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神僧 - xp1024.com
《至尊神僧》


第一章 猎狼

青光一闪,一柄钢叉自密林中掷出,插向一头剑齿虎。剑齿虎身躯矫健,很警觉地跃开。

叮的一声,钢叉刺扁了,撞在石头上,发出清越的脆响。陆亢大喊一声:“大家上啊!”瞬息间,密林中呐喊声起,七八柄钢叉风一般地飞出,掷向神威凛凛的剑齿虎。

与此同时,陆亢自密林中飞奔而出,右手一掠,抄起自已原先刺扁的钢叉,抡了半个圈,刺向剑齿虎的后腿。

叮叮叮叮之声大作,七八柄钢叉都刺扁,或竖插在山石上,或刺入林中里,将树干一分为二,或平躺在地面上。众人叹了一口气。

陆亢瞅准时机,飞速地举起钢叉,夺的一声,刺入剑齿虎的后腿跟,将它紧紧地钉在地上。剑齿虎受痛,咆哮一声,返头张开血盆大嘴去咬陆亢。陆亢很敏捷地跃开,双手同时往地面一掠,各抄起一柄钢叉,又插向剑齿虎的身躯。

众人一声喝彩,也疾奔而出,有的抄起钢叉,有的搬起大石头,往剑齿虎身上扔出。

嗷!嗷!嗷!

剑齿虎又被几柄钢叉刺中,十分惊怒,全身抖动,咆哮之声不绝,四处奔逃,意欲找个空隙逃命。

“华隆,东面,守住!楚风,你守西面,怎么不长眼睛?步涛,南面,打起十二分精神,留点心啊。其他人跟我一起上,把它逼向山壁。”陆亢一边指挥,一边手执钢叉,吆喝着作势要刺,指挥众人将剑齿虎逼向北面的山壁。

轰通一声,剑齿虎的身躯撞到了山壁的岩石,它已退到了尽头,退无可退。

嗷呼!剑齿虎仰天长啸一声,神威陡现,四蹄一跃,扑向守住西面的楚风。

“小心,楚风……”一声未毕,楚风早被剑齿虎按倒地上,惨叫起来,鲜血横飞。“大家一起上。”陆亢巨雷般发出一声吼,带领着其他人,举起钢叉,往剑齿虎身上猛刺。瞬息间,剑齿虎身上刺出十多个斗大的窟窿,气绝毙命。

天空雷霆轰响,层叠的乌云将群山笼罩起来,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血腥味在密林中蔓延,蔓延……陆亢瘫坐地上,等待着磅礴大雨的到来,损失了一员生死与共的伙伴,众人的心里都酸酸的,怅然若失。

这群人是附近山村聚结起来的猎人,专靠打猎谋生。这一年,山村里几乎滴雨不下,天天烈日炎炎,庄稼颗粒无收。

村里人十之九八早已饿死。据闻这片地域出没的珍禽异兽奇多,众人一谋即合,结成团伙挺进大山密林,意欲碰碰运气,猎到珍奇之物,缓解村里的饥荒之灾。天意难遂人心,辗转半月,所获不丰。

天空的乌云越积越厚,像黑铅般压向大地。陆亢一拍大腿,强作精神,叫起其他人,将楚风的尸体就近挖坑埋了,扛着剑齿虎下山。

山道逶迤,曲曲折折地走了半天才到半山腰。大风吹过,风声混杂着此起彼伏的狼嚎,传入众人耳中,毛骨悚然。陆亢停住脚步,侧耳倾听,狼嚎声越来越近,听起来至少有百一二十头。众人屏住呼吸,准bèi

着决定生死的战斗。

不多久,密林中探出几个狼头,鬼火般的绿眼瞪视了几下,慢慢地走出,口中发出荷荷的喘息声。

恶狼聚集得越来越多,分四面团团围住,越逼越近。陆亢手心冷汗直冒。其他人眼神中流露着无尽的恐惧,几乎到了崩毁的边缘。…,

“冲,杀!”

“冲,杀!”

陆亢率先大喊一声,士气大盛,其他人也跟着吼出。钢叉齐举,往乌云般密集的狼群中冲杀出去。

一道雷霆响过,大雨磅礴地簌簌直下,颇具威势。山腰上,杀伐之声大作,血肉横飞,血液混杂着雨水四处流淌,恶狼无情地啃咬着鲜嫩的躯体,大口大口畅饮地面艳红的血水。不消一会儿,许多猎人都倒在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满地,成了恶狼饥中餐,渴中水。

恐怖,惨烈,凄厉!

余下的猎人手足发抖,更有甚者,呼天抢地,哭爹喊娘,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们。

“大家挺住,千万不能轻易放qì

。步涛,左边,小心。”陆亢眼观八路,指挥众人,颇具风范。钢叉一抖,插进一头恶狼的脑门,脑浆迸飞。

与此同时,人群中一声惨叫,又有一人被恶狼咬到,瞬息间,群狼扑上,地上又多了一具白森森的骸骨。

陆亢挥动钢叉,又插死一头恶狼,钢叉尚未抽出,另一头恶狼猛然扑上,陆亢一侧身,嘶的一声,手臂被狼爪抓破一块,鲜血淋漓。

此时,步涛陡然间把钢叉掷出,哭喊着冲向狼群,精神已然崩毁。“步涛,你干什么?回来,小心……”一言未毕,步涛发出最后一声惨叫,身体眨眼间被恶狼撕咬成碎片,血肉迸溅。

猎人们尽皆色变,想到今日势必葬身此地,断无生望,反而激起豪情,呐喊声起,冲入狼群之中,胡乱冲杀,一具具鲜活的生命躯体惨叫,倒地,化成骸骨,场面异常凄烈。

陆亢冲出狼群,迎着豆大的雨滴,慌不择路地逃命。背后狼群穷追不舍,凄厉的狼嚎响在耳畔,血淋淋的画面在陆亢的脑际不断回闪。

雨势愈大,狼群将陆亢团团围住,逼到了生死边缘。死亡,在一步一步地靠近。恶狼尖利的牙齿闪着寒光,看到寒光,陆亢彻体寒冷。

陆亢紧紧握住钢叉,抖擞精神,等待着生死大战。

一头恶狼奋起四蹄,率先发起进攻,白森森的牙齿如同尖利的匕首。陆亢钢叉一横,掠过恶狼的肚皮,它的腹部洞穿了两个大窟窿。其他恶狼长啸,马上冲上去,将它的尸骸啃咬清光,又抬起头,贪婪地望着陆亢。

陆亢钢叉一刺,一头恶狼应声倒地。两头恶狼分从两边扑过来,陆亢钢叉刺出,挑进其中一头的腹部,抡了半个圈,撞上另一头恶狼的脑袋,砰地一声,两头恶狼的脑袋同时崩裂,脑浆迸溅,洒落四地。

嗷!嗷!嗷!

大雨中,百余匹恶狼仰天嚎叫,声震天宇,回荡在密林当中,听之毛骨悚然。

陆亢豪气勃兴,举起钢叉,挺进狼群中,所过之处,血肉横飞。血腥沾满他的衣襟,大雨冲洗之下,滚滚流落,神威凛凛,有若杀神。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恶狼挡道,必诛无赦。陆亢杀得筋疲力尽,身上伤口无数,所幸都不至于毙命。

地上恶狼尸体横绝,瞬息间被同伴啃咬得只剩下森然白骨。陆亢双腿疲软,步履阑珊,倚住一棵大树呼呼地喘气。

狼群口流唾液,团团围住陆亢,圈子越缩越小,饲机而噬。陆亢全身的力qì

已然用尽,眼冒青光,精神已到崩毁的边缘,势难迎敌。

雷霆轰响,大雨倾盆。狼群越逼越近,带着死亡的气息,陆亢眼中,白森森的牙齿幻化成死神的匕首,随时都能插进心脏,掠走生命。…,

死亡可怕,等待死亡,愈加可怕!

大雨磅礴,哐啷一声,雨幕之中掉落一盏旧油灯,豆大的光芒在风雨中摇曳。

陆亢被油灯绊倒,满身都是雨水混着泥浆。“他妈的!”陆亢没好气地咒骂一声,捡起地面的旧油灯,灯把上长满铜锈,摸起来还很刺手。

“六荒八合,万物朝宗!”

随着一道咒语的开启,灯芯瞬息间大绽光芒,陆亢整个身体都笼罩在一片柔和温暖的光晕里,虚无缥缈,飘然物外。

恍惚间,一座连绵的巍然高山出现在楚幻眼前,直插云端,风云变色。山间矗立着一座废弃的宫殿,残砖败瓦,断亘残苑,宫殿深处火山喷涌,岩浆横流,如激涛奔腾。

宫殿之外摆设着一尊炉鼎,炉鼎下面的柴火早已熄灭,荒废多时。山下一座田圃土色泛黄,不见半根杂草,更不用说看得见一株庄稼。陇基上倒插这一把锈迹斑斑的锄头。

陆亢不知身处何地,又一阵恍惚,宫殿顷刻间坍塌,陆亢陷入一片黑暗中。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还是瘫坐密林中,油灯的灯芯已经熄灭了,灯油耗去了一大半。恶狼早已远遁,大雨骤停。料知此灯非凡物,陆亢微微一笑,把它塞入怀中,妥当收好。

阳光刺破乌云,透过密集的枝桠,暖洋洋地照在身上。陆亢伸伸懒腰,站起身沿着山道漫无目的地走。

跟随陆亢进山的猎人尽皆折损,陆亢走一段路,看到他们残肢断骸散落满地,就近挖坑埋葬。

埋葬完,陆亢又沿着山道信步而走,何去何从,一时难以决断。陡然间,绿树遮掩间,隐约伸出屋宇飞檐,琉璃粉碧,当真肃穆辉煌。

陆亢走到门下,只见是一座寺庙,梵钟清鸣。但见高峰入云,天空澄碧,陆亢心中陡然清明,仰天大笑几声,“天意昭昭,随遇而安!”

陆亢心悟到万法皆空,众生烦恼的佛理,懒洋洋伸伸酸麻的臂膀,身子歪歪斜斜地走进无相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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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削发

无相寺飞檐高阁,粉墙黄瓦,屋宇连绵,陆亢走进正殿之中,看到佛堂中跪着八人,一位满身邋遢的僧人手执剃刀,帮他们剃度。陆亢跪倒,双手合十,虔诚地道,“大师,弟子意欲出家为僧,万望大师成全,为弟子剃度。”

那僧人为之一愣,,瞥了他一眼,看到他满身血污,恐非善类,断然拒绝,道,“走开,别在这里捣乱。”陆亢再拜,道,“大师,请收容弟子。”

那僧人催动灵气,触及陆亢,微笑的点点头,说道:“呃,残灵根,这在凡俗之人身上已属难得。”

“弟子一心遁入佛门,往大师成全。”

“收容你,凭什么?”那僧人眼神狡黠,话中有话。陆亢伸手入怀,抽出几张珍异的兽皮,塞到那僧人手中,嘿嘿笑了几声。

那僧人不动声色,将兽皮塞入宽大的僧袍衣袖里,咳了一声,道,“呃呃,既然你虔诚向佛,老衲为你剃度何妨,刚好凑够九数,呃,取法号法缘。老衲是本寺的监寺,法号空相。”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看一眼。

剃度完毕,监寺空相按次序各发了一本书,说道,“此乃功法书,你们此后要勤加练习,不可懒惰,辜负了本寺栽培的苦心,散罢。”挥挥手,叫他们各回僧房。

领到的功法书是“如来神印”,陆亢也不多看,随意把它塞入怀中,懒懒散散地踱回僧房。

陆亢出家为僧的用意,一是跟随自己的猎人全部归西,无颜回山村去见山东父老,二是出家不用愁吃穿,好过回山村活活饿死,这是最重yào

的一点。

至于虔诚向佛,全是信口胡诌,因此陆亢在无相寺中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懒懒散散,什么勤练功法的训律早抛之九霄云外。

一日,陆亢吃完晚饭,在寺里闲逛,转过墙壁,陡然看到几人推攘着另外一人,叫嚷着“拿出来”,“不拿出来就打死你”的言语。陆亢认得那受欺负的正是那天跟自己一同剃度进寺,法号唤作广因的。

“臭小子,你骨头很硬吗?我的掌刀随时都可以把你的臂膀切下来,快把‘绝神拳’的功法书交出来,要不然这木头便是你的下场。”那人伸掌一劈,咔嚓一声,身旁的木头被削掉一大块。

广因全身直打啰嗦,双手捧出一本书,交给那人,牙关颤抖,道,“封海师兄,功法书我给你就是了。”封海接过绝神拳的功法书,嚣张地大笑。陆亢看得义愤填膺,强取豪夺,没见过佛门净地也这样欺负人的。封海挥手招呼同伙,转身大刺刺地离开。

陆亢走到郊野,这段日子入口的都是斋菜,无半点荤醺,口里都淡出鸟来了。他奔入丛林中,捉到一只野鸡,烧烤熟了,张口大啃,一快朵颐,剩下半个鸡腿,塞到怀中,权当宵夜。

陆亢慢慢地踱回无相寺,走到院子时,看到一人拿着勺子在田圃里浇水,田圃里种着奇异的草类。陆亢认得那人法号戒涯。

“戒涯师兄,你养这些花花草草有什么用?”陆亢懒洋洋地走来,伸伸懒腰。无涯瞥了他一眼,嘿嘿笑道,“你当这些是普通花草,说你不识货,告sù

你也白费口舌。”

陆亢眨眨眼,右手搭住戒涯的肩膀,以示亲昵,说道,“不是普通的花草,那是什么呀?请无涯师兄不吝赐教!”…,

戒涯说道:“这是灵草,对提升灵气大有帮zhù

。我们无相寺,弟子初中下三等,是按灵气修为高低来排列。要是有朝一日,荣升为上等弟子,当真风光无限。更有甚者,一人得道,全家升天,你看看封海,他堂叔就是上等弟子,受他堂叔的庇护,他才敢在本寺横行霸道,目中无人。”

“他奶奶的,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原来是仗着他堂叔的势,仗势欺人。”

听到戒涯说到封海,陆亢一肚子厌恶之气无处发泄,随口咒骂出来。无涯连忙掩住他的口,摇头道:“阿尼陀佛,法缘师弟,出家人怎么口出脏言。”

“封海混蛋太气人,不骂他心里闷得慌。”

戒涯摇摇头,无言以对。陆亢嘿嘿笑道:“无涯师兄,既然这些花花草草这么宝贝,可不可以送我一些。老弟也有好东西便宜你。”说着,从怀中拿出半只鸡腿,塞到戒崖手里。

戒崖吃了一惊,连忙推开,口中“阿尼陀佛”地念个不停,闭眼说道:“师弟,出家人怎么能够犯荤戒,小心被人发xiàn

,重重责罚你。这些灵草都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早晚按时施肥浇水,才种出来的,怎么可能给你。走走!”推攘着陆亢出去。

陆亢死皮赖脸,笑嘻嘻地道:“师兄,要是你不送我一些灵草,我就到监寺和方丈那里告你破了荤戒。”

“我什么时候破荤戒了?我……你千万不能乱来。”

“你看看你手上都是滑腻腻的鸡油,只要现在我喊一声,大家都会来瞧热闹,看你怎么脱得了罪名。”

戒崖急得满脸通红,一甩臂膀,泄气地道:“好好,我给你就是了,你千万不能乱喊。”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种子,在陆亢手掌上倒了倒,陆亢数了数,一共六颗。

“这是灵草的种子,你自己回去找地方种,至于种得成种不成,全凭你的本事,可不得怪我。”戒崖摇摇头,走回僧房中。

陆亢也踱回僧房,用火折子点亮旧油灯。

“六荒八合,万物朝宗!”咒语开启,陆亢眼前又出现了高山、宫殿、田圃、炉鼎的景象。不假思索,陆亢抡起陇基上的锄头,垦松田圃的土地,扒了几个小坑,将六颗灵草种子种了下来。不消一会儿,种子快速地发芽,生长,一下子就长成手掌大的一棵。这种生长速度使陆亢吃惊不小。

陆亢把灵草都拔了,吹灭灯芯,回到现实世界之中,看看灯油又耗去了一节。

按照《如来神印》的说法,修仙的第一步是要蕴灵,既是把灵根蕴藏的灵气汇聚到丹田,倘若蕴灵期间服食灵草,效果自会事半功倍。

陆亢将灵草放入口中干咬一口,嚼碎吞咽下去,一股热量传入丹田,暖烘烘的惬意无比。陆亢把整棵灵草吃下肚子里。一股炙热的能量在经脉里不断流窜,冲击。

“这股热感就像小鱼游来游去,明明感应得到它的存zài

,但就是捉摸不透,难道这就是灵气?”

陆亢索性盘腿坐下,手捏定心印,引导着丝丝灵气游走经脉,慢慢地流入丹田。灵气如如涓涓细流,一缕一缕地汇聚到丹田,但陆亢只能感应得到,而无法内视丹田看到它们。

“咦,有了。”

陆亢心脑明亮起来,神念内视丹田,终于看到丹田内丝丝灵气游走,如清泉般缓缓流动。…,

“刚刚蕴灵成功,丹田内灵气的蕴藏量极少,呃,要继xù

修liàn

。”

下一刻,陆亢腾空丹田,怀若虚谷,运转神识,将天地灵气精华导入身体内部。

轰!轰!

陆亢引导着灵气在经脉里不断地运转。一个周天……两个周天……直至九个大周天,身体的燥热才逐渐冷却下来。陆亢又吞咽了一棵灵草,热量又在身体内翻腾。

轰!

呼!轰!

运行了九个大周天之后,身体的燥热又逐渐冷却。陆亢再吞咽一棵灵草,口干舌燥,身体内有一股热力在不断地膨胀,几乎要把他的身体瞬间爆破。一丝微弱的灵气开始随着他的神念游移,慢慢地升腾,慢慢地下降,发出极淡的光华

没过多久,陆亢直身站起,目光犀利,精神抖擞,气场逼人。林荫深处几只山鹰惊起,扑腾几声飞远。

陆亢翻开“如来神印”的功法书,照着修liàn

,灵气冲击着经脉,如激涛拍打岩石,体内源源生出旺盛的气血,渐足充盈着四肢百骸。

……

陆亢盘腿坐了两个时辰,陡然一跃而起,打了几拳,刚烈利落,浑身舒畅无比,气血经脉没有丝毫的凝滞。

“如来神印第一式!”

陆亢双掌平推,灵气凝聚成卍形,对准僧房的一根木头激射而出。嘭的一声轰响,木头断裂成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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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神印

陆亢断然没想到如来神印第一式的威力竟然如此强悍,吃了一惊,又欣喜无比,脸上不动声色,双眼遥望前方,那一种内敛的霸气与生俱来。他慢慢踱出僧房,身体里具备了灵气基础,走路的步伐也比之前稳重有力。

“法缘,你在房里干什么了?弄得嘣嘣乱响,乱七八糟的。”

陆亢刚走出房门,一个邋遢僧人巨山般站在前面,脸色如霜,狠狠地质问,正是监寺空相。

“禀告监寺,弟子刚才睡觉不小心把床板弄破了,打扰到监寺,还望恕罪。”陆亢说谎话的时候也是一副十二分认真的模样,骗得空相也相信了几分。

“你除了整天睡懒觉,还能干什么?听戒崖说,你私自到后山打猎,犯了杀戒和荤戒,有没有这回事?”

“呃……”陆亢登时语塞,他完全没想到戒崖竟然这么狠,到监寺那里告状,把自己的私事都揭破。

“吞吞吐吐干嘛?有还是没有,你就直说罢。”空相声厉俱下,与此同时,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唇。

陆亢注意到这个细节,眼珠子灰溜溜地一转,笑道:“呃,弟子出家为僧时间不长,确实难耐清苦,但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弟子在吃肉的时候,心里自有佛祖的真义在。还有,弟子那时候,心里也念着监寺您老人家。”

“哼,你破戒念着佛祖就好了,怎么还念着我啊?”

“监寺,你看……弟子不是念着你老人家吗?”陆亢把剩下的半只鸡腿塞到空相手里。

“你这小子还真大胆,不过,总算你有这份孝心,不错不错。这次我暂且不禀告方丈,下次……嘿嘿!”

“弟子明白,下次弟子心里也念着您老人家。”

空相嘿嘿一笑,猥琐地将鸡腿藏好,探头探脑地向四周一看,装模作样地离开。阳光明媚,陆亢沐浴在阳光中,伸伸懒腰,舒筋活络,惬意无比。忽然间听到墙角边有人对自已指指点点,议论不休。他身体内具备了灵气基础,耳朵听力较之之前,不知进步了多少倍,墙角的议论声虽小,但还是一一被他听进耳内。

“看,那就是法缘,他手上有如来神印的功法书。”

“师兄,你神功盖世,在无相寺里哪个不服你?把《如来神印》弄过来,也让小弟开开眼界。”

“呃,走,我一出手,《如来神印》马上就到手。”

紧接着,七八个人从墙角走了出来,封海也在其内。陆亢站定,脸上不动声色,等着他们到来。

“法缘,你挺逍遥的,在这里懒懒地晒太阳。”封海拍拍陆亢的肩膀,嘿嘿笑道。陆亢恨不得马上把拳头甩过去,把他的脸打扁。

“没什么,封海师兄你也清闲得很,小弟羡慕不来啊。”

“对了,听说法缘师弟手头上有一本如来神印的功法书,是不是?”

“是,不过,这本书粗浅得很,小弟看着心烦,不想理它,随手把它扔了。”陆亢懒懒地打个哈欠。

封海吃惊不小,喃喃说道:“扔了?你扔到哪里去了?”

“呃,我想想,对了,是扔到后院的水潭去了。嗯嗯,要是现在去捞还不算迟。”

“你小子玩我?搜身!”封海一声断喝,两名同伙就上前捉住陆亢双手,其他人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滚开!”陆亢暴喝一声,挣脱束缚,嘿嘿冷笑。…,

“小子,今日让你死在我手里!”看到陆亢胆敢反抗,右臂一抡,掌作刀形,凌厉无比地猛然劈开。这一刀有破石断木之势。陆亢侧身一闪,嘶的一声,衣襟被劈落了一大片。众人喝彩起来。封海恶狠狠地瞪着陆亢,说道:“你这小子不知死,今天就让你受点教xùn

!”陆亢脸上不动声色,整个人冷得如同一柄利剑。

封海掌刀掠过,平平地削向陆亢的咽喉。陆亢右臂一格,封海掌刀顺下滑,切向陆亢的胸膛,嘶的一声,僧衣被他切落一大片,怀中的物事掉落满地。“六品上阶灵草!”封海惊呼起来。陆亢弯身去捡,封海一脚把他踢翻在地,抢过三棵灵草。

“看不出你这小子竟然有六品上阶的灵草,本大爷收下了,就不跟你为难啦。”封海哈哈大笑,扬长而去。“站住!把灵草还给我。”陆亢一声断喝,拳头紧捏。“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封海揪住陆亢的衣襟,眼中凶光暴射。“波!”如此快的掌势,如此近的距离!众人都在笑眯眯地准bèi

欣赏接下来的血腥一幕。掌势越来越近,陆亢明显感受到劲风刮面,肌肤破裂,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如来神印第一式!”

断喝声中,陆亢双掌平推,灵气凝聚成卍形激射而出。“波!”两股力量相碰,半空中冒起火焰,两人都觉一震,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封海喃喃地道:“练气期一层,如来神印第一式!”陆亢默默地点了点头。人群中立即一阵骚动,不敢相信陆亢才入门半月,实力就已达到练气期一层的境界,并且还练成了如来神印第一式。“把灵草还我!”陆亢嘴里蹦出这几个字,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封海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甩下灵草,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他的同伙怔怔地站着,显然还没有从刚才惊魂的一幕醒转。陆亢捡起灵草,转身踱回僧房。当天下午,戒崖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大喊着:“祸事了,祸事了。”陆亢问道:“出了什么事?”

“法缘师弟,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跟封海打架了。”

“是又怎么样?”陆亢淡淡地说。戒崖大叫起来:“哎呀,师弟,你闯祸啦。我不是跟你说过,封海的堂叔是本寺的上等弟子,不能得罪吗?现在闯出这么大的祸事,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陆亢皱皱眉头。戒崖接着说道:“封海回去之后大病一场,恐怕全身瘫痪,终生残废啊,这笔账他堂叔定要算到你头上去。”陆亢神色一凛,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戒崖师兄,我现在求你一件事,行不行?”

“说吧!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了,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会尽量满足你。”戒崖悲悯地望着陆亢。陆亢很讨厌他的目光,用手敲了敲他的光头,戒崖痛叫一声。

“你能不能送我一包灵草种子,这是我活命的最后赌注。”

“这法子不行,你想把灵草种出来,用它来提升灵气避过劫难吗?我看你把灵草种下去,芽都还没发,你就成了一具朽骨。”

陆亢眼**光,遥望前方,似乎能够感觉到死亡气息的蔓延,逼近,说道:“戒崖师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凡事但求尽人力,不求必成。”戒崖憨笑着摸摸自己光头,说道:“还是法缘师弟慧根高,好罢,这一包灵草种子你拿走。至于生死,全看师弟的造化,还要看天意了。”陆亢双手合十:“上天有好生之德,岂会将人逼上绝路,阿弥陀佛!”…,

等戒崖走后,陆亢又把旧油灯点亮,在田圃里种下十颗灵草种子,出乎意料,灵草并不像上次长得那么快速,从发芽到收成,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陆亢采下灵草,回到现实世界中,发觉灯油又耗去了一节。此后每天陆亢都躲在僧房里熬灵草,修liàn

灵气。他料知不到封海的堂叔铁玄什么时候回来报复,只有加紧修liàn

,提升实力才是硬道理。

时光飞逝,堪堪过了两个多月,那包灵草种子早耗去一半,都变成灵草吃进陆亢的肚子里,催使他的实力迅速飙升。一日,僧房里“波”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石屑乱飞,一块砖石应声碎裂。“练气期三层,如来神印第二式!”陆亢直身站起,气定神闲,遥望前方,满足地露出微笑。

来到正殿里,人潮涌动,一打听之下,才知dào

无相寺即将举行斩妖竞技,许多门人弟子纷纷报名参加。

此时,一位身材精干的僧人走过来,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就是法缘?在下铁玄,幸会幸会。”

“铁玄便是封海的堂叔。”

陆亢心头一冷,脸上肌肉抽动几下,但很快恢复了镇定,笑道:“正是,幸会幸会!”

铁玄双手搭住陆亢的肩膀,脸露笑意。陆亢陡然间感觉到肩膀疼痛若刀割,冷汗簌簌直下,当下运转灵气暗暗抵抗。

铁玄陡然间双手一震,惊异地跃出一丈远,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陆亢微微一笑。铁玄沉吟了一阵,说道:“练气期三层,不错,跟我有得一拼。”转身离开。陆亢明白他话中的含义,神思一凛,整个人冷得像一柄利剑。

“监寺,弟子法缘,报名参加斩妖竞技。”陆亢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正殿聚满了门人,满场哗然,都投来不敢置信的目光。

“法缘,你只是无相寺的初等弟子,如何大胆妄为?你可知dào

斩妖竞技凶险重重,连本寺的上等弟子都不敢儿戏对待。”监寺空相声厉俱下。

陆亢双手合十说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弟子愿意以身犯险,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空相摇摇头,说道:“蝼蚁尚且偷生,做人不爱惜生命,老衲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说着,在薄上写下他的法号。

陆亢不顾众人的议论和目光,握紧拳头,转身离开正殿。他明白,劲敌铁玄躲在暗处,伺机而噬,只有提升自身实力才能保命,而提升实力的最好途径,就是斩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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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斩妖(亲们,求点击,收藏,推荐

无相寺的东面坐落着一片广阔的万妖林,就是斩妖竞技的场地。八月十五日,参加斩妖竞技的门人弟子都集结到万妖林附近的金山台。台下更是人潮涌动,不断为斩妖之人打气。

金山台上除了陆亢之外,都是无相寺的上等弟子。所有人都用轻蔑和不屑的眼光看陆亢。

陆亢站在台上,泰然自若,对众人的议论和目光置若罔闻。监寺空相站在金山台中央,大声宣bù

斩妖竞技开始。台下呐喊声起,台上的人奔入万妖林,赶赴不可知的命途。

天空阴暗,层叠的乌云压向大地,万妖林中静得出奇,气氛诡异。陆亢小心翼翼地走在群山密林当中,进林之后,众人立即分开,各走各的。

呀的一声,树林深处传来一声鸟叫,不一会儿,一头山雕疾飞过来,势头劲足。陆亢闪身避过,山雕在半空中兜了一个圈又飞转过来,双爪如钩,直向陆亢抓去。

“如来神印!”一声断喝,灵气凝聚成卍形直射而出,轰的一声响,紧接着山雕悲鸣一声,落地毙命。陆亢走过去抓起山雕,将它的魂魄收入乾坤葫芦之中,全身陡然一震,精神抖擞,舒畅无比。继xù

往前走去,树丛中闪过一道身影,陆亢屏住气息,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夺的一声,一把弧形刀划破长空,飞转而来。

“如来神印!”

弧形刀在充沛灵力的冲击下改变轨道,笃的一声,插入一棵大树的树干里。这个结果已让陆亢大吃一惊,本来他以为自己施展出如来神印,势必会把弧形刀击得粉碎,但目下弧形刀只是改变了运行的轨道。

一道身影掠过半空,快若鬼魅,抬头一看,弧形刀已不见了踪影,陆亢手心捏了一把汗。

嗖!身后吹过一阵冷风,陆亢转身一看,什么也没有看到,呼吸渐重。那妖跟他玩起捉迷藏,陆亢索性盘腿坐在地上,闭起眼睛,耳边都是瑟瑟的风声。

夺!弧形刀划破空气的声响。陆亢眼睛一睁,精光立现,翻身闪过弧形刀,双足往地上一蹬,飞身而出。

“如来神印!”

几棵大树应声折断倒地,一个幻化成人形的妖怪身穿白衣站在那里,嘴边挂着邪魅的笑容。陆亢不假思索,双掌平推,灵气凝聚成卍形,激射而出。

“波!”

巨大的力道撞到地上,破开了井口般大的土坑。轰响过后,白衣妖飞旋而来,力道凌厉。陆亢没料到两记如来神印竟然都打不到它。这一战的凶险必是生平之所未遇。白衣妖的身形说到就到,双手合抱住陆亢,按倒在地。陆亢用力挣扎也挣脱不了束缚。白衣妖张开血盆大嘴,足足能吞下一头肥猪,尖利的牙齿如同一把把利剑,刺向陆亢的头颅。千钧一发之际,陆亢暴喝一声,神威陡现。

“如来神印!”

白衣妖往后直跌出去,倒在地上,哼也不哼一声。

惊魂甫定,陆亢冷冷地走过去,将白衣妖的魂魄收入乾坤葫芦之中。这时候,密林深处传一缕缕低声的哭泣声,若有若无,时隐时现。陆亢有了两次斩妖的经验,知dào

妖性诡诈,这哭声必是诡计。

陆亢循着哭声慢慢走过去,转过一尊山石,只见一名老妪背对着自己,掩面呜咽,哭声凄厉,闻之断肠。

“呜呜,我的儿啊,你怎么那么命苦,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娘一定帮你把仇人抽筋剥皮,大卸十八块。”…,

看到老妪面前放置着一头山雕的尸体,想必就是刚才自己斩杀的那头。陡然间,老妪猛地回头,一张老脸布满血痕,说不出的诡异恐怖。陆亢倒抽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是你,是你,一定是你!”老妪步伐孱弱,两条瘦细如柴的脚一步一步走过来,脸上的肌肉因仇恨而扭曲起来。陆亢不由自主地后退。

“还我儿命来!”一声凄厉的断喝,老妪双手如爪向陆亢直抓过来。陆亢心惊胆跳,后跃避开。“还我儿命来!”又是一声凄厉的断喝,老妪双手又抓了过来。陆亢再也按捺不住,运转灵气,正欲发势。老妪扑倒在地,呼天抢地大哭起来道:“你杀了我儿,现在还想杀老朽,好啊,你杀吧,杀吧!”陆亢情不自禁地心软起来。

猛然之间,老妪翻身而起,身形欺近,双手抓住陆亢的衣襟,乱甩乱撞。砰砰砰砰!腰板撞到了几棵大树。嘣嘣嘣嘣!头部也撞出几个大包。陆亢全身酸痛,四肢百骸像要散架一般。老妪狞笑不已,双手抓住陆亢的头颅,猛然使劲要把他的脖子拧下来。陆亢脖子骨头咯咯作响,生死一线。

“如来神印!”巨大的力道猛然间冲出,正中老妪的胸膛。老妪身子顿时软了下来,无力地倒下,嘴角渗出几缕殷红的鲜血,口中有气无力地喃喃说着:“你杀了我儿,如今又杀了老朽……”凄厉而诡异。

陆亢收起最后一丝怜悯,举起拳头猛然把她的头颅打扁,拿出乾坤葫芦,将她的魂魄收入其内。陆亢平复一下心情,大踏步往前走去,猛然间耳畔响起一阵娇笑,清脆动听,闻之骨头都酥软。一个绝丽美艳的红衣女子出现在眼前,皮肤白嫩,模样妖冶,一双大眼睛流转秋波,朱唇微启,似笑非笑。

“公子,妾身迷路啦,你肯不肯送我回家?”

阵阵熏迷的香气传来,娇笑连连,陆亢心神有些迷糊,一幅幅香艳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红衣女子一步一步地走进,风中的香气越来越浓郁,陆亢全身酥软,防备力一点一点地下降。红衣女子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时,凶相毕露猛扑过来。

“如来神印!”千钧一发之际,陆亢本能地作出反击,一道光芒闪过,耀人眼目。

红衣女子娇叫一声闪开,眼中秋波流转地道:“公子,你怎么对妾身如此粗鲁?妾身好怕,请公子温柔点。”

陆亢咧开嘴唇坏笑地道:“姑娘,你要贫僧怎样温柔?”红衣女子抿嘴一笑,嫣然若桃花盛开,胸前的两团大肉轻轻颤动。

“公子,你留在那里别动,妾身走过去服侍你。”

陆亢晃晃脑袋,意欲保持清醒,熏风送来阵阵香气,神思重堕迷乱的境地。红衣女子轻移莲步,缓缓地逼近。

“贫僧怜香惜玉,哎哎,这么艳冶的美女妖怪,杀了真是可惜。呃,不对,这是她的迷魂术,既然你使用美人计,贫僧又何妨将计就计!”

陆亢眯起眼睛,双手下垂。红衣女子脸上现出得yì

的笑容,纵纵身扑上,此举志在必得。

“如来神印!”巨雷般响起一声断喝,陆亢的眼神陡然间变得清亮,一道光芒激射而出,“波”的击中红衣女子的胸膛。

惨叫一声,红衣女子软软的摔倒在地,身体化成一只毛茸茸的毒蜘蛛。回想刚才的险境,陆亢心有余悸,倒抽了一口凉气,将毒蜘蛛的魂魄收入乾坤葫芦中。

正当此时,陆亢陡然间感到手脚同时一紧,数十条藤蔓缠住他的四肢和腰部。“树妖!”陆亢惊叫一声。

树妖将陆亢缠紧,把他倒挂起来。手脚被制住,陆亢顿时无计可施,只有一张嘴可用,张嘴去咬藤蔓。

又有一条藤蔓飞出,缠住他的脖子,陆亢不得不松口,呼吸越来越困难。树妖操纵藤蔓加强劲力,将陆亢的手脚往外扯,意欲将他拉扯成碎片。听到身体骨骼格格作响,陆亢意识到处境之凶险。

生死一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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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九愁

生死一线!

树妖的藤蔓紧紧缠住陆亢,陆亢全身骨骼都格格作响,不出一时半会就会被它拉扯成千片万片。陆亢心底陡然浮生起一种悲哀,断然没想到自己会毙命于此地。

阴暗的天空乌云层叠,压向大地。陆亢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生死悬于一线。陡然间,一道明亮的光焰划过长空,飞转过来,只听得树妖一阵悲号,藤蔓放松。

陆亢用最后的余力一挣,软软地掉在地上,呼吸了几口空气,神智渐渐清醒,看到树妖被熊熊的火焰裹住,挣扎悲号,场面异常凄厉。

一位身材瘦长的汉子站在树下,面容含带着浓重的忧郁,陆亢飞奔上去,双掌平推,如来神印迅疾迸射而出。瘦长汉子似乎对他的举动有些惊异,事先没有防备,后退跃开,终究慢了一步,衣襟被余力削下一大片。

陆亢见一击不中,又要再使攻势,瘦长汉子咳了几下,他才看清楚这人是同是无相寺的弟子门人,法号九愁,论起资辈来,他还是自己的师叔辈,当下收敛气劲,不好意思地笑笑。

“九愁师叔,不好意思,弟子看花了眼,认不出是你。”

九愁也不理他,脸色冷如严霜。陆亢很不喜欢他对人冷漠的态度,不过救命之恩大于天,终究还是上前说了几句道谢的话。

“九愁师叔,救命之恩,弟子好生感激。”

“嗯。”

九愁冷冷地应答。

陆亢拿出乾坤葫芦,将树妖地魂魄收入其内,回头看时,九愁已然不见了踪影,心头老大不快,但想到自己的命都是他救下的,被他冷漠几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心里也就释然了。

往前走了一段路程,猛然看到树丛中人影一闪,陆亢屏住呼吸,准bèi

着下一场战斗。一股寒气从身后传来,陆亢滚地避开,看看自己原先站立的位置,已然裹上了一层厚厚的严冰,不禁吃惊不已。

一人从树丛中跃出,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容,双掌的灵气凝结成严冰,随时都可以攻击,此人正是铁玄。

陆亢神思一凛,两人对战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之前那段时间铁玄没找机会杀他,是因为全身心地备战这次的斩妖竞技,如今斩妖竞技已然接近尾声,此时杀他正是大好良机。

两人对峙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有杀气在蔓延。每一分每一秒对于陆亢来说都变得好长。

“寒冰掌!”

“如来神印!”

铁玄率先发起攻击,一股寒气传导到空气里,所过之处,树木草皮都裹上严冰,更毋宁说要是击中人身,那必是冻成冰人无疑。

陆亢意识到此战面对着劲敌,凶险的程度自是生平之所未遇,如来神印破空迸射而出,卍形灵气迅捷无匹地飞转过去,蓬,两股巨大的力道在半空中相碰,轰然巨响,撞击出异样的火花。

陆亢的灵气修为较之铁玄终究还是差了一截,只一招对决,就怔怔地退后几步。

铁玄冷冷一笑,又是一记寒冰掌攻来,挟带着风雷之势;陆亢双掌平推,如来神印激射而出,威势惊人。两股巨大的力道又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

陆亢又怔怔地退后几步,后背撞倒一棵百年老树,咔嚓一声,老树的树干从中折断,轰然倒在地上。陆亢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铁玄嘿嘿冷笑,再使出寒冰掌,这次的力劲较之前两次还要浑厚得多,席卷四周,狂吼而来。…,

危难之间,陆亢断喝一声:“如来神印第二式!”使出平生之力,与威势巨大的寒冰掌气劲相抗。

轰!呼轰!

力道相碰,半空中如同雷霆巨响,声息久久不绝。经此一战,陆亢身体酸软,双手垂下,丹田里的灵气已然消耗完,要想完全恢复至少要等三四个钟头,可是铁玄就尽在目前,危机即刻便会来临。

陆亢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不愿在死之前还要受到铁玄的折辱。铁玄上前用脚踏住陆亢头颅,阴恻恻笑道:“臭小子,你害得我侄儿全身瘫痪,终生残废,今日落在我手里,可要好好地宽带款待。”

陆亢意欲挣扎,可全身酸软,半点力qì

也使不出来,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只可惜再犀利的目光也不会杀人。

铁玄啧啧称赞,冷笑道:“多么精亮的眼珠子!要是挖出来还会不会一样精亮,一样炯炯有神呢?”陆亢一脸倔强与不屈,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凛然气概。铁玄双指刺到,陆亢双眼一阵刺痛,可他叫也不叫一声。

正当此时,铁玄突然一跃而开,陆亢揉揉眼睛,还能视物,看到九愁挡在自己面前,铁玄惊怒未定,略一沉吟,说道:“九愁,你要保这臭小子吗?”九愁冷冷地从嘴里蹦出一句话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无谓什么保不保的。”

铁玄冷冷一笑,道:“那好,我们掌上见真章吧。谁赢了,这小子就归谁处置。”九愁说道:“我不想跟你打,但如果你执意要打,我就奉陪到底。”

铁玄断喝一声:“寒冰掌!”寒气如激涛般磅礴而出,一道烈焰飞转而来,与寒气相碰,轰然巨响,半空中火焰燃空,浓烟滚滚。铁玄吐了一口气,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

“太好了,铁玄受伤了。”陆亢心底一阵兴奋。

铁玄眼光缓慢地在九愁、陆亢脸上掠过,右手捂住胸口,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陆亢明白,他的离开绝不意味决战的结束,此后凶险的路途还远着呢。九愁拍拍陆亢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陆亢感激他两次救助己命,当即拜倒,说道:“多谢师叔救命之恩,弟子没齿难忘,以后有什么吩咐,弟子万死不辞。”九愁很冷淡地道:“你不要谢我,以后多加小心,少得罪人,保住自己的命要紧!”

陆亢道:“师叔,这事不怪我,哪知dào

……”九愁咳了几声,不再理会陆亢,转身离开。

陆亢叹了一声,喃喃说道:“神龙见首不见尾啊!不过,九愁师叔两次救了我的命,倒是我的福星。”黄昏时分,万妖林外响起鸣金之声,这是预示斩妖竞技已然结束,召集众人到金山台聚集。陆亢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慢地循着钟声走出万妖林。金山台下人潮涌动,欢呼声不断,准bèi

迎接凯旋归来的人众。

走了一段路,原先分散的斩妖人群越聚越多,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浅重不一的伤势,疲惫不堪的面容预示着他们刚才斩妖实在凶险无极。

他们走出万妖林,等候在林外的人众大声欢呼,呐喊声起,声动天宇。陆亢等人走上金山台都要检查他们乾坤葫芦中妖怪魂魄的数目。陆亢听着空相大声报数,多的乾坤葫芦里装有七八个妖怪魂魄,少的也装有三四个魂魄。

到了陆亢走上金山台时,空相脸上带笑地看着他,把他的乾坤葫芦拿过来。…,

“五个妖怪魂魄,什么,竟然有三个魂魄是中等妖元。”空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地宣bù

,台下更是一片骚动,本来陆亢身为无相寺的初等弟子,进入万妖林中还能安然无恙地走出来已经让人吃惊不小,竟然还斩杀了六头妖怪,而且这六头妖怪之中有些品级还不算低。

“哇,法缘只是初等弟子,想不到也有这样的能耐。”

“搞错了吧?这绝对不可能。”

“”

陆亢周身疲惫,只想早点回去大睡一觉,对于台上台下的骚动根本满不在乎,他淡然的态度更令台上台下的侧目而视,嫉妒的有之,羡慕的有之,更有的人心底里暗暗把他当做模仿的人。陆亢拿回乾坤葫芦,慢慢地踱到台上,排到队伍里。

空相数了数人数,只有十六位弟子,比进林时少了三位,料定他们已然毙命于妖怪之手,也不理会了。

“大家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妖怪的魂魄可以炼制成丹药,对提升灵气修为大有帮zhù

。三天之后还要到血冥洞里闯关,老衲有言在先,血冥洞里的妖怪法力比起万妖林的不可同日而语,你们回去好好考lǜ

,闯不闯关,悉随尊便!”

听到三天后还要到血冥洞里闯关,陆亢神思一凛,马上精神抖擞,紧紧地握住拳头,心头豪气勃发,准bèi

着迎接更激烈凶险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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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入洞

血冥洞位于无相寺的背面,共有百来个洞窟,每个洞窟又分为九室,每一室之内都盘踞着一头至少中等妖元的妖怪,比之万妖林更凶险何止百倍。耳畔传来铁玄冷笑声,陆亢明白他绝不会放过自己,捏紧拳头,已然打定三天后到血冥洞闯关的主意。低头走下金山台,陆亢马上被一群初等弟子围住,欢呼震天。万妖林一役,他们依然将陆亢看做崇拜和模仿的对象。

陆亢心里只记念着血冥洞之事,随意应付一下,分开人群,踱回僧房。

回到僧房后,陆亢点亮旧油灯,进到高山之中,宫殿外面摆放着一尊炉鼎,猜想是炼丹炉。陆亢打开乾坤葫芦,将六头妖怪魂魄倒入炉鼎之中,盖上炉盖,生起熊熊火焰。炉鼎之中传出凄厉的嚎叫声,魂魄在烈火的淬炼下,迅速萎缩凝结成丹。陆亢掀开炉盖,一颗殷红色的丹药从炉内飞出,陆亢运转灵气牵引,丹药不歪不倚地落在手掌之内。

正当此时,炉火瞬息熄灭,宫殿深处的岩浆也瞬间凝结成石块。陆亢被一股大力推攘直下,身子直飞出去,等他睁开眼时,已然身处现实世界当中,低头看到神灯的灯油早已见底,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陆亢将丹药放好,运转身体内部的灵气,顺由经脉运行,从中指缓缓输出,把中指贴近神灯。陡然间,陆亢身子一震,丹田灵气奔泻而出,灯胆的灯油逐渐饱满。丹田的灵气几乎输放一空,陆亢只感到全身虚脱,软软地倒在床上,进入梦乡大睡一觉。殊不知,当他睡得正熟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戒崖的嚷叫声:“法缘师弟,妖怪来啦,快来救我……”

陆亢睡得正熟,被他无故吵醒,窝着一肚子门火,恨不得把他揪过来狂扁一顿,大声喊道:“大白天的,有什么妖怪?别在这里吵我睡觉。”

“法缘师弟,妖怪真的来了,快开门,救我。”戒崖喊得更加凶了,紧接着便是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陆亢从床上一跃而起,神思一凛,心想:“难道真的有妖怪来了?”打开房门,戒崖猛然扑进房里,爬到床上用棉被盖住身子,全身惊惧得簌簌发抖。

往外一瞧,陆亢连人影也不见一个,更别说什么妖怪,掀起被子,揪起他的后衣领,二话不说地把他扔出房外。

“法缘师弟,开门,真的妖怪,看。”砰砰砰,戒崖大力敲门,陆亢很不耐烦,出门一看,眼睛顿时一亮,十丈外站着一位紫衣女子,清丽绝艳,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睫毛细长,脖子修长白嫩,右手握着一把长剑。

戒崖躲到陆亢身后,指着紫衣女子,结结巴巴地道:“女妖怪,她会妖法,法缘师弟你小心点。”闻不到半分妖气,紫衣女子分明是个大活人,陆亢微微一笑,说道:“阿弥陀佛,此乃佛门净地,女施主怎么胡乱闯进来,难道不怕亵渎了佛祖?”

紫衣女子看也不看他一眼,眼睛由始至终都望着地面,似乎正在寻找什么物事。这时候,其他僧人听到动静,都探出头看看动静,见是一位绝丽女子,大念佛号,砰砰砰关起门来。

“女施主任意进出佛门净地,难道心里不害pà

?”陆亢盯着紫衣女子,嘿嘿坏笑几声。

“怕什么?难道你还把我吃了不成?”紫衣女子一脸稚气,懵懂不知的模样。陆亢摸摸鼻子,嘴边挂着莫测高深的笑意,说道:“贫僧虽然不能吃了女施主,但还是有别的法子整治女施主的。”…,

“你敢?”紫衣女子勃然大怒,右手按住剑柄,随时拔剑出鞘。戒崖双腿一软,瘫坐到地上,喃喃地说道:“法缘师弟,你要小心,刚才这个妖怪就是要用这把剑砍我。”陆亢微微一笑,说道:“随意拔剑恐xià

出家之人,可不是好女子所为!”他从房里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等着欣赏紫衣女子发怒的样子。

嗖!长剑出鞘,紫衣女子脸色涨红,长剑一抖,刺向陆亢的咽喉。咽喉乃人身致命之所在,紫衣女子一剑及此,陆亢脸色一变,意欲出手教xùn

教xùn

她。

“如来神印!”一道黄色的光芒飞出,撞到紫衣女子的剑身,陡然间,紫衣女子只感到一股大力牵引之下,虎口剧疼,长剑脱手飞出,哐啷一声掉落地上。陆亢运转灵气牵引,长剑不偏不倚地飞到手掌之中。

紫衣女子身形一动,单掌劈出,切向陆亢的面门。陆亢坐在椅子上,举重若轻,右足上踢,蓬地击中紫衣女子的胸膛,软绵绵,热乎乎。紫衣女子脸色通红,大声喊道:“淫贼和尚,竟敢对我无礼,杀了你。”陆亢微微一笑,双腿一夹,把紫衣女子的腰身钳住。紫衣女子挣扎几下,身子还是摆脱不出陆亢的控zhì

,怒容满面,口里“死秃驴”,“臭秃驴”,“淫贼秃驴”地乱骂。陆亢满不在乎,双腿外踢,把紫衣女子踢退三丈开外。剑光一闪,长剑划破长空飞去,笃的一声插在紫衣女子身前的地面。

“你……淫贼秃驴,你叫什么名字?”紫衣女子惊怒满面。陆亢微微一笑,双手合什说道:“贫僧俗家名叫陆亢,法号法缘。”紫衣女子道:“好,我记住你了,你也得记住我谭惜澜,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后会有期。”陆亢明白她话中的含义是说,有朝一日,必会重来雪耻,当下满不在乎地笑笑道:“谭惜澜,好名字,贫僧记性一直很好,一定会将女施主铭记在心。”

谭惜澜拔起长剑,嗖地收入剑鞘,转身离开,走了几步,陡然回头冷冷地道:“淫贼秃驴,谭家的东西你也敢强夺,等着瞧吧,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陆亢摸摸后脑勺,大惑不解,说道:“什么强夺谭家的东西?”话到一半,谭惜澜便已走远,很快消失了踪影。陆亢将戒崖打发走,在院子里散步,哐啷一声,脚下踢到一物,低头一看是一把匕首,拿到手里,嗖地抽出,寒气扑面,光可鉴人。

“原来谭惜澜口中的‘谭家的东西’指的是这把匕首,我可没有强夺,哎哎,以后有机会把匕首还给她就是了。”陆亢把匕首收入怀中,踱回僧房。

……

三天的时光匆匆而过,到血冥洞闯关的日子到了,此次闯关共计有九人,九愁、铁玄也在其内,九愁要闯的是三号洞,铁玄的是六号洞,陆亢闯的是九号洞。洞口之外,铁玄面带冷笑瞥了几眼陆亢,与此同时,陆亢还感觉到另外一道目光狠狠地盯着自己,侧头一看,竟是九愁目不转睛地瞪着自己。九愁眼瞳宽大,瞪着陆亢,那是一种恨不得将陆亢置诸死地而后快的目光。陆亢一脸茫然。几声钟响,预示血冥洞闯关开始。陆亢将右掌按在洞门上,运转灵气,嗖的一声,身子被一股引力扯进洞里去,此乃九号洞的第一室。

……

第七章 暗箭

嗷呼的一声!

刚进入九号洞的第一室,耳畔便响起一声嚎叫,不知是哪一种妖怪的叫声,陆亢右手抽出匕首,心想这匕首是谭惜澜之物,不过自己身处危难的时候,拿来用用也不说不行啊。

洞内腥臭难闻,陆亢有好几次都想呕吐出来,继xù

踏步往前走去,转了几个弯道,也不见妖怪的踪影,只听到它嗷呼嗷呼的嚎叫声,一会在东,一会在西……

陆亢忽然一惊,明白妖怪是故yì

发出嚎叫声,引自己去找消耗自己的体力,然后再发起致命的攻击,只是它嚎叫的位置瞬息万变,不可捉摸,那它身形转换的速度该是多么惊人。

想通这一关节,陆亢索性在原地坐下,运转体内的灵气,等待妖怪主动来找自己。

嗷呼嗷呼!

妖怪的嚎叫声不断转换着位置,陆亢懒懒散散地坐在地上,一会运转灵气,一会把玩匕首,置若罔闻。过了一段时间,反倒是妖怪等得不耐烦了,嚎叫声愈加变得凄厉。陆亢明白时机到了,站起身,眼睛一瞬也不转地盯着弯道的拐角处,果然一会儿,那里闪出一头满身皮毛油亮的幻化成人形地妖怪,额头处长着一只独角,面目狰狞得可怖,看得出来,是一头犀牛怪。

陆亢弓着身子,集中精神,准bèi

着投入战斗。妖怪目露凶光,嘴边那一丝笑容仿佛就是死神的笑容,仿佛在说:“陆亢,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今日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杀气,蔓延!

抽出两把明晃晃的圆月弯刀,在日光的照耀下,杀气腾腾。两把弯刀顿时化作两道逼人的光团,流转如意,滚动到陆亢身侧。

“铮!”

一声锵鸣,清脆响亮。陆亢手握匕首,睥睨四方,那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令人望而生畏。既然困境当前,陆亢绝对不会选择逃避,那就让匕首痛饮一番鲜血吧。杀气,还在蔓延,笼罩了整个洞窟。匕首咝咝地乱响,仿佛也嗅到了即将迸喷的血液。

妖怪双刀齐斩,夹攻陆亢的腰身,迅捷有如闪电,要是陆亢的身体被他夹到,必定断成两截,血肉模糊。

陆亢侧身闪过,匕首一挺,刺向妖怪的咽喉。妖怪单刀隔开,另一把刀砍向陆亢的脖子,迅若闪电。

陆亢双手一提,攻势排山倒海般奔泻而出,势挟风雷。

“如来神印第二式!”

一道黄光射出,灵气迸溅,瞬息间席卷万物,以磅礴的气势向妖怪攻击过去。陆亢神念游转,全身凌空飞起,停留在半空中,衣袂飘飘,大有飞举的飘渺之感。

万道金光从陆亢身躯各个部位迸发出来,有如离弦的金箭,劲力十足地射了出去。它们的目标当然就是犀牛怪。那种气势足以凌霸八荒六合!

“如来神印第二式!”

妖怪表情淡然,浑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一团气焰由双刀迸射而出,两股巨大的力道相碰,迸发出一道奇异的光亮,直冲洞顶。陆亢胸中气血翻滚,“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斜斜地瘫倒在地上,丹田内的灵气倾泻一空,全身有如虚脱。

妖怪双刀并举,迅捷无比地砍了过来。

陆亢闪侧身一躲,另一把刀又砍到,闪躲不及,剁中他的大腿。陆亢带伤滚出几丈,大腿上鲜血喷涌,心下吃惊不已:“血冥洞的妖怪实力果然比万妖林的凶险何止千万倍。”…,

妖怪身形快如鬼魅,转瞬间到了他旁边,用脚踏住他的脸颊。陆亢愤nù

地望着妖怪,眼光就像两团燃烧的火焰。妖怪举起弯刀,往陆亢的脖子砍了下来。

生死一线!

不是生,便是死!

陆亢的目光还是如此犀利,双眼瞪得有如虎豹的眼眸,那一份倔强、不屈令人心惊胆跳。豪情壮志俱往矣!妖怪的攻势越来越近,生死就在一线之间······妖怪弯下身子,意欲用弯刀割下陆亢的脖子,陆亢趁势匕首一挺,快捷无比地插入妖怪的脖子。

嗷呼

妖怪惨叫一声,鲜血喷涌,捂住脖子,在地上痛苦地打滚。陆亢站起身来,嘴边挂着冷冷的笑容,匕首抵住妖怪的胸膛,冷冷地望着它。妖怪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不安。

陆亢冷冷地笑着,收起最后一丝怜悯之心,他的人就是一把冷冷的剑。刀光一闪,陆亢将匕首刺进妖怪的胸膛。

鲜血横飞,空气里弥漫着血腥。陆亢拿出乾坤葫芦,把犀牛怪的魂魄收入其内。

惊魂甫定,陆亢坐在地上休息了一阵,心想余力肯定不足再闯第二室,不出出洞休息一阵,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恢复实力。

陆亢把右掌按在洞门上,又是嗖的一声,已然身处血冥洞外。走出洞外,陆亢才发xiàn

其他人也是和自己同一想法,带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坐在树荫里休息,有的带来干粮的就在那里啃咬。

夺!

一声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陆亢全身的汗毛为之倒竖,身形迅捷地侧翻出去。一道羽箭从他身侧划过。不远处的树丛中摇曳了一下,一道黑影飞闪而过。

“谁?”陆亢反应奇快,也跟着黑影的后面紧追不舍。那道黑影身法十分敏捷,飞檐走壁,动作利索。但陆亢的身法也不赖,紧紧地追在他身后,距离越拉越小。那道黑影转过一堵墙壁之后,陆亢追上去时,已然不见了踪影。

这时候,九愁出现在墙壁后,悠悠地走过来,满腹心事的模样,嘴唇动了几下又合上,好像有什么事要说出来,但许久也发不出一言一语。

“师叔,你怎么会在这里?”陆亢犀利的眼睛盯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九愁咳了几声,说道:“刚刚在血冥洞闯了一关,出来走走透气。”

“师叔刚才可看到一个黑衣人从这里经过?”陆亢语气中质问的意味更浓。“黑衣人,怎么啦?我没看到。”九愁冷冷地道。

“他从背后放冷箭袭击我。我追到这里,他就不见了踪影,而师叔你却刚巧从这里出来。”

“哦,法缘你是在怀疑我。刚才铁玄找我聊了一点事情,我可以很坦诚地告sù

你,这种背后偷袭的下三滥手段,我不屑去做。要是想杀你,我大可光明正大。”九愁傲气凛然。

“这么说,你确实想过杀我。”

“没错!”九愁嘴里冷冷地蹦出两个字。

“为什么?”陆亢一愣,虽然他怀疑黑衣人的身份便是九愁,但听到他想杀自己的话,心头还是震颤不已。九愁不说话,眉头紧紧皱着,显得十分痛苦。

“为什么?”陆亢重复问了一遍。九愁曾两次救得他的性命,陆亢心中早已把他当做真朋友,此刻得知朋友的背叛,心如刀割。

九愁冷笑几声,一言不发地离开。

“法缘,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身形枯槁的汉子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陆亢认得他是无相寺的弟子,法号渡远,在血冥洞五号洞闯关。…,

“渡远师叔,弟子只是觉得气闷,在这里散心。”陆亢脸上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渡远笑了笑,说道:“九愁这个人真是奇怪,刚才无缘无故地把一套衣服扔到树丛里。”

“什么?刚才他把衣服扔到树丛里?渡远师叔,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找到那套衣服?”陆亢吃了一惊。

“好吧,你跟我来。”渡远的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到了树丛里,果然看到那里停放着一套黑衣衫。陆亢拿起黑衣衫,脸色变得十分凝重,想道:“难道真的是九愁从背后放暗箭杀我,为什么会这样?”

渡远说道:“法缘,你自己呆在这里吧,我还有事要办,先走啦。”说完,转身离开。陆亢没心思理他。呆立了一阵,陆亢把黑衣衫塞入怀中收好,怏怏地走回去。九愁犀利的目光盯了他一眼。

陆亢意识到现在自己身处险境,不禁铁玄随时想谋害自己,连自己视为朋友的九愁也对他虎视眈眈。陆亢意兴阑珊,心想:“你们都想杀我,哼哼,当我陆亢是砧板上的肉吗?我陆亢岂能任由你们宰割。来吧,我陆亢不怕!”

九愁走过来了。

“今夜乱风河见,一定要来。”

丢下这一句话,他又走了。

这明显是变相的挑zhàn

,望着九愁远去的背影,陆亢喟叹几声,心想:“曾经的朋友竟然会闹成这样子,既然你执意要跟我翻脸,我陆亢又不是软柿子,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这一天的遭遇确实匪夷所思,陆亢意欲养好精神应付晚上跟九愁的会面,也就没心思再到血冥洞闯关,当下踱回僧房

第八章 诡死

白日西沉,夜色苍茫。

天空霹雳乱响,闪电如银蛇吞吐,方圆千里的土地被层叠的黑云笼罩,天昏地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陆亢收拾心情,奔赴乱风河之约,夜风清寒,吹得房外的树木簌簌作响,落叶满地。

“法缘师弟,不好啦,妖怪来了,妖怪来了!”是戒崖的声音,陆亢神思一凛,心想:“难道谭惜澜又来了?”

戒崖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脸色发白,惊惧得满身颤抖,说道:“法缘师弟,妖怪来杀人啦,有几个人已经死了,好在我跑得快捡回了一条命,要不然……”

“杀人?谭惜澜竟然蛮不讲理到这种地步?”

“这次是一个男妖怪,至于什么样子,天色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不过他见人就杀,手段残忍得很。”

“男的?”陆亢心中疑惑,猜透不了其中的关窍,说道:“戒崖师兄,妖怪在哪里杀人?”

“妖怪一见人就杀,刚才在正殿里杀了几个打坐诵经的师弟。”想到方才可怖的场景,戒崖语气也颤抖起来,双腿不听使唤地瘫倒地上。

“好,你留在僧房里,我出去看看。”

一言未毕,陆亢的身影早飞掠出去,在僧房间巡走,陡然间,前方一道身影掠过,黑夜之中,看不出什么模样。

“谁?”陆亢断喝一声,紧追不舍。那人更不答话,转了一个弯,身形掠向前方。此时,拐弯处传来两声惨叫,在黑夜之中显得异常凄厉。

陆亢疾奔上去,两名僧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张口瞪眼,面目扭曲,死状十分可怖。

陆亢一提气,又追了上去,夜风清冷,露水扑打在身上混着汗水,全身湿透,彻骨寒冷。又是一声惨叫,夜空中星斗寥落,陆亢追上去,一具尸体倒在地上,死状跟刚才两人一模一样。

“到底是谁杀人?手段何至于如此残忍?”

喃喃自语,前方那道身影又一闪而过,陆亢飞掠过去,大声喊道:“站住!你到底是谁?”那人还不答话,又掠向前方,身形迅捷无比。

陆亢使尽全力,双足飞奔,追了一炷香的时间,由巷道中窜出,拦住那人。

“法缘,你在这里干什么?”是九愁的声音,陆亢听到,无异于晴天霹雳,在他心底一直都把九愁看做莫逆之交,可今日他不但亲口承认想杀自己,一路上的尸体十之八九也是他的杰作。

“九愁师叔,你为什么这样做?”

“什么?”

“你不但想杀我,还害死了那么多人?九愁师叔,你告sù

我,你这样做的目的?”

“那些人不是我杀的,凶手另有其人。”九愁怒气满面,冷傲地昂首望向茫茫夜空。陆亢神思一凛,问道:“那凶手是谁?”

夺!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陆亢翻身闪过,一支羽箭从他身侧射过,笃的一声插在墙壁上。树丛一动,一道身影闪过。陆亢身形一动,紧追上去。九愁也紧随后面。追出一段距离,九愁闪身到岔道里,瞬息间不见了踪影。

“你到底是谁?站住。”

听到陆亢断喝,那人陡然间停住脚步,阴恻恻地冷笑,说道:“法缘,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你自己找死,须怪不得别人!”

“白天从背后射冷箭想杀我的人不是九愁师叔,而是你。你到底是谁?”

那人转过身来,趁着寥落的星光,陆亢依稀认出那人的模样,是渡远!渡远嘴唇上翻,诡异地笑着,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如同尖利的匕首,随时择人而噬。…,

“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陆亢心中疑问重重,要是不弄清楚铁定会把他憋死。

“杀人何须冤仇!在修仙界里,杀人是一件平凡至极的事情,一件法宝,一颗灵丹,一部功法秘笈都可以引来杀戮,有时候,要清除修liàn

之路上的障碍,也可以大开杀戒。强者当道,实力才是一切。”

陆亢默然不语,心里深深地明白,嗜杀正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思想。在这片大陆上,杀是生存必备的技能。你若不杀人,必被人所杀!

在这个以实力论高下尊卑的世界上,实力至高无上,实力就是一切,没有实力注定一辈子只能当弱者,被强者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命若草芥,朝不保夕。

“那你为什么要嫁祸给九愁师叔?”

“本来还想你跟九愁斗个你死我活,我好坐收渔人之利,你们两个人的魂魄可补身得很,倘若吞噬了你们的魂魄,势必提升一两层的修为,直接到达练气后期的境界。”

“吞噬魂魄?”

一听之下,毛骨悚然,陆亢运转全身的灵气,准bèi

着随时投入战斗。

杀气,蔓延在茫茫夜色之中。

“哧!”

硬物割破空气的声响,一枚透骨钉闪着寒光,直射向陆亢的要害部位。陆亢举起匕首,劈破长空,刀光光一闪,透骨钉就要斩成两截,“叮叮”的两声,掉落在地上。

“哧哧哧哧!”

又是几枚透骨钉射来,陆亢腾挪翻纵,闪过攻势。刀光如虹,游荡长空,与寥落星光交相辉映,组成一幅悲壮绝丽的画面。

渡远攻势凌厉,迅猛无匹,灵气从丹田处鼓荡而出,绵绵不绝。陆亢带动着匕首劈削横斜,勉力渡远的攻势挡在外面。

陆亢的灵气修liàn

还没有达到浑厚的境界,此刻独斗渡远,可谓凶险重重,每抵挡一招都是九死一生。

渡远诡异地咧开嘴唇冷笑着,双手操纵着大火球,炙热的温度传导到周围里空气里,燥热无比。

陆亢凝聚起全身灵气准bèi

接下他的攻势。

“如来神印第二式!”

彭!!!

两股巨大的力道碰撞在一起,迸发出奇异的光亮,直冲云霄。

陆亢“啊“的惨叫一声,前胸鲜血淋漓,身子软软地倒下,眼神愤恨地望着渡远,。渡远狞笑。

这时候,树丛之中走来了一人,身形瘦长,正是九愁,眼神冷冷的望着渡远,嘴边喃喃地吐出几个字:“噬魂修仙?”

噬魂修仙是修士修liàn

的一种方式,靠吞噬其他修士的魂魄提升修为,本身邪恶无比,很少有人修士会采用这种修liàn

方式,第一这种方式过于凶险,稍有不慎,就会导致灵气走入岔道,轻则残废,重则身死,第二倘若遇到实力强悍的对手,吞噬不了他的魂魄,自己势必被他所杀。

渡远冷冷一笑,身形急移,几道灵气迅捷无比地迸射出来,直攻九愁的要害。九愁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俨然一副大宗师的模样。

两人四掌相抵,单纯用灵气相斗,在他们身周,一道黄气,一道青气交缠盘结,宛如两条蛟龙狠命搏斗,破碎苍天。

脚下土地不断下陷,过了不久,他们腰部以下部分都埋入了地下,头顶白烟滚滚,笼罩住他们的身体。

夺的一声,那几道灵气消逝不见了。他们中间出现了一个小山一般的大坑,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两人一动不动,如同木立。陆亢明白这一场打斗已然分出胜负,胜方自然是九愁。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过了许久,渡远吐出这几句话,身形一掠,隐没在黑暗当中。

“法缘,血冥洞你闯到第几室啦?”突然间,九愁淡淡地问道。

“刚闯过了第一室!”陆亢不动声色,连眉毛也不动一下。九愁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喃喃说道:“第一室,呃呃,第一室,那距离第三室不远了,不远了……”

“嗯。”陆亢大惑不解,但还是应了一声。

“法缘,今夜约你到乱风河,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九愁说道,脸上痛苦的神色更甚。

“师叔有什么事吩咐弟子,但说无妨!”

九愁脸色一凛,道:“法缘,你能不能放qì

到血冥洞闯关?”

“为什么?血冥洞是提升修为地大好机缘,岂能随便放qì

。”

九愁目露凶光,冷冷地说道:“那你就是不答yīng

了?”九愁眼中的凶光越来越烈,灵气在经脉里游走,随时都可以发起攻势。

“给我一个放qì

的理由?”

九愁沉默起来,眼神黯淡,仿佛心中埋藏着无尽的痛苦,纠结无比,停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血冥洞九号洞窟的第三室中关押着我心爱的女人!”

“她是女妖?”陆亢惊异不已,万万想不到事情如此出乎意料。

九愁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是怕我在闯血冥洞的时候会把她收了,才阻止我到血冥洞闯关,甚至对我动了杀机?”

“没错!倘若你贪功恋势,不肯答yīng

我的条件,那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九愁目露凶光。

陆亢冷冷一笑道:“九愁师叔,血冥洞是提升修为的大好机缘,我是不会放qì

的,但是,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出你心爱的女人。她叫什么名字?”

“罗雪!”九愁抬头望着暗黑的夜空,眼神淡然。

陆亢点点头,转身走入茫茫黑夜当中,天空阴暗,乌云层叠,闪电乱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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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救困

“罗雪!”九愁抬头望着暗黑的夜空,眼神淡然。

陆亢点点头,转身走入茫茫黑夜当中,天空阴暗,乌云层叠,闪电乱闪。

陆亢倒在床上抱头大睡,养精蓄锐,准bèi

天明之时到血冥洞九号洞的第二室闯关。

第二天晌午,陆亢前往血冥洞的路途上遇到了戒崖。

“法缘师弟,昨晚你捉到那个妖怪了吗?”

“昨晚的人不是妖怪杀的,是渡远师叔下的毒手,戒崖师兄,你以后要小心他。”

“什么?渡远师叔?今天我遇到他了,他说要到龙沂山采药,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回来。”

“他已离寺?”陆亢心想他离开无相寺自是最好,最怕的是他藏在暗处,伺机向无相寺的僧人下毒手,后果不堪设想;自己昨晚破坏了他的好事,令他暴露了身份,等于是结下了他这个仇家,未来的命途,福祸难料。

“嗯!”

“那你去禀告方丈和监寺,就说渡远修liàn

噬魂术,依靠吞噬人的魂魄提升修为,昨晚害死了不少门人弟子,让他告诫无相寺上下多多小心。”

“好的。”戒崖答yīng

一声,自去禀告方丈和监寺。陆亢越来越发觉戒崖的可爱之处,就是对朋友的一副古道热肠,不禁微微一笑。

陆亢走到血冥洞外,看到许多洞窟的指示灯都亮着,寓示着许多人已然在洞里闯关,洞外聚集了一堆一堆的人群,焦急地等待着熟人破关。

陆亢将手掌按在九号洞窟的石门上,运转灵气,嗖的一声进到第一室,然后依法而行,进入第二室。

九号洞的第二室的布置模拟大荒原,乱石纵横,寸草不生!一片连绵的灰色土地赤裸裸地延伸到远方,望不见尽头的远方,还有一盏大油灯斜斜地照在洞窟内,苍凉的况味令人心惊。

乱石之间妖气弥漫,不断传出妖怪吁吁的喘气声。这座洞窟之内藏着不止一头妖怪,至于总共有多少,那也不得而知。

嗖!

七八头妖怪从乱石间窜出,面目狰狞,嘴角流着恶心的唾液,恶狠狠地望着陆亢,伺机攻击。陆亢明白要是硬打起来,自己无法应付这么多妖怪,不能硬打,只能智取。

陆亢转身狂奔,在乱石之间不断转换着位置。妖怪仰天咆哮一声,发足追赶,魁梧的身躯撞倒巨石,轰然巨响。

陆亢藏身到一尊巨石后面,运劲于臂,屏气凝神,等待着一场大战的来临。妖怪在乱石之间寻找着陆亢的身影。

一头妖怪东找西找,慢慢接近陆亢藏身的巨石。陆亢心头一震,捏紧拳头,心情也开始紧张起来,务必一击即中,要不然妖怪联合起来,自己的胜算又会低了几分。

终于,足够近了······

“如来神印!”

一道黄光乍现,耀人眼目。

一声惨叫,那头妖怪向后直摔出去,骨头尽碎,血肉模糊,立时毙命!其他妖怪仰天长啸,仿佛在说:““他在那边,快去,快去。”陆亢瞬间移形换影,又隐身到另外一尊大石后面,等待着时机再度出击。

沙沙的脚步声渐近,陆亢心情也为之紧张,又有一头妖怪接近自己藏身的巨石。陆亢瞬息间出手,搬起一尊巨石往那名修士砸了过去。巨石砸过去,不仅能够起到攻击的作用,还能起到防御的作用,方便下一刻的隐藏。

嘭!…,

巨石在那头妖怪砸在那头妖怪身上,瞬息间化为碎石,尘埃弥漫,乱石迸溅。自然,那头妖怪也顿时化成肉酱,血肉模糊。

陆亢握掌成拳,势挟风雷,波的一声打在另一头妖怪的胸膛上,力道整整有六百多斤。那头妖怪悲嚎一声,胸口处破开了一个大洞,血液直涌出来,染红黄沙。

连续斩杀了三头妖怪,陆亢精神陡震,双掌平推,灵气迸射而出。

“如来神印!”

又有两头妖怪轰然倒地,其他妖怪咆哮一声,气势汹汹地疾奔上来。陆亢不敢怠慢,运转丹田里的灵气,万道金光从九愁身躯各个部位迸发出来,有如离弦的金箭,劲力十足地射了出去。那种气势足以凌霸八荒六合!

“如来神印第二式!”

妖怪直跌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顿时毙命。陆亢拿出乾坤葫芦,将它们的魂魄都收入其内。

“下一室便是罗雪受困的洞窟了,我既然答yīng

了九愁师叔,就一定会把她救出来。”

陆亢把手掌按在石门上,运转神识,嗖的一声进入第三室。

角落处坐着一名容颜清丽的女子,长度未至肩膀的短发,随风轻柔的飘着,与她那可爱俏丽、带点婴儿肥的椭圆脸蛋,把她那清雅不俗的气质,完全衬托了出来。

吹弹可破的肌肤粉嫩迷人,如明月皎洁,如霜雪动人,还有胸前那两团肉团,几乎要涨破衣服,呼之欲出。

陆亢坏坏地咧开嘴一笑,但马上转念一想:“这是九愁师叔的女人,我怎么可以能歪心思,阿弥陀佛。”

那女子抬起小巧玲珑的脸蛋,苍白得可怜,一双盈盈秋目望了陆亢一眼。陆亢喉结动了一下,咽下一口唾液。

“罗雪姑娘,贫僧法缘,乃九愁之友,受他之托,救你出困。”

罗雪脸色大变,喃喃地道:“九愁……真的是他要你来救我的?”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且请罗雪姑娘跟我走吧。”

“此处洞窟被高僧布下了锁妖封印,封印不破,我根本没办法出去。你回去转告九愁,他的心意我明白的,奈何情深缘浅,我只想在此安心修liàn

,有朝一日修liàn

成人,方可会面。”

“等你修liàn

成人,起码要几千年的光阴,人生短暂,恐怕九愁师叔等不到你成人那天就已化成朽骨。”

“倘若今生无缘,那就来生再会,上天有成人之美,总有一天,我们还是会在一起的。”

一听之下,陆亢憋了一肚子气,心底暗骂:“这女的是不是脑残啊?今生都难以说定,来生更是渺茫!要是来生九愁师叔沦入畜生道,又或者你永世也修liàn

不成人呢?”

陆亢拉起罗雪的手,柔若无骨,喉结一动,又咽下一口唾液,老久才反应过来,说道:“我带你走。”

临近洞门,四方洞壁同时发出黄色的光芒,罗雪痛叫一声,衣袖遮住脸,摔倒在地上。

陆亢神思一凛:“洞壁果然布下了锁妖封印,要是封印不破,罗雪铁定出不去。呃,对了,上次神灯灯油耗尽,由指尖输出灵气补充灯油,如果用神灯当做媒介,将封印蕴藏的灵气输导到我体内,一来破了封印,二来也可以提升修为,不知是否可行?”

说做就做,陆亢把神灯贴着洞壁,右手食指对准灯胆,运转丹田灵气,陡然间,一股容量惊人的灵气通过神灯,源源不断地流进陆亢体内,陆亢守元抱一,引动灵气慢慢地流入丹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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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田的灵气也受到了感应,形成一道漩涡,漩涡引导着搅动着新的灵气,新旧混成一体,陆亢精神集中,加强神念,引导着更多的灵气接近丹田的漩涡当中。

随即,灵气百川入海,慢慢地凝聚,形成一个小小的湖泊。陆亢感受得到,丹田之内的灵气较之之前明显强悍得多。

突然间,形势陡转直下,陆亢的神识陷入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光芒。要是他没有突pò

这个瓶颈,下场只有一个,死。

不是提升修为,就是死亡!这是两个直端,陆亢面临着生死困境,再次聚集精神,加强神念的力量,引导着灵气顺着经脉路径归入丹田。灵气开始随着他的神念游移,慢慢地升腾,慢慢地下降,发出极淡的光华。

虽然光芒极弱,但是终究给这片黑暗的意识海,带来一线光芒。

陆亢操控着带着微弱光芒的灵气,慢慢地融入丹田中的灵气漩涡,在丹田中开始慢慢地消解,混融为一体,不断地培本固元。

灵气黄豆一样大小的微弱光团,在丹田的灵气漩涡之中飞速移动着,无比的欢喜雀跃。陆亢引导着灵气在经脉之中运行了九个大周天,练气四层的境界算是达成了。

“想不到神灯还能当做输导灵气的媒介,或许还有很多功用我还没弄清楚,等以后慢慢了解了解吧。”

陆亢舒展了一下筋骨,松爽无比,将神灯塞入怀中,妥当收好。

“封印已破,我们可以出去了。来,你附身到这把匕首上,以免被别人看到你的真身。”

罗雪万万想不到陆亢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连九愁都破解不了的锁妖封印,竟然被他破解得不费吹灰之力,当下点了头,附身匕首之上。

其实,按实力而论,陆亢自然没办法破解锁妖封印,只是得神灯之助,将神灯作为输导灵气的媒介,把封印蕴藏的灵气引导到自己体内,化为己用。

出了血冥洞,陆亢尽量避开人群,因为罗雪身上的妖气毕竟还是很重,他不想惹来其他修士的纠缠。九愁等在乱风河边,神情十分焦急,看到陆亢走过来,眼神中流露出询问的意味。

陆亢轻声道:“罗雪姑娘,你可以现身了,九愁师叔在那里等你。”罗雪“嗯”了一声,现身出来。九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切如梦若幻。

两人对视对视一眼,恍若隔世,眼噙泪花,无限情意尽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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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离寺

九愁跟罗雪相别经年,自有一番缠绵的情话诉说,陆亢不便多做打扰,回到血冥洞中开始第四室的闯关。

灵气修为达到了练气期四层的境界,血冥洞闯关较之之前简易得多,待到黄昏时分,陆亢就斩杀了妖怪,成功攻克了九号洞的第四室。

陆亢也不出洞休息,盘腿坐在第四室里瞌睡了一阵,吃了一株九品灵草,恢复一下体力,就进入第五室继xù

闯关。

盘踞在第五室的妖怪是一头白虎怪,妖元属于上等,陆亢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制服,割断它的头颅,将它的魂魄收入乾坤葫芦之内。

“接下来的洞窟盘踞的妖怪修为势必不在白虎怪之下,倘若贸然闯关,不是明智之举,不如趁此良机,练成如来神印的第三式才继xù

闯关。”

陆亢翻开如来神印第三式的修liàn

功法文字图谱,图谱上描画着灵气运行的路径,旁边一行文字对疑难之处作了详尽的注解。

陆亢盘腿坐在地上,手捏定心印,抱元守一,按照功法书上的记载运行体内的灵气游走于经脉之内,灵气冲击着经脉,如激涛拍打岩石,体内源源生出旺盛的气血,渐渐充盈四肢百骸。

“这次灵气的运行路径较之前两次有很大的不同,照此推论,如来神印第三式的催发方式也跟第一式和第二式有很大区别,威力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

一个周天……两个周天……以至九个周天……

轰!

呼轰!

陆亢的经脉中传出细微的爆裂声,那是灵气前赴后继在经脉中游走,前后互相撞击发出的响声。

灵气由丹田浮起,顺经脉上升至天灵盖,再顺势而下,如千仞瀑布灌注到双臂之间,一股炙热的灵气推运至手掌。

“如来神印第三式!”

陆亢将双掌举过头顶,灵气奔啸而出,如磅礴的雨势,如滔天的巨浪,轰的一声撞向洞顶,虽不至于穿顶,但也破开了木桶般深浅的大洞,石屑簌簌而下,把陆亢的半个身体都埋在碎石堆里。

跃出碎石堆,陆亢兴奋不已,如来神印第三式的威力如此巨大,实力可谓飙升不少,对破关的信心几乎爆棚。

第六室!

第七室!

……

第九室!

每破一所洞窟,大约只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已然恢复了体力,又进入到下一所洞窟闯关,陆亢尝到了尽情杀戮带来的快感。

拳头洞破血肉的淋漓,掌力击碎筋骨的痛快,匕首斩断肢体的利索……

血迸溅,肉横飞!一切的快感都颤动心魄,陆亢整个灵魂都在波动的快感海洋中沉陷,浮起。沉陷时是一种海水一样的柔软,浮起时是接触天空的壮阔!

乾坤葫芦之内装满了妖怪的魂魄,空间已然相当拥挤,魂魄们互相推攘,唧唧喳喳地吵个不停。

陆亢一拍乾坤葫芦,语气严厉地吼道:“吵什么吵?都给我安静点,谁要是再吵,老子马上就拿谁炼成丹药。”

一时之间,乾坤葫芦内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连将要放出的屁都硬生生地逼回去。

走出血冥洞,阳光正明媚,陆亢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惬意无比。血冥洞九号洞窟的指示灯已然转成蓝色,寓示着该洞窟的主人已然成功破关。

血冥洞外的人群立即围观过来,发出啧啧的称赞之声,因为截至到现在,九座洞窟之中只有五座的指示灯是转成蓝色的,也就是代表着只有五名修士成功破关,还有四名修士还在闯关当中。…,

粗略地统计,一半破关,一半仍在闯关,而破关的一半人数中竟然连陆亢这种初等弟子也在其内,他没有死在万妖林里已然令人意wài

,他还没死在血冥洞里,愈加让人难以置信,而且还比四名上等弟子提早破关,简直等同天方夜谭。

“看看,这个初等弟子破关了,啧啧,他的实力该是多么强悍!”

“实力强悍?一个初等弟子能有多强的实力?我看他是运气好,误打误撞选到了一个妖怪妖力比较低的洞窟,才有可能破关,否则,他在第一室的时候已然毙命!”

“呃,说得有理。”

“……”

陆亢脸色沉静,人群是口中称赞,抑或意存怀疑,他都一概不理,那种泰然自若的气度俨然宗师风范。

“我陆亢的实力不需yào

你们平庸之辈的认同,真zhèng

的强dà

无须证明,云起云落,花谢花开,自在心中,了然若指掌。终有一天,你们看到环绕在我头上的强者光环,自会蜷伏在我脚下,仰我鼻息以求生存。”

陆亢步伐沉稳有力,慢慢地走过人群,看到九愁和罗雪正在林荫深处微笑着向他招手,径直走了过去。

“法缘,恭喜你破关成功,日后自会前程似锦,在修仙之路上越走越远,成为真zhèng

的强者。”

“九愁师叔过奖了,弟子明白要想达到你这样的高度,还需yào

一定的苦功和时日。”

能够从血冥洞中破关而出,以陆亢的年龄而论已属卓然超群,在无相寺这小小的修仙门派中已是首屈一指,但他依旧待人谦逊,品德更是难得,九愁不禁颔首点头。

“法缘,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的日子自然是加倍苦练,收妖精,炼丹药,服灵草,练功法,一步一步地踏上强者之路。”

陆亢昂头眺望前方,豪兴勃发,满腔壮志雄心,想象着凌驾于八荒六合之上的辉煌与自傲。

“这个想法自然不错,呃,其实我的意思是说,你还想留在无相寺里修liàn

吗?”

陆亢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被九愁突然问到,喃喃地说道:“这,这,不留在无相寺能去哪里啊?”

“年轻人眼光短浅自是定律,但修liàn

之事长路漫漫,还是明智地做好选择,无相寺只是众多修仙门派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外面的世界精彩绝伦,岂能与此处同日而语。”

“嗯。”

“法缘,你是残灵根修士,按理论来说,你的修仙路遇到的艰险会比其他资质好的修士何止艰难千万倍,既然你打定主意踏上修仙之路,与其留在无相寺,不如到外面的世界闯闯,说不定另有一番仙缘。”

“呃。”听到九愁娓娓而谈,陆亢茅塞顿开。

“不过,外面的世界虽说精彩,但也凶险无极,修仙界里为了争夺宝物,提升实力,奸恶诡诈,什么手段使不出来。行走江湖,逢人只吐三分真话,切记!一句话,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深藏不露方是正道。”

“有劳师叔指点,法缘谨记在心!”

“呃,我跟罗雪已然团聚,以后我们也不方便留在无相寺,在此我们要向你辞别了。”

“你们现在就走?”陆亢一惊。

“夜长则梦多,我们还是早点离去,找个偏僻的地方隐居修liàn

,终此一生。”

“那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毕竟跟九愁一起经lì

了种种患难,陆亢心底早已把他当做挚友,此刻离别在即,不禁依依不舍,热泪盈眶。…,

“阿弥陀佛,佛家有言,世间一切皆因缘而生,因缘而灭,倘若我们缘分未尽,自会见面有期。万事随缘,强求反而徒增烦恼。”

“九愁师叔佛学高深,弟子钦佩。”

“法缘,别离在即,我这里有些东西权当薄礼送给你,你收下吧。”九愁拿出一个丝绸织成的布包,递给陆亢。

陆亢接过来,翻开一看,布包里装着几株灵草,几颗丹药,一本《烈焰掌》的功法书,还有一把拂尘。说是薄礼,实jì

上称之厚礼才名副其实。陆亢欣喜不已,脸上不动声色,连眉毛也不动一下。

“法缘,小女子罗雪先拜谢你的救困之恩,还有一事,你以后捉妖的时候,不要下狠手赶尽杀绝,毕竟妖界也有心地善良的妖精。”罗雪闪着盈盈秋目,顾盼有神,神情楚楚可怜地望着陆亢。

陆亢喉头一动,咽下一口唾液,但很快反应过来,心想:“老子又不是大善人陆亢,捉妖就捉妖,哪管他是好是坏,总之一并捉来炼成丹药,提升老子修为才是正道。”当下沉默不语。

“闲话休提,雪儿,我们不宜耽误太久,走吧。”

罗雪点了点头,道:“嗯。”

九愁拉着罗雪的手,两人并肩远去,不多久便隐没了踪影。陆亢怔怔地站在原地,热泪盈眶。

“法缘师弟,恭喜你破关成功,方丈和监寺在正殿里,传召你去拜见。”戒崖兴冲冲地跑过来,满头大汗,但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显然是替陆亢高兴。

陆亢一阵感动,两行眼泪不自觉地滑下脸颊。

“走吧,我们一起到正殿去见方丈。”

无相寺正殿肃穆庄严,一尊尊佛像肃然矗立,方丈无相盘腿坐在蒲团之上,态度和掬,眉宇之间自有一派宗师的风范。

“弟子法缘拜见方丈、监寺。”陆亢走进正殿,隐隐间感到一股迫人的威势,不由毕恭毕敬。

“呃,你就是法缘,老衲今日总算见识到了。前几天你揭破渡远的阴谋,老衲本想重重奖赏,但那时你正专心闯关,不便打扰。今日你又提早破关而出,全寺震动,老衲在此升任你为本寺的上等弟子,通告全寺。”

陆亢沉吟了一阵,昂首挺胸,侃侃而谈:“方丈美意,弟子心领了。弟子尚属风华正茂之龄,想到外面的世界轰轰烈烈地闯荡一番,或许另有一番仙缘。至于上等弟子之事,弟子认为方丈应当取消这样的制度,一视同仁,才更有利于本寺壮大发展,要不然只能停滞不前,甚至沦为末流。”

此话说完,门外的初等弟子喝彩不已,上等弟子却恶狠狠地盯着陆亢,恨不得把他当蚂蚁一样捏死。

“方丈,弟子口无遮拦,还望恕罪,但弟子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字字在理。”

“呃,法缘,你说得对,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见地,本寺从今日起取消初、中、上等的弟子等级制度,一视同仁。哎哎,只可惜本寺门户狭窄,留不住法缘你这样的人才。”无相无奈的摇摇头,为陆亢离寺之举惋惜。

“方丈,弟子虽然离开无相寺,但以后无论身在何方,弟子都会记住无相寺是自己的家,倘若无相寺遇到危难,弟子势必挺身而出。”

无相微笑地点点头。陆亢伸手入怀,拿出几株六品灵草,塞到戒崖手中,说道:“戒崖师兄,这些送给你,后会有期。”他在无相寺期间,得到戒崖不少帮zhù

,此次离别后会难期,反正这些灵草都是由戒崖赠予的那包灵草种子种植出来的,物归原主份属该当。

“法缘师弟,你真的要走。”

“没错。戒崖师兄,世间万物皆由因缘而定,该离别的还是要离别,倘若我们因缘魏晋,自有再会之期。”

“还是法缘师弟你有慧根,要不是受到你的点拨,恐怕我这个破脑袋一辈子也转不过弯来。”戒崖恍然大悟,心头一片明净,无忧无乐。

陆亢手执拂尘,口念佛号,沿着逶迤的山道大踏步走出无相寺,奔赴不可知的命途……

第十一章 伏击

离开无相寺,陆亢在山道间就遇到了铁玄。

“法缘,有仇不报非君子,今日我们也该一个了断了。”

“奉陪到底。”陆亢脸色镇定,连眉毛也没挑一下。

意料不到陆亢竟然不逃不避,脸上尽是坚毅之色,颇具大无畏的胆色,铁玄的心脏扑通跳动了一下。

“你不敢吗?”法缘冷冷一笑,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铁玄。

“法缘这小子好像一点也不怕我。他又刚刚从血冥洞破关而出,难道他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

铁玄心底惊疑不定,站在原地,不肯出手。

陆亢微微一笑,说道:“要是不出手,劳烦你让路。我还要赶在天黑前下山。”

铁玄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目露凶光:“法缘你这小子嚣张什么,难道我还杀不了你。”他握掌成拳,抡了半个圈,往陆亢面门打来。

陆亢拂尘一扫,侧身闪了过去,拂尘陡然一转,攻向铁玄的腰身。拂尘是上品法器,罐足了灵气,威势强劲,虎虎生风。铁玄右手一勾,捏住陆亢的手腕,下一刻就可以把它骨头捏碎。

陆亢手掌一送,拂尘掉落,左手迅捷无匹地接住,横向一扫,逼得铁玄不得已退开。铁玄右足一提,攻到陆亢的下盘。陆亢挥动拂尘,灵气形成一张大网,有如护罩一般将铁玄的攻势挡在圈外。

“数日不见,想不到他的修为又增进了不少。倘若今日不杀他,留到以后必定是一个大大的祸患。”

铁玄杀气大盛,手脚并施,攻势越来越凌厉。陆亢见招拆招,腾挪跳纵,手忙脚乱的,局面应付得越来越吃力。

山道两旁都是悬崖峭壁,山石尖棱如同一把把挺立的利剑,云雾缭绕之中,愈显神mì

阴森。陆亢被铁玄凌厉的攻势逼得步步后退,拂尘形成的护罩疏漏百出,眼看着就招架不住。

铁玄陡然握掌成拳,一拳砸在陆亢的胸膛上,与此同时,飞起一脚,踢中陆亢的腹部。一下子受到两记攻击,陆亢怔怔地退后几步,眼睛可以看到悬崖下青郁的树木,婆娑多姿却阴森恐怖。

“法缘,我还以为你有多少能耐,现在来看也不过如此嘛。”铁玄得yì

洋洋,仰天狂笑几声。每一声狂笑都刺激着陆亢的神经,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敌人的嘲讽,陆亢怒火中烧,几乎被铁玄嚣张的气焰气晕。

陆亢拂尘一扫,虚晃了一下,左掌由拂尘下翻出,直攻向铁玄的胸膛。铁玄侧身一闪,陆亢的拂尘也跟着扫到,灵气充劲,夺的一声,削落铁玄胸膛处一块皮肉,鲜血淋漓。

铁玄惊怒非常不已,气得脸色涨红地道:“你这小子找死。”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今日谁生谁死,还是一个未定之数。”陆亢拂尘一转,搭在臂弯之上。

“好狂妄,今日便叫你死得心服口服。”铁玄催动灵气,双掌上都凝结了一层厚厚的严霜,攻势随时都可以发出。

陆亢明白铁玄的寒冰掌威力惊人,不敢小觑,屏住气息,运转起全身灵气准bèi

迎接更加凶险的战斗。

“寒冰掌!”

一股极寒极冷的气劲奔啸而出,陆亢拂尘一挑,扇动一尊大石飞转而去,与此同时,自己跃到旁边。

蓬的一声,大石被寒冰掌的气劲一冲,片片碎裂,石屑乱飞。陆亢轮动拂尘,灵气灌足,使之坚硬如铁,刺向铁玄的咽喉。铁玄掌力一发,又是一股阴冷的气劲攻来。陆亢侧身避过,同时将拂尘一带,几缕蚕丝削中铁玄的面门,划下几道血痕。…,

铁玄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用手一摸,满手都是鲜血,愈加惊怒。陆亢将拂尘横在胸前,丝毫不敢怠慢,要是铁玄突发攻击,威势必是使尽全力。

“寒冰掌!”

陆亢身形挪移,闪到大树后面,轰,大树瞬间折断,木屑横飞,尘埃中,陆亢飞转而来。

“如来神印第三式!”

铁玄的眼睛被尘埃蒙住,还看不清是怎么回事,胸口被一股大力撞中,气血翻涌,血液涌到喉咙处,咕咚一声又被他咽回肚子里。

“你练成了如来神印第三式?”

“嗯。”陆亢脸色坚毅地点点头。

即使是在意料之中,但得到陆亢的肯定回答,铁玄的脸色还是不由大变。如来神印一共有五式,每一式的威力都十分惊人,但相对而言,前两式容易练成,威力自然比后三式逊色不少。但陆亢的修为是练气期四层,辅之以如来神印三式,实力不容小觑。

倘若铁玄一开始就清楚陆亢真zhèng

实力,稳扎稳打,陆亢必败无疑,但陆亢聪明之处就在于隐藏实力,攻对方一个防不胜防。

“寒冰掌!”

铁玄几声冷笑,使尽全力发起最后一记攻击,阴寒的气劲如滔天巨浪,席卷周遭。陆亢全身都被这股气劲包围其中,冷得簌簌发抖。

“如来神印第三式!”

陆亢双掌平推,灵气凝聚成卍形迸射而出,颇具风雷交并之威。

轰!

两股巨大的力道相碰,气劲直冲上云霄,山道之上尘灰迷蒙,分不清方向。陆亢趁势身形急移,闪到铁玄身前,拂尘下削。

“啊!”一声惨叫,一条断腿冲天飞起,鲜血迸溅,断腿飞到一定高度顺势直落,掉在铁玄面前。铁玄双手抱着血肉模糊的断腿,在地上乱滚乱叫,场面十分凄厉。

陆亢冷冷地望着他,不动声色,甚至连眉毛都没跳动一下。

“法缘,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你永远也杀不了我的了,我也不会杀你,因为我们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仇怨。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佛慈悲。”

陆亢合十念了一句佛号,漫过铁玄的身体,意欲顺着山道下山,陡然间山道上人影一闪,连忙转头一看,拂尘一横,严防对方攻击。

那道身影落在铁玄面前,嘴边挂着邪魅的笑容,是渡远。

“法缘师侄,你心肠太好啦。既然你下不了手杀他,那就把他留给我吧。呃呃,他的修为也不差,等我吞噬了他的魂魄,一定会大大提升我的修为的。哈哈哈。”渡远把铁玄夹在腰间,仰天狂笑。铁玄满身血污,哼哼地呻吟痛叫。

“站住,放下他!”

陆亢断喝。

渡远身形一动,抱着铁玄掠向远方,瞬息隐没了踪影,但他阴恻恻的声音却久久地回荡在山谷之间。

“法缘,你在无相寺坏我好事,揭破我的身份,让我远遁而去。此等大仇大很,终有一日,我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哈哈哈。”

“奉陪到底!”

陆亢握紧拳头,神情坚毅,明白渡远已然把自己当做死对头,日后凶险难料。为了生存下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提升实力。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修仙界了,强者就是一切,没有人去计较什么正义与邪恶,公平和不公,所有的修士都只有一种思维认知,强者就代表了公平正义,弱者再有理也是被人踩在脚下,仰人鼻息以求生存。…,

“既然躲不过,我陆亢就结下了你这个仇家,看看几年之后谁是真zhèng

的强者。强者生,弱者亡。”陆亢在心底暗暗起誓。

顺着山道下山,到了山脚下,天色已然进黑,陆亢也不休息,在黑夜之中赶路。如此走了数日,沿途所见都是高山峻岭,冷石寒木,一日,陆亢走到了一处大平原,极目望去,都是连天的碧草,伸延到远方,望不到尽头。

扑突!

一只野生的小鹿在草丛间乱跳,陆亢伸出舌头舔舔嘴唇,邪恶的念头从心底涌起,咧嘴一笑。小鹿似乎觉察到有生命危险,拔腿就跑。陆亢身形急移,拂尘一扫,小鹿哼几声就倒在地上气绝毙命。

陆亢捡些树枝,生起一堆火焰,把鹿肉烤熟。鹿肉的香气萦绕在鼻间,陆亢在无相寺里几乎都是吃素为生,经年不见荤菜,抓起鹿肉,狂啃狠咬一顿。

此时,远处走来三名少年男子,星眼剑眉,面目俊朗,看到陆亢一个和尚大口大口地啃肉,一脸鄙夷的神色。

“和尚吃肉,真是无法无天了。我看他不是什么好人。”

“贼眉鼠眼的酒肉和尚,人伦败坏,世风日下。”

“两位师弟,出门不论人非,别忘了,我们可是有任务在身的,快点去跟师妹回合。”

听到他们的议论,陆亢无名火起,又听到他们口中称“师妹”,嘴边又浮起一丝坏笑。

“酒肉和尚有什么不好?贫僧干过出格的事还不止这些呢?”

“你哪里来的臭和尚,胆敢如此嚣张,在我们面前也敢放肆?我……”

“师弟,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别忘了我们的正事。”

三人一边气愤,一边互相劝阻,渐渐走远。陆亢吃完鹿肉,也就站起身继xù

前行,此时正值盛夏,骄阳当空,烈日炎炎。陆亢走得大汗淋漓,转过一处土坡,陡然看到前面一条小河,河水娟娟。

二话不说,陆亢脱光衣服,扑通一声跳下水里游泳。清凉的河水软柔柔地拍打着身体,舒适无比。

他就像一条幸福的鱼儿,在清凉的河水里自由自在地嘻戏,身心全无束缚。他把头埋进水里,仰头望见蔚蓝如玉的天空,明灿灿地散发着光辉。

游向更深处的水域,突然间,陆亢看到河里冒出一个身影,先是一副冰冷绝美的脸庞,然后是赤裸的婀娜的身材,修长的双腿,那双峰傲立,白嫩光滑,诱惑力十足。

那具胴体展露在陆亢面前,一览无遗,他屏住气息,目不转睛地盯着温润如玉的胴体,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很明显,那女子正在洗澡,双手拿着一块布巾不断搓洗着身体每个部位,动作曼妙无比,身

姿风流俊爽。

“太巧了,她是谭惜澜。”

一口冷水涌进陆亢的喉头,“啊”的叫了一声,浮上水面,大口地喘气。

“谁?”谭惜澜一声冷喝,面如冰霜。

“贫僧法缘。”当此之时,陆亢实在不知dào

应该用一种怎样的表情去面对袁紫月,双眼无意识地盯住她的身体,口中直流。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你这个无赖,淫贼秃驴,还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谭惜澜一脸娇羞,恼怒无比,身体划破水面,抓住岸边的衣服披在身上。

同时,清光一闪,长剑出鞘,指住陆亢的咽喉,随时都可能刺下去。

“说!你想怎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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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地焰

“蝼蚁尚且偷生,贫僧不想死。”陆亢眉头一挑,大有戏谑之意。谭惜澜头发散乱,衣服露胸袒背,容貌绝丽,好似出水芙蓉的仙子。

陆亢又看得呆住了。

“你你还看,我杀了你。”谭惜澜脸色涨红,一剑刺了下去,迅捷无比。陆亢连忙退开,又一剑刺到,他又退开去。

刷刷刷!

谭惜澜一只手捏着衣服,遮掩身体,另一只手举剑一连刺了数剑,都被陆亢躲开。

“谭惜澜,你听我说,好不好?”

“哼哼,有什么好说的?我今天就送你到地狱里去。”谭惜澜手中的剑招一下比一下凌厉,灵气鼓荡,隐隐有风雷之势。

“唉,做人何必这么冲动?讲点道理好不好?”

“讲道理?跟你这种无赖之徒,恶贼淫棍,还讲什么道理?哼哼,受死去吧。”一剑刺过去,指向陆亢的胸腔,陆亢被谭惜澜缠得很不耐烦,拂尘一转勾住她的长剑,往里一夺。谭惜澜虎口剧痛,长剑不得已地脱手,被陆亢握在手上。

“你……你为什么三番五次地欺辱我?还我的剑!”谭惜澜一阵气苦,可怜兮兮地看着陆亢,仿佛在求饶。陆亢本无意冒犯她,见她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将长剑一抛,说道:“还你的剑,呃,还有这把匕首也还给你。”连带匕首抛给她。

谭惜澜接过长剑和匕首,默默地转身穿好衣服,背对着陆亢,嘴边泛起一抹邪恶的微笑。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淫贼秃驴,等一下三位师兄来到,哼哼,就是你的死期。”

陆亢哪里想到谭惜澜会有如此险恶的心计,自己也穿好衣服,把拂尘搭在臂弯之上,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喂,臭秃驴,你等一下要去哪里?”谭惜澜嫣然笑语,灿烂若桃花盛开。

“贫僧法号法缘,请谭姑娘自重,不可口出污言秽语。”陆亢双手合什,肃然说道。

谭惜澜眼珠子灰溜溜一转,笑面如靥,说道:“呃,法缘,以后你也可以叫我惜澜,呃,你等一下要去哪里啊?”

“贫僧四海为家,天涯飘零,走到哪里就是哪里。”

“这样啊,呃,我现在有一件重yào

的事情要办,不如你跟着我,有需yào

的时候你就当我的助手。”

陆亢神思一凛,心想:“什么叫做有需yào

地时候?你不会在打什么歪主意吧?”但他脸上不动声色,双手合什道:“甚好甚好!”

谭惜澜一拍陆亢的肩膀,说道:“爽快!那快走吧,我还要跟三位师兄……”差点说漏了嘴,她马上噤口不语。

“什么?你还有三位师兄?”陆亢胸腔的小鹿扑通一跳,要是谭惜澜三位师兄在附近,她要自己跟着她,明显就是布置陷阱。

“对啊,我三位师兄就在前面的山坡跟我会合。怎么啦?你不敢跟我去见他们?”反正也说漏了嘴,谭惜澜也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后一句又施用了激将法。

陆亢沉吟不定。

谭惜澜嘟嘟嘴,娇嗔道:“你不敢的话就算了,我走啦。”说完,大踏步地往前走,走三步一回头,观察陆亢的神情。

听到她的话,陆亢心底激起满腔豪情,心想:“堂堂大丈夫,岂能被女子小看?呃,加上她三位师兄顶多也是四个人,就算他们向我发难,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

“等等,我跟你去。”

谭惜澜胜利地一笑,陆亢追上去。走了一段路程,果然看到前面的山坡站着三人,谭惜澜招手跟他们打招呼。走近一看,陆亢大吃一惊,那三人便是自己在平原上啃鹿肉时遇到的三位少年。

“师兄,你们久等了。”谭惜澜上前微微一笑,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师妹,你怎么跟这个酒肉和尚在一起?”其中一位少年瞪着陆亢,又惊又怒,另外三位少年也用询问的眼神望着谭惜澜。

“三师兄,这其中的缘故,到时候我再给你们说说。”谭惜澜一边说,一边向他们使眼色。他们素知自己这位师妹刁钻古怪,足智多谋,也就不再问。陆亢别过脸,理也不理他们。

“来来,我给你们引荐引荐。这位是法缘师父,这是我大师兄冯远,二师兄吴清,三师兄余浩。”

“幸会幸会!”大师兄冯远为人最懂人情世故,抱拳为礼;吴清、余浩见状,也客套地敷衍了几句。

“阿弥陀佛,有缘有缘!”陆亢双掌合十。

冯远咳了咳,说道:“那我们出发吧。天嶷山已然不远了,再赶几天的路就可以到达。”

吴清有些兴奋地道:“师父已经收集到了流铁之精,魄冰之精,还有甯水之精,加上我们这次的地焰之精,就可以炼制成……”冯远咳了几声,吴清的声音也就压低了,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陆亢听不清楚。

……

一行人日夜兼程走了几天,一日,吴清向冯远使了使眼色,陆亢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树丛间一动,一道人影一闪而没。余浩低声说:“我去料理他。”冯远点点头道:“嗯,不过要小心些。”

余浩转身走到树林里,一会儿,树林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余浩从树林里走出,像没事人一样又跟众人走在一起。

如此又走了数日,一座巍然大山已然在望,如参天大钟,若覆地巨鼎。冯远、吴清、余浩和谭惜澜都面露喜色。

陆亢跟他们沿着山道攀爬,藤蔓交缠,乱石碍路,一行人走了大半天才到半山腰上。这时候,吴清又使使眼色,低声道:“下面有人。”

众人往山下一看,果然看到两人也在攀爬山路。谭惜澜道:“这次轮到我去料理他们。”冯远拉住谭惜澜道:“师妹,你的修为未深,恐有危险。还是让三师弟去吧。”

不等谭惜澜说话,余浩就冲下山腰,那两人大吃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已觉得脖子一凉,惨叫一声,两颗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喷溅。余浩在草丛里抹干净剑上残留的鲜血,又冲上山腰,神态自若。

“走吧,我们要抢在对方前头早点上山。”冯远命令似地吼道。众人又顺着山道攀爬。几个时辰之后,众人终于爬上山巅,迎风而立。

冯远拿出罗盘,观察了一下指针,说道:“走,那边。”众人跟着他走了一阵,罗盘的指针又转了方向。

“嗯,是这边。”又走一阵。

……

如此数遍,转过一处山坳,陡然看到前面一方水池般大小的石坑,坑里岩浆横流,冒着腾腾的炽热白烟。

“是这里了。”冯远神情兴奋,吼了出来。吴清、余浩、谭惜澜相视一眼,欣喜不已。冯远却皱起了眉头,说道:“只是石坑里岩浆横流,地焰之精埋在岩浆下面,我们须有一人下去把地焰之精拿上来。”…,

“我去吧。”余浩自告奋勇。冯远拦住他道:“不行,石坑里岩浆温度惊人,贸然下去恐怕会有丧命之虞。”余浩怔怔地站住。

谭惜澜邪恶地一笑,说道:“大师兄,我有办法。”冯远道:“你有什么……”还没等他说完,谭惜澜长剑出鞘,瞬间指住陆亢的咽喉,说道:“让这个臭秃驴下去不就行了吗?”陆亢又惊又怒,说道:“咦,什么?”

“我的剑距离你的咽喉不足半寸,你胆敢说一个不字,马上就可以刺你一个窟窿。”

冯远、吴清、余浩三人马上分站三面,挡住了陆亢的退路。冯远拍拍陆亢的肩膀道:“法缘兄弟,你下去的时候,我们会施展灵气形成护罩保护你的身体,你不会有什么损伤的。”

“既然没什么损伤,你为什么不下去?”陆亢受制于人,大大叹倒霉,想不到谭惜澜这个小妞子竟然如此专攻心计,她口中所说的“有需yào

的时候”就是此时此刻吧。

“要是法缘兄弟不愿意下去,那我师妹的剑就很抱歉地刺下去了。”冯远阴恻恻地一笑。

“不下去是必死无疑,下去了还有一线生机,你自己选择吧。”谭惜澜的长剑又推进一点,刺入了陆亢的,鲜血汨汨而流。

陆亢看着他们胁迫的眼神,愤恨无比,心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子的性命在你手上,就帮你们走这一遭。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日后有机会,我要你们都蜷伏在老子脚下。”

“说,下不下去?”冯远吼了一声。

陆亢脸上不动声色,连眉毛都不挑一下,平静地说道:“下去。”

“好,二师弟,三师弟,师妹,我们输出灵气护住法缘兄弟的身体,让他下去。”冯远运转灵气,缓缓输出,在陆亢身体外形成护罩,其他三人也依法施为。陆亢的身体被团团灵气包围住,形成护罩。

“法缘兄弟,下去罢。记住,岩浆下面散发出淡蓝色光芒的便是地焰之精,你要把它拿上来。”冯远说道。

陆亢跳进石坑里,钻到岩浆中,身体被团团灵气护住,不至于受伤。越沉越深,陆亢双手扒开岩浆,陡然看到更深处一件圆形的物事发出蓝色光芒。

“难道这就是地焰之精?”陆亢一阵兴奋,钻了过去。

“六荒八合,万物朝宗!”

就在他接触到地焰之精的时候,怀中的神灯陡然发亮,陆亢置身于神灯的幻境当中,宫殿深处火山喷涌,岩浆横流,如激涛奔腾。陆亢看到岩浆之下闪烁着无数淡蓝色的光芒,如漫天的星斗。

“妈的,早知dào

神灯里也有地焰之精,老子打死也不到石坑里来了。神灯啊神灯,你到底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dào

的,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弄清楚的。”

陆亢吹灭灯芯,回到现实世界之中,双手捧住地焰之精,运转灵气,身体慢慢地上浮。

“法缘兄弟上来了,快拉他一把!”冯远催动灵气牵引陆亢的身体,其他三人也依法施为,把陆亢从石坑里拉了上来。

“法缘兄弟,地焰之精呢?”冯远迫不及待地问。

“锵!”的一声,谭惜澜的长剑出鞘,又指住陆亢的咽喉,叱道:“拿出来!”陆亢伸手入怀,拿出地焰之精交给她。

“什么地焰之精?就是一块破石头,老子神灯里多得是,还不稀罕呢?不过今日你们的胁迫,可是惹怒老子了。嘿嘿,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强者,让你们蜷伏在我脚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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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血霜

地焰之精在手,冯远兴奋不已,两只眼睛都迸射着欲望的火焰。

“流铁之精,魄冰之精,甯水之精,还有地焰之精四大灵宝都在我们南华派手里,在师父的英明领导下,一举观龙门、破天派、武玄帮指日可待。走,我们回去禀告师父。”

“慢着!这个淫贼秃驴三番五次折辱我,三位师兄可要帮我做主,杀了他方解我心头之恨。”谭惜澜恶狠狠地盯着陆亢,恨不得一下子把他吞下肚子才痛快。冯远、吴清、余浩三人催发灵气,与谭惜澜分站四面,把陆亢围在中央。

陆亢后脑勺一凉,断然想不到谭惜澜竟在此刻向自己发难,倘若四人合攻自己,打赢是很难,但突围遁逃还是绰绰有余的。饶是如此,陆亢心底也窝了一肚子火。

“贫僧刚刚帮你们取得了地焰之精,你们非但不感激我,还想要杀我,过河抽板。”

谭惜澜的长剑指住陆亢的胸膛处,邪恶地笑道:“这是两码事,你帮我们取地焰之精是因为受到了我们的胁迫,并非出自真心;可是你三番五次地折辱我却是有意为之,此仇不报,难以解恨。”

陆亢一转拂尘,坦然自若,心知冯远等人的修为只达到练气期二三层的境界,四人联手,打赢自己的可能性不大,当下嘿嘿笑道过,两方相争,必有一伤,要是伤了谭姑娘,贫僧好生愧疚!”

“你伤得了我再说。”谭惜澜怒气满面,长剑一抖,向陆亢的胸膛刺去。与此同时,冯远、吴清、余浩三人也向陆亢发起攻击。陆亢坦然自若,拂尘一扫,阻住他们的攻势,右足踢中谭惜澜的腰眼。

谭惜澜惊叫一声,怔怔地后退,脸色涨红,长剑又递过去,刷刷几招尽皆攻向陆亢的要害。冯远等三人拳脚并施,招式狠辣,出手丝毫不留情面,一心要把陆亢置之于死地。起初陆亢只使出七分实力,只打算给他们一个教xùn

,想不到他们招招进逼,式式要命,心头无名火起,拂尘愈使愈猛,风声霍霍。

刚刚逼退冯远三人的攻势,看到谭惜澜长剑抖成剑花,快捷无论地刺了过来,陆亢侧身躲开,左掌拍中她的胸膛,两团玲珑的肉块盈然在握,软绵绵,热乎乎。谭惜澜惊怒满面,骂道:“你这淫贼秃驴!”长剑陡然刺向陆亢的面门。

陆亢拂尘一勾,卷住长剑往外一使力,蹦蹦蹦数声,长剑瞬息间断成几截掉在地上。谭惜澜手中只剩下一寸剑柄,生气地把它往地上一扔,道:“三位师兄,你们要好好地帮我出气。”

听到此言,冯远、吴清、余浩三人愈加卖力,招式一招比一招凌厉,颇有虎啸龙吟之威。陆亢见他们纠缠不放,心底的火气愈燃愈旺。

“你们对我不仁,别怪我对你不义。地焰之精我帮你们取到的,哼哼,现在老子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你们喝西北风去吧。”

陆亢拂尘急转,扫中冯远的胸膛,哧的一声,胸襟被划破,他趁势急跃而起,左手往冯远的胸襟一探,地焰之精已然在手。

“把地焰之精还给我。”地焰之精是他们奉师命万里迢迢到天嶷山采取的,对他们南华派意义重大,只可得不可失,冯远看到陆亢把地焰之精抢去,又惊又怒又着急。

“嘿嘿,地焰之精本来就是贫僧深入石坑,从岩浆中取得的,凭什么还给你?”陆亢把地焰之精放入怀中,不再理会他们,大踏步往山下走去。…,

“站住!还给我!”冯远疯了一样扑过去,陡然间一枚血红色的梅花状霜花轻飘飘地落在手臂上,眼睛里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血红色的霜花从天空中越落越多,纷纷扬扬,在炎炎烈日之下别有一番风味。谭惜澜等人全身发抖,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动,显然是心中恐惧到无可附加的地步。

“是她!”

“血霜妃!”

谭惜澜再也忍不住,恐怖地惊叫一声,精神完全失控:“不要,不要!淫贼秃驴,你不要走,好不好。”陆亢脚下不停步,嘿嘿冷笑道:“贫僧不走,难道要留下来被你们大卸十八块吗?”谭惜澜猛然扑上来抱住陆亢,声音颤抖地说道:“淫贼秃驴,我好怕,你走了我怎么办?求你了,不要走!”

谭惜澜整个身体贴在身上,温润柔软,陆亢神经一阵麻痹,转念又想:“这个小妞诡计多端,难保她又在使什么阴毒的计谋,我还是快走为妙,千万别着了她的道。”挣开谭惜澜,把拂尘插在腰间,大踏步沿着山道下山。

血红色的霜花仍然不停地飘落,融化成血红色的水,诡异得可怖。冯远、吴清、余浩、谭惜澜四人站在天嶷山之巅,全身颤抖,等待着更可怖事情的到来。

下山之后,陆亢往南而行。走了一段路程,两位中年汉子一边低声议论一边走来。

“据探子回报,南华派的人已经赶到天嶷山了。我们要尽快上山,千万不能让他们取到地焰之精。”

“嗯嗯,师兄,你说要是我们把地焰之精带回去,师父会不会重重地赏赐我们?”

“当然会啦,不过临行之时,师父交待得很清楚,他老人家不仅要得到地焰之精,还要南华派那些人的颈上人头。”

“啧啧,听说这些人当中有一个挺漂亮的小妞,师兄你做做好人把她交给我,让我慢慢动手。”

“你这好色的脾性总是改不掉,小心有一天要了你的命。”

“……”

“……”

两人议论不休,经过陆亢身边时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陆亢心知,听他们口气,必定是南华派的死对头,此趟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谭惜澜等人,抢夺地焰之精。陆亢心底暗暗好笑,大骂他们是蠢蛋。

这时候,天空中又飘下片片血红色的霜花,诡异得恐怖,两位中年汉子陡然停住脚步,全身抖索双眼暴突,恐惧无极。此灯情状跟天嶷山巅冯远等人一模一样,陆亢来了兴趣,站在原地,观察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血霜花越落越多,有如滴滴血液凝结成花,落在树上,落在地上,落在人身上。陆亢用指甲夹起一片霜花,触手生凉,柔软滑腻,摸起来有一股很舒服的感觉。

“这血霜花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每个人看到它都害pà

得不得了?呃呃,摸起来还挺舒服的,真看不出它有什么可怖的地方来。”

“是血霜花!”

“呃,难道是她也来了?”

两人的声音里充满惊惧,但两条腿簌簌地战抖,半步也移动不了。此时,一道红影在半空中一闪,陡然间不远处便多了一位身穿玫瑰红衣衫,打扮妖冶的少妇。

“你们两个是武玄帮的吗?”少妇声音甜美腻人,脸带微笑地问道。

“是……不是……”两位汉子牙关颤抖。

“到底是也不是?婆婆妈妈妈的干嘛?”少妇把脸一板,怒气冲冲地道。…,

“血姑娘,你饶了我们的狗命吧。我们师兄弟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在所不辞。师弟,你也快跪下。”

那少妇娇笑几声,说道:“嘻嘻,你们求饶的模样挺有趣的,可是,老娘平生最恨没骨气的男人。呵呵,下辈子你们投胎做个女人,好不好啊。”她右掌一抖,一蓬血红色的霜花迸射而出,笼罩住两位中年汉子的身体。

两位中年汉子惊怖地大叫一声,用手摸摸脸部,肌肉纷纷掉落,又摸摸胸膛,肌肉也是纷纷掉落。两人滚倒在地上大声惊叫,血肉粘在地上,不多会儿,地上多了两滩血水。陆亢在旁看到也觉得场面异常恐怖。

少妇看了陆亢一眼,嘻嘻笑道:“听说和尚不能破荤戒,是也不是?嘻嘻,不过今日老娘想请你人肉。”她的袖子一抖,几块肉屑往陆亢飞了过去。陆亢抽出拂尘,催动灵气往外一甩,肉屑到半途就掉在地上。

“嘻嘻,做和尚的果然不能破荤戒,不过倘若有缘再会,老娘还是请你吃肉的。嘻嘻,老娘有要事要办,先走啦。”少妇身形婀娜,姿态曼妙,掠向远方。

“贫僧素来是酒肉和尚,喝酒吃肉,什么都占齐,杀戒淫戒什么戒都犯遍。”

“嘻嘻,真是有趣的和尚……”少妇啧啧称赞,转瞬间已然不见了踪影,后面的话也就听不清楚了。

陆亢继xù

赶路,傍晚的时候,停宿在一家客栈里,点了一盘羊肉串和一壶好酒,大啃大喝起来。正吃喝得尽兴,一行人走进客栈,陆亢抬眼一看,吃了一惊,原来是冯远、吴清、余浩、谭惜澜几人也在其内,只是他们神情憋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在他们身后还有几人,对他们凶神恶煞,说话粗鲁。

“血姑娘,请!”

紧接着那位身穿玫瑰红衣衫的少妇也走了进来。陆亢明白过来,冯远等人必是被她所擒获,这位血姑娘容貌妖冶却手段残忍,不知是什么来路。

“哟,和尚你果然在这里又喝酒又吃肉,真是有趣!你叫什么名字?”看到陆亢嘿嘿坏笑,那少妇依然如此热情,全身都滚烫着热辣辣的风情。

“贫僧法缘,请问姑娘芳名!”

“血霜妃!”

陆亢神思一凛,心想:“怎么会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口里却说道:“好名字,真是好名字。”

血霜妃微微一笑,有若桃花嫣然盛开,指了指冯远等人,嘻嘻笑道:“什么好名字?你知不知dào

,这些人听到老娘的名字都害pà

得要命。你说说老娘真有那么可怕吗。”

“血姑娘容貌娟丽,待人热情,没什么可怕的啊。”陆亢十分讨厌冯远、谭惜澜等人忘恩负义,自己帮他们取得地焰之精,竟想不到他们过河抽板,意欲置自己于死地,此刻看到他们被敌手擒获的失魂落魄模样,心里痛快不已。

“淫贼秃驴,你说什么呢?快想办法救我们。”谭惜澜嘟嘟嘴,半是哀求半是嗔怒地说。

“法缘,你跟他们是一伙的?”血霜妃惊疑地望着陆亢。

“不是。谭姑娘,贫僧跟你们毫无关联,凭什么要救你们。”陆亢嘿嘿地冷笑。

“你……你……呃,我们的地焰之精被你抢去了,你就得救我们。”谭惜澜蛮不讲理到底了,大不了玉石俱焚,双方都讨不了好。

“什么?法缘,地焰之精在你手上,快拿出来。”血霜妃右掌微动,运转灵气,随时都可以发起攻击。…,

“呃,地焰之精确实在贫僧手上,但它是贫僧深入石坑取得的,并不是抢夺他们的。”

“老娘不管你怎么得来的,总之你要拿出来给我,要不然别怪老娘出手无情。”血霜妃声厉俱下,勒令陆亢交出地焰之精,大有威胁之意。

陆亢站在原地不动。

“老娘再问你最后一句,你交不交出来?”血霜妃怒气更盛。

陆亢身体还是不懂,嘴边嘿嘿冷笑几声。

“师叔,你快来救我们。呜呜,这个臭妖妇欺负我们。”谭惜澜突然哭出声来,众人循着她的目光望去,一位须发极长的中年汉子走进客栈。

“你们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啦?”那汉子大吃一惊。

“师叔,那个妖妇是血霜妃,呜呜,你要帮我们做主啊。还有,那个淫贼秃驴也欺负我。”谭惜澜见长辈到来等于是有了大靠山,娇蛮更甚。

“血姑娘,老夫这几位师侄年幼无知,不知什么地方冒犯了你,还望见谅。老夫现在就带他们回去好好训导。”

“青阳子,别说虚伪的客套话。你们南华派这几个废物,你尽管拿去。地焰之精在这个法缘和尚身上,你别跟我抢。”血霜妃虽然语气犀利,但说话间不时向青阳子使使眼色,仿佛两人有什么秘密勾当。

冯远等人退到青阳子身后。谭惜澜憎恨地望了陆亢一眼,说道:“没错,这个淫贼秃驴抢了我们的地焰之精,师叔你要帮我们取回来。”

青阳子彬彬有礼,抱拳说道:“法缘师父,地焰之精真的在你手上?”

“出家人不打诳语,地焰之精确实在我这里,不过,要想贫僧自愿交出,那是万万不能。”陆亢嘿嘿冷笑,一副倔强绝不屈服的模样。

“那你别怪老夫不客气了。”青阳子一声断喝,右掌一翻,凌厉无比地往陆亢攻了过去。血霜妃身形陡移,伸臂隔开青阳子的攻势。

“法缘,你快走,把地焰之精带到破天拍总坛。老娘帮你挡住青阳子!”

陆亢更不思索,身形一移掠向远方。谭惜澜在后面大喊:“淫贼秃驴快站住,把地焰之精还给我。”身形一掠紧追不舍。

第十四章 轮轴

“两位师弟,我们也追上去,别让法缘给跑了。”冯远命令地招呼一声,连同吴清、余浩追了过去。

客栈里其他人看到众人要打架,早就跑光了,目今只剩下青阳子和血霜妃两人。两人对立着,半晌不说一句话,也不见有任何动作。

听得冯远等人跑远了,青阳子阴郁的眼神陡然发亮,望着血霜妃。

“血姑娘,想不到为了地焰之精,杜掌门把你也派出来了,可见他是志在必得啊。”

“嘻嘻,比起你来,老娘微不足道,看来今日是你们赢定了。”

青阳子仰天大笑,眯起眼睛看着血霜妃,慢悠悠地道:“血姑娘,你我哪个夺到地焰之精还不是一样。只不过,今日却碰到了一个难题。”

“什么难题?你不妨直说。”血霜妃声音清脆腻人,即使是发问之辞也是如此动听。

“这趟活连谭百里也来了,要想从他眼皮底下夺得地焰之精可难得很啊!”青阳子叹了一口气,神情阴郁,显得十分为难。

“嘻嘻,你不用装模作样啦,老娘知dào

你早胸有成竹,要不然刚才你作势攻击法缘的时候,也不会向老娘使眼色。

“呃!”

“你放心吧,只要我们破天派取得地焰之精,杜掌门定必大举攻打南华派,把谭百里赶下台,让你接任掌门之位,到时候破天派和南华派团结互助好比一家,统治朝阳城指日可待。”

“血姑娘果然智识过人,难怪杜掌门如此器重!你留在客栈里接应,老夫夺得地焰之精自会跟你在此会合。”

青阳子是南华派当今掌门谭百里的师弟,觊觎掌门之位已久,只是一直找不到可乘之机,前几年他便秘密通敌,意欲连同破天派势力将谭百里赶下台,取而代之。

“恭候佳音!”血霜妃嫣然一笑。

青阳子身形甚快掠向远方,他灵气修为深厚,听力和视力之强绝非他人可比,探视陆亢的行踪实属易事。

陆亢奔出客栈,听得谭惜澜等人紧追不舍,加强劲力脚步加快,不一会儿便把他们远远地抛在身后。陆亢停下来,在草丛间猎取了一只野鸡,烤熟啃咬,优哉游哉。

“法缘,你在这里好逍遥啊。地焰之精在哪里?快点拿出交给老夫。”

正吃得尽兴,忽然间面前多了一个人,神情阴郁,正是青阳子。

“原来是青前辈,来,这个鸡腿给你吃。”

陆亢撕下鸡腿,扔给青阳子;青阳子将鸡腿甩开,嘿嘿冷笑。

“法缘,老夫懒得跟你胡扯;要是你不交出地焰之精,别怪老夫出手无情。”青阳子右掌一翻,掌底劲风强盛。

陆亢伸伸懒腰,嬉皮笑脸地说道:“青前辈,贫僧早把地焰之精交给了谭姑娘,不在我身上了。如若你不信,大可回去问问谭姑娘。”

青阳子鼻孔里哼出一股气,怒容满面,“老夫可没心思陪你开玩笑,说一句话,你到底肯不肯交出地焰之精。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可是一点都没有难度。”

“呵呵,我也知dào

青前辈的本事。但是地焰之精确实不在我身上。”陆亢眼珠子灰溜溜地转,“有道是,好狗不拦路,青前辈拦住我的去路,是何用意啊?”

“哼哼,你这小滑头,天生就是撒谎的种。”青阳子嘿嘿冷笑,“法缘,你还是快点把地焰之精交出来吧。我看在你是晚辈的份上,不会跟你计较什么。要不然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呵呵呵,青前辈,你真是幽默大师啊。”

“哼哼,敬酒不喝喝罚酒,你要知dào

,即使你不交出地焰之精,老夫杀了你之后,一样可以得到它。老夫留一条后路给你,完全是为你着想。”

“多谢青前辈关照。”陆亢表情冷漠,他的身体就像一柄利剑,冷冰冰的利剑。

“御火符!”

一声断喝,青阳子手掌一动,一张符箓由掌底飞出,蓬的一声,半空中燃起一团炙热的火焰,直往陆亢飞去。

符箓术乃南华派一项重yào

的秘技,奥妙之处在于事先把灵气用符文封印在符纸上,等要用到之时只须催动少量灵气便可启动威力巨大的功法。这种方式既方便又快捷,但问题是,制作符箓的材料十分难得,一般要经过许多时日才能备齐。

制作符箓的材料一般包括符纸、丹砂和符笔;一般凡俗的纸张是封印不了灵力,要用到灵草辗压制作而成的纸张,丹砂用的也是灵草压榨出来的液汁,而符笔的毫毛必须是灵兽的毛发制作而成。

还有更重yào

的一点,制作符箓的人称作制符师,作为制符师,灵力修为必须达到一定的境界,要不然制作出来的符箓功用低得要命,也没什么用处。因此在整个南华派中,真zhèng

能够制作出具有实jì

功效符箓的只有谭百里、青阳子等寥寥数人,连冯远这样出类拔萃的弟子也没资格接触制作符箓这项工作。

御火符,顾名思义,就是把火焰掌、幻火拳等这一类火系功法封印在符纸上。青阳子催动少量灵气,火焰便腾空而起,迸射而来。

“如来神印!”

面对青阳子这样的高手,陆亢不敢轻敌,一出手便是看家本领,只是他恶战当中也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浑然将生死置之度外。

轰!

青阳子断然没想到陆亢的修为竟然达到如此高深的境界,御火符竟一下子被他的灵气攻破,片片灰烬四散飘落。

“御火符!御风符!”两道符箓同时迸射而出,风助火势,火迎风势,威力较之两者单独使用何止强悍千百倍。

“如来神印第三式!”

陆亢双掌平推,灵气凝聚成卍形,迸射而出,威势巨大。烟火弥漫之间,青阳子身形陡然移动,欺近陆亢面前,右掌切向陆亢的胸膛,在陆亢意欲闪避之际,忽然变招,一掌辟中陆亢的天灵盖。巨大的力道将陆亢推到死亡的边缘,他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头骨碎裂的声音。陆亢只觉得全身麻软无力,慢慢地倒下,意识越来越模糊。

青阳子狞笑起来。

“六荒八合,万物朝宗!”

就在陆亢几乎堕入死亡深渊之时,神灯的咒语响起,陆亢瞬息间进入幻境当中。高山、宫殿、岩浆、田圃等熟悉的景象历历在目。陡然间,高山深处冲起一道耀眼的黄光,不知是什么物事发出的。

“得到神灯已然有些时日了,但我从来没有走进高山之中看看,或许里面别有洞天也说不定呢。”

陆亢循着黄色光芒走去,山道逶迤,曲曲折折,攀爬了半天转过一处山壁,眼前豁然开朗,清池华苑,荷塘亭阁,散落在高山丛林掩映间,别有一番风味。那道冲天的黄光便是从山腰处一所房子发出的。陆亢走到门下,打开房门,只见房里摆放着一部轮轴机器,无声息地不停转动。轮轴机器便是黄色光芒的源头。…,

“这是什么东西?”陆亢用手摸摸它,身体产生了一种奇异至极的感觉,灵气由丹田处奔涌而出,轰轰几声,轮轴机器反方向转动了几下。陡然间,眼前的景象不断变换,刺眼的光芒使他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等他睁开眼时,青阳子站在他面前断喝一声:“御火符!”符箓飞出,熊熊的火焰在空中翻飞不止,直往陆亢攻击而来。

陆亢一脸茫然,但还是下意识地使出一记如来神印挡开青阳子的攻势。

“怎么回事?刚才我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转过来了?难道……是那部轮轴机器的原因。呃,对了,刚才它吸收了灵气就往反方向回转,时光也由之逆转。那轮轴机器可能便是传说中的时光器!”

“御火符!御风符!”

果不其然,紧接着青阳子两只手掌同时翻动。两道符箓同时迸射而出。陆亢使出如来神印第三式击破青阳子的攻势。青阳子身形陡然欺近陆亢,右掌切向陆亢的胸膛。陆亢心知他这一招乃是虚招,真zhèng

的意图在于攻击自己的天灵盖,当下双掌向上平推,如来神印的威力迸发之时,青阳子的手掌刚好举到陆亢的头顶。

青阳子痛叫一声,马上撤掌退开,饶是如此,手掌也红涨起来。他断然想不到陆亢竟然能够猜到他的变招,一时之间惊疑不定。

“青前辈,承让承让!”陆亢抽出拂尘执在手中,手心却捏了一把冷汗,要不是得神灯之助,致令时光逆转,此刻自己早已魂归天府。

“神灯真是天下罕有的神器!不知它很有多少奇妙的用处,呵呵,以后总得弄清楚的。到时候,我陆亢笑傲六荒八合,不在话下。”

“法缘,你深藏不露,本事果然有两下子。等日后有机会再向你讨教几招。”青阳子揉着红肿的右掌,恶狠狠地瞪着陆亢,转身大踏步地走。

“师弟,这位年轻和尚当真有这么厉害,连你都自愿认输?让谭某会会他吧!”一道青影从树丛中飞出,以迅捷无匹的速度扑向陆亢。陆亢还没反应过来,双臂一紧就被他捉住,半分也动弹不得。

陆亢眼珠子灰溜溜地一转,说道:“阁下必是南华派的谭掌门,是也不是?”那人点点头道:“正是谭某。”

“贫僧法缘,正想跟谭掌门谈一场生意,不知dào

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生意?那要看看这场生意对谭某有没有好处。”谭百里爽朗地笑笑。

“呵呵,对于谭掌门来说,这绝对是一桩有利可图的大生意。众所周知,谭掌门要的地焰之精在贫僧手上。只要谭掌门答yīng

我一个条件,贫僧自会把地焰之精双手奉上。”陆亢嘴边泛起一丝诡笑。

“地焰之精!”谭百里明显吃了一惊,继xù

说道,“呃,那你要我答yīng

你什么?”

“素闻南华派的符箓秘技精妙无双,贫僧好生佩服!只要谭掌门答yīng

把符箓秘技传授给贫僧,我自会把地焰之精交给你。”陆亢刚才见识过符箓秘技的厉害,心想要是自己学得此等秘技,功法修为自会更上一层楼,有地焰之精在手,正好趁机敲诈。

“呵呵,谭某现在杀了你,地焰之精岂不是由我所得,何必答yīng

你的条件了?”谭百里目露凶光,双手加劲,捏得陆亢手骨几乎碎裂。

陆亢忍住疼痛,冷汗滴滴下落,说道:“谭掌门自然可以杀了我,但你也得不到地焰之精。倘若谭掌门现在不放开我,贫僧立即自散灵气,誓与地焰之精玉石俱焚。”

谭百里当真怕他说到做到,地焰之精于他而言意义重大,沉吟一阵,还是放开了陆亢。陆亢马上后退三步,伸手入怀,把地焰之精捏在手里。

“谭掌门,你把符箓的书籍交给我,贫僧也把地焰之精交给你,两不相欠,童叟无欺,你看怎么样?”

“好好。”谭百里眼里都喷出火来,倘若目光能够杀人,陆亢早已死了千百遍。他从怀中拿出一本书籍,抛给陆亢。

陆亢接住翻看一遍,果然是符箓秘技,也把地焰之精抛过去,与此同时,身形陡然移动,意欲跃向远方。

铮铮铮铮几声,几把长剑同时出鞘,刺向陆亢,威势凌厉无比。

第十五章 局势(上)

陆亢拿到符箓秘技,正欲遁逃,铮铮铮铮四声,冯远、吴清、余浩、谭惜澜都斜地里跃出,拔出长剑刺向他。

“砰砰砰砰”数声,陆亢嘿嘿冷笑,挥动拂尘一勾,他们手中的长剑同时折断,铛铛琅琅地掉在地上。谭惜澜一跺脚,扔掉短剑徒手攻了上来。陆亢虽生性玩劣不羁,但谭百里、青阳子这样的高手在侧,也不敢如何放肆,只守不攻。

“淫贼秃驴你耍赖!你为什么只是一味为躲避而不跟我明刀明抢地打啊?”谭惜澜一味地出招攻击,但没一招能够威胁到陆亢,而陆亢只是避而不攻,这让她心底好没滋味,觉得无无趣透顶。

“妈呀,你爹和你师叔那样的高手在旁边,老子要是真的跟你动手还不被他们大卸十八块?”陆亢眉头一皱,心底暗自腹诽了一句。

“哈哈,澜儿,你停手罢。法缘有意让相让,处处照应你,千万不可咄咄逼人!”谭百里上前拉住女儿,阻止她再行出招,又向陆亢微微一笑,说道,“法缘年纪轻轻,修为已然到达了此等境界,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谭掌门谬赞了!”陆亢神情很是谦虚,须知以他的修为落在谭百里手上连一招都接不住,心底暗暗惭愧,觉得没什么可以自豪夸耀的。

“爹,这个淫贼秃驴算什么?他经常欺辱女儿。”谭惜澜撒娇着向父亲告状,意欲他亲自出面把陆亢折辱一番,帮自己出气。

“你妈的,老子对你做的事都是无意为之,而你数次想把我置之于死地,现在还颠倒黑白向长辈告状。既然你今天这么说,日后有机会,老子还真要名副其实地折辱你一番不可了。”

陆亢憋了一肚子火气,心底暗暗咒骂。

“师父,这个秃驴竟然抢走了地焰之精,要不是您老人家亲自来到,恐怕地焰之精就被他据为己有了。”

冯远作为大弟子亦是心胸狭隘之辈,上前告状,满以为谭百里会袒护于他,大大地给陆亢一个下马威。不想谭百里当即脸色一寒,怒气什么,就当是酬谢法缘兄弟的礼金罢。”谭百里怒气冲冲,训斥的声音越来越大。

连陆亢也感到奇怪,自己利用地焰之精敲诈他取得符箓秘技,按理说谭百里应当气得七孔冒烟,现在他不仅没有报复陆亢,反而狠狠地教xùn

他告陆亢状的弟子。

“爹,这件事大师兄做得很好,全是那个淫贼秃驴使的坏儿。”谭惜澜嘟嘟嘴,撒娇似的蹭着父亲。

“谁对谁错,老夫心里自有定论!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口出脏言,也不怕惹人笑话!”

冯远、谭惜澜等人被谭百里一顿训斥,一时间都噤若寒蝉,不敢再胡乱说话,四人八只眼睛喷火似的恶狠狠地瞪着陆亢。冯远、吴清、余浩心底都是这么想:“法缘,你这个臭小子别嚣张,日后若有机会,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而谭惜澜却是这么想:“淫贼秃驴,你这个遭千刀的,咒你生前诸事不顺,受万人唾骂,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陆亢摊摊手,做出一副很无辜的模样,仿佛在说:“你们被谭百里骂了,可不关老子的事。嘿嘿,你们恨我也没用。”

“法缘兄弟,你既然有兴趣修习符箓之道,老夫就把这本秘技权当薄礼送给你。老夫离开南华派总坛有些时日了,不如你也到总坛逗留几天,老夫定当奉为座上宾。”谭百里右手搭住陆亢的肩膀,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以示亲昵。…,

陆亢疑惑不解,实在弄不明白谭百里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得如此之快,前倨后恭得令人惊异。要是他了解南华派当今的处境,陆亢也许能够料知其中的缘由。

须知偌大的朝阳城中坐落着四大修仙家族,也可以称为四个小修仙门派,分别是南华派、观龙门、破天派、武玄帮。

四大修仙家族都在朝阳城中划地为营,有着各自的势力范围,一山不可容二虎,更不用说四虎并存,为了争夺地盘,平日里四大家族明争暗斗,就算以近十年来计算,大战小战不下三十次,死伤无数,为此各家的仇怨越深,往往到了一言不合立即厮杀的境地。

此外,四大修仙家族还在自己的地盘修建起高高的围墙,日夜派人在城楼上巡视,硬生生地把朝阳城分割成四个小城。只是四大修仙家族来实力相当,伯仲之间,大战不计其数,各有胜负,却谁也没能奈何谁,几百年来只是相互对峙,四虎并斗。

谭百里原先看到陆亢如此无赖不羁,打伤师弟青阳子,又胁迫自己取得符箓秘技,心下也气愤不已,恨不得杀之以后快,当他看到陆亢一招之内就把冯远四人的长剑震断,此等修为实是难得的人才,倘若拉拢过来,等于是给南华派添加了一员得力猛将。

“这打的是什么歪主意?真是有其女必有其父,行事都是飘忽得莫测高深,老子这次可不上当了。”陆亢摸不定谭百里的心思,打定主意绝不跟他同去朝阳城。

谭百里见陆亢神色犹疑不定,又抛出了一个更诱人的馅饼,拉住陆亢的手说道:“法缘兄弟,符箓秘技言语深奥,要是不经熟悉此道之人的指点,学成恐怕难于登天。要是你肯跟老夫同归南华派,老夫情愿为你指点一二。”

“咦,这条件倒不错,怎么算都是我赚到了大便宜。呃,要是他想杀我的话,现在早就动手了,既然他没动手杀我,还言语恭敬地请我到南华派,肯定有他的道理。”

谭百里又笑眯眯地道:“法缘兄弟,你考lǜ

得怎么样?”

“既然谭掌门盛意隆请,贫僧地位卑微,却之不恭,只有从命!”

听到谭百里盛请陆亢同归南华派总坛,冯远等人已然很是不解,待到谭百里答yīng

陆亢指点符箓秘技,心里更是老大不痛快。须知就算是身为南华派弟子的他们也没能得到如此机缘。

谭惜澜嘟着嘴反对道:“不行,爹你怎么可以引狼入室?”

“小孩子懂什么?”谭百里瞪了他一眼。

陆亢挤挤眼睛,又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心底却在暗笑。

当即众人启程往南华派总坛赶去,途中青阳子借口离开大队,悄悄地回到客栈里,将地焰之精已落到谭百里之事告知血霜妃。血霜妃心知自己绝非谭百里之敌,夺取地焰之精断然无望,也就带领手下避开谭百里大队,怏怏地赶回破天派总坛。

兼程数日,朝阳城已然在望,一行人从南门进入城中,走了一段路程,就到了南华派总坛。南华派门人几乎尽数出门迎接掌门谭百里的归来。

“这是法缘兄弟,这是老夫的三师弟李渡,三师弟洪虚、四师弟楚野雨。”谭百里向双方引荐,待他引荐到四师弟楚野雨时,陆亢不由得一愣,面前这位四师弟年纪甚轻,跟冯远他们差不多大小,怎么会是谭百里的师弟呢!…,

李渡、洪虚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前辈,修为颇为高深,自然不会把陆亢放在眼里,只冷冷地跟他打声招呼。

本来楚野雨眼睛侧视,见陆亢走到面前,也很冷漠地打声招呼,眼睛又望向别处。陆亢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脸蛋尖巧,双目盈然,模样十分单纯。陆亢喉头一动,吞下一口唾沫,心想:“果然是一位标准的美女!但是她的身份似乎只是南华派的第二代弟子,也即是楚野雨的女师侄。”

“宋师姐,我回来啦!”谭惜澜冲到那少女面前,拉着她的手撒娇。

那少女名叫宋思倩,捏着谭惜澜的小脸蛋,笑道:“你这次出去有没有闯祸啊?或者是受了什么委屈也可以跟师姐我说说。”

谭惜澜看了陆亢一眼,凑近宋思倩耳畔,低低地说话。宋思倩时而发出黄莺般清脆的笑声,惹得楚野雨看得痴了。陆亢心知谭惜澜肯定没讲自己的好话,当下也不介yì



进入总坛里,谭百里吩咐管家安排陆亢到厢房里休息。赶了几天路,陆亢身体也觉得疲惫,刚回到厢房里,忽的一声倒在床上抱头大睡一顿。

等睡足了,陆亢起身翻出符箓秘技研读,书上的语言确如谭百里所言深奥无比,艰涩难懂,看得他头昏脑胀,恨不得马上撞墙算了。

粗略地看完整本书,陆亢也从中得到了一些信息,比如制作符箓的材料一般包括符纸、丹砂和符笔。

一般凡俗的纸张是封印不了灵力,要用到灵草辗压制作而成的纸张,丹砂用的也是灵草压榨出来的液汁,而符笔的毫毛必须是灵兽的毛发制作而成。

还有,符箓一般分为攻击型、防御性、辅助型四种类型。

除了这些基础的信息之外,看完整本书,陆亢可谓一无所得。他硬着头皮向谭百里解疑,想不到谭百里十分热情,有问必答,知无不言,即使陆亢十之八九都要通过询问才能明白,有时候同一个问题还要问上两三遍才能弄懂,谭百里也十分耐心地跟他讲解。

陆亢在厢房里苦修符箓秘技,不觉时光飞逝,堪堪过了四个月,陆亢对制作符箓之术也算入门了,勉强可以把如来神印前三式的灵气用符文封印在符纸上。

但由于他所学的功法有限,只学会如来神印的前三式,即使威力惊人,毕竟所学不博,制作起符箓来真是举步维艰,关卡重重。

在陆亢勤修符箓之术这段时间里,南华派跟破天派、武玄帮分别爆fā

了一次小战役,各方互有伤亡,也把几方的矛盾推得越来越高。南华派总坛每日人潮涌动,弟子们议论纷纷,都是摩拳擦掌,意欲上阵以死相拼。破天派、武玄帮的情况也复如是。只有观龙门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但断然没安什么好心。如此一来,整个朝阳城剑拔弩张,酝酿着大战的阴云。

接下来一段日子里,谭百里整天窝在练功房里,深入简出,有时候一连五六天不出来吃饭,在门人弟子面前也很少露面,就像失了踪一样。

陆亢对这些都不甚关心,每天在厢房里勤练符箓秘技,无奈进展不大。一日,厢房的门咚咚地响了起来,是有人在敲门。

陆亢开门一看,吃惊不小,来人竟然是楚野雨,马上收敛了惊讶的神色。

“法缘兄弟,楚某冒昧拜访,实在唐突,望你千万别见怪。”

“楚兄,这是哪里话?快请进屋坐。”

陆亢把楚野雨请进厢房里,自己之前跟楚野雨并没什么接触,实在搞不明白他此次亲自到访是什么缘故,但他看到楚野雨脸色凝重,料知必是有十分重yào

的事情要谈论。

第十六章 局势(下)

进入厢房,楚野雨显得很局促,几次想开口,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毕竟他跟陆亢只是初识,还算不上至交好友。

“楚兄,你来此地,有何贵干?”

陆亢眨眨眼,开门见山地问道。

楚野雨犹豫不决,很难开口,毕竟自己所求之事只关乎自身利益,他生活阅历不深,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楚兄,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在下,千万不要见外。倘若贫僧有能力做到的,定当略尽绵力,如果贫僧没能力做到,也可以跟你商议一下对策呀。”陆亢见他踌躇的憨样,觉得十分可亲可爱,陡生结交之意。

楚野雨沉吟许久,说道:“这件事好难说出口。算了,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法缘兄弟你,我先走啦。”大踏步向房外走去。

“此事是不是跟宋姑娘有关啊?”陆亢拦住楚野雨,劈头问道。他知dào

楚野雨对男女之事很是腼腆,要让他亲口说出,简直是千难万难,因此直言问他。

楚野雨陡然停住脚步,点了点头。

“那请楚兄具体讲讲事情的经过吧。”陆亢拉过一张椅子,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准bèi

听他爆料自己的情史。

“呃,这……”楚野雨犹豫了一阵,终于鼓起勇气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原来他的师父步逍遥,也即是南华派的前掌门,早年出外游行,经过一处发生大瘟疫村庄,村中病死之人十有八九,激发了步逍遥的怜悯之心,制药救助。但村庄的瘟疫实在过于猛烈,到最后只剩下一两户人家,几乎全村覆没。

楚野雨便是在步逍遥在村中期间出生的,但刚出生十来天,父母便因瘟疫而死去。步逍遥一时怜悯,把楚野雨带回南华派。楚野雨的童年便是跟宋思倩、冯远、谭惜澜等二代弟子一起度过的。

时间飞逝,到了楚野雨十二岁的时候,步逍遥机缘巧合之下,发xiàn

楚野雨身具特异灵根,是金灵根和木灵根变异而成的雷灵根。

这种灵根在修仙界里实属罕见,惊喜之余,步逍遥破格收录年纪轻轻的楚野雨为徒,与谭百里、青阳子、李渡、洪虚年过半百的几人同列辈分,这也引起了他们的强烈不满,但师命难为,只好隐忍。

步逍遥天资有限,自身没有冲破练气期九层的瓶颈到达筑基期,因此只活了一百多岁就撒手人寰。谭百里等人任权之后,对这位莫名其妙的小师弟极度排斥。多年以来,楚野雨都在他们的冷眼和威胁中求生存。

楚野雨慢慢长大,对男女之事也萌生了念头,发觉自己痴恋小时的玩伴,此时却变成自己女师侄的宋思倩。但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素来不受谭百里等人待见,这种有违伦常的师徒恋肯定遭到他们的强烈反对。

因此,楚野雨这几年都把炙热的感情深埋于内心,对茫茫前路真不知何去何从。更何况宋思倩也渐渐长大,到了适合婚配的年龄,要是谭百里心血来潮,把她许配给别人,自己必是悔恨终生。

在天玄大陆上,灵根通常可分为金、木、水、火、土这五种属性,大多数修仙者的灵根都是这五种属性的一种或多种混合组成的。

一般说来,灵根所含的属性种类越少,灵根就越纯净,就越容易感应到相对应的天地灵气,吸收和修liàn

也更快速。

四种或五种属性的混合灵根,修liàn

起来特别艰难,又被称为残灵根,属于资质很差的一类。…,

而属性单一的灵根,则修liàn

天赋极高,修行速度极快,往往能修liàn

到很高的境界。

不过这种属性单一灵根的出现是极其罕见的,整个天玄大陆的修仙界,这种灵根的出现也只是每隔数百年才有一次的事情。

除了这些五行属性灵根外,还有一些变异的灵根,如金、水二属性灵根变异升华而产生的雷灵根,土、火二属性灵根变异生成的风灵根,还有冰灵根等,都称为异灵根。

这些灵根的出现几率比起天灵根要稍微高上一些。拥有异灵根的修士虽然修liàn

上比起天灵根还有些不及,但是比起其他修士则是领先不少,尤其是配合修行相应的特殊功法,其实力往往比同级别的其他修士高上许多。

当日楚野雨初遇陆亢,还没把他放在心上,事后想想他既然受到谭百里如此器重,必非等闲之人,倘若结交上他这种朋友,说不定能够有助于自己对抗谭百里、青阳子等几股势力。

“嘿嘿,原来你此趟前来的目的是跟老子拉关系的,呃,老子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陆亢见楚野雨坦诚相对,对自己推心置腹,绝非险诈之人,当下就握住他的手,真挚地说道:“楚兄,往后我们两个相扶相持,永永远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呃!”楚野雨想不到陆亢竟然如此诚心诚意,也握住他的手,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

两人都是少年心性,双手握在一起,相视一眼。

“患难兄弟,不离不弃!”

……

自从结交了楚野雨,陆亢修liàn

符箓秘技也简易多了,一遇到什么难解不懂的地方就大大方方地去向他请教。二人志趣相投,楚野雨很乐意教导他。如此一来,陆亢在符箓上的修为又精进了许多,除了几种攻击型符箓,又学会了几种简易的辅助型符箓的制作。

在这段时间里,南华派跟破天派、武玄帮的矛盾逐渐升级,大有剑拔弩张,血拼一场的趋势,但谭百里还是整天窝在练功房里,深居简出,对派中之事问之甚少。

陆亢对符箓之术领悟得越来越深,渐渐认识到自己所识的功法数量十分贫乏,大大限制了制作符箓这方面的发展,因此当务之急就是研练多几种功法。

“野雨,我想修liàn

几项功法,你有没办法帮我弄到几本功法书?”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的友谊快速发展,已然到了以姓名相称的境地,不像初识时,“楚兄”、“法缘兄弟”那样叫得客套。

陆亢找到楚野雨,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还当是什么难事呢?你放心吧,我有一个办法能够让你修liàn

功法修liàn

到厌烦。”楚野雨拍胸口答yīng

,还许下了一个诱人的承诺。

“什么办法?快说。”听他这么说,陆亢都忍不住了。

“给!这是随意进出南华派藏书阁的令牌,你拿去用吧。这些令牌整个南华派只有八块,你可别拿出炫耀,或者粗心大意丢掉了。”楚野雨把一块金黄的令牌塞到陆亢手里,又很不放心地叮嘱几句。

“你放心吧。我会帮你妥善保管的。”陆亢拿了令牌,很反感楚野雨那副酸溜溜的模样。

“呃,这样最好。”

“事不宜迟,我到藏书阁去啦。”陆亢拿到令牌,一心只想着早点学到更多的功法,几个箭步便跑出去。

“慢着,我还没把话说清楚……哎哎,这么猴急的性格,到了藏书阁肯定要吃一顿厉老三的苦头。”楚野雨望着陆亢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藏书阁坐落于南华派总坛的背面,建筑宏伟,楼台高耸,令人观之顿生敬慕之意。陆亢走到门下。

“喂,你是谁,胆敢乱闯藏书阁?”藏书阁门口站着一位面容猥琐的汉子,伸手拦住陆亢。

“令牌!”陆亢把令牌亮出,满心以为那汉子会识相地自动让开,但他却一动不动,两只布满血丝的凹凸眼轻蔑地瞥着陆亢。

“有令牌也没用,这藏书阁是俺厉老三看护的,要想进去先得过了我这一关。”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有令牌也不给进去吗?”陆亢怒气冲冲,对厉老三的势利眼极度反感。

“要想进去藏书阁,光有令牌是不行的。啧啧,俺猜你是新来的吧?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厉老三大声嚷着,理直气壮。

“规矩?”陆亢眼珠子灰溜溜地一转,终于明白了厉老三的意图,虽然很不情愿,但为了早点进入藏书阁,他还是从怀中抽出一株灵草,送给厉老三。

厉老三斜着眼瞥了一眼灵草,估量能够换到五六块中阶灵石,立时展颜一笑,说道:“请进去吧。”

陆亢越过他,悄悄地冲他做了个鬼脸,大踏步走进藏经阁。藏经阁里书架林立,每层书架上都摆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功法书,琳琅满目。

陆亢静下心来,从书架上随便拿了一本《火弹术》的功法书翻看,想起九愁曾赠与自己《火焰掌》的功法书,两相对照,发觉“火弹术”的威力虽不及“火焰掌”,但胜在修liàn

简易。

陆亢按照《火弹术》所说的一样引导灵气在经脉间游走,沉入丹田,又把它逼送到指尖,如此数次,“噗“的一声,空间波动一下,指尖陡然冒出一团小小的火焰。

陆亢继xù

把灵气逼送到其他手指,“噗噗”几声响过,十指火焰尽然。陆亢兴奋不已,随意操纵着小火球运行,完全忘了藏金阁里到处都是书籍,万一着起火来,惹下的麻烦肯定不小。

尝试了几遍之后,陆亢终于熟练地操作“火弹术”。

接着,陆亢又翻看了《水箭术》。“水箭术”较之“火弹术”艰深难懂了一点,陆亢学了几个时辰,把全副心思都浸淫其中,才堪堪学会,但操作起来时灵时不灵,又运行了几遍,才算完全掌握。他又开始修liàn

其他功法。

之前在无相寺里,陆亢哪有机会接触到如此纷繁多类的功法?一时之间,他几乎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功法上面,没日没夜地勤加修liàn

。肚子饿了,他也没有走出藏经阁,而是把怀中的灵草拿出来当饭吃。

灵草是修仙者梦寐以求的东西,高品级的灵草很难培养,所以高品级的灵草十分罕见,要是有人看到陆亢这样糟蹋灵草,肯定不假思索地把他狂揍一顿,大骂一声“败类”。

等到灵草吃光,陆亢又把原先在无相寺收取的妖怪魂魄,借助神灯炼制成丹药,囫囵吞枣只为充饥。

……

“九愁师叔说得没错,要是我一直留在无相寺里,终其一生不过是井底之蛙,哪有机缘碰到这么多的功法书啊!”

时光飞逝,堪堪过了四个月,陆亢呆在藏书阁里寸步未出,饿了就以灵草丹药充饥,困了就倒头睡在书堆里,一起来又勤加修liàn



这段时间里,陆亢又学会了“缠绕术”、“绞杀术”、“噬空术”、“迷错步”、“魔罗手”等十多种功法,于符箓之术的领悟也更深一层,心满yì

足。…,

看看灵草丹药都被他吃光了,该是离开藏经阁的时候了,陆亢大踏步往藏经阁外走去,刚走出门槛,就被厉老三叫住。

“喂,站住,你怎么说走就走?进来有进来的规矩,出去有出去的规矩,你怎么不懂事呢?”

陆亢一愣,身上的灵草丹药早被自己吃光了,半点也没留下,哪里还有什么东西贿赂厉老三,当下怒目一瞪。

“贫僧想走就走,难道还要经过你的批准?”

“俺厉老三祖孙三辈负责管理藏经阁之职,任何人进入或是离开藏经阁,都要经过俺厉老三的批准,更何况是你。”厉老三鄙夷地看着陆亢。

“好罢,贫僧准bèi

送你一份大礼。”

厉老三凑过来,喜色满面,问道:“什么大礼?”

陆亢运转灵气,逼送到指尖,“噗”的一声,空间波动,十指火焰翻腾。他把手掌往厉老三身上一摸,厉老三身上马上着起火来,惊恐地乱叫乱跳。

“啊啊,俺身上着火啦,你使的是什么妖法?快点帮俺扑灭它。”

陆亢暗暗好笑,心想:“祖孙三辈管理藏书阁,都没出一位功法超群的人物,还把法术称作妖法,当真辱没了家族名声。”

忽然间,南华派总坛东面冒起火光,直冲云霄,浓烟滚滚。

“不好啦,破天派攻进来啦!”

“喂,别跑,快去救火。”

“快去请掌门出来主持大局,带领我们奋勇杀敌。”

“……”

陆亢一惊,心想:“四大修仙家族的战争终究还是爆fā

了。呃,老子站在哪一边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最好是保持中立态度,谁也不帮。要是真的卷入宗门争斗之中,当真福祸难料。”

第十七章 金翅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南华派总坛陷入一阵恐慌,须知总坛的防护墙尽皆纯正的大理石修筑而成,厚度可达三寸,巍然高耸,且兼城墙之上日夜由本派修士巡视,要想攻进总坛是千难万难。南华派能够在修仙家族中存立了数百年,这堵防护墙的可谓功不可没。

可是,天色微亮时分,墙头巡视的修士陡然看到几道金黄的光团划过天际,飞进防护墙之内,隐隐有灵气波动。

当时他们就有些觉得不对劲,但那团金光一闪即灭,看不出什么端倪,要是贸然禀报上级,说不定还会遭到一顿臭骂。因此,他们当什么都没看到,继xù

巡行。

过了一段时间,总坛里忽然冒起火光,浓烟腾空,里面的人也开始大声嚷叫起来。他们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连忙吹起号角,警醒南华派修士进入戒备状态。

“放箭!”

与此同时,城外一声喝令,千万只铁箭如暴雨般射来,遮天蔽日,大有吞噬苍空之势。墙头的修士发一声吼,运转灵气结成结界,阻挡铁箭的来势。

“发生什么事了?”一把威严的声音如雷霆般响起,南华派四当家洪虚魁梧的身形从房间里冲出来,拦住一名失魂落魄的修士。

“洪堂主,破天派的人攻进来啦。”

“怎么会那么快?他们有多少人?”身为威武堂堂主的洪虚从来没遇到如此奇诡之势,须知南华派总坛防卫可谓固若金汤,怎么可能让敌人说攻破就攻破呢!

“小的不清楚,他们一进来就到处放火。还有,小的看到他们身上金光闪闪的,不知穿的是什么东西?”

“蠢蛋,他们到处放火只是为了引起恐慌。嘿嘿,越是故弄玄虚越证明他们心虚,让老夫去会会他们。”洪虚训斥了那修士一顿,大踏步往火光燃起处奔去。

“四师叔,你老人家来啦!请你主持大局。”

冯远带领着一帮铁甲精兵,正极力安抚恐慌过度的修士,但他们躁动不已,根本不理会他。看到洪虚到来,他绝望无措的眼神闪现了一丝精光。

洪虚有些责备地瞪了冯远一眼。冯远素知这位四师叔生性耿直,做事直来直往,心底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他这样瞪自己,铁定是责怪自己办事不利,连安抚修士之事都做不好。

“安静,妄动者杀无赦!”

洪虚嘴里冷冷地蹦出这句话,声震四周,颇具威严。几名铁甲精兵迅速地执行命令,斩杀了几名四处奔逃的修士。其他修士看到这种情形,都立kè

安静下来,站在原地不动。

“集合,共抗强敌!”

洪虚又一声暴喝。修士们马上行动起来,站成队列,等候着他发号施令。

“说,有多少敌人?他们又在哪里?”

洪虚语气严厉,望着冯远喝问道。

“四师叔,晚辈不清楚。”冯远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洪虚哼了一声,眼光从他身上一直扫过去。

“连敌人的数量都搞不清楚,你们瞎恐慌干什么?”

众人听到他的训斥,都一齐羞愧地低下头。

“啊!”忽然间人群中传出一声惨叫,紧接着一团金光冲天飞起,宛若金色流星划过天际。

“什么鬼东西,来无影,去无踪?”

“不清楚。”

“啧啧,那我们怎么办啊?”

“……”

人群中又引起一阵骚动。连洪虚看到那团金色的光芒也不禁吃惊,那是什么东西,速度快得惊人?…,

夺!

那团金光又从天际飞回,这次的目标竟是洪虚,气势夺人。洪虚“荷”的吐出一口,全身肌肉绷紧,准bèi

全力迎敌。众人看到他身体外围泛起一层炽白的光芒,柔和不刺眼,若有若无,但众人眼里不禁流露出钦佩之色。

洪虚所使的是南华派的五大功法之一“白芒罩”。“白芒罩”是防御型功法,一经使出,刀枪不入。要练成这种功法需yào

高深的灵气修为,南华派的弟子平日对这种功法只是耳闻,从未真zhèng

见过,想不到今日有幸见到,禁不住一声喝彩。

洪虚心底却在打鼓,眼见金光来势劲急,在众多晚辈弟子面前岂能出丑,要是施用“闪”字诀,未免过于窝囊;使尽全力,白芒罩住他的整个身体,准bèi

接下金光的冲击。

金光来势汹汹,越来越近,瞬间万里!

蓬!金光撞过来,在白芒之外陡然停住,再加大劲力,白芒凹陷下去,几乎接触到洪虚的身体。洪虚肌肉绷紧,脸色涨红,显得十分吃力。

荷!

洪虚猛吐一口气,巨量的灵气迸射而出,轰的一声,那团金光受到巨大力道的冲击,抵受不住,往外跌去,当啷一声,摔倒墙壁上继而落在地上。

众人看清楚了,那物事外观是两扇长长的金色翅膀,翅膀外缘铸造成剑刃,锋利无比。金色的翅膀动了动,一个人从地上巍巍颤颤地站了起来,满身血污,显然是被洪虚的灵气震伤。

那人艰难地站起身来,神情坚毅,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南华派的修士看到所谓的金光只不过是一名修士披着两扇金黄色的翅膀而已,本身并没什么可怕之处,一时之间大家都舒了一口气,安定心神。

“上去,杀了他!”

洪虚喝令,望着冯远努努嘴。冯远答yīng

一声,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以此同时,手掌里用灵气凝结成一把冰锥,刺入那修士的胸膛。修士惨叫一声,便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气绝毙命。

冲上来之时,冯远还有些担心那修士会不会有余力反击,此刻看到他倒在地上,脸上原本鲜活的表情早已失去了生命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那边还有金光!”突然间,人群中不知谁喊出一声。洪虚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那里有几道金光在日光下闪烁。

“追上去,杀光他们!”

洪虚发一声吼,众修士精神振奋,冲上去准bèi

与身披两扇金色翅膀的修士一决死战。

杀气沸腾!

金光修士四处散开,避免被南华派一举歼灭,脸上毫无惧色,等待着大战的来临,显然是平时训liàn

有素。

洪虚神色一凛,意识到这次遇到的对手绝非平常之辈,此战凶险的程度实属生平未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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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索命

“冲,杀!”

南华派的修士齐声发一声吼,气势汹汹地向金翅人冲过去。

那些金翅人四处散开,还不断变换着位置,日光之下,两扇金翅光芒闪烁不定,耀人眼目,顿时让南华派的修士没了目标感。他们虽历经百战,但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战阵,惊慌失措,实在难免。

“哇,怎么办?”

众人惊慌之情态溢于言表,双眼茫然地回头望着洪虚,希望这位威武堂堂主能够指明一条明路。

看到修士们踟蹰不前,大有畏缩之意,岂非堕了堂堂南华派的威名,洪虚怒容满面,心头无名火涌起,大吼一声:“别管他们玩什么花样!照样冲上去,杀一人记一功,杀的人越多功劳越大。”

“大家跟着我,杀!”听到洪虚的指令,南华派修士依然一脸茫然,冯远害pà

脾气火爆的洪虚发作,事后把黑锅塞给自己背,振臂一呼,怂恿众人奋勇上前。南华派修士发一声吼壮胆,冲上前去。

在墙角里,有一个少年翘起嘴角,轻蔑地笑着,心想:“这种情形岂非跟老子在无相寺的血冥洞第一室中闯关时一样?最好的方法是停在原地等敌手先发制人,以静制动。要是贸然冲杀,肯定乱了阵脚,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己方。”

这少年当然是陆亢。他在藏书阁门口戏弄厉老三之时,看到火光冲天,本来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打算回厢房里倒头大睡了事。正欲离开,陡然间看到一团金光冲天而起,不知是什么来路。

“大爷,你救救我!求你了,快把俺身上的火焰扑灭吧。”厉老三四处乱窜,身上的火焰越烧越旺,眼看就要烧到要害的部位,不由得大声求饶。

陆亢只顾思忖着那团金光,根本无暇理他。

“大爷,俺把先前你送的灵草还给你,还有这里有几块灵石也给你了。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小人吧。只要俺的命还在,定当把大爷看做再生父母,好生孝敬。”

“好,灵草和灵石贫僧都收下了,以后你要乖乖听我的话,要不然准把你烧成大烧猪。”陆亢微微一笑,收下灵草和灵石,心想着可能以后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使出“水箭术”浇灭厉老三身上的火焰。

“谢谢大爷饶命之恩,小人……”厉老三跪在地上,叩头拜谢。陆亢不理他,顺着那团金光飞起的方向奔去。紧接着,那团金光又由天而降,以凌厉无匹的气势撞向地面的方向。

陆亢站到墙角时,正是冯远使出“冰锥术”刺出那金翅人胸膛之时,看到他手段如此残忍,心头冷彻,但转念一想:“修仙界中,强者生,弱者亡本来就是定律。要是我修为地位,终有一日也会遭受他同样的下场。嘿嘿,又有什么资格去同情他人?”感慨一番,自嘲一番。

等到那些金翅人四处散开,摆成诡异的战阵之时,陆亢心头一凛,觉得此种情形似曾相识,会心一笑,又看到洪虚在那里瞎指挥,憋了一肚子气,大骂蠢蛋。

夺!

其中一个金翅人离地五寸飞起,冲向南华派修士,在他们腰身部位滑过,鲜血迸溅。几声惨呼,十来名南华派的修士用手按住鲜血乱喷的腰部,痛叫着倒下。

惨呼声未绝,夺夺夺几声,七八名金翅人一齐飞起,滑过南华派修士的脖颈处。几十位南华派修士只觉得脖子一凉,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的神色。半晌,脑袋簌簌地落下。…,

金翅人又飞回原地,两扇金翅鲜血殷红,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

剩下的修士全身颤抖,身经百战,从未遇到过如此惨烈的战斗,血腥味随风吹入鼻中,胃部翻滚得几乎要吐出来。

“大家稳住,千万不能自乱阵脚。洪堂主一定有办法救我们的。”见到众修士神色异常,冯远压制住心底的恐惧,鼓励众人,又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洪虚身上。

“哼哼,让老夫来罢。”洪虚鼻子里冷哼几声,飞身掠入阵中,双手灵气一引,两名金翅人便身不由己地被他牵引过去。待两名金翅人差不多及身之时,洪虚暴喝一声,“冰锥术”,两根铁杵般大小的冰锥陡然长出,刺入他们的胸膛。

两名金翅人哼也没哼一声,眼神黯淡,瞬息间失去了生命的气息,软软地倒在地上。

“哇,这是引力术?”

“洪堂主一出手,手到擒来,当真威风!”

“……”

南华派修士看到洪虚施展出高深莫测的功法,不费吹灰之力就斩杀了两名金翅人,都一齐喝彩起来。

剩余的六名金翅人冷冷地站住,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点点点头。夺夺夺,他们同时飞起,共同猎杀的目标便是洪虚。洪虚看到金翅人往自己撞过来,金翅闪闪,乱人心神,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

“洪堂主,小心!”

冯远反应较快,叫了一声。洪虚反应过来,运转灵气,空间波动,一层白芒迸现而出,罩住自己的身体。咚咚咚!金翅人撞在白芒罩之上陡然顿住,再也无法攻进半分。

洪虚双掌持放在腰身之间,稳稳地守住白芒罩,脸色涨红,皮肤上的血管根根暴起,看来十分吃力。

砰砰!几声裂响,白芒罩在六名金翅人持续的冲击下,破开了几道裂缝。洪虚神色一阵慌忙,灵气源源地输出,弥合裂缝。陆亢在墙角处看到他们斗法,心头钦佩不已。

夺!

凭空一响,又有一名金翅人由半空中飞落,笔直地冲向洪虚的头顶,迅捷无比。铛!这名金翅人撞在白芒罩的顶部,白芒罩受到巨大力道的冲击,立即破出一道长长的裂缝,嗤嗤声连续地响,裂缝越裂越长。

洪虚拼尽全力增加力劲,灵气如激涛般奔涌而出,但也无法抵抗那名金翅人的冲击。裂缝越来越大,眼看白芒罩就要被攻破。白芒罩一破,七名金翅人必定一齐撞在洪虚身上,浑厚的力道势必将他砸成粉碎。

轰!

洪虚勉励支持,可是冲击力越来越强劲,最多只可支撑半柱香的时间,白芒罩一破,自己必死无疑。

冯远等南华派修士只看得心惊胆跳,要是洪虚一死,必然重重地挫伤本派的锐气,接下来的大战打输的可能性就会增大。

“让老夫来会会金翅大阵!”

正当洪虚筋疲力尽,白芒罩即将破裂之时,一把宏亮的声音传进每人耳中,二当家风云堂堂主李渡不知从何处飞身而出,凌厉的灵气攻向金翅大阵。

“好快的身法!”陆亢也不禁暗暗赞叹。

李渡欺近金翅大阵,双手成爪,一手抓住一名金翅人,铛的一声把他们撞在一起,支离破碎;还没等其他金翅人反应过来,又是铛的一声,又有两名金翅人被李渡如法炮制,撞得粉碎。

还剩下三名金翅人,脸色煞白地退开,其中两名金翅人站在另一名的身后。站在最前面那位金翅人满脸怒容,下巴的长须微微抖动,与另外两名金翅人冷漠生硬的表情形成强烈的对比。…,

“金翅上人,幸会幸会!”李渡微微一笑,抱拳说道。

站在最前面那位金翅人仰天哈哈大笑,半晌才说道:“洒家隐居十年,本来以为天下间没有人认得我了,想不到这里还有人叫得出洒家的名号,有幸有幸!”

“当年上人威震天下,老夫早有耳闻,只是无缘相见,后来听得上人远避世事,一直叹惋可惜。今日得以瞻仰尊容,实在荣幸。斗胆问一句,上人当年是为何事隐居?”李渡微微含笑,但每一句话都隐含讽刺之玄机。

金翅上人脸色微微一红,讪讪地笑道:“前尘往事,不须多谈。来来,洒家跟你聊聊正事。破天派杜掌门特意委派洒家来跟贵派掌门洽谈两派合并之事,还望请出贵派谭掌门详谈一二!”

“当年你勾引清虚宗内门弟子的妻子,丑事泄露,害pà

得抛弃妻子,自个儿躲到深山野林避祸,完全不不顾亲人的安危。可怜你那老母亲,还有你年纪尚幼的儿女被那名弟子全都杀光,你自己却像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出来见人。今日你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要我们掌门出来见你,你也配?羞也不羞?”

初时洪虚没认出他就是当年修仙界恶名昭住的金翅上人,听李渡一说起,忽然记起十年前确实听说过这号人物,当年修士都把他的丑闻当做饭后谈资。

“找死!”金翅上人最忌惮有人提起他十年前的丑事,怒气冲天,飞身而起,两扇金翅寒光闪烁,攻向洪虚。洪虚经lì

方才一战,灵气几乎耗尽,身体虚脱,起码要等三四个时辰才能恢复回转。此刻金翅上人的攻击,靠自身力量必定是躲不过的。

“上人,何苦欺负老夫受伤的师弟!”李渡念及同门之谊,暴喝一声,紧随着金翅上人飞身而上,双掌如爪向前一探,抓住金翅上人的两只脚跟,猛力向后一甩。

金翅上人抵受不住,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般向侧边跌去,摔落到墙角附近。“他妈的!”他大骂一声,站起身来,看到墙角边站着一位少年僧人,手执拂尘,嘴边含笑,似乎是在讽刺他。

“你这小子敢取笑洒家,活得不耐烦了吗?”金翅上人被洪虚嘲讽,又被李渡挫败,一腔怒火正无从发泄,此刻见到陆亢正好把怨气发在他身上。

陆亢笑而不语。听到洪虚之言,心知金翅上人为了保命而将亲人生死弃之不顾,陆亢心底里最瞧不起这种生性凉薄之人。

“找死!”金翅上人又一声暴喝,右掌一探,与此同时,两扇金翅也扇动起一股强劲的风力,催逼得陆亢连身子也站不稳。

“火弹术!”

陆亢将灵气催逼到指尖,噗的一声,空间一阵波动,十指尽燃,猛力一甩,火球向金翅上人飞去。风助火势,金翅煽起的强风反而帮了陆亢大忙,小小的火弹经风一吹,陡然滚成大火球。

金翅上人见势头不对,马上后跃闪开,脸色凝重地望着陆亢。

“御冰符!”

一道符箓从陆亢掌底飞出,符纸上的符文抖动几下,闪闪发亮,寒气吹过,金翅上人的两扇金翅顿时裹上厚厚的严冰。

这次第别说金翅上人惊怒不已,就连李渡、洪虚和一众南华派修士都呆呆地望着陆亢,表情复杂,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疑惑。

“符箓之术乃南华派的高深秘技,这和尚是怎么学会的?天缘机巧,人家有这等仙缘奇遇,真是羡慕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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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飘血

“破!”

金翅上人陡然吼出,灵气迸现而出,挣破金翅上厚厚的严冰。

陆亢心知,自己的修为纯粹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种境况,刚才能够用烈火逼退,继而又能用严冰冻住金翅上人,更多的是因为出其不意,技法上讨巧,要是真刀实枪地打斗,自己势必不是对手。

“你这小和尚找死!连洒家也敢戏弄!”

金翅上人身体旋动,两扇金翅陡然张开,大小足以覆盖一所房子,金翅边缘寒光闪烁,有若两把锋利无匹的长刀,谁要是被金翅边缘划中,势必被斩成两段。

两扇金翅完全将陆亢围裹在里面,似乎随时都可以把他砍杀。但陆亢步法轻盈,身形犹若鬼魅,在两扇金翅的闪动间灵巧地规避。

金翅上人几次发动凌厉的攻势,意欲把陆亢置之死地都无法奏功,心底渐渐地急躁起来。

“这小子使的是什么功法,竟然在洒家金翅笼罩之下,来去自如?嘿嘿,不过躲避攻击耗费的灵气巨大,洒家倒有兴趣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等到你身体内的灵气耗尽,洒家再下手杀你不迟。”

纵然在生死危机之时,陆亢神情也是镇定如常,连眉毛都不抖动一下,脚下使出“迷错步”的功法,有条不紊地趋避金翅的攻击。

“迷错步”是属于辅助型功法,本身没有什么攻击型和防御性可言,当初陆亢只是被它描述的奇妙无比的身法吸引,花费了几个时辰来背诵口诀,完全出于好玩的心态去修liàn

,想不到第一次施用竟然救了自己性命。

要是陆亢练会“迷错步”,此时的战斗必是明刀明抢,生死难卜,说不定早已身首异处。可是陆亢施展出“迷错步”,短时间之内保命还是绰绰有余,但时间一长,他渐觉身体内的灵气储量越来越少。

“迷错步的身法虽然奇妙无比,但一味地闪躲,运动量大,灵气耗费得也快。要是一个时辰内想不出脱险之法,等灵气耗尽,那自己只能让对方任意宰割了。”

忧虑蒙上陆亢的心头,他眉头深锁,眼睛里闪出焦急的光芒。

“洒家看你还能撑多久?等你灵气耗尽,便是你命绝之时!”

金翅上人哈哈狂笑,认定陆亢死于己手只是时间上的问题。陆亢心知他所言非差,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脑袋瓜子飞速地转动,希望能想出什么好方法脱险。

“三师兄,那小子不是金翅老怪的对手,让我去帮帮他。”

洪虚生性耿直,看到陆亢处境越来越危险,正欲上前救助。忽然间,李渡拉住他的手臂,对他摇了摇头。

“法缘与我们并无恩德,我们何必出手掺和这件事?等他们斗得筋疲力尽,我们再联手上前斩杀金翅上人就是了。”

“但是法缘是掌门师兄的贵客,也即是南华派的贵客,怎能见死不救?要是传出去了,岂非让天下人笑话?”

“蠢货!”李渡瞪了他一眼,狠狠地训斥道,“你懂什么?”

洪虚平日里最怕自己这位喜怒无常的三师兄,听到他大声训斥,更兼脸色涨红,不由得羞愧地低下头,噤若寒蝉。

“法缘这小子不知从何处学会了本派秘技符箓之术?要是日后他背叛本门,那岂非是一个大大的祸害,倒不如乘他未成气候,借金翅上人之手将他斩杀,免得流下祸患。哎哎,真弄不懂掌门师兄为什么把他视作贵宾。”…,

陆亢丹田之内的灵气储量减少奇速,处境越来越危险,眉头紧锁,还想不出逃命的最佳办法。又硬挨了半个时辰,金翅寒光闪闪,几次要划到他的身体,好在迷错步的身法轻妙无比,身子轻轻一偏,就能够闪过凌厉的攻势。

陡然间,陆亢脑袋瓜里冒出一个念头:“神灯的功用巧妙无比,不仅能种灵草、炼丹,连时间也能逆转,可能它能够救我。”这个念头虽看似荒诞无比,但也给陆亢打了一支强心针,精神振奋。

陆亢一边躲避攻势,一边伸手入怀拿出神灯,神灯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只要他指尖有灵气迸出,灯身就一阵发亮。

“上次在无相寺血冥洞,机缘巧合之下,我用神灯破开了锁妖印,还把锁妖印蕴藏的灵气据为己有,不知dào

这一招用在修仙者身上管不管用?”

陆亢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神灯悬浮起来,右手中指和食指轻轻地按住灯身,催动灵气,慢慢地将神灯往金翅上人身体贴近。

当神灯贴到金翅上人的身体时,陡然间,一股巨量的灵气源连绵不绝地涌进陆亢身体内。金翅上人全身打冷战,脸上充满了恐怖之色,两眼直直地望着陆亢。他身体内的灵气犹如决堤的大海般,滚滚地向外涌出,完全由不得自己掌控。

“这是怎么回事?你这……这小子用的是什么妖法?”

陆亢心知自己的办法已然奏效,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凝注心神感受着灵气入体的快感,慢慢地引导灵气归入丹田。

陆亢内视丹田,清晰地看到里面的灵气越积越多,犹如小河流水般潺潺波动。金翅上人身体内的灵气几乎被榨干,痛苦地哼哼起来,顿时萎靡不振,瘫倒在地上。

陆亢冷笑一声,以金翅上人的身体为遮掩,将神灯悄悄地放入怀中。南华派修士原先看到陆亢只有闪避之功,毫无反击之力,断定他不出两个时辰便会死于金翅上人之手,万万想不到情势陡然急转而下,原本占尽上风的金翅上人却冷门地落败了。

他们一脸迷惑,完全不明白金翅上人落败之缘故,只道陆亢深藏不露,真有什么不可传示的看家本领,心底里更加钦佩陆亢的神技。

陆亢用脚踏住金翅上人的胸膛,冷冷地看着他,目中杀意大盛。

“求你放过洒家这条小命,洒家愿意为你做牛做马,万死不辞。”金翅上人哭丧着脸求饶,恐惧得牙关发抖,发音含糊不清。

陆亢目光冷漠,似乎没有半点感情。

“你们两个快来帮洒家杀了他!快呀,洒家死了,你们也不想独活。”金翅上人气急败坏,怒斥另外两名金翅人,把他唯一生存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两名金翅人反应过来,扇动金翅往陆亢冲了过来。陆亢把眼睛猛然一抬,目光里杀意大盛,两名金翅人接触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面目还是冷漠如常。

金翅上人绝望了,只有闭上眼睛等死。陆亢收起了最后一丝怜悯,催逼灵气,波的一声使出“噬空术”,将金翅上人的胸膛破开一个大洞。

鲜血淋漓,肉屑横飞。南华派修士都被这样的诡异的气氛镇住了,久久不能说话。

陡然间,一颗石珠子从金翅上人的尸身滚了出来,体积很小,很不引人注意。陆亢自然地伸伸懒腰,又弯弯腰,右手一掠,把石珠子抄在手里,把它塞入怀中。…,

“御火符!”

夺!

半空中闪过一道身影,两张符箓由那人掌底飞出,攻向两名金翅人,瞬息间,他们身上火焰翻腾,噼啪声大响。但他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两根木桩似的默默忍受着烈火的炙烤。

“这些金翅人到底是什么人啊?难道只是金翅上人的傀儡,本身没有灵魂,行尸走肉?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冷漠、诡异?”

众人心中都埋藏着大大的疑惑,但谁也没说出来。

“二师兄,你来啦!”洪虚叫了一声。那催动符箓烧死两名金翅人之人正是青阳子。

“呃!”青阳子点点头,望向陆亢,微笑着说道,“法缘兄弟,想不到你连金翅上人修为达到练气期后期的高手都能挫败,真是高深莫测啊!”

“哪里哪里,只是贫僧侥幸得胜而已。”

陆亢不动声色,谦恭地一笑。他一直觉得青阳子城府极深,想起九愁对自己“江湖凶险,人心难测”的告诫,在没弄清楚对方的意图时,按兵不动是最明智的做法。

“哼哼!”青阳子冷哼几声,显然对陆亢闪烁其词的做法很不满yì

。陆亢低着眼皮,也不理他。

“报,破天派用大量灵箭射击,卫兵们布起的结界快抵受不住了,请三位堂主亲自主战。”这时候,一名修士气急败坏地冲过来,跪在地上禀告军情。

“两位师兄,我们快去看看吧。要是破天派大军攻进城内可了不得!”洪虚生性耿直爽朗,大喊起来。李渡点了点头。青阳子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语气严厉地说道:“急什么急?凡事欲速则不达,破天派还没攻进来就自乱阵脚,难成大器!”

“但是……”洪虚一肚子委屈。

“但是什么?快将此事禀报掌门师兄,让他出来再做定夺。”

“掌门师兄在练功房闭关,已有数月未曾出门,在闭关之前,他将总坛的事务暂且交给我处理。”李渡说道。

青阳子沉吟了一阵,半晌才说道:“有这等事情?老夫怎么不知dào

?”

“掌门师兄说他不想惊动太多人,况且二师兄你正阻塞于练气期后期的瓶颈,他不想打扰了你的修liàn

,所以没有知会你。呃,这是掌门师兄的令符。”李渡拿出一块令符,手臂团团一扬,让众人过目。

青阳子冷笑一声,说道:“呃,那我们到防卫墙上阻敌罢。”又回头望望陆亢说道:“法缘兄弟,你也跟着来罢。”

陆亢本来不想掺和进修仙家族间的争斗,砍杀金翅上人纯属意wài

之举。等金翅上人一死,他就打算会到厢房里倒头大睡,什么事也不想理。此刻听到青阳子这样说,眨眨眼睛,不好推辞,只得说道:“好罢。”

众人身形飞掠,一齐往防卫墙奔去,奔赴向永不休止的战争阴霾……

第二十章 觅踪

灵箭如暴雨般射来,当它们接触到城头的结界时,都会引起一阵灵气波动。防卫墙的修士竭尽全力地守护结界,灵气不停地由身体涌出,时间一长,渐渐觉得疲乏。

眼看破天派射出的灵箭密集如雨,源源不断,似乎永远没有停歇,他们感到了绝望的痛苦,有几名修士已经支撑不住,灵气耗尽,委顿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支援。

猛然间,轰的一声,又有几名修士灵气耗尽,倒在地上,他们防护的结界瞬息间也在灵箭的攻击下破碎。

嗖嗖嗖!

灵箭从结界的破洞中激射进来,劲力强盛,一名修士闪避不及,立即被乱箭射成刺猬,由城头掉落下去,摔成粉碎。紧接着惨叫连连,又有人被灵箭射中,或伤或死。以此同时,结界破洞的面积又增大了。

照此情形来看,防卫墙的众修士支撑不了多久,结界就会被灵箭破碎,破天派也会攻进总坛,一场生死搏斗断然避免不了。

而这场生死搏斗,破天派占尽先机,士气抖擞,南华派的胜算微乎其微。他们脑海里似乎闪过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恐怖画面。

“你过来,防卫墙那边的战况怎么样啦?”青阳子一行人往防卫墙奔去,途中遇到许多慌乱得四处乱窜的南华派修士,洪虚脾气火爆,实在忍不住,揪住一位修士大声吼道。

“弟子……弟子不知,只是听其他师兄说,那里恐怕保不住了,破天派的凶徒快攻进总坛啦。”

“放屁!”洪虚一个打耳光闪过去。青阳子冷冷一笑,说道:“四师弟,你不要冲动,到那边看看具体情况再说吧。”

“呃,好!”洪虚泄气地点头答yīng

,跟随着青阳子等人继xù

奔向防卫墙。

陆亢正欲跟上,忽然间,一片殷红的血霜花轻盈地落在肩膀上,神思一凛,是血霜妃来了。她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南华派总坛的?

想到血霜妃残忍的手段,陆亢心底生寒,但好奇心起,故yì

放慢脚步脱离众人,往血霜花飘来的地方奔去。

“南华派和破天派的大战与老子毫无相干,我没必要去掺和那趟浑水;倒是血霜妃这个女人挺有趣,老子不妨去会会她。”

陆亢嘴角泛起一丝坏笑,心底浮涌起一个邪念。

“法缘,我在这里,你过来。”

转过几个弯道,忽然听到有人喊他,转头一看,一个老气横秋的少年正站在庭院中,正是楚野雨。

“你要去哪里?”看到楚野雨装束正规,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陆亢问道。

“听说破天派就快攻破防卫墙,我想到那里助阵,阻挡破天派的攻势。”

陆亢微微一笑,搭住他的肩膀说道:“你几个师兄都到了防卫墙助战,破天派一时半刻也攻不进来,但现在你的宋姑娘有可能危在旦夕啊。你还有心思去守卫防卫墙吗?”

“什么?思倩有危险?她在哪里?你快带我去找她?”

一听到陆亢的话,楚野雨连珠炮似地发问,神情紧张,表现得十分关切。

“我也只是猜测猜测而已,至于宋姑娘有没有危险,我们找到她才有定夺。”

此话未完,楚野雨身形如飞般掠了出去,转瞬间远去。陆亢对他这种重色轻友的行为很是反感,但转念一想,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dào

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一个红颜知己。…,

陆亢施展开迷错步,追上楚野雨,对他鄙夷地笑笑。楚野雨才意识到自己重色轻友的行为做得太明显了,脸色微红,讪讪地笑笑。

“你怎么会猜想到宋姑娘有危险的?说来听听。”

“刚才有一片血霜花很巧合飘落到我身上,想必是血霜妃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溜进了总坛。血霜妃手段残忍,逢人必杀,你说宋姑娘有没有危险?”

“血霜妃!”楚野雨脸色大变,几乎是吼叫出来,脚步加快,又把陆亢远远地抛在身后。陆亢又苦笑一下,对他再次重色轻友的行为很是厌恶。

“妈呀,有了媳妇忘了朋友,你就算重色轻友也不用这么明显吧!哎哎,真伤我自尊心。”

又有几片血霜花飘落,殷红如血,令人触目惊心。

“野雨,这边。”陆亢叫道,以此同时,身形往斜地里掠去。楚野雨苦笑一下,掉转头紧紧跟住陆亢。

“你说宋姑娘有没有危险?”

“我哪里知dào

!”

“上天保佑,千万不能让她碰到血霜妃。法缘,你说她会不会和血霜妃碰面?”

“不知dào

。”

“那你说宋姑娘遇到危险时,会不会第一时间想到我啊?”

“我不知dào

。你不要再问我了。”陆亢一字一顿地说道,恨不得把楚野雨当场狂打一顿,苍天啊,以前怎么没发xiàn

他这么烦人啊。

途中看到南华派修士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想必防卫墙那边的战况不容乐观。但楚野雨只记念着宋思倩的安危,对他人的处境毫不理会。

陆亢今日终于见识到爱情的伟大力量,不知dào

是该喜还是该忧,想起九愁和罗雪的人妖之恋,心底泛浮起一种奇异的感情。那是情窦初开,渴望朦胧爱情的少男情怀。

“淫贼秃驴,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哼哼,胆小鬼!”嗖的一声,长剑出鞘,谭惜澜抖动剑尖,刺向陆亢的咽喉。

陆亢向侧一躲,堪堪避开长剑,怒道:“你干什么?”

“哼哼,你这个胆小鬼,破天派有什么可怕的,就算他们攻进总坛,我爹也有退敌之计,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你用得着跑那么快离开南华派吗?”谭惜澜神色鄙夷,口吐嘲讽之言。

“什么?我想跑,你瞎眼了吧?哼哼,我也不想解释那么多,你让路!”陆亢憋了一肚子气,真想把谭惜澜一口吞下去,但他生性高傲,不想去多做解释。

“你分明是心虚了。你要不是想逃走,怎么会……”

此言未毕,楚野雨赶到,拉住陆亢道:“怎么样?找到宋姑娘没有?”

陆亢无语了,现在自己被谭惜澜误解,他并没有帮自己解释半句,上来第一句话便是问自己情人的情况,当下愤愤不平地由嘴里蹦出三个字:“不知dào

。”

“五师叔,你怎么也跟这个淫贼秃驴混在一起。哼哼,你们都不是好人。”楚野雨跟陆亢的搭话,可以看得出他们交情非浅,谭惜澜诧异地瞪着楚野雨,疑惑不解。

注意到谭惜澜也在,楚野雨身板子一挺,恢复了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说道:“法缘兄弟是掌门师兄的贵宾,也即是南华派的贵宾,你怎么能对他如此无礼?”

“哼!”谭惜澜嘟嘟嘴,但又不敢反驳楚野雨。南华派中辈分要求极严,虽然楚野雨的年纪跟自己差不多,但他毕竟比自己大了一辈,当下心中虽有一万个不服,可是她也不敢做声,只是侧眼瞪着陆亢,恨不得把他大卸十八块。…,

陆亢摊摊手,一脸无辜,心底只想发笑。

“呃,你有没有看到宋师侄?”楚野雨在晚辈面前将“宋姑娘”改称“宋师侄”,装成一脸正经,陆亢实在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楚野雨瞪了他一眼。

“禀告五师叔,弟子今日没见过宋师姐!”谭惜澜低头说道。

一阵冷风吹过,几片血霜花从天空悠悠地飘落。

“血霜妃!”

“宋师姐,我们掩护你,你快点走。”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不管。身为同门,我们同进退,共生死。”

紧接着,屋后传来嚷闹声,听得出是宋思倩被血霜妃纠缠住,其他同门想掩护她脱险,但她坚决不肯抛弃同门,独自逃生。

“今日你们谁也逃不掉,统统要死在老娘的血霜大法之下。”

血霜妃嘿嘿冷笑,双臂一扬,一捧血霜花由掌底间迸射而出,笼罩住最前面的三名南华山修士,轰的一声,那三名修士的肌肤血管暴涨,鲜血不断地从皮肤下渗出,都倒在地上挣扎、呻吟……

最后他们化成一滩血水,场面异常凄厉,恐怖!

宋思倩等人心底生寒,断然想不到世上有如此阴毒的功法,有如此歹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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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疑点

血霜妃左掌一翻,抓住宋思倩的肩头,右掌高举就要往她的头顶劈落。宋思倩伸臂隔开血霜妃的攻势,肩膀一沉,后退几步。血霜妃身形如同鬼魅,又立即追上,攻势愈加凌厉。

夺!

正当宋思倩处于生死危机之时,陡然间,一股灵气牵引着她,她的身体不受控zhì

地后退,由此躲开了血霜妃凌厉的攻势,呼地松了一口气。

宋思倩回头一看,只见楚野雨痴痴地站在旁边,一脸关切。

“多谢五师叔救命之恩!”

一双美目在楚野雨脸上转来转去,显然对他也有情义,但她还是谨防辈分之嫌,语气上对楚野雨十分客气见外。

他们意惹情牵,完全忘记了陆亢、谭惜澜,还有大敌血霜妃还在身边。陆亢苦笑一下,无奈地摇摇头。

“宋师姐,你没事吧。”

谭惜澜过去拉住宋思倩的手问道,她天性懵懂,完全看不出楚野雨和宋思倩缠绵的情意,被她这样一搅局,打破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呃,我没事。”宋思倩淡淡地说道。

“这个恶毒的女人手段残忍,杀了不少南华派弟子,今日本姑娘要为他们报仇。”嗖的一声,谭惜澜长剑出鞘,刺向血霜妃的咽喉。

血霜妃嘿嘿冷笑,右掌一翻,勾住谭惜澜的手臂,往前一拉,左掌成爪,已然捏住谭惜澜的咽喉。

“淫贼秃驴,快点救我。”被血霜妃冷冰冰的手抓住,谭惜澜说不出的恐惧,几乎要哭出来。

陆亢摊摊手,别过脸去当做没看到。

“淫贼秃驴,可恶!我叫你救我,你到底听到没有?”

“法缘,这位谭小姐刁蛮任性,不如让老娘调教调教,等她学乖了再还给你,到时候保证她服服帖帖,真心实意地服侍你,好也不好?”血霜妃微笑地望着陆亢。

“呸,本姑娘才不会服侍他呢。”谭惜澜脸色微微一红。

陆亢苦笑一下,沉默不语,眼珠子灰溜溜地转动。

“如此看来,你真得跟老娘学学如何服侍男人了。走罢。”血霜妃拦腰抱住谭惜澜,化作一道长虹,急掠而去。陆亢神思一凛,暗叫不好,也化作一道长虹,追了过去。

防卫墙的鏖战早随着青阳子等南华派高手的到来布起漫天结界而终止,破天派见久攻不下,徒然浪费灵箭,也就鸣金收兵,距离防卫墙五里外驻扎阵营。

两道长虹由防卫墙上空飞掠而过,南华派修士又一阵骚动,但见到它们并没有停留,而是掠出总坛,方才松了一口气。

树林里,石堆旁。

“血施主,请你放开谭姑娘。”陆亢冷冷地说道。

“法缘,这是南华派跟破天派的仇怨,与你毫无相干,你又何必掺和这趟浑水呢?”

“你们两派的仇怨,贫僧可以不管。但谭姑娘是我的朋友,她身处险境,贫僧又岂能袖手旁观。”陆亢神色坚毅,装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那你是一定跟老娘动手的了?”

“倘若血施主放开谭姑娘,贫僧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请恕贫僧不自量力,奉陪到底。”陆亢虽然反感谭惜澜刁蛮任性,但数月来的相处,心里也把她当做朋友看待。

“嘿嘿,找死!”

血霜妃双掌一翻,一捧血霜花由掌底飘出,袭向陆亢。

“血霜大法!”

“如来神印!”面对血霜妃如此大敌,陆亢不敢怠慢,施展开迷错步不断转换位置,斜地里使出一记如来神印。…,

血霜花被如来神印的威力击得片片粉碎,四处飞散。血霜妃惊怒非常,催动灵气,一股大力撞袭而来,将陆亢冲得跌出几丈远,“嘭”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火弹术!”

嘭!

嘭!

陆亢双臂一甩,两团火球向血霜妃身上砸过去,黑烟滚滚。血霜妃嘿嘿冷笑,双臂一抖灵气迸射而出,反而将两团火球撞出老远,在丛林深处熊熊熊燃烧。

“法缘,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今日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所!”

血霜妃狞笑不已,双手成爪,抓向陆亢要害。

“剑!”

谭惜澜见他处境凶险,不假思索,长剑脱手,抛了过去。陆亢翻身躲过血霜妃的攻势,同时伸手接住长剑,瞥眼望见谭惜澜神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神色紧张,心神一凛。

陆亢把往斜里一劈,剑光闪烁,将血霜妃全身笼罩起来。

血霜妃身在半空,身肢却灵活异常,翻挪身躯,躲过陆亢的攻势,落在三丈外的地面上,双脚落处现出两个不深不浅的圆坑来,足见她修为高深。

陆亢反应极快,剑身抖动,剑尖明光灿灿,似明星璀璨,瞬间又化作万点寒光,指向血霜妃身体各处。

“练气期四层!”

血霜妃大吃一惊,断然想不到陆亢的灵气修为达到了这般境界,身躯一扭滑出丈外之远,抬起眼睛,又是诧异又是疲倦地望着陆亢。

“血施主,贫僧不想多作为难,你走吧。”陆亢双手合什,淡淡地道。血霜妃捂住淌血的胸膛,不说一句话,默然离去。

……

“剑,还我。”谭惜澜把手伸出来说道。陆亢把长剑抛给她,大踏步往前走去。

“淫贼……法缘你要去哪里?跟我一起回南华派总坛吧。”

原本顺口想叫陆亢“淫贼秃驴”,但转念一想,他毕竟救过自己性命,马上改口叫他的法号。

“南华派跟破天派的恩怨本来与我无关,贫僧不想掺和进去,还是远离是非之地为好。”

“那你去哪里啊?”谭惜澜关切地问道。

“天涯漂泊,四海为家!贫僧也不确定要到哪里去,总之随遇而安,万事不可强求。”

“呃,不管你会不会来,总之我一直都会在南华派总坛等你,你一天不会来我就等你一天,你一年不会来我就等你一年,要是你一辈子都不回来了,我也等你一辈子。”谭惜澜静静地说完,脸色绯红。

陆亢愣住了,只觉得心底流过一股暖流,这种奇异的感觉生平未遇。谭惜澜不再说话,默默地走了。

夜色降临,皓月当空。陆亢在树林里伫立良久,浮想翩翩。

陡然间感觉到丹田内灵气翻涌,方才想起之前用神灯吸取金翅上人的灵气还没有化为己用,当下盘膝坐在地上,手捏定心印,引导着灵气在经脉间游走。

金翅上人灵气充沛,但神灯吸取时也不是把它完全传导进陆亢的身体,至于另外那部分灵气到底去了哪里,陆亢也只能单靠猜测。

“难道神灯吸取灵气时,自己也会储藏一部分,我灵气修为尚未达到高深的境界,丹田的容量较之高手也小得多。倘若金翅上人的灵气量全部涌进我的丹田,必定把它撑破不可。神灯是如何判断传导多少灵气进入我身体的呢?难道说神灯它也有灵性。”…,

轰!

轰!

一个大周天……两个大周天……直至九个大周天。

引导着灵气在经脉间运行九个周天之后,又徐徐地把它们归入丹田,陆亢站起身来,缓缓地吐了口气,眼神犀利,神识强dà

了不少。

夜幕沉沉,无月无星,黑茫茫一片。但陆亢眼珠子灰溜溜地转动,即使在黑夜之中也能视物。

练气期五层!

陆亢抑制住兴奋的感情,心平气和地拿出从金翅上人尸身得到的石珠子,石珠子体积不大,只有拇指般大小。

“这个石珠子到底有什么用途?既然是金翅上人把它随身带着,十之八九又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呃,以后总有机会弄清楚的。”

陡然间,黑夜之中一道人影闪过,陆亢神思一凛,觉得这人身影好熟悉,不假思索,身形一掠,紧紧追了上去。

追了半柱香时间,忽然看到前方灯火通明,帐篷林立,空地上聚集着许多修士,装束正规,似乎是一支出征的大军。

而在帐篷前竖立着一杆旗帜,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杜”字。

“难道是破天派的大营?”

陆亢吃了一惊,而接下来看到的事情更让他觉得不可置信,灯光辉映处,那道身影竟然是南华派二当家夺天堂堂主青阳子。

青阳子走到坐落在中央的帐篷前,低低地跟守卫说了几句话。帐篷里传出一把极具威严的声音说道:“请青兄进来!”

青阳子走进帐篷,不知要见的是什么人。

“南华派跟破天派剑拔弩张,大战在即,青阳子怎么会孤身来到破天派的驻军大营里?难道……”陆亢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陆亢打晕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破天派修士,把他拖到草丛里,换上他的衣服,帽子,若无其事地踱到中央那座帐篷外。

“……这件事情,老夫百思不得其解,杜掌门你怎么看?”

修liàn

至练气期五层的境界,陆亢耳力比之前精进了不少,隔着帐篷也能清晰地听到青阳子的声音。

“大敌当前,谭百里还耐得住性子在练功房闭关数月,对派中之事不闻不问,这事确实奇怪得很。呃,会不会是他达到了练气期的瓶颈,要冲进筑基期,因此才专心修liàn

。”一把威严的声音缓缓地说道。陆亢心知,他就是破天派掌门杜肃。

帐篷内沉默了起来,谁也不说话,想必是正在思索谭百里闭关数月原因。

“对呀,谭百里回到南华派总坛不久就到练功房闭关数月,对南华派大事一概不闻不问,却是为何?”

陆亢原本并不关心这个问题,此刻听到杜肃说起,好奇心起,心底也暗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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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转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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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谭百里玩的是什么把戏,只要我们攻破南华派总坛,把大营驻扎在里面,他就算修为达到筑基期的境界也拿我们没办法。”另一把沙哑的声音提议道,听他说话的语气也隐隐有一派宗师的风范。

“风帮主此话有理,但谭百里为人城府极深,还是谨慎一点好,莫要找了他的道。”杜肃心思缜密,做事不急不躁,颇有领导群伦的气度。

陆亢神思一凛:“原先那人是武玄帮的帮主风不凡,他们两派联手进攻南华派,如此一来,南华派更加没有胜算了。”

“那杜帮主计划怎么做?”风不凡急躁地问道。

杜肃用手指笃笃地敲着桌子,沉吟不语,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青阳子。青阳子明白他目光中的含义,当下拍拍胸膛,嘿嘿笑道:“请杜掌门、风帮主放心,此时交给老夫去办,明日晌午你们尽管派人来攻城,保证人到城破,不费吹灰之力。”

“如此甚好!等攻破南华派总坛,定当扶助青兄你坐上掌门之位,到时候你只要以我破天派为尊,杜某自然不会亏待你。”

“杜掌门是瀚海宗的门生,日后必定辉煌腾达,在修仙路上越走越远,老夫能高攀上杜掌门,实在荣幸。”青阳子阿谀奉承的功夫不浅,说到瀚海宗时,陆亢心神一凛:“这他妈的又是什么东西?”

杜肃志满yì

得地哈哈大笑。

“不过,除了南华派,杜某还有一个心腹大患。呃,没错,是观龙门,不知风帮主可否愿意代我征伐?”

“杜掌门吩咐,风某万死不辞,就算死在周绝龙手里,也要把事情做好。”风不凡点头哈腰,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又说了许多恶心的言语。

陆亢在帐篷外听得只想作呕,心底暗暗好笑:“你身为武玄帮之主,也算雄霸一方的豪杰,竟然有脸面放下尊严大拍杜肃的马屁,羞也不羞?要是你死在了观龙门门主周绝龙手里,就表示任务失败,又怎么能把事情做好?嘿嘿。”

“难得风帮主如此忠心耿耿,事成之后,杜某定当禀告恩师,赐予灵丹助你修liàn

。”杜肃御人有术,向风不凡抛了一个大大的诱惑。

“如此想来,杜肃的恩师是瀚海宗的门人弟子,修为必定不浅,要不然怎么会把风不凡和青阳子都震住呢!”陆亢摸摸后脑勺,心底暗自猜测。

“杜帮主,现在风某就带领人手去征伐观龙门,请静候风某的捷报!”风不凡一抱拳,正欲大踏步走出帐篷组织此次征战的人手。

“慢着!杜某派遣大弟子郑峰与你前往,一路上也有有个照应。”

“正是正是!”

杜肃拍拍手掌,陆亢看到一位少年手持金刀往帐篷走来,刀未出鞘已然寒气逼人,想必此刀定非凡物。

陆亢把目光落在金刀上,刀鞘镶金,雕镂着麒麟蛟龙等异兽,更显尊贵诡异。郑峰从陆亢身边擦过,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本大爷把你眼珠挖出来?”

陆亢冷冷一笑,把目光移开,心底却涌起一个夺刀的念头。…,

“弟子郑峰拜见师父!”郑峰微微一躬身,又挺直腰板,站到杜肃身旁,一眼也不看青阳子和风不凡两人,态度极其傲慢嚣张。

青阳子和风不凡心底很是不满,却都满脸堆笑。

“郑峰,为师派你跟随风帮主出战观龙门,务必听从风帮主调遣,凯旋而归。”杜肃微微一笑,显然对自己这位大弟子寄予厚望,说了跟随出战,实jì

上是为了牵制风不凡,防他有二心。

“弟子领命!”

“贤侄才貌过人,灵气修为想必已然到达练气期中期了吧?以后还望多多带契。”风不凡拍拍郑峰的肩膀,以示亲昵。

“练气期七层!”郑峰扬声说道。此言一出,大大出乎意料,青阳子和风不凡都吃惊不小,要是连郑峰都达到了练气期后期,那作为师父的杜肃岂不是修为更深,恐怕突pò

了进阶筑基期瓶颈了吧!

“闲话少说,风帮主,我们还是早点出发,早日大摆庆功宴吧。”郑峰语气嚣张,对这次出战观龙门有着必胜的把握,很是反感风不凡磨磨蹭蹭的行为,出言催促他。

“好,事不宜迟,风某马上去安排人手。”

风不凡尴尬地笑笑,大踏步走出帐篷,召集了一百多名修士,组成出征队伍,准bèi

挺进观龙门总坛。

“你也跟我们去。”

郑峰指向一处角落里,众人的目光刷的望过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位肤色黝黑,相貌很普通的少年修士。

“是我吗?很荣幸师兄能够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陆亢装出一副很兴奋的模样,他早前换上了破天派弟子的衣饰,连郑峰也误认为他是破天派弟子。

“闲话少说,给本大爷乖乖站到队列里去。”

“是!”

陆亢冷笑不止,脸上不动声色,连眉毛都不挑动一下,依言站到队列里去。

号角声起,风不凡和郑峰领队,带着一百多名修士浩浩荡荡地往观龙门挺进,沙尘飞扬,遮天蔽日。一路上风不凡总想跟郑峰套近乎,毕竟他已是练气期后期修士,又是杜肃身边的红人,前途不可限量。郑峰态度傲慢,只是冷冷地答yīng

,有时索性一声不吭。

“练气期七层!哼哼,我陆亢修为虽然才到达练气期五层,但老子看到了宝刀,就一定会夺过来。老子说到做到!”

一路上陆亢眼现精光,一直盯着郑峰手上金刀,眸光似渴,打定主意将它据为己有。

距离观龙门总坛三里处,几名修士斜地里跳出,拦住人马。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观龙门的地界!”

“在下武玄帮帮主风不凡,奉杜掌门之令,拜会你们周门主,快快去禀报。”毕竟跟观龙门门主周绝龙素来有些交情,风不凡抱抱拳,语气还算客气。

“你们快去告sù

周绝龙,破天派大军到了,要他快出来迎接。要是胆敢抵抗,本大爷定然把观龙门上下杀得片甲不留。”

郑峰大声说道,飞扬跋扈,完全不把观龙门放在眼里。

那几名观龙门的修士脸色涨红,愤nù

不已,其中一个身穿白衣的修士挺身而出,大声骂道:“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在观龙门的地界撒野,要你吃吃苦头罢。”催动灵气,右掌横劈,攻向郑峰的咽喉。

郑峰嘿嘿冷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那名修士的掌缘快劈中自己咽喉之时,瞬间刀光一闪,眼人眼目,那名修士只觉得脖子一凉,双目圆瞪,直挺挺地往地上倒去。

鲜血迸溅,染红黄沙。

郑峰一刀劈出,很快又收刀入鞘,众人都没看到金刀的真zhèng

模样,只觉得眼前寒芒一闪,冷意逼人。

但陆亢在人群中却清楚地看到金刀的模样,刀身镫亮,有若寒冰,刀刃处大概有一寸长的地方镶嵌着黄金,华贵夺人!

“好刀!终有一日,此刀必为我所有!”陆亢想象自己他日手持金刀,傲世绝立的气度,豪气顿生。

……

第二十三章 金刃

(还是那句老话,喜欢本书的书友请收藏,各凭心意,不可强求!!!山野就此谢过!!)

哧的一声。

观龙门的修士发射了一支信号箭,升到半空时,嘭的一声爆zhà

开来,散作五彩缤纷的焰火,久久不息。

瞬息间,旷原上一切归于平静。那种平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式的平静!

不多久,远处浩浩荡荡地走来几十名修士,领头那人身穿蓝衫,面容清隽,双眼精光爆射,气度非凡,便是观龙门的门主周绝龙。

那支信号箭代表的是最高危险戒备指数,周观龙在总坛中看到信号箭升空,不假思索,马上召集门中精锐之师,火速往信号箭发射的地方赶来。

天色尽明,万道光芒从天而降,普照天地,给大地铺上一层金衣。

原先那几名观龙门修士迎上前去,与周绝龙低语了一阵,想必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禀告一番。周绝龙点点头,走了过来。

“风不凡,观龙门和武玄帮一直相安无事,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况且,大家都为修仙之人,理应以和为贵,以争斗为恶。今日你竟然带人杀我观龙门弟子,到底是何用意?”周绝龙大义凛然地质问。

“风某此趟前来是奉杜掌门之令,规劝周门主归降破天派,以免双方动起干戈,徒伤和气。”

“呸,观龙门的基业是历代前辈留下的心血,周某头可断,血可流,断然不敢将前辈的基业拱手让与他人。嘿嘿,风不凡你身为武玄帮帮主,身份理应跟杜老贼同等,今日竟然受他差遣,威严丧尽,羞也不羞?”

周绝龙义愤填膺,扬声大骂。

“哈哈哈,什么观龙门,在我郑峰眼中只算个狗屁。在修仙界中,从来就是靠实力取胜的。我们破天派这几年实力飙升,你们理应把顺应天命归降我派!”郑峰一脸傲气,气焰嚣张得不可一世。

看到一名十七八岁的修士竟然胆敢跟自己顶嘴,周绝龙怒目圆睁,瞪着他说道:““放肆,你是什么人?观龙门屹立于天朝阳城一百余年,根基雄厚,岂能凭你们一句话就可以扳倒。”

观龙门的修士一起喝彩。

郑峰怒容满面,手按金刀,随时都可以出鞘。

“你要是不服气,我郑峰愿同你一决高下。”

陆亢心知双方剑拔弩张,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夺取郑峰手中的金刀,对双方的大战一点也不感兴趣,思量着双方激战时自己找个隐蔽的地方隐匿起来,伺机夺刀。

“杀!”

“杀!”

不知是谁首先喊了一声,顿时,千剑并作,万刀齐举,乓乓乓,兵器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荡人心的声响。呐喊声,惨叫声,嚷闹声,凄厉得动人心魄。

观龙门和破天派的人马混战起来,场面异常惨烈。陆亢身形一掠,隐匿到一尊大石头后面,双眼紧紧地盯住郑峰手中的金刀。

郑峰肃然站在厮杀战场当中,右手按住金刀刀柄,运转神识,将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等待着出刀的最佳时机。

观龙门弟子和破天派弟子缠斗在一块,血腥的气氛四处蔓延,钢刀砍进骨头的声音清晰可见,血肉纷飞。

血腥得恐怖!

“练气期八层实力!”

“练气期八层实力!”

周绝龙和风不凡刚一对决,都惊叫一声,讶异地望着对方,实力相当!…,

两人四掌相抵,单纯用真气相斗,在他们身周,一道黄气,一道青气交缠盘结,宛如两条蛟龙狠命搏斗,破碎苍天。脚下土地不断下陷,过了不久,他们腰部以下部分都埋入了地下,头顶白烟滚滚,笼罩住他们的身体。

锵!

郑峰金刀出鞘,运转灵气,大踏步往战场走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杀得两眼通红,鲜血浸透了他的衣服,染满了他的肌肤。杀得兴起,看着一个个原本鲜活的生命在自己手下变成毫无生命的尸体,郑峰的脑神经剧烈地跳荡着,感觉到无比的兴奋。

“郑峰,把金刀留下来,贫僧姑且放过你的狗命。”

陆亢缓缓地由巨石后面走出,眼放精光,眸光似渴地望着郑峰手里的金刀。

“你是谁?大爷手下不死无名之辈。”郑峰指着风青牛,恶狠狠地问道。

“贫僧法缘!”陆亢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

夺!

郑峰挥动金刀,灵气迸射而出,直攻陆亢的要害。陆亢站在原地,不为所动,掌底飞出一张金罩符,念动口诀。他身周马上布起一团金光,把他的身体裹罩于内,铛的一声,灵气劈到金罩发出钝响,但金罩只是波动了一阵,并没有破碎。

“你是南华派的人?”看到陆亢竟然会施展符箓之术,郑峰心中泛起一丝波澜,但依仗着金刀在手,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陆亢的目标只是夺取金刀,当下不置与否,冷冷一笑,双掌平推,灵气凝结成卍形迸射而出。

“如来神印第三式!”

郑峰舞动金刀,刀光霍霍密结成落网,将陆亢的灵气挡在外面,饶是他练气期七层实力,较之陆亢高上两层,但在陆亢的凌厉攻势之下,依然感到十分吃力。

两人在满地堆积的尸体当中各施所能,你来我往,相斗得难分难解,一时难分胜负。

“召唤术!”

那边周绝龙与风不凡势均力敌,久战不下,周绝龙猛然后跃几步,跳出圈子,口中念动口诀。陡然间,“呼”的一声,一匹灵兽奔啸而出,双目如电,四蹄飞腾,张开血盆大嘴,狠狠地咬向风不凡的咽喉。

风不凡大骇,断然想不到周绝龙修liàn

成召唤术,相对于其他功法,召唤术是极其难学的功法,一般只有筑基期的修士才花心思去修习,但也不一定成功,练气期的修士去修liàn

自然难上加难。

周绝龙曾闭关五年,凭一己之聪颖逆天而行,将“召唤术”功法去繁华简,创制出一套全新的适合练气期后期修士施用的召唤术。但此召唤术也有缺点,只能召唤一些低阶的灵兽,不能像修liàn

此术的筑基期或者比筑基期更高层次的修士那样,可以召唤高阶甚至是超阶灵兽。

饶是如此,灵兽的威力也让风不凡骇然不已,手足无措,连忙滚地避开。

周绝龙操纵着灵兽奔向战场,噬咬破天派的修士。

“嗷嗷!”

一阵破天的嚎叫,震颤心神。灵兽撕咬着破天派的修士,但凡被它扑倒,瞬息间就撕裂成粉碎,白森森的尖牙,纤细而沾满血腥的利爪恐怖得几乎令人绝望!

“跑!”

不知是谁首先喊了一声,破天派的修士吓破了胆,四处奔逃。

郑峰挥动金刀,霍霍猛劈几刀,将陆亢逼退。眼看灵兽往自己这边冲过来,也吓得心惊胆跳,拔腿就跑。…,

“电光术!”

周绝龙暴喝,一声炸响,电光交错纵横,布成一道罗网,向破天派修士压了过去,将他们笼罩其中。在强dà

的威力面前,数十名破天派修士皮肉慢慢开裂,筋膜绷断,渗出斑驳鲜血。

郑峰和风不凡带着残余势力,慌不择路地奔逃。周绝龙发一声吼,命令观龙门修士乘胜追击。

“郑峰,把金刀留下,你可以逃命。要不然,今日此地便是你葬身之所!”陆亢施展开迷错步赶上他们,拦住郑峰,冷冷地说道。

郑峰早已吓破了胆,被陆亢拦道一喝,手脚发软,当啷一声,金刀脱手落地。陆亢使出“引力术”,灵气牵引,把金刀握在手中,嘿嘿冷笑。郑峰抛下金刀,跌跌撞撞地往前遁逃。

“慢着!这柄金刀叫什么?有什么来历?”陆亢断喝。

“乾坤金刃刀,是金丹期修士才能炼制出来的中品灵器。”郑峰陡然站住,说完这话才有胆量继xù

奔逃。观龙门的修士穷追不已。

陆亢握手在手志满yì

得,肃风吹动衣袂,可他心底平如明镜,不起半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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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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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龙门大败破天派,众人士气高涨,精神振奋,凯旋而归。

周绝龙把陆亢也邀请到总坛,大摆庆功宴,一时之间,酒肉满桌,歌舞升平。

席间。

陆亢擦拭着乾坤金刃刀,陡然间,胸口处的石珠子跳动了一下,不自觉地伸手入怀,拿出来看看,只见石珠子表面现出了一个针孔般小洞,大惑不解。

“法缘,你怎么会有储物珠?”看到陆亢手中的石珠子,周绝龙惊喜莫名。其他修士齐刷刷地望过来,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修仙界中,随身携带用来储存修士物品的,一般都是储物袋,一个不大储物袋,可以储存许多物品,带在身边也不觉沉重。

而储物珠在修仙界里很少见到,它的储存量比储物袋大了不止千百倍,而且体积不大,携带起来更为方便,一般都是庞大的修仙宗门的核心弟子才有之物,连观龙门内部也无一人拥有。

当年金翅上人勾引清虚宗一名核心弟子的妻子,丑事泄露,四处躲避仇家,当时清虚宗和瀚海宗结怨,纷争不断;金翅上人灵机一动,与其整日提心吊胆,四处奔逃,不如改投势力庞大的瀚海宗,暂且保住性命。

不料,金翅上人的臭名昭著,赶到瀚海宗时,对方不肯收留;无奈之下,金翅上人怏怏离开,刚走到半山腰,又有人把他叫回来,说是瀚海宗内的一名长老愿意收他为徒。

金翅上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当时也没说什么,跟着那人拜见瀚海宗的长老。那名长老瞧见金翅上人,很爽快地纳他为徒。

后来金翅上人才明白,原来那名长老愿意收自己为徒,完全是利用他修liàn

控尸大法,而进攻南华派总坛的金翅人便是此大法的成果。

“储物珠?”从来没说过这个名称,但从字面上理解,也能大概地明白此物的用途,饶是如此,陆亢还是有些惊异。

“没错,此珠虽然看起来体积很小,但可以在里面储存很多东西。呃,你手里那把金刀说不定也能放进里面呢!”连自己也没有储物珠这一类宝物,而陆亢只是一名散修竟然拥有它,周绝龙控zhì

着颤抖的嗓音,说道。

陆亢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把乾坤金刃刀的刀尖对准储物珠的针孔小洞插了进去,果不其然,金刀毫不费力地没入石珠之内。

陆亢运转神识,察看储物珠内的物品,只见里面琳琅满目地摆放着许多物品,一壶丹药,两根灵草,一双百羽靴,一本《控尸大法》,另外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不禁欣喜不已。

“门主,大殿外有南华派弟子求见!”一名修士走到周绝龙面前,躬身禀告。

周绝龙心神一凛,忙道:“快传!”

不一会儿,两名南华山弟子急匆匆地走上大殿,满身血污,陆亢抬眼一看,认得是吴清、余浩两人。

“两名贤侄前来,不知所为何事?”看到他们神色慌张,料知必有重大的之事,周绝龙开门见山地问道。

“周门主,破天派和武玄帮攻破了我们南华派的防卫墙,杀进总坛来啦。我们抵敌不住,死伤无数,恳请周门主替我们做主。”吴清跪倒在地,义愤填膺地说道,说完之后,心口发闷,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贤侄莫急。”周绝龙用手指敲着桌子,权衡着出战的利弊,一时之间,难以拿定主意。…,

“周门主,贫僧也代南华宗恳求,与南华宗结成联盟,共同迎战强敌。贫僧愿意当先锋。”陆亢原本对他们四个修仙门派的鏖战不感兴趣,但想到自己夺取了郑峰的乾坤金刃刀,无疑等同与破天派为敌,要是破天派胜出,说不定自己也会遭殃,不如索性协助南华派和观龙门,把破天派从修仙界抹去,自此无后顾之忧。

“好,难得法缘兄弟主动请缨,愿为先锋。周某即刻带领人马,与南华派联盟,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周绝龙慨然说道。

吴清、余浩两人都向陆亢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均想以后要是陆亢有什么吩咐,自己势必粉身碎骨,也要报答他的恩情。

周绝龙马上召集观龙门的精锐,传令下去,一百多人浩浩荡荡地奔赴南华派总坛。一路上望见南华派总坛烽烟滚滚,想必破天派不仅杀人,还放了火烧城,人人义愤填膺,士气高昂。

赶到南华派总坛城下,只见防卫墙早已坍塌了一半,破天派修士如潮水般从破墙中涌进总坛内,地下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惨烈得令人恐怖。

“杀!”陆亢作为先锋,一声暴喝,率先冲进敌阵,念动口诀,催动灵气,火弹、水箭迸射而出,瞬息间便有十多名破天派修士死在他手中。

观龙门修士跟随着他冲进敌阵,一时之间,杀声四起,血腥弥漫。破天派修士见后面杀来一队人马,弄不清来路,都吓得惊慌失措。

陆亢精神抖擞,灵气汹涌,破天派的修士撞在他手里,就像一片片废纸般,在他凌厉杀着之下,纷纷化成灰烬。看到谭惜澜也在敌阵里,奋力抵挡着三名修士的攻击,左支右绌,眼看不敌,陆亢施展开迷错步,冲了上去,使出一记如来神印,那三名修士惨叫一声,便粉碎成肉末。

“法缘,你回来了!呜呜,太好了。”谭惜澜一见到陆亢,就像见到了大救星一般,满腔的委屈汹涌而出,扑倒他怀里嘤嘤地哭泣起来。

“好啦,没事了。”陆亢搂住谭惜澜,温言安慰。他平生第一次遇到女孩子**之事,谭惜澜软软的身体靠在胸膛上,鼻子闻到她身体上有若幽兰的芬芳,不禁意乱情迷。

“我知dào

你一定不会抛下我不管的,一定会回来的。呜呜,今天我终于盼到了。”谭惜澜颤动肢体,在陆亢怀中撒娇,在厮杀的战场中,旁若无人。

陆亢只能无奈地笑笑,环顾了一下战场。

“对了,你爹呢?”

“他还在练功房里闭关,我去了,他也不见我。”谭惜澜满肚子苦水,语气怨怨。

陆亢心神一凛,疑惑不解,想道:“南华派覆灭在即,谭百里作为掌门怎么还有心思在练功房闭关,真是让人分解!呃,难道他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他早有退敌之策,胸有成竹,才如此的淡定?”

……

第二十四章 逆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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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二师叔青阳子在哪里?”料知谭惜澜还不知青阳子早已投靠杜肃之事,陆亢担心他暗中行使阴谋危及南华派,说道,“青阳子想要登上掌门之位,早已背叛了南华派,千万要小心他。”

谭惜澜愣了一下,说道:“刚才二师叔叫三师叔和四师叔到大殿里商议事情,到现在都没出来。对了,他们进了大殿不多久,破天派的人马便攻进总坛来了。”

“跟我来!”

陆亢暗叫不好,拉着谭惜澜的手,往大殿的方向奔去。他右手催动火弹术,横冲直撞,所过之处,破天派修士都化成灰烬,惨叫连连。

轰!

距离大殿不远,忽然传来一声炸响,震动耳膜。陆亢加快速度,转过一堵小假山,陡然看到金碧辉煌的大殿,粉墙黄瓦,亭台楼阁,十分华贵。

而陆亢并没有心思去欣赏大殿精致的构造,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大殿前空地上的情况,站着两方人马;一方以杜肃为首,统领着风不凡、血霜妃、郑峰,还有十多名破天派修士,另一方则是李渡、洪虚、楚野雨、宋思倩四人。

青阳子站在中央,嘴唇不断开合,想必是规劝李渡等人投降,南华派这一方都用愤nù

的眼神瞪视着他。

杜肃在众人脸上扫过,冷冷地说道:“破天派攻破了防卫墙,灭掉南华派只是迟早的事情,你们乖乖地归降,兴许还有还能保住性命,要不然别怪杜某下手无情。”

“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哪来这么多废话?我们南华派上下都是铁铮铮的好汉,誓不投降。”洪虚脾气暴躁,指着杜肃的鼻子,大声嚷道。

杜肃嘿嘿冷笑。

“杜掌门这次的确占尽上风,看情势今日南华派是必亡无疑了,可是要我们投降,那是往往不可的。”在生死关头,李渡的语气还是如往常一样平静,颇具气度。

“没错。头可断,血可流,也不愿投降!”洪虚大声赞同。

楚野雨和宋思倩对视一眼,两人心意相通,都微微一笑。

“好,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归降,杜某素来以德服人,也不愿强求。”杜肃眼放精光,又在众人脸上扫过。

众人心神一凛,都运转全身灵气,随时准bèi

投入战斗。

杜肃目光如电,手指微动,一团火焰由右掌底飞出,霍的一声,向李渡迸射而来,瞬息间,热浪笼罩住李渡;与此同时,他左掌翻动,一团紫色瘴气也迸射而出。

“散功气!你们快退下。”李渡惊呼一声,施展开白芒罩将自己的身体裹罩起来,把紫色瘴气挡在外边。

散功气,顾名思义,便是此种瘴气进入练气期修士的身体内,便可把修士体内的灵气完全散去,是一种十分毒辣的手段。

洪虚、楚野雨、宋思倩三人听到,都后跃出几丈远。火焰蒸烤着瘴气,散发的速度十分惊人,不一会儿,瘴气便将李渡团团裹罩起来。他的身体在瘴气之中渐渐模糊。

“怎么办?我们快去帮帮三师叔吧。”谭惜澜推了推陆亢,焦急地说道。

陆亢见杜肃同时施展两种功法,料知已达到筑基期的境界,自己尚属练气期中期,不能力斗,只能智取,当下脑袋快速地转动,思索着应对之策。

轰!

杜肃右掌一翻,又转换成“金锥术”冲击着李渡的白芒罩。白芒罩凹陷下去,金锥堪堪就要刺到他的身体。…,

“三师兄,我来帮你。”洪虚一声暴喝,斜地里一掌劈向杜肃的咽喉。杜肃冷冷一笑,紫色瘴气由身体各处迸射而出,环绕着他的身体,他已然是筑基期修士,散功气于他而言,跟寻常气体一般无异。

洪虚见自己无法靠近,只能催动灵气,远远地劈过去,但是灵气击中散功气,便如石入大海,一点用处也没有。

散功气由杜肃身体散发出来,面积越来越大,四处弥漫;在场的众人,除了杜肃之外都尚处于练气期,都退出老远观战。

陆亢灵机一动,祭出乾坤金刃刀,化作一道长虹,在半空中绕了一个圈子,直往杜肃的头顶劈落。

杜肃觉察到头顶金光乍现,心头大骇,右掌上翻,轰然一响,乾坤金刃刀被他击飞。陆亢跳出去,接住金刀,抡了半个圈,又掷出横劈向杜肃的腰身。

轰!

杜肃双掌回撤,瞬息间又同时外翻,击向金刀。金刀受到巨大力道的冲击,往外飞去,嗖的一声插入地面,入土三尺。

“放肆,你这小子是谁?胆敢坏我大事!”杜肃恶狠狠地瞪视着陆亢,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动。

“贫僧法缘!”陆亢淡淡一笑。

“师父,就这个和尚抢了弟子的乾坤金刃刀,让我来对付他。”

郑峰奔到杜肃面前,躬身禀告,侧目瞪着陆亢,恨不得把他吞到肚子里吃掉。陆亢当做没看到,手握金刀,擦拭着刀身,继而把金刀收入储物珠之内。

“这种事不劳贤侄动手,不如让风某教xùn

教xùn

这小子罢。”风不凡悠悠地走过来,说道。

“风帮主,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退下。”郑峰瞪了他一眼。风不凡碰了一鼻子灰,气得脸上红一块,青一块,又不好当场发作,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滑稽可笑。

“峰儿,你怎么能对风帮主如此无礼?既然长辈替你出头,你应该从命才对。风帮主,麻烦你替杜某教xùn

教xùn

这小子,千万小心。”

“哼哼,对付这小子,风某自问绰绰有余。”风不凡轻蔑地望了陆亢一眼,嘴边挂着残酷的笑容。

陆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淡然。

陆亢也清楚当真跟风不凡打起来,自己无疑是飞蛾扑火。飞蛾扑火只有一个下场,神陨魂灭,但,那一种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勇气却让无数人钦佩,也鼓励了无数人不计危难,前赴后继,追求光明与梦想。

天空霹雳乱响,闪电如银蛇吞吐,天昏地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杀气,蔓延在这电闪雷鸣间,嗅觉灵敏的人似乎可以闻得见血腥的味道。

“磐石术!”

风不凡指尖微微一动,真气瞬间凝结成磐石,瞬息爆fā

,轰呼,磐石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砸向陆亢。速度快得近乎恐怖的境地。

“如来神印第三式!”陆亢几乎也在同时间出手,巨大的灵气由他的丹田之内滚滚而出,如大浪奔涌。

嘭!

两股灵气瞬间交碰在一起,如火药爆zhà

,散作一团火焰,浓烟滚滚。尘埃中,陆亢右手猛然举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风不凡的咽喉。风不凡双臂一张,瞬息间他的面前形成一道光幕,完全将陆亢的攻势阻挡在外面。

火弹术!

陆亢双掌握拳,灵气凝结成两团硕大的火球,气势汹汹,纵然在场外也感觉到热浪袭人,威势不可阻挡。…,

风不凡的护身盾立即消散,化为乌有,不免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陆亢的实力竟然达到如此的境界。

“水箭术!”!

就在他惊讶之时,陆亢手指微动,几支水箭爆射而出,去势凌厉,分别刺向风不凡的各处要害。

风不凡右手一引,劈出几记掌刀,将水箭阻隔出去。铛铛几声,水箭被斩断几截,掉落在地上,很快化为一滩水渍。与此同时,风不凡的身形陡然欺近,握掌成拳,刷刷刷地猛攻几招。

陆亢一边拆招,一边记下风不凡的攻击的招式和方位。拆到二十余招时,陆亢陡然间觉得胸口处一凉,风不凡右掌已然按在他的檀中穴的部位,催发灵气。

陆亢只感到天旋地转,身子不由自主地倒下,可他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容,让人费解。

“六荒八合,万物朝宗!”

随着咒语的开启,灯芯亮起,陆亢又进入到神灯的幻境之中。他奔到山腰处黄色房子之内,时光轮轴在房无声地转动。陆亢将手掌触到轮轴上,输放灵气,灵气由丹田处奔涌而出,轰轰几声,轮轴机器反方向转动了几下。陡然间,眼前的景象不断变换,刺眼的光芒使他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等陆亢睁开眼时,时间已然逆转。风不凡右掌在他面前迅捷无比地晃动,刷刷刷地攻向陆亢的各处要害。陆亢早已把他攻击的方式和方位牢记在心。等风不凡的掌力攻向自己面门时,陆亢后跃数丈避开,陆亢记得风不凡下一招便是攻向自己的胸膛。这一招变幻莫测,在攻击途中转换了几处方位,但最终的目标便是自己的胸膛。

风不凡断喝一声,右掌翻动,变幻莫测。陆亢冷冷一笑,不去管风不凡意在扰乱心神的虚招,祭出乾坤金刃刀,护住胸膛。风不凡右掌上移劈向陆亢的胸膛,陡然间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手腕处一阵锥心的疼痛,鲜血喷射。

风不凡倒在地上,捂住自己的断掌,嚎叫不已,眼里充满愤恨、恐惧和不可置信。众人看到陆亢竟然能够把风不凡的手掌平腕削断,都诧异不已。

最受震动的是郑峰,当下拍拍胸口,呼出一口凉气,庆幸刚才杜肃阻止自己出手,要不然风不凡的下场便是属于自己。

“他明明只达到练气期五层的境界,怎么可能打败练气期巅峰的风不凡呢?这小子身上有太多的秘密,确实不简单。”

杜肃暗暗心惊不已,要知dào

按照陆亢的修为,纵然有乾坤金刃刀这样中品灵器在手,打败风不凡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可出乎意料的是,陆亢真的做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渡、洪虚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陆亢。楚野雨见自己的好友勇挫强敌,心中只是欣喜,至于陆亢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他懒得去想。谭惜澜眼放光芒,眸光里尽是钦佩和爱慕。

陆亢神色淡然,连眉毛也不动一下,缓缓地擦拭干净乾坤金刃刀的血迹,收回储物珠之内,仿佛并没有把打败修为高出自己一倍的高手之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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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逆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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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威武堂已然攻下!”

练气期巅峰的风不凡竟然被练气期中期实力的陆亢削断手腕,场上众人都诧异不已,一时之间陷入沉默,不多久,一名破天派修士奔到杜肃面前,躬身禀告。

“嗯,知dào

了。”杜肃微笑点头,又低声贴到郑峰耳畔吩咐了几句。

“弟子遵命!”

郑峰带同那名修士离开,一边走一边侧着眼睛阴恻恻地望着愤nù

当中的洪虚,嘴边挂着诡异的笑容。

“洪堂主,你掌管的威武堂已然被杜某占有,你有什么看法?”杜肃脸露笑意,望着洪虚说道。

“哼狗屁看法?你要杀要剐,悉随尊便!”洪虚想到威武堂既然已经被破天派攻破,自己的手下自然难以幸免于难,作为堂主只有以死殉难,才不负他们的一片忠心。

杜肃冷冷一笑。

“法缘,南华派大势已去,你没必要跟他们一起陪葬,不如弃暗投明。老娘以性命担保,只要你识时务,没人能伤你半根毫毛。”血霜妃向陆亢抛了几个媚眼,语气轻软。

陆亢将乾坤金刃刀收入储物珠里,微笑着摸摸鼻子,沉默不语。他的沉默已然代表了他的立场。血霜妃恨恨地瞪了他几眼,陆亢别过脸去,当做没看到。

这时候,郑峰带领着十多位破天派修士走过来,而让人动容的是,那十多名修士都各自押着一名南华派的弟子。洪虚认得他们正是威武堂麾下的人马。

“跪下!”郑峰一声断喝。那十多名南华派弟子神色坚毅,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任凭怎样踢打也不愿意弯曲膝盖半分。

“铁铮铮的好汉子!”洪虚大声称赞。

“找死!”杜肃怒容满面,右掌一翻,灵力奔啸而出,蓬蓬几声,五六颗人头冲天飞起,鲜血迸溅。见到杜肃动辄杀人,手段如此残忍,陆亢不禁心神一凛。其他南华派修士脸色坚毅,对发生在眼前的血案置若罔闻,连眉头都不动一下。

见到自己的手下惨死面前,洪虚眼里燃烧着愤nù

的火焰,双手捏紧拳头,暴喝一声,往杜肃砸了过去。

杜肃嘿嘿冷笑,对于这个练气期的存zài

,根本不放在眼里,口中吐出一阵罡风,罡风过处,又削落几颗人头,嗖嗖几声撞向洪虚。

见到杜肃竟然将自己手下的人头当做暗器施用,洪虚心中那个怒火中烧啊,骂妈也不是,骂爹也不是,无奈之下,只能张开双臂堪堪把半空中的人头接住。蓬蓬几声,人头撞在他的胸膛上,洪虚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委顿在地。

“缠绕术!”

与此同时,一声裂锦般的声响,几道青光由李渡的手掌间迸射而出,灵气细若毛线,却韧如仙索,瞬息间就延伸到杜肃的手腕间,抖了一抖,把他的手腕紧紧缠住。

夺!

又是几道青光迸射而出,灵气缠绕住杜肃的另一只手腕。杜肃嘿嘿冷笑,祭出一块玉简,玉简升到半空中,体积陡然间膨胀了几十倍,,将李渡覆盖在下面。

玉简抛射出几道黄光,在中途又交汇成一道巨大的光芒,如蛟龙腾飞,压向李渡。黄光击落,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冒着腾腾白烟。这种威力岂是凡品能够发出来的?

“绝品灵器!”

李渡惊呼一声,眼睛睁得灯笼般大小的,眸光里尽是惊惶之色。在强dà

的威力面前,李渡皮肉慢慢开裂,筋膜绷断,渗出斑驳鲜血,脸色痛苦无极。洪虚和楚野雨奔上去,上臂向上一举催动灵气,跟李渡一起对抗玉简的威力。…,

“御火符!”

陆亢正想上前助战,陡然间,青阳子掌底翻出一道符箓,火焰喷涌而来。

“如来神印!”

陆亢侧身闪过,双掌平推,灵气凝结成卍形,迸射而出。轰然巨响,一道光焰直冲云霄,爆fā

出迷眩的光芒,耀亮长空。

青阳子灵气鼓荡汹涌,在他身周形成方圆几十米的气场,每发一招都是凌厉无比的杀着。陆亢祭出拂尘挥甩如意,将青阳子的攻势挡在外面。

但是,陆亢心知青阳子的修为已然练气期八层的境界,较之自己高深甚多,要是力斗自己肯定吃亏,那只好也用逆转时光之法将他斩杀了。

斗了七十余招,陆亢渐落下风,左支右绌,凶险重重;他一边拆招,一边记下青阳子攻击的招式和方位,等待着逆转时光后专门反击他的漏洞。

青阳子嘿嘿冷笑,手底的攻势加快,眨眼间又攻出二十余招,逼得陆亢步履踉跄,狼狈不已。招式越来越多,陆亢脑袋飞转,要把它们都记下来实属难事。

陆亢对于时光轮轴的了解还不够深入,比如说时光轮轴的一个齿轮代表着多长的时间?逆转时光的时候,自己该当回转多少个齿轮?时光轮轴能够逆转时间,会不会有副作用,要是一个不小心把自己送回遥远的陌生年代,那岂不是自找苦吃?

“啊,法缘,救我!”

正当陆亢专心致志地一边拆招一边记招之时,耳畔传来谭惜澜惊恐莫名的呼声,余光一扫,只见血霜妃双掌平推,血霜花迸射而出,团团笼罩住谭惜澜的身体。陆亢心知血霜花的威力,谭惜澜的性命难以幸免。陆亢心神一分,就被青阳子找到可乘之机,嘭的一声击中胸膛,腾腾地退出数步,胸口气血翻涌。

谭惜澜的身体被血霜花笼罩住,惊恐地乱叫。血霜妃望着垂死挣扎的谭惜澜,嘴边挂着冷酷的笑容。

“六荒八合,万物朝宗!”

陆亢默默念动口诀,灯芯点亮,神灯的幻境陡然间出现在眼前。陆亢奔到山腰处黄色房子之内,时光轮轴在房无声地转动。他将手掌触到轮轴上,输放灵气,灵气由丹田处奔涌而出,轰轰几声,轮轴机器反方向转动了几下。陡然间,眼前的景象不断变换,刺眼的光芒使他不自觉地闭上眼睛。等陆亢睁开眼时,时间已然逆转。

“火弹术!”

青阳子刷刷地攻出几招,凌厉无比,但陆亢担心谭惜澜的安危,无意跟他缠斗下去,将灵气催逼到指尖,十指尽燃,往外一甩,两团火焰往青阳子攻了过去;紧接着,陆亢掌底陡然间同时翻出十余张符箓,一道狭长的光焰直往青阳子冲了过去。

青阳子嘿嘿冷笑,后跃几步,施展出白芒罩,将陆亢的攻势完全阻挡在外面。血霜妃缠斗着谭惜澜,招式凌厉无比,攻得谭惜澜险境重重,随时都可能命丧黄泉。

“血霜大法!”

血霜妃双掌平推,绚烂的血霜花迸射而出,美艳而诡异。

“如来神印!”

几乎同时,陆亢催动灵气,卍形灵气由掌底奔涌而出。轰然巨响,如来神印的威力击中血霜花,血霜花片片粉碎,四处分散。谭惜澜从死亡关口逃了回来,松了一口气,上前拉住陆亢的手臂,身子还在簌簌地颤抖。

“法缘,你三番四次地破坏老娘的好事,难道你真的要与我为敌吗?”血霜妃板着冷冷的面孔,尖利的声音由她齿间蹦出,听起来十分刺耳诡异。…,

陆亢微微一笑,说道:“血施主,贫僧乃出家之人,无意与任何人为敌,但要是血施主一心为难贫僧的朋友,休怪贫僧无情!”

谭惜澜抬起双眼望着陆亢,眸光里尽是钦佩和崇拜的神色。

血霜妃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难道我不算是你的朋友吗?”

陆亢心神一凛,想道:“妈呀,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贫僧出家之人,戒淫戒色,阿弥陀佛!”

“报,风云堂已然攻下!”

这时候,又有一名破天派修士上前禀告。杜肃正操纵着玉简,听到修士传来的捷战,心花怒放,手上加大力劲,玉简的体积又膨胀了一倍,沉沉地下压。轰的一声,几道黄光迸射而出,地面的砖石纷纷碎裂,四处横飞,李渡、洪虚、楚野雨三人被巨大的力道冲击,撞得跌出数丈外。

李渡首当其冲,心脉断裂,委顿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昂起头颅冷冷地望着杜肃。洪虚和楚野雨所受的力道略小,饶是如此,两人掌骨也双双断折,举不起来。宋思倩奔过去,扶起楚野雨。

“威武堂、风云堂依然被杜某攻破,夺天堂堂主青阳子早已归顺于我。你们也投降了罢。再执迷不悟,只有死路一条。”

洪虚呸地吐了一口唾沫。李渡嘴里冷冷地蹦出四个字:“誓死不降!”陆亢拉着谭惜澜的手,守护到楚野雨身旁。楚野雨微微一笑,心头暖暖的,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找死!”

杜肃惊怒非常,玉简悬在半空中,体积又膨胀了一倍,黄光交缠成斗大的罗网,又如蛟龙腾飞,迅捷无比地向李渡等人压了过去。

猝然间,尘埃中,另外一道亮光冲天而起,照彻天地,撞向悬在半空中的玉简,轰然巨响,玉简抖动了几下,碎裂成千万片,光焰在半空中盘结成大圆球,继而光焰慢慢熄灭,收敛成一团暗黑。

“爹,你终于来啦!”

看到谭百里从光亮中缓缓走来,神色坚毅,手持一把长剑谭惜澜不禁惊喜地喊了出来。在谭百里身后还站着两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容颜清隽,神色里隐隐透着威严,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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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终战

破天派攻下了南华派的三大堂口,杜肃本来胜券在握,覆灭南华派已是十拿九稳之事,不料紧急关头,谭百里手持长剑击碎了自己的绝品灵器悬天玉简,令自己功败垂成。

更令他惊异的是,站在谭百里身后的两名老者,目光清澈,按照灵力波动的幅度来看,已然是筑基期中期修为。

杜肃断然没想到南华派的实力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手脚发抖,冷汗直冒,精神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陆亢施展开迷错步,趁势欺近杜肃,祭出神灯贴到他身上,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按在神灯上,催发灵气,陡然间,一股巨大的灵气涌进他的身体内。

杜肃惊恐莫名,意欲运转灵力击杀陆亢,但全身的灵气外泄,连手臂都抬不起来;脸上气得青一块,红一块的,但也无可奈何。

陆亢引导巨量的灵气顺着经脉归入丹田,呼轰,灵气冲刷着经脉,带来剧烈的疼痛感。陆亢内视丹田,只见里面的灵气越积越多,开始时像湖泊一样波澜不惊,慢慢地汇聚成激流,如同大河奔腾。

灵气在经脉里不断运行,上升,下沉,陆亢加强神识,操纵着灵气缓缓地流进丹田之内。不多久,丹田内出现了八颗黄豆般的光芒,欢欣地雀跃着,散发散光。

练气期八层!

陆亢心满yì

足地将神灯收回怀中,看着灵气废尽、萎靡在地的杜肃,嘿嘿冷笑。

众人看到陆亢冲上去,不知施展了什么功法,竟然把筑基期实力的杜肃也打败了,都张大嘴巴,不敢置信。

连站在谭百里身后那两名老者,都不禁为之动容,脸上的肌肉抽出了几下。

“大家上,把这小子砍成肉酱!”看到杜肃委顿在地,断然是被陆亢施用诡计暗伤,郑峰惊怒莫名,指令破天派的修士上前攻击陆亢。

陆亢嘿嘿冷笑,实力从练气期五层一下子攀越到练气期八层,足足攀升了三层,还毫无阻碍地越过了练气期六层的瓶颈,身体里充满了力量,无从发泄。

见到破天派修士持刀冲来,正合心意,当下陆亢手臂往外一甩,灵气迸射,轰然巨响,破天派修士个个倒下,断手断脚,滚在地上不停地哀号。

陆亢身形移动,右掌一探,抓住郑峰的衣襟,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掷向墙头。郑峰还没法应过来,就被他扔出,头颅撞在墙壁上,头骨碎裂,脑浆迸溅,顿时气绝身亡。

余下的破天派修士看到陆亢神威凛凛,满脸凶相,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模样,当啷一声扔下单刀,四散逃跑。

“法缘,你废了杜某的灵力,等于是得罪了瀚海宗。我师门一定会帮我报仇的,到时候你势必死无葬身之地!”

“什么瀚海宗?贫僧连听都没听过。”陆亢满身力量,急于发泄,双臂抬起杜肃,抡了半个圈,往外扔去,与此同时,祭出乾坤金刃刀,插入他的胸膛之内。

杜肃哼都没哼一声,气绝毙命,但嘴角边挂着莫测高深的冷笑。

“法缘,老娘跟你无怨无仇,你没必要杀我吧?”

看到陆亢目光转向自己这边,血霜妃一阵心惊,她平时杀人的手段虽然毒辣,但自己面临生死危境时,也不免恐惧。

“走!”陆亢嘴里冷冷地蹦出这个字。血霜妃如蒙大赦,身形一掠,往远处飞去,转瞬隐没了身影。…,

“这个叛徒留给谭某处理罢。”谭百里右掌一翻,使出“韧锁术”将青阳子手脚束缚住,喝令道,“来人,把他先押进大牢,等赶跑破天派之后再行审理。”当下便有五六名弟子把青阳子押下去。

“两位师叔,掌门师兄,破天派已占领了我派三大堂口,请你们做主。”李渡跪在地上说道。他心脉被悬天玉简震断,生死悬于一线,但还一心纪念着收复堂口之事。

“呃,我知dào

了。两位师叔,你们医术高明,劳烦请你们看看,三师弟还有救吗?”

两位老者瞧见李渡的脸色,同时摇了摇头。

“区区贱命,何足挂齿!”李渡坦然笑道。

谭百里往半空发射了一支信号箭,命令南华派剩余势力到大殿外集合,不多久,冯远、吴清、余浩等人各带一队人马赶到。

“杜肃这个老贼已为法缘兄弟所杀,破天派大势已去。杀!”

谭百里长剑指向天空,大声喊道,带领众人掩杀过去。破天派没了领袖,吓得心惊胆颤,纷纷落荒而逃;更有甚者,索性扔下武器投降南华派。

……

庆功宴上,酒肉满桌,歌舞升平。

“我们这次能够大败破天派,除了派中上下齐心合力,还得力于法缘兄弟仗义出手,斩杀了杜肃和风不凡这两个老贼。自此之后,南华派上下务必对法缘兄弟永感恩德!”

谭百里双手搭在陆亢的肩膀上,大声宣bù

。席上众人马上发出赞叹的嚷叫声。

陆亢微微一笑,不为所动。

“对了,瀚海宗是什么东西来的?”

谭百里眉头一皱,沉吟半晌,叹了一口气。

“天玄大陆的修仙界里,素来有天下九大宗门和天下十大宗门的说法,指的是最有势力的修仙宗门,指的是碧落宗、掩月宗、黄龙宗、兰若宗、清虚宗、瀚海宗、唐阗宗、花韵宗、水月宗,还有一个是坚苍宗。但是坚苍宗在一百年前不知何故败落了,从此之后就剩下九大宗门,瀚海宗也在其内。”

陆亢心神一凛。

“谭某数十年来,走遍天玄大陆,收集到了流铁之精,魄冰之精,甯水之精,还有地焰之精四大灵宝。前段时间跟两位师叔在练功房里炼制这把属于中品宝器的旋日剑,无暇分神管理派中事务。”

陆亢一心想着杜肃死前说的话,“我师门一定会有人为我报仇的,到时候你势必死无葬身之地。”,无暇搭理他。

“师父,两位师叔祖说,三师叔命在旦夕,请你过去看看他。”这时候,冯远走进来躬身禀告。

谭百里眉头一皱,正欲叫陆亢也跟过去,回头一看,陆亢早已不在场上,不知去了哪里。

第二十七章 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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潳州,位于天玄大陆实力最强盛帝国——蜀国的东北面,素来都是水路发达,经济繁荣之所。一条大河由帝都发源,流经全国六十八省,最终汇入潳河,环城而绕,犹如一条闪亮的玉带。

天色微明时分,一艘不起眼的小舟顺着潳河而下,轻快地划破水面。小舟的船头伫立着一位少年和尚,手持拂尘,眼神清澈,当然便是陆亢。

“到岸嘞!”

小舟到了码头,船夫一声吆喝。陆亢摸出几锭银子抛给船夫。船夫一看,马上愣住,说道:“小师父,这一段水路才六七里,不用那么多银子!”

“你长年在船上日晒雨淋的,也不容易。听说你家里有老母亲在世,这些钱权当送给你好生赡养你的老母亲吧。”

船夫行船十余载,从来没见过这么慷慨的大好人,感激涕零,马上跪在船板上磕头,千恩万谢。

陆亢刚踏上岸,便有几道猥琐的目光向他射来。陆亢修为已然达到练气期八层,神识外放,把方圆七八里的事物,甚至是小蚂蚁啃咬食物之类的小细节,都瞧得一清二楚,当下不动声色,心底暗笑。

“看到没有?那小和尚忒大方,看来是老天爷帮忙,咱们要大发一场了。”一位皮肤黝黑得像木炭的壮年汉子向另外三人使使眼色,眸光里尽是贪婪的神色。

“年癞子,还是老办法,你带那主儿到偏僻的地方,我们躲在暗处动手。”一位眼光精利,胸肌虬结的大汉命令似的说道。

“是。”另外一位头顶脱发,生满癞子的汉子答yīng

一声。陆亢从他们身边经过,脸上不动声色。

年癞子马上迎上去,满脸堆笑地说道:“大爷你是第一次来到潳州吧,人生地不熟的,当真不方便。小人愿意义务给你当个向导,只要大爷你赐小的一口饭吃就行了。”

“好啊,劳烦引路!”陆亢微微一笑。

没想到陆亢答yīng

得这么爽快,年癞子愣了一愣,立即又反应过来,说道:“大爷真是爽快人,不像别的来客磨磨蹭蹭。就冲大爷您这一点,年癞子我一定服wù

周到,死心塌地。请!”

陆亢不动声色,跟着年癞子在潳州到处转悠,听他讲解潳州的分布格局,历史渊源,人文风情头头是道,心情大畅。

转悠了一会,年癞子带着陆亢越走越偏僻,再走半柱香时间,走到一处窄巷。年癞子陡然停住,脸上挂着冷冷的笑容。陆亢故作不解,说道:“哎,你怎么不走了?”

“大爷,小的走累了,只要您赐我几锭大银子,小的就有力qì

陪你再走了。”

“呃,可是,贫僧身上的银子不多,恐怕你看不起眼。何况,你不是还有几个兄弟一路跟来吗?钱少人多,贫僧怕你们分赃不匀,惹起争斗,岂非贫僧的罪过。”

“嘿嘿,想不到你还挺心细的,也知dào

我们弟兄一路跟来。本大爷劝你识相点,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拿出来,以免多受皮肉之苦。”墙角处转出三名汉子,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材特别壮实的大汉,说道。

年癞子嘿嘿冷笑,望着陆亢说道:“小师父,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兴许还能捡回一条小命,要不然的话,银子没了,连小命也搭上,那也太不划算了。”

“呃,对啊,要是银子没抢到,反而将小命搭上,那更不划算。”陆亢笑意很浓。…,

“找死,大家上!”那位身材壮实的汉子一挥手,另外两名大汉就冲上前去,抡着拳头砸过去。

陆亢拂尘一抡,卷住一名大汉的胳膊,往外用劲,咔嚓一声,那名大汉的手臂骨折,倒在地上,大喊大叫;另外那名大汉看到,脸色都变青了。

“你干嘛?快上!年癞子,你也上。”

粗壮大汉命令地喊一句。

那名汉子咽了一口唾沫,壮壮胆子,马上挥拳冲上去。陆亢掌刀劈中他的胸膛,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年癞子见状,吓得心惊胆裂,双脚发抖。粗壮大汉拔腿就跑,陆亢拦道断喝,“站住!”粗壮大汉两腿发软,立即瘫倒在地,磕头求饶。

“大爷,是小的不懂事,无意冒犯。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人一条狗命吧。”

陆亢心知他犯案甚多,不知坑害了多少无辜外来人,目光里杀意大盛,拂尘一扫。粗壮大汉惨叫一声,就此气绝身亡。

“大爷,小的陪你走了大半天做你的向导,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饶了小人吧。”

看到陆亢冷冷的目光往自己这边看来,年癞子吓得要昏死,没命地磕头求饶。

“你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知不知dào

附近有什么偏僻的洞穴?”

“偏僻的洞穴?”年癞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一愣。

“说!”陆亢冷冷地瞪着他。

“有有,大爷你跟小的来。”年癞子见自己生存有望,马上精神起来,带着陆亢出了城郊,往僻野的山道走去。

“大爷,你看,那里就有一个洞穴,冬暖夏凉,很适合人居住。”

走了一段路程,果然看到山壁间现出一座山洞,洞口不大不小,刚好适合一人进出。陆亢满yì

地点点头。

“大爷,小的任务完成,可以走了吧?”年癞子点头哈腰。

“慢着!这颗药丸你吃下,以后贫僧在洞里修liàn

,你要到外面弄吃的过来。还有,这件事千万不能泄露出去,要不然,下场你应该很清楚。”

陆亢将一颗药丸塞入年癞子口中,药丸入口便溶,再也不理他苦逼的表情,走进洞穴里。

在南华派总坛,陆亢斩杀了杜肃,脑海里一直萦绕着他临死前的话,“我师门一定会帮我报仇的,到时候你势必死无葬身之地”,当时不假思索,到南华派的藏书阁里挑了数十本功法书不辞而别,计划着找个僻静的地方修liàn

,提升实力,准bèi

迎接未知的凶险。

洞穴里光线充足,地面干燥,还有几座天然生成的石台,看上去十分雅致。陆亢盘腿坐到石台上,将功法书平铺在面前,准bèi

逐一修liàn



翻开一本《化土术》的功法书,按照上面所说的方式运行灵气在经脉间游走。化土术属于中阶功法,修liàn

起来难度甚大,陆亢每一次把灵气运行到掌心,总是差那么一点点逼不出来。

烈日高升,年癞子从潳州城内带回了食物,见陆亢盘腿而坐,身体外侧隐隐有一股神mì

的气体波动,不敢打扰,把食物放在洞口便离开。

陆亢心思浸淫在修liàn

上,不觉肚子饿,又修liàn

了几个时辰,掌心灵气吐出,“波”的一声,地下三尺内的硬石都瞬间化为沙砾,被风一吹便能滚动。

“呃,化土术终于练成了。接着练断风拳吧。”

“大爷,小的送晚饭过来了。哎呀,大爷,中午我送来的食物,你怎么还没吃啊?”这时候,洞外传来年癞子的声音。…,

陆亢这才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地叫,当下走出洞口,接过年癞子递过来的食物吃起来。

“大爷,你今天给我吃的药丸是什么东西啊?会不会毒死小人的狗命啊?”年癞子凑近陆亢,神色苦逼地问道。

“那是三尸丸!如果你对我忠心耿耿,贫僧每个月都会给你解药,要不然,药丸的表皮破裂,尸虫爬进你的脑里,啃咬脑髓,死状惨烈,可别怪贫僧无情了。”

“小的一定会死心塌地地服侍大爷,绝对不敢有二心。”年癞子本来还打算集结几名强盗伙伴,卷土重来,把陆亢杀死,抛尸荒野,此刻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心神一震,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把这个想法付诸行动。

陆亢吃完晚饭,立即走进洞穴里继xù

修liàn

。一天接一天,陆亢在洞穴里深居简出,除了年癞子送饭来,他绝不出洞半步。有时候年癞子偷懒,一连三四天都没送饭来,但陆亢全副心思都放在修liàn

上,也没察觉。

年癞子见陆亢并不在意自己偷工减料,心底略宽,并不像往前那样畏惧陆亢了,有时候送饭进洞时,反而开口跟他说几句玩笑话。

堪堪几个月过去了,陆亢又修liàn

成功十余种功法,实力又上去了一个台阶。

“呃,如来神印我只练会前面三式,是时候把后面那两式也钻研钻研了!”

当下把翻开《如来神印》的功法书,盘腿坐在石台上,手捏定心印,抱元守一,按照功法书上的记载运行体内的灵气游走于经脉之内,灵气冲击着经脉,如激涛拍打岩石,体内源源生出旺盛的气血,渐渐充盈四肢百骸。

四五天的时光悠悠而逝。

灵气由丹田浮起,顺经脉上升至天灵盖,再顺势而下,如千仞瀑布灌注到双臂之间,一股炙热的灵气推运至手掌。

“如来神印第第四式!”

灵气奔啸而出,山洞里一阵震撼,轰然巨响,几尊大石受到灵气的冲击,瞬息间破碎,石屑乱飞。

陆亢心底波澜不惊,又开始修liàn

如来神印第五式。如来神印共分五式,每一次的威力都是前一式的一倍有余,但修liàn

的难度也比前一式高出数倍有余。

轰!

轰!

陆亢引导着灵气在经脉间游行,如来神印第五式的修liàn

方法十分诡异,要两股相逆而行的灵气源不断碰撞,等它们相互融合为一体,方可大成。

陆亢只觉得经脉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万难将两道灵气融合,但他强忍着痛苦,一遍又一遍引导灵气由丹田浮起,冲刷着经脉。

“修仙一途,艰险重重,若非有大毅力者,不能为之!”

……

第二十八章 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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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陡然间,经脉里两股灵气剧烈地碰撞在一起,似乎是在相互排斥。陆亢知dào

,它们只不过是进行相互的磨合,等它们磨合完毕,力量将会更加强dà



呼轰!

没过多久,陆亢渐觉两股灵气开始慢慢地交融,有如水源交汇流过经脉,清凉而舒爽,刚开始那种剧烈的疼痛荡然无存。

又运行了几个大周天,体内源源生出旺盛的气血,渐渐充盈身体每个毛孔;陆亢内视丹田,只见里面的灵气如波浪般涌动,当下加强神识,引导灵气顺由经脉游行至手臂。

“终于成功了,如来神印第五式!”

陆亢站起身来,再也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奔出洞外,双臂一张,催发灵气由身体千百窍毛孔迸射而出,轰轰轰,山间响起巨雷般的大响,树木折断,石屑横飞。

这时候,大风吹过,大风里混杂着一股腥臭的骚味传来。

“妖气!”

陆亢心神一凛,身形飞掠而去。奔走了一段路程,陡然看到前面的岔道中直身站着一位白衣书生,嘴角挂着邪魅的笑容,手臂上一左一右各夹着一具尸体。

“妖怪,贫僧在此,往哪里跑?”

陆亢断喝一声,拂尘一转,往妖怪扫了过去。那妖怪意想不到会遇上修仙者,不禁大骇,扔下两具尸体,化作一股青气意欲遁逃。

陆亢飞身一掠,将拂尘往妖怪掷出,拂尘在半空中转了半个圈,打中妖怪。那妖怪闷哼一声,摔在地上奄奄一息。

陆亢拿出乾坤葫芦,把它的魂魄收入其中。那头妖怪立即现出真身,是一头白狼;察看两具尸体,只见他们身材较之常人高出了一倍有余,肌肉虬结,手臂、大腿粗壮得如同木桩,只是他们脸色惨白,早已失去了鲜活的生命力,看上去有些可怖。

“这两名大汉死了可惜!呃,储物珠里有一本金翅上人遗留下来的《控尸大法》,倘若施用在他们身上,说不定可行呢!”

当下不假思索,陆亢夹起两具尸体,飞身掠回山洞里。正巧年癞子送午饭前来,看到陆亢搬着两具尸体走来,吓得目瞪口呆,手脚发软,说不出半句话来。

“年癞子,你过来把他们搬进山洞里!”陆亢冷瞪了他一眼。

“是!”年癞子生硬地答yīng

一声,硬着头皮上前拖动两具尸体,按照陆亢的指令,把他们平放在石台上,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担心陆亢会不会怕他到官府告状,索性把他杀人灭口。

陆亢把一颗红色的药丸扔给他,说道:“这是三尸丸的解药,吃下它你身上的毒性就完全解除了,以后不许你再来这里,懂吗?”

年癞子听完,如蒙大赦,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陆亢很反感他磨磨蹭蹭的行为,提脚一踢,把他一下子踢出洞外。

年癞子捧着三尸丸的解药,如获至宝,匆匆地赶回潳州城里,也不敢向官府告状,纠结了一伙相熟的强盗伙伴,平日里有干起杀人掠货之事。

陆亢翻开《控尸术》,按照上面记述的方法,双手按在尸体的脑门,将自己的神识缓缓地输入他们体内。

神识入体,两具尸体全身抽搐起来,陆亢透过神识,可以看到他们体内的关窍慢慢地封闭,肌肉连接在一起,盘结成一体,身形较之之前更为强壮。…,

陆亢缓缓地把神识游转遍他们的尸身,陡然间,陆亢神念一动,他们马上执行陆亢的指令,站直身子,面容冷漠,但脸色绯红,要是不细心察看,完全看不出他们只是一具傀儡。

“走!”

两具尸体仿佛能够听懂陆亢的言语,往前移动几步,等陆亢命令他们站住时才停下脚步。陆亢歪着头脑想了一下,给他们分别取了一个通俗得不能再通俗的名字,略为粗壮的叫阿大,另一个叫阿二。

自此之后,陆亢一边修liàn

功法,一边操练两具傀儡,堪堪半个月过去了,又练会了三四种新功法,阿大和阿二也被他操练得更为灵活,几乎能够和寻常仆人一样听从使唤,将陆亢的日常起居打理得妥妥帖帖。

一日,陆亢正在石台上打坐,修liàn

功法,山洞外冒起五股青气,在洞口处停留了一会,便一齐钻进洞里。

觉察到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妖气,陆亢心神一凛,马上站直身子。

“既然各位来到贫僧寒舍,何必躲躲藏藏,都出来见面罢。”

五股青气陡然间化作人形,两女三男,满身妖气弥漫,其中一头女妖指着陆亢,语声尖利得说道:“就是这臭秃驴害死二哥的,我们要为他报仇,把臭秃驴大卸十八块!”

另外几头妖怪唧唧喳喳地吵成一团,表示赞同。陆亢嘿嘿冷笑,置若罔闻。

几头妖怪摩拳擦掌,准bèi

对陆亢发起进攻。刚刚制成两具傀儡,陆亢正想着有机会测试一下他们的威力,几头妖怪的到来,正合他的心意。

“阿大,阿二,你们去对付他们!”

两具傀儡听到命令,立即放下手头的事情,踏着大步,魁梧高大的身体有如两座大山,冲冲地往五头妖怪撞了过去。

“上去,杀了他们!”

其中一头男妖怪指挥,其他四头妖怪冲上去。阿大、阿二张开臂膀,各自抱住一头妖怪,猛然用力,只听得咔咔声响,两头妖怪全身骨头爆裂,倒在地上化成真身。

陆亢嘿嘿冷笑,拿出乾坤葫芦,把他们的魂魄收入其内。另外三头妖怪看到,吓得脸色煞白,腿脚发软,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阿大、阿二又冲上去,抡起拳头砸破另外两头妖怪的天灵盖,剩下那一头妖怪警醒过来,化作一团青气,意欲遁逃。

“如来神印!”

陆亢暴喝一声,灵气奔啸而出,击中那团青气,轰的一声,青气幻化作人形掉在地上,继xù

现出它的真身。

陆亢把妖怪的魂魄都收入乾坤葫芦里,命令阿大、阿二守住洞口,不让任何人来打扰,自己点亮灯芯,进入神灯的幻境当中。

陆亢打开乾坤葫芦,将五头妖怪魂魄倒入宫殿外的炼丹炉之中,盖上炉盖,生起熊熊火焰。炉鼎之中传出凄厉的嚎叫声,魂魄在烈火的淬炼下,迅速萎缩凝结成丹。

陆亢掀开炉盖,一颗殷红色的丹药从炉内飞出,陆亢运转灵气牵引,丹药不歪不倚地落在手掌之内。

“咦,怎么会有流水声?”

侧耳细听,陡然间听到高山之中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清音入耳。陆亢循着流水声奔去,转过一处山壁,只见前面两座高山的夹缝间自然生成一道山涧,流水清澈。

陆亢奔过去,捧起一口清泉喝下肚子,陡然间觉得一股清凉的灵气源在丹田内生成,心神不禁一凛。…,

“难道这清泉水竟然有灵气?天啊,神灯幻境里面真是到处都是宝物,还有多少秘密是非我所知的呢?”

当下陆亢祭出乾坤金刃刀,凿开山岩,在山涧前挖了一口石潭,引导清泉潺潺地流进里面,蓄积起来。

陆亢用乾坤葫芦装了满葫芦的清泉水,回到现实世界当中,把灯芯吹熄。

喝下清泉水,陆亢又觉得灵气在身体内生成,慢慢地引导着它游行经脉,归入丹田。

轰!

喝下一葫芦的清泉水,陆亢渐渐觉得体内的灵气源越来越多,一缕一缕地汇聚在一起,形成澎湃的激流,不断冲刷着经脉。

在灵气的冲刷下,陆亢感到身体燥热无比,仿佛有一股力量要从体内爆破而出;

“怎么办?”

陆亢暗暗吃惊,口干舌燥,要是他没有突pò

这个瓶颈,下场只有一个,死。他再次聚集精神,加强神念的力量。

轰!

呼!轰!

几个时辰过后,丹田之内终于浮泛起九颗黄豆般的黄色光芒。

“练气期九层!终于到达了练气期的巅峰,下一步便是进阶筑基期了。呃,但是,进阶筑基期需yào

筑基丹的辅助,老子怎样才能得到一颗筑基丹呢?”

须知在修仙界里,筑基丹这种高品阶的药丹只存zài

于势力庞大的修仙宗门之内,连药方都不可能外传。

势力角小的修仙门派倘若有修士达到练气期的巅峰,意欲进阶筑基期,往往要向他们讨要筑基丹,屈膝哈腰的,极尽卑微之能事。

像陆亢这种无门无派的散修,要想得到筑基丹,简直相当于做白日梦;有些散修由此一生拘束于练气期巅峰,无法再行进阶。

陆亢站起身,走出山洞外,阳光明媚,暖暖地照在身上,惬意无比。

“阿大,阿二,我们到潳州城里走一遭,舒缓舒缓心情。”

想起自己在山洞里蜗居了一年有余,不曾到外面走走,全身都要发霉了,陆亢收拾心情,带着两具傀儡往潳州城内走去。

潳州城里,经济繁荣,街道纵横交错,商铺林立,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陆亢少年心性,走在街上东张西望,感觉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快点把我放开!”

街道边传来一把娇弱女子的声音,陆亢心神一凛

第二十九章 仙城

陆亢转头一看,只见街心处几名壮汉推攘着一位十七八岁的俏丽女子。那女子身材柔弱,吹弹可破的肌肤粉嫩迷人,还有胸前那两团肉团,几乎要涨破衣服,呼之欲出。

“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快点把我放开!”

女子虽然身材柔弱,但脸色凛然坚毅,大声喝问……

那几名壮汉看上去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当中有好几个脸上带有刀疤,还有一位汉子头顶脱发,生满癞子,竟然就是年癞子。

他妈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调戏良家女子,而且还当着贫僧的面!陆亢站在街道旁边,憋着一肚子气,忽然间,感觉到怀中的神灯抖动了几下,一道黄色的光晕由灯身散发出来,投射到那女子身上。

“怎么回事?难道这女子身体有什么特异之处?”

当下运转神识,在那女子体内查探一番,平常人的丹田是呈槽型的小方穴,但她的丹田确实蜘蛛网一样,小洞小洞地连成一片,里面散布着一层淡淡的白光。

陆亢虽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既然得到神灯的关注,那么这女子铁定非同凡品;当下陆亢右手一挥说道:“阿大,阿二,去教xùn

一下他们!”

两具傀儡听到指令,挪开大步往那几名壮汉攻击过去。他们正专注于推攘那女子,意料不到有人袭击,地面震动,抬眼一看,只见两位高山一般的巨人冲撞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们拿住,咔咔地响,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路边行人看到两具傀儡当街杀人,哄闹一声,四处逃散。

“啊,大爷,是你!小的在山洞里照顾了你几个月,没功劳也有苦劳啊,求您给点情面,饶了小人这条狗命吧!”

见到陆亢,年癞子马上腿软,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万望他能够念及交情,放过自己。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动手!”

陆亢冷冷一笑,收起最后一丝怜悯。阿大、阿二分别捉住年癞子的头脚,使尽lì



往两边拉扯,“啊”,年癞子惨叫一声,身体自腰部断裂成两块,鲜血淋漓,肠子流得满地都是。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那女子碎步走到陆亢面前,盈盈拜倒,语声轻柔。

听到她腻柔的声音,身体的幽兰香气扑鼻而来,陆亢不自禁地咽下一口唾沫,心头涌起一丝邪念。

“呃,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费了好大的劲,才回神过来,陆亢吞吞吐吐地问道。

“颜梦莹,蜀国邺城人,前天跟随父母到潳州经商,想不到在船上遇到强盗,父母和他们的手下都惨死强盗之手,目下我孤苦无依,不知怎么办才好。”

颜梦莹低低地说完,心中悲苦,眼泪不自觉地滑落下来,一双俏眼不时在陆亢脸上打转,意图明显得可以。

“原来如此,呃,这样吧,以后你留在贫僧身边,谁也欺负不了你!”

想到刚才神灯竟然自动散发出一道光束投射到她身上,恐怕绝非偶然,而是颜梦莹体内真有特异之处也说不定;况且,一位小美人陪在身边,有空观赏观赏美色,舒心悦目啊!。

“多谢公子收留,梦莹以后定会尽心尽lì

地服侍公子,不敢有所怠慢。”

颜梦莹跪倒地上,感激涕零,磕了几个头。

“起来!以后你跟在贫僧身边,无须如此客气!”…,

陆亢扶着颜梦莹的两边肩膀,柔若无骨,心脏扑通一跳;楚梦莹擦干眼泪,站起身来,一双盈盈秋目灵动地眨来眨去,但目光的焦点时刻不离陆亢左右。

“你看你脸上脏兮兮的,快到那边洗干净!”

陆亢轻轻地拍着颜梦莹的头顶,指指街道旁一处水槽,叫她过去洗脸。

“嗯!”颜梦莹顺从地答yīng

一声,踏着小碎步走到水槽边,捧起清水洗脸。陆亢侧眼望去,只见水槽的正对面坐落着一处废墟,残砖败瓦,藤蔓交缠,让陆亢惊异的并不是它的荒凉,而是废墟间竟然隐隐有灵光波动。

“法阵!不知法阵后面是什么?”

陆亢拉着颜梦莹走到废墟前,伸出手掌按在法阵之上,催动灵气,嗖的一声,眼前陷入一团黑暗,不知身处何处。颜梦莹惊叫一声,紧紧地搂住陆亢,软软的身体压着陆亢,陆亢不自禁地呼了一口气。

当下运转神识,指令两具傀儡也跟进隧道里。

“火弹术!”

陆亢使出功法,十指尽燃,火光一照,四周的景象分明起来;他们身处的是一处干燥的隧道,幽深得不知通往何处。

陆亢带着颜梦莹顺着隧道走去,山壁不时活动着一些爬虫,吓得颜梦莹惊叫连连。陆亢见她胆小如斯,只觉得好笑。

走了半柱香的时间,陡然看到前面透出一丝光线,陆亢精神抖擞,收回火弹术,拉着颜梦莹快步走到隧道口。

听到外面人声嚷动,猜想是一处墟市,陆亢拉着颜梦莹走出隧道,眼前的一切让他惊呆了。

只见街道纵横,店铺林立,街旁还到处摆着地边摊,路上的行人身上十之八九都有灵光波动的迹象,竟然都是修仙者;半空中不时还有修仙者御剑飞行,化作长虹掠过天际。

陆亢心神一凛,马上明白自己所处之地是修仙者聚居的地方。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陆亢根据他们灵光波动的幅度判断,大多数人处于练气期境界,只有少数人处于筑基期,还有一些身体并没有灵光波动,初步判断应该只是凡人。

陆亢顺着街道而行,不时有人向他推销法器、功法书、灵草、丹药等修仙之物。陆亢心知修仙界的交yì

是以灵石作为等价物,一来囊中羞涩,二来对他们推销的物品也没兴趣,一一推辞。

“我这里有功法书和灵草出售,物美价廉,大家过来看看吧。哎,这位小和尚你别走,看看有没有合你心意的物品。”

一把声音卖力推销自己的货物,叫住陆亢。

陆亢回头一看,见到是一位十五岁左右的妙龄女子,手里拿着一颗八品灵草在吆喝,微微一笑。

“这颗灵草卖给你,只需yào

两块低阶灵石。”

少女热切地说道,一双大眼睛盈盈转动,红扑扑的脸蛋现出两个小酒窝,可爱清纯。

“我不需yào

灵草,而且你这颗灵草品阶太低了,吃了也没什么用处。”陆亢一笑,转头便走。

“哎,你别走啊。我这里还有其他货物呢,要不你过来看看,也许合你心意呢。”

想是少女今日生意惨淡,见陆亢要走,她马上从摊位里奔出拉住陆亢。

陆亢只能无奈地笑笑,听她介shào

着摊位上的货物,都是很普通的修仙之物,完全没有兴趣。

“呃,这本是《敛息术》,修liàn

了之后可以把自身真zhèng

的实力隐藏起来。我看你修为高深,对你肯定有用。”…,

见陆亢神情懒散,显然对她的货物没兴趣,少女马上从怀中取出一本功法书,介shào

给陆亢。

“敛息术!”

陆亢心神一凛。

“没错,只需yào

两块中阶灵石,就可以卖给你,物美价廉,物超所值,童叟无欺。”

少女滔滔不绝地说得天花乱坠,陆亢有些心动起来。

“现在我已达到了练气期巅峰,差一步就可以进阶筑基期,要是强者感应到我体内强dà

的灵光波动,说不定会有麻烦上身。嗯嗯,隐藏实力才是王道!”

此念甫毕,陆亢从怀里摸出从厉老三那里得到两块中阶灵石,正想交给那少女。

“慢着!这个价格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

颜梦莹拦住陆亢付账,拿起功法书,装出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她虽然不是修仙者,但自小出身经商之家,心想天下交yì

都是一个理儿,因此出言砍价。

“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了,绝对的物超所值。”少女瞪大眼睛,说得很诚恳。

“公子,既然她不肯降价,也不是只此一家,我们到别处看看吧。”颜梦莹拉着陆亢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哎哎,你们别走,最多一块中阶灵石卖给你们。”少女见他们真走,不禁心急,大声喊道。

颜梦莹胜利地笑笑。陆亢付了一块灵石给少女交换到《敛息术》的功法书。少女暗叹一声:“今天真是倒霉,卖不出货物不说,还亏本啦。哎哎。”

陆亢又到附近的客栈租下了两间客房,用一块中阶灵石预付了两个月的房钱,身上的灵石所剩不多,粗略计算一下,至多只能再用两三个月左右。

一连几天,陆亢在客房里深居简出,专心修liàn

《敛息术》,一切生活起居都由颜梦莹和两具傀儡照顾得妥妥帖帖。

敛息术,属于辅助型功法,修liàn

起来比其他类型的功法较为浅易。陆亢修liàn

到第三天晌午,便能熟练地掌握,当下把自身真zhèng

的实力隐藏起来,只外放出练气三层实力的灵光。

之后陆亢要做的事情便是要找工作养活自己,一连几天,几乎问遍附近的店铺工坊,但都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一日,陆亢带着颜梦莹在街上走,意兴阑珊,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道:“法缘兄弟,是你!你怎么也来到金焰城里?”

陆亢惊疑未定,按理说自己在这里不会遇到什么熟人啊,回头一看,只见南华派弟子冯远、吴清、余浩站在一处工坊门口,也是一脸惊异地望着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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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玄晶

他乡遇故人,人生乐事,冯远、吴清、余浩三人感激陆亢斩杀了杜肃、风不凡两名大敌,曾搭救南华派于危难之中,言语对他十分客气。

双方寒暄几句,说起来此地的缘由。

“自从大败破天派之后,师父担心杜肃的师父瀚海宗长老会前来报复,所以派遣我们到唐阗宗参加弟子入门审核,希望能够拜入唐阗宗门下,增强我派实力。五师叔、宋师妹和谭师妹很顺利地被唐阗宗收录为弟子,而我们就……”

冯远很不好意思地道出缘由,看到他们三个憋屈的模样,陆亢只想发笑。

“唐阗宗每年的十月份都会招收弟子,我们上次不能成功,又不好就此回到师门里去,所以打算留在这里,专门帮其他修士炼制法器度日,争取下一次招收弟子时,能够顺利进入唐阗宗……”

还没等冯远说完,工坊里便传来一阵咒骂声:“你们这几个兔崽子站在门口干嘛?快进来干活,别惹老子不高兴了。”

紧接着,一位身材臃肿,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按灵光波动的幅度,应该属于练气期五层实力,大声训斥着冯远、吴清、余浩三人。

“郭老板,不好意思,我们遇到熟人了,就聊几句,耽误不了很长时间,你通融一下,回去之后一定帮你好好炼器。”

冯远哭丧着脸,软语哀求,神情憋屈,南华派第二代大弟子的威严早已荡然无存。

“聊什么聊?你们这种练气二三层实力的低阶修士,要是老子不请你们干活,就没人肯收留你们。哼哼,还敢跟老子讨价还价,不知死活!”

郭老板瞪着牛眼,脸上的肥肉不停地震动。冯远、吴清、余浩三人恨不得挥拳上去,把他的脑袋打扁。

“贫僧是来应聘工作的,不怪他们为了我耽误工作时间!”陆亢遍寻工作不到,身上的灵石堪堪就要用光了,想着在工坊里工作也算不赖。

“呃,练气期三层!你以前干过炼器吗?”郭老板斜眼瞪着陆亢,神色很是鄙夷。陆亢修liàn

了敛息术,把自身真zhèng

的实力隐藏起来,只外放出练气期三层的灵光波动。

“还没干过!”

“没干过?老子凭什么请你?你知不知dào

一个初学者要浪费多少资源才能掌握初步的炼器?走走,别在这里捣乱。”

郭老板很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陆亢脸色铁寒,拳头已然捏紧。

“公子,别跟他纠缠,我们到别家去看看吧!”颜梦莹温言说道。

看了一眼颜梦莹,郭老板心神一凛:“天生玄晶体!我是在做梦吗?这小子竟然带着身具玄晶之体的女子满街乱跑,真是暴殄天物!嘿嘿,也是老天注定我要发大财,竟然把玄晶之体送到我门前。”

陆亢的拳头挟带霍霍风声,眼看就要打到郭老板的面门。

“好,老子请你了。呃呃,你跟我来,让黄管事给你安排工作。”在陆亢的巨头距离他面门一两寸之时,郭老板很及时地说出这句话。

陆亢暴力的动作骤停,嘿嘿笑了起来,跟着郭老板走进工坊里面。冯远、吴清和余浩也紧随其后。

工坊占地百来平方,相当宽阔,负责炼器各个工序的员工共计八名,有专门炼器的炼器师,专门提炼矿石的提炼师,还有专门打铁的人,不一而足。…,

“黄麻子,出来!给这位新员工安排工作。”

郭老板刚踏进门槛,就这么蛮横无理地大喊一声,紧接着,一位身材精干,满脸都是麻子的中年汉子咚咚咚地从楼上跑了下来,气喘吁吁,显然郭老板的命令对他而言有多重yào



“呃,练气期三层,修为太低了,况且工坊里每个岗位的人手都已经饱和了,不好安排工作啊。”

黄麻子看看陆亢,神色很是鄙夷,又看到郭老板瞪着牛眼直直地盯着他,神情又变得很憋屈。

“哼,老子亲自带来的人,你敢说不好安排工作,也不怕老子当场废了你?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不好好给他安排工作,老子马上叫你滚蛋。”

郭老板满脸横肉涨得爆红,唾沫横飞。

“是是,小人马上给这位爷安排工作。”听到郭老板竟然如此重视陆亢,猜想两人关系肯定非同凡响,说不定还是什么亲戚,哎哎,随便给他安排一个轻松又不管事的工作便了事吧。

“呃,以后便在这里工作,每个月老子发放三块中阶灵石,好好干,说不定月底还有奖金。”郭老板拍拍陆亢的肩膀,斜眼看一眼颜梦莹,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什么?每月三块中阶灵石?工坊里的员工听到这句话,马上骚动起来,连黄麻子脸上的肌肉都不禁抽动几下。

他们辛辛苦苦地在工坊里干了好几年,奉献了多少汗水,浪费了多少修liàn

进阶的时光和机会,好不容易挨到今天,工薪每个月才两块中阶灵石,凭什么人家刚进来就能获得如此高的薪酬啊?

觉察到周围弥漫着强烈不满的情绪,郭老板扯开嗓子大喊:“什么呀?他是老子的亲侄子,你们是不是不服气啊?该干嘛的干嘛去?”

为了安抚众人的不满情绪,郭老板使出了这招杀手锏。

众人嘴巴张得大大的,再也合拢不来。

什么时候我变成他的亲侄子了?天啊,太坑人了吧!陆亢惊异的程度绝对不低于他们。

冯远、吴清和余浩三人也暗暗吃惊,这不会是真的吧?

听到郭老板的话,黄麻子只好乖乖地帮陆亢安排工作,谁叫人家是亲戚呢?郭老板无妻无儿,说不定死后还会把基业传承给这位亲侄子呢,到时候他可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不能得罪啊。

陆亢指令阿大、阿二护送颜梦莹回客栈里去,自己留在工坊里工作。黄麻子真把陆亢当成是郭老板的亲侄子,帮他安排了一个闲职,一天无所事事,还安排了两名小喽啰追随左右服侍他。

郭老板在楼上看到陆亢的阵容,想想自己还没有过这样的待遇,恨得咬牙切齿,无奈自己口误当场承认他是自己的亲侄子,不好发作。

“嘿嘿,别得yì

,今晚老子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竟然放着天生的玄晶之体不用,真是窝囊败类。”

陆亢乐得清闲,当着工坊里员工的面拆下一扇破门,放置在地上,伸伸懒腰,躺在上面睡懒觉,还有两名喽啰给他按摩捶骨。气得他们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把他狂扁一顿,什么人啊!

时光飞逝,白日西沉,到了放工的时间,众人放下手头的工作,结束了一天忙碌的生活,打算回家跟老婆孩子团聚,走过陆亢身边时,都投来恶毒的眼光。什么人啊?什么事也不干,竟然每月领的工薪比我们这些拼死拼活干活的人还要多。…,

陆亢摊摊手,装作一副很无辜的模样。

“法缘兄弟,我们先回住处了,对了,下个月谭师妹他们会下山看我们的。你有空的话也过来团聚团聚。”

临别时,冯远拉着陆亢的手说道,现在他的身份是郭老板的亲侄子,说不定以后会有什么好处关照,还是搞好关系为好。

“嗯,我知dào

了。”陆亢懒懒地答yīng

一句,想到谭惜澜对自己的情意,心底泛起一丝波澜,但很快又平复下来。

等工坊的员工都走光,陆亢也打算赶回客栈,呃呃,颜梦莹这个小妮子等自己等到急死了。

“法缘,你留下来。老子有事情跟你商量。”

刚踏出门槛,背后传来一把阴恻恻的声音,郭老板叫住了陆亢。

陆亢陡然停住。郭老板阴恻恻地笑,双手搭住陆亢的肩膀,运转灵气。

陆亢陡然间感觉到肩膀疼痛若刀割,冷汗簌簌直下。怎么回事?这禽兽是想暗算我!嘿嘿,那你真的选错对手了。当下运转灵气暗暗抵抗。

郭老板陡然间双臂咔嚓一声,骨头断裂,惨叫一声,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

“你……你……”

小小练气期五层的修士竟敢暗算老子!陆亢嘿嘿冷笑,用脚踏住郭老板的胸膛,整个人冷得就像一柄利剑。

“老实说来,为什么要暗害贫僧?”

“这……这……”

陆亢脚底加劲,咔咔咔咔,郭老板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心惊胆颤。

“说!”

陆亢断喝。

“你这小子带着天生的玄晶之体满街跑,不引来杀机才怪呢?放着逆天妖孽一样的玄晶之体不用,竟然满街找工作,简直暴殄天物,不知所谓。”说到这一点,郭老板再也控zhì

不住自己的感情,破口大骂。

“玄晶之体?什么狗屁东西来的?”陆亢疑惑不解。

妈呀,竟然把炼器界最逆天的妖孽存zài

骂成是狗屁东西!郭老板差点气晕,要不是被陆亢事先制住,这时候恐怕要冲上去扇他两个大耳光。

“玄晶之体是炼器界最妖孽的存zài

,是每个炼器师梦寐以求也要得到的。你刚才带来的女子身具天生的玄晶之体,只要稍加开发,就能轻易成为炼器宗师,而你竟然瞎了眼,不识宝贝,带着她满街跑,真是十足的败类。”

郭老板气得脸色涨红,双眼凸瞪,恨不得把陆亢踢到门缝里,把他的脑袋夹扁,好让他开窍开窍。

“原来如此。”陆亢缓缓地点点头,终于明白了初见颜梦莹之时神灯自动投射光束到她身上的原因,眼中杀意大盛。

“不要杀我,是我贪心,不该动歪主意。我把这座工坊的地契给你,只求你放过我这条狗命。”

觉察到陆亢眼中浓重的杀意,过篮板吓得心惊胆颤,伸手入怀拿出地契,连声求饶。

“嘿嘿,贫僧不是你的亲侄子吗?你无妻无儿,要是死了,这工坊由我继承岂非天经地义,哪贫僧又何必留你性命?”

郭老板绝望了。

陆亢嘿嘿冷笑,目光冷得像一把杀人的刀,脚底用劲,喀喀喀,郭老板胸骨根根断裂,惨叫声连连。

……

第三十一章 阳墨

噼噼啪啪,鞭炮声响起。

“庆祝陆氏炼器坊开业两周年!我们老板明示,凡是今日到本坊购买器物者,一律优惠。”

等鞭炮放完,黄麻子在门外大声宣bù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喝彩声,纷纷涌进炼器坊购买自己需yào

的法器。

自从陆亢斩杀了郭老板,以他亲侄子的身份继承了炼器坊,时光飞逝,堪堪已过了两年。在这两年里,陆氏炼器坊不断壮大,在金焰城已然大有名气,隐隐有着第一炼器坊的威名。

大堂里。

“公子,我已经突pò

了练气期三层,到达了练气期四层的境界!”

颜梦莹一脸兴奋,推开大堂的门,笑意盈盈地向陆亢禀告。

“呃,恭喜你。”

陆亢语气很平静,两年来他已然从一个普通的散修成为金焰城最大炼器坊的老板,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威严气概。

炼器坊的壮大关键作用在于颜梦莹的玄晶之体,两年来,陆亢传授她修仙之术,让她帮忙炼器,所炼之器比同一阶别的修士不可同日而语,有时候爆fā

起来,甚至比筑基期初期实力的修士所炼之器都要高明。

“郭老板说的没错,玄晶之体果然是炼器中的妖孽存zài

。”

陆亢经常眯着眼睛看颜梦莹,脸露笑意,心中暗想。

颜梦莹在短短两年达到了练气期四层实力,在陆亢眼中已然是妖孽一般的存zài

,当年自己将灵草当做零食一样吃,每天不停歇地修liàn

了两年半,还吸取了血冥洞中封妖印的灵气,才达到练气期四层修为。

但颜梦莹每天还要顾及炼器之事,真zhèng

修liàn

的时间只占四分之一,但她还是出乎意料地达到了练气期四层的境界。

陆亢听到她的禀告,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准还有一股酸溜溜的滋味,天啊,真是同人不同命,天资好的与天资差的修liàn

进度就是大相径庭。

“法缘,你快出来救我。”

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阵娇弱的女声,陆亢大摇其头,一定是那个难缠的丫头来了。

“你又遇到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啦?”

推开门看到谭惜澜可怜兮兮地站在庭院中,陆亢眯着眼睛问道。

谭惜澜在两年前拜入了唐阗宗门下,唐阗宗与金焰仙城所距不远,每个月休假的时候,她就会来炼器坊里缠着陆亢,几乎每次都有求于他。

比如说上次就是她受管的那名唐阗宗长老想要炼制中阶灵器,但无奈自己与负责炼器那名长老不合,在谭惜澜的担保下,这桩任务落到了陆亢的肩膀上。

陆亢倾尽整个炼器坊的人力物力,持续忙乎了七天七夜才炼制成功。谭惜澜拿到灵器连一声道谢都没有就蹦跳着回到了唐阗宗,亏她做得出来。

这次她来炼器坊,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按照陆亢的猜测,铁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法缘,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有个讨厌的家伙整天缠着我,烦死了。”谭惜澜双手托着下巴,两眼就要渗出泪水来,装得可怜得要死。

陆亢啪的一声关上门,这种情债也找上门要我帮忙,亏她说得出口,理她才怪。谭惜澜吃了闭门羹,本来热切的面容马上变得一团乌黑。

“惜澜,原来你在这里。我找得你好苦啊!”

门外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谭惜澜呀的惊叫一声,咚咚地拍着陆亢的门。…,

“莫师兄,你怎么会来这里的?”谭惜澜一边敲门一边质问那名年轻的男修。

“我见你来了,所以……哦,不,我来这里是为了购买一件法器的。”

莫姓男修本来想说自己是跟着谭惜澜而来,看到她脸上黑气沉沉,马上改口。

“你购买法器应该在前厅,怎么会跑到后堂来了。”谭惜澜没好气地反诘。

“这……这……”那名男修士顿时语塞。

“公子,谭姑娘人挺好的,你就帮帮她吧。”屋里,颜梦莹轻声软语地说道。

“你就知dào

烂充好人,世上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好人啊。”陆亢脸露笑意,用手拍拍她的头顶。

颜梦莹脸蛋微微一红。

门呀的一声开了,门外站着一名相貌英俊、衣饰华贵的男修士,正望着谭惜澜,一脸的苦逼像。陆亢见了,直想发笑。

“阁下是什么人,胆敢到炼器坊撒野?”

陆亢挺直肩膀,沉声喝问。谭惜澜马上跑到陆亢身后,一双眼睛厌恶地瞪着莫姓男修。

“我…我是唐阗宗弟子,来这里购买法器的。”

“冯远、吴清、余浩,你们带这位公子到前厅购买法器,不要让他再迷路了。”两年来,冯远、吴清、余浩三人还留在炼器坊里,陆亢跟他们的情谊与日俱增,素来以姓名相称。

“嗯,这位公子请跟我们来吧。”冯远右手一摆,礼数很是到家。

“你快走吧。”谭惜澜躲在陆亢身后,朝莫姓男修挥挥手。

“我……”莫姓男修神情苦逼,很无奈地一甩手臂,瞪了陆亢几眼,跟着冯远等人走出去。

“法缘,这次真的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帮忙,我肯定被他烦死了。”

见那名莫姓男修走后,谭惜澜马上松了一口气,竟然破天荒地向陆亢道谢。

陆亢嘿嘿一笑,说道:“只此一次,下次遇到这种桃花劫可不要找我啦。”

“是他缠着我,我又不喜欢他。呃呃,仗着自己家世好,经常欺负同门,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他。”谭惜澜嘟嘟嘴。

“老板,有阳墨府的人求见!”

这时候,黄麻子走进大堂,躬身禀告。

“阳墨府?他们来干什么?”陆亢心神一凛。阳墨府是金焰仙城最雄厚的一支势力,虽然比起唐阗宗还差得很远,但在金焰仙城可谓翻手成云,覆手作雨,一顿足便可引起动荡。

阳墨府的主人名号叫阳墨真君,至于他真zhèng

的姓名却是无人得知,素来行踪诡秘,深居简出,但他的实力却没有人敢提出质疑,传说已然到了金丹期的境界。

陆亢落户金焰仙城两年,对这股神mì

的势力只有耳闻,并未亲见,想不到近日阳墨真君竟然派人找上门来。

“快传!”

陆亢冷冷地蹦出这两个字。黄麻子应“是”一声,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四名仆人般打扮的修士走了进来。

“练气期五层!”

陆亢感应到他们身上灵光波动的幅度,惊讶不已,连仆人都有这般修为,传言中阳墨真君拥有金丹期实力恐怕也非虚言。

“拜见法缘老板,我们奉主人之令,想请您到府上做客。”四名仆人躬身一拜,礼数极度周全。

“你……好的,贫僧跟你们过去。”本来陆亢想说,“你们主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请我呢?”,但转念一想,这样问摆明了忌惮对方,岂非太窝囊了。…,

“法缘老板果然爽快,难怪年纪轻轻就成为金焰仙城最大炼器坊的老板,连我们的主人都心怀钦佩,称赞不已。”

“谬赞了。”陆亢双手合什,表现得很谦虚,但脑袋瓜子转得快若机轮,早已想好等一下要是遇到危难,自己脱身之策。

“请!”两名仆人右手一摆。

“法缘,阳墨府神mì

诡异,要你前去不知安的是什么坏心。我也要跟你去,有唐阗宗的弟子在,量他也不敢放肆!”

谭惜澜摇着陆亢的手臂,恳求他带自己同去。

“公子,我也要跟你去。”

颜梦莹也用热切的眼光看着陆亢。

“你们都留在这里等我消息,不可妄动。”陆亢断然拒绝她们的请求,对那两名仆人道,“麻烦两位带路。”

“法缘老板果然胆识过人,请。”

两名仆人在前引路,出了炼器坊,一架轿子在停在门口。

“法缘老板请上轿!”

陆亢微微一笑,坦然坐到轿子里。四名仆人充当轿夫,抬起轿子,曲曲折折地转悠了大半天。

“阳墨府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在金焰仙城里混了两年,从来只有耳闻,没有亲见,哼哼,纵然是龙潭虎穴,老子也要去闯一闯。我陆亢从来就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

“哌”的一声,轿子落地。

“法缘老板,阳墨府到了,请下轿!”

四名仆人异口同声地禀告,同时掀开轿子帘布。

陆亢走出轿子,步态沉稳,抬眼一看,一座金碧辉煌的府邸映入眼帘,黄瓦琉璃,粉墙绿树,亭台高阁,巍然矗立,自有一派威严的派势。

“我们主人在大堂恭候多时,请!”

四名仆人在前面引路,带着陆亢走进阳墨府。陆亢心底隐隐觉得这座府邸弥漫着一股阴森之气,心神一凛,既来之则安之,纵然龙潭虎穴又有何惧!

来到大堂,屋里站着一位长身玉立的男子,风神俊朗,器宇不凡。

“主人,法缘老板来了!”

四名仆人躬身禀告。

阳墨真君冷漠的面容马上现出僵硬的笑容,亲身走出大堂,一边迎接一边说道:“法缘老板,你终于来啦。本真君可盼了你好久!”

“不敢当!”

陆亢抱拳微微一笑,还没弄清楚对方的意图时,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是最明智的选择。

“难得法缘老板赏脸,本真君已安排了盛宴招待你,请进大堂入座。本真君有大事要跟你商议,请!”

阳墨真君握住陆亢的手,表现得十分热切,待他如多年相识的老朋友。陆亢感觉到阳墨真君的手冷得如同冰块,这种感觉十分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也遇到这种情况。

“大事?好,老子就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陆亢腹诽一句,跟阳墨真君大踏步走进大堂里。

……

第三十二章 奇石

走进大堂,只见里面站着三人,站姿笔直,目放精光,十分爽雅。

最让陆亢惊异的是,其中一人头顶光亮,点上九个香疤,赫然是一个和尚,再仔细一看,直喊头晕,那人竟是无相寺里的渡远。

“法缘老板,让本真君引荐引荐,这位是我的大弟子顾四方,二弟子方宏,三弟子渡远!”

阳墨真君卖力地介shào

。陆亢不动声色,连眉头都不挑动一下。

“这些人都已经达到练气期后期修为,年纪看起来也比他大多了,竟然是他的弟子!”

“法缘,我们又见面了,想不到今日你已经成为大老板。呃,是不是忙于做生意,耽误了修liàn

进度,怎么还是练气期初期实力?”

渡远嘴边泛起邪魅的笑容,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陆亢微微一笑,也不反击。他修liàn

了敛息术,把自身练气期巅峰的实力隐藏起来,只外放出练气期三层实力。他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隐藏实力,也不怕其他人看低。

“渡远,不可对法缘老板无礼!法缘老板,请坐下详聊。”

阳墨真君瞪了渡远一眼,对陆亢礼数十分周全。

“请!”

陆亢坐下。

酒过三巡,阳墨真君双手搭在陆亢肩膀上,说道:“法缘老板,本真君前年意wài

得到一枚晶石,但总搞不懂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法缘老板见多识广,麻烦指教一二。”

他一拍手掌,仆人手里拿着一个精铁匣子走过来。阳墨真君接过,打开匣子盖,只见里面躺着一块绚烂的晶石,有巴掌大,流光溢彩,有若霞光流转。

陆亢生平从未见过如此美丽之物,心底一震。

“法缘老板,你可识得此物?”

阳墨真君很迫切地问道。陆亢摇了摇头。

“要是真君不介yì

,我把这块晶石带回去慢慢研究,也许能够看出一点端倪来。”

阳墨真君沉吟不语,望望晶石,又望望陆亢,显得十分为难。

“妈呀,他这样算不算信不过老子,以为我会贪图他的晶石。哼哼,是你四人大轿把我抬过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信不过我,老子何必自讨没趣。走罢!”

陆亢眼珠子灰溜溜的转动,一声不哼地站起身就往外走。

“法缘老板留步!”

阳墨真君马上从椅子上跳起来,叫住陆亢。顾四方、方宏、渡远都向他侧目而视,眸光里尽是仇恨厌恶,哼哼,你当阳墨府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这小子竟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真够嚣张!

“真君,你既然信不过我,何必将我请过来呢?你看看你那几个弟子对我瞪眼怒视,是不是想把我强留此地啊?”

陆亢伸伸懒腰,懒洋洋地说道。

“你这小子算什么,胆敢在阳墨府嚣张,老子废了你。”

顾四方顿时按捺不住,无名火起,立马就要跳起来毙了陆亢。

“你看看,他们都把我恨得咬牙切齿,看来今天我来这里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嘿嘿,老子告辞了。”

陆亢厚着脸皮打算嚣张到底了。

“法缘老板留步,是本真君弟子不懂事,我自会惩罚。”

啪的一声响起,顾四方左脸上莫名奇妙地挨了一掌,火辣辣地疼,阳墨真君怒气腾腾地说道:“你们安静点,别给本真君添乱!”

顾四方、方宏、渡远三人马上呆若木鸡,噤若寒蝉,三对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陆亢,直想把他整个人吞下去。…,

“你们别用恶毒的眼神看我,贫僧胆子小,恐怕晚上会做噩梦的。”

陆亢仰天打了一个哈欠,明明他在挤兑别人,反倒是他有理了,嚣张得可以。

“呃呃,劣徒不懂事,还望法缘老板见谅,这块晶石就请你带回去慢慢研究,倘若有什么重大发xiàn

,还望告知本真君。”

阳墨真君心底也是憋了一肚子气,哼哼,要不是本真君有求于你,早就手起刀落把你毙了。要杀你一个练气期的修士,还不等于捏死一只小蚂蚁。

“既然真君如此说,贫僧恭敬不如从命,暂且帮你研究研究这块晶石。”陆亢见阳墨真君如此训斥自己的徒弟,心中气顺了一点。

“不知法缘老板要多少天才能研究出结果?三天够不够?”

阳墨真君竖起三根手指头问道,低头哈腰。

三天?你做梦吧?你自己研究了几年都没什么发xiàn

,现在你竟然要老子三天后给你结果,你当我是神仙啊,没门!

“贫僧带回去慢慢研究,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出结果,恐怕现在也说不准。”

什么叫做说不准,要是你一年半载地研究不出结果,本真君难道就在这里干等吗?你小子这不是耍我吗?阳墨真君装出一脸憋屈样,恨不得把陆亢马上抓在手里,把他的脑袋瓜子捏碎,但有求于人,不得不暂且忍耐。

“好吧,本真君在此恭候你的佳音。”阳墨真君强忍住心底怒火,满脸堆笑。

“贫僧一定尽快给你答复。”陆亢微微一笑,接过精铁匣子,抱拳说声“告辞”,就大踏步走出阳墨府。

“师父,法缘这小子太嚣张了,你怎么不让我教xùn

教xùn

他?”

待陆亢走后,顾四方摸着自己兀自火辣辣生疼的左脸,问道。

“你以为本真君不想把着嚣张的小子一掌毙了吗?只是我们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啊。等他破解了晶石的秘密,本真君就有希望突pò

金丹期,到时候,嘿嘿,别说一个法缘,就是唐阗宗的老鬼也要对阳墨府毕恭毕敬。”

阳墨真君捏紧拳头。

“是是,师父思虑周全,算无遗策!”

顾四方马上低头哈腰,拍起马屁。

“渡远,你跟法缘是故交,本真君委派你暗中监视他,可别让他独吞了那块神奇的晶石。要是他有什么异动,马上回来禀告。”

“是,弟子遵命。”渡远嘿嘿冷笑,就凭他那练气期初期的修为,老子还不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中?法缘,你撞在我手里就认命吧。

……

陆亢走出阳墨府,神识外放,早已把渡远在后面跟踪之事了然于胸,当下不动声色,踱着慢步走回炼器坊。

“法缘,你没事吧?”

“公子,你终于回来啦。”

“老板,可急死我们了。我们刚才还商议着要不要硬闯阳墨府,把你救出来呢。”

炼器坊早已聚集满了人,见陆亢平安回来,都在欢笑雀跃,比遇到老妈复活还要高兴千万倍。

“行了,我不是好端端地毫发无伤回来了吗?大家进去工作,不可偷懒啊。谁偷懒,就扣谁的工钱。”

陆亢摆出一副严肃的脸孔说道。

众人素知自己这位老板刀子嘴,豆腐心,平时就开惯玩笑,闹哄一声,都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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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琴声

琴声悠扬,清脆悦耳。

琴声中混杂着浓重的妖气,弥漫在空气当中,陆亢身形急掠,循着琴声奔去,神识运转,控zhì

两具傀儡跟来。

嗖!

嗖!

陆亢施展开迷错步,身形如飞,很快掠出三四里路程,只见前面零零落落地矗立着几十座屋宇,赫然是一处偏僻的村庄。

陆亢站在山坡上望去,只见几百号男女老少都集合在村庄北面的空地上,如痴如醉地聆听着一位白衣少年弹琴。

“上等妖元,哼哼,正好收了你作为老子炼丹的材料。”

陆亢运转神识,祭出拂尘,在半空中转了半圈,化作一团光晕,砸向妖怪头顶。

铮的一声,琴声哑然而止。妖怪抱起木琴飞掠出去,停在三丈外,目光冷冷地望着陆亢。

那些村民如梦初醒,闹哄成一片。陆亢缓步从山坡上走下来,手执拂尘,周身散发着灵气波动。

“妖怪,胆敢在贫僧眼底下祸害生灵,待贫僧收了你炼作丹药。”

乾坤葫芦掷出,葫芦口迸射出一道黄光,直击向妖怪。那妖怪飞身而上,铮铮几声,手指拨动琴弦,声波扩散开来,竟然跟黄光碰撞在一起。

哧的一声,黄光被琴音震得改变轨迹,击中一尊石头,轰然炸响。陆亢收回乾坤葫芦,又是铮铮几声琴音,声波击向陆亢。

陆亢抖动拂尘,蚕丝飞转,形成一层罗网,将声波的威力阻挡在外围。

“嘿嘿,你这个臭和尚还算有点本事。本真君好久没遇到过对手了,今日就要跟你玩个痛快。”

“就你这个熊样也配称作真君,不怕天打五雷轰。今日你遇到贫僧,还不逃之夭夭,算你的命中注定的劫数!”

那妖怪纵横妖界数十年,赫赫有名,想不到今日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和尚如此训斥,不由气得脸色涨红,好嚣张的臭小子,简直找死嘛。

陆亢伸伸懒腰,满脸的无所谓,神色泰然自若,老子练气期巅峰修为,收拾你这只小妖简直绰绰有余。

妖怪将木琴摆在双膝间,十指拨动,铮铮几声响起,一道道声波如同涟漪一样荡了开来,攻向陆亢。

“如来神印第五式!”

陆亢一声断喝,灵气由千孔百窍间奔涌而出,如流星飞转,撞破琴音的声波,余力未衰,直撞向妖怪的身躯。

“啊!”,一声惨叫,妖怪受到大力冲击,身形马上不用自主地往外跌去。陆亢祭出乾坤葫芦,黄光迸射,轰的一声,击中妖怪的胸膛。紧接着,黄光内收,吸取了魂魄,那妖怪立即现出白熊真身。

陆亢把乾坤葫芦收好,计划着炼制更多的丹药,试试能不能取代筑基丹,以助自己突pò

练气期巅峰的瓶颈,达到筑基期的境界。

“小师父神通广大,帮我们收了妖怪,救了我们全村人的性命,乡亲父老没齿难忘!”

人群中走出一位老者,率先跪倒,刷的一声,其他人也一起跪倒磕头。

“小师父真是神人,要不是你仗义相救,我们全村人早就沦为冤死鬼了。”

“真是神仙下凡啊!”

“……”

陆亢受他们如此吹捧,心底波澜不惊,老子出手收拾此妖,完全是为了炼制丹药,并非意在救人,对于修仙者而言,大地生灵只等同于蝼蚁,根本不屑于出手搭救。

“小师父,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乡亲们打算邀请您在村里盘桓几日,好让我们聊表心意,做几顿好饭好菜,让您吃住得舒舒服服。”…,

那名老者身为村长,见陆亢有离去之意,连忙挽留。

既然好吃好住,老子就停留几日何妨!陆亢吞咽了一口唾沫,脑海里浮现出满桌的酒肉的情景。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贫僧平生无拘无束,最忌清规戒律的束缚,既然施主执意要挽留贫僧,那难免要你们破费破费了。”

“一定一定!”

“小师父,神通广大,不拘小节,真是性情中人,是大圣人啊!”

“我说您本领高强,除恶扶善,是神僧啊!”

“对对,神僧!”

“……”

人群里又是一阵哄闹,把陆亢吹捧得与天同齐,与地同寿。

陡然间,摆放在地面的木琴一阵抖动,铮铮几声,几道音波撞击过来。陆亢反应极快,祭出拂尘,与此同时,催逼灵力,十指尽燃,两团火球瞬息间迸射而出。

轰的一声,木琴的音波竟然把火球撞偏,陆亢收回拂尘,冷冷地盯着木琴,杀意弥漫。

“原来你也是一只妖怪,哼哼,贫僧差点被你骗过了。今日心情大好,何妨将你也一并收了,回去给老子炼丹。”

木琴幻化成人形,竟是一位俊俏的少年男子,剑眉星目,顾盼神飞,眼神恶毒地望着陆亢,恨不得把他吸精取髓。

“本真君手下不死无名之辈,快快报上名号,好让你甘心受死。”

陆亢心底波澜不惊,老子练气期巅峰修为,难道还受不了你?要老子受死,你回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贫僧法缘!”

“好,本真君等你死后,帮你刻一块墓碑。”

“又是什么狗屁真君!真君来,真君去,法力低微得很,也不怕旁人听了恶心。”

“什么恶心?谁敢恶心,本真君就杀了谁。”

木琴妖气得脑袋爆zhà

,纵横妖界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人骂作恶心,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你们大家说说,他恶不恶心?”陆亢回头,装作一本正经地问身后的村民们。

“恶心!”村民异口同声地回答。

“看看,众望所归,,恶心二字非你莫属啦!”

陆亢伸伸懒腰,嬉皮笑脸,一副插科打诨的模样,气得木琴妖七窍冒烟。

“放肆,臭和尚,今日本真君定要把你剥皮抽筋,大卸十八块,让你不得好死。”

陆亢故yì

拍拍胸膛,装出一副苦逼像,说道:“哎哟,贫僧好怕哟!”

“受死吧!”

木琴妖双掌一翻,一阵烟雾从掌底间滚滚而出,愁云惨雾,将四周的景象都迷蒙起来。阴雾之中,浮现着许多骷髅头,面目狰狞。

“如来神印!”

嘣嘣嘣几声,陆亢施展出几招如来神印,驱退身旁的浓雾,翻身而起,右手向前一探,捏住中央的一只骷髅头。那骷髅惨叫一声,现出原形,便是那头木琴妖。

陆亢手上加劲,以此同时,祭出乾坤葫芦,黄光迸现,吸取了木琴妖的魂魄。

浓云渐散。村民见陆亢不费吹灰之力,又收服了一头妖怪,钦佩得全体投地啊,跪在地上乱磕头。

“起来,起来。区区两头小妖,手到擒来,微不足道!”

“神僧,各位乡亲父老商议决定,要在村头给您建一座祠堂,日夜供奉,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啊。”村长上前躬身禀告。

“什么祠堂?贫僧活生生的,怎么能被你们摆在祠堂里日夜供奉?”陆亢的下巴几乎贴地,老子万寿无疆,怎么可以被你们当死人一样摆弄。…,

“神僧,我们为你建立祠堂是为了表达我们对你的崇敬之心,并没有什么不敬之处,还望神僧谅解。”

“修建祠堂一事,容后再议!贫僧现在有一件事可要尽快解决啊!”陆亢捂住肚子,乐呵呵地一笑。

“哦,老夫明白。大家快回去,杀猪宰羊,务必把家中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神僧。”村长挥挥手,村民答yīng

一声,马上回去准bèi

宴席。

一时之间,山村中锣鼓喧天,人声鼎沸。

陆亢坐在席中,受到最隆重的待遇,不一会儿,酒菜摆上桌面,水陆空野味一应俱全。

“神僧请,不要客气!”村长一摆手。

妈的,老子压根就没打算客气,美食当前,要是不大快朵颐一番,岂非虚度了良辰美景!陆亢右手抓住鸡腿,左手拿起酒瓶,大咀大嚼起来。

“神僧不拘小节,果然是性情中人。”村长在旁边点头哈腰。

“神僧,我家媳妇刚刚生了个大胖小孩,麻烦神僧帮孩子取一个吉祥的名字吧。”一名村民抱着一个婴儿上前。

“取名?”妈呀,老子的水平只是认识几个臭字罢了,要我取名,简直难倒我啦。陆亢摸摸后脑勺,讪讪一笑,“你们村里姓莫,那这个小孩就叫莫愁吧,让她长大之后脱离苦海,莫为哀愁羁绊。”

“好名字,谢谢神僧,这孩子以后就叫莫愁了!”

陡然间,陆亢看到那婴儿脖子上戴着一串珠链,隐隐间有灵光波动,竟然是修仙界的遗物,心神一凛。

“她脖子上的珠链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是小人的家传宝物,世代相传,要是神僧喜欢,小人愿意拱手相送。”那名村民生性淳朴。

陆亢一笑,这件灵物的灵光波动的幅度不大,在修仙界中并不是十分珍贵之物,但在凡俗中却是大大的宝物。陆亢意在问出这件灵物的来源,说不定出源地还有更宝贵的灵物也说不定。

“贫僧只想问你这珠链的出源地!”

“哦,黑娃子家这件传家宝是他曾祖传下来的,听他说是从村头那座高塔下面得到的。”村长说道。

“高塔?”

“我们村头有一座高塔,说起来蹊跷,平时人们是看不到它的,每当月圆之夜才可以看见,插天穿云,十分壮观。呃呃,今天是十三,再过两天,又是高塔现身之时了。”村长掐着手指头算算。

“这么神奇!贫僧后天定要去看看。”陆亢料想高塔之中必然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说不定里面别有一番仙缘也说不定。

“神僧,里面常常有妖怪盘桓,连我们这种在附近居住了几百年的父辈都没人进去过。神僧,你不可以身涉险啊!”村长好心提醒。

“贫僧自有主张!”

陆亢心中默默盘算,早已打定了进塔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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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无耻

月圆,星稀。

十五之夜,陆亢守在山坡上,静静地等待着神mì

高塔的出现。两具傀儡站在陆亢身后,双眼茫然,盯着寥廓的夜空。山村的村民也集合到山坡下。

“听村民说,高塔如此神mì

诡异,里面必定藏着重大的秘密。”

月移中天,村头的空地上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大地震动,声震天宇。

“神僧,高塔又出现了!”

一时间,山坡下的村民大喊起来。

“走!”

陆亢断喝,运转神识,带领着两具傀儡往村头奔了过去。高塔插天穿云,蔚为壮观,陆亢指令两具傀儡,说道:“阿大,阿二,你们先进去看看。”

两具傀儡大踏步走进高塔的第一层,夺的一声,塔内一声钝响,阿大、阿二同时退了出来。

“大胆狂徒,竟然硬闯怒天塔!”

里面传来一声娇嫩的呵斥,竟是一把女声。陆亢喉骨一动,吞下一口唾沫,心底浮起一丝邪恶的念头。

“贫僧法缘,无意冒犯姑娘,只想进塔一探虚实。”

“本姑娘在此闭关修liàn

,不想任何人打扰,你还是快点走吧。”

陆亢嘿嘿一笑,说道:“要是贫僧执意要进去看看,女施主总不会硬加阻拦吧。”

“你试试看,谁敢进塔,谁就死路一条!”

“女施主越是阻拦,越发引起贫僧的兴趣,这高塔之内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贫僧要进去啦。”一言未毕,陆亢身形急若流星,瞬间闪进怒天塔的第一层。

夺!

一声破空之音传来,陆亢拂尘一转,一颗小圆球灰溜溜地在蚕丝中转了几圈,余力已衰,又飞转回高塔的某个角落。

剑丸!

陆亢心神一凛,在这种鬼地方竟然有人操纵剑丸,修为肯定不浅,是人是妖?

“喂,女施主,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关你屁事!呃呃,你这个和尚竟然能够接得住我的剑丸,还算有点本事。你现在出去,我姑且饶你闯踏之罪。出去!”

“呵呵,贫僧很好奇,要是我现在不出去,女施主要怎样对我呢?”陆亢嘿嘿坏笑,语气中大有戏谑之意。

“无耻!”黑暗中一位妙龄女子脸色绯红。

“贫僧生性善良,心地纯洁,哪配得上无耻二字!”陆亢伸伸懒腰,说出这句话已说明了他的无耻程度。

“总之你给我出去,要是惹恼了本姑娘,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陆亢直喊头疼,妈呀又遇上了像谭惜澜一样蛮不讲理的女孩。

“贫僧早已看破红尘,生又何欢,死又何惧!”

陆亢嬉皮笑脸,缓步向高塔更深处走去,惹得那名女子在暗处大喊起来,“臭和尚,你不要过来,哼哼,受死吧!”

又是一枚剑丸掷出,挟带着呼呼风声,直往陆亢射去。

“引力术!”

陆亢嘿嘿一笑,控zhì

灵气牵引,那枚剑丸在半空中抖动一阵,便顺着灵气飞到陆亢手掌之内。

“臭和尚,把剑丸还给我!”那女子怒斥。

“嘿嘿,你自己的东西自己过来拿呀,贫僧生性疏懒,绝对不会把到手的拱手送回。阿大,阿二,我们走。”陆亢故yì

大声吆喝,踱步往塔外走去。

“臭和尚,你想走,没那么容易。还我剑丸!”那名女子从暗处抢出,右掌如箍套住陆亢的手腕。好柔软的手掌!陆亢吞咽了一口唾沫,故yì

不使劲挣脱。…,

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位花容月貌,身材婀娜的妙龄女子,面带愠色,眼露秋波,特别惹眼的是她胸前两团大肉,呼之欲出,只是她左手捂住胸膛,脸色苍白,看上去好像受伤不轻。

“女施主,你既然受伤了,就该乖乖地坐在地上休息,干嘛做一些剧烈的运动呢?”

“什么剧烈运动?好无耻的臭和尚,说话好不得体!”那女子脸色绯红,眸光里尽是愠色地瞪着陆亢。

“你动手想跟贫僧打架还不算剧烈运动?是你自己胡思乱想,无耻二字送给你最为恰当。”

那女子回神一想,对啊,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想歪了,怨不得别人,脸色一红,顿时语塞。

“哎哎,你还捉住贫僧的手干嘛?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贫僧是出家之人,呵呵,女施主是不是爱上贫僧啦!”陆亢决定无赖到底了。

“我呸,本姑娘才不会爱上你这个臭和尚呢!你……你出去,我要在这里养伤。”那女子脸色绯红,放开陆亢的手腕,别过脸去。

“是谁把你打伤的?来来,贫僧看看可以不可以帮得上忙!”陆亢伸出罪恶的双手,往那女子的胸部摸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陆亢的右脸火辣辣地生疼。“无耻,女孩子的……的那里怎么可以别人乱看。”那女子打了陆亢一巴掌,双手捂住胸膛,脸色红得像熟柿子。

陆亢平白无故地挨了一巴掌,神色苦逼,“什么人啊?贫僧好意关心你,竟然动手打人,真是刁蛮任性!”

看着陆亢脸上赫然的手印,那女子也觉得自己未免过分,喃喃说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yì

的,你痛不痛啊?”

还敢问老子痛不痛,你给老子打一巴掌试试那滋味,亏她还问得出口!陆亢揉揉自己的脸蛋,讪讪说道:“当然痛啦。”

“好吧,给你看看我的伤势,但你要给我保证,千万不可以顺便乱看别的地方。”打人在先,过意不去,那女子低声说道。

真是天真纯洁的女孩,难道是从僻野山村跑出来的,不知dào

男人内心罪恶的想法?陆亢懒洋洋地说道:“现在你要我来看,贫僧早就没了那雅兴。”什么人啊,人家一个女孩子这么让你占便宜,竟然还敢嫌弃人家!

“不看就不看!我欧阳梦才不稀罕呢!”

“你叫欧阳梦,呃呃,人生如梦,梦如人生,好寓意!”

欧阳梦扑哧一笑,牵动伤口,哎哟地痛叫一声,陆亢罪恶的双手又伸了过去,解开欧阳梦的衣襟,只见肩膀下面的有一处四方形地伤口,脓血泛黑,显然是受伤已有一些时日了。

“是谁把你打伤的?”陆亢又问。

“阳墨洞主!”欧阳梦说出这四个字时,周身一阵冷颤,显然对他十分恐惧。

“什么人来的?竟然把我的小美人打伤成这样,老子有机会带你去报仇。”

“什么小美人?”欧阳梦脸色一红,说道,“他是妖怪来的,初等妖丹,你有本事打赢他吗?”

哼哼,小妮子竟然看低我,好吧,我承认初等妖丹很厉害,但老子练气期巅峰修为也不至于收不了他吧!

“那你怎么又会在怒天塔里面的?”

“我受了伤,当然要找个地方疗伤啦,无意中闯到这里来啦。”欧阳梦很理直气壮地说道,陆亢的下巴几乎贴地,没好气地说道:“老子还以为你是怒天塔的主人,想不到你也是闯进来的,哎哎,你进得贫僧就进不得吗?亏你好意思赶我出去。”…,

“这……我怎么知dào

你是不是坏人啊,所以……”

坏人?老子脸上刻着坏人二字吗?哎哎,老子虽然算不上好人,但离坏人也是十万八千里的啊,怎么别一个女孩家当做坏人呢?阿弥陀佛!

“算了,贫僧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那你在这里呆了一个月,有没有到上面的塔层看过啊?”

欧阳梦使劲摇头。

陆亢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天下间怎么有这么脑残的女孩!

“好吧,贫僧吃亏一点,帮你到上面看看有没有危险。”

“危险?真的会有危险吗?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怕啊。”欧阳梦挽住陆亢的手臂,将身体尽量地贴近他,全身颤抖。

“你不仅脑残,还胆小如鼠,贫僧真的无语了。阿大,阿二,你们上去看看情况。”陆亢挥挥手,两具傀儡顺着阶梯走上第二层。

许久没有动静,陆亢摊摊手,说道:“我们也上去看看。”

“我伤口痛,走不动啊!”欧阳梦嘟嘟嘴,神情憋屈。

刚才你打我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现在竟然无语啊!

“好吧,贫僧吃亏一点,抱你上去。”陆亢抱起欧阳梦,温香软玉在怀,低头看到她半掩的胸膛,白嫩的脖子,腻人的体香扑鼻而来,心神震荡。

“空谷幽兰!”

到了怒天塔二层,欧阳梦眼睛一亮,突兀地喊了出来。

“什么空谷幽兰?你用得着这么兴奋吗?”陆亢很厌恶她一惊一乍的行为。顺着她的眼光望去,只见塔里的墙角处生长着一株淡蓝色的兰花,鲜艳妖娆。

“当然兴奋啦。在修仙界里,灵草一共分为十五品,一品灵草为最高。空谷幽兰属于三品灵草,很是宝贵,呃呃,我吃了它,说不定就能突pò

练气期四层了。快把我放下来,我要去采摘它。”

“采摘?刚才你不是说自己连走路都没力qì

吗?现在看到三品灵草就有力qì

啦!没门!要采摘也由贫僧动手,你去找找别处还有没有,要是有的话就是你的了。”

“什么?空谷幽兰是我发xiàn

的啊,你怎么可以霸占?”欧阳梦瞪大眼睛,怒气腾腾地望着陆亢。

“为什么不能?老子要定这空谷幽兰了,呃呃,就当是你刚才打我的赔礼吧。”陆亢摸摸鼻子,无赖透顶。

“无耻!”欧阳梦嘴里蹦出这两个字。

无耻就无耻吧!谁叫空谷幽兰这么诱人呢?不知dào

它能不能作为炼制筑基丹的辅药呢?陆亢把欧阳梦扔在地面,祭出乾坤金刃刀,就要将空谷幽兰挖出来。

“哎哎,你到底会不会灵草啊?你当它是你家里的庄稼啊?这么粗暴,搞不好就毁了它的药性。”

欧阳梦连忙伸手拦住陆亢。

“既然你大道理说得一堆一堆的,那你来动手。不过贫僧可有言在先,挖出灵草可是属于我的啊。”陆亢无耻的程度可谓惊为天人,世间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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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塔内

陆亢很无赖地将乾坤金刃刀递了过去。欧阳梦白了他一眼,接到手里,撬开塔内的青砖,将空谷幽兰挖了出来。

“这是属于我的!”陆亢一把将空谷幽兰抢到手里,面无愧色地塞进怀中。

“无耻!”欧阳梦的脑海里顿时又闪过这两个字。

无耻?是你说这空谷幽兰属于三品灵草,珍宝当前,你要老子不为所动,你当老子是神啊。不管三七二十一抢到手再说。

“你再去看看有没有其他灵草!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呢。”陆亢蛮横无理地指挥欧阳梦。欧阳梦无语了,但还是出于侥幸心理,双眼在地面瞄来瞄去。

“啊,血蟒藤,二品灵草!”陡然间,欧阳梦看到另一边墙角上长着几株青藤,大叫起来,“不过,可惜了,它们还处于稚草期,没有长成形,挖了功效也不大。”

“挖了它们!贫僧有办法!”陆亢很蛮横地吼一声。

“你有什么办法啊?你知不知dào

,要是灵草没长成行形就把它挖出来,药性会大打折扣的啊!”欧阳梦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什么人啊,一点都不懂灵草,还在这里乱指挥人。

“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它们挖出来来再说,贫僧山人自有妙计。”

欧阳梦半信半疑地挥动金刀,把三株血蟒藤挖了出来。

“本姑娘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要是它们的药性毁了,我马上敲碎你的脑袋!”大爷啊,这可是修士梦寐以求的二品灵草,你可要给我一个满yì

的答复啊。

陆亢接过三株血蟒草,点亮神灯,进入幻境之中,用锄头垦松田圃的泥土,把血蟒藤种下,不一会儿,血蟒藤便茁壮成长,变成巴掌大。陆亢把它们摘下,又回到现实当中。

“灵草呢?拿出来!”欧阳梦伸出手掌。

“呃,三株,贫僧送一株给你吧。”陆亢挑了一株血蟒藤给她。

“什么?只给我一株,还是最小的一株。不行,把它们都拿过来,让我分配。”

“什么让你分配?贫僧这样分配已经很合理了,你想想要不是我提议上来这里,你会发xiàn

灵草吗?要不是我想出办法催生血蟒藤,你挖了它们也是白白毁了药性吧?现在我大方送你一株,还挑三拣四,什么人啊!”陆亢连珠炮似地说出一大堆似是而非的道理。

“呃,但是……”

“但是什么?你爱要不要,别惹恼了贫僧,连这一株都没有啊。”

什么?你还想把三株血蟒藤都独吞,好吧,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本姑娘就暂且忍下这口气。

欧阳梦没好气地接过最小那株血蟒藤。

“好吧,现在我们到第三层塔看看情况吧。”说不定第三层还有更多的珍异之物呢,陆亢迫不及待地往上走。

“哎哎,别走啊。等等我,没看见人家女孩子受伤了吗?”欧阳梦嘟嘟嘴巴,叫住陆亢。

“什么人啊?刚才挖灵草的时候那么生龙活虎的,现在就装病装痛啦。要我抱你,没门,自己上来。阿大,阿二,我们走。”陆亢眼睛望也不望她,直往台阶上走。

“哎哎,等等我。臭和尚,哎哟,我扭到脚啦,痛死了。呜呜。”欧阳梦走得太急,几步之后就倒在地上,还扭到了脚。

“好啦,真是麻烦。贫僧吃亏点,抱你上去吧。”陆亢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样,抱起欧阳梦往上走。…,

什么人啊?人家一个女孩子,被你这样抱着,温香软玉的,吃亏的是我好不好。欧阳梦嘟着嘴,心里腹诽几句。

“什么人?胆敢打扰本大王清修!”

刚到第三层塔上,忽然传来一声怒斥。陆亢神识外放,只见盘腿坐着一位老者,须发皆白,妖气冲天。

一头中等妖元的妖怪胆敢在老子面前嚣张,真是不知死活!

“贫僧法缘!无意中经过这里,闻到妖气冲天,就过来看看。哎哎,妖怪在哪里呢?”陆亢把欧阳梦放下来,假意四处张望,作出找妖怪的模样。

“笨和尚,妖怪就在那里。”欧阳梦指指那位老者。陆亢“哦”了一声,双眼冷冷地盯着老者。

“不知死活的小情侣,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老者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小情侣?死妖怪,你别随口污蔑啊。”欧阳梦脸色绯红,本姑娘堂堂一个正经女子,才不会勾搭上一个臭和尚呢。

“你们两个深夜孤男寡女地来这里说悄悄话,还不是小情侣是什么?”老者固执地认定两人是小情侣了。

“什么逻辑啊?总之本姑娘跟他没有任何一点关系。”欧阳梦头都被气炸了。

“是啊,我俩没有任何一点关系。这样吧,贫僧不打扰你们了。阿大,阿二,我们下去吧。”说着,陆亢作势要走。

“哎哎,你别走,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啊。”欧阳梦急了。

“怎么不能啊?我们两个又不是谁的谁,干嘛要在这里陪你。”陆亢头也不回地走。

“好啦好啦,神僧,大爷,当本姑娘怕你了,你留在这里保护我好不好。我只怕这头死妖怪啊。”

“怕你就直说啊。下次说话不许拐弯抹角,叫贫僧听不懂。”陆亢停住脚步。

“你们两个小情侣,竟然敢糊弄本大王,简直找死。”老者已经气得七窍冒烟。

“什么狗屁大王?”陆亢很不屑。

“通天大王!”

“就你那狗屁样也配叫通天大王,不怕羞死人!”欧阳梦做了一个鬼脸。

“找死!”

妖怪手掌一翻,一道赤焰奔啸而出。欧阳梦惊叫一声,祭出剑丸,撞破火焰,余力已衰,旋即飞回她手掌之中。

“果然有点本事。”

一言未毕,双掌齐翻,两道赤焰如同两条长龙般撞过来。欧阳梦大叫:“法缘,救我啊。”陆亢见她处境凶险无极,立即祭出乾坤葫芦,一道黄光飞出,击中妖怪的的脑门,吸取了他的魂魄。老者委顿在地,现出真身。

欧阳梦松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谢谢你。”

陆亢心神一凛。

“我们到上面几层看看吧。”

“还上去啊。不如我们走罢。”欧阳梦双手托着下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当然要上去啊。要是你怕就留在这里吧。”

“不,你要带着我。呜呜,你不能抛下我一人不管。”欧阳梦眼中都快渗出泪水了。

陆亢无语地摇摇头,抱起欧阳梦往第四层塔走去。

第三十二章 丹方

最无语的是欧阳梦了,自己一个女孩子家被他这样抱在怀中,还怨言多多,什么人啊。

可陆亢却不这么看,老子抱着你爬楼梯,每一步都吃力着哪,又不知dào

自己重,亏她还抱怨得出口。

到了第四层塔,里面空空如也,只有月光由塔外照进来,如同白霜一样铺在地面上,增添几分凄凉之意。陆亢略微有几分失望。

“我都说不要上来了嘛。你偏要上来,白费了一番功夫!”欧阳梦嘟嘟嘴,满腹怨言。

陆亢沉默,不理她。陡然间,看到月光下墙角处摆放着一件物事,陆亢几乎是从怀中扔下欧阳梦,疾步奔了过去。

“哎呀,臭和尚,死法缘!”欧阳梦骂了一句。

陆亢不理她,奔过去拿起墙角处那件物事,只见是一个布袋,打开布袋,里面躺着一本帛书,封面饰金,显然十分珍贵。

“是一本丹药书!呃呃,或许里面会有筑基丹的炼制之法。”

陆亢兴奋不已,翻了几页,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妈呀,这不是坑爹吗,书里面除了前面几页写着辟谷丹、聚气丹等几种低级丹药的炼制之法外,其他的书页写的都是鸡爪一般的文字,谁看的懂啊。

“什么东西啊?让我来看看。呃呃,这是一本用异文写成的丹药书。”欧阳梦凑过来。

“你认得这些文字?”陆亢的神色马上变成了灿烂花开的模样。

“认得啊!这是花韵宗的前辈为了防止丹方外泄而创立的一种异体文字,对于每个到达了练气期二层的花韵宗弟子,都是入门的课程。奇怪了,我们花韵宗的丹药书怎么会落在这里呢?”欧阳梦摸摸后脑勺,大惑不解。

不管是哪个倒霉鬼在此地丢了丹药书,反正到了老子手上,天王老子也要不回去。陆亢把丹药书塞入怀中,打算回去再慢慢研究。

这时候,大地轰隆隆地响,怒天塔巍巍颤抖。欧阳梦站立不定,撞入陆亢怀中。

“天亮了,怒天塔又要沉入地下啦。我们快点出去,要不然要等到下个月圆之夜才能出去了。”欧阳梦叫嚷道。

陆亢抱起欧阳梦,施展开迷错步,箭步奔到怒天塔外,与此同时,神识运转,指令两具傀儡也出了怒天塔。

怒天塔周围刮起一阵旋风,尘埃弥漫,迷蒙天地,不一会儿,整个塔身就沉入地下,看不到任何痕迹。

“怒天塔果然神mì

诡异得很,下次有机会好好呆在里面研究研究!”陆亢心中盘算。

“神僧,你出来啦。我们全村人都在这里等着你平安归来呢。”

空地上站着一百余名莫家村的村民,村长上前说道。

“没什么事情的。大家回去吧。”

“这位姑娘是谁?刚才神僧进去的时候,可是一个人的啊!”村长是过来人,高深莫测地笑笑。

“是神僧的媳妇吧?”

“呵呵,想不到神僧一进塔便带出一个美人出来,当真神通广大。”

“……”

陆亢无语了,你们都是坏人啊。斜眼看看欧阳梦,脸色气得涨红,憋屈的模样直惹人发笑。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以后再议。贫僧累了一夜啦,只想回去好好地睡个懒觉。”陆亢实在受不了村民们的刨根问底,伸伸懒腰,仰天打了一个哈欠。

“好好,恭迎神僧回去休息,大家不要打扰了。”村长招呼村民,前簇后拥地带着陆亢走回厢房里。…,

“臭和尚,等等我,你没看到我受伤了,怎么可以抛下我一个人走掉呢?真没良心!”欧阳梦大喊。什么人啊,你受到万人敬仰,难道就不管别人了吗?

“跟上来吧!”陆亢无所谓的地回头抛下一句话。

跟上来?你丫的是要本姑娘一个病人走路跟上你?还算是人吗?亏你讲得出口。想是这样想,但欧阳梦还是瘸着脚一步一步地跟上来。

回到厢房里,陆亢伸伸懒腰,说道:“乡亲们都回去吧。贫僧要睡觉了。欧阳梦,你进屋来服侍贫僧。”

“要本姑娘服侍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没门。”欧阳梦气得七窍冒烟。

“乡亲们,贫僧跟这位姑娘萍水相逢,不清楚她的底细。你们敢收留她妈?”

“这……”

“既然她是从怒天塔出来的,会不会是妖怪啊?还是把她赶出村外,以防万一好点啊。”

“对对,把她赶出村外!”

村民群情汹涌。

欧阳梦神色憋屈,用哀求的眼神望着陆亢,好吧,就当本姑娘服软了。

“乡亲们不要激动,这位姑娘的身份有待商定,贫僧会帮你们密切留意她的。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那有劳神僧了。大家听神僧的话,回去休息吧。”村长吩咐村民。村民哄闹一阵,尽皆散去。

“进来吧。”陆亢微微一笑,向欧阳梦招手。

“臭和尚,死法缘。”欧阳梦嘟着嘴,低声埋怨。

“什么人啊?贫僧好心收留你,你还咒骂我。看来贫僧的好心是一个错误。”陆亢摇摇头,就要把门关上。

“哎哎,等等,我要进去。”看到陆亢关门,欧阳梦急了,瘸着脚几个箭步就跑进房里。陆亢嘿嘿坏笑,心底浮起一丝邪恶的念头。

“你笑什么笑,千万不要对本姑娘有什么歪念头。”欧阳梦坐到床沿上,揉着自己扭伤的后脚跟。

陆亢微微一笑,说道:“你自己都主动坐到床上了,还叫贫僧不要起歪念头,这叫什么道理啊?”

“什么啊?本姑娘的脚扭伤了,你不会不懂怜香惜玉吧?”欧阳梦满腔的怨言。

“既然贫僧收留了你,你要好好报答我啊。”

“什么?本姑娘可不是那种人,你只要敢动我一下,别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欧阳梦双手护住胸部,可怜兮兮地瞪着陆亢。

“什么坏思想啊?贫僧指的是,你既然认得丹药书上的字,就帮我翻译一下吧。”陆亢从怀里抽出那本丹药书。欧阳梦方才松了一口气。

“呃,这是花韵宗的丹药书,不知dào

怎么会遗留在怒天塔里面?”

“这不是问题的重点,你帮我看看里面有没有记述着高阶丹药的炼制之法,譬如说什么筑基丹、登天丹啦。”

“让我来看看,呃呃,这里有金艳丹、洗髓丹的炼制方法,啊,有了,筑基丹!”

陆亢听到,马上凑过去说道:“在哪里?呃,你告sù

我炼制筑基丹具体需yào

什么药材啊。”

“呃,金蟾蜍血、铁鳄皮、银兰花瓣……,一共要二百三十三种珍贵药材,要是你一个去收集这么多药材,恐怕一辈子也收集不完。”欧阳梦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跟陆亢说。

“你把所需yào

的药材写在纸上,至于收集药材之事,你别管我怎么做。”陆亢蛮横地把笔墨纸砚推到欧阳梦面前。…,

“什么人啊?叫人做事连道谢都没一声。”

“道谢?贫僧好心收留你,你跟说道谢没有?现在叫你写几个字,你就要叫我道谢,亏你好意思说出口。”

被陆亢一说,欧阳梦顿时理屈,抓起笔杆,就写了满满的一纸药材。陆亢看得眼睛发直,什么啊,真有这么多吗?还有一大部分药材自己连听都没听过。

“写完了,你自己看看吧。别说我打击你,收集完这么多药材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欧阳梦很怜悯地望着陆亢。

陆亢很厌恶她这种同情的目光,说道:“老子出马,什么事是搞不成的!”

欧阳梦很不以为然地嘟嘟嘴。什么眼神?什么态度啊?陆亢喷了一口气,搞不好又得麻烦神灯大哥了。

“神僧,不好啦。有强盗来啦。”门外一阵喧闹,村长咚咚咚地敲门,料知情势十分危急。

陆亢推门一看,只见一群强盗手执单刀由村外气势汹汹地走来,村民大惊失色,都聚集到陆亢的屋前,希望这位他们眼中的神僧能够给予庇护。

强盗来到屋前,头子脸上带有刀疤,凶神恶煞的模样,单刀竖指着村民:“把钱财和女人交出来,本大王姑且饶了你们性命,要不然,别怪本大王刀下无情!”

村民们都吓得魂飞魄散,都朝陆亢跪倒:“神僧救命……”

“神僧?一个臭和尚,算什么狗屁神僧?哎哟,他旁边那个小美人不错。”强盗头子朝陆亢望了一眼,神色十分鄙夷。

陆亢微微一笑。欧阳梦早已气得脸色涨红,狗屁强盗,你们要是敢动本姑娘一根寒毛,看看你们有什么好下场。本姑娘一个修仙者,对付你们这群凡人还不手到擒来!

强盗头子露出猥琐的笑容,正想提刀上前,忽然一人拉住他的膀子,说道:“大王,听我劝一句,那位爷我们惹不起,还是到别处发财吧!”

“本大王在绿林里名号可是响当当的,什么人惹不起啊,少在这里长他人志气。本大王恼怒起来,一刀劈了你。”

“大王……”那人头顶脱发,生满癞子,竟然就是年癞子。强盗头子不听他的劝告,提刀往陆亢砍了过来。

妈呀,你不是看中了欧阳梦这个小妮子吗?干嘛要提刀看老子啊?老子的尊容看起来很好欺负吗?什么人啊!当下提脚一踢,强盗头子痛叫一声,单刀落地,双手捂着肚子退开。

“兄弟们,给本大王好好教xùn

一下这臭和尚,事成之后,女人、钱财少不了你们的!”

众强盗呐喊一声,提刀冲向陆亢,百刀齐举,在日光之下,明灿灿地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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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阳墨

“铁壁符!”

一张符箓由陆亢掌底飞出,百余把单刀砍到半途,便被无形的坚壁阻住,铮铮声响,单刀折断。

“有鬼。他妈的!”众强盗惊呼,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猜不透事情的因由。

“臭和尚装什么神鬼?让本大王亲自动手!”强盗头子从手下手里夺过一把单刀,冲上前往陆亢头顶看去。

老子跟你今日无怨,往日无仇,何必下这样的狠手呢?这不是明摆着让贫僧有开杀戒吗?陆亢拂尘一转,勾住强盗头子的手腕,往里一扭,咔嚓一声,臂骨碎裂。

“臭和尚你使的是什么妖法?本大王纵横绿林数十载,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但今天还是第一次认栽。”强盗头子忍住疼痛,一脸凛然,不失绿林好汉的气概。

“妖法?你瞎眼了吧?还妄称什么狗屁大王,这位是大大有名的神僧,神通广大!”村长在一旁愤愤不平,什么人啊,竟然把我们敬仰的神僧的神通叫做妖法。

陆亢伸伸懒腰,说道:“村长,既然他把贫僧的神通称作妖法,那贫僧就用妖法灭他。大王,你想怎么死啊?”

“怎么死?”强盗头子没反应过来,眼神茫然地望着陆亢。

陆亢从衣袖里取出五张符箓,慢悠悠地介shào

道:“御火符,御冰符,土牢符,御风符、水箭符,大王你选哪样?”

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要杀人就杀人呗,还让被杀的人自己选死亡的方式!强盗头子纵横绿林几十载,杀人如麻,连听都没听过这种杀人方式,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本大王什么都不选,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我的头颅砍下来!”

“好气概!呃,把你头颅砍下来,是要选这张飞剑符了!”陆亢把五张符箓放回袖子里,又抽出另外一张,符纸上描画着一把长剑。

“这……”强盗头子顿时语塞。

“怎么?你不喜欢这种死亡方式?好吧,贫僧慈悲为怀,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陆亢嘿嘿冷笑,目光中杀意大盛。

“神僧,小人知错了,求神僧饶了小人的狗命吧!”在陆亢炽盛杀意的笼罩下,强盗头子的意志立时崩毁,跪在地上求饶。

“大王,贫僧有一事搞不明白,还想请教请教。”陆亢高深莫测地一笑。

“神僧有什么吩咐请开口,请教二字,小人可不敢当。”

“贫僧跟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你看中了那个小妮子就向她下手嘛,干嘛硬要惹贫僧呢?难道贫僧的尊荣看起来比较好欺负吗?”陆亢拍拍强盗头子的肩膀。

“这……”强盗头子的脑袋又转不过弯来了。

“好啦,既然你对她有意思,与贫僧无关,敬请下手吧。”

“什么人啊?臭和尚,哪有你这样怂恿强盗欺负一个女孩子的人啊?天打五雷轰炸死你!”欧阳梦气得七窍生烟。虽然作为一个修仙者,对付着一群强盗可谓绰绰有余,但明摆着被陆亢坑害,心里也不是滋味。

“那美人胚子既然是神僧的女人,小人绿林之徒哪敢沾手啊!”

“什么?本姑娘身家清白,才不是那个臭和尚的女人呢。”欧阳梦几乎气晕。

陆亢摊摊手,无暇理她。

强盗头子嘿嘿笑起来,大声道:“兄弟们,今日咱们无意冲撞了神僧这样的大人物,真是罪过。大家在地上磕三个响头,权当赔罪。往后见到神僧要好生恭敬。”…,

那群强盗都忌惮陆亢,齐刷刷地拜倒在地,诚诚恳恳地磕头。陆亢不避不让,大刺刺地承shòu了这份赔礼。

“神僧,小人告辞啦。”强盗头子吆喝众强盗,提着单刀转身就走。

“贫僧让你们走了吗?”陆亢冷冷地说道。

强盗头子陡然停住脚步。

“阿大,阿二,上去杀了他们!”陆亢素来不是什么好人,于私刚才强盗头子提刀来砍,有仇必报方是君子,于公这一群强盗打家劫舍,不知有多少好汉死在他们的屠刀下。

两具傀儡听到指令,挪开大步往强盗攻击过去。地面震动,强盗们抬眼一看,只见两位高山一般的巨人冲撞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们拿住,咔咔地响,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御火符!”

陆亢嫌两具傀儡的杀人动作太慢,两道符箓由掌底翻出,嗤嗤火焰翻动,一时之间,强盗们犹如灰烬般片片飘落。

强盗头子完全绝望了,瘫倒在地上,陆亢上前用脚踩住他的胸膛,目光冷得就像两把杀人的刀。

“神僧,求你不要杀我,小人往后愿意跟随你左右做牛做马,只求神僧饶了我这条狗命。”

陆亢默然,嘴边挂着邪恶的笑容。

“飞剑符!”

一声断喝,剑光闪过,强盗头子的头颅冲天而起,鲜血狂喷。什么狗屁大王,胆敢在老子面前逞能!陆亢鄙夷地向尸体吐了一口唾沫。

“啊,大爷,是你!小的在山洞里照顾了你几个月,没功劳也有苦劳啊,求您给点情面,饶了小人这条狗命吧!”

见到陆亢,年癞子马上腿软,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万望他能够念及交情,放过自己。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动手!”

陆亢冷冷一笑,收起最后一丝怜悯。阿大、阿二分别捉住年癞子的头脚,使尽lì



往两边拉扯,“啊”,年癞子惨叫一声,身体自腰部断裂成两块,鲜血淋漓,肠子流得满地都是。

“神僧万岁,万岁!”莫家村的村民见陆亢荡平了强盗,心中敬他若神明,一齐跪倒,不停地磕头,比爹娘复活还要兴奋。

“什么狗屁神僧?就是臭和尚一个!”欧阳梦很不服气。

“什么人啊?贫僧好歹也挽救了你的清白之躯,要不然你早被强盗那个什么了,谢谢都不说一声,还在这里泼冷水!”

“哼哼,你以为本姑娘没本事杀他们吗?谁叫你狗捉耗子,乱管闲事啦。”欧阳梦嘟嘟嘴。

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蛮横的女孩?苍天啊,造物者啊,老子真想问问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让欧阳梦这样的女孩存活于世!

“神僧,上次我们村提议给您老人家在村头建造一所供奉祠堂,不知您考lǜ

得怎么样了呢?”村长凑过来问。

“什么老人家?贫僧还年轻好不好,呃,至于修建祠堂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受人跪拜的感觉确实很妙,既然你们要给老子修建祠堂,天天跪拜,那贫僧就大发慈悲,给你们这个机会吧。陆亢很无耻地咧开嘴笑笑。

“神僧亲口应诺,是我们莫家村全体村民的荣幸啊。大家快回去凑钱,择好吉日,修建神僧祠堂,一定要风风光光。”村长大声宣bù



“好,神僧以后就是我们村的保护神了,保佑我们子孙万代!”

“神僧神通广大,不止保佑我们子孙万代,还保佑我们人人有饭吃,男的有女人,女的有男人……”天啊,这是什么思想啊。…,

“对……”

“……”

时光飞逝,堪堪两个月转瞬即过,村民们修建的祠堂准时竣工,一时之间,人迹拥攘,香火鼎盛,陆亢每日在祠堂里走上一遭,村民们“神僧”前,“神僧”后地叫得亲切,受用无比。

在这段时间里,欧阳梦身上的伤势也痊愈了。一日,陆亢由外面回来,欧阳梦跳到他面前,装出谄媚的模样,非奸即盗。

“神僧,我有一件小事想请你帮忙,你老人家神通广大,能不能帮我啊?”

“神僧?你不是一直叫我臭和尚的吗?何况,贫僧强调了很多遍,我还很年轻,担当不起老人家这个称呼。”陆亢伸伸懒腰,躺倒在床上。

“神僧啊,求你啦。我的灵物都被阳墨洞主夺走啦,又把我打伤,哼哼,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一定要除了这口恶气。”

“什么人啊?人家一个妖怪把你打伤,跟老子有什么关系呢?你欧姑娘要报仇你自个去啊,硬拉上我干什么!”陆亢一万个不愿意帮她出头。

“神僧你神通广大啊,小女子本领低微,上次都被他打伤了,这次贸然前去肯定也讨不了好,要你有神僧在旁边,那情势就不一样啦。”欧阳梦扭动身姿,闻言软语。

“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贫僧出手,有什么好处?”陆亢灰溜溜地转动眼珠子,盯着欧阳梦某处看。

“什么啊?本姑娘清白女子,可不做肮脏的事情!”欧阳梦又用双手捂住胸膛。

“什么坏思想啊?贫僧是说,帮你夺回灵物之后,三七分成,你三我七!”陆亢很厌恶她总是往那方面想事情,叹了口气。

“我三你七?胃口太大了吧,最多五五分账!”

“二八分账,你二我八,还有阳墨洞主的妖丹还要贫僧独揽。”陆亢决定蛮横到底了。

“臭……神僧,好啦。二八分账就二八分账吧。现在我们出发吧,要不然阳墨洞主听到神僧的威名,逃之夭夭了该项哪里找他呀。”

“贫僧累了,先睡一觉再出发,来,给贫僧捶捶骨!”陆亢大刺刺地躺到床上去。欧阳梦气得七窍冒烟,转念一想,还是乖乖地上前服侍。

臭和尚,死法缘,趁火打劫,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诅咒你早日功德圆满,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哼哼!

陆亢很惬意地躺在床上,舒服地享shòu

着温香软玉的待遇,沉入睡乡,做了一个香艳无比,肉感十足的美梦。

……

第三十四章 血洞

睡醒之后,欧阳梦催促着他早点往阳墨血洞奔去,陆亢伸伸懒腰,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欧阳梦又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软语哀求。陆亢振奋精神,大喊道:“走罢!”

阳墨血洞距此五十里路,陆亢使出迷错步,带着两具傀儡出发;欧阳梦的阵势更是华丽,两脚踩着剑丸,在半空中御剑飞行,在前引路,不断催促陆亢跟上。

“什么人啊?你自己御剑飞行,速度肯定比老子徒步要快的啦!你再催促,贫僧就停在原地,不去阳墨血洞了。”

“你……”欧阳梦顿时语塞。

……

阳墨血洞外。

“剑丸!”

欧阳梦一抖衣袖,两粒剑丸由袖底直迸而出,射进血洞之内,轰轰声响,洞里几块大石头瞬息间崩裂,剑丸又飞回欧阳梦手中。

“什么人胆敢在本洞主的地盘撒野,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

紧接着,一位身材魁梧的黑熊怪由洞里冲撞出来,瞪着两只灯笼大的眼睛,脸上的皮肉不停地抽搐。

“阳墨老怪,是本姑娘来了!哼哼,你要是识相的话,快把本姑娘的灵物还给我。”

“放肆!一个小姑娘竟然如此大胆!”阳墨洞主鄙夷地望了一眼陆亢,接着道,“还有这个臭和尚是什么人?”

“贫僧法缘!”

陆亢不动声色,“臭和尚”这个称呼早已司空见惯,当下只是微微一笑。欧阳梦向陆亢使使眼色,见他没什么反应,窝了一肚子气。

“剑丸!”

欧阳梦一声断喝,两粒剑丸又迸射而出,攻向阳墨洞主的面门,势道劲急。

“找死!”

阳墨洞主祭出一道青光,撞偏剑丸,余力未衰,直攻到欧阳梦身前。欧阳梦惊叫一声,说道:“臭和尚,死法缘,救我呀!”

陆亢无奈地笑笑,祭出拂尘,攻向阳墨洞主的胸膛,去势迅捷。阳墨洞主收回青光,又往拂尘打去,轰然巨响,两股巨大的力道相碰,冒起冲天的火光。

陆亢翻身而起,手执拂尘,横向一扫,击中阳墨洞主的面门,在他脸上划下几道血痕。阳墨洞主惊怒非常,仰天吼叫一声,从怀中拿出一粒金珠子,映日流彩。

“神僧”欧阳梦神色惊惧,躲到陆亢身后,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探视情况。

“什么人啊?现在老子是帮你出头啊!你自己还躲到贫僧后面,算什么啊?”陆亢很鄙夷地说道。

“呃,我又打不过他,站在前面只会妨碍了神僧你出手啊。呵呵,神僧神通广大,小姑娘我只配受到你的庇护!”

天,这个小妞子平时看起来挺老实的,想不到一拍起马屁也是这样的不要脸,要不是你答yīng

二八分账,老子才懒得出手呢!

“万妖术!”

阳墨洞主一声断喝,天云变色,乌云层叠,山林中阴雾弥漫,迷雾中不时传来阵阵嘶吼声。陆亢神识外放,看到不知其数的妖怪藏身于浓雾之中,磨牙吮血,面目狰狞。

欧阳梦也觉察到危险在一步步地靠近,紧紧地抱住陆亢,软柔柔的身体偎依在陆亢身上,陆亢心神一颤,马上又收敛精神。

“杀!”

阳墨洞主暴喝。隐藏在浓雾之中的妖怪发疯了一样,往陆亢等人冲了过来。两具傀儡踏开大步迎了上去,一手捉住一只妖怪,两相碰撞,血肉横飞,魂魄出窍。

陆亢祭出乾坤葫芦,吸取妖怪的魂魄。…,

妖怪一拥而上,团团围住两具傀儡,如潮水一样进攻。陆亢心知,时间一久,阿大和阿二势必不是妖怪的对手,马上祭出拂尘,横扫过去,十余头妖怪倒地,魂魄出窍。

“啊!别追我,别追我!”

欧阳梦被一群妖怪穷追不舍,一边跑一边大喊。

陆亢大摇其头,亏你还是练气期三层修士,对付几个妖怪都不能奏功,丢人现眼啊。

“冰锥符!”

陆亢掌底翻出两张符箓,在半空中抖动几下,冰锥四下散开,夺夺几声,数十头妖怪又栽在地上。

欧阳梦嘟嘟嘴,心里连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已经对陆亢钦慕得五体投地了。

“乾坤金刃刀!”

陆亢又祭出乾坤金刃刀,怒砍一阵,血肉横飞,几百头妖怪纷纷倒地。但是浓雾里隐藏的妖怪不知其数,似乎怎么杀都杀不完。

初时陆亢还觉得兴奋,这么多妖怪收了回去炼丹,肯定价值不菲,但战斗了大半个时辰,妖怪的数量一点也不见少,他妈的万妖术,难道这真有一万头妖怪,就算不被它们打死,也会被累死啊。

“如来神印第五式!”

陆亢暴喝一声,灵气由身体的千百关窍奔啸而出,万道金光射向浓雾当中,传来一阵惨叫,无数妖怪倒地身亡。可让陆亢暴汗的是,妖怪还是源源不断地阴雾当中奔出。

“神僧,怎么办啊?”欧阳梦躲到陆亢身后,无助地问道。

陆亢脑袋瓜子直转,可对眼前的形势也是一筹莫展。

“你们这对恩爱情侣,本洞主做做好心,让你们死在一块,也是功德一件啊。”

阳墨洞主狂笑不止,嚣张的气焰不可一世。

欧阳梦脸色绯红,默然不说话,双眼在陆亢的脸庞上转来转去。

“阳墨洞主手下的小喽啰太多了,杀不胜杀。呃,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老子将阳墨洞主先宰了再说吧。”

当下祭出乾坤金刃刀,飞转向阳墨洞主的胸膛砍去,与此同时,陆亢身形急移,拂尘荡开阻路的妖怪。

阳墨洞主祭出青光,打偏金刃刀,不料陆亢的拂尘旋即攻到,蚕丝灌满灵气,硬如铁丝,直挺挺地插进他的胸膛。

阳墨洞主望着陆亢,脸上充满了惊惧和不可置信。

“阿弥陀佛!”

陆亢收回拂尘,双手合什。阳墨洞主魁梧的身躯直挺挺地倒下,灯笼大的双眼依然睁开着,死不瞑目啊。

陆亢祭出乾坤葫芦,吸取了阳墨洞主的魂魄,妈呀,果然是初等妖丹,炼制成丹药可是大补啊。

与此同时,阴雾渐进散去,山林的景物又明朗起来。

欧阳梦泄愤地踢了几踢阳墨洞主的尸身,在他身上搜出一个储物袋,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正是自己的灵物,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零零碎碎的东西。

“二八分账!”陆亢在一旁提醒。

欧阳梦嘟嘟嘴,把储物袋扔给陆亢。陆亢从中拿了一把飞刀,和几粒丹药,别的都是低阶灵物,也就没什么兴趣了,都将它们还给欧阳梦。又把阳墨洞主的金珠子据为己有,心满yì

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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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花韵

斩杀了阳墨洞主,陆亢意兴阑珊,一时之间,何去何从,心头茫然。欧阳梦祭起剑丸,御剑飞行,道声谢谢,便往远方飞去。

陆亢信步走回潳州里,已是晌午时分,随意在一家客栈打尖,正吃喝得尽兴,忽然间听到屋顶上轰然大响,一件物事直摔下来。

“杀人啦!”

客栈里的顾客一声哄闹,四散跑开。陆亢走过去一看,只见那人是一名女修,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张口瞪眼,面目扭曲,死状十分可怖。

“渡远!”陆亢脑海里马上蹦出这两个字。

当年在无相寺之时,陆亢揭破渡远噬魂修士的身份,让他在无相寺中再无立足之地,不得不远遁他方,曾留下势必报仇的誓言。

陆亢心神一凛,几年未曾会面,不知渡远的修为到达了怎样的境界,人生如棋,我愿为卒,纵然前路艰险,可曾见我后退半步,老子练气期巅峰修为,更兼迷错步的奇妙身法,纵然不能取胜,逃遁还是绰绰有余的。

“师姐,师姐……”这时候,三个女修冲进客栈,冲着那具尸体大喊,脸上都挂着晶莹的泪光。

“走!我们找那个臭和尚,替师姐报仇。”其中一名女修提议。

“周师妹说的对。走!”其他人都赞同。

“呃,你看,这里也有一个臭和尚。他们会不会是同伙。”那位周姓女修望着陆亢,眼中燃烧着怨毒的火焰。

什么眼光啊?老子跟渡远还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呢,你们竟然怀疑贫僧跟同伙。什么逻辑啊?陆亢翻翻白眼。

“不给他一点教xùn

,还以为我们花韵宗是好惹的!”周姓女修又说。

“对,对……”

陆亢几乎吃了哑巴亏,憋了一肚子气,什么人啊?难道你们花韵宗都是蛮不讲理的人啊?欧阳梦如是,你们亦如是!

“贫僧法缘,刚巧路过此地,可没碰过你们花韵宗的姐妹啊!”陆亢摊摊手,这种哑巴亏老子可不吃啊。

“和尚没一个好东西,不管你是不是那个恶贼的同伙,杀了再说!”周姓女修已拔剑在手。

好罢!老子不给你一点教xùn

,还以为贫僧是吃素的。按老子练气期巅峰修为,还对付不了你这几个小妮子吗?陆亢憋了一肚子气,手执拂尘,准bèi

迎战。

铮!

周姓女修抖动剑尖,往陆亢面门刺了过来。陆亢怒火中烧,一出手便不客气,拂尘一转,扫向她的胸膛,哧的一声,衣襟飘落,露出里面的内衣,鲜艳多彩。

陆亢很无耻地咧开嘴笑笑,脑海里闪过一幅幅香艳的画面。

“臭和尚!”周姓女修羞红了脸颊,两团大肉也因心情激动起伏不定,陆亢的目光就落在她惹眼的部位。

“周师妹,我们帮你出气!”另外两名女修气得七窍冒烟,花韵宗位居天玄大陆九大宗门之列,声名显赫,门下弟子岂能让一个臭和尚欺辱。

“你们也想在贫僧面前脱衣服吗?”陆亢转动拂尘,很无耻地笑。

“这……”听到陆亢的话,她们立即语塞,脸色绯红,讪讪地退后几步。

陆亢嘿嘿坏笑。

“法缘师侄,多年不见,今日幸会,可得好好地聚上一聚。”

客栈门口闪过一道身影,嘭的一声,又一具尸体落在客栈的地面上,张口瞪眼,面容扭曲,死状跟方才那位女修一模一样。…,

“是洪师妹!”周姓女修语气中略带悲戚。

“又是那个恶和尚来了!”花韵宗女修一阵惊慌。

“渡远师叔,你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赶快现身吧。”陆亢料知渡远躲在暗处,神识外放,心中大骇,只见渡远就站在屋顶之上,正对着自己天灵盖的位置,连忙跃开。

“等老夫收拾了这一群小妮子,再来跟你叙旧,如何?”渡远嘿嘿冷笑。

“请便!”

陆亢摊摊手,一副很无所谓的模样。

“臭和尚,死法缘!什么人啊?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这时候,一道长虹划过天际,停留在客栈门口,欧阳梦收回剑丸,怒气冲冲地瞪着陆亢。

什么啊,她们是你的同门师姐妹,跟老子毛线关系啊!陆亢一见欧阳梦,大喊头晕。

“欧阳师妹,你认得这臭和尚?他是那个恶贼的同伙吧?”周姓女修问道。

“启禀师姐,这位神僧法缘是我的朋友,曾有恩于我!”欧阳梦躬身禀告,一双眼睛不时在陆亢脸上转来转去。

朋友?你坑人吧,目的在于把老子拉进你的阵营里面,好罢,反正老子跟渡远也有不共戴天之仇,多一个盟友就多一分胜算,更何况面前的女修个个天姿国色,嘿嘿,算下来还是贫僧赚了便宜。

“神僧?”花韵宗女修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陆亢。

“阿弥陀佛,贫僧法缘,神僧二字纯蒙同道看得起,愧不敢当!”陆亢故作谦虚,神僧二字,老子不屑一顾,凌霸八荒六合才是老子的终极梦想。

“既然是神僧,我们方才无意冒犯,还请神僧大人有大量,原宥则个!”花韵宗女修躬身道歉。

无意冒犯?刚才你们骂得那么爽,现在只用无意冒犯这个理由就搪塞过去!想是这么想,但陆亢绝非心胸狭隘之徒,更何况大敌当前,当下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是误会,你们不必过于介yì

。”

“法缘,想不到一别经年,你成熟了不少,为人处事也稳重了!”轰然一响,渡远撞破屋顶,飞旋而下,如秋叶轻盈般落在地面。

“不敢当,以后还得师叔多多教诲!”陆亢脸上不动声色,连眉毛也不挑动一下,神识外放,感应渡远身体的灵光波动,他妈的,练气期八层。是不是这几年没怎么修liàn

啊?怎么比老子还落后。好罢,老子赢定了!

陆亢故yì

wài

放出练气期巅峰的灵光波动,磅礴的气场笼罩住方圆千里,红霞满天,祥云绯鞠,流光溢彩。

“练气期九层!”渡远喃喃地说道。

陆亢很平静地笑笑,现在你才看出来,已经迟了!拂尘一转,往渡远攻击过去,势道劲急,有若奔雷。

“血遁术!”

渡远一声暴喝,一蓬血红色的物事由他体内奔涌而出,迷蒙视野。陆亢冲进迷雾中,使出一记如来神印,传来一声痛叫,很明显渡远依然被他击伤。

“法缘,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我们还会见面的!”

红雾渐散。半空中传来渡远阴恻恻的声音,声震天宇。

又被他逃掉了!下次见面又不知是在什么境况之下?陆亢有些泄气。

“神僧神通广大,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花韵宗女修拜倒,只有欧阳梦撇撇嘴,什么神僧啊!本姑娘只不过是利用他来对付强敌,你们还当真了。

“起来,起来!”陆亢很平静地说道。…,

“卢师姐,你们怎么也下山了?”欧阳梦拉住一位脸蛋有点婴儿胖的女修问道。

“掌门师尊吩咐我们到祁山采药,可是在半途中却遇到刚才那位恶和尚,幸亏神僧仗义出手,才救了我们的性命。”卢姓女修说着,很感激地望了陆亢一眼。

“呃,我这里有一株血蟒藤,师姐不用到祁山采药了,不如把它拿去交差吧。”欧阳梦拿出二品灵草血蟒藤,很慷慨地交给卢姓女修。

什么人啊?这可是二品灵草啊,你竟然轻易地拱手相让,早知今日,老子当日就不该把它给你。陆亢瞪眼望着欧阳梦把血蟒草递到卢姓女修手里。

“呃,血蟒藤是二品灵草,虽然只有一株,但价值已然不菲。我们就算赶到祁山采药,也不一定能有这样的收获!”卢姓女修满yì

地点点头。

“那师姐有什么奖赏给我啊!”欧阳梦笑笑。

“就知dào

你心思精明,绝对不会把二品灵草白白地拱手相送。好罢,这本《缠丝手》你问我要我好多遍,现在就送你罢。”卢姓女修将一本功法书交给欧阳梦。

“什么人啊?竟然用二品灵草交换一本狗屁功法书,脑残了吧!早知dào

这样,贫僧大大方方地赏你两本,你把血蟒藤给我。真是脑残加白痴!”陆亢简直气晕。

欧阳梦嘟嘟嘴,说道:“我喜欢!”

陆亢彻底无语了。

“好罢,现在我们回花韵宗拜见掌门师尊吧。神僧若是方便,也请跟我们一同回去,好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好好报答神僧。”卢姓女修说道十分得体。

“花韵宗位居九大宗门之列,嘿嘿,说不定老子到了那里可以弄到筑基丹,突pò

练气期巅峰的瓶颈呢!”陆亢心中盘算。

“呃,既然各位盛意隆请,贫僧恭敬不如从命!”

一行人即刻出发,花韵宗女修御剑飞行,速度迅捷。陆亢没练过御剑诀,只能跟周姓女修同用一柄飞剑,清风飒爽,迷腻的体香扑鼻而来,低头看到她细长雪白的脖子,心神震颤。

两具傀儡分别跟卢姓女修,和另外一位祝姓女修同用一柄飞剑,只有欧阳梦独自踏着两粒剑丸,大刺刺地飞行。

……

第三十六章 故人

云雾缭绕间,花韵宗建筑巍然耸立,宛如一头巨兽俯视着大地万物。花韵宗位居天下九大宗门之列,气派确实不凡。

陆亢等人收回飞剑,降落在山巅之上,马上有一群花韵宗女修来迎接,花韵宗素来只招收女弟子,平时很少男子涉足,更不用说是像陆亢那样的和尚,不禁皱了皱眉。

这一皱眉,令陆亢有些难堪,但很快又回复了平静的模样,老子来花韵宗是为了得到筑基丹,可不是来看你们脸色的!

“卢师姐,你们到祁山采药怎么这么快回来啦?呃,欧阳师妹,你不是奉掌门师尊之令,到外面历练历练,怎么也回来啦?”

那群女修的领头人看来平时跟同门混得厮熟,一见面就嘘寒问暖,打破了师姐师妹尊卑有别的界限。

“罗师妹,此事说来话长,掌门师尊在哪里?我们有急事禀告!”卢姓女修急急地问道。

“掌门师尊在大殿里,呃,这位和尚也跟过去吗?”罗姓女修眼光奇怪地望了一眼陆亢。

“不得无礼,这位法缘神僧曾经救过我们的性命,对本宗门有莫大的恩惠!”卢姓女修言辞严厉。

“神僧?”众女修都现出惊异的神情。

卢姓女修在前领路,带着陆亢往大殿走去,陆亢心中盘算着怎样向花韵宗掌门索要筑基丹,转过曲曲折折的长廊,大殿已然在望,金碧辉煌,红墙黄瓦,雕梁画栋,每一条横梁上都描画着彩绘,诸如龙凤、麒麟、饕餂等等神兽,一派庄严肃穆的气象。

“掌门师尊,弟子卢月香拜见!”

到了大殿上,卢姓女修躬身拜见。大殿里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皮肤清亮,看不出半条皱纹,尽显雍容华贵之态,便是花韵宗现任掌门水月清。

“呃,回来就好。这次到祁山采药有什么收获啊?”

“启禀掌门,我们在半途中遇到恶贼袭击,损失了三名同门,幸亏这位法缘神僧仗义相救,才令我们脱困!”

水月清抬眼望了陆亢一眼,眼中精光四射,陆亢双手合什,说道:“阿弥陀佛,贫僧云游四海,当日刚巧遇到贵派弟子身陷险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佛门弟子当仁不让之举。”

“难得神僧宅心仁厚,本掌门代表花韵宗上下谢过。既然神僧对本派弟子有相救之恩,不妨在此多逗留几日,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好好报恩。”

什么啊?老子来此是为了筑基丹,可不是来骗吃骗喝,白吃白住啊。

“呃,练气期巅峰修为,在你这个年纪已经算是佼佼者了。要是有了筑基丹的辅助,很容易就可以突pò

瓶颈,到达筑基期的境界。”

水月清神识外放,感应到陆亢身上强烈的灵光波动,赞许地说道。

终于说道正题了!陆亢微微一笑,说道:“贫僧有一事相求,不知前辈可否应允?”

“神僧对本宗门有恩,我可以答yīng

实现你一个愿望!”水月清说道。

“任何愿望都可以吗?”陆亢心脏像小鹿一样不停地跳动。

“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任何愿望都可以,但要事先声明,只能帮你实现一个愿望,多则无用。”

一个愿望就足够啦,筑基丹,老子要定你了。陆亢正想说道:“贫僧修为已然到达了练气期巅峰,只求掌门赐予一粒筑基丹!”

不想这时候,刚才领头那位罗姓女修冲冲地闯进大殿,躬身说道:“掌门,不好啦。那位姑娘在大院里跪了十天十夜,不吃不喝,现在已然晕倒在地。”…,

水月清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固执的孩子!我们去看看吧。”

老天爷啊,什么人竟然扰乱了老子索取筑基丹的计划!陆亢连天叫苦,只得跟着水月清来到大院里,只见那里侧躺着一名女子,身材曼妙,背影看起来十分熟悉,却不知dào

是谁。

“把她扶进厢房里!”水月清摇摇头,还是不忍看到那女子自生自灭。

卢月香和罗姓女修过去扶起晕倒在地的女子,把她扶进厢房之内。陆亢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十分熟悉,到底是谁啊?

到了厢房里,水月清帮那女子把把脉,说道:“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太虚弱了,明扇,你去厨房熬一碗粥过来。”

罗姓女修躬身说道:“是!”自去厨房熬粥。

“掌门,这位姑娘生性固执,我们应当怎样处理她呀?”卢月香问道。

你们宗门之事可不可以搁后再议,先解决了老子的筑基丹才是正理啊。陆亢心底暗暗喊冤。

“先把她救醒再说,不过她要拜入本宗门门下,这事却是十分为难!”水月清摇了摇头。

陆亢走进去一看,只见床上躺着一位面目清秀的女子,十足一个美人胚子,越看越是面熟,天,是谭惜澜。陆亢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看,分明就是谭惜澜无疑。

“她不是在朝阳城的南华派总坛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看她风霜扑面的样子,肯定受了很多苦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难道是……”陆亢心头闪过一个最糟糕的念头,连冷汗都流出来了。

罗明扇端来一碗清淡的白粥,水月清喂了谭惜澜几口粥水,悠悠醒来,看到水月清在前,立即在床上跪倒,恳求道:“求掌门收留弟子!”

“哎哎,谭姑娘,你先喝了这碗白粥,拜入本宗门之事容后再议。”

“要是掌门不答yīng

,弟子宁愿饿死,也不愿喝一口粥水。”谭惜澜语气坚定。

“这……”水月清还想再行劝说,陆亢走上去,说道:“掌门,贫僧有一事相求!”

“神僧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水月清对陆亢十分尊重。

“既然谭姑娘一片诚心,贫僧恳求掌门将她收录为花韵宗的弟子。上天有成人之美,刚才掌门不是说可以完成贫僧一个心愿吗?这就是贫僧所求之事!”看到谭惜澜满脸愁容,虽然猜不透其中缘故,但想必是十分要紧之事,陆亢暂且抛开筑基丹一事不谈,心痛不已,谭惜澜啊谭惜澜,老子为了你连筑基丹也不要了,你可得给我一个好理由啊。

“法缘,你也在这里!”谭惜澜瞪着大眼睛,诧异地望着陆亢,他乡遇故知,一阵心酸,扑到陆亢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谭惜澜软绵绵的身体依偎在怀里,温香软玉,陆亢心神一震,温言安慰。水月清和卢月香都诧异地望着他们,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啊。

“发生什么事情了?”陆亢问道。

谭惜澜早已泣不成声。

“法缘,你真的要本掌门答yīng

收录谭姑娘拜入本宗门之事?”

天啊,你以为老子不想要筑基丹吗?陆亢腹诽了一句,说道:“没错,万望掌门成全!”

水月清沉吟了半晌,说道:“好罢,既然我有言在先,不可反悔。本掌门在此收录谭惜澜为徒!”

“掌门师尊在上,受弟子一拜!”谭惜澜跪倒在地,拜了三拜。…,

水月清嗯了一声,说道:“今日开始,作为花韵宗的弟子要恪守门规,不可懈怠,等你身体好转之后,自有同门师姐教你入门功法和修liàn

方式。”

“是!”谭惜澜躬身说道。

待水月清等人走后,陆亢把谭惜澜扶到床上,说出了心中的大疑问:“你不在南华派总坛,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谭惜澜哇的一声哭出来,陆亢更加坚定了心中那个糟糕的念头。

“自从打败破天派和玄武帮之后,隔不了五个月,杜肃的师父瀚海宗长老便带着一帮筑基期的修士来报复。我爹带领南华派上下,誓死抗争,可是势单力薄,最后我爹和两位师叔都力战身亡,南华派总坛被他们占领了。”

谭惜澜缓缓地说完,目光里闪现着仇恨的光芒。

“那楚野雨和宋思倩呢?”陆亢心里一直把楚野雨当做朋友,南华派沦陷,不知他们这对情侣境况如何。

“五师叔和宋师姐在混战中不知去向,我也不知dào

他们的具体境况!”

老天啊,他们不会是趁着混乱私奔了吧?亏他们做得出!陆亢心中猜想。

“我在爹爹和师叔的掩护下逃出生天,四处流浪,无意中来到花韵宗管辖的区域。以前听我爹说过,花韵宗位列天下九大宗门之列,声名显赫,心想要是能拜入其门下,报仇的成功率肯定高了许多!但是她们不肯收留我,好在遇到了你。”谭惜澜仇恨的眼光瞬息间转为对陆亢的钦佩之情。

妈呀,你知不知dào

老子是舍弃了一粒筑基丹的代价才换来你入门的机会啊!老子亏大了!陆亢心中愤愤不平,但脸上不动声色。

“既然你已经拜入花韵宗门下,得遂心愿,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谭惜澜温顺地点点头。

陆亢走出谭惜澜的房间,心里一直记挂着筑基丹之事,哎哎,要命啊,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得到筑基丹,搞不好还得麻烦神灯大哥。

陆亢回到厢房里,拿出欧阳梦给自己写的筑基丹的药材,点亮神灯,进入幻境之中,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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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筑基

陆亢游走于神灯的幻境之中,手里拿着筑基丹的药方,满心希望能够得到神灯之助,配成一粒筑基丹。

走了半个时辰,陆亢一无所获,百无聊赖之际,燃起炼丹炉的炉火,将乾坤葫芦的妖魂倒进炉鼎之内炼制。

用妖魂炼制的丹药只属于灵丹级别,一来陆亢不懂得炼丹之术,火候、时间长久、煽火方式一概不懂,只是将妖魂盲目地倒进炉鼎之内,让它自己随意炼制,虽然神灯幻境的一切事物似乎都赋予了灵性,但毕竟不如资深的炼丹宗师,所以炼制出来的丹药价值只能算是中下水平。

炉火熊熊燃烧,妖魂在炉内劈啪作响。

陡然间,奇异的事情出现了。

陆亢手中拿着的筑基丹药方上的文字熠熠生辉,抖动着仿佛要离开纸张向外飞去。陆亢暗暗输送灵气,还真行,夺夺几声,药方的文字离纸张而飞出,飘荡在半空中,继而有序地排列在一起,紧接着飞入炉鼎之内。

“怎么回事?难道是炉鼎自动帮老子炼制筑基丹?不会吧,太逆天了吧!只要有药方在手,连高阶灵药也可以炼制。”

虽然神灯的幻境给过他很多不可思议,简直算是逆天的惊喜,但他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筑基丹,是可以辅助练气期巅峰突pò

瓶颈的丹药,可不是一般阶别的灵药啊。

炼制了几个时辰过后,砰地一声,炉鼎自动掀开,从内飞出一枚一粒丹药,丹药浑圆饱满,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灵光。

陆亢使出引力术,运转灵气牵引,将筑基丹纳入手掌之中。陆亢看着手掌内这枚荔枝般大小的筑基丹,香气扑鼻,不由精神大振,浑身毛孔几乎为之顿开,似乎要将香气全部吸收。

筑基丹自外而内,闪着幽幽的光芒。

陆亢遁出神灯的幻境,吹熄灯芯,望着手中内的筑基丹,极为诱人,恨不得立kè

服下去。

“呃,有了筑基丹,应该可以突pò

练气期巅峰瓶颈了吧!”

当下在床上盘腿而坐,将手掌中这一粒筑基丹吞服下去,闭目养神,双手环抱丹田,静静打坐。

运转丹田之内的灵气不断游走经脉,冲刷着身体各处大穴。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一直九个时辰……

陆亢腹内的筑基丹,开始慢慢地炼化,渐渐形成一股庞大的灵气流,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这种撞击伴随着一阵阵剧烈的痛苦,时刻考验着陆亢意志的承shòu极限。

轰!

呼轰!

体内一些狭小闭塞的经脉,被这股灵气流强力给撞开,不断将经脉冲大。

汹涌的灵气,如激涛,如奔浪!

在灵气的强烈冲击之下,陆亢脸色一会儿发白,一会儿突然涨红,全身燥热,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涨破。

陆亢全力控zhì

住体内的这股汹涌的灵气,导入丹田之内内,由湖泊汇聚成翻腾的大海。

丹田之内的光芒也越来越强烈,从原本的较为微弱的光芒,变得如一道小光球一般耀目,向外四射光芒。

充沛的灵气已经灌满了陆亢浑身经脉,不断的冲刷,改造锤炼着他全身的骨髓、皮肉、和脉络,一步步地锻造。

痛感与快感的碰撞!

陆亢感觉全身有若野兽无情地撕咬一般,碎片再行重组。灵气冲刷着经脉,痛过之后,却浑身舒秦,肉身得到大幅的提炼强化。…,

时间飞逝!

一天……两天……

……

转眼之间,陆亢已然闭关半个月。

陆亢腹内的筑基丹已经完全炼化,丹田的灵气渐渐地凝结,身坚神聚。

刹那间,陆亢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神识陡然间放大了不知多少倍,周围的世界更为清晰和透彻,似乎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丹田内的灵气慢慢地凝结,稳定下来,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渐渐地,这道光芒也趋于稳定。

“终于突pò

瓶颈,到达了筑基期的境界!”

陆亢平静地站起身子,睁开双眸,眸中精光四射,一闪而逝,他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一般而言,筑基期修士拥有二百年寿元。寿元越长,意味着他可以在漫长的修liàn

生涯之中走的更远。

这一点,可以完胜炼气期修士,是一个巨大优势。

而且,筑基期修士的实力绝非练气期修士所能比拟的,要是修liàn

了高阶功法,一招制敌绝非虚妄!

陆亢心中激动,还想凝聚心神,继xù

修liàn

下去。

“神僧,你快出来救我。”

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阵娇弱的女声,陆亢大摇其头,一定又是那个难缠的丫头来了。

“你又遇到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啦?”

推开门看到欧阳梦可怜兮兮地站在庭院中,陆亢眯着眼睛问道。

欧阳梦素来刁钻难缠,这次前来,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按照陆亢的猜测,铁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法缘,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有个讨厌的家伙整天缠着我,烦死了。”欧阳梦双手托着下巴,两眼就要渗出泪水来,装得可怜得要死。

陆亢啪的一声关上门,这种情债也找上门要我帮忙,亏她说得出口,理她才怪。欧阳梦吃了闭门羹,本来热切的面容马上变得一团乌黑。

“梦师妹,原来你在这里。我找得你好苦啊!”

门外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欧阳梦呀的惊叫一声,咚咚地拍着陆亢的门。

“佟师兄,你怎么总是跟着我啊?”欧阳梦一边敲门一边质问那名年轻的男修。

“梦师妹,难道我对你的心思,你一直不明白吗?”那名佟姓男修说话的语气十分猥琐。

“什么啊?你别仗着你是长老的儿子就胡乱欺负人!告sù

你,本姑娘最讨厌你这种人啦!滚开!”

“滚?大爷在花韵宗里还没人敢跟我说这句话呢?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本大爷看中你,凭你的修为,早就把你毙了!”

“啊!”欧阳梦惊叫一声,咚咚的拍门声更响了,“法缘,求求你,救我啦!”

显然那位佟姓男修要向欧阳梦痛下杀手。

“花韵宗不是全部都是女修吗?怎么会有男修的存zài

?听他的口气,在花韵宗的势力肯定不弱!”陆亢心中暗想。

门呀的一声开了,门外站着一名相貌英俊、衣饰华贵的男修士,正抓住欧阳梦的手臂,飞扬跋扈,神色嚣张。

陆亢见了,直想恶心。

“阁下是什么人,胆敢到此放肆!”

陆亢沉声喝问。欧阳梦挣脱佟姓男修的手臂,跑到陆亢身后,一双眼睛厌恶地瞪着男修。

“佟重歌!你小子又是谁啊?”

“贫僧法缘!”

陆亢微微一笑,威势内敛。

“你快走吧。”欧阳梦躲在陆亢身后,朝男修挥挥手。

“臭和尚,你竟敢坏本大爷的好事!”…,

佟姓男修祭出一面铁扇,夺地往陆亢攻击而来,势道劲急。陆亢负手而立,灵力外泄,在身周形成一堵无形的光幕。

轰!

铁扇瞬间爆破,碎成烂渣。

佟重歌诧异地望了陆亢几眼,竟然单用灵力就可以把一件法器震碎,妈呀,修为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啊!

“佟施主,你再不走,别怪贫僧不客气啦。”

陆亢手执拂尘,挺身而立,自有一股威严。

“我……”佟重歌神情苦逼,很无奈地一甩手臂,瞪了陆亢几眼,“臭和尚,你知dào

本大爷是谁吗?得罪了我,要你在花韵宗里死无葬身之地!”

佟重歌讪讪地离去。

“法缘,这次真的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帮忙,我肯定被他烦死了。”

见佟重歌走后,欧阳梦马上松了一口气,竟然破天荒地向陆亢道谢。

陆亢嘿嘿一笑,说道:“只此一次,下次遇到这种桃花劫可不要找我啦。”

“是他缠着我,我又不喜欢他。呃呃,仗着自己家世好,经常欺负同门,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他。”欧阳梦嘟嘟嘴。

“他到底是谁?你们花韵宗不是全部都是女修吗?他怎么也在花韵宗里?”

“他是郭长老的儿子,听说郭长老出身于蜀国皇族,心胸狭隘,斤斤计较,但修仙天赋吓人,短短几十年就修liàn

到金丹期境界!”

“什么?他老妈是金丹期的妖孽存zài

,你怎么不早说啊?要是这样,老子才不趟这趟浑水呢!你明显是在坑害老子啊!”

陆亢脸色涨红。

“什么啊?难道你见我被人……被人欺负,也无动于衷吗?”欧阳梦眼里噙泪。

“呃……”

陆亢愣住,什么啊,老子不是出手相救了吗?你还埋怨个鸟啊!

“恨死你了!”欧阳梦嘟嘟嘴,讪讪地跑开了。

陆亢笑笑,妈呀,你不是也对老子有那个意思吧?看来老子虽然出家为僧,魅力还是不减!天生的桃花命!

一连几天,陆亢在厢房里深居简出,专心修liàn

《敛息术》,一切生活起居都由两具傀儡照顾得妥妥帖帖。

敛息术,属于辅助型功法,修liàn

起来比其他类型的功法较为浅易。陆亢修liàn

到第三天晌午,便能熟练地掌握,当下把自身真zhèng

的实力隐藏起来。

“修仙界凶险重重,隐藏实力才是王道,筑基期修士比下有余,比上不足,隐藏了实力,避免了不少无谓的争斗,才能得到更多的修liàn

机会,在修仙路上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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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银月

修liàn

完《敛息术》,陆亢将自身的真zhèng

实力隐藏起来,缓步踱出厢房,自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皓月当空,陡然间,怀中的神灯抖动了几下,一道黄色的光晕由灯身散发出来,时亮时暗。

“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陆亢而言,神灯的很多功能还没有了解透彻,此刻它竟然自动发出黄色的光晕,不知又是为何。

皓月之下,一座弧形的建筑巍然矗立,如同庞然巨兽一样,冷漠地俯视着大地万物,又如一轮银月,亘古地挂在天边。

此刻,神灯散发的光芒正指向这座怪异的建筑物。

“那是什么地方?我以前怎么没发xiàn

呢?”

陆亢循着山道,往那座建筑走去,曲曲折折,走到半途,忽然听到前面的空地上传来霍霍剑声。

月光之下,一名身材婀娜的女子正在练习剑法,起承转合,甚是曼妙无匹,一脸坚毅专注,正是谭惜澜。

“好剑法!”

陆亢赞扬一句,悠悠然地走出来。

“呃!这是花韵宗的神一剑法,白天卢师姐教给我的,我要好好练会!”

看到陆亢,谭惜澜收剑说道,脸上坚毅冷漠之色,让陆亢觉得很陌生。

“呃,惜澜,你知dào

那里是什么地方吗?”陆亢指了指山巅处那座弧形建筑,问道。

“银月楼!”谭惜澜望着那座建筑,眸光里尽是欲望的火焰,南华派覆灭一事于她影响甚大,此时此刻,陆亢有些意识到,眼前这个谭惜澜已然不是以前那个刁蛮却不失善良的谭惜澜了。

江湖无情,一入江湖岁月摧;剑无情,剑客亦无情!

“银月楼?”

“在花韵宗里,真zhèng

掌权的不是掌门师尊水月清,而是银月楼的八大长老,八大长老中又有一位实力最强的,便是花韵宗的宗主;银月楼里享用了花韵宗大半部分的修liàn

资源,是花韵宗至高无上的存zài

,他们下达的命令,连掌门师尊也不可以违抗。听说里面八大长老修为高深,至少都到达了金丹期境界,有的更是元婴期的妖孽存zài

。宗主每三年会下达一次竞技命令,选拔有潜质的弟子进入银月楼;一进银月楼,便算是花韵宗实力最强悍的弟子,更兼银月楼里修liàn

资源享之不尽,不出十年就可以达到金丹期的境界。”

“竞技?那下一次竞技是在什么时候?”陆亢问得很有深意。

“三个月后,十一月十五日!这段时间,我一定要勤加修liàn

,争取在竞技大赛中脱颖而出,进入银月楼中修liàn

。唐阗宗,总有一日,我要你血债血还!”

谭惜澜恶狠狠地说道,眸光里尽是仇恨和欲望的光芒。

仇恨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陆亢轻叹了一口,陡然间,神灯又在怀里抖动了一下,光芒乍现,将陆亢的身体包裹在光晕之中,耀人眼目。

“这是什么东西来的?”谭惜澜盯着他的脸庞问道。

妈呀,这是怎么回事?神灯大哥你要召唤我进银月楼,也用不着在人前这样嘛。要是被别人发xiàn

了老子手里有你这等逆天的神迹,岂非惹来杀身之祸?

“呃,这是一粒夜明珠,上品法器!”陆亢搪塞说道,神灯这种逆天神器,当然是收得隐秘越好。

“呃!”谭惜澜点点头,不再怀疑。

神灯的光芒渐渐收敛,陡然间草丛一道人影闪过,留下几声冷笑,往远处遁去。陆亢转头一看,依稀认得那人是佟重歌。…,

难道他发xiàn

了神灯的存zài

?他老妈可是金丹期的妖孽存zài

,要是被她知dào

了神灯这等神器在我手里,凶多吉少,须知修仙界里,杀人越货之事十分常见,只要下手干净,一般都不会引起什么后果!

陆亢心神一凛,施展开迷错步,往佟重歌追了过去。

“站住!”

陆亢断喝。

佟重歌本来就是个窝囊废,被陆亢一喝,双腿发软,马上停在原地不动,喃喃问道:“你……你想干什么?我娘可是银月楼里的长老,我又出身蜀国皇族!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这样算是恐xià

贫僧吗?”陆亢挺身而立,自有一股威严。

“我……我没恐xià

你!”

“老实说来,刚才你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要逃跑?”陆亢犀利如剑的眼光冷冷地盯在那个窝囊废脸上。

“这……”佟重歌这个窝囊废顿时语塞。

宁可错杀一万,也不可放过一人!陆亢目光中杀意大盛,神灯在我手上之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血遁术!”

感受到陆亢眼中浓重的杀意,佟重歌双臂一甩,两蓬猩红的雾气奔啸而出,迷蒙了视野。陆亢本来以为这窝囊废没什么本事,想不到他竟然使出这种阴招,骂了一句“他妈的!”

红雾散尽,佟重歌早已不知去向。

陆亢站在原地,迎风伫立,眼中精光四射,心知佟重歌逃脱,意味着凶险在一步一步地靠近,脸上尽是坚毅之色。

已是黎明时分,旭日东升,明媚的阳光普照四野。

“呃,目今之计,只有离开花韵宗了。反正老子也突pò

了练气期巅峰的瓶颈,有神灯在手,何愁大计不成!”

陆亢心里打定主意,施展开迷错步,顺着山道往山下奔去。晌午时分,陆亢到了蜀国永城。永城是蜀国最富庶的城池,街道纵横,商铺林立;永城也是蜀国军备最严整的城池,直可跟帝都相媲美,走在大街上,不时都会看到装束严整的的卫兵列队经过,手执长戟,阵势威严。

“永王巡行,闲杂人等回避!”

陡然间,街心响起鼓啰之声,一队列阵严整的卫兵拥簇着一顶华贵的轿子经过,街上行人齐刷刷地一齐拜倒,口呼千岁。

陆亢傲然地站立,很鄙夷这种以权压人的行为

“仙师,你看看,这等万民朝拜的威势,何等壮观!”轿子中传来一把深沉有力的声音。

“王爷英明神武,自是得到万民的拥戴,说不定王爷的前程还远远不止这样呢!”轿子旁的一位中年汉子点头哈腰,极尽卑微之能事,“前程不止如此”,那指的便是至尊之位了。

永王在轿子里皱皱眉,本王敬重你是修仙之人,怎的说起话来也这么没分寸,要是给奸细听到,后果不堪设想。但在心底里,隐隐也有几分兴奋。

“仙师,这是大逆不道之言,难道你要陷我于不义吗?”

“这……”那中年汉子顿时语塞。

“永王玉驾巡行,你这个臭和尚怎么不朝拜,是不是活腻了?”卫兵看到陆亢直挺挺地站在街上,妈呀,天下间竟有这么不懂礼数的人,出言质问。

陆亢冷冷地笑着,不置与否,老子一个筑基期修士,你们这群凡人在贫僧眼中,只不过是地上的蝼蚁。更何况老子云游四海,独来独往,逍遥自在,何曾弯膝跪拜别人!

第三十九章 永王

两队名卫兵冲了上来,陆亢站在原地,镇定自若,拂尘一挥,他们尽皆倒在地上,痛叫呻吟。

陆亢手执拂尘,昂首挺立,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仙师,这个和尚是什么人?竟然一抬手就可以打伤本王两队精英卫兵!”轿子中人沉声问道。

“王爷稍安勿躁,让洒家来会会他!”那名中年汉子走了出来,恶狠狠地瞪着陆亢问道,“臭和尚,胆敢在洒家面前撒野!”

陆亢嘿嘿一笑,双手合什,说道:“贫僧法缘!在狗面前,自然撒野!”

“哼哼,找死!”中年汉子祭出一面铜镜,镜中青光乍现,迸射向陆亢的身躯。陆亢身子一偏,那道青光堪堪由他身侧擦过,轰然巨响,击中街旁的一堵围墙,石屑横飞,尘埃弥漫。

夺的一声,铜镜又迸射出两道青光,分别击向陆亢的胸膛和下盘。

此等情势,凶险无极!

“化土符!”

陆亢断喝,一张符箓由掌底翻出,方圆十米的沙石全化成泥土,以磅礴的气势攻向那中年汉子。

噗!

泥土全扑在他身上,半截身子都埋进泥土里,只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陆亢看到他憋屈的模样,直觉得好笑。

那中年汉子身子一拔,从泥土中跳了出来,恶狠狠地望着陆亢。

“仙师,看来这位和尚还真有点本事!本王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不如请他回王府,也好做个朋友。”轿子中人语声和蔼,慢悠悠地说道。

“王爷,这小子生性奸狡,让洒家挫挫他的锐气。”那中年汉子名叫云中子,也是一位修仙者,几年前因为犯事被逐出师门,无奈之下,只能到永城的永王府中当一名幕僚。永王胸怀天下大计,求贤若渴,知dào

他是修仙之人,本领比凡俗之人高超不知多少倍,于是极力将他留在府中,奉为座上宾。

云中子在王府中地位尊贵,自认在俗世中能够翻云覆雨,想不到今日竟然栽在陆亢手上,勃然大怒,更兼听到永王的语气之中还包含着几分对陆亢的肯定,对他自己的贬斥之意,脸色涨红。

云中子阴恻恻地笑,踏步上前,双手搭住陆亢的肩膀,运转灵气。

陆亢陡然间感觉到肩膀疼痛若刀割,冷汗簌簌直下。怎么回事?这禽兽是想暗算我!嘿嘿,那你真的选错对手了。当下运转灵气暗暗抵抗。

云中子陡然间双臂咔嚓一声,骨头断裂,惨叫一声,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

“你……你……”

小小练气期三层的修士竟敢暗算老子!陆亢嘿嘿冷笑,用脚踏住云中子的胸膛,整个人冷得就像一柄利剑,脚底加劲,咔咔咔咔,云中子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心惊胆颤。

“此乃本王平时教导无方,致使这帮家奴得罪了神僧,是本王的过错,万望神僧手下留情,回去之后,本王一定好好教xùn

他们!”永王掀开轿子布帘,双手抱拳,很恭敬地说道。

以前,在他的观念里,云中子身为修仙者,在俗世之中已然是很强悍的存zài

,想不到今日被陆亢两三下手脚被把他打败了,不禁对云中子甚为鄙夷,但看在平时的交情上,见他有性命之危,也不好坐视不管。

“放过他?贫僧一向我行我素,没必要听你的吩咐办事。此恶贼想置贫僧于死地,有仇不报非君子,贫僧要是不礼尚往来,恐怕说不通!”…,

陆亢嘿嘿冷笑,目光冷得像一把杀人的刀,脚底用劲,喀喀喀,郭老板胸骨根根断裂,惨叫声连连。

“神僧,本王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望神僧慈悲为怀!”永王眼珠子灰溜溜地转动,想到自己大业将举,不能没有云中子这个得力猛将,恳求的语气十分卑下。

街边的百姓看到平日高高在上,颐指气扬的永王竟然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和尚如此卑躬屈膝,不禁心底痛快,更有甚至,竟然喝彩鼓掌。

陆亢不为所动,脚底劲力逐渐加大。

云中子疼得快要晕死过去,指尖发出一股微弱的灵气,戳中永王的膝盖,咚的一声,永王双膝一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王爷,阁下身为千岁之尊,何苦为贫僧一个四海为家的云游僧人下跪呢,岂非折煞了贫僧的阳寿!”陆亢自然知dào

永王下跪的缘由,心底只想发笑,硬生生地憋住。

“这……”永王愣了半会,思绪马上凌乱了,反正已然跪倒在地,不如多磕几个响头,可能神僧大人有大量,就答yīng

了自己的请求,等他磕完头之后,他马上后悔了,他妈的,不就是一个云中子吗,本王地位尊贵,虽说日后很多地方用得到他,但怎么说也不必为他如此弯躬屈膝啊。

“王爷跪和尚,天下奇闻啊,不仅跪了,还磕头啦,这恐怕是大蜀国开国以来的第一遭吧!”

“王爷是凡人,神僧是方外之人,凡人跪拜圣人,平常得紧啊!”

“哈哈哈!”

“……”

街边的百姓看到永王跪地之举,惊异者有之,嘲讽者有之,不解着有之,但无一例外都对陆亢产生了崇拜敬仰之情。

永王耳畔听着平日被自己奴役在脚下的百姓竟然敢对自己口出不敬之词,心头暴怒,但忌惮陆亢在此,不好发作,心中盘算着日后有机会定当报复,株连九族。

“起来罢!”还没等永王反应过来,陆亢拂尘一掀,一股大力袭到,身子马上跌出三丈外,一张肃然平整的面孔顿时摔成猪头,让人看起来十分滑稽。街边百姓都忍俊不止,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对陆亢的敬仰之情又上升到了更好的层次。

“神僧,求你放过小人,小人今生今世一定会好好侍奉神僧,做牛做马,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云中子见永王不可能为自己求情了,只好靠自己三寸不烂之舌保命。

“说一个让贫僧不杀你的理由!”陆亢冷冷地望着云中子。

“理由?小人身上三十粒上品地丹,愿意悉数送给神僧,权当赎命薄礼!”

“嘿嘿,贫僧杀了你,这三十粒地丹还不是一样归我所有,而且还没有后顾之忧,贫僧又何必留你性命?”

云中子几乎绝望了,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得罪了陆亢,看来今日自己必无生望,陡然之间,脑子里想到一件事情。

“神僧,你慢着动手!小人生平没什么长处,但还是有一技傍身,在还没被逐出师门之前,曾经跟宗门长辈学过炼丹,要是神僧饶了小人性命,小人愿意追随左右。”

“炼丹!”陆亢眼珠子灰溜溜一转,面露笑容。

“没错,小人虽然没有达到炼丹宗师的水平,但一般的灵丹和地丹阶别的丹药还是可是炼制得出来的。”看到陆亢语气有些松动,云中子又抛出一个诱人的馅饼。…,

“吃下这个!”陆亢伸手入怀,拿出一粒药丸,抛给云中子。

“三尸丸!”云中子一眼就认出那粒药丸的名称,心知自己只有乖乖地吃下它,才有活命的机会,当下吞咽到肚子里。

“嗯嗯,不愧是炼丹学徒,想必你也知dào

三尸丸的药材成分各不相同,只有配制之人才有解药,要是你胆敢背叛贫僧,别怪老子无情!”陆亢把丑话说在前头,以免云中子日后萌生加害之意,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啊,这样做等于彻底扑灭了他的加害之心。

“是是!”云中子一个劲地点头。

陆亢指指永王,很轻蔑地说道:“你过来!”

“神僧有何吩咐,本王一定照办不误!”永王被陆亢捉弄得鸡头鸭血,满脸憋屈,此刻见陆亢叫他,只好点头哈腰,极尽卑微之能事。

“城中最牛逼的寺庙在什么地方?贫僧要到那里当当主持!”陆亢伸伸懒腰,说出了这个破天荒的念头,老子身上有十来株灵草,又收伏了云中子这个炼丹学徒,嘿嘿,那就找一个舒服的地方好好修liàn

吧。

“呃,城东的龙台寺。本王马上回府,拟定令旨下达命令,让神僧担任主持!”永王点头哈腰。

“不用这么麻烦!用这个写罢!”陆亢拂尘一扫,削下永王胸前的一块衣襟,蚕丝又掠过他的中指,鲜血潺潺。

“是!”永王忍住疼痛,手指蘸血,写下了领旨。陆亢夺过血书,运转神识,带着两具傀儡,大刺刺地往龙台寺走去。云中子屁颠屁颠地在前引路。

永王看着陆亢离去,眼中燃烧着愤nù

的火焰,恨不得把陆亢撕碎,沉吟了半晌,嘴边蹦出一句话:“阿福,到花韵宗请重歌外甥和姑姑回来!”

街上的百姓拥簇着陆亢一路往龙台寺走去,寺中的僧侣早就听说神僧要到寺中担任主持,忧喜参半,现任主持玄慈法师带领着全寺僧侣在门外迎接,声势十分隆重。

“神僧屈驾到本寺担任主持,老衲实在是三生有幸,求之不得啊!”

陆亢看着他憋屈的模样,口是心非,直想发笑,他妈的,老子占了你的位子,你还求之不得啊。

“咳咳,玄慈啊,以后呢,你担任本寺的监寺,一切大小事务都由你管理,像往常一样不变。贫僧虽然是本寺的主持,但生性疏懒,不喜插手凡俗事务,以后还得有劳监寺多多费心。”

玄慈一听自己还能管理寺中事务,心头悬挂的大石头马上落了下来,感激涕零,说道:“老衲多谢方丈照顾,定当尽心尽lì

管理好本寺事务,不负重望!”

“那就好,以后有劳监寺啦!”陆亢大刺刺地走进龙台寺。

一众僧侣都高喊起来:“隆重欢迎主持!”

……

第四十章 圣旨

陆亢接任了龙台寺主持的职务,依旧把所有大小事务交给监寺玄慈打理,自己整天窝在大殿中跟云中子研习炼丹之术。

云中子服食了陆亢的三尸丸,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自己所知的一切炼丹之术方面的知识毫无保留地传授给陆亢,关于药材的配置、火候的把握、煽火方式和炼制时间的长久都剖析得十分透彻。

时间飞逝,看看几个月过去了,陆亢对炼丹方面的知识可谓耳熟能详,但每次炼丹之时,都会把云中子逐出大殿,然后再点亮神灯进入幻境之中。

“呃,还真行。这个云中子也算不赖,看来当初不杀他,倒是老子占了大便宜!”

这段时间,陆亢依靠自己的能力都可以炼制出灵丹,照此情势来看,花不了多长时间,自己也能晋升为炼丹学徒,然后便是炼丹宗师,对云中子的忠心还是十分满yì



一日,陆亢正在大殿中闭目养神,监寺玄慈急冲冲地跑过来,大声喊道:“主持,不好啦,出大事啦!”

“出了什么大事?没看到本主持正在忙着吗?有什么事快说,什么屁快放!”陆亢站起来,看到玄慈急得满脸通红,但你就算有什么急事,也不应该打扰老子的清静啊,憋了一肚子气。

“永城附近的洪家庄中发生大瘟疫啊!庄里的住户十有八九都染病啦!永王下达命令,要严重将他们隔离出去,这不是明摆着要将他们置之于死地吗?主持,我们出家之人,慈悲为怀,岂能坐视不管!”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不就是死人吗?用得找这样大惊小怪的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们今日不死,总有一天也会死去,由他们去吧!”陆亢伸伸懒腰,又走进大殿中闭目养神。

什么人啊?凡俗之人的性命在我等修仙者眼中算得了什么啊?再敢来打扰老子,小心把你也毙了!

“主持,这…….”没见过这么蛮横的主持,玄慈叹了一口气,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大殿外又急冲冲地跑来一个小和尚,口气也叫着:“主持,不好啦,出大事啦!”

什么人意思啊?你们是不是故yì

打扰贫僧的啊!陆亢憋了一肚子气,站起身来,怒目瞪着那个小和尚。

“又发生什么事情啦?”那种架势简直就是倘若你不说出令人信服的理由,老子就一掌把你毙了。

“主持,帝都皇宫里的海公公来了,说要拜见你老人家,有要事商议!”小和尚被吓得吞吞吐吐,但还是说完了该说的话。

陆亢并没有发怒,就是愣了一下。

“什么?帝都皇宫的人都来啦?什么情况啊?难道贫僧真的有那么出名吗?”陆亢摸摸后脑勺,实在想不通其中的关窍。

“是呀!他们只说要见见主持,并没有说明为何而来!”小和尚的智商较之陆亢差之千里,自然也想不明白,只是对面前这位主持由衷地生出钦佩之情,哎哎,要不是他担任本寺主持,龙台寺哪有这么大的面子,连帝都皇宫里的人大驾光临。

“不见!贫僧又不是他们的什么人,怎么可以他说要见就见!”陆亢伸伸懒腰。

“不见?那弟子应该怎么跟他们交代啊?”小和尚愣了一会,十分为难地说道。

“没空!你就去跟他们说这两个字就行了!”…,

“啊?”

“啊!”

监寺和小和尚的的下巴几乎贴地,帝都皇宫的大驾光临是何等荣耀啊,怎么可以说不见就不见呢,还是出于这么蛮横的理由。

“大胆!海公公亲自大驾光临,你一个臭和尚怎么说不见就不见!”这时候,一群侍卫拥簇着一个白脸走了进来。那白脸一身太监装束打扮,皮肤细腻,身材较弱,陆亢一看便知她乃是女儿之身。

再一看时,不禁吃惊,那女子身上竟然隐隐间有灵光的波动,练气期二层境界!陆亢眼中精光一闪即逝,很平静地说道:“贫僧生平懒散,不喜接待外客,还请见谅!”

“什么外客?我们公……公公亲自来访,你竟然说没空!”一名侍卫沉声大喝。

“放肆!在神僧面前,岂能如此不懂礼数!”那女子怒斥,声音尖细,倒有几分像太监的声调,但陆亢心知她乃是女子装扮,嘴边泛起几分坏笑。

“是!”那名侍卫很羞愧地退下。

“神僧,在下是帝都皇宫派来的使者,皇上有令旨要授予神僧,请神僧接旨!”那女子语气恭敬,一看便知定是大家闺秀出身。

“呃!”陆亢很平静地说道。

“圣旨在此,你还不跪下接旨!”侍卫又一齐地喝问起来。

“放肆!皇上吩咐我们要对神僧毕恭毕敬,岂能如此无礼?难道你们敢违抗旨意吗?”那女子威严迫人。一众侍卫马上噤若寒蝉。

“皇上交代,要是神僧有不便之处,就站着接旨也可以!”

“贫僧本来就站着!”陆亢嘿嘿一笑。

“呃,那本公公读圣旨啦!奉天承运,神僧法缘佛法超卓,见识过人,朕虽处深宫内院早有所闻,如雷贯耳,此次特请神僧到宫中替朕研讲佛法,奉为国师,万望神僧赏脸。钦此!”

什么啊?这是圣旨吗?简直就是皇帝老子在求人嘛!众人听到那女子读完圣旨,都惊讶得合不拢嘴,这是什么世道啊,皇帝也对一个和尚毕恭毕敬!

读完圣旨,那女子微微一笑,说道:“不知神僧意下如何?”

陆亢脑袋瓜子快速地转动,心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帝都皇宫的人怎么会找上自己呢?这女子明明是一个修仙者,怎么会是太监的装束呢?她到底是什么人?呃,既然皇帝老子都颁下圣旨了,贫僧就到皇宫走一遭又何妨呢!”

“海公公,既然皇上有请,贫僧断无拒绝之理,以后还望公公多对提拔!”

“事不宜迟,请神僧即刻起驾,到帝都商议大事!”那女子右手一摆,恭敬地说道。

大事?陆亢微微一笑,说道:“监寺,你把云中子叫过来,让他跟我一起上京!”

“是!”玄慈躬身说道,把云中子叫过来。那女子一见到云中子,眼中精光一闪,练气期三层,呃呃,修为如此高深之人竟然甘愿当人奴仆,可见神僧的修为该是高深到匪夷所思的境界。

“请!”那女子又说一句。陆亢运转神识,带着两具傀儡走出寺门,只见门外停着两顶华丽的大轿。

那女子请陆亢进轿,自己也走进另一顶轿子,吆喝一声,八个侍卫充当轿夫,抬着轿子往往前走去。其他侍卫和云中子、阿大、阿二一齐守卫在轿子左右。

侍卫抬着轿子,专门挑一些偏僻的山道走,似乎要避开某股势力的视线。陆亢一路上也不开口发问,任由他们奔波,自己坐在轿子里倒也舒服得紧。…,

一日,临近日暮,天色暗黑,一行人因白天急于赶路,错过了宿头,只好在树林里过夜。篝火明亮,闪烁不定,丛林深处不时传来野兽的嘶吼声,阴森恐怖。

一众侍卫提刀轮流巡卫,陆亢指令阿大、阿二也站在外围守护,云中子则站在自己身侧。那女子坐在面前,花容月貌,赏心悦目,一头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撒下来,更增神采。

陆亢嘿嘿一笑,说道:“阁下真的是太监?”

“呃呃,难道还会有假吗?”那女子羞涩地回答。

“贫僧看不像,世间哪有这么好kàn

的太监啊?”陆亢伸手托起那女子的下巴。

“神僧果然神通广大,其实,我是大蜀国的九公主,此次特奉父皇令旨,要接神僧到皇宫里商议大事!”那女子终于说出实情。

“大事?什么大事?”陆亢问道。

“此事关乎社稷安危,关系重大,还是等神僧到了宫中,再行商议!”显然,九公主出身皇族,说话很懂得拿捏分寸,颇有领袖的风范。

陆亢也不好再问下去。

陡然间,丛林中吹来一阵冷风,树叶沙沙作响,篝火闪烁不定。

陆亢神识外放,看到远处奔来六个汉子,身上隐隐有灵光波动,初步判断,至少都是练气期六层的修士。

“神僧,有人来了!”九公主提醒。

“我早知dào

了!”陆亢冷冷一笑,一群练气期修士算得了什么,竟然敢招惹老子。

“让洒家去会会他们!”云中子自告奋勇,正要踏步上前,陆亢拉住他的手臂,说道:“不用了,他们至少都是练气期六层修为,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练气期六层?”九公主惊异莫名,说道,“那一切有劳神僧调度了!”

“贫僧不是好惹之人,他们要是胆敢在我面前放肆,贫僧自会出手教xùn

他们!”

听陆亢的语气,九公主料知他对付那几个练气期六层修士绰绰有余,对他的钦佩之意由衷而生,说道:“那就有劳神僧了!”

那群侍卫也意识到有人靠近,都纷纷抽出单刀,喝问:“什么人?快停下!”

那六名修士瞬息奔到面前,脸上挂着冷峭的笑容,杀意弥漫。那群侍卫感受到浓重的杀意,都齐刷刷地后退。

陆亢嘿嘿一笑,手持拂尘,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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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皇宫

陆亢嘿嘿一笑,手执拂尘,不动声色。

侍卫们被六名练气期修士的杀气逼得步步后退,手脚发抖,完全不知所措。只有两具傀儡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陡然望去,自有一股大义凛然的气概。

“你们是什么人?有道是四海之内皆兄弟,你我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何必多加为难!”九公主确实忍不住他们施加的压力,站起身说道。

“嘿嘿,我们兄弟几个也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六人中一位身材异常高挑的汉子阴恻恻地说道,嘴边泛着一丝阴邪的笑容。

“奉命?谁派你们来的?”九公主惊异不已。

“这个姑娘无须知dào

,只要你乖乖地跟我们走,保证不会为难你!呃,还有那个和尚,也要跟我们走!”高挑的汉子望了陆亢一眼,说道。

“什么?贫僧素来与人为善,印象中没得罪过你们吧。凭什么要贫僧跟你们走啊?你们这样做算是胁迫吗?”陆亢站起来,挺身喝问,自有一股威严。

“嘿嘿,你没得罪我们兄弟,但我刚才不是说过吗,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你们也许认错人了吧?”什么情况啊?老子跟九公主这个小妮子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怎么会得罪同一个人呢?陆亢摸摸后脑勺,大惑不解。

“阁下可是法号法缘?”

“正是贫僧!”

“那就没有认错人!请你们两位乖乖地跟我们走吧,免得动粗!”高挑汉子右手一摆,很客气地说道。

妈呀,他们似乎认为吃定老子了,难道我额头上刻着好欺负几个字吗?真是狗眼看人低!陆亢怒火中烧,恨不得把他们的脑袋夹到门上压扁,但陆亢也不是没涵养的人,当下不动神色,将拂尘搭在臂弯上,嘿嘿,谁敢动一下老子,老子就让他滚到阎罗殿。

“神僧,怎么办?你有什么计划?”看到那六名练气期修士一步一步地逼近,九公主凑近陆亢耳畔低声问道。

“神僧,你先把三尸丸的解药给我好不好?小人前途无量,还不想死啊!”云中子看到他们气势汹汹,要是陆亢嘴巴里蹦出半个不字,立即就会引来杀机。

六名练气期六层的修士,要是群起而攻之,那种力量势必石破天惊,云中子不敢确定陆亢能不能抵抗得了,厚着脸皮讨要解药。

陆亢眼中射出两道寒光,什么人啊,难道在你们眼中,老子就这么不用吗?云中子讨了没趣,一脸苦逼,讪讪地后退。

“贫僧不会主动跟你们走的,要请动老子,恐怕你们还不配!”陆亢嘴里冷冷地蹦出这句话。

“那就别怪我们六兄弟得罪啦!上!”高挑汉子挥手断喝,其他五人祭出五块玉简,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的光芒形成一堵巨大的光幕,往陆亢等人下压而来。

情势凶险无极!

那些侍卫皆是凡俗之人,都吓得屁滚尿流,瘫倒在地上,惊恐地瞪大眼睛望着天空的异象,全身冷汗直冒,呼爹喊娘。

云中子见到此等情景,一溜烟躲到光幕的攻击范围之外,藏在树丛中探出头颅查看情况。

刷的一声,九公主从腰间抽出一截软鞭,罐足灵气,掷向那堵金灿的光幕,波的一声轰响,软鞭接触到光幕,便轧得粉碎,九公主右手腕酸麻,痛叫一声,身形站立不稳,差点栽倒在地。…,

“神僧,请你出手罢!”九公主几乎是用恳求的目光望着陆亢,把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在路上,九公主几次外放神识,想探明陆亢的实力,岂知陆亢修liàn

了《敛息术》,已然完全将自己的实力隐藏起来,这在九公主眼中,陆亢更显得高深莫测。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光幕一点一点地下压,距离陆亢头顶不足半尺,情势凶险无极。

众人都眯起眼睛,等着下一刻看到陆亢全身爆破的血腥场面!

形势千钧一发,生死悬于一线!

陡然间,陆亢拔身而起,拂尘高举,散发出万丈光芒,夺的一声,陆亢整个身体消失在光幕当中。

就如空气一样凭空消失了!

九公主屏住气息,完全靠不明白事态的进展。连那六名练气期六层修士也是一脸茫然,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太邪门了吧!

“如来神印第五式!”

半空中,传来一声断喝,陆亢身躯飞旋而下,千万点金光由他身体各处孔窍迸射而出,劲急地射向六名练气期六层修士。

“啊!”

那六名修士几乎是同时惨叫一声,胸膛鲜血潺潺涌出,完全搞不明白对方是怎样击败自己的。半空中的玉简簌簌掉落在地,光幕陡然消失无踪。

九公主心知是陆亢赢了,不禁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明灿的笑容。侍卫们从惊恐中缓和过来,都向陆亢投来了钦佩感激的目光,神僧不愧是神僧啊,一出手便能制敌!

陆亢冷冷地望着那六名修士。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如实招来,贫僧慈悲为怀,兴许还可以留你们一具全尸!”

“呃!”高挑汉子望了其他五人一眼,似乎在征求他们的意见,五人眼神空洞无光,显然被陆亢惊人的力量吓得魂不附体。高挑汉子咬咬牙关,说道:“好吧,此事我们六兄弟也是受人之命,与我们无关,你要去报仇,就找那个指使之人吧!那人就是花韵宗的郭长老!”

什么?郭长老!陆亢一听到这话,马上冒出一身冷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在花韵宗时差点下手杀了她的儿子佟重歌,难怪她要派人置自己于死地。

“姑婆!”九公主嘴里蹦出这三个字,更加令陆亢诧异不已,什么啊,郭长老是你的姑婆!呃,对了,难怪佟重歌说自己是出身蜀国皇族!

“神僧,我们已经从实招来了,你应该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什么?贫僧答yīng

过放你们走了吗?好像我只答yīng

留你们一条全尸吧!”陆亢嘿嘿冷笑。

“这……”高挑汉子顿时语塞,无从反驳,因为陆亢所说的确实是实情啊。

陆亢一甩拂尘,很善良地说道:“你们放心吧!贫僧出家人不打诳语,说过留你们全尸,一定会信守承诺的!呃,你们不介yì

的话,贫僧还会粗略地埋葬你们的。”

遇到陆亢这种蛮横之人,那六名修士彻底失望了,只有等死的份!

“化土符!”

一张符箓由陆亢掌底翻出,在半空中抖动几下,符纸上的符文熠熠生辉,蓬的一声,周遭的沙石瞬息间化作泥土,扑向那六名修士,尘埃散尽,他们都埋在厚厚的泥层当中,气绝身亡。

陆亢收起地上的六块玉简,属于中品灵器,还算不赖,把它们都藏入储物珠之中。…,

云中子见陆亢完胜那六名修士,立即从树丛中钻出,点头哈腰地奉承道:“神僧神通广大,战无不胜,当真让人钦佩!”

陆亢心事沉沉,无暇理他,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恐怕还会有敌人来袭,我们尽快离去为好!大家赶紧动身!”

此时,众人对陆亢崇拜至极,他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被奉为至理!哪里有人知dào

,陆亢其实是怕的要命!郭长老可是金丹期的妖孽存zài

,要是被她碰到了,那自己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众人都赶紧收拾东西,往前路赶去。此后一路平安,堪堪数日,终于到了蜀国帝都。帝都的繁华的情景绝非其他城市所能比拟的,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商铺林立。

皇宫坐落在帝都的正中央,占地广阔,建筑宏伟。侍卫们抬着两顶大轿,转过几处街道,便到了皇宫大门。

“请亮出进宫令牌!”宫门守卫拦住轿子。

“是本宫!”九公主掀开轿子帘布,亮出令牌,守卫们马上毕恭毕敬地让开。

这时候,里面跑出一位模样俊俏的少年,一脸喜色,奔到九公主轿子前面,说道:“馨儿,你终于回来啊!可知dào

我在帝都里等得你好急啊!”

“你等得急关我屁事!”九公主嘀咕一声,眼神不自觉地往陆亢那边看了过去。陆亢心神一凛,你们情侣间吵架,看我干嘛呀!

那少年注意到九公主的目光,不由得瞪了陆亢一眼。什么人啊?是她主动暗送秋波的!这关老子什么事啊?陆亢觉得自己成了冤大头,一脸无奈。

“他是什么人啊?”陆亢凑近旁边的一位侍卫问道。

“他是镇国大将军的世子步世志,未来的驸马爷啊!”

“原来如此!”陆亢淡淡一笑。

显然九公主很不喜欢这位未来的丈夫,久别重逢,只说了几句话,就催促侍卫们抬轿进入宫门。这也难怪,试想九公主身为一名修仙者,虽然实力只达到练气期一层,但在凡人之中也算是仙人一般的存zài

,怎么会选取一个凡人做丈夫呢!哎哎,臭小子,你省省心吧!

陆亢甚至有点同情这位镇国大将军的世子了!但到现在为此,陆亢还没弄清楚,九公主是怎样踏进修仙一途的,还有皇帝请自己进宫到底是何目的。一切的谜团,都在陆亢脑海里打转。

……

第四十二章四 仙城

进了宫门,侍卫们将两顶轿子停下,九公主命令他们退下,带着陆亢径直往金銮殿走去。

金銮殿中,百官已然退朝,当今皇帝坐在龙椅之上,神情闲适,闭目养神,自有一股九五至尊的威势。

“父皇,臣儿不负圣命,已经把神僧带来了!”

到了金銮殿,九公主躬身禀告。

令陆亢惊异的是,皇帝老子身上竟然隐隐间有灵光浮动,而且幅度似乎不下,陆亢神识外放,妈呀,筑基期三层,修为比自己高出一大截。

皇帝睁开眼,精光立现,站起身来,说道:“鄙人久闻神僧之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

皇帝老子身为人界统治者,而且是筑基期三层修士,在自己面前竟然以“鄙人”自称,陆亢心中不禁有些飘飘然,但这种状态只在他心底轻轻地掠过,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不敢当!”陆亢微微一笑,在没明白对方意图的情况下,按兵不动是最好的选择。

“神僧可知道鄙人为什么不远千里把你邀到帝都?”皇帝高深莫测地笑笑。

终于说到正题了!陆亢眼睛里精光一闪,说道:“恕贫僧愚钝,一路上挤破脑袋瓜子也想不出来其中的缘故,还望皇上赐告。”

“蜀国方圆数万里,国富民强,四方臣服,邻国朝贡。自鄙人登基以来,励精图治,自问兢兢业业,无愧天地,上课对得起列祖列宗,下可对得住黎明百姓。但问题就出在一些诸侯王虎视眈眈,觊觎帝位,想起兵叛乱。鄙人邀神僧到此,用意在于把国师一职授予神僧,以助鄙人一臂之力,荡清寰宇,不知神僧意下如何?”

“贫僧还有一件事弄不明白,可否赐教?”陆亢双手合十,问道。

“神僧有什么疑问,不妨直说!”

“贫僧跟你素未谋面,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这其中必有引荐之人,那么,这个引荐人到底是谁?”陆亢眼珠灰溜溜地转动。

“神僧果然心思缜密,聪颖过人,至于这个引荐之人,还请神僧跟鄙人到一个地方,方能告知!”皇帝望着陆亢,投来了几许赞赏的目光。

“什么地方?”陆亢摸摸后脑勺,大惑不解。

“神僧跟鄙人前来就知道了。请!”皇帝高深莫测地笑笑。

陆亢很讨厌皇帝老子拐弯抹角的态度。什么意思啊?有话直说,有屁快放,装得神秘兮兮的算什么啊!

“请!”皇帝老子右手一摆,很恭敬地说道。

陆亢有些犹疑,毕竟对方是筑基期三层修士,实力比自己不可同日而语,要是猝然发难,自己凶多吉少啊,但如果不跟过去,难免被对方看轻,好罢,老子豁出去了。

“神僧,我们还是不要跟他过去了吧!”云中子一脸憋屈,凑到陆亢耳边说道。

陆亢微微一笑,拉住九公主的手,跟皇帝老子往后殿走去,有你女儿在手,倘若你意欲加害,势必投鼠忌器,何况还有神僧在手,胜算极少,但逃命还是绰绰有余。

云中子服食了三尸丸,性命握在陆亢手中,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势必也一命呜呼,出于无奈,一脸憋屈地跟了过去。陆亢运转神识,指令两具傀儡也跟过来。

到了后殿,皇帝扭转墙上的机括,咔咔咔声响,一扇石门洞开,现出一个幽深的密室,幽深得不知通往何处。

“请!”皇帝很恭敬地说道,自己率先走入密室之中。陆亢犹豫一下,拉着九公主也走进里面,指令两具傀儡也跟进来。

云中子一脸憋屈,什么人啊,难道你就不怕皇帝老儿使诈吗?叹了一口气,很无奈地走进密室。

又是咔咔咔声响,石门关闭。眼前陷入一团黑暗,九公主惊叫一声,紧紧地搂住陆亢,软软的身体压着陆亢,体香扑鼻而来,陆亢不自禁地呼了一口气。

皇帝点亮火把,火光一照,四周的景象分明起来;他们身处的地方与其说是一间密室,倒不如说是一条隧道,幽深得不知通往何处。

陆亢拉着九公主跟着皇帝顺隧道走去,山壁不时活动着一些爬虫,吓得九公主惊叫连连。陆亢见她胆小如斯,只觉得好笑。

走了半柱香的时间,陡然看到前面透出一丝光线,陆亢精神抖擞,拉着九公主快步走到隧道口。

听到外面人声嚷动,猜想是一处墟市,陆亢拉着九公主,跟皇帝走出隧道,眼前的一切让他惊呆了。

只见街道纵横,店铺林立,街旁还到处摆着地边摊,路上的行人身上十之八九都有灵光波动的迹象,竟然都是修仙者;半空中不时还有修仙者御剑飞行,化作长虹掠过天际。

陆亢心神一凛,马上明白自己所处之地是修仙者聚居的地方。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陆亢根据他们灵光波动的幅度判断,大多数人处于练气期境界,只有少数人处于筑基期。

“这是什么地方?”陆亢疑惑不解。

“风云仙城,是清虚宗管辖的区域。鄙人虽然身居帝位,事实上鄙人早年就拜入清虚宗门下。这些年,永王暗中招兵买马,打造兵器,意欲谋朝篡位,一切都在鄙人的监视之下。近一二年,永王谋反的之意日盛,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鄙人有意起兵剿灭。但永王得到花韵宗长老之助,实力雄厚。鄙人曾向师门求助,但愿意扶助鄙人的只在少数,其他人只专注于修仙得道。鄙人势单力薄,势难抗衡!”

“那向皇上引荐贫僧之人到底是谁?”陆亢望着皇帝,问道。

皇帝右手一摆,说道:“请跟鄙人前来!”

陆亢等人顺着街道而行,不时有人向他们推销法器、功法书、灵草、丹药等修仙之物。陆亢心知修仙界的交易是以灵石作为等价物,一来囊中羞涩,二来对他们推销的物品也没兴趣,一一推辞。

“我这里有功法书和灵草出售,物美价廉,大家过来看看吧。哎,这位和尚你别走,看看有没有合你心意的物品。”

一把声音卖力推销自己的货物,叫住陆亢。

陆亢回头一看,见到是一位十五岁左右的妙龄女子,手里拿着一颗八品灵草在吆喝,微微一笑。

“这颗灵草卖给你,只需要两块低阶灵石。”

少女热切地说道,一双大眼睛盈盈转动,红扑扑的脸蛋现出两个小酒窝,可爱清纯。

“我不需要灵草,而且你这颗灵草品阶太低了,吃了也没什么用处。”陆亢一笑,转头便走。

“哎,你别走啊。我这里还有其他货物呢,要不你过来看看,也许合你心意呢。”

想是少女今日生意惨淡,见陆亢要走,她马上从摊位里奔出拉住陆亢。

陆亢只能无奈地笑笑,听她介绍着摊位上的货物,都是很普通的修仙之物,完全没有兴趣。

那少女显得很失望,一脸憋屈。

“咦,这是什么?拿出来看看。”陆亢看到铺位底下露出一截剑尖,锈迹斑斑。陆亢一来不想少女失望,二来不想花费过多的灵石,挑中了这把不起眼的剑。

“呃,这是神一剑,中品法器,只需要两块低阶灵石,就可以卖给你,物美价廉,物超所值,童叟无欺。”

此念甫毕,陆亢从怀里摸出两块低阶灵石,正想交给那少女。

“慢着!这个价格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

九公主拦住陆亢付账,拿起神一剑,装出一副很嫌弃的样子。陆亢心知她意在出言砍价,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了,绝对的物超所值。”少女瞪大眼睛,说得很诚恳。

“神僧,既然她不肯降价,也不是只此一家,我们到别处看看吧。”九公主拉着陆亢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哎哎,你们别走,最多一块低阶灵石卖给你们。”少女见他们真走,不禁心急,大声喊道。

九公主胜利地笑笑。陆亢付了一块灵石给少女交换到神一剑。少女暗叹一声:“今天真是倒霉,卖不出货物不说,还亏本啦。哎哎。”

买完神一剑,皇帝带着陆亢等人继续往前走去。不一会儿,走到一所豪宅前停下。

陆亢抬眼一看,一座金碧辉煌的府邸映入眼帘,黄瓦琉璃,粉墙绿树,亭台高阁,巍然矗立,自有一派威严的派势。

皇帝上前敲门,一位管家打扮的仆人走了出来,问道:“什么事?”

“鄙人郭帝豪求见楚公子!”

“我们主人在大堂恭候多时,请!”管家一听,马上恭敬起来。

管家在前面引路,带着陆亢等人走进阳墨府。陆亢心底隐隐觉得这座府邸弥漫着一股神秘之气,心神一凛,既来之则安之,纵然龙潭虎穴又有何惧!

来到大堂,屋里站着一位长身玉立的男子,风神俊朗,器宇不凡。

“主人,你要等的客人来了!”管家躬身禀告。

“法缘,我们分别经年,想不到在此处见面,真是天意难测啊!”

陆亢惊疑未定,按理说自己在这里不会遇到什么熟人啊,凝目细看,只见那男子竟然是南华派的楚野雨,不禁诧异不已。

“野雨,是你!”语音中充满了莫名的惊讶。

当年,南华派覆灭,谭惜澜逃到花韵宗,得陆亢之助,拜入花韵宗门下;楚野雨却不知所踪,想不到竟然在此处相遇。

他乡遇故知,两人心绪激动,四手紧握,当日的誓言脱口而出。

“患难兄弟,不离不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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