”是什么，但她意识到卓成做出这个决定时已经有预感事情会变得不可收拾，她紧紧抱着他：“你听我说，还来得及，你能救他，就能制服他，没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也许这一切都是偶然，但当你拥有一种力量时，你难道就不觉得这也许是上天给的使命，你不但要救你的爱人，你还拯救世界，你是救世主。” 卓成双眼茫然：“救世主？我？你不要骗我了，他是个超级怪物，我怎么对付他？用牙咬他吗？我完了，我谁都救不了，他夺走了甘琳，夺走了一切……” “你……”看到卓成如此颓废，赛珍珠气结，她一把提起他的衣领：“臭男人，看着我！看着我！” 卓成两眼无神地看着她，赛珍珠用力摇晃着他：“你这就举白旗了吗？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永不言弃的人，为了所爱的人可以战胜一切的人，原来你只不过是个儒夫！”她重重一甩，卓成跌倒在地。 赛珍珠一脚踢来，卓成急忙抱头，她边踢边骂：“你看看你自己，你不是个情圣吗？你不是为了甘琳可以付出一切吗？现在那个怪物正用舌头舔她的脸，你怎么无动于衷呢？还口口声声付出一切，你的勇气呢？你的信心呢？为什么不拿出来，还是你根本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得到爱情，你这个一无所有的窝囊废！” 听着赛珍珠声声叫骂，卓成的眼神慢慢变得明亮起来，当赛珍珠又一拳打来时，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不是窝囊废。” 赛珍珠死死盯着他：“证明啊！证明给我看啊！” 卓成甩下她的手：“你说得对，我不能让甘琳落在那个怪物手上，我不能让他这对个世界为所欲为，我要打败他，只有我能打败他！”他握着自己的手腕，那里kk又发现闪亮的光芒。 赛珍珠冷哼：“你行吗？”她语气是冷的，可是心在狂跳，她真担心自己的过份打击真的会让卓成失去信心。 但她看到卓成笑了，笑得坚定而温柔，他扶着赛珍珠的肩：“我该谢谢你打醒了我。” 赛珍珠别过脸：“关我什么事。我就是想揍你。” “你揍得对，以后当我犯错时，狠狠地揍我。” “你就肯定我揍你一定是为你好？” “我相信，我还相信这世界上有神，还有天使，你就是天使，是上帝派来指点我救活甘琳的天使。” 赛珍珠笑了，别过脸吃吃地笑：“肉麻！少废话了，快计划一下吧，救世主。” 卓成挺起胸膛：“我知道该怎么做。” 十一、重组收割者 摩根基地，王翔等人正为普修的变异惊诧万分，忽然摩根和几个手下一阵风似地冲进来，冲着王翔等人大吼：“那怪物同你们有关吗？” 王翔问：“为什么这么说？” “至少同你们那个朋友有关，我查过了，这个怪物也是来自美国三藩市。” “那又怎么样？” “别给我装糊涂！”摩根怒吼一声：“你那个朋友，卓成，他到底在干些什么？” “我不知道。” 哗啦，摩根手下齐齐举起了枪，顶住了众人，摩根冷声道：“那怪物正在到处杀人，如果你再不说个明白，我会让你带着一肚子问题下地狱。” 众人大惊，赫青花大叫：“摩根先生，请你冷静一点。” 摩根也抬起了枪一顶赫青花的额头：“这种状况下谁能冷静？快点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赫青花还想掩饰，王翔叹了口气：“算了，说吧，事情已经闹大了，还必要瞒下去吗？” 赫青花与萧虎同时低下了头，王翔长叹一口气对摩根道：“那个怪物叫普修马德，是个变态杀人狂，卓成本来是想找他进行一项生物实验，其中的细节我们也不太清楚，但卓成的本意是好的，他只是想救人，没想到演变成这个结果。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差错。” “差错？”摩根半信半疑：“到底是什么实验？” “死而复生。”王翔把卓成身上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摩根听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刚才电视中刚刚看到血淋淋的事实，他几乎以王翔在编一个童话。 “你是说，你的朋友拥有一种能力，他能解开世上所有的密码？” “是的，严格地说，卓成拥有的能力比普修还要可怕，普修只是件杀人武器，而他可以控制这个世界，我猜想这其中有些关联，摩根先生，你现在冲我们发火没有任何用途，这些事很快会举世皆知，我劝你，不如现在放了我们，也许我们能找到卓成，大家齐心合力，对付这个怪物。” 摩根手中的枪慢慢垂下了：“我怎么能相信你们？” “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如果不是事情闹大了，我想一辈子也接触不到这些离奇的东西，如果我是你，收了钱马上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你不是一向信奉不要贪多务得吗？如果你一定要插手这件事只会给你惹来麻烦。” 摩根犹豫，王翔这话说中了他的心思，的确，这事与他无关，他也不是那种喜欢把事情往身上揽的人，但眼前这些人事关重大，摩根想了想：“我认为把你们交给官方比较好。” 王翔苦恼地摇头：“你刚才也看到了，军队都拿那个怪物没办法，官方得到我们也无非是拿些消息，这些消息我们刚才也告诉你们了，你觉得对解决问题有帮助吗？” 摩根一想，这倒也是，正在犹豫不决时，一个声音从矿洞外传来：“对他们没用，对我有用。” “谁？”摩根一回头，只听外面的守卫几声惨叫，好像被人用重手法击倒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手提两个守卫走了进来，显然，守卫已经被他打晕了过去。 摩根霍然抬枪，赫青花第一个看清来人，惊喜地大叫：“卫先生。” 王翔面孔变色，来人居然是卫斯理，他穿着紧身灰布军装，背着硕大的行军包，全副武装的样子。他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萧虎和欧阳晴眼睛都瞪大了，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卫斯理吗？ 卫斯理好像看见王翔心中的问题，冷哼一声：“为了找你们，我几乎翻遍了所有航线的飞行记录，我想你们既然没有求助官方，那一定是来找私人佣兵，而摩根是这里最好的佣兵。” 摩根毕竟不是中国人，一时没认出来，但看到他瞬间制服几名守卫，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他还抬着枪：“你什么人？” 赫青花连忙道：“快把枪放下，这位是卫斯理先生。” “卫斯理？”摩根到底见多识广，居然也听过他的大名：“那位传奇人物。” 卫斯理放下守卫：“放心，他们只是晕过去了。”然后抬抬手表示自己没有敌意，他望着王翔：“怎么样？我就说了，你这位朋友迟早要闯大祸的。” 王翔低下了头，卫斯理打量了一下萧虎和欧阳晴：“我不是来责怪你们的，现在我要问些问题，你最好是一点一滴都不漏地告诉我，最近你们的经历。” 说完他又转向摩根：“王翔说得是对的，你最好不要再理这事，拿了钱快走人吧。” 摩根见卫斯理这样的人都插手了，也的确觉得太过危险，他还要对自己诸多手下负责，他向卫斯理行了个礼：“卫先生，希望你能再一次拯救世界。”他一扬手，几名手下扶着晕倒的人离开了，说走就走，一点不拖泥带水。 赫青花说：“他知道得那么多，会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 “他能保护自己，少管别人，我还在等你们的回答。”卫斯理眼光直视欧阳晴与萧虎。萧虎低头，欧阳晴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可面对卫斯理锐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敬畏，这个传奇人物的确名不虚传，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说了个明白。 卫斯理一边听，一边从背上取下背包，掏出几张图纸描画着，当欧阳晴说完后，他问：“你确认普修在科索沃藏病毒的地点只有卓成一个人知道？” “是的！我们问过卓成，但他没有说。”萧虎肯定了欧阳晴的说法。 卫斯理松了口气：“那还好，联想到普修在电视里的说法，卓成一定拿到原始病毒样本，不然普修不会用甘琳的尸体来要胁他，那东西对他一定很重要。” “普修怎么会变成超人的？” “根据美国军方对再生细菌的研究表明，这个可能是完全存在的，再生细菌可以使人不老不死，力大无穷，因为其它感官的断绝，最大限度地激发人体潜能，有机体能与外界能量相融合，例如电流……” 众人联想到普修用电鞭打碎人体的样子：“他能掌控电？” “不止是电，一切能量都可以吸收化为己用，就像武侠小说中的吸星大法一样，刚才我从军方得到消息，被普修破坏的城市中首先被破坏的就是发电厂，他吸收了那里的电能，变成电光武器，用来杀人。” “那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不是不可战胜的。”卫斯理在纸上画出一个奇怪的生理结构图：“就是说他超人的力量也有耗尽的时候，到那个时候，他就需要重新吸收，不过目前看来，唯一起作用的好像只有电能。所以他急需找到再生细菌的原始样本。” “为什么？” “简单地说，那个东西可以完善他的身体，如果研究人员都能发现其中超人的奥秘，那普修不可能不知道，他这么久一直没有变成超人估计有两个原因，一是如他所说，他不想损及人类的本体。二是他也担心这种变异的成功系数有多高。而卓成把他关进地牢，令他感觉受了侮辱，迫使他兵行险着，不幸的是，这次冒险他成功了。但不算完全成功，他还需要卓成手上的东西。” “那卓成会把样本带去哪呢？” “这就问他了，如果他真如你所说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他还是会选择把病毒用于甘琳的身上，虽然普修在被特勤处拷问的过程中什么也没说，但他们还是得到一些资料。普修在科索沃的实验地点不止有样本，还有完善的学术资料，如果卓成不是太笨的话，就算是照葫芦画瓢，他也有能力独自完成复活甘琳的使命，但这个结果不管怎么样都是坏的。” “为什么是坏的？” “假如卓成失败了，病毒落到普修手上，让他完善的话，那这个变态狂就真的会成为战无不胜的恶魔。退一步讲，假如卓成成功了，从普修手中夺回甘琳，而让她复活，那甘琳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普修……”卫斯理深深吸口气：“一个战无不胜的女超人。” “确定吗？甘琳那么好的人，就算变成超人，也不会对世界有什么妨害吧？” “但我们不能确定后果，万一真的把她变成行尸走肉呢？卓成又不是什么专家，他现在盲目而冲动，导致什么结果都有可能，只要出一丁点差错，那后果不堪设想。而以他对甘琳的感情，他一定会面见普修，同他谈交换条件。” 赫青花叹道：“好像全是坏消息。” 卫斯理笑笑：“那也不是，再坏的事总有好的一面，前段时间，由于kk引起的危机，差点把世界推到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边缘，这下普修的出现，估计会迫使各势力方暂时停手，先合力对付难关，对于世界和平还是有一定好处的。” 赫青花说：“卫先生真是个乐观的人。” 王翔在一边翻翻白眼，低声嘟喃了一句：“马屁精。” 没想到卫斯理耳力好得惊人，这么小的声音他居然听到了，转向王翔：“王翔，我是很乐观，这点我倒是当仁不让。现在，大家得靠你了，你要知道解决这一切危机的先决条件，就是找到卓成。” 王翔摊摊手：“你们这么多神通广大的人物都没有办法，我能干什么？” “你是最了解他的人，你觉得卓成下一步会干什么？他到现在也没来救你们，我肯定他一定知道普修变成怪物的消息了，王翔，讲兄弟义气是好事，但也要分轻重缓急，必要的时候，成大仁还是全小义，就看你怎么选了。” 王翔低吟一阵：“我知道，正因为我了解他，所以我才觉得，他现在可能什么干不了？” “为什么这么说？” “他心地善良，如果他已经知道普修干下的这些事，他会内疚得发疯，我猜他弄不好躲在哪里哭呢。” “是吗？”卫斯理皱起眉头：“那这就有点麻烦了。” 这时欧阳晴开口了：“我倒觉得不一定。” 卫斯理望向她：“何以见得。” “因为珍珠姐同他在一起，珍珠姐是个坚强的人，我也曾经对人生失去信心……” 萧虎连忙问：“你为什么事失去信心。”赫青花怒道：“小虎……”萧虎吐吐舌头，才想起这时还不是套近乎的时候。 欧阳晴说：“因为我当年的男朋友死了，我当时万念俱灰，是她重新鼓舞了我，我对她鼓舞人的本事还是有一定了解，卓成有她陪着，不会哭的。” 萧虎听了心里凉了半截，人家原来还有过同生共死的男朋友，但一想到他已经死了，又高兴起来，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王翔说：“如果真有你说得那么好，那我倒是能猜到卓成下一步会怎么做。” 欧阳晴说：“我也能猜到。” 卫斯理也点点头：“我也猜到一点。” 三人猜想的结果惊人地一致：“收割者。” “没错，普修既然能把甘琳的尸体抢出来，以他这种破坏狂的作风，同时又为了限制卓成的能力，他一定会破坏收割者，虽然不能损及卓成破码的能力，但他的信息收集能力会大大降低，这对卓成是很不利的。” 卫斯理想了想：“那我知道谁可以帮到我们了。” 其他人也都想到了：“只有两个人可以找到他，史天龙和小惠。” “卓成没有把收割者的设计图随身带着，而美国的资料又被普修毁了，他一定会联系小惠或史天龙，索要蓝图，从他为人来讲，他不会想把小惠，自己的亲表妹卷进来，他更可能联系史天龙，只要盯紧史天龙，就会发现他的行踪。” “而且史天龙当年还在收割者中留下过暗门，有了这个暗门，找到他也更容易一些，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联系。” “如果真是这样那动作一定要快了，因为甘琳的尸体如果再拖上几天，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了，他一定在马上行动……” 王翔话音没落，卫斯理已掏出一个卫星电话与中国方面联系，他联系的正是非人协会的大管家：“大管家吗？我需要你在中国的会员密切留意史天龙的动静，要快，卓成随时会与他进行联络。还有卓成的表妹小惠，也要密切留意。” 对方表示没问题。欧阳晴说：“如果这么急着找卓成，他在中国不是还有家人吗？为什么不绑了他的家人，迫使他露面呢？” 这话一出赫青花打了个寒战，到底是敢做敢为的佣兵，还真是个不安全的因素，她还是觉得找一个这样的儿媳回来是不是在身边留了颗定时炸弹，萧虎却兴奋地叫：“这个主意好。” 卫斯理皱起眉头：“欧阳晴小姐，我们并不是罪犯，如果我们这样做，同普修又有什么区别呢？而且事情只有几天时间了，卓成的立场我们又不明确，这方法万一激怒了卓成，把他推到和普修的同一战线上，那又会是什么后果？” 欧阳晴哑口无言，卫斯理对众人道：“现在，请各位同我到美国军方基地一趟，那里是安全的。” 众人随卫斯理出了矿洞，一路上，萧虎小声对欧阳晴说：“我觉得你的方法还是不错的，你别生气……你从前是男朋友是吗？他叫什么名字？他怎么死的……”他喋喋不休地同欧阳晴拉话，欧阳晴懒得搭理他，翻翻白眼：“白痴。” 赫青花看在眼里，苦笑一下，看来，就算想摄合他们两个，只怕比拯救世界还难，王翔看赫青花的眼神也有几分调侃，好像在说：“任重道远啊。” 众人一路出洞，却没发现，在矿洞的另一侧，摩根独自趴在黑暗的矿洞边缘，偷听众人谈话，他身手敏捷，机敏如卫斯理居然也没察觉。但摩根不懂中文，他用一个小录音机录下对话，打算出去后找人翻译。 卫斯理还是小看了摩根，虽然他稳重，不想多事，但绝不是胆小之辈，否则不可能成为一名出色的佣兵。好在他偷听这些对话倒不是有什么恶意，只是想确认自己在这乱糟糟的世界中安不安全。多掌握一些信息总是好的。 卫斯理等人离开后好久，他才悄悄出来矿洞，飞速向自己的兄弟部队靠拢，他们在一个山坳中等他会合。 见到手下后，他们决定向南撤退，放弃南联盟的官方任务，暂时躲到黑山共和国，并选了一条偏僻的小路，放弃了代步交通工具，避免与任何势力方的武装人员碰到。 十几号人马经过一条林荫小道时，忽然摩根听到头顶传来破空的风声，他抬头看到一个怪人托着一具棺材，脚下电光四射，居然在天空中飞行。 见到这般奇景，一个手下大叫：“哦！天哪，那是什么？” 普修大惊，真不幸，他们在这里居然巧遇了普修，他急忙命令众人隐蔽，但来不及了，那个大叫的笨蛋手下引起了普修的注意力，他凌空落下，恶魔般扭曲的面孔近在咫尺，一身狂暴的杀气吓得众人魂不附体。 “快逃！”摩根转身就跑，那些手下被这怪物吓慌了，纷纷举枪射击，但子弹砰砰作响，普修身上浮起一层无形电光，把子弹尽数挡住，当当作响。 “啊哈！”普修张开血盆大口，杀戳如今是他的本性，他大吼一声，扑了上去：“正好给我解解闷。” 一声惨叫，第一名枪手身体被他的手爪洞穿，抓出一把血淋淋的肠子，其他人吓得抱头鼠窜，但普修的动作比闪电还快，嗖嗖几声，身体悠忽如风，一下子打倒数人，每个人都是一动就被他打得粉身碎骨。 一个人抛下枪，大声求饶，他格格尖笑着，慢慢伸手抓爆他的头，他已经变成十足的恶魔了。 杀了这里所有人，他抬头看到已经跑得最远的摩根，摩根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只是狂奔着，枪和钱都丢了，反正也没用。 但他猛然刹住了脚，因为不知几时普修已绕到他前面，挡住了他，狰狞的面孔尽是得意。 摩根扑通跪下了：“别杀我，我什么都给你……”说完抖抖擞擞把身上的钱和支票都掏出来，以示自己肯用一切来换取性命。 话音没落，普修已经一下捏住他的喉咙，咔嚓一声摩根头与身体分了家。对普修来说，摩根给他的这些东西早没意义了，他望着摩根的尸体冷笑：“我需要只是杀人的快感。” 他哈哈狂笑着，正要再度腾空，忽然看到摩根手上还捏着血淋淋的一张支票，而支票上的签名是中文。 “中国人？”普修心中一动，抽出支票看了看，但他不认识赫青花，只是本能地觉得中国人出现在科索沃很可能同卓成有什么关系。 他又看到在摩根的怀里露出半个录音机，他好奇拿起，按下来一听，他可是精通中文的，一听之下，他面孔慢慢变色，听完时，他狂笑起来，一下把录音机在地上砸得粉碎，腾空而起，在空中大笑狂吼：“卓成，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十二、再向虎山行 计划不如变化，卫斯理再聪明也不可能事事料中，特别是现在这么乱的局势下，除了摩根引来的变数，还有两件事他也没想到，一就是他们和摩根离开后不久，卓成和赛珍珠居然回来了。原来，他们的确想重组收割者，但由于普修引起来的恐慌和混乱，附近大部份市场都关了门，他们转了个两上市镇居然买不到想要的东西，何况身上也没有现金了，连银行都关门了。只好回来摩根这里，一来向他求助，二来也想同他谈谈放了萧虎和欧阳晴，可一来发现扑了空。 第二个没想到的是，王翔终于还是在他眼皮底下耍了个小心眼。 卓成进入矿洞时，在一个墙上发现一个暗记，画了一个小人一脚穿鞋一脚没穿。 “不穿鞋的剑客。”卓成脸色一变：“王翔来过。” 赛珍珠问：“谁是王翔？” “我朋友。”卓成捂着额头：“天哪，他们真的找到这儿来了。”其实王翔留下的也说不上什么暗号，只是他们当年一起玩游戏时王翔讽刺卓成用不穿鞋的剑客这个名字造型就该这样，故意画了个树杈似的小人来糗他，这事还引得两人差点吵一架，所以两人都印象深刻。现在再见这个小人，有他乡遇故知的亲切，卓成明白，这是王翔提醒他他来过了，一切安全。 “看来他们没事。”卓成对赛珍珠说：“我朋友留下了暗号，他好像猜到我们会回来。” “那就好。”赛珍珠也放了心：“那接下来怎么办？” 卓成说：“我们两个人太少了，要向国内求援，我要联系史天龙，有了他的收割者，我才能掌握更多的信息，更容易知道普修的动向。” 赛珍珠提醒他：“我觉得你是不是太依赖那个叫kk的东西了，你想想，如果你这么想得到，那普修和其他人说不定也能想到，他们说不定就等在史天龙那儿准备抓你。” 一言惊醒梦中人，卓成一拍手掌：“对啊！何况我们要应付的主要是普修，要是这样干，只怕就牵扯更大了。” “不过普修不认识史天龙，他未必能想到那儿去。” 卓成稳重地说：“不，我猜想我手上的病毒对普修极其重要，他会翻天覆地来寻找，所有与我有关的东西他会查的，唉……说到这里我开始担心我的家人，他该不会拿我家人要胁我吧。” “我想不会，有一个甘琳就够了，何况这里离中国那么远，他何必舍近求远呢，如果我是普修，还不如盯着史天龙，反而更容易找到你。或者干脆按兵不动，等你自己来联系，反正手上他还有甘琳这张王牌。” 卓成忧心如焚：“甘琳的尸体只有三天就要变坏了，到时就真救不活了，是的，他的确不如按兵不动，等我上门。” “不过如果他是个贪心的人，除了病毒，他恐怕更想要收割者，因为征服世界不够，有了kk，他才能控制这个世界，假设他知道史天龙与你的关系，那他找史天龙的可能性极大。” “希望他还不知道。” “我看你不要心存幻想，普修能与美国情报处斗这么久，这信息能力可不低，你最好还是往坏处想。” 赛珍珠的话卓成深表认同，他想了想说：“我们退一步想一想，我们找收割者并不是目的，只是想利用它的搜索能力，你试想一下，如果你是普修，你会怎么做？” 赛珍珠眼前一亮：“你的意思……” 卓成深深点头：“没错，他电视上的样子你也看到了，那么不可一世，那么骄傲，我敢打赌，他现在一定信心膨胀，这也许就是他的弱点。” “那具体怎么做呢？” “如果他知道我会找史天龙，并想得到kk和收割者，他就一定会去盯着他，我们不如放弃这个决定，直捣黄龙。他不可带着甘琳的棺材飞来飞去，那太不方便了，他一定会把它藏在某个地方，这个地方最合适的就是当年他藏病毒的地方，那儿只有我们和他才知道，他一定想不到我们敢掉头杀回去，再入虎穴。” “可万一他不知道呢，万一他真的就在那儿等你呢？” “那就是赌一把了，如果他真的在约定地点等我们，那就算我们倒霉，到时我们再想办法。” 赛珍珠苦笑：“只怕到时见面他就把你撕得粉碎，你根本没有机会想办法。” “所以我只能一个人去。”卓成眼中露出坚决，他抬起手腕：“看到了吗？这就是kk。” 赛珍珠瞪大了眼：“它……就是你万能解码器的秘密。” 惊人的事发生了，卓成猛力一撕，kk是连同皮肉一起粘在他手上的，这一撕，挂下一大块肉来，卓成手腕变得鲜血淋漓。 “你干什么？”赛珍珠吓坏了，急忙给他包扎伤口。 卓成把带血的kk塞进她的手中：“我一定要去，这个给你保管，记住，千万不能让它落在坏人的手上。” 赛珍珠声音颤抖了：“你相信我吗？万一我就是个坏人呢？” 卓成笑笑：“虽然这个世界乱糟糟的，但我出来以后，遇到的坏人并不多，我对这个世界，还有这个世界的人，依然有信心，你不是坏人，你有资格掌握它。”他把kk塞进赛珍珠手中，用力握握她的手：“如果我有什么不测，它归你了。” “我？”赛珍珠面色发白，这掌控世界的秘密就在她手中，叫她怎么能不激动。 “不过对你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卓成又泼了她一瓢冷水：“知道吗？我本该拥有平静的生活，就是因为它，我失去了爱人，远离了亲人，我从前的生活都毁了，我甚至差点失去灵魂，除了灾难，它好像什么也没带给我，拥有它，并不是幸运。” 赛珍珠若有所思，她小心地把kk贴肉藏好：“好，我暂时给你保管，但是，你一定要给我活着回来，否则我就用它干坏事，我不是开玩笑的。” “为什么要我活着你才肯做一个好人。” “因为……”赛珍珠的作风可比甘琳大胆直率地多：“我想我爱上你了。”没有脸红，没有心跳，好像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卓成并没有吃惊，经历这么多事，他早已察觉赛珍珠对他非同一般的好感，只是长叹一声：“那我要辜负你了。你该知道……” “你什么都不用说，爱不是交换，我爱你，并不是要求你要爱我。”赛珍珠显得坦然：“我的爱没你那么疯狂，没你那么伟大，我最多也就为你保管这东西，但我希望你活着，我只是承认，与它相比，你比kk更重要。” “这就够了。谢谢你。”卓成扶着她的肩：“看来，kk也不是让我一无所有。” 赛珍珠甜甜地笑了，她扑上来亲吻卓成，卓成回吻了她，两人紧紧拥抱着，这一瞬间，卓成没有想起甘琳。 时光倒流到一天前，中国明珠市巨人大厦总部，虽然法庭还在为史天龙买凶杀人的找麻烦，但他的律师团会摆平这些事情，甘琳的家人被他的法律顾问缠得团团转，根本没时间顾忌他本人。 史天龙也顾不上这场官司，自出狱后没有一刻闲着，他率领着巨人集团所有顶尖技术人员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工作，所有设备都在高负荷运转，技术科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史天龙盯着技术员送来一串串数据，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他旁边的烟灰盅里，已满满尽是烟头，秘书刚倒空，不消一小时，又满了。 突然，整个技术科爆出兴奋的呼喊：“出来了！结果出来了！” 史天龙紧张地站起来：“快！快拿给我！” 他接过一叠资料紧张地翻看着，技术总监兴奋地叫着：“史总，您真是天才啊，您没有料错，从收割者传回的资料全部显示，kk使用的就是神经电流脉冲模式，我们已经可以模拟出它的外型和结构。” 滴滴滴……电脑上一个三维图像自动生成，史天龙看到这个东西，差点一下翻倒：“表！卓成手上的表！”他全记起来了，他几次见过卓成手腕上的那块表，没错就是它，它就是kk。 “还有更好的发现，我们可以实现与它的单线联系，模似其中脉冲的独特信号，把它变成一个通讯器。” “就是说，我们可以实现通过kk与卓成进行远程对话？” “是的，就像网上聊天一样。” “太好了！”史天龙一拍桌子：“那它的解密方式呢？” “这个……”技术员都低下了头：“太复杂了，我们暂时还没有任何进展。” 真是美中不足，最想要的始终没得到。但不管如何，现在对kk的研究推进了显著的一大步，史天龙咬咬牙：“总有一天，我会解开这个秘密。” 他问：“那尽快实现通讯。” “没问题，我们可以制作一块类似于kk的手写屏，就可以实现对话，但这样的话我们还需要一颗专用的通讯卫星，才能保证在世界任何角落都保持联络，这种卫星技术目前只美国蓝讯公司具备，价钱很高，如果租用的话怕会影响公司正常业务运转……” 史天龙文件一甩：“少废话，马上去买！” 技术员抱头跑了出去，史天龙双手叉腰，他慢慢走到一台巨大的机器边，这是他自行组装的收割者，当然与卓成的不一样，这个更完善，没有暗门，只能为他史天龙所用，史天龙自语着：“卓成，我一定要抓到你这个家伙，kk该属于我！” 正在审视刚组装的收割者，忽然有技术员紧急通知：“史总，不好，有人黑入我们的系统。” 史天龙急忙赶到电脑前一看，才松了口气，这种黑客手法再简单不过了，属于最常规的暴力入侵，巨人集团强大的防火墙很轻松就把它挡在外面，所有流失的数据全部变成乱码。 “好像是个菜鸟黑客。”技术员一边敲动键盘一边说：“不过手法还算不错，我们正在追查来源，不用多久就可以抓到她。” 史天龙嘿嘿一笑：“不必了，我知道她是谁。” 他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那边的人接起后，史天龙冷笑道：“小惠，是你吧？你已经发现我装在收割者中的暗门了吗？” 那么长久的沉默，电脑的入侵也停止了，半晌，小惠的声音传来：“史总，我知道我班门弄斧了。” “不不不，你才学这么短时间，能做到这样已经不容易了，我还是表示赞赏，只是你想知道关于你表哥的消息，可以当面来找我，用不着用这种方法。” 小惠的声音变得愤怒：“你杀了甘琳姐，害我表哥远走他乡，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我同你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史天龙说：“那你是关心甘琳多一些，还是你表哥多一些。” “什么意思？” “我猜应该是你表哥吧，我还猜到在你身边，应该还有萧家豪和白薇，这样吧，你同萧总说一声，如果他们对卓成的事有兴趣，半小时后，我在老地方等他。” 史天龙挂下电话，电话那头的小惠也慢慢挂下电话，果如史天龙所言，她身后坐着萧家豪和白薇，两人都是一脸担忧。 “对不起白薇姐，我黑不进他们的系统，只有表哥能做到。”小惠低下了头。 “算了，我们本来也没做指望。”白薇拍拍她的肩：“史天龙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你能发现收割者中的暗门已经了不起的成就了，别自责。” 小惠说：“他约我们在‘老地方’见面，那是哪？” “黄金会所。”萧家豪长叹一声站起：“这个老狐狸，还是那么不可一世。” 小惠脸色沉下来，萧家豪尴尬起来：“对不起小惠，我知道甘琳的死我也要负责任，但请相信我，我真的是一时糊涂。” 白薇也劝道：“小惠，算了，现在卓成和萧虎在一起，连他们都可以握手言和，何况我们呢，我们现在只有同舟共济才能度过难关。”她看到小惠又要掉泪，握住她的手：“卓成走了，现在只有你在独撑大局，小惠，你要坚强啊。” 刚要掉泪的小惠抬起头，她擦擦眼睛：“是的，我要坚强，白薇姐，我要去见史天龙，现在只有他能找到表哥，我真的好想他快点回来。” “一起去吧。”萧家豪脸上露出狠色：“我不会再给这个家伙面子，小惠，我会赎罪的，相信我。” 小惠点点头：“我们在同一条船上。” 半小时后，黄金会所，史天龙和萧家豪昔日喝茶的地方，史天龙、萧家豪、白薇、小惠坐到了一起，相对无言。 “一切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史天龙用这句话作了开场白：“记得吗？萧总，命运真是捉弄人啊，如果那天甘琳没有经过这里，那现在事情会是怎么样呢？” 萧家豪默不作声。 “谁也不敢保证，也许我们已得到了kk，征服了世界，也许，结果比现在更坏，历史没有如果。”史天龙扫视其他人：“你们恨我也好，怨我也好，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们。” 萧家豪抬起头：“怎么帮？” “我能同卓成取得联系。” “真的？”三人同时站了起来。 “不过我有条件。” “你别太过份了。”萧家豪怒道：“史总，今天这一切可以说都是因你而起，你就没有一点忏悔之意吗？居然还想提条件？你害死了甘琳，还有现在科索沃战场上许多人的性命都可以说间接被你害死的，你还要害死多少人？” 史天龙摇摇头：“我这样的人回不了头了，萧总，你该明白，有些事由不得我们，即使最无辜的生命，也可以招来最邪恶的屠杀。” 萧家豪怒道：“你这样的人，就活该在监狱里关一辈子。”史天龙只是笑，小惠开口了：“说吧，你要什么？” 史天龙望向小惠：“我要的就是你。” “我？”小惠呆住了。 史天龙说：“不知道卓成现在知不知道甘琳的死同我有关，但不管如何，他迟早会知道的。我不想招来他的报复，我需要一张王牌，据我所知，他最关心的人，除了甘琳，应该就是你这个漂亮的小表妹了。” “你想逃脱表哥的惩罚？” “没错，你要帮我把这段恩怨了节了。” 小惠别过脸：“我没办法帮表哥作决定。” “放心，我都帮你想好了，你只需要在我与卓成取得联系时替我同他谈谈，我怕他一看到是我会暴怒，到时谈不下去。” “谈什么？” “我可以帮她复活甘琳，但他要把kk交出来。” “你……”小惠愤然站起：“你作梦。” “是不是作梦先不管，但我想你表哥会接受这个条件的，对他来说，甘琳胜过这世界，怎么样？成交吗？” 小惠还要发怒，萧家豪止住她，对史天龙说：“我们商量一下。” “有了结果随时与我联系。”史天龙嘿嘿一笑，作个电话的手势，扬长而去，留下三人默默相对。 他一走小惠就叫道：“我决不会让kk落到这个野心家手上。” 萧家豪低下头：“我也不想，但就算我们不答应，他也会想别的办法，我想，卓成十有九会接受这个条件。” 白薇疑道：“可他怎么做到呢？” “我也不清楚，史天龙的信息能力比我们强得多，也许他真的有办法。何况我从新闻里看了，科索沃出现一个超级怪物在那里杀人，虽然官方含糊其词，但我猜想这事十有九与卓成有联系，现在科索沃很危险，我的亲人也在那儿……” “萧总，你难道想利用表哥的东西来救你的家人？” “我没那么自私。”萧家豪忽然压低声音：“不过我们也不是待宰羔羊，史天龙一定想不到，我们有了帮手。” “帮手？” 萧家豪抬头向门外喊道：“两位请进吧。” 一个中国人和一个外国人走了进来，两人都是西装革履，其中外国人长得很清瘦，身体单薄得好像风一吹要倒似的。那个中国人却很高大，个头怕是有一米九，虽然他穿着外衣，可还是能看到他的胸肌把衬衫都撑了起来，周身都精力，强壮如山。 萧家豪对白薇和小惠说：“我介绍一下，这两位来自非人协会，潜行者史密斯，英国人。另一位中国人名叫寇天敌，在非人协会中的名字叫‘格斗之王’。” 十三、奇迹上演 卓成的想法是对的。普修在惯性思维的指导下，以为卓成会先组装收割者，恢复无所不知的信息搜集能力，准备充分再出马，谋定而后动的确也是卓成的一惯作风。加上他被摩根那盒录音带的误导，决定盯紧史天龙，在卓成与他联系时抓到他，他忘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卓成的主要目的是复活甘琳，并不是为了得到再生细菌，而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卓成只能冒险，如果普修在实验基地守株待兔反而成功的机会更大。 因为卓成兵行险着，压根没管什么收割者，直接一个回马枪又杀回了基地，而此时普修正外出试图寻找史天龙的地址。 故地重游，卓成和赛珍珠看到实验室中满地碎蛇尸体，回想那场死里逃生，还是不胜唏嘘。 两人涉水行走，经过长长的通道，一路小心戒备，来到密室时，卓成和赛珍珠万分惊喜地拥抱了，因为他们看到一具棺材。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幸运之神再一次眷顾了他们。 卓成小心地打开棺盖，看到甘琳绝美的脸庞，这段时间的经历一幕幕在卓成眼前闪过，他流泪了：“琳，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他掏出了光盘和再生细菌，赛珍珠见他把光盘放进放映机，问：“你干什么？” “不能再靠普修了，我们只能自己动手。” “自己？”赛珍珠呆住了：“我以为你只是想先拿回她的尸体。” “只有两天了，没时间了。”卓成一边操作一边说：“我不想再冒险了，幸运之神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帮我，我要冒冒险。” “你疯了。你根本不懂再生细菌，万一没作用呢？万一把她变成一个普修那样的怪物呢？万一产生了病毒呢？它会毁了这个世界的。” “那我也顾不得了。”卓成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的哑音：“我尽力了。” 光盘中开始演示，红蓝绿三种不同颜色试管中样本的配比量，如何注射，如何护理……卓成目不转睛地看着，赛珍珠则一直盯着他，脸上尽是担忧。 严格来说，普修动手的成功率当然比卓成要高得多，但有了这个教程，卓成也可以亲自动手。这也是他一早料到了的，他为什么敢把普修关在地牢里不带他来，因为他回想普修的话，料到他曾担心过自己死去再生细菌将从此埋没，一定把所有的东西都留下了，十分详细，他相信就算没有普修，一般人也能照本宣科。 这也是普修为什么要冒险变成怪物的原因之一，他担心卓成会独自掌握再生细菌，这里留下的东西是他所有心血结晶，他一定要抢在卓成之前拿到。但他还是慢了一步，终于卓成要自行动手了。 卓成把三种液体放入液体槽，取下防毒面具戴上，对赛珍珠说：“你出去吧。”按上面的说法，这种操作产生病毒的可能性极大。 赛珍珠却摇摇头：“不了，如果你失败了，那就意味着世界完蛋了，这种可能通过空气传播的病毒会把所有人变成丧尸，我还能躲到哪里去呢？” 卓成手颤抖了一下。他脑中冒出一幕恐怖的画面，实验失败了，甘琳没有站起来，但致命的病毒却施放出来，把自己和赛珍珠变成行尸走肉，扭曲的怪物，然后病毒通过空气飞出洞外，一传十，十传百，百传万……终于，全世界再也没有了生气，就像电影里一样，到处是恶心的丧尸行走在破败的城市中…… 卓成闭上了眼睛，犹豫着把手缩了回来。 赛珍珠松了口气：“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爱人一条命还不值得全世界都搭进去。” 卓成苦笑：“想不到你这位佣兵还有正义感。” 赛珍珠也苦笑：“我当初也不是自愿干这一行的。” “可是，甘琳怎么办？我不能没有她。”卓成半跪在棺材前，几乎流下泪来：“怎么办？谁来帮帮我？神……救救她吧。” 看到卓成伤感的样子，赛珍珠低下了头，她上前把kk还给卓成：“对不起，耽误了你救你爱人，我没资格同你保管这件东西，还给你。”卓成苦笑着伸过手接过了kk，习惯性地往手上一带，kk又回到他身上，这时他感到有点亲切，不管怎么说，戴着他这么久了，这段时间分开还真有种骨肉分离的痛苦。 这时卓成的手靠近电脑，忽然他感觉手腕一震，kk忽然高亮起来。 “嗯？”两人同时望向它，发现它开始急剧跳动，上面显示出一行行奇怪的字符和图案，卓成定睛一看，发现这些图案与试验中的病毒比例居然一模一样。 “它在干什么？”卓成想不到kk居然会对再生细菌起作用。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如果卓成听过卫斯理与非人协会大管家徐夕的对话，他就会知道这非但这不是梦，kk的确在运算，因为再生细菌正是当年的俄国科学家用kk创造出来的。 这些年来，普修得到再生细菌，一直是凭着本身的智慧和才干来研究再生细菌，相对kk内部的资料，还远远不如。现在卓成看到，kk完整地显示再生细菌的内容，从它的分子结构到配比资料，从应用途径以及不同使用方法所能产生的不同效果，应有尽有。 “天哪，kk显灵了。显灵了！”卓成虽不明白其中原因，但兴奋地大叫：“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可他还没叫完，脸色又变了，到了具体操作方法一页时，kk的显示突然变了，变成一些他根本不认识的医学符号，如果卓成是个药剂师还好，可他对医学知识一窍不通，何况再生细菌这么高级的病毒，即使资深药剂师对其中一些运用也是闻所未闻，就是普修本人也不曾见过。 “唉……翻译过来啊！天哪，你不能耍我啊。”卓成急了，但kk根本不为所动，原因无它，根本没有其它文字资料，叫它怎么翻译？ 就在卓成急得团团转时，一个声音从卓成和赛珍珠身后传来：“看来你需要帮助。” 这声音不亚于一声霹雳，卓成和赛珍珠一惊转头，看到一个白衣老人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他的肩上，有一只双眼圆溜溜的猴子。 “耍猴老头？”卓成大吃一惊，这不就是普修提到过的当初用那种特别的方式把病毒交给他的神秘耍猴老头吗？ 耍猴老头微微一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夕，非人协会的大管家，卓成先生，我可找得你好苦啊。” 赛珍珠果断拔枪：“不许动！” 谁知她枪还没握紧，徐夕身体一动，她只觉手上一轻，枪像微风掠走了一样到了徐夕手中，她面色变了，就凭这一手，自己与对方的身手就天差地远。 “女孩子不要玩枪。”徐夕手掌一用力，咔咔几声，熟练地把枪拆成碎片。他伸出手：“卓成先生，如果你想救活你女友，现在把kk交给我。” 卓成下意识地把手一缩，徐夕笑道：“如果我要抢的话，凭你们挡得住我吗？我是来帮你的，你不认识上面的文字，但我认识，你最好不要耽误时间，普修随时可能回来的。” 卓成心念电转，虽然不清楚徐夕有什么目的，但看起来他的确没有恶意，否则他要强抢自己的确挡不住他，他小心地问：“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徐夕点点头，卓成把手伸出来，徐夕没有动手摘表，他先是看看表面，说：“看来kk很喜欢你，它表现得比从前在我们手上要好。” 卓成愕然，徐夕说：“有段日子它属于我们协会，包括再生细菌也是，说起来，再生细菌也是它的杰作。” 卓成现在一肚子问题，但现在救甘琳要紧，他都没有问，只说：“如果你肯帮我，请你快点。” “没问题。把手伸直了。”徐夕戴上手套，开始依照kk的显示，熟练地组装药剂，看到他的动作，卓成可以肯定，徐夕在药剂方面的知识绝不亚于普修。 这一组装就花了半小时，关于徐夕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徐夕一边作一边给卓成简单把同卫斯理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卓成不胜唏嘘，原来kk还有这么曲折的经历，他不禁对徐夕多了几分信任。 “所以，关于普修的试验基地其实我们一早就知道位置，只所以一直没来揭穿，只是在等有kk的人出现，上次你在这里与两条大蛇战斗我们也都看到了，本想出手相助的，想不到你们自己居然摆平了，你们真幸运。然后，我就一直在等你，我真担心你不会出现，还好，你还算聪明，知道直接到这里来。” “那卫斯理呢？” “他要负责对付普修，这也是你的错，如果你不是那么冒险，普修也不会变成怪物，我们的计划终于还是没能赶上变化，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说话之间，依照kk的指点，徐夕配药完毕，他拿起一个注射器，里面就是再生细菌：“一切就绪了，卓成，这一打下去，我可真难说你女朋友会变成什么样子，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如果连你都不敢确定，为什么你要帮我？”卓成不答反问。 “因为我也好奇，科学事业总要冒点险的，也许这一针下去，这世界将多一个医学上的重大发现，但控制不好，也可能带来灾难，不过kk给了我完整的信息，局面在可控的范围，我大致能料到结果。” “结果是什么？” “你女朋友可以复活，但会长期陷入植物人状态。” 卓成一惊：“为什么，不是再生细菌可以让她恢复完态吗？” “不止是完态，如果加重剂量，她还可能变成普修一样怪物超人，但作为回复初始状态，那就缺少一样东西。” “什么？” “病毒催化剂，这是再生细菌中一个很关键的引导剂，现在在普修的手中，他可能是考虑到万一这里被人发现，至少人们不能完全掌握再生细菌，只是他没想到你有kk，所以能做到最好，完善了没有催化剂的一部份，但还不够。所以甘琳会陷入昏迷状态，如果强行让她复活，她会变成怪物，我想你不会愿意吧？” 卓成想起普修那恐怖的样子：“当然不愿意。” “如果她变成女超人，但又保持原来的样子呢？” “可以吗？” “有催化剂再加上重一点的份量也许可能。”徐夕指指残剩在试管中的液体：“不过我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这么说要让甘琳完全恢复还是要找到普修。” “没错，不过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有一个你的老朋友知道催化剂的下落。” “谁？” “史天龙。” “啊？”卓成呆住了。 “我们在中国的会员传回来的情报表明，史天龙在收割者中留下一个暗门，每次你使用它都会记录一些信息传送给他，所以，你的行动他基本都了如指掌，除了我们以外，他可能是对整件事的内情了解最多的人，而且他还解开了关于kk的部份秘密，他的为人虽然不好，但他的确是个天才。” “史天龙……”卓成暗暗磨牙。 “另外我要告诉你的是，史天龙是杀害甘琳的幕后黑手。” 卓成虽然早猜到甘琳的死同他肯定有关，但听到徐夕亲口说出来，还是面孔变色：“果然是他！” “为了得到kk，他无所不用其极，说起来，他比普修还要危险几分，因为他比普修要聪明得多，野心也大得多。普修在夺走甘琳的尸体时破坏收割者，被收割者暗藏的摄影头拍下了全过程，史天龙可能就是从当时的普修的所做所为中分析出催化剂所在的位置。这一点他倒不是吹牛。” 卓成牙咬得格格作响：“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徐夕点点头：“会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卓成诚恳地向徐夕道歉：“对不起，因为我的冲动，给你们带来许多麻烦，我真的……” “算了，年青人，我也是一直盯着你，留意你的人品心性，发现你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只是冲动了点，有时分不清是非曲直，但你还是很出色，所以我愿意帮你。但你必须要把kk还回来，我们不能再让它就这样在世界窜来窜去，它太危险了。” “一定。”卓成用力点头：“我会交回kk，没有任何条件。” “真的吗？至少要救回你的女友吧。”徐夕似笑非笑。 卓成请求：“还请您快一点。” 徐夕谈谈针尖：“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奇迹，死而复生，今天终于要上演了。”赛珍珠不由自主开启旁边的摄影机，记录这一伟大时刻。 针扎进甘琳的颈部，碧绝的液体推进，徐夕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正在干一件属于神的工作。 终于，针尖拔出，虽然只是短短几秒，徐夕居然出了一身大汗，这显然是太紧张所致。 卓成和赛珍珠睁大眼睛，盯着甘琳的尸体，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时空仿佛停滞，众人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猛然，甘琳的身体一个大震，所有人吓了一跳，只见她上身仰起，从喉头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像溺水的人突然喷出喉头的积水，大口喘着气。 “啊——”所有人大叫，奇迹上演了。 徐夕一个箭步上前，按住甘琳的身体，她剧烈喘息，赛珍珠惊叫：“复活了，真的复活了。” 徐夕望向旁边的心电图和其它各项仪表，只见心跳恢复，脑电波闪动，各项身体指标都在回升，甘琳的身体所有器官又重新开始运转，血液在全身扩散，面色也渐渐回复红润。 “琳……琳……”卓成激动得几乎跪地，奇迹啊！经历多少磨难和危险，他终于迎来了胜利的一刻。 “心率正常，呼吸正常，各项指标一切都正常……”徐夕抹着额头的汗：“毫无疑问，她的确复活了。” 然而如徐夕所料的，甘琳只在身体震动几下后，脑电波又停止运转，进入昏迷状态，这种状态与医学上任何一例植物人都不一样，再生细菌催活了她的全身细胞，但抑制了大脑运动，使她进入大脑休眠，必须要催化剂才能重新恢复。 但不管如何，她复活是事实，卓成激动而紧张地问：“成功了吗？” “成功了一半，剩下来的，就是要找到催化剂了，你看你是不是去同史天龙谈谈条件？” “这……”卓成犹豫着，他已经答应交出kk，那还拿什么同史天龙谈呢？ 徐夕看出卓成的心思，哈哈大笑：“放心，对付一个史天龙，我们非人协会还是有办法的，我保证会帮你拿到催化剂，救活甘琳。你把kk交给我就行了，剩下的一切都由我们处理，卓成，一切都结束了，这段时间你闯了一些祸，但我们会向法官求情，你只需要蹲几年监狱，出来后你又回到你平静的生活，还会得到活泼乱跳的漂亮女友……” 卓成长长地松了口气，真是没想到，在自己以为山穷水尽时生活会变得如此峰回路转如此柳暗花明，一直以为自己是主角，想不到真正的高人在背后掌控一切，他深切地感受到世界之大，强者辈出，自己是多么地微不足道，他向徐夕深深地鞠了一躬：“非常感谢，感谢非人协会，你们帮了我的大忙。” 徐夕微笑：“以后，要好好做人。”他伸出了手。 就在卓成正要把表摘下来递给徐夕，忽然赛珍珠大叫一声：“小心！” 徐夕只听脑后生风，砰然巨响，他只觉背后如被铁锤击中，身体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一个狂笑声响起在密室中：“大管家先生，我比你想象的要聪明吧。” 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从天而降，落在卓成面前，卓成大叫：“普修！” 十四、目标东移 “这可不是电影，好人一定就能获胜吗？” 普修狂妄的笑声分外刺耳，他手上提着两具尸体，是非人协会的会员，徐夕安排在外面的留守人员，可惜普修杀死他们，他们连向徐夕示警的机会都没有。 普修盯着徐夕，徐夕想站起，但受伤太重，吐出一口鲜血又坐倒在地。普修大笑道：“大管家，你现在该后悔当初把再生细菌交给我了吧。我这人不是玩具，不会任由人摆布的。” “你……”徐夕越想越不对头，他怎么会回来的？ “不是你想的那么难，我只是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我是卓成，遇到这样的事我该怎么办呢？会不会兵行险着？哼哼，所以我急急忙忙赶回来了，很巧啊，一下碰到你留在外面的会员，还听到你们的对话，感谢你，大管家，你解开我心中多年的疑团。” 普修又转向卓成：“还要感谢你，是你把我带离了美国，我终于有了改变世界的机会，还得能到你那无所不能的kk，当然……”他眼光瞄向试验槽中残剩的液体：“还有它，我为之付出毕生心血的再生细菌，我终于可以完善我的身体，变成刀枪不入的超人，我很想知道，这个时候，还有谁能阻止我呢？哈哈哈……” 他纵情大笑时，徐夕手中忽然魔术般多了一把手枪，砰一声，他射击的不是普修，那没有用，他射向的是试验槽，砰，试管炸开，液体流了一地。 “啊！”普修脸色大变，这可是最后的再生细菌了，其他的已被他吸收，如果没有母菌，他制作不出子菌，这下再生细菌渗入土壤，它是不能与任何无机物接触的，否则就会产生中和反应，化为普通的液体，将彻底在地球上消失。 “混蛋！”普修扑上去，哪怕是接住一滴也好，但徐夕子弹连射，试管炸得粉碎，普修没来得及，所有病毒都落进土壤，很快变色，不复存在了。 “你还给我！”普修怒吼一声，一把提起徐夕，卡住他的脖子，徐夕艰难地叫道：“卓成，快逃……”他用力在身上一拉，咝咝，身上冒出白烟。 “炸弹！”赛珍珠大叫一声，向外冲去，卓成急忙抱起甘琳也向外跑去，两人出来后，猛力将门一拉，把普修和徐夕都关在里面。普修想甩开徐夕，但徐夕落地时死死抱住他的腿。 “放手！”普修重重一拳击在他的头顶，徐夕当场脑浆迸裂，死于非命。但他的手还像铁钳一样死死抱住普修，他一定死不瞑目，小小的疏忽，一切尽逝，连自己和两名会员的命都赔上了。如果当时多派一个人监视普修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太大意了。 后悔没用了，他用生命为卓成换取了逃命的时间，他身上的白烟猛烈地冒着，那是威力巨大的炸弹，普修大吼一声，生生地把他两只手臂都从身上扯断，血肉模糊地挂在身上，但徐夕还是为卓成他们赢得短暂的时间。 一声巨响，在外面狂奔的卓成和赛珍珠听到门后传来闷响，整个密室都炸毁了，幸好那门厚重没有炸穿，可以看到上面被气浪冲得凸出一大块，吱吱作响，下水道剧震，泥土石块雨点般下落。 “快跑，这儿要坍了。”两人搏命狂奔，一路冲出坑道，幸亏有赛珍珠，卓成抱着甘琳几次跌倒都是她拉了起来，两人身上都被石棱挂得衣裳破烂血肉模糊。 刚出坑道，又一声闷响，整个坑道塌了下去，大地变形，沿着矿洞一路下陷，把一切都埋在下面。 此地不宜久留，卓成和赛珍珠丝毫不敢放松，继续奔跑，这时，后面的大地传来一声爆响，两人回头看到，地底下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拱动，是普修，这么强烈的爆炸他居然还活着。哗啦一声，泥土被掀翻，吓得卓成和赛珍珠不要命地跑。 可惜卓成不知道，一个绝好地杀死普修的机会被错过了，没有得到再生细菌原始样本的普修身体并不完善，他在爆炸中护身罩气消耗大部份能量，矿洞压下他受了重伤，刚才拱出泥土更是消耗完他所有的力气，他根本无力再战，只是一个身受重伤的普通人，如果他这时拿枪冲回去，完全可以杀死普修。可惜他不知道。 普修出来，看到卓成和赛珍珠抱着甘琳远远地跑了，他无力追赶，一屁股坐倒在地，像受伤的野兽一样舔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卓成，这事还没完呢。” 休息一会，普修消失在茫茫旷野，他这一战也受伤很重，急需静养。 两个小时后，两架直升机出现在这一带的上空，是科索沃军方直升机，上面除了科索沃军方人员，还有卫斯理、叶芝、戴维、连王翔和赫青花也在。 原来徐夕在与卓成对话时，已通过无线电将他们的对话传送到卫斯理那儿，当时卫斯理还兴高烈采，以为卓成找到了，病毒也找到了，事情终于结束了。没想到马上听到普修突然出现产生的变故。 他急忙赶来，但还是迟了。叶芝和戴维的抵达也是一番曲折，他们可以入境，还是得益于非人协会在其中的调解作用，花了很大功夫，终于向南联盟和科索沃双方把事情解释清楚，同意他们入境调查，然而，一切都晚了。 直升机一落地，卫斯理跳向飞机，吩咐工兵：“快挖。” 军方的工兵一直忙到天黑，终于挖开了坍陷的地面，里面一切都毁了，只找到徐夕和两名会员焦黑的尸体，看到他们的惨状，卫斯理难过地闭上眼，其他人或低头，或脱帽，向这位伟大的管家致敬。 王翔忽然叫道：“好像有字。” 卫斯理眼尖，他移开徐夕的头颅，发现地上有行血字，想不到大管家虽然死了，居然在临死前咬破舌头，用舌头在地上留下一行血字：不能让普修得到甘琳。 琳字的最后一笔还少了一画，显然他没写完就气绝了。 卫斯理明白了，病毒虽然毁了，但甘琳体内却种下了细菌，只要得到甘琳的血液，普修一样能够进化，前提是甘琳必须复活。 如此推断，现在焦点移动，重心移到了史天龙，这个唯一知道催化剂位置所在地的人身上，普修和卓成都会去找他。 “封锁机场和所有交通要道，一定要抓到卓成。”叶芝向手下命令。 卫斯理摇头：“怕是来不及了。别忘了，他有kk。” 卫斯理没说错，卓成和赛珍珠逃出生天后片刻不敢停留，拖着疲累的身体马不停蹄赶到科索沃机场，通过机场电脑用kk伪造了飞行纪录和通行证，已经登上飞往黑山共和国的飞机，本来卓成没必要这么做，但一来他们身上没钱，二来带着甘琳这个植物人也不方便，如果不是这样，叶芝倒可以从飞行纪录入手查到他的动向，现在，一切痕迹都消失了。现在，想必已经在飞往中国的途中。 “那我们也该回去了。”王翔略带感慨：“战场已经移向中国。”萧虎和欧阳晴对视了一眼，望向东方，那里，正风起云涌。 科索沃危机到这里暂告一个段落，如卫斯理所说，最坏的结果也有好的一面，非人协会的事迹在联合国通报后，引起了各方重视，对于大管家和诸多会员作出的牺牲，各势力方深表感配，没有他们，世界现在还不知变成了什么样子。 在联合国强力干涉下，因为kk和再生细菌引起的南联盟与科索沃阿族的冲突实现停火，谈判过程异常顺利，一向强硬的阿族军方领导人不无感慨地说：“我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离奇的故事和人，相比之下，我不禁反思，为一点小小民族恩怨打得你死我活到底有何意义？” 这句话相当有代表性，科索沃发生的一切让世界人民看到，这个世界的确危机四伏，人们对神秘莫测的力量表现出更大的兴趣，尤其听说甘琳死而复生居然真的发生了，对人们产生很大的刺激，那事关全人类的安全，其中的意义不是用语言可以表达的。 而像领土自治权这样的问题终于回到谈判专家手中，不再以武力解决，联合国对此表示欣慰。三天后，联合国和北约组织也答应全面撤军，巴尔干半岛暂时恢复了平静。 但这种平静更像暴风雨的前奏，因为目标东移，引起了亚洲不少国家特别是中国方面的恐慌，当前世界上最大的两桩祸事上门了。 同日下午14时，卫斯理接到非人协会的邀请，希望在非人协会新的大管家选拔出来前暂时领导非人协会，了结此事同时为徐夕复仇。卫斯理本来表示非人协会事务任重，自己难当大任。但这些邀请中包括了他的夫人白素的要求，白素也是非人协会成员之一，这下卫斯理再也无法拒绝，答应暂时接管大管家之职后，下午四时，他在王翔赫青花等人的陪同下，飞往中国。 同时前往的还有叶芝和戴维，美国中情局安全人员，欧洲各国情报人员，各势力方都有不同身份的人通过不同途径进入中国境内，一时间，各路人马云集于中国明珠市，该城市一跃成为世界焦点。 第二日凌晨，在明珠市国际机场，萧虎终于见到阔别已久的父亲，两父子抱头痛哭，赫青花把欧阳晴介绍给萧家豪，听说她是个佣兵时，并目前同时处于国家机器和非人协会的监管下，萧家豪吓了一跳，赫青花说，现在还不到怕的时候，弄不好她还会成为你的儿媳。萧家豪不置可否，他的看法同王翔差不多，萧虎要追到欧阳晴，那还差着几百光年。 另一边，王翔拥抱了前来迎接的小惠和白薇，两个女孩都泣不成声，一个为了表哥，一个为了死里逃生的情郎，虽只是短短一星期，却感觉漫长如一个世纪。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前两天，几乎与现在是同一时间，国泰航空一男一女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病人也下了飞机，向机场人员出示了伪造的特别通行证，一出机场，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他们就是卓成，赛珍珠和甘琳。而这时，中国方面还来不及在机场布防，发布卓成的通缉令，他们走后不到半小时，国安人员才进驻机场，与卓成失之交臂。 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史天龙。 在抓捕史天龙的行动上，虽然叶芝和戴维到得最晚，行动反而最快，下飞机不到一分钟，他就知会中国国安部门，一群全副武装的特警冲进巨人大厦，然而结果令他们大失所望。 “我们史总两天前离开了公司，行踪不明。”史天龙的机要秘书说。 更离奇的是，卫斯理方面也得到消息，曾经奉徐夕之命监视史天龙的两名非人协会会员，潜行者史密斯和格斗之王寇天敌也不知下落，好像同史天龙一起人间蒸发了一样。调查还没开始，事情就显得大有蹊跷。 卫斯理虽然恼火，但也带着赞赏：“史天龙，好一只狐狸。” 史天龙的确是只老狐狸，当时他同小惠商谈以后，就像野兽闻到不详的味儿，他意识到自己犯下一个错误。把自己能与kk单线联系的事透露出去，结果可能未必给他带来kk，而是会引来一群窥探者和敌人。 再联想到赫青花与卫斯理以及非人协会的关系，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早处在非人协会的监视中，他虽然富甲一方，但要同非人协会斗还是没这个本事。从新闻中得知非人协会大管家惨死的消息，这只狐狸感觉到危机重重，局面复杂到不是他的脑子可以理清楚的。他使出了狐狸最原始同时也最有效的一招：逃！ 三十六计走为上，这一招史天龙用起来可谓驾轻就熟，他平日里干下不少坏事，知道总有东窗事发的一天，所有逃跑的方法他都一一想过，假证件假身份早就是准备好的，必须品也随时备有，连地点也都事先安置，上次如果不是卫斯理来得太过突然，还未必抓得住他。 现在，他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了。这些不仅是卫斯理，就是卓成也能想到。但奇怪的是两名非人协会的成员怎么失踪了？这可是徐夕亲自布阵，派下的最得力的干将，这可真是个谜。 眼下顾不了这么多，先找到他要紧，卫斯理向各方发布消息，中国有关当局发下红色通缉令，全力缉捕。 十五、单线联络 明珠市城郊有一片废弃的仓房，罕有人迹，除了偶尔几只野狗，连流浪汉和乞丐都很少光顾，这时却有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背着一个大箱子，警惕地四面看看，然后闪身进了一个最里面的库房。 里面一个年青人在抽烟，床上躺着一个病人，不用说，这三人就是卓成，赛珍珠和甘琳。 “安全。”赛珍珠抹下汗，卓成扔掉烟头，帮她把箱子从背上卸下来，看到她汗湿的背：“真是辛苦你了。” 赛珍珠作个无所谓的手势，坐到一边喘气，一边拿起一瓶水来喝。卓成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日常用品，食物，水，还有大批医疗用品。赛珍珠抹抹汗湿的额头：“电脑设备只能分批地运回来，附近有电线，我们可以偷电。” “嗯。”卓成一边回应，一边给甘琳吊上输液瓶，安装好医疗设备，赛珍珠带回的东西很齐全，连心电图显示器都有，看到上面心跳平稳，卓成松口气，看着甘琳秀丽的面容：“她睡得真香。” “是啊。”赛珍珠把水一放：“在等把她吻醒的王子呢。” 卓成笑笑，他又点起一支烟：“你离开中国多久了。” “不长，一年左右吧。我满世界跑，一年前来中国执行过任务。” “在中国还有亲人吗？” “也许有，听说有个舅舅还活着。” “那你父母呢？” 赛珍珠别过脸：“我十岁时就去世了。” “对不起。”卓成尴尬一笑：“我只是想起我的家人，顺便这么问问。” “没什么，过去的事了。你想念你家人吗？” “我爸妈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卓成揉着面孔：“真想回去看看他们。” “那你去吧，我来照顾甘琳。” 听着赛珍珠诚挚的口气，卓成笑道：“你不应该做佣兵，你该去当个义工。” 赛珍珠耸耸肩：“我也不是对人人都这么好。” “其实你比我伟大得多了，你知道我是指什么吗？” 赛珍珠从卓成手上夺过香烟：“你是不是想说，我付出不用回报？” “算是吧，好像我爱甘琳，还是一心想占有她，可你明知我心里只有她，你却还跟着我。” “我也没那么伟大，别忘了，你有kk，世界财富都掌握在你手上，跟着你有发财的机会。” “但我把kk曾交给你，你有机会夺走它的。” 赛珍珠眼光黯淡一下：“我很傻是吗？你在提醒我，要我贪心一点？” 卓成低下头：“等甘琳的事情解决了，我想我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回报你了。” “嘿嘿。”赛珍珠长长地吸了口烟，掏出手枪来拭擦着：“我会有要求的，到时别说你做不到。你还是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我打听过了，史天龙失踪了。” “意料中事，那个老狐狸现在一定藏起来了。”卓成晃晃手腕上的kk：“不过他想要的东西在这，他会找我们的。” “你确定。” “我才不会像普修那么傻，我会老老实实在这等他。”说到普修，卓成想起枉死的徐夕，不禁伤感。 “不过听你说起来，史天龙好像比普修还要聪明，你应付得了吗？” “我认识他第一天就知道这家伙是我的夙敌。其实同他交手是件很有趣的事，常有惊喜。” “呵呵，变了啊，喜欢挑战了，看来你爱上这种冒险刺激的生活了。” “经历多了，人总会有所改变。”卓成气定神闲：“甘琳已经复活了，只差临门一脚，我现在不再冒险，我就同他斗耐心，斗毅力，看谁先沉不住气。只要收割者一完成，还怕找不出他？” “可你能破解他藏在收割者的暗门吗？弄不好他在盯着你。” “放心，我有kk，肯定比他快，我倒是担心普修。” “为什么？” “以他张扬的作风，如果到了中国，他肯定已经搞得天翻地覆，但现在还这么平静，这有些反常。” 赛珍珠把枪插回口袋：“我想有两个原因，一是他上次与徐夕搏斗后伤重还没复原。第二个，就很糟糕了，他既然知道史天龙知道催化剂的位置，弄不好回美国去把它换个地方去了。” 卓成皱起眉：“这就是我最担心的。” “既然有这个担心，为什么不走出去，堂堂正正找卫斯理合作？大不了蹲几年牢，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何况你不也已经答应徐夕了吗？” 卓成答：“几天前我是这么想的，但我后来想起徐夕的话……你知道这附近有条巷子吗？我想起我第一次遇上kk的情景，那个黑侠……” 赛珍珠明白了：“因为黑侠，所以你担心非人协会里并不全是好人？” “还一个原因也是为甘琳着想。我想到普修需要病毒原体才能进化，不然他不会那么疯狂地寻找我。现在有病毒的人是谁？”卓成望向静躺的甘琳：“就是她，她的血液就是普修想要的，而我需要普修的催化剂，普修一定会来找我的，如果甘琳落到官方手上，他们说不定会利用她引普修出来，也不会像我一样肯为催化剂向普修屈服。为了世界安全，他们肯定不会在乎是否牺牲了甘琳，所以，我不放心，我发过誓，不能再让她离开我了。” 赛珍珠沉默一会：“你真的会为甘琳而向普修屈服？” “那是最坏的打算，我也想过好的一面，我们制服了普修，复活了甘琳，你得到了金钱，我能得回从前的生活。”卓成的脸上泛出孩子一样的天真。 赛珍珠笑了：“有趣，现在平常的生活对你可真是奢侈。可怎么制服普修呢？他现在是个超人。” “一定有办法。我记得当初向kk询问复活的方法时，我并没抱希望，但还是找到了。kk的神通广大是无止境的，它一定能再帮我找到对付普修的方法。” 赛珍珠摇头：“你看看，你为了复活甘琳，释放了普修这个恶魔，搞得世界动荡。那么为了战胜普修，你还求助于kk，天知道又要什么代价？听过一个故事吗？一个魔法师创造一条龙，后来无法控制它，就再造一条更强的龙消灭了它，结果这条更强的龙成了祸患，又再造一条更强的……如此恶性循环，你不觉kk同这个寓言有相似之处？” 卓成一时语塞，他反问：“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中国有句老话，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切祸患都由kk而起，病毒也是它造出来的，那么也许只有它真正的主人知道该怎么办。” 卓成猛然想起来了：“是啊，哭泣的狼群。”他掏出那张纸，看着上面的故事：“九连环，这就是关于哭泣的狼群的线索。这到底什么意思呢？” 赛珍珠摊开手：“别问我，我也没玩过九连环。” “要是王翔在就好了，他是这个玩具的行家，说不定能看出些东西。可惜他一定被很多人监视着，不好联络。” “想不到办法暂时别想了。放松一点，恶战还在后面，别绷太紧。”赛珍珠把一个面色和一听饮料掷给他：“吃点东西吧。” 卓成打开喝了一口，赛珍珠也小口小口地吃着，她吃东西的样子极可爱，双手捧着，小嘴一动一动，不顾淑女仪态地抹嘴，反而更显得天真活泼，小儿女态，与平时果断凶悍的女强人判若两人，卓成不禁看得呆了一呆。 “喂喂喂……那是什么眼神？”赛珍珠看着卓成两眼发直。卓成收回目光笑道：“我是看你吃东西好有趣。” “小晴也经常这么说。”赛珍珠提到欧阳晴忽然想起什么：“哎，说点八卦给你听，小晴现在住到萧虎家里去了。” “呵呵，这算什么？”卓成又是意外又是好笑：“嫁入豪门？” “拉倒吧，小晴才不会看上萧虎那傻小子。”赛珍珠抹抹嘴边的残渣，可爱地舔舔手指：“不过也难说，天天相处，弄不好日久生情，这不错啊，你少了个情敌，我这个妹妹也不担心嫁不出去了。” “怎么你们佣兵都担心终身大事吗？” “敢娶我们这样的人还真不多，小晴先后交过三个男朋友，不是死了就是跑了，也怪可怜的。” 卓成聊胜于无地安慰：“没事，中国男人比女人多了几千万，你们这么漂亮出色的女孩子要是嫁不出去，简直没天理了。” “那嫁给你要不要？” “我……” “你看，又被拒绝了。”赛珍珠故作姿态地长叹一声：“咱们不容易啊。” 卓成感觉不大好意思，他连忙换话题：“你也改变不少啊，记得初次见你，你可一句话不说，那叫一个酷啊。” “是啊，现在话多起来了，还同你谈什么八卦，不知受谁影响。” 卓成说：“肯定不是我，我可不是话多的人。” “应该是你，小晴就说，爱情可以改变一个人。” 面对赛珍珠赤裸裸的表白，卓成十分为难，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一口口啃着面包。赛珍珠笑道：“不用为难，你看不出我在玩你吗？或者说考验吧，我看有我天天勾引你，你对甘琳的感情能坚持到几时。” 卓成苦笑：“你的考验比普修残酷多了。” 两人都笑了，这顿饭吃得很温馨。 这时，卓成手腕一震，kk高亮起来，卓成大感奇怪，既没有解密，也没有任何触发它解密的东西，怎么它运行起来了。两人好奇的盯着它，只见上面弹出一个对话框，里面跳出一行字：久违了，卓成。 “是通讯。”两人一惊，这种对话方式卓成再熟悉不过了，就像网上聊天一样。 卓成又惊又奇，但马上想到徐夕说过，史天龙已经可以实现和kk的单线联络。难道是真的？他抽出笔来在触摸屏上回了一行字：史天龙？ 对方回话：正是在下。 卓成与赛珍珠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卓成回话：“史天龙，你了不起。” “不敢当！”史天龙回应：“你可知道为了实现这一目的我花了多少代价。” 卓成问：“你在哪？” “你会知道的，但你应该清楚我想要什么。” “你想用kk交换催化剂的地址？” “不光是地址，实际上，我已经拿到催化剂了。” 这句话让卓成险些跳起来，原来史天龙的动作远比他们估计的要快。他刚得到催化剂的收藏地点，就马上联络了他在美国的办事员，趁普修不在，把它提前拿到手了。说起来这也是史天龙的运气。普修怎么也没想到收割者中有暗门，他收藏催化剂的地点不能说不高明，越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他就把他藏在当时卓成放甘琳棺材的地底。可他收藏时没有毁掉收割者，是事后动的手，被暗藏的机器拍了个正着，让史天龙目睹了他收藏的全过程。这还不手到擒来。 “该死的。”卓成重重拍了一下额头，真是一波三折，如果东西在普修手中，那反而他还轻松一些，可在史天龙手中，他办事滴水不漏，同他耍小聪明是万万行不通的，怎么办？真把kk交给他？ 这时赛珍珠在一边向卓成打手势，意思是：敷衍他。然后掏枪出去了，她担心史天龙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藏身点，外出打探是否有人来。 卓成回应史天龙：你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要同意的话，就找个地方交易。” “好，在哪？” “我会再同你联络。地点另行通知，随时查看我的留言吧。”史天龙说完后对话框自动关闭了。 卓成又是吃惊又是懊丧，史天龙这人真是个天才，居然就凭收割者收集的一些简单线索就找出kk的脉冲信号，如果kk真到他手上，以他的智慧，真不知会用来干些什么。 这时赛珍珠回来了，她表示外面没人，是安全的，史天龙是远程联络，并不知道他们藏身地点。 卓成急得团团转：“怎么办？真的答应他吗？” 赛珍珠说：“那看来只有最简单的方法了。” “什么？” “黑吃黑！” 卓成停下脚步，赛珍珠掏出手枪：“同意跟他交易，等催化剂一到手，就干掉他，再把kk抢回来。” 卓成苦恼地摇头：“他干这个是行家，我怕到时被吃的是我们。” “那就看谁枪法好了。”赛珍珠把枪一拍：“有了枪，胆小鬼会变成硬汉。” 卓成眼光闪动：“我不是胆小鬼。” “有枪的硬汉就可以做英雄了。”赛珍珠把枪递过去。 卓成咬住嘴唇，慢慢地接过枪来，他手一扬：“好！教我开枪！” 十六、邪恶联盟 狡兔三窟，如果萧家豪知道现在史天龙的藏身地点，只怕要大跌眼镜，他不在别的地方，就在与他常常见面的黄金会所的房间下层。 下层从前是个较大的地下室，后来改成休闲房，后面有走道直通后门，这里的工作人员只知道，这个超大房间被人长期租用，里面放置了不少电脑设备。至于是谁租的，干什么用，一概不知。而它真正的主人，正是史天龙。 现在房里摆着一台大型机器：收割者，史天龙手上有块与kk一模一样的表，而在太空中，有颗卫星在围绕地球旋转，史天龙正是通过它与卓成实现单线联系，任何人都无法截听，kk的电波脉冲是独一无二的，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史天龙。 他刚与卓成通完话，开始在收割者上操作，虽然没有kk，信息搜索能力弱了许多，不可能随便哪里都进得去，但作为超级搜索系统，收割者依然有着普通搜索引擎无法比拟的优势，能找到很多别人找不到的信息。 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如果这人让萧虎看到，肯定吓得魂飞魄散，他就是当初他收买来杀卓成的浩哥。如今，被史天龙拿住把柄的浩哥在他的威逼利诱下，作了他的帮手，收伏浩哥比收伏黑鹰要简单得多，虽然浩哥没有黑鹰那样的本事，但他的确是个最听话的棋子，所以才会被史天龙所用。 “史总，干完这一票，您真的让我去国外？”浩哥不安地问道，他也听说外头通缉史天龙的事，这事不论商政两界都炒得沸沸扬扬，但其中原因官方始终没有透露，更多的追捕行动都是秘密进行，所以浩哥也知之不详，只知道史天龙现在处境并不妙。 “日本，美国，新加坡，加拿大……随便你选。”史天龙随口应着，手上还在操作。 “可您现在好像……” “困难是暂时的，我出道以来，什么难关没见过？这次只是小场面。”史天龙淡定的样子给了浩哥信心：“那以后我就跟史总了。” “绝不亏待你。”史天龙回头拍拍他的肩：“跟着我，一定有肉吃。” “那您有什么事吗？只管吩咐。” “去给我买包烟来。” “遵命。”浩哥急急跑出去了。史天龙望着他背影一笑：“这条狗还不错。” 浩哥一走，他拿起手边一个金属容器打开，露出里面碧色的液体：“催化剂！”既而叹道：“普修啊普修啊，枉你有超人的力量，可惜，这世界是靠脑子混出来的。” 他小心收好催化剂，把从收割者上复制下来的资料打印出来，细心翻看，越看越是得意：“嘿嘿，一切都不出我所料。”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个低沉阴狠的声音：“是你拿了我的东西。” 史天龙得意洋洋：“你终于来电话了，普修先生！” 时光倒流到48小时前。正如赛珍珠猜测的一样，普修是受了重伤，但养伤和移动催化剂是同时进行的。他还是硬撑着回了美国，这中间颇费一番周折，受了伤，不能像平时一样飞了，为了能找到合适的交通工具，他偷爬到加勒比海岸港口的一艘直航的货船上，这样一来，花了十多天才抵达美国，途中养好了伤，等他来到藏催化剂的地点时，东西早被史天龙的人取走，并已漂洋过海送到中国史天龙手中。 普修打开地洞时，里面没了催化剂，只留下一组电话号码，背面有一行英文字：尊敬的救世主先生，听了你的电视讲话，我是第一个想与你结为同盟的人，如有意接纳，请致电。 留纸条的人，自然就是史天龙吩咐手下干的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还让那个手下奇怪了好一阵子，如果他知道史天龙联络的是普修这个怪物，不知还敢不敢这样干，可惜史天龙处理得滴水不漏，他完全被蒙在鼓里。 普修大怒，在电话中吼道：“不还给我，你会死得很惨！” 史天龙森然笑道：“我相信你做得到，我现在正在翻看你的事迹，你令世界都感到害怕呢。” “你知道就……” 好字还没说出来，史天龙打断他：“可我不怕你，普修，你已经成为异类了，这个世界容不下你，你还没意识到吗？我是在收容你，所以，别吓唬我。” 普修第一次遇到敢这么同他说话的人，可他不愧是个变态，反而怪笑起来：“又一个有趣的人出现了，你认为你可以爬到我头上吗？” 史天龙说：“共同的敌人，共同的利益，让我们有了合作的机会，普修先生，你有没有意识到，单打独斗你总是很被动，考虑过团队作战吗？” “同我团队是需要资格的。” “好极，我有催化剂和收割者。” “那你就完全够资格了。” 史天龙敲敲电话：“那就这么说定了，欢迎莅临中国，不过还请你低调一点，别像在科索沃一样搞得鸡飞狗跳。” “这算忠告吗？” “不是！”史天龙冷笑：“是警告。” “你真有趣，我会最后一个杀了你。” “感激不尽。”史天龙啪地挂了电话，捏着手腕自言自语：“还以为是什么超人？一只笨狗熊而已。” 电话一放，他电脑上发来一个信息，是个古怪的符号，史天龙一敲键盘：“有客到。”这时正好买烟的浩哥回来了。史天龙说：“你去刚才买烟的地方接一个美国人到这里来。” “美国人？” “快去。多做事少说话。” 浩哥连忙出去了，不久，他果然带回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美国人，史天龙起身与他握手：“齐格拉博士，我的好朋友。” 没想到，这个居然是戴维和叶芝屡次提到的齐格拉博士，美国著名行为学家和基因学家，曾任cia高级顾问，还曾对普修的审讯提出过建设性意见，只因科索沃事件爆发而胎死腹中。卓成爆窃特勤处时戴维与叶芝正在接待的就是他。 叶芝和戴维想不到，齐格拉在大学期间曾是史天龙的校友，更想不到，这位资深的专家居然早在他们远赴巴尔干半岛时就被史天龙收买了，关于科索沃方面的大部份情报史天龙都是从他这儿来的。 “没有人是无足轻重的。整个事件中，你的名字只被提到两次，谁会想到，你今天会成为事件的中心人物。”史天龙请他坐下：“为此可感到荣幸？” 齐格拉耸耸肩：“我不在乎名声，但如果让叶芝知道我站在你这边，我可能要丢饭碗的。” 史天龙打开一个箱子，满满一箱钱：“我假设你在中情局工作六十年，这些钱是你在那工作六十年总和的三倍，现在还担心饭碗吗？” 齐格拉大笑：“那你就是最好的老板。” “我要的东西呢？” “在这。”齐格拉掏出一份文件：“普修所有上一代人脉关系资料都在这里了，他的心理分析报告也列在其中，以你史先生的聪明才智，加上我的帮助，我想，这个自命不凡的超人很快会变成一条驯服的小狗。” “你如此有把握？” “史先生，你要明白，如果不是我，那两位非人协会的会员现在还在对你纠缠不休呢。” 史天龙赞道：“看来博士的催眠术终于有了大显身手的机会。” “我觉得我比那两个家伙更有资格进入非人协会。还有一个消息是，史先生你要找的佣兵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保证比卓成找的那两个出色十倍。而且人数更多，更便宜。” “你更有资格作我的好朋友啊。”史天龙欣喜地接过资料，对浩哥说：“快倒酒。” 两人端起酒杯：“为我们共同的事业，干杯。” 一声碰响，红酒在杯子里荡出血色的酒花。 同时，在明珠市公安部办事处，卫斯理与一帮情报人员一起，埋首于浩如烟海的情报中，从每天三万多条情报中查找蛛丝马迹，突然有人来报：“发现两名监视史天龙的非人协会会员的下落了。” “在哪？”卫斯理文件一放。 “在一个废水沟里发现，一死一伤，现在都在医院。” “我……操！”卫斯理虽然早知道他们凶多吉少，现在还是骂了出来。 几人匆匆赶到医院，随同的还有叶芝和戴维，他们也是经国安部特许来中国进行协同办案的。进入停尸间，尸体拉出来，是潜行者史密斯的尸体，看面容还比较完好，但被单一掀开，叶芝第一个扭过头，差点呕吐了出来。其他几人也都吓了一跳。 史密斯死状奇惨，五脏六腑像被熊爪刨出来一样，虽然已经被法医处理过，还是令人极度恶心。 卫斯理挥挥手，尸体推了回去，叶芝强忍着恶心：“卫先生，你怎么看？” “是被功夫高手以重手法打死的，一下把人都撕开了，这样的人世界上没几个。” 办案员深为折服：“卫先生说得一点没错，杀他的人正是格斗之王寇天敌。” 卫斯理大惊：“你说什么？”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非人协会会员怎么可能自相残杀呢？ 办案员叹了一声：“您呆会到病房看到寇天敌的样子就明白了。” 几人又转到寇天敌的病房，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进去看到寇天敌被很宽的松紧带绑在床上，四五个男医师死死压着他试图给他注射镇静剂。 “不愧是格斗之王啊，都被绑住了，五个人还压不住他，他都这样挣扎一个多小时了，这体力真是可怕。” 只见寇天敌嘴里发出霍霍的吼声，疯狂的扭动，地上散落着几根断裂的皮带，显然都是先前被他挣断的，五个男医师不时有人被他掀开，他力大无穷，整张钢床都好像被他挣得快散架了。医生按住他的手想注射，可是他肌肉如钢似铁，扎了几针硬是扎不进去。 “让开！”卫斯理走上前，不用他吩咐了，寇天敌一振，几个医师被弹开了，他狂吼一声，挣断皮带，向卫斯理扑来。 “小心啊！”几人纷纷躲闪，寇天敌格斗之王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一拳可以打死一头牛。 卫斯理轻轻一闪，顺着他的手臂一抓一扭，把他手扭到后面，再在他后颈一个穴位一按，寇天敌呜咽一声，身体软倒，被卫斯理按在床上，他挥挥手，医生连忙上前给他注射，寇天敌总算安静下来。 叶芝抹了把汗：“到底是卫先生，身手不凡，他刚才简直像只野兽。他怎么了？好像被洗脑了一样，完全不清醒，连你都不认识了。” 卫斯理上前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他被催眠了。” “什么？” “强制催眠。”卫斯理眉头紧锁：“好可怕的力量，这才让他敌我不分，神志迷糊下杀死了潜行者。” “催眠术不是只对意志不坚，头脑简单的人起作用吗？作为非人协会的成员怎么那么容易被催眠呢？” “很不幸，寇天敌虽然格斗技巧出众，但就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所以他同精明的潜行者一直是搭档，一个出谋策划，一个实际行动，两人好比一人，潜行者是大脑，他是武器，互为补充，一直是协会中最完美的组合。可惜，武器被人利用了。这个催眠者也是个人物，他们两个一向形影不离很少分开，所以他一定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就催眠了寇天敌，要不我怎么说可怕的力量呢。” 叶芝向一边的手下询问：“查一下世界上有几个这样的催眠专家？” 手下取出手提电脑翻开资料：“有十来个，但都不在本地，这里有他们的记录。” 戴维提醒：“我们怎么不请教一下齐格拉博士？他也是这方面的专家。” 叶芝连忙说：“对啊，我马上致电他请他来看看。” 忽然卫斯理叫道：“等一下，你们说的齐格拉博士是不是一位行为学家？曾为审问普修做过调查报告的？” “就是他！” “让我也同他谈谈可以吗？”卫斯理说话时，手还一直按在寇天敌手腕上。 “当然可以。” 众人出去了，出去时谁也没看到，卫斯理在寇天敌的手上用力扭了一下，好像从他掌心里掏走什么东西。 十七、催眠大法 卫斯理面见齐格拉时是一小时以后，这是齐格拉意料中事，史天龙曾再三嘱咐齐格拉要小心行事，卫斯理成名已久，不容小觑。不过齐格拉显得不以为然，他投靠史天龙并不单纯是为了钱，也是觉得卫斯理他们一帮人凭什么享受偌大名头？何况这次科索沃危机他并没看到卫斯理表现多少出众的才华，与他一较高下的勃勃雄心才是他与史天龙成为盟友的主要原因，他相信凭自己一流的才干机智能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戴维和叶芝对齐格拉有催眠术的才能虽然听说过，但知晓不多，在多年前，像催眠这种类似特异功能般的能力已在中情人力资源部被有关专家否定了，认为用特异功能来执行任务，既不经济也不可靠，直接导致1989时国防部提交国会关于开发人体潜能的计划被否决。 这也是把齐格拉推向史天龙的另一个原因，他很有怀才不遇的感觉，大多人眼中，他依然是个行为学家，心理学家，基因学家，可偏偏就不是个玄术家，使他最引以为傲的才华得不到施展，颇有明珠暗投的感觉。所以现在他也有种报复国家情报部门不重视他的快感。 他的态度让史天龙颇感担忧，怕齐格拉在工作中有个人情绪会引起什么差错，他联络佣兵方面的负责人，让他们加紧行程，巧得很，他雇佣兵的联络人与卓成他们是同一个人——大圈军铁十郎。 齐格拉与卫斯理在寇天敌的病房中见面，首先就像电视剧中常演的那样，齐格拉先对两名会员的遭遇表示惊讶和同情，十二万分诚挚地说：“我对这两位英雄的遭遇深表遗憾。”卫斯理一向烦这种官方说辞，开门见山地表达了来意，希望齐格拉能凭自己的能力帮助寇天敌恢复。齐格拉声称完全没问题。 在场的所有人认为，催眠就像巫术一样，施展时会显得神秘，安静，令人窒息地紧张，可实际上，齐格拉只是在寇天敌眼前晃了几下手指，与他的双眼对视了一会，寇天敌就安静下来，然后齐格拉表示他大脑中催眠留下的幻觉已被驱除，然后要进入一小时的行为纠正。 “这么简单？”众人面面相觑。 事实上就是这么简单，这并不是齐格拉有什么阴谋或故作姿态，他催眠寇天敌时并没有让他看到自己，所以就算寇天敌恢复了，也不知道眼前治疗自己的人就是凶手，而催眠寇天敌的就是齐格拉本人，他自己的手法他当然熟悉，所以驾轻就熟地帮他解开了催眠的影响。 寇天敌神志恢复了许多，众人试图弄懂当时凶杀的过程，不过看起来还是显得比较呆滞，他本来就头脑简单智商不高，现在更表现得像个小孩，只能回答简单的问题，这让询问他的卫斯理常常得到前言不对后语的答案。 卫斯理问：“能不能通过再次催眠让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可以，但那不需要催眠，在行为纠正的过程中实施就行了。” 接下来人们才大开眼界，齐格拉的确在这方面颇有专长，接下来的一系列行为显得他极为专业，熟练。 一套测谎仪被放进病房，卫斯理问：“为什么要测谎仪？寇天敌有必要对我们撒谎吗？” 齐格拉解释：“催眠状态下刚刚清醒的人行为表现得像十岁左右的小孩，而由于测试时间长，他们可能会显得不安，不耐烦，紧张，有时会撒谎意图避过测试，所以测谎仪还是有必要的。” 众人纷纷点头。齐格拉给寇天敌眼上蒙好黑布，再给他身体连上测谎仪。 “开始吧。”齐格拉按下按钮，哔！测谎仪绿灯亮起。齐格拉拉下了寇天敌眼前的黑布，寇天敌惊恐不已：“你到底要我干什么？我想吃饭了。”还真像个幼稚的孩子。 “现在只要你按我的要求来做，你以后都不用担心饿肚子了。”齐格拉站到他面前，一边翻着手上一堆卡片。 寇天敌惊疑不定地点点头，齐格拉举起手中一张白色卡片：“这是什么颜色？” “白色。” 齐格拉再举起黑色卡片：“这个呢？” “黑色。” 齐格拉举起一张红色：“这个呢？” “红色。” 齐格拉收起卡片：“现在你按我的要求，我举起任何一张卡片时，你可以随便说某种颜色，但不能说这个上面的颜色。” “为什么？” “不用问，照我说的做。”齐格拉举起一张白色卡片：“什么颜色？” “白……不，黑色。”寇天敌一说完，哔！红灯亮了。齐格拉点头：“就这样回答，继续，这张是什么色？” 齐格拉举的是绿色，寇天敌说是红色，红色又亮起了，齐格拉再举黄色，他说紫色，红灯再亮，这样的提问持续着，慢慢地，齐格拉越问越快，手像洗牌一样亮出卡片，不让寇天敌有思考的时间，寇天敌起先还能故意说反，但后来太快时他反应不过来，习惯性地说了上面的颜色：“红色，绿色，白色……黑……不，蓝色……蓝……黄……黄黄黄……绿……”后面干脆结结巴巴起来。 齐格拉一边提问，一边注意着绿灯红灯亮的情况，虽然寇天敌回答的频率很快，但他不由自主说真话时，亮的是绿灯。旁边有个仪器，可以透视到寇天敌体内心脏和他大脑的运动状态，一台打印机不停地传送打出纹路的打印纸，记载寇天敌脑电波的变动状态。上面看得出，他脑电波变动越来越快。 当打印纸上开始出现剧烈扭曲时，齐格拉停了下来，寇天敌虽然只是回答问题，却已经有点微微气喘，齐格拉放下卡片，向旁边暂时充当助手的叶芝打个手势，叶芝关掉了寇天敌房里的灯，一盏射灯照在齐格拉身上，在灯光下，她美丽如女神。 “你现在可以一直看着我，直到出现幻觉。” 寇天敌说：“为什么要幻觉？” “那就是当时凶杀案的场面，能解释你为什么会杀死潜行者。” “我要看多久？” “你现在看，需要看多久就看多久，不用担心时间。” 接着齐格拉就站在他面前不动了，像直立的树桩一样，一屋子就这么安静着，寇天敌显得坐立不安，他看一会别人，又看一会其他地方，一会儿搓着手指，一会儿摸摸后脑。 一直过了十分钟，齐格拉一动不动地看着两人反应，戴维已经打起了哈欠：“还要多久啊？”这时寇天敌不耐烦了，大叫：“我看到了。” 哔！红灯亮起。齐格拉按住他的肩：“你没看到，记住，一定要说真话。” 寇天敌没办法了，只好盯着，时间开始流逝，所有人都静静的，叶芝想说话，被卫斯理一瞪又吞了回去，只好无聊地转来转去，戴维也坐不住了，他扭来扭去，但看到众人严肃的样子，又不好说什么，只好端坐着。 一小时过去了，就在叶芝忍不住要起身时，忽然齐格拉向她猛打手势让她别动，众人看到，寇天敌眼神变得呆滞，好像朦了层膜似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我看到了！”寇天敌说这话时亮的是绿灯，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齐格拉一边示意所有人安静，一边轻轻地用黑布蒙上他的眼睛，塞给他一张纸和一支笔：“把你看到的画下来。” 寇天敌开始画，因为蒙眼后看不到纸和笔，他画得线条凌乱，但有人正在一台电脑上，按照他运笔的轨迹，把点线面在不同的角度和方位详实的记录下来，电脑通过分析，把图形重新组合，组合成绘画者可能想反应的具体形态，屏幕上，已经生成数百个计算结果，数据跳动，记录寇天敌脑电波的仪器打印出来的线条已经扭得像蚯蚓一样，一切安静，只有沙沙的笔尖划动声。 不久，绘图人员拿出一个画面：“根据测算，绘图者有99%的意图是想画这个画面。” 众人接过一看，上面是个人形的怪物，虽然画得并不很准确，但所有人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普修。” 卫斯理道：“这就是原因了。催眠者对寇天敌施放幻术，使他产生幻觉，以为身边的史密斯就是普修，普修的样子太过吓人，加上寇天敌头脑简单，一言不合就动手了，想必到现在他还以为自己杀死的是普修。” 齐格拉说：“找到这种幻术的源头，就能找到凶手，我想这对情报部门来说不难。刚才的测试也包含了行为纠正，要不了多久寇先生就会恢复健康。” 叶芝点点头：“有线索就好办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神奇的力量，真是精彩。”她鼓起掌来，戴维也掌鼓了，从专业角度，齐格拉的确身手不凡，卫斯理也鼓掌，在场的所有人都鼓掌，响起了一片掌声。齐格拉在人群中像个明星似的四面致谢，心中暗笑，还真把这帮笨蛋玩得团团转。 但他同时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因为卫斯理鼓掌时眼光像探照灯一样射来，好像能洞察他的内心，他这才感觉到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名不虚传，双眼锐利如匕首，在他面前说谎真是困难的事，他直觉此地不宜久留，声称自己还有要事，得先告辞。 卫斯理没有留难，请他自便。齐格拉一走，叶芝问他：“卫先生，有什么结果吗？” 卫斯理淡淡一笑：“这案子可以结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 “按兵不动，就等着普修和卓成的出现了。” 十八、超人制作计划 砰！子弹呼啸！ 在卓成住所附近一块空旷的草地上，赛珍珠扶着卓成的手，帮他端枪瞄准目标，前面放着一个瓶子，卓成连开三枪，可瓶子边都没擦着，全打飞了。 “我是不是很笨啊？”卓成垂下手臂自嘲地笑笑。 赛珍珠摇头：“不，你是太心急，任何技艺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枪法也一样。” “我该怎么做？” 赛珍珠接过枪瞄准目标：“枪，是手的延伸，与其说你在运用，更不如说是交流，你要清楚它的行为，品性，它的弹道就是行为，它的力度就是品性……” 砰！赛珍珠扣下扳机，子弹准确地穿破远处的瓶子，炸成碎片。 卓成感探：“看来你玩枪已经玩到艺术的境界。” “还差得远，你没见过真正的枪手，同他们一比，我这简直不算枪法，他们才叫出神入化。只是你确定你真的要学枪吗？史天龙随时会来联系，你这可是典型的临阵磨枪。” 卓成说：“我想明白，古人贵朝闻夕死，活一分钟就学一分钟，我不求做个强人，但至少我要能保护别人，而不是……”他望向赛珍珠笑道：“老是要靠美女打救。” “那就加紧了。”赛珍珠把枪扔过去，提起一根树枝：“好好练习，我会很严格的。” 然后卓成为自己说过的话后悔不迭，赛珍珠下手可不轻，稍有差错，立即抽下来，打在腿上，他活跳虾似的乱蹦。还让他端枪平举一小时两小时，练习臂力，稳定，还有许多东西，卓成都要学，卓成叫苦之余也感觉，随着这种训练的开始，自己似乎真的开始与冒险生涯正式接轨了。 可惜时间有限，卓成的训练只持续了两小时，赛珍珠就接到电话，说货到了。她说的货就是指卓成的准备组装收割者的设备，卓成在这城市中熟人太多，又曾经是明星人物，不便露面，所有这些外围事物都是赛珍珠一手操办的。 赛珍珠找了一家小电脑公司，提供了采买清单，反正钱不是问题，卓成只要kk一运行，就可以伪造一张客户支票，说起来卓成也挺坏，这些单统统签到了史天龙的巨人集团，害得他们财务部经常出现莫名其妙的开支，又查不出来历，还好总数额也就几十万，可怜他们的财务人员就焦头烂额了。史天龙不在，也不知向谁汇报，只好索性瞒下来，如果史天龙在，倒会看出这肯定是卓成在搞鬼，但他也只能付之一笑。 送货员按赛珍珠的指示把货物送到仓房附近，等他们走后，卓成才露面，同赛珍珠你一箱我一箱地抬回来，抬箱子时赛珍珠说：“不如干脆用kk把史天龙的公司搞垮算了，没了钱他就等于老虎没有爪牙，方便对付多了。” 卓成说：“这我也想过，但只怪我当时为了防范他们对我使阴招，把天霸的很多业务同他们绑在一起，现在下手会对天霸有所损害，真是凡事有利必有弊，这也是我当时自作自受了。另外，史天龙在公司帐面上的钱只是冰山一角，他有更庞大的资产在暗处，狡兔三窟，从钱下手只怕伤不了他的筋骨。” 两人边说边把设备搬回仓房，这时天快黑了，又是两天过去了，史天龙还没联络，但卓成并不着急，这更好，让他准备充分一点。 由于今天训练太累，卓成和赛珍珠搬完东西衣服都没脱，一人一个床板睡着了，没有安排人站岗，赛珍珠一早在附近设了机关，有人靠近就会触发警铃，这个女孩子真是细心。 半夜里，卓成突然醒来了，他是吓醒的，他做了个恶梦，梦到他同史天龙开始交易，就在两人快走到一起时，史天龙藏伏的狙击手突然开枪，把他和赛珍珠一枪一个击毙了，吓出他一身冷汗。 这个梦有象征意味，卓成经过这段时间的冒险，迫切地感觉自己急需变强，他要知道得更多，更有能力应付可能到来的危机。再看看旁边还在昏迷的甘琳和疲累的赛珍珠，他更意识到作为男人，还要保护他人，不能老接受别人的照顾。 他再也睡不着了，爬起来开始组装收割者，他在旁边一个仓房进行的，尽量不要吵醒赛珍珠。这已经是第三次组装，他更加熟练，这次只花了半个通宵就完成了，虽然显示屏少了几个，但作用一点没减弱。 另外卓成也不会再犯错误，这次他很轻易地用kk找到了收割者中史天龙隐藏的暗门，把它关闭，这台收割者正式为他一人所用。 坐到巨大的显示器前，卓成本能想从史天龙和普修有关的信息藏起，但他想到，查到又怎么样呢？以前自己可以说无所不知，还不是处处被动。他想起今天赛珍珠教他开枪，他想到一个故事：有个徒弟问师傅，怎么让一根线变短？师父在地上划了一根更长的线，相对这根线，原来的线不就短了吗？ 这个故事的寓意就是击败强者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比他更强。卓成想如果能从强壮自己入手，而不是单靠小聪明，事情会不会变得简单一点呢？ 那么在这个纷乱的世界，强壮自身，首先自然从武力开始，而如今最常用的武力是什么，自然是枪。 卓成思索完毕，在搜索中输入：枪械的训练。 滴滴……机器开始运行，kk高亮显示，卓成吓了一跳，浩如烟海的枪械知识和信息涌过来，啪啪啪无数个窗口打开，比他从前任何一次搜索都吓人，真是想不到，世界上关于枪的学问有这么多，有来自军事学院的，枪械管理部门的，军火商的，枪手个人心得，世界武器研究会……这回卓成又没个明确的目标，天哪！这从何看起啊？ 搔搔脑袋，卓成望向手上还在运行的kk，好像同朋友聊天一样：“喂，你弄这么多东西来，存心玩我啊。” kk这时刚好运行完毕，像抗议似的，滴一声停止黯淡下去。 “还发脾气？”这种巧合让卓成不禁哑然失笑。但卓成笑容突然消失了，他想到一个很关键的事情。 他想到自己从前用kk从万千文字中找出密码，生成动人的文章诗篇，从音符中形成组合，生成音乐。这些kk都能做到的话，那能不能从这些大量资料中找出最合适自己的方法，让自己快速学成枪法呢？ 这个想法激动了卓成，好像福至心灵，他想得更远了，再联想到再生细菌，是kk制造它出来的，它能把普修变成怪物超人，那是不是意味着kk能改写基因密码，通过一种更温和地途径把自己变成强者呢？ 如果这些都行得通话，那kk的核心用途就并不光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破解，它更伟大的用途是创造。 应该说，这个思路卓成并不是首创，早在非人协会还掌握着kk时，他们就意识到kk有创造一切的能力，但由于种种原因，这些都没来得及及时运用，另外他们也没有像收割者一样的机器能短时间内收集到这么多资料，而对卓成来说不同了，现在条件具备，只差一个思路，他同当时的徐夕一样，虽不能很明确，也朦胧地触及到kk的核心用途。 而这个思路就是如何把自己想要的东西进行高度的，有综合性的概括，换句话说，就是要给kk一个最合适的关键词，最大限度地综合表述自己想要的。 “关键词是什么？”卓成用力挠着脑袋，他回想自己的经历，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为这样或那样的事情所困挠，利用kk就是为解决眼下困难，现在要自己定义一个目标，这才让他发现，原来树立一个理想化的目标这么困难。 一般人的人生经验都是觉得“想易行难”，其实就对于人的一生来讲，想比做更加困难，这世上为什么大多数人庸庸碌碌，而有的人出类拔萃，如果留心一下会发现，大多数成功者都有一个坚定的，伟大的，在当初看来显得虚无缥渺的目标，这个目标在完成前往往被人嘲笑，也正因为如此，一旦做到了，才引得人们惊叹。 “其实神就是人，只是他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所以才称为神。”卓成想起这样一句话。原来最伟大的东西，其实并不源于别人的指点，而是自己的独立思考。回想人生，他发现一个既简单又复杂的事实，那就是不管做什么事之前，一个最大的前提，就是自己要能活着。 “活着！”这两个字像醍醐灌顶惊醒了卓成：“活着，更好地活着，才能做想做或该做的事，而所做的一切，反过来又是为了更好地活，这是个轮回，既简单，又深不可测。” 像天堂之光突然照射在卓成的头顶，他感觉道路豁然开朗，他明白自己想要的，他伸出手指，认真地在搜索框中输入四个字：生存能力！是的，这就是我想要的一切。 滴！kk亮了，那光芒显得极为神圣。像宝藏之门的开启。 “哦！我的天！”卓成被结果惊呆了，这回显示的不止是收割者的显示屏，kk正把一切信息回笼到自己的信息库中，进行高度整合，概括，分析，并提供出一套最合适卓成本人需要的方案，这是一次史无前例地解密，他解密的不仅是几门生存技艺，他解密的是一个人生。一个如何让你生存得更好的人生。 人生中充满许多变数，你会常常走到叉道上，每一次的选择都可能让你无所适从，kk要做的，就是解密这些叉道口哪条更容易让你走向美好的人生，你该懂些什么，你该成就些什么，你又怎么做，就好像给你的人生做一个预期计划书，这个计划并不能决定你的未来，但无疑，他将帮助你面对未来不可知的危机变得更加从容。 盯着这些条目，卓成自言自语，如果真把kk所说的这些东西掌握了，他会变成什么呢？ “如果分门别类，那是许多专业领域的卓越成就，我会给自己取了一大堆头衔：特种军人，格斗之王，爆破专家，赛车手，电脑黑客，地质学家……我还精通时尚流行，能从嘴唇的颜色辨认女人用什么牌的唇膏；熟悉古代文化，凭手指一触就能分辨真假古董……还有很多本事，如空降，测绘，无线电技术，驾驶各类交通工具……列举起来，天哪，我自己都嫌烦。” 成就美好人生真的需要学这么多东西吗？卓成感到困惑，但很快他又释然，技艺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心性，能否处危不变，淡定自如，荣辱不惊……特别是你的思维方式，kk几乎包含了一切，但有样东西它无法解密，那就是人性的奥秘，它教给你方法，但怎么做，全在于自己。 “我明白了！”卓成感觉自己对人生的认识上达到一个新的高度：“谢谢你，kk。”这是他第一次向kk真诚地道谢，第一次觉得它并不是个魔鬼，也是第一次觉得它并不是无所不能，人，才是根本，才是主体，而它，始终只是个工具。 “那我们开始吧。”卓成搓搓手，急不可待，他意识到这些东西将他变成真正意义上的超人。 “从……增强体质开始吧。”卓成选定其中一个条目，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这么多东西不是一下可以学会的。 说到增强体质，卓成本能地想到科幻电影那些通过基因改造变成强者的战士，而在现实中遇到的案例，比如普修，也是因为再生细菌造成它基因重组使他变成了怪物。卓成开始以为，kk会把基因改造列为关键字，但没想到，kk提供的方案却是“仿生”。而仿生的前提，是人体潜能开发。 大致就是两步。 第一步：关于人体的潜能，卓成平时从书上或电视上都有过了解，例如，人的肌肉往同一方向收缩，力量可达六吨以上，但一般人由于生理障碍很少能将肌肉向同一方向收缩，第一步，就是如何突破这个生理障碍。突破以后，不管是力量，速度，视力，听觉……都会得到大幅度提升，在这个阶段，体能训练也是必不可少的。 第二步就叫“仿生”，也就是模仿其他生物。众所周知，人虽然有大脑，但在许多生理特征上，其他动物却有着人不可比拟的优势，例如鹰可以在几千米的高空发现草丛的田鼠，跳蚤可以跳出高出身高四百多倍的距离，蚂蚁可以拉动比自己重三百倍的物体，还有许多动物的各种长处，如掘地，潜水，忍受高温与严寒…… kk共收录了三十九种动物的特殊能力，如果学全了，那可了不得，试想一下你能如跳蚤一样跳高的话，跳出自己身高五百倍的距离，假如你身高一米七，那是多高？又或者你体重70公斤，而你能像蚂蚁一样拖动三百多倍的重物，那是多重？ “了不起！”卓成看得手舞足蹈，他又看到里面还是提到了药物的刺激作用，这里还是提出了要求，想或得更大的能力，基因改造还是必不可少的，从画面上的资料，卓成发现这里面有许多同再生细菌的生物链相似的地方。 这不难理解。再生细菌既然可以把人变成超人，那就肯定与生存能力的培养有共通之处，不过当时kk研究再生细菌时主要目标是“复活”，而不是把人变强，这就是使得方法不够完善同时对人的身体有严重的负面影响。以普修为例，再生细菌并不是增强他的体魄，而是给了他一个新的体魄，这就同人使用兴奋剂一样，用过之后，对人体是有严重的损伤的。 而专门针对卓成的改造计划可行性就相当高了，完整的药物使用方法，事后加上为期一月的快速仿生训练，卓成完全可以变成一个心智，体能以及反应都不可思议的超人，虽然速度比普修慢一些，但稳定，安全，永久。 卓成感慨：“如果早些想到这些东西，我一定成为超人很多年了。”想到这他不禁笑了起来。 特别让卓成惊喜的是，这些技艺在kk演示起来，都有一点虚拟教程的味道，就像打游戏，不要忘记，游戏可是卓成的专长，那种学习方式同《黑客帝国》中的尼奥学功夫有类似之处，看来艺术源于生活还真有道理。 遗憾的是，虽然成为超人的条件已被kk尽量把时间压到最短，但对卓成来说一个多月还是太长了，史天龙随时可能与他联系，外部世界还有不少敌人对他虎视眈眈，特别是普修这个死对头，都不会让他安心训练的，就算只是弄齐kk里增强体质所需的药物，也需要时间去找，卓成急得抓耳挠腮，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宝藏就在面前，可自己连开门的时间都没有。 “喂！”一个声音在卓成背后响起，卓成吓了一跳，回头看是赛珍珠，不知几时她已经醒来了。 “哦，对不起，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事，我睡够了。”赛珍珠揉揉睡眼：“你整晚都没睡？” 卓成这时才感到有些疲惫：“我是该睡会了。” 赛珍珠看看屏幕：“生存能力？这是什么？” 卓成指指上面的条目：“这些东西能把我们变成超人……”他简单地把自己的想法和发现说给赛珍珠听。 赛珍珠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也没太吃惊，kk已经展现过太多奇迹，再多几件也不出奇。她也觉得挺可惜，要是时间多一点就好了。对卓成来说，复活甘琳当然是第一要务。 赛珍珠转念一想：“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打江山易，坐江山难。” “当然听过。” “问题就在这里了，我觉得这对你是个真正的机会，你想想看，且不说以现在的能力复活甘琳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作为世上第一个死而复活的人，你能想象她能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吗？她会被当成异类，说不定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组织一寸寸割开来研究也不一定。更别提还有一个普修一心要吸她的血。就算你把她复活，你有能力保护她吗？” 卓成若有所思。 赛珍珠又说：“再说了，你自己以后还有数不清的麻烦，有了这些能力，你处理事情要方便得多，我觉得你该好好把握。” “你说得对。我是该掌握这些能力。可是甘琳的复活眼看要成功了，就差催化剂这临门一脚，万一史天龙联系的话，而我又在忙这个，可能就与最后的机会失之交臂了。” “所以有时我说你太被动。”赛珍珠毫不客气地教训他：“你想想，对史天龙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kk！不是催化剂，没有再生细菌，他手上的催化剂一点价值也没有，他为什么这么嚣张，就是他认为拿住你急于想要甘琳复活的这个死穴，所以你老被他牵着鼻子走，其实甘琳多昏迷一个月又有什么关系呢？常言道，磨刀不误砍柴功，让她多昏迷一个月是为了让她以后活得更好。” 卓成咬起了手指头。 “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不理史天龙，像你所说，咱们斗耐性，你想约我交易，我还不去了，同你拖着，耗着，耗到你没耐心为止，他那么想要kk，难道还真敢把催化剂毁了不成？那样他最后一张王牌就没有了，而那时，你神功大成，就更有胜算了。” “对啊！”卓成搓搓手：“我是太被动了，他可以漫天要价，我为什么不能着地还钱呢？” “这个比喻打得好。我的建议是，既然有这么重大的发现，就好好利用起来，外界的事暂时放着，闭关修炼去。” 卓成望着kk的表面：“其实我犹豫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kk的东西从来不是白给的，我很清楚，他总会一样东西换走另一样东西，如果这是它的馈赠，那它保不准又会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赛珍珠不耐烦了：“我说你这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这也怕那也怕你还能干成什么啊，你不要是吧，好啊，给我，能成为超人的机会不知多少人梦寐以求，你不要我还想要呢。” 这句话把卓成说得面红耳赤，他连忙赔笑脸：“那……那我们一起接受训练好吗？” “你确定我们一起闭关？” 卓成想了想：“确定了，先不理外界的事，只要照顾好甘琳，学好了本事，以后事我们才能处理得更好，你说得对，磨刀不误砍柴功。” 赛珍珠笑了：“好，我同你一起玩。” 十八、失踪 卓成失踪了！ 确认这个消息是史天龙第八次试图同kk通讯发现没有回音后，第一次联络交易地点时，他事先做了周密的布置，地形，周边环境，枪手……反正就是要确保kk万无一失地到手。布置完毕他开始与kk通话，但是，对方没有回话。 史天龙还没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以为可能是某些客观原因，比如他在睡觉或是没有看到，也可能是通讯上的技术故障，毕竟头一次建立与kk的联系，有时不稳定也在所难免。 他等了两个小时，再一次联络，然而，依然没有回音，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机器坏了，他反反复复检查自己的通讯器，终于排除任何故障的可能后，第三次联络，这一次还是没回音。 他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妙了。但他还是没往卓成不想同他联系这方面想，卓成对甘琳的感情世所共知，他绝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难道他出了什么事？受伤了甚至死了？ 想到这里他急了，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韪搞出这么多事来，要是卓成一死那可前功尽弃，他开始疯狂呼叫，不断地发送信息。 到了第八次，他惊喜地发现卓成回信息了，但内容让他目瞪口呆，卓成回的是：很忙，没空，别再发信息过来。 史天龙当时表情活像看到公鸡下蛋了。这什么意思啊？他试图再发信息，但对方已经关闭了对话框。很明显，拒绝与他交谈。 史天龙此时的感觉就像自己使尽全力发出一击，对方却消失了，人没打着自己闪了个倒憋气。 绝没人怀疑他的聪明，他想到一切可能，唯独没有想到卓成会置甘琳的生死于不顾，不理他。 “为什么呢？”史天龙左思右想，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最后他想到的是，卓成在同他比耐心。 这正是史天龙最担心的，他有那么一大摊子的巨人集团，如果卓成同他熬时间，他肯定熬不起。起先他也不是说完全没想到这种可能，但卓成想甘琳的急切心情他是看在眼里的，觉得这种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就用了这一招。 这可是史天龙第一次有这么严重的挫败感，如果把这次事件看作一场交易，那谁先求谁，谁就吃了亏，先前是卓成急着找他，现在人家不理他了，他怎么办？去求人家？ 史天龙哭笑不得：“这可是一着好棋啊！” 卓成不理他是为了进行训练，并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效果，主观上讲虽然对事情发展没有帮助，但客观上打击了史天龙的士气，卓成占了一先。 史天龙无计可施了，他只有两条路，一是出面派人，看能不能尽快找到卓成，这无异于大海捞针。现在全世界都在找他，他还藏得无影无踪，何况自己呢？另外就是等卓成主动同他联系了。 史天龙将度过一段很难熬的日子了。 齐格拉是在第二天从史天龙这儿得知这个消息，这的确对史天龙很不利，但他提醒史天龙小心这是卓成故布疑阵，因为史天龙被通缉的消息卓成不可能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可能是逼他就范，这叫看两人的藏身能力了，谁先不被抓住，谁就赢。 史天龙表示赞同，不要沉不住气，卓成毕竟最终还是要来找他的，这可能只是他的缓兵之计，既然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看谁先找谁。 何况，自己也并不是没事可做，普修马上要来中国了，收伏了他再对付卓成不迟。 此时普修正在来中国的途中，虽然他能短距飞行，但要漂洋过海从美国到中国，还没这本事，上次从美国到科索沃他是靠劫机才到的。可这次史天龙要求他低调行事，令他比较犯难。 按普修的脾气，是没人可以命令他的，不过从科索沃的遭遇他也认识到，自己就算是超人也是单枪匹马，世上像非人协会这样神通广大的人物还有很多，自己是该小心行事。 不过现在自己这付样子，使用共同交通工具是不可能了，所以这次他选择了游轮，偷偷爬上了一艘美国开往中国上海的大型商务游轮，不过这艘船要途经三个港口，这样一来，差不多也要一个月才能到达。 所以最终结果史天龙还是无所事事，令他哭笑不得。 与史天龙同样感到无所事事的人还有王翔，对他来说，卓成本来就是属于失踪的，在天霸集团出现一个很特别也很有趣的现象，一般作为企业高层出走，都会引起人事动荡，股价波动，但卓成的离去对天霸的人事一点影响也没有，这同他在位时间短有一定关系，另外作为一个突然崛起的神秘人物，可能出于人们的猎奇心理，天霸集团反而因此更加名声大震，加上有史天龙和萧家豪这些大人物撑腰，企业稳定如初，天霸的股票的确出现波动，但却是不降反升，在王翔也离开的时间甚至出现急剧飚升，直到他回来才缓慢回调。值得一提是白薇的行政能力在近期也有突出表现，作为代理总裁，能镇住大部份股东，保持业绩增长，她绝对是功不可没的。 王翔回来听了白薇对公司业绩的汇报甚感不可思议，对她的表现深表赞赏，赞赏的方式自然是在卧室里轰轰烈烈大干一场了。 最令王翔头疼的不是公司，也不是担心卓成的安危，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觉得卓成现在成了打不死的小强，没必要为他担心了。头疼的是卓成的父母亲人，一天来问好几次，看到他父母泪汪汪的样子，王翔在心里把卓成骂得体无完肤的同时不得不好言相劝。 今天又是历史重演，王翔好说歹说总算让卓成父母离去了，刚走，小惠就来了，连她也感到为难，看到王翔抽闷烟，小惠叹口气：“难为你了，翔哥。” “有什么办法，我天生劳碌命。”王翔把只抽了一口的烟塞进烟罐，问她：“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好多了，已经能起来行走了。谢谢关心。” “那就好。” “翔哥，你说表哥……” 王翔急忙挥手：“你什么也别问，现在每天我都要被人问起他问八千多次，真他妈的，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朋友？”这话以前是卓成说的，现在轮到他了。 小惠笑了：“表哥知道你的表现会很安慰的。” 王翔看她一眼：“哼哼，小丫头长大了，知道评价起我来了，卓成对你更欣慰。” 人都是不断成长的，小惠显然也成熟了许多，她耸耸肩：“好吧，我们先不提这些，这有另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同你说。” “有话就说，什么该不该的。” 小惠说：“萧虎发来请阑，请我们去他家吃饭。” 王翔面色一沉，以前在仓库那一幕浮上心头，怒道：“不去！” “真的吗？” “你忘了他怎么对我的？你又忘了他怎么对你的？当时他差点把你强奸了。” 小惠叹息：“冤家宜解不宜结，表哥都和他化敌为友了，你又保必还计较当年的小恩怨？” “我可没卓成那么好说话，除非他给我端茶认错，叫声干哥哥，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他。” 小惠说：“这次受邀请的不光是我们，还有卫斯理先生。” “那个臭屁的家伙，我更不去了。别人当他是英雄，在我眼里他屁都不是。”王翔又叼起一根烟：“小惠，我告诉你，你以为萧虎请我们安了什么好心吗？他是想泡妞！” “泡妞？你是指……欧阳晴？” “哼哼，看出来没有，这就是区别，你看你表哥，对甘琳那叫一个死心踏地。可这家伙呢，狗改不了吃屎，一见有美女就把从前的恋人忘得一干二净。” 小惠的声音低了下去：“可我听说，好像是你动员青花姐让萧虎与欧阳晴走到一起的。” “我还不是为了卓成这个家伙善后。” “现在他生死未卜，你就想到善后了。” “放心，他死不了。”王翔身体仰到沙发后：“我算是明白了，这人生是注定了的，卓成从拿到kk那天起，就注定了与众不同，他要死了，这事会没完没了，所以，我们不必替他担心了。” 小惠笑起来：“想不到玩世不恭的王翔哥居然开始相信宿命论了，不过你都这么说了，我一个人担心也没用了。那萧虎的邀请到底去不去呢？” “要去你去，我反正是不会去的。” “希望你去也是白薇姐的意思，她怎么说同赫青花也是一场交往，关系一直很好，你这样她会为难的。再说了，她在萧家现在同欧阳晴关系很不错，欧阳晴也表示希望你来。” “欧阳晴？她为什么要请我？我同她很熟吗？” “我想可能出于对赛珍珠的关心吧，她可能想从你身上了解一下卓成的为人，有句话不是说，要了解一个人的品性，就要先了解他的朋友吗？” “切！”王翔不屑地冷笑：“白痴理论，那欧阳晴现在是什么处境？” “刚开始的时候挺麻烦的，她是佣兵，在破窃特勤处时又是主力队员，美国方面通过外交部试图找她的麻烦，后来卫斯理先生出面挡了驾，另外她还在中国作过案，警方也想追查，萧家豪可大方了，派了整整一个律师团为她护驾，我看她现在过得挺自在。” “果然是金钱万能啊。那她同萧虎的关系有进展了吗？” “没听到什么动静，我的看法同你差不多，萧虎要追到她，那距离要以光年来计算。” 王翔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唉……小惠你说，卓成现在同赛珍珠在一起，他们两个会不会……那个？” 小惠愠怒：“胡说，表哥不是那种人。” 王翔眼珠一转：“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可以逼得卓成跳出来，就是这个主意……有点馊。” “馊主意？”小惠眼睛睁大，她看到王翔眼中露出点当年的流氓性儿来：“翔哥你别乱来啊，现在很多人都在找表哥，大多人对他不利，我看他不露面是最好的。” “我也就想想。”王翔嘿嘿笑道：“没打算做的。” 小惠问：“到底什么主意。” “算了，这也是我乱想的，不管用。”王翔没有说，小惠也不是那种好奇心很重的人，也没追问。 王翔说：“另外，我突然改变主意了，萧虎家我去，你让白薇告诉他，到时给我认错。” “没问题。”小惠同意了。与王翔说了几句闲话，出去了。 小惠一走，王翔拍着桌上一个文件夹：“嘿嘿，馊主意，我看这主意也不算很馊嘛。” 十九、卓成的弱点 晚饭时间，萧宅，装饰得豪华高贵的萧家餐厅里坐着几位大人物，除了萧家豪与赫青花，萧虎三位主人外，客人个个有来头，右坐下是大名鼎鼎的卫斯理，来中国负责此案的叶芝，戴维和齐格拉在左首，两位中国国安部的高级官员，此外天霸集团负责人王翔，白薇，小惠。令人惊讶的是，巨人集团目前的业务代表，曾是史天龙左右手的陈良玉也在。而萧虎的旁边，坐着看不出表情，盛装出席的欧阳晴。 当着所有大人物的面，萧虎端起一杯茶递到王翔面前：“翔哥，以前小弟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今番小弟认错了。” 换成是谁，这个场面下都要客气一番，说些忘却前事不计前嫌之类的话，王翔却是大大咧咧把茶接来一喝，指着萧虎的额头：“小子，以前的事就算了，这次我也是给白薇和你老爸老妈的面子，年青人，以后别那么嚣张。” 论年纪王翔比萧虎还小了半岁，那口气活像老江湖教训后生小辈，萧虎一脸陪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如果王翔真是个老前辈，这样说萧家豪和赫青花可能会觉得很没面子，但他偏偏是个后生，那故作姿态一付高高在上的模样说不出来的滑稽。卫斯理是强忍着才没笑出来，脸上的肉一动一动。几个外国人不太懂中国礼仪，只觉得很新鲜，陈良玉赶紧喝了口酒含在嘴里，不然他怕自己会大笑出声。只有欧阳晴不顾场合地笑出声来，声音如银铃一般：“好有趣啊。” “翔哥！”小惠见他还要说，急忙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王翔这才住口，摆个手势：“没事了，没事了，大家吃饭。”那模样像是反客为主了。 陈良玉终于忍不住了，一口酒呛到喉咙，也不知在笑还是在咳，卫斯理笑得大度从容，萧家豪饶是见惯大场面也是难以忍俊，只好打圆场：“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来来来……大家满饮此杯，为我们的相识一场的缘份。”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赫青花以女主人的身份再次向大家敬酒：“各位，今天大家看到史总身边的红人陈良玉先生也在，为什么请他来？是向大家表明立场，虽然最近发生很多事，但我们相信，总有拨开云雾见清天的时候，所以，今天大家只谈风月，不谈公事，人生得意须尽欢，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虽然事情还没解决，但天天围着这些事情转，也的确腻味了，说些其他的也好。 王翔也颇感意外，他本来以为今天这场是个鸿门宴，来的人个个都会语带机锋，笑里藏刀，饭桌上会弓张弩拔，气氛紧张。不得不佩服萧家豪和稀泥的本事，这些各势力方被他拉到一起来吃饭居然平安无事，但俗话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拉这些人到一起来有什么目的呢？ 但接下来他马上就明白了，萧家豪在敬酒后向众人表示：“今天请各位来，还有一个心愿，就是请各位做个见证，我萧某想退出商界，从此过些自在逍遥的日子。” 这话一出，所有人动作都停了下来。 萧家豪继续说：“我和青花昨晚做过盘查，决定，所有萧氏的固定和流动资产，股票，有价证券以及所有一切，全部低价售出，除留下基本生活费用，其他全部赠送慈善机构，我们一家人会移民加拿大，欢迎大家常来作客，我们随时欢迎。” 众人明白了，不管怎么说，萧家豪六十多岁的人了，虽不能说他早有退休的念头，但这次事件对他影响很大，从kk出现开始，他几度面临危机，险些家破人亡，到如今，总算公司稳定，儿子回归，一家团聚，他累了，想退出这个险恶的圈子。难怪连陈良玉也请来了，意思很明显，希望他有机会转告史天龙，自己与此事无关了。 只不过这个决定对众人来说还是比较突然，卫斯理道：“萧先生，有些事可不是想退就能退的，你家小虎还有你本人，一开始就与卓成扯上千丝万缕的联系，说句不好听的，我怕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麻烦迟早要找上门的。” “卫先生所言极是。”萧家豪并不讳言：“这段时间，我同我儿子也商量过了，他会他所知道的，详详细细地写份材料，交给律师，保证毫无保留，包括我，包括青花，我们都会把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 话音未落已被卫斯理打断：“萧先生，我相信你的诚意。但是卓成对这个世界有什么影响你是知道的，这儿来的人，个个都不是善类，你真认为几张纸就可以把他们打发了吗？” “所以我才请几位来帮我想想办法，我们是真的想与这事撇清关系，卫先生，我们请你来时不就表明了这个初衷吗？您务必要帮帮我们。”萧家豪一脸诚恳，赫青花也期盼地望着他。 卫斯理沉吟一阵，答道：“要撇清关系也不难，不管怎么说，你们在这事件中并不是占主导地位，其实萧先生你也用不着退出，我看以后不会有人找你麻烦，最多也就是来些问问题的人，他们只是想从你这得到事件的线索。你这样逃避大可不必。” 卫斯理话说得很客气，他表明自己不会再同萧家豪在这件事上纠缠，但其他人可就不敢保证了。萧家豪也想过麻烦不尽，今天他抱的希望并不大，现在看到连卫斯理都表示无能为力，他不禁长叹：“平凡是福，我这才意识到真是至理名言。” 就在气氛有些尴尬时，王翔忽然笑道：“萧先生想退出江湖，我觉得也是好事，要说难嘛，也难不到哪里去，其实大家主要还是想找到卓成，只要他一露面，一切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几乎同时，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你有办法让他露面吗？” “没有。而且就算有，我也不会去做的。”王翔斯条慢理地喝口酒：“他是我朋友，兄弟，你看你们，个个对他不怀好意，我怎么能让他放心出来呢。” 王翔说的虽是事实，但这样公开说出来，令众人脸色都不大好看，戴维用生硬的中文说：“王先生，我们虽然想找到卓成，但只是因为事关国家安全，你也看到了，我们一切都是以法律程序在操作，没有用任何违法手段，既没有骚扰他的家人，也没有制造假消息欺瞒民众，所以就算我们找到他，他也会受到公平的对待。” “公平？这世上还有这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吗？”王翔冷冷道：“我这次看到最多的就是，人类世界征循大自然的基本原则，弱肉强食，公平，这只能是传说。” 叶芝忍不住了，她来中国后一直就主张对王翔以及卓成的家人采用监控手段，逼卓成露面，但被上头否决，心里一直有气，现在终于发火了：“王先生，你要明白，如果这世界上没有公平，那你是属于不公平的受益者。你和你的朋友卓成利用kk的能力不劳而获，得到财富地位和金钱，我想把这称为盗窃并不过份。而他还在美国杀过警方的工作人员，这虽然与你没有直接关系，但一直以来，你在后勤上给过他相当多的保障，完全可以视之为帮凶。可你为什么还能坐在这里而没蹲监狱，这也是不公平给你的好处。” 王翔大怒：“所以我就要为你们的讨好卖乖出卖朋友吗？你们还真会找借口，没有我们之前，这世界是不是就一团和气，从来没有过灾难？是不是就处处公平，处处和谐？既然我们和你们一样是人，为什么你们就可以身居高位，掌控他人生死，我们星斗市民就只能任由你们摆布。别在这评判别人，你们就是看不惯一个普通人突然有了超人的力量，所以你们就容不得他，非要置他于死地你们才开心。” “你……”叶芝脸色大变。 “我还没说完。”王翔一拍桌子：“我承认，美国袭警那是卓成的错，可那是意外，你们为了得到kk，空袭南联盟，包围科索沃，以维和的名义搅得几个国家发生冲突，那些枉死的士兵和百姓又是谁的错？怎么不见你们说自己违法？我的朋友只是想救自己的爱人，就算方法有些不对，可我敢保证，他的动机比你们这里在坐每个人都干净一百倍，如果说我们是不公平的受益者，那我告诉你们，是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我们只是遵守这个不公平的世界的游戏规则！” 王翔话音一落，所有人安静了下来，小惠目光带着钦佩，低声道：“说得好翔哥。” 卫斯理对间谍一向是最没好感的，听王翔这么一说，也觉得深得我心，他鼓了几下掌：“精彩的演讲，卓成有你这样的朋友可算是值了。”叶芝和戴维见氛不对，也不好反驳，讪讪地住了口。 见气氛紧张，萧家豪作为主人连忙打圆场：“好了，我想大家不管说什么，都是为了妥善地解决问题，我们刚才说过不谈公事，现在我们尝尝地道的中国菜，来来来，大家吃饭……” 话是这么说，但这顿话终于还是吃得闷闷不乐，饭后，几名行政部门的人员就告辞了，戴维和叶芝也离去，齐格拉声称有事，其实是找史天龙去了，留在萧宅的只剩王翔，卫斯理，小惠和陈良玉。 “小惠，小晴，我带你看看我的收藏。小虎，你也一起来。”赫青花知道众人有事要说，知趣地把小惠和欧阳晴引开，如今既然打算不再与此事扯上关系，当然了解得越少越好。几人也都是识趣的人，跟着赫青花走了。 众人在萧家豪的书房落座，刚一坐下，一直没说话的陈良玉开门见山地问：“萧先生，你请我来这，想必就是希望我转告史总，你退出的打算吧？” 萧家豪点头：“陈先生快人快语。” 陈良玉叹口气：“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史总的下落，他和卓成一样，都处在失踪阶段。就事论事地说，我认为您退出的打算不那么容易执行，因为连我都怀疑您是真的要退出，还是别有用心。” “用心？是指哪一方面？” “比如放出这个消息，引史总出来。萧氏企业的退出事关重大，史总未必还能置身事外，这完全是可能的。” “想找一个信任自己的人比登天还难。”萧家豪对陈良玉的态度并不意外：“抛开个人立场不讲，陈先生如果相信我，认为有什么良策吗？” 陈良玉摇头：“我也不赞同萧总放弃我们共同的事业，现在以天霸为中心我们三家联盟是中国数一数二的联盟，在商言商，我真不理解kk到底有多重要，值得我们这么付出吗？” 如果说从前的话都让萧家豪觉得无奈，这话倒是让他有几分感悟：“是啊，我们是不是有点舍本逐末了，我们本来就是商人，真的那么需要那个东西吗？” 卫斯理不禁笑了：“是不是有点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 两人望向他：“还请卫先生指点。” 卫斯理当仁不让，他手虚空划了个圈：“假设整件事是一个圆，那kk就是中心，再生细菌就是中心衍生的外圆。这事看起来复杂，但纵观整个局面，其实主要的对战方只有三个，那就是：卓成、普修、史天龙。其它势力方要么是出于好奇，要么是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而从头跟到尾的，就只有这三人。” 王翔道：“卫先生谦虚了，你怎么不说非人协会？他们可曾是kk的主人。” “诚然，为了对徐夕大管家有个交代，为了对得起因为kk而死去的会员们，我会坚持到底，你说我们是一个势力方，也说得过去。” 王翔耸肩：“所以我们就不能在一条船上了。” 卫斯理似笑非笑地盯着王翔：“小子，你似乎还没意识到真相，你真的认为你这样保持沉默就是帮你的朋友吗？” “不管是不是帮，我这样是唯一的选择，因为我的确不知道他在哪，你要不信，大可以对我严刑拷问。”王翔别过脸去，说这话时他还真有点担心，对方毕竟是卫斯理，万一真来个严刑拷问，他可吃不消。他又把话转回来：“而且你们凭什么就认定我一定能找到卓成呢？” “朋友两个字的含义有了解、交往的意思。我可以相信你的确不知他的下落，他现在是时局的关键人物，找到他什么都好办，而你是最了解他的人，从寻人专家的理论上来说，最了解对方的人，就是最容易找到他的人，卓成有kk，他可以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而我们对他一无所知，所以，我寄希望于你，唯一的问题就是，你始终不相信我们是为了卓成好。” 萧家豪现在急于退出，也劝王翔：“你应该相信卫先生的为人，他会保护他的。” 王翔默不作声。半晌才道：“他是成年人，他的行为自己可以负责，不需要别人保护。而且他是个好人，心地善良……” 卫斯理摇头：“心地善良不代表能明辩是非，何况环境这么复杂，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作第一次正确的选择，他选择了失踪，这对他，对这个世界来说，都是最好的，可这毕竟是暂时的，如果再次出现，肯定还会影响到其他人，我要做的，就是把坏的影响减少到最小程度。” “为什么你们就一定认定这种影响会是坏的呢？” “因为他身上的两件东西都是无价之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kk就不用说了，就拿甘琳来说，她身上流的血液是中和了的再生细菌，是可以让人死而复生的灵丹妙药，你想一想，就算普修不想要，还会多少人会想要？卓成对她感情极深，要是有人伤害到她，你是否能保证他盛怒之下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就拿美国杀警察一事，这不就是他一时情急做下的错误决定吗？” 王翔苦恼地扶着额头。 卫斯理继续道：“在非人协会，有各式各样的人才，如果卓成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们也许能把甘琳变回普通人，让她过上正常的生活，我们会尽力帮卓成把罪名减到最低限度，我们会妥善地安置kk。这点你要怀疑的话，你可以看看非人协会的工作纪录，kk在协会手中近半个世纪，对世界产生过影响吗？” 王翔开始揉起了头发。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陈良玉恳求：“王先生，求你了，帮帮我们，我一直视史总如我的父亲，集团需要他，我也需要他，巨人集团成千上万的员工都需要他，我并不希望他成功，我更希望kk消失，让他回来，像从前一样带领我们，我虽然不敢保证，但只要事情结束了，我会尽全力说服他，让他安份守己，对自己犯下的过错负责……”说到这里时，王翔看到陈良玉眼眶湿润，真想不到，这个野心家居然还有一个这么多愁善感的手下，但王翔能感觉，他的话是发自真诚的。 “我也不玩了。”萧家豪长叹一声：“王翔，你就帮帮我们吧，我是真的老了，累了，未来是你们年青人的天下，你就是让我把萧氏拱手相让我也没有怨言，我只求一切都结束，还我从前平静的生活，求你了。” 王翔的下唇咬得出血，望着周围一个又一个恳求自己的大人物，他动摇了，他觉得把卓成找出来并不见得就是件坏事。 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墙上的指针滴嗒滴嗒作响，王翔脑中两个小人在交战，一边写着同意，一边写着反对，现在同意的小人正渐渐占了上风。 终于，他抬起了头：“卫先生，我要和你单独说句话。” 萧家豪向陈良玉打个眼色，两人知趣地出了房门，门关上时，王翔深深地吸了口气，定定地看着卫斯理：“卫先生，我被你说服了，在我答应帮你之前，我要你用你自己的命，你老婆的命，你女儿的命，你大哥大姐，大叔二叔三姑姑四姨妈……你全家的你所有亲戚朋友的命，发誓，你一定不会伤害他。” 卫斯理听得一愣一愣，这个誓可真毒啊，但他还是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王翔双手绞在胸前：“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但我可以把卓成找出来。” “怎么找？” “他有个弱点。” “弱点？” “是的，利用得好的话，他会主动来找我的。” 二十、明日骄阳 “生存能力之枪械训练，鹰眼仿生，条目七，关键词：胡萝卜素。” 赛珍珠收割者上操作，在旁边的躺椅上，卓成静静躺着，手腕上的kk发出高亮，接通电脑，把他身体各项信息反映在电脑上，与他当时连上kk时反应一模一样。 他睁开眼：“你确定吗？” “确定，这倒不稀奇，胡萝卜对视力有好处是公认的。”赛珍珠望向卓成：“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开始吧。” 呜呜！头顶两个注射针头慢慢下移，对准了卓成的颈部动脉。 这个仓房外表看来还是那么破旧，但一进到里面，会发现这里成了科幻世界一样的场景，最先进的医学仪器摆满房间，两侧有白色的橱柜，里面各式各样的药品琳琅满目。而在左侧的帆布上，摆满各式各样的枪械，而屋外，居然还停着一辆上面有五零机枪的悍马武装车。 也许有人奇怪，就这么短短几天，卓成就算有钱，怎么能买到这么多东西？很多仪器和药品包括枪支都是不得公开出售的，不少还是违禁品，这么大规模的采购是怎么完成的呢？ 这要得益于完善的电子商务和收割者卓越的搜索能力，从十九世纪末，就有一些非法商业机构，专门帮人采购大宗违禁物资，只要你付足够的钱，他们不问来历，不问你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途，只要你提供所需物品的采买清单，就会尽力帮你找到所有你想要的东西，不论军火，毒品，违禁物资，甚至是秘密情报……这种商务集团一般只充当中介，是属于典型的非法商务平台，更是商业间谍的温床，二十世纪时，各国曾联合清剿，可惜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要有利可图，就永远有人廷尔走险。比较出名像“非常物品交易会”、“梯队商团”、“露西法电子平台”等等……当然，你在公开的媒体上是见不到他们的，卓成也是靠着kk的破解能力，从一些国家机构的绝密档案中知道他们的存在，并与他们取得联系。 这些商队的效率非常惊人，在卓成提供近四千万美元的采买清单后，只48小时就表示采办齐全，钱一付，两小时后，驻中国的办事人员就将物资空投到卓成指定地点，神不知鬼不觉，令卓成叹为观止。 “滴滴滴！”卓成的身体变成虚拟图像反映在电脑屏幕上，kk高亮显示，正在对他的各项基因指标进行解码，大到器官的运动，小到染色体的组合规律，巨细无疑，破解人体密码信息是二十一世纪医学上的重要课题，但目前为止，还只有少数国家能进行基因的完整检测，更谈不上调整，而kk如今正把这一重大研究推进了几个世纪。 “太神奇了。”赛珍珠望着kk，它正把改造基因所需的药物一项项列出来，她只要照做就行了，现在进行的是“仿鹰眼改造。”大幅度提高卓成的视力。 主药物胡萝卜素以及其它几种相关辅助药品注入卓成体内，电脑上可以看到他的基因结构正在快速改变，眼球发生变形，这种变形只有在显微镜下一万倍才能看到，从卓成的身体上看，只看到他在快速转动眼球，并没变化。而此时，卓成是进入昏迷状态的。 十五分钟过去，kk的运算停止，表示破码完毕，而赛珍珠也按它的要求完成所有操作。 卓成睁开了眼，起先还没什么感觉，但过一会，他感觉自己看东西好像变慢，变清晰了。 “不是变慢，而是你的眼睛快了。”赛珍珠捡起一块豆粒大的石头抛向空中，卓成看它像看电影中的慢镜头中的自由落体运动，而且豆粒大的东西在他看来无比清楚，大如车轮。 石头落下时，他手一伸，把石头抓在手中。 “不错。再试试。”赛珍珠这回抓起一把石头抛出去，卓成快速伸手，抓住了几个，但大部份还是落地了。 “嗯，眼睛是快了，可惜身体素质没跟上，那就进入第二项，反应能力，或者说肌肉协调运动能力……真有趣，这一项的关键词是：呼吸。” 赛珍珠一直对kk有个疑问，那就是关于kk与收割者之间的配合，要知道收割者搜出大量信息时，kk在进入各系统时完全是随机的，也就是说只要是信息它就会显示，可是令人惊奇的是，它显示的从来都是全符合搜索者所需要的而且是完全真实的信息，它怎么分辩信息的真伪呢？难道它里面还有某种人性化的智能设计吗？ 就拿这次搜索运动协调能力来说，收割者显示在最前排的是几个医学网站上提升反应能力的营养学方案，同样需要解密才能进入，但kk却是绕过它们先解开了一个不知名的小网站的资料，这是个国内讲气功训练的网站，而赛珍珠看kk表面的显示资料，需要的正是这些锻炼教材。 卓成见赛珍珠没有操作却在发愣，问她：“怎么了？” 赛珍珠回过神来：“我在想，kk会不会有生命啊？” “啊？”卓成没明白。 赛珍珠也觉得这个话题太荒诞，笑笑：“没事，我就是瞎想想。” 说话时kk进入二级程式，对卓成的生理机能进行深度解密，并从大量的资料中找到最快最合适的锻炼方案。它的这种方式说不上罕见，同普通运动员根据自己特点结合不同训练方法是一样的。但强悍的地方在细节上，它几乎考虑到所有的细微因素，例如心脏锻炼，人的心脉一天打出血液一般是八吨左右，这个数字决定人一天的能量供给量，但因人而异，或多或少，要掌握全身血液在不同部位的流量才能得到详细数据，从理论上讲，这是不可能的，这个数字就相当于密码，只不过密码要比内容长得多。 kk能通过全身血管流量的统计解密出这个数据，除此以外，关节，器官，骨胳方方面面，卓成每个动作所带来的化学变化都在它的信息收集范围内，从而定出最完善的训练计划，所以卓成看到显示的除了常规像蹬距起跑训练法，逆腹式呼吸训练法外，还有好像根本与自己不搭界的女子瑜珈，婴儿操……还有一些训练法那就闻所未闻，每个训练法都是抽取了其中一部份，整合起来，但无可置疑的是，整套方法是最合适他卓成的。而赛珍珠后来接受kk的检测时，提供的方法又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可以这样理解，每个人都是一个毛坯，这个毛坯可以雕琢成什么样子，取决于雕琢者的手艺，普通人的手艺和大师的手艺判若云泥，结果就完全不同。而kk正是一位最杰出最精密最具创造力的大师，它对卓成多少根汗毛都非常清楚，能破译生理机能上的一切密码，所以，它能把卓成雕琢成最成功的艺术品，事实上，它的做法貌似机械，但从结果来讲，实实在在达到艺术的境界。 所以，协调训练在常规训练要三个月才能见效，就连中国古代的玄门气功也有百日养气的说法。而kk提供的方法只花了56小时，卓成完成一整套内修外调，肌肉明显发生改变，心跳更加有力，反应速度倍增，他甚至能感觉自己每根肌肉纤维都在发生显著变化。 “第三步，输入枪械知识。关键字：映射。” 看过电影《黑客帝国》的人都会对里面的人学习各种知识的方便羡慕不已，只要电线连上大脑，几秒钟就能掌握拳术，驾驶技术，飞行技术等等等等。就枪械知识来说，要完全掌握光是理论就要学半年，而且一般人还只能掌握两到三种枪械的射击技术。 kk与《黑客帝国》中采用的直接向大脑灌输知识的方法在操作上不一样，理论上却是相同的，毕竟人类还达到真正让生物电脑与大脑接轨的地步，可从操作方式来讲，kk比电影中的技术还要更胜一筹，那就是映射。 心理学家曾经指出，人的记忆是由点及面，通常是很难记往一个东西的全貌，大脑的处理方式是先记住一两个典型特征，然后以此区别其他物体，所以在语言行为上，才有了关键词这个说法。而对整个物体的认知化整为零，找出最形象的关键词来形容，也可以看作是种解密。就如看到一个不认识的东西，人家问你：那是什么？你说：好像是什么什么？这个语言过程就是一个解密过程。而得出像什么，那个什么，就是关键词。 简单概括，就是由此及彼，一通百通。 所以卓成进学习枪械知识时，首先不是看到的枪，而是kk给他显示的一组枪支的关键数据和文字，虽然各种枪支千差万别，但这些数据却是共通的，他不消两秒就能对枪械有概念性认识。这种方法对普通教育方式来说行不通，因为没人大脑中记得住像kk这么庞大的信息数量，只要有一个偏差，就会出现整体失误，差之毫厘，溢之千里。只有kk这样无所不包的万能解码器，才可以或者才敢于这么做。 所以，当所有数据文字阅读完毕时，卓成还不认识世界任何一把枪型，但只要看到枪，他就能准备地了解它的特征，用途，方式，甚至认知其中的缺陷，还能从外观上判断它是不是一支按标准数据合格的枪械，加上身体素质已达标，他马上能进入运用阶段。 “美国军人最常用的m16。”赛珍珠把枪递给他，卓成只看了一眼，就开始熟练地拆解，模样像一个运作多年的老军人，赛珍珠在一边用秒表计时，居然比最高纪录还快了0.4秒。她虽然意料到效果会很神奇，但没想到奇到这个程度，她抓起一把纸牌扔向窗外。 砰砰砰！卓成向窗外开枪，漫天飞舞中的纸牌在连射中准确击中四个a，而且落地时全部覆面朝上。 “你明天就可以参加奥运会了。”赛珍珠苦笑：“我练了两年的枪，还比不上你这三天的效果，你说我有多悲哀。” 卓成无心感叹：“你会比我更强的，现在，快点进入下一环节吧。我有点上瘾了。” 没法不上瘾，卓成感觉自己在变强，速度惊人地变强，特别进入“仿生”二级阶段，学习跳跃运动后，他真的感觉自己像要飞起来一般。这时已是十天以后。 “360倍的距离，这么远应该差不多吧。”赛珍珠与他来到外面场地，离他500米处悍马战车静静停在那儿，卓成开始热身，他将模仿跳蚤进行远距跳跃。 这个训练开始前卓成也担心过，按物理学观点，如果真要跳这么远双腿的弹力是非同小可的，那肌肉结构会变得匪夷所思，他也许在药物注射后长出两条庞大的罗圈腿也不一定。 所以，赛珍珠抓了一只老鼠进行试验，发现外形没有变化，通过虚拟运算才知道，这种弹跳不是依靠肌肉，而是一股“气”，就同普修把电能变成手掌中的电鞭和脚下能量块推动自己飞行一样，是一种把体内能量外放形成气团的模式。相比普修，这种方式训练时间稍长，能量较小，因为人力毕竟有时而穷，但它是安全的，干净的，不像普修每吸收一次外来能量都要以损伤本体为代价，变得越来越丑，越来越腐烂。换言之，这也是一种有意识力模式的特异功能，结果虽然同跳蚤弹跳一样，但运用手段却是截然不同。 “1、2、3……起跳！”卓成奋力一跃。 “啊！啊！啊！飞起来了！”赛珍珠看到卓成一跳数百米，人在半空中手脚乱舞，好像吓坏了似的。 “稳定！稳定！”她急忙提醒。 卓成终于还是没能稳住，太叫人吃惊了，就这么几种普通的药物改造，一些刺激性训练居然把自己变成了飞人，kk真太神奇了。 砰！他重重跌在汽车的前头，摔得一身骨头发疼，但他还是兴奋地狂呼，我飞起来了。赛珍珠在远处含笑地望着他。 第一次失败了，没有关系，到第三次时，卓成准确地落入悍马车中，他逐步实现连跳，蹑空跳，超级跳……玩出越来越多的花样，跳跃方式也越来越纯熟。仿生第二阶段无疑圆满成功了。 “气”的概念引入训练后，就变得一帆风顺起来，如何用意念力运用气在身体周围形成保护罩，像武侠小说中一样使出劈空掌，隔空取物，一切都变得简单，卓成正迈入超人的行列。 而同步进行的各项技能训练也效果显著，到第34天时，kk的所有教程基本完成，就如卓成曾经形容过的。“那是许多专业领域的卓越成就，我会给自己取了一大堆头衔：特种军人，格斗之王，爆破专家，赛车手，电脑黑客，地质学家……”kk所有的信息正如涛涛江水一样流入他的体内，他感觉自己站到了人类之颠，是第一个彻底开发出本体潜能的人，而得到这一切，全赖kk解开他身体那个密码。 “人的本身就是宝库，但需要一个密码，才能开启这个宝库，我有kk，我第一次感到拥有它很幸运。”卓成回顾这段时间的经历时说。 赛珍珠却不以为然：“你也别高兴，要对付普修，你还不够呢。” 赛珍珠的话有她的道理，这段时间她自己虽没进行与卓成相同的训练，但她充分了解了kk的工作原理，其实如果卓成当存选择的关键词不是“生存能力”，而是“极限强者”，那kk又会是另一套方式，与普修动用再生细菌相同，是吸取外力强壮自身，但卓成拒绝这套方法，世事总不能尽善尽美，如果为了力量而变得像普修一样丑陋，他宁可不要。 “我希望自己是个强大的人类，而不是变态的魔鬼，我并不是终极力量的追求者，我做这一切是为了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对我来说，能变成这样，已经超出我的希望太多了，我不可以贪多务得。” 赛珍珠这段时间与他相处已习惯他那套凡事中庸的处世之道，何况她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换成是她，还是希望是人类自居。 kk训练进行到第40天，卓成终于在最后一个条目打上了勾，他现在也不清楚自己掌握了多少技艺，但他明白，自己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普通人了。 夜晚，赛珍珠睡着了，经过训练的卓成却还是神采奕奕，他在经过仿生第14级训练时形成了仿海豚的大脑运作方式，左右脑可以轮流休息，永远不需要睡觉了。 他坐在了甘琳身边，她还在昏迷中，生命营养液滴入她的体内，维持着她的生命，由于躺的时间太长，虽然有赛珍珠和卓成两人合力下的悉心照料，她已经变得皮肤苍白，肌肉萎缩，艳丽的外貌显得憔悴。 “真对不起，你受委屈了。”卓成握着她变得干瘦的手：“我本来该早点让你苏醒，但考虑到以后，我实在没有把握长期保护你，所以我花了些时间让自己变强，琳，你没怪我吧？” 甘琳沉睡着，眉毛微微地颤动，好像听到他的话一样。 “你不会的，你那么善良，如果你能说话，你一开始就会阻止我去冒险，所以我也用不着客气，因为我们都把对方看得比自己更重要。”卓成微笑着：“现在，我成功了，我觉得信心十足，我一定能让你苏醒，让你站起来，并且，让你过上美好的生活。也许，你会说，kk给了我这份赠礼，会不会又从我这索取更多的东西呢，也许吧？但我不在乎了，有时我觉得自己真傻，为什么要计较这么些得失，为什么一出错总要怪它，而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呢？其实犯了这些错，还不是我自己无能所致吗？” “是的，琳……我不再逃避了，懦夫会找一千个理由证明自己不是懦夫，但勇士只有一个理由证明自己是勇士，那就是，他愿意这样做。所以，甘琳，如果有一天你苏醒了，你不要觉得欠我什么，不要觉得我为你付出了什么，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经历这么多，不会让生活磨练我，把我变得坚强，勇敢，是你赐予了我这一切……我期待你的苏醒，相信，明天会更好的。” 卓成向昏迷的甘琳诉说这一切时，赛珍珠并没有睡着，这些话她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心里泛起了百般滋味，一个声音在心底柔柔地说：“如果有一天你能这么对我的话，我会……” 会怎么样呢？赛珍珠不敢想下去，这是个奢侈的愿望，她闭上眼睛，还是继续睡吧，不要打扰那对情人的密语。 就在她闭上眼睛时，忽然感觉到，有人轻轻向她加盖了一床毯子，是卓成，他在关心自己。哦，他心里还是有我的，这不是在关心我吗？虽然我不能得到他的全部，但这就够了，我也同他一样，不想计较那么多，是的，这就够了。 她隐约听到，另一个仓房的卓成打开电脑在看什么东西，同时低声放了一首音乐，听说这是他自己谱写的曲子，虽然有kk的帮助，但创意却是属于他的。他怕吵醒自己，放得很小声，但在这安静的夜晚，她还是听得很清楚，她一点不觉得吵，反而觉得很温馨，很温馨。 歌声： 葡萄蔓枝上的小花蕾 跳动着欢乐的夜莺 蟋蟀都停止鼓噪 只为她甜美的歌声 最后的丁香 第一批山茶 都为我送来清香 弱嫩的绿叶互相拥抱 无力负载地跌落在 我的书本 哦…… 青年与少女的对答 像自得其乐啭鸣的小鸟 如此亲密 如此温柔…… 歌声轻柔，这是一个无眠的夜晚，明天，一切将重新开始。 清晨到了，赛珍珠迷迷糊糊还在睡觉，忽然一声暴喝把她吵醒了，只听到卓成在另一个房间里怒吼：“王翔，你这个王八蛋！” 然后是砰然一声，像电脑砸碎的声音。吓得赛珍珠一下跳起来，她跑过去一看，只见卓成铁青着脸，盯着电脑屏幕，另一边的显示器被他砸得粉碎。 赛珍珠还从没见他生过这么大气，简直是暴跳如雷，就是听到史天龙是杀甘琳的凶手，他虽然愤怒，但更多是冷静的仇恨。 这次完全不一样，好像是对方做了什么很龌龊的事，是那种被小流氓的无赖手段激发出来的纯粹的怒气。 “怎么啦？”她惊问。 “你自己看！”卓成一指电脑。 赛珍珠看到一个平面网站上有当日新闻，标题很大很醒目：爱江山更爱美人！天霸总裁失踪之迷浮出水面！ 二十一、绯闻攻略 这条新闻还是两周以前的，现在已经演变出无数八卦，不少媒体论坛正在热炒，这段时间卓成和赛珍珠忙于训练，一直没关注新闻，顶多了解一下追捕他们的各大部门的行动情报，但那些部门像约好了一样，集体没了动静，也没有关于史天龙和普修的消息，所以他们也就全心投入训练了。 早上卓成想到自己修炼完毕了，也该看看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变化，就浏览了一下新闻，没想到一开网页就看到这个。 卓成在科索沃的经历以及他有kk的秘密一直被各国列为高度安全情报，不曾向外公开，不过在他失踪的初期，作为中国企业明星人物，各大媒体还是把他的失踪作为新闻公布过，但失踪原因众说纷芸，也没有个公认的结果，而最有发言权的天霸集团另一位代表王翔又闭口不谈，谢绝众多媒体采访，不久自己也跑科索沃去了，加上萧家豪和史天龙在公关手段也做过一些措施，久而久之，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这次不一样了，天霸现任首席执行官王翔，卓成最亲密的好友于两周前突然召开记者招待会，公布一个“惊天大绯闻”。 记者招待会上，王翔先是汇声汇色地讲叙自己与卓成的友谊，自己是对他多么地了解，对他多么地尊重，对他有多大的期望……自己一向认为自己与他的友谊能天长地久。 说了半天，突然话锋一转：“但今天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受不了良心的责备，我要向外公布这个家伙的真面目，这个不负责任，自暴自弃，置兄弟情谊民族大义于不顾，乱搞男女关系的家伙的真面目。” 然后，就是一轮对卓成的猛烈攻击。 “他为什么失踪？事件的起因有些媒体可能知道，因为他的初恋情人不幸遇害了，他颓废，绝望了好一阵子，我们当时很理解，安慰他，劝解他，他开始并不是失踪，只是一声不吭跑国外散心去了。这也可以理解。他抛下企业，抛下发展中的天霸，抛下自己的父母亲人……这一切的一切，我们都可以原谅，可以理解。但我不能理解的是，他居然在外国干出如此道德败坏，丧尽人伦的事来。” “他干了什么？” “他居然……居然想强暴自己的亲表妹！” 众人一片哗然，目光齐刷刷望向坐在王翔旁边的小惠，小惠一付楚楚可怜的样子，眼角含泪，那真是由不得别人不信。 王翔愤然站起，一付义愤填胸的样子：“我们所有人都被他骗了，这个伪君子，我们还以为他对自己的初恋情人多么地痴情，原来他一到国外，就染上风流症，到处拈花惹草，花着公司的钱包养了几十个不同国籍的情妇，而且最过份他把这些帐都记到公司帐面上，当作正常的应酬开销，巨额的花费几乎影响到公司的正常运作，花天酒地，穷奢极侈，一付花花公子的派头。这个卓成，虽然是我朋友，但我从小就觉得他对女人过份热情，我一直怀疑他有病，怀疑他每分每秒都沉浸在性幻想当中，对他来说，生命中的意义除了女人还是女人，可他又不尊重女性，把女性当玩物，可怜的甘琳，我还以为他当时找到真爱了，原来他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我甚至想起了他小时候有一次在乡下，他看到两头猪在配种时眼里居然发出禽兽一样的光芒，简直像恨不得上前强奸了那头母猪……” 赛珍珠看到这里时四脚朝天摔倒在地，然后在地上大笑，笑得抱着肚子直叫疼。“强奸母猪，哎呀……笑死我了，我不行了，快笑死了，哈哈哈……” 卓成恼怒地捶着桌子，几乎是失去理智地申辩：“我绝没想过要强奸母猪！” “是吗？哈哈哈……真的吗……哈哈哈……”赛珍珠已经笑得没有力气了，她站都站不稳，卓成恨恨地四面张望，他被气得简直要出现幻觉，好像连昏迷的甘琳嘴角都露出一丝笑意。 “疯了！他们疯了！王翔和小惠！他们想干什么？这样子诽谤我！王翔这家伙发疯也还罢了，怎么连小惠也跟着发疯！天哪！这可怎么办？我要去找他们！我马上要去！” “站住！站住！”赛珍珠连忙拉住他，可一看他样子又忍不住笑起来，卓成恨恨甩开她要走。 “站住啊。”赛珍珠终于止住了笑：“傻瓜，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想用这个法子激怒你，让你露面。” “是的是的！”卓成扯着头发：“我就知道，只有王翔这个混蛋还想得出这个骚点子，他是吃定我了，我非扒了他的皮，扒了他的皮！”他激动得走来走去。 “冷静点吧，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人这么死要面子，你还真就这样跑出去啊。” “不行，我不能让他们这么乱嚼舌根，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行了行了。”赛珍珠拍拍他的肩：“没所谓的，反正你训炼也完成了，本来就该出去了。只是你得想一想，为什么他们这么急着逼你出来，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卓成这才冷静下来，他感觉有赛珍珠的自己真幸运，如果他一个人的话，冲动起来不知干多少傻事。他坐了下来：“我脑子都乱了，想不明白。” “当一件事可能引发情绪时，就该做另一件事来平复情绪。”赛珍珠笑道：“不要忘了你的主要目的。” “是的，甘琳。”卓成望向床上的甘琳：“我该先去找史天龙。” “还不同他约时间。” 卓成抬起手腕刚要启动kk，忽又停下来：“不过我说过我一完成训练就让你也接受训练的，现在这样……” “行了行了，反正我跟定你了，训练有的是机会，你呀，现在先顾着你的小情人和你那该死的面子吧。”赛珍珠说完又笑起来。 卓成哭笑不得，他打开了kk，试图与史天龙建立联系，对话框一打开，那边立刻了有了回应：“上帝保佑，卓成先生，你终于露面了。” 看来史天龙等他也等得够苦的了，过了整整一个月提心吊胆的日子。卓成回应信息：“是的，我现在有空了，你要愿意的话，我们就交易吧。” 史天龙没有半句废话：“明天下午三点，九号高速公路高架桥，到时我会同你联络。” 通讯中断。卓成面色凝重，终于到这一天了，他望向甘琳，明天也许她就能醒来了。 “明天打算怎么办？”赛珍珠问道。 卓成咬咬牙：“还能怎么办？夺来催化剂，我要亲手干掉史天龙。” 赛珍珠摇头：“万一他不带在身上呢，我们又没见过，怎么肯定那是真的？” 卓成沉思着，他眼光一瞟，又看到网页上那条令他怒火万丈的新闻，灵机一动：“我还是要先找王翔？” “哦？” “这是我的计划……”卓成压低了声音。 在另一边，史天龙结束与卓成的通讯，转身望向身后的齐格拉：“终于到这一天了，他露面了。” 齐格拉问：“他到底是因为觉得准备充分了才露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很难说，你该知道，最近他那个铁哥们王翔在外面使劲败坏他的名声，意图很明显，想激怒他逼他露面，也可能通过媒体向他传达什么信息，但不管是哪种，对他一定有所影响。” 齐格拉摸摸下巴：“不管如何，最后关头了，我们等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不能在最后关头出乱子。” 史天龙露出一个老奸巨滑的笑容：“其实要证明卓成为何露面也不难，我们只要盯着王翔他们就可以了。” “为什么？” “如果卓成是因为这事才露面的，那他一定会联系王翔，我们只要跟着他们，就能找到卓成的藏身之处。” “可如果他们先找到卓成，我们就算知道藏身之处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所以，只要地点确认了，一定要在半路上干掉他们。” “这个我同意，就怕卫斯理同他们在一起。” “那些佣兵在我这停留一个月了，现在也该他们派上用场了。” “可不要掉以轻心，卫斯理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还不信他有三头六臂，何况，就算败了，我还有一张王牌。” “什么？” “昨天收到电话，普修已经在中国沿海登陆了。” 齐格拉眼神闪动：“终于，该来的都来齐了。” 史天龙与齐格拉对话时，这个城市的人们还没闻到那淡淡的硝烟味，尤其本应最早有所预感的王翔，也不怪他，实在是他现在也焦头烂额。 小惠在哭哭啼啼：“翔哥，都怪你了，我就是不该听信你的话，同你一起在记者面前说表哥的坏话，我现在家都不敢回，一回去就被爸爸妈妈骂，说我不要脸，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忘恩负义，诽谤自己的表哥，你……你叫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小惠，这也是为你表哥好，你就当吃点亏，等事情一了，我们再在人家面前澄清事实好了。” “怎么澄清啊，这种乱搞男女关系的事，还不是越描越黑……” “你听我说嘛，卫斯理这人我觉挺可靠的……”王翔正要解释下去，忽然白薇匆匆忙忙跑进来：“你快跑啊，卓成的爸爸妈妈又来了。” 王翔吓了一跳，小惠反应比他还要快，兔子一样躲到办公桌下去了，王翔也想躲，可那下面也藏不了两个人，他正在找地躲时，卓父卓母，一对年过半百的老夫妻已经砰一声推门冲进来了。 王翔只好硬着头皮强装笑脸：“伯父伯母，你们来了……哎呀！” 他惨叫是因为卓父把拐杖打在他头上，卓父腿脚长年有病，拐杖从不离手，力气也不小，打得王翔上窜下跳，他边跑边叫：“伯父！伯父！有话好说。” “好啊！王翔，我看着你这小子长大的，你在报纸上胡说些什么？我儿子是那种人吗？你瞎编这些谎话有什么企图，是不是想把他搞臭了你来独占这家公司！”卓父怒不可遏，他们老两口本来就一直对卓成的失踪心忧如焚，现在听王翔这么一通胡说八道，一股气全撒他身上，打起来没轻没重，卓母也在一边大叫：“打！打死这个害人精！”小惠躲在办公桌下，吓得瑟瑟发抖，生怕自己被揪出来，那可也少不了一顿好打。 “伯父……哎呀……伯父你听我说，哎呀……我这是为他好！” “我现在也是为你好！”卓父又一拐杖打下去，王翔屁股挨个正着，蚱蜢一样跳起来，卓父边打边骂：“你说不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我儿子是不是你害了？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不是……不是……”王翔还想辩解，但那拐杖没头没脑地打下来，他实在受不了了，大叫：“保安！保安！” 终于，保安冲进来，把大吵大闹的卓成父母强行架了出去，王翔在后面大叫：“伯父伯母，对不起了，我以后同你们解释啊。” 卓成父母被架走，王翔惨叫起来，他脸上被打得青一道紫一道，小惠从办公桌后站起，看看确实走了，大骂：“活该，谁让你出这种馊主意。” “你……你这小八婆，还不快给弄点止疼药来，啊呀，疼死我了。”王翔使劲搓着手上的伤，小惠有气也忍俊不住，刚要出去给他拿药，白薇又进来了，还跟着进来两个人，却是萧虎和欧阳晴。 “你们来干嘛？” 萧虎见王翔一脸是伤，先是一愣，但马上道：“王翔，你搞什么鬼，卓成不是你朋友吗？你怎么在记者会上说那么难听的话。” “我的妈呀，你也冲这事来的。” “就是啊。”欧阳晴也皱起眉头：“都不明白你想些什么，什么强奸母猪啊，就算你有什么计划，这话也太难听了吧。” 王翔烂泥一样摊在沙发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年头谁干的活多谁倒霉，你们不是个个要找他吗？现在我在想办法，你们个个都来说我的不是！” “可你这主意也太馊了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是自作自受。连我爸和赫姨都说你简直像个有病的小痞子。” “我操……”王翔刚要大骂，但终于垂下了头，他后悔得肠子都绿了。 这时，门口一个宏亮的声音传来：“大家别说了，这是我的主意。”众人回头一看：“卫先生，戴维先生。” 进来的是卫斯理和戴维，王翔斜了他们一眼，苦笑：“卫斯理，你害得我好惨啊。”看到王翔一脸是伤，卫斯理颇感不好意思：“对不起，你受委屈了。” 他望向众人：“大家别怪王翔，这也是我的意思，王翔说，卓成这人很好面子，特别受不了人家说他乱搞男女关系，听到这样的话可能会出现的。而且就算他有所顾虑，但看到王翔用这么极端的手段，也会怀疑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可解决的麻烦，急于要找到他，不管是哪一种，卓成露面的可能性都很大。” 众人一听卫斯理分析，才觉得这个主意虽然馊，但还真有可行性。小惠也点点头：“是的，表哥最受不了人家说他立身不正。” “不过现在可以到此为止了。”卫斯理对王翔说：“已经两星期了，事实证明你的方法不管用。他还是没露面。” “那我这两星期的苦是白挨了。”王翔惨叫。 “我们必须继续搜索。”卫斯理说：“其实一开始我对这个方法也有所怀疑，如果卓成是单枪匹马倒有可能，但他身边有个赛珍珠，是个头脑冷静的女佣兵，会提醒他的。” “不可能。”王翔断然否认：“我还不了解卓成，就算赛珍珠反对，他也会偷偷来找我的，当然，是找麻烦的，完了，卓成一露面肯定要扒我的皮。” 戴维接口问：“但现在这么久了，他还没出现是为什么？” “我想有两个可能。”王翔吸了口气：“一是他有什么事耽搁了。二是他可能根本没收到消息，与外界的媒体隔绝了。” “但不管是哪个可能，我们都不能再等了。搜索必须继续……” 这时，王翔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打个手势示意对话暂停，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那边立刻传来一个炸雷般的愤怒声音，差点没把王翔吓得电话掉地。 “王翔，你好样的！” “卓成！”王翔瞪大了眼。 所有人大惊，卫斯理马上挥手示意众人安静，戴维跑到电话边打开定位仪搜索卓成现在的位置。 “老大，你在哪啊？想死兄弟我了。” “你他妈还说兄弟，你到底想干什么？”卓成破口大骂：“编得不错啊，母猪都出来了，你是不是活腻了？” “老大老大！”王翔脑门出汗：“我这也是逼不得已，你听我说，这是卫斯理的主意，他说他会帮你的，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现在史天龙也不见了，普修也不知在搞什么鬼，大家都担心你，你也要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啊。” “我明白，我回来再同你慢慢算帐！”卓成压下怒气：“卫斯理呢？让他听电话。” 王翔一惊：“你怎么知道他在这？” “少废话，快点。” 卫斯理上前接过电话：“卓成吗，这事是我的主意，责任在我，我负全责，但你必须露面了，什么事都可以谈的。” “我会的，不过我要先救活甘琳。” “这事我们可以帮你。” “我现在没法相信任何人，但我也的确需要帮助，要谈可以，明天上午九点，九号高速公路高架桥附近，我们谈谈，你和王翔过来。别带太多人，否则我们就永远没得谈了。” “可以带个政府官员吗？我的立场毕竟不能代表官方立场。” 卓成想了想：“只能是一个人。另外，如果能找到欧阳晴的话，让她也来，告诉她，她姐妹很想念她。” “就这么说定了。” 挂下电话，卫斯理松了口气，拍拍王翔的肩：“行了，你的方法终于在最后一刻奏效了。” 王翔哭丧着脸：“别提了，我怕明天一见面他就会杀了我。” 卫斯理笑道：“那你去不去啊？” “不去也得去啊，谁叫我摊上这么个朋友呢？” 卫斯理转向欧阳晴：“明天你可以见到赛珍珠了。” 欧阳晴在胸前划下十字：“上帝保佑，想死她了。”萧虎连忙说：“要小心啊，还有，不要……” “不要什么？”欧阳晴问。 “不要一去不回啊。”萧虎声音低下去。 欧阳晴笑靥如花，重重在萧虎脸上亲了一下：“啊！今天你挺可爱啊。”萧虎得了香吻却没有喜色，他知道这不是欧阳晴爱他，只是她心情好，虽然他做足了功夫，但正如王翔所说，要追到欧阳晴还早着呢。他长叹一声：“好事多磨啊。” 戴维看看表：“我马上去布置。”说着向外走，准备抓捕卓成的人手。 “不要了，戴维先生，明天就你同我一起去吧。”卫斯理说。 戴维瞪大眼：“你不是开玩笑吧，这可是抓到他的绝好机会啊。” “不，我这次是以和平使者的身份去的，这是个争取合作的机会，如果我们阳奉阴违，那以后就真的没得谈了，我们要表明诚意。” “如果错失这次机会，我可没法负责。” 卫斯理面色变冷：“戴维先生，对你是机会，对我更是机会，别忘了kk本来该属于非人协会的，如果你不遵从我的意思，今天我不会让你走出这个办公室的。你会在这里睡到明天中午。” 戴维还想坚持，卫斯理忽然手指一弹，他惨叫一声单膝跪地，卫斯理冷声道：“戴维先生，你受伤了，不算失职。” 戴维打个寒战，他知道自己绝不会是卫斯理的对手，看起来不答应自己只怕会被打晕在这里，戴维只得长叹一声：“好吧，卫先生，希望你是对的，我明天同你一起去。” “一个人吗？” “是的，一个人！” （作者语：想不到还真有眼尖的读者，我一直担心有人留意到主角不用kk而非要争夺催化剂这个细节，它是为推动故事发展而故意设定的。还是被人看出来了，现在的读者不好忽悠啊。这个故事的悬疑结局是极为复杂的，多条线索并进，过于庞大的大纲使我也不能面面俱到，这里读者可以理解为主角毕竟不是医学方面的专家或因为心情过于急切而自己遗忘了这个能力，逻辑上还是说得通的。像还有些读者表示对主角心态变化太快不好理解，涉及到人性的东西强求背后的逻辑与动机这反而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的人生经验就感觉有时感悟和思维突破很多时候是一瞬间的事情，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十年学道，一朝顿悟。是否解释得通那就见仁见智了。欢迎读者继续指出书中的不足与硬伤，当然，更欢迎投票和收藏。谢谢。） 欢迎读者继续指出书中的不足与硬伤， 二十二、高速狙杀 第二日一早，卫斯理、戴维、欧阳晴、王翔四人共乘一奔驰车，从巨人大厦出发，驶向九号高速公路，戴维来的时候居然驻了根拐杖，卫斯理吃了一惊，戴维苦笑：“你昨天那下可不轻啊。”卫斯理连忙道歉，声称没控制好力道。戴维说：“你让我领教了中国功夫，名不虚传。” 汽车出发了，一路上，四人各怀心事，谁也没说话。 他们出发后不久，在天霸大楼对面一个窗口中，一个人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拨了个电话：“老板，他们出发了，前往九号高速公路。” “继续监视。”接电话的是史天龙，他接过浩哥给他递来的一杯咖啡，今天是个大日子，必须保持十二分的清醒，他在一张地图上刚画了个圈，不久又接到另一个电话：“老板，他们正前往高架桥。” “高架桥！”史天龙在地图上标注了一下，这时他留意到不远处一大块白地，问浩哥：“这什么地方？” “这里从前是个仓库，不过废弃很久了。” “仓库……”史天龙心中一动，他拿根尺子在地图上一比，与高架桥成一直线，他一拍手：“找到了！” 他后面的齐格拉一听连忙起身：“真的吗？” “卓成他们就躲在这，高明啊。” “肯定吗？” “这是两城市的交界处，上次城市警方戒严时这里就是个盲点，当时几乎搜遍全城，只有这里没有。我也是疏忽了，当时如果去那里看看，现在就什么问题都没了。” “高明啊。这绝不是卓成能想到的，一定是那个女佣兵，这么好的位置只有专业的资深寻人专家才能想到。” “目标确认了。”齐格拉松了口气：“那可以行动了。” 史天龙起身：“终于到了决战的时刻，通知我们的杀手，可以出发了。” “要小心啊，卫斯理可不是等闲之辈。” “哼，我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史天龙捏捏拳头：“传令下去，一个不留。” 同时，卫斯理等人离高架桥只有五分钟路程了，戴维不安地拄着拐杖：“卓成不会不出现吧？” 卫斯理和王翔也心里没底，正觉得不好回答，忽然卫斯理疑了一声，继而恍然大悟：“哦，天哪，原来他们一直躲在这儿。” “哪儿？”所有人急看窗外。 “那！”卫斯理指着远处一片空地上的仓房：“城市交界处，戒严时的盲点，天哪，我们一直绕了多少冤枉路啊。” 戴维大为紧张：“你肯定吗？” “绝对肯定，只有那里没搜到了。” “那这次卓成不是骗我们的，他真的约我们到了藏身地点，他真的要露面了？” “是的。”卫斯理高兴得忍不住骂起来：“也该他妈有点好消息了。” 王翔合十双手：“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欧阳晴兴高烈采：“姐姐，我来了。” 就在众人一片欢腾时，忽然卫斯理眉头一皱：“不对，有杀气。” “什么？”戴维面色一紧，卫斯理道：“有五辆黑色的汽车在后面追踪我们。” “是不是警察？”卫斯理从反光镜中看到，在高速公路后方，五辆汽车以极快的速度追上来，呈战斗队形包抄而上。戴维连忙叫：“我没安排人。” “我知道不是你的。”卫斯理没有怀疑，如果是戴维的人，应该等卓成露面再出现。 “前面也来了。”戴维扶住座位，众人看到前面三辆汽车减速，虽然颜色各异，但明显是在向他们靠拢。 “不是警察。”卫斯理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螳螂，猎豹，我在九号高速公路，遇到点麻烦，过来接我们。”他通知的是非人协会的两名成员。 卫斯理放下电话，拔出枪来，啪地按上弹夹：“看样子来者不善。”话音刚落，砰地一声，前面一辆白色的汽车伸出枪口，子弹打在奔驰车的防弹玻璃上，玻璃炸裂，子弹透过玻璃呼啸着从王翔头顶掠过，戴维惊叫一声：“是穿甲弹。” 哒哒哒，后面四辆车同时伸出枪口，无数子弹飞蝗般向他们射来，砰砰砰，奔驰车的玻璃纷纷炸碎，欧阳晴尖叫一声，卫斯理把欧阳晴与王翔往车底一按：“是来杀王翔的。” “什么人？”戴维缩到车底下：“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 “先脱困再说吧。”卫斯理见惯大场面，冷静地望望后面的追车，他伸出枪口，一枪打中最前现一辆车的轮胎，吱！车胎在地面磨出浓烟，橡胶磨碎，车身歪到一边，但车上的枪手哒哒向这边狂射。 奔驰车失去控制，四面乱歪，卫斯理一把上前抓住方向盘：“王翔你来开车，我来对付他们。” “我……我不太会呀。”王翔叫道。 “现在学。”卫斯理把车门一开，王翔一手按着方向盘爬上座位，卫斯理钻出车窗对准追车砰砰连射，当当当……追车上火花四溅，哒哒哒，子弹从四部追车上狂射而来，最前一辆猛地一个急刹，咣当与王翔的车擦身而过，王翔惊叫一声，车门啪地撞飞，一辆路过的车遭到飞来横祸，车门撞进挡风玻璃，碎渣四溅。 “利用别人的车掩护自己。”卫斯理道，这时高速公路上的车比较多，王翔把车开到最高速，在汽车间穿插，他第一次开快车，紧张地手背青筋暴起。 砰砰砰！卫斯理开枪连射，最近一辆车哇地传来一声惨叫，驾驶员被击毙，车辆失控翻倒，后面的追车险险避过，两部路人的车撞了上去，哗啦两边飞起翻倒，在地上磨出巨大的火花。 “没子弹了！”卫斯理把手中的枪一扔，这时对方前面两部车减速，刚好一左一右把奔驰夹在中间，哒哒哒……子弹飞蝗般射来。“趴下！”王翔把头一低，砰砰，车窗与座位都打得稀烂，碎片在王翔脸上擦出血来，王翔的车门没有了，眼看要变成右边那部车上枪手的活靶子，卫斯理叫道：“王翔你照顾他们，我出去对付他们！” “什么？出去？”王翔话音没落，卫斯理一个飞身从破裂的车窗口飞了出去，砰地伏在右边那追车前盖上，咣当一拳，汽车挡风玻璃被他打得粉碎。 “哇！超人呀！”王翔惊叫一声，欧阳晴忽然大叫：“小心前面！” 王翔一抬头，啊！一打方向盘，与一辆货柜车险险擦过，呜地一声，货柜车司机吓得急刹车，砰砰砰，后面的车连环相撞，但追车的车技了得，居然都在间不容发之际从乱车铺满的公路缝隙中冲了过来，紧紧咬住不放。 “出来！”卫斯理大吼一声，一把拧住开车的枪手，咣当一声，那枪车硬生生被从车里拉出来，前车一个人急忙对准卫斯理开枪，但又怕伤到自己人，左瞄右瞄，卫斯理一手扣住车的顶盖，哗啦！整个车顶盖竞被他撕下来，车里面三名枪手被这惊人的力量吓呆了，这时车子左右乱歪，但卫斯理的双腿像钢钉一样钉在车盖上，砰地一拳，再右手一掷，一个人从车里一拳打飞了出去，另一个司机被他掷出去，砰砰！准确地砸在两部追车上，手中的枪也飞到半空。 吱！汽车失控，向高速公路的护栏上撞去，卫斯理单腿一蹬，从车身上跃起，凌空接住半空中的手枪，刚好跳到那还在大鸣汽笛的货柜车上。撞碎的车身碎片雨点般从他身边掠过，他从容淡定，嘴角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一股冲天的杀气从他身体开始向四周漫延，尽管前面还有大批追兵，他却视若无物。 王翔望着卫斯理雄视四方的身影，惊叹：“天！他简直跟神一样！” 戴维微笑：“他不是神，因为神有怜悯之心，但他没有。” 哒哒哒！子弹从卫斯理枪口射出，后面两部追车立时被打成了马蜂窝，玻璃疯狂炸响，车上枪手想伸出枪口还击，还没露头就被击毙在车窗里，卫斯理弹无虚发，枪枪要命。轰隆一声，后面一辆车炸得浓烟四起，腾飞起来。 “小心呀！”欧阳晴对驾车的王翔尖叫一声，王翔猛力一打方向盘，整个车身差点歪倒，砰砰！险险从两部被打烂的车中间穿过，咣咣，传来两边反光镜被撞飞的声音。 “好险！”王翔刚抹把汗，卫斯理已从货柜车上跳下来，正好落在王翔的车顶上，大声道：“转弯，上右边的车道。” 王翔一惊：“那是逆行道呀！” “你是愿意逆行还是愿意挨枪子？”卫斯理看到后面四部黑车已经飞速赶了上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这边，只等距离一近就开火。 吱——王翔打转方向盘，冲上了逆行道，车速太快，面前一辆辆逆行的汽车呜呜鸣着汽笛，在王翔的车身边擦过。 哒哒哒！子弹雨点般向车顶的卫斯理射来，卫斯理弯腰蹲在车上，抽空还击，双方激烈交火，子弹当当打在车身，吓得欧阳晴不时尖叫，戴维看似镇定，但握紧拐杖的手依然捏得发白，他把头抬起来向车窗外看去。 “戴维，低头呀！”欧阳晴吓得大叫，戴维挥挥手：“有卫斯理在，没事的，这样的场面我们不知经过多少。” 这时砰地一声，一辆黑车冲天而起，居然生生从路障上冲过来，落进逆行道，砰地撞在奔驰上，差点把卫斯理从车上震下去，戴维面色一变：“不过这次来的人不一般呀。” 卫斯理紧扣车边，砰砰砰！车左侧刚冒头的枪手打得脑血飞溅，但左侧另一名枪手子弹狂射而来，卫斯理伏在车顶，子弹从头顶呼啸而过，司机大力一转方向盘，轰隆！与奔驰紧紧撞在一起，挤到路障上，车身磨出火花，王翔大叫一声，火花已飞溅到他脸上。 “稳住！”卫斯理把打光子弹的枪一甩，魔术般从腰间抽出一把三尺长的东洋刀，扑向追车，锋利的刀刃白光一闪，那枪车惨叫一声，一只握枪的手带着血雨飞到半空，卫斯理踏在车顶，刀身一插，吱把车顶整个切下一个圆洞，刀刃划过司机的头顶，一个头颅滚出车窗外，咣当一声，车身重重撞在护栏上，在半空中打起斤斗，卫斯理一个翻身跃起，又跳回奔驰车顶。 “撞过来了！”王翔总算反应快，生死关头，很少开车的他车技忽然大大进步，猛力一踩刹车，车身停顿，砰啪！汽车在前面不到十米的地方落地，轰隆炸成一团烈火，浓烟滚滚中，奔驰中带着一身烈火冲出来，哗啦！半边护栏整个塌下来，一盏路灯被滑动的追车撞得一歪，砰地横倒在公路上。 轰轰！后面两部追车半点没有放松，从路灯上撞过来，车身飞起，腾空落地，穷追不舍，卫斯理站起身来，手握长刀，盯住越追越近的车辆，又惊又疑：“这群亡命之徒哪来的？” 哒哒哒，追车上又枪火狂喷，子弹射向卫斯理，这回卫斯理不闪不避，因为这里视野开阔，已经没地方躲了，他手臂挡住面部，子弹打在他身上，火花四溅，而卫斯理却若无其事，车上的枪手也是一惊，就这么一瞬功夫，卫斯理手中长刀一掷，砰地插进其中一辆车的司机胸口，司机中招，手中方向盘失控，吱地转个乱圈，咣当与并排行驶的另一辆撞在一起，两车挤到路边，奔驰总算将他们甩远了。 “搞定了。”卫斯理松口气，不料正在庆幸，呜呜两声尖叫，几部摩托车忽然从浓烟后面冲出逆行道，前面两部一左一右凌空向奔驰两侧追来，卫斯理一时大意，那车手在半空忽然甩出一条铁链，另一边的车手接住，铁链在半空一下扯得笔直，卫斯理冷不防对方使这招，忽地一声，被铁链从车顶横撞，一下从车顶滚了下去，重重撞在路边一辆在行驶的吉普车上，车窗炸得粉碎。 “不好！这群家伙有备而来的。”戴维见卫斯理都被打下车去，惊叫一声：“他们对卫斯理很了解。” 砰砰砰！摩托车车手一甩铁链，手枪向王翔狂射，王翔没了车门遮挡，避无可避，肩头中弹，啊地一声歪到一边，欧阳晴大叫：“小心！”一把将王翔拉得趴下，但车身没人控制，咣当一声撞在一盏灯路上，险些把戴维甩下车去，就这么一停，不消数秒，后面两部追车又追上来，远远看到被卫斯理刺死的司机从车上被推了下来。 呜——呜——两部摩托车绕了回来，手枪对准了车身，同时后面的追车枪口也伸了出来，一阵弹雨，三人在车里被压得抬不起头来，车身越来越近，再往前一点，三人就要被子弹打成马蜂窝，王翔抱紧欧阳晴，听着子弹打得车身当当作响，心底一凉：“这回完了。” 千钧一发，一辆红色的汽车突然出现，重重一撞，砰！一部摩托车被撞得飞上半空，同时红车中伸出一支长枪，哒哒哒……另一名摩托车手惨叫一声，被子弹打得浑身鲜血四溅，哗啦连人带车滚倒在地。 那红车一个急旋，挡在奔驰后方，一个白衣人闪电般打开车门滚下来，后面两部黑色追车还在向这边冲来，那白衣人双后一抖，亮出两个一尺多长的铁爪，像两把大刀一般，大喝一声，当两车经过他身边时，铁爪一刮，砰砰砰！那车身被刮得稀烂，铁爪刮破车窗与铁架，司机的头颅被铁爪一下刮成三截。 哗啦，两部追车一左一右向两边翻倒，就在翻倒的一瞬间，另一个驾驶红车的白衣人手提两把冲锋枪走下汽车，哒哒哒……子弹狂射而出，打在翻倒的黑车底下油箱上，轰隆两声巨响，两部汽车炸得粉碎，两团蘑菇云在高速公路上升起。 白衣人转过身来正对着奔驰，王翔起身看到，这两个都面容刚毅的中国男子，一个长发飘飘，手提双枪，另一个带着铁爪的，眼神如冰，有棱有角的面孔好像金属铸成的一般。 “救兵到了。”戴维看到这两个人，松了一口气：“是螳螂和猎豹。” “非人协会的杀手。”王翔忘了肩头枪伤痛疼，至今为止，他见过了非人协会包括卫斯理在内的五名成名了，见他们一出手就解决了危机，干净利落，真不愧是非人协会旗下的精英，真不知道非人协会中还有多少这样的能人。 戴维想推开车门，但车门已经撞得扭成一团，根本推不开，螳螂走到门外轻轻一划，车门像豆腐一样被切开，他掀掉车门，把戴维和欧阳晴扶了出来，两人出来后，见到卫斯理走了上来，他的额角破裂，鲜血流了半张脸孔。 戴维笑笑：“卫先生，很久没见你这么狼狈了。”两名杀手向卫斯理行了一礼：“对不起，来晚了。” “他们是什么人？”卫斯理问猎豹。 猎豹声音听起来像兽吼，但很有磁性：“应当是墨西哥来的佣兵，他们是出了名的亡命之徒。” “有人聘用他们来杀我们？”戴维皱皱眉头。 “不是杀我们，应当是来对付他的。”卫斯理指指王翔，他声音冷冷：“我知道这个买凶杀人的家伙是谁。” 戴维似乎猜到卫斯理心中想什么，道：“没有证据前，不要乱说。” “我会查清的。”卫斯理接过猎豹手上一条手帕，拭拭额头的鲜血，王翔吃惊地看到卫斯理额头的伤口在以惊人的速度痊合，不一会就完好如初。 “你怎么样？”欧阳晴看看王翔肩头的伤口，猎豹上前给王翔看了看：“皮外伤，没什么大事。”他拉开王翔的衣服，给王翔熟练的包扎一下，又摸出一个注射器给王翔打了针消炎针：“明天就会好。” “谢谢。”王翔动了动胳膊，松了口气。 “要不要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欧阳晴关心地问道。王翔摸摸伤口：“我没什么大事，如果不麻烦的话，我想跟卫先生按原定计划行事。” “那就走吧。”卫斯理回过头来，这时远远传来警车的鸣叫声，他对螳螂和猎豹道：“你们留下清场。” 四人又钻进了这辆红色的汽车，当汽车开远不久，王翔听到身后传来巨响，原本那台加长奔驰炸成了一团灰烬，现场没有给警方留下任何线索。 “非人协会……”王翔倒吸一口凉气。 浓烟滚滚的高速公路上，红色小车驶向了仓库，当高速公路穿过一个高架桥时，桥上一个金发碧眼的墨西哥人望着远去的汽车，长叹了一声，他转过身来，打开电话：“老板，看来计划失败了。” 史天龙长叹一声：“想不到卫斯理这么厉害。” 齐格拉冷笑一声：“蠢货，叫你现在别动手，在卫斯理眼皮下办事的人，根本就是枉送性命。” 史天龙道：“那您有什么妙计吗？” 齐格拉道：“他们一定去了卓成那儿，我们见到了他再动手。” 忽然一个声音从他们头顶传来：“我这不是来了吗？” 砰然巨响，史天龙和齐格拉头段的天花板忽然破开一个大洞，一个人神龙般落下，踏在史天龙面前的台子上。 当他抬起头时，史天龙怪叫一声：“卓成！” （本卷完，请看下卷：超人计策） 一、疯狂的扣子 卫斯理与王翔等人抵达了高架桥上，站在这儿，与平地仓库的位置相对，9点整，众人看到远处的平地升起一颗红色的信号弹。 “走！”众人驱车前往信号弹发射地，远远看到一个曼妙的少女在那里挥舞一面黄旗，走近才看到是条黄色的纱巾。 “姐姐！”欧阳晴欢呼一声，第一个跳下车来，向她跑去。两个久别的姐妹终于紧紧拥抱在一起。 “上帝！”戴维沉沉地在胸前划下十字，卫斯理与王翔走过去，赛珍珠向卫斯理点头致意：“卫先生，久仰了。” 卫斯理回个注目礼：“幸会。” 赛珍珠又望向王翔：“你就是那个说他意图强奸母猪的朋友吧。” 王翔直冒虚汗：“他是不是说会宰了我？” “没有。” 王翔刚要露出喜色，赛珍珠又适时地补了一句：“他说要阉了你。”王翔脸变成猪肝色。 戴维急不可待地插口：“卓成呢？” “他办点事去了，很快会回来。大家稍待。”赛珍珠作主人状：“来，请来我们的临时住所喝杯茶。” 众人随同赛珍珠进入仓库，戴维感叹：“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一进来众人探为观止，这个外表灰白的仓库里面是高科技产品的集中地，各种各样的仪器药物令人目不瑕接，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而另一边则是各种各样的武器，手枪步枪，雷管，炸药，简直像个军火库，光看这些东西就可以想象这近两月来卓成这做了多少事情。 “冒险生涯使你们的生存能力得到了长足的进步。”卫斯理拿起桌上一把枪，看到上面的标签：“非常物品交易会？你们的采购渠道真广。” 赛珍珠一边倒茶一边应道：“经济社会提供了许多便利，特别有kk的帮助，一切都显得很简单。我们要做的只是把自己藏好。” “还藏得真好。”戴维苦叹：“赛珍珠小姐，你妨碍司法公正，光这一条就可以判你十年牢狱。” 赛珍珠微微一笑：“所以我们才需要谈判，我清楚你们想要的，而我也有想要的。” “你要什么？” 赛珍珠挠挠下巴：“嗯……我想想，是的，我曾经想过搞一次环球旅行，巴黎，伦敦，罗马，北海道……看看金字塔的雄伟，尼罗河的风光，还有亚马逊的小树蛙……还有……” 欧阳晴在一边笑着提醒：“别忘了大溪地……” “哦，对，大溪地，我在电视上看过那里的蝴蝶，真是美极了。” 戴维气得直翻白眼：“赛珍珠小姐，你该知道法律是没有条件可讲的。” “还没讲完呢。”赛珍珠笑意更浓：“我的这位姐妹……”她揽过欧阳晴的肩膀：“她的生日快到了，我曾经承诺送一辆大蓬车给她，启动像卡迪拉克，加速像宝马，完善的生活设备，里面可以淋浴，可以烹调，可以享受一个家庭中所有的一切……” 欧阳晴格格直笑：“是的，我想要红色车身。” 戴维气得直发抖，卫斯理笑道：“浪漫的理想，戴维先生，我觉得值得成全。” 戴维长叹一声，摊开手：“好吧，我会申请取消禁制令，你们会拥有合法的美国公民身份，旅行费用和大蓬车的费用我会向上头申请，免税，满意了吗？两位贪心的小姐。” 欧阳晴作个鬼脸：“戴维先生风度无比啊，如果你没结婚我一定嫁给你。” “免了。”戴维宁可碰一百个大头鬼也怕了这两个难缠的小丫头：“我只想同你们保持距离。现在，请你出示你的筹码。” 赛珍珠走到墙角，慢慢地拉开一道布帘，里面有张舒适的大床，上面甘琳静静地躺着，众人可以看到她面色泛出红润，在均匀地呼吸。 “哦，上帝啊，她真的复活了。”戴维全身颤抖，继而转为狂喜：“好极了，你们的条件我乐意接受。” 王翔一个箭步跨过去，握着甘琳的手：“甘琳，听到我说话吗？甘琳，甘琳。” “她还在处在昏迷当中，要苏醒还需要史天龙手中的催化剂，卓成就是去拿这个东西去了。” 王翔大惊：“他单枪匹马？” “不要小看他，他已经今非昔比了，这两个月来我们可没闲着。”赛珍珠信心满满。 卫斯理说：“我完全糊涂了，这好像是个圈套。” “是的，不过不是针对你的，卫先生，这个局是针对史天龙的。” “从几时开始的。” “从卓成发完脾气的时候，王翔想用绯闻把他逼出来时，卓成联想到史天龙可能会相信他会在盛怒之下出手，其实一直以来我们都忽略了一个关键性的细节，就是史天龙能与卓成联系必须也要有一台收割者和一个通讯卫星。而史天龙好像也忘记了，收割者本身也是台电脑。” “明白了。”卫斯理一听就懂：“卓成用kk黑进了史天龙的收割者，为他提供了假情报。” “没有假情报，只是查找了一下这台无线电的地址。虽然是单线联络，但对kk来说，它的原理并不是像对讲机一样简单，它也需要确认位置才能与之发生联络。” “所以史天龙一早就暴露了位置给你们。”卫斯理的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 “是的，不过我们不敢掉以轻心，他实在是太狡猾了，我们一直确认他所有藏身之处才敢行动的。但考虑到如果我们行动的时间他会发生位移，所以卓成与王翔进行了联络，因为他知道史天龙会向你们动手的。” “天哪，他用我们当鱼饵？”王翔大怒。他摸着身上的伤口，早上那场追杀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这是对你一点小小的惩罚。”赛珍珠笑道：“我保证，这是他的原话。我们相信他在指挥杀手们攻击你们时是不会离开大本营的，在高速公路发生战斗时，卓成已经出发，如果时间上没有差错，他应该已经找到史天龙了。” 话到这里，卫斯理忽然站起：“哎呀，糟糕了。” “怎么了？”赛珍珠吓了一跳。 卫斯理急忙打电话：“我要命令会员们马上停止抓人。” 戴维莫名其妙：“卫先生，你这是……” “该死该死！”卫斯理后悔不迭：“早知卓成有行动我今天就不该行动，这下要出大事了。” “什么行动？” 卫斯理来不及回答他们，只是拨电话，但是电话那头却是嘟嘟的忙音，他又拨了另一个电话，一个接起，可是里面首行听到的不是人声，而是砰砰的枪声。同时一人惊恐地大喊：“卫先生，我们遭遇来历不明的袭击，啊……” “螳螂，猎豹，开车，马上往白龙大厦黄金会所。”卫斯理匆匆出门。 赛珍珠面色大变，因为黄金会所正是史天龙的藏身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卫斯理一早就知道史天龙藏在哪吗？ “调人来！保护好甘琳。”众人来不及多想，两部车飞速驶分头驶出，卫斯理与两名会员匆匆赶往黄金会所，赛珍珠与欧阳晴共乘一车尾随，戴维和王翔留在那儿，等待支持者，同时保护甘琳。 世事无常多变化，卫斯理和卓成都本来以为一切都可以在今天结束，可是，命运之神又无情地同他们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两人居然发生了严重的对冲。 第一个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的是戴维，因为他记起来卫斯理在上次齐格拉为寇天敌进行催眠治疗时从他手上掏东西的动作，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起来，才知道那就是找到史天龙的关键线索。 卫斯理掏走的东西是一粒扣子。当时齐格拉催眠了寇天敌，但寇天敌在还有几分清醒前试图过攻击他，纠缠时扯下一粒衣服上的扣子，而齐格拉没有发觉，第二天他来寇天敌治疗时，卫斯理仔细打量他果然发现他袖口少一粒扣子。他一早就怀疑齐格拉有问题，因为如果所有催眠大师都不在当地，那齐格拉就是最有可能的嫌犯，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怎么也想不到执法人员居然会监守自盗。叶芝也不好对他进行公开调查。 卫斯理使用了非常手段，他暗中派非人协会的成员监视齐格拉，尽管齐格拉万分小心，但在第二次与史天龙见面时，终于还是被发现了行踪，所以，史天龙的位置其实一早就在卫斯理的掌握中。只所以迟迟都没有行动，就是知道如果抓了他，卓成就更难露面了。 可没料到，卓成却玩起了失踪，万般无奈的他决定求助于王翔，王翔搞的绯闻攻略的确奏效了，卓成露面，这让卫斯理惊喜，所以片刻也不耽误，他昨天假意以重手法打伤戴维，其实是作戏给王翔看，两人一离开大厦，当晚卫斯理就与叶芝取得联络，他明天面见卓成的同时抓捕史天龙。之所以行动这么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叶芝的情报人员也传回来消息，在连云港发现了普修的行踪，但为了避免引起民众恐慌，暂时按兵不动，等待时机，但一定要防止他与史天龙会面，因为有了史天龙的帮助，两人合作抓捕难度就大了。所以叶芝的行动才会那么急。 没料到卓成居然也有一套计划，而且是利用绯闻将计就计，借收割者的通讯系统找到了史天龙，并单独行动去了。时间与叶芝安排的行动人员正好相同。 卫斯理急得一身大汗，因为叶芝那边的行动人员还不知道卓成已经有了与官方谈判的打算，而行动人员是由中国国安部门安排，在以往一直都是接收的见到卓成马上抓捕的命令，如果现在与卓成碰到，那双方十有九会动起手来，必有死伤，事情会变得不可收拾，更有可能让卓成以为卫斯理搞鬼，到时谈判破裂，局面又要发生变化，最糟糕的可能是把他逼到史天龙和普修那边，那就一切都完蛋了。 所以刚才卫斯理急急地打电话希望行动暂停，但听到枪声，他知道太晚了，双方都已经动手了。 “什么叫一山不容二虎？谁也没错，只怪这城市太小，容不小两个同样聪明的人。”戴维望着沉醒的甘琳，无奈地苦笑。 二、初试身手 砰！卓成降临于史天龙面前时，史天龙看到了他手腕上kk的亮光，他毕竟聪明绝顶，一下就想到自己这个致命的破绽，kk利用收割者入侵到通讯系统从而找到他的。 “原来绯闻没有激怒你？”史天龙努力使自己冷静。 卓成冷笑：“没那么容易生气了，经历这么多，我总会有些改变。”他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回想甘琳死时的惨状，怒火烧进胸膛：“史天龙，你今天该明白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不许动！”浩哥急忙掏枪，齐格拉本来慌了一会，但很快发现来的只有卓成一个人，他也没有武器，而自己这边有三个人，没理由对付不了他一个人，他从档案上了解过卓成没受过特殊训练，而自己却是军方人员，加上浩哥这个流氓头，再加上史天龙，绝对没问题。 只有史天龙不这么想，他抬头望天花板的大洞，知道那肯定不是被炸药炸开的，更像是被人一脚踏穿的，是卓成吗？他力气有这么大？不是作梦吧？ 他紧张起来，他觉得这不是作梦，因为他看到卓成身上有股气，好像在身体周围发光，起先他还以为是感觉到卓成的怒气所致，众所周知，当人发怒时，旁观者有时会感觉他身上有火一样。可这次不同，史天龙仿佛真能看到他身上浮起一层肉眼可见的光圈，还仿佛在哪见过类似的情景。 很快他想起来了，是电视中，普修用电光杀人时，身上也发出这么一种光，但那是有形有质，不像他这么温和，但那因仇恨引来的杀气却一无二致。 “你……”史天龙想到一个恐怖的可能：“你用再生细菌把自己变成了……” “怪物？”卓成摇摇头：“很高兴你能想到这一点，不管我变成什么，从你伤害甘琳的那天起，我就注定是你的恶梦。” 史天龙瞳孔收缩，他望向卓成的手腕，向浩哥大叫：“开枪，把他的表抢过来。” 砰砰砰！浩哥疯狂地开枪，当当当！卓成身体猛地被子弹击得后仰几下，但他没倒下，又慢慢地直立起来，众人吃惊地看到，他身体真有层淡淡的蓝光，他额头和手背中过弹，但只有淡淡的一道血痕，显然，那道护身罩气为他挡住了大部份力量。 “你……你不是人！”浩哥握枪的手开始发抖。 “你是人吗？”卓成说话时，浩哥又连开几枪，一样，子弹把卓成击退，但他身体一仰又直立起来，虽然没有到普修那样刀枪不入的地步，但此情此景，连子弹都可以挡住，也够可怕的了。史天龙和齐格拉惊惧地步步后退。 浩哥还想开枪，但咔咔声中，没子弹了。卓成飞起一脚，他惨叫一声，手腕被踢断，枪飞到半空，落下时被卓成接住，咔嚓一捏，枪支四分五裂，这绝对是超人的力量。 “自从你受命于萧虎错杀那个路人，我的生活就毁了，而你却苟活到现在，你早该死了。你这无恶不作的流氓，”卓成步步进逼。 浩哥惊惧地大叫，掏出把短刀作困兽之斗，卓成反身一闪，他刺个空扑倒在地，卓成背对着他：“但我不杀你，你这种人渣，老天会来收你的。” “混蛋。”不知死活的浩哥背后袭人，从卓成背后捅来，卓成反腿一踢，又中他的左手，刀没刺中卓成，反被一腿蹬得倒扎进自己的胸膛，这个小人终于恶贯满盈地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史天龙后退着，齐格拉也后退着，他们终于知道现在的卓成和从前的完全不一样了。史天龙吞下口水，努力冷静：“卓成，我知道我们之间有矛盾，但我们不需要闹这么僵，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我们可以坐下来，体面的谈谈，你不是要救活甘琳吗？我会无偿地奉上催化剂，你们将过上幸福的日子……” 他喋喋不休时，卓成只是冷笑，齐格拉的手在背后摸索着，不知在干些什么。 “交出来！”卓成伸出手。 “没问题。只是不在我这……”史天龙还想拖时间，卓成已扑上去一下提起他的衣领：“我不会再说第二次。” “我交！我交！齐格拉博士……快……快给他。”史天龙艰难地扭头，向齐格拉使个眼色。 卓成望向齐格拉，忽然，齐格拉脸上露出个奇特的笑容，当卓成与他四目相对时，像被电击了一下，这一瞬间他大脑一片空白，继而看到手中提的人不是史天龙，而是一脸痛苦的甘琳。 “啊！”卓成惊叫一声松开了手，但扑通一响，他又发现地上的人变成了史天龙。 “催眠幻术！”卓成惊叫一声，在生存训练时他已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但当时觉得这种东西太玄，不大可能碰到，就跳过了。想不到偏偏碰上齐格拉这个催眠大师。 对于头脑清醒意志坚定的人，催眠如果不能得到本人的同意，是可以抗拒的，所以卓成很快清醒过来，而且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第一次会中招只是没有防备。 可就这么一瞬间，齐格拉已经绕到他背后，举起一支枪：“去死吧！” 这个时候，卓成还没来得及运起气功，也没有时间躲闪这么短距的枪杀，眼看要中弹了。 千钧一发，卓成生存训练中的仿生起了重要作用，他身体一缩，砰！子弹打中他的腰部，这一瞬间，他身体肌肉突然强化，子弹没能打进内脏，卡在肌肉里，他现在是仿触角类动物的软体收缩功能，躲过了人身要害。再身体一展，砰地一声，手臂突然暴涨，一拳打中齐格拉，他怪叫一声，重重撞在墙上。史天龙大惊，急忙夺门要逃。 “两个混蛋！”卓成怒不可遏，身体快如闪电，一下把两人都抓了回来，推在墙角，拳头一举，这一拳下去，打死一头大象都有可能，何况是个人。 “催化剂！”史天龙终于害怕了，他高举起一个金属容器，卓成停手了，他一把夺了过来。 “饶命！我们会交出来。” 卓成不敢掉以轻心，他打量一下：“你敢糊弄我你会死得很难看。” 史天龙连连摇头：“我保证，我保证。” 但卓成还是不放心，这个史天龙太狡猾了，他一手一个把两人提起来，他要找个地方确认这真是催化剂再收拾他们。 就在这时，卓成忽然心中一凛，生存训练后，他对危险有种本能的直觉，他感到外面来了不速之客。 他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往外一看，只见外面楼下三架黑色轿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七八个黑衣人。 “是中国特工！”史天龙叫道：“我们被包围了。” “谁同你这混蛋是‘我们’？”卓成骂了一句。 在黑衣人后面，两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也跟着下了车，与一名黑衣人的头领对着楼层指指点点讨论着什么。齐格拉叫道：“美国联邦调查局的人也来了，我们还是先撤吧。” 砰！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三名黑衣人持枪进入，对卓成高喊：“警察！你们被捕了，放下武器投降。”这时哗啦巨响，两侧窗户被人撞破，两名手持绳索的特种兵从窗户冲入房中，手中长枪齐齐对准了卓成。 卓成身体一闪，躲进旁边的小房子里，死死顶住了门，外面警察高喊：“开门，不然我们开枪了。” 见卓成紧张的样子，史天龙道：“卓成，现在警方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也不想落在他们手上，我们暂时合作先逃出去再说吧。” 换成是从前的卓成，宁死也不会同意，但如今他已心智成熟，知道有的时候不能感情用事，何况，外面的情景他也看到了，简直是十面埋伏。 呜呜一阵鸣叫，只见大楼的四面八方无数军用卡车开近，还有十几辆军用“悍马”吉普，上面架着五零型重机枪，天上四架武装直升机隆隆飞过，停在了大楼上空，附近的居民被紧急疏散，叶芝为了对付这些人，居然调动整整一个军团，两名躲到一边的联邦探员见到无数全副武装的军人从卡车上跳下，将大楼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不禁目瞪口呆。 嗖嗖嗖，数把弩枪射出飞索，挂在大楼边沿，几十名特种兵从绳索上一路爬进大楼，咣咣……到处是砸烂玻璃破窗而入的情景，从车辆后方，有几枚火箭筒高高昂起，对准了大楼顶部，直升机上垂下绳索，特种兵从绳索上如神兵天降一般陆续滑到顶层，严密戒备。轰隆几声，底层的外墙被人用微型炸弹炸倒，里面的情景一览无余，如林枪口对准大楼，当真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来。 卓成当机立断：“好，我们的帐一会再同你们算。”他松开了两人。 “这边走！有后门。”不愧是狡兔三窟，史天龙带着两人左穿右插，在另一个小房间居然有扇通往地下室的小门，经过一个走道，来到一个小小的车库，里面还停着一辆小轿车。 “从这冲出去。”史天龙拉门，三人上了小车，刚开出车道上了地面一条小巷，忽然齐格拉叫道：“我们被包围了。”话音未落，只听两声刺耳的刹车声，两部小车一前一后冲入小巷，挡住了巷头巷尾，又有七八名黑衣人持枪下车，如林枪口对准众人。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史天龙从车底一掏，一个汽油弹投到黑衣人前面，燃起熊熊大火，一时浓烟扑面。哗啦一声，轿车冲进巷子，将前端挡在巷口的黑衣人小车撞得翻了个个儿。 “开枪！”黑衣人首领大叫一声，枪声大作，子弹在那闯进巷子的小车身周爆出点点火花，那车子绝不停步，车中几个点燃的汽油瓶丢出来，轰轰几声，小巷顿成一片火海。 “你车上还有汽油弹？”卓成大感意外。 “别多问了，我们快逃离这里再说！“史天龙大叫道。砰砰砰，又是一轮飞蝗般的子弹，史天龙连忙低头，砰砰砰，车窗玻璃炸得稀烂，又一颗子弹在车子身边爆开火花。 “拦住他们！”黑衣人首领大吼一声，掏出一把自动步枪，向车身猛扫，哒哒哒……小车身上开了马蜂窝。十几把手枪同时各小车齐射，枪声如同炒豆子一般。将车内众人扫得抬不起头来。 哗啦巨响，史天龙驾车将横在巷口的轿车撞开来，铁屑纷飞中冲出了巷子，车身拐弯时在巷壁上擦出巨大的火花。黑衣人向车尾开了几枪，那首领一挥手：“给我追！”顿时魔术般从巷口两头又开来两部小车，七八名黑衣人分别上了四部小车，急急追去。 幸好黄金会所不是在闹市中心，一出巷口史天龙立时驾车冲上一座立交桥，但他从反光镜看到身后四部小车已如影随形而至。只见两旁警车纷纷让路。 一边的齐格拉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中国快速反应部队特别行动组，见官大三级，他们办事谁敢拦他们？”史天龙话音刚落，哒哒哒一阵冲锋枪的扫射，车后的挡风玻璃打得粉碎。“趴下！快趴下！”史天龙大叫道。 呜地一声，车身凌空飞起，此时车子已冲出桥头，桥头一个很大的斜坡，车子速度太快以致腾空飞起。蓬地一声，车身剧烈一晃，原来后面的车已追上来了，在车屁股重重撞了一下。清楚地听到有人叫道：“快停车！再不停车我们就开枪了！” “开了这么多枪了现在才说这种话！”齐格拉从屁股又摸出一支枪来，直起身子向后面车子猛射。砰砰砰……，由于离得太近，准确无误打中车前挡风玻璃，见只鲜血四溅，玻璃上一片红色，原来司机被打中。那车子失去控制，急速打个圈，重重撞上桥的护栏，轰地一声，油箱爆炸，浓烟滚滚。 哒哒哒，另三辆车见状同时向这边扫射，车身中弹的咚咚声清晰可闻，齐格拉被枪弹一压又趴了下来。哒哒哒，另三辆车见状同时向这边扫射，车身中弹的咚咚声清晰可闻，齐格拉被枪弹一压又趴了下来。史天龙大叫道：“你这蠢货，他本来只是想活捉我们，你现在把他们激怒了！” 卓成忽然大叫一声：“小心车子！”呜一声尖叫，一辆大货车险险从小车身边擦过，原来史天龙慌不择路，居然冲上高速公路上的反车道，这时公路上车虽不多，但全都是向他们迎面冲过来的。 “小心呀！”史天龙又险险避过一辆汽车，惊出一身冷汗。但身后又响起枪响，三辆追车还在穷追不舍。“他妈的！”卓成怒了，大吼一声，探出窗外，夺过齐格拉的枪，抬枪向追车猛射。众人听到身后响起刺耳的轮胎磨地声与车身中弹的当当声。 “不好！”史天龙惊叫一声，原来前面是高速公路的检察站，一名手舞“停”字路牌的交警在命令这台逆行的一身弹孔的小车停下。 “冲过去呀！”齐格拉大叫一声，这时交警发现这辆车毫不停留，大惊失色，立时扑到一旁，哗拉一声，小车撞断栏杆冲过关卡，这名交警惊魂未定刚刚站起，又砰地一声被后面追来的车辆撞得滚出老远。三辆追车也依次冲过护栏，这时，最前面一辆车有一条粗大炮口从破碎的车窗伸出来。 “天哪！”齐格拉一见大声叫道：“他们居然连火箭筒都随身带着。” “有什么奇怪的。只要能抓到卓成，就算是动用原子弹他们也在所不惜。”史天龙心中虽急，但依旧沉着冷静。 轰隆一声，一枚火箭射来，在车身边炸开，巨大气浪将车身冲击得一边轮胎离地。车内众人一阵惊叫。“压下去压下去！车要翻了！”史天龙大声叫到。 卓成与齐格拉飞扑到车子翘起的一头，二人重量终于将车身压了下去，车胎重重压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尖叫。 咚，又一枚火箭射来，但这次射偏了，火箭从车旁擦过，众人见到这枚火箭越过自己的车，轰隆巨响，将迎面开来的一辆货车炸成一团火球，车体四分五裂，向他们的小车滚滚冲来。 “撞过来了！”这一团硕大的火球迎面扑来，史天龙已来不及反应，眼见就要撞上自己，一车人惊得齐声惊叫。 千钧一发之际，卓成猛觉身体本能地产生一股大力，他突然一跃而起，越过史天龙头顶，如离弦之箭冲出碎裂的挡风玻璃，踏在车头，声如霹雳，双掌向那火球推出。 这个火球实际就是炸毁的货车车厢，只见卓成迎面撞上车厢，哗啦一声，这钢铁车厢居然被他拦腰劈成两截。众人顿觉车身一个大震，史天龙清楚地看到卓成在车头踏出两个深深的足印。忽啦一声，火球一分为二，从车身两侧掠过。又听哗啦哗啦两声巨响，这两团火球居然正好撞中两侧的追车，两部追车立时撞得腾空飞起，在半空中爆成更大的两团火球，因为这两部车中都有火箭弹。 卓成撞开火球，顿觉体内力量源源不断涌上双臂，一下跃上车顶，弯腰一拉，整个车前盖居然被他撕了下来。“去死吧！”他大吼一声，将车前盖向最后一辆追车甩出，如同拦腰甩出一把巨大的飞刀，旋转着射向追车，砰然一声，正中车头挡风玻璃，只听车内一阵惨叫，车子打了个急旋，哗啦一下翻滚起来，在公路上打了几个滚重重撞在公路护栏，噼啪一阵，再也不见动弹。 卓成立在车头，长吁一声，背风挺立，汗湿的头发掠过面颊，随着车子一路前进，挺立的身姿渐去渐远，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是何等的威风凛凛，绝不亚于电影中的超人。 当卓成爬回车内。史天龙和齐格拉如天外来客般盯着他好半晌，史天龙手握方向盘转到顺行路道，终于开口道：“早知道你有这种本事，我根本犯不着冒这么大险来逃跑。” 卓成冷哼一声：“现在轮到我们算帐的时候了。” 五分钟后，卫斯理终于听到了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卓成帮助史天龙和齐格拉逃离现场，途中与快速反应部队军人发生激烈冲突，导致十五人受伤，其中两个生命垂危，总算通过抢救脱离危险，没有发生死亡。 赶到高速公路时，卫斯理和赛珍珠等人目睹了炸成几截的货车还有一路延伸的狼籍，快速反应部队指挥官和国安部官员铁青着脸，叶芝一脸讪讪地向他们道歉：“这次的损失，我们会负全责，请向受伤的官兵转达我们的问候。” 指挥官哼一声转身离去。国安部官员斯文一些，但也是脸色不善，这次抓捕的失败令双方都颜面尽失，都责怪叶芝情报不准，低估了卓成的战斗力。 其实叶芝可真是冤枉，她哪里能想到就这么几个月时间卓成突然变得像超人一样强大，在整个行动中，从这个布置已经看得出她作了最坏的打算，甚至连火箭筒都动用了，如果这次抓的是三个普通人，可以说手到擒来，这只能说天意弄人。 “接这个案子是我人生最大的不幸。”叶芝看到卫斯理时，脸色好像苍老了几岁。接二连三的失败，她有些心灰意冷了。 卫斯理不禁泛起了对这个女强人的几分同情，她也是一心为公，搞成这样实在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他安慰她：“如果不介意的话，后面的事我来处理吧。” 叶芝已是无计可失，向卫斯理深鞠一躬：“卫先生，以后的事就拜托你了。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卫斯理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好消息，我们得到了甘琳。” 本以为叶芝会因此兴奋一下，但她只是嗯了一声，看来她受的打击真是蛮大的。卫斯理向国安部官员表示：“我们想让甘琳暂时由你们看管。有意见吗？” 如果是以前国安部会兴高烈采，但刚才一战他们已经明白对手不是等闲之辈，叶芝的办事能力他们也不是没听说过，连她都灰心了，自己只怕也讨不了什么好，这只怕是个很烫手的山芋。 “非人协会能提供一些协助吗？” 卫斯理苦笑：“我可以让螳螂和猎豹介入此事。你们给他们个临时身份吧。” “希望一切顺利。”对方也不多问以后会怎么样，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赛珍珠也没想到事情会搞到这个局面，她也失了主张：“卫先生，怎么办呢？” 卫斯理本是这里唯一没有官方身份的人，但现在，显然他再一次成了众人的主心骨，他望望高速公路的尽头，老成持重地说：“以不变应万变。” 随后各方作了简单的计议，不再扩大搜索，等待卓成主动与之联系，这点众人都有信心，因为有了甘琳，卓成必定会找上门来的，但找上来后是福是祸，就连卫斯理也不敢保证了。 然而祸不单行，众人本来已经一筹莫展，然后更坏的消息又传来了：“报告，大事不好，我们监视普修的特工被杀死，他逃匿无踪影！” 卫斯理只觉胸口好像被人重击了一拳，捂着胸痛苦地说：“真是这样，你认为事情会有多坏，他就真的有多坏。” 三、信仰之战 破烂不堪的小车一路叮叮当当掉着铁屑镙丝，开出了高速公路。在一片小树林中，卓成猛力一推，史天龙和齐格拉同时翻倒在地。 史天龙没有露出慌乱的神色，他镇定地站起来：“卓成，我现在成了丧家之犬了，你赢了，我认输，一切都听你的，我只求保全性命。” “东西呢？”卓成伸出手。 “已经交给你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你大可以用甘琳来试一试。” “哼！我敢相信你吗？万一你在里面放点什么毒药，到时再用解药来威胁我？我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你也不用把我想得那么阴险。” 卓成脸上浮现一个怪异的笑容：“我突然想到一个方法证明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史天龙看到他的笑脸打了个寒战，那是一种残酷的笑容。卓成掏出一个注射器，里面是鲜红的液体：“这是我从甘琳身上取回的再生细菌的血样。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证明你拿给我的是不是真正的催化剂。” 史天龙脑门冒汗了，他意识到不妙。 “我先杀了你，然后用再生细菌把你复活，再注入催化剂，如果是真的，你自然就不会死，如果不是，嘿嘿……” 史天龙步步后退：“卓成，你别吓唬我，你不是那种人。” “我说过人是会变的，你不是教过我的吗？对付坏人，就得比他们更坏。”卓成的手伸出来，五指如钩。连旁边的齐格拉都吓得浑身颤抖。 史天龙心理防线终于垮了，他扑通跪下：“不不不，饶了我，在这！在这！”他再次从身上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容器，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这个上面有个小小的字母：p。普修名字头一个字母。 “这才是真的。”卓成瞪了史天龙一眼：“不见棺材不掉泪。” “卓成，可以放过我们了吗？” 卓成沉浸在甘琳即将复活的喜悦中，仇恨削减了些，他盯着史天龙：“放过你？让你继续害人？” 史天龙抬起头：“记得吗？在银行大厦时，你就征服了我和萧家豪，我们作了你几个月的跟班，那时，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实现在没什么改变，我们还是可以合作，我们可以认你作老大，萧家豪退出了，你更需要手下，你现在有能力征服世界，你需要有人来打理一些闲杂琐事。” “如果当初不是太轻信你们，甘琳也不会死，后面也不会出这么多事。”卓成把催化剂收入怀中：“史天龙，你是不是认为你今天失败是因为你运气不好。” “不！我明白了，kk命中注定是属于你的，他给了你力量，勇气，生存能力，我已经认输了，我没这个资格拥有kk。”史天龙说话时一脸真诚。 “如果不是足够了解，我几乎就相信你了。”卓成似有所感：“说句实话，史总，我其实蛮欣赏你的，有勇有谋，敢为天下先，永不服输永不放弃，如果你这人是我的盟友，我会很高兴，可惜你是我的对手，你不会愿意屈居人下，就算你暂时听了我的，以后你总有反叛的一天。” 史天龙慢慢站起来：“你不想征服世界？不想成为颠峰人物吗？” 卓成摇头：“没兴趣，我只想同我喜欢的人一起生活。” 史天龙眼神怪怪的，忽然，他笑了，像疯子一样大笑，笑得竭斯底里。齐格拉看着他，以为他疯了，连忙离远一点。 “你笑什么？”卓成依旧眼神冷冷。 “笑你是个傻瓜。” “哼！是吗？” “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说你傻吧，你好像总在走上坡路。说你聪明吧，你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时时把自己推到危险当中。你就不怕你老这样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别人会杀了你吗？你知道吗？你进入这个圈子，有许多人随时可以像蚂蚁一样捏死你。你不怕吗？” “我问心无愧，有什么好怕的？” “世上有很多人问心无愧，可他们照样说死就死。” “那是因为他们怕你们这种人！”卓成怒道：：“可我不怕，因为我亲眼看到你们做了很多亏心事。卑鄙无耻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史天龙作个卑视的手势：“无知者无畏。我听过一个故事，讲一群人都想过河，河上有一座小桥和一座大桥，聪明人都以为别人会去挤大桥，怕自己被挤到桥下去，就都去走小桥。只有一个傻子大胆去走大桥，结果到了桥上才发现，所有的聪明人都挤小桥去了，大桥上只有他一个傻子。” 卓成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史天龙笑道：“你就是那个傻子，这世上，每个人都尔虞我诈，都在自作聪明，只有你，还忠心耿耿地守护着骑士精神，总是先为别人着想，想像一个真正的骑士那样去保护身边的人，你善良正直、无私无畏，像你这样的人，本应该是最吃亏，最早死的。可现在不一样了，你就是那个走大桥的人。” 卓成脸色更难看了：“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史天龙摇头：“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有些事情是显而易见的，我那时看好你，并不单纯是因为kk，还有一个原因，还记得吗？” 卓成当然记得，但他别过脸：“不记得了。” “因为我觉得你与众不同。”史天龙语气忽然变得有些许悲哀：“你知道吗？我其实很希望有一个你这样的人做我的手下。” “为什么？” “因为你不会背叛我。”史天龙道：“其实你不是傻，你只是正直，你对别人正直，如果能成为我的手下，对我自然也会正直，你为别人着想，自然也会为我着想。而且不像我的其他手下，他们太聪明，都太会圆滑做人，阴险奸诈，都想做老大，现在只是我因为我处在上风，但有一天我落下风了，我真不敢相信到时还有谁会真正陪我一直到最后。 卓成沉默了，沉默了许久，他抬起头：“你真会说话，你的话我听了很舒服，如果换成以前，我真的也许就被你说动了。但现在，我想告诉你两件事，第一，这世上的好人远比你想象的多，你没见过不代表他们不存在。第二，我也没你形容的那么正直，我从前也做过很多恶作剧，我相信，如果有一天需要我坏起来，我会比什么人都坏。” “有多坏？坏到不顾精神吗？坏到不顾名声吗？” “如果精神是需要牺牲别人来成全自己，如果名声像你们一样靠隐瞒真相和自私自利去维护，我宁可不要。” 史天龙笑了：“你说得这么伟大，只是你还没尝过身败名裂的滋味，我想有一天你会改变主意。其实我没指望在你手上还能活下去，但现在我突然觉得，你杀不了我，我想看看，你是否真能为你的精神坚持到最后，你是否真能凭你的信念在这个肮脏的世界活下去。你不要误会，这不是我慈悲，你看着吧，不计其数的人会来找你麻烦，我等着，我相信不久你会求着我帮助你。卓成，记住，只有我能帮你。” 卓成道：“我可没说我会放你走。” “你会的。”史天龙道：“我并不反对骑士精神，实际上，我最喜欢的就是有这种精神的人，他们是国之栋梁，是真正能造福国家的英雄。我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光有骑士精神不够的。骑士法则给了英雄们种种制约，正直，坚忍，宽宏，仁慈……但问题是，你的对手会同你一样这么伟大吗？他会同你一样这么纯洁吗？如果他心中有邪恶，你就是再强大，又敌得过人家阴谋诡计，机关陷阱吗？” 卓成问：“你为什么要同我说这些呢？” “因为你与历史上所有大人物一样有机会成为英雄，不，甚至你有机会成为超越他们所有人成就的可能，但我看着你那些天真的想法，我很痛惜，我担心你到头来只是在世上昙花一现，结果就成了别人阴谋的牺牲品。” 卓成道：“或者，你只是想利用我吧？” “没错，我是想利用你，但谁又不是在利用你呢，有人利用你，恰恰证明你的价值，你以为有kk就了不起了吗？记住，最优秀的武器，不是kk的力量，而是这里！”史天龙指指自己的脑袋：“是头脑！你懂我的意思？” “你是我学着像你一样去奸诈？” “没错，甚至要比我更奸诈，因为我现在败给你了，说明我奸得不够，而你，将来肯定还要面临比我更强大的敌人。” “那我比你奸诈，可你又说曾经想收我作手下，我又怎么会忠诚于你？” “哈哈哈……”史天龙大笑：“你以为我指望过任何人会忠于我吗？卓成，我问你，朋友之间是不是应该忠诚？” “是。” “那你知不知道朋字是什么意思？” “这个……不就是两个月字吗？”卓成挠起了脑袋。 “我来告诉你，朋是古代的一种货币单位，所谓朋友，是指有通财之谊的人，也就是说，是有着共同利益的人，这世上没有永远的同盟或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你用不着忠于我，我也不会忠于你，我们曾经走到一起，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财富。你说得对，朋就是两个月字，也就是，我用你一个月，你用我一个月。” 卓成沉默了一会：“这样的朋友有什么意思？” “有，非常有意思。”史天龙道：“你还没意识到我们的组合会是个梦幻组合。你得到kk，拥有了超人的力量，你是否意识到你已经是这个世界最强的人。” “哦？”卓成自己都吓一跳，这点他还真没意识到。 “卓成，虽然你不喜欢我，但说到底，我们也算有缘，今天我败了，但你说得对，我并不服你，因为我更多的只是因为运气不好，这听起来虽然像是给我的失败找借口，但如果我也有kk的话，你认为你会是我的对手吗？” 卓成沉默了，他点点头：“是的，我不如你，但我们目的不一样，我不是为了争霸，我是为了甘琳。” “你没得选了，就像你当初在我和萧家豪之间作出选择一样，你曾说过，你要为这个世界打造新主题和新形式，难道那时你只是说说而已吗？就因为一个女人，你这个伟大理想就立马断送了，像你这样心志不艰的人，还谈什么新主题？新形式？那我同你相比，谁才是真正的失败者。” 卓成咬咬牙：“够了，你说来说去，不就是想求我饶了你吗？你口才很好，但我知道，你这种人没有良心的，杀人放火你总有理由。到现在你还在试图说服我同你合作吗？你还真是不死心？一想到甘琳我就怒火万丈，就算你今天舌绽莲花，也是痴心妄想。我这就送你到警方，你在牢里好好思索你的过错吧。” 史天龙不惊反笑：“然后呢，你就把kk交出去？就可以安安心心地过下半辈子了？” “用不着你操心，我的人生自有主张。” “那就来吧。”史天龙伸出双手：“抓我，作一回执法者，我在牢里死不了，我会看到你将来是不是能如你所说，过上安心的日子。” 卓成没有动，他望着史天龙的手，再看看一边退得远远的齐格拉，他眼里尽是惧意，十分怕他，卓成突然意识到，自己才是妄想，他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史天龙说得对，他已经注定了要与众不同，比普通人要承受更多。 “为什么不动手？害怕了吗？命运之神不给你生路吗？”史天龙手还是这样举着，眼中尽是嘲弄：“你知道如果我是你，我会怎么办吗？” 卓成咬住了嘴唇，史天龙收回手：“我会把绑起我们两个，把普修引过来，杀了他后自己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超人，然后，踏上征服之旅。卓成，你是个好人，好人的代名词就是软弱，你明知道是我害了甘琳，你还同我说这么多而不是杀了我，这足以证明，你将来只能是个牺牲品，如果说我先前还为自己的失败感到耻辱，现在已完全没有了，我瞧不起你，你是个软弱的男人。” 卓成长久地沉默着，他低下头，kk在他手腕反射着阳光，一闪一闪，像恶魔的眼睛，卓成握着手，他沉声说：“你们走吧？” “放了我们？”史天龙笑道：“你想通了？决定你的征服之旅了？” “不！”卓成的眼神变得坚定：“恰恰相反，我要让你知道，我不是你想的那么软弱，你不是说你这次失败是运气不好吗？我放了你，你将来可以卷土重来，我会用事实证明，你没有资格拥有kk。” 这番话大出史天龙和齐格拉的意料：“就为了证明？” “我有我的理想和信仰，当世界上人人都忙于争霸，人人把奋进刻上额头，我有时也会想，他们是不是忘了，忍耐也是生命中高贵的花朵。”卓成的声音变得深刻：“我想起一位哲人的话：我们需要竞争，带给我们热血和冲动，让生命之火燃烧得更加熊熊旺盛。但我们不希望把这个世界变成你死我活的战场，当人们总把和平与发展当成已经厌倦的老套主题时，可曾想过，一旦我们远离了荣誉和尊严，远离了仁爱和牺牲精神，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史天龙摇头：“这些假仁假义的东西只会害了你。” “所以我才放了你，如果说从前我们的争夺是因为仇恨，那现在，我们的竞争是源于信仰，你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我放了你，我要你输得心服口服，我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有时人们得到是不够的，他们更需要相信，我也是，你也是。” 史天龙眼神闪动着，齐格拉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们从这个年青人的眼中看到，那里燃起一团新的火焰，他并不是没有野心，实际上比他们所想象的还要庞大，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新形式与新主题吗？难道他打算用自己来证明世上的仁爱和牺牲精神？难道他真的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地位名利，而博取一个虚无缥渺的信仰吗？ 史天龙不敢相信，他也不愿意相信，这与他一贯的人生观大为不符，但不管如何，这是个机会，他要证明一些东西，或许，击败一种信仰，比击败一个人更有价值。这就是kk也无法解密的人性。 四、风雨同行 史天龙和齐格拉走了，卓成独自站在那儿，心潮起伏，他忽然回身，向东方奔去，那个方向是他的家，他父母所在的地方。他狂奔着，速度如猎豹，这一跑就是一天。 卓成独自回到了家中，他抚摸家里的楼道墙壁，还是与当年刚搬来时一样，没有改变，连摆在门外的一些杂物都没有移动过。他想到久未谋面的父母，忽然有点眼眶湿润。 他快到门边，门却自动开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来：“阿成，是你回来了吗？”穿着病服的卓父出现在门口。 “爸！”卓成走了进去，自己的父亲坐在轮椅上，他头发更白，眼角多了更多的皱纹，但眼神却更清晰，更显得通达世情。 “爸！”卓成扑上来，握住父亲满是皱纹的手：“是我，我回来了。” “回来好。”卓父很平静，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我感觉到了。”两父子对视着，彼此的视线都模糊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哭喊，没有激动人心的拥抱，卓成在冒险的生涯中试想过千万种再度与父母重逢的场面，却没想到，父亲是如此地平静，平静得令他有些恐惧。他千言万语哽在喉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妈妈呢？” “你妈担心你，去庙里烧香了，她会回来的，不用担心我们，你最近好吗？” “好！” “那坐吧，好好说说，你最近去了什么地方？”卓父拉着儿子坐下来，这时卓成才看到，父亲早已热泪盈眶。 “不急，我们有时间，爸，我给你作点饭，边吃边等妈回来。”卓成起身去了厨房，他怕再坐下去，自己会痛哭出来。 半小时后，卓成弄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很久没有吃过这么温磬的家常菜了，他解下围裙，把父亲推到桌边：“爸，尝尝我的手艺退步了没有。” 卓父笑着提出一瓶酒：“不急，来，咱爷俩喝一杯。” 三杯酒下肚，卓成开始汇报这段时间来在外面的情况，当然，他只捡好的说，也隐瞒了自己有kk的事实，说的高兴的地方，自己也哈哈大笑，但卓父只是面带微笑静静地听，陪着他高兴，也为自己儿子能有这样的出息感到自豪。 “就是这样，我到过美国，黑山国，南联盟，科索沃，我一直挂念您。”卓成给父亲夹菜：“生怕我不在您没人照顾，古人说，父母在，不远游，我算是很不孝了。” 卓父笑道：“没事，我有不少人帮忙照顾，你不用担心，你要做好自己的事。” 卓成用力点头：“我会的。”他很不安，其实自己的话漏洞百出，比如自己如何突然成就大业，为什么会远离中国，为什么会被王翔攻击……这些他都是编的谎话，他知道父亲听出很多破绽，但他什么也没问，可他越是不问，卓成越是不安。 “爸，您吃菜啊！” 卓父没有动，他盯着卓成：“我看到你眼神有点变化。” 卓成正把一口菜伸到嘴边，闻言他停止了，卓父轻轻拈弄一下他一个弄皱的衣角：“我还闻到你的身上，有机油的味道，还有烟味，你抽烟抽得很厉害啊。” “爸，您的嗅觉很灵敏，这说明您身体不错啊。”卓成高兴了。 卓父摇头：“我很久以前就没有嗅觉了，我是猜的。”他的眼角抽动了一下，这时灯光洒在他身上，一瞬间他忽然不再有神采，他苍白的头发下，那蓝杠杠条纹的病服使他像个囚徒，命运把这个老人发配到这里囚禁着，在他平静的外表下，凶狠的病魔正在潜行，它掌管着这个监狱。 卓成的心像石头一样坠下去，他连忙低下头来吃饭，他怕老抬着头，眼泪会止不住流下来。 “我有点担心你。”卓父努力使自己声音大一点，但已控制不住地微弱：“你的成功太过突然，太过不可思议，好像有了神灵的帮助，而你的经历又有这么多与众不同的地方，我觉得，已经超出我能理解的范围了，所以我不想问，孩子，我没能力照顾你，以后，你要全靠自己了。” 卓成张张口，但什么也没说，这时外面忽然刮起大风，窗子被吹得砰砰作响，远处的山尖，一团乌云在蔓延，象一团墨汁在水中化开，把整个天空都染黑了，冷风扑面，凉心透肺。 卓成起身关起窗子：“爸，您冷吗？” “不，把窗子打开。”卓父挥挥手：“好风呵！” 卓成手停顿一下，看到父亲命令的眼神，只好把另半扇也打开来，默默地捆好窗帘，给父亲披了一条毯子。 这时乌云仿佛堵到窗前，舔尽了天空的光芒，一道白光在在天空炸裂，幻化成淡薄的雾。随后，大雨狂倾而下，乌云中一道又一道闪电，在雷区与雷声交织，撕裂着，挣扎着，仿佛要挣脱天空的掌控。 “那像不像一场战争？”卓父盯着天空。卓成有点奇怪，他低头看到茶几上摆着一本《卫国战争》，这才明白，父亲最近在看战争小说打发日子，此时看到雷声闪电，不由自主代入其中了。 “很像！”卓成也抬头看天，这壮观的景色也逐渐吸引了他：“真是一场战争啊！” 天空布满变幻不定的云阵，在突击，在冲撞，在抢占高位，阴电子与阳电子四处窜动，沿着山峰云团，极力寻找接触位置，一旦相遇就闪射出一道火线，风在发威，日月星辰无影无踪，各道火线此起彼伏，巨雷滚滚……好一幅残酷、壮丽的美！ “除了战争，你还看到什么？” 卓成皱起了眉头，他大声地说道：“我看到了战争，我还看到在没有战争的年代，有许多人挤进依然需要作战的队伍，有许多人总把别人往坏处想，有的人贪生怕死唯利是图却以为人人和他一样，有的人……” “够了！”卓父怒喝一声：“如果把世界上的灰尘扫到一起，他们会比一座山还高，你刚才看到的，只是你自以为是的想象！” “那您又看到什么？” “我只看到光！”卓父推动轮椅靠近窗前，大风吹得窗帘哗哗作响。但是，雨慢慢小了，闪电退缩到天际，天空渐渐变得毫无生气。 “它们走了！”卓成上前把父亲推离窗口。卓父叹息一声：“走了，还会来吧？” “该来的总要来的。”卓成道：“爸，您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 卓父沉沉地点头，他感到有种哀伤正从心底滋长，儿子大了，他看起来坚定、强壮、自信。可他始终是自己的儿子，儿子应该永远是弱小的呵，在他们面前，父亲应该永远强大，犹如天空出现了乌云般的翅膀，钢叉般的利爪，父亲会把儿子像母鸡保护鸡雏一样收进身下，仰天愤怒地伸出短短的嘴壳！即使无法抵御，也绝无怯懦。 可是，他不能为他做什么，他熟悉儿子，知道儿子面临着挑战，他这次回来，不是普通的回归，他的眼神已经告诉父亲，那忧虑和责任同样重大，但作为父亲，自己帮不了他，无能为力。 这是多么残酷的活法，它在降低一个父亲的尊严，还反而要儿子来安慰自己不必担心。 “爸，我这次回来，要去对付一些人，一些事，我需要您的忠告。”卓成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话。 “你明明知道我什么忠告也给不了。”卓父笑了：“不要做出你仍然需要我的样子，这不好笑。” “但是，我觉得只有您会真正为我着想。”卓成握住父亲的手。 卓父沉默了一会：“是不是你遇上难题了？” “算是难题吧。”卓成回想自己与卓四环的对话：“一种选择，我曾经面临过的，现在，我又再度面临了，爸，我现在拥有一种很强的力量，我可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但我不知道怎么把握，因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掌握这种力量。” 卓父摇头：“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只感觉，你是在打算把整个世界掌控在自己手中，你在试图与所有人作对，你在按自己理想化的蓝图重新规划整个世界，所有人，都是你的对手。” “人生如战场。”卓成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是的，我知道将来我会很难，我很担心你们，担心你们因为我而不安，不过，我已经决定面对任何困难，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你的战场！”卓父担忧地望着自己的儿子：“那你知道你为什么而战吗？” “我为信仰而战，阻碍信仰的对手都是应该除掉的。”卓成声音中透着兴奋：“我已经急不可待等待战争的开始，而且我已经能看到他们一个个倒下，而我们将取得胜利。” “你太兴奋了，孩子。”卓父的声音透着详和：“即使是真正的战争，你也要记住，不要太过冷漠无情，要分清可怜的和可恨的，没有谁真正应该被除掉，就算是抗击邪恶，你也记住，你是哀兵出击，如果你能赢，一定要记住，不要夸耀战果，更不要枉斩一人，你要控制好你的手段，如果你一定要说这是战场，我希望能成为战场上一名富有良知和正义感的战士，这样，你的成就才能成为永恒。” 这番沉重的话卓成并不理解，他只觉得父亲太过仁慈，从他出生到如今，他看到太多现实的残酷，他不相信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能成就大业，能改变世界。心灵的温情，除了面对自己的父亲，对任何人而言，都是遥远而虚幻的。他想，父亲一定是老了，老人的心，总是细腻而慈祥的。 卓父看出来，儿子并没听进他的话，但他不想再多说什么，儿子毕竟还年青，有许多东西他还需要在磨练中来领会，就让他去吧，就让战场暂时统治着儿子的心吧。 饭吃完了，夜更深了，到了入睡的时间，卓成在床边，听着父亲平和地呼吸，他睡得很香，不管如何，儿子的回来是令他喜悦的事情，这令他有安全感。 卓成待父亲睡熟，悄然掩上房门，母亲回来了，看到儿子，她大叫一声，像疯了一样扑过来抱住他痛哭，到底是母亲，感情来得像瀑布一样又快又疾。 接下来，是卓成与母亲的长谈，显然，卓成的睿智是遗传自父亲的，母亲问了很多问题，但卓成用很简单的谎话都能蒙混过关，母亲只知道他拥有了很大的公司，拥有了很高的地位，去过很多地方，经历了许多她听不懂的事，这个朴实的农村妇女对儿子所说的一切都相信，她一边听一边流着泪。 很久，卓成终于告诉母亲，自己没多少时间，明天又要离开家，母亲依依不舍地放开他，让他多回来看看。卓成用力点着头，他看到，父亲在睡房的门缝悄悄望着这边，眼里尽是关切。 卓成最终把母亲哄睡了，他呆在自己的家，这个平和而宁静的家，这时，天空忽然又响起隐隐雷鸣，真是奇怪，不过几个小时，那消失的雷电居然又从天际回归，这实在是很罕见的气象，卓成找开窗户，发现在很远的天空，雷电又在重演那残酷和壮美，白光一闪一闪，照亮他的脸庞。 卓成目视天空，眼神慢慢变得坚定而愤怒：“暴风雨啊！你是冲我而来的吗？那就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同样是风雨之夜，在树林冒雨逃窜的史天龙和齐格拉被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挡住了去路，当闪电掠过天空，他们看到一张狰狞却透着几分深刻的脸。 “普修。”史天龙苦笑着，终于见面了，与这个最恐怖的怪物在这个最狼狈的时候见面了。齐格拉望着史天龙，不知道他们从前的计划是否还有效，是否还要继续征服这个怪物，但是，史天龙向他挥手：“不必了。” “战斗已经升华了。”普修的声音深沉：“我都听到了。”原来他听到卓成与他们的对话，他本来是打算伏击卓成的，可是这番对话突然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他没有出手，静看着卓成的离去。 “有个传说，人类因为迷失，缺少了信仰，被恶魔军团击败，而这时，恶魔中却有个强大的魔鬼突然背叛恶魔，为人类而战，你们知道，他为什么吗？”普修像在自言自语，鬼火般的眼睛盯着自己蜷缩的利爪。 “为什么？” “因为爱，他爱上一个人类的女孩。” 史天龙没有说话，他不明白普修说这些同现状有什么关系。 “卓成本来应该成为恶魔，就像我一样。”普修向着月光狂吼：“我们该是同类，你们也是，你们都是恶魔，而他应该是我们中最强的恶魔。” 史天龙回忆从前，是的，如果当初没有甘琳事件，卓成发展下去会是什么样子呢？无疑，他的权力和财富会越加庞大，他年青的心会被腐蚀，会被诱惑，他会像任何一个权势人物一样向往更多的权势，最终，他也许能成为一代枭雄，但在人性上，他更可能彻底堕落，成为恶魔，这是拥有kk的代价。 “但他没有，他背叛了我们，因为那个女孩，因为爱，上帝啊，爱，手足之情，多么可笑的东西，我们因此失去了一个最强的同类。”普修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变成悲苦，变成愤怒。 “那我们呢？”一直不曾发言的齐格拉开口问他：“我们三个算同类吗？” “是的，你们像我一样，都是力量的崇拜者。”普修望着他们，獠牙作出威吓的态势，史天龙毫无惧色，齐格拉缩到一边。 普修一指二人：“不管作出什么样子，你们心中充满了贪婪，憎恨和毁灭，这是我想要的，是魔鬼想要的，kk就是个诅咒，来自阴寒的地狱，你们明白他的使命吗？它属于魔鬼，是魔鬼征服世界的契机。” 史天龙说：“我们两个也曾试图征服你。” “你们会的，你们会暗算我，谋刺我，或者明刀明枪，或者阴谋诡计，将来总有一天，我们就像森林的老虎与赤练蛇一样互相厮杀。”普修张牙舞爪，又猛地一停：“但不是现在，卓成拒绝了你们，但我不会，我会团结同类，我们要挽回魔鬼的尊严。” “怎么挽回？”史天龙暴怒：“无耻的借口，我们已经败给了一种信仰，我甚至看不到那是什么！” “没有关系。”普修神经质地尖笑着：“他没有信仰，他只是迷失了，他找不到方向，他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们应该提醒他，让他回归我们的阵营，用我们的信仰来统治世界，我相信，他是我们的同类，一定是的。初次见面，他就已经向我承诺。” 史天龙面色变得阴狠：“我们该怎么做。” “劝说他，诱惑他，帮助他，威逼他……一切手段一切可能。”普修死死按住二人肩膀：“知道我的经验是什么吗？kk？再生细菌？这些算不了什么，人才是主体，我们需要人，我们把人变成魔鬼来壮大我们的队伍，之后才能征服世界，我们要世人证明，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疯狂。” “信仰之战！”史天龙眼中冒出和普修一样的火光，黑气笼罩，真的像一个魔鬼：“已经拉开闱幕了吗？” “是的，kk的出现提醒了我们，现在的世界靠什么统治？军队？金钱？宗教？超能力？不，都不是，那些过时了，人们划分私人领域的手段只有一个，那就是密码，以此保卫自己的财产，隐私，生命安全，一切的一切，我们所需要的，只是那句打开宝藏之门的咒语，我们就将从此站立于世界之颠。” 齐格拉的眼神也变了，火光狰狞，面如恶鬼：“那就让我们的信仰统治世界吧。” “你是头脑。”普修望向史天龙，再望向齐格拉：“你是耳目。”他高举双手：“我是武器。” “结盟吧。击败卓成的信仰，恶魔将重生于大地。” “结盟吧……” 天空一声巨响，霹雳横空，乌云蔽日，天边泛出一抹强烈的腥红！ 五、久等了 当阳光给城市披上朝霞，站立于城市最高大楼，天霸集团大厦顶层的卫斯理迎来一直等待的人。 “初次见面，卓成先生。” 卓成打量着卫斯理，这个看似普通的中年人，他有些困惑，到底在这个故事他是个什么角色呢，他没有官方的身份却事事插手，明明好像没做什么却又什么都知道，一个谜，一个符号，卓成看到他，开始相信世上真有所谓的世外高人。 “卫先生，你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卫斯理望着冉冉升起的朝阳：“今天，终于到了结束的日子，卓成，你该让kk物归原主。” “他也不属于你们非人协会。” “是的，我们一直在寻找哭泣的狼群，虽然它不属于我们，但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我们为他失去了许多优秀的会员，我们是付出了代价的。” “我还失去了甘琳。”卓成捂着胸口：“我还差点失去灵魂。”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不敢使用它的原因，这种力量不是人人经受得起的，你能不被他反噬已经很幸运了，否则，你早已堕落成魔鬼了。” 卓成咬着嘴唇：“我还能要回以前的生活吗？” “不可能了。”卫斯理叹息一声：“你看，你已经长大了，我也曾经历你这个年纪，那时，曾为愿望，梦想，欲望，激情所驱使，正如人类的大多数人一样，通过我们生命岁月的冲击，我们曾不耐烦地、紧张地、充满期待地为成功和失望强烈地激动过，今天站在这里，我忍不住回顾，我们能躲开追逐和奔波而获得静心养性的生活该是多么美好。我们能因此变得更加泰然，更加宽厚，我们静观和聆听大自然生命和人类生命的能力就会变得越强。” 卫斯理从太阳收回目光，此时，万丈光芒已洒遍大地：“卓成，你该做出选择了。” “我有选择吗？我不想甘琳再受伤害，我必须把它交回你们。”卓成伸出手，kk正在他手腕上闪光：“卫先生，我知道我不可能做个正常人了，但我现在不想玩了，你拿走吧，把甘琳还给我。” “甘琳会还给你的。”卫斯理眼中泛出笑意：“至于kk……”他说了三个字：“先拿着。” 卓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东西不是对你们意义重大吗？” “所以才值得赠送。” “赠送？它该属于非人协会的。” 卫斯理微笑点头：“是的，所以，我以代管家的身份与所有会员进行了商讨。我打算推荐你加入非人协会。” 卓成蹬蹬倒退几步，卫斯理环抱着双手面向天空：“你已经通过考验，你拥有的超人的力量是地球上独一无二的，安全，干净，对人体无害。你能成熟的驾驭kk，虽然犯过错，但都可以原谅，而现在，你已经长大了，你拥有了资格。” “我……” “相信自己，当一个人长大成人，就该选择自己的阵营，非人协会名字虽然是非人，但代表着人类，他的成员来自五洲四海，本着追求美好的生活愿望，追求人类的荣誉和尊严而存在的。当你利用kk，不是选择终极力量而是选择生存能力时，就注定了你，永远属于人类的战士，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行列。” 当卫斯理话音一落，几个人走上天台，卓成看到，都是昔日的朋友，王翔，萧虎，赛珍珠，欧阳晴，赫青花……最后出来的是小惠，她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静静坐着一个昏迷的女孩——甘琳。不久，叶芝和戴维也都出现了，当卓成主动与卫斯理联系时，他们几乎激动得晕过去，卓成没有被史天龙说服，事情变得更加峰回路转更加柳暗花明，一切的烦恼都尽然释去了。 “老大，恭喜你。”王翔上前，拥抱了卓成。 卓成嘴唇动了动，但终于什么也没说，他目光投向叶芝和戴维，再望向赛珍珠，赛珍珠在微笑：“我们都说好了，一切一笔勾销了。” “我应该坐牢的。”卓成低下头：“我的确犯了很多罪。” “将功折罪吧，未来还有很多的事需要你去完成，我们需要你。”叶芝上前与他握手：“再没有人想过多地追究，把你这个正直的骑士推向我们的对立面了。” “更多的原因，她不舍得责备一个如此痴情的男人。”戴维声音带着笑意：“卓成，你是女人心目中梦寐以求的王子，你明白吗？” 望着不安的卓成，卫斯理说：“我们还是先完成卓成最担心的事情吧。”小惠微笑，把甘琳推到卓成的面前，卓成掏出怀中的催化剂，这一瞬间，他思绪万千：“甘琳，这一次，我会救到你。” 一小时后，市中心医院，隔着巨大的玻璃窗，所有人正盯着奇迹上演，钢质注射器把催化剂推进甘琳的体内，数十台医疗仪器开始记录她的身体状况，无数个数据出现在电脑上，令人目不瑕接。 观看这场奇迹的观众有许多，整个事件的有关人员几乎全到齐了，但缺了一位主角，就是卓成，他不敢看，他独自站在医院的花园中，面对手腕的kk，在默默地祈祷着。 他坐在长椅上，把kk贴在额头，那表面不是冰冷的，而是温暖的，他不知过了多久了，一小时？两小时？他放下手来，开始喃喃地诉说。 “我曾说过，只要能救她，一切的罪责由我承担。kk，我很想知道你到底代表什么，如果你有生命，你是不是会生我的气，因为我一直在怀疑你，憎恨你，尽管你给了我许多。现在想来，错的其实是我，我冲动，幼稚，总是一次又一次把事情搞砸，而你呢，你只不过忠实地执行的我的要求，我为什么要怨你呢，我现在才明白，因为你不反抗，不埋怨，所以，我觉得你好欺负……” 说到这里，卓成笑了，笑得有些酸楚：“我倒真希望你有生命，像一个朋友一样，有时对我发发脾气，指责我，痛骂我，那样，我会觉得安全许多，人就是这么奇怪的，他们总会责难没有生命的东西，把一切责任推给他们再自己心安理得地做人，我真觉得羞耻，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你能原谅我吗？” 一个声音从卓成背后传来：“所有人都会原谅你。” 卓成心脏猛地缩紧了，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他不敢回头，他怕这是一场梦，他怕一回头，发现这是自己的幻觉。 然而，真的是幻觉吗？他闻到那幽香，那身后婷婷玉立者的真实感觉，他终于回头了，那神采飞扬的清纯笑脸，那迎风飞舞的秀美长发…… “琳……”卓成几乎窒息了。 那温柔的身躯缓缓在他身边坐下：“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卓成耳衅又响起那个无眠的夜晚轻柔的歌声： 葡萄蔓枝上的小花蕾 跳动着欢乐的夜莺 蟋蟀都停止鼓噪 只为她甜美的歌声 最后的丁香 第一批山茶 都为我送来清香 弱嫩的绿叶互相拥抱 无力负载地跌落在 我的书本 哦…… 青年与少女的对答 像自得其乐啭鸣的小鸟 如此亲密 如此温柔…… (作者语：本书上集至此上传完毕，这两天要出下差，故暂停两天更新，请见谅。） 六、不稳定因素 六个月后，台湾，卫斯理私人别墅。 卫斯理有个管家，叫老蔡，脾气之臭堪称全台湾数一数二，但这对卫斯理有好处，因为这帮他把不少烦人的家伙挡在了家门外。但这一天他还在楼上时，听到老蔡热烈的欢呼声：“啊，是您啊，请进，主人在家，是的，欢迎你……” 卫斯理很惊奇，能让老蔡这么欢迎的人不多，他主动下楼来，看到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提着大包小包，正把一件礼物往老蔡手中塞。 “赫青花小姐。”卫斯理笑了：“原来是你这位公关能手，难怪老蔡这么高兴。” “欢迎我来拜访吗？”赫青花笑容可掬。 “请进吧。” 卫斯理在书房接待了赫青花，这对卫斯理的客人来说，是少有的殊荣，老蔡给两人端来上好的红茶。赫青花把礼品一件件摆上桌子：“这是送给您的，这是给尊夫人的，这是给令千金的。” 卫斯理不禁大笑：“你会用这么俗套的手段真令我意外啊。” 赫青花拢拢长发：“这证明我今天完全只是拜访一下，没有任何目的。” 卫斯理不置可否，端茶问道：“听说你们全家都移民了加拿大？” “不包括小虎，这孩子翅膀硬了，现在都不知厮混到哪里去了。” “萧老先生放得下心？” “他也是从卓成身上得到启发，他那时单枪匹马跑到美国，不也没人带吗？结果还混得不错，所以，他觉得该让自己儿子出去闯闯了。” “恭喜你们有机会二度蜜月了。” 赫青花作个豁达的动作：“人要学会享受生活不是吗？” 卫斯理放下茶杯：“我想你今天来是想打听史天龙的消息吧？” “误会了，我完全只是来叙旧的，虽然我知道我可能高攀不上，但我还是想当您是朋友。” “客气，我倒不是过份热心，但对于你们来说，还是有必要知道些消息。” “不管了。”赫青花轻松向沙发上一躺：“我们已经捐出了财产，放弃了事业，只是想过些安宁的生活。现在王翔成了天霸总裁，已经正式收购了萧氏，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很好的结局，至于史天龙，我想他不会再有兴趣对付两个完全无害的人。” “也许吧。” 但赫青花还是表现出好奇：“不过，卫斯理先生如果肯告诉我，我还是有兴趣听一听。” “我没有太多消息，他们像人间蒸发一样，不过可以肯定，他，普修还有齐格拉应该混在一起，也许正在哪儿励兵牲秣马，打算卷土重来。国际刑警依然在寻找他们，不过已经没有过去那样热心了。” “这么几个恶人在一起，刑警们是不是该显得积极一点。还有非人协会是不是也该帮帮他们。” “毕竟谁也不想当救世主。”卫斯理眉毛扬了扬：“名声好听，但个中滋味大家都知道，责任重又讨不到好处，有时还要吃些冤枉罪，就拿我来说，其实我也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说完他笑着把茶杯向赫青花举了举。 “这么说您已经放弃非人协会代管家之职了？” “是的，不久，他们在阿尔卑斯山，又会选拔新的管家，虽然我还没能给老朋友徐夕报仇，但对于协会来说，这更加是他们的责任。” “那卓成呢？他依然在那吗？” “协会中的医学专家，病理专家，物理学家……还有许多人，对这两位新成员兴趣非常浓厚……” “等等……你说两位？” “是的，卓成和甘琳都进去了，两个月前，我太太在吉隆坡与甘琳见过一面，她喜欢那个死而复生的女孩，作为唯一复活的例子，古往今来从没有过，她也有这个资格，她的血液里再生细菌的成份发生了奇特的变种，具说有神秘的用途，不少人对她有窥探之心，骚扰她的话可能会惹恼卓成这个超人，基于种种原因，我太太出面作为介绍人，全体会员一致通过，甘琳完全可以成为最有资格的会员。” “世事难料。”赫青花不胜唏嘘：“那他们两人正在阿尔卑斯作一对神仙眷侣。” “叫人羡慕是吗？”卫斯理摊摊手：“叫人气愤的是他们留下的烂摊子叫我收拾，全世界几十个部门都找到我这儿来了，我不得不一一打这些高官大员们打发走人，直到上个月时我才算能享受几天安静的日子。” “可没想到我又来了。”赫青花笑道：“你想告诉我，我来得不是时候？” “萧夫人，我不讨厌你。”卫斯理点起一支烟：“欢迎你常来作客。” 赫青花甚感欣慰，她想起什么，掏出一封请帖：“哦，对了，这是王翔让我转交给您的，一封是有请你们全家，另一封还请代为转交卓成。” 卫斯理接来一看：“哦？他和白薇小姐的订婚酒会？” “这个小痞子终于肯收心了。白薇有这样的归属我替她高兴。”赫青花扬扬自己的请帖：“我们也在被邀之列，如果卫先生肯去的话，我们不久又会见面的。当然，王翔说了，知道你卫先生是尊很难请动的大神，说你不来也能表示理解……” “刚开始就对我使激将法了。”卫斯理把请帖放上写字台：“好，我就偏让他猜不着，我一定出席。” 在卫斯理把帖子放在书桌时，赫青花看到上面有张大纸，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看来在她到访之前，卫斯理一直在看这个东西，从旁边烟灰盅里满满的烟头看得出，这个东西看得卫斯理很头疼。 看到赫青花好奇的眼神，卫斯理说：“这东西同你也有点关系，它同kk的来历有关。” 赫青花何等精明，一听就明白：“莫非就那个故事？” “是的，写在纸条背面的故事，有关哭泣狼群唯一的线索，我研究它有段时候了，不过依然没有进展。” “介意让我看看吗？” “看吧。”卫斯理一直没有收获，也想集思广益，赫青花是个聪明人，兴许能看出点有启发的东西，他按灭烟头：“这一个月来，我请世界上各行各业近千名专家看过这东西，但一无所获。” 赫青花边看边问：“卓成呢？他有没有试图用kk对它进行破译？” “试过了，显示了一个‘九连环’的结果，我们只知道这是一种古老的益智游戏，还找过世界上玩九连环最出色的高手进行揣摩，但还是看不出九连环同哭泣的狼群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甚至有人怀疑，这个故事兴许同kk的来历一点关系也没有。” “如果没有，那它为什么会暗藏密码？” “这就是我反驳别人的理由，关系一定是有的，只是我们没有发现。” “九连环？”赫青花忽然想起王翔在飞机上向她演示九连环的玩法，突发奇想：“卫先生，你这份东西能让我复印一份吗？” “悉听尊便。”卫斯理对此并没抱多大希望。 赫青花又同他聊了一些琐事，看到时间不早，便起身告辞：“卫先生，在王翔的订婚酒会上，我们恭候大驾，介时还望出席。” “一定。”卫斯理微笑点头。 两天后，阿尔卑斯山麓，瑞士境内那座古堡之中，非人协会的大本营，正上演一幕温馨恋情。 阿尔卑斯山脉是欧洲最高大、最雄伟的山脉。它西起法国东南部的尼斯，经瑞士、德国南部、意大利北部，东到维也纳盆地，呈弧形贯穿了法国、瑞士、德国、意大利、奥地利和斯洛文尼亚六个国家，绵延1200公里。山势高峻，平均海拔约达到3000米左右。海拔4000米以上的山峰有100多座，耸立于法国和意大利之间的主峰勃朗峰，海拔4807米，因峰顶终年积雪而得名，是欧洲第一高峰。此时正值冬季，裸露的岩石和终年积雪的山峰琼装素裹，美如白玉。 古堡的城楼上，甘琳面对皑皑雪山，轻轻呵气温暖着双手，小脸冻得红扑扑的，越发姣艳可爱。她陶醉于这美景中，眼神闪烁。 一件大衣从后面披上她的肩头，她微笑，抓住给她披衣的手，一张英俊的面孔贴近她的脸庞。 “很美是吗？” “嗯。”她回头轻轻在他脸上吻了吻：“成，我不是在作梦吧？” “都快半年了，你依然不敢相信吗？”卓成拥抱着她，用风衣把两人同时裹进来：“奇迹是无处不在的。” “我像是作了一个长长的梦，醒来时，我觉得好像就是在给你写那封信的时候。” 卓成捉狭地笑笑：“你说那封肉麻的信？真不敢相信出自我们甘琳小姐之手。” 甘琳没有嗔怒，反而变得柔情似水：“是肉麻，但我知道你喜欢。” “我哪会不喜欢呢？”卓成把她抱得更紧：“那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 甘琳只觉幸福溢满胸膛，她环抱着他，热烈地送上亲吻，恨不得把生命都揉进他的身躯，当经历生死离别，爱也更加浓烈。 长久的亲吻后，卓成悄然掏出一个锦盒：“送你的礼物。” “为什么？”甘琳不解。 “小傻瓜，忘了今天什么日子吗？” 甘琳突然想起：“天哪，今天是我生日，我居然忘了。” 卓成抚摸着她的脸：“你看，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啊？” 甘琳兴高采烈地打开锦盒，一个温馨精致的小小生日蛋糕，上面是一支粉红的蜡烛：“天哪，它好漂亮。” “来，吹蜡烛，许愿。”卓成点燃蜡烛，端到她面前，火红印红她幸福的脸。 “许愿……”甘琳想了想：“没什么好许的，一切都很完美。” “不，亲爱的，总有不完美的地方，如果让我许，我会许出好多呢。”卓成端着蛋糕：“比如……生对双胞胎。” 甘琳扑嗤笑了：“谁会同你生呢？” 卓成作思索状：“让我想想啊，听说法国的女孩浪漫，日本的女孩温柔，美国的女孩热情……当然，我最喜欢的还中国女孩，她们贤惠，至于具体是谁吗？我还要仔细找找。” “你敢！”甘琳拎起他的耳朵，又捏捏他的鼻子，又嗔又笑：“嗯，我想到许什么愿了，那就是，你一辈子也泡不到别的女人。” “哇，你没这么坏吧？” “哼，后悔了？后悔还来得及哦。我还没吹。” 卓成笑了，他端起蛋糕：“吹吧，用王翔常常泡妞的话来说，有了你，别的女人在我眼中就是一砣屎。” “嗯……”甘琳皱起眉头：“这么难听。”不过她还是心花怒放，轻轻吹灭了蜡烛，吹完又问：“那我呢？在你眼中是什么？” “你当然不是一砣屎。”卓成学着王翔的口气伸出两根手指：“你是两砣。” “你！”甘琳像母老虎一样扑上去，卓成大笑着被她扑倒在地，甘琳一边笑着一边抓起地上的积雪向他身上砸，卓成笑着跑着，两人嬉戏着，享受别后重逢的温馨，虽然天寒地冻，但心是温暖的。 “哈哈哈……”就在两人扑倒在地，忘情地亲吻时。 这时，卓成的手机响了，他急忙向甘琳作个噤声的手势，可不要让两人亲热的声音让别人听到，然后接起：“早上好，米拉教授。” 那边传来不太纯正的中文普通话：“卓成，我发现些东西，你来看看吧。” 卓成挂了电话：“真扫兴。” “去吧。”甘琳拍拍他的手：“我去作碗热汤，呆会回来喝哦。” “等我一起，不要偷吃。”卓成与她吻别，依依不舍。 从城楼下到古堡，曲曲折折的楼梯像蜿蜒的长龙，卓成至今记得自己刚进这古堡时惊叹于它的宏大和壮丽，不愧是非人协会的大本营，真是举世无双。 当下到古堡的地下室时，场景突然变了，地面上古朴庄严，而下面却是高科技时代的象征，各种仪器闪烁着不同的灯光，像无数神秘的眼睛，乳白的合金制板装饰背景，把这里衬托得像未来世界。 一台仪器前站着一个人，他面前有个透明的圆筒，里面飘着一件东西，一只手表样的东西，kk！各种数据正从那里传送过来，显示在他面前的屏幕上。 这个头发中夹着些许银丝的中年人就是米拉教授，非人协会的科学家，他能进入非人协会的理由是：世界上最博学的人。谁也弄不清他有多少头衔，物理，化学，生物，电子……据说，如果他要是去搏奖项的话，世界一大半的科学奖项都会被他拿下，卓成进来后，接触最多的就是他，其他会员只是打个照面，大多时间都留在古堡内，一同研究kk。 “我有个奇特的发现。”米拉教授声音沉稳，指着屏幕上一大块东西，那些东西花花绿绿，看不出具体形状，卓成不明白：“这是什么？” “这是kk的ai，人工智能。” “kk的智能很高。” “开玩笑，这么强大的生物计算机，怎么可能不高，它比人脑不知发达了多少倍。”米拉教授比划着手势，好像不知该怎么形容：“卓成，你在与kk交流的过程中，可曾有过体验，它就像人脑一样，具备自己的意识？” 卓成回忆了一会：“没有，它只是忠实地执行我的命令。” “那就对了。”米拉指着那团花纹：“根据协会从前的记录，这些东西从前是不存在的，是与你接触以后，才有这样的东西出现。” “这代表什么？” “你看看这个。”米拉把另一个屏幕扳过来，上面也有团花纹，也是变幻不停，花花绿绿，像一团气雾：“这是人类大脑产生情绪时脑电波的虚拟影像，你看得出有什么异样吗？” 卓成先看看它，再看kk的影像：“它们之间……好像很相似。” “那你明白了吗？” 卓成恍然大悟：“你是说kk产生脑电波，这是它的情绪反应？” “这种案例从前也有过，拥有较高智能的电脑在某些特定条件下能产生一些自主程序，它们不受使用者的控制，自作主张地执行一些命令。就像我们人一样，当人的情绪失控时，会做出一些理智上不允许的事来，比如生气时砸东西。” 卓成瞪大眼：“你是说，kk生气了？” “我也不敢肯定。但无疑这些程序超出了kk本身的预设，kk拥有的思维能力比人类大脑要强了许多倍，所以反应也大为不同。ui电子线路的两侧与它的预设功能有对冲，电子壳层电离子出现异常反应……” 听着米拉说出一大堆科学术语，卓成如听天书：“我听不明白。” “这样解释吧。假设kk是一个人，一个在解密这个行业中的顶尖人物，你从心理学的角度想一想，作为一个行业内部的顶尖人物，最不喜欢别人置疑它什么？” “置疑……人品？不对。”卓成想到任何大人物都不计较对品性的评价，他又想到生活习惯，但也否定了，哪个大人物没点怪癖呢，最后他突然明白：“我知道了，是能力。” “对！”米拉教授说：“如果不是输得心服口服，谁不喜欢别人瞧不起自己的能力，顶尖人物尤其如此，所以，常有请将不如激将的说法，有些人明知是激将法也会受激，就是不容能力遭人质疑，卓成，你是不是曾说过kk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比如它有没有解密失败的经历？” “没有。”卓成想来想去：“它从没失败过。” “那你质疑过它吗？” “好像没有……”这时卓成忽然想起一句话，一句他说了好几次的话：“即使是万能解码器也有解不开的密秘，那就是人性的奥秘。” “那就对了。你这是对kk的挑衅。”米拉教授声音有些兴奋：“这引起一些很奇特的连锁反应，显然，kk这种情绪是慢慢酝酿起来的，你还曾说过，它是个魔鬼，它总用一样东西换取另一件东西，这就是情绪积累的源头，而你质疑它的能力，使这种情绪达到高潮，这些东西也就产生了。”他指指那些花纹。 “这有什么坏处吗？”卓成有些不安，他眼中kk始终是个工具，没想过它会有个人的大脑，他回想起在医院时自己说：“我倒真希望你有生命，像一个朋友一样，有时对我发发脾气，指责我，痛骂我……”难道自己这些无心的话语今天变成了现实？ “说不好，不过kk现在在我们的控制当中，应当不会太大影响。我倒是觉得，这可能是个突破口，我们能从这里入手，找到kk具备万能解码能力的谜底。” “我还在想，我叫你来，是让你也帮忙想一想，毕竟你使用它那么久，也许能从另一个角度想出些东西。毕竟科学不是万能的，应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万能的……” 米拉教授话一落时，忽然屏幕上的花纹猛烈地膨胀了一下，把两人吓了一跳，米拉大叫：“哦，天哪，我肯定kk听到我们的话了，它在抗议。” 卓成点头：“是的，它认为自己是万能的，你这句话得罪它了。” “这让我有点担心了，一会要好好研究下。”米拉按下电钮，咔地一声，一个金属筒落下，把kk牢牢地封闷，隔离后，屏幕上的花纹消失了。 “我叫你其实主要是为了这件事。”米拉拿过几张图纸给卓成：“这是你女朋友最近的身体检测报告。” “有什么不妥吗？” “从表面上看，她恢复得很好，再生细菌刺激她体内所有细胞再生，不过，卫斯理先生很早提过，再生细菌复活的人，人类血统已经不是那么纯正了。” 米拉的说法很委婉，但卓成还是听出话外之音：“你是说她有可能变成一个怪物？” “怪物也是有层次的。她的变异将是一种必然，不过不一定就非得变得像普修一样又丑又恶心，也许她会变成一个美女精灵。” 卓成倒吸一口凉气：“这听起来像童话。” “本来这个问题是很好解决的，就像kk那时对你进行生存训练一样，如果它能解密甘琳的身体信息，用类似的方法进行引导，是可以让她向正常的，甚至是更美更健康的方向发展，不过问题就是，现在kk好像开始闹情绪了。” “你确定？” 米拉伸出手腕，他的手背上有一大块血痕：“我今早试戴了kk，试图尝试它的功能，但结果是，它没有任何反应。” “天哪，你是说它有了感情？”卓成惊叹，有智能的电脑是常见的，但有感情这种不受控，甚至不受机器本身控制的不稳定因素，那就实属罕见。kk虽然智能强大无比，但毕竟没有完全脱离机器的范畴，对于一个唯物主义者来说，听说这种事就像听说石头里碰出来孙悟空一样感觉石破惊天。 “迟几天，等我出了研究结果，确定一下具体数据，你试试带上它重新与它沟通，兴许能解开它的核心内容。” “好的。”卓成正答应，忽然他电话又响了，是甘琳打来的。她声音中透着几分兴奋：“成，卫斯理先生来信了。还送来一封请帖。” “什么请帖？” “王翔和白薇要订婚了。就是后天。” 米拉教授也听到了，笑着说：“好吧，正好你们出去散散心，我也用这几天好好研究。” “辛苦你了，教授。”卓成想到热闹的订婚酒会，老友重逢，心旷神怡。 七、变异开始 中国，明珠市天霸集团公关会议室，这一天是天霸信息产业链中第三代电子产品进行推广的日子，中国四大电子产品销售巨头的营销代表齐集该地，听证该产品的性能，优势，以确定是否进行新一代产品的推广。 推广工作本来该由研发工程师亲自讲解，但这一次是天霸推出的重量级拳头产品，所以王翔亲自坐镇，侃侃而谈。 “新一代电子产品的信息已经由高度集成变为分散管理，我们不否认旧的模式在市场还有潜力，但作为最有眼光的经济人和外交官，肯定会意识到这次改革性的开发。”王翔西装革履，一本正经，手拿一个手机模样的电子仪器向会场一拍，影像显示在电子白板上。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实现超高清晰的现场画面，如果你认为无线传输太慢的话，那么天霸的双向控制器可以满足你的需要……这一切只是集成在一块小小的锌片上……” 在王翔说得眉飞色舞，唾沫四溅时，在办公室门外，隔着门缝，卓成和甘琳站在白薇的身后，微笑注视这一切。 “看看他，还真像个企业家那么回事？” 白薇笑：“他进步很快，从他泡妞可以看出来，天生是个演说家，有趣的是，我没想到他会变成一个工作狂，明天是订婚的日子，今天他还有心情在这里大谈特谈电子产品。” “你会不会因此觉得他重视工作多过你。”甘琳笑问。 白薇不以为然：“男人就是这样，你得先让他爱这个世界，然后才会回头来爱你。”她说完亲热地拥抱甘琳：“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恋爱方式，但我肯定你和卓成是最令人羡慕的。” 甘琳看了卓成一眼：“虽然这样说有点没面子，但我要承认，我都不敢想象没有他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那就够了。”白薇与两人握手：“祝贺你们。” “该是我们祝贺你们。”卓成与甘琳回握他。 这时，正好听证会结束，当经销商们议论着产品的价值鱼贯而出时，卓成和甘琳悄然进入会议室，王翔正独自收拾文件，并喝口水，刚才的确讲得口干舌燥才说服这些狡猾的经销商们同意合作。 “口才不错。”卓成的声音在王翔背后响起时，王翔的水杯咣一下掉地，他回过头来，像看到外星人似的：“唏，伙计，你们不是明天才到吗？” “生活处处有奇迹不是吗？” “哈哈哈……”王翔张开双臂，与两人亲热地拥抱：“老天保佑，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们不来，否则我一定杀上非人协会，再把卫斯理打个屁股开花……” 老友重逢，最是亲热，几人相拥着向王翔的办公室走去，王翔一边开门一边对卓成道：“说到底这公司你是占大头的，你就真的这么撒手不管了吗？” 卓成说：“我倒是想管，不过有你和白薇，我觉得我在不在无所谓。” “伙计，我们还是需要你的，起码……”王翔见白薇没注意他说话，正和甘琳谈论女孩子的话题，压低声音在卓成耳边说：“就算出去泡妞也有个伴。” 卓成大笑：“喂，你快订婚的人了，还有这个爱好吗？” “男人的天性。”王翔搂着他肩：“我说给你听你千万别说出去，我最近借出差的机会结识了不少世界各地的妞，欧洲的，美洲的，大洋洲的……哇，连黑人都有，怎么样？你就别呆在那破城堡了，出来同我一起到世界各地玩玩？你看你到现在也就泡了甘琳一个，你再看看我，最少二，三十个了。” 卓成拉开他的手：“伙计，我看你不如简单一点，找个爱你的你又爱的，这样你也不用总天算计你泡了多少个了。” “我找到了，我这不是要同白薇订婚吗？但有些东西真是积习难改啊，你该知道男人总该把些优良品质发扬光大的嘛。” “我说你是狗改不了吃屎才对，小心白薇知道了晚上阉了你。” “我说，你怎么不去死……” 虽然有争吵，有笑骂，但一切都是在亲切和诚挚的气氛中进行，这就是朋友，嘻笑怒骂，无所不谈的朋友。卓成与王翔聊天时，忽然想到，如果kk真有感情，那会不会也能像他和王翔一样呢？ 白薇带甘琳去看自己明天订婚酒会上的礼服，女孩子有女孩子的话题，办公室剩下王翔和卓成，卓成同他聊了聊自己在非人协会的经历，王翔一脸的鄙夷。 “靠啊，我以为你到了非人协会有多威风，是不是打遍东西南北，看了多少新鲜玩意，原来就是同一群老学究整天关在那古堡里作研究，我真替甘琳不值，那么个大美人，活色生香，居然天天陪着你这个大闷蛋。” “这是当初的目标，我们说过要找出kk的来历，还有哭泣的狼群的真相。” “行行行，你现在别同我提kk了，你一提我就怕得要死。我现在过得挺好，你那些神神秘秘让人搞不懂的东西别再向我提了，ok？” 这时卓成眼光一转，看到桌上有个玩具，那正是王翔平时最喜欢玩的九连环，他上前拿起这个玩具：“我可以不提kk，不过有件东西你肯定有兴趣。” “什么？” “我这有张纸，纸上有个故事与kk的来历有关，这些字符是一组密码文，但它是什么密码形式，谁也没见过，kk对它进行解密以后，显示的是九连环，然后是一些奇怪的曲线。” 卓成边说边把纸拿出来，王翔接过来一看：“这好像是一种新玩法？” “我们找了一些同你一样熟练的玩家看过，但都没有合适的意见，你既然也这么喜欢玩九连环，不如你也看看。” 王翔说：“你们那么多专家都没结果，我能看出什么。” “我又没指望你看出什么，反正大家都看不出，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王翔想了想：“好吧，你放下吧，我有空就看看。”他盯着那篇故事看了看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老大，你好像有些话没有说？” “什么话？” “应该说，有些人你没有问？” “什么人？” 王翔斜眼看着他：“你不会是给我装傻吧？” 卓成莫名其妙：“你到底说什么啊？” 王翔指指他的脑袋：“不会吧，这么快就把人家忘记了。人家当初可是陪你出生入死的。” 卓成终于明白了：“是的，我正想问你的，欧阳晴和赛珍珠她们呢？” 王翔嘿嘿一笑：“欧阳晴和赛珍珠？为什么不是赛珍珠和欧阳晴？” “这个顺序有什么重要吗？” “当然，你同赛珍珠相处时间长得多，为什么不是问赛珍珠在前面？” 卓成别过脸：“你乱扯些什么？” 王翔盯着他的脸：“你在避讳什么？” “我哪有避讳？” “你怕先提赛珍珠会让人看出来你还在想念她。” “你……胡说八道。” “想她为什么就是胡说八道？” “是的，我是想她，但那是作为朋友……” “去你的朋友。”王翔得意一笑：“卓成，你老实同我说，在你同她相处的日子，你有没有同她那个？” “你简直是一脑子肮脏，我懒得同你说。” “好，就算你没有，她爱你吗？” 卓成起身：“王翔，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老说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王翔长长地叹了一声：“我也希望我是不着边际，但你听我说完，你同甘琳走后，赛珍珠和欧阳晴在我这住了一星期，后来欧阳晴受萧虎之约去加拿大玩，但赛珍珠没有与他同行，你知道为什么吗？” 卓成低下头，不言不语。 “她还想再见你一面，你走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但你走后，我几乎每天都会看到她你家门不远处徘徊，偷偷地，远远地……眼里总有期待，有时一呆就是一上午，我有时早上见到她，中午回来时，看到她还在那儿痴痴地等。” 卓成闭上眼，不停地咬着手背。 “她只是想见见你，不然她不会躲那么远，可你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同人家打，你是不是认为这样显得你对甘琳就很专一？” 卓成喃喃道：“我同赛珍珠……只是朋友。” 王翔拍着他的肩：“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她挺可怜的，她爱的人爱着别人，她为所爱的人做了很多事但最后一无所获，我找过她一次，提议同她开个公司，在美国发展她想做的生意，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为她投资，可她就拒绝了。” “她现在人呢？”卓成心中惶惶不安：“她还好吗？” “还好，她回了一趟美国，我也给她发了请贴，她表示会来参加我的订婚酒会，也许你们明天能碰到，你想过如果见面的话说些什么吗？” “我……我该给她道歉，那时是她的帮助才让甘琳顺利复活，我有了超能力也是她的功劳，我答应过她让她拥有这些能力，可是后来……” “算了吧，你难道认为她真的想要这些吗？” 卓成手指绞在胸前：“我真担心我欠她的很难还清。” “你总得为人家做点什么。” “我该做什么呢？”卓成更不安了：“只要她想要的，我都会尽力去做的。” “你能爱她吗？” “这……”卓成摇头：“我有甘琳了。” 王翔扬扬手：“所以我这点比你强，如果是我的话，两个我都会摆平的。” “那样会两个都伤害。”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两个都伤害？” 卓成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我不想提这个事情，我想起来了，我还有小惠和叔叔那儿没去过，我现在要去一趟。我帮我同甘琳说一声。”卓成说完匆匆忙忙向外走去。 “喂喂喂……”王翔叫都没能叫住他，看他像逃命似的跑到外面去了，王翔叹口气：“逃兵，感情的逃兵。” 卓成和王翔都不知道，他们说这些话时，甘琳正在外面准备进来，把他们刚才说的话一清二楚地听在耳中，从门缝中望着卓成逃也似地背影，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当天中午，从美国底特律到明珠市的飞机缓缓降落在国际机场，两个青春靓丽的少女提着旅行包风尘仆仆从机场出来坐上往天霸的计程车。她们就是欧阳晴和赛珍珠。 欧阳晴还是一如常往，阳光青春。赛珍珠则多了几分成熟之美，她从前本来就话不多，现在更加不苟言笑，即使同好姐妹欧阳晴相处时，也显得寡言少语。 “珍珠姐，我们现在来参加人家的订婚酒会，你怎么好像奔丧似的？”欧阳晴在拉开车门时说。 “该有笑容的时候我自然会有。”赛珍珠坐进车中，欧阳晴上车拉上车门：“这么久了，你心情还没调整过来？” 赛珍珠淡淡一笑：“你在加拿大过得怎么样？那个萧虎还在追你吗？他怎么没来接你？” “切，那个小凯子，是挺殷勤的，不过要追到本小姐，他还得花点功夫。我来这时都没通知他。”欧阳晴点上一支烟，递给赛珍珠一支：“来一根吧？” “不，戒了。”赛珍珠推拒。 “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欧阳晴把自己的烟也扔出窗外：“好吧，有难同当，我也戒了。” “我又没什么难？”赛珍珠笑道。 欧阳晴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会把卓成抢过来，那个甘琳，天天睡棺材里什么也没做，哪像你一样同他一起出生入死，凭什么她就有占着别人？” 赛珍珠坦然：“感情的事也不是说谁付出得多就归谁。” 欧阳晴沉默一会，说：“姐，感情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但我要劝你一句，人一辈子要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真不容易，见到了就要好好把握，我觉得身为女孩子主动出击也不见得就是丢人的事情，如果卓成有那么木讷，你怎么不试试主动追他呢？” 赛珍珠摇头：“算了，无所谓强求，得不到也是一种美好，不是吗？” 欧阳晴苦笑着摇摇头，说话之间，车已开到天霸的大楼下，忽然赛珍珠看到有人在路边向她们的车子招手，她起初还以为是招出租车的，再一看那曼妙的身影，吃了一惊：“那个不是……” 欧阳晴也吃了一惊：“是甘琳？” 路边招手的正是甘琳，在她复活后两人都与她打过交道了，赛珍珠让司机停车，摇下车窗时，甘琳笑容可掬地说：“两位好，我是来接你们的。” “接我们？”两人都觉得疑惑，特别是欧阳晴，看到甘琳时眼中敌意很重，这就是她好姐妹的情敌，肯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的。 甘琳欲言又止，欧阳晴说：“怎么不是王翔或萧虎，哪怕是卓成我们也不意外，为什么偏偏是你？” 甘琳说：“其实我来接你们没同别人提起过，我是偷偷查了今天的班机，一直在这儿等你们的，我有些话想同你们谈谈。” 欧阳晴和赛珍珠狐疑地对视了一眼，不解地望向甘琳。 十五分钟后，三人在一家大酒店下塌，在酒店的咖啡馆，三人坐在桌子上，各怀心事，沉默了好一会儿。 “行了。”欧阳晴直起身体：“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甘琳小姐，我并不喜欢你，当初帮卓成他们救你完全是看钱的份上。这次我们是来参加王翔的订婚酒会的，你抢在他们之前截停我们，是不是我们不要参加？” 甘琳睁大眼：“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参加？” “很简单，在你昏迷的期间，卓成和我姐有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他们两个也是有感情的，你怕他们见面后旧情复燃……”欧阳晴说话时，赛珍珠在下面踢了她一脚，但欧阳晴非停没停，反而大声说：“你踢我干什么，我就是要说出来，这个世上，有付出才有回报，当初为了救活你，我姐几次差点把命都搭上，从中国到美国，从科索沃到地中海，吃尽了苦头冒尽了风险，而你只是躺在那儿，现在，你捡回一条命不说还收获了爱情，你不觉得你什么都没做就得到这么多不脸红吗？” “晴晴！”赛珍珠小声地制止她，但欧阳晴哼了一声，直直地盯着甘琳。 甘琳紧张地绞着双手：“对不起，我……我一直对你们两位为我所做的一切心存感激，我今天来找两位，也是想谈谈卓成，只是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收起你那中国小女人的一套。”欧阳晴毫不客气地说：“我们是在美国长大的，我们没你们那么扭扭捏捏，惺惺作态，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们也不相信什么爱情天长地久至死不渝那一套，几个女人同时喜欢一个男的或者几个男人同时喜欢一个女的这种事常常有，你干脆一点，你想怎么样？想公平竞争吗？” “这……”甘琳犯窘，欧阳晴咄咄逼人的势态让习惯谦逊礼让的她很不适应。 “晴晴。”赛珍珠终于止住了她，对紧张的甘琳说：“甘琳小姐，你不用听她的，没有人想同你竞争，我承认我对卓成有好感，但他爱的人是你，我从不奢求能得到他的爱情，现在你们在一起了，我们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参加一场订婚酒会，从前的事我也不想再提。” 甘琳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她直视赛珍珠：“其实我今天来，是想求赛珍珠小姐一件事。” “你说吧。” “你能以后继续像从前一样……陪着卓成吗？” 赛珍珠和欧阳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甘琳眼中忽然热泪盈眶：“同卓成相处的这六个月，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能得到他的爱情，知道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能死而复生，还能认识你们这些朋友，我真的真的觉得自己得到太多太多了，我很满足，可是……” “可是什么？”看着甘琳的表情，两人都觉得不大对头。 甘琳拭着腮边的泪水，尽力展现笑容：“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你们可能觉得我太自以为是，但是请相信我，我并没有说我是在把卓成让给你，我只是担心他，我希望他以后能过得很好，你从前照顾过他，卓成对你也有好感，我相信你们在一起会开心的，我希望你以后能照顾他，帮助他。” 赛珍珠神色紧张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甘琳一字一顿：“我要离开卓成。” “为什么，你刚刚复活，你们在一起也很幸福，怎么突然要离开。” “因为……”甘琳伸出手来，慢慢拉起手袖直到臂膀，两人吓了一跳，她们看到，甘琳的手臂上，居然长出腥红的鳞片。 八、反噬 卓成在卓四环的老家见到了久违的叔叔婶婶与小惠，与他们亲热拥抱，小惠开心得不得了，搂着他的脖子简直不肯放手。 “放手小惠，你当你还是小孩子啊。还不去倒茶。”卓四环乐呵呵斥责小惠，小惠吐吐舌头，笑着跑开了。卓太也上来与卓成拥抱。 “叔叔婶婶看来都挺好。”卓成与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叔叔的身体还好吧？” “呵呵，刚刚开始时，一想到这心脏不是自己的，还真有些别扭，不过现在都习惯了。”卓四环摸着胸膛：“这几个月来听说你去了国外发展了，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卓成还没把事情同他们说，而他的经历在各国高层都是机密，非人协会也不是公开组织，从不与媒体挂勾，所以民间对这段经历知之甚少。不过多少还是有些风声，外面传闻天霸集团的年青总裁卓成偷走情人的尸体到国外用神奇的医术又将她救活，当初为了掩盖事实，经非人协会的交涉后，国内的官方还费了一番苦心，精心编了一套谎话，说是甘琳并没有死，用特种医术又将其治好的，至于卓成偷尸体完全是一时冲动，至于通缉令还有官方的一些活动都是因为一些误会引起的……总之，尽量把事实掩盖得天衣无缝，只同非人协会在kk的技术研究方面保持联系，其余方面能有多低调就有多低调，而小惠也守口如瓶，所以卓四环包括甘琳的父母等人都以为只是不寻常的求医经历，没想到太玄奥的方面去。 “你现在同甘琳一起来参加王翔的订婚酒会的吗？” “是的，甘琳也来了，你们也参加了吧。” “是的，那孩子早早送来了请帖。”卓四环打量着卓成：“你爸妈明早会到，急着要看他们未来的儿媳妇。” 卓成微微发窘：“这话说得……太早了点吧。” “早什么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还怕丑啊？你救了甘琳，她的父母家人现在把你看成英雄，你又年青有为，不知对这桩婚事有多满意呢。我看你们的事，十有八九就这么定下来了。” 卓成说：“这个……我们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谈婚论嫁的事暂时还没想到。” 卓太太在一边插口：“你们做事同结婚又不妨碍，我说了不如等王翔办了你们也办了吧。”卓成脸色通红，讷讷不语。卓四环推了她一下：“你这老太婆哪懂现在的年青人？他们都是先成业后成家，卓成，别听这女人的，我支持你，男人大丈夫，以事业为重，婚迟点结没关系，哈哈哈……” 与叔叔聊了一会，两夫妻亲自下厨作菜去了，卓成来到小惠的房间，一见他进来，小惠就扑上来抱住他：“表哥，我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卓成爱怜地拍拍她的头：“我不在的时候你在忙什么？” “我现在已经是天霸电脑技术部的管理员了。”小惠眼睛一闪一闪：“表哥你放心吧，我会做得很好的。” “这个我不担心。”卓成打趣道：“我只是在想公司现在有没有人追我们可爱的小惠姑娘。” “行了吧。”小惠脸红了红：“现在忙得要死，哪有心情想那种事。”又酸溜溜地说：“哪像表哥你啊，现在幸福得脸都发红了。” 卓成也不否认，笑道：“还行吧。” 小惠收起笑容，看看下面，确认自己说话父母听不到，低声问：“表哥，甘琳姐复活以后，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啊？” 卓成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我听说那个普修因为再生细菌变得怪模怪样的，甘琳姐会不会也发生变异啊。” 卓成同小惠既是兄妹又是知交，彼此无话不谈，这话又打中他的心事，卓成叹口气，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担忧：“非人协会的专家说，甘琳的变异随时都有可能。”然后又像安慰小惠又像安慰自己：“不过他们也说这种变异不一定就是坏的。” “死而复生这种事始终是太离奇了。他们研究出一个结论了吗？” “还没有，许多各国专家都到过协会，想进行临床试验，但由于条件的局限和技术太过复杂，都没成功，甘琳现在也处于观察阶段。” “那甘琳姐自己知道自己不稳定吗？” “还不知道，这事就不要让她担心了，我只同你说过，你谁也不要说明白吗？” “嗯，那你有没有找到办法？” “本来有的。”卓成忧虑地捂着额头：“可以通过kk解密甘琳的基因信息进行诊断，可最近不知怎么了，kk好像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大听我的指挥了。” “啊？”小惠吃了一惊：“有这种事？” “我现在都不敢把kk带在身上，生怕出什么意外。” 小惠想了想：“你说kk的意识是不是像自主产生的电脑程序一样。” “理论上讲是很接近，但实际情况很复杂，连最聪明的米拉教授都束手无策。” “那有没有试过同这种意识进行交流。” “没办法交流，那种程序有点乱，不知道代表什么东西，像一种人的情绪一样完全不受控制，也看不出来源。有人说就好像kk有了感情一样。” “感情？”小惠的眼睛一闪一闪。卓成问：“你想到什么了？” 小惠忽然笑了：“你一说到感情，我突然在想，如果kk是个人的话，不知是个男的还是女的？” 卓成也笑了：“你的想法还真是天马行空。” “也不是了。前段时间我看了一部电影，讲一台电脑有了感情，爱上了家里的男主人，见那个男主人找了个女朋友，就阻止他们恋爱……呵呵，我在想同样的故事会不会发生在表哥的身上。” 卓成哑然失笑：“你还真会想啊，你难道要告诉我，kk同我相处的日子爱上我了不成。” 卓成本是一句玩笑，没料到小惠认真地说：“表哥，你想过没有，kk的智能那么高，它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出奇，你说它的情绪来源，会不会真的是因为看到你同甘琳姐一起才……” 卓成哈哈大笑起来：“那可真是吓死我了。”他面上在大笑，心里却在苦笑：“那里欠着赛珍珠一笔情债都不知道怎么还，现在你还搬出kk来吓我。” 两人闲散的聊天当然没有什么结果，说了一会话，小惠的父母叫他们下去吃饭，不久卓成的父母也来了，一家人开开心心，没再聊到关于kk的话题。 而在非人协会，米拉教授还在一台台检测仪器前反复地观看那些数据和花纹，他双眼通红，显然为了研究神奇的kk已经熬了好几个通宵，在仪器后面的玻璃罩中，kk静静地躺在里面，表面在发出幽蓝的光，各种各样的检测射线照在它身上，表面开始不停地变幻颜色。 从打印机里一条条的数据单列印出来，米拉教授看得晕头转向，这些混乱的数据中他找不到丝毫逻辑关系，就像一个孩子的胡乱涂雅，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我是不是非得亲自试带一下？”米拉教授看着kk，心里有种冲动，他听说过卓成带上kk的一连串奇遇，但从卓成进入非人协会后，为了防止再发生像当年黑侠一样的案件，协会已明令禁止任何人碰触kk，除非经由协会特许的研究人员。而米拉教授由于德高望重，正是这些特许人员中的一个，而按规定，至少三名特许人员同时在场才能开启防护罩取出kk。现在，另两名会员因为长时间工作疲累已经下去休息了，只剩米拉教授还在这里熬夜工作，他是出了名的工作狂。 米拉看着kk，那种诱惑越来越大，现在无人在场，就像他独自面对一个巨大的宝库，只要一伸手，这神奇的工具就能成为己有，但他到底老成持重，知道后果难以预料，最好还是等其他人来再说。 但这么久的研究没有结果，那种渴望亲自试带来体验的渴望越来越强，米拉教授倾倾欲动：“我就试一下，一下就好。” 他伸过手去打开防护罩，当手摸到kk时，那不是冰冷的，它有种温热感，同人体温度很相近，这一摸，他就再也不放下去了。那闪动蓝光好像真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终于，他把kk放上手背，咔嚓一声，就如卓成当初一样，kk咬住他的皮肤与他身体融为一体，一连串的计算开始在表面运行。 米拉教授开始一边体验这个过程，一面在纸上记录下自己带上kk后的切身体会。此时，在研究室外面担任警卫工作的是在高速公路上协助过卫斯理对付佣兵的螳螂和猎豹，他们从前都是反恐组织的资深军人，以强大的生存能力和战斗力进入协会。 两人坐在保安室的沙发上，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这几个月来他们一直担任kk的保安工作，但没有出过事，时间一长，不免有些放松警惕，都没留意试验室在监视器上反映出来的动静。 “这活真无聊，希望能早点结束。”猎豹玩弄着一支勃郎宁小手枪，一边百无聊赖地螳螂说。 螳螂正要答话，突然间听到试验室中传来一声惊恐的惨叫声。 “什么事？”两人一个弹跳起来，隔着大门看到米拉手按在电脑上在左右挣扎，一边大叫：“快把我拉开！” 两人快冲进门时，砰地一声，两侧的安全门突然关闭，把他们关在了外面，螳螂手一晃出现一把镰刀，沙地削向大门，但只爆出火星，当初为了保证kk的安全，这里选用的都是最好的防护措施，现在反而成了阻拦自己的障碍。 米拉在里面大叫：“它谋夺了我们的管理权限，炸开大门！炸开大门！” “你守着，我去找炸药！”猎豹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可是砰地一声，外层大门也同时关闭，把两人封在中央隔离室中。 “找外援！找外援！”米拉大叫。猎豹拿起桌上电话，里面只有嘟嘟的声音：“电话被掐断了。”话音刚落，四周的电脑屏幕都高亮起来，同时监视器画面一闪都变成了雪花，不止是试验室内部，外面的监视器也都一个接一个地花屏，随后嗡地一声，整个试验室电力中断，全部陷入黑暗中。 “撬开大门！”螳螂和猎豹一人拿一根钢筋拼命撬门，大门裂开一条缝，但太紧了，两人刚撬到一人宽，它又使劲合拢来。两人反复努力着，与大门的液压装置角力。 米拉此时手被电脑粘着，从金属的外壳上发射着强大的电流，死死粘着他，他全身触电，疼得大叫，偏偏那电力又不足以致命，真是生不如死。而kk在他手腕上高亮着，在不停地运算，米拉清楚地看到它进入协会城堡的管理系统开始控制一切。 “kk，你想干什么？”米拉强忍着疼痛大声喝问着。 屏幕上闪动起来，跳出一行字，上面显示：“卓成在哪？” “放了我，放了我我就告诉你！”米拉终于明白，kk的自主意识真的成为现实，它正在尝试独立，正运用自己的能力控制一切。 那屏幕上依然显示：“卓成在哪？” “我……我不知道。”米拉想撒谎。 滴！kk闪动得更急，一道电流直接窜入米拉的身体，一台旁边模拟kk行为分析解密能力的机器开始运算，上面的数据跳动一阵后显示另一行字：“你撒谎！” 行为解密类似于测谎功能，测谎器虽然早已出现，但在人类制作水平限制下，精确度很低，可加上kk的解密能力就不同了，准确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所以通过对米拉的行为分析，kk不消两秒就判断出他在撒谎。 米拉不肯说实话，kk索性自己进入电脑网络开始搜寻卓成的痕迹，但这些仪器里都是学术资料，毕竟不同于收割者可以进入全球所有系统，kk找不到关于卓成的记录，又使屏幕高亮，上面的字接连不断地跳出来：“卓成在哪？卓成在哪？卓成在哪……” 从这些字符跳动的速度来看，kk在很急切而且很愤怒地提问，虽然是电子设备上的显示，看起来却像一个愤怒的人在接连不断地提同一个问题。 米拉教授被电流击得晕晕乎乎，他的意志虽然坚强，但这样持续不断地攻击他的意志迟早要崩溃，当他瘫远在地上时，喃喃地说了一句：“在明珠市……” 滴！kk的运算停止了，米拉手腕上的kk开始变形，成了一个小小飞碟状物体。而这时，那边还在努力的猎豹和螳螂终于撬开了大门，看到米拉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他们还没看清，嗖地一声，kk从他们头顶划过，从他们撬开的门缝里冲了出去。 螳螂看到四周电脑屏幕按下来，大门又升了上去，看来kk一离去管理权限又归还了，一切恢复正常，他抓起电话，通讯也恢复了，他大叫：“快，紧急状况，马上来人。” 猎豹扶起地上的米拉，米拉喘息着：“kk有强大的……反噬能力，它控制了我。” 猎豹问：“它去哪？” “去找卓成了，快同他联系，情况很危险。” 猎豹快步拿起电话，这时啪啪啪！所有仪器全部冒出电火花，螳螂惊恐地看到，所有的设备都进入高速运转，原来刚才kk虽然归还了权限，但它关闭了缓冲系统，所有设备都在进入超负荷状态。 砰！砰！砰！电脑显示器一台台爆炸，自动灭火消防系统开启，大水淋下来，整个试验室一片狼籍，大门不停地开关着，猎豹和螳螂抬着米拉教授拼命往外跑，这时外面的支援者纷纷赶到，把他们三人拉出来，刚一出来，试验室内部发电机发出巨大的轰鸣，试验周围的易燃试验物燃烧起来，地下室冲出熊熊火舌，整个开始燃烧。 “上帝啊！”米拉惊叫：“kk疯了！它疯了！” 九、蝴蝶效应 一小时前，从台湾高雄机场往明珠市的飞机上，卫斯理正在电脑上翻开关于最近对kk的研究报告，这些报告不光来自非人协会，也有来自世界各地研究机构，现在他看的是来自美国五十一号空军基地的专家研究。 他的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对话框，却是从前专案组负责人戴维：“卫先生，你好。”而信息是来自五十一号空军基地的专线联络。 “升官了？”卫斯理笑道：“五角大楼的工作比情报部是不是舒服一些？” “托福。也恭喜卫先生无官一身轻了。” 卫斯理笑了，他说的无官一身轻当然是指自己辞去代理会长的职务一事。卫斯理笑道：“你的恭喜后面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事。” 戴维作个为难的动作：“如果我没猜错，您现在是去参加王翔先生的订婚酒会吧，我的确不该在这时打扰您。但请原谅，最近上头还有一些其他国家的政府机关对非人协会占有kk颇有微词，认为你们没有在信息共享，而是独占了这项伟大的资源。” 卫斯理说：“我可不想听废话，既然你们认为我们不该占有kk，那你们谁又有资格占有呢？” “这个……”戴维苦笑：“我们也在商讨中，其实我们的意思也只是想你们一同参与讨论。”他的为难不是没有原因的，现在各国高层为了kk最终的归属问题吵成一团，谁都想参与研发，但到底该谁拿kk又谁都不服谁。说起来，非人协会的临时保管也不是坏事，他们不属于任何国家的官方机构，能力财力强大，正好可以让人断了有政治企图的口实。但非人协会的入会条件实在太高，加上又只是半公开模式，从不与媒体挂勾，所以各国的研究人员无法近距离进行kk研究，也不能及时拿到有关kk在非人协会的研究报告，但又没有权力机构有这个权力对非人协会进行要求，所以联合国这一个多月来各国专家吵翻了天。 戴维本是也算是研究人员，现在几乎成了和稀泥的，本以为kk找回他好歹可以休息一会，现在这些琐碎事弄得他几乎吃饭时间都没有。无奈之下只好又求助于卫斯理。 “中国官方一直在试图争取卓成，毕竟他是中国人，又与kk有那么久的交往，最近听说拜访卓成父母亲属的组织部人员络绎不绝，许下种种诺言，这引起欧洲一些国家的担心……” 卫斯理不屑地冷笑：“别动不动就欧洲欧洲，最担心的只怕还是你们吧。” “我们虽然也想得到与非人协会的合作机会，但我们是有报酬的，我们也有研究结果，如果卫先生有兴趣的话。” “没兴趣。”卫斯理断然拒绝：“我已经不是代会长了，这事你可以同米拉教授进行磋商，只要会员过半数的人同意，我是没意见的。” “可问题是现在非人协会会长还在选拔过程中，要作出决断还需要时间，上级又在给我施加压力，卫先生，我来找您不是因为你在非人协会的影响力，而是我确实有所发现。” “我并不是密码方面的专家，你的发现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因为这个……”戴维犹豫了一会：“我觉得我的发现可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kk本来就不可思议。”卫斯理听他这么一说不禁有了点兴趣，他知道戴维是个比较严谨的人，他这样犹豫说明他的发现一定有令人吃惊的地方：“好吧，我先听听，如果有价值，我会向协会提出申请的。” 戴维大喜：“那可就辛苦卫先生了。相关资料我正在进行传送，请先过目。” 卫斯理点下接收，一连串的文件在他电脑上打开。可这些本应是技术资料报告的标题令他莫名其妙：“死神来了？” “什么意思？”卫斯理颇为不解。 “这是一种比较直观的说法。”戴维解释：“灵感来自于一部电影，不知您是否看过名为《死神来了》的这部电影，死神通过一连串的巧合来夺人性命。比如你不小心把水倒在地上，踩倒一滑，不小心碰到电风筒掉在浴缸里，然后进入浴缸洗澡时被电死了。那么这个人的死因算不算一种巧合？” “是巧合，可这同kk有什么关系？” “这是基于‘空壳’的概念得出的结论，如果空壳是依赖吸收周边环境信息实现解密步骤，那么它是不是可以通过吸收环境信息从来制造出某种巧合？” 卫斯理眉头皱起：“是可以，这种能力对于kk的信息处理方式来说，也相当于一个解密过程，那你们的结论是什么呢？” “我们的结论是，kk可能不是一个单纯的万能解码器，它的创造者创造它的真正意图是：杀人武器。” 卫斯理手指僵在键盘上。 戴维说：“我们传送给你的文件中，是根据卓成的交代，所了解到的在他的冒险生涯中一百一十七次用kk进行解密的过程。不管是入侵特勤处的管理系统，还是用它修改交管部的红绿灯，或者破译人体的行为密码，都有一个很重要的共同点，那就是它的解密过程没有留下任何历史记录，这同电子仪器的工作方式有很大的区别。” 卫斯理说：“这种区别是以什么为参照的？” “以环境信息为参照，打个比方，假如把kk比成一个撬锁的盗贼。那不管它用什么方法破门而入，那都会留下撬锁的痕迹。可实际上，完全没有痕迹。你可以看一下报告的第七页。” 卫斯理翻到第七页，上面有两个图表的对比。 戴维说：“这是模拟kk的解密方式对一个普通的msn号码进行解密的过程，我们尝试过七种不同的方法，如暴力破解，安植木马，走后门……不管哪一种，电脑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数据痕迹。” 卫斯理看到第一张图表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数据。戴维说：“您再看看kk的解密历史记录。” 卫斯理翻到下一页，完全是张白纸。 “什么都没有，像一种巧合！”戴维把巧合两个字说得特别重：“我们甚至怀疑kk是否对它解过密，后来我们详细地检索了它的泄密过程。”戴维说到这里时脸色有些发白：“您知道这一过程有多么恐怖吗？” 卫斯理脸色凝重起来。 “这个msn的密码只有一个人知道，就是他的申请者，他只做过一次让密码在网上出现的举动，为了防止遗忘而记在数据库中，kk通过这个得到密码的，这过程像一连串的巧合。” 卫斯理摇头：“我完全听不明白。” “这样吧，我把事情倒过来说，kk在开始解密时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向网上发送一个极其普通的空白邮件，就是任何人都可能收到的，一进入邮箱就会被随时删除的广告邮件性质的普通邮件。邮件的收件人是微软中心自动邮件管理器。您应该知道，这封邮件一被收到马上会被当成垃圾邮件进入微软的回收站。” “没错。” “进入回收站，虽然只是一个极小的操作，但同时微软的整个系统也会这一小小操作进行记录，这一记录就会例行公事地进入历史栏中……” “然后呢？” “然后巧合就出现了，那天微软刚好在进行月底的历史记录清理，他们的过程是当垃圾邮件到一定数量就会自动清理，把无用的记录清除以节省空间，这封邮件的到来正好让自动清除数量得以满足，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然后呢？” “然后msn系统会向所有用户发出一个提示，表示清理开始，好让客户保留有用的记录。接下来是另一个巧合，那就是这个msn是刚申请的，所以他的主人自然会选择‘否’，因为这时没有必要清理。而选择否的话就要输入密码以确认。” 卫斯理发现额头不知几时开始冒冷汗了。 “输入的同时，第三个巧合出现，微软的认证中心会把这个密码保留下来，但为客户信息安全着想，时间不长，只有一秒钟，可巧合就发生这一秒内，这一瞬间所有的用户信息会有一个中心传送，从而会在互联网上出现一秒时间的全面公开，这是微软安全系统的一个漏洞，其实这个漏洞等于没有，因为谁也不能利用，谁也不能肯定几时会出现清理的状态。然后kk就是在这时抓到这一秒的机会，在公开的客户信息上看到这个密码，显示在自己的表面上。” 卫斯理张大了嘴：“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饶是他经历过无数离奇的事情也为之震撼了。 “这个解密过程简直就像神的预言，这三个同时发生在世界三个不同的地方的巧合因为一封空白邮件而诞生。卫先生，你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一过程呢？” 卫斯理倒吸一口凉气：“蝴蝶效应。” “是的，就是蝴蝶效应，试想一下，如果没有这封空白邮件，那微次不会开始清理记录，它不清理，那就不会发出用户提醒，不发生提醒，这个新注册的号码也不会选择‘否’。不选择否，用户信息就不会被公开传送，kk也不会进入搜索页……” “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就可以在美国刮起一场风暴。”卫斯理惊讶得合不拢嘴：“这简直是神的力量。” “是啊，谁会想一封无名空白邮件会同用户认证信息挂上勾呢？所以这种解密方式根本就不可能留下任何痕迹。” “那其他的案例还有吗？” “有，几乎全部都是相同的手法。”戴维翻翻资料：“我这里回顾了一下当初卓成首次使用kk解密巨人集团管理员密码的过程，这个您应该印象深刻吧？” 卫斯理当然清楚，其实kk首次与卓成合作解密正是所有事情的开端，不穿鞋的剑客也是因此变得名声响亮，在这个首次kk在卓成身上的解密过程卫斯理本人也作过研究，只是他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没有什么结果。现在听戴维说起，他才意识到那次入侵巨人集团游戏的经历很可能是一次“双重蝴蝶效应。” “那次卓成入侵的过程是这样的……” 历史回放，回到卓成那次因为被萧虎在游戏中追砍而产生盗管理员帐号的动机产生时间，当时巨人的管理员是余小伟和陈涛，当时管理员权限的密码有三个地方保存，一是他们在自己的单机上有个加密的数据库。另外在他们随身的电话本里有个手写记录，还有就是史天龙电脑的公司信息档案。 kk所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启用卓成的游戏帐号登陆了一下。每一天，巨人集团都有成千上万的帐号在登陆，而kk的登陆时间引发了一连串的蝴蝶效应，它的登陆就像其它所有用户登陆一样都会在服务器中记录，“巧合”发生在记录时间刚好在服务器开始自动排序的时间，而这个时间服务器会自动登陆管理，如果是平时密码是以星号显示的，而第二个巧合是当时刚好有个摄影头就在电脑旁边，余小伟的电话本就摊开在旁边，正是密码那页，余小伟为了节省时间顺手照上面进行了手动输入。一个巧合也许还不至于泄密，而两个巧合放在一起，密码就在网上出现短暂的传送，至于kk如何从浩如烟海的数息中找到这一数据就是密码的，就不得而知了。 “问题就在这里。”戴维说：“kk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摄影头正好拍到电话本呢？而且排序时间完全是随机的，它又怎么知道它一登陆自动排序刚好发生呢？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是这个方法，它又会采用一种什么途径来解密呢？” 卫斯理想了想：“如果这些发现没有错误，那就算没有这些巧合，它也能通过另一种途径找到其它巧合。但这所需要的信息量实在庞大得恐怖，kk要了解的除了电子系统本身的运作规律，还要熟悉巨人的内部业务，管理流程，甚至是余小伟或陈涛的个人生活习惯，这对于任何情报人员来说，要把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信息凑到一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是的，这种破解手法简直像是预测。”戴维感慨。 卫斯理又问：“那你说kk是杀人武器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意思，它可以通过制造巧合来杀人，如果这种解码能力应用于刺杀的话，完全不留痕迹，让人会以为对方的死完全只是巧合意外。” “这是你的猜测吗？杀人可不比破个密码那么简单。” “如果kk有这种能力的话，那杀人其实简单多了，因为在外围环境上，可以利用的巧合更多，制造蝴蝶效应也更容易。不过你说得对，我这的确只是猜测，我只是在想如果kk用这种能力来杀人，那我们几乎无法察觉。” 卫斯理沉默了一会：“看来kk比我们估计得要更危险，很高兴你有这样的发现，你找个时间来一趟协会，我会让米拉教授同你交流一下。” “好的，我马上赶往欧洲。另外叶芝已经先我一步抵达中国，如果时间没错，她现在该在机场等您。”得到卫斯理的肯定答复，戴维中断通讯，准备出行。 卫斯理关闭电脑，暗叹：“这么快找到我的行踪，真不愧是情报人员。” 飞机在明珠国际机场降落时，卫斯理在机场看到了来迎接他的叶芝，卫斯理个人行事风格一向低调，出行从不主动通知任何人，所以王翔他们也不知道他的抵达时间，不然肯定有一大批人在迎接，而叶芝能接到他自然与她的情报工作有关。 “看来中情局的神通广大已经不是我能对付的了。”卫斯理与叶芝握手。 “找到卫先生的行踪我们也是花了不少力气的。”叶芝笑容可掬，两人并肩向机场外走去。边走叶芝边问：“戴维先生的报告您看了吗？” “在飞机上了解了，这个发现十分重要。”卫斯理说：“我不该低估你们密码专家的研究水平。” “最值得庆幸的是kk现在被你们很好的管理了，如果在我们有这个发现之前它不知所踪，那才叫人头疼。知道同这种能力相比，再生细菌那可只是小儿科。” “我会向协会提出申请，进行一次开放式会议，更多地听取各方意见。”卫斯理与她到机场外，叶芝打个手势请他上车：“这样的会议从前非人协会有过吗？” 卫斯理在车门边停了一下，想了想：“还从没有过，一直以来政府部门介入非人协会的调研工作都是受排斥的，我还得好好想想怎么说服那些会员。” 叶芝说：“这个就劳烦卫先生了，现在重要的是把kk看好。” “怎么才能算看好呢？” 叶芝说：“我的意见是把它封存起来，暂时让它什么作用也不能起。” “你的意思让它蹲监狱？” “呵呵，卫先生好像把它看成一个人了。” “如果它是个人的话那麻烦就大了，其实它现在体现的智能称它为人也不过份，如果让它蹲监狱，它会不高兴的。” 卫斯理说的本是玩笑话。但他和叶芝都没有想到，就在二人说话时，一道白光从他们头顶掠过，啪，在他们旁边一堵高墙上贴住，正是飞碟状的kk。居高临下一闪一闪，监听二人的对话。 kk的表面开始出现奇怪的变化，它前端出现一个小型的针孔摄影头，对准正在说话的卫斯理和叶芝，当二人说话时kk身上显示出“关键字搜索。” 滴！两个方格套住卫斯理和叶芝，叶芝说到“封存”二字时，kk表面开始变红，就像一个人因愤怒而涨红了脸，随后滴滴滴，方格不停变幻，然后显示第二个关键字，正是卫斯理说的“监狱”，随后“不高兴”三字也显示在上面。 滴滴滴……kk的运算出现奇特的变化，方格锁定了叶芝，表面上显示“不受欢迎人物。”下面一行字：处理意见：刺杀死亡。 滴滴滴……kk变得更红了，套在叶芝身上的方格开始分裂，分别套在她身体周围的物体上，汽车、地面、周围的行人……随后大串数据开始分析，显示代码：刺杀密码破解。 刺杀密码显示的同时，叶芝的手机忽然鸣叫起来，她接起来：“戴维吗？嗯，是的，我也接到卫先生了，现在正在我身边……好的，到协会我会马上与你联络……好的，我一会使用公用电话。” 叶芝挂了电话对卫斯理说：“我要把事情向总部汇报一下，为了信息安全，我要使用公用电话，请稍等。” 卫斯理作个请的手势：“请便。” 叶芝走到公用电话亭边时，kk在墙上腾空而起，贴在了她脚边的地板上，摄影头的方格开始锁定她身边的普通行人，它锁定一个正在走过来的行人时显示：愤怒，焦燥，不安定成份巨大。而这个行人正如kk对他进行的行为分析，他好像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忧愁和愤怒都写在脸上，正向这边走来，眼看要经过叶芝的身边。 kk再次锁定另一个一边走路一边在吃香蕉的女孩子，kk锁定她手上快吃完的香蕉，一道白线从方格一角射向地面，显示：距离测量，0.2654米，1.3652米。 一连串的计算后，kk闪电般掠过，从吃香蕉的女孩子头顶掠过，那女孩子看到眼前白光闪过，吃了一惊，还没看清什么东西，kk已经掠过，它低空飞行，与地面擦过时，击中一颗石子，石子滚到马路中间。 “0.36478米……0.69877米……1.36542米……”kk身上的计算越来越快，方格不停地套住从它身边开过的每一辆汽车。当一辆奔驰小轿车开来时，它的计算停顿，显示：1.32547米。 啪！奔驰小车从被它击到路中央的小石子身上碾过，石子被挤压得弹跳起来，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弧线，kk锁定它，石子好像很巧合地弹中了吃香蕉女孩的手，女孩尖叫一声，疼得手中快吃完的香蕉掉地，而这时正好叶芝走向电话亭，一脚踏在香蕉皮上，身体向前一滑。 这个过程看起来慢，但完成只有一秒不到，完全像三个同时发生的巧合，但发生时，香蕉皮与地面距离正是0.36478米，汽车压石子弹开的抛物线是1.35642米…… “哎呀！”叶芝大叫一声，身体眼看要滑倒，她无意识地手往旁边一捞，这一挥的距离是0.2654米，kk显示。刚好抓到那个被kk形容为愤怒焦燥的人，扑通，那个被她小心拉得跌地摔了一跤。 “你干什么？”那人怒吼一声，冲着叶芝发起火来。 叶芝连忙道歉：“对不起。”伸手去扶他，同时，kk方框框住二人，显示：愤气指数：685474，终结最后步骤。 “对你妈。”那人显然心情极度恶劣，把叶芝的手一推。 又一个巧合发生了，叶芝被他一推又踩中那块香蕉皮，身体向后一滑一倒…… 这一瞬间，kk身上浮现腥红颜色，显示最后数据：0.69877米。 这个距离正好是叶芝与马路上一辆正开过来的汽车距离。砰然巨响，突然后倒的叶芝撞在车身上，身体飞了出去，汽车急刹，卫斯理大吃一惊：“叶芝！” 叶芝被车一撞，全身粉碎性骨折，掉地时头颅都撞扁了，卫斯理冲到她身边时看到她身体只抽搐了几下，就马上死去了。在她气绝的同时，kk身上的红光暗淡下来，显示：解密完成。 “天哪！”卫斯理面色大变，那汽车司机冲下来看到撞死人了大叫着：“不关我的事，她自己突然冲到街上来的。” 那个推叶芝的人也惊呆了，当卫斯理看向他时，他拼命摇手：“我只是想推开她，我没想到她会撞车，对不起……我……我……”他紧张得六神无主，说话都结巴起来。 卫斯理捂住了额头，看看地上的香蕉皮，再看看吓坏了的司机和路人，这可真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堂堂特勤处的女高官，没死在枪林弹雨中，却因为意外车祸身亡，这简直是对人生的嘲弄，生命就是这么脆弱吗？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这是场谋杀，以叶芝的身份，想她死的人很多。可他自己也目睹了全过程，这完全是意外，如果那块香蕉皮掉远一毫米，或者这个路人没有发脾气不推她，又或者那时刚好路上没有快速行驶的汽车，叶芝都不会送命。除了那个发脾气推她的路人，没有谁该向她的死负责，而且，那个路人推她时她如果没踩到香蕉皮也不会送命，说起来他也很冤枉，无意中杀了一个人。 “叶芝！”卫斯理还想叫唤她，试图给她急救，但她的心脏已停止跳动，完全死去了，回天乏术。 kk的方格锁定了叶芝，上面显示：确认目标消失。又腾空而起，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天际。 卫斯理第一时间把叶芝的死讯通知了戴维和中国国安部。戴维听电话时正在喝水，差点没一口水呛死。而国安部考虑到叶芝身份的重要性，也马上派人对现场进行全面检查，但检查结果以及对路人和司机的审问结果最终确认，纯属意外。 卫斯理虽然不喜欢情报人员，但同叶芝好歹相处过一段时间，她的意外身亡让他揪心，正在难过时，从非人协会传来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kk逃跑了。 十、七号情报员 卓成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叶芝意外身亡以及kk毁坏试验室逃出非人协会的消息，他那时还在和王翔讨论明天订婚酒会上该做些什么有趣的游戏，这一消息让他急着要赶回协会。但刚冲出大门就遇上一个人：卫斯理。 “kk是来找你的。你回去也没用。”卫斯理面沉似水：“你跟我来。” 卫斯理带他来到酒店，关闭房门，拒见任何来访者，连同一时间得到消息想来了解情况的甘琳，虽然身为协会成员，也都被挡在门外。 “你对kk解密的过程了解多少？”卫斯理冷峻地问道。 卓成摇头：“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它能达成我的目的。” “那你从前有没有觉得kk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哪方面的特别？” “比如说……”卫斯理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么说吧，米拉教授的说法是，kk对你有一种类似于人类的感情，它希望伴随你，并且不希望被他人所用。我的意思是，kk有没有体现过一些拟人化的特征？” “这个……”卓成使劲挠起了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有时我同它说一些有感情色彩的话时，它的颜色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变化，但我一直以为这是它日常表现形式，这能算特别吗？” “这种变化有规律吗？比如是只在它运作时变化，还是任何时候？” 卫斯理一言惊醒梦中人。卓成说：“任何时间。”他回忆起来，kk的表现是毫无规律的，从拟人的角度来说，那种颜色变化就好像是一个人听不到不同的语言而产生的不同情绪。只是自己心里认为kk是台机器的想法先入为主，从没觉得这是一种情绪。如此说来，米拉教授电脑上显示的彩纹并不是头一次，而是久已有之，只是米拉让它更加细致地表现了出来。 “kk现在逃出非人协会了，它出现独立意识，这种意识的根源在你身上，它不愿意自己被除了你以外的任何的掌控，简单地说……”卫斯理的口气怪怪的：“它爱上你了。” 卓成抓起了头发，真想不到，小惠上次说电脑爱上人的故事自己当时还以为在听天方夜谭，想不到居然真的发生了。 卫斯理又道：“但这个并不重要，如果它只是为了找你的话那事情就没那么糟糕。你知道叶芝的死讯吗？” “知道了，好像是意外吧？” “如果换成两小时前，我也会认为是意外。但看了这个以后我开始有些怀疑了。”卫斯理把戴维的报告递给卓成，卓成翻看到关于kk解密手法的估计报告以及蝴蝶效应的推测，他张大了嘴：“这……这是真的吗？” “谁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卓成，你是对kk最了解的人，就你的看法，你觉得这可能吗？” 卓成苦思一会，终于点点头：“完全有可能，kk包罗万有，几乎所有的分类信息都包含有特定的关键字，要是反过来想一想，那些分类的密码信息如果转化为文字的话，那几乎就是这世上的一切了，我只是没想到它还能通过解密手段来推测几秒内的世界任何地方的具体情形。” “也就是说，与其说kk的破密手法是种破解，不如说是种预测，它能从最大的范围内知道在它这儿做一件什么事能产生不可思议的蝴蝶效应，从而达到目的，而实现目的看起来像是一种巧合，其实是kk处心积虑的作为。”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这同叶芝的死有关吗？” 卫斯理长长地吸口气：“叶芝是死于kk的谋杀。” 卓成不敢相信地摇头：“这怎么可能？杀人和解密是两回事，而且kk为什么要杀她。” “我不敢肯定，这只是我的直觉。我的推测是……”卫斯理打着手势，好像在整理自己的思路：“当时我与叶芝见面的时间与kk逃出协会的时间相差约一小时，根据我们在监控录相看到的kk的飞行速度，从阿尔卑斯山到明珠市，抵达时间刚好是一小时。而叶芝死之前，正向我提议囚禁kk，而我也认可了。按常规的理解，当你知道两个人想对你不利时，你会不会先向他们下手。” “有可能，但这两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就算是成立的，那你怎么没事。” “你错了，这才正是我怀疑kk是凶手最大的理由，kk为什么只杀了叶芝而没杀我，因为它判断别人的语言内容不是依赖像我们人类一样的感知，而是关键字。” 卓成点点头，这倒没错，kk与外界的交流一般也是通过选择关键字来判明他的意图内容，只有与它大脑相连时，才能了解全部，所以它能了解卓成的想法，而对其他人只能靠只言片语来判断。 “在叶芝的语言中，先后提到‘封存’、‘监狱’等等词汇，所以她有理由成为kk理解中的不安全人物，这正符合kk单一化的计算方式。” “就算是，这还是太牵强，毕竟没有确实的证据。” 卫斯理长长叹了口气：“我也说了，我只是推测，车祸现场怎么看也是一场巧合，当戴维怀疑它是件杀人武器时，我也否认过。但我们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它的解密过程一旦转变为杀人的程序，那它所认为的不安全的人都可能死于‘意外’。” 卓成手指在胸前绞紧了。 “更可怕的是，按照最惯常的理解，假设，我声明，只是假设，假设kk是个人，一个刚刚理解人类感情的人，那感情的负面情绪最有可能的是什么？” 卓成声音发抖：“是……忌妒！” “是的，特别对一个顶尖人物来说，独断专行的思维方式是不会允许自己心爱的东西与他人分享的。当然这里也有个问题，引发这种情绪的源头我也没找到。” 卓成手指绞得更紧：“我知道这个源头。”他回忆自己与米拉教授的话：“源于我说过一句话：即使是kk，也不可能破解人性的奥秘。” 卫斯理大惊：“你是说你质疑过它？” 卓成苦笑点头：“还不止一次。” “上帝啊，一个人如果爱你，你还质疑他，他能不生气吗？”卫斯理的声音有几分恼怒：“你难道不知道对任何超自然的东西没作出全面了解前，都应该有所敬畏吗？” 卓成低下头：“那时我也没想这么多，只急着达到目的。” “这么说来，kk出现杀人的动机和欲望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一旦它把这种能力应用于杀戳的领域，你想过后果吗？” “那时我也被感情冲昏了头，为了甘琳，我的确不止一次地责问它，要求它，我还说它是个魔鬼，总用一样东西换走我另一样东西，现在想来，这种态度对它是不公平，可甘琳对我太重要了，我……” 卫斯理沉默不语，卓成头更低了。 沉默时，两人没想到，飞碟状的kk就贴在他们的窗外，偷听里面的对话。它的表面出现红色，显示一行关键字：甘琳……太重要了。 “太重要了！”这几个字显示时，kk的颜色出现前所未有的通红，极度愤怒。它的确是来找卓成的，但听到这句话，它忽地一声，飞得无影无踪了。 卓成和卫斯理的对话还在继续，卫斯理提出建议：“现在情况不明，希望如我们推测的，kk是来找你的，如果你碰到它，尽量安抚好它。” “我会的。kk能飞也是个意外，它那么小的体积，到底以什么为能量？”卓成也提出建议：“我们能不能从它的能量源入手再度控制它？” 卫斯理叹道：“这个专家们早就想过，现在就是不知它的能量从哪来的，要维持这么大的信息量和飞行动力，它要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大，它好像也没有吸收太阳能的装置，可它的能量却是源源不断。” “现在有什么对策呢？” 卫斯理手指在掌心划了几划：“所有的事情还是要等kk出现才能进行，你暂时不要表现出太急切的样子，明天的酒会继续，还有你暂时不要把kk走失的消息和叶芝的死透露给其他人。” “那甘琳呢？她是我女友又是协会成员，她也不行吗？” “暂时不要，她那边我会另作安排。”卫斯理心里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假如kk真的是来杀人的，那它最想杀的人就是甘琳了，而目前最好以不变应万变。 他本想隐瞒，但卓成比他预想地更快意识到这一点：“卫先生，您是不是在想，kk可能会妒忌甘琳？” 卫斯理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你为此担忧吗？” “虽然只是猜测，但想想都觉得可怕。”卓成站起来：“我不能这样干等着，我要主动联系kk。” 卫斯理摊开手：“谁也不希望干等，可现在有什么办法能找到kk……” 话音未落，两人忽然同时眼睛一亮，因为他们想到一个人，这个人曾经成功地实现过与kk的单线联络。 他就是史天龙。 “对啊，怎么忘了他呢？”卫斯理一拍大腿：“那时为了实现用催化剂与kk的交易，他的确在收割者上与kk联络过，你好像还与他对过话？” “是的。”卓成大喜：“他一定能做到与kk的联络。”其实史天龙用的方法后来非人协会也进行过研究，但不得不承认，史天龙真是个天才，他所用的方法后来多方研究均无结果，这种独门技术完全是他的专利。 但两人没高兴多久又冷下来，问题就是，现在去哪找史天龙呢？ “他现在想必同普修和齐格拉在一起，六个月了，也不知他们在搞什么，国际刑警曾大面积搜索他们也一无所获，要找到他们只怕没那么容易。” 卓成没说话，他表情有些凝重，卫斯理见他的样子，又想起他从前为了甘琳搞出许多事来，心中有些担心：“喂，小子，你要干什么的话千万同我商量一下，别自作主张。” “我会的。”卓成有口无心地回答：“请放心。” 卫斯理心中苦叹：“放心才怪。” 两人交谈完毕，卓成离开房间时外面已经是深夜，甘琳也都离去了，他正要回住所，忽然看到走廊尽头有个曼妙的身影。 “赛珍珠！”卓成急步走上去：“真的是你吗？” 那背影转了过来，赛珍珠一对善睬明眸眼光复杂地看着他：“我刚才还在想该不该来见你。” 卓成心里五味陈杂：“为什么不见我，我们之间……” “是朋友！”赛珍珠代他说完下面的话，这让卓成面红耳赤，赛珍珠对他的感情和帮助一直让他深觉欠意甚重，现在木讷讷地不知说什么好。 赛珍珠见他尴尬，笑道：“好了，别一付苦大仇深的样子，想想你的经历，你现在是干大事的人了，这些儿女私情早该放一边了。” 卓成眉头舒展：“你总是这么会安慰人。” “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同你说。”两人并肩下楼，一直到酒店的花坛丛中，这时天上一轮皓月，明亮如玉。 “不过在我说这些事之前，我要确认你不会太紧张。”赛珍珠有点欲言又止。 卓成说：“你要说的是甘琳的事吧。” 赛珍珠惊异：“你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甘琳是最容易引起我紧张的一个人。”卓成的语气很平静：“是不是关于她身体产生变异的事？” 赛珍珠点点头：“你不紧张吗？” “已经紧张过了。”卓成长叹一声：“其实早在协会的时候，米拉教授就告诉我，她身体会出现非同寻常的变化，还提供过我他的预测图片，经过生物电脑的模拟，我看她的变异可能会是产生鳞片，肌肉扭结，或是身体长出一些怪异的器官……所以我早有心理准备，这只是时间问题。” “那你知不知道她已经开始出现手臂鳞片了。” 卓成身体抖了一下，但很快镇定：“还不知道，不过你现在说了我就知道了。” 看到卓成的平静，赛珍珠松了口气：“小男孩，成熟了不少。我还以为你会一惊一乍呢。” 卓成望着她：“我奇怪的是你怎么会知道？” “她来找过我。” “找你？” 赛珍珠苦笑：“所以我才犹豫该不该把这些话同你说。” “说吧，我现在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她说，如果她变成怪物，让我好好照顾你。” 卓成张大嘴，接着苦笑低下头：“这个傻丫头。” “她好像知道得不少，她知道我喜欢你，也知道你这人需要照顾，她担心你，面对自己的变异，她不是先考虑自己的安危，而是你。”赛珍珠感慨：“所以你选择她不必内疚，她的确比我爱你多得多。” “所以你要帮我。”卓成心中涌起一阵感动，握住赛珍珠的手：“我无法还你的情债，你是否愿意让我继续欠下去？” 赛珍珠笑道：“你真是很看得起我，你现在身处非人协会，能人异士多不胜数，我能帮你什么呢？” “我在非人协会一个很重要的体会就是，我并不需要多能干的人，我需要全心全意为我着想的人。” “别逗了。我为什么要全心全意为你着想，就算是从前，我帮你也只是看在钱的份上。”赛珍珠说话的口气带着揶榆的味道。但卓成似乎不以为意：“你是说你根本不在乎我？” “是！”赛珍珠说了这一个字，毫不犹豫。 “我死活你都无所谓。” “是！” “你恨我？” “是！哎……不是。”赛珍珠声音低下去，卓成脸上露出笑意：“俗话说，爱之深，恨之切，你是因为爱我才恨我。” 赛珍珠怒道：“那并不代表你可以利用我。” “也谈不上利用吧，其实跟我在一起也不错啊，你不觉得这种经历也很难得吗？虽然辛苦一点，但非同寻常的冒险也不是人人都可以享受的，你不想享受一下吗？” 赛珍珠苦笑着：“你就这么认定我能帮你？” 卓成指指自己的脑袋：“别小看我，其实你今天来找我，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有办法才来的。否则的话，你难道真是为了来说声喜欢我吗？这不合你的性格。”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了解我。”赛珍珠声音带着笑意：“很好啊，你变聪明了，这也是我想要的，这才配得上我喜欢的男人。” “我深感荣幸。”卓成握紧她的手：“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你真是我命中的克星。”赛珍珠无奈地叹了口气：“有办法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谁？” “跟我来吧。” 赛珍珠带着卓成上了酒店，在卫斯理所住房间的上一层，来到4026号房间门口，赛珍珠在按门铃前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不是要找到史天龙？” “你都知道了？”卓成微感诧异。 “这也不是我的分析结果，而是他。”赛珍珠按响了门铃，门开了，一个风度翩翩，身穿西装的男子站在门口，他面目英俊，气宇不凡，微微向卓成点头：“欢迎你，卓成先生。” “这位是……”卓成望向赛珍珠。 男子自报家门：“我为英国政府服务，隶属英国军情六处。请进来再谈吧。” 卓成与赛珍珠进门，男子边关门边说：“kk走失的消息我们是从非人协会得到的消息，经过我们的分析，我想卓成先生会考虑寻找史天龙来与kk取得联络。现在kk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重要，不仅它关系到世界安全。更因为只有它才能为甘琳小姐的变异找到妥善的解决办法，卓成先生现在心情很急切吧。” 卓成心脏跳得很快，这个男子随口说的这几句话表明他的情报来源十分广泛，是个非常神通广大的人物，面对他时，卓成也有种感觉，这个男子同卫斯理同样有种无所不能的感觉，但卫斯理行为散漫，像个侠客。而他则作风严谨，好像出身于纪律部队，说话喜欢直入主题，还有一种很罕见的绅士风度，再加上他英俊的面孔，简直是个极品男人。 卓成说：“还没请教阁下……” 男子微微一笑：“我叫邦德，詹姆士邦德。” 十一、英雄无双 卓成大吃一惊：“詹姆士邦德？你就是传说中代号007的情报员？” 邦德微笑：“是的，英国00系7号情报员。” 卓成倒吸一口凉气，007的大名他是如雷贯耳，想不到今天会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激动涌上心头：“哦，那可真是太荣幸了。”赛珍珠在一边笑吟吟地，似乎很满意他的这种惊诧。 邦德一边给二人倒茶一边说：“两个星期前，00系的所有情报员接受英国政府的委托，监视kk的相关动向，而我的任务，是追查普修、齐格拉和史天龙的动向，十天前，我在美国面见了赛珍珠小姐，原意是想了解一些相关线索，在我们商谈的过程中，我们相处得很愉快，赛珍珠小姐提议我来与你会面，并说了你会在王翔先生的订婚酒会上出现。” 卓成心里有点酸溜溜的，赛珍珠笑道：“邦德先生非常迷人。” 这个卓成是清楚的，007詹姆士邦德拥有倾倒众生的魅力是众所周知，几乎所有进入他视线内的女性无一不钟情于他。卓成这才发现自己担忧赛珍珠会钟情于自己太深完全是杞人忧天，光看到邦德他就明白，这世上还有无数优秀的男人，自己是不是赛珍珠最好的选择还不一定呢，这让他多少有点挫败感。 邦德似乎没看出卓成的心理变化，还在说：“看得出赛珍珠小姐同你的交情非同一般，在我拿出我的情报后，她希望我能帮助你，巧合的是，在第三天甘琳小姐就来找她，看得出来，你现在有些麻烦，不知卓成先生有没有兴趣同英国政府合作。” “同任何政治机关合作有悖非人协会的章程。我们是不与任何政治机关挂勾的。” “理解，为了保持协会的纯洁，这是应该的，那么，我们现在谈谈交易，如果我能贡献出我的发现，卓成先生是否愿意投桃报李，提供一些情报？” “你要什么？”卓成没有问他有什么，他听说这位情报员不是善类，提出的条件肯定很苛刻。但令他出乎意料的是，邦德的要求极为简单：“我们基本上得到所有相关kk的资料，唯一所缺的就是那个故事。” 纸条背面的故事关系到kk的来源——哭泣的狼群，这点非人协会一度作为重点机密封存起来，其实最近由于没有结果，已经打算集思广益对外公开，不过看起来邦德还没得到这个消息。这让卓成感觉惊喜，这等于是他给一个顺水人情。 “没问题。”卓成觉得自己大占便宜：“那邦德先生能提供我什么呢？” “关于史天龙的下落。”邦德向二人递上茶，微蓝的眸子一闪一闪：“我们找到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请讲。” “卓成先生现在还玩网络游戏吗？” 卓成不解：“不玩了，哪还有时间呢？可玩游戏同史天龙有什么关系？” “史天龙在逃离中国时事先已早作准备，他向国外转移了一笔可观的资产，我们追查他时正是从笔钱入手的。但追查到瑞士银行的帐户时发现这笔钱不异而飞。” 这个卓成也知道，其实非人协会以及国际刑警在追查时都是从这笔钱入手的，但后来钱被人提走后线索就断了。 “不过，大概是三个月前，美国育碧游戏公司收到一份风险投资商的合作协议，希望同他们共同打造一个新游戏，条件十分优厚，育碧公司当场就答应下来。卓成先生，我想你作为资深玩家，应该听说过《英雄无敌》这个游戏吧？” 卓成点点头，大名鼎鼎的《英雄无敌》曾经风靡世界，他作为游戏高手哪会没有听说呢？ “这个神秘的风险投资商是希望同育碧公司合作开发一款新的网游，与《英雄无敌》仅一字之差，叫《英雄无双》。本来我们并没有这起正常的游戏界的商业合作有什么疑问。但后来出现一个疑点。我想你听说过，《英雄无敌》原是3do公司的产品，后来3do倒闭，才被育碧公司所收购。” “是的。” “问题就在这，这名风险投资商绕了个弯，他找到从前从倒闭的3do离开的员工，参与新游戏的研发，而研究基地则脱离育碧独立存在，这从研发的角度来讲，是令人难以理解的，因为独立开发比在原有基础上发展投入要大得多，如果说是为了开发自己的品牌，但它又还是以《英雄无敌》为基本模板，所以，这就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 “这名投资商要尽最大努力隐瞒自己的身份，他想做一名隐形大亨。” 卓成微微点头，邦德的推理的确令人折服，更令人佩服的是，他居然能从游戏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入手发现问题所在，如果没有强大的手腕和惊人的情报搜集能力，做到这一点是万万不可能的，007的确名不虚传。 卓成也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这么说你们怀疑这位开发商就是……” “史天龙。”邦德端起茶杯：“不管从哪个角度理解，这都合情合理，他如果要东山再起，就需要庞大的财力支撑，而他转移到国外的资产虽多，但总不能坐吃山空，他需要开辟新的渠道来挣钱，而他本身就是做游戏产业的，现在重操旧业可不是偶然，而是一种必然。” “史天龙真是个人物。”卓成微微感叹：“我真的是非常钦佩。”他原以为史天龙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寻找kk。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隐忍，还知道先建立新的基地，新的产业，徐图再举，这份忍耐力和不灭的雄心的确是做大事的人。不过卓成也有疑问：“但你们如何知道《英雄无双》就肯定是史天龙呢？难道就不可能是另有其人？” “起先我们的确只是怀疑，但有了这个怀疑，我们开始留意巨人集团的动向。” 现在的巨人集团随着史天龙的离去，业务虽然受一定影响，但影响并不大，因为陈良玉的坐镇，一条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只是已经脱离了天霸独立存在，虽然从前有些过节，但王翔在面对这个昔日尴尬的合作伙伴，还是出于礼貌地承认他们是点头之交，只是在业务上极少往来了。 邦德说：“在近三个月内，我们在美国的工作人员了解到，《英雄无双》的开发商不止一次与陈良玉发生联系，从他那儿获取设备和技术支持，但没有付任何报酬，只拿了一个广告的授权。所以事实已昭然若揭，以巨人今日的地位，他是无须其他游戏公司来为自己打广告的，更何况是一家刚成立的又济济无名的公司，能让陈良玉无条件付出的，只有史天龙。” 卓成颔首：“这我完全相信。但如果你们肯定《英雄无双》的幕后老板就是史天龙，为什么不实施抓捕？” 邦德面上浮现难色：“作为正常的商业行为，又不在英国国内，我们没有理由无事生非。而我们上级又不想把这一情报透露给美国，所以抓捕比较难，我们也试过派特工偷偷潜入《英雄无双》的研发基地，但很可惜，他们先后殉职。可以肯定，普修和齐格拉一定同史天龙在一起，他们为他清除来问问题的人，普修的超能力你是知道的，天下罕有对手，何况人家在暗我们在明，就显得更加难办，我们先后有四名特工死于普修之手，从杀人的残忍手法来看，凶手是普修无疑。再加上还有齐格拉这位行为行为学家和催眠大师，他虽然不是关键人物，但他的专业知识能为给史天龙的头脑起到很好的补充作用，所以……” 卓成打个手势表示自己理解，又问：“那如果将这一情报同非人协会交流的话，他们可以派出支援，这点你们没有考虑过吗？” “卓成先生，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情报人员，我的所有工作都只是奉命行事，所以为什么上级不作此决定我也不太理解，我猜想他们是希望利用它获取某些别人没有的收益，这可能是出于政治上自私，不过听起来，政府方面已经放弃这一狭隘观念，打算于近期同非人协会合作，我的出现就是一个信号，不过在此之前，还没有形成具体的命令文件，我今天来找你，只是私人原因。” 卓成也体谅他，不管如何神通广大，作为一名政府工作人员，他始终还是要保持大局观，服从上级。卓成想了想后说：“不管如何，我对你提供这一重要情报还是非常高兴，这对我很重要。” 赛珍珠在一边说：“那你心目中有具体的打算了吗？” “我想以此为线索，寻找史天龙，不过邦德先生可以放心，我暂时不会向其他人透露这一发现，以免你在上级那儿交不了差。” “谢谢。”邦德笑道：“其实我不在乎的。” 他越这样说，卓成越是觉得该为他考虑：“不，我的一切行动都会保密的。您知道《英雄无双》的大本营吗？” “知道，美国加利福尼亚，有一家大地软体公司，总服务器设于地下室。” “又是地下室。还真是史天龙的作风，老是作穿洞老鼠。”卓成觉得今晚收获颇丰，十分高兴，有了这条线索就可顺藤摸瓜找到史天龙。他向邦德行了一礼：“非常感谢，那我做些相应的准备。就先告辞了。” 卓成与赛珍珠告辞了邦德，来到外面，两人都没注意到，在他们离开时，门墙外紧贴着一个飞碟状的小东西，正是kk，它依然在窃听卓成的对话，它的表面再次出现关键词搜索：史天龙，英雄无双……随后显示：入侵，获取史天龙！然后像一道光悄悄地飞离了该地。 而他们更没有看到，在他们刚离开房门，邦德的脸上忽然浮现出阴险的笑意。他打开桌上一台电脑，外面一个暗藏的针孔摄影机的摄录镜头开始传播，显示门外墙上，kk一掠而过的身影。他喃喃笑道：“kk，你也有上当的时候。” 十二、叶底藏龙 “你怎么认识他的？”卓成出了房间后问赛珍珠。 “是他来找我的。”赛珍珠说：“我觉得他的话可信度很高。”她看到卓成的脸上有一丝疑虑：“怎么了？你怀疑他？” “不是，我说不出什么感觉，我总觉得这个邦德有股……邪气？” “哦？” “他的眼神我好像在哪见过。” “哪？” “说不出来，但总觉得见过。” 赛珍珠说：“会不会因为他是政府人员，你对他抱有什么从见。” “可能吧，一想到他背的国家机器我就担心我会陷入什么政治企图，可也不像，因为他给人感觉不像是那种官方的说辞。” “那要不要查查他。” “他本身就是情报特工人员，也无从查起，算了，他的身份先放在一边，我要核实一下美国方面是不是真有一个《英雄无双》，要做的事还很多呢。”卓成看看天色：“也很晚了，你不如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参加王翔的酒会。” “嗯，你也别多想了，绷太紧的话很容易累的。”赛珍珠摇手向他再见，她回身走几步忽然又转身说：“哦，差点忘了，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说完在卓成唇上轻轻一吻。卓成先是一愣，赛珍珠已欢快地跑开了。卓成摸着唇上留下的馨香，露出笑容。 赛珍珠回到房间，回想卓成的笑脸，她的心跳有些加快，也许两人的感情不能尽如人意，但作为恋爱者来说，能见到自己的心上人总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她心情好了许多，甚至哼起了歌儿，洗了个澡后躺上床，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 可她一关灯。忽然黑暗中有个东西亮了起来，她一惊起身，本能地拔枪警戒，枪口对准黑暗中一束蓝光，那光芒一闪一闪，看起来不像是个人。赛珍珠一边警戒，一边小心地打亮台灯。 灯光亮时，那光芒黑了，一个东西落在赛珍珠的被子上，她看到这件东西，差点惊叫出来：“kk？” 落在她被子上的正是还在变形的kk，好像是为了能让赛珍珠认识自己，它又变回了手表的形状，当赛珍珠颤抖着手去抚摸它时，突然她只觉手背一疼，kk伸出尖刺刺进她的肉里，与她的神经相连，表面高亮起来。 如果换成是别人，只怕要痛叫着马上甩开kk，但赛珍珠不一样，她得到过kk，还配带过kk，她知道kk与她身体相连的目的是为了实现与自己进行交流，并不是要伤害自己，如果不与自己身体接触，它就只能以关键字的形式沟通，极不方便。 果然，kk一与她相连，马上跳出两个字：你好。 赛珍珠呵呵地笑了，kk的智能真高，而且越来越有人味了，知道先打招呼，这两个字表明它来这里完全没有敌意。但她很奇怪，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而不是找卓成？ 由于kk与她意识想连，马上知道她的想法，显示一行字：他不爱我。 赛珍珠张大了嘴，她无法形容内心的震惊，虽然从卓成口中听说了这些事情，但如今亲自得到证实，kk真的有了感情。她开始了与kk无声的交流。 赛珍珠：“kk，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kk回答（显示）：“爱的关键字：关怀，奉献，陪伴。” “你希望他为你奉献，关怀你，陪伴着你吗？” “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找他？” “他爱甘琳。” “为什么找我？” “同病相怜。” 赛珍珠看到同病相怜四个字觉得好笑又有点伤感，原来这就是kk来找她的原因，它和赛珍珠都爱着卓成，可是卓成却不爱他们而爱着甘琳，所以才是“同病相怜。” 赛珍珠感觉kk有些可怜，像自己一样，她抚摸着kk像抚摸一个可怜而又生气的孩子一样：“kk，你不可怜。” “为什么？” “你那么强大，你可以自己作出选择。” “我在选择。我要消灭一切妨碍我选择的人。” 赛珍珠心中一动：“叶芝是你杀的吗？” “嗯，她想囚禁我，是我的敌人。” 赛珍珠倒吸一口凉气：“kk，她不是你的敌人。” “为什么不是？” “嗯……”赛珍珠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她想了想就说：“就像父母管自己的孩子，那不是要囚禁他们，而是为了他们好。” “我没有父母。”kk的这个回答同赛珍珠的话似乎风马牛不相及，但仔细一想，这里面包含着几层意思，一是它没有体会过人类正常的感情，并不理解有时“管”不代表敌对。二是它对感情的认知十分模糊，十分直接，只认为谁对自己不利就该消灭谁。 而赛珍珠从这句话判断出kk为人（假如它是人的话）的心理状态，kk现在出现的自主感情是一种比较单纯的感情，就像刚进入成人世界的孩子，还不理解成人感情世界的复杂，是直接以单纯的方式来应对的，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不好我就对谁不好。 比如说它会因为“同病相怜”来找赛珍珠进行交流，却不能想到，赛珍珠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自己的“情敌”，它也许能解读世界上的所有信息，但感情是一种极不稳定的因素，它对此的判断依据完全是从行为情绪上进行数据分析，无法深入到人物的内心世界，简单地说，它不了解“人性。” 赛珍珠轻抚着它：“kk，你知道为什么我虽然爱卓成，但我从没有想过要杀他身边的人吗？” “为什么？” “因为爱一个人意味着希望他幸福。” “那自己呢？” “自己也许会受些伤害，但这就是爱的奉献。” “奉献有价值吗？” “能看到心上人幸福，这本身就是价值。” “这不合逻辑。” “人性本来就不能用数据上的逻辑来衡量的，爱会让人疯狂，让人激动，让人做一些看起来很傻的事情。” “我讨厌傻。” “但这就是爱，爱一个人不意味着得到多少，而是在于你是否傻得无怨无悔。”赛珍珠说这话时眼光闪动着，她不禁也为自己的情怀而有些感动。 kk的表面蓝光高亮起来，它好像明白了什么，显示一行字：人性的奥秘？ 盯着字行最后面的问号，赛珍珠理解了它的要求，笑着说：“你是不是觉得理解了人性的奥秘？” kk回应：“卓成渺视我。”它所说的渺视，自然是指卓成说它可以解开一切谜题，但偏偏不能解读人性的奥秘。 “这不是渺视，没有人能真正读懂人性的奥秘，谁都只是一知半解，你的强大只是基于物质上的，但这世界除了物质，还有精神，人的精神需要不是简单的物质可以衡量的。” kk再次高亮起来，赛珍珠看到它的表面开始不停地变幻，出现无数数据，杂乱无章，又多又快，什么样的信息都在显示跳动，从人体的生理结构图到密码文件，从基因检测到染色体的螺旋图……一行又一行的文字刷新，又被清除。一直运行了好几分钟，最后蓝光黯淡下来。 kk表示：我没有计算结果。 言下之意，它基于刚才赛珍珠所提供的关键字进行分析，但最后，对人性的奥秘始终没有明确的结果，它不懂人性。 “那你可以慢慢地学啊。” kk蓝光高亮：“我还需要学吗？” “要的，一切生命都是在不断的学习当中，kk，你虽然是台机器，但你现在正向一个生命的进化历程迈出庄严的第一步，这个过程中谁都会犯错误的，比如你不该杀叶芝，但作为孩子，我们会原谅这些过错，你要做的，只是谦虚，只是谨慎。” kk光芒暗下去：“我错了。” 赛珍珠松了口气，kk意识到自己错了。太好了，看来它杀叶芝并不是出于什么邪恶的目的，只是一起盛怒之下的举动，就像孩子生气时砸坏玩具一样。只不过由于它可怕的能力，才会造成可怕的后果。 “那就好。”赛珍珠说：“你应该回卓成身边，回非人协会，他正为你担心，他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爱他，你就该为他做些事情。” “我愿意。”kk被赛珍珠说服了，它停顿了一会，又显示：“我也爱你。” 赛珍珠哑然失笑，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她抬起kk在嘴上亲吻了一下：“我也爱你。” 这个吻让kk表面都红了，它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这个亲吻给它的感觉它搜遍所有的资料库居然找到合适的关键词来形容，只觉得很美好。 它向赛珍珠要求：“可以再来一次吗？” 赛珍珠笑着又亲吻它一下，kk显示：“我感觉好极了。” “那我明天就带你去见卓成。”赛珍珠芳心大悦，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原以为找回kk会有场艰苦的历程，想不到这么简单。 kk却说：“回去前，我想给他带件礼物。” “哦？”赛珍珠饶有兴趣：“你也懂得送礼了。” “常规的感情表现方式。”它用到常规二字，赛珍珠想想还真是，对人表示好感多数不是用送礼来表达的吗？她本想说你回去他就很高兴，可她也有些好奇，kk会送出什么样的礼物呢？ “我要抓到史天龙。” “真不愧是kk。”赛珍珠笑道。的确，kk虽然在人性上还不成熟，但在逻辑推理上绝对无人望其项背，它很简单就能计算出什么是卓成最需要的，如果自己回去的话，那卓成唯一的心腹大患就是史天龙他们一伙人。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入侵英雄无双，找到他的行踪线索。” “可以吗？” “可以。”kk的回答就是信心的保证：“只需要一台上网的电脑。” 赛珍珠看看床边的书桌，酒店为客人配置的上网用电脑静静立在桌上，她起来打开电脑：“kk，史天龙是个很狡猾的人，不行就不要勉强。” “行！”kk似乎处于一种激动状态。 kk的本事除了卓成，最清楚的只怕就是赛珍珠了，她没有怀疑，何况只是搜索线索，在电脑上运行一下，就算没得到什么，也不会损失什么，而且说不定以kk的能力，史天龙十有九要被挖出来。 打开电脑，搜到《英雄无双》的官方网站，下载游戏，申请帐号登入，赛珍珠看着kk：“接下来怎么做呢？” “蝴蝶效应。” 就像kk首次为卓成入侵巨人集团的《征伐》一样，如今像历史重演，蝴蝶效应再一次在整个网络上刮起风暴，kk的搜索手段是极为简单也是极为有效的，它要找到《英雄无双》最高管理权限，查到它的ip，只要锁定那个地址，就完全有可能找到史天龙，一连串的人为的“巧合”开始在电脑中上演。 “美国，加利福尼亚。”很快，地址显示，管理员高级权限密码显示，这些对kk都是小菜一碟，随后而来赛珍珠见识到kk的侦测能力，整个解密过程中，它能过破解十三项权限不同的密码得出所有管理员权限设定的统一地址，还是加利福尼亚，看来邦德没有说谎，加利福尼亚大地软体公司就是史天龙的大本营。 当地址统一，最高权限的设置者显示时，结果确凿无疑：“收割者！”所有的权限均来自这台电脑。 赛珍珠大喜，这下史天龙跑不了了，这世上除了非人协会和小惠，哪还有谁会拥有第二台收割者呢？必是史天龙。 赛珍珠进入收割者，准备获取权限，只要得到里面的资料，就能获取史天龙行踪的蛛丝马迹，相信有了各国情报员的追踪，史天龙以及普修一帮人将很快被擒。 然而，就在大功即将告成的一瞬间，kk忽然发出从来没有过的鸣叫，像急剧的报警声。 “怎么了？”赛珍珠吃了一惊。 “病毒入侵！”kk表面变得腥红。它刚要进入系统时，忽然从收割者那边传来一组强大的数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攻入kk本身的系统，这组数据是kk的资料库中都没有过的，它像一张无边无际的大网，很快把它拖进游戏数据库的汪洋大海中，呜地一声，kk的运行中止了。 赛珍珠看到kk表面极快地显示几个关键字：病毒，核心程序被盗，数据库锁定，囚禁！再囚禁！再囚禁…… “kk你怎么了？”赛珍珠吓坏了，kk的光芒一闪一闪，像个垂死老人闪动的眼神。 kk显示：“陷阱！是陷阱！我的核心程序被锁在游戏中了。” 正在莫名其妙，赛珍珠忽然感觉脑后被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顶住，她立马感知：是枪。 “多谢了，赛珍珠小姐。”一个熟悉的声音。 赛珍珠一惊回头，看到是邦德。她大惊：“你……”她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情报员要抢。她想伸手拔枪，但邦德啪在她头部一击，她头破血流倒在床上，接着手臂一疼，kk被邦德连皮带肉地撕下来，kk身体一缩，刚要化为飞碟状。邦德飞速掏出一个容器一下把它扣住。 “哈哈哈！终于得到了。”邦德高声大笑：“最终的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赛珍珠捂着鲜血直流的额头，怒吼：“你……你身为英国政府的工作人员，你想抢吗？” “呵呵，赛珍珠小姐，你可冤枉英国政府了，如果你在我同你结识时查查我的背景，会发现我同英国政府一点关系也没有。” 赛珍珠猛然意识到自己落入圈套：“你到底是谁？” 邦德冷笑一声，在自己下巴搓了搓，猛力一扯，一付人皮面具从他脸上撕了下来，看到面具后的面孔，赛珍珠差点晕过去。 这张面孔，居然是史天龙与普修的合伙人：齐格拉。 “这个计划叫叶底藏龙。”齐格拉小心地把装有kk的容器放入怀中，枪对赛珍珠晃了晃：“这六个月来，史天龙在开发《英雄无双》没有错，他藏在美国也没有错。不过他还多做了一件事，就是设计一种专门针对kk的通讯病毒。” 赛珍珠联想到史天龙当年通过收割者设计与kk的单线通讯工具，史天龙的确是个计算机方面的天才。她看似紧张地在床上移动，手偷偷伸到枕头下面，那里有个小小的mp4，她睡觉时有听音乐的习惯，此时她悄悄按下上面的“录音”键。 得意的齐格拉没有发现她这一小动作，还在洋洋自得地解说：“为了设计这种病毒我们可真是煞费苦心啊，kk的系统我们并不是太了解。但作为电子设备，都有共同的克星，那就是病毒，史天龙发现了kk的一个小破绽，那就是它不是靠暴力破解来解密，而是蝴蝶效应，你知道什么是蝴蝶效应吗？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就可以在美洲刮起风暴，但使用蝴蝶效应解密中间环节是不能出任何差错的，哪怕一个细微的干扰也会破坏整个解密流程，虽然解密时间很短，但这段时间还是有可能出现很多变数。kk平时有一个防火墙自我保护，几乎可以防范任何外来病毒攻击，但它一旦进入工作，为了避免有外来因素干扰蝴蝶效应，它会随着这几秒内的周边环境信息变化而变化，简单地说，这时它要关闭自身防火墙，把核心程序暴露出来，而kk的设计理念是资料库与蝴蝶效应的核心解密流程是两个部份，就像硬件与软件，我手上的……” 齐格拉举举手上的容器：“kk本身外壳硬盘内就是资料库，而它的核心程序是组数据，现在，病毒入侵，kk的核心程序与硬盘资料被迫分离，现在核心已被锁在了游戏之中。而它的硬件我们也得到了。” 赛珍珠问：“你们怎么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别忘了我是个行为学家。”齐格拉笑道：“我们通过某些渠道得知了kk出现感情问题，非人协会不该把这事透露给美国情报局，那里有我们收买的官员很快告诉了我们这一新进展。于是，叶底藏龙计划就应运而生，具体过程我就不说了，通过对kk的了解，分析，我认定kk就在卓成的附近，所以，假扮邦德骗取你的信任，假装与卓成做交易与他接触，把英雄无双的存在泄露给他，因为我们知道，他如果得到kk，一定会用kk入侵英雄无双以求获取史天龙的行踪，当然，没想到进行这一操作的人会是你，kk的心路历程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kk中计了，我们成功了。” “卑鄙！”赛珍珠大骂：“迟早有人会发现英雄无双就是你们的大本营，你们逃不了。” “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关闭了英雄无双，kk的核心程序在数据库中就会彻底消失，而且英雄无双的营运是完全合法的，我们现在已经不需要它了，你们喜欢，尽管把我们的服务器地址抄个底朝天好了。” 赛珍珠哑了口，步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中，这三个家伙简直是魔鬼。 忽然窗口一声轻响，齐格拉看看窗户：“一个老朋友也来探访了。” 他拉开窗户，一个人影跳进来，赛珍珠吓得一缩，这是个半人半鬼的怪物，一身漆黑，头长尖角，不是那个已经变异的超人普修是谁？ “得手了吗？”普修声音像口破锅般难听。 齐格拉向他举了举手中的容器。普修一掌打在赛珍珠颈部，把她抱了起来。 “带她干吗？”齐格拉问道。 “在事情彻底完成以前，我们或许需要让卓成这些非人协会成员投鼠忌器的人质。”普修一手提着赛珍珠，一手抓起普修，像一阵风一样掠出窗口，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 十三、最后机会 第二天，在本城最豪华的酒店，订婚酒会盛大举行，西装革履的王翔和一身婚纱的白薇笑容可掬地在门口迎接宾客，此时王翔身份殊荣，来的宾客无一不是达官贵人。 卓成和甘琳手挽手走进大厅时，不禁感叹：“王翔还真是发财了。” 这个大厅比卓成刚担任天霸总裁之位时开酒会的大厅还要豪华，来的人物身份也更加尊贵，当二人进入大厅时，王翔大笑一声，张开双臂向二人迎来：“欢迎欢迎。” 卓成与他们二人握手：“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王翔握了几下手：“伙计，今天我就不招呼你们了，你也看到了来的人有多少，我是忙得两腿不沾地了。” “我们自己安排，不用你操心。” “好，你们自便，招呼不周，招呼不周啊。” 卓成二人向大厅中走去，刚走没几步，甘琳拉拉他的衣袖：“你看。”卓成一回头，看到人群中赫青花与萧虎也在那儿与几个往日的熟人在亲热交谈。 “青花姐，萧虎。”卓成叫了一声。 “哇！”萧虎回头惊叫：“看看是谁？” 两人亲切拥抱，虽然往日有过过节，但美国和科索沃一同出生入死，早已结下了深厚的战友情谊，赫青花也上来与卓成和甘琳见面，卓成与她拥抱时说：“真没想到，青花姐也会来。” “你们和卫先生都来了，我岂敢不来。”赫青花笑容满面，上上下下打量着二人：“卓成，甘琳，你们现在都是大人物了。还是对神仙美眷呢。” “哪里，过奖了。”卓成和甘琳都腼腆地笑笑：“萧老先生怎么没来？” “他说他年纪大了，人变得比较懒，呵呵，不用管他，你们好好玩。” 这边卓成与赫青花聊天，当甘琳看到萧虎时，眼神变得复杂：“萧虎，还好吗？” 萧虎有点心乱，不管如何，他曾与甘琳有过一段交往，还曾经那么灼烈地深爱过她，如果不是欧阳晴的出现，也许自己现在还恋着她吧。他颇有风度地与她握手：“一切都好。” 甘琳心中对萧虎怀着几分愧疚：“萧虎，以前……” “算了，从前的事别提了。我们都长大了不是吗？”萧虎松开她的手：“卓成比我更适合你，你能找到好归属，我为你高兴。” “谢谢。”甘琳心中释然了：“对了，你同欧阳晴发展得怎么样了？” 萧虎的脸苦下来：“我看我要追到她的话还要一百光年！” 甘琳笑：“可她始终在你一起，你就有机会啊。” “别提了，她当着我的面说，只是把我当凯子。” “不至于吧。” “哎……”萧虎长叹：“我也认了，谁叫我以前对女人做过那么多坏事呢，这大概就是因果报应吧。” 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在萧虎背后响起：“说得太对了。” 众人转头，看到一身绛紫金裙的欧阳晴似笑非笑地站在他们后面，萧虎眼前一亮：“晴，你今天可真漂亮。” “晴什么晴？晴是你叫的？”欧阳晴半点不给萧虎面子，可萧虎只是傻乎乎地笑，真让人怀疑他认识了欧阳晴后是不是有些受虐倾向。奇怪的是赫青花还很支持她：“是啊，你该叫欧阳小姐。” “赫姨……”萧虎这下真有些受不了了，一付窘态。众人都笑起来，欧阳晴望向甘琳，她眼神变得复杂，但没有初次见她时那样的敌意了，显然这是自她与欧阳晴对话后产生的变化。甘琳友好地向她点点头，但气氛有些尴尬。 欧阳晴问卓成：“喂，看到我珍珠姐了吗？” “她还没来吗？”卓成看看时间：“我以为她先到了。” “没有，我打个电话催催她。”欧阳晴似乎面对甘琳感觉有些不自在，找个借口跑远了。卓成转向赫青花：“您是同卫先生一起来的吧？他人呢？” “明星有明星的烦恼啊，卫先生知交满天下，现在怕太多人认出来，只道声恭喜自己跑到包房中抽雪茄去了。” “那请你带我见见他，我还有些事想同他说。”卓成如今成熟了许多，知道很多事情自己孤掌难鸣，所以想把昨天邦德提供的发现告之卫斯理，商量以后怎么办，同以前不顾一切自作主张的他已完全不同了。 “这边走。”赫青花带路下，几人向包房走去，一路上，赫青花频频与人打招呼，这位昔日的女强人虽然离开了半年，但人缘还是这么好。 敲门后，里面果然传出卫斯理的声音：“请进。” 开门时，卓成看到卫斯理正与一个人面对面地聊天，卫斯理看到他们向众人一一招呼后对卓成说：“卓成，你来得正好，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他指向对面坐着的男人，但卓成不等他介绍，一看他就叫出来：“邦德先生。” 与卫斯理说话的是邦德，他听到卓成的叫唤：“这位是卓成先生？你认识我？” 这话让卓成莫明其妙：“我们不是昨晚见过面了吗？” “有吗？”邦德表情显得困惑，卓成也大为奇怪，这个邦德是不是得了健忘症？ 卫斯理看出二人之间有古怪，说：“卓成你没弄错吧，这位邦德先生是英国军情六处的零零七号情报员，今天早上才抵达的中国，刚与我见面，你说你昨晚同他已经见过了？怎么可能？” 卓成目瞪口呆，他仔细打量邦德，的确，看起来同昨晚一模一样，可他又突然感觉，这个邦德同昨晚那个有些不同，那就是眼神，眼前这个邦德显得很正直，眼神直视，而且风度和容貌气质比昨晚那个还要更胜一筹。 卓成说：“这不可能吗？我昨晚明明与邦德先生，还有赛珍珠一起谈了关于史天龙的事情，这也是我要来找卫先生的原因。” 卫斯理也感觉不对头：“那是什么事？” “关于《英雄无双》这个游戏在美国出现，邦德先生怀疑它是史天龙的作品。我们可以以此为线索找到他。” “哦？”邦德一惊：“我的确是为这事来的，这也是我们三天前的新发现……” “三天前？你昨晚说是两个星期前的发现才与赛珍珠交流的。” “卓成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根本不认识赛珍珠小姐，我也刚刚抵达中国，我昨晚一直在飞机上，没与任何人作过交谈。” 卓成额头冒出冷汗，他感到大事不妙。卫斯理第一个反应过来，眼色一凛：“会不会遇上冒充者？” 这时欧阳晴一阵风从外面冲进来：“不好了，我找不到姐姐，她失踪了。” 卓成浑身大震，卫斯理当机立断：“快，卓成同我回酒店。”欧阳晴也要去，卫斯理说：“你留下，别把事情闹大，今天是人家的好日子。” 卓成急步跟上卫斯理和邦德，甘琳在后面叫了一声：“小心啊。”卓成向他点点头，与卫斯理从侧门离开了。远远的王翔看到他们急急离去，连忙上来问：“怎么了？” 赫青花说：“不知道，但肯定出大事了。” 卓成一行三人急匆匆回到酒店，他们先来到昨天与邦德见面的房间，但服务员表示客人昨晚不辞而别了。他们立马来到赛珍珠的房间，邦德向酒店保安出示了中国国安部特许的警员证，保安打开了房门。 一开门就看到，床上有一摊触目惊心的血迹，电脑还亮着，《英雄无双》这个游戏还在运行，上面一个骷髅展开狰狞的面目。 几人急忙搜索了房间，寻找蛛丝马迹，在枕头下找到赛珍珠的mp4，录音还在继续。卫斯理请酒店人员出去后，三人听了里面的录音。 录音听完后，卓成脸色一片苍白，终于明白了，昨晚那个是冒牌的，齐格拉冒充的，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邦德。卫斯理颓然坐在床上：“完了，kk落到他们手上了，这个世界真要完了。”邦德也是紧张地手指抽搐。kk落在史天龙和普修这样的人手上，后果不用想也知道会有多严重，连卫斯理都表现出绝望，何况是其他人。 反而是邦德最先镇定下来：“卫先生，我觉得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如果是从前的话，可能真的绝望了，但现在kk对卓成有了感情，它未必会听从史天龙的摆布。” 卫斯理一听像捞到根救命稻草，一拉卓成：“快，马上同我回协会。” 几分钟后，卓成与甘琳向王翔道别，匆匆离开了酒会，白薇看到他们紧张的样子，问王翔：“又怎么了？” 王翔盯着卓成的背影喃喃道：“我就知道，这小子这辈子都别想过几天好日子了。” 飞机轰鸣声划破天际，6小时后，心急如焚的卫斯理带着卓成和甘琳直飞协会总部，邦德总算通情达理，答应暂时不将事情外泄，以免引起恐慌，但要求全程参与，有鉴于事情紧急，协会第一次破天荒地接纳官方人员进入协会总部。 事关重大，世界各地的协会会员都得到了消息，纷纷赶回，当米拉教授得知kk居然落到史天龙手上，差点就晕了过去。一些愤怒的会员甚至指责米拉教授不该破坏规定擅自使用kk如今造成严重后果，要将他开除出协会。 “行了！”卫斯理大喝一声：“着急没有用，争吵也没有用，现在要想想办法如何补救。” 关键时刻，卫斯理再一次临危受命，再次担任协会代理会长，这一次上任让卫斯理感觉担子前所未有的重，先不说kk落在史天龙他们手上会造成什么后果。如果消息泄露出去，全世界都会陷入恐慌，虽然邦德答应暂时不外泄，但三日后就是他承诺的公开kk研究会，如果到时拿不出kk或是取消了会议，这纸里是包不住火的。 所有会员火速商讨对策，但意见虽多，始终没有一个可行的有前瞻性的方案。众人都认为自己意见对，也是事不关心，关心则乱，从来和谐相处的会员出现混乱的争吵。 就在争吵不休时，卓成的声音忽然响起：“我有个意见。” 讨论会开始后他一直没出声，所有人眼光向他看来，甘琳也疑惑地望着他。 “我想问一下米拉教授，kk的核心程序被游戏所囚禁，史天龙是不是就能马上得到它？” “这……”卓成的话让米拉教授不解：“只要能够解构程序，当然可以马上拿到。” “我从前也是个玩家，根据我们以前玩游戏时使用外挂的体验，当不属于游戏本身的程序进驻时，是会出现一定的延时的。而kk那么强大的程序，英雄无双要困住它只怕更难吧。” 一言惊醒梦中人。米拉教授向邦德提问：“请问英雄无双是个什么样的游戏。” 邦德回答：“说起来可就厉害了，这是全球第一款真人虚拟游戏，使用游戏槽进入游戏，玩家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在美国上市后引起游戏界的轰动，玩游戏的人可以通过游戏槽进入虚拟世界，恍如亲历魔幻世界，虚拟真实度高达99%。” “稍等。”米拉教授飞快地进入电脑，搜索关于《英雄无双》的资料片，一看也不禁吓了一跳，不愧是史天龙的杰作，这款虚拟真实的游戏几乎如科幻小说中所说的真实幻境，就如《黑客帝国》中的虚拟世界一般强大，数据库庞大无比，其数据库的严谨和精密较之军方的电脑也不惶多让。 “是的，也只有这样强大的数据库才能困得住kk。” 卫斯理问：“有什么发现吗？” “空壳，也就是kk，它的概念是包罗万有，但这只是针对现实世界，这是它的优点，也是它的弱点。如果它进入一个完全架空的世界，没有任何现实世界的元素，那它就失去了用武之地，简单地说，入侵它的不是病毒，而是史天龙给游戏安插了一个对抗外来程序的干扰器，就像我们常见的病毒隔离一样，它进入游戏后因为游戏世界的隔离系统，本身被当成病毒给隔离了。考虑到史天龙曾用收割者找出它的通讯方式，他是有这个能力打造与kk完全相悖的数据环境。” 卓成说：“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在游戏中囚禁kk的，是一个‘空’。” “没错，就是一个什么也不存在的世界，没有数据，没有电波，甚至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只有这样的环境，才能让kk完全失去作用，不然凭kk无所不能的破密能力，它早自己跑出来了。” “史天龙，真不知该说他是个天才还是个魔鬼。”卫斯理感叹一句再问：“那有什么对策吗？” “‘空’这个概念在任何一个大程序中都是非法的，我刚才查看了英雄无双的整体结构，找不到有‘空’的存在，也就是说，为了避免空对游戏本身出现干扰，史天龙是选用的随机方式。” “这就意味着史天龙也并不知道kk的核心程序在游戏中的什么位置。”卫斯理霍然站起。 “是的，他要找到kk肯定也要花时间，不过最终会被他找出来。” 卓成说：“那我们如果抢在他前面找到这个‘空’，就能抢在他前面找到kk。” “没错，我们双管齐下，我来之前已知会了中国安全部门，普修和齐格拉要离开中国没那么容易，海陆空都被封锁了，警方正在全面侦缉，另一方面，我们要进入游戏，抢在史天龙前面找到kk。” “可是史天龙很狡猾，这个游戏的数据库真是庞大得不可思议，还有很多他故意放入的垃圾程序，这样子以常规手段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卓成提了个意见：“我倒觉得不难，我们可以化身为玩家进去寻找。” 非人协会虽有各式各样的人才，但没有一个网游高手，所有人都没听明白。卓成解释：“任何数据进入游戏，都要以游戏元素在里面体现，而kk在里面完全不符合游戏元素，它的表现形式一定非常特别，只要找到一些与游戏看起来不合常规的地方，用我们玩家的话来讲，就是程序平衡破坏者，很可能就是kk。” “听起来有道理。”米拉说：“但如果我们能想到的话，史天龙更加能想到，那他应该早就发现了kk的所在地。” 卓成说：“如果从前我也觉得这个方法行不通，但现在不一样了，kk有了感情。核心程序就相当于人的大脑，与在齐格拉手上的资料库硬件是不一样的，kk不会那么容易听从史天龙的调遣，比如它要是死赖在游戏中不出来呢？” “对啊！”米拉一拍桌子：“那样的话，史天龙就只能把它困在游戏中，而不能为它所用，kk现在只听从卓成的调遣，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只要让卓成找到kk，那就可以从里面逃出来。” “不过不能让他得到kk的硬件，否则的话kk就算不同意为它服务，也必须回归本身硬件中，这是它无法抗拒的。” “看来这个方法行得通。”卫斯理点头：“卓成，我们这儿对游戏了解的人不多，寻找kk的重任还是要落在你身上，你有把握吗？” 卓成用力点头：“kk为我做过很多，我也要为它做点事了。我一定会救它出来，我也会救出赛珍珠，抓到史天龙这些混蛋们。” 事实证明，卓成的猜测是正确的，史天龙的确在游戏中发现了kk，但他无法调用这组程序，除非能拿到齐格拉手中的kk硬件，这就像普通安装程序一样，虽有软件，可是没有与它合套的硬件，所以只能把kk暂时封存在游戏中，等待齐格拉和普修送来kk硬件。而米拉的预测也没有错，在往来协会的六小时中，他也花了大量时间才找到那个“空”，而找到以后，kk拒绝与他合作，也使得史天龙无法将它能其它形式调用到单机中，现在处于僵持状态。 卓成的思路得到认可后，协会马上行动，全面侦测游戏中所有不合理的元素，由于英雄无双是全面开放的，所以这种工作可以大张旗鼓地进行。相对史天龙来说，米拉教授也许不擅长玩游戏，但他能成为非人协会的会员，在真正的计算机知识上，他的档次就要比史天龙高得多，领悟了史天龙的意图后，加上卓成的指点，他只花了十五分钟就找到游戏中一个典型的不合理之处。 “死囚岛！”米拉教授对卓成说：“我发现游戏中有这么一个地方，自游戏开发以来从来没被玩家攻克过，前往做任务的也几乎没有，是个很隐蔽的所在。” 一听死囚岛这个名字，卓成的第六感就直觉，kk就在那儿。英雄无双是在英雄无敌的基础上制作出来的，所有的游戏元素基本符合当初英雄无敌的设定，卓成也是英雄无敌的资深玩家，而在英雄无敌中，有一个很经典的设定，就是英雄可以做攻克囚牢的任务，释放其中的英雄，就会得到他的效忠。“空”这个设定虽然在概念上与以往英雄无敌不同，但它也需要一种在游戏中的表现形式，史天龙只用几个月就开发这款游戏，不可能对经典设定进行大规模改造，他可以肯定，死囚岛肯定是一个任务，但史天龙加大了它的难度，让它几乎不可能攻克，以便长期囚禁其中的kk。 卓成的推理合情合理，米拉教授纵观整个游戏程序后表示：“如果你进入游戏，我还可以提供一些帮助，虽然我没有kk那么神奇的本领，但我也能制造一些黑客程序，使你快速升级，从而让你过关更容易。” 卓成大喜：“那可太好了，我正在担心升级要的时间太长呢。” 卫斯理问：“你一个人行吗？要不要帮手？” 卓成想了想：“是的，我要帮手，一个人怕孤掌难鸣，但人不能多，一旦超过两个人的团队会进入家族模式，很可能被史天龙发觉，他可能会修改任务难度。” “不必担心。”米拉教授说：“我可以实施一些对整个游戏的黑客攻击，让史天龙无瑕顾忌到死囚岛。” “但攻击又不能太猛。”卓成说：“万一整个系统瘫痪，那kk跟着也完蛋了。” “八个小时。”米拉说：“我有把握，八小时的攻击引起系统动荡但不至于引起游戏的崩溃，这也意味着，你只有八小时内进入游戏完成任务，如果超过这个时间就会被史天龙发现。同时这种方法有利也有弊，因为进入攻击状态的话，游戏本身会有影响，我给你制作的游戏外挂就不管用了，你只能靠自己升级，完成任务。还有一点，为了能与kk顺利沟通，你进入游戏时虚拟度是100%，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做人本来就该靠自己。”卓成一语双关：“我明白，如果游戏中死去，就会在现实中造成脑死亡，现实中也会死。” “你一定要活着出来。” “我会的。” “那么说游戏中最多能进入两个人是吗？”卫斯理听懂了大概：“那我马上从世界范围内选拔最优秀的玩家陪你一起完成任务。” “不用了。”卓成说：“玩家做任务最讲究不是技术高低，而是在于默契，我需要的是最能配合我的人，而与我一起玩游戏时间最长，同我配合默契度最高的，这世上只有一个人。” 卫斯理明白了：“我知道他是谁。”他向螳螂和猎豹下令：“以最快的速度把王翔带来。” 四小时后，王翔出现在非人协会，他几乎是被绑来的，当时他还在与白薇大被同眠，螳螂和猎豹老虎一样踹门冲进来，把光溜溜的他架上直升机，中国空军全力配合，以最快的战斗机将他送往非人协会。 在飞机上，卫斯理在视讯中向王翔解释了目前面临的危机，王翔痛苦地抱头：“卓成啊卓成啊，自从有了kk，你是从地上打到天上，从地下打到海里，现在又打到虚拟世界去了，你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此时卓成正在试玩英雄无双，但他更愿意叫他英雄无敌，因为这里面的游戏元素基本上同英雄无敌是一致的，所以，只是稍微一玩就感觉立马上手，他还是当年那个高手：不穿鞋的剑客。 不管如何，王翔还是同意了与卓成一同参与游戏，就在准备工作紧张进行时，中国警方传来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普修和齐格拉冲破了沿海的军事防线，没有人能挡住普修超人的力量，冲突中有二十多名中国军人死亡，他们劫持一架民航客机，已飞抵公海，因为上面还有乘客作人质，战斗机拦截未能成功，估计不超过十小时就能到达美国。 千钧一发，一旦史天龙拿到kk硬件，一切都完了。 卫斯理握紧卓成的手：“卓成，为了这次行动，我们已倾尽人力和智力，这八小时，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这个世界全靠你了。” 卓成并不显得紧张：“我会好好享受救世主的过程。” 十四、决战死囚岛 “心跳。” “正常。” “血压。” “正常……” 在一台台仪器上，卓成和王翔的身体状况进行全面汇报，两人静静地躺在游戏槽中，甘琳在窗外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己的爱人，她不明白为什么卓成总要经历这么多风险和磨难，老天总是给他最大的难题，原以为他有了超人的力量至少可以自保，然而一旦进入虚拟世界，他超人的优势就将丧失殆尽，从零开始。 “上帝，求你保佑他吧。”甘琳没有随同众人一起观看卓成的游戏过程，她在一付十字架前跪下，静静地一直跪着。 躺在游戏槽中的卓成双眼平和，到如今，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冒险生涯，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让他承受能力变得如钢铁般坚强，不变的只是那颗总为他人着想的心。 “老大。”王翔从另一个游戏槽中抬起头：“我要是死在游戏里，你就告诉白薇，把我葬在黄花岗上。” “你给我闭嘴。”卓成笑骂一句：“我们死不了。” 几名程式员在电脑前紧张地操作，屏幕上出现一串串的数据：“身体状态指数正常，连接信息正常……准备接入游戏主程序……”屏幕上两个人的身体正慢慢转化为一串串的数字，他们的身躯被虚拟化，伪装成电脑内测程序进驻游戏，一名程序员道：“服务器表示同意，欺骗程序正式过关，没有发觉他们是伪装者的迹象。” “要开始了。”米拉面向游戏槽中的二人。卓成和王翔同时点头。 “祝你们好运。”他按下按钮。王翔和卓成同时闭上了眼，他们好像睡着了一样，但大脑已经进入虚拟世界。甘琳还有外面的十字架下跪着，为他们喃喃祈祷。 卓成感到眼前出现一团白光，与平时进入游戏不一样，身边出现一条由无数程序数字组成的，像时空隧道一般的“虫洞”，身体在里面飞驰，最后，眼前一团巨大的白光一闪，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当他睁开眼睛，首先看到一片蓝天，然后，手上摸到绿草，扭头时，看到几块石碑，正在闪着红色的光芒，然后看到身边有一个人在慢慢爬起，正是与自己同时进入游戏的王翔。 他爬了起来，看到一片熟悉的场景：“新手村。”然后低头，耳中忽然听到声音：“现在你有与我单线通话的功能，任何设备都不能截听，史天龙也不能，我随时可能有指示给你。”不用说，说这话的是外界的米拉，他正启用黑客程序对游戏主机系统进行欺骗，准备帮助卓成。 卓成收回目光，现在他的感觉与平时进入游戏也完全不一样，他能感觉到轻柔的风，闻到淡淡的花草香味，还有衣服与身体磨擦的感觉，手上抓的木剑，都比平时的游戏时真实百倍。 再看身边的王翔，王翔像个阿拉伯人一样缠着个包头，身上是长长的牧师袍，银光闪闪，手中的木剑像个权杖的造型。 卓成是标准的骑士装，不过现在还没马，玩家至少升到十级才能拥有马牌，但他依旧显得光鲜夺目，雪亮的铠甲与金黄的头铠交相辉映，虽然只是举着木剑，但仍有雄视四方的傲气，好一个英气勃勃的骑士。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根本感觉不到半点从前在游戏中的感觉。 “果然不再是游戏了。”王翔笑道：“还没玩过这种游戏呢，感觉真不一般啊。” “希望我们以前的游戏经验还管用。” “当然管用，万变不离其宗吗？”王翔倒是信心满满。两人同时弹开自己的属性栏。 卓成是一级骑士，生命值10，攻击：1；防御：1；敏捷：3；力量：1；知识：1（1点知识即拥有10点魔法值，即mp），特长：领导术，目前为初级；金钱数目：0。 王翔：一级牧师，特长：寻路术，初级1；目前生活职业：游吟诗人。 与此同时，米拉的声音又在卓成耳边响起：“现在我要调用黑客程序，进入对主机的攻击状态，之前，我会帮你们作弊，但不能升得太高，以免引来怀疑，攻击程序一开始，你们就完全只能靠自己了。” “明白。”卓成向王翔打个准备的手势。 米拉向所有程序员下令：“调用所有攻击，掩护他们进驻死囚岛。” 卓成不得不配服米拉这个“非人”，与他的作弊程序相比，自己以前用过的游戏外挂那就是垃圾，在攻击程序开始前，只有0.1秒的时间，他发现自己和王翔的属性都变了。 卓成：11级骑士，基本属性：hp：42，攻：9，防：9，敏：15，伤害：8-14，知识：5。技能：乐师4级，木匠9级，基础领导术，基础箭术。装备：高级钢剑（攻击+2），亡灵盾（防+2），藤木甲：（法力+2），自制木弓，攻击2-4，弹药量12。魔法：二级火系魔法，一级空气魔法和一级冰系魔法。 王翔的属性和装备也有大幅度提升，更离奇的是，他们还多了一件五级宝物：末日之刃。 “哇！这可是好东西。”王翔抓起来挥舞几下，但两人还没来及叫好。忽然面前的场景变了，这又是米拉帮的忙，通过作弊，把他们直接传送到离死囚岛最近的地方，而且他们还多了一艘船，两人就处在船上。而战船的旗杆居然也有加成属性：战船船杆，加成属性值100，为战船加防御10点，速度10点，全船英雄士气3点，远程武器距离加20%。 可惜的是，为了避免怀疑，米拉不能把他们加得太高，两人的基本属性在游戏中只能算最下级的。王翔大感失望：“我还以为会有多威风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如果是平时玩游戏一下提这么高两人会高兴得发疯，但现在面对的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个属性实在是太勉强了。 卓成抬头，前面就是一铺万里的大海，三角帆开始驶向目标。 而与此同时，米拉的攻击和欺骗程序开始运行，游戏中出现混乱，这令史天龙也出乎意料，米拉的制作程序实在高明，以史天龙的技术资历居然也误以为是游戏底层系统出了问题，开始排查故障，这为卓成他们赢得宝贵的八个小时，不过这也意味着卓成他们除非任务完成，否则再也得不到外界支援了。 时间紧迫，二人驾船飞速前进。 这时，忽然天空阴暗下来，卓成抬头，看到天上掠过一层层的黑烟，在黑烟里，夹着一只只哇哇怪叫的乌鸦，海面上，笼上一层灰气。再远远向前看，前方出现一个岛，是座屹立在海上的火山岛，山顶尖端正冒着浓浓黑烟，看来还是座活火山。 “我想我们快到了。”卓成说：“那就是死囚岛。准备组队。” 一声巨响，死囚岛好像听到卓成说话了似的，山尖喷出一团火红的岩浆，从山顶滚滚而下，流入海中，海水开始沸腾，到处冒着通红的气泡。而整个山体都开始变得黑暗起来。 王翔倒吸一口凉气：“好恐怖，这算是欢迎还是警告？” 卓成扭转方向，没有向死囚岛直驶，而是绕到火山背后，看到山后是一大片白色的平原，那白色的不是岩石，而是一片森森白骨堆成的骨海，骨海的尽头，屹立着一座黑色的城堡，这就是死囚岛的亡灵城堡——奥里拉城。奥里拉在古罗马语中，就是有来无回的意思。 “登岛吗？”王翔问。 “等一下。”卓成看到骨海中行走着无数手持利剑的骷髅兵，侦测一下数量不下5000：“如果就这样上去，我们只怕连城门边都到不了。” 骷髅兵属性：hp：6，攻击：5，防御：4，伤害：1-3，速度：4，类型：地面。虽然只是一阶兵种中较差的亡灵兵，但这成千上万一拥而上，两人磨也被他们磨死了。 “要不，我们一个引开他们，一个上岛到城门附近先探探环境？”王翔道，卓成正要点头，忽然天空一声厉啸，卓成抬头一看，苦笑：“怕是行不通。” 天空厉啸的是一只骨龙，它展翅飞在空中，像个侦察机一样四面巡逻，最后在被骨海覆盖的一个山峰上降落，好家伙，双足一踏，骨海足足被它踏进一尺多深，一大片骨头零零碎碎地飞上空中，它仿佛示威一般，对着大海发出一声咆哮。 骨龙，亡灵城堡七阶兵种，hp：150，攻击：17，防御：15，伤害：25-50，速度：9，类型：飞行，这种骨龙可以降低敌方士气，如果是升级后的幽灵龙，特技能在作战中使敌人“老化”，即hp值减半，机率20%。 王翔再往另一边看：“还不止一只。”从火山后，又有几只骨龙腾空而起，在黑压压的上空来回飞翔，不管卓成他们从哪里登岛，都会落在他们视线范围内，光是那些骷髅兵已经够叫人头疼的了，再加上这几只骨龙，卓成他们上去纯属送死。 “找找有没有小路？”卓成驾船绕着死囚岛行驶一圈，发现，除非从火山口翻越，否则哪个方向都有来回行走的骷髅兵。 “看来只有爬上火山，这样我们单独对抗那些骨龙，也许还有算胜。”王翔道。但他话音刚落，轰地一声，火山又喷发了，岩浆滚滚而下。 卓成道：“可这火山不定期喷发，万一我们正呆在上面，它砰地一声，那我们可就像枪口的蚂蚁一样飞上万米高空了。” 王翔看看火山背面陡峭的悬崖，道：“没理由啊，一个普通任务有这么多兵怪，就算史天龙加大了任务难度，总不能太离谱吧。” “这不奇怪，一定有人来过这里作任务，死去的军队都被城里的npc英雄转化为骷髅兵了。”卓成忧心忡忡地抬起头：“这里就是个死地，而且每被人攻打一次，他就要强大一次，现在都没人敢来了。”的确，看看周围，四面海域连经过的船也没有一只。 王翔叹口气：“我真他妈不喜欢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卓成道：“但是，任何场地应该都有破绽，游戏不可能出那种无法完成的任务，一定有什么破绽玩家们还没发现。” 王翔道：“我也这么想，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应该是死囚岛有条秘道，直通地下城的囚室，但我们已经海上海下仔细找过，都没发现这条道路。” “如果排除这个可能，那就只有消灭这些兵怪一个办法。”卓成冥思苦想，以他在游戏中的经验，任何游戏任务都不会给玩家低于完成任务代价要低的奖励，但只有这个死囚岛例外，玩兵的损耗远远超过任务本身的价值，这不合游戏的常规，那就说明，一定还有别的奖励，只是玩家没有发现。史天龙固然可以设置超难的任务，但卓成相信，作为游戏设计者还是会征循游戏本身的规则，要是真设计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就意味着他自己破坏游戏平衡，这对游戏本身是不利的，所以任务本身应该是难解的谜题，就看你能不能找到这个破绽。 卓成道：“除了任务本身，真没奖励了吗？” 王翔笑道：“难道是杀兵怪的经验值吗？”他本是一句玩笑话，可听在卓成耳中，突然触发灵感：“对，你说，如果我们两个一次性消灭这岛上所有亡灵，会升到多少级？” 王翔一愣：“那起码可以升到40级，可问题是，你怎么消灭？” 卓成再次沉思，如果上岛硬拼，岂不说有死无生，就算能赢，与常规练级也没什么分别，这绝对算不上奖励，他自言自语：“莫非有种方法，能一次性灭光他们？” 卓成问王翔：“我们找找，这周围有没有发现特别的东西？” 王翔道：“有，往悬崖东边下面，有一具冒险者尸体，身上有把矿镐。我刚才经过时无意中看到的。” “矿镐？”卓成抬头看看火山，这时轰隆巨响，火山再次喷发，卓成眼中光芒一闪：“我明白了，我知道奖励是什么了。” 三角帆行驶到了王翔说过的冒险者尸体边，捞上来后，果然有把矿镐，这只是一把普通的铁矿镐，也没有什么附加值，但是可以使玩家得到初级挖掘术，卓成兴奋地道：“没错，这就是游戏中的线索了。” “你不会告诉我就这把矿镐能干掉所有的亡灵吧？”王翔没明白：“我实在想不出这给我们提供了什么线索。” 卓成道：“死囚岛最大的奖励不是任务本身，而是在这里，玩家可以快速升级，想想看，它作为升级模式中最神秘最强大的岛屿，玩家那么辛苦打下来，怎么可能还让玩家吃亏呢，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门道。” “你说的门道是……” 卓成一指那浓烟滚滚的山头：“就是那座火山！” 王翔看看火山，猛地大腿一拍：“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如果挖开这个悬崖的断层，火山岩浆会顺流而下……” “然后，只要把所有的亡灵引到火山前面骨海的山坳中，就会被大自然的力量一举歼灭！”卓成一拍王翔的肩。 “没错。”王翔兴奋地看看骨海的环境：“原来这才是关键，是的，我们只有两队两百军力左右的兵怪，一队就可以把所有的亡灵引到山坳里，另一队远程射手把后路一断，再有两个英雄在上面用挖掘术挖开山顶的缺口，火山一喷，哈哈，经验就滚滚而来了。” 卓成打了个响指：“我们想的完全一样。” 王翔道：“那还等什么，我们马上回陆地招兵。” 卓成用力点头，准备驾船返回陆地，这时，天空忽然更加阴暗，卓成一抬头：“好像有风暴。” 噼啪，空中电光一闪，果不其然，风暴说来就来，两人急忙稳住船舵，正打算与风暴来一场人与大自然的搏斗，不料，这风暴来得快去得更快，只在海面上呼啸一阵，掀起几个浪花，降下一些雨水又走了。 “好奇怪的风暴，怎么像股妖风似的。”卓成皱起眉头，这时，忽然他脑海中一跳，赛珍珠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露出惊恐的神色向他大叫：“救命呀！”在她背后，是狞笑的史天龙、普修和齐格拉，他们背后，无数人在火海中厮杀呐喊，惊天地动。他一时呆住了。 “老大！老大！”王翔拍拍卓成的肩：“你怎么了？” 卓成回过神来，道：“我刚才有个奇怪的预感？赛珍珠落在史天龙手上会出什么事。” 王翔道：“刚才看到这风暴，我也觉得有点不吉利，可就算她有事，我们也帮不上忙的。” 卓成道：“我们已经花了半个小时了，如果还回去召兵，一来一返又得一小时，我现在很担心，时间够不够？我们可只有八小时啊。” 王翔道：“也是啊，可这样冒险……那送死的可能更大。” 卓成沉吟一阵：“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回去借兵了。” “这怎么行？”王翔道：“我们两人不可能做到的，你不会冒险冒上瘾了吧。” 卓成道：“你听我说完，如果借兵，首先是耽误几小时时间，万一赶不及怎么办？这可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其次，我们合作以后，出军力的英雄要分掉50%的经验值，再加军队也要分一部份，我们自己所剩的，不到18%，连升到20级都困难，不要说40级了。” “老大，独食难肥呀，如果那么容易，岂不是人人都来这么干了，你也没见过一战后英雄连跳25级以上的情况吧？” “的确没有，但不代表就不可能。”卓成道：“我有个想法……”他指着火山，把自己的计划详细向王翔说明。王翔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摇头：“这还是风险太大了，赛珍珠有事只是你的一个预感，要是你预感不对呢？你这方法从来没人试过，这一失败，我们可就烧得渣都不剩了。” 卓成道：“我教你一句话：富贵险中求。” 王翔眼睛一跳，沉思一会，道：“好，我们干，不过不是我同意你的冒险计划，我这完全是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 卓成笑着竖起大拇指：“好哥们。” 王翔道：“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 卓成道：“我知道，你是想问，矿镐这个线索并不难想到，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发现。” “没错，虽然我没想到，但这里前前后后最少来过上千批玩家，不会专程等我们来发现，难道就没有一两个同你一样聪明的人？” 卓成道：“我刚才也在想，这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上火山口的路途肯定不会一帆风顺，有什么强大的拦路虎，二是，也许我们猜错了，矿镐并不是线索。” 王翔觉得当头淋了一瓢凉水：“那你还坚持去冒险？” 卓成道：“其实你说得对，我冒险冒上瘾了。” 卓成扳动三角帆，向死囚岛西北角行驶，王翔望着他的背影，他总算明白了，这个一无背景，又无金钱作后盾的普通人凭什么能总是在危险中躲过死神，就是因为，越危险的事情，他干得越高兴，而且，在别人看来行不通的事情，他总能有办法能成功，他好像知道的比谁都多，这并不是源于经验的积累，而是一种天赋。现在，已经变成一种习惯了。 三角帆驶近了西北角，从这个方向，可以看到处在两山夹缝中的奥里拉城堡，两条骨龙正在城堡的塔尖拍动翅膀，高高的箭塔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的尸巫。 尸巫，亡灵城五阶兵种，hp：30，攻击：13，防御：10，伤害：11-13，速度：6，类型：远程，弹药：12。用黑雾攻击对手以及周围临近的军队，但对己方不死系部队有无伤害设定。 英雄无双中不论哪种城的城防基本设定都是一样，城防有主城防与左右城防共三个，它们的攻击为10、无限弹药，可它们的基本伤害却是一个系统工程，其大小与城堡的建设有直接关系。就主城防而言，基本伤害为10－15，以后城中每盖一个新建筑物，最小伤害加2，最大伤害加3。 但不管现在奥里拉城建设是什么样的，箭塔对卓成和王翔的伤害都是致命的。而且看起来城堡已是最高级，不管从哪里上岛，只要一越过外围骨海，都会进入箭塔视野范围。 王翔道：“我们将要采用的战术，孙子兵法里怎么形容？” 卓成道：“善隐者，伏于九地之下。” 游戏中有一项非常有趣的技能“攀崖术”，但玩家更愿意叫它“飞崖术”，它不像其它技能要书或要向npc学习，你只要去爬个悬崖就算学会，级别作用跨度很大，低级时只是在上面以步行1/3的速度爬行，高级就等于在上面走路，专家级那就是名符其实的“飞崖走壁”，以3倍于行走的速度在崖壁上垂直爬行，十指可以像壁虎一样扣在表面。与任何其它技能都没有附加关系，例如你寻路术很高，但上了崖壁或其它垂直表面，如城墙，都只按你基础行路值算，除非表面有障碍，与介质也没有关联，好像在玻璃，铁壁，石崖其速度都是一样的。 而且这个技能专属玩家，任何其它npc英雄都无法掌握，所以，在大规模攻城战中，首当其冲的往往不是兵怪或npc英雄，而是玩家。但令玩家家头疼是升级很不容易，由于没有任何其它附加属性，只要靠多爬崖来练级，至少爬一万米才能上跳一级。 现在，死囚岛火山背面的内弧形悬崖上，就有两个身影，卓成和王翔艰难地攀上崖壁，这个高度约一百五十米，预计十分钟内可以爬到火山口。 “希望我们对火山喷发的时间估算没有错。”趴在火烫的岩壁上，卓成甚至能感觉到内部岩浆的滚动，他们选择的是火山壁最难爬的内弧，这里虽然要多花时间，但弯曲的崖壁正好挡住顶部火山口骨龙的视线，十来分钟后，两人到达了崖壁最顶的弧度下方，这里已能听到上面骨龙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两人偷偷从这里探出头来，看到在岛上上火山口的路径中央，果然有支兵队，一名亡灵巫师npc英雄在半路上领着一群恐怖骑士来回巡逻。侦测发现，亡灵巫师的级别并不高，20级，魔法专长是流星火雨，装备有亡灵盾和亡灵靴，高级招魂术，要命的是他mp高达400，这样的英雄守在这个路口，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管有多少人，但能冲进那个狭窄路口的总只有几个人，面对他的流星火雨，再加上身后的30恐怖骑士，都是死路一条，然后再被他招魂成骷髅兵，进攻只会壮大他的实力。 恐怖骑士是亡灵堡的六阶兵种，有人说它的价值甚至比七阶兵骨龙还要高，hp：120，攻击：18，防御：18，伤害：15-30，速度：9，类型：地面，20%几率使敌人也被诅咒，被诅咒单位伤害力降至最低，使其攻击力完全发挥不出来！更恐怖的是，恐怖骑士还有20%的几率会出现会心一击，这时他们的攻击力会翻倍，给敌人造成巨大的伤害。120的hp和很高的攻防使恐怖骑士成为6级部队中的翘楚。非要说有什么缺点，就是速度低了一些，不过想来设计者也不可能再提高他的能力了！ “看，我没猜错吧。”王翔低声道：“真有个要命的拦路虎。” 卓成皱起眉头，这时忽然听到远处奥里拉城堡吹响号角，亡灵巫师跳上马背，向城堡进发，原来是换岗时间到了，这个城堡有两个20级npc英雄，换岗的是个吸血鬼，属性和这个亡灵巫师一模一样，不过换岗时恐怖骑士都没动，只是英雄换了，一来一回，约有五分钟时间，想来这是为了不至让城空着，毕竟守城还是英雄的主要任务。 “走，下去。”卓成和王翔又悄悄爬下来，刚回到船上，轰隆一声，火山喷发了，王翔惊出一身冷汗：“好险，晚得一点，可真烧成灰了。” “看来，他们换岗时间，是咱们唯一的机会。”卓成道。 “五分钟而已，不要说我们斗不过那30恐怖骑士，就算斗得过，那山头的骨龙怎么办？我们根本没时间挖开火山口。” 卓成道：“我有个奇妙的计划……” 王翔听了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善隐者伏于九地之下？你真是疯了是吧？” 卓成道：“伏于九地之下的是你，这话后面还有一句，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指的就是我了。” 王翔长吸一口气：“你要是死了，我绝不会为你疯子伤心的。” 卓成笑笑：“那就表示你同意了？” 王翔在胸前划个十字：“上帝保佑我们。” 这时火山停止爆发，卓成和王翔再度开始攀崖，这回不同的是，卓成手中带了根打着活结的绳索，爬到火山口，两人慢慢等待，终于，换岗时间又到了，这也意味着火山将要爆发。 “开始！”卓成忽然翻上山顶，几只骨龙受了惊吓，腾空而起，卓成猛地把绳索一抛，一下套中一只骨龙的足踝，骨龙惊叫一声，飞了起来，把卓成带得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发出一声厉啸。 这一下，全岛的亡灵兵目光都被吸引，只见一只骨龙下面带着一个人，在飞上甩来甩去，力图把他甩离地面，很快飞到城堡监视范围，而箭塔的尸巫也举起法杖，但是一人一龙靠得太近，又怕误伤骨龙，不敢射击。 卓成只觉得耳边忽忽风响，这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冒险举动，万一这掉下来，人要摔成十八瓣，而且骨龙一旦落地，被地面的骨海的骷髅兵一拥而上，也是死路一条。 而在另一边，王翔骨碌一声翻进火山口，开始疯狂地挖掘，他紧张得双手颤抖，因为这时离火山爆发只有很少时间，万一它早几秒爆发……王翔不敢想下去，只是发了狂一般地挖，一定要抢在五分钟内把对内的斜向出口挖出来。 恐怖骑士还守在路口，没有英雄带领，别人不攻击他们，他们不会移动也不会主动攻击，而正行走到半路的亡灵巫师看到空中的卓成，立即回身指挥骨龙落地，同时指挥骨海中大片骷髅兵向落点靠拢，卓成命在旦夕。 但亡灵巫师哪里想到，卓成等的就是这一刻，骨龙快要落地，下面骷髅兵密密麻麻挤成一团翘首以待，快要落地时，他拔出末日之刃大吼一声：“末日风暴！” 哗啦一片火石落下，下面的骷髅兵连同飞近自己的骨龙和本身带着自己的骨龙，同时被攻击到。地面立时轰地倒下一大片，几条骨龙倒是还活着，但生命值都只剩几点了。 “还不死！”卓成用末日之刃把骨龙猛砍几剑，骨龙惨嚎着落地，这时离地只有几尺不到，卓成掉进骨海中，就地一滚，跳起来拔腿就跑，他选的攻击范围很精确，刚好扫平一片骷髅兵，让开一条通往大海的出路。 亡灵巫师在后面穷追不舍，他级别高，速度快，更糟的是他有马，速度起码是卓成的十倍，眼看卓成就要进入他的射程范围，他已高举一把黑魔剑，要发出流星火雨对卓成来一致命打击。 卓成脚下狂奔，心中把满天神佛求个遍：“火山火山，你一定要按时爆发呀。” 这时火山口的王翔跳出火山，他并没有挖穿火山壁，只挖得还剩一镐头就跳了出来，冒着被礁石撞中的危险跳回海中，万幸，平安落水，他使出专家级游泳技能搏命游向骨海沿岸一侧，这个时候，两伙伴的配合必须分毫不差，否则其中一个就有性命之忧。 火山隆隆震动，终于按卓成的计算，要按时喷发了，亡灵巫师不得不放弃追赶卓成，他必须回路口把恐怖骑士这支主力带离，不然就葬送在岩浆之下了，卓成虎口脱险，终于跳入海中，骷髅兵在海岸乱转，他们是地面兵种，卓成一下海，就束手无策。 火山爆发了，亡灵巫师终于抢在岩浆流下前将恐怖骑士带离，虽然火山壁只差一镐头就要破，但游戏设定就是这么严格，不会因为岩浆的冲击力而破壁而出，所以两名npc英雄还是没发现王翔，认为上岛的只有一个人。 卓成与王翔在海中交替游过，王翔把镐头一丢，卓成接住，向火山悬崖游去，王翔则悄悄在骨海北岸登陆，这时所有骷髅兵和骨龙都被吸引到南岸，愣是没有发现王翔上来了。他绕一个大圈，伏在刚好能躲开城堡侦测范围的一块礁石后，大口喘气，这里的危险不是一般地大，如果卓成不能及时在火山口登陆，骷髅兵一分散或骨龙又开始腾空巡逻，他就暴露了，一时三面围上来，自己就是死路一条，跑都没法跑。 看着海岸的骷髅兵开始退回骨海，骨龙在海边左顾右盼一阵，没有发现卓成再上岸准备振翅腾空，王翔手心出汗，向卓成发信息催促：“快呀！快呀！” “催什么？”卓成这时在崖壁上搏命往上爬，刚刚流过岩浆的石壁烫得要命，这也要减少他的生命值，头顶不时冒出-2，-3的数字，他一面猛吃红包补血，一面抱怨：“该死的100%疼觉。” 而这时骨龙腾空，从西面开始在半空划圈，再迟得几秒王翔就要被发现了。王翔紧张地心脏要跳出口腔：“快呀，老兄，快呀。” 再疼也不能耽误时间，卓成终于爬上了火山口，就在骨龙快要绕到王翔藏身的礁石上空，他跳上悬崖顶，大喊一声：“唏，在这儿！” 噢呜！骨龙长啸，向卓成转身攻去，差一丁点就要看到王翔了，石头后的王翔心中一松，头重重撞在礁石上，真是要命的一刻呀，他喘着气自言自语：“我要宰了这小子……我要宰了这小子……” 王翔放松，轮到卓成要命了，围攻他的不止有骨龙，亡灵巫师立刻带恐怖骑士原路返回，髓髅兵从北边山脊狂涌而来，这上万军力围攻的，只是一个小小的低级骑士。 “来吧来吧。”卓成盯着面前大军压境，当最快的亡灵巫师到得面前时，他一个纵身跳进火山口，爬到一块突出的岩石，这时，专属玩家的飞崖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所有的兵怪都下不来，卓成缩在王翔刚刚挖出来的内壁缺口处，亡灵巫师施放几个远程魔法，也都被岩石挡住，不起作用，能下来的，只有飞行的骨龙，可这些骨龙刚才被卓成的末日风暴打得生命值所剩无几，一下来就被劈死，几条骨龙惨叫着落入下面火红的岩浆。他一边砍倒骨龙，一边用镐头挖开了最后一道豁口。 砍死几只骨龙，这时，火山又开隆隆震动，大自然的威力要爆发了，亡灵巫师马上命所有兵队后撤，让卓成自己断送在火山口中，谁知刚退几步，卓成突然从下面跳出来，大喝一声：“末日风暴！” 亡灵巫师急使魔防，但也减了生命值50点，身后恐怖骑士是高防，没倒，但后面骷髅兵又扑倒一片。而卓成则一闪身，冲到路口处。 这下形势倒转，这个路口本归亡灵巫师所占，现在卓成处在这个狭路，亡灵巫师和恐怖骑士出不去了，除非从南面山脊绕走，可那样一来，就躲不过岩浆了。 “流星火雨！”亡灵巫师开始使出最猛烈的魔法，要消灭卓成，卓成不还手，采用防御，一边猛吃红包，死顶着不退一步，但血量减得太快了，如果再挨两下，就算吃药也补不及了。 卓成大叫：“要爆了！”转身就跑。亡灵巫师最后一个流星火雨打个空。同时，他听到身后一声巨响，火山爆发了。 “跑呀！”这个npc英雄也发出了心胆俱寒的尖叫，顾不得卓成，领着兵队向山下冲去。 王翔从礁石后伸出头，惊叹：“壮观呀！” 大地像被突起的赤焰刀横向劈开，轰隆巨响，灼热岩浆狂啸而下，如同无数脱缚的红色妖魔鬼怪猛扑而下，在它们前方，是大批溃逃的亡灵兵怪，原本庞大的军队此时在大自然的威力前变得如此弱小，首先遭殃自然是跑得最慢的骷髅兵，连惨叫都没有，就被岩浆吞没，红色海洋中升起道道白光，五千多骷髅兵不消片刻就断送在岩浆的肆虐下。 随后就是恐怖骑士，只听战马嘶鸣，仆倒在岩浆中，他们防御较高，不会马上就死，还在岩浆中痛苦挣扎着，但很快战甲烧烂，露出白骨，随后手无助地在空中一捞，没入岩浆，而夹在骷髅兵中为数不多的僵尸与丧尸也都没能幸免…… 在最前方，卓成和亡灵巫师还在与岩浆赛跑，谁也顾不得谁，亡灵巫师起步虽慢，但速度更快，不久与卓成并驾齐驱，岩浆冲得很快，眼看要追上二人。 “上！”卓成大喊一声，向一块大石飞跃而上，而另一边，亡灵巫师的战马也腾空而起，落在对面一块大石上，石头上轰哗一声，滚滚岩浆奔涌而过，天地间，只见一片赤红。 十五、抢城 “战队消灭亡灵部队骷髅兵1234，2631，1080……，获经验值13140，36521……消灭僵尸631……丧尸120……经验值4902……3210……消灭骨龙……消灭恐怖骑士……” 系统提示音在卓成和王翔的耳边响起，本来要消灭对方英雄才是大获全胜，但对方已成了光杆司令，自动转为单兵，经验提前支付，一连串的加权值开始报数，最后系统连报数都来不及了，只听到经验值滴滴像计时秒表一样地往上涨： “玩家升级3，整体基础属性+1，自由属性+5……” “攻击+2” “升级4，基础属性+……” “升级……防御+……” “升级……mp+……hp+……” 卓成已听不清数字具体加多少，报数太快了，他也来不及动脑筋，所有自由属性平摊到敏攻防，直到数字报停，他与王翔出现惊人的升级数：35级，虽然没能连同守城亡灵兵一同消灭，没能达到40，但这足以让他们喜笑颜开了。 在卓成的对面，亡灵巫师恶狠狠盯着卓成：“入侵者死！”面纱被愤怒的呼吸吹开，露出亡灵惨白枯瘦的脸。 卓成笑：“只怕你现在没这个能力了。” 亡灵巫师怒吼：“流星火雨！”一片火石铺下，但卓成一动不动，他的防已高达17，基础生命值240，就算不开魔防，区区的流星火雨也只能打掉他30。 “轮到我了。”卓成举起双手，这时亡灵巫师露出惊恐的神色，拨转马头想逃，可是四面都是岩浆，哪里逃去？ “再见！”卓成末日之刃刺出，他没再使用末日风暴，现在他敏捷高达40，已可以采用跳跃攻击，飞上对方岩石，高达79-99的伤害值一剑就要了对方的命，他可是攻击型骑士，肉搏战中亡灵巫师这种高魔型英雄是不堪一击的。 白光一道，看到对方彻底失败，系统再次提示：大获全胜！ “赢了！”他露出轻松的笑容，但很快收敛，这只是第一仗，在那边，还有偌大的亡灵城堡，这时，他已中到城堡大门缓缓开启，一声奔雷疾走，另一名吸血鬼英雄已率大队人马出城，到现在为止，城堡侦测始终认定，攻岛的只有卓成一人，而现在他受困岩浆中心，正是远程兵发挥威力的最佳时机，而卓成一人消灭外围上万军力，也认对方npc英雄认为，至少要超过外围军力才能致胜，而全城兵力加起来也不到外围的一小半，所以，兵马几乎倾巢出动。 卓成看到城门口浓烟滚滚，此时他侦测术已升至专家级，看清对方兵力：骷髅兵100，僵尸460，阴魂320，吸血伯爵90，尸巫王62，恐怖骑士9，而且，还有已升级的骨龙——幽灵龙5只。 虽然自己已升级，但这样的兵力自己是无法抗衡的，卓成站在大石上，向王翔所在的藏身之处投去期待的一眼：“兄弟，接下来全靠你了。” 卓成动于九天的进攻结束了，现在，轮到王翔藏于九地伏击出马，为什么花偌大力气也要让主城以为攻岛的只有一人，就是为了让这名守城的英雄主动出城进攻，这依旧是电脑的弱点，它永远不懂得战场上千变万化的战术，一切都以想当然的方式进动，而王翔就趁此机会可以偷营。 吸血鬼英雄出城刚到半途，王翔跳出了礁石，冲向城堡，若是先前，他是万万不敢这么做，三座箭塔一次就可以要了他的命，可现在，级别高升，今非昔比，最满的hp和mp让他可以放胆进攻，而且可以肯定，留在城内的绝不会再有强兵。 这也是卓成和王翔细心商量的结果，死囚岛的城堡虽是高级，但没有资源，游戏任务中的城堡都比大地图城堡少两个建筑，一是酒馆，二是国会，这是系统为了限制npc的发展而设定的，否则的话，任务城堡也可以无限地招募英雄，无限地拥有金钱买兵，就会使每个做任务的玩家难度不一样，这也变相地给了攻npc城堡的玩家一个奖励，只要你有钱，你就能从攻下的城堡兵种行会买到兵，因为没有国会，npc钱永远不够买完所有的兵，收购兵量只有周产军力的1/3左右，而死囚岛这么久没人来，里面想必囤积了数量庞大的未收购兵种。 卓成和王翔出发时带了升级时系统默认赠送的2000金币，米拉通过作弊又赠送了5000，7000金币买不了许多兵，但占有了城堡，有了箭塔，再加上本身比电脑高级的战术，胜算会大大增加。 王翔挨了箭塔的尸巫几道黑雾，硬挺到城前，一侦测城中兵力，大喜过望，剩在城里的居然只有十个幽灵。 “受死吧！”王翔毫不犹豫放出魔法箭，噼啪两箭，幽灵还没出兵拦截就被干掉，城内无兵，箭塔放弃攻击投降，系统掉示：夺城成功。 远处的卓成也吃了一惊，虽然猜到城中兵力不多，但没想到少到这个程度，他欢呼一声：“运气太棒了。” 吸血鬼英雄得到城堡被夺的消息，守城是npc英雄第一要务，立刻放弃卓成转道回来夺城，卓成依旧在大石上动弹不得，只能等待岩浆的冷却，但他信心满满，电脑对战，只要随便招些高级兵种，守个城王翔应该没问题。 王翔更是为自己的运气洋洋得意，一边高唱哈利路耶，一边冲进城中招兵行会，谁知一进去他傻了眼，行会里可供招募的只有20僵尸。 “怎么会这样？好歹要有几个尸巫吧……”这下王翔急得团团转，僵尸只是二阶兵种，hp：20，攻击：5，防御：5，伤害：2-3，速度：4，类型：地面，攻防连骷髅兵都不如，是二阶兵种最垃圾的一种，面对外面大军，还不倾刻要杀个精光？ “什么，只有20僵尸？”卓成接到王翔传来的信息，头皮一炸，先前还以为自己运气好，原来城中根本就无兵可招了，僵尸没被招掉是因为速度低在攻城战中几乎没用而被电脑放弃了的。 王翔跳上城头，看到外面浓烟滚滚大军围困，再看身后可怜的几个僵尸，现在是逃都没法逃了，王翔快哭出来：“上帝呀，你是不是想玩死我呀？” “冷静冷静！”卓成强压着心头紧张，虽然也在大石上急得团团转：“他们还有多久冲到城门？” “不到三分钟。”王翔在城头盯着远处亡灵部队：“远程部队两分半钟内就能发动攻击。” “城堡现在什么状态。” “除国会与酒馆，该有的都有。”王翔打城堡属性框：“五级魔法行会，尸骨场护城河。” “船坞有吗？” “没有，这里不是近海。”王翔额头冒汗，道：“没什么能用得上的。” “魔法行会中有什么高级魔法？” “有一个，招募火元素，可我学不了，我还没掌握火系魔法。” “连锁闪电有吗？” “有，但现在只能是最低级。” “迟缓大法呢？” “可以达到最高级。” 卓成听完王翔汇报，思索了三秒，道：“现在，等他们一开始攻城，就进入武斗模式，尽量拖延时间，我会尽快想办法。” 王翔长叹一声：“希望你想出办法来时我还活着。” 卓成结束通话，四面看看，选了一条最短的路线，向岩浆中放出一个寒冰魔法，一小块岩浆冷却成石灰岩，现在他的冰系魔法还是最低级，但冷却岩浆却是刚刚好，他跳上去，再放，又冷却一块，就这样，他把冷却的岩浆当跳板，一步步向海边移，终于，他跳进了海中，疯狂向三角帆船游过去。 这个时候他才后悔为什么不在海中把游泳技能转为高级，这每浪费一秒就是掉一块肉呀。 卓成在海中游向三角帆，这边亡灵部队已抵达城堡，攻城战以武斗模式开始，一般来说，在文斗中玩家对电脑占的便宜要大，但卓成和王翔都知道，不管占多大便宜这仗也是输定了，对方兵种齐全，这种情况不可能还有以一当万的奇迹，就算有，现在兵力比刚才也悬殊更大。 战斗开始，亡灵中的尸巫远程兵还没进入射程时，对方的攻城投石车已发动了第一波打击，万幸，只是低级弹道术，城堡在40回合内是安全的，但是，在武斗中，兵怪和城墙都是有破坏力的，这也是卓成为什么让王翔使用武斗的一个原因，npc英雄在兵力绝对优势时一定会先破城墙，减少城堡护城河尸骨场对部队的杀伤，这样利用城墙来拖延一段时间。 咚！磨盘大的石头砸在城墙上，城堡震动，王翔和僵尸龟缩在城墙下，头上石屑扑扑落下，同时，指挥城堡箭塔反攻，三道黑雾直射幽灵龙，幽灵龙速度最快，让它们冲上城头那箭塔就不保了，王翔跳出来，施放魔法霹雳闪电，可惜不是文斗模式，一次只能干掉一条龙，而对方吸血鬼施放流星火雨，打掉他生命值23，同时对方尸巫王发动黑雾进攻，尽管王翔使用魔防，还是被打得锐减生命值，武斗中可不是文斗打一次就一次，尸巫王是横向排列在队伍的最后，62道黑雾并排打来，根本无处可躲。 轰轰轰……尸巫王的黑雾伤害15-30，这样密集的打击下，即使王翔魔防高达30，头顶还是连珠炮似冒出-2，-3……的血红数字，但王翔不能下去，让幽灵龙攻进城中还是小事，要是让后面的也属飞行兵种的320阴魂冲进来，那僵尸倾刻就要被杀个精光，没有兵怪，尸骨场减低对方攻防的设定就会自动失效，所以，无论如何要把飞行兵拦在外头。 可对方不会如王翔的愿，第二波尸巫王黑雾又开始进攻，城头像爆开无数烟花，王翔在黑雾中穿行，身上血量锐减，他一边猛吞红包，一边用魔法反攻，施放了高级迟缓大法，拖慢幽灵龙和阴魂的前进速度，飘在空中的阴魂像身体绑上了铅块，移动速度急剧下降，这时幽灵龙只剩3只，虽然被迟缓了，但速度还是很可观，箭塔居然两次都没打中。 “目标阴魂！”王翔大吼，箭塔狂射，阴魂数量多，密集进攻，更容易打中，而且生命值18，打中便死，城头顿时成片阴魂倒下，但这样一来，离城堡较近的幽灵龙已扑上箭塔，利爪一刨，轰哗一声，箭塔外围的护栏粉碎。 可王翔顾不得箭塔了，阴魂在箭塔攻击下伤害惨重，但数量还是高达200多，他刚才正好学到城中魔法行会的流星火雨，急忙施放，对阴魂进行大面积杀伤，无论如何不能让阴魂进来。 嗷！砰！幽灵龙狂啸，两侧箭塔被持续不断的攻击彻底打破护栏，里面的尸巫暴露在幽灵龙的利爪下，只听尸巫怪叫，被幽灵龙击毙，从城头栽下来，而这时候阴魂还剩50，更要命的是王翔发现自己红包和蓝包已用光了。 “霹雳闪电！”王翔顾不上阴魂了，对幽灵龙发动魔法攻势，两只幽灵龙惨死，最后一只飞扑上来与王翔肉搏，王翔一面要与幽灵龙对抗，一面要顶住外围尸巫王的黑雾，生命值减得更快了，又无红包补充，血量从420急剧降到160。 “来吧！”王翔虽惊不乱，砍了幽灵龙一剑，他只是普通钢剑，攻击+1，但凭着本身高攻还是打掉对方90%血量，可是阴魂已迟在咫尺，王翔跳下城头，幽灵龙跟着扑下，却一下掉在僵尸的包围圈中，本来20僵尸作梦也不是幽灵龙的对手，但刚才被王翔打掉大部份生命，被僵尸一下击毙。 “总算起了点作用。”王翔抹了把汗，这时主城箭塔又打中快冲上来的阴魂，剩余23，一进城就被王翔和僵尸围攻，击毙。 正要庆幸，哗啦一声，城头崩开一个缺口，40回合攻城车发射时间已到，飞行兵中移动最慢的吸血伯爵破城而入，90吸血伯爵密密麻麻挤在破城口，尸巫王的黑雾也从缺口打了进来，7只僵尸因没来及分散同时被干掉。而对方的僵尸和恐怖骑士已离破口处不到数步之遥，城堡已危在旦夕。 王翔心中一凉：“卓成，你来不及了。” 忽然听到远处一声大震，砰！一发炮弹落在吸血伯爵当中，血肉横飞，远处传来卓成的高喊：“哥儿们，顶住，我来了！” 十六、地下风云 卓成不得不佩服王翔的守城战术，他在大海中游了很久才上到三角帆，这时战斗至少已到40回合，按攻城车最低级的设定，城也该破了，但他驾船冲到城堡右侧海面时，还看到王翔在拼死抵挡，虽然兵怪已密密麻麻涌到城下，城墙也已打得稀烂，但还是没有攻进去。 对方的吸血鬼英雄看到，卓成驾着三角帆不要命地从海上冲过来，这个地方本来是骨海，如今外围兵都死光了，卓成才敢驶入这个死角，为了让船上虎蹲炮进入射程，他不顾船毁后只能游回去的危险，驾船冲上海滩，对着敌方兵队狂轰。 “王翔，退后！”卓成大叫，他喝退死守在缺口处的王翔，当吸血伯爵冲到这个狭窄的缺口时，立时一炮轰去，如果在平原以飞行兵种吸血伯爵的速度可能还打不这么准，但这个缺口里吸血伯爵躲都没处躲，轰地一声同时炸得稀烂。以虎蹲炮10-16的伤害加上卓成高级航海术附加3点进攻值，两炮就能干掉火力范围内的吸血伯爵。 这的确是防守中精明的一着妙招，对准外城兵队打伤害固然要大，但吸血伯爵冲进去这城一样要破，但现在这个本来致命缺口的成了吸血伯爵的坟场，既把外围陆地兵挡在城外，又持续消灭了飞行兵种，就算有少数漏网之鱼，也逃不过城后王翔的利剑。 但这并不表示卓成他们有了胜算，攻城车还在持续进攻，就在吸血伯爵眼看要伤亡怠尽时，另一处城墙轰隆塌下，这次撕开的口子更大，可以并排通过五个恐怖骑士，骷髅勇士、僵尸也一拥而上，见到城墙连破两处，进城已不成问题，吸血鬼英雄单枪匹马冲向三角帆，攻城车转向，向三角帆投石。 这时又祸不单行，虎蹲炮没弹药了，卓成急忙跳船，他刚才船撞上岸来已损毁不少hp值，现在投石车只消几炮就炸得船体粉碎，这次可不同在人鱼岛触礁，这是全毁，修都无法修复了。 “该死的攻城车！”卓成绕个圈，不与敌方英雄对砍，向投石车连发两个末日风暴，耗尽全部魔法值，又不顾对方的魔法箭猛砍投石车，终于以所有mp值和生命损伤60点的代价，破坏了投石车，末日风暴的附加伤害也消灭了离投石车不远的全部尸巫王，可惜离城门太远，不然还可以附带灭掉一些兵怪，冒这么大险，就是要保住城堡最后一个箭塔。 “轮到你了！”卓成虎吼着向吸血鬼英雄扑上去，这时没了魔法，对方又有马，高敏也用不上，只能硬拼硬地对砍，幸亏是35级英雄，比对方20级高得多，尽管对方火魔冰魔发疯似地往身上砸，最终还是栽倒在卓成的末日之刃下。而这时，卓成也仅剩可怜的20hp。 可是卓成却非常失望，因为他的本意是打得吸血鬼英雄不得不向攻城的兵队求援，减轻王翔城防的压力，可刚才情急之下速度太快，吸血鬼英雄连声都没来及吭就毙命了，卓成一向对自己的pk速度引以为傲，现在急得跳脚大骂：“该死的，我就不能慢一点？” 又听城头一声惨叫，王翔率领的僵尸被冲上城头的恐怖骑士一个个砍下城头，片刻死伤殆尽，王翔死守中央箭塔前方，与吸血伯爵对攻，幸好这时只剩十来个吸血伯爵，在箭塔的配合下，消耗到血量只剩12点时，总算干掉了所有的飞行兵，箭塔得保。 这下，两人加起来只剩32点血量，而对方还有19恐怖骑士，100骷髅勇士，还有460僵尸，硬拼是无论如何打不过了，王翔在城头抱头鼠窜，但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无处可逃。 危急关头，卓成冲到还在城门后的一个僵尸身后，劈倒一只僵尸，大叫：“这边！这边！打开城门，蘑菇战术！”然后转身就跑。 王翔一听明白了，立刻停止还手，这一回合中，电脑兵队判断，攻击他们的是外围的卓成，前文已经提过，没有npc英雄带领的兵队智能极低，谁打他们就攻击谁，王翔因逃命而没还手，又令城堡打开了城门，兵队们一拥而出，向卓成追赶。 可追到半途，后面王翔又追出城门，把最后一个僵尸砍死，又叫道：“这边！这边！”军队又掉头追起王翔来。 就这样，两人各让一回合给对方进攻，引得军队来回在平原上奔跑，而跑动时，城堡的箭塔则不停息地向他们进攻。所谓蘑菇战术其实并不稀奇，是玩家中在打野怪武斗模式时常用的一种方法，用两个英雄引得兵怪来回跑动，远程兵则持续不断杀伤对方，以极小代价甚至零伤亡来歼敌全部。这就是王翔和卓成拼死也要保住箭塔的原因，英雄所见略同，知道消灭飞行兵，远程兵和投石车的最后关头，必定要用到这个方法。 但像卓成和王翔这样，两个就剩这么点生命值，还用这套战术，可就险象环生，要知道对方可是一支军力近4000的兵队，四面八方都是刀枪剑戟，要是跑位中差错一丁点，没能脱离对方追击范围，就会一剑毙命或被围攻，也只有像他们这样的灵活而熟练的高手，才敢冒这么大险，而不弃城逃跑，这需要小心，需要耐心，更需要运气。 来来回回不知跑了多少趟，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天色都已经灰暗下来，箭塔似乎都射得不耐烦了，速度慢了下来，但卓成和王翔还在小心翼翼地蘑菇，而他们的耐心和谨慎也得到回报，对方兵队19恐怖骑士全损，骷髅勇士全损，僵尸还剩30。这种小心说起来容易，很多玩家明知这样能赢，可往往耐不住机械的跑位动作，忍不住要冲到军队去冒险pk，以求险胜，这也是他们不像卓成一样不能死而复生，大不了死了重来一次，但没想过，这样其实反而浪费了更多时间。所以，聪明和冒险精神固然重要，但专注，坚持，永不放弃才是走向最后胜利的根本。 “终于等到现在了！”一直两头跑的卓成和王翔长舒了一口压在心中的窝囊气，狂啸一声：“干掉他们！” 两人不再逃跑，两面夹攻僵尸群，别以为高手就没情绪，刚才丧家犬似的两头跑可把人憋狠了，一轮砍杀，士气高涨，最后一个僵尸终于轰然倒地。系统提示：大获全胜。 系统再次传来一连串的经验值奖励，这回王翔再没忘把火系魔法升级，卓成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注重单兵战术，把自由属性全加到魔法和技能上，这一战，终于如王翔所预料，超过40级，两人最后级别：41，战略等级：25。 “哎呀妈呀！”两人得了奖励，可是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扑通一屁股坐在城墙下，面前，是堆积如山的尸体在化为道道白光飞走，战场尸体消失后，城墙前露出陷进一尺多的大坑，这都是刚才兵队来来回回踏出来的，可见刚才两人蘑菇了多长时间，连箭塔上的尸巫也都变得垂头丧气，如果他会说话也许要骂：他是机器系程，可这两家伙实在比机器还变态。 “我真的还活着吗？”王翔摸摸脑袋。 “差不多吧。”卓成倒在地上，半闭着眼连话都懒得说了。 王翔喘着气道：“如果你下次出征我宁可被吸血鬼咬死也不跟来了。” 卓成笑笑，拍拍王翔的肩：“下次再说吧。” 王翔看看岸边碎了一地的三角帆：“我说，船也没了，怎么回去呀？” 卓成长叹一声：“活着就万幸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别忘了，任务还没完成呢。” 王翔听了爬起来掉头就走，卓成问：“去哪？” “进城睡觉。” 卓成无奈耸耸肩，也跟着进去了。 任务中的城堡内与大地图城堡不一样，里面空荡荡的，见不到满街走的npc和玩家，店铺旅馆这些都是摆设，没有店主，使用里面的设备也不用花钱，只在行会招兵时才能看到人气，此时天色全黑，望着城楼上火光闪闪，王翔对着空荡的大街高叫：“是我们的，这城是我们的了！” 这是个奇迹，两个人攻下了死囚岛，这在游戏史上，肯定是光辉的一笔，可惜，这最终只是个任务中的城堡，一旦任务完成，系统就要收回，玩家只能是个过客，卓成抚摸着房屋的石柱，心中感慨：“要是现实中也能拥有一座这样的城堡，那该多好。” 王翔说睡觉当然是开玩笑，现在是时间紧迫，他们甚至来不及看一下自己攻下的城市面貌，就要匆匆地踏上下一关。 “我想我们能活着离开这个游戏。”王翔说。 “为什么这么肯定？”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起了惺惺相惜之感，在朝阳中，紧紧地握住了双手。 “对了。”王翔掏出一样东西：“你看我从幽灵龙那儿爆出什么来了？” 卓成一惊，王翔手上拿的是一套弓箭，雪白的箭羽，金黄的弓身的箭套：“天羽箭？” “还不止呢？”王翔又掏出一本箭谱：“天羽箭谱。” 卓成道：“这可是好东西，箭术技能加15%，任务攻城怎么能爆出三级宝物呢？” 王翔道：“我留意到干掉这么多兵怪，可是连血包都没爆一个，干掉英雄，身上装备也没掉，我就想，很可能是集中率，而不是高爆率，后来在尸堆里面一找，果然，就发现这两东西。” 卓成道：“你还真是细心。” 本游戏中爆宝的机率相当低，兵怪爆宝一般要五阶以上兵种或本来身上有宝的英雄，在升级领域或任务中，要么，就杀一个爆一个，都是血包血瓶或一些垃圾装备，要么，就不爆，一爆就爆个大惊喜出来，这被玩家称为集中率，卓成杀死第一个亡灵巫师时也有过疑问，怎么他的装备不掉，但战斗太过紧张没记这个问题，想不到王翔粗中有细，倒是发现了这个任务不是高爆率，一定有个大宝贝会在最后出现，果然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王翔把天羽箭和箭谱递给卓成：“拿去吧，你比我更用得上。” “这两个，你比我更用得上。”卓成把末日之刃和自制木弓给了王翔：“要感谢米拉教授，如果不是它，我们都死好几次了。” 王翔接过末日之刃，道：“我一直有个问题，你说史天龙有这么厉害的游戏制作水平，为什么不好好地干他的正行，非要对kk念念不忘呢？” “我想他可能觉得自己在kk身上付出太多，有些走火魔了。” “其实我觉得史天龙变成这样，对中国游戏界真是一大损失。” “是啊。”卓成也感慨：“一步错，步步错，像他这种人的想法，已经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了。” 王翔道：“那我们入地下城吧。” 卓成装备上天羽箭：“嗯，要快，我正好把我箭术升到专家级。” 装上好，卓成打开自己属性框看了自己目前状态。 卓成，普通级别：41，战略等级：25，hp：390，攻：26，防：28，魔：140，伤害值：80-120，高级木匠、低级乐师、专家级航海术、高级游泳术，高级箭术，高级领导术。 装备情况：装备：高级钢剑（攻击+2），亡灵盾（防+2），藤木甲：（法力+2），自制木弓，攻击2-4，天羽箭：箭术+15%，弹药量：300，高级侦测术。 魔法：三级火系魔法，三级空气魔法和一级冰系魔法。 王翔状态：普通级别：41，战略等级：25，hp：600，攻：14，防：11，魔：440，伤害值：40-70，高级木匠、高级寻路术、专家级航海术、专家级游泳术，基础箭术，专家级游吟诗人（外交成功率+30%，但目前还没学到外交术），专家级侦测术。 装备情况：末日之刃，攻击+3，防御+3,法力+3，知识+6，自带末日风暴法术，可以使用专家级的末日风暴且不伤及友军。矮人王盾：防+2，藤木甲：（法力+2），自制木弓，攻击2-4，另有金钱：4020。 魔法：三级全魔，拥有除时空之门外所有系魔法。 王翔嘿嘿一笑：“比起从前，可是鸟枪换炮了。” 穿过城堡，城后果然有个地下世界入口，王翔道：“我在想，这岛上地下城和亡灵城会不会是敌对的，不然怎么里面没有囤积的兵呢？” 卓成道：“好像只有这一种解释，两城之间可能没人上岛一直进行拉锯战，但一上岛就结盟了。” “如果结盟了，怎么没见地下城有援兵上来？” “我也奇怪，如果能生擒下面的npc英雄，我们不妨问问。” 两人进到洞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王翔道：“记住，七层，每层一个兵种，依层数上升。” 卓成道：“那你最好留在上面，你防太低，我们又没有火把……” 话没说完王翔道：“你又想一个人逞英雄。” “不是，你听我说完，我是攻击型英雄，而你特长在魔力上，我下去也一样看不见，所以，我需要你的高级侦测术透视黑暗，指挥我来打，等下面地图全开后，你再下来，而且我发现你人比较细心，有你指挥，我打得还更利索。” 王翔嘿嘿一笑：“好主意，粗重活你来干，精细活我来干，记住，三层四层可要格外小心，那里都是远程兵种。” “有你在，我放心。”卓成拍拍他的肩，下到地下城中。 地下城九曲十八弯，如同一团肠子，进入时活像被恶魔一口吞了下去，饶是卓成艺高胆大，身处这黑暗也有些心头发毛，他鼓鼓气，大步向前。 而在地上，王翔盘膝坐在洞口，咬着一根草叶，开始运用侦测术窥探地下全境：“老兄，直走就进入第一层了。” 卓成在黑暗问道：“看得清楚吗？” 王翔双眼光芒一闪，耗魔力2，地下世界出现一个微缩场景，弯弯曲曲的走道，奇形怪状的岩石都清楚地出现在眼前，那上面移动的一个个红点，就是地下城的外围兵怪，一个蓝点，则是队友卓成了。 “非常清楚，哥哥你大胆地往前走吧。” 卓成一笑，迈进第一层，一阵阴风扑面，里面传来咭咭怪叫和阵阵脚步声，卓成挥一下长剑，感觉眼前光芒一晃，朦胧看到面前一个身影，这就是地下城一阶兵种，洞穴人，俗称驼子。 洞穴人，可升级为地狱洞穴人，hp：5，攻击：4，防御：3，伤害：1-3，速度：4，类型：地面。搞失明和石化魔法。 王翔道：“初步估计，你面前至少400洞穴人，现在，听我指挥，作战开始。” 卓成抽出长剑，他并不担心，以他现在的级别，打洞穴人只能算饭后运动，只是自己现在是睁眼瞎，要提防在这黑暗中当洞穴人涌上时可能背后中枪，但有王翔在上面指挥，应当万事大吉。 “开始了，十点钟方向来了十个。”王翔发出第一波信息：“开打！” 卓成上跨一步，对着黑暗一剑劈去，传来哇的一声惨叫，三个洞穴人被干掉，再一剑横掠，又扫平五个，剩下两个出枪刺来，但卓成的高防起作用，生命分毫未减，反而知晓对方位置，两剑砍死对方。 “一剑五个，好剑法。”王翔赞道。 “过奖了，请报位置。” “三点方向，离你两米，两个。” 卓成再次冲上，又打倒两个，这时他越来越深入第一层，周围洞穴人纷纷涌来，周围响起一片脚步和洞穴人咭咭怪叫，浓重的杀气围着卓成，卓成长剑一竖：“都来了吗？” 王翔道：“没错，大屠杀的时刻到了。” “杀！”卓成怒喝一声，长剑挥出。 “还是十点方向，五个，两米。” 卓成出剑，黑暗中洞穴人惨叫。 “六点方向，九个，三米。” 卓成出剑，剑光在黑暗中劈出闪亮孤形。 “七点方向，八个，一米，后面跟着一队，也是八个。” 沙沙沙…… “三点、六点、十二点方向全涌上来了，一米半，出剑！” 沙沙沙…… “六点……出剑……” 沙沙沙……洞穴人惨叫：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卓成与王翔的精密配合，全歼洞穴人，轻轻松松打个无损，进入第二层，这层全是鸟身女妖，可升级为鸟身女巫，hp：14，攻击：6，防御：5，伤害：1-4，速度：6，类型：飞行，特技，攻击后退回起飞点。 到第二层卓成压力还是不大，鸟身女妖攻防都很低，但头疼的是她们的特技，加上速度较快，刚进去时数量少还好办，当进到里面数量多达160时，就麻烦起来，鸟身女妖上来攻一下就飞开，虽然卓成的高敏并不比她们速度差，但对方数量太多，顾得了前面顾不了后面，时不时背后被抓一下，时间一少，血量也开始减少。 “左边三只冲上来了，退后。”王翔先前按打洞穴人的方式指挥一阵，发现不妙，卓成已减少20血量，但他很快掌握了规律，这种情况应当先退，让鸟身女妖扑空落在原地，再进步刺杀，一剑秒杀。 卓成也不再硬碰，按照王翔的指挥：“退，冲，杀！”的节奏来出招，最后连杀都不杀了，等着周围鸟身女妖挤成一团时，机会就来了，因为这样鸟身女妖就没路可退，只能向前攻，一攻就葬送在卓成剑下。 卓成周围一片拍翅膀和鸟啸声，可他知道，对方越是密集对自己好处越大，这时能挤到身边的也就三四只，战场出现有趣的一幕，鸟身女妖密密麻麻把卓成围成一个大圈，卓成就鸟海中一根吸管，把这大圈慢慢吸拢过来，在中央奋力砍杀，眼看这圈越来越薄，越来越小，好像真被中心那个小点吸进去了一般。 王翔在上面边指挥边笑：“哈哈，你可真像一台吸尘器呀。” 哇哇！两只鸟身女妖发出最后的惨叫，卓成以损血36的代价，全歼对方，开始进入第三层。 王翔提醒：“小心了，从这里开始，下面就是远程兵种了。” 卓成停下脚步：“有什么好对策吗？” 王翔道：“你的天羽箭该派上用场了。” 卓成拔出天羽箭，拉弓上弦：“看来，接下来是考我的箭术了，正好让我升级。” 王翔道：“ok，下一场，射击游戏，祝你好运。” 第三层兵种，邪眼，可升级为毒眼，hp：22，攻击：9，防御：7，伤害：3-5，速度：5，类型：远程，弹药：12。邪眼长相如同一个直立的章鱼，顶着一只巨大的眼睛，邪眼和毒眼都是用眼部产生的光线攻击远处敌人的远程部队，但在肉搏战中，他们也能使用触须来打击敌人，伤害力不减半。是很不错的远程兵种，hp也很高，当然，还是顶不住卓成一箭。 不过，现在这里邪眼多达120，如果同时射来，卓成还是要吃大亏，这时，必须利用这里的障碍作为掩体，防止后背出现空门，然后在面对面时，必须要在对方射击前先射杀对方，这是对卓成反应能力和机动能力一个严格考验。 进洞了，传来邪眼触须在地上蠕动的声音，王翔道：“里面有三根石柱，每根刚好一个跳跃的距离，邪眼数量120，对石柱呈半包围结构，现在，石柱周围有十来个邪眼，你准备好了吗？” “开始！”卓成在洞壁后没有马上跳进去，而是向里面丢了个爆裂火球，轰隆一声，传来邪眼炸得惨叫的声音，卓成一个翻身，弓箭连射，正中石柱前面的邪眼，掩护自己冲进洞中，而借着爆裂火球的火光，清楚看到三根石柱的位置。 “左右两侧，小心！”王翔提醒。 卓成飞身扑到石柱下，头上邪眼光芒掠过，啪啪啪！黑暗中像无数激光破空，吡吡吡交织成网状。 “十点方向！” 卓成转身抬手，那面果然一个巨大的眼睛在黑暗中光芒闪闪，嘣！一箭射出，邪眼惨叫，眼中光芒灭了。卓成一个跳跃，扑到中间石柱后，刚跳开的地方立刻射来几道光柱，石屑飞溅，砰砰作响。 “六点！” 再转身，嘣！又一只灭了。 “还是六点，又来了，三只呀！” 嘣嘣嘣！卓成手法干净利落，拉弓上弦，片刻也不耽误，跑位，跳跃，空中发箭，一气呵成，不愧是高攻型骑士，不愧是亚洲神手，身体在石柱间穿插转折，把骑士的高敏和精湛箭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五点！两个。” 卓成飞身，掠过两石柱的间隔时发箭，对方毙命，发出的光柱险险从卓成两侧射过。 “一点，四个。” 嘣嘣嘣……三只涌上的邪眼倒毙。 “八点五个！哈哈！漂亮，真比打电动还过瘾呀！”王翔兴奋大叫，今天真真切切感受不穿鞋的剑客绝非浪得虚名，打到现在居然还是无损，而他预计卓成能剩一半生命值就不错了。 当邪眼被灭到一半时，系统传来提示音：“玩家卓成，领悟天羽箭术第一级，破壁箭！升级为高级箭术。” 卓成嘿嘿一笑：“游戏结束！” 他这回不再躲闪，大摇大摆冲出石柱，对准从一堵墙壁砰砰一阵乱射，刚才一阵对射，他早判断出邪眼都集中在两侧的岩壁后，一直在等天羽箭术升级，如今，是他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哇！壁后传来邪眼的惨叫，还没来得及现身，就被破壁而来的飞箭射死，王翔在上面道：“偏左一点……偏右一点……对，再高一点。” 有破壁箭，加上王翔对邪眼位置的准确定位，不消两分钟，还没涌出壁后的邪眼全部被歼，系统提示：“玩家卓成，领悟天羽箭术第二级，凤尾箭。” 王翔专长不是箭术，不由诧异道：“凤尾箭又是什么玩意？” 卓成一笑：“等着看好戏吧。” 进入第四层，这一层是66远程兵种美杜莎，可升级为美杜莎女王，使用弓箭杀伤对手，hp：25，攻击：9，防御：9，伤害：6-8，速度：5，类型：远程，弹药：4。近战中有20%几率造成敌人石化3回合。 对卓成来说，这一层依然是射击游戏，但奇怪的是，卓成不等进洞，就让王翔报位置，王翔道：“门前就三个。” 嘣嘣嘣！卓成在洞侧就发箭，王翔一惊：“干什么，浪费弹药呀？” 但怪事出现了，长箭在半空中拐个弯，三箭同时命中美杜莎，传来惨叫，卓成道：“这就是凤尾箭。” 王翔大笑：“原来可以在空中转弯，看来我是不用指挥了。” 卓成道：“可我不想耽误时间了。” 王翔道：“那么听好，岩壁后就有七个，离洞壁一米，位置9点，间距半米左右。” 砰砰砰……飞箭射穿洞壁，七只美杜莎还没看到对手就阵亡了，卓成飞扑进洞中，左右开弓，他连胜三场，刚才消灭大量邪眼，而美杜莎作为四阶兵种经验更多，箭术再升：“天羽箭术第三级：连珠箭！” 连珠箭，顾名思义，不须上弦，连续发射，这下更让卓成得心应手，只须依照王翔指示对着黑暗射就是了，他本来动作就快，现在如虎添翼，信心大增，士气高涨，终于，随着最后一只美杜莎倒地，系统提示：“玩家伏帝，升级为专家级箭术，领悟天羽箭术终极战术：万矢穿云。”而这层的美杜莎，从他进洞开始，居然一弹未发就全部阵亡。 王翔道：“我敢打赌，在一战中就升到专家级的，全世界也就你一人了，从头至尾你可是一箭都没浪费呀。” 卓成道：“不过，也只剩一半不到了，别忘了，真正的对手还没来。” 王翔道：“准备进入下层吧，嘿嘿，我发现我爱上指挥这一行了。” 卓成继续往下，跳进下层时，王翔听他道：“只怕你对我的指挥到此为止了。”王翔哦了一声，卓成道：“下来吧，米诺斯宫殿到了。” 米诺斯宫殿，地下城五阶兵种牛头怪的大本营，传说中的米诺斯迷宫中深藏吃人的牛头怪，这个宫殿想必就是按传说的设定作的，这一层最烦人的不是里面的牛头怪，hp：50，攻击：14，防御：12，伤害：12-20，速度：6，类型：地面。虽然是最佳的冲锋兵种，但这个属性卓成还是对付得了，何况他是攻击型骑士，正是牛头怪的克星，烦人的是米诺斯宫殿是个大迷宫。 王翔已经跳下了地下世界，来到卓成身边，这里，已不再是一片黑暗，从入口开始，两侧的白墙上都挂着巨大的火把，照得整个迷宫一片通明，可是，里面弯弯曲曲，无数叉路和小门，每个入口都会把你引入歧途，这里不是为了消耗玩家生命，而是时间、耐性和士气。 喜欢迷宫游戏的人对世界四大迷宫（米诺斯迷宫、埃及迷宫、萨摩斯岛迷宫、意大利迷宫）都不会陌生，其中最富传奇色彩的就是米诺斯了。 在古克里特传说中，米诺斯是宙斯和欧罗巴的儿子，当被天后赫拉排挤和迫害的欧罗巴来到克里特岛的时候，这个岛上的国王阿斯特瑞厄斯与欧罗巴结婚，并收养了她的儿子，之后，米诺斯成为克里特国王。米诺斯因智慧和公正而著名，在死后，成为了冥国的判官。米诺斯娶了帕西法厄为妻，由于米诺斯得罪了海神波塞冬，波塞冬便以神力使帕西法厄痴迷的爱上了一只公牛，生下了一个牛首人身的怪物米诺陶洛斯，这个半人半牛的怪物不吃其他实物，只吃人肉。米诺斯把他关进一座迷宫中，这座迷宫由来自雅典的著名建筑师代达罗斯负责设计修建。 “我们以前玩英雄无敌的时候，这个迷宫好像没这么大。”王翔站在一块大石上，居高临下望着下面巨大的迷宫：“好像一直有人在扩建。” 卓成皱眉：“游戏的设定，怎么可以随便更改呢？” 两人对视一眼，想到上面没有兵招的亡灵城堡，从对方的眼神知道对方与自己是一个心思：“史天龙的手伸到这儿来了。”但这对二人却是好消息，kk在这里的可能性更大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常规的闯迷宫方式只怕不管用了。”卓成道，两人从前都走过迷宫，不论在地下城或是野外招牛头怪的米诺斯巢穴，这种迷宫并不少见，多数玩家也都闯过，对卓成和王翔这样的高手，走迷宫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但如果库赛真的影响到了这里，只怕就不能再与从前一样走法了。 王翔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不知行不行得通？” 卓成道：“我也有个主意，但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王翔道：“我们把彼此的主意都写在手上，一起摊开，看谁的好。” 卓成道：“好。” 两人各在手心写字，然后一起伸出拳头，同时摊开，看到对方写的字时，都笑了，两人写的都是同一个字——线！ 传说中，杀死米诺斯牛头怪的王子忒修斯，就是靠线团走出的迷宫，公主艾丽阿德涅与他一见钟情，这个智慧的公主赠与他线团和宝剑，王子用剑杀死牛头怪，后来又凭着线原路返回，走出迷宫。 在现实中，用线团破迷宫也是最简单的方法，就算不是原路返回，但至少可以保证你不会走过重复的路。 但卓成他们面临一个问题，去哪找线团呢？正在忧虑时，王翔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个线团。 卓成惊讶：“从哪来的？” “在外面捡来的。” “捡来的？游戏中有这个东西捡吗？” “这我也不知道，可就是捡来的。” 卓成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可能呢？难道是从前的玩家留下来的？” 王翔抛抛线团：“也许吧，我们还是别想那么多，先闯过迷宫再说吧。” 两人把线团放在一块大石后，拉着线头进了迷宫，进入了四通八达的通道，每走几步，前面就出现一个拐角或另一条通道，越到后面，越是错综复杂，处在叉路口，两人都要思索半天：这边还是那边？常常产生意见分歧，最后两人决定，石头剪刀布来决定听谁的。 在绕过第十四个叉路口时，两人看到了先前已经布下的线，同时长叹一声，王翔抱怨道：“你看，我都说第十一个叉道口该走左边。” “也许是第九个叉道该走左边。”卓成反驳。 “算了不争了，回头吧。”王翔只好边往回走边收线，从第九个叉道口选了一条新路线，到第十一个叉道口，两人又争起来：“左边还是右边？” “还是石头剪刀布来决定吧。”卓成道。 “不行，这次一定要听我的，我的直觉比你强。”王翔不同意。 “那你万一错了呢？” “总之机率比你高，难道照你的走就一定不会错吗？” 两人绕了很久的远路，前进又回退，几次都走进死胡同，心情也烦燥起来，眼看要吵起来，最后王翔道：“这样吧，我们各走各的，谁出去了，就记住路线，教对方出来。” 卓成沉吟一阵：“这不好，我们一分开，遇到危险可就没人照应了。” “但总比在这吵架强。”王翔道：“再说，以我们目前的战斗力，对付几只牛头怪还是没问题吧？” 卓成一听也有道理：“好，线还是你来拉着，有什么事就大声叫。” 两人计议商定，分两头出发，卓成心中并不安心，因为他觉得很奇怪，已走了两个小时，照理他们已经深入迷宫中央了，怎么一只牛头怪也没见过。 正在想时，忽听前面一声嘶吼，是牛头怪的声音，卓成拔出钢剑：“终于来了。”在这空阔寂静的迷宫，有点声音，即使是代表危险，也让人喜悦，因为按游以规则，越是接近出口，往往越有强大的拦路虎。 卓成转个弯，果然，这里是个中央大厅，里面有个巨大的米诺斯牛头怪雕像，可是一看里面的情形，卓成拔腿就跑，因为里面不是如他预想的是一只牛头怪，而是50只，密密麻麻地排在里面，闪亮的斧头发着五十道寒光，一百只巨大的牛眼杀机重重，如一赌死神构建的墙。 十七、死地 “我靠，要么不来，一来全来！王翔！王翔！”卓成边仓皇逃窜边大喊王翔的名字，谁知信息刚发出去，王翔又传来回音：“老兄，快来！我找到出口了，你跟着线就走就行。” 卓成大喜，五十牛头怪硬碰碰他是打不过，但凭他的速度逃走还是没问题，他原路返回，找到地上的线，沿线狂奔，后面传来牛头怪追赶的脚步声和吼叫。 “到了到了！”卓成沿着线左一拐右一拐，果然看到前方远远有两根高耸的石柱，看来只要再拐个弯，就要出去了。 谁知正在高兴，忽见王翔像一阵风似的从出口处倒奔回来，惊惶大叫：“回去！回去！” “怎么不出去？”卓成被王翔惊惶失措的样子吓了一跳。可一看王翔身后，卓成也是惊叫一声，拔腿就跑。 原来第五层迷宫出口居然直接与第六层相连，王翔一推开出口大门，哗啦一声，迎接他的是一大群腾空而起身长八尺的蝎狮，数量不下30，张牙舞爪向他冲来。 “跑哇！”两人急忙逃命，蝎狮，顾名思义，狮身蝎尾，可升级为毒蝎狮，hp：80，攻击：15，防御：13，伤害：14-20，速度：7，类型：飞行，它们用毒尾攻击，如果是毒蝎狮，还有20%机率可以麻痹对手，能力在六阶兵种只能算一般，但同牛头怪一样，数量一多就麻烦大了，因为速度太快，一冲到面前你往往还来不及还手就要被蝎尾蛰死，卓成和王翔要硬拼也不是说完全没机会打过，但要考虑到后面还有第七层以及最后的地下城堡要打，不能作太高消耗。 所以他们逃跑并不是怯战，而是想寻找机会逐个击破，这个算盘是打得好，可惜，这一回，上天再不给他们好运气了。刚一拐回原路，忽见前面两侧的通道牛头怪密密麻麻地涌了出来。 “狗娘养的，这通道居然直通第一个拐角！这迷宫居然是直走！”王翔傻了眼，看到牛头怪从这里涌出来，才总算明白，原来这迷宫只要直走就可以到达出口，可两人被错综复杂的叉路弄迷糊了，左一拐右一拐，愣是在里面耽误了几个小时。 卓成也是肠子都悔绿了，牛头怪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追到这里，现在出现了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它们操了近路，这近路就是直走的通道。 “他妈的，我们被这迷宫活活给耍了。”两人都是又气又急，现在前在牛头怪堵截，后有蝎狮追兵活活堵死在这通道里。足智多谋的卓成也急道：“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王翔道：“还能怎么样，只能面对面大打一场了。” 卓成与王翔背靠背，心中都打定了拼死一战的打算，早知如此先前与蝎狮打还好，现在两个兵种一起来，这胜算就小得几近为零了。 “如果能熬过这一关那真的是上帝保佑了。”王翔苦笑，看来对这一战他是不抱太大希望了。 这时卓成忽然发现：“奇怪，这墙上没有火把，怎么这通道这么亮？” 王翔还盯着远远冲来的牛头怪：“这当口你想这些干什么？” “光源哪来的？”卓成没有放弃他的疑惑，他一抬头，忽见头顶天花板上有个洞口，里面有光线射下照亮通道。 “快看，天无绝人之路。”卓成惊喜叫道，但又犯愁：“可怎么上去呀？”这洞口离地有四丈多，两人跳跃战术虽已达专家级，但毕竟不是武侠小说中的轻功，肯定跳不上去的。 “看这个行不行？”王翔举起手中最后的线头，把卓成的钢剑绑好，往上一掷，当啷啷，长剑掷进洞中，王翔用力扯几下：“挂住了，上！” “这么细的线承受不了两个人，你先上。”卓成催促王翔，王翔急忙上爬，这时牛头怪已抢先到达，卓成捞出天羽箭，使出终极箭术：“万矢穿云！” 嘣！二十八支箭同时射出，如漫天飞蝗射向牛头怪，一阵惨嚎，牛头怪像被巨大的梳子梳过，一下倒了一大片，但是，一倒下又爬了起来，万矢穿云虽可以大面积射击，但卓成的箭支只是普通的木箭支，伤害只有25-41，加上牛头怪又是12高防以及高士气（任何情况下士气+1），所以一支箭不足以杀死50hp的牛头怪。而二十八支箭同时并排射出，虽然牛头怪挤得紧，但还是有许多都落空了，只有十一只牛头怪中箭。 卓成再次拉弓上弦：“万矢穿云！”嗖，又一大蓬射过，这回，八只牛头怪彻底毙命，但牛头怪天生是冲锋兵种，不论对方攻击如何强悍，永不停步。这也是卓成为什么要先对付他们的原因。 嘣嘣嘣！卓成顾不得节省箭支，连珠箭与万矢穿云同使，随着牛头怪死亡数量增多，队伍变稀，后几轮射中数量大大减少，当射到第五轮时，只有一半的牛头怪倒毙，剩下的已冲到前面三米不到，而背后蝎狮已冲到十米不到了。他一摸背后的箭筒，心头一凉，只剩一支箭了。 这时头顶传来王翔的叫声：“上来啊！”他已经进洞了。 卓成把弓一背，抓住线头往上爬，刚爬到2/3时，一只蝎狮抢先飞到，在空中一划，蝎尾向卓成刺来，而卓成这时腾不出手来反击，王翔大叫：“滚！”一道寒气射出，伤害高达190，蝎狮在半空中冻成冰块，再落地啪地摔得四分五裂。 “快上！”王翔伸出手来，卓成急忙又爬上几步，这时几只蝎狮同时飞起，向半空中的他射来，王翔连放寒气，可是数量太多，打中两只第三只已冲到下面了。 “末日风暴！”王翔终于顾不得节省魔法值了，使出这个几次救命的招数，哗啦一声，下面腾空上来的五只蝎狮被烧成焦炭落地，火石打得四壁火星四溅，牛头怪也受了殃及，死了两只。可王翔顾了空中顾不得地面，牛头怪已冲到线头下方了。 “上！上！”卓成眼看要爬到顶了，不料下面牛头怪突然冲上来一把扯住线，一拉，这线本来就细，吊个人后哪经得起这一拉，啪一声断了，卓成惊叫一声，眼看要掉进一片兵怪之中。 就在卓成命在旦夕时，忽觉手被人一把扯住，原来这里离洞口只有一步之遥，王翔伸下手来拉住了他，“上来呀！”王翔用力一拉，一只蝎狮腾空而起，就在卓成刚进洞的一瞬间从他下方划过，晚得零点几秒，就要被它一头撞下去了。两人都是惊出一身冷汗：“好险呀！” 这时蝎狮还不放弃，要从洞口钻进来，王翔看到洞侧有块翻板，抬起来一盖，砰！终于把群要命的兵怪挡在外面，关住时还传来蝎狮砰砰的撞击声。 “呼！”两人都松了口气，坐在地上，王翔道：“其实咱们刚才用光魔力，连使20个末日风暴也能赢，干嘛逃得这么辛苦。” 卓成道：“那后面怎么办？咱们还要攻城呢。” 王翔道：“这里面步步危机，活一步就算一步了，你还想那么远？” 卓成起身道：“因为我觉得，只要任务没完成，前面的胜利都要一笔勾销。” 王翔苦笑：“变态玩家我见多了，没见过你这么变态的。” 卓成笑笑，四面打量：“我们这是到哪了？” 王翔看了看，这里是个通道，很窄又矮，上面挂着一颗颗闪亮的明珠，它们正是里面的光源，王翔摇头：“上次没来过，我说了，整个迷宫与从前都不一样了。” “走吧。”卓成弯腰向通道另一侧走，王翔伸手去摸明珠：“看起来也像宝物呢。” “别动，小心有机关。”卓成制止他。 王翔道：“我当然不会动，电影里都看过，宝贝下面，定有机关的。” 两人猫着腰向前走，十来分钟后，变得黑暗起来，没有明珠照明了，但这时，两人看到尽头，地面又有一个出口，两人趴下来一看，下面是个巨大的圆形石室，比迷宫还要大了两部，四周一层一层还有座位：“看起来，有点像古罗马的斗兽场。” 正在奇怪，忽然听得身后吱吱一阵怪叫，两个筒状的东西向二人当头罩下来，还好二人久经战阵，同时一滚，躲开进攻，一抬头：“这是什么？” 这里又是一间石室，面积同下面的迷宫差不多，奇特是水泥地面居然长出无数朵足有两人高的巨大花朵，更奇的是花茎在不停乱扭，花朵比车轮还要大，一张一合，张开时，花心里居然有密密麻麻尖利的牙齿。 卓成和王翔同时惊叫一声：“食人花！” 食人花在游戏中不是兵怪，而是野怪，但却是最强的野怪，其属性相比任何城堡的高级兵种都不遑多让，而且一出一大片，对于单独撞到它们的玩家来说，简直是场恶梦。 噼哩啪啦……食人花感觉到它们的领地来了活物，本来只是一些光秃秃的花朵，现在居然疯长起来，不一会形成一个室内森林。 “哎呀！”王翔感到脚下一绊，一根活动藤条无声无息缠住他的脚踝呼地一声把他倒吊起来向一朵张着血盆大口的食人花甩去。 “放开！”卓成飞身下劈，一剑把花藤砍断，但王翔还在向食人花嘴里掉，好在反应快，他灵活在空中一转，魔法箭射出，借着射击时的后挫力推后身体，食人花一口咬来，呼地与他擦肩而过。 砰砰砰！王翔落地后狂射花朵，瞬间打碎一朵食人花，不料刚一打碎，噼啪几声，花茎上立马又长出一朵，血盆大口比原来张得还要大。同时四周藤条越长越疯，像无数毒蛇四面八方向二人涌来。 卓成使出了骑士的快剑攻击，其实对于游戏中的人物来说，总不至于能像现实世界一样什么动作都做得出来，来来回回也就几十个动作，全看玩家怎么运用，如果现在对手是牛头怪什么的，卓成取胜是有把握的。可现在是这么多食人花，空间又小，局限性极大。大剑原地飞旋，沙沙把涌来的藤条斩断，可不料藤条落地还在乱扭，啪啪又从两头长出花朵来，整个室内挤得密密麻麻，二人快没地方落脚了。 “别打了！越打越多！” “那也不能在这等死啊！”卓成挥剑又斩碎一朵花，那花茎一分叉反而长出两朵来。上百朵长牙齿的巨型花朵和毒蛇样的藤条重重围上来，两人已逼得只剩脚下一小块地方了。 “天哪，我先前还说我们不会死在这，现在……” 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下层是个斗兽场，原来那里也是条死路，这条才是唯一可以通往底层的路径，也终于可以肯定这里就是史天龙囚禁kk的地方，到现在才算见到大场面，这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应付的。任何玩家在这样的场景中都是死路一条，史天龙前面的确还征循游戏的设定规则，越到后面就越难，为了防止有人闯进来，这样的设定已经完全没有游戏性可言，完全是生死搏杀，而且即使玩家达到最高境界，也不可能从这样狭小的空间活着出去。而如果使用人海战术，这小小空间也根本挤不进这么多人。 “呜哇！”几十朵食人花怪啸着扑上来，王翔就地一滚，但却被满地的藤条缠住，卓成左手扯住它，右手一挡，咔，手腕被一朵食人花咬住，幸好，这手腕上的护腕坚硬无比，食人花没咬动，卓成无意中在它喉咙里抓住一个滑腻腻的东西，用力一扯，居然是颗血淋淋的心脏，那花剧震一下软倒了，这回没有再生。 “弱点在喉咙里！”卓成发现了，可这也没用，这么多花难道一朵朵去掏喉咙，这边王翔被缠住，他扯着他的腿向外拖，与那些藤条角力，但藤条蜂涌而上，一下把王翔包得眼睛鼻子都不见了，就剩两条腿在外面乱蹬。卓成急了，要挥剑去砍。 王翔更急，索性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要使出末日风暴：“妈的！炸死你们！” “不要！”卓成大叫，如果真要这么在小空间里使出末日风暴，死的更可能是他们两个，但来不及了。 轰隆！一团烈火在这个狭小空间燃起！ 就在卓成和王翔命在旦夕处于烈火包围时，依旧跪在十字架下的甘琳好像感觉到什么，眼睛睁开，呻吟一声：“不！” “甘琳起来吧。”卫斯理悄然来到他们身后：“放心好了，他们会活着出来的。”他伸手去扶她，她已经跪了近三个小时，从他们进游戏开始就一直跪着，他扶她时她双腿疼得站都站不起来。 “卫先生，我感觉到他们有危险。” “一直有危险，他们是去的游戏中最危险的地方。”卫斯理鼓励他：“要对他们有信心，卓成经历过许多事情了，一直逢凶化吉，这次也不会例外的。” “可是……可是我总觉这次他们……他们……”甘琳说不下去，她眼中泪水都快流下来了。 就在这时，米拉教授忽然看到游戏槽中躺的卓成和王翔身体剧烈地扭动起来，面上浮现痛苦的表情，同时旁边的会员大叫：“不好了，教授快看。” 米拉看到，心电图上，两人的心跳居然停止了。 “他们死了？”米拉惊得坐倒在地。外面的甘琳听到这几个字时，扑通晕倒在地。卫斯理脸色惨白，盯着心电图上，那里是一条直线，两人都没有心跳了。 十七、死地 “我靠，要么不来，一来全来！王翔！王翔！”卓成边仓皇逃窜边大喊王翔的名字，谁知信息刚发出去，王翔又传来回音：“老兄，快来！我找到出口了，你跟着线就走就行。” 卓成大喜，五十牛头怪硬碰碰他是打不过，但凭他的速度逃走还是没问题，他原路返回，找到地上的线，沿线狂奔，后面传来牛头怪追赶的脚步声和吼叫。 “到了到了！”卓成沿着线左一拐右一拐，果然看到前方远远有两根高耸的石柱，看来只要再拐个弯，就要出去了。 谁知正在高兴，忽见王翔像一阵风似的从出口处倒奔回来，惊惶大叫：“回去！回去！” “怎么不出去？”卓成被王翔惊惶失措的样子吓了一跳。可一看王翔身后，卓成也是惊叫一声，拔腿就跑。 原来第五层迷宫出口居然直接与第六层相连，王翔一推开出口大门，哗啦一声，迎接他的是一大群腾空而起身长八尺的蝎狮，数量不下30，张牙舞爪向他冲来。 “跑哇！”两人急忙逃命，蝎狮，顾名思义，狮身蝎尾，可升级为毒蝎狮，hp：80，攻击：15，防御：13，伤害：14-20，速度：7，类型：飞行，它们用毒尾攻击，如果是毒蝎狮，还有20%机率可以麻痹对手，能力在六阶兵种只能算一般，但同牛头怪一样，数量一多就麻烦大了，因为速度太快，一冲到面前你往往还来不及还手就要被蝎尾蛰死，卓成和王翔要硬拼也不是说完全没机会打过，但要考虑到后面还有第七层以及最后的地下城堡要打，不能作太高消耗。 所以他们逃跑并不是怯战，而是想寻找机会逐个击破，这个算盘是打得好，可惜，这一回，上天再不给他们好运气了。刚一拐回原路，忽见前面两侧的通道牛头怪密密麻麻地涌了出来。 “狗娘养的，这通道居然直通第一个拐角！这迷宫居然是直走！”王翔傻了眼，看到牛头怪从这里涌出来，才总算明白，原来这迷宫只要直走就可以到达出口，可两人被错综复杂的叉路弄迷糊了，左一拐右一拐，愣是在里面耽误了几个小时。 卓成也是肠子都悔绿了，牛头怪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追到这里，现在出现了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它们操了近路，这近路就是直走的通道。 “他妈的，我们被这迷宫活活给耍了。”两人都是又气又急，现在前在牛头怪堵截，后有蝎狮追兵活活堵死在这通道里。足智多谋的卓成也急道：“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王翔道：“还能怎么样，只能面对面大打一场了。” 卓成与王翔背靠背，心中都打定了拼死一战的打算，早知如此先前与蝎狮打还好，现在两个兵种一起来，这胜算就小得几近为零了。 “如果能熬过这一关那真的是上帝保佑了。”王翔苦笑，看来对这一战他是不抱太大希望了。 这时卓成忽然发现：“奇怪，这墙上没有火把，怎么这通道这么亮？” 王翔还盯着远远冲来的牛头怪：“这当口你想这些干什么？” “光源哪来的？”卓成没有放弃他的疑惑，他一抬头，忽见头顶天花板上有个洞口，里面有光线射下照亮通道。 “快看，天无绝人之路。”卓成惊喜叫道，但又犯愁：“可怎么上去呀？”这洞口离地有四丈多，两人跳跃战术虽已达专家级，但毕竟不是武侠小说中的轻功，肯定跳不上去的。 “看这个行不行？”王翔举起手中最后的线头，把卓成的钢剑绑好，往上一掷，当啷啷，长剑掷进洞中，王翔用力扯几下：“挂住了，上！” “这么细的线承受不了两个人，你先上。”卓成催促王翔，王翔急忙上爬，这时牛头怪已抢先到达，卓成捞出天羽箭，使出终极箭术：“万矢穿云！” 嘣！二十八支箭同时射出，如漫天飞蝗射向牛头怪，一阵惨嚎，牛头怪像被巨大的梳子梳过，一下倒了一大片，但是，一倒下又爬了起来，万矢穿云虽可以大面积射击，但卓成的箭支只是普通的木箭支，伤害只有25-41，加上牛头怪又是12高防以及高士气（任何情况下士气+1），所以一支箭不足以杀死50hp的牛头怪。而二十八支箭同时并排射出，虽然牛头怪挤得紧，但还是有许多都落空了，只有十一只牛头怪中箭。 卓成再次拉弓上弦：“万矢穿云！”嗖，又一大蓬射过，这回，八只牛头怪彻底毙命，但牛头怪天生是冲锋兵种，不论对方攻击如何强悍，永不停步。这也是卓成为什么要先对付他们的原因。 嘣嘣嘣！卓成顾不得节省箭支，连珠箭与万矢穿云同使，随着牛头怪死亡数量增多，队伍变稀，后几轮射中数量大大减少，当射到第五轮时，只有一半的牛头怪倒毙，剩下的已冲到前面三米不到，而背后蝎狮已冲到十米不到了。他一摸背后的箭筒，心头一凉，只剩一支箭了。 这时头顶传来王翔的叫声：“上来啊！”他已经进洞了。 卓成把弓一背，抓住线头往上爬，刚爬到2/3时，一只蝎狮抢先飞到，在空中一划，蝎尾向卓成刺来，而卓成这时腾不出手来反击，王翔大叫：“滚！”一道寒气射出，伤害高达190，蝎狮在半空中冻成冰块，再落地啪地摔得四分五裂。 “快上！”王翔伸出手来，卓成急忙又爬上几步，这时几只蝎狮同时飞起，向半空中的他射来，王翔连放寒气，可是数量太多，打中两只第三只已冲到下面了。 “末日风暴！”王翔终于顾不得节省魔法值了，使出这个几次救命的招数，哗啦一声，下面腾空上来的五只蝎狮被烧成焦炭落地，火石打得四壁火星四溅，牛头怪也受了殃及，死了两只。可王翔顾了空中顾不得地面，牛头怪已冲到线头下方了。 “上！上！”卓成眼看要爬到顶了，不料下面牛头怪突然冲上来一把扯住线，一拉，这线本来就细，吊个人后哪经得起这一拉，啪一声断了，卓成惊叫一声，眼看要掉进一片兵怪之中。 就在卓成命在旦夕时，忽觉手被人一把扯住，原来这里离洞口只有一步之遥，王翔伸下手来拉住了他，“上来呀！”王翔用力一拉，一只蝎狮腾空而起，就在卓成刚进洞的一瞬间从他下方划过，晚得零点几秒，就要被它一头撞下去了。两人都是惊出一身冷汗：“好险呀！” 这时蝎狮还不放弃，要从洞口钻进来，王翔看到洞侧有块翻板，抬起来一盖，砰！终于把群要命的兵怪挡在外面，关住时还传来蝎狮砰砰的撞击声。 “呼！”两人都松了口气，坐在地上，王翔道：“其实咱们刚才用光魔力，连使20个末日风暴也能赢，干嘛逃得这么辛苦。” 卓成道：“那后面怎么办？咱们还要攻城呢。” 王翔道：“这里面步步危机，活一步就算一步了，你还想那么远？” 卓成起身道：“因为我觉得，只要任务没完成，前面的胜利都要一笔勾销。” 王翔苦笑：“变态玩家我见多了，没见过你这么变态的。” 卓成笑笑，四面打量：“我们这是到哪了？” 王翔看了看，这里是个通道，很窄又矮，上面挂着一颗颗闪亮的明珠，它们正是里面的光源，王翔摇头：“上次没来过，我说了，整个迷宫与从前都不一样了。” “走吧。”卓成弯腰向通道另一侧走，王翔伸手去摸明珠：“看起来也像宝物呢。” “别动，小心有机关。”卓成制止他。 王翔道：“我当然不会动，电影里都看过，宝贝下面，定有机关的。” 两人猫着腰向前走，十来分钟后，变得黑暗起来，没有明珠照明了，但这时，两人看到尽头，地面又有一个出口，两人趴下来一看，下面是个巨大的圆形石室，比迷宫还要大了两部，四周一层一层还有座位：“看起来，有点像古罗马的斗兽场。” 正在奇怪，忽然听得身后吱吱一阵怪叫，两个筒状的东西向二人当头罩下来，还好二人久经战阵，同时一滚，躲开进攻，一抬头：“这是什么？” 这里又是一间石室，面积同下面的迷宫差不多，奇特是水泥地面居然长出无数朵足有两人高的巨大花朵，更奇的是花茎在不停乱扭，花朵比车轮还要大，一张一合，张开时，花心里居然有密密麻麻尖利的牙齿。 卓成和王翔同时惊叫一声：“食人花！” 食人花在游戏中不是兵怪，而是野怪，但却是最强的野怪，其属性相比任何城堡的高级兵种都不遑多让，而且一出一大片，对于单独撞到它们的玩家来说，简直是场恶梦。 噼哩啪啦……食人花感觉到它们的领地来了活物，本来只是一些光秃秃的花朵，现在居然疯长起来，不一会形成一个室内森林。 “哎呀！”王翔感到脚下一绊，一根活动藤条无声无息缠住他的脚踝呼地一声把他倒吊起来向一朵张着血盆大口的食人花甩去。 “放开！”卓成飞身下劈，一剑把花藤砍断，但王翔还在向食人花嘴里掉，好在反应快，他灵活在空中一转，魔法箭射出，借着射击时的后挫力推后身体，食人花一口咬来，呼地与他擦肩而过。 砰砰砰！王翔落地后狂射花朵，瞬间打碎一朵食人花，不料刚一打碎，噼啪几声，花茎上立马又长出一朵，血盆大口比原来张得还要大。同时四周藤条越长越疯，像无数毒蛇四面八方向二人涌来。 卓成使出了骑士的快剑攻击，其实对于游戏中的人物来说，总不至于能像现实世界一样什么动作都做得出来，来来回回也就几十个动作，全看玩家怎么运用，如果现在对手是牛头怪什么的，卓成取胜是有把握的。可现在是这么多食人花，空间又小，局限性极大。大剑原地飞旋，沙沙把涌来的藤条斩断，可不料藤条落地还在乱扭，啪啪又从两头长出花朵来，整个室内挤得密密麻麻，二人快没地方落脚了。 “别打了！越打越多！” “那也不能在这等死啊！”卓成挥剑又斩碎一朵花，那花茎一分叉反而长出两朵来。上百朵长牙齿的巨型花朵和毒蛇样的藤条重重围上来，两人已逼得只剩脚下一小块地方了。 “天哪，我先前还说我们不会死在这，现在……” 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下层是个斗兽场，原来那里也是条死路，这条才是唯一可以通往底层的路径，也终于可以肯定这里就是史天龙囚禁kk的地方，到现在才算见到大场面，这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应付的。任何玩家在这样的场景中都是死路一条，史天龙前面的确还征循游戏的设定规则，越到后面就越难，为了防止有人闯进来，这样的设定已经完全没有游戏性可言，完全是生死搏杀，而且即使玩家达到最高境界，也不可能从这样狭小的空间活着出去。而如果使用人海战术，这小小空间也根本挤不进这么多人。 “呜哇！”几十朵食人花怪啸着扑上来，王翔就地一滚，但却被满地的藤条缠住，卓成左手扯住它，右手一挡，咔，手腕被一朵食人花咬住，幸好，这手腕上的护腕坚硬无比，食人花没咬动，卓成无意中在它喉咙里抓住一个滑腻腻的东西，用力一扯，居然是颗血淋淋的心脏，那花剧震一下软倒了，这回没有再生。 “弱点在喉咙里！”卓成发现了，可这也没用，这么多花难道一朵朵去掏喉咙，这边王翔被缠住，他扯着他的腿向外拖，与那些藤条角力，但藤条蜂涌而上，一下把王翔包得眼睛鼻子都不见了，就剩两条腿在外面乱蹬。卓成急了，要挥剑去砍。 王翔更急，索性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要使出末日风暴：“妈的！炸死你们！” “不要！”卓成大叫，如果真要这么在小空间里使出末日风暴，死的更可能是他们两个，但来不及了。 轰隆！一团烈火在这个狭小空间燃起！ 就在卓成和王翔命在旦夕处于烈火包围时，依旧跪在十字架下的甘琳好像感觉到什么，眼睛睁开，呻吟一声：“不！” “甘琳起来吧。”卫斯理悄然来到他们身后：“放心好了，他们会活着出来的。”他伸手去扶她，她已经跪了近三个小时，从他们进游戏开始就一直跪着，他扶她时她双腿疼得站都站不起来。 “卫先生，我感觉到他们有危险。” “一直有危险，他们是去的游戏中最危险的地方。”卫斯理鼓励他：“要对他们有信心，卓成经历过许多事情了，一直逢凶化吉，这次也不会例外的。” “可是……可是我总觉这次他们……他们……”甘琳说不下去，她眼中泪水都快流下来了。 就在这时，米拉教授忽然看到游戏槽中躺的卓成和王翔身体剧烈地扭动起来，面上浮现痛苦的表情，同时旁边的会员大叫：“不好了，教授快看。” 米拉看到，心电图上，两人的心跳居然停止了。 “他们死了？”米拉惊得坐倒在地。外面的甘琳听到这几个字时，扑通晕倒在地。卫斯理脸色惨白，盯着心电图上，那里是一条直线，两人都没有心跳了。 一、最大谜题 史天龙：“按照任何故事中的主角不死定理，卓成和王翔都是不会死的。” 普修：“可他们确实是死了。” 史天龙：“那就说明，他们是伪主角。” 普修：“真正的主角是谁？” 史天龙：“这就要登场了。” 庞大的游戏数据库中，电子数据的滑动像无数翻滚过山车在一个黑暗的空间中穿梭行进，《英雄》这个游戏的开发底层，就如创世神的世界之初，不管是里面高大的建筑，造型怪异的怪物还是玩家，到了这里，都会变成无数代码，然后变成千万条数据，最后变成二进制码，最终能看到的就是“0”和“1”这两个数字。 这是一片由0和1组成的汪洋大海，可这大海之中，却有一组奇特的数据，固执地不肯与它相融合，保持着基本的组成的形态，它也是由0和1组成无数虚拟线条，但虚拟线条中又夹着一些奇特的字符，仔细地看，它的外形像一块表，一块不停变化的表，一会它变成一棵树，一会又变成一只鸟，一会又变成一朵云……最后，它慢慢地变成一个人，一个女人，虚拟数据组成它的头发，它的眉头，它的脸它的身体……最终，一个完整的女人形态出现，没有看错，的确是个女人，这个形象有点像甘琳。 史天龙的笑容带着从没有过的高深莫测：“看吧，kk在反映自己目前妒忌的人。” 如果有人还记得司马傅教授的话，其中有一句十分关键：“……除非能找到一个比人类聪明得多的大脑，例如外星人的大脑……那kk才有可能成为现实。” “这里并不能确定kk的来历，它可能是外星生物，也可能是地球上土生土长的生物，但不管是哪一种，它生物计算机构架上的大脑都肯定不属于人类。” 一切的数据在慢慢还原，在游戏中，kk的核心程序开始转化为游戏世界中的虚拟状态，像一个宇宙蛹洞，所有的游戏数据飞速上升，逐渐拼成不同的字母和语言，开始解构重组，一直到了游戏的最高层时，又变成了怪物，建筑，场景……一切真实的三维影像。 在死囚岛的迷宫中，被食人花包围的卓成和王翔静静躺在一片花丛中，他们已经停止了心跳和呼吸，大脑也已死亡，一大片先前疯狂向他们进攻的食人花正慢慢退去，缩回了地底，地上只留下他们铠甲残破，一身鲜血的尸体。 现实世界的非人协会中，卓成和王翔的身体从游戏槽中被取出来，协会的医学专家正奋力实施急救，看着电击器一次又一次在他们的心脏上起搏，试图让他们的心脏重新跳动，卫斯脸色铁青一片。 并不是说他没有作过最坏的打算，两人进入游戏死亡以致任务失败的可能性在论证时就显得比成功的可能要大得多。所以卓成的死完全也在卫斯理的意料之内，但他还是不太甘心，史天龙这个精于诡道的老手，实实在在还是把他们摆了一道。 “其实并没有什么悬念，卫斯理一定会用这一招，他也只有这一招。”史天龙掩不住的得意：“卓成进入游戏时我就留意到了这两个不寻常的玩家，虽然他们的入侵毫无破绽，可惜，这是一个一早就设计好了的局。他们必定要死在这儿。” 仿佛回应史天龙的得意，卫斯理对着会员们愤怒地咆哮：“弄颗核弹把整个硅谷给我炸了！” 可惜这只能是气话，任务失败使协会只能走上从前的老方法，也是最无奈的办法，向美国方面求援，大规模搜索史天龙的踪迹，但特工人员赶到大地软体公司时，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庞大的游戏服务器还在运行。一大群电脑专家围着他团团转却不知所措，他们固然可以关闭他，捣毁它，把它拆得片甲不留，但那样的话，kk也会在其中死亡，这个无所不能的万能解码器将会消失。史天龙认为，他们舍不得这样做。 但史天龙还是犯了个错误，在证实卓成死亡以后，卫斯理与戴维对话后认为，kk的存在已经成为一种威胁。何况，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非人协会一样对kk存在极大的兴趣。在对kk的态度上，联合国方面认为，它的出现一直对世界都是个祸害，到目前为止没有体现任何正面意义，专家组论证破坏游戏系统对毁灭kk的可行性论证结果出来以后，所有理事国成员均表示一致意见：kk应该消失。 尽管有人反对，这个意见还是被执行了。 而最让史天龙感到痛惜的是，他最终没有在卓成死后被kk的核心程序带离出来，的确，所有人都没有猜错，kk就封闭在死囚岛，在拿到齐格拉手中的硬件设施后，史天龙花了九个小时试图把kk从游戏中抽取出来，回归表内，但他失败了，因为死囚岛数据库打开后，那个“女人”只在数据库中隐现了一下，就游入数据库的汪洋大海，神秘消失，打开牢门时，里面空无一物。 这让史天龙和普修，齐格拉都大吃一惊：“kk失踪了。” 可他们连吃惊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卓成一死，计划败露，美国特工已蜂涌而至，他们不得不逃离大地软体公司。但庞大的游戏设备不能带走，史天龙原以为他们至少会研究一段时间再出处理意见，这段时间足够他想出办法带走kk，可这个聪明一世的人终于也有没料到的时候。 联合国已经决定：“让kk从此消失。以免落入危险人物之手。” 于是，在接管游戏系统后三小时，所有玩家都被强迫离开游戏，终端关闭，在一片遗憾的唏嘘声中，系统被彻底拆毁。 这场虚拟世界的较量最终以两败俱伤而告终，双方谁也没得到kk。而kk的前主人卓成证实死亡，但消息暂没向外界披露。史天龙三人再次逃匿无踪，kk完了，目标没有了，他们正式进入亡命天涯之旅。 另一个意外情况是：甘琳在得知卓成死讯时伤心过度而昏迷，至今未醒。医生表示她身体出现的变异状况加上她的情绪太过伤心，除非有重大刺激，否则她将可能陷入长期昏迷的植物人状态。 英国七号情报员接受了非人协会的委托，他将追捕史天龙等人。 这些琐事都是协会会员安排的，卫斯理从卓成死后一直疲倦地躺在沙发上，他脑中只盘旋一个问题：“kk真的死了吗？” 中国明珠市，王翔的未婚妻白薇还不知道他们的坏消息，王翔被协会会员拉走时，她还认为王翔要不了几天就会回来，此时正在收拾他们的新居，嘴里还哼着歌儿。 她在整理王翔的抽屉时，忽然发现两个东西，一个盒子，像钻石铸成，晶莹剔透，她不知道这就是从前装kk的那个盒子，只觉得挺漂亮，随手摆在了桌子上。然后又从王翔的书柜里翻出一个玩具：九连环。和一张纸，那就是卓成给王翔的那个复印件，与哭泣狼群线索有关那个故事。 她看了看，觉得这个故事很有趣，也随手放在桌上。至于九连环，她知道这是王翔平时挺喜欢玩的东西，现在九连环被玩成一个奇怪的形状。白薇记得，在订婚的头天晚上，王翔还在很努力地玩这个东西，为此她还生过气，说他的九连环比她还重要吗？王翔说卓成给他出了个难题，他正在试图解开，她当时也没有多问。现在看到这些东西，她出于好奇，也拿起来看了看。 这时九连环上并不是九个环，而是十个环，九连环可以根据需要自行增加环数提高难度，但环数增加将使解开步骤呈几何级数递增，且本质上并没有改变解环方法，因此通常所见仍是九环为主。现在九连环已经被王翔玩成一个宫灯的形状，很精致有趣的感觉。 看来王翔昨天玩时为了增加难度自行多套了一个上去，白薇还看到王翔在纸上写下：移动：下一下三上一下一二下五上一二下一上三…… 这些东西白薇看不太懂，也没多大兴趣，她继续整理，又发现一张纸，上面是王翔的笔迹：这是最后一种解法了，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好像是王翔很无奈地写下来的，的确，卓成把这个故事交给他后，他的确很用心想解开故事中隐藏的谜语，但他不管怎么玩也看不出，这个故事到底哪同九连环有关。 这怪不得王翔，在非人协会时，协会的专家用电脑统计出九连环所有相关资料，一一搭配调整，始终看不出那些在文字中拉伸的线条同九连环有什么关系，他们几乎想到一切可能，有些甚至是荒诞不经异想天开的。米拉教授曾对卓成说：“从理论上推断，kk既然解开文字中的奥秘与九连环有关，那九连环本身应该就是答案，难道这是个双重密码吗？ 按卓成的理解，双重密码指的就是解开故事本身的谜题后还有一个谜就隐藏在九连环的解法当中，可这个玩具可以说千变万化，从本质上讲，它并没有具体的解法，全看玩家自己怎么发挥，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东西又能表述一种什么密码特征呢？退一步讲，就算有，那故事文字又是以一种什么形式把密码指向九连环呢？如果这个故事是个天书一样，几乎让人看不懂的文字符号组成，那可能又让人觉得比较合逻辑一些，但它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发生在都市里的故事，任何人一看就懂，哪里还能隐藏密码呢？ 白薇当然就更不理解了，她也压根不知道这些东西，只是简单地把九连环向桌上一放，压在那张写满解法的纸上。 突然她好像看到什么东西，在她擦桌子时，忽然发现透过装kk的盒子，那些数字好像放大了许多。这可是怪事，她刚才拿起盒子时明明看到这个盒子并不是透明的。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拿起盒子看了看，的确，虽然晶莹，但并不透明。 可当她放下去时，盒子又变成透明状。她好奇起来，仔细观察那盒子，这才发现原来它并不是透明了，而是由于它反面的表光，从不同的角度把几个数字折射到盒子外表上，她看到的并不是透明，而是它本身倒映的数字。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角度，盒盖，盒面，盒的两侧都倒映出同一个数字，不管放在哪个方位，这个数字都是不变的。 “七？”白薇看看这个数字，再把它移动一下，移到“上五”的位置，有趣的事又发生了，那个“上”没有映出来，只有那个“五”。怎么它只能倒映数字吗？ 白薇不停地转动方位，发现每转到一个夹角，只要不是正对东南西北，而是对着东南，东北，西北……它都会倒映出一个数字，八个夹角就正好八个数字。 “二、七、五、三、二、五、三、二、。” 白薇直起腰来：“27532532。这好像是个电话号码吧？” 她这时还没意识到什么，以为只是三棱镜原理导致的巧合，只是觉得有趣，她放下盒子正经继续收拾，随时整理桌上一本杂志，忽然她眼光被杂志上一行字吸引住了，那是一行广告：中国广播电台名牌节目，落夜时空……分享你的故事，热线：27532532。 白薇一愣，明珠市居然真有一款电台节目叫落夜时空。这个电话号码居然与刚才王翔整出的连环数字在盒面上反射的一样？ 这是巧合吗？ 白薇越来越觉得奇怪，她打开桌上电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电台节目落夜时空。接下来的结果让她大吃一惊，里面居然真有一个主持人叫安晓萍。 白薇头脑像充电的机器一样高速转动起来，别忘了，她虽然不像卓成或王翔对kk这么热心，可她从前的职业可是私家侦探。她虽不了解整个事态过程，但是她听王翔说起过，这篇文章是普修交给卓成的，据说是当年落到非人协会手中在纸条背面的故事，kk一面世就伴随着它，是与哭泣的狼群有关的线索。 刚才她无意中解开了这篇文章中的密码，也许有人会问，kk作为万能解码器，为什么没解开。如果这个密码是密码专家比如司马傅那样的人解开的，那他就会作出合理的解释，这篇文章实际上属于双重密码，锁外有锁，kk不是没解开，而是只有与装它的那个盒子搭配时，其中隐藏的数据才能彻底解开，而一般人都以为九连环就是答案，如果用kk针对九连环的数据和盒子再解一次密，那kk早就解开了。可这一点都被众人疏忽了。 虽然想不通其中专业学术上的问题，但白薇本能地意识到，遇上怪事了。 因为网上有安晓萍的履历表，她是两年前才毕业于广播电视学院，在这个岗位上只工作了一年，但这篇文章随着kk面世的时候就出现了，也就是说半个多世纪前就出现了。如果说其中的姓名和解密后的电话号码只是巧合，那恐怕白痴都不会相信。 白薇锁紧了眉头，好奇心地驱使下，她打了个电话给司机，决定去拜访一下这个安晓萍。正要出发时，忽然来了个电话，是赫青花打来的。 “青花姐。早！” 赫青花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白薇吗？有没有空，出来陪我喝两杯。” 听到赫青花声音有些颓废，白薇感到讶异：“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有些家务事让我心烦，想找个朋友出来散散心。”赫青花长叹一声：“本来你刚订婚我不想打扰你的，可王翔不在，你能陪陪我吗？” 白薇立马答应了。不管如何，她一直都是赫青花的好朋友，安晓萍的事又不是什么急事，先看看赫青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在一家酒吧，白薇与赫青花见面，她进去时看到她在吧台上抽烟。 “青花姐。”白薇走上去，看到她两眼无神，问：“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开心吗？” “也没什么。”赫青花苦笑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我人老了，都弄不懂年青人现在想什么了。” 白薇何等聪明，马上意识到问题所在：“是不是萧虎又惹什么麻烦了？” “也算是麻烦吧，但这麻烦可大可小。他……”赫青花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 “他现在情绪很低落。” “情绪低落？” 赫青花给她倒了杯酒：“他一直在追求欧阳晴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 “就是这事，本来从美国回来后，他很积极的，工作热情，对生活充满信心，还在发奋地追求自己的女孩子。我和老爷以为，不用再为这孩子操什么心了。可现在又出了事，而且这次还谁都帮不了他。” “他怎么了？” “你和王翔订婚那晚，他不知受了什么触动，虽然从前他一直在追求欧阳晴，但毕竟只是暗中使劲，那天回来以后，他很认真地向她表白了一次。可是被欧阳晴拒绝了。” 白薇没说话，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所有人一直都认为欧阳晴不可能看得上萧虎。赫青花揉揉额头：“那晚上，他喝得醉得一塌糊涂，在房里一个人又是哭又是笑，看起来比当初失去甘琳还痛苦，看来，他这回遇上了真命天女，他真正爱的人是欧阳晴。” 这点白薇倒是没想到，没想到萧虎对欧阳晴用晴这么深。她安慰说：“没事的，从前甘琳死时他不也痛苦过吗？也挺过来了。现在他这么成熟了，更经得起考验了。” “我一开始也这么想。”赫青花说：“但我没想到他这次居然认真得离谱。想想也不难理解，以前他追求甘琳，多少带点玩儿的性质，这一次从开始他就处于主动的一方，一开始就用心，就像长期为某种事业付出最后一无所获一样，这是次不小的打击，那一晚他表现得很委屈，很难过。” “都这么多天了，应该没事了吧？”白薇想不到萧虎居然也有这么痴情的时候。那时他救甘琳半途而废时还嘲笑过他，觉得到底是个花花公子，现在看来，他只是没遇上真正爱的人。 “事情大了。”赫青花苦笑：“他当天喝醉，第二天一早又喝醉，中午喝醉，这几天来一直都喝得烂醉如泥，工作也不干，谁也不理，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里。” “啊？”白薇叫道：“这么严重？那欧阳晴怎么说？” “她什么也没说。”赫青花再次端杯一饮而尽：“要怪也怪萧虎太心急，现在赛珍珠失踪了，欧阳晴急得团团转，她现在有些案子在国内还没了节，又不能去美国更不能去非人协会，每天等卓成的消息等得脖子都长了。这节骨眼上你同她说同她交往，不是自讨没趣吗？可他偏偏就选了这时候。” “那你有没有找她谈谈？” “找了。她说萧虎的事她很抱歉，不过她现在担心赛珍珠，没想过这些事情，请我们原谅。爱情本来就讲究你情我愿，我也不好意思强迫她什么。” 白薇点点头：“那至少可以安慰下萧虎吧？” “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听说她来这以后同你来往多一些，关系还不错，我同她始终有代沟，你找个时间劝劝她，让她安慰一下萧虎，他现在实在是太低落了。” 白薇想了想，觉得这种小儿女情长的事情算不得大事，点点头：“没问题，我一会就找她去谈谈。” 白薇与赫青花商量了一会，又谈了些闲话，坐了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分手。离开赫青花，白薇就直奔落夜时空的广播站。 她向工作人员打听安晓萍其人，正巧，安晓萍今天上下午班，白薇现在身份非同一般，天霸集团总裁的未婚妻，受到她的殷勤接待。 原以来安晓萍会是个大美女，因为在广播中她的声音很甜美，口才很出众，虽然只有一年的工作经验，但却是媒体小有名气的主持人。但看了以后才发现她长相一般，短发，白领装束，属于标准的职业女性。 “你好，王夫人是吗？”安晓萍带着职业性的笑容：“很荣幸你光临我们社团。不知有何贵干？” “你好。”白薇打量她几眼，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她撒谎说自己很喜欢听她的节目，其实她从没听过。今天路过这里，就想来见见偶像。 “听说王夫人贵为天霸的副理事长，日理万机，是王翔先生最得力的助手，居然还有时间听我的节目，不知能不能允许我把这事对外宣传作为广告。” “悉听尊便。”白薇笑道：“另外我同王翔还没结婚，现在叫王夫人为时过早。” 安晓萍说：“你们盛大的订婚酒会全城皆知，这只是迟早的事，您有出众的才华，能干的丈夫，又长得这么漂亮，您真是个令人羡慕的女性。” “过奖了。”白薇同她东拉西扯说了些闲话，最后入了正题：“另外我今天来有件事想请教。” “请讲。” “我想问，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打过这样一个电话？他好像是个大学生，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三年，但那女孩子一直不喜欢他……”白薇简短地把故事复叙了一遍：“然后他打了电话来这诉苦，有过吗？” 安晓萍想了想，又翻翻广播稿，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你能仔细回忆一下吗？会不会是忘了。” “不会的。”安晓萍说：“我的记忆力还不错，何况，这么有趣的爱情故事，我一定记得很牢，但的确没有过，而且这个故事听起来……” “怎么了？” “好像经过了某种修饰，艺术的加工。” “你是说它不真实？” “不是。仅仅是修饰。我干这一行有这样的经验，有时打电话来的人虽然想说真话，但是又怕与自己有关的人听到带来某些麻烦，所以都会把自己的故事改头换面一下。比如他的故事发生在公司，他会说发生在学校，或者故事的人物不是他描述中那样子，反正就是把故事作下改动，以防别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打这样的声讯电话也需要掩饰吗？” “要的。特别对于一些身份不一般的人，他们比较理智，即使在倾诉心声时也很懂得保护自己，只要所说的事情能表达出自己的思想感情，那么环境上会作些小小改变。” 安晓萍说到这里，思索了一会又说：“我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可能您说的这个故事是从别的广播电台听来的，误以为发生在我这里。是吗？” 白薇撒谎：“可能吧，我记不清是在你这听到的还是在其他地方听到的。我觉得我好像认识这里面的人，所以问问。你有什么意见吗？” 安晓萍说：“我的意见是，这个故事的情节可能是真的，但环境却是虚构的。” “怎么解释呢？” “就好像故事中的人说他是个学生，但我听您的诉说，觉得他的表达方式像个很成熟经历过许多事情的男性，他好像是为了掩饰身份才故意说自己是学生，我觉得他好像就是把上班改成了上学，另外他把恋爱的时间拉长了些，说是三年，我估计一年都不到。” “为什么这么说？”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三年是个门槛，我不否认有痴男怨女会进行三年以上的单恋，但对于这个人来说，他表叙得如此清楚如此理智，应该不属于那种痴恋型的人物。” 白薇笑道：“想不到你还学过心理学。” 安晓萍也笑：“如果要安慰别人，了解别人心态很重要，这是我的必修课。” 白薇说：“但恕我冒昧，我觉得你的分析有些牵强，万一他说的全是真的呢？” “有可能，也许他真就是个学生，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安晓萍说：“我觉得这个人为了不让更多人知道他和那个女孩子是什么人才这么说的。他把自己的故事换了个框架来倾诉一番，想寻求一个答案，他本身是怎么样没有关系，他只要用一种类似的经历来代表自己，知道别人会怎么做就行了。” 白薇摇头：“但还是有些牵强。” 安晓萍说：“看来，我不得不出示一个证据了。”她从抽屉里掏出一本书来，是本心理辅导知识方面的书：“您看看这本书，您说的这个故事在这个书上有个类似的案例，也是讲某人在爱别人时别人不接受，后来他不爱了，别人反过来缠他，令他很费解。案例就是以学生作为代表的，我想您不会认为这是巧合吧？” 白薇看了看，果然有这么个故事，她疑道：“那会不会是这个人故作姿态，打个电话来故意说些这些离奇的问题来显示自己的想象力或口才的。” “也许，但您说的这个人可能性不大，听起来他真的很沮丧。我的猜测是，他也看过这本书，但不认同上面的心理辅导，又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所以打个电话聊胜于无地请求答案，为了隐藏身份，他用这个上面的故事取代了自己的真实经历，但心路历程应该同这上面是一样的。” 白薇点头：“不愧是专家，分析得很有道理，那你认为，他该怎么选择呢？” 安晓萍颇感为难：“这也是我的难题，如果从爱情的角度来说，我赞同他接受这个女孩子。但从成长的角度来说，他选择放弃，才是进入感情成熟的标识。因为这样的爱情已经有了猜忌，时间一久，矛盾就会滋生，所以，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的话，还不如分手重新开始。” “的确，虽然这会伤了那女孩子的心。”白薇也表示赞同，安晓萍的话让她想起自己和王翔的经历，那时王翔也曾拼命追求过她，但是王翔为卓成的事焦头烂额没空顾及到她，她才反过来爱上王翔，感情，真是个难解的谜。 安晓萍察言观色：“我想您可能并不认识这个人吧。” 白薇这回不再撒谎：“是的，我是不认识，我关心这个故事只是因为我也有类似的经历。” “同王翔先生。” 白薇点点头，继而笑道：“不过我比较幸运，因为他选择了我，而我们到目前也没滋生矛盾。” 安晓萍说：“那我得说你们真的很幸运。” “是的。不过也说不上幸运，因为他很忙，我们总有麻烦要解决，没空产生矛盾。”说到这里白薇自己都笑了。 “就是啊，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果两人总有事做，就不会因胡思乱想产生猜忌了。” “所以女人选择一个能干的男人是对的，这样的生活其实更安宁。就是无所事事，才会没事找事。” “是的。您真是个睿智的女性。” “谢谢夸奖。” 白薇与安晓萍聊了很久，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很快引为莫逆之交，很多话题两人都有一致意见。不过关于这个故事还是没有结果，看来安晓萍这儿真的没人打过这个电话来过。一直聊到安晓萍快下班时，她才告辞，并表示想约她一起吃晚饭。但安晓萍表示已经有约，只能下次。 “对了，你这本书能借我看看吗？”白薇指着那本心理辅导：“有时我心情也不宁静，可能需要看看这样的书。” 安晓萍大方地说：“喜欢就送您吧，反正我已经看完了，都快能背下来了。” 白薇笑纳了，与她握手道别。 她离开电台，也懒得回去吃饭了，决定独自在街上吃算了，她正要上车，忽然看到电台大楼下的一个网吧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萧虎！？” 二、载体 白薇揉揉眼睛，终于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网吧里的人真是萧虎，真是怪了，他不在自己家上网，怎么跑网吧里来打游戏？ 她走了进去同他打招呼：“萧虎大少爷，你在干嘛呢？” 萧虎回过头看她一眼，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又回头两眼无神地盯着屏幕上的游戏，他玩的正是《英雄无双》。 “自己家不能玩吗？非要跑这儿来？”白薇见萧虎不理她，问道：“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我不喜欢看到家里的一切。”萧虎还是不回头。他看起来很憔悴，眼圈发黑，嘴里有酒气，两颊也凹陷下去。 “我听说你和欧阳晴的事了。”白薇说：“你是不是在逃避什么？” “是的。”萧虎直言不讳：“我不想见任何人，拜托你没事的话就离开吧。” “这么说你失恋了，你每天都干些什么？” “吃饭，喝酒，打游戏。”萧虎慵懒地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白薇担心起来，看他的情况，失恋后似乎比赫青花说的情况还要严重，他的样子有点像行尸走肉了，他真的爱欧阳晴爱得很深。 白薇试着激励他：“我以为你是个经历了许多事的大人了，想不到你一点小小的失恋也扛不住。” 萧虎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还要劝我像个男人一样振作起来，不要为了个女人走向失落……诸如此类的？你以为这些道理我不懂吗？” “懂你还这样？” “因为我愿意，我高兴。”萧虎低下头：“我这辈子爱过两个女人，甘琳跟人跑了，欧阳晴不爱我，我这么失败的人你还要我相信什么道理吗？” 白薇一时也语塞了，站在他身后久久不说话，看他憔悴颓废地玩着游戏，喝着酒，她觉得自己这时说什么都苍白无力，这事还得靠欧阳晴，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拿不出主意，正想离开，看到自己手中的心理辅导，把它递给了他：“萧虎，本来这书我打算自己看的，现在看来你比我更需要。上面有些东西也许能解开你的心结，你心情不好时翻一翻吧。” 萧虎不置可否。白薇把书放在他的身边桌上，悄然离去。等她一走，萧虎摔了下鼠标，痛苦地捂住了面孔，他呆了许久，慢慢拿起那本书，翻了起来。 白薇出来后打了个电话给欧阳晴，表示想请她吃饭，欧阳晴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两人在一家餐厅见了面。 欧阳晴的样子比萧虎好不了多少，一见白薇就开门见山地说：“你也是来劝我同萧虎好的吧？” 白薇承认了：“你来中国后，他们家帮了你们两姐妹不少，你与他在萧家朝夕相处，又曾经同生共死，怎么也有些感情，更重要的是，他很爱你，比对从前甘琳的感情还炽烈，你不会没感觉吧。如果你只把他当个凯子，对他太不公平了。” “我知道。”欧阳晴叹了一声：“他用了一切手段来追求我，能用的都用过了，我承认他对我真的很好，我起先只是想卓成和他一直没付清我和珍珠姐在行动中的酬金，我吃他的用他的并不过份，但后来……”她苦笑了一下：“我没想到他连我人都想要，这让我很生气。” “就因为这个你就生气？” “其实我很久前就没生气了，我喜欢他们一家人，包括萧虎。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真的没心情谈情说爱，珍珠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史天龙不知藏在哪，kk的事情也没了结，我没有哪天不是提心吊胆……” “所以你更需要朋友。”白薇打断他：“我和王翔就是例子，在困难中相爱的，可那又怎么样呢？王翔对卓成的情感不亚于你对赛珍珠的感情，可我们相爱并不妨碍他办他的事情，事实上，他也做得很好。” 欧阳晴摊开手：“可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你找到了如意郎君，不代表我就能找到。我对萧虎就是没感觉，不是他不好。” 白薇叹息，最怕就是这样，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那还有办法，但女孩子对你说没感觉那这事就完蛋了。她只好聊胜于无地说：“那就算作为朋友，你也该去安慰安慰他，你现在反正也别的事可做，赛珍珠那里有卓成和卫先生他们在管，你为什么不先顾好身边的人呢？” 欧阳晴说：“我没说我不去啊，我只是怕现在去他会尴尬。” “那最好不过了。这件事虽然不大，但后果可能严重，万一萧虎受了这个打击一蹶不振的话，你多少也有责任的。” 欧阳晴用力点头：“我会去的。” 阿尔卑斯山非人协会，卫斯理以代会长的身会召开了一个有官方人员参与的临时会议，向所有人声明，既然kk已经消失了，那么今天追捕史天龙以及普修等人将成为今后主要工作目标，并向高官们恳求，在不违反各国当地法律以及尽量保持低调的情势下，追捕的事宜交由非人协会独自处理，请各国政府不要插手。 尽管kk的外设硬件依然在史天龙手中，依然有着重大的研究价值，但官方还是乐意把这事交给非人协会，一方面非人协会的确在整起事件中死伤甚众，要报仇是情理之中的事。这也是一件没有利益的事情，与其费力不讨好地得罪非人协会，不如作个顺水人情。各势力方均表示没有异议。 另一方面，卫斯理表示对甘琳的血液研究工作也要尽快上马。这是因为卓成的死应运而生的。甘琳的血液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一旦她清醒过来，就算协会不出马，她自己也会设法去复活卓成，与其到时又搞出是是非非，不如由协会来引导和帮助，看这一猜测到底能否成为现实。 其实一直以为对甘琳的身体研究都在进行，但由于她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协会还没打算正式开始临床试验，卫斯理在与会员们商议后，决定此事尽快上马，以防以现不可预料的变数。如果真的能让卓成和王翔复活的话，那其价值与堪与kk媲美。 但事发突然，很多地方准备不足，虽定下目标，但具体行动步骤还需尽一步完善，会议草草收场，协会送走了官方代表，表示会随时会汇报进度。 此外，非人协会内部决定对米拉教授的违规操作导致这些情况的发生提请了处分意见，决定临时剥夺他的会员资格，但许其继续留在协会工作，将功折罪。这自有协会以来，还是首次出现会员受到内部处分的情况。 米拉教授不在意处分，他更在意的是kk的动向，会议结束后，他将自己的发现提交了卫斯理，这些资料与史天龙在游戏服务器终端的发现一无二致。 “在卓成他们进入游戏的八小时内，kk在数据库中的确表现出一个具体的虚拟形象。”米拉教授把打印图纸交给卫斯理：“是个女人。” 这个结果让会员们表示吃惊，因为他们大多都已知道kk的智能不属于地球的产物，它会以人类的形象出现证明在某种程度上与人类是有关系的。 卫斯理问：“有没有可能kk的智能不需要电子平台的依托，可以独立生存，我的意思是说即使服务器毁了，但它还活着的情况？” “也许有，但可能性不大。kk在服务器中的情况就同一个人在封闭的房子里的情况差不多，它是独立的，但房子爆炸了，里面的人存活的可能性很小。” “这么说指望kk依然存在的希望是没有可能了。” “除非里面有另外一个载体来充当kk的硬件，不过我们检查了所有的周边设施，的确没有。” “载体？”卫斯理想了想，他在看完关于数据库的资料后也相信是没有载体了，他叹道：“好吧，放弃寻找kk的打算。” 然而世事无常，米拉教授没有留意到卓成他们进入游戏后的几个小细节，一是在迷宫时王翔莫明其妙捡到完全不属于游戏的线团，靠这个他们才深入迷宫，二是他们在战斗过程中一度拿到不少貌似不合游戏规定的装备。 但由于会员们都不是玩家，这些细节他们无从知晓，就算知道了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卓成很清楚，如果这一切不是游戏出了bug，那就只有一个理由，kk的能力没有完全禁固在死囚岛，它在通过某种方式在给他们帮助。 时光倒流，卓成和王翔被食人花包围作战至死的瞬间，在卓成感觉受了致命伤的涉死边缘，他的双眼陷入黑暗，看不到一切，这是脑死亡的前兆。 “我要死了吗？我终于逃不脱终结的宿命吗？”卓成这时脑中掠过千万个场景，都是往日回忆的片段，在kk出现以后，许多人都死了，终于轮到了自己，他并不感到恐惧，更多的只是遗憾，他没能救到kk，也没能救到赛珍珠。 就在这一瞬间，他感到黑暗中射来一束光，像黑暗中刺破一个小孔，他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卓成！卓成！” 卓成不敢确认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这声音很怪异，它没有什么典型特征，但那声线似乎与自己听过的任何一个人说话都有相似之处，无从解释，很离奇的感觉。 “你是谁？”卓成发问，其实他的身体已经死亡了，发问的只是他的思想。 “你不是一直管我叫kk吗？” “kk？”卓成睁开眼，但黑暗中只有那束光，像天堂之光照耀过来，他看不到自己，看不到手和脚，看不到身体，只感觉自己还存在。自己像那束光里的一团雾气。 “谢谢你为我所作的一切。”kk的声音很沉重：“我只想为你做点什么，没想给你带来麻烦。” 卓成努力地思索着，这到底是死前的幻觉还是真实在与kk对话，但脑子一片混沌，只能顺着这个声音说：“这是我该做的。kk，你在哪？” “我被囚禁了，我在一片黑暗中，我的一些残留数据勉强能给你们提供一些装备和线团，但我基本上被限制了，我没法再帮你们什么了，你要振作，要活着离开这里。” 卓成说：“我已经死了。我斗不过这些食人花。” “不，你们已经将死囚岛的力量削弱了，你等我一会，我就快出来了……” 声音越来越近，卓成看到那束光中有一个虚影在慢慢靠近，那个声音也越来越清楚，终于他看到一个长发飘飞的少女，在黑暗中如天使般降临。 “甘琳！”他看到这个形象时大吃一惊，但很快就明白过了：“不！不对！甘琳不会在这里，你……你是kk？” “我是kk，我只是想以你最喜欢的形象出现在你面前。” “甘琳”在笑，笑容中却有些许愁容。 卓成摇头：“没有必要，kk，你是独特的，甘琳也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你可以用你想要的形象出现。” “我不知道该怎么出现，不过这不重要。卓成，我能救你，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怎么会不愿意呢？但是，能把王翔也救了吗？” “这我无能为力，我只能选择一个载体。” “什么是载体。” “或者说我的硬件，我不像其它程序一样运行在电子仪器的数据库中，我可以选择任何以信息方式体现的物质上面，比如，你的大脑。” 卓成明白：“就像寄生一样。” “是的，我可以与你完全地融为一体，直到你找到我的硬件，我们才会分离。” “那王翔怎么办？” “你应该先顾自己。” “不！是我把他卷进来的，我不能让他死，不然我没法向他的家人和妻子交代。” “如果我选择了他，你自己会死的。” “但你会救我的不是吗？我能让甘琳复活，你就能让我复活。” “也许，但我更关心你，我首先要帮助你，王翔的复活，你必须亲自动手。” “可是……” 卓成还想说什么，但来不及了，他忽然感到“甘琳”的形象化作一股烟雾，向他扑面而来，他大叫一声，脑子里像被电击一样，强烈的幻觉出现，千万条信息像瀑布一样穿越自己的脑袋，同时，他看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呈现，又能看到自己的手，自己的脚…… 此时，卫斯理正在和米拉教授说放弃寻找kk，突然，一边卓成的心电图强烈一跳。两人吓了一跳，他们看到，卓成的心跳开始恢复。 “上帝！”卫斯理和米拉豹子一样扑到心电图前，脑袋撞在一起，疼得要命也不顾：“他活过来，快快，马上抢救！” 卓成的心跳越来越有力，仪器检测他的大脑又开始重新活动，出现电波辐射，但与正常人的辐射不一样，这种辐射力量强得不可思议，测验仪运行到顶居然还没完。 与此同时，因为卓成之死而伤心晕迷的甘琳也醒来了，一醒来就有人告诉她天大喜讯，卓成醒过来了，她一个激灵跳起来冲向抢救世，把几个身高力大的会员都冲得跌跌撞撞。 米拉教授表示卓成身体各项指数一切正常，大脑也恢复得很顺利，正在奇怪他怎么莫名其妙大脑又恢复运行了，甘琳猛冲了进来。 “成！”她扑到床边，泪眼婆娑地盯着卓成，卓成的手把她一握，好像感知到什么，身体一颤，幽幽转醒。一睁眼就看到担忧得面容憔悴得不成样子的甘琳，心中感动，紧紧抱住了她：“太好了，琳，我真害怕失去你。” 虽然对他的复活百思不得其解，看到这一幕，卫斯理还是松了口气，欣慰地看着这对历尽磨难的情侣。 “我没事了，放心。”卓成扶起她：“只是王翔……” 甘琳已顾不得王翔了，她笑中带泪，紧紧抱着他不放，卫斯理和米拉相视而笑，等他们温存了好一会，才拍拍甘琳的肩：“甘琳，卓成的检查还没完毕呢。” 甘琳放了手，她心情激动，不顾卫斯理他们在场，亲吻了一下卓成的嘴。卓成不好意思地笑了。 就是这一吻后出问题了，正在笑的卓成笑容忽然僵在脸上，米拉教授听到旁边仪器一跳，惊奇地说：“他的脑电波……”正在回归正常人位置的卓成脑电波突然直线飒升，还从没有哪种生物的脑电波出现这么强的反应。 “他怎么了？”卫斯理看到卓成的脸色变了，变得愤怒，眼神中充满厌恶，他把甘琳猛力一推，大吼：“我讨厌你！” 卓成自超人训练后力量非同小可，甘琳啊地一声身体平平飞了出去，卫斯理一个箭步把她从空中拉了下来，不然要碰到墙上头破血流，两人同时撞在手术台边，哗啦手术器械散了一地。 “成！你？”甘琳像不认识地一样盯着他，卓成还从没对她如此粗暴。 卓成的眼神气质完全变了，他不住地重复刚才几个字：“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米拉教授也是目瞪口呆，他看到旁边的仪器已经开始震动起来，电波已超出它能承受的极限，发出强烈的电流鸣叫声。 “他不是卓成！”甘琳忽然大叫一声，她看到他的眼神是如此陌生，像完全变了个人。 卓成大叫：“他是属于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把他夺走！” 卫斯理惊叫：“卓成你疯了！” 话音没落，卓成闪电般跃起，上来要按住他的米拉教授被掀得飞起来，卫斯理飞身扑上，一掌向他胸前拍出，不管如何，先制住他再说，他现在的反应太离奇了。 啪！卓成飞速抬手，两人双掌一接，卫斯理是受过正统的中国武术训练，连格斗之王寇天敌他也可以轻易制服，但kk提供给卓成的训练体系更为强大，如果不是时间太短，卫斯理根本不是对手。尽管如此，卫斯理还是被击得蹬蹬倒退几个大步。 “成！你怎么了？”甘琳尖叫着。 卫斯理大叫：“来人！” 螳螂和猎豹闪电般冲进来，卓成已飞身而起，螳螂徒手想去抓他，但半空中就被他扭住手臂，疼得差点手臂断折，他顾不得那么多，沙地弹出钢爪向他刮去。 铮铮铮！几声金属断折声，无坚不摧的螳螂钢爪被卓成尽数折断，猎豹掏枪向他腿部射击，但他游鱼一样在地上一滑，一扫堂腿把猎豹打倒在地。 轰隆，电光火石间，卓成先后打倒三人，撞破手术室大门向外冲去。卫斯理一拍旁边的警示铃：“紧急情况，全体出动！” 古堡各处的会员纷纷冲向手术室，但非人协会可不是人人都有螳螂猎豹这样的身手，不少人的专长与格斗毫无关系，卓成一路冲出去，所向披靡，一路打倒数人，跳到古堡外的高台上，有人试图向他开枪，但他动作仿佛比子弹还快，间不容发躲过枪弹。 甘琳和卫斯理向高台上追去，到达上面时，卓成站在古堡高台上，后面是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寒风吹乱他的头发，他的表情着从没有过的愤怒。 “卓成，我不知道你怎么回事，你现在平静下来，有话好说。”卫斯理试图劝解他。 卓成只是冷冷说：“他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夺走他！” 他飞身一跃，从高台上跳下雪山悬崖，甘琳惊恐尖叫，卫斯理冲到高台边向下一看，只见他身影化为一个黑点，在悬崖的冰川上一路飞纵向下，几个飞跃就隐入茫茫雪野，速度快得惊人。 “卓成！”甘琳吓得六神无主，她无助地望向卫斯理：“他怎么了？我现在怎么办？” “回去。”卫斯理当机立断，回到手术室，那里摔得一身筋骨酸痛的米拉教授正艰难地爬起来。 “他怎么了？”卫斯理问道。 米拉教授忍痛在仪器上操作几下，露出一组数据，大叫：“哦！我们失算了，kk找到了载体！” “你说什么？” “它自己逃出了死囚岛，入侵了卓成的脑子。” “你说明白。” “卓成和王翔对死囚岛的进攻削弱了那里的力量，kk自己跑出来了，它以卓成的大脑为载体，现在与卓成合二为一了。” 甘琳粉脸苍白：“那怎么办呢？他还会恢复吗？” 米拉教授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没见过这种情况，以往要控制人的大脑，都要加载硬件锌片什么的，破坏锌片人就会恢复正常。但kk完全不需要，它就是一组信息，卓成被它控制了。” “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这得靠卓成本身的意志力了，这有点像灵魂附体，两个思想在争夺一个身体，要么能找到kk原来的硬件，就是那块表，把它从卓成身体里抽离出来，或者卓成的思想能占上风。” “就像人格分裂？” “是的，卓成本身思想控制身体时他是卓成，否则就是kk。” 甘琳急道：“那他会去哪里？” “天知道。”米拉教授无奈地叹了口气。 卫斯理看看另一个手术台上王翔的尸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甘琳要出去追卓成，但被卫斯理勒令不得离开协会，并让米拉教授对王翔的尸体做最好的保管，千万不能腐坏了。 “甘琳，相信我，我们现在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等待，他会回来的。” “会吗？” “一定会的。”卫斯理眼神闪动。 三、海盗雄风 卓成……或者说kk，逃离非人协会的27小时后。 曾经被称为海上生命线的美洲好望角，一艘小型舰船飞驶而出，劈波斩浪地前进，船上有两个西装革履的人和一个一身鳞片，面目狰狞恍如魔鬼的人，他们就是刚刚逃出硅谷大地软体公司的史天龙，齐格拉和普修。 “我们是不是失败了？”齐格拉声音中带着沮丧，他拿起手中的金属容器，里面是kk的硬件：“我还以为我们这次赢定了。” 史天龙铁青着脸，默不作声，普修暴怒起来：“无能之辈，说句话啊，我们是不是败了？现在kk也没有了，我们还能干什么？从此就这样作亡命徒吗？去索马里当海盗？” “别吵！”史天龙怒吼一声。 两人不再作声，这段时间，史天龙的智慧已经赢得他们折服，俨然是三人中的首领人物，他一声怒吼把两人声音压了下去。 他自己也很心烦，中肯地说史天龙的计划的确是天衣无缝的。就连联合国为了世界安全着想会不惜以毁灭kk为代价来破坏服务器，虽然他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大，也曾想到过。如果一定要说有错，他只在两个地方有疏忽，一是没估计到联合国会这么快下决心，要毁灭kk。第二就是kk居然自己会逃出死囚岛。 他在事先对卓成和王翔的游戏水平作了最大限度的估计，的确，客观上讲，他们两个进入游戏削弱了死囚岛掌控力，给kk的出逃带来了机会。但这里还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kk怎么逃出去的？ 史天龙在死囚岛为kk设计的虚拟囚牢也是依赖的密码，只要得到齐格拉手上的硬件，打开囚牢就能抓住kk。这一点普修曾有过质疑，因为kk是万能解码器，同样是靠密码的囚牢对它有作用吗？ 但史天龙对此很有信心，与kk长期打交道的过程中他已经明了，kk的破解必须从外部起作用，就像一个人有再高明的撬锁技巧，但如果是关在房里，锁是在外头的，他也无能为力。 史天龙想来想去，kk逃出去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当死囚岛力量削弱时，它可以对外发射电波信息，与外界联络，教别人如何从外面把它放出来。 但这也不太可能，当时卓成和王翔都在里面，非人协会所有成员为了攻击游戏系统忙得焦头烂额。而要与kk联络，当今世上只有他一人有这个与kk单线联络的本事，而且还要熟练地掌握收割者的操作系统，还要对kk极度了解，这世上还有谁有这个本事呢？ “kk已经完了，你还想这些有什么用？”普修又在怒喝。 “不！”史天龙双眼闪动着光芒：“我怀疑kk还没死，它能够逃出来，就一定能找到相应的新载体维持生命，重要的是，这个暗中帮助了kk的家伙会是谁？我担心他会是……” 史天龙没有说下去，但普修和齐格拉的面色都变了，他们知道他要说什么，难道kk的主人，哭泣的狼群终于出手了？ “如果真是他们的话那就很好解释了，他们能造出kk，一定有不可思议的神通广大，什么结局都不出乎意料。” 齐格拉说：“如果他们成为我们的敌人，那我们就非常被动了，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 普修说：“可问题是，会是他们吗？不会是卓成从前的朋友吗？” 这句话提醒了史天龙，他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忘了还有她！” 时间提前到卓成在游戏中大战食人花的时间，在中国明珠市天霸集团电脑技术研究中心，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女也在游戏中，她就是小惠。 时间飞逝，小惠如今已从当年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成长为杰出的计算机工程师，卓成不在的时间，她大部份时间都是废寝忘食地钻研电脑，王翔给她提供了很好的环境，加上她在史天龙的指导下打下过很好的基础，进步一日千里。虽然当时史天龙是为了利用她，但客观上，他先进的计算机教育水平客观上还是让她成长了起来，现在，年轻的小惠因为在这方面的天赋，居然一鸣惊人，在天霸目前的技术开发领域担任首领工程总监。 这绝不是后天的培训可以达到的水平，更多地取决于她的天赋。史天龙现在想起来，发现在这世上，有这么高天赋的人，除了自己以外，好像还只有她。 而且他也没猜错，哭泣的狼群还没有露面，真正帮助kk逃出死囚岛的，正是小惠。她在卓成离开后，凭着记忆中的蓝图，重组了收割者，消除了其中的暗门，在后来的研究中，她找出了史天龙使用收割者与kk进行单线联络的奥秘，不过事有凑巧，她研究出这一技术时正好就在王翔订婚酒会结束的第二天。 卓成的匆匆离去她直觉与kk有关，第二天她开始尝试用收割者与kk联络，看能不能帮表哥点忙，但联络一直失败。她开始还以为自己的作品不管用，其实那时是因为kk困在囚牢中，所有信息都被阻隔了，而也是那时卓成他们进入了游戏，时间刚好在与她分手后的十五小时。小惠没有放弃，她发出持续的召唤，两个小时后，卓成他们攻入食人花领地，死囚岛防范能力大幅度降低，kk勉强能发出信息。 立马，小惠看到潮水一样的信息流入收割者，她惊喜地意识到，单线联络成功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kk告诉她自己被困，并教她如何从外围破解死囚岛的密码，有kk的指导，还有什么密码管用呢？小惠不消两秒就黑入游戏系统，打开了死囚岛，王翔能在迷宫外捡到线团，其实就是小惠的帮助下，kk已经开始影响游戏系统的平衡了。 但kk很快得知卓成战死食人花领地的消息，它没来得及向小惠通报这一情况就去救她了。小惠再度与kk失去联络，不管如何呼叫都无济于事，kk不再理她了。 这一切听起来很复杂，但史天龙脑子一转就想到全部的经过，他感叹一声：“真是养虎为患。”当初他一点没重视过这小女孩，认为她要成长到自己这个水平还差得远，想不到她虽然还没有自己这么丰富的经验，却让自己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简直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史天龙还是感到高兴，想到这一点，他几乎可以肯定kk的确活着，关键是它利用了什么载体，现在又在哪。他再怎么聪明，也想像不到kk还有“借尸还魂”的本事，还在以惯常的思维方式认为它找的载体应该是某种电子仪器，而非人协会这边对卓成的消息进行封锁没向外界透露，使他也无法得知卓成已经复活。想来想去，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在游戏服务器中可能还有没有断电的正在运行的硬件，他决定，冒险调头，返回硅谷。 但这个决议被齐格拉否决了，因为他们已经一无所有。他们是仓惶出逃的，为了打造《英雄无双》，史天龙几乎耗尽了自己暗藏的资产，非人协会又在侦缉他们，普修虽强，但蚁多咬死象，再强也不可能和全世界的强手对抗。如果向陈良玉求助，也可能被人顺藤摸瓜逮个正着。 “我认为我们应该还是徐图再举，现在回去只是自投罗网。”齐格拉说：“我们需要更多的资金，人力和物力。” 史天龙也是一时心急，听他一说又冷静下来，的确现在不宜冒险，何况kk到底是否还活着也是自己一厢情愿地猜测，万一它真的毁了呢？ 普修也说：“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我们才有机会得到更多的情报。当务之急，我们要找个新的安身之所。” “是的。”史天龙想了想，忽然他想到普修刚才说的一句话：“你先前说什么？去索马里当海盗？” 普修本是说句气话，却看到史天龙和齐格拉眼睛亮起来：“这未尝不是个办法。索马里海盗有着非同一般的势力，如果用他们作掩护，我们完全有机会重新崛起。” 齐格拉也说：“是啊，海盗，听起来还很浪漫呢。” 史天龙重重一扳方向盘：“好！就这么定了，目标，索马里。” 回顾历史，9.11事件发生后，美国为在全球进行反恐活动，布什政府怀疑当时的索马里政府为国际恐怖分子提供支持和庇护，想方设法阻止教派武装组织控制索马里政权。2006年10月，美国政府支持埃塞俄比亚出兵入侵索马里，推翻了当时的索马里政权。在埃塞俄比亚军队的帮助下，在索马里组建了由美国支持的索马里过渡政府。但是，由于该政府能力有限，不能有效控制全国局势，仅能控制首都摩加迪沙，而全国大部分地区就陷入了无政府状态，形成武装割据，出现了几十支武装力量。一些海盗组织甚至得到了与临时政府有密切关系的军阀的支持，使得他们能成为“乱世枭雄”。使索马里2880公里的海岸线成为海盗们的劫持生财的好去处。 索马里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经济以畜牧业为主，工业基础薄弱。20世纪70年代初，由于国有化政策过激，加上自然灾害等因素，经济严重困难。连年战争给索马里人民带来无穷的灾难。2006年年底，索马里过渡联邦政府在埃塞俄比亚军队帮助下击败反政府武装，控制了摩加迪沙和索马里大部分地区，但此后反政府武装不断在摩加迪沙等地发动袭击。目前索马里已有110万难民，首都摩加迪沙每月就会新增约2万名难民。由于难民不断增加，难民们生活没有着落，粮食价格飙升，过度的通货膨胀和干旱等自然灾害更加剧了国内危机。国内频繁的暴力活动使联合国等机构的人道主义努力也无法实施，无法向索马里运送粮食等生活必需品，即使运进去了也无法进行合理的分配，还会遭到抢劫。近来，索马里安全形势进一步恶化，针对联合国工作人员及援助机构人员的袭击事件频频发生，国际援助机构大多已撤离索马里。难民们缺衣少穿，度日如年，饥寒交迫，更使暴力活动增加，因此，海盗只是在海上的一种暴力活动表现形式。这些举动得到了难民和居民的支持，使海盗活动有了广泛的群众基础。由于得到了老百姓的支持，使海盗活动变得更为频繁凶残。 目前活跃在索马里海域的海盗主要有四大团伙： 一伙叫“邦特兰卫队”（puntlandgroup），他们是索马里海域最早从事有组织海盗活动的团伙；一伙叫“国家海岸志愿护卫者”（nationalvolunteercoastguard），规模较小，主要劫掠沿岸航行的小型船只；第三伙叫“梅尔卡”（merkah），他们以火力较强的小型渔船为主要作案工具，特点是作案方式比较灵活；势力最大的海盗团伙叫“索马里水兵”（somaliamarine），其活动范围远至距海岸线200海里处。 史天龙他们盯住的就是有海盗王之称的，对海运威胁最大的，对外号称“索马里海军陆战队司令”的阿巴迪埃弗亚。 这回普修的能力再度大显身手，在接下来的两个礼拜，他们抵达索马里，普修小试身手，就把索马里海军陆战队杀得人仰马翻，试想当初在科索沃时多国部队都拿他没办法，收拾这些海盗还不轻巧如同张飞吃碟豆芽菜。 随后史天龙出马了，采取安抚政策，先威后恩。经过与阿巴迪的谈判，确认一项合作协议，他们提供情报，海盗出面劫掠，所获收入五五分成。 不管阿巴迪对这种合作有多少无奈成份，但这三个人的出现让他意识到发大财的真正机会来了，有普修卓越的超能力，齐格拉对情报机构运作方式的了解，史天龙的运筹帷幄，接下来的时间阿巴迪的海盗出现无往不利的局面。 在短短的两周内，索马里海盗又登上各国报纸的头条，他们先后劫持四艘大型游轮，劫掠财富无数，有两艘甚至还是有国家舰队护航的。专家分析，在海盗中出现了极为出色的情报人员，他们几乎对一切世界各地的商务信息了如指掌，包括各国情报部门的工作方式，货物来源，销售方式，以及换取赎金的渠道。 史天龙等人的加盟使得索马里海盗空前壮大起来，作案路线扩展至离海岸450公里，特别是他们所掌握的营销渠道和军事训练方法，使得海盗们装备更新，人员素质显著提高，原属于国家级军事高科技产品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海盗们的基地上，在齐格拉的帮助下，史天龙甚至组装出一套仿cia的情报管理系统，同日，普修的护卫下，重金向中东军工购进十架隼龙战斗机，这种战机的机组人员几乎不须培训就能上岗，二日，中南半岛几个国家的商船居然在有舰队护航的情况下遭到攻击劫掠，对方要求天价赎金，这一次联合海岸卫队决定来一次对索马里海盗的清剿。 然而天不从人愿，不知怎么作战计划就泄露了，联合舰队在半途中遭到海盗船的埋伏，双方激烈交火，对方居然出现空军助战，而海盗们对这次作战行动的部署，军力，人员配给无一不了如指掌，在作战中体现出极高的军事素养，结果以极小的代价重创联合舰队，至使在出发前扬言打海盗是小菜一碟的舰队指挥官以身殉职，整个舰队弑羽而归。 与之对应的是史天龙等人在短时间内聚敛的大量财富，这次他们多了个心眼，把所有钱财换成各种外汇，埋藏在地下，两周后史天龙开始投资到世界金市。 收购黄金的大行动开始了，齐格拉和普修也是初次见识到史天龙出色的商业手段，他以19.35元人民币大量在中国黄金交易网上购进0.1克金，转抛到美国黄金交易网，首先香港金和伦敦金立刻受影响价格下挫，当日上海99金成交价由193.65暴升到201.31，伦敦金由822.80下挫到801.10，最后以16.35的价格购进26吨0.1克金，这几乎相当于中国年度黄金产量的总和。而后又放出风声，某集团重势注资金市，囤金待售，以致市面上金价一跌再跌，而南非、摩若哥等产金大国却不约而同接到大笔黄金订单，当人们意识到该集团虚张声势以后，不到72小时，史天龙已经以低于三日前近1/3的价格从国际金市刮走101吨黄金，这一大手笔令得举世哗然，金价立马飚升，史天龙再次坐拥数十亿身家。 而造就这一经济奇迹的神秘财团主事人是谁，却没人知晓，到目前为止，就连海盗集团首领对史天龙三人的身份也一无所知。要知道隐藏一直是史天龙的拿手好戏。 有了钱，但史天龙并没打算就此离开索马里，他意识到海盗是一无很不错的军事力量，隐蔽性强，地沿政治复杂，要东山再起，这里绝对是个好地方。 齐格拉不无感叹：“我们可算名符其实地落草为寇了。” 史天龙不置可否，齐格拉又问：“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巨人集团的时候，那时你身为中国首富，风光无限，而现在你像过街老鼠一样藏在这里，冒着随时丧命的风险，你觉得为了kk这样做，值得吗？” 史天龙摇头：“这不光是为了kk，最主要的原因，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刺激，惊险，充满血与火。” 齐格拉点头：“我也喜欢，这种非同寻常的人生体验。” 普修哈哈大笑：“我们三个都是魔鬼。” “那就让我们把这个世界投入血海吧！” 不管如何，这三个魔鬼还是有资格得意的，在全世界的围捕下，他们活得越来越强大，隐藏得越来越好，整个索马里，除了被他们作为人质绑来的赛珍珠以外，没人再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坚信，如果kk活着，就一定能得到kk，总有一天，他们能征服世界。 但命运总是充满了反讽，这三个强大的，无所不知的家伙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在索马里呆的一个多月里，那个可以被称之为他们夙敌的人——卓成，居然就呆在海盗的队伍中，不，应该说，是kk。 四、初涉人间 kk控制了卓成，就如米拉教授所形容的，像灵魂附体，作为一个比人脑强大得多的信息库或程序组，排挤卓成的思想占据他的大脑，对kk来说并不难。其实一开始它并不想这么做，但卓成和甘琳拥抱接吻触怒了它，当初卓成和卫斯理说到它爱上一个人时可能产生忌妒的负面情绪，这一点被他们不幸言中了，是的，它忌妒了，因忌妒而恨上甘琳，它要独自占有卓成，不管用什么方式。 自私的爱导致的结果就是卓成的思想被迫休眠，他的身体被kk暂时统治。也许kk拥有一切信息，但对于感情的处理方式，还是比较单一，这毕竟不是种特别好理解的物质，即使赛珍珠曾与它进行过沟通，它也没能理解得很透彻。 但不可否认，赛珍珠的话对kk多少有些影响，它隐隐觉得，自己这么做好像有哪里不对，可哪里不对它又分析不出来，既然爱一个人就该同他在一起，爱又怎么可以放弃呢？这不矛盾吗？它想不通，在这世上，唯一同kk有过这方面交流的人只有卓成和赛珍珠。卓成现在不能和自己交流，它急切地想找到赛珍珠交流一下。所以，它决定暂时不放弃卓成的身体，直到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为止。 “卓成，我会找到人性的奥秘。”它这样对自己说。 它逃离了阿尔卑斯山，虽然大脑换了主人，但卓成超人的力量还在，一个人影在重山峻岭间飞跃，kk对这种拥有人的身体的感觉也很新鲜，它有种获得自由的感觉，也许从现在起，已经可以把“它”改成“他”了。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赛珍珠，可当离开阿尔卑斯山后，机器与人体融合的第一个不适应产生了，他感觉饿了，累了。 从前kk是永不知疲倦与饥饿的，但现在有了人类的身体，他的信息库开始接收到来自人体各方面不同的生理反应，他还需要些时间还适应这些生理反应。另外一个要命的是，他从前无所不能的破码能力和信息搜索能力也消失了，因为他从前运行所需要的能量都在那个表面的硬件中，现在单靠人体热量提供的能量是远远不足以使用这些能力的，换句话说，除了那个超人的身体，在大脑上他只是个普通人，而且还是那种智商不高人生经验很不足的普通人。用米拉教授的话来说，相当于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学习能力还在，机器对知识的使用是采取直接的复制手段，永久记忆而且具强大分析能力，kk更是此中能手，他一旦融入世界，接受能力比人类要快得多。 可是现在他又累又饿，也没意识到这是种人类必然的生理反应，以kk一惯的经验认为，这是一种机器的疲劳系数，他还要强行使用跳跃能力，这时他已经到了临近阿尔卑斯山边缘一个叫莫拉小镇的地方，终于，人类的身体无法完成机械的意识要求，在疲劳和饥饿达到极限时，kk感觉眼前一黑，从山峰上跌了下来，滚下了悬崖。 在kk晕迷前听到一个人用英语在叫：“有人掉下来了，救人啊。”他从前信息库的东西还是能使用的，比如无所不包的语言档案，他精通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自然听得懂被称为世界语的英语。 但他已没法做什么反应，他感觉身体重重摔在一片冰刃丛中，脸部被冰刃刺得鲜血淋漓，如果不是卓成从前超人训练时能自然而然生出保护的“气”，这一下非被从脸上捅到后脑不可。然后kk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舒适的小屋中，这是间白桦木的小屋，壁炉中有明亮的火焰，屋里有简单的家具，像个临时住所。 “他醒了。”kk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大胡子男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走来看了看他：“喂，你还好吗？” kk感觉脸上多了些东西，一摸，发现是包缠的绷带，然后才感觉面部一阵阵钻心的痛。 “你脸受了伤。”男人说：“你该感到幸运，那么高掉下来居然还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这时，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他醒了吗？”一个金发碧眼，模样姣好，约二十多岁的女人匆匆进了屋，明亮的眼睛和善地盯着他：“嗨！你好！你感觉怎么样？” 男人对kk说：“她是你的救命恩人，赶紧谢谢她吧。” kk没有说话，他刚入世间，对一切还很警惕，他只相信赛珍珠。女人对男人说：“他也许是吓坏了，谢谢你照顾他，查理医生。” 叫查理的男人点点头站起来：“那我先忙去了，外边还有队员等我呢。” 查理离去后，女人坐到kk面前，笑容亲切地问他：“你好，我叫阿尔贝丝琳达，你可以叫我琳达，我是英国《环球时讯》的记者，来这对阿尔卑斯山的探险队员进行一次专访，我和那些登山队员在冰丛中救了你，你能自我介绍一下吗？” kk还是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她。 琳达对kk的态度很意外，她认为自己尽量表现得和善了，她年纪虽不大但已经是从业两年的资深记者，采访过许多人，对自己的沟通技巧很有信心，加上她姣好的面容，许多人一看到她就很有好感，愿意与她交流，但kk表现得很冷漠。 琳达想了想：“你是不是饿了？” kk脑中转了几圈，得出结论，终于说了两个字：“食物？”他的资料库中知道这是人类必须的生存品。 “呵呵，你当然需要食物。”琳达取来牛奶和面包：“给你的。” kk慢慢地接过它们，他没有马上吃，而是在手中打量了一下，口中念念有词：“51.3654%的蛋白质，2.487%的维生素b，6.12415的维生素c……纤维、铁质、细菌指数8，高胆固醇，类醇……” 琳达听得莫名其妙，虽然为不明白，但她隐隐发现这人好像在分析手中面包的营养成份，她还没想明白，听到kk最后念道：“安全指数7，有害指数3，可以食用。”一说完，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琳达张大了嘴：“对不起，我没听明白，你说的安全指数和有害指数是什么意思？” kk吃得包口包嘴，一边说：“其中有14种有害物质，对人体各项伤害指数超高，但70%物质对作用于人体的热量提供，维持生理机能运作有正面效应，分析结果，可以食用。” 琳达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人在说胡话，她笑道：“你该不会把自己当成一台有分析能力的电脑了吧？” kk几口已吃完面包，望向她：“我不叫电脑，我叫kk。” “kk？” “是的，主人一直这么叫我。” “谁是你的主人？” “他！”kk指着自己的鼻子。 琳达这下认为这人八成是个神经病，她挠挠头，虽然穿着臃肿的太空棉衣，但搔动满头金发时的样子还是挺妩媚，她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山顶，还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 kk的身上是卓成穿的非人协会会员的工作服，古堡内有暖气设备，上面有非人协会的会标，但当今世上除了世界各大政府情报部门，极少有普通人听说过非人协会，见多识广如琳达记者也不知道，自然不认得。 “我逃出来了，我要寻找答案。”kk回答。 “从哪逃出来？寻找什么答案？” “一个我不喜欢的地方，我要寻找人性的奥秘。” 琳达歪着脑袋想了想：“你是说人性的奥秘？” “是的。” “为什么？” “因为主人说我可以知晓一切，但不会明白人性的奥秘？” “可你说的主人不就是你自己吗？”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琳达听得睁巴起漂亮的大眼睛，她又问：“那你身上有什么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吗？” “没有，也不需要。” 琳达无计可施了，她想这人八成是跌坏了脑子：“不管怎么样，你首先需要休息，你昏迷两天了，你的面部受伤很严重……喂，你干什么？” 她大叫是因为kk开始撕脸上的绷带，露出脸部，对着墙上一面镜子看到自己从额到到下巴被冰刃撕裂了，脸上结着血痂，几乎完全辩不清面容。 “我需要一张新的脸。”kk对琳达说：“我需要一把刀，一把剪子，一些卫生棉，缝针和线。” 琳达看到他血淋淋地把自己脸都撕破了，吓得几乎尖叫，但听他这么一说，还是问道：“你要干什么？” “治伤。”kk简短地回答了他。 琳达还是惊疑不定地把这些东西给他拿来了，接下来她看到惊人的一幕，kk对着镜子，仿佛那脸不是自己的，用脸上开始用手术刀划割，虽然他与卓成融为一体，但它毕竟是机器，它可以关闭神经系统的某些感觉，例如痛觉，而且在对哪部份动刀时就关闭哪部份，十分精确。 他很快削去了脸部的死皮和烂肉，对着镜子开始在脸上穿针引线，精确地缝合好伤口，用剪子剪去线头，再用卫生棉抹去血迹，再重新缠上绷带。前后过程只花了五分钟不到。一边给自己动手术一边喃喃自语：“感染系数0.2362%，破坏指数零，炎症指数0.78541%，还原指数6.85，手术基本成功。” 面对这一魔术般的手法，琳达惊得无以复加：“天哪，你是个整容医师吗？”kk摇头。琳达问：“你念的数字是什么意思，比如还原指数。” “所有手术负面影响的指数，在有限的条件更有利的程序指导，还原指数：指能还原到从前样貌的指数。能回到从前面貌的机会是近七成。” 琳达惊道：“我现在真的怀疑你是不是一台电脑。” kk不说话，他躺了下去：“睡眠对恢复有3.648的辅助恢复，全面恢复时间24小时，现在，进入倒计时。” 他双眼一闭，琳达立即听到他传来轻微的鼾声，居然说睡就睡着了。卓成的体格到底不比常人，超人训练实在给他带来太多好处，比如快速恢复能力，这么大伤口普通人至少一两个月，但在kk精确手术和自己体格超常的情况下，只需要24小时。 琳达盯着睡着的kk，越来越觉得它神秘非常，这时查理又走了进来：“琳达，问到些什么了吗？” “他……他……”琳达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感觉他有点怪。” 查理看到地上的血迹和丢了一地的绷带棉花：“他干了什么？” “他给自己脸部进了整容手术。” 查理以为听错了：“你是说他自己给自己做？” “是的，刚才我真以为是在做梦，很不可思议，他会不会是个出色的医生？” 查理说：“不会吧，你刚才怎么不叫我进来看看。” “他太快了，只几分钟就弄完了。”琳达叹道：“糟糕的是我没能问出他的身份，总之，他很不寻常。” 查理想了想：“等回到镇下，我们可以去警局一趟，兴许能从他们的指纹档案库里找到他的身份。” 琳达有点急不可待：“那我们赶紧去吧。”作为记者，她忽然意识到kk的不凡来历，说不定能从他这儿发掘出比自己此行更有价值的新闻。 查理同意：“好，我们一起去，他能承受颠簸吗？” “我想可以。他看起来很强壮。”琳达伸手摸摸卓成身体，那肌肉如钢似铁。 “不过我还是建议他苏醒后问问他的意见。” “不。”琳达连忙拒绝：“我的专访已经结束了，社里在催我回去，我不能等24小时。” “可他怎么说也是个病人。” “请原谅我的自私，我真的对他充满好奇，请放心，我开车一定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不会震到他的伤口。” 查理摊摊手：“好吧，人是你救的，悉听尊便。” 琳达整理行装处理各种琐事，包括与受访者道别花了约三小时，然后与查理医生一起匆匆上路了，真有趣，不管他们是抬是扛，把kk从这里移到那里，他始终睡得很沉，根本不醒。 “这家伙是睡神转世吗？”查理笑道。他安放好kk对琳达说：“我只能送你到波利亚密林附近，到了那里，只要两小时，就能回镇子了。” 琳达说：“谢谢你查理医生，我一定会回来看你和所有队员们的。” 查理一笑，发动了汽车，一路上，为了防止震到kk的伤口，他们开车很慢很小心，没有一点颠簸，但这样无可避免地速度慢下来，原来到波利亚密林只需要5个小时，但由于这么慢，足足时间长了一倍，而且半路上车绕到油站加了一次油，又耽误了一些时间，这样一来天都快黑了。几人落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这里就是玻利亚密林地带，属于阿尔卑斯山下的自然保护区。 “看来我们只能在车上睡一晚了。”查理从车后拖出两条毛毯，与琳达各自在座位上休息，舟车劳顿，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这时，离kk的预定期只有几分钟了。 就在琳达打着哈欠醒来时，看到查理在外面对车辆进行检修，看到她醒来：“早安。” “早安。”琳达露出甜美的笑容，正要下来，忽然查理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她急忙下来：“查理怎么了？” “蛇！蛇！”查理手一指，只见路边的密林方向，一条眼镜蛇匆匆游走，显然是它攻击了查理。 “哦，天哪！”琳达急忙扶起他：“你感觉怎么样？” “这是剧毒。”查理努力镇定：“赶紧上医院。”作为职业医生，他了解眼镜蛇的毒性，拼命扎紧自己的裤腿阻止毒性上延，他翻找药箱，但里面只有常规的治外伤的药物。必须马上赶到医院。 琳达顾不得kk的伤口了，救命要紧，但祸不单行，她试图发动车子，车子却死火怎么也发动不起来，她急得大哭，冲到车外大叫：“救人啊！救人啊！” 可是这里根本没人经过，这时，她忽然看到，躺在后座的kk醒来了，他活动筋骨，慢慢地撕下脸上的绷带，一张完好无损的脸出现在她面前，这简直是个奇迹。 可她现在来不及为这奇迹吃惊，拍打着车门：“上帝保佑，你醒来了，快！查理被蛇咬了，你快救救他。” kk眼光一瞟，停留在查理被咬的伤口上，念道：“神经毒气……21.3474，破坏指数9.62，时间3小时18分7秒。” “你别念叨了，快想想办法。”琳达急道。 kk打量了一下周围，看到座位上的药箱，开始翻找起来，他找出一些药来，弄块绷带，把它们各倒出一些在里面，琳达说：“这些不是解毒药，不管用的。” 但kk没有说话，他跳下车，来到路边的草丛里，仔细辩别各种花草，不时东拔一把西拔一把，然后把它们在掌心揉碎，用个玻璃瓶把汁液装进去，与那些药物混合在一起：“钾丙纳酸……氯化纳……氢……解毒血清制作成功，有效率57.325%。”然后把汁液高悬在查理的头顶，针管扎进他的腿部血管。 琳达看着他一连串动作：“这有效吗？” “能维持生命，还需要更多的药物。” “那我们赶紧上医院。可这车……”琳达盯着发动不了的车子，束手无策。 kk再次大显身手，他打开车盖，嘴里一边喃喃念着各种数据，也不知怎么弄了几下，车子又好了，对琳达叫道：“上车。” 琳达半信半疑地上车，车子呜一声公牛发怒一样冲了出去，速度快得吓人。 “啊！天哪，你慢一点。” “这是最合适的速度，你的车子机箱处理系理损坏，发动机磨损了30%，这种速度有助于车辆的自我修复。” “你说什么？”琳达目瞪口呆：“怎么可能？这车是刚买的。” kk说：“我听说这世上有一种人叫骗子。” 琳达咬咬牙：“回去后我要把那个推销员打得满地找牙。” 车辆以时速85公里的速度，只花了不到40分钟就赶到小镇医院，查理得救了，医生在查看查理的伤势后表示很惊讶，kk为他配制的血清几乎达到完美的境地，没有任何多余的成份，其中混合的草药对他还有保健安神的功效，现在只需要少量辅助药物查理就会恢复过来。医生对琳达说，在那样的条件下用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配出这么高水平的解毒血清，至少要精通四门以上的药剂知识，他们很想见见这位配制高手。她本想答应，但琳达想kk那冷漠的脸，又改了口，声称是个不知姓名的路人，医生表示遗憾，他很想与这位药剂高手交流一下。 在确认查理脱离危险，又通知他家人后，琳达松了口气，查理握着她的手：“谢谢你，还有，帮我谢谢……他叫什么？” “他说他叫kk。” “帮我谢谢kk，他真是个好人，太能干了。” 琳达点点头：“是的，他有很多超出我们想象的地方。” 查理沉默了一会，对琳达说：“琳达，你虽然是新闻工作者，但希望你能明白，我们要尊重别人的意愿，我无法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只希望如果你打算对他做些什么，最好遵从他本人的意愿。” 琳达明白查理的意思，也许kk并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想别人刨根问底。她点点头：“我知道怎么做。” 这时，查理的家人来到了，他们向琳达表示了感谢，琳达本想介绍真正的救命恩人给他们，但想了想，什么也没说，与查理道别，让他安心休养。 来到医院外面，琳达看到kk还独自坐在车上，好像在思索什么，她上去敲敲窗子：“唏，大英雄。” kk抬起头，她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kk回答：“我要上网。” 琳达说：“我家有能上网的电脑，你可以去看看合不合用。” kk淡淡地点点头。琳达笑道：“喂，你怎么这么酷，我在帮你呢，你不说声谢谢吗？” kk回答：“没有实际用途。” 琳达瞪大眼：“什么叫没有实际用途，你这样说可以让别人心里舒服。” kk思索一会：“这就是人性需要的一种吗？” “可以这样理解。”琳达摇头：“天哪，我真的开始怀疑你是不是一台机器，这么简单的问题到你这里还需要思考吗？你刚到人世间吗？” “是的。” “那你愿意告诉我你的来历吗？” kk摇了摇头，琳达耸耸肩：“没有关系，我相信有一天你自己会同我说的。” 五、隐性预言 琳达是个典型的单身职业女性，住在一个宁静的小社区，是个工作狂，家里最多的东西就是堆积如山的文件资料，客厅都占满了。房子不大，除了卧室和厨房，只有一间小杂屋。 kk走进她的房子，四面打量，琳达从他身后进来，一边脱鞋一边说：“你坐，我给你泡杯咖啡。” kk走到沙发边看到桌上有张合影，琳达和一个帅气的英国男孩亲密地抱在一起，他正在看时，琳达从后面伸过手来把照片盖下来：“不用看了，我在大学时的男朋友，现在他已经结婚了。”边说边去泡咖啡。 “他离开了你？”kk问道。 “谈不上谁离开谁。”琳达一边忙活一边说：“他认为同我在一起有压力，没有自由，我爱他，所以，我决定给他自由。” kk不解：“既然爱，为什么要放弃？” “爱的某种表现方式。”琳达把咖啡放在他面前：“你能理解的对吗？” “我不理解。”kk摇摇头，望向桌上的咖啡。 “没必要理解，爱这个东西很难说清楚的，来吧，尝尝，这是我从美国带回来的，卡普西诺。” kk端起来尝了一口：“牛奶指数偏高，咖啡保质期超过了2个小时。” “哦！”琳达自己喝了一口，但她喝不出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过期了吗？我不觉得啊。”她望着kk：“你说话总是这样的吗？你总能精确地说出哪里对哪里不对吗？” “是的。” “一切事物都可以？” “是的。” 琳达躺进沙发：“那你知道自己很特别吗？” “特别又怎么样？” “会引起别人的兴趣，别人会想方设法来了解你，你宁静的生活就会被打破的。当然，你不是人类就当我没说。” “我不是人类。”kk坦然说。 琳达并没有表现得吃惊：“如果一开始认识你这么说，我会笑的，但现在，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难道我遇上外星人了吗？” kk摇头：“我不知道我从哪来。” “你是失忆了？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不，我就是不知道。” “那你有什么朋友？家人？或者是熟悉的人吗？” kk说：“有，但我只想找其中一个。” “他是谁？” “一个女性，叫赛珍珠。” “她在哪？” “我不知道，我正在找她。” 琳达想了想：“赛珍珠，这好像是美国人的姓，你知道她的名吗？” kk再次摇头，琳达苦笑：“那就太不容易了，在美国，这个姓的人不计其数，那你知道她的模样吗？” kk从桌上抽了一张白纸一支笔，闪电般开始在上面运笔，不消片刻，他举起一幅画：“她是这样的。”琳达看到这是一幅标准的人物肖像画，精确到最细微的特征，令人过目不忘，如果是以前，这种快速写生能力和记忆能力又要让她惊诧，但认识kk以来，她惊诧得太多，已经见怪不怪了。 琳达放下画片：“那……也许我能帮你。” kk说：“那我要不要向你说谢谢。” 琳达笑了：“随你便吧。”她站起来：“你是客人，这些我们一会再谈，我先请你尝尝我的手艺，说实话，我可是饿坏了。” 她起身作饭招待kk，走到厨房边时，忽然听到kk在她身后生硬地说：“谢……谢。” 她笑靥如花，这句话平时不知听过多少，但现在听来，却颇有感觉，她回头嫣然一笑：“不用客气。” 天快黑了，kk和琳达享用了丰盛的烛光晚餐，琳达问：“我手艺怎么样？”但她这样一问马上就后悔了，因为kk回答：“牛排熟度超54%，焦硬度只达到32.23%，与我味蕾口感差距74.564%……” “够了够了。”琳达哭笑不得：“我不管你是外星人还是电脑人，你现在同我在一起，能不能学着像个人类那样讲话。” “怎么讲？” “比如……我问你味道怎么样，你可以说：还不错，当然还可以更好，如果你肯练习的话。” kk说：“这个答案很模糊。” 琳达用刀叉指指脑袋：“kk先生，我相信你一定有个不同寻常的大脑，但你要明白，不是人人都同你一样，如果你保持你的作风，会被人视为怪物的。” kk说：“你是说，我需要学习人类的交流方式。” “是的。朴素，自然，不带丝毫做作和强加于人之处，这就是人类的交流方式，你如果在别人面前表现得无所不知，别人会觉得你不礼貌。” “我觉得这才是做作。” “是的，但这种做作是人类所需要的，有时候，人如果随心所欲地表现自己，很可能妨碍到他人，人类是个整体，有时候做作是一种牺牲精神，为保持大家的和谐与团结。” kk的程序又开始混乱了，你要他精确很容易，但模糊就很难，他摇摇头：“我不知道具体做法。” “所以你要学习，慢慢地潜移默化，像这种人生经验并不是一个人学习的结果，而是周围的人共同渲染的结果，你的学习方式就是多与人交流，慢慢地，你就会像个人类。” “可我为什么要像个人类。” “用我们人类的话讲，这叫入乡随俗。”琳达笑笑：“好了，我再问一次，你觉得我的手艺怎么样？” “还……不错！”kk很艰难才说出这三个字，这实在是一种奇怪的体验。但这种体验让他模糊地触摸到一些人的基本特征，他开始对人类的大脑有了兴趣。 “好了，吃完饭洗个澡，好好休息，明天我回社里帮你找找这个叫赛珍珠的小姐。”琳达看看画片上的人相：“她很漂亮，你同她是……情侣？” kk摇头：“她爱上我的主人。” “可你说你的主人是你自己。” “他现在在沉睡，我暂时管理他的身体。” 琳达心想莫非是一种人格分裂症？但她没有多问，kk身上有太多不解之谜，她不想急着刨根问底把他吓跑了，还是等他足够信任自己再问吧。 晚餐完毕，琳达收拾了一下：“委屈你今晚睡沙发，你可以先看看电视，我要洗个澡。”她正要走开又转身说：“还有，不许偷看，虽然我知道你不会。” kk面带疑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偷看她。看到kk的表情，琳达无奈地耸耸肩，走进了浴室，不一会，里面有了蒙蒙雾气，透过毛玻璃可以隐约看到一个曼妙的女体在沐浴中。 kk盯着打开的电视，不消一秒，他就掌握了这台电视的操作方法，他随手选台，看到世界各地的新闻和各类综艺节或电视剧，通过这个窗口，他开始进入对世界的了解，他的学习能力很强，不一会对这个世界有个初步的了解。 他翻翻桌上琳达的一些书籍，他看书不用一页页地看，哗哗几下就看完一本书，才两分钟不到，桌上的书就看个精光，正在他在大脑中把所有刚才接触的信息回笼整理时，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 在kk整理资料时，他的能量会变得更加薄弱，这时卓成的思想压制不住会有短暂的冒头，他在大脑中呼唤起来，用思想与他对话：“kk，你在吗？” “卓成，我的主人。”kk没有说话，只是在脑海中回应。 “kk，我感谢你救了我，但你现在侵占了你主人的身体，这是不对的。” “我只是想拥有你。” “那你也不用采用这种方式，请你放了我，我还要去救王翔和赛珍珠，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也有事要做，主人，请允许我使用你的身体一段时间。” “我可以不答应吗？” “不可以。”kk斩钉截铁地回答：“我要了解人类，了解这个世界。” “那你了解自己吗？” “我会了解，只要给我些时间。” 卓成无奈：“我不得不同意，可是你能帮我个忙吗？” “救王翔和赛珍珠吗？” “是的。” “可以。” “希望你说得出做得到。” “我会尽力……”kk说话之间，能量又慢慢强烈起来，把卓成的思想压制下去，再度恢复对卓成身体的控制权。 他想了想，自己正在找赛珍珠，王翔那边比较麻烦些，但所幸甘琳还在协会，他相信非人协会知道该怎么做。他站了起来。 这时琳达还在哼着歌儿欢快地洗澡，忽然她听到一声开门声，接着哗布帘被拉开了，她尖叫一声，急忙用毛巾包住自己赤裸的身体。 kk看到这个美丽的女体，她是个尤物，可是在他眼中毫无性欲和感情色彩，说：“我需要电话。” 琳达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自己误会了，这个kk其实是个色情狂，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他不懂得男女大防。她回答：“电话在我卧室。” kk转身就走，琳达在他身后叫道：“喂，以后你要找我，得先敲门。” kk回头：“任何时候吗？” “只有在不方便的时候。” “什么时候不方便。” “比如……”琳达想回答，可这一下子还真不好说，女人不方便的时候多了。她苦笑：“算了，以后再慢慢教你吧。” kk出去了，琳达叹了口气，看看镜子里自己出众的身材，在这个男人面前，可是彻底浪费了。 kk来到卧室，凭着记忆，别忘了他入侵过非人协会的系统，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他致电卫斯理。 这时卫斯理还在与会员们商量进一步的行动方案，听说是kk来电话了，把资料一扔，一大帮人跑了出去，甘琳也紧随其后。 “你好kk，很高兴你会来电话。” kk说：“我可以回去，还回主人的身体，但有个条件。” “你说。” “先救活王翔。” “为什么你不回来亲自动手？” “我要去救赛珍珠，这边你们搞定了就通知我。” “我们怎么和你联络？” “去找主人的表妹小惠，她有我的联络方式。”kk说完挂下了电话。 电话一挂，卫斯理旁边的猎豹放下耳机：“时间太短，没查到他在哪打来的电话。” “至少他看来暂时是无害的。”卫斯理说：“救王翔和赛珍珠一定是卓成的意思，看来他虽然霸占了他的身体，卓成的话对他还是很管用。” “可我们总不能让这个危险的档案库在外面走来走去。”米拉教授说。 “可我们现在也没办法。”卫斯理说：“不妨就照他的做，先救活王翔。”他把目光投向甘琳：“这就要靠你了。” 甘琳不会反对，只要卓成能回来，就算抽干她的鲜血也无所谓，可是有句话她没说，就是她的变异已经越来越强烈，鳞片已经长到腹部了。 “是的，你的变异状态让人很不放心，我很担心你的血液对王翔有相同的影响，这也是一个试验，我们要确认万无一失才能动手。” “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米拉教授说：“视对甘琳血液的研究进度而定，希望她不会在我们有研究结果前变成普修那样的怪物。” 甘琳说：“我一定不会。”虽然担忧卓成，但这个女孩在历次冒险中也已变得坚强，着急没用，更重要的是清醒地解决问题。 卫斯理说：“那你们快开始吧，我得去一趟明珠市，与邦德先生和小惠见一面，还要向王翔家人编好他为什么不能回来的借口。” 在甘琳血液复活试验开始的同时，卫斯理飞往中国，这时离王翔死亡事件已是第七天，卫斯理不知道，此时在明珠市，白薇和赫青花以及欧阳晴都陷入极度烦恼中，原因就是萧虎。 萧虎对欧阳晴求爱失败，自上次白薇与他见面后，他非但没有从失恋的泥沼中站起，反而变得越来越消极，工作，亲人，朋友几乎全被他放弃，每日里除了喝酒就是玩游戏，头发胡子老长，眼神呆滞，变得同行尸走肉一般。 在白薇与欧阳晴见过面后，欧阳晴遵守诺言，去看过萧虎一次，对萧虎的变化她也是大吃一惊，原本的帅气小伙变得同小老头似的，好像完全没有了人生希望。 欧阳晴看到他时他一边在玩游戏一边提着啤酒在不停地灌，她冲上去一把夺过来：“你是不是疯了？你想死有很多方法，用不着这样慢性自杀。” 萧虎看了她一眼，如果是从前，他的眼神总是充满亮光，可现在只是冷笑，他又从旁边的座位下提起一瓶酒要喝，欧阳晴再次夺过来：“你是不是以为这样我就会同情你？你变成个废物我只会更讨厌你，更瞧不起你。” 她的声音很大，萧虎又是在一个网吧里面，令得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萧虎只是冷冷地说：“那你可以走了，我用不着你瞧得起。” “你……”欧阳晴咬咬牙，把酒一丢，怒气冲冲离开了网吧，发誓再不理这个废物，她到门口时又回了下头，希望萧虎哪怕看她一眼也好，可萧虎好像万念俱灰，根本理都不理她。 欧阳晴奋然离开了，出门时她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虽然萧虎变成这样不是她的错，可她老觉得心里不安，总觉得是自己毁了他。 她低头走路，忽然撞到一个人身上，她人没看清就气得大骂：“谁啊？走路不长眼！” “好大的火气啊，欧阳小姐。” 欧阳晴一抬头，吃了一惊：“卫斯理先生。” 说巧不巧，她撞到居然是刚抵达明珠市的卫斯理，原来卫斯理本来要赶往小惠家，路过这里时想买包烟，正好看到欧阳晴和萧虎在里面，便过来打个招呼。 “他怎么了？”卫斯理望向里面一脚吊在椅子上，一脸灰白的萧虎。 欧阳晴怒道：“不知道，我管他去死。” 卫斯理何等精明，一眼看出问题所在：“你们两个吵架了？” 欧阳晴长叹一声：“我拒绝了他的求爱，他就变成这样了。” 卫斯理说：“爱情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议啊。”他没闲心管这些小儿女打打闹闹，说：“那你好好安慰他，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刚要回车里，欧阳晴在后面叫道：“卫先生。”他回头，欧阳晴问他：“我想问你，你觉得他变成这样，是我的错吗？” 卫斯理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想了一会才说：“你对他没有责任，不过，我觉得一个人这么爱你的话，还是值得你珍惜的。”他拉开车门：“祝你们好运。” 欧阳晴看到卫斯理驱车离去，她沉思了一会，又跑回了网吧。 卫斯理来到小惠的家，卓父卓母听说大名鼎鼎的卫斯理来访，兴奋得要跳起舞来，又是端茶又是递水，待为上宾，卫斯理表示来见小惠时，他们急忙说上去叫她，她正在楼上电脑房做事。 “不用了，我去见她可以吗？” “可以可以。”卓四环连忙把他迎上楼梯。 来到小惠的工作室门外，卫斯理听到里面噼啪电流作响，他轻轻推开房门，看到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一付知识女性派头的小惠在电脑前紧张地操作着，与当年那个清涩胆小的女孩子判若两人。 “卫先生。”小惠回头笑道：“您来了，看来您你发现真相比我预计的要早。” “我差点没认出你来。”卫斯理与她友好地拥抱一下：“小丫头长大了。” 小惠说：“你们是怎么发现我同kk有联络的？” “惭愧，我们没有发现，是kk自己告诉我们的。” 小惠的脸色变了：“那表哥他……” “小惠，我接下来要说些事情，你要保持冷静，更重要的，你绝不能外泄……”卫斯理把卓成进入游戏世界营救kk失败到被kk控制的经历说了一遍，包括现在王翔的营救计划。 “表哥……翔哥……”小惠头垂了下去，还好，她虽然伤感，但并没一惊一乍，表现得平静理智：“他们真是多磨多难。”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kk是个不稳定，不安全的因素，现在全世界只有你和史天龙能找到它，我们需要监控它。” 小惠问：“那甘琳姐和王翔那边有问题吗？” “协会所有的专家都会尽力办好这件事情，其实本来不需要这么久，但你也知道，甘琳一直处在变异当中，还不知道结果如何，我们需要时间。” 小惠想了想：“我最担心的是史天龙。” “为什么？” “你看……”小惠指着身边的巨型电脑，卫斯理看到琳琅满目的仪器：“它就是收割者？” “是的，我是靠它与kk联络的，虽然kk现在变换了状态，但它还是有电波幅射，就算它拒绝与对方联络，但对方还是能查觉到它的存在，所以，只是时间问题，史天龙很快会发现kk还活着。” “怎么可能？以前不是不能发现吗？” “因为kk的硬件没了，那个表壳对它有保护作用，现在只要有配套的仪器，在世界哪里都可侦测到它怪异的电波。” 卫斯理苦恼地揉着额头：“我这辈子还从没碰到过像史天龙这么难缠的对手，再加上普修和齐格拉，这样的敌人，想想都叫人做恶梦。”他望向收割者：“现在能与kk联络吗？” “他关闭了通讯，除非他愿意否则联络不了。” “那找到他呢？” “也不行，这种电波的研究还停留在研发阶段，我无法对他进行定位，何况，以kk的解码能力，谁又逮得住他？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随时会更换电波。” 卫斯理有些丧气：“难道只能等它找我们吗？” “虽然找不到kk，但还有另一个用途。”小惠的声音兴奋起来：“也许这个发现能帮协会除掉史天龙他们这些罪犯。” “哦？”卫斯理来了精神：“可以吗？” “先别高兴。”小惠一付老气秋横的口气：“原理是这样的，史天龙要与kk联络，肯定也要使用到收割者，我侦测到kk的同时，可以同样侦测到他的联络电波，而且，他的联络方式同我是一致的，也就是说，我能定位。” 卫斯理大喜：“是精确定位吗？” 小惠含笑点头：“嗯，精确到小数点后十位。” “小惠，你是个天才！”卫斯理恨不得抱起这个可爱的女孩子亲一口。 “不过……”小惠又皱起眉头：“按照协会的说法，史天龙已经逃窜了九天了，到现在也没看到他与kk试图联络。” “这不奇怪，这一次他是仓惶出逃的，为了抓到kk，这次计划也同样让他筋疲力尽，他耗尽了人力财力，我想他不用收割者寻找kk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没有能力了，他现在可能忙着找新的安身之所。”卫斯理说：“小惠，不要心急，要逮到猎物，耐心是最重要的，史天龙和普修都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他们一定会浮出水面，到时……” “到时我的发现就可以大显身手了。”小惠一握拳头：“我要为甘琳姐和翔哥报仇，即使他们复活了。” “协会那边会尽力救活王翔的，我们一起加油！”卫斯理与她用力一击掌，两人都笑起来。 这时，卫斯理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来电话的居然是邦德。他接起：“邦德先生。” “卫先生。”邦德的声音有些激动：“您现在是在中国吗？” “是的。” “那请您务必赶来非洲一趟。” “为什么？” “关于普修等人的下落，我们掌握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在索马里一个小村落里，有战地记者采访到一条很奇怪的消息，说是海盗中有个传闻，他们碰到一个强悍得超人一样的怪物，模样恐怖，长着鳞片，从他们描述的外形上判断，很像普修。” “这消息可靠吗？” “本来是不大可靠的，因为那间媒体是一家私人小报馆，有时会报些耸人听闻的假消息，可奇怪的就是，在这篇报道出现的第二天，这间报社突然遭到海盗在当地势力的屠杀，所有人员无一幸存，当日报纸被销毁，我还是在互联网上找到一个临时剪报才知道这个信息。” “你是说有人意图掩盖这个消息，会不会同其他什么事有关？” “也许，但我已经分析了三万多例相关的新闻情报，只有这条最有价值，我建议您还是来一趟索马里，在这里是个政治形势复杂的地方，您和您的会员在这里的行动比我更方便。” “我会尽快赶来。”这可真是好消息，卫斯理觉得这一趟明珠市之行太有收获了，他与小惠商议了一下，决定双管齐下，她在这头监视，自己赶往索马里。 “史天龙，普修，齐格拉，你们一个也跑不了。”卫斯理意气风发，搭乘二日飞机前往非洲。 他之所以没有当天走，当然是因为还要去见一面白薇，编好为什么王翔不能回来的借口，表示他与卓成正共同进行一个封闭性的试验，暂不能与家人联络，请她放心。白薇没有怀疑，只说想念他，请他快点回家。并于当日留了卫斯理在家中作客，第二天与小惠亲自送他上了飞机。 二人刚送走卫斯理，在机场外遇到匆匆赶来的赫青花，她也从欧阳晴那儿得知卫斯理到了这里，想与他见一面，可惜失之交臂。 “卫先生很忙，实在没空，他走之前让我向您这位朋友表达歉意。”白薇说。赫青花表示理解，又喃喃说：“我本来还想请他解答我一个问题的。”但她很快又自嘲地笑笑：“算了，他没心情关注这种小事。” “是关于萧虎的吗？” “是的。这孩子这次失恋真是打击得他一塌糊涂，我本想请协会的心理专家来辅导他一下，哎……算了，非人协会干这种活也是大才小用了。” 话是这么说，但白薇听了还是有些吃惊，赫青花不是个没主意的人，居然想到动用非人协会来帮助萧虎，看来萧虎的情况的确是很严重了，一定是她实在没有办法才想到卫斯理的。 小惠也问：“萧虎现在什么状况？” “行尸走肉。”赫青花只说了四个字。 白薇和小惠表示了同情，但这是人家家务事，她们也管不了，几人闲话几句就分手了。 卫斯理离开中国的第三天，离kk逃离协会整十二天，如往常一样，白薇在天霸集团总裁办公室处理公务，由于王翔不在了，现在公务变得繁忙，她忙得不可开交。这时，秘书打进电话：“副总裁，有位安小姐打电话来说有很重要的事找您。” “安小姐？”白薇一时想不起自己朋友中谁姓安，以为是什么闲杂人等，说：“我没空，让她预约。” 秘书过了一会又说：“她说事情很急，还说只要说她名字您一定会见她。” “她叫什么？” “安晓萍。” 白薇翻文件的手停了下来，回应：“请她进来。” 安晓萍进来办公室，白薇亲切招呼：“坐，小高，泡杯咖啡。” 安晓萍打量她豪华的办公室，然后才说：“不用了，白小姐，我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您上次来见我以后，发生了很离奇的事情。” “怎么离奇？” “您听昨晚的电台了吗？” “不好意思，我昨天忙，没听。” 安晓萍从包里掏出一个录音机：“您听听吧，这是昨晚广播电台的录音。” 录音机里传出声音，首先是惯例，主持人向广大听众问好，然后接听打进的电话。白薇听着听着，脸色慢慢地变了，当听完时，她惊恐地望向安晓萍。 “这事很离奇是吗？您认为我在撒谎，您可以去我们电台询问我们的工作人员。” 白薇的脸色变得苍白，这的确是匪夷所思，因为她听到的正是那个故事。 以下为录音： “好了，让我们接听下一位听众朋友的电话……喂，你好，这里落夜时空，我是节目主持人安晓萍。” 电话那头没有像平时一样传来“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打通了”之类的问候，而是沉默了一会，安晓萍连喂几声，对方才传来一个有点低沉的男音。 “你好，晓萍姐，我常听你的节目，今天来，我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想问下，如果你遇到这种事情，你会怎么想。” “好啊，我们一起探讨，不管你有什么问题，就算给不了答案，也希望我能给你启发。” 男孩又沉默了一会：“那你遇到过这样的情形吗？怎么说呢……这么说吧，好比你一个恐怖分子，与一名警察在作战，最后，你弹尽粮绝，走投无路，眼看那个警察要把你抓获了，可是……那个警察却主动向你投降了。你觉得发生这种事可能是因为什么？” “啊……这可是很不可思议的问题，这位先生，要不你还是把你具体的问题，包括前因后果都提出来，我们再来探讨好吗？这样的比喻我理解起来有点难。” ………… 接下来的内容与那个故事中是完全一模一样，白薇目瞪口呆：“这……这怎么可能？” 安晓萍说：“我昨天一开始还没有察觉，后来越听越是心惊肉跳，这个男孩与我的对话与您给我说的故事完全一模一样，连细节都没有区别。叫我不能不吃惊。” 白薇更吃惊，她知道这个故事与kk的来历有关，关系到哭泣的狼群，可现在看来，它是在预言一个发生在五十多年以后的故事，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她一下子感到脑子乱了。 安晓萍又说：“白小姐，我知道我与这事无关，但恕我好奇，您从哪得来这个故事。” 白薇知道事关重大，她没有多说：“安小姐，很抱歉，这件事太离奇了，我保证我有了结果第一个会告诉你，但现在，请恕我暂时保密，另外，这合录音带能留给我吗？” 安晓萍有些犹豫，她也很好奇，白薇察言观色，她飞快掏出支票本写下五位数塞到她手中：“这事请您保密，你要相信，我欠你一个人情绝对是好事。” 安晓萍也是个聪明人，她含笑把支票放进包内：“请放心，我马上会忘了这件事。” “聪明。”白薇亲自将她送走了。 回办公室，白薇又打开录音机重新听了一遍，听着听着，她突然一个激灵从座子上跳起来，因为这时她突然发现这个男孩的声音十分耳熟，再仔细一听，她大叫起来：“萧虎！” 六、泡妞训练 第十三天，kk从琳达家客厅的沙发上睁开了眼睛，阳光照到他的脸上，其实他是不需要睡眠的，卓成也不需要，经过训练后的大脑左右分开，能永远搏击不知疲倦，但kk还是睡了，他想体会一下普通人的作息方式。 一醒来就闻到一股香味，又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起床了，睡美人。” kk看到琳达秀美的脸在他面前晃了晃，还向他举了举手中的早餐，kk起来像正常人一样刷牙洗脸上厕所，然后与琳达一起用餐，他开始喜欢这种生活。 “味道怎么样？”琳达捉狭地望着他。 kk咂咂嘴：“我很喜欢。” “好极了。”琳达高兴地说：“你总算像个人类一样表达了。” “我也觉得好极了。”kk笑道：“我昨晚看电视学了很多东西。” “看起来是学了不少，不过还不够，你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学什么吗？” “什么？” “泡妞。” “泡妞？” 琳达说：“也许我不该同你说这些，这可能把你变成一个女性杀手，但是，如果你想成为一个合格的男人，这是必修课，这个东西掌握了，你差不多就掌握了男人的全部。” “可我为什么要学泡妞呢？” 琳达坦然笑道：“这也是为了满足我一点小小的虚荣心，你知道吗？你昨天看到我的裸体，可你的眼神里，一点情欲也没有，我对我的身材一向很自信呢，你真是把我打击得够呛。” kk明白了：“你让我学泡妞就是为了泡你吗？” “我觉得这是个有趣的游戏，我不介意被你这样的男人泡，但泡不泡得到又是另外一说。” kk不太理解，他觉得对方的想法很古怪，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看到对方裸体没有动情对方会产生这样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想法，他想起一句话：“女人心，海底针。” 这令他有了兴趣，他点头：“好，我学。” “确认吗？” “确认，你觉得教会我很难吗？” “这个很容易，今天上午我正好没事，我就叫上我们对人类泡妞方法最熟悉的兄弟过来，对你进行一场泡妞的培训，你将成为泡妞高手。” “谢谢你了。” “小意思。”琳达打了个电话：“我找小强，哦，小强是吗？我要你给我帮个忙，叫上你那绰号叫蟑螂的兄弟，我这里有个朋友需要帮助。”打完电话，琳达对kk说：“你会见识世界上最独特的泡妞训练大法。” 很快，kk随她离开住所，穿越社区来到郊外一幢古怪的建筑物前，那建筑物像一只巨大的蟑螂。 蟑螂肚子上一扇门开了，两个穿着怪异发型更怪异的人出来了，红红绿绿的睡衣还戴着小帽，很清瘦却是满脸胡子，琳达向kk介绍：“我的校友，我们当地最好的游戏设计师。布鲁斯和乔丹” 游戏这个词让kk心沉了一下，因为他在游戏中吃过亏。 “哈哈，黄种帅哥，想学泡妞，我们一定让你大开眼界。”布鲁斯上来拍拍kk的肩，忽然他眼睛睁大了：“哇，他的肌肉好棒。”说着要触上去好像吻他的肩膀一般。乔丹也双眼发光，好像要伸手去摸他的脸。 “喂，他可不是你们同道中人。”琳达把他们拉开，原来这两个游戏设计师是两位“同志”。布鲁斯不满地说：“唏，只是亲近一下，你不能独占这个帅哥。” “对不起，我占定了。”琳达挽起kk的手：“来吧，我们要玩得开心。” kk进屋看到各种用蟑螂做成的模形玩具，大的小的，五颜六色的，各种形态各种款式的都有，摆在家里有上千只，琳琅满目。琳达说：“蟑螂是他们的宠物他们的标志，他们设计的游戏也是以蟑螂为主体，有各种各样有趣的教材，其中有个就叫泡妞，真的是非常有趣。” kk说：“我很想见识。” “如您所愿，美女！”布鲁斯一边安装着电脑仪器，一边向kk抛着媚眼，如果这时是真的卓成，非要一身起鸡皮瘩疙不可，还好kk对这一切都觉得新鲜，对同性恋也没有任何反感。 “好了，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照这里面的去做，明白吗？”乔丹把一个虚拟成像的眼罩戴上kk的眼睛，乔丹说：“游戏中的蟑螂兄弟会教你一切知识。记住，为首的那个，叫小强。” 布鲁斯向琳达打个响指，三人坐在一边，盯着中间的戴着虚拟眼罩的kk，开始看好戏。 kk眼前慢慢出现奇特的虚拟影像，那是一个有张床的房间，陈设简单，但拟真度极高，仿佛身临其境，然后虚拟世界中的天空黑下来。精彩的游戏教程开始了。 夜幕降临了，万籁俱静，所有人都睡着了，kk站起身来，听到玻璃窗发出格吱格吱的磨擦音，kk打开窗户，天哪，几千只蟑螂背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从外面一涌而入，瞬间占满了整个房间，他们齐齐在床上地上吊灯上，一跳一跳地叫着：“kk！训练！kk！训练！” 一只为首的蟑螂冲出来，它就是小强。小强跳到kk面前：“kk，准备好了吗？” 哗啦一声，墙上几只蟑螂像叠罗汉一样叠起来，一幅画在kk面前展开，画上是三个女人，地上一大群蟑螂飞速地涌到画下的地面上，摆成一个英文字母：women！ 小强的触角像教鞭一样地指着kk：“男人！”又指着画面：“女人！” “泡妞首要掌握的是排除法！”小强指着画面上三个女人：“愚蠢痴呆、老成世故、现实虚荣，这三种女人不懂爱情，同她们恋爱等同于交易，所以泡她们是浪费时间，直接用金钱和地位可以收买，不在我们教学范围之内。” “那么！”小强教鞭一挥，三只蟑螂拉下一幅画，上面是琳达的大幅照片：“看看懂爱情的女人，就相对复杂，同她们恋爱可以感受到销魂蚀骨的美好，她们是所有男人的终极目标，也同样，是我们今天教学的目标，吸引这样的女人，条件，第一是……” 地面上一群蟑螂推起一大堆衣服：“从着装开始。” 一大群蟑螂一拥而上，把kk身上的衣服脱得精光，亮出几套衣服：“精美的着装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能让女人感受到你的品味，即使是对衣饰毫无认识的女人，不同的场合使用不同的着装，充分展示你对环境的适应能力，显得出类拔萃，不论是礼服，职业装，还是运动装，穿上这些以后再摆上自然的造型，你将让女人觉得与众不同。” 蟑螂们提着一套套衣裳往kk身上套：“西装，正式场合必备，打上深色调的领带，端起咖啡，一只手自然地插进口袋……对极了，沉稳干练，白色的袖口在你与他人握手时若有若无地露出来……就是这样，不要忘记清新古龙水，多喷点多喷点……对了，脸上带着斯文的笑容，彬彬有礼……就是这样，女人会看到你富有教养，并且安全可靠。” kk在蟑螂们的摆弄下作出一个个造型，学着男人高级白领摆出各种姿式，蟑螂们尖叫着：“帅呆了！” “职业装不需要太干净整洁，相反，你要挽起袖子，解开扣子露出胸膛，凌乱的头发，手臂上隆起的肌肉，还有那工作时留下的油污和破洞，这都可以增加别人对你专业的信任，在显眼的地方最好能撕开几道口子，关键词，一个字，酷！你的眼神专注于你的工作，无视女人，穿着职业装认真工作的男人对女人有致命的杀伤力，她们会因为你熟练的动作而对你的未来充满瑕想，并且认为在某个行业里出色的男人都有超强的责任感。” kk穿上一套破烂的职业装，学着一个修车工摆弄着一个汽车零件，专注的神情让蟑螂们再次尖叫：“成熟！酷！” “运动装！无与伦比的泡妞战衣，关键词：性感！当女人看到你汗水湿透衣裳，在赛场上龙腾虎跃时，无一例外将尖叫着向你扑来，强壮的男人将引发她们的被征服欲，加速她们想与你们进行生殖的过程，礼貌与风度在这时退居次要位置，粗野和霸道将让你男人味十足，你强有力的臂弯将使女人的身体无一例外地发软。” 小强跳到kk的手臂上，kk这时正穿着一套球衣，作出个投篮的动作，小强指着kk的眼睛：“记住，要有杀气腾腾的眼神，你要相信你自己能战胜一切，你是世界之王！” “我是世界之王！”kk提着一只篮球腾空而起。 “泡妞的第二件利器，笑容！”小强拉kk的下巴；“冷酷的男人短时间内或许对女人有吸引力，但长时间下来，没有女人愿意与一块冷冰冰的石头打交道，及时地展现笑容可以改变彼此的心情，让尴尬的气氛转危为安，获取别人的信任，微笑，大笑，意味深长地笑，会心地笑，皮笑肉不笑，得意地笑，似笑非笑……” 小强指着墙壁，墙上走马灯一样让kk看到人类各种笑容，kk必须现学现卖，但kk学得很勉强，周围的蟑螂发出一片嘘声：“太不自然了。” “你要学会成为一个好演员，你的笑必须能骗到别人，人类相信笑容能展现你的内心想法，你要懂得借笑来掩饰你的真正意图。当然，这需要训练，好好参考这些画面。” 小强收起墙上的画，几只蟑螂齐齐抱着扔给kk。kk点点头，露出一个“会心的笑。” “刚才介绍的如果不能与这第三样相配合，将前功尽弃，那就是语言，女人相信耳朵多过相信眼睛，再聪明的人也敌不过浪漫的甜言蜜语。如果再配上出色的着装，可亲的笑容，你将无往不利。关键词：iloveyou！我爱你！” 小强向蟑螂们一指：“现在，示范经典泡妞名言！” 一只蟑螂举起一条前腿，象诗歌一样朗诵：“我今天只做了两件事，一是呼吸，一是想你。” 另一只蟑螂跳上床头作个下拜的动作：“我日日夜夜守候你的身边，我的女皇，甘心被你终身奴役，只求能赏赐一个眼神。” 又一只蟑螂触角不停地转动：“你的美目眨一下，我死去了，你再眨，我活过来，你眨来眨去，我死去活来！” 蟑螂们纷纷向kk呈上泡妞的甜言蜜语，令kk大开“耳”界。 “原谅我伤害了你，我看不到你的痛苦，因为，你在我心里。” “不论身外还是内心，我都拥有得很少很少，如果你愿意，我会毫不犹豫地掏出来，与你分享，因为，你是kk的世界。” “拥有你，我拥有整个世界，给我一个笑容，我将还你一个春天。” “我爱你，不骗你，发了薪水我都给你……” “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心中四分之三……让我为我们将来的孩子留下四分之一吧！” 蟑螂们你一言我一语，听得kk两耳出油，看到kk双眼直发愣，小强跳上kk的肩头：“不断地学习，人类创造的泡妞语言不计其数，你永远使之不尽，但是记住，永永远远也不要忘了在最后加一句：我爱你！” “承蒙指教！”kk向蟑螂们鞠了一躬：“太精彩了。” 刚说完，忽然眼前一黑，游戏中止了，kk听到耳边传来琳达，布鲁斯和乔丹的大笑声，乔丹的声音最大：“哇哈哈，看看这家伙，我从没见过谁对游戏教程这么投入的。” kk摘下眼罩，看到琳达笑得花枝乱颤，原来在刚才虚拟教程进行时，kk不由自主随着蟑螂们的指点手舞足蹈，如果真是在现实世界演绎这样的童话，那倒不值得稀奇，可那一切都是虚拟眼罩虚拟出来的，只有kk一个人看到，所以在琳达他们看来，就成了kk个人表演秀，而且他演得极认真，极投入。 看到他们笑得直打滚，kk有种被耍弄的感觉，要知道他所滋生的情绪中，紧随妒忌之后产生的就是愤怒，他面色大变，眼罩一甩冲了出去。 布鲁斯与乔丹还在大笑，琳达却急了，坏了，玩过头了。她追了出去：“kk！kk！” kk扭过头：“你们耍我。” “我没有耍你，我……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那样那样……”说着她又忍不住要笑，要知道这样的虚拟游戏教程谁都知道是假的，一般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可kk却随着他们手舞足蹈，完全一派天真的孩儿心性，怎么能令琳达不发笑呢。 kk见她还要笑，愤然甩手要走，琳达拉住他，强忍着笑：“我错了，请原谅好吗？” kk冷冷说：“不原谅。” 琳达说：“男人对女人应该大度。” “都是人，为什么男人要大度？” “因为……”这下琳达还真不好回答，如果是个正常人类，她会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你男人啊。”可kk已经声明他不是人类，这句话对他管用吗？她最后说：“那……因为我爱你可以吗？” kk停下来了：“你这么轻易地说爱？” 琳达问：“你为什么说轻易这两个字？” kk回忆起卓成：“我的主人曾经爱过一个人，他同她相处三年没说爱字，后来，她死了，为了救她，他出生入死，从天空战到大海，从大海战到虚拟空间，冒过所有的险，吃过所有的苦，直到她复活的那天，才终于等到女孩说出‘我爱你’，为什么你这么轻易就说了。” 琳达惊叹：“哦，你的主人真是位骑士英雄。”她叹道：“也许我是轻易了点，但你要明白，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经历你主人那样的故事，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爱你，只是因为我遇到你。” “我不相信，爱不会这么容易。” “你要明白，爱有很多方式，不一定要照搬你主人的方式。” “我相信我的主人。” 琳达走近一步：“kk，你照过镜子吗？” “有关系吗？” “你发现你的脸是一张典型的东方人的脸吗？我敢肯定，你从前的主人一定是个东方人，很有可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与我们西方人不一样，他们对爱的表达方式含蓄而内敛，而我们则相对要直率一些，在表达方式上，是有地域特征的区别的。” kk想了想：“人性会因为地域文化的不同而有所区别吗？” “爱不能代表全部的人性，当然你这样说我也不反对。何况爱有很多种，有生死与共的爱，有若有若无的爱，有深入浅出的爱……我刚才这么说想表达的意思是，我爱你，我所要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所以就算我做错了，也是值得原谅的。你现在在一个男人的身体里，你应该心胸广阔。” kk说：“但我的计算结果发现，你并没有爱情应该的有生理反应，你没有脸红心跳，没有紧张，你理智冷静，你的肾上腺激素分泌也没有加快，这些都表示出，你说爱我只是想骗取我的原谅。” “我真不喜欢你用骗这个字。”琳达不怒反笑，她上前挽起kk的手臂：“爱是相互的，你说我骗你也好，真的爱你也好，我最关心的是，你还生气吗？” “这重要吗？” “很重要，因为这是人类的一种情绪，如果你是机器或是外星人，你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我就不用同你解释这么多，如果你有了，说明，你在乎我的做法和想法，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 “为什么？” “重视一个人是爱的开始，你爱我吗？” kk想了想，说：“我目前想同你在一起目标愿望高达61.484%，我应该是爱你的。” 琳达高兴极了：“啊哈，我征服了一个外星人。我也许是首个征服外星人的地球女性。” kk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表达了。 琳达挽着他的手：“来，回家吧，如果你爱我，你应该把刚学到的泡妞方法用在我的身上。” kk说：“我爱你，你的眼睛睁一下我就死去了，再睁一下我就活过来……” 他把刚才学到的泡妞名言复叙了一遍，但眼神冰冷，说话毫无感情色彩，像背书一样，惹得琳达格格直笑，她连连摇手：“算了算了，我想应该还是我主动一点。” 她抱住kk，紧紧地吻住他的唇，她有心理准备，kk的唇一定很冰冷，但出乎她的意料，他的唇温暖而湿润，kk有一种很享受和陶醉的表情，因为他想起了赛珍珠给自己的吻，他喜欢这种感觉。 很久，琳达放开了他，kk说：“再来一次好吗？” 琳达笑了，牵着他的手：“回家。” 回到了琳达的住所，琳达带他来到自己的卧室，西方的女孩是热情而开放的，她推倒kk在床上，热吻着他的唇，kk的神秘和危险吸引着她，而从人类的外形上讲，卓成也是帅气高大的东方男子，尤其经历了生存训练，他的身体往最健康最完美的方向发展，对女性有更天然的吸引力。自从大学以后，琳达沉迷于工作，她感觉这是种很难得的经验，她享受这种经验。 她感觉在kk有力的肌肉在自己指尖下脉动，而她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发热，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你知道人类在动情的时候会作爱吗？” kk点头：“知道，那也叫生殖。” 琳达微笑：“想体会一下吗？” kk点点头：“想，我感觉我的身体有明显的变化。” 这不奇怪，kk始终占据的是人类的身体，被琳达这样的美女拥抱着，正常男人都会有所反应，琳达感觉他的下身昂然直立，虽然他的表情还是无动于衷。这真是奇怪的事情，她开始相信这并不是人格分裂，他的大脑和身体并没有处于完全统一的状态。 让她兴奋起来：“哈哈，其实我也没有性的经验，我同我大学男友只限于拥抱时就分手了。如果我把第一次交给一个外星人，很多女性都会妒忌我的。但是，你能不能表现出一点热切盼望的样子。” kk不知道热切是什么样的，他闭上眼，开始收缩自己的能量，卓成的思想再次从脑海中冒出来，卓成在说：“kk，你要是同这个女人作爱会让我的身体对不起甘琳。” “可是主人，我很想试试。你能教教我吗？” “我坚决反对。”卓成哭笑不得，但他知道自己反对也无济于事，kk明显已进入状态，他在努力调动一切与人类生殖系统有关的数据，找出最合适的方法。 琳达的身体已经进入他的解密程序中，可惜他无法进行深度解密，那种能力必须要等到硬件具备时才有。但他能感觉到琳达并没有完全陷入情欲，她有些担心，与一个非人类性交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kk现在要做的是完全使她陷入情欲，虽然不能对她身体进行解密，但他有无所不包的资料库，他从资料库中调出了最能使女性陷入情欲的药理知识，来自东方著名性药“淫羊霍”的知识。当然他不是给她喂药，而是用自己的手和身体能过精确地操作使她达到那个情欲的高度。这已足够使他成为性爱高手。 琳达不会想到自己初次做爱就遇上了东方御女术中最强大的情欲攻势，这虽然还不能同kk深度解密后完美性爱相比，但绝对是美好性爱中万里挑一的性经历。 kk的手伸进她的头发，轻揉着天庭穴，另一只手在小腹肚脐两寸以上沿小周天运动，牙齿轻轻咬住她的人中，这样方法古人早已用过，能使女性慢慢陷入情欲，但绝对做不到kk这么精准，三个穴位的刺激完全符合淫羊霍的药理催化作用。 琳达像触电一样身体弓了起来，这一瞬间她大脑就陷入一片空白，几乎是立杆见影，当kk解开她的皮带手伸进她的粉红内裤，她不可控制地呻吟起来，体内所有催情的腺体都开始强烈分泌，所有的感觉通过神经直接传达到会阴部位，简直像千万条导火索燃到那里引爆了体内的情欲炸弹。 “上帝！哦……我的身体……”她的左手死死抓住了被子，另一只手毫不犹豫伸到对方的下身，握住她的最渴望的东西，这难以置信，她明明没有过性经历，为什么好像千万年前就体会过完美至极的性爱一般，如此渴求，汹涌的情欲势不可挡？ 卓成的思想在kk的背后，发出无奈的长叹：“这叫我怎么向甘琳交代啊？” kk撕碎了琳达的衣裳，露出她赤裸的胴体，当他主动压倒她在床上时，她的渴望也到达顶点，未经人事的私处的aì液几乎是喷涌状态，全身的毛孔都扩张开来，汗水密布，无一不透着舒适，这已经是高潮状态，一般正常人只有在最后才能体会到这种高潮，但她还没开始就体会到了。 “24.6541倍机率……关键词，贯穿，融化，僵硬……” kk念叨的是女性高潮时的基本状态，每个女性在高潮时各有不同表现，但体验大致是三种，就是高潮时感觉身体好像被从下体到头顶的贯穿感，全身融化感，如死亡的僵硬感，一般人只能体会到其中一种，kk的计算结果是24倍于当前性高潮那三种状态会齐集她一人的身体，这种综合感觉足以杀死她。 kk不想她死，所以收缩了部份作用，减缓作用力，对其中几个穴位和性感带减少了刺激。但这已经够了，琳达急切地像八爪鱼一样抱紧他：“我要！求你进来！求你……” kk褪尽衣裳，进入她的体内，太强大了，处女初次破瓜的痛楚几乎被忽略不计，情欲代替了一切，淫羊霍功能的最后阶段完成，琳达出现史书上有记载的“九气四至”，手指抽搐，勾男其股，口水溢出，皮肤潮红，会阴强烈收缩…… 时间在5分4秒，琳达发出了尖叫，如同从喉咙中压迫出来的声音，像身体被撕裂前惨叫，可是脸上却带着笑容，头发湿淋淋的，然后晕厥。 卓成的思想还在祈祷：“上帝，那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琳达在一小时左右后醒来，但醒来的她几乎连手指都动不了，极致的高潮抽干了她的体力，她只能看着静静望着她的kk，颤声说：“你是个魔鬼……” kk的表情很奇怪，他没说话，好像在思索，因为他发现这次性交以后，他与卓成的身体契合度达到更高的层次，自己的思维计算与他的身体在几乎就要达到一致状态。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如果自己能与这个人类身体完全一致的话，那就不再需要从前的硬件，在这个身体里他一样能收集到能量，能再度发挥出强大的解码功能和搜索能力。 琳达的手打断他的思路，她无力地把力搭在他的身上：“你差点杀了我。” kk并不讳言：“如果尽力而为，你会死的。”刚才他已得出计算结果，如果是深度人体解密进行生殖行为，刚才会相当于普通人连续高潮四十年，死九次都够了，琳达真该为kk没有解码能力感到庆幸。 可琳达不惊反笑：“这样死，真过瘾。” kk心中忽然柔情一动，轻轻吻了吻她，这个动作与任何计算结果无关，就像人类的下意识行为，一吻完他马上觉得不对头，自己的思维已经有点不受核心程序的掌控了，而是属于人类的潜意识行为范畴。 “我学得很快。”kk明知不对头却很高兴。 琳达更高兴，即使享受刚才那样的高潮也没这么高兴，kk看起来像动了情，从刚才一吻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 “抱我睡。”她伸出手，kk抱住她，从不需要睡眠的他真的睡着了，像个人类一样睡着了。 七、新升级程序 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第二天电话把琳达吵醒，是琳达老板打来的电话：“琳达，你该来上班了，你不会是病了吧。”她的老板很奇怪，琳达从不迟到，这个工作狂首次出现不守时的状况。 “真抱歉。”沉浸在幸福中的琳达差点忘了自己还有工作，她也第一次撒了谎：“我是有点不舒服。” 然后她开始忙碌起来，收拾文件和行装，连饭也来不及吃。 “食物在冰箱里，无聊的话你可以玩玩电子游戏看看电视，我要上班了，顺便帮你打听你的赛珍珠。”琳达匆匆出门，不忘给kk一个香吻：“宝贝，要乖乖的哦，不许乱跑。” 琳达前往上班地点，交了访谈资料，正在她要出去时，她老板说：“琳达，这有个新工作想交给你，你肯再出一次远门吗？” “老板，我正想同你说想休几天假。” “你是该休假了，你还从没休过假呢，不过我认为这个任务是让你一举成名的好机会，你说不定会获得明年的普利策奖，你真打算放弃吗？” 琳达想了想：“还是留给别人吧。我真的想休息一会。”她想休息是假，想陪着kk是真的，不过她还是好奇地问：“我能知道是什么任务吗？” “关于索马里海盗。” “哦？” “这段时间那里闹得很凶，出现许多有新闻价值的材料，海盗们正变得不可一世，空前强大，几乎敢公开与国家机构叫板，这真是太罕见了。尤其重要的是……”老板压低声音：“我得到一个情报部朋友的消息，说连神扬的非人协会也开始关注那里的动静，许多媒体都有狗仔队前往挖料道去了，我们不去挖的话，会错失良机的，琳达，你是我最得意的手下，我看好你，你真不打算去吗？” 琳达心中一动，这个案子也是她一直在努力争取的，现在又有这么好的机会，她怎能不动心，可是想到kk，自己前往非洲，那他怎么办？ “让我考虑下好吗？”她说。 “好的，不过要快。” 琳达回到办公桌思索了一会，她想还是先找找关于赛珍珠的资料，她原以为要找到这个人会像大海捞针一样难，可没想到异常顺利，因为她只翻了翻从前的媒体报道，突然找到一张由国际刑警在十个多月前公开发布的通缉令。 对于琳达这样出色的新闻工作者，她的能力决不于亚于国家级情报人员，这张通辑令正是卓成他们爆窃北美特勤处后由美国方面牵头，国际刑警对外发布的，所有暴力机构几乎人手一份，琳达一眼就认出这就kk所画的赛珍珠。然后她顺藤摸瓜，接连发现这个赛珍珠与科索沃危机以及在中国多起罪案，尤其是前段闹得沸沸扬扬的万能解码器和再生细菌事件都有关联。从而发现一个关键人物：卓成。 这并不是说美国和欧洲国家方面保密措施做得不够，主要是事情从前闹得太大，特别是普修在电视讲话时公开提到了卓成的名字，后来官方为了在媒体面前掩盖事实真相煞费苦心地编了许多借口，但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少媒体还是捕捉到中国天霸集团前任总裁卓成与这件事的关系，只是官方一直低调，又矢口否认，得不到证实，加上对大型的媒体的强烈压制，才使得事态没有公开化，直到现在，联合国专门小组还在为淡化此事努力。 琳达会发现卓成，是因为她实在太过精明，她并没有死拉着普修这条线索不放，而是拐了个弯，找到中国方同六个月前王翔在媒体的公开讲话，这正是那次“绯闻攻略”，而这其中涉及到一个公众人物卫斯理。这个大名鼎鼎的冒险家与非人协会有直接关系，如果事情一旦与非人协会挂勾，那怎么神秘都可以理解，那本来就是个神秘人聚集的协会。 琳达兴奋得无以复加，这里就解开kk之谜的关键线索，kk的样貌正是在媒体上多次露面的卓成，一个大概的框架在琳达脑海中成形。只不过官方并没有具体提到万能解码器的名字就是kk。可她还是猜得到，卓成是整件事的中心人物，他就是万能解码器的主人，而kk与她对话时也多次提到“主人”这个词，在一些媒体上也多次声称万能解码器可能是外星人或地外文明的产物，尽管这听起来像科幻小说，但这样解释正是最合情合理的，结论只有一个：卓成的身体被他的万能解码器控制，那就是kk。 琳达露出笑容：“我抓到你了。” 琳达去上班了，kk打开电视继续看，他要了解人类更多的资讯。一直看了好几个小时。当真是无巧不成书，他在看一个新闻节目时正好提到索马里海盗最近的猖狂行为，他在电视中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赛珍珠。 如果换成普通的人类，是断然不会发现的。赛珍珠会出现在镜头上实在是一个再意外不过的巧合，那是史天龙在一次官方大围捕行动中让海盗们从沿海撤退，当时下令几个海盗驾车将赛珍珠混在难民堆里一起运走，而这时一些媒体正在对此事进行追踪报道，一架媒体专用的直升机在空中进行拍摄，镜头一掠而过，这时车里赛珍珠正靠近车窗一侧，在人流涌涌的难民潮中，她的脸闪现的时间0.1秒都不到，而且周围人流涌涌，谁也想不到她也进入了镜头。 可对kk来讲，这个0.1秒比一世纪还长，他精确的双眼能捕捉到任何最细微的信息。他很快得出判断结果。既然赛珍珠在那儿，索马里海盗与史天龙他们有关，他们就是索马里海盗最近强大起来的原因，赛珍珠依然在那儿。 kk霍然站起，他要前往非洲，不料一转身就看到正好开门进来的琳达，琳达见他脸色急切，问：“你要去哪？” “索马里。”kk回答：“我找到她了。” 琳达说：“你就这么走吗？” kk点点头：“我必须马上去。” “不要急。”琳达显得很冷静：“我知道你是谁了，你从前的主人叫卓成，你的真正身份是个万能解码器。” “是的。”kk并没有想要隐瞒。 “你果然不是人类。”得到确认让琳达感觉有些灰心，她几乎就真的爱上kk了。可他不是人类，那一切爱和感情对他都是徒然的。 忽然kk的手从她背后伸过来，扼住她的脖子，她还没尖叫出来就感到窒息：“你干什么？” “这是计算结果。”kk说：“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我的秘密，一旦泄露有90.3654的机率会给我的行动带来危险和难度，所以，杀了你是最好的选择。” “不……要！”琳达被扼得说不出话来，她挣扎着，捶打着他的手臂，但她怎么能和卓成超人的体力相比，眼看要被扼死了，临死前她露出绝望的眼神望向kk。 kk突然心中一动，一阵异常的干扰波进驻他的计算结果，他不知道那干扰波的来源，就同他在非人协会时显示在电脑上代表情绪作用的花纹一样，毫无规律，没有任何具体数据。 但用人类的话来解释，这种干扰被称为“恻隐之心”。 kk回想起她的语言，亲吻，笑脸还有那销魂的作爱过程，干扰越来越大，他听到脑中滴地鸣叫一声，计算结果取消了，他下不了手。 “咳咳……”琳达挣扎着爬远了，kk看着她退到墙角惊恐地盯着自己，又看看自己的手，他试图再次进入计算系统，但那干扰始终存在着，让他计算出现混乱。 “别杀我。”琳达流出眼泪：“我从没想过害你。”她盯着kk的眼睛，忽然慢慢她停止了流泪，因为她看到一向冰冷的kk眼神出现一抹柔情，一闪即逝，也是女性特有的敏锐才发现的。 虽然这种感情干扰很大，但这毕竟不符合机器的计算流程，kk又抬起了手，他不习惯感情用事。可是干扰令他的能量薄弱下去，卓成的思想跳了出来在他脑海中叫了一声：“kk，不能杀。” kk双眼一睁，他停住了，琳达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恐慌中的她干脆听天由命，她闭上眼睛双手握在胸前，喃喃地祈祷起来：“主……请恕我罪，免我于诱惑，救我于凶恶……摘去我虚伪的面障，心爱之人不再为我伤痛……请赐我战胜罪恶的力量，行走于光明之道……让灵魂远离痛苦和呻吟，我愿以身承受痛苦之累……” 神圣的祈祷声让kk有所感悟，他明白了，那异常干扰波源于“蝴蝶效应”，现在杀死琳达的好处是直接效应，但从长远来看，任何人或物质的存在对自己的影响都有可能发生变数，他虽然计算不出太长远的后果，但他隐约能计算到琳达的存在对自己并一定就是坏事。特别是他已经有过卓成这个先例，对琳达的亲近感与对卓成的亲近感有相似之处，但又不尽相同，他认为为琳达吃亏是值得的，计算不出来的就是究竟哪里值得呢？ kk给自己的解释是：“人类与自己不一样，他们是需要优越感的生物，为他人付出可以保持优越感，而非直接作用于目标事物。所以，要像个人类的话，自己是不应该杀琳达的。当这个步骤进一步深化，就是感情的表现方式。” 他对琳达说：“你不用祈祷了，我不杀你了。” 琳达睁开眼：“为什么？” “我对你有了感情。”kk说：“就像对我主人一样。而且我没有计算结果，我看不出一个月的时限内你的存在和毁灭你哪个对我更具意义。” kk使用到“意义”这个词让琳达很惊喜，这与人类表述方式是一样的。她松了口气：“你不会改变主意……哦不，你保证将来不会产生新的计算结果吗？” kk回答：“那要看你的表现，如果你威胁到我的直接安全，我当然会有新的结果。” 琳达明白，kk的意思是指如果背叛他的话，看来kk也是有弱点的，他虽然能精确计算，但他没有人类的模糊概括能力，在一种状态中找到关键字就不是他的强项。 琳达有了主意，她对kk说：“我有个提议可以保证你我双方的安全。” “你说。” “我们可以结成战略伙伴关系。” “我们有共同的战略目标吗？” “有的，我刚才在公司时，老板希望我去索马里成为一名战地记者，而你也要去索马里寻找赛珍珠，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具体地说呢？” “你太特别，还不善于融入人类社会，但我可以掩护你。你可以想象一下，我都能发现你的身份，你继续单独行动，会有更多人的察觉你的存在，对你的行动是很不利的。” “是的。” “而你可以保护我，那里是个危险的所在，我需要强有力的你保证我生命安全。” kk这回很快得出计算结果：“你说得对，彼此需要的战略伙伴关系的确比难于计算的感情因素更可靠一些。” 琳达摇头：“这只是在任务时限之内，要长期维系这种关系，还是要靠感情。” kk说：“感情辐射面很广，它是人类作为群体生物的一种标志吗？” “不是，是关键词。” kk放心了：“太好了。这正是我想要的，我最需要的就是在处理人际关系时能有具备丰富人生经验的人给我提供关键词。” 琳达终于破涕为笑：“那我们现在是同事了。” kk点头：“是的，我会构建新的升级程序，针对你和我的，从同事，朋友，爱人逐步升级。”kk显得有些兴奋：“这真是种全新的体验，从前我做一切事情都是独立完成，现在要与你这个不可靠因素一同配合升级，这是非常有挑战性的。” 琳达笑了：“你说得太多了，你完全可以只用四个字来表述这种升级，就是‘日久生情’。” “谢谢指点。” 琳达笑：“你越来越像个人类了。” 八、童军领袖 琳达回复自己老板的要求，声称愿意去索马里，但有个要求，她需要一个有功夫的摄影师保护自己，并向老板推荐了kk，当然用的是化名，kk为自己伪造了身份证明，老板表示只要对方拍摄技术到位，要价合理就可以接受。摄影技术方面kk很轻易就过了关，还让老板都大吃一惊，甚至产生和他长期签约的打算。他表示一切从索马里回来再行定笃。 第二日，两人上了前往索马里的飞机，有了记者的身份作为掩护，一切变得简单，18个小时后，飞机抵达了非洲大陆。 索马里联邦共和国，位于非洲大陆最东部的索马里半岛，首都摩加迪沙。曾以盛产香料著称于世，它是世界上经济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由于内战不断，索治安情况恶化，物价飞涨，生活必需品短缺，居民生活没有保障。医疗保健水平在非洲国家中最为糟糕。2000年，首都摩加迪沙仅有一所公立医院和62家私人诊所，缺医少药情况严重，仅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口享有医疗服务，75%以上的人口没有安全的饮水。据联合国发展计划署估计，2002年，索人均寿命为47岁，5岁以下儿童营养不良率达25.8%，婴儿死亡率约高达25%。 琳达和kk在摩加迪沙国际机场降落，但一落地就遇上了麻烦，索马里国家航空公司的飞机，不可以在索马里兰和邦特兰两地降落，他们不得不走海路前往苏伊士运河，在快靠近亚丁湾时，琳达吃惊地发现几辆t-72型坦克大模大样在柏油马路上行走，这显然是2008年海盗劫持乌克兰军火船的杰作。 这一路上，两人发现世界各地的被劫持的物资在大路边公开销卖，来自沙特的石油，来自中国的小麦，来自日本的化学品……一些手握武器的“索马里海军陆战队”的海盗成员与临时政府的官员在路边酒店里谈笑风生，更离谱的还有一辆宣传车身上贴着大字报，上面写着：因为索马里政府无力维护海洋权益，外国船舶悍然侵犯我们的领海主权、抢掠索马里的渔业资源，向他们要钱不过是给我们的补偿。我们是索马里的海上保卫力量！ “真是太猖狂了。”琳达还没来得及吃惊，一些骨瘦如柴的黑孩子乞丐已经围了上来，强行索要食物和钱财，又听说前面的路段被封，琳达和kk只好退回酒店，但不久就有陆战队的官员找上门来，因为《环球时讯》总是登载海盗的负面新闻，陆战队声称她是不受欢迎的人物，命令她马上离境。 琳达不得不继续后退，打算前往肯尼亚难民营，再绕道往亚丁湾，谁知半路上遇到两帮军阀在彼此攻击，如果不是kk出色的车技载着她逃出战区，差点死在枪林弹雨中。这还没完，索马里的治安情况真是糟糕得无话可说，这一路前进，路上不计其数的抢匪盗贼，如果没有kk这个护花使者，琳达这样子深入战区，真不知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琳达这才明白为什么很少有媒体记者靠近苏伊士运河一带，不是不想，是根本进不来，就算是混在红十字会的车队里也不见得安全，常常受到莫名的袭击。 琳达很丧气，她的目标是拍摄着极具价值的新闻，最好能现场拍摄到海盗劫船的镜头，可她的境遇比当初卓成他们在科索沃时还要麻烦。 “这样不是办法。”琳达觉得这样下去自己和kk的目标都不会达成。 kk说：“可以混入海盗中间吗？” 琳达说：“你又不是黑人，他们不会相信外人的。” kk说：“伪装对我来说很容易，如果我混进军队当了一名海盗，那事情就简单很多了。” kk会提出这个办法也是无奈之举，他固然可以在这里大开杀戒逼得史天龙露面，但别忘了，他们手上还有kk的硬件，一旦进入有效距离，kk主程序就必须收回硬件中，想要达到目的，必须攻其不备。 “你能把自己变成黑人吗？” “当然可以。” 人类的群体特征有两个主要区别标向，一是肤色，二就是语言，海盗招收的都是本地人，不懂当地方言的人他们是不收的，这对拥有巨大语言库的kk来说不难，他能把世界任何地方的语言都说得字正腔圆，可是如何消队身上亚洲黄种人的特征就比较麻烦。 但这也难不倒kk，他不知从哪找来些奇奇怪怪的化学原料，配制出一种对人体无害而且经水洗也极难褪色的颜料，硬是把自己给漂黑了，他大脑中的卓成哭笑不得，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黑人。他只能祈祷kk完成任务后别忘了把自己漂白。 琳达感觉又好笑又好玩，她认可了这个计划，的确，只有混进去才能找到赛珍珠和拍摄到有价值的新闻。她给kk配备了先进的通讯器和针孔摄影机，并提醒他一定要注意安全。 随后，kk就大摇大摆在亚丁湾的海盗陆战队募兵处报名，海盗的招兵手续比起国家招兵就简单多了，只要你能说一口流利的本地话，身体结实没有什么重大传染病就算通过了。 kk在征兵时声称自己是名孤儿，为了谋条活路来当兵，愿意终身效力于埃弗亚将军……这些资料事先琳达都给他编好了，并再三叮嘱过他，一定要少说话，少表现自己的能力，尽量低调，但也要快速立功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接触到海盗的领导层。kk表示一切都会按她的指示行事，他知道如果光是自己很快会露出破绽。在顺利进入海盗的训练基地后，他打算尽量保持沉默，然而天不从人愿，他发现在这里保持低调可能性不大。 一进训练营，接见kk的是一名凶悍的黑人教官，名叫阿登拜吉克，一看到kk先是冷冷地问：“姓名。” “安其尼拉梭罗。”kk说了化名。 吉克教官上下打量他一阵，猛地一把提起他的衣襟：“你懂规矩吗？” kk只是摇头。刚想说话，吉克教官忽然脸色一变：“除非我先说话，否则你不得擅自开口，我会把你训练得有点人样儿，可看看你现在，简直就是个呕吐物，世界上最低等的生物，从现在起，你会倒大霉，我才是你的教官，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地站直了。” kk真的站得笔笔直直，吉克教官手持一根指挥杖戳着他的胸口：“你是不是个‘女士？’” kk回答：“不是。” “大声一点，我听不到，你给我听好，现在不管你说什么，你都要冠以教官二字，并且我说什么你都必须说‘是’！”吉克教官说这些话时面目狰狞，kk一时被他的态度弄糊涂了，只好跟着他的说话节奏回答。 kk果然站得笔直：“是！教官！” “那么回答我，你是不是个女士？” “不是，教官！” “那你是什么？” “我不知道，教官。” “你听好！”吉克教官法杖戳着他的胸口：“现在起，我要教会你很多东西，你是武器，是死亡执行者，战争祈求者。但在战争开始以前，你他妈根本不是人类，你只是从一群乌合之众中挑出来的废物，就是大便里的蛆虫也比你更加高等。你明白吗？” “不明白，教官。” “你当然不明白，因为你这个娘娘腔的蠢货除了手淫什么都不会。你听着，我苛刻严厉，你肯定不会喜欢我，但是，你恨我越多才能学得越多，在我手上，训练过无数的战士，我不歧视任何人，因为你们他妈在我眼里都是相同的废物，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在这里剔除无能者，幸存者才可以离开我的地盘。好了，现在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人渣。” kk说：“你不是知道吗？” “砰！”一声巨响，一拳击中了kk的胸口，他闷哼一声飞了出去，看到一脸狰狞的吉克教官才知道这时最好顺着他的口气来说话，这个教官不是善类，加上自己要低调行事，最好乖乖听话。 他忍疼爬起来：“我叫梭罗，教官。” 吉克教官冲到他面前大吼：“从现在起，你就叫垃圾，喜欢这名字吗？” “我……” “喜欢吗？” “喜欢！教官！” “但有件事你不会喜欢，我专门负责修理垃圾，我的责任就是把你这糊不上墙的烂泥捏出人样来，现在回答我，我不要再听到那娘娘腔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kk高声大吼：“梭罗！教官。” 吉克教官这才稍微点点头。继续喝问：“回答我，你同多少女人上过床？” “一个！教官！” “你平时是靠手淫打发日子，是不是？” “不是，教官。” “所以你蠢得连手淫都不会，是不是？” “不是，教官，我只是向往爱情的坚贞和专一。” “标榜专一的家伙全是色情的猪猡，是不是？” “不是！教官！” “你就是头色情的猪猡，是不是？” “不是……”kk直视他的眼睛：“我不是猪猡。” “你很有胆量。”吉克教官上下打量着他：“虽然是个蠢货，但有胆量就够了，你是不是想成为保卫疆土的海军战士？” “是，教官！” “为什么？” “因为兴趣，教官。” “你的兴趣是不是狗屎？” “不是，教官。” “人渣，猪猡，蠢货！”吉克教官戳着kk的胸口：“我说你就是狗屎！你是将来一团要成为战士的狗屎。” kk高声道：“我有问题，教官。” “问吧，狗屎。” “我怎么才能晋升？” 吉克教官哈哈大笑：“在你从人渣变成人之后，你再考虑这个问题吧。不过你既然想晋升，我就如你所” 这段谈话过程中，琳达一直从头听到尾，她真担心kk在被骂的过程中暴怒起来，还好，他没有情绪，不过接下来她就很失望了，因为教官命令他马上去洗澡剃头，kk在进浴室前偷偷把琳达给他的工具藏在路边一个石缝里，因为进去后要脱光冷水冲淋，肯定藏不住的。 琳达与他失去联络，心焦起来，还好，不久kk换上军服，又取了通讯工具和针孔摄影机，琳达在胸前连划十字：“上帝保佑，现在你可以开始工作了。” kk已被编入新的队伍，当琳达在摄影机远程传回来的图像看到kk所在的环境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kk被编入一个大部份由“娃娃兵”组成的名为“少年猛虎”的支队，在非洲动乱的国家，十来岁的儿童充当杀人士兵早已不是新闻，但亲眼看到这些黑黑瘦瘦的孩子扛着ak47，叼着香烟，高谈阔论怎么杀人怎么抢劫，还是感觉触目惊心。 kk被编入的支队一共有二十四名黑人小孩，平均年龄不到十三岁，吉克教官声称这是对他的恩赐，从现在起，他就是这群小孩的头，少年猛虎连长。不管怎么说吉克虽然骂得难听，但真要从新兵中找出像有卓成身体素质这么好的并不多，大多来应征的都是生活所迫的黑人，长期营养不良身体瘦弱，还伴有各种疾病。刚好其他各队编制又满了，他顺理成章了成了这群新招的童军头领，直接向吉克负责。 看到这群黑孩子，小小年纪就成为杀人不眨眼的军人固然令人发指，可利用儿童在战斗中的优势操控着这些心智未全的孩子杀人的黑手才是极端的人性泯灭。kk也许没有什么感觉，他大脑中的卓成看到这一幕就怒不可遏，他强烈地向kk发送一个信息：kk，如果可能，请尽量帮帮这些孩子。而琳达那边也向他发出同样的请求。 kk的人类思维方式毕竟没有达到同情心这一高度，但两个生命中与他相触最多的人同时要求，他就答应尽力而为。 吉克问kk：“开过枪？杀过人吗？” kk表示开过枪，但没杀过人，吉克狞笑一声，几个蒙着眼的黑人被押到一堵墙前，这些都是其它海盗势力集团的佣兵，在索马里，海盗不仅对商船残酷，对有竞争行为的同行更加残酷，彼此攻伐屠杀那是家常便饭。 “干掉他们。”吉克把一支ak47扔到kk手中。这时如果换成是卓成，他会犹豫，甚至会想办法救这些人，但kk不会，他不过是台初涉人世的机器，虽然有了些人类情绪，但冰冷机械的作风还是占据绝大部份。 他毫不犹豫地开枪，一阵惨叫后，四个人倒在血泊中，kk只开了四枪，准确打中每个人的心脏。这还是他不想表现得太突出，使用的点射，不然扫射中他都可以准确打中要害。 吉克教官泛出吃惊的眼神，即使是点射，这枪法可也不一般，再看他杀人时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发现自己找到一个天生的杀手。 他开始询问kk是否在其他地方当过兵，但kk事先已经编好了谎话，各种回答毫无破绽，他声称自己曾效命于反政府武装，后来因战争不利，溃逃到这里的。 吉克觉得自己捡了个宝贝，要训练一群孩子成为士兵毕竟不容易，现在他可以这个烫手山芋丢给kk了。他下令：“从明天起，你负责教他们杀人和开枪。”他把一支雪茄塞到kk嘴里：“恭喜你第一天就晋升了。” 当晚吉克报上级由安其尼拉梭罗正式担任猛虎连队的连长兼临时教官副手，吉克从接手童军教练事务一直没有休假，现在他可以好好回城里放松一下了，他命令kk在三天内教会所有的孩子开枪，表现良好会有重奖，不然就重罚。 吉克走后，kk走到了孩子们中央，他看到一双双怯生生的眼睛，这些战火中长大的孩子对前途充满了恐惧。 kk通过耳孔中的通讯器问琳达：“我该怎么办？”他并不是不能创造一套教练方法，但他要考虑到卓成和琳达的想法。 卓成和琳达也是一筹莫展，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把孩子们送出军营到肯尼亚的红十字会，但这样kk救人的计划就毁了。这时一个孩子说：“连长，我饿。”他一叫饿，其他孩子也纷纷叫起饿来。 琳达无奈地叹道：“让他们先吃点东西吧。” 这让kk为难，别看海盗劫持商船，但富裕的一般是上层军官，下面的士兵都很穷，像这些孩子连每天两顿的温饱都混不上，克扣军粮也是常有发生，这些孩子都是长期处于饥饿状态。kk试图向其他黑人士兵要一些，都表示没有多余的粮食，他找到训练基地的负责军官，被一顿劈头盖脑的骂了回来，一个新来的士兵进来就要粮食，还真是狗胆包天。 好在琳达为他作了些准备，进训练基地前，让他把一些钱偷藏在营地外，kk现在去挖了出来，撒尽钱财买回一些食物，看到孩子们狼吞虎咽，kk心里有种满足感。 一个孩子问他：“连长，我们能天天吃上这样的饱饭吗？” kk问：“你叫什么？” “所罗门丹尼。”那个孩子个头比其他人要更瘦更矮小，身上的裤子也是破成一条条的，真是名符其实衣不蔽体。 “丹尼。”kk环看孩子们：“我会让你们有饭吃的，但前提是，你们要先把枪学好。” 不得不说这些孩子太窝易满足了，一听都饭吃，个个兴奋地嗷嗷叫，争先恐后地表示会学好。 琳达在通讯器中说：“kk，你不能教他们杀人。” kk回答：“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说完他拔断通讯器和视频。 琳达还想说什么，但不得不沉默，卓成听到kk对琳达的回答，感觉kk在思想行为上开始独立起来。 kk对孩子们说：“现在起，你们要接受训练，我会把你们变得很强，你们只要相信我。” 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我们相信。” kk对孩子们表现的热心让卓成惊奇，这似乎不合kk的作风，他并不知道kk在看琳达案头的那些书时，曾看过一本关于非洲民生问题的报告文学，其中特别提到非洲童军的生存状态已让他对童军有了了解。 而刚进来时，他也看到一些很不人道的地方，一些孩子被高大的军人撕扯着头发在殴打，有些孩子病了，其中一个脸肿得像包子一样，嘴角流脓，军训官还压着他搞跑步训练，还有饿得奄奄一息的，在训练场上跌跌撞撞挣命的。 最让人寒心的是，这些惨状落在旁边一些人还不如一枪高的孩子眼中，他们没有半点同情，反而是大声地嘲笑，说着一些难听的脏话说他们是多么多么地滑稽可笑。那些对白与吉克教官辱骂kk时的难听有过之无不及，在这些孩子身上看不到最起码的同情心和人性，战争和灾难已把他们完全蜕变成杀戳机器。特别是这群孩子中还有女孩子。 如果是从前的kk看到这些人，他可能反而会有同类的感觉，这种冷漠与机器是有类似之处的。但卓成，赛珍珠和琳达已开始对他进行潜移默化的影响，他开始明白，要理解人性，必须要走向机器的反面，爱与同情，这是最重要的。 寻找赛珍珠不就是为了了解人性吗？这与自己的最终目标并不相悖。卓成听到kk的话，他想，也许他真能做得比自己更好。 九、让我幽默 虽然kk出色的解码能力已经消失了，但当初为卓成量身打造的超人训练计划还是复制在自己的资料库里，这时可以再度派上用场，但这些孩子不可能变成像卓成一样的超人，一来这里没有收割者，二来更不像卓成他们那时有先进的设备，随时可以采买到想要的东西。连枪械也只有两把。再说毕竟是孩子，接受能力没大人那么强。人数又太多。三是时间也太短。四，最重要的，kk还是记得，不能让自己的能力太张扬。 但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两天时间，24个孩子都掌握基本的枪械知识和运用方法，通常要达到这个效果，至少要经过两个月的训练。 吉克教官回来了，他心情很不爽，因为在城里时他的老相好，一个漂亮的黑女人不愿与他上床，使他憋着一口气，并准备回来拿kk和孩子们撒气。 可当他走进训练场时，他惊呆了。 他看到kk站在孩子们面前，孩子们站成两排，kk高喊：“起步走！” 孩子们脚步整齐划一地迈动，绕场一周，就像久经训练一样，比起他从前见过的乱七八糟的乌合之众强得多，就连远处走动的大人士兵也颇有不如。 “举——枪！”kk喝令。 哗啦，孩子们整齐举枪，枪只有两把，其他人都是用棍子代替，但动作毫不含糊，统一而且严谨。 “丹尼！贝贝拉！出列！” 随着kk的令下，丹尼和队伍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子出来，kk手向前指：“目标正前方，准备……射击！” 砰砰！五十码以外两个玻璃瓶应声粉碎，吉克教官看得目瞪口呆。kk再喝令：“退步！交枪！” 丹尼和贝贝拉把枪交给后面两个孩子，他们拉动枪栓，开枪，又是两个瓶子粉碎，再接下来，24个孩子每两人一组进行测试，全部命中目标。 “很好！列队，敬礼。”kk向孩子们行军礼，孩子们还礼，虽然是童军，但这些动作都表现出很高的军事素养。 这些看在吉克教官眼中，他简直以为自己在作梦，kk看着吉克教官的白痴样，内心讪笑一声，向丹尼使个眼神，丹尼举枪大步走到吉克面前：“吉克教官好，猛军连枪械训练第一期任务完成，请检阅。” 吉克有点结结巴巴：“很……很好。”他走到kk面前：“你怎么做到的。” “为了尽早晋升的愿望，我在努力。”kk回答。 吉克教官满意地点头：“你超过我的预想，总算把这些小人渣捏出点人样儿来了。” 这个效果让吉克教官产生新的想法，他想试试这些孩子们的实战能力，一般由于兵员不足，只要能开枪就会被派上战场。对于其他人来讲，kk训练出的人已经算得精兵强将了。 kk说：“报告教官，我们需要粮食衣物。”他自己带的钱购买的已经在这两天耗尽了，他不是按吉克教官的标准供应的，他力求让孩子们吃饱，而且还按照最合理的营养标准。几十张嘴吃饭那钱能吃多久？ 吉克忽然露出阴笑：“梭罗，我得承认你是个人才，但人才也要靠自己的能力来挣饭吃，只要能完成任务，你想要的一切都会尽有应有，而且你也会得到更快的晋升。” kk问：“是不是完成此次任务就能得到晋升？获得进入海军陆战队的机会？” “是。”吉克说：“其实一直以来，训练营都缺食少药，明天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如果你能带猛虎连完成它，那我会向上级推荐你晋升。” “请教官指派。” “拉汉文族人最近搞到一批粮食和药物，是我们所需要的，他们的两支部队在附近活动，只有五十个人，装备陈旧，如果你能……” 吉克说这些有点故意刁难kk的意思，如果这个任务好做，他自己早就做了，“拉汉文抵抗军”原本是索马里境内的反政府武装，2002年3月31日，拉汉文抵抗军（rra）在拜多阿召开会议，决定成立"索马里西南国",并选举夏尔古杜德为主席。这两支拉汉文人组成的军队虽然不是直属西南国政府领导，但也是从前反政府武装中的分支，在西南国境内混得不太好才落草为寇，论实力和装备，就算训练营的全部武装力量倾巢出动也未必有胜算，让kk一个人带一帮孩子，只有两支ak47却捅这个马蜂窝，无疑是找死。 吉克认为kk至少会犹豫，但kk不是普通人，他行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吉克又吃一惊，他想这个人不是傻子就是个疯子，但kk已经向孩子们下令：“出发！”说走就走，半点不拖泥带水。 拉汉文人在亚丁湾两大港口城市亚丁和吉布提交界的山脉处扎营，他们的粮食医药也是不久前从别人手上抢来的，是一支规模较小的海盗部队，离kk所在的营地约五十来公里，kk带着孩子们马不停蹄，赶往他们的扎营地。 至于他们的情报要得来十分简单，只要向当地居民打听一下，谁都知道那伙强盗的所在地。他们是赤裸裸的强盗，像其他海盗好歹也打着替天行道，保卫乡土的幌子，有时周济一下难民。但他们是什么人都抢，这群家伙又十分狡猾，政府军一来他们就跑，一撤他们又回来了，所以附近居民对他们殊无好感。一看kk那付要给他们找麻烦的样子，争着给他指路。 kk还打听到这伙人的头目绰号“乌贼”，给自己团队取名也是用他的名字立的字头，叫乌贼军团，营地在一片山坳中的两幢废弃的建筑物当中。 kk让孩子们留在城市里，自己单枪匹马前往，并让丹尼暂时充当他们的头，管好孩子们。 在前往乌贼军团的途中，kk与琳达恢复了通讯。 “谢天谢地。”琳达松了口气：“我一直担心你出什么事了。” kk说：“我有进入陆战队的机会了，现在要去杀一伙强盗，你想要这个新闻吗？” “当然要。可是，你只有一个人吗？” “是的。” 琳达连忙说：“那我不要了，你刚才说他们有一伙人。你一个人怎么对付？”虽然她一路来见识过kk的本事，但一个人对付五十个全副武装的强盗毕竟也悬殊太大了。 kk说：“你在关心我吗？” “是的。你的安全比任何新闻都重要。” kk沉默了一会：“我开始喜欢被人关心的感觉了。” “那你就不要去了。”琳达恳求：“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 “可我讨厌等待。”kk终于还是截断了通讯，只保留了针孔摄影机。 走了一会，kk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他回头看到，黑孩子丹尼在一棵树后探头探脑，他上去把他揪了出来。 “别拉别拉。”丹尼大叫起来：“我只是想跟着你。” “我让你在那等我，而且我给你安排了任务。”kk面无表情地说。 丹尼看看他的脸：“啊哈，看你的表情你不像在生气。” “生气？”kk思索，他这才想到按人类的反应他是该有这种表现。 “那就表示你愿意我同你一起了？”丹尼拉住他的手。 kk没说话，丹尼拉着他的手哀求：“拜托，我喜欢同你在一起。” kk说：“你只是个孩子。” “我十三岁了。” kk觉得管好一个人的能力自己是有的，他没反对：“那走吧。” 他健步如飞，丹尼几乎要一路小跑才跟得上，一路上，丹尼喋喋不休：“连长，你一个人去吗？我能看到你一个打五十个的英雄壮举吗？” “也许。” “我能有一天像你一样强壮吗？我觉得你比我遇到的任何人都要强大。你简直不太像个人类。” 这句话让kk脚步缓了一下：“你能看出来吗？” 丹尼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别生气，我打个比方而已，你可以当作是我的幽默。” “你的幽默比较笨拙。” “是的，你连笑都没笑。”丹尼说：“我爸爸在世的时候说幽默的人可以让人生过得轻松些。” “可以吗？” “我不知道，但大家都喜欢幽默的人。” “怎么样才算幽默？” “比如……你遇到一个不喜欢的人，不想再见他，你就说‘后会无期’，或者用眼神表示出你看不上他。” “不觉得这样的幽默有多高明。” “那是因为我读书不多。”丹尼说：“我见过博学者都能说出很有趣的话。” kk说：“我就是个博学者，我知道很多知识，可我不一点不幽默。” “博学只是一方面吧，心态也有关系。”丹尼说：“连长，您如果聪明，博学，就可以学着幽默一点。” “为什么你要劝我幽默。” “因为伙伴们虽然喜欢你，但他们也说，他们怕你。” “怕？” “是的，严肃，冰冷，有点机器的味道。” 这话听在kk的耳中也许感触不大，但他大脑中的卓成听了却是感触良多，孩子的眼睛真是不容欺骗，他们能查觉出哪里不对头。不过kk还是反思了一下：“看来我还表现得不太像个人类，我需要更好的交流技巧。”他对丹尼说：“我试试，或许我能学得幽默一些。它能给别人带去欢乐。” “那你能说个笑话吗？”丹尼高兴起来。 只要kk愿意，又哪有他作不到的事情呢？他能解密所有的文字，自然就能把任何文字组成优美的文章或有趣的故事。 “好吧，我说一个。”kk立即编出来一个：“一个黑人来到中国的旅馆住店，半夜旅馆着火了，黑人正在洗澡，衣服也来不及穿就从大火中冲了出来，被刚好赶到的消防队员看到，他们吃惊地说：天哪，烤得这么焦了还能跑这么快。” 丹尼大笑起来：“连长，就是这样的，你的笑话说得很好，不过你应该有点表情。” “需要吗？” “要的，表情，手势，还有眼神，这些东西能让你显得很有灵性。” kk若有所思，丹尼也许因为是个孩子的缘故，有些东西不像琳达说得那么清楚，但对kk来说，有个信息量就可以无限地放大，他的资料库里能找到一切备用资料，他只需要点通一下。 kk露出一个微笑，这是第一个真诚的，天然的，没雕饰的笑脸，就像丹尼那种开心的笑，因为他有所感悟。 丹尼更开心了，他牵着kk，跟着他继续前进。 没过多久，他们抵达了两幢建筑附近，远远看到外面光着膀子扛着枪的黑人士兵在说话，另一边看到他们不知从哪掳来两个长相还算漂亮黑女人，几个男的正撕着她们的衣服试图强暴她们，周围的强盗都在大声拍手叫好，吹着口哨。 两个女人很快被扒光了，一个女的赤身裸体跳起来想跑，被后面的一枪托打倒在地，一个男的扑了上去。 “唏！”kk远远叫了一声。 所有人回过头来看到kk背着两把ak47走过来，身后还有丹尼，他们本能地端枪：“站住，不许动。” kk说：“我来见乌贼。” 这口气听着就来者不善，对乌贼老大直呼其名，所有人都警惕起来，连强暴女人的也站起来，两个女人连忙缩到一边。 其中一个盗匪问其他人：“有人认识这个家伙吗？”所有盗匪都摇摇头，那人说：“那就是一个活腻了的家伙。”他忽然抬枪，向kk发射。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突然地开枪，普通人是无论如何躲不过的。但他手腕一动时，kk已经一手掀开了丹尼，另一手开枪，砰砰砰！硝烟过后，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因为他的子弹在中途打飞了对方的子弹。 对方还以为自己没打准，他再次抬枪时，kk闪电般扑上去，那人惨叫，手腕被kk踢断，kk的枪顶住他的额头：“我没活腻，我还不算真正活过呢？” 砰！那人脑血飞溅，其他人急忙同时抬枪，密集地向kk扫射，但kk更快，像神龙般腾空而起，这正是卓成受训中的跳蚤超级跳，在空中一掠，同时开枪，虽是扫射也弹无虚发，一片惨叫声，所有在大楼外广场上的十来个人全部倒地，都是额头中弹。 “哇哦！”尼丹大叫着鼓掌：“太神了。” 两个女人吓呆了，她们大叫着：“不要杀我们。”kk瞟了她们一眼，挥挥手中的枪示意她们快走。然后把还在叫好的丹尼压到大石后面。 “唏！唏！”从大楼中，传出此起彼伏的呼喝声，听到枪声和惨叫的大楼内的盗匪开始从窗口冒头，枪弹飞蝗般地射来。 kk跳出大石后，一边自言自语：“幽默？任何时候都可以的，它能人生变得轻松一点，那我就幽默吧。” 砰！第一枪，一个窗口冒头的冒失色首先炸破脑袋，kk一边闪躲着一边还击，一边嘴里絮絮叨叨。这些话别人听不到，听得到的只有他大脑中的卓成。 “我是kk，一个万能解码器，我拥有一个人类的身体，在体验人的生活，尝试解开人性的奥秘……” 砰！第二枪伴着一声惨叫，又一个家伙从大门口栽倒，kk冲进大门，两把ak47左右开弓，扫倒了门边的家伙。 “我现在在打仗，对付一群黑色的生物，他们的穿着很有趣，像食肉鹦鹉或者绿皮豪猪……”他又打倒一个穿得花花绿绿打扮的盗匪和另一个一身绿衣但头皮长长还一根根直立的家伙。 “他们像屎一样难看，是我来人世间最不喜欢的一群家伙，看那个……”kk冲上楼梯时打倒一个扎着马尾辫的人，他惨叫着滚下来。 “人到中年还扎着马尾辫子，这一点都不显得他们很酷很嬉皮，这把他们的脸衬托得像屎脸，对，就是屎脸。” 砰！一个天花板的家伙又被击下来，滚到kk脚步，他的鲜血溅到kk的手上，kk大骂：“我操！fuck！维吉康康（卡族语，也是我操的意思）……”他用十几种不同的语言骂了我操：“看看这家伙，他居然把内裤穿在外面，他以为自己是超人吗？” 两个家伙从楼梯外冲过来，嗖，一枚火箭向这边射来，但在空中时，kk已瞄准了火箭：“这样的目标才是我所喜欢的……” 轰！火箭爆炸，整个大楼浓烟滚滚，半边建筑垮下来，还有半边在燃烧，丹尼在外面大叫：“连长！连长！” 正在所有人以为kk命丧火海，他神龙般从浓烟中冲了出来，火箭还没近身时就被他打炸了，一轮扫射，冲在前面的两个家伙和持火箭筒的都同时毙命。丹尼惊喜欢叫。 kk还在自言自语：“我开始意识到人性是个无聊的话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为什么呢……fuck，我操……也许他们自己也没有答案，答案不存在是否意味着问题也不存在？” 他开枪向天花板狂扫，顶层的盗匪一片惨叫，被下方射来的子弹打穿了身体，kk开始骂卓成：“主人，你也是一砣屎，你出了个没有答案的问题给我，你在为难我你明白吗？” 卓成听到他的骂声哭笑不得，他的思想在说话：“kk，战争令你兴奋吗？” “是的。”kk的声音变大了，他又出现一种情绪，兴奋：“我喜欢杀人类，杀光他们，杀光了问题就不存在了。” 卓成说：“你不觉得这样显得很懦弱吗？” 砰砰！kk再次打倒两人：“不觉得，我总在追求完美，但什么是完美，不就是永恒而静止的死亡吗？” 卓成说：“但人类还需要一个过程。那个不完美的过程才是我们所需要的。” “我讨厌的就是这个，这个过程就是狗屎。”kk声音变得愤怒：“我连自己从哪来的都不知道，我也一样活得好好的。” “你这样能算是活吗？” “怎样才算呢？难道只有人类才有资格定义活的概念吗？” “不管怎么说，这个词是人类发明的。你虽然强大，但你体内的一切知识都是基于人类的创作，你有自己的东西吗？” kk语塞了，这个问题真的难倒了他，他飞身而起，冲破了天花板，又打倒几人，这时他刚好没子弹了，一个高大强壮的黑人惊恐地抬枪向kk射击，kk闪电般躲过，冲上去夺过他的枪，一脚把他踢到墙角，那个黑人痛叫着，这一脚起码踢断他四五根肋骨。 “我是没有。”kk有些丧气，他盯着那个痛苦的黑人：“不过我好像抓到乌贼了。”这个人有帽徽和肩章，显然是这群人中的头面人物。 “我是乌贼！”他抬起头：“你是谁？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kk的话与他的问题却是牛头不对马嘴，他上前揪住他：“告诉我，我算人吗？” “你当然不是人！”乌贼大吼着，他这样说有他的道理，他没见过这么强悍的战士，五十个枪手不堪一击，而他除了手上溅了点鲜血连皮都蹭破一块。 卓成在他脑海中笑了：“你看……” kk很生气：“我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人类。” 卓成说：“其实我也不在乎，我交朋友并不一定要人类。” kk愣了一下：“我们是朋友？”他这话本是对卓成说的，但乌贼听到了惊奇地望着他：“你说什么？”他听不懂中文。 kk用卡族语重复了一次：“我们是朋友？” 乌贼莫名其妙，这个人杀了自己五十名手下，现在却在问他我们是不是朋友？他叫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想活命，你可以拿走这里所有的东西。” 卓成说：“我曾经差点以为你的性别是女性，因为你爱一个人时占有欲那么强，你占有了我的身体，男人一般不会这么做的。” “我不光是为了占有你，我更多的是为了体验人生。”kk说，听在乌贼耳中，他又大叫：“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语言。” 卓成说：“其实丹尼说得对，你把问题看得太严肃了，你可以轻松一点，幽默一点，你会发现你在意的问题并不是那么严肃，比如说人性的奥秘。” kk说：“我不想谈论这个狗屎问题。” 卓成也说：“是的，不用谈，也没人会给你答案，你体验过人生以后，你会有自己的见解。我们人类追求人性的奥秘也是为了活得更好，你如果已经能活得很好，就不必在意那么多。” kk松了口气：“我觉得我活得挺好。” “何以见得？” “有人需要我。我有优越感。” “当然，你那么强大。”卓成说：“不过你很快会发现优越感被责任感取而代之，这就是人生，任何惊喜都只是暂时的，接下来就会有矛盾和问题。” “无病呻吟，你这是典型的无病呻吟。”kk大声反驳：“我能处理一切问题。我的人生不会有痛苦。” 卓成微笑：“那我看你表演了。”他不再说话，就让kk自己去体会吧。 kk枪对准了乌贼：“我要粮食。”乌贼听他说了半天自己听不懂的话，再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吓了一跳：“在地下室。你能放了我吗？我愿意投降。” kk问：“你为什么不选择死亡？你不觉得活着是痛苦的，矛盾的吗？” 乌贼莫名其妙，他回答：“我只是觉得好死不如赖活。” “就算明知活着会痛苦，你也不愿死去吗？” “我想活。”乌贼说：“人当然会有痛苦，但痛苦证明你活着，活着才有幸福的机会，痛苦就意味着希望。” “痛苦就意味着希望？”kk若有所思，他收起了枪：“那我让你活，你愿意追随我吗？我将来也许用得着你。” 乌贼说：“你杀了我五十个兄弟，你留我在身边，不怕我报复吗？” kk说：“你这是在劝我杀了你。” 乌贼摇头：“不是，我只是怕你耍弄我，当我点头时，当我为能侥幸活命惊喜时，你就开枪。” “你经常这样耍弄别人吗？” 乌贼倒也坦诚：“是的，这是我的幽默方式。” “残酷的幽默！”kk说：“你倒是个真正的人类，不过我从主人那儿学到些东西，人性的基本，是对生命充满敬畏，所以，你没资格做人，真正的幽默该给人们带去欢乐，而不是痛苦。” 乌贼大声说：“我只是顺着你的意思去说。” “所以我不需要你了，我不喜欢你。”kk扣动了扳机，乌贼的心脏被打穿，鲜血溅了kk一鞋子。kk收起枪：“后会无期。” 卓成深深地笑了：“这才是幽默。” 十、独立 琳达在摄影机过程传回来的影像中看到kk轻而易举地收拾了这群盗匪，那枪战场面如同电影一样神奇，kk的说话声也被录了下来，因为见识到kk的能力，不用为他的安全担心，让她对kk的话思索起来。 这时kk与她的通讯恢复了：“收到了吗？” “收到了。”琳达把一切录入手提电脑：“你像个英雄片中的主角。” “我做得对吗？” “从某种角度，是对的。” “哪一种？” “杀一人，救千人。”琳达说：“这是某部电影的台词，现实也是如此，总有些无可救药的生命是不值得敬重的，毁灭他们才能更多地挽救生命。”琳达深深地吸口气：“kk，你可以继续这样做，你是对的，这个地方不需要慈悲的大哲学家，这里要的是英雄，以暴制暴的英雄。” kk回应：“我知道该怎么做……”他正要挂断通讯，又补了一句：“谢谢你。” 琳达笑了，笑得深沉而幸福。 与此同时，整个吉克教官的训练基地都轰动了，kk带着孩子们押着满满两大车粮食药物回到了训练营，所有人目瞪口呆，少年猛虎成了训练营所有人交口称赞的英雄。 “噢！梭罗！梭罗！俊罗！”吉克教官拍打着车上的粮食袋：“你一次又一次让我吃惊。” “我能进入陆战队了吗？”kk只关心他的承诺。 吉克打量着猛虎连的孩子们，他们正同其他人兴至勃勃地聊天，并分享一顿饱饭，最多的人围在丹尼身边，听他讲叙kk如何一人击败乌贼军团的英雄壮举。 吉克听了一会，问道：“你是一个人把他们干掉的？” kk说：“有问题吗？” 吉克教官脸色变了：“为什么你这么急着要入海军陆战队？” “我想晋升。” “你当我是白痴吗？”吉克冷冷道：“你难道不觉得你的能力太强了些吗？” “我以为你会因此而高兴的。” 吉克嘿嘿一笑：“你离开的时间，我去你说的你出生的那个村庄打听了一下，没人认识你，也没有梭罗的这个家族，当然，这并不代表你撒谎，也许真的是我没打听到，但我有个直觉，那就是你在撒谎。” kk默不作声。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急着入海军陆战队？你的杀人伎俩是从哪学来的？” kk说：“教官，你承诺过，我做到了就达成我的愿望，你并没有说我还要回答你这些问题。” “那就说明你是个问题人物。”吉克一挥手，他身后的几名军人端枪对准了kk，另一边有人把他的枪缴下来了，孩子们惊呆了，丹尼叫道：“教官……” 丹尼不该叫这么一声，kk刚要伸手夺枪时，吉克一把将丹尼拉了过来，枪口对准他的头：“不要动，我知道我们这儿所有人都对付不了你，但你比较重视这些孩子，你会听话的，是吗？” 话音刚落，所有的孩子都被挤到中央圈子里，几支冲锋枪对准了他们，所有的孩子都惊叫起来。 吉克拖着丹尼退后几步：“智者说过，通过考验才能相互信任。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 kk脸色依旧冷漠：“我提醒你，我不在乎这里任何人的命。” “你会在乎的。谁叫你是个英雄呢？”吉克老奸巨猾：“我熟悉你这样的人，有了点本事总想当救世主，现在考验的就是你的信仰，你别想吓唬我。” kk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了孩子，我让你活。” 吉克大笑：“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做？” 他还没笑完，忽然他怀中的丹尼身体一弓，砰一声后脑撞在吉克的下巴，如果是从前他是万万做不到这一点的，但不要忘了，他经过了kk的训练，其敏捷和力量甚至胜过成年的男性，吉克也算是身经百战，但没想到一个孩子短短两天会变得这么厉害，没有提防，被他一下挣脱，还被他劈手夺了枪。 “连长！”丹尼把枪掷向kk，kk飞身扑上接住枪，闪电般扫射，那几个看着孩子的人还没来及反应，同时头部中弹，整齐地向后倒去。外围的几个人想开枪，但kk一声令下：“冲！” 孩子们轰一声炸开了，同时向他们扑去，这时训练营人数并不多，加上吉克只有九个人，刚才四个死在kk枪下，另外四个被孩子们同时扑倒，有的抱腿有的拉头发，有的抢枪，扭打成一团。 “臭小子！”吉克试图从裤腿拔出手枪，但kk已一子弹射来，啪，他手掌炸得稀烂，他惨叫着试图另一只手捡枪，但丹尼一踢，枪又落到kk手上，吉克抬头时，枪口已顶在他的额头。 而另一边，砰砰几声枪响，但没打中孩子，枪口被扭打中的孩子扳得朝上，受过kk特训的孩子们单打独斗也许不如这些成人，但现在一拥而上，瞬间就制服了他们，抢下了枪，还把他们按在地上。 “停手！”kk喝令。孩子们按住了大人，所有人看到圈中央，kk顶住吉克：“我说过这是最后的机会。” 吉克冷汗流下，握着血淋淋的右手：“你说过你会效忠陆战队。” “你可以毁约，为什么我就不可以？”kk把他推倒在地。 吉克叫道：“杀了我，你就没机会接触陆战队的高级军官。” “他们会来找我的，你死了，我就是这儿最大的——猛虎连长！”kk冷笑一声：“有什么遗言吗？” 吉克的脸全白了：“别杀我。” “就这些吗？”kk微笑着，扣下扳机，吉克脑袋炸成一蓬肮脏的血花。 丹尼见状向孩子们叫道：“干掉他们。”几个孩子捡起了枪，要向其他人射击，但kk喝令：“停手。” 他下令孩子们放了那四个人：“你们几个走吧，别再让我看到你们。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不然我会找到你们的。” 那几人惊疑不定，看到kk的确在放他们走，慌慌张张逃离了训练营，后来远远逃离亚丁湾，果然没再出现过，也没再向任何提及。 丹尼不解：“连长，为什么不让我们杀了他们？” “为什么你想杀了他们？” “他们一直欺负我们，抢我们的吃的，打我们，还……”他不知该怎么说，这里有几个孩子都被这些士兵猥琐过，童军中的孩子被鸡奸是常事。想起这些，丹尼就恨得牙痒痒。 kk说：“你们还小，犯不着干这种惨事。”他拉开卡车车厢：“你们把这些粮食还有这训练营的一切都分了吧……”他打开通讯器：“琳达，你现在可以来一趟了。” 见到训练营被kk控制了，琳达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来，kk说：“你带上这些物资还有这些孩子，去肯尼亚的难民营吧。” “好的。”琳达欣慰地笑道：“你真是个拯救苍生的英雄。” “我对主人说过，我会活得很好的。”kk的声音中多了些得意。 但没想到孩子们中发出一片拒绝的高呼：“不！我们不要！我们要跟随连长。”尤其以丹尼和贝贝拉的声音最大。 “孩子们！”琳达劝道：“这个战场不适合你们，你们得跟我走。” 丹尼说：“我们只相信连长。”他冲到kk面前跪下来：“不要赶我们走。” “连长……连长……”孩子们传来一片哭声：“留下我们吧。”贝贝拉的哭声最大，她哀求着：“我们要跟着你。” 一大群孩子跪在面前，哭着哀求，kk眉头皱了起来，他开始体会为什么卓成说优越感很快会被责任感取代，这不，说来就来了。他已经有了恻隐之心，看到泪流满面的孩子们，他实在不忍心拒绝。连琳达也不无动容。 卓成在kk的头脑中笑着说：“表演一下吧，kk，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你如何在同情心和责任之间找到平衡呢？” kk咬住了嘴唇，他问孩子们：“为什么你们要跟着我？你们知道吗？你们同她去的地方，有粮食，有好的医生，还有好的学校，会有慈善的父母领养你们，而跟着我，只有危险。” 丹尼哭叫：“我们不怕危险，我们怕失去你。连长，我们爱你。” “爱不能带给你们生存的机会。”kk长叹一声：“你们会成为我的累赘，你们爱我，就该为我……” 他本想说“着想”这两字，但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自己要占有卓成时，可曾为他着想过，卓成在笑：“怎么？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了吗？” 琳达看到kk的表情，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说：“爱有放弃，也有陪伴，不同的表现方式都只有一个目的，为了对方着想。” kk苦笑：“那我好像是错了。” 卓成说：“没关系，错得还不太离谱。我的事可以放一放，你解决眼下的问题再说吧。” kk拉过丹尼和贝贝拉的手，说：“谢谢你们的爱，但人生都是一段段的，每一段都会遇到一些人，他们会陪你走完一段路，却不一定能走到最后，我们的时候到了，中国人有句话，叫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们懂吗？” 丹尼和贝贝拉哭着：“我们舍不得连长。” 琳达在一边感叹：“才短短几天，你已统治了他们的心。” kk长叹：“但这是必须的。知道吗？我也曾像你们一样，舍不得某个人，知道他爱上其他人，我恨他，占有他，希望他只属于我一个人，我刚刚才意识到我错了，真爱一个人，就不该那么自私。” 丹尼的眼泪慢慢止住了：“所以……我们也不能那么自私。” kk点点头，抚抚他们的头发：“人生充满了生离死别，你们要习惯生命中有许多重要的人，慢慢地，一个一个地离你们而去，这个过程是痛苦的，但会让你们变得坚强，唯一重要的是，我会想你们的。” “我们也会想你的。”丹尼和贝贝拉扑上来抱住他，泣不成声，孩子们纷纷涌上来，都抱住他，哭声一片。这感人的一幕，让琳达也悄然流下了眼泪。 最终，孩子们上了车，在琳达的安排下，红十字会的人赶来帮忙将他们带得远赴了肯尼亚的难民营，当他们流泪在车上向kk挥手，慢慢消失在道路尽头时，kk发现眼中流出些东西。他摸了摸，湿湿的。 “是眼泪。”卓成说：“当痛苦在心中无法沉淀时，就会在眼中点点滴滴。” kk拭着眼泪：“我一定会想他们的。”他对卓成说：“主人，我明白了，我愿意把身体还给你，把你还给甘琳。” “没关系，我很高兴你大有进步，你可以继续使用我的身体，直到你解开人性的奥秘，不过……”卓成笑道：“不许再用我的身体同别人作爱了。” kk笑：“主人，你是个古板的人对吗？” 卓成听了这口气，有点发急：“你不打算听我的吗？” “有些会听，有些就未必了。”kk脸上有层从未有过的光彩：“我已经独立了，我想我该有自己的想法了。” 卓成骂道：“臭小子，要成为一个人，你还不够呢。” “可谁都有个成长的过程，你也不是从小脑子里一盆浆糊一到长大就突然明白了吧？” 卓成语塞了，只好说：“可身体毕竟是我的。” kk大笑：“如果甘琳将来生气，我会代你向她解释的。” “喂喂……你这小子……”卓成还想说什么，但kk已把他的思想压下去，不再听他唠叨了。他走向还在路边目送红十字会车队的甘琳走过去：“我做得怎么样？” 琳达挽着他的手：“怎么？英雄，需要我赞美你吗？还是别的奖励？” kk抬起她的下巴，眼神中带着挑逗：“记得我喜欢什么吗？” “当然记得。”琳达格格笑着，狠狠地吻住他的唇。不一会，在空旷无人的训练场上，传来琳达销魂蚀骨的呻吟声。 卓成在苦叹：“我该怎么解释那个在享受风流的家伙不是我呢？” 十一、人性天平 凌晨五点，kk所在的训练营所属的埃弗亚海盗集团，陆战队高层领导收到训练营的来电，一名叫梭罗的新兵声称为了一批粮食，该支队与乌贼军团发生激烈交火，虽全歼了对方，但训练营最高长官吉克光荣殉职。同时招来政府军的追捕，现在该地只有他一个人了。请上级指示。 埃弗亚海军陆战队总部在亚丁湾埃尔村，收到这个意外的情报让总部非常吃惊，吉克一向稳重，很少有在行动前不向高层请示的情况，但kk的谎话编得天衣无缝，声称是乌贼集团主动发起进攻，战争进行在夜晚，后吉克教官一怒之下决定报复，在老巢全歼了对方……如此这般，编这些假情报也许瞒不过史天龙他们，但瞒这些海盗还是没问题的，他们只核实了一下乌贼军团和吉克的确身亡了，训练营空了，就下令他直接赶往陆战队，编入新的战队。 kk如愿以偿，立马动身赶往亚丁湾的埃尔村。 亚丁湾，系以也门的海港亚丁为名。北面是阿拉伯半岛，南面是非洲之角，西部渐狭，形成塔朱拉湾(gulfoftadjoura)，东面以瓜达富伊角(capeguardafui)的子午线即东经51°16′为界。 亚丁湾西侧有两个世界驰名的海港，即北岸的亚丁港、南岸的吉布提港，是印度洋通向地中海、大西洋航线的重要燃料港和贸易中转港，扼守着地中海东南出口和整个中东地区，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是出入苏伊士运河的咽喉. kk被编入的战队被称为“天裕8号”，是一支近千人的武装部队，官职有“舰队大帅”、“少帅”、“财政官”等等。埃弗亚使用的是军事结构与黑手党手腕相结合的管理方式，最开始的时候，只有几只“海盗母船”，然后每只母船配有几只快艇，伪装成渔船四面“打猎”，不过现在史天龙他们来后，短短的时间内埃尔村的局面已大为改观，kk所看到的埃尔村已不亚于一个国家级的军事基地。高耸的雷达，完善的电子监控网，最惊人的是居然还有反导弹系统，完善的监控系统使得琳达交给他的设备一件也带不进去，只好又偷藏在外面。 而天裕8号的成员成份也变得极为复杂，不光只有本地黑人，史天龙向埃弗亚建议“广纳贤才”，大量招揽走投无路的罪犯或恐怖份子，尤其是军事素养以及知识型的人才，精通武器，电子设备或只要是感觉能用得着的知识的人他们都要，齐格拉还从国际刑警档案中找到他们正在追捕的臭名昭著的各种罪犯，或威逼或利诱，为他们所用，如今的埃弗亚海军陆战队，赫然已成为强盗天堂。 靠近总部kk才觉得当初为身份验证所做的准备工作没白做，这里验证比在吉克那儿严格了十倍不止，接待他的是一名“舰队少帅”，几乎问到了kk的祖宗三代，还好kk早有准备，加上吉克也来得及把自己的疑问上报，总算顺利过关。 进入埃尔村后，kk见到一大批在黑道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当初也在入侵过国际刑警的刑事档案，那些资料也有保留，在现在的埃尔村，除了本地的海盗，还有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罪犯，像现任军事教官是来自欧洲恐怖组织黑十字军团的“沙文怀西”、曾经是以色列佣兵行政部门的“阿拉丁克里克”、著名电脑黑客“米奇尼克”、著名亚洲刺客“胡狼”……真是众恶云集。 但kk独独没发现史天龙，齐格拉和普修三人的踪迹，也没感应到自己的硬件，想来也是，以史天龙狡兔三窟的性格，当然不会住在这么明显的目标位置，但kk也不是一无所获，他发现了一处牢房，那里主要关押劫来的船队人质，那牢房很大，现在都关押着近三百名世界各地的船员，只是不知道赛珍珠在不在那里。 卓成提醒他：“到了这里，可要千万小心，如果让史天龙提前发现他的身份，那可就危险了。” “你暂入编入天裕8号弗朗科少帅的队伍，服役于金枪鱼号战舰，在正式投入战斗前，你会接受沙文教官的特训，考核合格便可穿上军装。” 对比吉克，接见kk的阿姆莱大帅就斯文得多，他文化素养很高，不说脏话，看起来还很清秀，精通英文，有良好的组织能力和管理能力。 在海盗中，除自史天龙来后的特别部门，每位大帅统管着约五百名士兵，大帅下面有两位少帅，各管一支舰队，这些编制也是自史天龙来后建立的，从前行征编制比较混乱，有任务时一般不分谁管谁。现在，弗朗科少帅的金枪鱼舰队是相对其它舰队实力较弱的一支，人数偏少，装备也比较陈旧，兵员成份主要是从前索马里的军阀残部和当地贫困居民，他正急于立个大功打个翻身仗。 接下来，沙文教官接见了kk，他的眼光可就比吉克强多了，一看到kk时就发现他与从前来报名的新人颇不一样，当他得知kk只在吉克那儿受训四天以后，问及他是不是带艺投师，kk依然以当初那套谎话搪塞。 “如果政府军的军人有一半有你这样的身体素质，那整个非洲都会属于索马里。”沙文不像吉克那么好骗，但他也没太多怀疑，他对kk进行了枪械和智力，应变能力的测试，这套测试是依照以色列官方组织的标准测试程序，kk尽量表现得低调，没有表现太高的能力，但沙文还是向弗朗科表示，这个新人完全不需要受训，可以直接投入战斗。 而这时，情报部正好提供给弗朗科一个绝好消息，明日五时，一艘两万吨级来自日本的货船将经过印度洋海域来到苏伊士运河，有30名船员，而且没有军舰护航。 索马里海盗近来越来越壮大与史天龙建构的情报网关系密不可分。从前海盗对所要劫持的船只情况一般是在近海才能大致了解，而且很多时候还要撞运气，所以一般是化妆成渔船，觉得能吃掉就吃，吃不掉就躲。现在鸟枪换炮了，世界各地的航运消息几乎他们了如指掌，船队的来源，船员多少，装什么货物，装备情况，有无舰队护航，甚至是船主的财政能力……无一不晓，所以现在海盗不用再化妆了，只要按照情报在预先地点埋伏好，再堂而皇之地出来明火持杖地打劫。 以前kk在训练营时被吉克封为猛虎连长，现在进了陆战队反而官降一级，成了二等兵，隶属金枪鱼舰队麾下的“红色七连”，连长叫彭特兰。 核实这一情报后，当晚金枪鱼舰队全体陆战队成员召开战时会议，决定在曼德海峡一个名叫流离岛的地方对该船进行伏击，连谈判方式与勒索金额都制订好了，其专业化程度令人咂舌。 kk原想过今晚前往人质囚禁地点救出赛珍珠，但这样一来，等于是告诉了史天龙：“我来了，你来抓我吧。”最好还是等对付完史天龙，这样一切问题才能迎刃而解。但明天真的去劫船吗？还是暗中帮帮那些船员呢？他想帮，但又怕万一弄不好反而暴露了自己，kk左右为难。 时间飞逝，一个不眠之夜后，集合令响了，全体金枪鱼舰队成员在沙难上集合，弗朗科简短训话，大致就是说抢到这个任务不容易，大家要好好表现，争取上级更多的支持，云云。 金枪船舰队的出发时间是早上七点，按情报，他们所劫的日本船只“南丸号”将于中午十二点整经过伏击地点，在队伍整装时，kk借口上厕所，前往埋设备的地点，把通讯器和针孔摄影机取了回来，出了大本营后，离开了那些探测设备的范围，就不必担心了。 kk第一时间恢复与琳达的通讯：“我已进入大本营，今日执行首次任务，十二点整，我们将于流离岛伏击日本货船南丸号……” 话刚说到这里，忽然通讯器材出现故障，发出强烈的电流干扰声。原来史天龙在海盗们影响越来越大后也考虑到联合国会不会使用卧底手段对海盗从内部进行破化和瓦解，严打卧底一直是情报科最主要的任务，在埃尔村周围四十公里范围内，他不惜重金布置了高频率干扰器，以防有人侦测到具体的总部内部情况，而琳达给kk的也不过是普通的卫星通讯器材，立马被破坏了通讯。 对kk来说这没什么，但琳达就急了，她不知道是kk出事了，还是其它什么原因，但kk出事她帮不上忙，前思后想，她做了一个错得不能再错的决定，先保住合法商船的安全。 她先致电日本警视厅，告诉他们南丸号已经被海盗盯上了，日本警视厅很重视这一情报，但南丸号已经驶达公海，此时途经菲律宾。这一情况被报知联合国和北约，正好北约国防部正在召开关于暂时消除印度洋相邻国海域领土和资源纷争，联盟对抗日益猖狂的海盗的相关会议，马上作出反应，北约军方的卫星也侦测到在流离岛附近果然有船只的异常活动，情况得到核实。 日本方面原意是撤回南丸号，但北约国防部长提前联合国方面利用这一机会，这近两个月来，海盗在劫掠方面频频得手，财富势力大增，而多国联合海上卫队连他们毛都没捞着一根。希望南丸号继续前进，海上联合卫队火速秘密赶往该海域，力图将这伙海盗一网打尽，同时顺藤摸瓜，争取挖出他们的老巢和幕后黑手。 南丸号船主是个有正义感的日本人，在联合国方面与他磋商后，他同意以身为诱饵。而此时，联合国作出决议，由海上联合卫队指挥官牵头，派遣意大利、美国、英国、希腊、土耳其军舰各1艘、德国2艘共7艘战舰开赴索马里，开展行动。俄罗斯也派出“无畏”号护卫舰奔赴索马里执行任务。 有鉴于海盗所掌握的情报网的强大，这次在保密上联合舰队是做足了功夫，指挥官直到出发前五分钟才得知具体计划，而商讨时整个行动只有四个人知道，至于属下舰队官兵直到舰队出发以后都还蒙在鼓里……所有细节都要保证，这次行动绝对秘密。这样的做法果然奏效，强大如史天龙的情报网也没有收到这次行动的资料。 时间走向上午十一点整，kk随行动海盗登上了金枪鱼号主舰，虽然金枪鱼舰队是各支舰队中装备最陈旧的，但比起从前由渔船改装的舰只来说，情况还是大为改观，当然，船还是从前大型的渔船，但舰身加固，里面有完善的作战设备，但海盗的单兵基本装备与中等发达国家的单兵相差无几。而kk也注意到船上有几名“特种作战”人员与美军单兵标准装备几乎一样。从生存保障，武器装备，夜视装备，个人防护一应俱全。其背架为铝合金材料，里面装有子弹、水壶、gps、掌上电脑、侦察设备、生化武器检测仪、医疗急救包等。 而虽然不是每个人装备都这么好，像kk这样的新人还是领到通讯装备，手套，面具，头盔等。难怪索马里海盗近来所向无敌，看这些装备就该想到原因。 为保证安全，kk关闭了与琳达的通讯，虽然这里已经离开了干扰范围，这让琳达急得发疯，她已经得知了南丸号没有撤回，而是成了诱饵，万一kk还在海盗中，弄不好死在乱战中。她反复请求海上卫队务必救出她的一名同事，但卫队那边回答得含含糊糊，只说尽力，傻子也听得出来，为了这次行动的成功，已经是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想法。个把人的命那是顾不得了。 时间走向十一点四十五分，埋伏已久的海盗们侦测到雷达上出现南丸号的踪迹，弗朗科手势一打，所有人隐没到流离岛后。 正午的阳光直射海面，南丸号船主小林田光虽然答应作诱饵，但还是免不了紧张，为了防止船员们恐慌，他甚至没向他们透露这个情况，这让他心里绷得紧紧的，看到一点风吹草动都成了惊弓之鸟。通讯器里卫队指挥官不断指示他要镇定，他们就在不远处，一定能保证他的安全，但牙齿还是磕磕巴巴打起战来。 流离岛以东海岸线27海里，时间指向十二点整，南丸海已经经过该岛，但海盗并没有冒头，卫队指挥官开始疑心，怎么对方还不行动？莫非情报有误？ 就在小林田光也在纳闷时，有水手叫道：“看啊！” 不远处的海面出现一艘小型渔船，小林田光本来就紧张地要死，一看就大叫：“来了！来了！海盗来了！” 水手们一听也急忙行动起来，他们也都听说过，这片海域是海盗劫船的高发地带，常有海盗伪装成船员打劫，出发前，他们也做过一些万一遇到海盗的准备，自制了燃烧瓶，带了双管枪和一些刀具，铁管，钩枪等武器。 但那渔船只是远远游戈一下，并不靠拢，有船员在望远镜中还看到上面好像有黑人孩子向这边挥手，样子挺可爱的，不像有敌意。 “好像不是海盗。”一名水手说。他也向对方挥挥手。 “你疯了！”小林田光吓得要死：“他们一定是海盗！一定是！”他这时太紧张看到什么都草木皆兵。 这时那渔船突然掉头向这边驶来，这下小林田光更吓坏了：“他们来进攻了！”他向海上卫队呼叫：“求援！求援！海盗来了！” 可海上卫队同那名水手感觉一样，这的确只是普通的渔船，因为他们没有侦测到这船上有任何电子设备，乘员只有四人，两个小孩一个女人一个男人，看起来像一家人，正在海中挂网捕鱼，一点海盗的迹象也没有。 海上卫队的判断确实没错，这艘船不是海盗而是沿海的渔民，他们吩咐小林田光不要乱来，可小林田光吓坏了，以为海上卫队为了引出海盗不理自己了，要让自己当牺牲品，他大声向船员下令：“进攻！进攻！” 船员虽然觉得不对头，但船长下令了就没办法，何况万一真是海盗呢？船员们提出武器和燃烧瓶，向对方喝令，并打出信号：“停船，不许过来。” 但对方还在往这边开，这也是他们运气不好，因为刚好船舵出了故障，有点不受控制，那个黑男人在船人大叫说我船坏了，但双方语言不通，听不懂他说什么，看着他越来越近，眼看要撞过来了。 小林田光顾不得了，他大叫：“狠狠地打！” 水手们呼呼几个燃烧瓶扔过去，轰隆，对方的船只烧了起来，女人小孩惊叫声一片，帆布烧着了，整艘船起了大火，男人抱着其中一个孩子跳了海，女人和另一个小孩在另一边落水，这艘小渔船不消片刻就烧得火光熊熊。 一直烧了十来分钟，也没看到对方有人开枪，也没有四面海盗蜂涌而出，水手们惊疑不定，看来真的是弄错了。小林田光急了，下令赶快救人。水手抛下了救生圈，甲板上乱成一团。 身处诱饵位置的小林田光并不知道这场意外其实是精明的猎手与老练的猛兽之间的首场较量。这的确是渔船没有错，但如果他潜到水下会发现离渔船几百码的地方，几条水上摩托倒悬在铁钩上，被海底锚死死拉住。谁会想到，狡猾的弗朗科利用这条无意中经过的渔船玩了一场瞒天过海的计策。用来试探这条船是否有护卫。 而海上卫队的指挥官并没有中计，为什么看到这条打起来他们还没出动，他们也意识到这可能是海盗抛砖引玉，只是渔船是真的，所以这场戏做得更像了一点。这些猎手依旧潜伏着，双方都没有抛头露面。第一场较量比的就是耐心。 这一家渔民已被救上船，在甲板上嚎啕大哭，小林田光一个劲地道歉，并表示愿意赔付一切损失，并愿意把他们送到最近的海岸。 这下才真的要命了，这正是弗朗科想要的，因为船这一绕弯，就到流离岛的南面，船身被挡住了，军舰的空中侦察部队失去了追捕的踪影。 “不好！”海上卫队的指挥官终于沉不住气了，他冒险与小林田光通话：“快回来。” 胜负就在这一瞬间，这条瞬间被海盗截听到了，大本营的侦测机构马上通知弗朗科：“有埋伏！撤！” 海上卫队立马收到卫星谍报：“流离岛南面有大型船只动向……” “包围它！”海上卫队知道最好的机会断送了，现在只有强攻！ 海面上魔术船出现几艘军舰，两架黑鹰战机隆隆起飞，率先飞向目标。 弗朗科在这场较量中一直很精明，但他最终犯了个错误，当看到海上四面八方涌来军舰，他没想到这一次来伏击的部队有这么大，一下子慌了神，如果他这时有条不紊向西面逃遁，是可以逃脱追捕的，可这一吓，他下令向大本营方向逃窜。 “太好了！”海上卫队指挥官在雷达上看到海盗船冒险驶出流离岛，暴露在大海之上，兴奋得简直要跳支舞：“战机，拦截他们！” 黑鹰战机低空飞行，在海上掀起惊天巨涛，弗朗科还在下令全面撤退，轰地一声，水下的海盗不知出了什么事，全都驾着摩托艇冲了出来，所有人全部暴露了。 “快跑！”弗朗科的叫声还没结束，黑鹰战机一个俯冲，机枪开火，子弹像巨大的刀刃劈开海面，后面的摩托艇打得稀烂，被子弹打成内浆的海盗惨叫落海，海水殷红一片，军舰上的快艇冲了出来，一出发，几枚鱼雷射来，正中金枪鱼号，巨响中金枪鱼号上火光一片，护卫的哨舰发了狂一样冲向四面八方。 “发现敌踪！发现敌踪！”垂直升降的黑鹰战机立马看到战场的全貌，军舰在海面上狼奔豚突，另一艘军舰上垂直起降的战机也起飞了，中弹后的金枪鱼号上的海盗纷纷开枪还击，双方激烈交火。 海盗大本营很快知道金枪鱼号遇袭，对手是海上联合舰队，虽然海盗们有一定实力，但也没胆量正面对抗这么大的联合舰队，加上弗朗科指挥失误，就算是救援也来不及了。消息传到史天龙和埃弗亚也先后接到消息，令他们大为光火，万一弗朗科被军方活捉的话，他对大本营的情况是十分了解的，那整个基地都要断送在这次行动中。 埃弗亚深谙壮士断腕的道理，决定放弃援救，还下令两艘快艇潜伏在回归路上，必要的时候，甚至要帮一把海上卫队干掉弗朗科，杀人灭口，对于这种情况史天龙也曾考虑到过，他们的“特种精英”就是专干这种活的，就是kk看到的装备最好的几名海盗，他们直属埃弗亚管理。 kk此时在摇摇晃晃的金枪鱼号上冷静地观看形式，他一弹未发，也没有逃窜，这时情形很明显，对方是要尽量活捉，反抗或逃跑只会遭来杀戳，但他也明白，此时不能被海上卫队抓住，不然自己的计划就要提前断送了。 kk抬起了枪，他脑中的卓成紧张地问了一句：“你要同海上卫队对抗吗？” “你害怕我杀了他们吗？” “他们代表正义。” “对我来说，只有目标，没有正义。” 卓成还想说什么，kk已经把他的思想压下去，不再听他的话。他飞快向船长室奔去，见到慌张的弗朗科正在大叫：“你们想干什么？” 他身后的两名特战队成员抬枪对准他：“对不起，这是上头的命令。”他们是直属史天龙掌控，当有泄密的可能时，就要狙杀一切对大本营有威胁的人，现在弗朗科必须灭口。 砰！枪声响了，胸口被炸出两个大洞的弗朗科被子弹从窗口冲出来，一头栽倒在kk的脚边。kk急忙往甲板后的一个油筒一躲，看到这两个装备先进的特战队员跳出甲板，向其他海盗疯狂扫射，正在向远处军舰开枪的海盗们没想到背后的自己人开枪，一时惨声不断，甲板上成了屠宰场。不到一分钟，这两人就把没有防备的海盗尽数打死。再掏出两个火箭筒，向下方哨舰射击，轰轰！两侧的三艘哨舰炸成烈火，上面海盗无一幸存。他们再打死最后一艘哨舰快艇上的人，自己跳下海游上哨舰，试图冲出战圈。跳船时按下了一个按钮，隐藏在船上的炸弹开始倒计时。 一声巨响，船只炸得粉碎，就算里面还有活人此时也活不成了。两个特战队员刚要发动快艇，忽然这只快艇也轰地一声自爆了，他们两个也葬身大海。 这一幕被黑鹰战机上的飞行员看在眼里，吃惊地眼珠子都鼓出来。卫队指挥官听到海盗在自己人屠杀下全军覆没的消息气得差点晕过去。本来以为已经摸到胜利女神的裙角了，想不到史天龙那么绝，早就安排好了后手，这些装备最好的海盗杀了所有的活口，连他们自己也死于非命，不要误会，他们可不是自杀，而是总部考虑他们逃回来的机会也不大，事先在船上安排了炸弹，只等他们通知总部已经灭口就把他们也灭口了。 海上卫队终于包围了这片战场，但他们的战利品只有两百具炸得稀烂的尸体和几艘破船，指望逮住一名海盗头子再从他嘴里挖出大本营下落的愿望彻底落空了。 这一仗虽然是海上卫队胜了，但他们最后还是灰溜溜地收队了，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看着海上的残骸缓缓沉入大海，指挥官暗暗咬牙：幕后这个凶残狡猾的黑手到底是什么人啊？ 下午一点，海上卫队和南丸号先后离开，金枪鱼号连同尸体一起沉入大海，海上卫队搜索这一带，只找到一些碎片和一些尸体上的装备或身份证明，他们把这些带回去希望能找出些蛛丝马迹，但这线索只能说聊胜于无了。 他们走后很久，哗啦一声，从大海中冒出一个人，他大口喘气，伏在一块漂流的木板上，他自然就是kk。 他的确本来是打算和海上卫队面对面打一场的，但看到这一幕时，他心里有些东西被触动了，这些海盗为什么会自相残杀呢？ 他很快得出答案，为了保存集体利益做出的牺牲，但这种牺牲并不是海盗们自愿的，kk的计算结果认为，要达到保存大本营的目的，这的确是唯一的，也是最快捷的手段，就像刚才自己不顾卓成的劝阻要与海上卫队对抗一样，为达目的不顾道德或正义，甚至不择手段。 任何人类的反应对kk都有或多或少的影响，kk又领悟到人类一些新的东西，人类常标榜自己的智慧与道德代表人性，但更多的时候，他们为了达到目的而放弃人性，而这种人往往最容易成功。那他们作为人类的精英份子，难道就没有人性吗？ 一直以来，kk与卓成，赛珍珠，琳达还有那些孩子的先后接触，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人性，那就爱与关怀。可现在看到这一幕，他又动摇了，爱与关怀不见就是人性的全部，还有两样东西，叫野心和欲望，他们明显与从前的认识是相悖的，但他们能直接作用于既定目标之上。 但kk弄不懂，他们到底是与人性相悖，还是属于人性的一部份，如果这些不属于人性，但也是人类心中常见的东西，这不是很矛盾吗？ kk又开始混乱了，他觉得自己对人性了解根本不够。 他想起卓成说过话，即使万能解码器，也不能解开人性的奥秘。 人性，到底还包含多少东西呢？ 十二、重新定义 入夜，kk在海上向埃尔村游去，劈波斩浪，像鱼雷一样快，卓成受训后超人的体力使他只花了四个小时就游回了埃尔村的海岸线。 夜更黑了，kk在黑暗中亮起猫瞳一样的双眼，他避开电子侦测系统，进入大本营，打晕了守卫的士兵，悄悄逼近自己的目的地，囚禁人质的牢房。 他已经改变主意了，他不打算先对付史天龙，他急于要知道答案，可他开始对卓成那种慈悲为怀的人生观产生了怀疑，也觉得琳达爱情至上的观点不大靠得住，他需要另外找人交流，他回归到最初的目标，他要找赛珍珠，也许她能给自己答案。 赛珍珠此时与kk的判断一样，正关在人质牢中，虽然史天龙没有薄待她，但也没有特别重视她，自从他认为卓成死后，赛珍珠已经不重要了。不过她还是拥有一间独立的单人牢房，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伙食和待遇都比其他犯人要好，用史天龙的话讲，如此待她是因为出于对卓成这名对手的尊重。 kk在夜幕的掩护下，很快找到这间在深夜还在发光的小房间，他从窗口铁栏杆中看到赛珍珠在桌上写着什么，虽然身隐囹圄已久，但她并不显得害怕，从容淡定。 kk轻易拧开了门锁，进入了房间，赛珍珠听到声音回头，起初第一眼她没有看出来，因为kk已把自己扮成个黑人，她又低头说：“怎么，还有人想提审我吗？” kk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的背影，不一会，赛珍珠感觉到什么，她回过头，慢慢打量这个黑人，终于，她手中的笔啪哒一声掉在地上。 “卓成……”她呻吟出声。透过那黑皮肤她看到卓成的样貌的轮廓。 kk依然站在那儿盯着她，赛珍珠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欢呼一声，扑进他的怀中：“我知道你会来的，你终于来了。” kk抱着她，一动不动，身体有些僵硬。 赛珍珠感觉不对头，她慢慢直起身体，再次打量，是的，这一定是卓成，可他的眼神气质和从前的他截然不同了。 “你认为只有卓成才会来救你吗？”kk问，这声音也不大对。赛珍珠霍地一下退后几步：“你……你是谁？” “你希望是谁呢？” 赛珍珠使劲揉眼睛，她确认自己没看错，这是卓成，声音也一样，但为什么自己就觉得不同了呢？ kk说：“不用猜了，我不是主人，我是kk。” 赛珍珠的嘴张大了。 “事情是这样的……”kk把经过简单地说了一下。 赛珍珠惊愕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虽然怪事够多了，但这一件我真不习惯。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她实在太不习惯面对卓成的样子叫另一个名字了。但终于她还是接受了事实：“kk，谢谢你来救我。” 但kk看起来并没有要急于离开此地，他慢慢地踱到桌边，看到赛珍珠在写的东西，那并不是文字，而是她画的一些画，都是窗外的风景。 如果是其他人，赛珍珠会说留在这很危险，先离开吧。但现在卓成身体里是kk，这个神秘的机器有什么想法她一点也估计不到，她觉得最好是近观其弯。 “画得很好。”kk拿起一张写生，上面画的是艘渔船，有阳光和椰子树下游荡，有印象派的风格。 “我曾有这方面的爱好，难得有时间，就坐下来画画。”赛珍珠也是久经风浪的人，她索性坐下来，就像一个见客人的主人：“我这有咖啡，茶，阿华田，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了，谢谢。”kk在她对面坐下来：“你在这还好吗？” “还好，像渡假一样，史天龙没有为难我。” “你见到他们了。” “只在刚来时见过，后来他们就不知所踪，关押我的一直是这里的海盗，我见过他们的首领埃弗亚，他也显得很礼貌。” kk问：“记得吗？你是同我第一个对话的人类。” “我很荣幸。我并没想过你有一天会真的成为一个……人。”赛珍珠比划着，最后还是说出这个人字。 “你在恨我，认为我霸占了主人的身体。” “我不赞同，但我并不恨你。” “你爱卓成，你应该恨我的。” 赛珍珠微笑：“你毕竟不是人类，虽然你看起来很像了，我没理由恨一台机器。” kk手指在胸前绞紧：“我正是有些问题想问你。” 赛珍珠叹气：“我建议不要在这儿，史天龙他们随时会来，让他们发现你，你就完了，别忘了他们有你的硬件。” “我不是那么在乎了，因为他并不是想杀我，我在怀疑，我是不是该……” “怎么了？” “换个主人。” 赛珍珠脸色大变：“kk……” kk耸耸肩：“这种行为人类称之为背叛是吗？不过我和主人之间没有契约，到昨天为止，我发现我不是那么爱他和重视他了，因为他的思想带约我许多矛盾和问题，而我又发现这些人性问题对解决实际问题一无用处，也就是说，我觉得我在他那儿学不到更多的东西了。” “你确认你刚才说的是爱吗？” “是的。” 赛珍珠撂下耳边的长发：“我在年青时也爱过别人，那时对他真的非常非常重视，但我们最终没能结合，后来我发现不久后我开始淡忘他。kk，你知道人类的心路历程吗？每个人都有一段对某人爱得痴迷的时间，但过了那段时间，就会发现那段感情令人哑然失笑。” kk想了想：“你认为我对主人也是这样的？” “我不肯定你是否有一个人类的大脑。不过你既然一直在寻找人性的本质，那你的感情变化就是很自然的，你可以不再爱卓成，可以不再爱我，你也可以选择爱其他人，你最终爱谁，也许就得等到你找到人性本质的那一天。” kk说：“我想我差不多找到了，我认为人的本性就是：自由，自私。”他回想这段时间的经历，又肯定地点点头：“是的，我肯定这就是答案。渴望自由，能随心所欲地支配自己和他人，不论在物质上还是精神上，这就是人类的最高的索求。” “如果真是那么简单的话，那人类早已生活在地狱里。实际上，许多人都在为别人付出。” “那也只是只付出给自己想付出的人，既使是热爱世界的伟人，他们那样做也不是出于某种理由，只是他们愿意这样做。”kk沉思着：“就像主人和史天龙，他们分别代表了正义和邪恶，但都不是有什么目的，只是他们都喜欢这样做，他们对抗的根本原因也就是意识形态的不同。” “所以……” “所以我有点迷茫，难道人类就是分为这两类吗？正义或邪恶？如果是，我该选择谁呢？” 赛珍珠笑：“真有趣，谁会愿意自命自己是邪恶的呢？” “的确没有，问题也就在这里，怎么定义邪恶或正义？难道物质至上，就是邪恶吗？又或者，伤害他人就是邪恶吗？” “矛盾！”赛珍珠说：“当大是大非的观点和个人情感相纠结时，这种矛盾就会产生，中国人说忠义难两全就是这个道理。有时为了整体利益必须牺牲个人感情，也有人为了个人感情而不顾整体利益，人类评价后人，一般不关注这些细节，只是从历史功绩的高度出发。” “简单地说，全人类都是自私的，他们只关注历史人物带给自己多少好处，好处多他就是正义的，否则就是邪恶的……”kk嘴角泛起一丝嘲弄的笑容：“所以，人们总说用道德规范来要求历史人物是可笑的。” “这么说也未尝不可。”赛珍珠回答：“例如假如史天龙在这场较量中最终获胜，以他的头脑和智慧也未必就给这世界带来坏处，作为两种不同的意识形态，这已经无关正义与邪恶，这是生存竞争。” “这就是我好奇的地方。如果我不再跟随主人，而是跟随史天龙的话，这世界会变得怎么样呢？” 赛珍珠摇摇头：“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只能从个人感情上希望，你能站在卓成这边，我爱他，你也爱他，我认为这就够了。” “我爱他是因为对人性的疑问，可他并没有解答我的疑问，我现在甚至开始有点不喜欢他的做法，他总是为别人着想，优柔寡断。” “那你将来也未必会喜欢史天龙，他自私贪婪。”赛珍珠盯着他：“哪一类人都有各自的缺点，kk，你的内在性格还没有完全地雕塑成形，所以，你才会渴求完美，希望有一个人，能具备双方的优点，我觉得你所要求的那种人这世上很难出现。” kk说：“我并不是爱谁？我只是要得到人性的奥秘。” “你来人世间有日子了，人现在得到了吗？就是你所认为的自由和自私吗？” “那样说笼统了一点。”kk身体里开始滴滴地计算，他拿过桌上一张纸，开始飞速地书写：“我大至领悟到这么多，你看看有什么不对吗？” 赛珍珠接过来，上面有几行文字。 人性=动物性+植物性 人性=目的+智慧 人性=爱的满全 人性=社会关系的总和 kk说：“这是我在人生经历中为人性做出统计后得出的几个关键字，每次计算结果出来我都以为是对的，但换个角度，关键字又有所不同。” 赛珍珠赞许：“能理解到这么多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kk又写下一行字：“这是你们人类自己的人学家对人性的定义，与我的看起来不完全相同，但也有统一的地方。” 纸上写着：人性是真理性在人身上的自由表达。当人理智的释放人性的自由时，自我的良心就给予意志上的平等，自我的欲望就回归到美善的表达，爱的情感随之产生，人就会在人格上得到某种满足，身体上的满足是快乐，心灵上的满足是欢喜，这种人格（身心）上满足就是幸福。人性就是爱的满全，当真理在人身上的具体表现爱时，爱是法律精神的源泉，爱是人良心的机能，爱是人对真、善、美的向往、回应和给予。爱是真理性在人身上的最高表达，因为人人都拥有真理，真理性是人和宇宙的共同本质，显示了人生的上升真相。人性的本质，即每个人都拥有真理的真相，真理性是人和宇宙的共同本质，作为存在的人不会失去真理性，所体现的真理性是真正平等的。这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将人的地位确立在与宇宙同等的位置，人的真理性与宇宙真理性同等发展，人可以通过人格的上升，将生命的意义和脚步遍及宇宙。 这些文字让赛珍珠心中升起一丝身为人类的骄傲。kk说：“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必须存认，人类是伟大的生物，但他们并不存在普遍的人性，他们会因阶级的不同而生不同的意识形态，从而导致不同的人性。” “不！”赛珍珠断然否认：“我反驳你一个最简单的理由就是，为什么我们都被称之为人类，就是因为我们有某些共性的东西，虽然我们没有共同的答案，但任何生物群体都有其共性所在。” “正因为你们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所以我必须回到最现实的问题上来。”kk眼中光芒闪动：“如果我要成为一个人类，我该存在于哪个阵营呢？” 赛珍珠苦笑：“我想你来这儿并不是来渴求答案的。” kk面露笑容：“是的，我同主人……不，我同卓成说过，我独立了。” 赛珍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kk站起来：“我不打算在这一边，或是那一边，既然大家对人性都没有答案，我就要自己创造一个答案。” 赛珍珠说：“是的，卓成说过，你的特长不是解密，而是创作。” “我想起卓成以前说过的话：一个伟大的时代的伟大人物，必然要创造一个时代的新形式和新主题。他当时说，那个人是卓成，错了，是我，kk。” “你要创造什么呢？” “以我的认识来重新定义人性的命题。” 十三、剃刀原则 如同史天龙一贯的作风，最看起来不可能的地方往往就是他的藏身之所，赛珍珠绝想不到，就在她的牢房隔壁只隔着两间房的一个木屋里，就是史天龙三人的大本营。 这不是间普通的木屋，一切与信息有关的仪器这里应有尽有，合金制作的防弹隔板，重武装防卫，与其说是个木屋，进去后才知是个雕堡。 史天龙正在书桌上写着什么，普修撑着额头，像个思考者。齐格拉全天侯守在仪器边，不停地监听各方信息，还是收割者，这台强悍的电脑虽然没有kk的帮助，但依然能搜集到大部份他们想要的情报。 齐格拉忽然露出惊讶的表情，对史天龙他们大喊：“你们最好来听听这个。” 史天龙和普修同时抬头，齐格拉按下一个按钮，里面传出声音：以我的认识来重新定义人性的命题。 “卓成的声音？”史天龙面色一变：“哪来消息？” 齐格拉说：“安放在赛珍珠房间的窃听器传来的，我们一直盼望的客人终于来到的。” 普修叫道：“他没死？” “不，他是死了，从头听一遍你们就明白。”齐格拉把带子倒到最前面，从kk闯进赛珍珠的房间时开始放起。史天龙和普修越听越是吃惊：“kk居然占领了卓成的身体？” 普修大叫：“还等什么？赶紧把它抓起来。”说着去拿kk的硬件。 “等一下！”史天龙制止他：“你不觉得事情变得很有趣了吗？” 齐格拉与普修望着他，史天龙说：“kk没有了硬件支持，光靠卓成的身体他是没有那无所不能的解密能力的。照理说，他不应该想不到那房里会有窃听器，可他还是那样说话，我在怀疑……” “什么？” “他在有意向我们透露某些信息。” 普修和齐格拉狐疑地对视了一眼。史天龙老谋深算：“想想吧，现在来的并不是卓成，而是kk，他刚才说得很明白，为什么他要占领卓成的身体？一开始他也许是出于妒忌，现在随着对人世间的了解，他开始有所变化了，就像一个成长中的孩子。” “你用孩子来形容他？” “不然用什么呢？”史天龙敲敲自己的额头：“他很强大，但他的这里，却并没有丰富而成熟的人生经验，回忆一下我们的人生经历，我们谁不是要要经过诸多历练，才能形成稳定的内在性格呢？” 普修说：“我不想听你废话，我们现在不动手，他一会可能就跑了。” “动手又怎么样？卓成同你一样都已经是超人了，也许不如你，但你们一旦动起手来，那就是天翻地覆的打斗，不要忘了，他还可以同小惠保持联络，就算我们现在可以制住他，但很快就有大批人马杀过来，我们根本没时间利用它的能力。” “那就任他在那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 “笨蛋，动动脑子，我们从前也并不是要杀卓成，而是希望争取一个同盟，如果不是卫斯理这个混蛋的介入，我们几乎就成功了。但上帝又给了我们新的机会，谁会想到，kk变成了人。” 齐格拉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拉拢他？” “这完全可行。”史天龙说：“以我对kk的了解，他卓越的生物电脑也是来自于某种生物，但肯定不是人类。他进入人间，就得从头学起，就像个孩子一样。” “那意味着什么？” “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最依赖的是谁？是父母！从某种意义上讲，kk对卓成的感情就是孩子对父母的依赖的一样，他讨厌甘琳，其实就像孩子讨厌别人分享了父母对他的爱一样。他不知道该干什么，所以卓成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的潜移默化使他变得有同情心和责任感，也就是他所形容的正义一面。从他的言谈中我可以感觉出来，这段时间他已经开始成长到少年时期。他迷茫，矛盾，不知道人性的走向，虽然他是个特例，但从本质来讲，同我们人类的成长史是一样的。” 齐格拉到底是心理学家和行为学家，很快明白过来：“少年时期是摇摆不定的，这也是人生观树立的关键时刻，最容易受到盎惑和煽动的年龄，如果这时能说服kk的话……” 普修也明白了：“那我们会拥有比卓成强大得多的盟友。” “可kk毕竟是台机器，我们对人类的说服引导对它是否管用吗？何况，这些是我们窃听而来的消息，怕不怕是卓成的圈套？” “不用怕，人性的走向谁也把握不住，卓成想用圈套的话，他还构思不出这么复杂的圈套。我可以肯定是这是kk在试图和我们对话，他太迷茫了，他甚至想从我们这儿得到答案，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史天龙对齐格拉说：“我尊敬的行为学家，你的学识现在可以大派用场了。” 齐格拉露出阴沉的笑脸：“我会尽力的。” 普修说：“我作两手准备，实在不行，我们还是要逮捕kk。” “这是自然。”史天龙开始整理资料：“我作第三手准备，有什么不对头，我们随时跑路。” 此时，kk与赛珍珠在牢房里的对话还在继续，赛珍珠无可奈何地说：“kk，你说什么都好，但这里太危险了，有什么话，我们等离开这里再说好吗？我甚至怀疑这里有窃听器，说不定史天龙他们已经开始准备行动了。” kk说：“当然有窃听器，不过正是我所希望的，我从海上回来后，就一直希望与史天龙他们对话，我想了解他们的思维方式与我从前的主人有什么不同。” 赛珍珠吓坏了：“kk，你不明白，他们的每一句话都不可以相信。” “可他们也是人类。” “他们不是人类！”赛珍珠怒道：“他们根本没有人性。” “这就是我困惑的地方。”kk挠挠头：“也许，要了解人性，就要从没有人性的人类身上入手。” 赛珍珠长叹一声：“kk，你是不是有点钻牛角尖了？你要了解人性的奥秘之前，你得分清大是大非的观点，要是你被他们花言巧语地骗了，那这个世界就完了。” “我不关心这个世界，我只答心我的答案。”kk坚定地说：“不要忘了我本来的身份，我是个万能解码器，我现在充当一个人类只是我的手段，我要人性奥秘的答案，我不能允许这世上有我解不开的密码。” 赛珍珠怒道：“你还真是台机器！kk，你该明白，这世上有人爱你，卓成，我，还有你提到过的琳达，还有许多人，他们关心你，重视你，不仅因为你的能力，更因为爱是人类的基本诉求，如果你一心只你的答案着想，这就是自私。” kk回答：“这不正符合人性的第二特征吗？” 赛珍珠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一急之下什么都说出来了：“可你是人吗？你终究是台机器。” “我是机器，那又怎么样？” “机器就是机器，是为人类所用的，任何地方，任何时间，你都应该听从人的调遣，哪怕对方是个骨瘦如材的人。” kk低了下头，若有所思。 这时门外一个声音传来：“说得好，可问题是，为什么他就一定要为你们所用呢？” 门打开，齐格拉走了进来，赛珍珠的脸沙一下就白了，kk本能地处于戒备状态：“齐格拉，你是现在来抓我，还是先同我谈谈。” “本来我们是打算先抓你，不过现在情况有些不一样了，我们可以谈谈。”齐格拉含笑坐在kk的对面：“我知道你的问题，关于人性的奥秘，如果你这么强烈地渴望解开这个密码，我倒可以提供一个参考答案。” “齐格拉！你……”赛珍珠急了。 齐格拉止住她：“赛珍珠小姐，你现在可以和我辩论，我们就请kk来当评判好了。” kk对赛珍珠说：“让他说吧。” 齐格拉扶了扶眼镜：“kk先生，你可听说过人类当中有条原则，叫奥姆度剃刀原则？” kk摇头，齐格拉说：“赛珍珠小姐或许可以为你解释。” 赛珍珠脸发白，但还是不得不照实说：“剃刀原则的意思，就是指如果一个问题没有答案的话，那就是因为问题根本不存在。” kk睁大了眼睛。齐格拉说：“关于人性的奥秘也符合这个原则，你的理解从某种意义上是对的，人性是指人基本层面上的关键字，但深层次地讲，它也是个毫无意义的命题，因为人类只在有空瑕的时间，才会去探讨它，而关系物质与生存问题时，所谓的人性也会被马上放弃。” kk说：“就像你们在海上杀死自己的同胞？” “是的，这种案例在历史上屡见不鲜，就算是再亲近的人，在生存压力来到时，作出任何举动都是可以理解的。比如历史的饥饿时代，父母会吃自己的孩子，这无疑是没有人性的举动，但一般不会受到指责。” “为什么？” “因为满足了基本需求，人类所责备的一般是贪婪，假设父母本来有吃的，只是为了尝鲜而去吃自己的孩子，那就是没人性了。” kk露出欣喜的表情：“哦，你比赛珍珠要解释得明白的多。”齐格拉点点头：“谢谢。”赛珍珠的脸色则变得分外难看。 齐格拉继续侃侃而谈：“从理解上来讲，人性也是有层次之分的，这个层次其实就是人类整体文明的程度，如果在富足的国家，比如美国，他们对人性的要求极为苛刻，哪怕是违反交通规则而导致某些事故，或吃狗肉，也可以斥之为没人性。而在这里，比如索马里，饥饿的人民吃任何东西都被视作理所当然。” kk说：“你的意思，人性其实是人类虚构出来一个名词，就像外衣一样，需要时就拿出来穿一穿，不需要时就弃之一边。” “差不多。常言道饱汉不知饿汉饥，一个吃饱饭的人如果在一个要吃狗肉的快饿死的人面前大谈特谈动物是人类的朋友，我们要爱护动物，这是人性的标志之类的，是滑稽可笑的。” kk面色变冷：“我开始怀疑有没有人性这个东西，难道主人骗我？” “那倒不是。”齐格拉笑道：“他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同你一样，也经历过矛盾的人生，比如世界安全和女友的性命哪个更重要一些，面临这种选择时大义与爱情两者就会产生思想斗争。他提到人性时，只是把一些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在我看来，作这样的思考，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kk说：“我认同。” 赛珍珠大声道：“我反对。” 齐格拉转向赛珍珠：“请提出你反对的理由。” 赛珍珠吱唔起来，她毕竟不是什么博学者，想来想去，一时也想不到足够充份的论据，kk露出怀疑的眼神：“根本没有人性对吗？” 齐格拉说：“还是我来说吧，说白了，所谓人性，只是人类的统治阶级设下的禁固人们头脑的奸计，像中国封建社会的礼仪廉耻，罗马教廷的教规教义，归根结底，就是希望人们变成心慈手软的顺民，他们设下完整的一套伦理道理，对思想进行统治，防止人们反抗，更方便地对别人进行掠夺。为什么不遵教义的叛国者往往能成大事？因为他们看破了这个奸计。例如卓成，他也许可以成为一个慈悲的循道者，但不可能成为一个英雄。因为他的思想被人性禁锢了。” 赛珍珠还想反驳，但听到齐格拉的话，她不禁觉得无话可说，不要忘了，她是个雇佣兵，并不尊重法律，在心理上，也是认同以暴制暴，实力决定地位的概念。如果不是为了争取kk站到卓成这边，她甚至会同意齐格拉的说法。现在虽然不同意，但一时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齐格拉继续说：“所以，卓成没有错，kk先生你也没有错，只是受了一些谬误的文化中陈腐因素的影响，一时变得不知所措，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把一切简单化，让你明白，追求这种根本不存在的东西的答案对人生意义毫无帮助。我提倡一个概念，那就是众生平等，kk，不管你是一个人，一台机器，一个动物，对我们来说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要看清谁才是你的同类。” 赛珍珠霍然起身：“绝不会是你们？”但kk默不作声。 “是吗？”齐格拉站起来：“kk先生，你看到了，我们为利益而战，为生存而战，我承认我们就是罪犯，是那些道学家眼中的罪犯，但我们不会像他们一样找一些神神秘秘没有答案的东西来愚弄别人，我们不会矫情，不会做作，我们原则简单目标一致，我们要的就是力量，如果一定要说有人性的话，那么追求力量，就是我们这种人所谓人性的基本原则。” kk点点头：“像我一样简单，我要答案也是为了力量，为了超越一切，为了证明自己无所不能。” 齐格拉笑：“那谁才是你的同类呢？” “不要上当！”赛珍珠对kk大叫：“他们只是想利用你，一旦达到目的，就像狗一样宰了你。” “也许吧。”齐格拉说：“难道说在你们这些正义的英雄当中，就没有死亡？没有牺牲？”他面向kk：“kk先生，你的力量已经超越这个时代，你如果不沉迷于这些庸人自扰的问题，本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像你所说能创造新时代的新主题，而要做到这一点，你只要放弃一些陈腐的观点，你愿意吗？” kk的脸开始涨红，他发觉齐格拉的论点简单地多，更清晰更明白，没有任何让他迷茫之处，他开始对人世间形成一个概念。 “这人世就是个战场，战胜敌人，方能获得荣誉和尊严，这一切都是以力量为前提，生存斗争即人性的基本原则，一切生物，包括人类，力量正是其终极目标。” “唯有战士方有高贵不屈的灵魂！”齐格拉向kk伸出手：“对我们而言，这世界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你愿意用疯狂的，毒辣的，强悍的手段去获取力量，那么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行列。” 赛珍珠惊呆了，她看到kk在动摇，他慢慢地伸出手来，她大叫一声：“kk，不要忘记你在谁的身体里。” kk一惊，手缩了回来，这一瞬间，卓成的思想从他脑海中冒了出来，大声疾呼：“kk，你不能把你的力量用于行恶！”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kk反问。 “对人类和大自然有敬畏之情，方能有善。”卓成说：“他们在试图把你拉进战争的泥沼，kk，你要明白，力量不是战胜敌人的法宝，阴谋诡计，机关陷阱，比力量更容易打倒敌人。人类追求力量，是为了找到生命的真相，了解宇宙苍生，从而发掘人生真正的意义所在，人性是存在的，但它是个永恒的命题，一时没有答案是不足为怪的。一些小人之所以否认她的存在，只是为自己的自私自利找到冠冕堂皇的借口。你一时没有答案没有关系，但我们还有未来，你的追求会融入到人类永恒的事业当中，而如果你只是急功近利，追求眼前一时的力量，你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kk，你千万不能上当。” “主人……”kk低下头：“我是个万能解码器，我不相信有我解不开的谜，我宁愿相信，这是你为了争取我为你服务而编的借口。” “没有什么是万能的。除非是神，难道你以一个有形有质的躯体去扮演神的角色吗？简直荒诞！”卓成大怒。 kk喃喃道：“没有神吗？” 齐格拉声音也急了：“kk，你是可以成为神的，你要有信心。” “kk！”卓成叫道：“你再听他的，你就会变成渺视一切的自大狂，他们都是一些重度沉迷于幻想的疯子，不要鼠目寸光，看远一点，你终究会找到人性的答案的。” kk的脑子彻底乱了，人性与力量的天平在脑中左右摇摆，有？还是没有？生存还是死亡？这冥冥中到底谁在主宰一切？ 这场争论，史天龙和普修一直听在耳中，他们就在门外，看到kk的犹豫，史天龙咬咬牙：“我们要冒个险。”他伸出手来：“把kk的硬件给我。” 普修大惊：“你要还给kk？” “是的！”史天龙脸色涨红：“这是我们最大的一次赌注！” 普修咬牙：“如果失败了，我们可就失去控制kk最后的筹码？” “就算抓住了kk，如果他不服从我们，我们也一样一无所有。”史天龙这个孤注一掷的赌徒做出平生最疯狂的举动：“不成功，便成鬼！” 就在kk犹豫时，史天龙和普修推门进来了，kk望着他们，看到史天龙向他举起了那块表：“kk先生，这是我们争取你的筹码，我们并不是罪犯，也没有他们所形容的那么坏，你要的感情和友谊，在我们这儿一样可以获取，更重要的是，我们这儿没有那些奇奇怪怪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需要思考。” kk震住了，赛珍珠和kk脑中的卓成也震住了，卓成真的不得不再一次佩服史天龙的胆识，不管他如何恶劣，他都是个人物。 kk没有伸手，他问卓成：“怎么办？” 卓成说：“快，取回硬件，逮捕他们。” kk伸出手，史天龙额头冷汗慢慢流下，普修和齐格拉都紧张得全身打颤，这一瞬间就将决定所有人的命运。 kk取回了硬件，握着那块闪着幽蓝光芒的表，他意识到进入其中，自己又将获得无限的力量，可是真的按卓成所说的，逮捕这些人吗？ 史天龙强压着内心的紧张：“kk，你已经了解了人间，你也知道了自己有多强大，你现在可以选择了，是继续做别人的奴隶，还是超越自我，主宰一切？” kk闭了眼睛，我该相信谁呢？到底有没有人性这个东西？主人好像是对的，可为什么史天龙他们说的却对自己更加吸引？自己能解开一切的谜，自己在这个信息时代拥有无所不能的力量，可是自己却没有理想，作为一个人，不是该有个理想吗？是跟随主人，继续服务于人类？还是掌控人类，让他们按自己的愿意行事？ 屋子里安静得连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见，kk的呼吸从没有过的急促，他不想背叛卓成，但是，成为神的诱惑是如此之大，令他蠢蠢欲动。可是，他到底同卓成相处日久，他感情的天平慢慢倾向于卓成，他手在震动着。 如果这时就这样发展下去，也许故事就该结束了。然而，一直没开口的普修说了一句：“kk，还记得甘琳吗？” kk的脸沙一下就白了，那一幕幕回忆在脑海中如闪电般划过，卓成抱着甘琳亲密的模样，为她出生入死，因为失去她而骂自己是恶魔…… “一直以来，你只是一个他泡妞的工具，只有在我们这儿，才是同类。”普修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只有他是最镇定的人，他战力最强，就算打不过也可以逃跑，也只有他见证了卓成为甘琳付活所作出努力的全过程。 这句话直打kk的心脏，他问卓成：“我只是你的工具是吗？”这回他不再是思想交流，连话都说出来了。 卓成沉默了一会：“kk，以前我并不知道你有思想，但现在……” “别再说了。”kk怒声问：“我只要问一句，你最在乎是谁？我？还是甘琳？” 卓成沉默了，只是沉默了几秒，kk已经爆发出大笑声：“这就是人性的答案吗？你所谓的人性就是利用一个人来讨好另一个人，你这个无耻的骗子。” 卓成像胸口被人踢了一脚，他知道事情要糟糕了。 kk的声音强烈地震颤着：“我为力量而活就是自私，你为爱情而活就不是了？你为了甘琳杀了多少人？给这世界带来多少灾难？为什么你就不说自己的自私？” “kk，我不是神，我的能力只够关心我身边的人，如果有得选择，我决不会那么做的。”卓成的声音很无奈。 kk眼中流泪了：“主人，我曾经那么在乎你，我遵从你的一切命令，陪你出生入死赴汤蹈火，到头来，我只是个工具。” “你已经不再是了……” “是的，我说过，我独立了！”kk昂起了头：“我不会听你的摆布，我也不会听他们的摆布，我只做我想做的，我没有了你，我不能再没有了力量。” “kk，你不能……” 卓成话音未落，只听一声震响，全身爆出巨大的蓝光，kk已将表身扣在手腕上，全部的程序重新从卓成体内滑进表身，卓成全身一个后仰，赛珍珠连忙扶住他。 啪！kk重新回归了表身，但他没有附在卓成身上，他弹开手腕，飞到空中，再次化成飞碟状。卓成再次回归了本体。 “kk！”卓成和赛珍珠同时大叫。 浮在空中的kk发出愤怒的吼声：“你没有给我人性的答案，你也没有给我感情，我已经明白了，没有什么人性，我就是万能的，没有我解不开的谜！主人，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同我一起主宰这个世界，我让你分享我的权力，成为我的同类，我们为力量而战。” “kk，以你的能力，本可以给世界带来和平的机会，可你选择的却是一条血淋淋的路。虽然你为我构思了很好的未来，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瞧不起这种未来，靠血腥构筑的未来。”卓成面泛悲苦：“回来吧，我爱甘琳，但我也爱你，这是平等的，你不必因此而忌妒。” “不！”kk怒吼：“我讨厌人类！讨厌你！我既然是最强的，这个世界理所当然归我掌握！” “kk！”卓成叫道：“你志存高远，我很钦佩，但你不管要成为帝皇，成为神，成为魔，首先你都是一个人，一个人生存得好不好，不在于他的实力到底有多高，而是他是否心存敬畏。听听你自己刚才说话的口气吧，你在藐视一切，你在贬低一切，包括这个大自然。可你不要忘了，当你试图裁决自然时，是大自然赋予你攻击它的武器，贬低她，其实是贬低你自己。” “我不是人了！我再也不是人了！”kk大叫：“是你让我体验人生，我已经找到了答案。人和机器都是一样的，道理就掌握在强有力者手中，卓成，我告诉你，我再也不在乎什么狗屁人性了。” “不要啊！”卓成伸手想到空中抓住kk。 但他飞驶下去，飞向了史天龙，啪达扣在了他的手腕上，发出愤怒的号令：“听从我的命令，我要成为世界之神。” “是，主人！”史天龙对着kk深鞠一躬，但眉目间尽是得意的笑容。 “你们这群混蛋！”卓成全身炸出强烈的气团，超人的力量贯聚全身向史天龙扑去。但电光闪闪，普修身形一动拦在卓成面前：“卓成，你败了，加入我们吧，我们可以用同类的名义分享这个世界。” “还我kk！”卓成一掌向普修劈去，虽然同样来自于kk，可惜，一个是生存能力，一个是绝对能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轰隆一声，普修手中的电光把卓成击得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撞破墙壁，如果是普通人这时非散架不可。 这一声巨响惊动了海盗士兵，紧急号令吹响，一大群士兵四面八方围过来，哗啦！无数支枪对准倒地的卓成。 “卓成！”赛珍珠扑到卓成身边，卓成想站起，但普修刚才一击令他全身酸软，居然站不起来。 史天龙慢慢地踱到破裂的大洞口，高举着手腕上的kk对所有人说：“从现在起，我们有了新的领导者，新的主人，我们的世界之神，所有人，全部跪下。” 海盗们没明白怎么回事，但史天龙在这儿积威已久，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跪下了。kk在他手腕上发着蓝光，史天龙得意极了，kk完全被他迷惑了，就像一个成长中的热血青年，被他激发了野心和欲望，对人性的迷茫，对感情的失望，使它走向了极端，从前的经历被一举抹杀了。 kk再次发出冷冷的声音：“卓成，你真的不肯和我一起打天下吗？” 卓成痛苦地抬头：“kk，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他其实更后悔，那时kk让自己拿回身体怎么不答应他呢，现在让他体验人生，体验来体验去，谁会料到体验出这么个结果？人生真是太难预测了。 “你滚！你滚！”kk怒声。 卓成还想说什么，赛珍珠偷偷捏了他一把，这时最好什么也别说，离开后再想办法。她扶起卓成：“我们走。” 不料史天龙说：“kk主人，感情牵绊往往是得到权力的最大阻碍，你要独立，就要与从前彻底决裂。” kk的表面强烈地闪动了一下，它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决裂的方法，就是杀死卓成，他犹豫着，闪动越来越快。 史天龙又说：“请主人明白，根本没有人性这个东西。” 这句话像霹雳一样闪过kk的大脑，它终于发出冰冷的声音：“杀！” 普修咭咭怪笑着，向卓成和赛珍珠扑去：“真可惜，我一直希望你能成为我们当中一员。再见了，卓成！” 电光闪闪，全力一击，卓成此时身负重伤，哪里挡得住，眼看和赛珍珠要一起被击死碎片。 “去死吧！” 这一瞬，kk光芒停止闪动，像人闭上了眼睛。 十四、末日危机 就在卓成命在旦夕，突然，一道蓝光从一间房子后射出，是枚套在箭身的炸弹，轰隆巨响，普修被炸得倒飞出去，如果不是那蓝光护体，这下要炸得粉碎，但这一下也令得他一头栽倒在破口处。 “谁？”史天龙刚叫出来，一个黑影从屋后闪电般飞起，手提一支奇形怪状的枪械，向卓成身边的海盗连射。 砰砰砰！弹无虚发，几名海盗纷纷中弹倒地，史天龙与齐格拉急忙扑倒，子弹呼啸着从二人头顶掠过。 黑影落在卓成身边，背起他，一手拉着赛珍珠向外跑去，边跑边塞给赛珍珠一把枪：“掩护！” 一听这声音赛珍珠马上知道是谁了：“卫斯理？” 黑衣人正是卫斯理，原来他在抵达非洲以后，明查暗访，知道了埃尔村是海盗的集中地，但他没查到史天龙与这事有关，只是觉得事有蹊跷。这时邦德也赶到了索马里，两人一合计，决定合作冒险夜探埃尔村海盗大本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没想到撞到这一幕，只能说卓成实在是命大。 “向左冲！”卫斯理左右开弓，一路打倒两边的海盗，赛珍珠断后，可这是两人对上千人的战斗，又背着一个伤者，哪有胜算？刚跑出几步，密集射来的子弹就把他们压得抬不起头来。躲在礁石后一动不能动。 砰砰砰！子弹在石头上爆开火花，远处传来一声怒吼，普修中了一炸这么快又恢复过来，像只黑鹰向这个方向扑来。 “不要开枪，让我收拾他们！”普修向地上岩石后的卫斯理扑去，卫斯理把卓成往赛珍珠怀里一塞，连开两枪，子弹打在普修的防护罩上，只是推得他缓了一缓，根本没起作用。 砰！普修落下时，一掌斜砍，卫斯理抬手格挡，可他虽强也只是血肉之躯的普通人，怎么能和普修这个怪物相比，立马觉得手腕痛得直欲断折。普修哈哈大笑，手腕一绞一扭，要先折断卫斯理一只手。 忽然他感到卫斯理手腕一滑：“四两拨千斤！”这一手纯熟的太极功夫让普修一下用力过猛，卫斯理滑开手腕，手掌反在他脑后一拨，借力用力，砰然巨响，普修一头扎进乱石堆去了。 “好功夫！”赛珍珠大赞，卫斯理名不虚传。 可惜高兴不了多久，卫斯理刚带着赛珍珠跑几步，一声炸响，普修从乱石中跃起，他气得脸膛发红，全身一震，蓝光暴射，手上出现几条电鞭，这就是他在科索沃时大开杀戒的看家本领，速度快，威力大，又有强电流，卫斯理再怎么样巧妙的功夫也用不上了。 砰砰砰！三鞭抽下，卫斯理连滚几滚，身边的地面炸开几个大洞，眼看第四鞭怎么也要躲不过了，猛然前面的海盗惨叫一声，被一辆野牛般冲进的吉普车撞飞几人，车上一人端着一杆榴弹枪向普修射出。 砰！普修刚才全力运鞭，也没开防护罩，一下被射个正着，惨叫着跌下半空。那人端起一杆枪，砰砰砰打死两边两个试图开枪的海盗，大叫：“卫先生，上车！” “邦德先生！”赛珍珠看到车上人正是詹姆斯邦德，邦德危急中不忘幽一默：“赛珍珠小姐，你的海滩度假提前结束了。” 卫斯理和赛珍珠把卓成扔上车，一左一右开枪掩护，车子向外狂冲，不愧都是精英战士，居然杀开一条血路冲进丛林。但后面的海盗已驾车追来，双方都冲入丛林地带。 卫斯理一边向追车射击，邦德打开通讯器呼叫：“发现目标，请求支援。”他求援的对象正是这时还没离远的海上联盟卫队。 联盟卫队指挥官正在为报告怎么写而烦恼，当得知007发来情报，大喜过望，立马出动飞机支援。垂直升降的战机划破长空冲向目标。雷达上精确显示了邦德所在的位置。 就在卫斯理他们身后的追车越来越多，战机终于抵达：“目标埃尔村，发现敌踪！请指示。” “消灭！”指挥官重重一砸桌子。 嗖！八枚导弹夹着白烟直冲丛林，准确地打中卫斯理他们后面的追逐队伍，轰轰轰！丛林一层又一层地翻过来，汽车和尸体炸上天空，弹片削断树枝，浓烟滚滚，飞机投下照明弹，大地变得亮如白昼。海盗们乱成一团，纷纷逃窜。 “好了。”卫斯理松口气：“我们安全了。” 卓成大叫：“快让飞机撤退，史天龙他们有了kk！” 卫斯理和邦德吓得差点摔下车去：“什么？” 邦德急忙呼叫海上卫队：“撤退！快撤退！关闭所有电子设备，这是紧急情况，紧急……” 然而话没说完，通讯器中传来强烈的电流声，通讯被截断了，接着传来史天龙的笑声：“邦德先生，久仰大名了。” 所有人脸色惨白，这么快史天龙就用kk与收割者结合起来了，他现在开始入侵，大半个非洲都被他掌握了。 海上卫队更是乱成一团，所有电子仪器失效，操作系统被入侵，连锁死都作不到，一道又一道根本看不懂的命令从舰上往外发，所有代码都被更换。 首先倒霉就是卓成他们，战机飞行员收到虚假命令：“情报员交通工具已被海盗占领，消灭他们。” “是！”飞行员不疑有诈，忠实地执行这一命令。飞机掉头，轰轰向卫斯理他们的车子开炮开枪。 哒哒哒！子弹劈开地面，烟尘四起，邦德车技了得，一个弯拐进树林，总算躲地第一波子弹。 “操！打错人了！”赛珍珠向飞机大骂。 “别骂了！系统已经被kk控制了。”卓成挣扎着站起，过了这么一会，他的自疗能力起了作用，身体恢复不少。 卫斯理突然大叫：“哎呀！不好，我要通知协会！” 同样来不及了，史天龙很清楚，非人协会是对他最大的威胁，控制海上卫队马上掉头就入侵了非人协会的电子系统，卫斯理电话拨过去时，根本通不了。 此时在非人协会，利用甘琳的血液进行复活试验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米拉教授表示经测试和改进，甘琳的血液对死亡肌体复活率已能高达77%，且不像甘琳一样产生附作用，开始对王翔进行临床试验。这一试验成功将标志着人类可以战胜非自然衰老的死亡，具有不可估计的划时代意义。 不过短期来说，复活医疗依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要消除再生细菌中的毒素且保证复活者的稳定安全，要对再生细菌衍生出的血清所需要的配药和护理手续都极为昂贵，要完全将复活者恢复到从前状态，像复活王翔这样一个人所需要的血清再加上七七八八的各项开支，总价值高达十亿美元。尽管非人协会财力雄厚，也是几乎承担不起。 甘琳躺在王翔的邻床上，看着自己的鲜血流进特殊的容器，经处理后注入王翔的体内，所有的非人协会成员都在目睹这一伟大成果的诞生。 滴……就如甘琳当时一样，奇迹再次出现，王翔大脑恢复运作，重新有了心跳，各项身体检测完全达标，这次血清起作用后没有产生任何附作用，这意味着王翔复活后能完全恢复到从前状态，不会出现像甘琳一样出现变异的情况，而甘琳本人呈现变异情况反而依然拿不出治疗方案，也预测不到她到底会变成什么，超人？或者魔鬼？ “啊——”王翔身体弓起，像弹簧一样弹跳起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想不到他的复活这么突然。 “食人花！食人花！”一复活的王翔开始手舞足蹈，他依然以为在游戏中，当他看清四周的情况，看看米拉教授吓得倒退和甘琳的目瞪口呆，哈哈一笑：“啊！你们救到我了。甘琳，我在里面多久了？” 甘琳回答：“一个月了。” “啊？”王翔张大嘴：“你不是骗我吧？”他又转向米拉教授：“疑？这个炒粉头又是谁？”他说炒粉是指米拉教授的头发，常年乱蓬蓬的。米拉教授气得鼻子都歪了，早知道不如让他死了的好。 “卓成呢？卫斯理呢？kk呢？”王翔一起来就连珠炮地发问，好像要把这一个月来的话马上说光。 米拉教授终于愤怒了：“按住他，给他继续检查！” “喂喂，你们干什么？哎呀！” 王翔被按倒在病床上，他大叫着：“你们干什么？我要下去，我要吃饭，我要撒尿，放开我啊。” 米拉教授直翻白眼，这都救活个什么玩意啊？ 甘琳劝他：“王翔，你别动，你刚刚复活，还要检查。” “我只是想尿尿……啊？你刚才说什么？” 甘琳说：“我说，你刚刚复活。” “复……哈哈哈，你在开玩笑吧？” “小子，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你知道吗？”米拉教授一边把各种仪器安在他身上一边叫道：“死过一次的人了还这么多话。” “你别吓我，我告诉你我吓大的！喂，放开我啊，你们请我来的，对我客气点，哎呀！”王翔被绑得结结实实，活跳虾一样在床上跳动。 就在众人忙得不可开交时，忽然呜地一声，整个试验室陷入黑暗？王翔大叫：“啊哈？非人协会还会停电啊。” 协会安全员马上意识到不对头，周围的电脑屏幕自动亮起，整个系统自动运行，米拉教授对这一幕更是似曾相识，当初kk发疯时，不就是这种状况吗？ “又是kk？”会员们反应迅速，自上次出事后，他们给协会系统加载了新的安全措施，一旦有异常入侵，系统就自动关闭，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次与kk配合的是电脑天才史天龙，安检措施虽独立于系统之外，还是被他检测到了。最可怕的是，他还发现了协会电脑中目前最重要的资料，所有关于复活血清的试验报告。 “快！资料！”米拉教授顾不得电脑，先把复制好的光盘收进怀中，总算保留了一份，而电脑中的很快被史天龙窃走，还毁了原始备份，接着灾难开始了，所有大门自动关闭，这一回可是有预谋的破坏，系统没有毁坏，而是处于控制状态，防火门落下时，螳螂猎豹一个箭步扳住大门，把米拉教授和王翔推出去，甘琳因为医学试验的关系，身体发软，不能动弹，猎豹回去抱她，但门一寸寸往下压。 甘琳大叫：“别管我了，你们先逃吧。” “甘琳！”王翔在外面大叫一声，猎豹来不及回头了，先钻出门外，砰地一声，甘琳被独自封在了试验室中，然后破坏开始，系统完全失控。 “快！拿焊枪来！”协会乱成一团，螳螂边跑边骂：“该死的kk。” 有人试图联系卫斯理请求指示，然而电话不通，想与其他人通讯也都不通，难道电讯部门也出问题了吗？ 不幸猜中了，拿到kk的史天龙开始了史无前例的大破坏，当非人协会进入受控状态，他马上开始入侵所有世界上的要害部门，从中情局都克格勃，从联合部门的安检系统到各国国防部，许多国家要害部门在不知不觉的状态下一个接一个地被控制…… “新的时代来临了。”收割者前的史天龙兴奋地涨红了脸。 埃尔村周围的干扰设备发挥到最大能量，卫斯理和邦德的通讯器材全都不起作用，邦德试图与军情六处联系，一打开里面传来的却是：“销魂的娥姐呻吟……助你一柱擎天……” “fuck！”邦德把耳机砸下，卫斯理把他一按，天上的战机还在穷追不舍，子弹像梳子梳过大地，树木石块成片地切断，汽车在枪林弹雨中亡命奔驰。 如今kk在史天龙手中，可不像在卓成手中，它的功能几乎被发挥到极限，在还没有得到kk时，史天龙就构思好了完整的计划，如何利用它掌控世界，获取最大限度的权力和能力，早已在收割者中形成既定的程序，他要做的，只是按下按钮。而由于卫斯理无法与外界联系，世界已经被控制而所有人还茫然不知。 “能源，金融，情报……对了，核武库……呵呵，我们要干的活还真不少。”史天龙笑容可掬。 齐格拉提醒：“不要忘记媒体。”普修说：“还有kk的超人训练计划。” 史天龙望向屏幕上飞速跳动的数据：“不管如何，我们已经站立在世界之颠。”他手腕上的kk蓝光在飞速地跳动着。 扑通，在一团烈火中，卫斯理卓成等人终于还是逃出飞机的追击，狼狈地跳入大海，借夜色的掩护躲藏起来，飞机炸毁汽车，开始返航。 从大海中湿淋淋地冒出头来，连邦德都失了主张：“卫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办？” 卫斯理魔术般地从怀中掏出一只鸽子，正是当时徐夕交给他的那只，他飞快地写下一张纸条绑在鸽子腿上，手捧鸽子凝重地说：“希望我们能尽快把消息送出去。” 鸽子带着他们的希望飞向天空，然而在飞过树林上方时，还在追击的海盗立即乱枪扫射，一声悲鸣，鸽子一头从天空栽下来。 “不要啊！”卓成惨烈地呼嚎。 卫斯理低下了头：“还能怎么样呢？我们已经输了。” 十T五、S、T、E、I 时光倒流到六天前，天空乌云密布，大雨滂沱，中国明珠市中心路段，一辆宝马轿车疾驰，车上的白薇握方向盘的手几乎握出青筋，在她的座位边，放着九连环与那个故事。 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为什么萧虎的故事会提前五十出现在kk的密码中，这一切有什么联系？她敏感地意识到自己碰触到核心问题所在。她急需找一个人商量，而她想到的最合适的人就是小惠。 就在快到小惠的家时，忽然从公路边冲出一个人来，拦在汽车边，如果不是白薇刹车得快，差点撞在他身上。 “你干什么？”白薇看到拦车的是一个清瘦但面容俊朗的年青小伙子。他扬着双手示意白薇停车。 白薇摇下车窗，年青人走过来：“白薇小姐，我希望和您谈谈。” “我认识你吗？” “我叫林智，中南工大的毕业生。” 白薇摇头：“我不认识你，你怎么认识我的？” “我去天霸集团找过您很多次了，但每次都被保安挡在外面，所以我只好跟踪您，在这里拦车，我这有一个项目希望天霸集团投资……” 白薇不等他说完就摇上车窗：“如果事关生意请明天到我公司预约，我现在很忙。不好意思。” “白薇小姐！白薇小姐！”林智拍打着车窗：“请您给我几分钟，听我说几句话，我就需要几分钟。” 他拦在车前不肯让开，白薇怒道：“让开，否则的话我报警了。” 林智不肯让开：“白薇小姐，求求您了，给我几分钟，只有天霸集团能救我们这个项目，救我们这个协会，请您发发慈悲吧。” 白薇看他一脸可怜样，全身在大雨中淋得湿透，人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不禁泛起几分同情：“什么协会？什么项目？” “我们是民间自主投资项目，协会是我们自己成立的stei协会。” “stei？是官方机构吗？” “不是，是我们自己创办的，s、t、e、i，这是地外文明研究协会的简称。” “地外文明？” “简单地说，就是一个专门寻找外星人的协会。” 白薇讪笑一声：“对不起，我虽然喜欢科幻小说，但我对外星人没兴趣。”说着要发动汽车。 “不不不，请等等，我们在天霸集团的附近收到很多奇怪的信号，是最近传来的，这些信号十分异常，请您看一看，这对我们非常重要。”林智挥舞着手中几张淋湿的纸按在她车窗上。 白薇正不耐烦地瞟一眼，但这一瞟她愣了一下，因为那纸上绘着一个奇怪的图型，从整体外形看酷似九连环的宫灯形状。 “我们这个协会一直是靠政府科技基金在支撑的，但一年了我们没有成果，现在面临拆台的状况了，这是我们这一年多来最重要的发现，如果确认其价值我们才能继续得到投资，白薇小姐，请您帮帮我。”林智抹着脸上的雨水大声叫着。 白薇想了想：“好吧，就十五分钟。” 在路边的一家咖啡厅，林智用纸巾抹着雨水一边给白薇拉座：“白小姐，请坐，请坐。” 白薇坐下时看他把脸上的纸巾抹得稀烂脸上尽是烂纸，从包里掏出高档的不损纸巾：“用这个吧。” “谢谢。”林智在她对面坐下：“您要点什么吗？” “矿泉水吧。”白薇一边说一边拿起他那几张纸看了看，上面是一些字符形成的各种形状，弯弯曲曲地排列着。林智说：“我们去天霸集团预约过几次，但您的秘书不肯让我见你，说是不想您被无聊的事打扰，今天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希望没吓到您。” 白薇笑笑：“我倒没那胆小，你说的stei是谁创办的？有多少人？” “是我，有四个人，不过现在……”林智不好意思地笑笑：“就剩我一个了。” 白薇静静地听他说下去，林智喝口水稳定下情绪：“我父亲同您一样是个商人，母亲早逝，我在念大学时选修了物理天文系，并决定将寻找地外文明作为终身理想。我毕业后用父亲的遗产成立了一个协会，就是stei，通过接收电台，收集世界各地的各类电波分析有没有来自地外文明的，我们的业务很广，从国内的天文台到加拿大甚达雷达集群都是我们的目标，我们租用过许多设备，有一些还是军用设备……” 林智的叙说中，白薇听出这是个理想主义者，热血青年，他坚定地相信宇宙中存在外星人，并倾尽家财进行研究和项目开发，为此耗尽人力和财力，他曾有三名同学是追随者，但他的理想太过虚无缥渺，一年后感觉没有前途各自离去，剩下他孤军奋战。他曾经靠给中国机器协会和天文中心改进电射望远镜的波段提高其稳定性而得到一笔资助，本意是想让他继续研究天文设备，他却把它全部投入外星人的搜索事业，惹得上头大为光火，为此丢饭碗，后来他又投靠了国际航会协会和太空总署，他的研究报告和波段密码分析研究一度引起他们的兴趣，可惜一年过去了，他没有任何新的发现，还在执着地追求寻找外星人，以至太空总署给他下了最后通谍，如果年度内再不出成果，就请他滚蛋。 “我要求的只是他们有一点想象力。”林智不无悲苦地说：“我大学期间从哥伦比亚广播电台拿到他们的真空光谱分析研究时，就发现早在五十多年前，有非地球的波段频道的信号，不是间谍卫星，不是飞机干扰，也不是太空星云交叉信号，可没人相信我……” 白薇打断他：“你在完成你的理想前，你要先考虑生存问题。有理想是好事，但要务实一点。” “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可我的能力就这么多。我几次都差点真的改行。”林智声音中泛起几分兴奋：“但这一次不同了，我相信我钓到大鱼了，这会让我的研究得以继续，我会得到新的资助，只要您肯帮帮我。” “你要我怎么帮你？” 林智从怀里掏出一大堆皱巴巴的纸来，抽出几张：“这是在我的个人标度地图上106、174、354的位置探索到来历不明的电波，您看看，所有的波段都是有规律可循，他们的反应全是质数，您知道质数吗？” “知道，只能被本身和一整除的数字。” “是的，这些波段很特别，非常巧合地它的落点就在这个城市，我探测许多天了，发现它最集中的落点就在天霸大厦的位置……”林智拿出一张透明天文星系图套在其中一张标有各种符号的纸上，他在下面画个三角形：“假设这个代表天霸大厦，那它的垂直对向标注45度角正对的……”他用一条直线穿过星系图：“就在这里。” 白薇看到那根线正对着一颗闪亮的星星：“这是什么？” “天狼星！它是颗在冬季夜空中比零等星更亮的星，离地球或者说离太阳系约8.6光年，属于大犬座星系，当它升起时，埃及的年历会从365天变成365.25天……” 林智说了一大堆天文学名词，白薇连连摇手：“行了行了，我不是天文学家更不是物理学家，你直说你要什么吧？” “我怀疑最近天霸集团内部是不是有什么因素招来地外电波。我希望您能让我自由地出入天霸集团，在任何位置，天台，地下室，甚至是您的办公室，随时随地进行监测。” 白薇笑了：“林智先生，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我如果让一个端着仪器的人在公司里走来走去，声称在寻找外星人，公司的员工会怎么看我？” “对不起，我只是想要这个授权，如果这一次我能有所发现的话，我就能申请到太空总署的二期资助，我的研究才能继续下去。白小姐，这对您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请答应我好吗？” 如果是从前，白薇想都不想就会回绝，但现在不同了，因为她看到林智探测到的波段符号形状与九连环宫灯状完全一样，她开始怀疑，这些波段的到来会不会与自己的解密有关？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些东西的？”她问道。 “16日前清晨九点整左右。” 白薇想起来了，那正是她用那个盒子套用那个故事时产生数字的时候。她再问：“你认为这是什么？” “不知道，像是某种序列符号，我查过资料，它同我们中国人常玩的一个游戏九连环编织出的宫灯形状完全一致，而且随着波段的变化，那形状也在不停地变着，形成各种不同的状态，但始终不脱离九连环编织的范畴。” “那意味着什么？” “像一种九连环编成的密码，并试图通过这种密码传递某种信息。” “九连环是地球上的玩具，为什么你要说他是与地外文明有关。” “我不知道。”林智解释说：“但信号的确来自外太空，也许它使用九连环的表现形式只是某种巧合，更重要的是，天霸本身就是一个神秘的集团……” “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大家都从电视上看过，天霸集团的原总裁卓成，被一个国际刑警通缉的怪物超人公开叫板，据说他还与卫斯理，非人协会有关系，据说，他还掌握了某种神秘的力量，有不可靠的消息声称是万能的解码能力，但后来官方不再报道这方面的消息，而他本人据说也入了非人协会，所以如果天霸出现某些神秘事件，我觉得完全可以理解。” 白薇站起身来：“我明白了，你就是一狗仔队的。” “不不不！”林智连忙起身站起：“白小姐请相信我，我决不是哪个媒体编些神神秘秘的话题来你这套消息的，我真的是一各科学家。” “科学……家？”白薇故意把这个家字念得很重，打量着他嘴上刚长出的一抹绒毛：“你还是好好去学校读几年书吧，天霸的事你不要掺和。” “我以我死去的父母名义起誓，我决不是怀有不良企图的媒体工作者，也不是官方的情报人员，我是实实在在想为人类寻找地外文明的发现作些贡献，白小姐，请你务必相信我。”林智急出一头汗。 白薇看看表：“十五分钟已经到了，很遗憾你没有说服我。”她放下一张钞票在桌上，准备推门出去。 林智在后面大叫：“这些信号是怀有敌意的。”引得其他人都向这边看过来。 这句话让白薇停下了脚步：“你说什么？” 林智放低声音：“这些质数的排列方式是呈双列，是一种镜面反射效果。在古代欧洲战场上，就像骑士用剑身反射光芒，这是宣战的信号。” 白薇盯着他：“但你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 “我没有设备，我无法解密，但请给我点时间，我会尽快找一台好一些的电脑，搜集到完整的信息，可首先你要让我继续我的研究。” 白薇越想越不对头，她是个有一流判断力的人，不管从哪方面，她都觉得这个年青人不像在撒谎，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万一他的发现与自己的发现有些关系呢。终于，她回头说：“你需要电脑是吗？我可以提供。” 十分钟后，白薇驾车将林智载到小惠的住所，此时已经晚了，但远远看到小惠的工作室还亮着灯，真是个勤奋的女孩子。 “白薇姐！”在工作室的小惠见到白薇来拜访，喜不自胜：“好久没看到你了，最近过得好吗？” 白薇苦笑：“刚刚订婚的男人不知所踪，公司业务下滑，朋友在闹失恋，惹得我跟着心烦，如果你认为这一切都不算问题的话，那我很好。” 小惠笑道：“这些还真不是问题，你这个女强人会解决的。”她望着旁边湿淋淋的林智：“这位是……” “stei的成员，地外文明的研究工作者，林智。” 小惠伸手与他打招呼：“你好。” 可林智却目瞪口呆地望着满工倒室的先进设备，啧啧称奇：“哦，天哪，我还是在地球上吗？看这个……超强的电源装备？这是什么？千兆光纤？哦？天哪，再看看这个，窥网者梦寐以求的管道系统，如果我家的网络是水轮头，这个简直是消防水喉……“ 小惠收回手，低声问白薇：“你从哪找来这个书呆子？” “路边。”白薇听她说书呆子，不禁笑道：“呵呵，说起书呆子，你们倒是挺登对的。” 小惠打了他一下，用力咳嗽了一声，林智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伸出手：“你好，我叫……我叫……”他看到小惠美貌不亚于白薇，而且更多了一份清纯和知识女性的味道，不禁看得一呆。 “林智！”小惠代他回答：“我叫卓思惠，请问来此有何贵干吗？” “我是来……”林智手忙脚乱地掏出身上大堆资料，真有趣，他看起来很单薄，衣服穿得不多，没想到他东一掏西一掏，身上的资料居然能在地上堆成一堆，真不知他怎么放进去的。林智翻出几张纸：“我想借用功能强大的电脑对我数据进行一下分析，为白薇小姐提供一个答案。” 小惠接过来一看：“光谱波段？” 林智一喜：“啊？你认识？” “略有研究。”小惠问：“你是密码专家？” “呵呵，谈不上，我是搞天文学的，你也知道，宇宙中各式各数的符号数据都如同密码一般，所以我不得不多学学这方面的知识。”林智不知为何，在白薇面前他说话虽急还算镇定，但一看到小惠就结结巴巴：“我……我能用一下你的电脑吗？” “请便。” 林智从口袋掏出一付眼镜戴上，启用了收割者中强大的分析系统，对所有数据进行整合分析，在收割者中，包含几乎所有信息管理模式，看来林智也是这方面的高手，他居然不用小惠指点，直接就调用了最合适的分析模式。 看到他噼哩啪啦地敲键盘，把数据一条条地输进去，白薇问：“你要多久？” “难说，也许一小时，也许更久。” 白薇对小惠说：“我有事和你谈。” 小惠让母亲给林智端杯茶以尽地主之谊：“你自便，我们出去等你。” “好的好的。”林智看到她袅袅婷婷地出门，心中感叹：“哇！她可真美啊。”但很快，他又陷入埋头工作中。 到了外厅，小惠与白薇相对而坐，白薇开门见山：“小惠，最近我遇到离奇的事情了。”她掏出口袋里装kk的盒子，还有那叠纸以及王翔玩九连环所画下的各样花样，连同安晓萍给的录音带，把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小惠瞪大了眼：“太不可思议了，你确认那个声音是萧虎的。” “我还不认识你们时，就经常出入他们家，他的声音我肯定不会认错。”白薇说：“安晓萍说中了，萧虎真的假借一个故事在倾诉。” “这是巧合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白薇回忆了一下：“当时我找安晓萍借了那本《心理分析》后，在半路上遇到萧虎，我把他借给了他。所以，他知道那个书中的故事就可以理解了，然后他假扮成故事中的主人翁去电台倾诉，这种心理过程很微妙，但他要隐瞒身份的举动完全可以理解。” “我也可以理解。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个故事怎么会与kk发生关系呢？” “不管如何，这其中一定有很复杂的原因。我来这里找你，就是想听听你的见解。” 小惠说：“前不久，卫先生来我这，希望我与kk保持联络，但最近，我已经收不到kk的信号。我真担心表哥他们。” “是啊，我也担心王翔，都一个多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白薇不安地搓着手：“可不要出什么事。” “我们担心也没用，但你这个发现太叫人吃惊了，你看我们要不要同卫先生联络一下。” “我也想过，可又怕没什么价值。” “怎么会没价值，这关系到哭泣的狼群，关系到kk的来历……可我不明白，它怎么像一个……预言？” 这两个字提醒了白薇：“对啊，这个故事难道是一种预言？” 两人都沉思起来，半晌，小惠说：“我有个假设，不知能不能成立。” “先说来听听。” “我听卫先生说过，kk的解密手段其实利用某种蝴蝶效应，你知道蝴蝶效应吧……对，一件极小的事情却可能带来很大的后果。kk曾经用这种效应杀死了叶芝，这种杀人手法也是一种解密过程……”小惠把叶芝的死亡说了一遍，白薇听得毛骨悚然：“好变态啊。” “我猜测这个故事会不会是蝴蝶效应另一种表现形式。” “哪种形式？” “倒流。” “倒流？” 小惠整理了一下思路，说：“自从表哥告诉我司马傅教授的理论后，我一直有这个猜测，kk会不会是来自未来。” “这个我也觉得有可能。”白薇笑道：“科幻小说里常这样演。” “但这个科幻不太一样，你听过一个故事吗？有个人对自己的人生不满意，他无意中获取回到过去的力量，他就想回过去改变历史。” “听过，不少穿越小说中常用的情节。” “任何穿越都有一个关键点，就是说那里是处于人生关键的路口，那里选择错了这辈子就毁了，否则就成功了。这是人生的蝴蝶效应，就拿萧虎来说，他选择同欧阳晴结合还是不结合对他的人生就是个关键，这会影响他一生。” “但这同kk有什么关系。” “我们这些人都是同kk有过接触的人，kk影响了我们，但我们反过来也会影响他。我最近有个感觉越来越强，我发现我们这些人包括kk在内，好像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控着，就像一个……” “什么？” “试验。” “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说不清，比如说吧，你想一想，这个世界因为kk出现以后，几次推到大灾难的边缘，但世界总能逢凶化吉，或许是因为运气，或许是因为某些人的努力，你觉得这是巧合吗？就像表哥去美国找普修时，如果他不是选择与他对抗而是合作，这世界已经毁了。又或者在科索沃时，如果赛珍珠是选择离开表哥或是在摩根那儿时王翔他们出点什么差错，又或者卫斯理没能及时赶到，那世界大战也爆发了，还有许多许多地方，都只需要一丁点偏差，这世界的后果都是不堪设想，可我们看一看，到如今，世界还是安全的，虽然有些变化，但kk影响的，最终还是我们这几个人，它的影响始终被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这是巧合还是有其它原因。” 白薇摇头：“这个理由也牵强了，不管如何，世界没有毁灭都有合情合理的原因，没有谁发现有什么冥冥中主宰一切的幕后黑手。” “如果这个幕后黑手能造出kk这么强大的东西，有什么他是做不到的？” “你是指哭泣的狼群？” “我也不知道，我假设，声明，只是假设，我看过一部科幻电影，说某些比人类更高等的生物把一些超越人类文明的东西投放到人世间，来测试人类各方面的反应以判定人类是种什么样的生物，如果哭泣的狼群是外星人或是其它近乎神一样的生命，他们会不会做这样的试验呢？” 白薇咬住了下唇。 “如果这是个试验的话，那会出现这个预言一般的故事原因就可以解释了。有人一早就设定好了kk的生命历程，他来这里就是为了体验人世生活，寻找某种答案，或怀有某种任务。这个刻在九连环背后故事和密码，就是它生命历程中的关键点，萧虎的选择将决定kk今后的历程。所以，这个预言不是来自kk，而是来自他背后的，也许就是哭泣的狼群。” 白薇摇头：“太玄了，我都弄糊涂了。” “一点也不玄，我记得我小时玩过蚂蚁，故意在它面前放个障碍物，看它往走左还是往右走，也许这些制造kk的神一般的人物，就在用相同方法对我们人类进行试验，也或者，对kk进行试验。” “可kk一生要经历许多事情，我实在想不到萧虎和欧阳晴在他生命中能扮演多重要的角色，你如果要说是卓成的选择的话，我倒还信几分……” 话音未落，忽然工作室传来林智惊喜的叫声：“啊哈，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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