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凰妃 - xp1024.com
《至尊凰妃》


第357章 大结局

在凰非漓被救回来之后,箫风瑾就下令军队收复燕国跟燕国的领地,夜皇已经投降,很快夜国就被接掌了,而燕国那边国君失踪,还有不少人在反抗着,可是凤族大军实力强大,势如破竹,没有任何军队能够阻挡其锋芒。

当司空澜沧带着军队攻破燕国临都的城门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反抗,甚至有些百姓是大开城门迎接,在他们的心中只要是好的君王,便能得到他们的拥护。箫风瑾在临都人的心中印象并不坏,再加上他是凤族的人,所以自然是一呼百应。

天下一统,接下来便是考虑建国的事情,同时还要选择都城以及建造皇宫。最终国号没有沿用天始国的旧称,而是改为凤天,史称凤天王朝,都城定在了燕国与凰国交界处的一座繁华的城市,名称为天启城。本来箫风瑾是打算用凰非漓的名字为国号的,被凰非漓给拒绝了。

因为皇宫还在修建中,所以箫风瑾暂时是将燕国临都当做都城。国家初立,百废待兴,箫风瑾却是有闲余的时间陪着凰非漓在城中散步。关于他身上的毒,其实凤夙之前给他下的毒,不过只是为了医治他自小身体积攒的毒素,算是以毒攻毒,所以他才会出现七窍流血的状况,那是在排除毒素。这是后来月无双告诉他们的,可是那个时候这天下已经找不到凤夙的踪影了。而箫风瑾也并未打算找他,在他的心中,对于那些过去也想划上一个句点了。

已经是五月初的天气了,天空中太阳洒下来,照的人都有些懒洋洋的,可是凰非漓这段时间一直在宫中睡觉,难免觉得闷,所以就央着箫风瑾陪她出来,可是没走几步,她就累了,肚子已经有六个多月大了,她这一胎怀得并不算安稳,四个多月的时候,她才出现孕吐,当时可把箫风瑾给急坏了,变着法子让人给她做吃的,可是她是吃什么吐什么。直到一个月之后才稍微好点,可是人还是瘦了一圈。

这补了一个月才补回来一点,好在箫风瑾对如何将她养胖一事上,是分外的有精神,所以,这不,走累了,两人直接到酒楼里面吃东西。

“漓儿,多吃点。”箫风瑾殷勤的给凰非漓布着菜。

看着他忙里忙外的样子,凰非漓忽然想笑,难怪她最近听下面的人说,皇上比以前看起来让人觉得亲切了许多。以前的箫风瑾脸色永远是一种,现在的他,好像真的会笑了呢。

“对了,司空澜沧这几天如何了?”凰非漓吃了一口菜,忽然说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眉头微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还是老样子。”

凰非漓默然,司空澜沧带兵攻入临都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进宫去找欧阳心仪,可是等他到皇宫之后才发现,欧阳心仪不见了,她走了,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去向。她听说了欧阳心仪之后的事情,她想,那也是一个心伤的女子,在最美的年华遇上了一个不能给自己承诺的男子,在最能得到心意男子许诺的时候,她又嫁给了另外一个不在她心上的男子。而偏偏,为了家族的荣耀,她不能离开他。

“最近我听说,很多人都在上书参奏司空澜沧,说他的兵士不遵纪守法,扰民之类的,这件事是真的吗?”凰非漓忽然说道。

箫风瑾帮凰非漓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她的碗里,看着她,忽的说道:“你对他倒是关心,怎不见你这般关心我。”

听着这酸味十足的话,凰非漓有些哭笑不得,这人的心眼什么时候能大一点呢。她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筷子菜,笑着说道:“你也多吃点。”

“漓儿夹的,我自然要吃。”箫风瑾微微笑着,拿起筷子直接吃了起来,待他吃完,方看着凰非漓说道,“那件事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背后的人是他吗?”凰非漓询问着。

箫风瑾不语,又给凰非漓夹了一筷子菜。她知道他不喜欢跟她谈国事,不是怕她知道,而是不想她为那些事分神,不过,她相信他的决断。

六月份的时候,国家初立,箫风瑾突然下了诏书,册封凰非漓为皇后,同时在他登基那日迎娶凰非漓为妻。这一纸诏书,众人皆是心里有数,而熟悉他们二人感情的人,更是由衷替他们高兴,可是这个时候,朝中却出现了反对的声音。

带头的人竟然是栾进,这位昔日燕帝身边的红人,如今已经是凤天王朝的朝臣。他反对的理由是,凰非漓曾经是前朝燕帝的皇后,虽然还未正式册封,可是诏书已下,世人皆知,所以她不宜为后,但是鉴于凰非漓已经有了皇上的孩子,可以被立为皇妃。很多朝臣都纷纷复议,目的自然是希望能将自家的女儿、妹妹什么的送入宫中,若是能成为皇后,那是最好不过。

箫风瑾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生生将自己处理公文的案桌给劈了个粉碎,正好那个时候,凰非漓去找他,看到了这一幕,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帝王的言行向来是天下人的表率。身份神秘的她倒不是很在意,能跟在箫风瑾的身边,她已经觉得足够,当然是,他身边只有她一个人。

所以,她直接去阻止了暴怒的他,可是后来他才发现,这人的想法跟他是不谋而合。

很快,宫中又有一道旨意下来,箫风瑾决定立凰非漓为妃,以凰为封号,封为凰妃。凰字与凤瑾的凤对应,可谓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封号。也可以说,她这封号比皇后的也不逞多让。然而还有后续,凤天王朝从此取消后制,妃为中宫最尊贵的位置,而且妃下无人。也就是说,往后这后宫中只会有一位妃,帝王只娶一妃,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这个消息一传出,当即很多大臣跪在殿外求见,可是箫风瑾给的答案就是,他这时遵循众卿家先前的请愿,如此朝令夕改成何体统,另外,朝臣们竟然妄想左右帝王的心思,这是何居心,这话传出之后,那些先前请愿的臣子各个担惊受怕,生怕帝王一怒,流血万里。对于箫风瑾的手段,有些曾经在燕国当过差的人是清楚的。那是一个敢直接在大殿上杀人还面不改色的人,如今他们得罪的可是他最爱的女人。于是众臣开始揣测帝王的心思,想着如何奉承他,将此事揭过。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突破口,当然这话是从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那里知道的,皇上最近为司空大人的事情伤神呢,司空大人那是谁,那可是在皇上还是右相的时候,就跟在皇上身边的人,是皇上的心腹,诋毁司空大人,那就是在皇上的手臂上砍了一刀,他们怎么能允许。

所以,很快,那些参奏栾进的折子纷纷递到了御书房箫风瑾的桌上,参奏的类型严重的有栾进伙同大臣联名诋毁皇后,小的到栾进府里的仆人仗势欺人之类的。

看着这最后的结果,箫风瑾直接批了栾进斩立决。

这让原本还在密谋着如何将栾家的人安插到皇宫的栾进方寸大乱,然而冷静之后,他也瞬间明白了,这里,是凤天王朝,终究不是从前的天始国了,这位帝王,更不是往日那些人人拿捏的帝王,栾家的时代已经过了。

栾进死后,众大臣隐隐看出了一点苗头,皇上不单是不满栾进参奏司空大人的事情,他最不满的是,他撺掇着不让立凰妃娘娘为皇后的事情,所以很快,大臣就以各种理由劝说,不对,是恳求箫风瑾立凰非漓为皇后,比如说凰非漓是天生凰名,比如她德行恭谨,是皇后的不二人选之类的。

在众人的殷殷恳切下,箫风瑾“勉为其难”的立了凰非漓为皇后,这事落到最后,就连一直郁郁的司空澜沧都直笑箫风瑾太腹黑,一举数得,此番之后,那些大臣怕是再也不敢随意忤逆圣意了,最重要的是不敢在凰非漓的事情上瞎撺掇了。而且众人也都明白,箫风瑾已经是一个帝王,再不是从前随意杀人的肆意男子,他只会用比杀人更狠绝的方法来对付敌人。

七月十三的时候,凤天王朝正式建立,凤天帝登基,同一天,凤天帝立昔日凰国九公主凰非漓为皇后,普天同庆。

————

凰月宫外,宫女们端着水进进出出,看着那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再听着里面那一声声疼痛的声音,箫风瑾只觉得眼前仿佛都看不清楚东西了。

“怎么还没有生出来!”箫风瑾抓住一个宫女,厉声说道。都进去了一个时辰了,生个孩子要这么久?听着凰非漓那凄厉的声音,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看着帝王那阴沉的脸色,那宫女险些晕了过去,只支吾着说,“奴婢,奴婢不知道。”

箫风瑾一把丢开那宫女就要冲进去,一旁,司空澜沧直接过来拦住了他,“这女人生孩子,你跟着进去干什么,生孩子没有那么快,你急什么。”而且哪有帝王进产房的道理,这可不是从前。

他当然急!他怕,听说过女人生孩子很危险,早知道是这样的话,他就不该让她有孩子,想到这里,箫风瑾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直接将司空澜沧一推,准备进去。

突然,月无双走了出来,看着箫风瑾,连额上的汗都没有擦,直接说道:“时间还早,你别急,她让我跟你说,要你等在外面,你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要她等在外面?!箫风瑾的眼微微一紧,看了宫内一眼,眸中忽然划过一抹肆意狂妄的神色,他回过头看着身后候着的众人,冷冷说道:“有谁规定,帝王不能进产房?是不是说,进了产房的帝王就不再是帝王?若真是如此,朕宁愿不要这帝位,我倒是要看看,谁敢阻止我。”话落,他直接推开月无双,走了进去。

看着那进去的帝王,众人心中一个激灵,在刚刚那一瞬间,他们仿佛从帝王的眼中看到了杀意,然而那凛然之色过后,却是比天还厚的情谊,只对那一个女子,众人神情皆是一肃,低着头,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

司空澜沧等人站在外面不由摇头,当然不是说箫风瑾不对,而是感叹,哪朝帝王能如这般将帝王之位放在一个女子的后面。

“……”凰非漓嘴里咬着帕子,额上豆大的汗珠往下冒着,整个人脸色苍白的可怕,她死死的看着上方,手紧紧抓着榻上的褥子。

“娘娘,再用点力,用点力。”产婆一边诱导着。

凰非漓只觉得身体里面力气一波接一波的被抽空,她不知道后面她还有没有力气能继续下去。

“漓儿,漓儿……”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凰非漓心里蓦地一颤,眼角的余光好像看到一个男子正急切的看着她。

突然有人拿掉了她最终的帕子,她猛地喘了一口气,心神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娘娘,不行,您要使力气啊。”一旁的产婆连忙说道。

凰非漓粗粗喘了一口气,摇头说道:“我,我不行了,我没有力气了。”

箫风瑾直接拉开一个产婆,跪坐在凰非漓的身旁,拉着她的手,愧疚说道:“漓儿,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们不要孩子了好不好。”若是她每次生孩子都这般的话,他宁愿不要孩子。

看着箫风瑾的脸上焦急与愧疚交加,凰非漓嘴角忽然咧开,有这个男人在身边,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她紧咬着牙,猛地用力。

“皇上,给娘娘塞上,不然咬下去会痛的。”产婆也顾不得箫风瑾的身份,直接说道,哪想,箫风瑾他直接将自己的手臂送到了凰非漓的嘴中,那一咬下去,都能看到血流淌出来,可是这一刻没有人敢劝阻这位帝王,刚刚他们可是听到了他在外面说的话的。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将众人紧绷的情绪给舒缓了下来。凰非漓累急了,她躺在榻上看着身旁男子,目光落到他被鲜血染遍的手臂上,上面的压印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这人就是傻,明明只有一个人痛的事情,他非要也掺和进来。

产婆将孩子报过来,冲着箫风瑾喜笑颜开的说道:“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是个皇子呢。”

“抱出去!”箫风瑾皱了皱眉,忽然冷喝一声。

那产婆脸色一僵,对这一声冷喝分外不解,她没说错话吧,这是个皇子啊,说不定就是未来的太子殿下,皇上他应该高兴才是吧。

“没听到朕的话吗?朕让你将他抱出去!”箫风瑾不耐烦的说道。

那产婆这才算听明白了,当即领命抱着皇子离开,心里虽是惊讶道不行,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而且现在也是该给皇子洗澡了。

看着孩子被人抱走,凰非漓幽怨的看着箫风瑾,“我还没看一眼呢,你怎么就让人抱走了。”说着她低声说道,“箫风瑾,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啊?”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怎么喜欢这个孩子。

看着凰非漓微微拧起的眉头,箫风瑾抓住她的手,认真说道:“只要是漓儿生的,我都喜欢。他太吵了,我怕他吵到你。”

凰非漓默然,如果现在她还不懂他的心思的话,那就是她的不是了,她拉着他的手,认真说道:“第一次生孩子是那样的,生过一次就会好了。”肯定是刚才生孩子时的惨状被他看到了,他现在心里怕是还心有余悸吧。这个男人,对待她的事情总是太过小心了些。

听着这话,箫风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皱眉说道:“以后不准生了!”他可不敢再想象下次的光景,生孩子这么凶险的,若是,若是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那要怎么办。孩子有没有他不在乎,况且现在有一个了,以后就没必要再有了。

看着某人果决的宣判,凰非漓心下暗暗吐了一口气,这人啊,还真是……可是心里满满的感动呢。

“那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没?”凰非漓岔开话题说道,这人心里怕是对孩子有一道坎了,指不定名字都没想好呢。

箫风瑾看着凰非漓,如墨的眸中柔光潋滟,忽然说道:“就叫凤旭吧。”

凤旭?凰非漓疑惑的看着箫风瑾,这名字应该不是随意而来的吧,这样的字,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可是这个名字背后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为什么?”

“因为你生的孩子自然会像你啊。”漓儿,你就像是照亮我人生的旭日,所以离了你的我,便只能永远堕入黑暗,无法自拔。

一个月之后,箫风瑾颁下旨意,封皇长子凤旭为太子,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同时凤天帝凤瑾颁布诏书,皇后之名,极为他之命,所谓帝后同尊,便是如此。往后几十年,凤天王朝开创了历代王朝从未有过的盛世太平。

ps:完结了!!撒花!!!月票,红包什么都砸过来吧!!!亲爱的妹纸们,凰妃这本书就写到这里了哈,跟之前的书一样,么得番外了,包子什么的,留给大家想象的空间吧。接下来小舞会继续写《凤惊天之狂妃难求》,喜欢的妹纸可以收藏下,养肥了再看。

1. 001 国破 (一)

天始历四百九十九年,燕国与凰国大战。一路势如破竹,直抵凰国国都西月城。

“轰——”

一声声炮火声从远方袭来,这整座凰国的宫殿仿佛都跟着震颤着一般,几只乌鸦嘶叫着,逃命似的的飞过屋顶。

天空,暗沉阴测,风,冰冷入骨。

凰非漓迎风站在高台上,倾城的容颜上神色黯淡,她目光担忧的看着远方,如今城外,燕国的军队是不是正在屠杀着凰国的臣民,城外是不是血流成河,尸骨遍野?

“喂,你是哪个宫的宫女,城都要破了,你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还不快逃命。”不远处一个奔跑的宫女忽然停下来冲着她喊道。

宫女?凰非漓小脸上浮现一丝苦涩,这整个凰国宫室,怕是鲜有人知dào

她是九公主,谁让她一出生就被打入了冷宫,只因为“妖姬降世,祸国殃民”这八个字。

那好心的宫女见凰非漓不搭理她,看了一眼城门,快速跑开了。

望着远处不断升起的浓烟,凰非漓不知dào

此刻是什么心情,无数次想要光明正大的离开冷宫,却从没想过,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再如何讨厌这里,这里终究是她的国“家”……

“凰国,真的要灭亡了吗?”凰非漓清冽的眸中尽是哀伤愁色,耳畔,隐隐一阵阵凄厉的哭喊声音传来,生冷刺骨,她不自觉的抱紧双肩。

——

突然,“轰——”,不远处宫门倒塌的声音传来,凰非漓心下一惊,而这时耳畔“嗖”的一声,一支箭飞过。

“不好了,不好了,宫门破了,宫门破了。”不知dào

是谁的声音,突然划破虚空而来。

宫门破了?怎么会这么快?凰非漓身体一颤,明眸瞪大,惊愕的看着城门处,一团团黑压压的影子涌了进来,她手扶着栏杆,嘴中喃喃,“怎么会?”

“看那些燕国人,他们现在朝着大殿的方向去了,我们快些逃命吧。”几个宫人一边跑,一边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抬起头来,他们说那些燕人去了大殿,那……父皇,父皇有危险!她猛然惊醒,顾不得许多,快步朝着前方跑去。

偌大的凰国皇宫再无从前的辉煌,宫殿外面的走道上一片狼藉,器皿横陈一地,就连那插在宫门前的凰国的旗帜也倒在了地上,上面赫然几个大的脚印。

“快走,快走,燕国的军队已经进来了。”迎面而来几个宫人,他们手中抱着器具,一脸张皇失措,“哎,别挡道。”一个宫人直接推了一把迎面过来的凰非漓,往前跑去。

“啊……”的一声,凰非漓一个不稳,被撞倒在了地上,手臂磕在了大理石板的角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瞬间染红了半只雪腻的胳膊,她咬着牙看着手上的伤口,眉梢微蹙,一张俏脸因为疼痛拧作了一团。

而在这时,不远处一个青色的身影出现,声音中透着焦急,“公主,您怎么在这里,我找您半天了,陛下不是说过,不让您出冷宫的吗?您快起来。”说着她将凰非漓扶了起来。

凰非漓看着身前的宫女,下意识的将袖子拢了下来,遮住了伤口,她急声说道:“青荇,城破了,那些燕人进宫了,他们现在肯定要对父皇不利,我们快过去通知父皇。”说着她就准bèi

往前跑。

听着这话,青荇连忙拉住她,“公主,不要去大殿,皇上已经吩咐奴婢,带您离开皇宫。现在这皇宫极危险,咱们快逃吧。”

“不行!我要去找父皇。”凰非漓决然看着前方,有一个问题她藏在心里很久了,今天她一定要问清楚。

2. 002 国破(二)

青荇看着凰非漓那坚决的模样,无奈说道:“既是公主决定的事情,奴婢知dào

反对也没有用,但是奴婢恳请公主一定要自身安危为前提,切不可莽撞冲动。”

凰非漓点头,郑重说道:“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当儿戏。”

“听说,燕国那个摄政王也来了,当年皇上娶了皇后,那燕国摄政王一直记恨于心,不然也不会有现今的燕凰两国之战了。总之,皇上这下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咱们快走,要是被发xiàn

了,怕是我们也小命不保啊。”几个宫人一边跑,一边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心下一惊,神色愈发焦急,“青荇,我们快走,父皇有危险!”

“公主,大殿殿门外怕是很多燕国人守着,奴婢知dào

一条密道,你跟奴婢来。”青荇拉住凰非漓,凝声说道。

密道?凰非漓愕然的看着青荇,这宫里什么时候有密道呢?而且青荇怎么会知dào

?可是如今父皇的安危要紧,她无暇理会这些了,点了点头,“你带我过去。”

密道里面,凰非漓焦急的跟在青荇身后,脑袋里面乱的紧,好不容易出来密道,直接到了内殿,她已经迫不及待往外面跑去。然而刚刚出了内殿,她脚步忽然僵住,神色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情景,一个凶恶的男人,正拿着一把剑,那把剑刺穿了父皇的心口,父皇嘴里的鲜血像是断了的线似的往下落。

“父皇……”凰非漓想要喊出声,突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拖着她往后退。

“公主,别出声……”青荇低声说道,她目光警惕的看着外殿的方向。

凰非漓双眼呆滞的看着前方,刚刚她看到了什么?她眼角泪水不自觉直落,父皇……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大殿里面的声息消失了。

青荇这才松开凰非漓,失去了束缚的凰非漓立kè

奔向了大殿。

看着那倒在地上的身影,凰非漓一下子扑了上去,“父皇,父皇,您醒醒,醒醒……”她在冷宫里面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跟父皇母后见面的场景,可是绝对不是这样!

凰景天眼睛动了动,看着身前的少女,失血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眼里满是疼惜,“阿九,是你,你怎么还在宫里?没想到父皇还能再看到你。”

“父皇,你不要吓阿九,不要吓阿九。”凰非漓哭声说道,她慌乱的用手捂凰景天胸前的伤口,可是那像是一个血洞,怎么捂都止不住血。

凰景天抓过她的手,愧疚说道:“阿九,父皇对不起你,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阿九不苦,阿九知dào

自己是不祥之身,会给凰国带来噩运,阿九不怪父皇。父皇,您等着,阿九去给您找太医……”凰非漓咬着牙,哽咽说道,她一直想问父皇,为何将她抛弃在冷宫,她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儿?然而到了现在这一切都不重yào

了。

微微摇头,凰景天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之色,“不祥之身,呵——是父皇无能,保护不了你。”然而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急声说道,“阿九,你大哥现在也在找你,若是遇到他,他也会将你送出宫,咳咳……”

“父皇那你呢?要走咱们一起走。”凰非漓紧握着凰景天的手说道。

“说什么傻话,带着父皇,你走不掉的。”凰景天看着上方的穹顶,神色肃穆,“这都是命,凰国注定要灭亡的,父皇,也注定是要死的,可是你不一样……咳咳……”

眼见凰景天咳出了血,凰非漓哭声说道:“父皇,您不要说话了。”

而这个时候,殿外传来一个声音,“大殿里面有声音,难道还有其他人在?进去看看。”

3. 003 走水

青荇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凰非漓,急声说道:“皇上,公主,外面有人进来了。”

凰景天话语一收,看着青荇沉声说道:“快带公主走。”

“我不要走,我要跟父皇一起,就是死也要一起。”凰非漓咬牙说道,她死死拉着凰景天的手。

凰景天凝声说道:“阿九,你要活着,活下去,听父皇说,永远不要让人知dào

你的真实身份。”说着,他看了一眼青荇,“还不带公主走。”

青荇冲着凰景天行了一礼,直接拉起地上的凰非漓,就往后殿走。

“父皇,我不要,我不要走……”凰非漓扑打着青荇,可是她的身体依旧被她拽着,往后殿去了。

眼见凰非漓离去,凰景天悬着的心终是放下,他满足的闭上了双眼。可惜,到最后,终究是孤独一人了,这样也好。

两个燕国士兵走了进来,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人,其中一人看了殿中央的凰景天一眼,一脚踹了上去,“还活着吗?”

“中了摄政王一剑,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另一个士兵左右看了看,不屑说道。

“呸……这样一个窝囊废,怎配当这凰国的皇。他要是知dào

自己的皇后现在在咱们摄政王怀里,怕是要死不瞑目了吧,嘿嘿……”

“走吧走吧,过会让人来将这尸体丢到乱葬岗去,看着碍眼。”

……

那两个士兵随即离开了大殿,就在那两人离开之后,一处角落里面,一身粉色宫装的女子慢慢站了出来,她满脸怨毒的看着地上的凰景天,“明明我也是你的女儿,凭什么你只让凰非漓走!呵,既然我走不了,她也休想走!”

顺着密道,青荇拉着凰非漓出了大殿,一路往前走去,一路上到处都是宫人的尸体,鲜血染遍了大半个宫廷,刺鼻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放开我,放开我!”凰非漓挣扎着想要甩开青荇。

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人,青荇这才松手,“公主,咱们快走……”

凰非漓停下了身子,她看着前方,目光坚定,摇头说道,“青荇你走吧,不要再管我了,你对皇宫的了解比我想象的要深许多,你一定可以离开的。”

青荇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她上前解释到:“公主,奴婢承认是瞒了你很多事,等到了外面,奴婢会向您解释的。”

凰非漓摇头,“我知dào

你是真的对我好,但是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那个恶人去找母后了,他是不会放过母后的,我不能不管母后。我也不想连累你,你快走。”若真要有人死,她一人就足够了,别人不都是说她是天煞孤星吗?死了,或许更好。

青荇上前,一把拦住了她,一脸肃然,“公主,您要奴婢去哪里?奴婢是为公主而生,公主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您要去找皇后,奴婢陪您一起去。您要死,奴婢陪您一起死。”

听着这话,凰非漓眼里尽是感动,从她记事开始,青荇就一直在她的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受到多少欺侮,她都会保护她。可是,她不能再拖累她了。

“青荇……”凰非漓想要说什么,而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声音传来。

“凤宁宫走水了,凤宁宫走水了……”

凰非漓心下一震,凤宁宫走水了?母后的宫殿走水了,怎么会,她愕然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宫殿上熊熊的大烟升起,这灰霾的天空愈发的阴暗了。

“母后……”凰非漓顾不得许多,直接往前跑去,她不能让母后有事。

“公主等等……”青荇跟在后面,心中却是担忧不已,凤宁宫那边,那个燕国的摄政王,应该也在那里吧,万一让他看到了公主,知dào

了公主的身份,他绝对不会放过公主……

4. 004 离宫

“快,快,火越来越大了。”

凤宁宫一片火海,浓烟四起,连带着周围的几座宫室也跟着烧了起来,外围的场面极为混乱,人推攘着人,士兵宫人们慌乱的拿着水桶救火。

一路小跑上来,因为要躲避燕国的士兵,凰非璃饶了不少道,好不容易来到了凤宁宫前,然而入目的却是漫天的火光,狼藉的宫苑,还有……

不远处的地面上,一身甲胄的中年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女子,他浑身上下脏乱不堪,他柔和的目光尽数落在怀中的女子身上。他身旁一个太医正在查看着。

“启禀摄政王,皇后她吸入太多的烟雾了,已经……已经薨逝了。”太医收回手,跪伏在地上说道。

听着这话,燕风扬柔和的脸色瞬间冷凝,他冷睨着眼前的人,怒喝,“胡言乱语,来人,将这庸医拉出去乱棍打死!”

“摄政王饶命啊,摄政王饶命啊。”那太医连连求饶,却挣不开那些拉他离去的士兵。

母后死了?母后死了!凰非漓怔怔的看着前方,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她终究是来晚了。她目光落到了那个抱着母后的人,他,他不是那个杀死父皇的人吗?凰非漓错愕的看着前方,她看错了,他不会忘记那个人当时凶狠的目光的,可是他看着母后的眼神为何那般温柔且伤感。

“公主……”青荇从后面赶来,拉了凰非漓一把,低声说,“皇后娘娘已经去了,这边太过混乱,咱们快走。”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了皇后一眼,最终冲着青荇点头,“走吧。”就算她要寻死,她也不能连累青荇。

两个人直接退出了凤宁宫的范围,青荇熟悉宫里面的地形,她带着凰非漓来到了一处宫墙处。

“公主,这里有一个通道,可以通向宫外,咱们快走。”青荇看着凰非漓,指着墙角处的一个隐蔽起来的洞,低声说道。

宫外?多么陌生的字眼啊,凰非漓嘴角噙起一丝苦涩笑意,从前的时候,她出冷宫都不容易,如今一下子就可以去宫外了,只可惜是逃亡!

“可是大哥呢,他不是在宫里吗?”凰非漓看了看四周,刚才一路过来根本就没有看到大哥。

青荇摇头说道:“眼下宫中混乱的紧,找人着实不易,况且也许太子以为我们已经出宫了,他也出宫了,这里时常会有人过来,咱们还是快走吧,到了宫外再说。”

听着这话,凰非漓点了点头,“走吧!”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宫室,终于是要离开这牢笼了,可是她心里从来没想过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此生,或许再没有机会到这里了吧,想想,其实住冷宫又有什么不好,至少冷宫外有心心念念的亲人。而今,她什么都没有了。

燕国与凰国的大战持续了三个月,最终凰国不敌,西月城被破,凰国皇上,皇后,太子俱亡,凰国万民臣服于燕国。然而凰国一灭,五国的平衡被打破,自此拉开了天下纷争的帷幕。

而在凰国破城的当夜,有人说曾看到天边原本一直黯淡无光的紫薇帝星发出璀璨的光芒,更有善观星象者预言,帝星已现,凤凰还巢。

5. 005 通缉

凰国皇宫中,大殿之下,一干皇子公主后妃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等候着最后的审判。

“人可都来了?”一个太监看了一眼手中的名册,瞟了一眼下面的人,尖着嗓子说道。

下面跪着的皇子后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发一言。

跪在最前面的一个粉橙色宫装女子,她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看了看四周,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之色。

“看什么看,老实点。”旁边一个侍卫冲着她大喝一声。

凰倾娆连忙收回目光,老实的跪在地上,面上愈发的不忿了,想了想,她忽然抬头说道:“公公,应该少了一个人才对。”

少了一个人?秦大海瞥了一眼手中的名册,看向了跪在前面的女子,“这名册上面的人可都在这里了,你说少了人,莫不是当公公我的眼睛是瞎的不成?”

“我怎么敢。”凰倾娆连忙说道,她咬牙,“但是的确是少了一个人,她是我的九妹,因为她出生就被父皇跟皇后厌弃,所以一直呆在冷宫,也不得入族谱,她现在应该还在宫里。”既然凰国灭了,凭什么有人能逃过,而她凰非漓更不行。

听着这话,秦大海眉头一皱,冲着一旁的太监说道:“冷宫那边的人都带过来了吗?”

“回公公的话,都带过来了,没有看到什么九公主。”旁边的太监连忙回答说道。

凰倾娆咬牙,一脸怨毒的说道:“她肯定跑出宫了,公公,她一定是跑出宫了。”

秦大海嘿嘿一笑,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阴险之色,“她是不是跑出宫了,本公公不知dào

,但是你不是她的姐姐吗?没抓到她,你好像不高兴啊?”

话语一滞,凰倾娆神色一收,错愕的看着上面的人,随即慌乱说道:“如今凰国全部臣服于燕国陛下,我皇妹自然也是,这是对燕国陛下的尊敬。”

“是吗?你倒是个伶俐的。”秦大海笑了笑,随即冲着一旁的士兵大喝一声,“还不快去找这凰国的九公主。”

“是……”士兵领命出去。

听着这话,凰倾娆嘴角浮起一丝阴冷的笑容,凰非漓,既然大家都要下地狱,凭什么你一个人逃脱了。

西月城,街道上面到处横陈着血肉模糊的尸体,血仿佛流成了河,这座凰国的都城一夕之间恍若炼狱。城中的百姓各个蜷缩在阴暗的角落,惊恐的看着四周,仿佛杀戮还在继xù

似的。

天空阴霾,这暗云仿佛随时都可能会压下来一般。

一大队士兵从主道上巡视而过。

“凰国皇上,太子都死了,你们这些个刁民给我老实点,要是闹事,格杀勿论!”一个冷厉的声音传来。

“凰国九公主逃出宫了,快找。”

“快找,一定不能放过凰国的余孽。”

……

一处角落里面,两个身影将头埋在里面,待那群士兵离去之后,两人才将头探了出来。

听着那些人的话,凰非漓神色晦暗,喃喃说道:“大哥……”她还以为大哥已经出来了,想不到也……

青荇安慰说道:“奴婢知dào

您很难过,可是燕国这些人正在寻您,我们得想办法出城。”

凰非漓双眼微闭,“我知dào

。”

“说来也奇怪,那些燕人是怎么会知dào

您的……”青荇疑惑说道。

凰非漓摇头,她也不知dào

,因为凰国宗谱上根本没有她的名字,而她常年处在冷宫之中,所以认识她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看着满目疮痍的西月城,她心下苦涩,如今国都没了,这些又有什么要紧。

“公主,城门口的人好像少了,咱们……”青荇看了眼四周,低声说道。

凰非漓点头,她抬了抬手,“嘶”她惊呼一声,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早被鲜血染遍,伤口因为一直没有处理而模糊不堪,隐隐有溃烂的趋势,而且现在她才注意到,那伤口正好将手臂上的胎记给划烂了。

“您什么时候受伤的?”青荇惊呼出声,拉起她的袖子查看。

凰非漓摇头,这伤口应该是当时摔倒的时候划破的,现在整个西月城都在严查她们,眼下是关键时候,她拉下袖子,说道,“我不碍事,你别担心,咱们先出城……”说着她正准bèi

起身,眼前一个刀锋晃过,正指着她。

“出城?这个时候出城?我看你们可疑的很,抓起来!”一声冷喝,几个士兵走了过来,将凰非漓跟青荇围了起来。

6. 006 仇恨

“出城?这个时候出城?我看你们可疑的很,抓起来。”一声冷喝,几个士兵走了过来将凰非漓跟青荇了起来。

凰非漓仰头看着身前站着的几个士兵,为首的卫队长正一脸凶狠的看着她,她心神一震,蓦地抓紧青荇的手。

感觉到手上的力量,青荇看了一眼凰非漓,随即站起身,冲着那卫队长哀声说道:“这位兵爷,我们姐妹两个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很饿,想出城找点吃的。您行行好,不要抓我们。”

“不知dào

现在封城了吗?而且凰国的余孽就混在你们这些人中……”站在前面的卫队长厉喝一声,他打量着地上的凰非漓,忽而说道,“你,把头抬起来。”

感觉到那锁定着自己的目光,凰非漓心里一咯噔,是认出她来了吗?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青荇,若是真的认出她来了,她不能再连累青荇了,他们要抓的,应该也就只有她一人罢了。想到这里,她慢慢站了起来。

青荇看着凰非漓的动作,眉头紧蹙,眼底更是闪过一丝慌乱。

凰非漓低着头,她的手兀自睁开了青荇,要死的话,她一人就够了。她抬脚朝前走了一步,正准bèi

抬头。

“摄政王还朝了,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这时候,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兴冲冲说道。

听着这话,卫队长的目光径自落到了那跑来的士兵身上,他惊疑说道:“这么快?摄政王不在这西月城多呆几日吗?”

凰非漓手心蓦地握紧,她愣愣的看着地面,摄政王,是那个男人吗?!

“呆什么啊?这西月城现在被破坏的如此狼藉,哪里比得上咱们燕国的临都,走吧,我可是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到处是血腥味,闻着都觉得恶心。”那士兵嫌恶说道。

卫队长点了点头,看了眼身前仍垂着头的凰非漓,皱眉说道:“可是那个凰国的九公主没有找到怎么办?”

“什么九公主,咱们连一副画像都没有,哪找去。指不定,压根就没这个人,而且听说那九公主是生活在冷宫的,依我看,她压根就出不了皇宫,说不定在咱们闯入皇宫的时候就已经把她杀了。左右她也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兄弟,我先走了啊,再不走,到时候那功劳都被旁人给抢光了。”说着,那士兵朝着前方的主街道跑去。

卫队长听着这话,点头,再次看了一眼凰非漓跟青荇两人,转身带着身后的几个士兵离去。

看着那些人离开,青荇紧张的心一松,她抱着凰非漓,安慰说道:“公主,别害pà

,没事了。”

凰非漓没有理会青荇,她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主街道,刚才她听到了,那个摄政王要回去了,她一咬牙,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公主……”看着凰非漓往前走,青荇不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不由低喊一声,可是前面的人儿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她看了一眼四周,燕国的士兵都走了,她心下一沉,快步追上去。

7. 007 出城

西月城主街道上,浩浩荡荡的队伍朝前走着,一身甲胄的中年男子骑乘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前方,他冷骛的双眼扫过四周,神色间不带丝毫的感情。他身后,一辆马车上,一个棺椁横陈在上面,周围跟着好几个看护的士兵。

周围,凰国的百姓站在主道两旁,不少人脸上依然带着恐惧之色,毕竟昨日攻城时候的杀戮景象是不会这么快就被忘记的。

忽然有人小声说道:“知dào

那棺椁里面的人是谁吗?”

“怎么不知dào

,这燕国之所以攻打我们凰国,都是因为她。”旁边一个人愤愤然说道。

“真是没想到,咱们凰国皇后竟然跟敌国摄政王有染……”

“嘘,小声些,要是被听到了,我们就没命了。”

……

“你们几个在说什么?”突然一个将士走过来,冲着那几个议论的百姓大喝说道。

那几个百姓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将士,连忙向后退,一个个都是惊慌失措的模样。

那将士扫了那些百姓一样,一鞭子抽过去,“你们这些贱民,亡了国,就该有所收敛,否则,格杀勿论。”

被打到的百姓被这阵势一吓,更加是惶恐不安,一个个向后退去。

街道墙角处,凰非漓看听着那些百姓的话,唇角紧咬,她死死的盯着燕风扬的方向,眼中的恨意像是要喷射出来一般。就是这个人,他灭了她的国,杀了她的亲人,现在竟然还要连累她的母后受到世人的唾骂,怎么可以!

燕风扬紧锁着眉,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棺椁,眼中不觉闪过一丝柔色,忽然他眼底一沉,他眉梢紧蹙,忽然扬手,“停,有杀气!”他敏锐的双眼扫视着四周,似是在寻找着那杀意的源头。

这话一出,前行的队伍立kè

停止,神色戒备的看着四周。

半晌,燕风扬忽然收回了目光,他看着前方,剑眉一凛,扬手说道:“出发!”

墙角处,青荇紧紧抓着凰非漓的手贴在墙上,她低声说道:“公主,燕风扬武功高强,凭我们两个,我们杀不了他……”

凰非漓咬着嘴唇,看着青荇,忽而苦涩说道:“我知dào

,而且我刚刚也没有想要冲出去杀他。”

听着这话,青荇一愣,惊愕说道:“公主……”

凰非漓摇了摇头,她轻轻推开了青荇,靠着墙,抬眸看着天空,嘴角不觉勾起一抹嘲讽之色,“凭现在的我,别说报仇,怕是连人家一个士兵都打不过,我若死了,只不过是死了一个人人厌恶的祸国妖姬罢了。可是就怕最后还要连累你,连累这凰国的臣民……”

“公主……”青荇低喊一声,眼里不觉闪过一丝伤感之色,公主到现在还要替别人着想吗?

突然,街道上面一阵厉喝传来,“有刺客,有刺客……”

听着这话,青荇回过神来,探出头,看着主街道上,只见十数个黑衣人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各个握着刀剑,冲着燕风扬而出。她心下一沉,“公主小心,有人行刺燕风扬,应该是我们凰国的人。”

凰非漓眉眼微动,顺着青荇的目光看过去,燕风扬此刻正被好些黑衣人围堵着,看那些黑衣人的身手都是不错的。而城门处,不少百姓借着这混乱的场面往外跑着。

“快关城门,别让刺客逃走了。”不知dào

是谁喊了一声,立kè

有士兵朝着城门而去,城门处混乱一片。

凰非漓看了一眼那依旧被重兵把守着的棺椁,以及那被人纠缠着的燕风扬,她一咬牙,拉住青荇的手,“咱们快走,这是出城的最好时机!”

8. 008 安全

青荇刚一回神,就被凰非漓拉着往前跑。

城门口,大群的百姓蜂拥似的往外涌着,顺着人潮的流向,凰非漓跟青荇两人被人群推挤着往外走。

而另一边燕国士兵见百姓们网城外跑,不由大喝说道:“不准跑,都给我回来,否则格杀勿论。”

可是尽管这样威胁着,百姓们依旧像是发了疯的往外涌着,那些燕国士兵见状,手中的刀剑无情的刺入那些百姓的身体,警告着逃跑的人。

杀戮开始,鲜血四处飞溅,听着后面的惨叫声,凰非漓身体一僵,不觉回过头来,那温热的鲜血迎面而来,喷洒在她的脸上,她只觉得眼睛里面被一团团红色糊住了。

青荇见凰非漓动作停顿,连忙说道:“公主,趁现在快走!”她一个拖曳,拉着凰非漓直接朝着城门而去。

一番拥挤好不容易出了城门,这是凰非漓第一次走出西月城,可是此刻她却没有心情来欣赏眼前的一切,她呆愣着,听着后面那一阵阵的惨叫声,她清冽的眸子里面被震撼与血腥笼罩。

青荇拉着凰非漓朝着外面狂奔着,后面大批的燕国将士涌上来,见人就杀。

城外,跑出来的人很快就都被追上了,后面的燕国士兵上来不由分说一顿乱砍,昨夜还未清理的战场上又平添了一些尸体。

“让你们跑,死有余辜!”一个士兵冲着地上的尸体啐了一口,看了一眼四周,没人,他转身带着人马回城,西月城的城门再次关上。

不远处的草丛之中,凰非漓颓然的坐在地上,她呆滞的看着前方,看着那些尸体,鼻息间的血腥味好像依旧还在。

青荇看了看前方,城门已经关了,她低出一口气,看着一旁的凰非漓笑着说:“公主,我们安全了。”

安全了吗?凰非漓咬着唇,声音都跟着发颤,“可是他们,他们都死了……”出城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些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恐惧、无助。那般清晰、真切!

听着这话,青荇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都是那些燕人的错,是他们夺了我们的城,是他们残忍杀害了我们的百姓……”

凰非漓眉间黯然,是啊,这一切都是燕国的人造成的,城中现在怕又是血流成河,死伤无数吧。而在这关键的时刻,她竟然逃了!国破了,她却活着,这下她还真是当得起祸国妖姬之名了。

“如今我已经安全出了城,你于我已经没有任何的亏欠了。而且我知dào

外面的天空更适合你,青荇,你走吧,好好活下去。”

这话一出,青荇面色一僵,立kè

拉过凰非漓的手,看着她认真说道:“您要奴婢去哪里?奴婢自懂事起就跟着您,您就是奴婢的亲人。方才若不是为了奴婢出城,您也不会那样冲出城。奴婢私以为在您心中,也是将奴婢当做亲人的吧,您怎么忍心与奴婢分开,若您非要赶奴婢走,那请您赐死奴婢吧。”

听着这话,凰非漓面上僵了僵,心下更是苦涩,她怎么会想要跟青荇分开,可是……看着青荇那毅然决然的模样,最终她无奈摇头,“你真傻!”那些燕人不会放过她的,她跟在她身边是不会有宁日的。

“奴婢才不傻。”青荇笑了笑,她看了看城门的方向,确定没有人发xiàn

她们,她低声说道:“公主,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往前走,顺便找点吃的。”

是啊,从昨天从宫里出来之后,她们就没有吃过东西了,凰非漓点头,“走吧!”她慢慢站了起来,头不觉有些晕眩,手臂上更是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看着袖子外面的红色已经变黑,她不动神色的遮了遮袖子,继xù

往前走。

9. 009 祸国

一番混战之后,西月城之中一片狼藉,街道上到处遍布着尸体,显然方才又发生了一场屠戮。四周的百姓们蜷缩在角落里面,侥幸逃过了一劫。

“摄政王,您没事吧?”副将李庆跑了过来,看着依旧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燕风扬,恭声说道。

燕风扬看了一眼地上那些横陈着的尸体,浓密的眉不觉微蹙,他俊朗的脸上划过一丝冷酷之色,“不过就是一些不成气候的亡国奴罢了,本王无事。倒是那些逃出城的人都解决了吗?”

李庆闻言,回答说道:“摄政王请放心,那些逃跑的人已经尽数被斩杀。”

燕风扬点了点头,神色冷淡,他忽而说道:“对了,本王让你们找的人可有消息?”

这话一出,李庆脸色一变,连忙说道:“属下办事不力,请摄政王恕罪,实在是那凰国九公主咱们连画像都没有一副,人不太好找!”

“不太好找?!你这是在告sù

本王你的无能吗?”燕风扬双眼一眯,看着下面的李庆,眸中划过一丝阴骛之色。

这话一出,李庆直接跪在了地上,“求摄政王恕罪!”

冷哼一声,燕风扬抬眸,冷酷的看着前方,“本王再宽限你几日,若再找不到她,提头来见!”说着,他一挥马鞭,策马朝着前方而去。

“是!”李庆额上不觉渗出一丝冷汗,刚刚稍有不慎,怕是要人头落地了。身旁队伍浩浩荡荡的起程,他抬起头,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看来摄政王是想赶尽杀绝了,谁让这小公主是他心爱的女人跟别人的女儿!

“摄政王的话,你们可听到了?找不到这凰国九公主,你们与本将军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快去找!”李庆看着身旁留下来的士兵扬起剑大声喝道

“是!”

————

一个破旧的庙宇中,一个粉衣女子躺在草席上,面色苍白如纸,额上的细汗也跟着渗出,唇上更是干的起了裂痕。细看她的神色,眉梢紧蹙,脸上像是有着化不开的愁绪,她嘴里更是不断呓语着——

“父皇,不要离开我,阿九会听话,绝对不出冷宫的……”

“母后,你说过要永远陪着阿九的,不要丢下阿九一个人……”

“好多人,好多血……”

“求求你们不要杀人,不要杀人,不要……”

……

大喊之后,凰非漓突然睁开了眼,她神色惊恐的看着的前方,额上的汗更是不住的滑落。刚刚她看到了,看到凰国的百姓都死在了那些燕人的屠刀下,还有父皇,母后,他们都走了,不要她了。

“公主,您总算醒了。”旁边青荇拿着手帕不住的帮着凰非漓擦汗,“刚刚您一直在说梦话,怎么都叫不醒,快吓死奴婢了。

凰非漓回过神来,她看着青荇,微微一笑说道:“别担心。”她看了看四周,不由说道,“我们这是在哪里?”她记得她们一直在找落脚的地方,可是走了好久都没有看到村子,最后走着走着,她就失去了意识了。

“怎么能不担心呢!您突然晕倒了,吓死奴婢了。还好这附近有这破庙,否则奴婢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青荇一脸心疼的看着凰非漓,“您也真是的,手臂上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不告sù

奴婢呢?”

看了一眼手臂上被包扎好的伤口,凰非漓冲着青荇笑了笑说道:“我这不是没事吗?”她慢慢坐了起来,那个时候生死关头,她要如何能理会这小小的伤口。

青荇扶着凰非漓坐好,担忧说道:“那伤口可是深的紧,而且周边都有些溃烂了,就连您手臂上那块胎记也都面目全非了。”

胎记?凰非漓眉头皱了皱,淡淡说道:“那只是一个不祥的记号罢了,没了更好。”从出生的时候开始那块胎记就跟随着她,那也是她这些年噩梦的缘由。

看着凰非漓黯然的神色,青荇愣了愣,随即认真说道:“公主,难道您真的相信那巫师的话,您是祸国妖姬?”

10. 010 逃亡

看着凰非漓黯然的神色,青荇愣了愣,随即认真说道:“公主,难道您真的相信那巫师的批言,您是祸国妖姬?”

破庙中瞬间安静了下来,依稀能听到风吹动枯草的声音,窸窸窣窣的。

凰非漓的手蓦地紧握,她抬眸看着青荇眼底的肃然,目光微偏,美丽的脸上尽是黯然,“‘妖姬降世,祸国殃民,亲离友叛,永世孤独。’可不就是现在的我吗?我真的会给凰国带来噩运吗?否则父皇跟母后为何将我抛弃在冷宫?”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渐渐低弱,“我始终没有来得及问他们,也许是我自己不敢问吧。”而现在,再也没有机会了。

“公主……”青荇张了张嘴,眸中瞬间划过一丝坚定之色,“公主,您聪慧善良,对天下众生都怀着悲悯之心,怎么会是祸国妖姬?莫要相信那巫师的话,而且就奴婢看来,皇后跟皇上都是爱您的……”

看着青荇眼底的关切,凰非漓忽然一笑,神色间带着些许的释然,“其实我都知dào

,父皇跟母后虽然将我打入冷宫,表面上对身为祸国妖姬的我不闻不问,但是他们实jì

上一直都在给予我关怀。不然为何会安排你入宫陪我,这些年你在我身边,护我良多,谢谢你,青荇。”

听着这话,青荇神色怔了怔,随即她低下头,低声说道:“对不起,公主,奴婢没有与您说实话……”

凰非漓微微一笑,摇头,“不必介怀,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一些,那年你突然出现在冷宫里面,从那之后我的身边也多了一份安宁,犹记得我十岁那年,有一次,八皇姐带人来挑衅,我看到你用了武功,将她们打发走。”

青荇愕然抬头看着凰非漓,随即她咬牙说道:“奴婢自小跟着师父在云雾山学习武功,师父说奴婢身上肩负着一项重大的使命,奴婢不懂,直到后来在皇宫见了您,奴婢才知dào

,奴婢这一生的使命便是保护您。”

“对不起,其实你不必——”凰非漓神色间闪过一丝不忍,为别人而活,该是很痛苦吧。

青荇摇了摇头,郑重说道:“奴婢很庆幸能跟在您身边,这些年,看着您即便身在冷宫受尽冷落,却不气馁,不骄不躁,反倒是将这宫中所有典籍看了个遍,现下这凰国怕是无一人有您学识之渊博。这让奴婢知dào

,活着不只是岁月的流逝,总要做些什么,以往奴婢只知dào

练武,不知dào

为何而活,奴婢想为您活,也想为自己而活。”

为自己而活?!凰非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半晌她摇头说道:“如今国都破了,你也不必再称呼我为公主,更不必自称奴婢。”她哪里有她说的那么好,也许只是因为失望太多,她选择另一种方式在逃避罢了。

青荇闻言,笑着说道:“那奴婢……那我就称呼您为小姐吧。”

点了点头,凰非漓看向了庙外,几棵小树参差不齐的伫立一旁,因着现下不过是早春,枝干上的树叶并未长出,看着不免生出苍凉之感。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凰非漓忽然说道,目光中带着些微的漂泊不定。

听着这话,青荇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之色,“在您昏迷的这一天中,我去外面打探了下消息,现在燕国那些人到处在找您,西月城怕是找遍了,我担心他们已经开始在城外找人了,怕是很快会找到我们这里。而且不知dào

他们从哪里弄来了您的画像,凰国我们怕是呆不下去了。”

凰非漓自嘲一笑,她一个冷宫公主也要被这般通缉吗?她凝着眸,沉思半晌,低声说道:“如今靠近西月城的地方越是危险,那咱们索性往边境去,边境那边领地杂乱,中间更是掺杂着很多利害关系,戒备应该不严。”

青荇想了想,点头夸赞道:“还是小姐聪明,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

若真是聪明,如何会落到逃跑的地步,凰非漓嘴角微牵,心下更是苦涩。以前总想着要到看看外面的天空,只是没想到代价却是凰国的灭亡,而她也是在逃亡的路上。

11. 011 故人

边境,已到了下午,秦城外,两个身影搀扶着朝着前方而去。

看着前方的小城,凰非漓轻舒了一口气,赶了十几天路,她们总算是到了边境了,这一路上可谓是凶险万分,好多次那些燕人将她们拦下,所幸的是,他们并没有她们的画像,最终都被她们蒙混过去了。

“小姐,前面就是秦城了,我们安全了。”青荇拉着凰非漓笑着说道。

秦城不单单只是凰国与燕国的边境,而是凰、燕、夜三国的相交之处,是通商要塞,若真要算起来,当属于夜国的领地。

凰非漓不言,看着城外的景象,这里虽然没有战火燃烧的痕迹,但是城外只有稀稀疏疏几个百姓走动着,而城门口好些士兵正站着岗,看来燕凰两国的战事也给这繁盛的城池带来了极大的不安。

青荇看了看四周,后面并没有人追上来,她冲着凰非漓低声说道:“小姐,咱们先进城吧,连日的赶路,您手臂上的伤口都溃烂了,得找大夫敷药才行,然后我们在找个地方住下来,以观后事。”

凰非漓点了点头,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就算那些燕人追过来,也不能堂而皇之去夜国的领地抓人。

两人搀扶着朝着城中走去,虽然如今是到了夜国的地盘,可是对于凰非漓而言,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阴影,毕竟先前在凰国每次出入城门都要经过一番盘查。

守城的将领看了一眼凰非漓跟青荇两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冷喝说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难道没有看到告示?”

“什么告示啊,这位大哥,我们姐妹就住在这附近的村子里面,今天进城是给阿爹买点药。”青荇冲着那士兵笑着说道。

听着这话,那将领打量了一下凰非漓两人,皱眉低喝说道:“近日城中戒严,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随便入城。以防凰国的人跑到我夜国来避难,你们回去吧。”

不能入城?凰非漓愣了愣,她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城墙,上面果然有着一纸告示,不过因着日晒雨淋的缘故,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不清,可是大致能看出是戒严令。

“大哥,我爹还等着用药呢,您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吧!”青荇再次恳求说道。

“去去!”那将领不耐烦的挥挥手,驱逐着青荇跟凰非漓。

青荇扶着凰非漓,无奈转身,朝着原路返回。

“这秦城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竟然不让百姓们入城,小姐,现在该怎么办?”青荇一边走,一边冲着凰非漓低声说道。

凰非漓眉头微蹙,低声说道:“燕国此次大胜,夜国自然是怕受牵连,我们先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从长计议吧。”

听着这话,青荇心中更是无奈,只得点头。

然后后面几个士兵的议论声渐渐传来,“听说了吗?凰国九公主逃了,现在燕国摄政王正到处通缉她呢,看,这是刚刚传过来的画像,真是少见的美人儿啊!”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啊,好像是刚才——”

凰非漓跟青荇两人对视一眼,心头警铃大作,燕风扬找她的心真是不死,竟然将画像传到了这边境!

“快走!”青荇低声说道。

凰非漓点头,两人脚步不觉加快。

而这时,后方士兵的声音突然传来,“你们两个站住!”

凰非漓跟青荇两人都没停止,此刻停下来,就代表着会被抓住落入燕风扬的手中。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把她们抓起来。”那守城将领收好手中的画卷,手一挥,顿时身旁的几个士兵朝着凰非漓跟青荇的方向而去。

感觉到后方追来的人,青荇直接转身,将凰非漓掩在了身后,低声说道:“小姐,您先走。”

看着那些追过来的士兵,凰非漓紧咬着牙,低声说道:“要走一起走!”

青荇知dào

凰非漓的坚持,不再多言,警惕的看着那几个士兵,眼见着他们要抓人,她身影微动,阻止着他们的进攻。然而终究是寡不敌众,青荇又要提防前面的士兵,又要照顾凰非漓,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后面凰非漓担心不已,看着青荇那艰难抵抗的模样,既然他们要抓的人是她,那就抓她一人好了,她一咬牙,准bèi

站出来说话。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不远处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但是语气里面却隐隐透着不悦。

听着这声音,凰非漓心神一震,错愕的看着前方那道身影,是他?!她的视线不觉模糊,久远的记忆渐渐浮现在脑海……

12. 012 坚持

前方城门口,一身素锦的男子悄然出现,他相貌俊美,眼波里面透着温润柔和,远远的看着像是一阵春风一般,他单手背负,俊朗的脸上透着些许的不耐,“何故对两个弱女子动武?”

那些士兵顿时收住手,只那守城冲着那人行礼说道:“拜见太子殿下,这两人中有一人是凰国九公主,属下等刚刚收到消息,遇到她要将她抓起来。”

“凰国九公主?”那男子脸上不觉浮现一丝诧异之色,他抬眼看着前方的两人,目光最终落到了凰非漓身上。他不觉张了张嘴,惊愕说道,“阿九?”

凰非漓微微一笑,朝着前方走了几步,看着不远处的男子,强作欢颜,“钦珏哥哥,好久不见!”她努力忍住泪水,想不到这么多年后,还能再见到他。

听着凰非漓的话,夜钦珏脸上瞬间一喜,他快步走到她身前,拉着她的手说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阿九,真的是你!真是太好了。”

“嘶——”凰非漓吃痛一声,抽回手捂着左臂。

见状,夜钦珏连忙拉过凰非漓的手臂,眉眼里尽是急切之色,“怎么回事?是受伤了吗?”

凰非漓摇了摇头,“一点小伤,钦珏哥哥不必担心。”她慢慢的抽回了手。

“看你脸色如此苍白,这一路过来,怕是吃了很多苦,先随我进城安顿下来,有什么话待会再说。”夜钦珏疼惜的看着凰非漓。

凰非漓闻言,神色黯然,“钦珏哥哥,能再看到你就很好了,这城,我还是不要进的好。”说着她看向身后的青荇,继xù

说道,“可以让他们先放过青荇吗?她是无辜的,若真要抓的话,那也是我……”

“说什么傻话,你既是来了我的地方,我一定会保护你,就像当年在凰国,你保护我一样。”夜钦珏笑了笑,随即冲着下面的士兵说道,“还不快松开那位姑娘。”说着,他拉着凰非漓,准bèi

朝着城中走去。

很快那些士兵得令松开了青荇,然而那守城将领却是紧蹙着眉,低声说道:“太子殿下,这可是燕国摄政王要的人啊,您要三思啊——”

“住口!本殿做事何时需yào

你们来指摘了?!”夜钦珏冷冷说道,他拉着凰非漓继xù

往前走。

凰非漓看了一眼夜钦珏,再看向身后那些士兵,他们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些微的不悦跟厌恶,那眼神分明在说她是一个灾难。

“我知dào

钦珏哥哥是为我好,可是我不想让夜国跟燕国因为我起了争执。”凰非漓垂首低声说道。

听着这话,夜钦珏无奈说道:“你啊,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也罢,你既是不愿意进城,那去我的庄院总可以吧,在城外。”

“好!”凰非漓笑着点头。

青荇走过来冲着夜钦珏行了一礼,“拜见太子殿下。”

夜钦珏点了点头,拉过凰非漓的手,“我们走吧。”说着,不等她说话,他直接带着她朝着前方走去。

后面青荇看着这情形,不觉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待夜钦珏跟凰非漓走远之后,那守城将领眉头紧蹙,低声说道:“太子殿下这般维护那凰国九公主怕是会给这夜国带来灾难啊,不行,快去通知太子太傅。”

13. 013 不祥的预感

城郊别院

大夫帮凰非漓包扎好伤口就离去了,房间里面只剩下两人。

夜钦珏拉着凰非漓的手,俊逸的脸上尽是柔意,从大夫离开到现在他一直是维持着这样的姿势。

感受到那温热的目光,凰非漓只觉得脸上像是火烧一般,她不自觉的低下了头,手尝试着抽|出来,可是奈何手上的力量太大,而她左手臂上也受着伤,没有力qì



“钦珏哥哥……”见夜钦珏还没有松手的打算,凰非漓忍不住喊道。

夜钦珏游离的心绪也跟着回来,他看着凰非漓深埋着的头,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神色间掠过一丝尴尬之色,他连忙松手,慌忙说道:“是我不好,阿九不要生气,我……”

“没……没有,小时候我们不就是这样吗……”凰非漓抬起头,脸上换上了明媚的笑容,那个时候在冷宫里面,钦珏哥哥总会拉着她的手,带着她玩,他是她漫长冷宫生活中的一缕阳光。她怎么会生他的气呢。

夜钦珏闻言,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沉郁,忽而,他抬手扶着凰非漓的肩,凝眸看她,“阿九,让我照顾你好吗?”

凰非漓看了一眼夜钦珏,随即笑着说道:“钦珏哥哥现在可不就是在照顾我吗?”

夜钦珏摇了摇头,神色愈发坚定,“阿九,我说的照顾是我要你呆在我身边,我要娶你!”

娶她?凰非漓一惊,杏眸瞪大老大,看着夜钦珏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她张了张嘴,“钦珏哥哥——”

看着凰非漓那一脸诧异的模样,夜钦珏摇了摇头,无奈说道:“我知dào

是我急了些,可是我对你是认真的,当年在凰国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此生非你不娶。”

“可是钦珏哥哥,我,我不能……”凰非漓秀眉微蹙,神色间闪过一丝急色。

夜钦珏却直接打断了她,他目光柔和的看着她,“我知dào

你有顾虑,放心,一切有我。”

“不是……”凰非漓神色愈发急了,他不是不知dào

她现在的处境,他就算想护她,又能护到几时,而且他竟然还说娶她……

而这时,一个恭敬的声音传来,“启禀太子殿下,秦城中发生要事,太傅大人请您回去处理。”

“知dào

是何事吗?”夜钦珏看了一眼门外,皱眉说道。

“属下不知,太傅没有交代,只说让殿下速回。”

听着这话,凰非漓心中不觉升起一丝警觉,难道燕国的人来了吗?她低声说道:“钦珏哥哥,你快回去吧。”

夜钦珏抬手捋了捋她的发梢,歉声说道,“好,我先去秦城一趟,晚些回来看你,你好好休息,需yào

什么尽管吩咐下人。”

凰非漓点了点头,“好!”

夜钦珏放下心来,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夜钦珏离开的身影,凰非漓秀眉不觉紧蹙。

而这时,青荇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脸上尽是笑容,“小姐,我刚刚听到了,太子向您提亲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当年太子为质凰国的时候,您多番照拂于他,现在换他来照顾您,这也算是好心有好报……”

“青荇!”凰非漓突然低喝一声,她偏过头看着青荇,摇头说道,“不要再提钦珏哥哥为质凰国的事情了,特别是在他面前。而且我也没有想过要嫁给他。”

“小姐……”青荇惊愕的看着凰非漓,随即了然,王者都是在乎过去的,特别是不堪的过往。

凰非漓抬眸,看着前方,“这里不是我们的久留之地,我不想连累钦珏哥哥。”而且,她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14. 014 我走了

秦城,郡守府中

夜钦珏快步入了大厅,他俊朗的脸上微微一展,“老师,您这么急叫本殿回来有何事?正好,本殿也有一件事要与您商量。”

大厅中那背对着的门的人转过身,他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眉间深锁,看到夜钦珏,并没有行礼,只是皱眉说道:“殿下知dào

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夜钦珏脸上的喜色一收,他单手背负,低声说道:“老师何出此言?”

董仲朝着夜钦珏走过去,神色凝重的看着他,“老臣听说您将凰国九公主藏在了您的别院中。”

夜钦珏俊朗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本殿就是想要与您商量这件事,本殿已经决定,娶阿九为妃。”

“糊涂!”董仲大喝一声,他看着夜钦珏,额间皱纹拧在了一起,“殿下难道不知dào

燕风扬现在正通缉那凰九公主吗?一旦他知dào

她在夜国,您觉得他会放过我夜国吗?”

听着这话,夜钦珏不以为然,“老师多虑了,燕风扬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女子跟我们夜国开战!”

董仲摇了摇头,脸色愈发凝重,“殿下应该也有所耳闻,此次燕风扬发兵攻打凰国是为了凰国皇后夏绯瑶。其实这不是传闻,是事实。早年的时候,燕风扬爱慕夏绯瑶,最后夏绯瑶嫁给了凰帝,为此他名声扫地,其中祥由暂且不说。他韬光养晦多年,如今灭了凰国,就是为了洗刷当年的耻辱,而他现在满天下通缉这凰国九公主,也是如此,谁让她是凰帝跟夏绯瑶的女儿。”

“这么说,若是本殿娶阿九的话,燕风扬就有理由攻打夜国了……”夜钦珏低喃一声,神色间闪过一丝沉重之色。

叹息一声,董仲看着夜钦珏,凝声说道:“殿下得到这太子之位不容易,莫要因为一个女子让夜国陷入危机,让你这些年所做的努力前功尽弃。”

夜钦珏眉眼微动,神色间尽是迟疑之色。

董仲看了一眼夜钦珏,继xù

说道:“保不定燕风扬现在已经得到消息,知dào

这凰九公主在这里了,所以现在,殿下最好想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夜钦珏看着董仲,眉头紧蹙,他最想要什么?他偏头看着外面,虽然已经是夕阳西下,但是明日便又会是朝阳升起。

城郊别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内,凰非漓看着走进来的青荇低声说道:“打听到了吗?”

青荇快步走到凰非漓身旁,“打听到了,我在一处墙角看到有一个洞可以通往别院外面。只是……”她神色间闪过一丝迟疑,“小姐,咱们就这样走了,不等太子回来吗?”

凰非漓摇了摇头,“等钦珏哥哥回来了,怕是他不会让我走的,他好不容易做了夜国太子,我不能连累他。好了,我们走吧。”说着,她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青荇看了一眼四周,没有人,也跟着她往外走。

就在凰非漓离开不久,夜钦珏回来了。

“阿九!”夜钦珏快步进了房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心下一紧,然而目光触及处,桌上放着一张纸,他立kè

拿起来一看,‘钦珏哥哥,我走了’!他一握纸,俊朗的脸上一沉,他快步走了出去,大喝一声,“来人!”

15. 015 落崖

别院外面,静悄悄的,两个身影依次从墙边的洞口钻了出来。

青荇扶着凰非漓起来,看着前方的树林,“小姐,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凰非漓环顾四周,这座别院三面都是树林围绕,不知深浅;另一面则是通往秦城的路,那里自然是去不了的。

“天色不早了,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凰非漓低声说道。

青荇点头,扶着凰非漓,朝着前方走去,然而还未走几步,后面一阵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个急促的声音。

“快,那凰国九公主跑了,你们去那边搜,你们去那边……”

一大群士兵快步朝着这边走来。

树丛后面,凰非漓跟青荇两人躲在一个低凹处,看着士兵们身前过去。

看着前方,凰非漓一双明眸里面似有暗流涌动一般,身旁青荇脸上写满了疑惑,待那些士兵离开之后,她低声说道:“小姐,怎么回事?那些士兵……”

“走吧。”凰非漓垂着眸,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她直接起身,朝着偏离那些侍卫的方向而去。后面青荇脸上写满了担忧,快步跟了上去。

树林茂密,天也渐渐黑了,难免行动缓慢,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凰非漓跟青荇两人往前跑着,一路上不知dào

摔了多少跤。

“小心!”青荇惊呼出声,拉住了凰非漓,只听得‘哗啦啦’的几声,是碎石朝下滚落的声响。

凰非漓身体顿住,才看清楚前方是一处断壁。

“快,她们就在前面!”后面的声音跟着传来,火光紧随而至,将这一方黑暗照亮。

凰非漓猛然回头,看着那拿着火把追过来的士兵们,看着那一身素锦的男子,她嘴角微微牵起,看来,是无路可走了。

“阿九!”夜钦珏快步上前,看着前方的女子,本能的说道,“快过来,前面危险!跟我回去。”他一扬手,后面的士兵跟着停下。

看着夜钦珏,凰非漓双眼微闭,“回去?是回你那里,还是去燕风扬那里?钦珏哥哥,我都知dào

了。”

“阿九,不是那样……”夜钦珏想要辩解,可是看着凰非漓眼底那一抹明媚的光亮,仿佛是可以洞悉一切一般,他最终沉默了。

一旁青荇错愕的看着夜钦珏,再看向凰非漓,难怪公主先前的神色那般忧伤,她一早就猜到了吗?

凰非漓微微一笑,抬眸,“我都懂!人一旦得到权势,便不想失去,而像我们这样被抛弃的人,得到后更不会再放手。”

“阿九,你——”夜钦珏错愕的看着凰非漓。

凰非漓没有理会他,她看向身旁的青荇,歉声说道,“对不起,青荇……”

青荇笑着说道:“能陪在您身边,奴婢便觉得无憾了。”

凰非漓心下无奈,她啊,还是这般傻。

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笑太悲伤,太绝望,夜钦珏心下一慌,连忙说道:“阿九,你放心,我会向燕国摄政王求情的,求他不要为难你——”

看着夜钦珏一脸的急切,凰非漓沉眸,“多谢你的好意,不必了。”说着,她看了看天,眸中划过一丝决然,“背叛、孤独,呵,看来这一次又应了我那宿命了,那这一次就让上天来决定我的生死了。”话落,她冲着青荇一点头,两人同时跳下身后的断壁。

“阿九——”夜钦珏神色一滞,快步走到断壁前,眼前只留一望无际的黑夜。

16. 016 被救

夜色正深,树林里面,一辆马车停在路旁,不远处的树下,两个女子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马车旁,一个青衣男子头微垂,恭声说道:“启禀主上,她们只是晕过去了,伤口也都处理好了。”

青衣男子身前,一身黑衣的男子双手背负,他脸上戴着一个鬼脸面具,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那一双如黑洞般的眼正冷睨着前方,周身更能使散发着一股死寂的气息。

青衣男子继xù

说道:“至于她们落崖的原因,尚且不知,不过,刚刚属下好像看到了夜国的军队。”

那黑衣男子不语,看着树下沉睡的女子,他墨黑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主上刚刚为何要救她们?”青衣男子抬头,眼里是深深的疑惑。

“巧合!”黑衣男子眼眸一抬,淡淡说道,“走吧。”他再次看了一眼树下的女子,手蓦地紧握,那时候那种感觉,应该是错觉吧。他转身,直接上了马车。青衣男子见状,上了马车,驾车离去。

夜深了,最终也渐渐消散,清晨的光芒铺洒下来,落下一地的斑斓。

清晨林间一片鸟语声,凰非漓慢慢睁开惺忪的眼,眼前一片光亮袭来,她眼眸动了动,四周好像都是树,她这是在哪里?

“小姐,您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看着青荇欣喜的模样,凰非漓坐了起来,她微微一笑,“我没事。”她偏头看了一眼左臂,伤口隐隐作痛,而且……这包扎好像换了。

“没想到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来都没事。”青荇帮着凰非漓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着说道,“真是上天保佑!”

凰非漓摇头,“我们应该是被人救了,不然从那山崖掉下来,又如何会到这里。”她记得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隐隐中感觉到身体掉落的速度减缓。只是,会是谁呢?

“可是奴婢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人啊?”青荇看了看四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凰非漓作势要站起来,青荇连忙扶她。

“也许人家是做了好事不想留名。”凰非漓站稳,看了看前方,眸中不觉浮现一丝伤感,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湖泊,青荇抓了一些鱼,生了火,烤起来。

“小姐,鱼好了……”青荇闻了闻鱼,笑着递给了凰非漓。

然而凰非漓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目光呆呆的看着前方。

看着凰非漓这般魂不守舍,青荇心下不免叹息,她将鱼放在了一边,走到凰非漓身旁,轻轻搂着她的肩膀。

“想哭就哭出来吧。”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身旁的青荇,她苦笑一声,“我有什么资格哭?背叛、孤独这些于我都不陌生,只是,这心还是会痛。”以前的时候,总以为冷宫外面的天空更广阔,冷宫外的天空是广了,可是人心却是更复杂,复杂到连一向温文尔雅的钦珏哥哥也都变了。

“小姐——”青荇低喊一声,公主越是懂事,越是让人觉得心疼,夜钦珏的背叛怕是给她心里带来了阴,岑默半晌,她岔开话题说道,“眼下我们该去哪里?”

去哪里?凰非漓看着地上的烤鱼,凝声说道:“去燕国。”

青荇杏眼一瞪,错愕的看着凰非漓,燕国?!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17. 017 相助

燕国,一个小镇上,凰非漓跟青荇两人走在大街上,为了出行方便,两人都是换了男装。而且凰非漓预料的没错,虽然凰国跟夜国那边守备森严,但是到了燕国这边,进出城都是自由的。怕是没有人料到,她会到这燕国来。

看着前面的饭馆,青荇冲着身旁的凰非漓低声说道:“公子,咱们吃点东西吧。”

凰非漓抬头,看了看天边的太阳,已经过了头顶了,她点了点头,“好。”

一进饭馆,便有小二过来招呼。

“两位客官,里面请,二位想吃点什么,我们店里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应有尽有……。”

凰非漓看着那兀自介shào

着的小二,微微一笑,打断说道:“给我们来两碟小菜就好。”

“小菜啊。”那店小二笑着的脸瞬间一僵,瞟了一眼凰非漓他们,直接走到一个空桌旁,擦了擦桌子,冲着里面喊道,“九号桌,两碟小菜。”说着,不再理会她们直接去招待别的客人去了。

青荇见状,心下顿生不悦,准bèi

发作,倒是一旁凰非漓拉住了她,冲着她摇了摇头。两人走到桌旁坐了下来,很快菜也上来了。

客栈里面人很多,有些嘈杂,但是大多数人却就着一个问题在说话。

“真是没想到这凰国如此的不堪一击。”旁边桌上,一个络腮胡大叔感叹说道。

旁边坐着的一个彪形大汉饮了一口酒,哈哈大笑说道:“可不就是,咱们燕国将士这一次是势如破竹,直捣黄龙,打的那凰国是毫无招架之力,我看啊,咱们燕国有望一统天下。”

另一个桌上,一个文士摇着折扇,摇头说道:“一统天下,哪有那么容易,这夜国跟苍国可不像是凰国这般好对付的。”

……

听着周遭的议论声,凰非漓握着筷子的手蓦地一顿,国破家亡的悲凉不觉袭上心头,她看了一眼对面的青荇,她正担忧的看着她,她不由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担心。

“天始国有一个传言,紫薇帝星出现,天下一统。”门口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神色一滞,天始国?!她看了门口,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叫花正朝着里面走来。

店小二走到了门口,看着那老叫花,直接挥手,作催赶状,“老叫花子,走走走,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我说年轻人,有你这样对待老人的吗?况且今个我是客人,为何不能进去。”那老叫花脏乱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冲着屋内走去。

“你也算客人,哪来哪凉快去。”店小二见老叫花要进来,猛的一推,老叫化一个不稳倒在了地上。

“哎呀,我的腰啊。”

凰非漓见状皱了皱眉,直接起身,走到了门口,将地上的老叫花扶了起来,关切说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老叫花我没事,嘿,难得有人同情我这个叫花子。”那老叫花子笑着说道,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看向了一旁的凰非漓,他猛地一震,惊声说道:“你……”

18. 018 涅槃重生

“老叫花我没事。”那老叫花子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看向了一旁的凰非漓,他神色猛地一震,惊声说道:“你……”

凰非漓放下心来,她看向一旁的店小二,微微蹙眉,“我请这位老人家吃饭,他应该可以进去吧。”

看着凰非漓眉间的冷意,店小二被震慑到了,加上周遭的谴责声,他心下虽然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

青荇走过来帮忙着将老叫花伏到桌旁坐下,对于凰非漓的乐于助人这一路上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少人都古怪的看着凰非漓他们这桌,很快周遭的热闹的交谈声恢复如初。

凰非漓帮老叫花儿叫了一些吃的,冲着他笑着说道:“老人家,快吃吧。”

老叫花不看桌上的饭菜,扬起头,神色倨傲,“老叫花不受嗟来之食。”

听着这话,青荇脸色瞬间一变,不悦说道:“我们公子好心给你饭吃,你还说这是嗟来之食?不吃算了。”

“不可对老人家无礼。”凰非漓冲着青荇摇了摇头,随即她看向那老叫花,微微笑道,“老人家怕是误会了,这饭可不是白给你吃的,我刚刚听您说到天始国、紫宸星君,我想用这顿饭与您交换这些典故。”

“早说嘛!”老叫花一听这话,直接抓起桌上的馒头狂咬起来。

凰非漓见状神色一滞,她看了一眼青荇,她也正惊愕的看着她。

老叫花一连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一大壶水,他仰着头,满足的打了个饱嗝,随即冲着凰非漓说道:“你问天始国的事情是问对人了,不过,看你的样子,似是对天始国有所了解?”

听着这话,凰非漓点头说道:“我从一些典籍上看到过有关于天始国的记载,就我所知,现在的四国是以前天始国的附属国,只是不知dào

后来这天始国为何灭亡,而且毫无征兆。”

老叫花古怪的看了一眼凰非漓,“四国对天始国的事情向来讳莫如深,所藏典籍更是少之又少,你能看到只言片字委实不易。天始国如何灭亡我不知dào

,但是我知dào

天始国有一个传说,凤每五百年涅槃一次,五百年后必然重生,天下也是如此。如今紫薇帝星突现,这天下霸主也已经降世。”

涅槃重生?凰非漓垂眸,低声说道:“天下久合必分,分久必合。如今凰国被灭,是不是就是预兆呢?”

不知何时,周遭已经聚满了人,有人插话说道:“我们燕国如今灭了凰国,一统天下的必然是燕国。我们皇上天纵绝才,定能当大任。”

“不是说夜国的太子仁德宽厚,有帝王之才吗?”

“这么说苍国的三皇子也是德才兼备呢。”

……

而这时,那老叫花站了起来,仰天叹道:“帝星已现,凤凰还巢,这天下终究是要一统了。”说着,他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喂,别走啊,再跟我们说说……”不少客人冲着那老叫花喊着,可是他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直接走了出去。

凰非漓猛然抬头,诧异的看着那老叫花,凤凰还巢?!

青荇看了一眼凰非漓,低声说道:“公子别听那老叫花胡说,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赶路吧。”

凰非漓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好。”说着,付了钱,两人出了店。

大街的角落处,那老叫花看着前面离开的两个身影,兀自感叹说道:“那一双眼睛澄澈中带着睿智,想不到这治世之才跟瑞凰之命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看来古老的预言是真的要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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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019 相遇

山林间,凰非漓跟青荇两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夜幕也渐渐落下了。

“公子,天色不早了,咱们得找个地方休息才行,这一带人烟稀少,咱们得小心为是。”青荇一边走一边说道。

凰非漓点头,“看看有什么隐蔽的地方吧。”

两个人又走了一路,天色愈发暗了,前面隐隐中可以看到火光,火堆旁边围坐着好些人,而且还能听到好些人的声音。

“公子……”青荇拉了凰非漓一把,警惕的看着前方。

凰非漓身体微微一顿,早前她曾听说,山林中经常会积聚一些匪徒,今日莫不是让她们遇上了?

就在凰非漓跟青荇两人迟疑不前的时候,突然前方一个男声传来,“看两位公子的打扮,也是进临都赶考的吗?”

赶考?!凰非漓诧异的看着前方,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突然出现,他正抱着柴看着他们,模样倒是文质彬彬的。

“我们不是要赶考,只是过路罢了。”凰非漓笑笑,依言说道。

那书生闻言继xù

说道:“萍水相逢也是一种缘分,这山间多兽,人多安全一些,不妨跟我过去坐坐。哦,忘记说了,在下夏离,敢问两位公子如何称呼。”

“我……”凰非漓眉眼微紧,忽而说道,“在下夏非,这是我的书童夏青。”凰这个字当然是不能用了,她首先就是想到了母亲的姓。

夏离一听这话,当即拍手叫好,“想不到进京赶考,竟然能碰上同宗之人,看样子我是要虚长你几岁,就称呼你一声老弟吧,老弟快请。”

“打扰了。”凰非漓看了一眼青荇,冲着她点了点头,此番在这林子里,的确是人多安全一些,而且看那夏离的模样也不像是坏人。

火堆旁,围着四个跟夏离差不多大的青年,他们身边都放着背篓,手中都拿着书,见凰非漓等人过来,也不理会,自顾看书。

夏离见状,面上不觉有些尴尬,笑着冲着凰非漓说道:“老弟不要见怪,这几位兄台因着科举考试迫在眉睫,所以……”

微微摇头,凰非漓笑道:“说来是我打搅到了大家才是,我们就去旁边休息好了。”

“那咱们过去吧。”夏离点头说道。

凰非漓等人走到不远处一个大树底下,坐下。

“夏兄不跟你那几位朋友一起读书吗?”凰非漓疑惑的看着夏离。

夏离摇头,眉不觉深锁,“考试的日子马上临近,此刻读书也是于事无补,该做的准bèi

我已经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实不相瞒,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进京赶考了。”

第三次?凰非漓诧异的看着夏离,早前她就听说过燕国的科举制度,三年一考,那他最少也是花费了六年的时间啊。

“夏兄的坦然与执着让我佩服,为官之道讲究的是清正廉洁,清白正直,廉洁守义,所谓君子坦荡荡,浩气必长存,我相信夏兄若是能高中,必然是一个好官。”凰非漓真诚说道。

夏离不由多看了凰非漓一眼,“想不到老弟对年纪轻轻就对为官之道有所参悟,不知dào

老弟这是打算去什么地方?”

凰非漓眉眼微动,“夏兄高抬我了,幼时听家兄说过一些罢了,此番,我算是四海为家。”

天色也不早了,凰非漓跟夏离聊了一会儿之后,也都睡下了。

夜渐渐深了,火堆也跟着熄灭,山林恢复了平静,可是不知dào

何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十几个黑影突然出现在这树林之中,隐隐给这里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20. 020 遇险

许是夜色渐深有些冷,凰非漓猛地惊醒,她动了动身体,看了眼身旁的夏离,他正睁着眼睛,似是早就醒来的模样。再看青荇,也是如此。

凰非漓正准bèi

说话,突然旁边的青荇捂着她的嘴,冲着她摇了摇头,而夏离更是探出脑袋似是在观察着什么。

大树后面,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传来,“这些个穷书生,进京赶考都不带钱的吗?身上才这几两银子,活该没命。”

“我呸——今晚算是白忙活一场了。”旁边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

“咦——你们看,有五个背篓,可是这里明明只有四个人啊。”

“这么说,还有一个人?!”

“快找,说不定可以从他那里捞到一点油水,不能让他跑了。”

……

听着这些对话,凰非漓明眸不觉瞪大,他们这是遇到了山贼了吗?而且听他们的话,那四个人都被杀了?!

“快,四处搜,他一定就在这里。”

后面那粗犷的声音再次传来,凰非漓不觉看向一旁的夏离跟青荇。

“等下我出去引开他们。”青荇用仅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听后面的脚步声,有十好几个人,凰非漓当即抓住青荇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她这样出去不是送死吗?

旁边的夏离看了一眼凰非漓跟青荇,突然一个起身,朝着外面跑去。

凰非漓一惊,当即想要喊住他,却被青荇捂住了嘴,强自压在了地上。

“在那里,快,抓住他。”

“臭小子,还想跑,找死!”

“快搜搜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切,又是穷酸书生一个,咱们今天真是火背到家了,走吧。”

……

山林中渐渐恢复了平静,凰非漓睁着眼,眼中的泪水早已经决堤。青荇见那些山贼都走了,也就松开了凰非漓。而她一个起身,跌跌撞撞的朝着外面跑去。

凰非漓在一棵树下找到了夏离,他心口中了一剑,鲜血将衣服染遍,她抱起他,声音颤抖,“夏兄,你醒醒,醒醒……”这一幕像极了父皇死前的时刻。

似是听到了凰非漓的声音,夏离迷蒙的眼慢慢睁开,可是他的眼像是没有焦距一般,“看来这一次我又无法高中了……光耀门楣,终究是不可能了!我……愧对……列祖列宗……”

“不,你会高中的,夏兄只要你好起来,你一定能高中的。”凰非漓咬着唇,眼泪不觉落下,要不是因为她们,他定不会有事。

然而夏离再没有了声息,他瞪着眼睛,似是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夏兄,夏兄……”

青荇走了过来,看着夏离,眼中尽是伤感之色。

一个晚上过去,凰非漓跟青荇两人简单了挖了几个坟将死去的人埋葬。

跪在夏离的坟前,凰非漓咬着牙,不是说她亲离友叛吗?为何这一次不是,这恩情让她如何偿还。她眼底一沉,郑重说道:“夏兄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让你高中,帮你光耀门楣。”

身后,青荇诧异的看着凰非漓,小姐的意思是……她神色一沉,当即说道:“小姐,不可以,去临都,那不是自投罗网吗?万一被发xiàn

的话……”

“若是没有夏兄,我们早已经死了,我一定要帮他完成心愿。”凰非漓抬眸,目光愈发坚定,与其行尸走肉的活着,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只是她不知dào

,这一次去临都是九死一生,她的命运也正式走上了既定的轨迹。

21. 021 争论

风扬起,激起千层浪,凰非漓看着前方横阻的大河,心下不觉微微一松,走了十几天了,终于是要到了,过了这渭河之后,就是临都了。燕国的地形,她也只是在凰宫的典籍中看过,此番也都是凭着记忆在行走,好在并未记错。

“公子,他们在干什么?”青荇指着前方那些围聚在一起的人。

凰非漓抬眼看去,十几个光着膀子的彪形大汉正围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一些人直接朝着河中走去,看样子似是在打捞着什么。而河的两岸更是围着好些看热闹的人。

“这浪越来越大了,捞了这么久还没捞起来,可怎么好?”一个大汉擦着汗水,看着那滚滚而去的河水,脸上充满了焦急之色。

“今年没给河神献祭,怕是河神发怒了吧。”

……

凰非漓走上前,冲着一个大汉说道:“这位大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打捞石像啊,要是真是河神发怒了可怎么好。”那大汉看都不看凰非漓,径自往前走去。

打捞石像?凰非漓眉眼微动,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石桥,桥墩上面坐立这两只石狮子,可是那两座石狮子旁边明显还空着一个位置,她一瞬间明了,是桥上的石狮子掉下去了。

看着那些在下游打捞的大汉们,凰非漓不觉皱了皱眉,她走上前,拉过围观的妇人问道:“大姐,这石像掉下去有多久了?”

那妇人叹息说道:“去年冬天的时候就掉下去了,可是当时天冷,大家也不敢下去,好不容易开了春暖和了,可是怎么都捞不到了,怕真是河神生气了,哎——”

听着这话,凰非漓看了一眼在石桥下游打捞的那些人,各个冻得唇紫脸红,浑身发抖,她眉眼微动,走上石桥,冲着下面的人大喊说道:“大家不要再在下游打捞了,这样捞永远都捞不到的。”

青荇一惊,跟了上去,看着凰非漓,眼中不觉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不远处的人群里面,三个男子站在一起,其中站在中间的是一身淡黄色锦袍的男子,他手中拿着折扇,俊朗的脸上带着些微的笑容,目光迥然的看着前方石桥上的凰非漓。

他身旁一个身着青色锦袍的男子轻笑一声,“这人有够笨的,石像掉下桥,肯定是往下游跑啊,二哥您说是吧。”

那淡黄色锦袍的男子没有说话,倒是他旁边另一个男子眉间深锁,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围观的人中当即有人不满说道:“胡说什么,这石像掉下了石桥,自然是在石桥的下游了。”

“你个小毛孩子懂什么,一边去。”

“就是说啊,石像不在下游,难不成在上游不成?”

……

听着这话,凰非漓眉头紧蹙,她扬声说道:“石像的确是不在下游,而是在上游。况且这世间也不存zài

神明一说。”

“胡说什么,石像怎么可能跑到上游去。竟然还敢对河神大人不敬,来人,将他拖下来。”一个大汉指着凰非漓咆哮说道。

22. 022 解疑

青荇看着那些围堵过来的大汉们,心下一惊,连忙去拉凰非漓,“公子快走,这里危险。”

凰非漓拉住青荇,冲着她摇头说道:“不能让那些人再在下游捞了,捞不到不说,很容易受凉。”

听着这话,青荇心下不免叹息,小姐这般为人着想,可是别人知dào

吗?不过这样的她才是她的主子。看着那些靠过来的大汉,她直接上前,挡在了凰非漓前面。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声音传来,“刚刚那位公子说的不错,那石像在上游,该去上游打捞才是。”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凰非漓神色一滞,不觉回过头来,只见一身淡黄色锦袍的男子轻摇折扇,走上了石桥,他俊朗的脸上带着些微的从容淡然之色,整个人像是行走在水墨画中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这话一出,那些大汉也都停了下来,目光落到了那淡黄色锦袍的男子身上,其中一人不满说道:“哪里来的小子,跟着凑什么热闹。”

这话一出,人群中一个青色锦袍的男子走上石桥,不满说道:“怎么说话的……”

淡黄色锦袍男子摆了摆手,看着那些大汉,笑着说道:“其实是对是错,只需yào

派人去上游捞上一捞便知dào

了。”他看向了前方的凰非漓,冲着她微微颔首。

凰非漓愣了愣,也冲着他点了点头。

领头的大汉打量了下凰非漓跟那淡黄色锦袍男子,随即看向了桥下那些人,忽而扬声说道:“你们去上游捞一捞。”说着,他看向了凰非漓等人,“要是上游没有,我们今天一定要治你们一个亵渎河神的罪。”

河下那些人都去了上游,很快下面就传来了声音,“找到了,石像找到了!”

找到了?那领头大汉看着水下,石像已经被他们用绳子框住网上拉了,他不觉看向凰非漓等人,“怎么会在上游?”

那淡黄色锦袍的男子微微一笑,看向了对面的凰非漓,“这就要请这位公子帮我们解惑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落到了凰非漓身上,她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随即冲着那领头大汉说道:“就我所知,这石像是去年冬天掉下去的,冬天渭河结冰,水都被积聚,来年开春,冰雪融化,水势湍急。而石像笨重,冲不走,可是挡在它前面的泥沙却会被急流冲走,久而久之就形成一个坑,石像太重掉入坑中,就向上挪动了。如此反复,石像就不断往上游走。”

“是这样啊……”周遭一阵唏嘘声,看向凰非漓的目光中多了惊叹之色。

那领头大汉闻言,看了一眼凰非漓,脸上不觉有些尴尬,他转身,带着其余的人离开。

青荇见状,心下一松,回过身看着凰非漓说道:“公子没事了。”

凰非漓点头,不觉看向了身后那淡黄色锦袍的男子,“刚刚多谢了。”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明朗中隐隐带着霸气,让人无法忽视。

23. 023 雨中

那淡黄色锦袍男子淡然一笑,“是公子聪明睿智,在下并未帮上什么忙。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凰非漓闻言微微一笑,“在下夏离。”

后面青荇上前拉了一把凰非漓,“公子,看这天气极可能下雨,咱们快些赶路吧。”她警惕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

凰非漓点头,冲着前面的男子颔首说道:“在下还要赶路,先走一步了。”说着,她跟着青荇朝着前方走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燕玖墨嘴角不觉勾起一抹笑容,燕宁楠上前诧异说道:“二哥,你笑什么?”

燕玖墨俊朗的脸上笑意更深,他目光迥然的看着前方,“夏离吗?睿智沉稳,直言不讳,若能为我所用就好了。”

“有这么厉害吗?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燕宁楠狐疑的看了一眼燕玖墨。

下面李志航走上前,低声说道:“看刚刚那人的打扮,他应该是进京赶考的学子。”

“哦,是吗?如此,就拭目以待了。”燕玖墨眉眼微挑,手中折扇一收,叹息说道,“可惜风瑾没有来,不然他也会欣赏他的。”

这话一出,李志航神色愈发恭敬,“恩师近日身体欠佳,实难出行,望主上恕罪。”

燕玖墨摇了摇头,如墨的眼中闪过一丝微波,“风瑾的身体近来是愈发让人担忧了,且让他养着。”

“谢主上。”

——

凰非漓跟青荇两人紧赶慢赶,可是刚刚到临都,雨已经落下,街道上商贩们慌乱的收拾着摊位。

青荇帮凰非漓擦了擦额前的雨水,“公子,咱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吧。”

然而不巧的是,靠近城门的客栈都住满了,两人不得不冒雨继xù

找。

城南,凰非漓两人快速朝前走着,路过湖边的时候,凰非漓突然停了下来,不远处的湖畔,凉亭外,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轮椅上,倾盆的雨水扑落在他身上,他浑身湿透了,却没有挪动分毫。

凰非漓快步跑了过去,推动着那人的轮椅,大声说道:“我帮你到凉亭里面避雨吧。”说着,她推动着轮椅。

而这时,白衣男子忽然回过头,如玉的俊脸上像是结满了寒霜,那双眼如黑洞一般,深不见底,整个人苍白中透着死寂。

看着眼前的人,凰非漓心神一震,身体不自觉向后退了退。这个人……然而看着他额上的雨水,她回过神来,继xù

推着他往凉亭中去。

“对不起,我对这临都不熟,不方便送你回去,你的家人应该会来接你的吧。”凰非漓站在一旁,偷看了那白衣男子一眼,那冷峭的神情,仿佛世间万物都荡不起他心中的涟漪,而且跟他站在一个空间下,隐隐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凰非漓看了眼雨中的青荇,终是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见那白衣男子依旧不说话,她犹豫了下,终是冲向了雨中。

白衣男子瞟了一眼那离去的身影,继xù

看着前方,眼中空洞无一物。

不久,一个紫衣男子撑着伞,走进了凉亭,看着白衣男子,笑着说道:“不是说想在雨里呆会吗?怎么就进来了。”

白衣男子垂着眸,声冷如冰,“被人推进来的。”

“被人推进来了?”紫衣男子惊诧的说道,随即笑意更甚,“想不到还有人敢靠近你。”

白衣男子抬眼看着前方,暗沉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24. 024 杠上

雨下了一会儿就停了,凰非漓两人好不容易在城南找到一家客栈。

凰非漓跟青荇两人跟着店小二进了客栈后院,刚刚踏进去,便听到一阵嘈杂的读书声。

“这来赶考的人怎么这么多?”青荇看着客栈廊道上站满了拿着书卷的书生,惊讶说道。

“这科举考试三年一次,多少人指着这一次光宗耀祖,自然如此。”店小二接口说道,他冲着凰非漓一颔首,“二位住在地字三号房,就在前面,有什么事情就唤小的。”

凰非漓微微一笑,“有劳!”说着她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考试马上临近,也不知dào

左相会出什么样的题?”栏杆旁,一个书生叹息说道,一脸忧愁的模样。

“不是说是由右相出题的吗?怎么突然改成了左相了。”旁边的书生接口说道,这话一出不少人来了兴趣,跟着围了上来。

“听说右相旧病复发,已经闭门养病一段时间了,自然是没有时间顾虑科举一事了。不过主考官却是右相的得yì

门生礼部尚书李大人。”

“看来你们还是对这朝堂局势不清楚,右相是皇上的人,左相是太后的人,太后怎会让皇上一人做主,如今左相出题,右相的得yì

门生主考,算是各让一步。”

……

听着这些话,凰非漓眉头不觉微蹙,早前的时候她听大哥说过,燕国皇帝燕玖墨少年登基,但是朝政一直由太后把持,如今虽然亲政了,但是也是受太后多般掣肘。

“喂,挡在路中央干什么,滚开!”身前一个凶狠的声音忽然扬起,等凰非漓醒过神来的时候,身体被人一推,她整个向后跌去。

“公子小心!”青荇反应及时,将凰非漓扶稳,当即上前冲着那书生理论,“喂,你没看到有人在吗?撞伤人怎么办?”

这话一出,大家的目光也跟着看过来,有人小声说道:“看吧,这陆子淇又跟人杠上了。”

陆子淇看了一眼青荇,冷冷说道:“好狗不挡道。”

“你……”青荇手插着腰,气结。

凰非漓见状,上前拉了青荇一把,摇头说道:“算了!”

陆子淇轻蔑的看了一眼凰非漓跟青荇,直接越过她们。

凰非漓冲着青荇笑了笑,示意她不必在意,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在她们准bèi

离开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你不能走,你该向那位公子道歉。”

听着这话,凰非漓回过头来,正后方一个锦衣男子拦住了刚才那撞人的书生。那人看起来二十二三的样子,相貌儒雅。

陆子淇不满说道:“关你什么事!”

锦衣男子微微摇头,“是不关我事,可是你撞人之后又如此无礼,我却不能坐视不管。”

“你……”陆子淇闻言大怒,而这时周遭的人群中传来一阵议论声。

“你们看,那不是欧阳尚书家的公子吗?他怎么会在这客栈里面,看来传言是真的了。”

“那陆子淇好大的胆子,仗着学问高竟然连欧阳公子都敢顶撞。”

……

陆子淇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欧阳云飞,方才的嚣张气焰一瞬间荡然无存。

25. 025 相邀

眼见事态扩大,凰非漓快步走上前,冲着那锦衣男子说道:“算了,这位同窗也不是故yì

的,况且我也没受伤。”

欧阳云飞冲着凰非漓略一颔首,随即看着陆子淇说道:“既然这位公子不怪你,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陆子淇看了一眼凰非漓,眼中闪过一丝忌恨,一甩衣袖,直接离去。

眼见着那陆子淇离去,周遭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这陆子淇仗着自己是大才子,平日里可没少给我们脸色看,还不是看到尚书公子就怂了,想想就觉得解气。”

“就是,不过是脓包一个,吃软怕硬!”

……

听着周遭的声音,凰非漓抬眸打量起眼前的男子,他是尚书之子?既是尚书的儿子,何故会出现在这客栈之中。

“你没事吧?”欧阳云飞看着凰非漓忽然说道,脸上尽是温和笑容。

凰非漓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刚刚多谢欧阳公子了,我没事。”

欧阳云飞微微摇头,和声说道:“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不必言谢。看公子的样子也是进京赶考的,如此我们就是同届考生,又住在一个客栈,这缘分更是不浅,在下欧阳云飞,不知dào

公子如何称呼。”

凰非漓点头说道:“在下夏离,幸会。”

“夏兄怕是第一次来临都吧,有时间,我带你去这城中四处走走,熟悉下环境。”欧阳云飞继xù

说道,眼里不觉闪过一丝希冀。

看着眼前的男子,凰非漓对他颇有好感,温和知礼,又富有正义感,她正准bèi

说话,身后青荇走上前来,“没看到我们公子淋雨了吗,我们要回房换衣服,就不陪你多聊了。”说着,她直接拉着凰非漓往前走。

周遭一些学子都错愕的看着凰非漓跟青荇,他们竟然敢如此不给尚书公子面子?!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欧阳云飞并没有不高兴,他会心一笑,第一次有了被人同等对待的感觉,看来这一趟还真是没有白来。

进了房间,凰非漓不由冲着青荇笑着说道:“我看那欧阳云飞也不像是坏人,你啊,刚刚是不是有些没礼貌啊?还有先前的那些人……”

青荇沉着眸,低声说道:“可是他是尚书之子,刚刚不知dào

多少双眼瞅着咱们。公子,您心性善良,可是这人心最是复杂了,眼下这临都的一切我们都不知晓,行事更是要小心才是。”

看着青荇那认真的模样,凰非漓点头,的确,临都的复杂不是她所能想象的,就好像今天遇到的那些人一样,没一个她看得透的,以后的路,还很长。

休息了一个晚上,一大早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是店小二吗?凰非漓起身去开门,看着门外的人,她愣了愣,说道:“怎么是你,你有什么事吗?”

欧阳云飞微微一笑,“怎么就不能是我了?夏兄忘记了吗,昨日我答yīng

过带你去临都看看的。”

凰非漓眼眸不觉瞪大,昨天,他好像是说过这话,可是,她并没有答yīng

跟他出去看看啊。

26. 026 争执

凰非漓眼眸不觉瞪大,昨天,他好像是说过这话,可是,她并没有答yīng

跟他出去看看啊。

“我们公子不会跟你一起出去的。”青荇走到门口,一脸警惕的看着欧阳云飞。

看了一眼青荇,欧阳云飞笑了笑,“你们公子都没反对,你这个书童就敢擅自做决定了。”

“你……”青荇秀眉一瞪,气的别过脸去。

看了青荇一眼,凰非漓冲着欧阳云飞笑着说道:“欧阳公子见笑,夏青也是担心我的身体,毕竟昨天才到这临都……”

“就是因为昨天到的,今天更应该出去走走,马上就要科举考试了,该出去放松放松才好。”说着,欧阳云飞直接拉过凰非漓的手臂往外走。

凰非漓拒绝不过,只得跟着欧阳云飞走,后面青荇担忧不已,快步跟着出来。

街道上人烟阜盛,店铺林立,一派繁华之景。

凰非璃看着前方宽敞的主街道上,昨日因着下雨,她也没有想太多,现在她才恍然惊觉,她已经到了敌人的地盘了。

旁边,欧阳云飞看着凰非漓,笑着说道:“我已经安排好在前面的风味轩为夏兄洗尘了,夏兄随我来吧。”

听着这话,凰非漓面露难色,“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咱们如今也算是朋友了,一起吃个饭也没什么。”欧阳云飞拍了拍凰非漓的肩膀,笑着说道。

朋友?感觉到肩膀上的力量,凰非漓嘴角动了动,身后青荇不悦说道:“不要对我们公子动手动脚。”

欧阳云飞看了一眼青荇,随即笑道:“什么动手动脚的,又不是女子,说的我都快要不清白了。”

青荇气结,“你……”

凰非漓见状,岔开话题说道:“我有些饿了,咱们吃饭去吧。”说着她冲着青荇一点头,朝前走着。

欧阳云飞快步跟上,“好,咱们边走边聊,话说夏兄祖籍是哪里的?”

祖籍?凰非漓愣了愣,随即说道:“在下祖籍在月阳关。”好在先前跟夏离聊天的时候,有问过他的籍贯。

欧阳云飞点了点头,随即歉声说道,“月阳关靠近边境,路途遥远,夏兄此番前来着实受累了,早知如此,我不该强拉着你出来。”

看着欧阳云飞脸上的愧疚之色,他眸光清可见底,凰非漓不由一笑,“没事,我的确是该出来走走……”

话还未说完,突然,前面一个大汉冲了过来,凰非漓身体被撞的向后跌去,好在青荇跟欧阳云飞两人及时扶住了她。而那撞人的大汉看了一眼身后,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没事吧……”青荇跟欧阳云飞关切说道。

“那人长没长眼睛啊……”

凰非漓摇了摇头,目光落到了地上,有一个钱袋。她捡起钱袋,是刚刚那个人掉的吗?

前面一个呼喊声传来,“抓贼啊,钱袋,我的钱袋被偷了。”

“喂,那是我的钱袋,快还给我!”一个大汉冲了过来,直接夺走凰非漓手中的钱袋。

而这时,另一个瘦个男跑过来去夺钱袋,“这明明是我的。”两个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凰非漓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一个钱袋,两个主人?!

27. 027 你的手出卖了你

茶楼二楼,临窗的位置,一身青色锦袍的男子听着外面的吵闹声,不耐烦说道,“风瑾怎么每次都迟到,二哥你太由着他了。难得出来喝个茶,外面怎么回事,吵死了。”说着,他看向了窗外,看着下面站着的人,面上带着些微的惊讶,“怎么又是他!而且欧阳云飞怎么跟他在一块。”

对面,燕玖墨放下茶盏,淡淡说道:“再等等吧,你刚刚说的他,又是指谁?”

“还不就是昨天在城外石桥上遇上的那个人吗?”燕宁楠回过头来,嘀咕说道,“这是阴魂不散吗?”

昨天石桥上……燕玖墨眼眸一抬,直接起身,走到窗台前,果然,下面的大街上,一个瘦削的身影浮现在眼底,是他!他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丝雀跃,不过看样子,他好像是遇上麻烦了。

看着眼前两个拉扯着钱袋,到最后扭打起来的两人,周遭的人群越积越多,但是没有人敢上前。

眼见情况愈演愈烈,凰非漓忍不住上前,大声说道:“停,不要打了。”

那两个人闻言,突然都停止了动作。

见状,凰非漓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两人,沉声说道:“钱袋只有一个,这主人自然只有一个。”

“这钱袋是我的。”大汉跟瘦个子异口同声说道。

“你们可还记得自己钱袋里面有多少钱?”凰非漓问道。

那大汉说道:“谁还记得,反正这钱袋是我的。”

“谁天天数钱袋里有多少钱,这是我的。”瘦个男也跟着说道。

后面欧阳云飞上前拉了凰非漓一把,低声说道:“算了,别管了,他们都说是自己的,也弄不清楚究竟是谁的,要不我给点钱他们,把这事平息了。”

凰非漓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人,看着欧阳云飞,摇头说道:“你这样只是避开了问题的根本,但是非总是要分清楚的,相信我。”

欧阳云飞一愣,错愕的看着凰非漓,他垂下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凰非漓看着前方的两人,她走上前,去拿他们手中的钱袋。

“喂,你干什么?”那大汉跟瘦个皆是警惕的看着凰非漓。

凰非漓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微茫,“放心,这么多人在,我抢不了你们的钱袋,我现在不过是想证明这钱袋到底是谁的而已,相信你们也想拿回自己的钱袋吧。”

那瘦个男跟大汉两人相视一眼,不自觉的松开了钱袋。

凰非漓拿着钱袋,打开了钱袋,检查了下里面的银子,又走上前打量着那瘦个男跟大汉。

“你们中谁是经营面粉生意的?”

那大汉上前一步,沉声说道:“我有家面粉作坊。”

“看你身上那些沾染到的面粉末可以知dào

,你没有说谎。”凰非漓看着那大汉,淡然说道。

这话一出,那瘦个男顿时不满,“你说这些废话干什么,赶快将银子给我。”

凰非漓淡淡一笑,将手中钱袋一收,“这银子不是你的,不能给你。”

“你凭什么说这钱袋不是我的!”那瘦个男怒声说道,上前就要抢凰非漓手中的钱袋。

青荇见状,挡在凰非漓身前,一把抓住那瘦个男的手,冷声说道:“老实点!”

凰非漓看着那瘦个的手,眉间闪过一丝叹息之色,“首先你的手就出卖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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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028 我行我素

凰非漓看着那瘦个的手,眉间闪过一丝叹息之色,“首先你的手就出卖了你。”

手?瘦个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一把甩开青荇的手,瞪着凰非漓说道,“胡说什么,快将钱袋还给我。”

凰非漓走上前拿起那瘦个男的手,“你的手很油腻,你的头发上也有油污,身上更是很大的油烟味,我猜你应该做了点小生意。”

这话一出,人群中马上有人说道:“他是卖油饼的小六。”

听着这话,凰非漓笑了笑,说道:“哦,原来你有个油饼摊啊,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我卖油饼那又怎么样?难道卖油饼的就不能有钱袋了吗?”瘦个男不服说道。

凰非漓微微摇头,叹息说道:“你可以有钱袋,可是经你这只满是油污的手拿过的钱袋,你觉得上面会都是面粉末,而且不沾上油渍,也没有油烟味吗?”

“这……”那瘦个男一愣,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人顿时议论开来,“我说这小六今个怎么这么早就收摊了。”

“我先前去买油饼的时候,就觉得他心不在焉的,一直盯着别处。”

“哎,这小六平时好赌也就算了,怎么还做这样的事情啊……”

……

看了一眼那无地自容的瘦个男,凰非漓将钱袋递给了那大汉,“我猜应该是您先前拿银钱的时候,被他看到了,后来你钱袋被偷,他才想要冒领。既然钱袋找回了,这件事就此作罢吧。”

那大汉接过钱袋,感激说道:“多谢这位小哥帮忙,不然今天我拿回钱袋可要费一番周折了。”说着,他看向了那瘦个男,大喝一声,“今天若不是看在这小兄弟的面子上,我定然是要拉你去见官的。哼,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干这勾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周遭的唾骂声不绝于耳,那瘦个男看了一眼那大汉,身形一震,眼神慌乱,转身,冲出了人群。

周遭一片叫好声,没过多久,人群也渐渐散去。

茶楼上,燕玖墨看着下面的发生的一切,眼底尽是赞赏之色,“看来我没有看错他,他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后面一身淡紫色锦袍男子走上前,顺着燕玖墨的目光看过去,“主上认识他?”

“他就是我昨天说的那个解决了石像逆水而上谜团的人。”燕宁楠趴在桌上玩弄着手中的茶杯。

司空澜沧深深的看着下面的凰非漓,“看起来倒是瘦弱的紧,那双眼睛里隐隐泛着慧光,心思更是细腻,倒是难得的人才。”而且某个人现在还没到,好像也是因为他。

燕玖墨眉头微扬,眼底笑意更深,“这次科举,我很期待他的表现。”

“箫风瑾他还来不来啊。”燕宁楠岔开话题说道。

司空澜沧回答说道:“应该马上就要到了吧。”

“真是我行我素,一点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燕宁楠气闷的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隔壁雅间

“主子,司空大人请您快些过去。”叶清玄抬眼看着自家主子恭声说道。

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轮椅上,看着下面的人影,冷峭的脸依旧冰冷,深邃的眸中更是不起任何的波澜,他转过轮椅,淡淡说道:“回去。”

29. 029 再遇

看着周围散开的人群,凰非漓会心一笑,总算是解决了,她回过头看着欧阳云飞笑着说道:“欧阳公子,咱们走吧。”

欧阳云飞看着凰非漓,眼中不觉晃过一丝神采,他拉过她的手,认真说道:“夏兄,我现在知dào

该怎么做了。你不要再叫我欧阳公子了,叫我云飞。我也不叫你夏兄,我以后叫你阿离好了。”

被这突然的动作一吓,凰非漓本能的想要收回手,可是奈何欧阳云飞手上力qì

大,她抽不回。

这可急坏了旁边的青荇,她一把掰开欧阳云飞的手,怒道:“你干什么?”

欧阳云飞收回手,笑着说道:“咱们吃饭去吧。”他兴冲冲地走在前面。

凰非漓跟青荇两人相视一眼,对于欧阳云飞现在的状况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跟了上去。

就在凰非漓抬眼看着前方的时候,一个白衣的身影从眼前晃过,她身形一顿,猛然回头,看着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是那个人吗?也许不是,只是脑海里忍不住想起那双眼睛,空洞森冷,让人不寒而栗。

“公子,怎么了?”见凰非漓没有走,青荇回头问道。

凰非漓摇头,跟着青荇继xù

往前走。

吃过饭之后,欧阳云飞带着凰非漓两人四处逛了逛,到了晚上才带着她们回了客栈。

客栈外面,欧阳云飞止住脚步,“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不进去了。”

凰非漓诧异的看着欧阳云飞,“你不是也住这里吗?”

“我已经决定回家住了,有些事情该面对就得面对。”欧阳云飞笑着说道。

凰非漓打量着欧阳云飞,他现在的样子似是豁然开朗之后的轻松,只是他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似是知dào

凰非漓心中所想似的,欧阳云飞解释说道:“其实我是跟家里赌气出来住的,家中为我铺好了路,但是我十年寒窗,为的就是证明我自己,所以我选择了离家出走。今天面对那两个抢钱袋的人的时候,你说的对,我只是一味逃避问题的本源。我妹妹也总说我没有主见,有什么话也都不说。所以我打算回去跟我父亲坦白,我想要凭借自己的本事考取功名。”

如此他白天的反常都可以说明了,凰非漓微微一笑,“如此,我就等着与云飞在考场之上一决高下了。”

欧阳云飞愣了愣,眼底晃过一丝坚定之色,“我会尽全力的。”

送走了欧阳云飞,青荇扶着凰非漓回房,自顾自说道:“这个欧阳云飞倒是有些骨气,听说他爹是尚书,他舅舅是左相,他妹妹不仅是当朝第一女官,而且据说还早早的被皇室定为皇妃。如此显赫的家世,换做常人怕是早得yì

上了天了。”

凰非漓看了一眼青荇,笑着说道:“你不讨厌他了?”

青荇脸微微一红,连忙说道:“我哪有讨厌他,他看起来也不坏,而且他现在是公子的朋友,公子难得有朋友,我自然不会为难他。”

凰非漓也不打算再取笑青荇,两人径自进了房间。然而房间外面一道暗影突然闪现,看着前面紧闭的门,他眼中闪过一丝妒恨。

30. 030 坦然

一大早,房门就被人一阵紧敲。

青荇起身,看着门上的黑影,不悦说道:“这个欧阳云飞就这么闲吗?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凰非漓起身,看了看门,摇头说道:“天色也不早了,该起了。”说着,她下了榻,直接去拿衣服穿好。

门开了,青荇看着来人,诧异说道:“你找谁?”

来人一身劲装,面容冷峻,他看了一眼青荇,“我找夏离夏公子。”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夏公子。”青荇皱眉,准bèi

关门。

而这时,凰非漓走了过来,疑惑说道:“谁找我?”

青荇看了一眼凰非漓,冲着她摇了摇头。

那劲装男子冲着凰非漓拱手一礼,“夏公子,我们主子请您去水月阁一聚。”

看了一眼那劲装男子,凰非漓眉眼微动,随即说道:“你们公子是?”

“夏公子去了便知dào

。”那劲装男子肃声说道。

青荇闻言,拉住凰非漓,低声说道:“公子,不要去。”

对面的劲装男子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凛然之色。而这一幕也落到了凰非漓眼中,她冲着青荇摇头,“别担心。”说着,她看着那劲装男子,“看来就算拒绝也是无用,那请带路吧。”说着,她直接出了房门。

那劲装男子看着前方的凰非漓,眼底微沉。

水月阁是临都城中一处湖心小筑,这里景色怡人,夜间水光月色交错,分外迷人,故名水月阁。

风徐徐吹过,湖水一波波荡漾开去。水月阁中,一身淡黄色锦袍的男子背负双手看着前方,身后的桌上摆放着酒水点心。

“夏公子,请吧。”劲装男子提醒说道。

凰非漓点头,沿着湖心小道往前走,而青荇则被拦了下来。

走入湖心亭,凰非漓打量着眼前的身影,总觉得说不出的熟悉,她直接说道:“不知dào

阁下找我有何事?”

男子转过身来,挑眉说道:“无事就不能找夏公子了吗?”

“是你!”凰非漓愣了愣,难怪会觉得熟悉。

——

一处宅邸,花园中,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轮椅上,他静静的看着前方,清俊的脸上平静无波,不知何时,身后一身淡紫色锦袍的男子走了过来。

“昨天你为何没来?你明明是在隔壁。”司空澜沧单手背负,看着身前的男子说道。

箫风瑾抬眼看着前方,深邃的眸中不起任何波澜,淡淡说道:“不舒服,就回来了。”

司空澜沧心下无奈,这世上怕也只有他敢如此我行我素吧。

“如今凰国被灭,皇上却没有丝毫喜色,现下更是求贤若渴,看来皇上是想独揽大权了。”

箫风瑾抬手从花丛中摘下一朵花,“他是皇上,无可厚非。”

还真是冷淡,司空澜沧忍不住问道:“昨天你在隔壁究竟看到了什么?”

“无聊之事罢了。”箫风瑾淡淡说道。

是吗?司空澜沧沉眸说道:“皇上对他很在意,今天在湖心小筑见他了,你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

风徐徐吹过,旭日的阳光洒下,花园里面只剩下那白色的身影,地上花瓣散落。

不知何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启禀主上,那个人叫夏离,是今届科举考生,来自月阳关。”

31. 031 期待

湖心小筑

燕玖墨俊朗的脸上笑容不减,“上次没有告sù

夏兄我的名字——宁墨,今日这般相见原是我唐突了,无论是逆水而上之说,还是昨日街头破案时的论理充沛,夏兄都让我刮目相看,所以我忍不住请你过来一叙,请不要见怪。”

这么说……凰非漓抬眼看着燕玖墨,“你昨天也在?”

燕玖墨没有否认,抬手说道:“夏兄请坐。”

凰非漓看了燕玖墨一眼,这个人说话从容,眉间更是隐隐一股自信甚至霸气流露,他的眼睛更像是浩瀚的大海,仿佛可以容纳一切一般,这样的人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燕玖墨帮凰非漓倒了一杯酒继xù

说道:“夏兄观察入微,心思之细腻,着实让人佩服。可是最让在下佩服的是,夏兄对真相的执着以及事后的那份宽容。”

听着这话,凰非漓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宁公子说笑了,我不过只是想将事实呈现出来罢了,然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无奈,事分轻重,若只是小事,那又为何不能给别人机会。”

“夏兄身怀仁义之心,着实让人佩服,若这天下的人都能如夏兄这般,怕是也不会有杀戮跟纷争了,百姓们也都能过的安乐了。”燕玖墨端起的酒杯跟着放下,眼里尽是叹息之色。

凰非漓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他眉眼里的叹惋真切存zài

,她心下不由一动,跟着说道:“杀戮都是由人心的欲望所升起,王朝更替都不在话下。但是若是统治者能够爱民如子,轻徭役,减赋税,百姓们不必为了温饱而担心,相信这世间也会少些纷争。所谓民为重,君为轻,然而又有多少君王能够切实去做呢?不好意思,我说的有些多了。”她尴尬一笑,许是从来没有跟人说这些,她一下子没有刹住,而且眼前这人似乎与自己的见解相同。

燕玖墨抬眸,眼中浮现一丝赞赏之色,他端起酒杯,“夏兄果然让人佩服,相信你若是为官,必然流芳百世,我敬你一杯。”说着他一饮而尽。

凰非漓将酒杯放在桌上,摇头,“宁公子谬赞了,我当不了官。”别说她不想当官,而且燕国的官,她没有兴趣。

“哦?莫不是夏兄对这次科举没有信心?可是就我看来,夏兄的学识相当渊博,否则又如何能解出石像逆水而上之谜。”燕玖墨放下酒杯,含笑看着凰非漓。

凰非漓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坚定,“不,我有信心,我一定会高中。”她一定会完成夏离的心愿。

看着凰非漓,燕玖墨眼中晃过一丝疑惑之色,随即说道:“我也相信夏兄能够高中。”

一番天谈海阔之后,湖心小筑中不知何时归于平静了,燕玖墨背负双手看着前方,俊朗的脸上尽是笑容,显然心情大好。

“主上,夏公子已经走了。”劲装男子走了过来,恭声说道。

“木城,你觉得夏离这个人如何?”

木城头微抬,看了一眼燕玖墨,半晌他低声说道:“属下觉得,他那双眼睛澄澈中透着智慧,仿佛能够看清世间一切一般。”

燕玖墨双眼微眯,轻笑说道:“夏离,朕越来越期待他的表现了。”

32. 032 欧阳心仪

离开了湖心小筑,凰非漓跟青荇两人直接回客栈。

“公子,那个宁墨找您干什么?”青荇疑惑的看着凰非漓。

凰非漓笑了笑,“他昨天看到我了,所以就想找我出来见上一面,放心,他不是坏人,而且他懂的很多。”那个人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智慧的神采,仿佛能包容天下一般。

青荇会心一笑,看小姐的样子,应该聊的很愉快。她朋友本就不多,如此这一趟出来也是没有白费。

回了客栈,凰非漓跟青荇两人本来准bèi

回屋,走道上,迎面而来的男子充满敌意的看着他们。

青荇直接挡在了凰非漓的前面,警惕的看着来人。

陆子淇走过来,看了一眼凰非漓,冷哼一声,“科举不是凭你那点小聪明就能过关的,也不要以为攀附了欧阳家就能高中,你还差得远。”说着他径自扬长而去。

听着这话,凰非漓一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青荇看着陆子淇离去的身影,冷笑说道:“这种人自私的很,公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凰非漓微微摇头,继xù

朝前走去,然而还未走几步,各个房间里面突然跑出一大批人,“昨天夏兄在街头断案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

“当真是让人惊叹,以后还请夏兄多多关照才是。”

“是啊,夏兄跟欧阳公子关系如此之好,可不要忘记了咱们的同住之谊啊。”

……

看着面前这些热络的考生们,凰非漓有些适应不过来,只得赔笑着,好在青荇过来帮她解围。

然而刚回到房间,看着房间里面的两人,凰非漓跟青荇更是吓了一跳。

“阿离,你可算是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欧阳云飞起身,看着凰非漓,笑着说道。

凰非漓淡然一笑,“早上有点事情出去了。”说着,她看向了桌旁坐着的女子,一身淡紫色长裙,看起来不满双十,容颜姣好,细看她的眉眼,端庄中透着敏锐。

似是察觉到凰非漓的目光,欧阳云飞连忙拉着凰非漓走到桌旁,互相介shào

说道:“这是我妹妹欧阳心仪,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夏离。”

欧阳心仪站了起来,神色清冷,“夏公子,我听家兄说过你的事情,多谢你劝说家兄回家。”

凰非漓笑了笑,“客气了,也说不上劝说。”她现在可算是明白陆子淇话中的意思,以及那些考生热络的原因了。

欧阳心仪点头,看向了一旁的欧阳云飞,“人你也见了,该回去了吧。科举考试在即,考不上莫要怪爹爹不给你机会。”

听着这话,欧阳云飞无奈的看向凰非漓,“我这妹妹哪里都好,就是喜欢管人,阿离,我得先回去了,这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你照顾好自己。”

凰非漓颔首,“好,慢走。”

欧阳心仪看了一眼凰非漓,直接跟欧阳云飞一起出去了。

见欧阳家两兄妹离开,青荇不高兴说道:“就算这个欧阳心仪是这临都第一才女,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吧,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

微微摇头,凰非漓淡然说道:“人在高处站久了,往往就看不到下面了。”这个欧阳心仪并不简单,那秀美容颜下的那双眼睛分外的锋利,不过她如何也与她无关。

33. 033 科考

燕国的科举考试分为乡试、会试,乡试是初试,在各考生当地考,录取者则在第二年春入临都参加会试。由会试成绩评选出前三甲,即状元、榜眼、探花。

礼部府衙外,考生们依次走进衙内。

凰非漓顺着人群往前走,身旁青荇紧跟着。

“公子……”青荇抬手拉住了凰非漓,脸上写满了担忧。

凰非漓回过头,看着青荇,微微一笑,认真说道:“别担心,我先进去了。”说着,她松开了她的手,抬眸看着前方的大门,她一定要完成夏离的心愿,她神色一沉,继xù

朝前走去。

青荇凝眸看着前方的身影,她哪里是担心科举考试,小姐自幼熟读各类典籍,知识之渊博,怕是在四国也难寻对手,科举自然是不用担心,只是,这里始终是敌人的地盘,若是被人知dào

了小姐的身份怎么办,一天不离开这里,她始终都不能放心。

入了考场,凰非漓按照自己的考号径自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前方的监考官,她低出一口气,平定心绪,等待考试。

城中茶楼二楼,临窗的位置上,一身淡黄色锦袍的男子轻啜一口茶水,神色间尽是轻松写意。

“这考试已经开始了,哎,早知dào

我也去考着试试了。都怪二哥不同意。”燕宁楠说着,不由看了身前的淡黄色锦袍男子一眼。

燕玖墨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不让你去,就是怕你到时候输了不高兴。”

“二哥,我有那么差吗?”燕宁楠不觉有些气闷。

摇了摇头,燕玖墨看向了对面那坐在轮椅上的白衣男子,“风瑾近日身体可好了些?”

原本沉默不言的男子忽而抬头,看向了对面的燕玖墨,他深邃的眸中黯淡无光,声音更是清淡,“还好。”

燕玖墨闻言,摇头说道:“看你脸色也不是大好,听说前段时间还淋了雨,要不要紧?”

听着这话,箫风瑾不由偏头看向了一边正兀自喝着茶水的司空澜沧,淡淡说道:“无妨。”

司空澜沧被箫风瑾一看,到口的茶水差点喷出来,他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道:“其实我也很好奇今年的状元郎是谁呢?今年咱们燕国可是喜事连连,先是破了凰国,如今又迎来了科举,如今的临都是卧虎藏龙啊。”

这话一出,燕玖墨脑海中不觉晃过一个身影,脸上的笑容更甚,他沉眸说道:“的确是卧虎藏龙……”说着他看向了对面的箫风瑾,“今次考生之中,不知dào

风瑾可有看中的人?”

“无甚关注。”箫风瑾眼微低,回答说道。

燕宁楠看了身旁的箫风瑾一眼,嘲讽说道:“你不是还有一个得yì

门生吗?他没告sù

你?”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神色一紧,不觉看向了旁边的男子,他清俊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只是端起茶杯,垂眸喝茶。

燕玖墨瞪了燕宁楠一眼,看向箫风瑾继xù

说道:“的确,你现在要以身体为重。晚些时候,我介shào

一个人给你认识。”

司空澜沧眉眼微抬,看了一眼燕玖墨,再看箫风瑾,他的目光已经转向了窗外。

34. 034 等人

等到凰非漓从考场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公子……”青荇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

看着青荇眼底的疲倦以及她干裂的唇角,凰非漓心下不免心疼,她怕是为了等她一直没吃没喝吧,不由说道:“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青荇点头,“好。”

没走几步,前方一个劲装男子挡在了他们身前,“夏公子,我们公子已经在水月阁摆好了酒席,就等您过去。”

凰非漓一愣,宁墨……自从上次水月阁分别之后,她就没有见过他了,不过他经常会差人给她送些点心。虽然跟他就见过两面,可是想到跟他在一起时的畅所欲言,她私心里是将他当做朋友了,而今这科举已经考完,她也快离开临都了,临别之前,见一见也好。

“劳烦了。”凰非漓略一颔首,朝着前方走去。

青荇知dào

凰非漓心中所想,也没有阻拦,径自跟着凰非漓朝前走去。

夜色渐渐弥漫开来,到达水月阁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然而湖边却是灯火缠绕,水光灯火流连交错。

亭中两个男子坐着,其中一人正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另一人则是看着湖心小道,不远处两个黑影走了过来。

看清来人,燕玖墨眼底一亮,笑着迎了上来,“夏兄来了,快请,我在这里略微备了些薄酒,希望你不要嫌弃。”

灯火之下,那一身锦衣的男子疾步而来,他明眸中灯火闪烁,隐隐有一种摄人心魂的错觉,凰非漓顿下脚步,收回神思,礼貌一笑,“宁公子客气了,你连日来的照顾,我一直没有来得及感谢你,今日更是叨扰了。”

燕玖墨摇头,认真说道:“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宁公子吗,叫我名字,本来应该是我亲自去拜访的,只是近日来我也是抽不开身,夏兄不见怪才是……”

“宁兄客气了……”凰非漓正准bèi

继xù

说,身前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哎,你们两个有完没完,饭菜都凉了。”燕宁楠看了一眼凰非漓,也不知dào

这人给皇兄下了什么蛊,竟对他这般客气。

凰非漓一愣,看向了桌旁的男子,笑了笑说道:“这位是……”

燕玖墨看着凰非漓,出声解释说道:“这是我四弟宁楠。”说着,他看向了桌旁的燕宁楠,“还不过来见过夏兄。”

见燕玖墨不高兴了,燕宁楠不情愿的站了起来,走到凰非漓身前,他目光看着别处,语气散漫,“夏兄好。”

凰非漓心知这个叫宁楠的人不待见自己,也不介yì

,她淡笑说道:“宁四公子好。”倒是身后青荇有些不悦,然而因着燕玖墨的客气,她也没有发作。

燕玖墨招呼着凰非漓到桌旁坐下,笑着说道:“看夏兄的样子,这科举应该是志在必得。”

凰非漓淡然一笑,“这倒说不上……”

,燕宁楠怪里怪气的插嘴道,“是啊,这前三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考上的。”

青荇闻言不觉狠狠瞪了一眼燕宁楠,燕玖墨看了一眼凰非漓,见他没有在意,岔开话题说道:“怎么还没有来?”

一旁,燕宁楠眼里尽是不耐,“我看八成又不会来了吧。”

“谁?”凰非漓探寻的看着燕玖墨,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燕玖墨正准bèi

解释,突然前方一个暗影朝着这边过来,他微微一笑,“来了。”

35. 035 恨意

前面的身影渐渐清晰,燕玖墨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

木城走过来看了一眼凰非漓,随即走到燕玖墨身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听着这话,燕玖墨眉头不觉皱了皱,随即冲着凰非漓笑着说道:“夏兄见谅,我那位朋友来不了了。”

凰非漓摇头说道:“无妨,相见是缘,若现在无法相见,不过是缘分未到罢了。”

看着凰非漓脸上的淡然从容,燕玖墨眼中的赞许之色更甚,他继xù

说道:“接下来几日怕是要等待考试结果,不知dào

夏兄有何打算?”

“实不相瞒,今日我过来是想向宁兄道别的。”凰非漓歉声说道。

道别?!燕玖墨神色微怔,眼里的诧异尽显,“为什么?”

一旁,燕宁楠冷笑一声,“怕是有些人知dào

自己考不上了,直接准bèi

打道回府吧。”

这话一出,青荇积压在心里的怒火瞬间爆fā

出来,她看着燕宁楠冷笑一声,“若是我们公子考不上,怕是没有人能考得上。而且有些人考都没考,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你说什么?”燕宁楠拍桌而起。

“宁楠!”燕玖墨低喝一声。

凰非漓见状,连忙站起来,拦住了后面的青荇,歉声说道:“宁四公子,对不起,我家书童不是有意冒犯的。”

燕玖墨歉声说道:“夏兄,不好意思,我弟弟有些毛躁。”说着,他瞪了燕宁楠一眼,“怎如此无礼,还不向夏兄道歉。”

摇了摇头,凰非漓说道:“我的书童也不对。”

燕宁楠嘴角一牵,赌气说道:“二哥,我有点闷,出去走走。”话落,他直接走了出去。

他一走,空气中不免徒留一些尴尬气氛。

好半天,燕玖墨才说道:“夏兄怎不等科举结果出来就要离开临都?莫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听着这话,凰非漓一愣,随即解释说道:“其实我来参加科举考试并不是因为功名,如今科举已经考完了,我心中算是放下了牵挂了,也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狐疑的看了一眼凰非漓,燕玖墨眉皱的更深了,“夏兄这般委实让我不解,万一中了科举,离开岂不可惜?”

可惜?凰非漓清冽的眸中第一次寒光韵集,她垂眸看着桌上,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肃然,“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想来这里。”

若不是因为夏离的事情,她绝对不愿意来这里。就算她不想报仇,不代表她可以原谅,原谅那些人对凰国,对她亲人所做过的一切。

身后青荇一愣,小姐她……

燕玖墨朗目微睁,看着身旁的人,从他的眼中仿佛能看到一股恨意流淌,这是错觉吗?

似是知dào

自己的失态,凰非漓抬眼,冲着燕玖墨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今日就以茶代酒,谢过宁兄的照顾了。”说着她端起茶杯。

燕玖墨端起酒杯,沉声说道:“夏兄要走,我也拦不住你,不过我希望夏兄能够在这临都多留几日,至少要等到科举结果出来。”

听着这话,凰非漓看向了远处的灯火,清晰又模糊,她浅笑,“宁兄说的是,只有看到了结果,我才能彻底放心。”才算完成夏离的心愿吧,她举杯将杯中茶水饮尽。

36. 036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

出了水月阁,凰非漓才发xiàn

从考场带出来的包裹忘记拿了,“青荇,我的包裹落在了水月阁。”凰非漓看着前方,忽然说道。

青荇一听,这才注意到,连忙说道:“公子,我去拿,您就在这边等我,哪里都不要去。”

凰非漓点头,看着青荇返回,她偏过头,看着这临都的大街。

街边的灯火不知dào

何时都已经高高挂起,许是因为今日科举考完的缘故,街道上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在这陌生的地方,都是陌生的人,热闹是别人的,跟她没有关系,凰非漓拢了拢肩,心口中一股寒意袭来。她慢慢的向前踱着步,目光流连着这繁华的燕国都城,若是凰国没有灭亡,西月城是不是也是如此?百姓和乐,一派升平?可惜她终究是没有机会看到了。

凰非漓苦涩一笑,她这般伤感做什么,不是已经对一切都不在意了吗?她抬眸,目光过处,几个街边的地痞正围着一个人。

“我说你个瘸子,没事不在家里呆着,到这街上来做什么。”

“就是啊,穿的倒是人模人样的,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瘸子,爷今个手气不好,你要是知dào

孝敬爷,爷把你送回家,哈哈……”

“喂,跟你说话,你听到没?”

……

看着前面那三个地痞,凰非漓眉头微蹙,快步走上前,大声说道:“你们干什么?”

那些地痞顿时回过神,看着凰非漓,其中一人不悦说道:“你是谁啊,多管什么闲事?!小心我们揍你。”

凰非漓沉着眸,冷冷说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天子脚下,由不得你们如此欺负人,再不走,我报官了。”

“报官?!呵,就你?”一个地痞上前,一推凰非漓。

凰非漓连退了几步,冲着周遭大喊说道:“来人啊,有人要杀人了!”

“喂,瞎喊什么!”这话一出,那地痞慌了,随即招呼着其余的两个人,“快走,要真把官兵招来就麻烦了。”

看着那些人落荒而逃,凰非漓心下一舒,虚张声势这招还真是管用,她抬脚往前走,看向了那被欺负的人,突然她的脚步顿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前方,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轮椅上,他清俊的脸上的看不出喜怒,一双如黑洞一般的双眼正看着她。

凰非漓张了张嘴,又是他……她至今还记得那个雨天看到他的景象,他的眼神,像极了现在,她犹豫了半天,终于走上前,依然与他保持着距离,“你,你没事吧?”

箫风瑾看了一眼凰非漓,声音像是划破了虚空,寒气微凛,“你以为我会感激你?”

这冰冷的声音让凰非漓心下一颤,她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连忙说道:“我没有,我……”看着他眼中的空无森冷,她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寒,想要解释的话语也戛然而止。

而这时,青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公子……”

凰非漓回过神来,冲着箫风瑾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多保重。”她犹豫的看了他一眼,终是离去。

看着那离去的人,箫风冷峻的脸上忽的划过一丝讥诮之色。

街边的声音渐渐归于沉寂,一身青衣的男子出现跪伏在地,“主上恕罪,属下来晚了。那几个人要如何处置?”

箫风瑾转了转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幽森的眸中寒光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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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037 出游

一大早就听到门外一阵嘈杂声,本来这一晚凰非漓就没有睡好,而门外的声音更是没法让她睡了。

“发生什么事了?”

“你看啊,这样子真是可怕。”

“是谁人下了这样的毒手啊。”

……

凰非漓猛然从榻上坐了起来,额间细汗直冒,脑海里面闪过一幕血腥的场面。

“公子……”青荇起身,诧异的看着凰非漓。

没有理会青荇,凰非漓看向了门外,而这时,门外一阵敲门声传来,她起身穿好衣服,去开门。

“阿离,你没事吧。”欧阳云飞一脸紧张的看着凰非漓。

凰非漓看了一眼客栈门口,那里好些人围在一起,不知dào

在看什么。

“怎么回事?”

欧阳云飞沉着脸,低声说道:“客栈外面死了三个人,身上到处都是伤,也不知dào

是什么人做的,你不要出去。”

死人了?凰非漓心下一震,直接推开欧阳云飞,朝着外面走去。

客栈门口,三具尸体横陈着,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血糊糊的,看着让人作呕。

看着这三个人的形容,凰非漓心下一阵,这不是昨天晚上那三个地痞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哎,你们快让开,让开——”几个官兵走了过来,驱散人群,抬着那三具尸体离去。

凰非漓犹自在怔忡之中,欧阳云飞走上来,喊了她好半天,她都没有听到,她目光直直的看着那官兵离去的身影。

“阿离,我们进去吧。”欧阳云飞拽着凰非漓回了房间。

坐在桌旁,凰非漓脑海里面不时的回想着昨天的事情,是那个人杀的吗?她脑海里面不觉回想起那个人的眼神,空洞中难掩锋利。可是他明明只是一个不|良于行的男子,或许是她想错了。

“公子,您怎么了?”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青荇担忧的样子,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欧阳云飞走过来,看着凰非漓,叹息说道:“本来科举考完了,我打算带你出去走走的,没想到遇上这事。”

看着欧阳云飞脸上的失望,凰非漓不觉想起再过几日她就要离开临都了,这一次离开,怕是再也不会相见了,不由说道:“我没事,我也想出去走走呢,你说,去什么地方?”

听凰非漓这样说,欧阳云飞连忙说道:“不如我们去城外走走?现在正是春季,东岳山的景色可是相当迷人呢。”

爬山?凰非漓眼中不由升起一丝希冀,她倏尔一笑,“好!”她也需yào

让自己静一静。

青荇见凰非漓神色如初,也放下心来,没有反对,小姐长这么大,还没有爬过一次山,没有踏过一次青呢。

凰非漓等人选择了徒步而行,刚刚走至城门口的时候,后面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夏兄,真是巧啊。”

听着这声音,凰非漓三人皆是回头,只见一身杏色锦袍的男子走了过来,他手中执着折扇,身后一个劲装男子紧紧跟随。

看着来人,欧阳云飞脸色‘唰’的紫了,他张了张嘴,“皇……”

38. 038 离开的原因

看着来人,欧阳云飞脸色蓦地紫了,他张了张嘴,“皇……”

凰非漓神色一喜,快步迎上去,笑着说道:“宁兄,你怎么也在这里?”

燕玖墨淡然一笑,“今日刚好想要踏春,看夏兄的样子,应该也是如此,不如咱们同行吧。”说罢,他看了一眼最前面的欧阳云飞。

“如此甚好。”凰非漓点头说道,随即回过头,冲着欧阳云飞说道,“云飞过来,我来帮你介shào

一下。”

“这位是欧阳云飞,这位是宁墨宁公子。”

燕玖墨眉间笑意浅然,他冲着欧阳云飞一颔首,“欧阳这个姓在燕国并不多见,看来你是欧阳尚书家的公子了,幸会。”

欧阳云飞神色怔了怔,勉强笑道:“宁,宁公子幸会。”

倒是一旁青荇杵了欧阳云飞一下,“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欧阳云飞极力保持着平静。

见两边的人认识了,凰非漓看了看前方,笑着说道:“咱们走吧,不然一会儿太阳出来了,会热的。”

东岳山并不算太陡峭,它是临都附近最高的山了,临都的王孙公子们很多都喜欢来这里踏青,看云海翻腾,青山万里。

山上,凰非漓一人走在前面,目光流连在山间美景中,对于身后的人倒是疏忽了不少。

走到了半山腰,欧阳云飞看了一眼燕玖墨,随即走上前,冲着凰非漓说道:“阿离,你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一下。”

凰非漓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笑道:“我不累,从山上往下看,山下的景色都变小了,那感觉真的很奇妙。”

听着这话,欧阳云飞一愣,脱口而出,“难不成这是你第一次爬山?”看着她那不置可否的神情,他当即大声说道,“你到底是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啊,连山也没有,不对啊,月阳光那边很多山的啊。”

这话一出,凰非漓猛然惊醒,刚刚她一不留神,说漏嘴了,看了一眼后面的燕玖墨,他也正看着她。她尴尬一笑,“也不是,只是我很少出门罢了。”说着,她继xù

朝着前方走去。

后面,燕玖墨深深看了一眼凰非漓,跟了上去。

山越来越高,欧阳云飞很快就被甩在了后面,凰非漓渐渐也觉得累了,遂放慢了脚步。

“夏兄很喜欢这山上的景色?”

凰非漓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淡然说道:“嗯。”

微微一笑,燕玖墨看着前方,忽然说道:“夏兄,我们算是朋友吗?”

诧异的看了一眼燕玖墨,凰非漓点头说道:“我们是朋友啊。”

燕玖墨偏头看着凰非漓,神色肃然,“夏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告sù

我,比如,你急于离开凉都的原因……亦或者像今日所提到的,从未爬过山之说,夏兄的身上,似乎有许多秘密。”

秘密?凰非漓眉头不觉微蹙,她打量了一下身前的人,忽而说道:“宁兄身上不也是吗?说实话,我看不透你。不过我不会多问,因为知dào

的越多,反而是一种不幸,我不希望有一天这种不幸来自于我的朋友。”

看着那眸中泛起的微光,燕玖墨神色一滞,随即尴尬笑道:“是我唐突了。”

凰非漓看着远方,低声说道:“我不想有一天,那种感觉在心里生根发芽,我怕有一天我自己会变成一个可怕的人,所以我要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说着,她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后面,燕玖墨沉眸看着前方的身影,那瘦弱的身躯上,仿佛背负着许多他看不透的东西。

39. 039 高中

自从那一日登山之后,宁墨再也没有派人过来送过东西,凰非漓只当是她那天说话不好听,他生气了。一想到她马上要离开凉都了,再也不会有人跟她畅所欲言了,她心里不觉有些失落。倒是欧阳云飞日日都来,这不,今日放榜,他邀她一起去看榜。

看着礼部衙门外,拥挤着的人群,凰非漓走在最后面,倒是欧阳云飞兴冲冲的朝着前挤着。

“公子小心。”青荇挡在凰非漓身前,生怕有人冲撞到了她。

凰非漓拉着青荇,冲着她摇头说道:“我们就在旁边站着,不急,其实我也只是来看个结果而已,看完榜,我们就离开凉都。”

离开凉都?!青荇看了一眼凰非漓,知dào

她眼中的不舍,可是她们的身份在那里,留在凉都会很危险,她点头说道:“好!”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dào

是谁大喊一声,“探花出来了,是,是欧阳云飞——”人群中顿时议论声扬起。

这话一出,凰非漓神思抽回,眼中不觉晃过一丝欣喜。

“我中了探花……”欧阳云飞大笑一声,顾不得许多,疯狂的朝着外面挤着,一上来就抱住了凰非漓,“阿离,我中了探花,我中了探花!”

被这突然的一抱,凰非漓来不及推拒,整个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喂,你干什么,快松开我们公子!”青荇急了,直接上前将欧阳云飞从凰非漓身上扒了下来。

欧阳云飞不理会青荇,冲着凰非漓笑着说道:“阿离,我不是做梦吧,我不是做梦吧。”

微微摇头,凰非漓笑着说道:“你中了探花,恭喜你。”

欧阳云飞满心收下好友的祝福,他看了一眼身后,榜眼跟状元还没有出来。他不由说道:“阿离放心,我相信凭你的本事,一定能考中的。”

一旁,青荇打趣说道:“你凭什么来相信我们公子啊,你又不是考官。”

这话一出,欧阳云飞尴尬说道:“反正我就是相信阿离。”他也不知dào

为何会有这种想法,而且自打知dào

皇上跟阿离的关系之后,他更加确定了阿离的才能。

凰非漓笑了笑,没有说话,而在这时,又一个声音喊道,“新科榜眼——陆子淇!”

“是他啊!”青荇皱了皱眉,显然是想到了先前陆子淇推凰非漓的事情。因着凰非漓的缘故,欧阳云飞对这个陆子淇的态度也是相当差。

陆子淇被人群簇拥着出来,他看了凰非漓一眼,眼中尽是桀骜神色。但是在看到欧阳云飞的时候,他仍然说道:“恭喜欧阳公子高中。”

欧阳云飞勉强一笑,拱手说道:“同喜。”

听着这话,陆子淇也不客套,径自跟着身旁的人说笑去了,大有天下我有的感觉。

一旁青荇更是看得眉头紧蹙,凰非漓则是微微一笑。

欧阳云飞以为凰非漓担心考不上,不由说道:“我相信阿离会是状元。”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新科状元——夏离!”

40. 040 查清楚有关夏离的一切

就在这时,身后有一个声音响起,“新科状元——夏离!”

“阿离,阿离中了状元,真是太好了!”欧阳云飞毫无顾忌的大声喊道。周遭的人无不看向了这边,看向了凰非漓。

一时间,祝hè声一片,陆子淇看了一眼凰非漓,眼中闪过一丝妒恨,拂袖离去。

青荇看着凰非漓,笑着说道:“这下子公子的心愿可算是达成了,我就知dào

公子肯定可以的。”

周遭的声音,愈演愈烈,凰非漓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她嘴角微微扬起,如此,她算是完成了夏离的心愿了。她抬脚朝着前方走去,想要离开这所有的尘嚣。

“阿离,你去哪里?”欧阳云飞看着前方离去的身影,他沉静似水,仿佛周遭的一切都牵动不了他的心绪一般。

看着前方的身影,欧阳云飞会心一笑,“我就知dào

阿离可以,看阿离的样子好似比我还小,枉我自诩寒窗苦读十几载,最终还是比不过阿离啊。”

听着这话,青荇不由白了一眼欧阳云飞,沉声说道,“你所谓的寒窗苦读怕不过只是上上学堂,而我们公子,从她记事起,陪伴在她身边的除了书,还是书,你如何能跟她比。”

欧阳云飞一愣,惊诧说道:“想不到阿离家教竟然如此严格,难怪他说他很少出门了。”

青荇眉梢微蹙,低声说道:“若真是家教严那倒好了,公子是寂寞的人,寂寞到只剩下跟书作伴了。”说到这里,她白了一眼欧阳云飞,“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说着,她快步去追前面的凰非漓。

看着前面的两道身影,欧阳云飞摸了摸头,对青荇的话有些不解,但是他仍然是追了上去。

走在大街之上,凰非漓看着两旁的风景,许是在这里呆了些日子的缘故,她对这里也产生了感情,不过,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眼瞅着快要到客栈了,凰非漓忽然停了下来,看着欧阳云飞郑重说道:“云飞,我要走了,就在这里跟你道别吧。”

要走了!欧阳云飞瞪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凰非漓,“阿离,你是不是魔障了!”

大概这世上是不会有中了状元,却立kè

要走的人吧,凰非漓努力笑了笑,“我是认真的

,之前就想跟你说了,可是怕你不高兴,你是我在临都的第一个朋友,我珍惜跟你的友情。以后,若是以后还有机会再见,我定然向你赔罪。”

“阿离,为什么?”欧阳云飞抓住凰非漓的手臂,大声说道,“明明中了状元,为什么要走?”

凰非漓摇头,神色晦暗的看着前方,“这个我暂时不能向你解释,对不起。”

“阿离……”欧阳云飞还想要再说什么,青荇直接挡在了他的前面。

“不要逼我们公子!”青荇沉声说道。

看了一眼欧阳云飞,凰非漓叹息一声,“青荇,走吧。”说着她转身朝着客栈走去。

欧阳云飞紧抿着唇,快步跟上了前方的身影,事情没说明白之前,他一定要阻止她。

客栈对面的茶楼上,一身雪衣的男子临窗坐在轮椅上,身旁,一个男子躬身而立。

“恩师,方才第一个进客栈的那人便是夏离,也就是新科状元。”

箫风瑾眼微抬,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夏离,呵,有趣!”说着他一抬手,“清玄,查清楚与夏离有关的一切。”

41. 041 进宫面圣

这样离开,于凰非漓心中也是万分不舍的,就算再厌恶这个地方,可是这里的人,她割舍不下。

一进门,看着满屋的人,凰非漓脚步一顿,蓦地向后退去。看他们的打扮,是宦官,这是怎么回事。

“是夏离夏状元吧,皇上有请,请状元郎随咱家进宫面圣。”为首的太监高见起身,笑着说道。

进宫面圣?凰非漓神色一滞,正常的召见的话,也该是在明日的早朝。

“状元郎,请吧。”高见见凰非漓还在怔忡之中,不由说道。

而这时,欧阳云飞跟青荇走了进来,青荇上前拉住凰非漓的手,冲着高见说道:“我们公子不会跟你们走的。”

高见皱眉,一脸不耐,“皇上在等着呢。”

欧阳云飞看了一眼高见,知dào

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立kè

拉了青荇一把,“不要胡说,这是圣旨。”

圣旨?!青荇沉着眸,一把甩开欧阳云飞的手,怒声说道:“圣旨关我们什么事?我们要离开。”说着,她拉着凰非漓,往屋内,准bèi

收拾东西。

“看这样子,今天我们是走不了了,别担心,在这里等我。”凰非漓看着青荇无奈说道,说着她抬眼看着前方的高见,嘴角微牵,“那就请公公带路吧。”

“公子!”青荇一惊,想要再说什么,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高见,终是忍住了,“让我跟您一起去吧。”

凰非漓微微摇头,“我是新科状元,皇上不会为难我的。”说着,她冲着欧阳云飞略一颔首,直接走出了房门。

欧阳云飞想要说什么,可是凰非漓不等他说话,就出去了。

这边,高见见凰非漓离开,冲着欧阳云飞略一颔首,带着人走了出去。

看着凰非漓离去,青荇心中焦急的不得了,“希望公子不会有事。”

欧阳云飞微微一笑,“放心,阿离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吗?青荇闭着眼,努力让自己不去想。

皇宫

跟在高见身后,凰非漓尽量的保持着低从,然而入目的却是这燕国皇宫的繁华,她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四周,怪石林立,花香满园,琉璃瓦上金光闪闪,分外耀眼。若凰国没有灭亡,凰宫是不是也是如此。

高见见凰非漓一直不说话,寻找话题说道:“状元郎,皇上甚少如此急切的召见谁。”

听着这话,凰非漓回过神来,礼貌说道:“是皇上抬爱了。”

“皇上对于良才一向是爱重的,单看右相还有几位尚书大人就知dào

了,皇上对他们是极好的。”高见感叹说道。

微微一笑,凰非漓没有接话,她偏过头,看着远方,天空蔚蓝,可是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凰非漓看着前方金光闪闪的牌匾“养心殿”,知dào

自己是到了,一番搜查之后,她被带了进去。

养心殿是燕帝平日休息,处理朝政的地方,大殿之中,降龙柱分立两侧,给人平添威严之感。

“启禀皇上,夏离带到。”高见恭声说道,随即退了出去。

偌大的宫殿里面仅凰非漓一人站在下面,无端生出一些冷意,她低着头,但是她能感觉的到,一道目光正紧盯着自己。

“夏兄——”上方一个温朗的声音从传来。

42. 042 竟不想皇上如此喜欢捉弄人

燕玖墨一身明黄龙袍,他单手背负,笑着看着下面的凰非漓。虽然隐瞒他,是不得已,不过眼下他已经高中,告sù

他他的身份也是时候了。好在他派过去的人及时,否则他要是走了,他是追悔莫及。

“皇上……”凰非漓眉眼微动,抬头,看着上方那一抹明黄,她嘴角微牵,眼底浮现一丝嘲讽之色,“竟不想皇上喜欢这般捉弄人。”

看着凰非漓眼底的冷意,燕玖墨抬起的脚步蓦然一顿,他歉声说道:“朕对夏兄的钦佩不假,朕是真的将你当做朋友、知己。至于没有告sù

你朕的身份,是朕不好,朕向你道歉。”

凰非漓扬起头,冷笑一声,“朋友,原是我太笨了,早该猜到了,云飞看到你时的表情,说不出的惊讶,而你,丝毫无顾忌的与我谈论治国大事。后来更是神mì

无影,若是以往,皇上不会这般急切召见状元,来之前我一直告sù

自己,不是你。呵,若是你早告sù

我你的身份,我绝对不会与你有任何的瓜葛。”

“为什么?”燕玖墨大声说道,看着他眼底的疏离,难道因为他隐瞒了他,所以他就不将他当做朋友了吗?

眉目一沉,凰非漓紧握着手,怒瞪着燕玖墨,“你问我为什么?!”他的军队灭了她的国,屠戮了她的臣民,杀害了她的父皇,他还问她为什么!可笑。她在心里无数次怒吼出声,为什么偏偏是他,她是真的将他当做朋友的啊。

燕玖墨错愕的看着凰非漓,他看向他的眼神中有恨,那般浓烈,就像那天晚上,这是他从错觉吗?

“夏兄,你怎么了?”燕玖墨低喊一声。

这一声下,凰非漓忽的醒过神来,看着对面那一脸探究的神情,她心一沉,随即皱眉说道:“草民不想为官,只想离开临都,请皇上恩准。”

离开?燕玖墨回过神来,他眉目微沉,

“你是新科状元,朕自当有安排,断然不是你想离开便能离开的……夏兄,朕需yào

你的才能,留在朕身边。”

“若草民执意想要离开,皇上会如何?”凰非漓仰头看着燕玖墨。

燕玖墨眉峰紧蹙,有些恼了,“那朕只能通缉全国了”

看着上方的男子,凰非漓轻笑一声,原是她想的太天真了,以为考完试就可以全身而退,竟不想将自己圈在了这里。

“那草民先告退了。”凰非漓拱手一礼,转身准bèi

离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燕玖墨往前快步走去,他看着凰非漓,“你就这般介yì

朕瞒你?”

“皇上是要我说实话,还是假话?”凰非漓偏过头,淡淡说道。

许是被这冷淡的语气惊到,燕玖墨神色一滞,他沉声说道:“实话,对你,我只想听实话。”

轻笑一声,凰非漓看着前方,“可是我介yì

与否,皇上真的在意吗?!草民告退了。”说着,她转身离去。

看着那决然离去的身影,燕玖墨眉峰紧蹙,他怎么会不在意,而且他是没来由的在意。这件事,的确是他理亏在先。本来是很高兴告sù

他身份的,竟不想这般针锋相对,看来是自己对他还不了解。

43. 043 骗她

出了养心殿,凰非漓紧握的手跟着一松,她双眼微闭,刚刚她也不知dào

自己为何会那样情绪激动,是因为他是仇人,还是因为他欺骗了她,她不知dào



“夏状元,奴才送您出宫。”高见走了过来,冲着凰非漓恭声说道,刚刚养心殿里面的声音他听到了一些。除了右相之外,还无人敢如此跟皇上说话,而且皇上对此事也不生气。

凰非漓醒过神来,点头说道:“好。”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凰非漓不觉看向了四周,这宫里的确是很漂亮,姹紫嫣红的,可是这里的繁华不属于她。

就在她离开不久,花丛中一个宫女提着花篮走了出来,她容貌娇媚,眉眼里面带着些许的不耐,看了一眼四周,无人,她直接将花篮丢在了地上,恼怒说道:“我也是公主,凭什么要我伺候你。”

而这个时候,不远处一个宫女探出头来,“娆儿,公主要的花到底摘好了没有,公主那边在催了。”

凰倾娆气恼的从花丛中扯下一朵花,不情愿的答道:“好了。”她紧咬着唇,等她成了皇上的女人,看谁敢吩咐她,她要那些人全部都跪在她面前,她提起花篮,朝着前方的宫女走去。

——

客栈,欧阳云飞并没有走,似是在等待着凰非漓的归来。

“阿离。”欧阳云飞看到凰非漓进来,连忙迎了上去,然而看着她那魂不守舍的模样,他心下一颤,“阿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凰倾娆偏头看着欧阳云飞,低低说道:“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看着凰非漓那满是愁绪的容颜,欧阳云飞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阿离,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

微微摇头,凰非漓低声说道:“不是你的错。”若那人不愿意他说,他如何能说,她朝着屋内走去,“我累了。”说着,她摆了摆手,意思不言而喻。

欧阳云飞见状想要继xù

说什么,可是看着凰非漓那失落的模样,他终是叹息一声,“那我先走了,明日过来找你一起上朝。”说着,他转身出去了。

见欧阳云飞出去,青荇快步走到凰非漓身旁,低声说道:“公子——”

凰非漓偏头,神色凄苦的看着她,“为什么都要骗我,为什么他是皇帝,呵……”钦珏哥哥骗她,云飞瞒她,宁墨也骗她,她注定是亲离友叛吗?

“皇帝?”青荇错愕的看着凰非漓,然而细想方才的话,她顿时明了,惊声说道,“那个宁墨是燕帝?”

凰非漓走到桌旁坐下,沉默不语。

青荇走过去,担忧说道:“万一被他知dào

了我们的身份,他肯定……”说着,她看了一眼门外,并没有人。

苦涩一笑,凰非漓低声说道:“他不会放我们走了,他若是通缉我们,很快我的身份就会败露,最重yào

的是还会连累到夏离的家人。”

“公子,这怎么办?”青荇闻言,急声说道。

凰非漓摇了摇头,她撑着头,只觉得头疼欲裂,她双眼微闭,“让我好好想想。”现在的确是该好好想想。

ps:昨天出去了,今天才回来,更新晚了,群么么……

44. 044 右相

早晨,宫门前

看着身上的状元服,凰非漓嘴角微牵,想不到,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留下,还得再次踏入这宫门。身旁欧阳云飞从早上过来就一直在跟她讲述着这朝堂制度以及需yào

注意什么。

欧阳云飞神采飞扬,他凭借自己的本事中了探花,可以说是证明了自己。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凰非漓,“阿离,我隐瞒你宁墨的身份那件事……”

凰非漓摇头,淡然说道:“我知dào

这不是你心中所愿,我已经不再介yì

了。”

“这就好。”欧阳云飞放下心来。

而这时,几个官员走了过来,冲着凰非漓说道:“状元郎,恭喜了。”

“哟,这不是欧阳公子吗,也中了探花啊,欧阳尚书怕是欣慰的很啊。”

……

欧阳云飞拱手说道:“还希望诸位前辈多多照应。”显然对于官场之事,他还是比较熟悉的。

而这个时候,陆子淇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凰非漓,冷哼一声,朝着前方而去。

凰非漓见状,心下怅然,这个陆子淇自打第一次相见,就好像一直不待见自己,他们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一番客套之后,欧阳云飞带着凰非漓继xù

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阿离,这朝堂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你初次入朝堂,朝中党派历来都有,所以有些官员能深交,有些人只能客套,千万不要涉入党派争斗中,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凰非漓闻言,不由笑着说道:“这么说,我是不是也得小心你啊?”

欧阳云飞一愣,作伤心状,“阿离这话说的可让我伤心了。”

知dào

欧阳云飞是假装的,凰非漓也不理会,只是一旁浅笑。

“不过……得罪任何人都不要得罪右相。”

右相?凰非漓诧异的看着欧阳云飞,他俊朗的脸上说不出的凝重,甚少看到他这幅样子。

欧阳云飞偏头看着凰非漓,“朝堂之上,党派诸多,可是唯有一人置身其中,而不沾纤尘,那便是右相!他门生众多,最高的官至尚书,纵然是亲王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听着这话,凰非漓心头愈发诧异了,这个右相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如此说来算是权倾朝野了?

“可是他喜怒无常,阴险毒辣,我曾听人说,有朝中官员无意中说了他一句坏话,第二日那官员便横尸于野了。”

横尸于野!凰非漓心头一颤,如此胆大妄为?!她眉头不觉皱了皱。这燕国的右相,她从前并没有听大哥说过,并不了解。

“时辰不早了,咱们也不多说了,总而言之,对于右相,你小心便是。”欧阳云飞神色一松,忽而笑着说道,“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凰非漓心下好笑,若那右相当真如他所说那般,他也护不了她吧,她依旧点头,跟着欧阳云飞朝着大殿走去。

不远处,司空澜沧看着前方两个身影,脸上笑意更深,他偏头看着身旁的白衣男子,轻笑一声,“看来,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讨喜啊。”

45. 045 封官

大殿,百官早就到了,因为没有官职,凰非漓跟欧阳云飞等人站在最后,不少官员不时的打量着他们,议论着。

殿外,两个人影忽然出现,有眼尖的官员看到了,连忙说道:“右相大人跟司空尚书来了。”

这话一出,大殿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右相?!凰非漓低着头,心下一惊,刚刚云飞说过的那个阴狠毒辣的人?

旁边欧阳云飞拉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抬头。

“右相大人身体痊愈了吗?”一些官员迎上去,谄笑说道。

“若早知dào

右相大人今日会来上朝,下官等一定到殿门口迎接您。”

“最近下官新得了一个大珊瑚,不如送到右相大人府上让您观赏吧?”

……

因着官员们都抢着说话,所以场面有些混乱,凰非漓眉眼微动,这个右相还真是权倾朝野,官员都敢在大殿之上对之阿谀奉承。

一个清淡的声音忽的划破虚空而来,“太吵了。”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

凰非漓心下猛地一颤,这个声音,她慢慢抬起头,眼前一道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底,一身白衣的男子正坐在轮椅上,他清俊的脸上平淡无波,是他!他是右相?!

那些官员都跟吃了栗子一般,连忙捂住嘴,站回了自己的位置,小心翼翼的看着大殿门口的身影。

箫风瑾目光一收,忽然他偏头看向身旁微抬头的身影,随即,他推着轮椅向前。

他刚刚是在看她?凰非漓心下一颤,这个人浑身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森冷,看到他,总让人脊背发凉。

高见走上殿前,看了下面百官一眼,朗声喊道:“皇上驾到!”一身明黄的身影从内殿走上殿前,百官跪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凰非漓跟着众官跪了下来,她垂着眸,目光不觉看向前方那轮椅上的男子,这个人太危险。

“众卿家平身。”燕玖墨受微抬,目光却是落到了最后面的位置,他嘴角微勾,方坐在龙椅上。

“谢皇上!”百官拜谢起身。

燕玖墨收回目光,看向右下首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笑道:“右相能来上朝,看来身体已经是无恙了。”

箫风瑾微抬头,淡淡说道:“多谢皇上关心,臣身体无碍。”

点了点头,燕玖墨朗声说道:“今日上朝,不谈他事,只谈科举。科举已经结束,新科三甲已经定出,观尔等之文章,无不慷慨激昂,治国之策更是条条据理,此等人才怎可不用,新科三甲上前听封。”

这话一出,凰非漓刚回过神来,旁边欧阳云飞拉了她一把,她起身,跟着走上殿前。

燕玖墨看着大殿下面站着的三人,朗声说道:“封探花欧阳云飞为监察御史,榜眼陆子淇为吏部员外郎,至于状元夏离——”他声音微顿,看向了下面的夏离,复又说道,“封夏离为临都府尹。”

监察御史是正六品,吏部员外郎是从五品,而临都府尹仅仅只是正八品而已。这话一出,百官哗然,纷纷猜测着,莫不是这新晋的状元郎不合圣上心意?倒是司空澜沧不由多看了凰非漓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箫风瑾自顾自的把玩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似是对这一切都不在意。

“臣谢主隆恩。”大殿下面的四人跪在了地上,陆子淇看了一眼身旁的凰非漓,嘴角勾起一丝得yì

之色。欧阳云飞皱了皱眉,担忧的看着身旁的凰非漓。

唯有凰非漓心头叹息,看来他是真的要把她卷到漩涡中来了。

46. 046 追问

退朝之后,百官都围绕着陆子淇跟欧阳云飞一番祝hè,倒是冷落了今届的新科状元夏离。偶然有几个官员过来跟凰非漓打招呼,她也都只是点头礼貌的笑笑。

出了大殿,看着已经高升的太阳,凰非漓心下微叹,想不到她真的站到了燕国的大殿,还当了临都府尹,真是造化弄人。

“恭喜夏大人了。”身后一个男声忽然响起,

凰非漓一愣,偏头看向身旁的人,这人一身紫色官袍,眉宇明朗英气,她记得这个人是跟着右相一起进来的,户部尚书司空澜沧。想到这里,她秀眉微沉,不觉看向了身后,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出来。

“夏大人真是与众不同的紧。”司空澜沧看了一眼箫风瑾,笑意盎然的看着凰非漓说道。

这话一出,凰非漓回过神来,诧异的看着司空澜沧,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空澜沧继xù

说道:“临都府尹这个差事虽然说品阶低,可是执掌京中大小事务,官小权力大,而且是一个干实事的地方,自然升官发达的机会也多。皇上对夏大人还真是爱重啊。”

凰非漓闻言,淡然说道:“司空尚书说笑了,在下微末之身,能得临都府尹之职已觉万幸,不敢有其他想法。”

看了凰非漓一眼,司空澜沧悠然一笑,“临都这趟浑水可不好淌,希望夏大人一直能保持这颗赤子之心。”说着,他单手背负,朝前走去。

凰非漓眉眼微动,这个司空澜沧据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能当上尚书的,自然是不简单,只是他跟自己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凰非漓凝神思索的时候,身旁,一个白色的身影划过,她猛然回过神来,看向了身旁的男子。

“右相请留步!”凰非漓神色一沉,挡在了箫风瑾前面。

箫风瑾幽冷的眸淡淡的看着身前的人,“夏大人叫住本相有何事?”

“那三个人是不是你杀的……”凰非漓紧握着手,低声说道。

箫风瑾清俊的脸上波澜不惊,“本相不知dào

夏大人在说什么。”

凰非漓一咬牙,低声说道:“那三个地痞得罪过你,所以你杀了他们泄愤,对吗?那可是三条人命!”若是在先前,她可能还有疑虑,可是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

“泄愤?这个词倒是新鲜。”箫风瑾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双眼微眯,唇边忽而泛起一丝玩味之色,“看来夏大人的确适合临都府尹之职,只是就算是我杀的又如何?”说着他一抬手,身后的叶清玄推着他往前走。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凰非漓紧蹙着眉,他是承认了吗?这个人桀骜孤冷,她实在看不透,只是那尸体出现在她住的客栈前,是巧合还是他有意为之,她与他无冤无仇才是。

“夏大人,皇上请您到养心殿觐见。”高见走了过来,冲着凰非漓恭声说道。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高见,点头说道:“公公请带路。”

宫门口,司空澜沧等在那里,看着那逐渐靠近的白衣男子,他戏谑说道:“这个夏大人的确与众不同。”

箫风瑾瞥了司空澜沧一眼,薄唇轻启,“你想说什么?”

看着箫风瑾眉间的阴沉之色,司空澜沧敛眉,岔开话题说道:“如今皇上将临都府尹的官职给了夏离,看来皇上是想要肃清朝堂,整顿朝纲了。”

箫风瑾拨动着手中的扳指,淡淡说道:“那又如何?”

看着箫风瑾一脸淡然的模样,司空澜沧忽的一笑,是啊,那又如何!

47. 047 召见

御书房中,凰非漓低着头站在大殿之下。

燕玖墨从御座上站了起来,走下台阶,看着眼前恭敬的‘男子’,和声说道:“看到你今日上朝,朕放心不少。”

凰非漓眉眼微动,抬头看向了燕玖墨,“皇上不是说过了吗?臣逃不了。”

看着凰非漓那凛然的神色,燕玖墨一愣,摇头说道:“夏兄,朕知dào

不该为难你,可是朕……”说着,他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听着他重重的叹息声,凰非漓不觉问道:“皇上心中有忧虑?”

“以夏兄之见闻,应该知dào

,朕幼年登基,朝政一直由王叔与太后把持,即便是朕亲政之后,也是百般掣肘。朝中党派诸多,暗地里阴谋陷害,贪赃枉法,根本无视皇权,百姓们更是苦不堪言。王叔好战,攻打凰国之事,非朕所愿,然而王叔兵权在握,太后要挟,朕最终也只能妥协,然而苦的却是天下百姓。”燕玖墨神色晦暗,低声说道。

攻打凰国不是他的本意?凰非漓神思抽回,他这话倒是提醒了她,在攻打凰国之事上,始作俑者是燕风扬,是他为了一己私仇,灭了凰国。而他昨日还因为这事归罪于他。其实她明白,身在帝王之位,往往有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就像父皇,他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却不得不担一国之责,然而最终却导致了凰国的灭国。

“可是,臣能做什么?”

燕玖墨回头看着凰非漓,“你观察入微,心细如发,有你担任临都府尹,朕可以少很多后顾之忧。”

听着这话,凰非漓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燕玖墨,“皇上有左右丞相协助,更有几位尚书亲力亲为,难不成这临都还不能太平?”

燕玖墨单手背负,凝眸看着前方,“左相是太后娘家人,右相的确大才,可是他身体十日里有九日是病的,几位尚书也各有所掣肘,这个时候朕需yào

一个信得过的人。”

“那皇上为何就信得过臣?”凰非漓皱了皱眉,低声说道。

燕玖墨闻言,忽而凝眸看着凰非漓,“你相不相信,朕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dào

,你就是朕一直要找的那个人。”

一直要找的那个人?凰非漓抬眸看着燕玖墨,看着他眼眸中的自己,一动不动,她一个晃神,低头说道:“多谢皇上看重,臣只有一个要求,希望日后,臣想要离开的时候,皇上能够恩准。”

燕玖墨心头划过一丝异样,笑了笑说道:“如此就有劳爱卿了。”

寿宁宫

一身绛紫色宫装的妇人高高坐在凤椅上,她正是燕国太后秦华涟,她今年也有四十一二,容貌依旧艳丽,脸上偶有细纹,仿佛岁月也对她颇多照顾。

秦太后端着茶盏,看向下面站着的女子,“听说皇上让新科状元担任临都府尹了?”

欧阳心仪恭敬的站在下面,她身着官府,头上却是宫人的打扮,她秀眉微抬,回答说道:“回太后的话,状元夏离夏大人明日就会到任。”

“夏离?!”秦太后凤眼一凛,只听‘啪’的一声,她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到了桌上。

欧阳心仪心神一沉,低头不语。

好半天,秦太后自知失态,敛神,继xù

说道:“听说皇上这段日子频繁出宫,莫不就是因为这个夏离?”

欧阳心仪一愣,“臣不知。”

冷笑一声,秦太后阴冷的看着前方,“八成就是了,看来那件事皇上还是没有死心啊……”

48. 048 新官上任

出宫的时候,凰非漓遇上了在宫外等候的欧阳云飞。

从欧阳云飞那里,她也知dào

了一些事情,右相箫风瑾并不是临都人,至于他来自哪里至今仍是一个谜。他初时只是皇上的谋臣,然而在皇上十八岁的时候,他帮zhù

皇上力排众议,扫清朝中阻碍,提前亲政,雷厉手段无不让人折服。而皇上更是在亲政之后,直接封他为右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过他的腿先天残疾,无知无觉,自身体弱,时常生病。本人更是,冷酷无情,喜怒无常,朝臣多有想要结交者,无不望而生畏。

然而这样一个右相却是与户部尚书司空澜沧交情甚好,司空澜沧这个人生性随意,看似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可是从他能当上户部尚书就知dào

,他并不简单。

至于吏部是由宁王燕宁楠所掌管,工部是由欧阳迁所掌管,刑部是左相秦胜阳掌控,而兵部则是摄政王的心腹姚广延执掌。而剩下的一个礼部则是右相的得yì

门生李志航所掌管。

在没有看到箫风瑾的时候,凰非漓只以为右相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任谁也想不到他还未到而立之年。

坐在桌旁,凰非漓看着客栈外面往来的人群,心下叹息,燕玖墨让她担任临都府尹应该还有别的目的,只是他现在不说,她也不想问。

“小姐,您真的要留在临都吗?”青荇端着茶水走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虽然知dào

小姐一旦决定之后,再难更改,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凰非漓回过神来,她接过青荇手中的茶水,摇头说道:“我没有别的选择,总不能连累夏离的家人吧。而且燕风扬夺走了母后的尸骨,我要夺回来。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想办法全身而退。”

青荇轻叹一声,公主就是太善良了,别人帮她一分,她必然还十分。可是人善往往会有诸多掣肘,也不知dào

这善良好还是不好。

临都府衙,凰非漓带着官印圣旨去上任,看着大堂上高悬的‘明镜高悬’牌匾,她心中并没有任何的怯惧。或许寻常女子都认为进朝堂是不合规矩的,可是她自小在冷宫长大,看过的书卷当以万记,无论是男子慷慨激昂之论,还是女子闺中婉约之词,于她而言都不陌生,她从来不认为女子比男子差。

“属下拜见府尹大人。”外面几个捕快走了进来,冲着凰非漓行礼。

凰非漓闻言,回过头,看着那走在前面的粗犷男子,“不必多礼。”

捕头沈浪起身,这才打量着眼前的人,这就是新科状元吗?个子不高,样貌秀气,而且身形极瘦,怎么看都没有一点男子气概,莫不是又是一个过来挂虚职的?心里不免生了轻视之意。

“启禀大人,前任府尹离任之后,案前积压着许多案件未解决,而今外面有人击鼓鸣冤,不知dào

大人如何安排?”沈浪据实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眉眼微挑,淡然说道:“既然有案件,自然是要审了,传鸣冤之人。”说着,她将包袱递给了青荇,径自走到了堂上坐下。

沈浪一愣,看着这位新任府尹,心中不免迟疑,这般干脆,该不会又是来断糊涂案的吧?

49. 049 审案

府衙内堂下,十几个百姓站在下面争吵着,整个大堂吵闹声一片。

“这是我的,还给我。”

“这明明是我放在河边的,是你拿了我的。”

两个妇人拉扯着一块布料,互相争执着。几个小伙抢夺着一块猪肉,也有人因怀疑家产继承不公大吵大闹。

“父亲不公平,你那份家产要多一些。”

“明明你那份家产多一些,该你补偿我才是。”

……

总而言之尽是一些生活琐事,听着下面的声音,凰非漓大致明白了他们争抢的缘由,她轻舒一口气,一拍惊堂木,“肃静!”

然而下面的人仿佛是没有听到一般,沈浪见状,大喝一声,“升堂!”

“威武……”两旁陈列的捕快跟着喊道。

“这是新上任的府尹夏大人,今日由他来断案。”沈浪朗声说道。

如此衙内总算是安静了下来,等待着府尹的裁决。

凰非漓感激的看了一眼沈浪,走下了大堂,她走到那争夺布料的两个妇人面前,从她们手中拿过布料,看了一番,随即冲着左边的妇人说道:“陈氏,你刚刚说这布料是你的?”

“是啊,这是我要拿到铺子里面去卖的,我可是这蒋氏非说这布料是她的。”陈氏指着身旁的蒋氏不忿说道。

蒋氏闻言立即辩解,“胡说,我今日家中小妹来了,我出去买米买菜,顺带帮她买了一匹料子做衣裳,结果东西太多,这布料就掉了,被你捡走了。”

“这明明是我的布料,是我要拿出去卖的。”陈氏再次说道,一时间两个人争论不休。

凰非漓出言打断了她们,“好了,本官断定,这布料是蒋氏的,刚刚陈氏你说这是你要拿到铺子里面去卖的,可是既然是要卖的布料上面如何会沾染到米屑和菜叶甚至路面的灰土?你是看到蒋氏布料掉了,所以就将它捡起来,打算据为己有。”说着她将布料递给了蒋氏。

“青天大老爷英明啊。”蒋氏欢天喜地的接过布料,陈氏羞愧的低下头。

凰非漓走到下一对旁边,这两兄弟因为家产分的不均而吵闹,她轻轻一笑,“你们都觉得自己得到的家产比对方少?”

“是的!”两兄弟齐声说道。

凰非漓一摊手,“那就很简单了,两位将家产对换,不就都满yì

了吗?”

两兄弟一听,皆是一愣,大哥连忙说道:“不了不,我们不换了,我是哥哥,弟弟家产多,是理所当然。”

弟弟闻言,也笑着说道:“哪里哪里,哥哥是兄长,自然该多分一些。”

……

凰非漓笑着摇了摇头,继xù

解决下面的案件。

一番下来,堂下的人皆散去,沈浪错愕的看着堂上悠然喝茶的“男子”,要是换做以前的府尹,怕是要花好久才能断的清楚,看来这次,的确是来了个好官。

衙门外面,燕玖墨走了出来,他俊朗的脸上尽是笑容。

身后,木城跟了上来,疑惑说道:“主上心情很好?”

燕玖墨单手背负,脑海里都是方才夏离审理案件时那动人的神采,他点头说道:“这下子朕是彻底放心了。”原本还担心他初次升堂驾驭不了局面,看来是他多心了。

听着这话,木城眼微抬,诧异的看着燕玖墨。

50. 050 抓捕右相 (求收藏)

因着临都府尹的位置空了一段时日,所以衙内有许多积压的案件未处理,好在很多案件都不过是像今日堂前那些小事,都不难处理。

后衙,房间里面,凰非漓凝神翻阅着卷宗,青荇端了一杯茶放到了桌上,从进这府衙开始,小姐就一直在做事,虽然她们是不得已才留下的,可是看她投入的样子,她是真的喜欢现在所做的事情。

突然,凰非漓手一顿,看着手中的卷宗,她神色一沉,“去帮我把沈捕头请过来。”

看着凰非漓那一脸凝重的模样,青荇迟疑了片刻,说道:“是!”看来,应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一会儿,沈浪跟着青荇走了进来。

“属下拜见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沈浪恭声说道,自从看到凰非漓堂上审案之后,他对她也收起了轻视之心。

凰非漓起身,走到沈浪身前,问道:“前几日城中城南客栈门口死了三个人,现下这案件查的如何了?”

听着这话,沈浪回答说道:“据属下查知,这三个人是城中的小混混,平日里面游手好闲,聚赌成性。估计是糟了仇杀了,至于犯人是谁仍不得知。”

凰非漓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本官方才看过仵作验尸的结果,他们身上伤口众多,都不致命,是失血过多而死,杀人者手段极其残忍。”说到这里,她眉头不觉微蹙,是那个人做的吗?想起他的眼神,得罪他的人,怕是不会有好下场。

沈浪抬头,看着凰非漓皱眉思索的模样,疑惑说道:“大人是打算彻查吗?”

“自然是要查清楚!”凰非漓抬头,皎洁的脸上尽是肃然,“没有人能随便夺取别人的性命,杀人者自然是要付出代价!”

听着这话,沈浪心头一震,看着眼前弱不禁风的少年,心头油然而生一种敬佩感,“属下定然尽全力帮zhù

大人查案,不知大人现在要属下做什么?”

凰非漓抬头看着屋外,低声说道:“首先,查出这三人死前去过什么地方,另外传一个人过来问话。”

“不知大人要传何人?”

凰非漓眼底一沉,“右相!”

传右相?!是他听错了吗?沈浪错愕的看着凰非漓,然而看着眼前人那沉郁的脸色,他敛神说道:“是!”

右相府

花园中,箫风瑾与司空澜沧两人正在石桌旁博弈,下面沈浪恭敬的站在下面,诉说着此来的目的。

司空澜沧看着对面的箫风瑾,戏谑说道:“这夏大人还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烧到咱们右相身上了。”说着他落下手中的白子。

箫风瑾眸深如海,他跟着落下黑子,淡淡说道:“你们大人觉得本相杀人了?”

沈浪低着头,连忙说道:“我们大人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右相大人现在是重yào

的证人,所以……”

“啪”的一声,箫风瑾将手中的棋子扔到了桌上,淡淡说道:“那本相就随你去一趟。”

沈浪错愕的看着那白衣如雪的男子,不都说右相冷酷无情,软硬不吃,最难伺候的吗?为何他答yīng

的如此干脆?

司空澜沧深深的看了一眼箫风瑾,嘴角微牵,“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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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051 你也没有多同情我啊

皇宫,御书房中,高见急匆匆的跑了进去,“皇上,大事不好了?”

燕玖墨放下手中的朱笔,看着跑进来的人,“何事如此慌张?”

“夏大人,夏大人把右相给……”高见喘了喘气,急声说道,“他把右相给抓到衙门去了。”

‘腾’的一声,燕玖墨豁然起身,他惊疑的看着高见,“你说夏离把风瑾抓到衙门去了?这怎么可能!”先不说什么原因,风瑾可不是束手就擒之人。

高见急切说道:“千真万确啊皇上,现在右相已经被带到了府衙。”

——

临都府衙,左右两侧站着衙门捕快,司空澜沧好整以暇的倚在衙门口,看着里面的情景。

凰非漓一身官服高坐于堂前,看着下面那正把玩着手上扳指的白衣的男子。手中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

听着这话,箫风瑾眉眼微抬,淡淡说道:“夏大人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本相累得紧。”

凰非漓神色一滞,没想到箫风瑾如此直接,她直接说道:“三月十四日晚上,右相在什么地方?”

箫风瑾看着凰非漓,淡然说道:“那晚,本相在街上遇上了三个地痞,他们想要打劫本相,当时正好遇上了夏大人见义勇为,救了本相。”

这话一出,衙内所有人顿时看向了堂上的凰非漓,这么瘦弱的人竟然救了无所不能的右相?!这未免太不真实了吧!司空澜沧嘴角微勾,想来当时那画面肯定很有意思。

凰非漓神色冷静,继xù

说道:“这点不错,但是在我离开之后呢,右相去了什么地方?”

“本相自然是回相府去了,而且当晚你与本相都见过那三个人,为何夏大人独独审问本相,就算本相有嫌疑,夏大人不也有嫌疑吗?”箫风瑾唇边泛起一丝莫测高深之色。

凰非漓眼底一沉,当即辩解说道:“当晚本官直接回了客栈,客栈的店小二可以给本官作证,本官也可以传他过来。”说着,她看向了下面的衙役。

“这倒不必,本相相信夏大人!”箫风瑾忽而说道。

看着箫风瑾那云淡风轻的神色,凰非漓一时间心里有些没底,他到底想干什么?明明刚刚是他先挑起来的,她心下一沉,继xù

说道:“既是如此,右相就解释下当晚你去了哪里。”

“自然是让手下的人去将那三个胆敢抢劫本相的人杀了!”箫风瑾挑眉说道,这话一出,整个公堂哗然,纷纷惊愕的看着殿中央的白衣男子,这未免也太张狂了吧。

倒是司空澜沧忽而眼底微沉,一脸凝重的看着箫风瑾。

听着这话,凰非漓眼底一横,“右相是承认了吗?如此草菅人命,竟然还如此堂而皇之!”

箫风瑾轻笑一声,冷骛的眼直直看着凰非漓,“那夏大人打算怎么处置本相呢?”

“自然是要秉公处理!”凰非漓冷冷看着箫风瑾。

“是吗?”箫风瑾嘴角笑意更深,“我还以为……呵,看来夏大人也没有很同情我这个不|良于行的人啊。”

听着这话,凰非漓神色一滞,他是什么意思?看着箫风瑾眼底的冷笑,她没来由有些心颤。

而在这个时候,门外沈浪的声音传来,“大人,人证带到!”

52. 052 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偏倚

而在这个时候,门外沈浪的声音传来,“大人,人证带到!”

这话一出,凰非漓立即看向了衙门外面,沈浪带着一个年轻小伙走了进来。

“拜见大人,案件发生的前一个晚上,这位叫周福的小贩曾经看到过那三个地痞妄图抢劫之事。”沈浪拱手恭声说道。

那叫周福的小贩立即跪在地上说道:“小的拜见府尹大人。”

凰非漓一拍惊堂木,朗声说道:“周福,那你可认得堂下的人?还不速速将当晚的经过说来。”

周福抬起头,看了一眼箫风瑾,连忙说道:“自然认得,当时那三个地痞就是想要抢劫右相,当时大人出现,帮忙赶走了那三个人。在大人走后,右相在原处停留了许久,之后一个青衣人走了过来,推着他走了。当时小的也准bèi

收摊了,正好在街边看到那三个地痞跟人起了争执,小的还看到他们动了刀子,其实这三人是这一带有名的市井无赖,喜欢赌博,欠了一屁股的债,被赌坊追杀是很寻常的事情。”

听着这话,凰非漓一愣,看向了下面的箫风瑾,这样说来的话,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那他为什么要承认。

“你既然知dào

这些,为何一直不说?”凰非漓沉声说道。

周福低着头,“小的怕那些人迁怒于小的,今日知dào

大人审案,而沈捕头找上了小的,小的自知躲不过了。”

凰非漓一拍惊堂木,“沈捕头,还不带周福去辨认凶手!”

“是!”沈浪恭声说道,带着周福出去了。

如此一来,就证明箫风瑾就是无辜的了,凰非漓从堂上走了下来,走到箫风瑾身前,低声说道:“右相刚刚为什么要承认是自己杀的?”

箫风瑾嘴角微勾,神色诡异的看着凰非漓,“这不也是夏大人心中所想吗?本相承认又有什么要紧?其实夏大人应该感谢本相才是,今日之后夏大人可是名震临都了。”

凰非漓话语一滞,沉声说道:“下官找右相过来,并不是要断定右相是凶手,也不是为了名震临都。不过只是在查清真相罢了。”

“真相?夏大人找的应该是定本相之罪的真相吧。”箫风瑾嘲讽的看着凰非漓,眸深似海,“看来本相是对你期待过高了,你有什么不同,不也是凭着流言轻易给人定罪吗?这场游戏也该结束了。”话落,他转身,推着轮椅朝着外面而去。

游戏?凰非漓愣愣的看着那孤冷的背影,仔细想想,从那天宫里相见,他就有意识的告sù

自己他是凶手,让自己怀疑他。再联想今天,一个市井小民,如何能清楚的知dào

眼前的人是右相,若真的害pà

报复,又如何敢过来作证。这一切分明是眼前的人设计好的,可是她想不通他设计这一切的理由。

“我是跟常人一样,会猜测,会怀疑,可是真相却警惕着我,不能偏倚。不管你是右相,还是那个雨中不|良于行的男子,我都会秉公查案。今日是,以前也是,以后更是。”凰非漓忽然抬头,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眸光微沉。

箫风瑾转动扳指的手一滞,他双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叶清玄走过来推着他出去。倒是司空澜沧古怪的看了一眼凰非漓,跟着离去。

53. 053 有舍才有得

到衙门看热闹的人都已散去,只留凰非漓一人站在衙内,看着上方“明镜高悬”的牌匾,扪心自问,在这个过程之中,她对箫风瑾究竟是怎样的态度,她也说不清楚。只是那一双冷厉双眼下究竟掩藏着怎样的寂寥,才会如困兽一般?

而这时,衙门外一个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个急切的声音,“阿离,你没事吧?”

听着这声音,凰非漓回过头,看着匆匆进来的男子,微微一笑,“我没事。”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呢?”欧阳云飞进来,一脸懊恼的看着凰非漓,他知dào

这件事就立马跑了过来了,可惜案件也都审完了。

凰非漓嘴角微牵,淡然说道:“不过是正常的审案罢了。”

“什么正常的审案,你难道不知dào

你审问的是谁吗?那是右相,还好皇上知dào

这件事并没有生气,还要我转告你,不用放在心上。”欧阳云飞叹息一声,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准bèi

出宫,半路上被皇上的人给拦住了,还好皇上对阿离看重,不然得罪右相,怕是无人能逃过这一劫。

皇上也知dào

了吗?凰非漓嘴角微勾,看来这次真的是名震临都了。

右相府上,司空澜沧看着花园中独自赏花的男子,这一路上回来,他一直沉默不言,看来有些事情,他必要先提起来了。

“那天在雨中将你推到亭中的人就是他?那天晚上从地痞手中救下你的人也是他!如此他还真是多管闲事。”司空澜沧低声说道。

“是!”箫风瑾淡淡说道。

司空澜沧他眉头紧蹙,继xù

说道,“可是就因为这就为难皇上新封的临都府尹,杀鸡儆猴,你不像是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的人。”却独独对这个夏离……

听着这话,箫风瑾清俊的脸上忽的勾起一抹嘲讽之色,他偏头看着司空澜沧,那双眼更是深邃低靡,“那你觉得我该是怎么样的人?如今我位高权重,官至右相,还不够吗?”

还不够吗?看着那孤冷的神情,司空澜沧神色一滞,他摇头无奈说道:“看来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皇上重用夏离是看中了他断案的本事,连我都觉得他心思细腻,看来皇上是真的想要为那件事翻案了,你今日所为,怕是更促进了这一点,他是要彻底陷入朝堂漩涡了。”

箫风瑾凤眼微抬,淡淡说道:“那又如何,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自然是该为此付出代价,人不都是该这样的吗?得到了一种东西,就会失去另一样。”

有舍才有得吗?司空澜沧双眼微瞪,错愕的看着身前的男子,看着他那冷淡的模样,他终是轻叹一声,这个夏离还真是不简单啊!

风扬起,花园之中也归于沉寂,箫风瑾神情好似冰雪一般,即使在烈日的照耀下也化不开,他随手掐落着花儿,思绪却是落到了别处。身后叶清玄不知dào

何时走了上来,恭声说道:“启禀主上,夏离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54. 054 劝说

欧阳云飞事后还告诫凰非漓要远离箫风瑾,小心他的报复。不管他报复没报复,诚如他所说,她在公堂上审理他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临都,弄的她上朝的时候,那些官员看她的眼神中说不出的古怪。

而之后右相旧疾复发,不能上朝。朝中官员纷纷揣测着新任的临都府尹将右相气的生病。就连一向不与凰非漓打交道的左相也表示想要邀请她去府中一聚,还表示会代替她去向右相道歉。

一时间,朝堂上吹起了两股风,一股是拉拢凰非漓的,而另一股则是对她敬而远之。

下了朝,凰非漓走到殿外,不觉松了一口气,心中压抑的感觉总算是消失了。还没走几步,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看来夏大人现在很是春风得yì

?”

凰非漓一愣,看着走过来的人,皱眉说道:“陆大人何出此言?”

陆子淇冷哼一声,他双手背负,冷笑说道:“办案办到右相那边,真不知dào

你是真蠢还是想哗众取宠,你以为皇上跟右相就真的会对你看重吗?哼——”

凰非漓沉眸,低声说道:“下官只是秉公办案罢了。”

冷哼一声,陆子淇正准bèi

反击,突然不远处燕宁楠的声音传来,“子淇,走吧,咱们出宫喝酒去。”

陆子淇听着这话,脸上立kè

换上了笑容,“是,宁王殿下。”他看了一眼凰非漓,“就算你考上了状元又如何,还不是在我下面。”说着他一甩衣袖,朝着燕宁楠的方向走去。

看着前方的两人,凰非漓心下微叹,这个陆子淇从见她的那一刻开始,就对她有偏见,她实在想不出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这般记着,至于燕宁楠这位宁王,对她更是不待见。莫不是,真的应了她那命格?

“其实夏大人不必在意审理右相的事情。”身后有一个声音传来。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来人,行礼说道:“拜见李尚书。”

李志航笑着说道:“夏大人不必多礼,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石桥上,而我在人群之中,你没有看到我,当时我就觉得你前途不可限量。而今你高中状元,看来我当时的想法没错。”

“多谢李大人厚爱。”凰非漓拱手说道,对于李志航她也有所耳闻,右相的得yì

门生,是前一届的状元。三年的时间就从一个礼部员外郎升到了如今礼部尚书的职位,不得不说是一段传奇。

微微摇头,李志航看着远处,叹息一声,“夏大人不要理会外界的传言,家师素来不喜言谈,难免让人揣度不到心思,可是他也不是公报私仇之人。若是深交,你会发xiàn

,无论是治国之术,还是人品,他都是佼佼者。”

凰非漓诧异的看着李志航,他是在安慰她?还是在替箫风瑾说好话?

而这时,高见走了过来,冲着凰非漓说道:“夏大人,皇上请您去御书房。”

李志航笑了笑,说道:“夏大人去吧,本官就先走一步了。”说着,他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凰非漓心下微沉,他看起来比箫风瑾还要虚长几岁,能得如此良才拜师,箫风瑾的确有过人之处,她看着高见说道:“公公请带路。”

55. 055 芥蒂

御书房

凰非漓跟着高见走了进去,只是她没想到,重病不上朝的右相竟然也在这里。她前行的脚步不觉一顿,目光落到了右上首坐在轮椅上的白衣男子身上,他正跟上首的燕玖墨说着什么。时不时的会咳嗽两声,似乎是真的病了。

“是朕不好,你身体病了,不该让你进宫。”燕玖墨看着箫风瑾因为咳嗽而微蹙的眉,不觉歉声说道。

箫风瑾松开手,摇头说道:“皇上不必介怀,臣没事。”说着,他偏过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似是察觉到箫风瑾的动作,燕玖墨跟着看过去,随即笑着说道:“夏爱卿来了。”

凰非漓回过神来,快步走向前方,行礼说道:“臣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玖墨一抬手,笑着说道:“夏爱卿不必多礼,赐座。”

凰非漓依言谢恩,坐在了左边的位置,不觉看向了对面的白衣男子,他却好似没有看到她一般,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

似是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微妙,燕玖墨开口说道:“朕今日叫夏爱卿跟箫爱卿过来是想为之前的那个误会当一个和事老。看在朕的面子上,你们两个就放下芥蒂,如何?”

放下芥蒂?凰非漓心头一震,再次看向了对面的男子,即便是到了现在,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至于芥蒂,就更加没有了。

“皇上多虑了,夏大人不过是秉公办案罢了,有这样公正廉明的官员,是我大燕国之福。臣如何会与他有芥蒂呢?!”箫风瑾看向对面的凰非漓,清俊的脸上微微一笑。

看着那浅笑的男子,那笑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总觉得里面藏着些许别的东西。凰非漓愣了愣,随即跟着说道:“右相大人说的是,那件事其实下官也有不是……”

“不,本相说了,夏大人是秉公办案,无需向本相道歉。”箫风瑾挑了挑眉,再次说道。

听着这话,燕玖墨不觉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如此说来,朕也算是放心了。”说着,他看向了下面犹自怔忡的凰非漓,“不知夏爱卿初掌临都府衙,一切可好?”

凰非漓笑着说道:“多谢皇上关心,臣一切都好。”目光却不自觉落在对面的男子身上。他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好像又开始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了。

“如此就好,这临都的案子不好办,爱卿能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朕心甚慰。以后朕还要继xù

仰仗爱卿了。”燕玖墨看着凰非漓,眼中满是希冀。

凰非漓敛神说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些都是臣该做的。”

燕玖墨点了点头,眼里的赞赏之色更甚。

“夏离在哪?”而这时,一个粉色的身影闯了进来,大声说道。

“公主,您不能进去,皇上正在跟右相还有夏大人商议要事。”高见追着进来。

燕玖墨见状,眉头微蹙,低喝一声,“沁雪,你来这干什么!”

高见见燕玖墨生气了,上前去拉燕沁雪,“公主,咱们出去吧。”

燕沁雪一把甩开高见的手,径直走到了凰非漓身前,娇俏的脸上盛满了怒意,“你就是那个夏离?!”说着她扬起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56. 056 微妙

“啪”的一声,凰非漓头微偏,只觉得脸上一阵辣辣的疼,脑袋上里面都有些嗡嗡作响。

“沁雪,你做什么!”燕玖墨暴喝一声,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只剩下那盛怒的声音回荡。

似是这一声太大,燕沁雪整个身体跟着一僵,她小嘴一撅,看着燕玖墨不满说道:“皇兄,这个夏离竟然敢抓风瑾哥哥,你要治他的罪,贬他的官才是,为什么还要召见他?”

“你放肆!”燕玖墨怒喝一声,额上青筋暴起,他横了一眼高见,“还愣着做什么,将公主给我带出去。”

燕沁雪神色木讷的看着自己的皇兄,宠爱她的皇兄竟然跟她说,放肆,还要轰她出去?她当即分辨说道:“皇兄,为什么?”

“你问朕为什么?辱打朝廷命官,干涉朝政,你说要朕治你哪条罪?”燕玖墨怒瞪着燕沁雪。

燕沁雪小嘴一撅,泪水更是在眼眶里打转,她看向了一旁的箫风瑾,“风瑾哥哥……”然而话还未说完,她就愣住了。那一双眼睛幽深似海,那目光更是凌厉如刀,直插到人的心上,她没来由的心头一颤。

高见见状,拉了燕沁雪一把,“公主,走吧。”皇上这次分明是动了真怒了,再看右相,对公主的‘好意’也是丝毫不领情。

“我讨厌你们!”燕沁雪咬着唇,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那负气离开的燕沁雪,凰非漓心头无奈,不觉看向了对面的箫风瑾,他正看着别处,脸上平静无波,果然得罪他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公主下手还真是重,脸上好疼。

燕玖墨脸上依旧余怒未消,他走到凰非漓身侧,看着她脸上的红印,叹息说道:“疼吗,怎么不知dào

躲开?”他抬手准bèi

附上去。

凰非漓见状向后退了一步,恭声说道:“多谢皇上关心,臣没事。”

燕玖墨伸出的手扑了一空,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动作有些欠妥,随即将手背负到了身后,笑着说道:“朕要代替沁雪向你道歉,那丫头被朕娇惯坏了。”

“公主至情至性,臣没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凰非漓低着头,继xù

说道。

微微摇头,燕玖墨叹息说道:“你啊,这性情也不知dào

是好还是不好。”

“若是皇上没有别的事情吩咐的话,臣就告退了。”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轮椅上,一身白衣的男子双眸中冰冷依旧,冷淡的看着对面的一切。

这话一出,燕玖墨方回过头,看着箫风瑾,笑着说道:“也是,你身子不大好,要注意休息才是。至于沁雪的事……”

“臣半身不遂,不想贻误公主。多谢圣上的美意,臣告退了。”箫风瑾眉峰微紧,看了一眼凰非漓,推着轮椅出去了。

凰非漓见状,也跟着说道:“如此,臣也告退了。”说着,她行了一礼,跟着告退。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燕玖墨愣了愣,无奈一笑,好不容易召他过来,没说几句他就要走了,看来还是没有公开身份之前好啊。

57. 057 他知道了?

出了御书房,凰非漓快步追上前面的箫风瑾。

“右相,请留步。”

箫风瑾一抬手,示意身后的叶清玄停止,看着身前追上来的人,淡淡说道:“不知dào

夏大人还有何指教?”

凰非漓看着身前的男子,认真说道:“无论如何,那件案子,我都没觉得我错了。”

箫风瑾嘴角微牵,“本相说过,夏大人做的很好。”

是吗?凰非漓继xù

说道:“右相似乎对下官有偏见,不知dào

是下官哪里得罪了您。”否则,那三具尸体何故恰好出现在她住的客栈前面,分明是他有意为之。

“得罪倒是说不上,不过本相很讨厌你。况且本相对你是否有偏见有什么要紧,皇上可是对你爱重的很,本相相信,夏大人以后会步步高升的。”箫风瑾嘴角微牵,“只是,你以为皇上只是单纯的爱惜人才?”

凰非漓心下一颤,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右相想说什么?”

箫风瑾嘲讽一笑,“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平白而来的,得到了这样,就代表你会失去另外一样。而人与人的接近,呵,没有谁会平白对谁好……即便至亲之人,一旦为了某种目的,也会置你于不顾。”他双眼微眯,声冷如冰,“你接近本相的目的又是什么?”

凰非漓紧锁着眉,心头的火气也窜了起来,“目的?相遇之前我都不知dào

你是谁,能有什么目的?看来我与右相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下官先走一步了。”原本她还想问一下他那天是怎么了,那种如困兽一般的眼神太让人揪心了,可是现在她才知dào

对于他这样的人,别人的关心不过是多余的。

“是吗?说来本相也好奇,一个死了的人,如何能来参加科举?真是奇闻。”箫风瑾自顾自的说道,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容。说着,他一抬手,身后叶清玄继xù

推着他前进。

凰非漓愣在了原地,他刚刚说,一个死了的人,难道他知dào

什么吗?看着前方那一尘不染的身影,她的心仿佛是跌入了冰窖一般,不可能,不可能!

寿宁宫

“母后,您要替我做主才是,呜呜……”燕沁雪扑在秦太后的怀中,呜咽着。

秦太后拍着燕沁雪的背,安慰说道:“早上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的功夫就哭着回来了,告sù

母后,是谁欺负你了。”

一旁晗贵妃也跟着说道:“是啊,谁敢欺负我们沁雪公主呢,皇上怕是第一个不饶他。”

听着这话,燕沁雪嚯的起身,她咬着唇,委屈说道:“就是皇兄欺负我,而且风瑾哥哥也不帮我。”

这话一出,秦太后跟晗贵妃两人相视一眼,不解的看着燕沁雪。

“都是因为那个夏离,哼,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修理他!”燕沁雪紧握着手,冷冷说道。

晗贵妃接口说道:“这位夏大人,臣妾也听说过,听说他审问了右相,如今可是这临都城炙手可热的人物,皇上对他甚是爱重呢。”

“那又怎么样,不就是一个府尹吗?最好不要落到本公主手里,否则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燕沁雪自顾自的说道。

夏离?秦太后凤眼微眯,冷冷说道:“又是这个夏离。”

58. 058 心机

御书房,在凰非漓跟箫风瑾离开不久,燕宁楠就来了。

“皇兄,你真的放心将那个案子交给夏离吗?”燕宁楠沉着眸,看着上方一身明黄的身影。原本他还准bèi

去宫外喝酒,就被皇兄给叫回来了。

燕玖墨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下面的燕宁楠,凝声说道:“他连风瑾都敢动,怕是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谁说的,我看那陆子淇就比他强。”燕宁楠分辨说道,这个夏离有那么厉害吗?

燕玖墨叹息说道:“四弟,你还不会看人,陆子淇的确是个人才,可是他只堪小用,若是大用,必然出事。”

听着这话,燕宁楠没有质疑,看人的话,皇兄一向比他准,但是他忍不住说道:“那件案子你为什么不让箫风瑾查,以他的的手段,查出真相定然不难。”

燕玖墨摇头说道:“朕曾经答yīng

过风瑾,亲政之后就不让他置身于朝堂漩涡之中。而且近年来他身体也愈发不好,朕也不想让他受累。如今朝堂各部分势力泾渭分明,只有夏离不属于任何一方,由他查是再好不过了。”

燕宁楠看着燕玖墨那笃定的样子,终是点头说道:“皇兄您说的向来是不会错的,也不知dào

这夏离是给您下了什么蛊了,让您这么信任他。”

下了什么蛊?燕玖墨不自觉笑了笑,大概是第一次见他时,他那临危不惧,滔滔不绝的神采让他铭刻于心吧。之后的相处,无论是讨论治国之术,还是闲谈,他都是从容淡然,像一缕春风。

“皇兄,你在笑什么?”

燕玖墨回过神来,看着燕宁楠那探寻的目光,他咳了咳,淡淡说道:“没什么,随朕去看看沁雪那丫头吧,今天怕是骂狠了些。她啊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还一直想嫁给风瑾,哎——”

燕宁楠古怪的看着燕玖墨,随即不满说道:“皇兄,你太惯着箫风瑾了,他一个半身不遂能娶咱们沁雪是他的福气,他也太不识抬举了。”

燕玖墨紧锁着眉,“风瑾他跟常人不一样,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公主殿中

从太后宫中回来之后,燕沁雪就一人躲在房间里面,谁也不理,这可急坏了宫女们,可是任她们怎么哄,公主都不高兴。

似是听到了房间里面有脚步声传来,燕沁雪不悦说道:“不是说了吗?任何人不准进来!”

燕玖墨跟燕宁楠两人看着榻上那粉色的身影,皆是一笑。

“沁雪,连四哥都不能进来吗?”燕宁楠笑着说道。

听着这话,燕沁雪腾的从榻上起来,然而看到燕玖墨,她笑着的脸再次垮下来,“我才不要见你们。”

燕玖墨心知燕沁雪还在生气,不由走过去笑着说道:“好了,别生气了,二哥错了。”

燕沁雪嘟着嘴,不高兴说道:“二哥是皇上,哪里会错,有错的是臣妹。”

“你最近不是一直想要出宫玩吗?二哥让你出去,可以了吧?”燕玖墨挑眉说道。

听着这话,燕沁雪立kè

欣喜说道:“是真的吗?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去找风瑾哥哥了。”先前的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

燕玖墨看了一眼燕宁楠,两人皆是无奈一笑。

殿外,花丛处,一个宫女鬼鬼祟祟的看着殿内的一切,她美丽的脸上带着些微的惊叹与欣喜。

“娆儿,公主要的风筝拿来了没有?”不远处一个声音传来。

“拿来了。”凰倾娆站起身,看着殿内那道明黄的身影,她嘴角微牵,眼中希冀更甚,很快,她就会摆脱这宫女的身份了。

59. 059 山雨欲来

窗外,阳光落满一地,凰非漓临窗而坐,神色却是有些飘离,她的心现在很乱,他到底知不知dào

她冒名顶替的事情,若他知dào

的话,他应该会揭发她才是。若说他不知dào

,可是总觉得那一双眼睛中藏着太多的东西,仿佛是能够透析一切一般。

“小姐,您怎么了?”青荇端着茶几走了过来。自打那一日从宫里回来之后,小姐没事就一直坐在窗前发呆,而且神色也不好。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青荇担忧的模样,她摇头说道:“别担心,我没事,可能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吧。”

青荇放下茶几,拿出一个布包,轻敷到凰非漓的脸上,叹息说道:“我刚刚煮了个鸡蛋给您敷脸,您走路也着实不小心了些,看这脸肿的。”

听着这话,凰非漓从青荇手中接过布包,无奈说道:“都敷了几天了,早好了。也怪皇宫的门太多了,一不留神就撞到门上了,还好没撞伤。”说着,她别过脸,自顾自的敷着脸。

看着身旁的人,青荇眼中不觉有泪花涌现,小姐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会看着别处,以前被八公主欺负的时候,她怕她担心,也都会扯出自己摔倒了之类的谎言。那天她从宫里回来,脸上分明是有手指印的,她哪里看不出来。只是她也明白,小姐不想她担心,那她最好就不要问了。

“小姐,那个右相,你得小心才是,不知dào

为什么,我觉得他比燕帝还危险,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单就那双眼睛,那冷冽的气场就让人心颤。”青荇忽而说道。

凰非漓低出一口气,是啊,箫风瑾的确是个危险人物,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dào

,可惜自己一次次的靠近了他,如今更是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

“启禀大人,外面有人击鼓报案。”外面,沈浪的声音突然传来。

凰非漓醒过神来,坐了起来,走到门口,疑惑的看着沈浪,他这位捕头何时这般闲了,这等事情该是其他人来通知的才是。

“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浪恭声说道:“回大人的话,是有人在一处枯井中发xiàn

了尸骨,而在这尸骨旁边,有一篇陈情表。”

陈情表?凰非漓狐疑的看了一眼沈浪,直接问道:“在哪里发xiàn

的?还有那陈情表又是怎么回事?可有带过来。”

“其实那枯井就在前任右相龚孜右的废院中,所以准确来说,那尸骨也是从前任右相龚孜右的院中找出来的,至于那陈情表,报案的人说要亲手交给大人。”

说到后面,沈浪头不觉微抬,神色有些闪烁。

凰非漓看了一眼沈浪,要亲手交给她?看来这陈情表上有文章了,而且这案子隐隐还牵扯到了前任右相。她不觉的揉了揉太阳穴,脑袋昏昏的,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似的。

“那报案之人现在在哪里?”

沈浪回答说道:“那报案之人在大堂里等候着。”

眉梢微蹙,凰非漓直接越过沈浪,“去看看。”

60. 060 陈情表 (求收藏)

大堂下面,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匍匐跪在地上,她头上的发已经花白,衣着更是褴褛,她枯槁的手上高举着一个信封,“这是老妇在井中发xiàn

的信件,请大人过目。”

凰非漓没想到那报案的会是这样一个年迈的老妇,就她所说她是从前右相龚孜右家中的女仆何氏,今个她找人想要将废院的井凿开,所以才会无意中发xiàn

了尸骨。

看了一眼那老妇手中的信封,凰非漓冲着沈浪说道:“将那信件呈上来,再给何氏搬个椅子过来。”

“是!”沈浪领命,立即吩咐身旁的捕快去做。

书信递了上来,看着信奉上那笔劲浑厚的“陈情表”三字,凰非漓眉心一沉,她拆开信件来看。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凰非漓才将手中的信件放下,看着下方椅子上惴惴不安的何氏,她眉心微蹙,“恕本官直言,老人家今日不是过来报案,而是来鸣冤的吧。”

这话一出,何氏一颤,浑浊的双眼中尽是惊愕。

一旁沈浪连忙上前说道:“启禀大人,属下对大人有所欺瞒,请大人恕罪。”

微微摇头,凰非漓淡然说道:“无妨,其实你来找本官的时候本官就察觉到了。既是无意发xiàn

尸骨,为何固执的要亲自将信件交给本官,而且这信上的墨是新墨,不可能是藏于尸骨旁边多年所致。”

“大人英明!”沈浪由衷佩服说道,他抬起头看向凰非漓,“大人,那这案子……”

听着这话,凰非漓稍微舒展的眉头再次蹙起,刚刚那信上所说,无不是陈述龚孜右蒙冤之事。而且笔力极强,其中愤慨激昂无不让人动容。这信件分明是有人指使那何氏呈交给她的,所以,有人希望她为龚孜右翻案!

龚孜右在四国都算是个名人,凰非漓曾听大哥说过一些他的事情,他为人忠厚耿直,虽然有些刻板固执,但是他不惧权贵,是燕国两朝丞相,更是两位皇上的帝师。燕国先帝驾崩之后,他辅佐新君,可谓是劳苦功高。然而七年前,却因为一桩贪污案被告发,据说当时从他家里的确是搜出了很多金银财宝,他否认这是贪污所得,但是具体出处又说不出来,最后以死明志,撞死在了大殿的金柱上,跟着龚家嫡亲均被斩首。

“大人,这案子……”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一脸期许的沈浪,再看下面那死死盯着她的何氏,她再看了一眼桌上的信件,眸光微沉,“既然有冤情,那本官自然是要彻查了。”

“多谢大人!”何氏一听这话,立kè

从椅子上起来,跪倒在地,枯槁的脸上尽是泪水。

沈浪见状,连忙跑过去搀扶何氏起来。

凰非漓看着下面的人,何氏已经被沈浪搀扶着出去了。她心下微沉,就她所知,七年前,与龚孜右最为不睦的人便是如今的左相秦胜阳,那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牵连呢?而左相后面便是那燕国最为至尊的女人当今太后了。

61. 061 那又如何,与我何干!

待何氏离开之后,沈浪又折回来了。

沈浪看着堂上瘦削的‘男子’,心中敬佩之情更甚,这整个临都之中敢接这案子的人,怕也只有他了。他浓密的眉一横,继xù

说道:“多谢大人出来主持公道,龚大人为官清廉,绝对不会贪赃枉法的,他一定是被那些小人所陷害的。”

凰非漓起身走了下来,目光微沉,“这个我不知dào

,凡事要讲证据,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不会表任何态。不过,沈大哥现在是不是该向我坦白,你与这件案子中的牵连。”她回过头,凝眸看着身前那刀削一般锋利的男子。

那一双眼睛里面仿佛有流光划过一般,深沉锐利却又不失灵慧,好似能看透一切一般。沈浪苦涩说道:“其实属下是何氏的儿子,幼时曾受龚大人启蒙之恩。”

凰非漓沉着眸,那个时候他看到何氏跌倒那般心急,她就隐隐猜到了,“这也是沈大哥来临都府衙当捕快的原因吗?”

“是,属下就是想要替龚大人洗清冤屈。”沈浪郑重说道,这些日的相处,他完全相信他是个好官。

凰非漓看着沈浪,这世上知恩必报的人,总让人佩服,“那沈大哥该告sù

我,这信件是究竟是何人让你交给我的。”

沈浪神色一滞,头低的更深了,他低声说道:“这信是属下所写。”

他写的吗?凰非漓眉眼微动,继xù

说道:“那咱们就来谈谈这案子吧,我不可能因为这一个陈情表,就说要替龚大人翻案,不是我怕得罪别人,而是这还没有说服力,毕竟这是七年前的案子。”

“大人的意思是?”沈浪不解的看着凰非漓。

凰非漓眉眼微紧,“追本溯源,咱们就先从这具尸骨查起。想要翻案,得有证据才行。沈大哥,你得有心理准bèi

。”而且有一件事,她得先去确定才行。

听着这话,沈浪瞬间会意,“属下一定遵从大人指示。”

——

右相府

花园中,一身素白的身影坐在轮椅上,春风拂过,阳光斑斓,他清俊的脸上的寒意仿佛也跟着消退了不少。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目的吗?”箫风瑾凝眸看着前方,双眼像是一汪幽潭一般,让人看不见底。

后面脚步声临近,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看来这临都最清闲的人就是你了。”

箫风瑾回过神来,淡淡说道:“你来做什么。”

司空澜沧走上前,看着身旁的人,笑道:“看样子,你是不欢迎我了。我刚刚收到消息,夏离那边已经开始触碰那案子了。”

箫风瑾俊朗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然后呢?”

司空澜沧紧盯着箫风瑾,“你心里清楚这件案子牵扯到的人,这一次夏离怕是要惹上大麻烦了。”

箫风瑾淡漠说道:“那又如何,与我何干。”

司空澜沧心下无奈,每每跟他说话总有一种挫败感,因为人家压根对你说的不感兴趣。不过这件事也许不一样。

“也许咱们的右相可以趁此报上次的一箭之仇呢。”司空澜沧神mì

一笑。

箫风瑾眉峰一沉,并不言语。

而在这时,叶清玄走了过来,“启禀主上,沁雪公主求见。”

“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见!”箫风瑾清俊的脸上浮现一丝不耐烦。

叶清玄恭声说道:“是!”

司空澜沧看着叶清玄离去,不由打趣说道:“这沁雪公主不单美貌,而且还是皇上最疼爱的妹妹。娶了她,可是无上荣耀啊,而且她对你是一往情深,听说她为了你,还打了夏离。”

箫风瑾眼底一道凛然之色闪过,他双眸冷骛的看着司空澜沧,“那又如何,与我何干?!”

62. 062 说清楚

下了早朝,凰非漓看着大殿外面初升的太阳,这几日因为要查案子,她也没有时间好好休息,现在头都有昏沉沉的。

“夏大人,留步。”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身后走来的中年男子,拱手说道:“左相。”

秦胜阳捋了捋胡须,腆着肚子,神态高昂的看着凰非漓,“听说夏大人这几日在查一桩陈年旧案,不知dào

进展如何?”

来了!凰非漓心底一沉,她能感觉到秦胜阳那锐利的目光,她嘴角微牵,淡笑说道:“下官不知dào

左相话中的意思,下官近日的确是在查一桩案子,不过只是在查明一具不知名的尸体究竟是何人罢了。”

秦胜阳精锐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芒,他瞟了凰非漓一眼,“夏大人最好要清楚,什么东西该查,什么东西不该查。临都府尹说好当也好当,说不好当也的确是不好当,关键要看夏大人怎么做了。”

“多谢左相指点,下官一定尽职尽责,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凰非漓垂首回答说道。

轻哼一声,秦胜阳趾高气扬的朝着前方而去。

凰非漓抬起头,看着那离去的身影,他真的与那件案子有关吗?

就在凰非漓心神恍惚之际,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凰非漓心下一惊,看着身旁的人,她轻舒一口气,“是云飞啊。”她不觉向后退了一步。

欧阳云飞狐疑的看了一眼凰非漓,“自然是我,刚刚左相跟你说什么了?”

微微一笑,凰非漓淡然说道:“没什么,不过只是在指点我一些为官之道罢了。”

听着这话,欧阳云飞一脸凝重的看着凰非漓,“听说你在查前任右相龚孜右的案子,阿离,别碰这个案子,这不是你能查的。”

连他都知dào

了?凰非漓看着欧阳云飞,心下微沉,对于调查龚孜右贪污受贿的案子,为了不受掣肘,她并没有张扬,只是让沈浪暗中查访罢了,看来这临都的确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个你是听谁说的?我那边最近并没有关于前任右相的案子,想来是误传吧。”凰非漓微微笑道。

是这样吗?欧阳云飞狐疑的看了一眼凰非漓,终是点头,“那就好,我也算是放心了,阿离,临都的情报网错综复杂,只要是有心人的话,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注意。还有小心左相,你要知dào

左相身后的人是谁。”

“谢谢你,我知dào

的。”凰非漓淡然说道,“时辰也不早了,我府衙中还有案子要处理,就先走一步了。”

欧阳云飞原本是想着邀凰非漓去吃饭的,却不料他要回去。他心下不免怅然,总觉得阿离与他之间有一种无形的距离感,具体他也说不清楚。

然而凰非漓还未走几步,高见便走了过来,“夏大人,皇上请您去御书房。”

听着这话,凰非漓止住脚步,她看着高见,淡然说道:“劳请公公带路。”看来,有些事情的确是该说清楚了。

63. 063 约定(求收藏!)

御书房,燕玖墨看着下方恭声站立的‘男子’,每每上朝的时候虽然能看到她,但是他总是站在最后面的角落里面,他们也说不上话。想要与他说话,也只能找他到御书房来了。还真是怀念从前谈笑风生的日子。

“不知皇上叫臣来此有何吩咐?”凰非漓低着头,直接说道。

燕玖墨回过神来,淡然说道:“夏兄不必多礼,今日叫你过来,不过是想问问你最近可好?”

“多谢皇上关心,臣一切尚好。”凰非漓淡然说道,清俊的脸上波澜不惊。

眉头微扬,燕玖墨看了看桌上的朱批,思忖着接下来该说什么,总觉得事情不能太操之过急。

凰非漓抬起头,看着燕玖墨,继xù

说道:“皇上是不是想问臣,龚孜右的案子调查的如何了?”

听着这话,燕玖墨神色一沉,错愕的看着凰非漓,半晌,他释然一笑,“看来,你已经知dào

了。”

凰非漓对上燕玖墨的目光,直接说道:“那封信笔劲浑厚,用词更是凌厉大气,与皇上的笔迹与用词都极为相似,所以臣大胆揣测了。”

“夏兄果然厉害,朕就知dào

瞒不了多久。”燕玖墨无奈说道,“你既是知dào

了是朕所为,那朕问你,你愿意接这案子吗?”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皇上的事情自然是臣的事情,而且臣也觉得龚大人的案子疑点颇多。”凰非漓敛神,回答说道。现在她是明白当初箫风瑾跟她说那话的意思了,目的,皇上接触她的目的,就是想让她帮他查案。

微微摇头,燕玖墨看着下方的人,总觉得与他之间好像隔了一道鸿沟一般,尽管他句句都在理,可是他从他的眼睛中看不到半分暖意。

“夏兄可是在生朕的气?”燕玖墨看着凰非漓,忍不住说道,他是在怪他利用他吗?

凰非漓看着燕玖墨,沉声说道:“皇上言重了,其实臣查这案子,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臣在这里求皇上一件事。”

有事相求?听着这话,燕玖墨心下一悦,连忙说道:“夏兄有事尽管与朕说,能做的朕一定帮你。”

凰非漓垂眸,“皇上之所以与臣接触,不过是希望臣为龚大人翻案,在此臣一定竭尽全力去做。事成之后,臣希望皇上能恩准臣辞去官职。”

辞去官职?!燕玖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凰非漓,“夏兄,为什么?”

“臣不喜欢官场的尔虞我诈,也不喜欢功名利禄,臣过惯了闲散的生活,还请皇上恩准。”凰非漓直接跪到了地上。

燕玖墨看着下方那纤弱的身影,心中虽是不愿,而他却深知,这件事上,又是他欺瞒了他,他终是叹息说道:“好吧,到时候若是夏兄执意要走,朕也不勉强你留下。”

“谢皇上!”凰非漓再次叩拜。

——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凰非漓看了眼周遭巍峨的宫楼,她心下不觉一松,终于快要离开了。

不远处凰倾娆走了过来,她一边揪着手中的花朵,一边埋怨,“真是的,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然而目光触及处,她心下一惊,那背影看着怎么那么熟悉。

64. 064 本相为何不能在这里?

回了衙门,凰非漓便看到沈浪一人等在衙门内。

“沈大哥,你在等我?”凰非漓走进来,将头上的官帽摘下,冲着他微微一笑,“可是案件有什么进展了?”

沈浪见凰非漓进来,连忙拱手说道:“现已查明那枯井中尸体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龚大人从前的管家文叔,我娘跟我说过,文叔的腿不好。而仵作验尸的的结果也是,那尸骨的腿部凹陷,死因是中毒。我们先前也只是想用这尸骨为引子报案,竟不想那是文叔。”

凰非漓将官帽放在了桌上,回头看着沈浪说道:“如此,文叔的自杀可以理解为追随主子而去。”

“文叔对龚大人是忠心耿耿,之前我们都以为他回乡下去了,因为他在龚大人下葬的时候都没去,竟不想……”沈浪一脸叹惋之色。

听着这话,凰非漓眸光一沉,“一个忠仆不送自己的主子,而独自在井中服毒自杀,这未免让人觉得可疑。”

可疑?沈浪错愕的看着凰非漓,他皱着眉沉思了下,不觉点头,“如此说来倒也是,文叔从前无论龚大人去哪里,都是要跟在他身边的。”

“所以,我怀疑文叔的死是在向后来的人暗示着什么。”凰非漓拧眉说道,依照燕玖墨对龚孜右的尊敬,他势必会替他翻案的,这一点文叔既是龚孜右的心腹,心中自然明了。

沈浪连声问道:“那大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废院查一查,或许有意wài

的收获。”凰非漓沉声说道,眼下这案子时隔太久,线索只能从最根本的地方找起了。

——

城北一处废弃的宅院前,凰非漓一身素衣,带着青荇跟沈浪两人朝着废院门口走去,而那废院门口却站着两个劲装男子。

“你们不能进去。”两个劲装男子提剑拦住了凰非漓等人的去路。

沈浪见状,连忙上前说道:“这位是临都府尹夏大人,我们今日过来是来查前几日那桩枯井白骨案,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其中一个劲装男子扫了凰非漓等人一眼,冷漠说道:“不管是谁,没有主子的命令都不得进去。”

“就本官所知,这院子并不属于任何人,而本官过来不过只是来查案子罢了,为何你家主子能进去,本官就不能了?”凰非漓眉头微蹙,沉声说道。

那劲装男子面不改色,“主子说不让进,谁来都不能进。”

沈浪闻言心头大怒,拔剑准bèi

上前,青荇也同样随时准bèi

动手。

凰非漓看着身前那两个劲装男子,气息内敛,都是高手,而他所说的主子,会是谁?

“在吵什么!”一个慵懒的声音忽然响起,门口一身雪衣的男子被人推着出来,他目光淡淡的看着门口的人,“本相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夏大人啊。”

这话一出,那两个劲装男子立kè

退后。

“右相?!”凰非漓错愕的看着眼前的雪衣男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箫风瑾清俊的脸上波澜不惊,“这是本相的宅院,本相为何不能在这里?”

65. 065 右相,可否借一步说话(求收藏)

他的宅院?凰非漓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这里明明是一处废院。

似是知dào

凰非漓心中所想一般,箫风瑾淡淡说道:“本相这几日觉得府里太闷,所以就让人买下了这里。夏大人来此,莫不是也看中了这宅院?”

凰非漓双眸微沉,看着眼前那一脸淡漠的男子,真的是刚刚好买下了这宅院吗?先前他告sù

自己,皇上是在利用她。好像他什么都知dào

一般,那他到底知不知dào

她不是夏离这件事。

“右相说笑了,下官来此是想要调查一件发生在这里的案子,不知dào

方便让下官进去吗?”凰非漓回过神,淡然说道。

箫风瑾抬眸看了一眼凰非漓,“既是查案,就是公事,本相如何有不同意的道理。夏大人请吧。”说着他一扬手,身后的叶清玄会意,推着他朝着府内而去。

青荇看着箫风瑾的背影,眼底尽是警惕之色,“公子,小心这个人。”

一旁沈浪也跟着说道:“大人,右相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来这里,是不是表示他跟这案子也有牵连,咱们得小心为上。”

凰非漓看了一眼左右,点了点头,她如何不知dào

要小心他,可是这个人像是一团迷雾一般,让人看不透,更是防不胜防。

府中后院,枯井旁,凰非漓伏在井口,说道:“沈大哥,你在下面可还好吗?”

“还好,就是下面很黑,什么都看不到,大人,你还是不要下去。”沈浪刚刚上来,身上沾染了不少灰尘。

“没事,若是不亲眼查看一番,说不定会漏掉很多证据。凰非漓拉了拉放下去的绳子,确定结实,她看了一眼青荇跟沈浪,“你们在上面等我。”说着,她慢慢攀附着绳索下去。

不远处,一青一白两个身影看着那枯井口发生的一切。

叶清玄看着身前轮椅上的男子,低声说道:“主子,为何同意他进来查案?”

“他想查,为何不让他查?”箫风瑾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孤冷的眸中划过一抹亮光,“而且有一件事我要确定。”

井中

凰非漓从怀中拿出一个火折子点亮,看了看四周,目光触及处,地上竟然有一盏油灯,她捡了起来,油灯里的灯油都凝固了。她试着用火折子点亮,好一会才成功。

看着手中的油灯,凰非漓眉心微展,看来这里她的确是没有来错,提着油灯,她四处查看着。然而最终,她竟然坐了下来,看着这井中墙壁,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不知dào

过了多久,凰非漓在青荇的催促下,拉着绳索上来了。

“公子,可查到了什么线索没有?”青荇帮着凰非漓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凰非漓摇头,看着沈浪说道:“沈大哥,你以前可知dào

龚大人跟什么人走的近吗?”

“大人的意思是?”沈浪疑惑的看着凰非漓。

凰非漓再次摇头,“算了,这件事先不说,咱们先回去。”说着,她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然而前方,一身雪衣的男子正坐在轮椅上,似是察觉到有人走过来,他深邃的目光跟着看过来。

凰非漓脚步微顿,看着前方那道白影,她抿了抿唇,走上前,“右相,可否借一步说话。”

箫风瑾眉峰微沉,看了一眼凰非漓,唇角微扬,“有何不可。”

66. 066 他果然知道了!(求收藏)

废院一处庭院内,院中落叶遍地,虽是春日,却不免让人生出荒凉之感。

“看夏大人的样子,似乎有收获。”箫风瑾轻轻抚着从地上捡起的落叶,清俊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该不会夏大人这次的矛头又是指向本相吧?这还真是本相的荣幸呢。”

听着这话,凰非漓一愣,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当即说道:“右相误会了,我并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想知dào

,在右相心中龚孜右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箫风瑾修长的手指一顿,手中的叶片也跟着落地,他偏过头看着凰非漓,眸光中划过一丝阴骛之色。

“为什么不怀疑本相?”

良久,那冰凉的声音徐徐传来。

凰非漓怔忡了片刻,看着身前的男子,又出现了,那一双眼睛仿佛如困兽一般。那眸光更是寒冷刺骨,而这样的眼神,她竟觉得莫名的熟悉。

“怀疑一个人也是要有依据的,右相与这案子没有半分的牵扯,下官为何要怀疑你。”凰非漓回过神来,沉声说道。

箫风瑾眉峰渐展,先前眸中的冷骛一下子烟消云散,他偏过头看着别处,淡淡说道:“本相与龚孜右接触不多,只知dào

他对皇上忠心耿耿,本人却是食古不化。”

“原来如此,多谢右相了。”凰非漓跟着点了点头,眉梢却不觉蹙起。

箫风瑾神色微动,看着前方,淡漠说道:“不必谢本相,本相买下这院子,就是方便夏大人来查这案子而已?”

听着这话,凰非漓心下一惊,随声问道:“为何?右相也认为龚大人是无辜的?”如此他也并非无情。

“龚孜右无辜与否与本相有何关系?”那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甚至张狂。

凰非漓心下微惊,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那为什么……”

“为什么?”箫风瑾偏过头看着凰非漓,诡异一笑,“本相只是想要看看凭你一人之手是否能将这临都搅的天翻地覆。”

微风划过,徒然多了一分冷意。

凰非漓心下一颤,不觉向后退了一步,错愕的看着那张扬狂傲的男子,他在说什么?!

似是看出了凰非漓的心惊,箫风瑾嘴角微勾,“看来是本相吓到夏大人了,本相也累了,就不多留你了。”说着,他推动着轮椅,朝着院外而去。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那离去的身影,一咬牙,问道:“上次宫中,右相话中的意思是什么?”

“是什么意思,夏大人心中怕是明白,那本相就再提醒夏大人一句,有人在靠近月阳关的一处山林找到了好几座新坟,其中一个就是夏离之墓。”箫风瑾嘴角微牵,眼中尽是孤冷,“所以,现在站在这里的又是谁呢?”说着,他推着轮椅继xù

前进。

凰非漓一个不稳,险些跌倒在地,他果然知dào

了,她只觉得身上一阵发寒。

不一会儿,青荇跟沈浪两人过来,看着凰非漓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担心不已,可是她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废院门前,看着那三个离去的身影,叶清玄忽然说道:“夏大人好像受惊了。”

身旁,箫风瑾嘴角轻扬,“你不觉得那眼神很好吗?惊恐,害pà

,他惧怕本相。”然而那一双星眸却渐渐寂寥下来。

67. 067 行动

回了府衙,凰非漓因着身体不适,被青荇强行搀扶回房间休息了。

关上了房门,青荇走到榻边,看着凰非漓那发白的脸,担忧说道:“小姐您怎么了?”

凰非漓微微摇头,脑海里面不时回响着箫风瑾那个时候的话,果然,他知dào

她不是真zhèng

的夏离了。他究竟还知dào

她多少事情,他到底想干什么?

“小姐……”青荇再次喊了一声,总觉得小姐有心事。

凰非漓回过神来,她看了看外面,“沈大哥呢?他怕是还等着我这边的线索去调查案子呢。”说着,她直接准bèi

起身。

青荇见状,拉过凰非漓,一脸认真的说道:“小姐,我们离开临都吧,不要管那些人,要通缉让他通缉去。这天下又不都只是他燕帝的,肯定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看着青荇那激动的模样,凰非漓知dào

她是多想了,不由叹息说道:“说什么呢,放心,等处理完这个案子我们就走。”

“真的吗?”青荇看着凰非漓,难以置信的说道,“燕帝他同意?”

凰非漓微微一笑,“当然是真的,这也是我与燕帝之间的约定。好了,我先去找沈大哥,尽快查清这案子。”说着,她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那匆匆出去的身影,青荇脸上写满了担忧,但愿一切真如小姐所说,这临都给她一种不安的感觉,特别是今天再见到那右相之后,她更是想要带着小姐离开。

府衙堂前,凰非漓看着早已经等候在里面的沈浪,笑道:“让沈大哥久等了。”

沈浪看着凰非漓进来,连忙问道:“大人,您身体好些了吗?”

凰非漓摇头,“沈大哥不必担心,可能是在井里面呆久了,所以头有些晕。”

“大人要保重身体才是。”沈浪由衷说道,撇开要调查案子不说,对于这位临都府尹,他并未只是将他当做自己的上司,甚至私心里是将他看做幼弟的。

凰非漓点头,“谢沈大哥关心了,咱们还是来说说我调查到的线索吧。之前我曾问过你,你可记得龚大人从前经常接触一些什么人?而且最讨厌的事情是什么?”

听着这话,沈浪眉头微蹙,沉思起来,半晌他低声说道:“我记得龚大人平日里面不太喜欢跟官员打交道,偶有来往的人也不过是门下的学生而已。至于讨厌的事情,其实龚大人脾气挺好的,记忆里他唯一一次发火也是因为龚腾少爷在外面赌博欠了钱,为这事龚大人没少发火。”

“你知dào

欠了多少钱吗?”凰非漓追问道。

沈浪摇头,“龚大人平日里面很注重名声,这些他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而我知dào

龚腾少爷欠债的事情,也是不小心听到的。”

凰非漓轻抬眉眼,叹息一声,“也许龚大人就是被这名声所累。”

“大人?”沈浪诧异的看着凰非漓,“接下来属下该做什么?”

凰非漓收回目光,沉声说道:“这案子我多少有了些眉目了,现下,我要你去查,查清楚龚大人死前经常往来的那些人,记住,不是官员。”

“是!”沈浪拱手说道。

凰非漓看着沈浪出去,她这边也该有所行动才是。她不觉抚了抚头,脑海里总是回想起那双如困兽般的眼眸,总觉得他可以看透一切一般,那他知不知dào

她真实的身份呢?现在,她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临都了。

68. 068 臣的朋友只是宁墨

醉仙楼,二楼雅间,燕玖墨一身杏色锦袍,单手背负,临窗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的人群,目光落到了一身‘素衣’的男子身上,他俊朗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笑容。

身后木城警惕的看着四周,守卫着燕玖墨的安全。然而看着燕玖墨脸上的笑容,再看下面正往门口走的人,心中瞬间了然。

凰非漓跟着小二上楼,去了天字号雅间,看着窗边站着的人,她直接走上前,行礼,“臣拜见皇上。”

听着这话,燕玖墨回转过身,连忙将凰非漓扶起,“在宫外面,我是宁墨,你是夏离,是朋友,不必多礼。”说着他冲木城使了一个眼色,木城直接出去了。

凰非漓站起身,凝眸说道:“可是臣今日是以臣子的身份请求面见皇上,礼自然不能废!”昨个,她让欧阳云飞想办法帮她带了话给燕玖墨,约他出来一见,实在是她不想再踏入内宫。

轻轻一叹,燕玖墨走到桌旁坐下,“坐吧,你突然说想要见朕,是有什么事吗?”他顺手给凰非漓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她,其实他也想见他,有些事情,他还是想要解释。

凰非漓双手接住,跟着坐到了桌旁,她低着头看着杯中的茶水,说道:“皇上之前与臣说要臣替龚大人贪污受贿的案件翻案,那皇上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也要翻案吗?”

看着凰非漓那低头的模样,燕玖墨心下微叹,他现在还在怪他利用他吗?他点头说道:“自然是要翻案,莫不是你遇到了什么困难?要不然朕给你一道圣旨?方便你调查!”

微微摇头,凰非漓看着杯中温热的茶水,继xù

说道:“因为有些时候真相往往是残酷的,臣要顾念死者,更要考lǜ

生者的心情,如今皇上的答案让臣知dào

该如何行事了。另外这件案子,臣以为不宜宣扬,否则掣肘更多,到时候等臣有了足够的证据,皇上再出来主持公道就可。”

“朕听你的。”燕玖墨微微笑道,看着眼前人那细弯的眉因着说话而少有的跳动,看着那一双灵慧的眼,他不觉有些失神。

凰非漓好似浑然没有察觉到身旁人注视的目光,她起身,冲着燕玖墨行礼说道:“希望皇上不要忘记当日在御书房与臣的约定,君无戏言。”

燕玖墨神思收回,他眉梢微蹙,跟着站起来,看着凰非漓,终是无奈说道:“夏兄,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只是想要考验你,看你是否能胜任这差事,但是不知不觉中,我是真的将你当做朋友。若你还生气,我向你道歉。”

听着这话,凰非漓抬头,看着燕玖墨,微微摇头,“臣能明白皇上想要替自己恩师洗清冤情的用心,臣没有觉得皇上有错。至于朋友,臣想臣无法与皇上做朋友,臣的朋友只是宁墨而已。”若是一开始知dào

宁墨是燕玖墨,她绝对不会跟他做朋友。

燕玖墨上前,猛地抓住凰非漓的肩膀,“可是朕是宁墨,宁墨也是朕啊。”

69. 069 这是有多讨厌他啊!

燕玖墨上前,抓住凰非漓的肩膀,“可是朕是宁墨,宁墨也是朕啊。”

感觉到肩膀上的力道,凰非漓眉梢微蹙。

“嘭”的一声,隔壁雅间传来杯碟破碎的声音,燕玖墨醒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行为过激,连忙松开了凰非漓。

凰非漓低着头,沉眸说道:“宁墨与我是志同道合、无话不说的朋友,至于臣与皇上,是君臣,而维系这关系的,现在只是那一笔交yì

而已。”

燕玖墨神色一滞,“夏兄——”

没有理会他的话,凰非漓神色晦暗的看着前方,“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我的朋友是怎样的,他应该是能与我交心,不会有任何的欺骗与利用,能陪我共患难的人。原来,我终究是多想了。”

看着那双眼睛里的寂寥之色,燕玖墨心下一沉,又是这样的目光,他低声说道:“夏兄,对不起。”

凰非漓回过头来,看着燕玖墨,微微摇头,“皇上,我真的不怪你。”身在帝位往往有许多无奈,她多少能理解。而且,她何尝没有瞒他,她不是夏离,她是凰国公主,若是有一天他知dào

她的身份,会将她当朋友吗?怕是不会吧。

收敛了下心绪,凰非漓冲着燕玖墨再次行了一礼,“皇上,臣要回去继xù

查案了,先告退了。”说着,不等他说话,她直接朝着外面退去。

燕玖墨虽然想要拦住他,可是想到他刚刚说的话,终究只是苦涩一笑。

待木城走进来,看着燕玖墨那一脸神伤的模样,心下不免感叹,甚少能有人让皇上如此看重,这个夏离,当真与众不同。

隔壁的雅间,临窗的位置,一身雪衣的男子坐在轮椅上,地上,一地的碎瓷片。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一身素衣的‘男子’身上,直到他消失在了街边。

皇宫,寿宁宫

凤椅上,秦太后垂眸,玉指轻轻揉着太阳穴,身后两个宫女帮她按捏着,她忽的睁开眼,看着下面恭敬站着的女官,“皇上又出宫去了?”

欧阳心仪低着头,恭声说道:“回太后,皇上不在御书房。”

瞟了一眼欧阳心仪,秦太后皱眉说道:“听说皇上最近极为宠信一个叫夏离的,这次出宫该不会是受了他的唆使吧。你也是,皇上的行踪你该知dào

才是,毕竟你以后会是皇上的皇妃,也该向皇上进言,不让皇上任意为之。”

欧阳心仪玉脸微动,终是说道:“臣遵旨。”

“好了,你下去吧。”秦太后摆了摆手,脸上浮现一丝不耐,她看向旁边的太监,“去把左相找来。”

欧阳心仪自始至终都是低着头,慢慢的朝着殿外退去。

出了皇宫,欧阳心仪彻底松了一口气,眉梢微展,似是轻松不少。

“欧阳大人!”身后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欧阳心仪回过头,看着来人,淡然说道:“司空大人这是要进宫找皇上吗?可惜皇上并不在宫里。”

“哦?皇上不在宫里?”司空澜沧眉眼微挑,“看来我是白来了。”

欧阳心仪看了一眼司空澜沧,“皇上最近与那个夏离似乎走的很近,莫不是他真的要为龚大人翻案?我看太后对此也是深深的忌惮着。”

司空澜沧神色淡然,“这我就不知dào

了,我与夏离不熟。”

“你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又跟右相走的近,会不知dào

?”欧阳心仪瞟了一眼司空澜沧,淡漠说道,“我见过夏离一次,看起来是个文弱书生,不过我倒觉得他不简单。”尤其是那双眼睛分外有神采。

司空澜沧淡然说道:“是吗?也许是真的不简单吧。皇上不在宫里,我也得回去了,咱们正好顺路,一起去喝个茶如何?”

“不必!”欧阳心仪秀眉一横,直接越过司空澜沧离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司空澜沧脸上泛起一丝无奈,她这是有多讨厌他啊。

70. 070 不该出现的人,就该让他消失

回了府衙,凰非漓觉得分外的累,人心的复杂永远超出她所想,虽然到最后她选择相信燕玖墨,但是她与他终究是成不了朋友的。与他说清楚,到时候离开,也不会再有牵挂了。

接连几日,下朝之后,凰非漓就与沈浪两人专注查案,案件的线路也渐渐清晰。

府衙大堂

“大人,已经确定了,您要找的人在临都旁的一个村里,据说他们都是当年在临都富甲一方的人。”沈浪拱手说道。

凰非漓将案桌上的文案整理了下,看着沈浪,凝声说道:“当年他们在龚大人死后,突然都隐居起来了,怕是与这案子有所牵连。”

沈浪点头说道:“按照大人的推测,属下也想到了一些事情,龚大人曾经外出见过他们。只是大人……”他稍微停顿了下,看着上方的凰非漓,“这样找出来的线索,真的对龚大人有利吗?”

听着这话,凰非漓站了起来,她走到沈浪身边,微微摇头,“沈大哥,既是查案,任何线索我们都不能放过,不管它对我们是否有利。若是我们自己都有了偏倚,这案子的真相怕是难以找出来了。”

沈浪刚毅的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之色,连忙说道:“是属下说错话了,不知dào

大人接下来如何做。”

凰非漓轻舒一口气,她看着外面,低声说道:“这案子已经快到最后一步了,所以,咱们得去找最有力证据才行。”

“大人的意思是?”沈浪看着凰非漓,惊声说道,“您是打算亲自去?”

点了点头,凰非漓偏头看着沈浪,微微一笑,“自然。”终于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

——

皇宫,寿宁宫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并无宫人伺候。

凤椅上,秦太后一手撑着头,半眯着眼,神色间带着些许的不耐之色,“那个夏离还在查龚孜右的案子吗?”

左相秦胜阳恭敬的站在大殿下面,他一张国字脸上满是愤nù

之色,“一个芝麻小官,太不识抬举了,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他竟然置若罔闻。”

秦太后坐起身,整了整衣衫,凤眼微抬,淡淡说道:“难道大哥看不出来吗?这是皇上的意思,看来咱们的皇上真的是翅膀硬了。”

“妹妹,难道真的让皇上给龚孜右翻案吗?那我们……”秦胜阳脸上闪过一丝迟疑,“我们当年跟那案子也脱不了干系啊。“

秦太后美艳的脸上划过一丝冷意,她冷笑一声,“翻案?若是让皇上给龚孜右翻案了,到时候他更是要无法无天了。哼,如今摄政王也快要回来了,免得他到时候得yì

过头,又要肆意妄为了。”

“妹妹的意思是?”秦胜阳紧锁着眉,低声说道。

怎么样?秦太后嘴角微牵,凤眼中闪过一道杀意,“冒出头的钉子,就该打回去,不该出现的人,就该让他消失。”

听着这话,秦胜阳会意,随即拱手,眼中尽是阴冷之色,“太后放心,这件事就交给臣去做。”

71. 071 夏大人,还真是巧啊

上午,城外,一辆马车向前行驶着,凰非漓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风光,因是春日的缘故,遍地青绿。她不由想起前些日曾跟燕玖墨还有云飞一起出来爬过山,只是今日过后,这临都的春日她怕是难以看到了。

“大人,再过一个时辰咱们就可以到了,你先休息一下。”马车外面,沈浪一边赶着车,一边说道。

凰非漓放下帘子,重新坐好,淡然说道:“好。”

一旁,青荇看着凰非漓眉间的倦色,也跟着说道:“公子,一会到了我喊您。”小姐她这几天都有些心神不宁,为了查案,更是没有休息好。

“好。”凰非漓靠着车栏,一出城眼皮就一直在跳,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她垂眸,闭目养神。

不知dào

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沈浪指着前面的村落,冲着凰非漓说道:“大人,他们就在这村子里。”说到这里,他神色间闪过一丝担忧之色,“昨天属下来的时候,那些人都不承认认识龚大人,属下怕他们不肯合zuò

。”

凰非漓走上前,淡然说道:“要是他们说认识龚大人,怕是都活不到现在了。而且,这应该也是龚大人的意思。”

“大人?”沈浪错愕的看着凰非漓,这话是什么意思。

凰非漓微微一笑,“放心,既然他们在这里,我就会说服他们。”说着她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村民们都好奇的看着这三个外来之客,但是并没有阻止他们,都是各自忙碌的各自的。孩子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给这平静的山村平添了几分热闹。

“这村庄还真是安乐,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也是一种幸福。”青荇脸上不觉生出些许的向往之色。

凰非漓微微一笑,“是啊,平淡也是一种幸福。”只要这案子了结,她们就可以离开了,那个时候,她们也可以过这样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了。

“嘭”的一声,一只藤球落到了凰非漓脚边,她看着脚下的球,蹲下身捡了起来,这东西她曾在书上看到过,是帝都不少公子哥喜欢的游戏,看样子是用藤蔓编制的,而且是刚刚做好的。

“这个球是我们的。”一个六七岁的孩童走过来,眼巴巴的看着凰非漓。

凰非漓微微一笑,将藤球递给了他,“给。”目光过处,一道白影晃入眼底。

那孩童欢快的接过球,冲着身后的孩童们挥手,大声说道:“球捡回来了,咱们踢球去吧,叔叔,谢谢你做的球。”

这话一出,原本围绕在一起的孩童蜂拥似的朝着前方的空地而去,踢抢着球,欢声一片。

“这就是藤球啊,看他们踢着还真有意思。”青荇也不由笑着说道。

然而凰非漓却似没有听到青荇的话一般,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目光紧盯着前方,那里,一身雪衣的男子正坐在轮椅上,他身边都是散落的藤蔓。他清俊的脸上一改往日的冷淡,却更多了一些诡谲。

“夏大人,还真是巧啊。”

72. 072 又有什么不同!

“夏大人,还真是巧啊。”

沈浪跟青荇两人相视一眼,神色皆是错愕,右相?!

巧?凰非漓眉眼微紧,看着那一脸云淡风轻的男子,她紧握着手,走上前,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右相大人还真是好兴致,这一次也是嫌府里闷,出来散心吗?”他到底想干什么?她可不会相信这只是巧合,就像上次在废院一样。

箫风瑾看了凰非漓一眼,拨弄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淡淡说道:“自然,不然夏大人以为呢?”

叶清玄不知dào

从何处走过来,递给箫风瑾一个手帕,箫风瑾接过来,擦了擦手。

看着箫风瑾的动作,凰非漓目光不自觉落到了轮椅旁散落的藤蔓上,没想到他那样的人竟还有这样的闲心帮孩童做藤球。看着那一脸淡漠的男子,她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箫风瑾将手中的帕子丢给了身旁的叶清玄,深邃的眸微抬,看着凰非漓淡淡说道:“夏大人来这里又是与案子有关吧?那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莫不是还有什么要与本相言说?”

听着这话,凰非漓回过神来,拧眉说道:“右相究竟想要怎么样?怎么样才肯放过下官。”有些话还是开门见山的好,他明明知dào

她的身份,却隐而不说,目的是什么!

箫风瑾清俊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戏谑之色,他睨了凰非漓一眼,“本相不放过你?这么说来,本相是做了什么对夏大人不利的事情吗?”

凰非漓闻言,顿时语塞,他的确是是没有做过对她不利的事情,可是越是没有,越是让她心生慌乱。

“本相也累了,就不打扰夏大人办案了。”箫风瑾看着凰非漓,唇角微扬,“其实夏大人该感谢本相才是。”说着他一抬手,身后的叶清玄推着他朝一旁的院落而去。

看着那离去的白色身影,凰非漓心下一咯噔,感激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浪跟青荇两人走过来,皆是担忧的看着她,“大人(公子),您没事吧?”

凰非漓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没事。”说着,她看向了沈浪,“沈大哥,我们要找的人现在在什么地方?”眼下还是查案要紧。

沈浪见凰非漓脸上恢复了神采,顿时放下心来,指着前方,“他们就在前面的院子里面。”

“那我们快点过去。”凰非漓沉眸说道,话落,她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身后,青荇看着凰非漓的身影,总觉得那背影中说不出的焦急。

不远处的小院中,叶清玄看着凰非漓等人离去的身影,不由冲着身前的雪衣男子说道:“主上,为何要帮她?”

箫风瑾眸中尽是冷骛,“帮她?你觉得本相会有这样的好心?越是围堵,猎物就越是惊恐、害pà

,个中滋味当真美妙!你说这次,又有什么不同,呵——”他随手推动轮椅,入了小院。

身旁叶清玄看着那孤冷的背影,刀刻般的脸上闪过一丝叹息之色,他抬头看了看天,好像要变天了。

73. 073 遇刺(求收藏)

来到一处民居前,沈浪带着凰非漓走了进去,敲门,喊道:“陈太爷,张太爷,我们来了,你们在吗?”

不一会儿,房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年约七旬的老者。

“张太爷。”沈浪冲着那老者说道。

张太爷枯槁的脸慢慢抬起,看着前面的凰非漓,打量了片刻,让开了道,“请。”

凰非漓略一颔首,走进了屋内,屋内还有一个老者,正打量着她。她看了看四周,这屋内的光线有些暗,没来由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

沈浪帮忙着把门关上,走过来介shào

说道:“张太爷,李太爷,这就是我之前跟你们说的夏大人,他就是为了龚大人的案子而来,希望你们能够与我们合zuò

。”

凰非漓冲着两位老者微微一笑,“张太爷,李太爷……”然而话还未说完,‘噗通’,两个老者都跪在了地上。

“大人,你一定要替龚大人做主,替他洗清冤屈啊!”

“张太爷,李太爷,你们快起来!”凰非漓连忙说道。

一旁青荇跟沈浪连忙上前将两位老者搀扶起来。

李太爷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他枯槁的脸上尽是叹息之色,“想不到这么多年后,竟还有人站出来愿意为龚大人伸冤啊。”

“我这一次来,就是希望二位能将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与我说清楚。而且,很可能二位要出面作证。”凰非漓浅然说道,随即看了一眼对面的沈浪,这事情未免进展的太顺利了吧。

听着这话,张太爷连忙说道:“只要是大人吩咐的,我们定当遵从。”

凰非漓点头,“那就有劳二位了。”

沈浪狐疑的看了一眼张太爷跟李太爷,昨天他来的时候,他们可都是怎么都不肯开口,甚至都不愿意承认自己认识龚大人。莫不是,一个晚上就想通了?

凰非漓本来是将信将疑的跟张太爷还有李太爷诉说案情,然而最后她听到的答案却是与她之前的推论一样,渐渐的她也就打消了疑虑,开始跟他们商量搜集证据还有作证的事情。

不知不觉,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夏大人,若是不嫌弃您就在我们这里歇息一晚吧。”陈太爷挽留说道。

凰非漓看着陈太爷跟张太爷,摇头说道:“二位的好意本官心领了,只是衙门内还有诸多事情,明日还得上朝,所以就此告辞了,两位留步。”说着,她略一颔首,走出了门。

沈浪在后面,冲着两位太爷拜谢,“打扰两位了,我们告辞了。”说着,他跟青荇两人快步跟上了前面的凰非漓。

马车就停在村口,坐上马车,凰非漓眉梢微蹙,下午就听说箫风瑾回去了,那他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还有那两位太爷与昨天截然相反的态度,她心下一沉,难道……

突然马车一顿,凰非漓身体朝前一倾,好在旁边青荇扶住了她,才稳住身形。

“怎么回事?”青荇冲着外面喊道。

沈浪看着前方十几个手拿大刀的黑衣人,刚毅的脸上说不出的凝重,他拔出腰间的佩刀,大喝一声,“夏青,保护大人!”

74. 074 刀锋

夜晚,山间,冷风簌簌,十几个黑衣人包围着一辆马车。

凰非漓掀开车帘,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她不由打了个寒碜,看着外面那些杀意凛然的黑衣人,她心下微沉,看来调查这案子,果然是触动了一些人的杀机了。

“大人,等下你们先走,我断后。”沈浪戒备的看着那些黑衣人,沉声说道。

凰非漓眉梢微蹙,拒绝说道:“不行,你一个人留下来的话,会有危险。”

听着这话,沈浪偏头看向凰非漓,这一刻这位临都第一捕头心里豪气冲天,“若是真的是为大人战死,属下死而无憾!”就算不是为了龚大人的案子,他也想保护他,没来由的想。

凰非漓愣了愣,看着沈浪那视死如归的神情,她薄唇微抿,“沈大哥……”她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不值得他这样。

一旁,青荇拉了凰非漓一把,低声说道:“公子,沈大哥的武功我知dào

,你留在这里,对他而言反而是一种拖累。而且那些人的目标本来就是你,不会对沈大哥怎么样的。”

是啊,他们的目的只是她而已,凰非漓点了点头,若是上天真的要她这条命,那她给它就是,只是她真的不想再拖累任何人了。

杀机起,冷风刺骨,十几个黑衣人快速朝着马车聚拢,沈浪率先跳下了马车,剑扬起,直接打开了一个缺口。

“大人,快走!”

青荇拉着凰非漓下了马车,从那打开的缺口,一路往前跑。

沈浪执剑,一人挡在了那十几个黑衣人面前,他冷眼看着那些人,“你们是受什么人指使的?”

眼见追杀的目标跑了,那十几个黑衣人二话不说,提着刀就朝着沈浪攻来,另一批人甚至直接去追凰非漓等人。

沈浪见状,劈开来挡的黑衣人,拦在了那些想要追杀凰非漓的黑衣人身前,刀光剑影,在这黑夜中闪烁不断。

凰非漓跟青荇两人快步朝前走着,然而夜太深,好几次她们都差点跌倒。

听着后面追来的脚步声,青荇知dào

有人追上来了,她忽的停下了脚步,“公子,你先走。”

凰非漓神色一滞,“青荇——”

说话间,三个黑衣人追了上来,青荇直接挡在了凰非漓的前面,她紧盯着前方的黑衣人,“公子,你快走,你留在这里,我会分心!放心,以我的武功他们还伤不了我。”

凰非漓无奈一笑,他们都做到也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她再坚持,那也是害了他们。

“你小心!”看了一眼前方的黑衣人,凰非漓转身,朝着黑夜中跑去。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青荇心下一松,她目光一凛,直接迎战那些黑衣人。

夜越来越深了,凰非漓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前方走去,她急喘着气,心里更是担忧着青荇跟沈浪的安全。突然后面一道冷风袭来,她心里一个激灵。

“啊——”凰非漓脚步不稳,踉跄一下,身体向前倒去,而左臂之上,冰冷的刀锋划过。

凰非漓紧捂着左臂,血液疯狂的涌着,看着身前那突然出现的黑影,她紧蹙着眉,“是什么人指使你杀我?”

那黑衣人不语,他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凰非漓,走近,扬起手中的刀。

看着那冰冷的刀锋,凰非漓本能的后退,可是身体却像是僵住了一般,她还想再说什么,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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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075 有趣的事情

“父皇,阿九不要住在那冰冷的屋子里面,阿九害pà

。”

“父皇,阿九看到你抱了皇姐的,为什么你就不抱一下阿九?”

“母后,阿九会乖乖的,会听你的话的,不要丢下阿九。”

……

地上的人儿呓语着,眉间带着痛苦之色,挣扎了下,又恢复了平静。

身旁,一身雪衣的男子坐在轮椅上,看着地上的凰非漓,目光紧盯着她左臂上的伤口,伤口并不算深,整条手臂上却是被鲜血染遍,左臂上那块胎记却更加栩栩如生。

不知何时,一个黑影走了过来,看着前方的人,恭声说道:“主上,那尸体已经处理了。接下来,夏离该如何办?”

箫风瑾似是没有听到叶清玄的话一般,看着地上的凰非漓,他嘴角微牵,“夏大人,你也该醒了吧。”

凰非漓慢慢睁开眼,她也是刚刚醒过来,听着外面有人说话,所以才没有出声,她慢慢坐了起来,左臂上的伤口牵动,她不觉皱了皱眉。

看着身前的男子,凰非漓紧蹙着眉,“看来是右相大人救了下官,多谢了。”

“救你?”箫风瑾轻笑一声,他深邃的眸微沉,“本相为何要救你?”

凰非漓坐起身,错愕的看着身前的男子,她记得当时那个黑衣人要杀她,现在她平安无事,而他正好在这里,自然是他救了她啊。

似是知dào

凰非漓心中所想一般,箫风瑾淡漠说道:“那人是来刺杀本相的,本相杀他,不是为了救你!”

他也遭人追杀?凰非漓打量了一眼箫风瑾,从他的脸上看不出真假,而他更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

“今日白天,李太爷跟张太爷愿意与下官说明真相,其中是不是有右相大人的帮zhù

?”凰非漓想起白天的事情,不由说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轻轻一笑,“夏大人果然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

“为什么要帮我?”凰非漓追问道,这就是他说的她要感谢他的事情吗?

“帮你?”箫风瑾看了一眼凰非漓,嘴角微牵,“本相说过,夏大人越快查出真相,离本相的目的就越近。本相不妨再告sù

你一件事,今日来追杀你的人是左相安排的。”

凰非漓身体一颤,咬牙说道:“告sù

我真相,也是想让我指证左相,搅乱这朝堂局势?”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是夏大人说的,本相可没有这样说。不过夏大人好像很害pà

呢!”箫风瑾嘴角噙起一抹冷笑,他看了看天,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孤寂,他一抬手,“清玄,走吧。”

叶清玄看了一眼地上的凰非漓,推着箫风瑾朝着前方而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凰非漓心底闪过一丝疑惑,方才那眼神是她的错觉吗?

“对了,刚刚夏大人昏迷的时候,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前方,箫风瑾诡异的声音传来。

有趣的事情?昏迷的时候,凰非漓心下一愣,她记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什么梦,她梦到了父皇,母后,八姐……她说了什么吗?她怎么没有半点印象。

76. 076 放心,他不会!

在箫风瑾离开不久之后,沈浪跟青荇两人找来了,三人趁夜回了临都。

府衙后院的房间

“阿离,伤口还疼吗?你也真是,出城也不多带些人,真要出了事可怎么是好?”欧阳云飞站在榻边,看着凰非漓那受伤的手臂,一个劲儿的埋怨。

凰非漓无奈的看着欧阳云飞,从早上他得到消息赶过来到现在,就没停过,她笑了笑,“放心,我没事,伤口并不深。”要不是左臂又受伤,她还不会发xiàn

,左臂上的胎记又长出来了。

欧阳云飞点了点头,看着凰非漓,忽然眉梢微蹙,“阿离,你可知dào

刺杀你的人是什么人?”

听着这话,凰非漓一愣,昨天箫风瑾告sù

过她,刺杀她的人是左相秦胜阳的人,其实她来临都不久,并未树敌,也就是接了龚孜右的案子之后,左相曾经警告过她,如此,箫风瑾说的应该是真的。

凰非漓笑了笑,“我也不知dào

,都是些黑衣人。”眼下还不宜打草惊蛇,而且,先不说她没有证据说是左相派人刺杀她,若她出来指证左相,不是正中了箫风瑾的下怀吗?

“真是这样吗?”欧阳云飞狐疑的看了一眼凰非漓,忽而低声说道,“阿离,实话告sù

我,你是不是还在查龚孜右的案子?”

凰非漓心里一咯噔,连云飞这种不太喜欢过问政事的人都知dào

了,怕是这临都已经是无人不知了吧,不过,案件已经查清楚了,也不必再隐瞒了。

“我的确是在查龚大人的案子。”

“阿离!”欧阳云飞大喝一声,他坐到榻边,看着凰非漓,压低声音,“你知不知dào

龚大人的案子牵扯很大,不要命了!”

看着欧阳云飞眼底的担忧,凰非漓心下一暖,点头说道:“我知dào

,可是云飞,我有我的理由。”

理由?!看着凰非漓那冷静的神情,欧阳云飞心中扬起的激流渐渐消退,他终是无奈点头,“你说的向来是对的。”想了想,他继xù

说道,“昨天你是怎么得救的?”

凰非漓眉眼微动,淡然说道:“我也不知dào

,我被刺了一刀,然后就晕倒了,醒来之后沈浪他们就找到了我。”

点了点头,欧阳云飞也没有再追问了。

寿康宫,大殿

“什么?失败了?”秦太后看着下面的秦胜阳暴喝一声,一双柳眉高高蹙起,神色间尽是恼怒。

秦胜阳低出一口气,“是臣疏忽大意了,不想夏离身边还有那样的高手,竟然连暗月楼的杀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瞟了一眼秦胜阳,秦太后余怒未消,不甘说道:“难道真的让夏离给龚孜右翻案吗?”

“昨日夏离出城就是为了找证据,臣已经知dào

她要找的证据是什么,只要她没有了证据就翻不了案,这次臣不会失手了,只是……”秦胜阳敛神,肃然说道,“箫风瑾最近好像跟这夏离走的很近,他会不会出来捣乱?”

“箫风瑾?”秦太后秀眉微蹙,旋即阴冷一笑,“放心,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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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077 怕是要吃醋呢

右相府

阳光温暖和煦的洒下,花园中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轮椅上,他凝眸看着左手上的玉扳指,眼底时而平静如湖面,时而汹涌如江流,时而深邃如大海。

后面一个脚步声渐渐临近,一个慵懒的男声传来,“听说你昨晚很晚才回来。”

箫风瑾回过神来,他随手转过轮椅,看着迎面而来的紫衣男子,眸光冷淡,“然后呢?”

司空澜沧单手背负,停在了箫风瑾身前,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心下无奈,还真是冷淡,他这可是在关心他呢。

“听说夏离昨晚在临都城外面遇刺了,我还听说暗月楼派出来杀夏离的人可是楼中的四执事之一,想不到竟会失败。对了,你昨天好像也出城了。”司空澜沧紧盯着箫风瑾,笑着说道。

看了司空澜沧一眼,箫风瑾清俊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淡,“那又如何?”

“我还以为是咱们的右相突然生了慈悲之心救了夏离呢。”司空澜沧眼中划过一道精芒,笑意更甚。

“慈悲之心?”箫风瑾冷冷一笑,“这世上从来不曾有半分的温情,所谓慈悲救世,终究不过只是传说。澜沧,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呢。”

司空澜沧诧异的看着箫风瑾,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总觉得他这些日子有些不一样了,好像那种情绪越来越明显了。

“皇上那边现在怕是在等待着夏离翻案,可左相那边确实百般阻止,你觉得夏离能翻案吗?”司空澜沧岔开话题说道。

箫风瑾淡淡说道:“谁知dào

呢。”说着,他推动着轮椅离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司空澜沧无奈摇头,看来事情尽在他的掌握呢。

皇宫,御书房

“出个城怎么就会被刺杀呢!”燕玖墨将手中的奏折往地上一扔,脸上满是怒意。

下面高见捡起地上的奏折,重新放到了案桌上。

“皇上,夏大人受伤表明,他已经快要查出真相了,您应该放宽心才是。”高见低声说道。

“放宽心?!”燕玖墨横了高见一眼,“都敢在天子脚下行刺朝廷命官,你让朕如何宽心!”说着他霍然起身,准bèi

出去。

高见见状,连忙挡在了燕玖墨身前,“刚才是奴才说错了话,皇上恕罪,您现在这是要去哪里?”

燕玖墨紧蹙着眉,“夏离受了伤,朕自然是要去看看他。”

“皇上,您是君,夏离是臣,他并未有所建树,就算他受伤了,您也不必去看他,若是您去了,怕是会引起朝野议论的。”高见劝谏说道,“这于大计不利啊。”

君臣?燕玖墨原本紧蹙的眉,忽的展开,他无奈一笑,他好像也是这样说的。只是听到他受伤的消息,他心里一时间竟乱了分寸。

“准bèi

一些补品,偷偷送到他府上,他也是为了替朕办事才受伤的。”燕玖墨低声说道,他俊朗的脸上担忧不减,他承认他迫切的想给老师翻案,可是他也不想他因此而受到半分伤害,还有离开。

高见看了一眼燕玖墨,心下叹息,除了右相之外,甚少看到皇上对谁这般关心。这要是让宫中那些娘娘看到了,怕也是要吃醋了吧。

78. 078 凤啸长空

休息了一日,凰非漓便又开始与沈浪一起整理案情。脑海里面却是不时回想起那天晚上箫风瑾最后说的话,有趣的事情究竟指的是什么?总觉得他好像知dào

了什么似的。而她最怕的便是他知dào

她的真实身份,应该不会吧。

“大人?”

“啊?”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沈浪,“怎么了?”

沈浪狐疑的看了一眼凰非漓,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走神,他指着桌上的本子说道:“这些证据要带到朝堂吗?”

凰非漓顺着沈浪的目光看过去,这些都是昨天从李太爷跟张太爷那里得到的账簿,她点头说道:“自然是要呈上去,这是最有力的证据。”

“那张太爷跟李太爷呢,要他们出来作证吗?”沈浪追问道。

凰非漓点头,“当然,,人证物证都在,才有说服力,不然他们会说这账簿是作假的。”

沈浪深出一口气,“那属下明天一早就去接张太爷跟李太爷过来。”这案子总算是要水落石出了,这么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情,终于是要实现了。

看着沈浪脸上开心的笑容,凰非漓不觉有些动容,这个案子一结束,她也可以离开临都了。不但完成了夏离的心愿,而且她们也不必再提心吊胆了。所以剩下的步骤就是——请皇上批准重审案件。

好不容易说服了青荇,凰非漓才算是能出门。

马车上,凰非漓思忖着见到燕玖墨的时候该说些什么,他派人送到府上的补品,她都看到了,那一次在醉仙楼里面他们将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想不到他还会为自己费心,也许这也只是补偿她为查案而受伤吧。

突然,马车一个猛刹,凰非漓身体向前一倾,好在她顺势拉住了一旁的围栏才不至于跌倒。

“大人,让您受惊了!”外面沈浪歉声说道,“刚刚有个和尚走到路中央了。”

凰非漓掀开车帘,直接问道:“可有撞到人?”说着,她看向了马车前,一个满嘴白须的老和尚跌倒在地上,他身上的袈裟破破烂烂。

“还不快去看看人有没有受伤。”说着,凰非漓跳下马车,跑了过去。

“大师,您没事吧?”凰非漓蹲下来,检查着老和尚的伤势,还好并未受伤。

老和尚抬了抬头,打量着凰非漓,并未说话,他一双眼眸中隐隐闪烁着慧光。

“大师,我先扶您到一旁休息吧。”凰非漓见老和尚没说话,搀扶他起来,歉声说道,“对不起,惊到您了。”

后面,沈浪也走了上来,连忙说道:“是我没有赶好马车,不关我们大人的事。”

老和尚收回了目光,看了一眼沈浪,又看向了凰非漓,做了个禅语,“阿弥陀佛,老衲没事。劳施主挂心了,告辞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彻底放下心来,作揖说道:“阿弥陀佛,大师如此宽宏大量,小辈感激不尽。”说着,她微微一笑,“小辈现在还有要事要去办,若大师不嫌弃,可以去城中府衙坐坐。”说着她再一颔首,转身准bèi

回马车。

“帝星已现,凤凰还巢,天始遗命,四国征伐,凤啸长空,凰鸣九天,命运的齿轮终究是沿着既定的轨迹转动,哎。”

凰非漓脚步一顿,这话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她神色一滞,猛地回头,可是街边上只有往来的人群,根本没有那老和尚的踪影,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是错觉一般。

79. 079 避之如蛇蝎

皇宫,养心殿

凰非漓跪在殿中央,“臣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燕玖墨看着地上的凰非漓,俊朗的脸上不觉露出会心的笑容,连忙说道:“夏爱卿免礼。”

“谢皇上!”凰非漓站了起来,因着左臂受伤,她的动作有些僵硬。

燕玖墨见状,连忙冲着一旁的高见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赐座。”

“是,是!”高见看了一眼凰非漓,连忙去搬椅子。

“不必了!”凰非漓阻止说道,她看着燕玖墨,低声说道,“臣今日过来不过是想要向皇上请旨彻查龚孜右受贿一案。”

听着这话,燕玖墨眉心一跳,随声说道:“如此说来案件已经查清楚了?”

“是的,现在只剩下公开审理了。”凰非漓回答说道。

燕玖墨点了点头,“既是查清了案子,那明日早朝就来审理此案吧。”

“要在大殿上审理?”凰非漓错愕的看着燕玖墨,这样的话,这龚孜右的案子怕是要名动天下了,因为各国之中从未将官员的私案放在朝堂上审理的先例。

燕玖墨不置可否,“龚大人可是朕与先皇的恩师,朕自然要认真对待,同时也是在向天下昭告龚大人绝对不是贪赃枉法之人。”说着,他看向了下方的人,而且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凰非漓沉了沉眸,终是点头,“臣听陛下旨意。”

“那现在夏爱卿就先与朕讲讲这案子的来龙去脉吧,这样明日早朝的时候,朕也可以更有把握一些,同时也能配合你了。”燕玖墨嘴角微扬,笑意更甚。

“臣已写好了文书,上面将这案子的来龙去脉也都交代清楚了。请皇上过目!”凰非漓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来,双手呈上。

高见连忙接过,递给了燕玖墨。

熟料燕玖墨看都没看,直接说道:“这文书上说的,哪有夏爱卿亲口说的真切。怎么,夏爱卿不愿意与朕说话?”

“臣不敢!”凰非漓皱了皱眉,这燕玖墨是怎么回事,她想了想,继xù

说道,“可是眼下天色也不早了,臣得回去了。”

“回不去,就不必回去了,这养心殿大的很,还怕容不下你,正好明天早朝的时候也方便。”燕玖墨面不改色的说道。

额……凰非漓抬头,错愕的看着燕玖墨,留外臣在宫中过夜?他到底在想什么?

高见也是一愣,这养心殿就连诸位娘娘都未曾在这里过过夜,皇上怎么就将一个外臣留在这里,这要是传出去的话,可让别人怎么想啊。

“怎么?夏爱卿不愿意?”燕玖墨挑眉说道。

凰非漓嘴角微牵,“臣不敢!只是外臣留宿宫中从未有过先例,于礼不合……”

“凡事都会有第一次的。“燕玖墨轻笑说道。

“可是这……”凰非漓心里窘迫极了,她怎么能留在宫里呢,先不说她是女子,万一身份被识破的话。

而在这个时候,殿外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皇上大事不好了,晗贵妃落水了。”

燕玖墨眉头紧蹙,低喝一声,“怎么回事?”

那太监小跑着进来,“启禀皇上,晗贵妃方才在听雨湖旁边散心,不小心跌了下去,现在太医正在诊治呢。”

凰非漓见状,连忙说道:“既然皇上有家事要处理,那臣就先告退了。”说着,她快步朝着宫外走去。

看着那匆忙离去的身影,燕玖墨无奈一笑,他不过就是想与他谈谈心,他怎么对他像是避之如蛇蝎呢。

80. 080 路遇

听雨湖畔

司空澜沧单手背负,看着湖中的新荷,忽而偏头看着身旁的白衣男子,“太后不是传你去寿康宫吗?”

“她想说什么,我知dào

。”箫风瑾淡淡说道。

司空澜沧眉眼微挑,笑着说道:“所以你就没有去寿康宫,而是到这听雨湖来赏荷了?先不说这荷叶还没长起来,而且刚刚晗贵妃还在这里掉了下去,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是咱们右相动的手呢。”

箫风瑾瞟了一眼司空澜沧,淡漠说道:“回府。”

不远处的叶清玄立kè

走过来,推着箫风瑾离开。

看着箫风瑾的背影,司空澜沧嘴角笑意更甚,他刚刚可是听说皇上召见了夏离呢。不喜欢进宫的人,近来频繁进宫,看来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

待箫风瑾跟司空澜沧离开不久,一个粉红的身影疾步往湖边而来,身后跟着三五个宫女。

“风瑾哥哥呢?”燕沁雪娇俏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她看了看听雨湖四周,根本就没有箫风瑾的身影。

身后宫女翠儿上前说道:“公主,右相大人应该已经回去了。”

“回去了?”燕沁雪眼里尽是失落,好不容易风瑾哥哥进了宫,又没见到。想到这里,她冲着翠儿大吼一声,“都是你们啦,非要给我梳妆打扮,不然就不会耽误那么久了。”

“公主恕罪!”翠儿等人连忙说道。

凰倾娆站在最后面,她抬头看了一眼燕沁雪,心里冷笑,明明是她自己非要打扮的,怪谁呢。而且听说那个箫风瑾是个瘸子,堂堂公主至于这样眼巴巴的贴上去吗?

燕沁雪一跺脚,不甘的看了一眼听雨湖,“回宫!”转身,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翠儿等人连忙追了上来,唯有凰倾娆停在原处,她看着听雨湖,刚刚她听说了,晗贵妃掉进湖中了,皇上得知后,立马赶过去陪在她身边。就她所知,皇上对后妃的感情极淡,但是晗贵妃落水了,他却是一改常态。她得逞一笑,终于让她逮着机会了,她的好日子不会远了!

出了御书房,凰非漓心绪才算放松下来,若燕玖墨执意留她在御书房,她可真是不知dào

该如何拒绝了。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凰非漓看着那迎面而来的婀娜女官,心下不觉有些诧异,但是仔细想想,遇上也是正常。然而这里是后宫,礼法规矩在前,她一时间不知dào

该不该与之打招呼了。

“夏大人,请留步。”一个轻妙的声音迎面传来。

凰非漓止步,冲着对面的女子行礼说道:“拜见欧阳大人。”

欧阳心仪眉眼微挑,看着眼前的‘男子’,清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孤傲,“夏大人不必多礼,我虽是监察御史,不过是个女子,这官职更是个虚名,哪里比得上夏大人临都府尹之职的实用。”

凰非漓心下一愣,这欧阳心仪不仅是这帝都唯一的女官,还是未来的皇妃,本身更是尊贵无比,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今年十九岁了,皇上却迟迟未立我为妃,我不过是一个挂名女官。”看了凰非漓一眼,欧阳心仪高昂着头,唇边泛起些微的嘲讽之色,“倒是夏大人,颇得皇上照顾,当真令人艳羡。只是夏大人不要以为有皇上庇护,在这朝堂就能高枕无忧,这朝堂局势远比你想的复杂。”

凰非漓诧异的看着欧阳心仪,“欧阳大人为什么与下官说这些?”

欧阳心仪看了凰非漓一眼,淡淡说道:“我也不知dào

,太后那边还等我过去了,我先走一步了。”说着不等凰非漓说话,她径直朝着前方而去。

凰非漓看着那离去的身影,遗世独立,孤傲清冷,单看这气韵,这个欧阳心仪当得起临都第一才女之称,至于她刚才的话,是在暗示着有人要害她吗?不过也没什么要紧了,明日过后,她就可以离开了。

81. 081 请右相赐教了!

一早上朝,凰非漓看着前方的大殿,她深吸一口气,昨天晚上她可是一直在梳理着案件,确保万无一失,而现在,沈浪应该也快将人证带过来了吧。一切都准bèi

就绪了。

突然肩上一个力量传来。

“阿离,你在发什么愣?”

凰非漓神色一滞,她偏过头看着来人,微微一笑,“云飞——”

欧阳云飞疑惑的看着凰非漓,随即担忧说道:“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病了?还是说手臂上的伤势发作了?”说着他作势要去检查凰非漓的伤口。

见状,凰非漓手不自觉的往后一放,摇头说道:“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罢了,我没事。”

“没事就好,那我们快去大殿吧,早朝马上就要开始了。”欧阳云飞放下心来,点头说道。

凰非漓微微一笑,跟着欧阳云飞朝着大殿走去。

不远处,秦胜阳走了过来,看着前方的凰非漓,眼中尽是阴冷之色。他偏头看着一旁被人推着向前的白衣男子,笑着说道:“右相,想不到你今日会来上早朝。”

箫风瑾看了一眼秦胜阳,淡淡说道:“本相身体渐好,自然要来上朝了。”说着他瞟了一眼秦胜阳,“难道左相不希望本相来上朝?”

听着这话,秦胜阳眉头微蹙,他自然不想他来上朝,这个箫风瑾从来都不将他放在眼底,当年更是从一介无名之辈从他手中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右相之位!他想不出,他到底有什么本事居于他之上。

“怎么会,右相来上朝,再好不过,这样百官才会更加以右相为表率。”秦胜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轻笑一声,箫风瑾饶有兴趣的看着秦胜阳,“以本相为表率?学着本相日日生病不上朝?左相还真是会开玩笑。”说着,他一扬手,身后叶清玄推着他往前走。

看着前面那雪白的身影,秦胜阳眼中忌恨更甚,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嚣张,也不知dào

太后跟摄政王为何如此放任于他,早该将他杀了才是,哼,迟早有一天,他会要他好kàn



大殿之中,凰非漓看着从自己身旁过去的白衣男子,没想到他今天也会来上朝,他是为了那案子而来的吗?

突然那雪白的身影顿住,“今日本相就要再睹夏大人审案的风采了,想想,还真是令人期待呢。”箫风瑾回过头,看着凰非漓,清俊的脸上泛起微微的波澜。

周遭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少官员都在猜度着,莫非是因为上次夏离审问右相,因此而遭到了右相的忌恨吗?总觉得右相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这个夏离怕是要倒大霉了。不少官员不自觉的离夏离远了些。

凰非漓神色微紧,看着箫风瑾,淡漠说道:“那就请右相大人赐教了。”不管他待会会做什么,她都要替龚孜右翻案,然后趁早离开临都。

箫风瑾眼中闪过一丝诡谲之色,他但笑不语,推着轮椅继xù

向前。

后面秦胜阳跟着箫风瑾走进来,他路过凰非漓身旁,看了她一眼,随即冷哼一声,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前面,陆子淇回头将一切看在眼底,横了凰非漓一眼,继xù

看着前方。

凰非漓深吸一口气,她现在所有的心绪都在案子上面,她只等着快些将这案子审理完,这样她就可以离开了。

而这时,大殿上方,高见走出来,朗声说道:“皇上驾到!”

82. V-01 太后治罪

皇上驾到!这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群臣跪伏,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玖墨坐在龙椅上,看着百官,朗声说道:“众卿家平身!”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终落到了后面的角落处。

“谢皇上!”

凰非漓跟着百官站了起来,她可以感觉到燕玖墨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目光灼灼的,应该是带着对真相的期待吧。

“今日早朝,不用上奏了,朕只想听一件事!”燕玖墨收回目光,看向了下方,当他看到箫风瑾的时候,神色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话一出,百官哗然,一些官员都搞不清楚状况,不觉开始猜测起来。而像秦胜阳等人因为知dào

要发生什么事,所以相对淡然一些。

燕宁楠走上前,冲着燕玖墨拜了拜,说道:“臣弟想问,皇上今日想听的事情是什么?”这也是众官想问的事情。

燕玖墨俊朗的脸上微微一笑,他看向了后面的夏离,“夏离,还不将你今日上朝所要奏报的事情说与众卿家听!”

这话一出,众官的目光跟着落到了后方的角落处。

察觉到众官探寻的目光,凰非漓心下微紧,这么大的阵仗她还是第一次经lì

。但是打赢了这一仗,一切也都结束了。

凰非漓抬起头,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殿中央,冲着燕玖墨拱手说道:“臣今日在此,恳求皇上为前右相龚孜右翻案!”

为龚孜右翻案!这话像是一颗炸弹一般,整个大殿顿时炸开了。

箫风瑾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好似未听到一般,身后司空澜沧看了一眼前方人,偏头看向一旁的凰非漓,嘴角微勾。

很快有官员回过神来,上前说道:“皇上,龚孜右的案子在七年前就已经结案,当时人赃并获,物证俱在,何来翻案之说。”

“是啊,是啊——”立马有官员跟着附和。

凰非漓偏头看了一眼反对的官员,眉目微沉,“可是就下官所查,当初这案子因着龚孜右自杀,对他的罪行也是盖棺定论,而下官这里,现在有真的人证物证。诸位大人难道就不想知dào

当年案件的经过吗?”

这话一出,那些官员顿时有人不满,刑部侍郎程耀首先站出来,冲着凰非漓喝道:“你这是在质疑我们刑部办案的能力吗?一个新上任的临都府尹竟敢在朝堂上喧哗,大放厥词。”说着,他冲着燕玖墨说道,“皇上,这个夏离无法无忌,应该把他轰出去!”

燕玖墨看着程耀,眉头微蹙,正准bèi

说话,下方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

“刑部的能力本相不知dào

,但是本相觉得夏离说的没错,若是龚孜右的案子有误,现在翻案,正是体现我燕国制法严明,不会让任何人蒙冤。倒是程侍郎方才大声喧哗,是顾忌刑部的面子,还是阻止翻案?本相看,该被拉出去的该是你吧。”箫风瑾瞟了一眼右边的程耀,淡淡说道。

凰非漓诧异的看着箫风瑾,他这是在帮她说话?怎么可能!

程耀一惊,连忙说道:“右相何出此言,下官并没有这个意思。”说着,他看向上方的燕玖墨,求饶道,“皇上,臣绝对没有阻止翻案的意思啊,皇上明鉴!”

燕玖墨看了一眼箫风瑾,随即冲着程耀说道:“好了,你退回去吧,听夏离说案情。”

程耀连忙退了下去,不自觉的看向左边的白衣男子,他心下更是诧异,右相跟这夏离不是不合吗?为何要帮他说话。

不单是程耀,其余的官员也都心生疑惑。而有了右相的插话,也无人再敢出言质疑了。唯有司空澜沧唇边带着笑意,他看着身前的男子,他这是在促进事件的发展吗?

凰非漓看了一眼箫风瑾,他不过只是想更快的看好戏罢了,想到这里,她看着燕玖墨,拱手说道:“启禀皇上,关于龚孜右的案子,就臣所查得知,他当年并未收受贿赂!”

“若是龚孜右没有收受贿赂,他府上那些金银财宝又是从哪里得来,若是没有收受贿赂,他为何在大殿之上畏罪自杀?”秦胜阳看了一眼凰非漓,追问道。

燕玖墨点了点头,说道:“左相说的有理,夏爱卿你就将你所知快快说来吧。”

凰非漓闻言,继xù

说道:“回皇上,就臣推测,当年龚孜右大人之所以在大殿之上撞柱自杀,那是被逼的!”

“胡说,龚孜右当时是右相,谁敢逼他!”秦胜阳直接驳斥说道。

凰非漓偏头看了一眼秦胜阳,反击说道:“左相大人与龚孜右同朝为官多年,对于龚孜右的性格应该是颇为了解才是,他对燕国忠贞不二,对君上更是敬重爱戴,他一生清正廉洁,信守礼义,突然有一天群臣围攻于他,都说他贪赃枉法,这在他而言是极大的耻辱,会以死明志不足为奇。”

“以死明志?这都是你的推测罢了!”秦胜阳看着凰非漓,针锋相对,“若他真的是被冤枉了,怎么会不说出来,没有人会这么傻,夏大人未免还是年轻了些。”

百官也皆是议论纷纷,不少人都是同意秦胜阳的说法。

凰非漓目光中透着些微的叹息之色,起初她也不想相信这个事实,可是后来了解了龚孜右的为人之后,她心里不免感伤,流言有时候比利刃更可怕。

燕玖墨看了一眼凰非漓,俊朗的脸上微微一沉,说道:“刚刚夏卿家不是说龚孜右没有收受贿赂吗?有何凭据?”

凰非漓收回神思,继xù

说道:“这要追溯到七年前,当年龚孜右的长子龚腾喜好赌博,经常偷府上的钱财去赌坊,到最后更是欠下了巨额的赌债,追债的人都追到了相府。而龚孜右为官清廉,平素的俸禄赏赐不是救济百姓了,就是分发给府里的下人了。这赌债上门,让这两朝丞相一时间也是无计可施了。”

“这不正好有了收受贿赂的理由吗?”程耀不死心,反问说道。

看了一眼程耀,凰非漓清冽的眸中闪过一丝愠色,声音更是不怒自威,“若是一般的人,肯定会被逼得收受贿赂,可是龚孜右不是这样的人。”

程耀被这一看,没来由有些害pà

,他退回去,不敢再说什么。

凰非漓收回目光,继xù

说道:“龚孜右虽生气长子的败家,但是他也知dào

这债是必须还的。所以他先是跟那些追债的人商量着延缓些日子让他还钱,随后他便开始想办法如何赚钱。”

“赚?你说龚孜右的钱是自己赚到的?”燕宁楠突然诧异的看着凰非漓说道。

凰非漓点了点头,“其实赌坊的人素来是知dào

龚孜右的仁善的,甚至表示不追究了,可是他信守自己的原则,非要还这笔债,这也让他有了从商的念头。哪怕士农工商,商者为最低下的行业,为人不齿。他联合了当时在临都的几家大商户,卖了一些自己的地产,与他们合zuò

,很快便有了收益。之后更是越做越大,钱财自然也就多了。只是他怕别人知dào

他从商,怕丢了面子,就一直没有对外言说罢了。”

“这该不会也是你的猜测吧?”秦胜阳看了一眼凰非漓,讽刺说道。

凰非漓不理会秦胜阳,她从袖中掏出一本账簿,双手奉上,“这是龚孜右当年经营产业时的账簿,一看便知。”

高见看了一眼燕玖墨,见他点头,连忙下来将凰非漓手中的账簿呈了上去。

燕玖墨将账簿翻了翻,随即交给高见,冲着下面百官说道:“众卿家也看看吧。”

顿时下面的官员纷纷接过那账簿查看,看完之后面色皆是诧异,秦胜阳脸色黑的发紧,他皱着眉说道:“一本账簿说明不了什么,也许是什么人伪造的呢。刚刚夏大人不是说人证物证都有吗?现在就算这账簿是物证,可是只有物证也不足以翻案。”

早知dào

他会这样说,凰非漓眉眼一挑,冲着燕玖墨拱手说道:“请皇上允许臣传召证人。”

燕玖墨点头,扬声说道:“准奏!”

秦胜阳看了一眼凰非漓,好整以暇的等待着证人的到来。满朝文武也都是静观其变。

然而过了片刻,外面却没有丝毫的动静,凰非漓不自觉的看向殿外,并没有人进来,沈大哥是怎么回事,不是有皇上所赐的腰牌吗?进宫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好一会儿,沈浪走了进来,却是只身一人,他先是冲着燕玖墨行礼说道:“卑职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玖墨抬手,“免礼。”

沈浪谢恩之后,走到凰非漓旁边,与之耳语了一阵。

箫风瑾眉目微垂,养神休息,对周遭的一切像是漠不关心一般。

凰非漓听着沈浪的话,神色大变,人证不见了?

秦胜阳看着凰非漓,诡异一笑,“夏大人,你说的人证呢?怎么还不来,该不会是根本没有什么人证吧?”

凰非漓心神一颤,看着秦胜阳那一脸得yì

的笑,关键时刻张太爷他们竟然不见了,是他搞的鬼吗?

御座上,燕玖墨眉头微微蹙起,看着凰非漓沉声说道:“夏卿家,怎么回事,你说的人证怎么还没有到?”

“皇上,这中间……”凰非漓想要解释。

而这时,殿外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太后驾到!”

秦太后被众宫女太监簇拥着进了大殿,百官叩拜,“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太后凤眼微抬,看向御座上的燕玖墨,“哀家听说皇上受了小人唆使,要替龚孜右这等贪官翻案,怕是翻案不成,要让天下耻笑了。”说着,她看向了正中央跪着的凰非漓,“夏离是吧,你今日最好是能翻案,若是翻不了案,哀家定然要治你一个教唆皇上,欺君罔上之罪!”

83. V-02 升官

教唆皇上、欺君罔上之罪!这罪名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啊,群臣都抽了一口气,这夏离这次怕是摊上大麻烦了。

凰非漓眉头紧蹙,关键时刻最重yào

的人证竟然不见了,早知dào

就该事前将李太爷跟张太爷接到府衙的,是她太低估了秦胜阳等人了。

燕玖墨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看着秦太后,他皱眉说道:“这案子是朕执意要查的,夏离并非教唆朕,莫不是太后以为朕还是六岁孩童不成?!”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这已经不单是为龚孜右翻案的事情了,而是太后与皇上之间的争斗。

秦太后秀眉微蹙,她看着上方的燕玖墨,凤眸微转,笑着说道:“既是皇上执意要为龚孜右翻案,那哀家倒是要看看,这铁证如山的案子如何能颠倒黑白了。”说着,她看向了殿中央的凰非漓,“哀家方才听到夏大人要传证人,这证人在什么地方呢?”

凰非漓低着头,她能感觉到秦太后那锐利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看来无形之中,她已经陷入太后跟皇上争斗的漩涡了。只是眼下,她根本就没有证据说是秦胜阳将人证抓走了。该怎么办呢?

燕玖墨看了一眼下方的凰非漓,他是相信他将案件查清楚了的,这其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再看太后的样子,八成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母后,这案子错综复杂,如今有了物证了,改日再审,又有何妨。”燕玖墨直接说道。

秦太后凤眼微抬,看着燕玖墨,“皇上这话是在说根本没有什么人证吧,如此——”她瞟了一眼凰非漓,厉声说道,“那就全是这个夏离信口胡说,来人啊,将这妖言惑众的夏离拖出去,砍了!”

砍了夏离?百官皆是惊悚,已经有了物证了,这案子的确是可以改日再审,只是谁让夏离卷入了太后跟皇上的争斗之中,被牺牲也是难免的了。

凰非漓心下一沉,后背不觉发凉,要杀她吗?果然这朝堂的风云是瞬息万变的,她不觉闭上了眼睛,现在该怎么办,眼下根本就不知dào

人证在什么地方,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看着那走进殿中的侍卫,燕玖墨上前一步,暴喝一声,“都给朕退下!”说着他看向秦太后,冷声说道,“夏离是朕的臣子,还轮不到太后来斩杀朕的人!别忘了,后宫不得干政,太后请回吧!”

秦太后凤眼微眯,脸上因为怒气,而有些扭曲,她没有理会燕玖墨的话,看向了百官,“既然皇上不要哀家多嘴,那众位大人觉得夏离是该留,还是不留?”

“这——”百官左顾右盼,一时间不知dào

该说什么,一边是皇上,一边是太后,哪边都不能得罪啊。

秦胜阳首先站出来说道:“这夏离蛊惑圣上,理应被处死!”

“臣等附议!”不少官员跟着说道。

秦太后闻言,看着燕玖墨阴冷一笑,“皇上,这可不是哀家说的,是百官都这样觉得!”

燕玖墨神色一沉,看着那些求旨的官员,气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凰非漓心下微微一暖,燕玖墨对他的情谊,她能感觉到,只是帝王有时候更应该以理论事,她心里谢过了。看来欧阳心仪说的没错,这朝堂复杂的很,稍有不慎,万劫不复。只是好不甘心,不甘心没有说明真相就死去,可是眼下她能做什么?

突然,左前方,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本相刚刚小憩了一会,这案件该是有了新的进展了,夏大人,怎么还没有传人证。”

凰非漓紧蹙着眉,抬眼看向了左边的箫风瑾,低声说道:“回右相的话,人证现在尚且来不了……”他这个时候又想做什么,是想落井下石吗?

而这时,秦胜阳看着箫风瑾笑着说道:“看来右相刚刚的确是睡着了,这夏离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证!”他心下却是冷哼,大殿之上都敢睡觉,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箫风瑾撑了撑头,凤眼微抬,瞟了一眼秦胜阳,淡淡说道:“没有人证?怎么可能,这龚孜右一案的人证可是夏离亲手交到本相手中,让本相带到宫中的,怎么会没有呢?都怪本相方才睡着了,夏大人怕是体贴本相病弱,不忍叫醒本相吧。来人,还不将人证带上来!”

“右相不会是在说梦话吧!”秦胜阳皱眉说道,人证怎么可能在他那里!

她什么时候让他帮忙将人证带到宫里了,而且人证在他那里?!怎么可能!凰非漓错愕的看着箫风瑾,不是被秦胜阳给抢走了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这时,叶清玄带着两个老者走入大殿,冲着燕玖墨行礼说道:“启禀皇上,人证带到。”

看着走进来的张太爷跟李太爷,这下子凰非漓是彻底相信箫风瑾的话了,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胜阳瞪着进来的人,他明明记得他已经让人将这两人给解决掉了啊。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他猛地看向自己左边那一脸风轻云淡的男子,是他在捣鬼!

秦太后眉头微蹙,诧异的看了一眼箫风瑾,被人搀扶着走到大殿上方靠右边的位置坐下。

燕玖墨见人证带到,心下微送,随即说道:“既然人证已到,夏卿家还是快快审案吧。”

“是!”凰非漓领旨,她看了一眼箫风瑾,他为什么要帮她?她站起来,抬起头,冲着下面的李太爷跟张太爷说道,“尔等速速将当年与龚孜右的往事说来。”

秦太后看着下方的凰非漓,心下突然产生一阵慌乱,这张脸,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有了张太爷跟李太爷的辩说,也让人真的了解到了当年龚孜右案件中的隐情,谁也没有想到,平素里面刻板的龚孜右,竟然会去从商,还成了巨富。

凰非漓重新将案件梳理了一遍,随即跪拜恳求,“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请皇上为龚孜右正名。”其实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龚孜右真的想这个案子翻案吗?依照他那刻板的性子,怕是不会吧,否则当年也不会撞死了。可是真相就是真相,始终是要水落石出才行。

燕玖墨满yì

的点了点头,他偏头看向一旁的秦太后,“现在太后还觉得夏离是在蛊惑人心吗?还觉得龚孜右是贪官吗?”

“既然案件已经水落石出了,皇上又何必来问哀家。”秦太后皱眉说道,她不觉又多看了下面的凰非漓一眼,总觉得他看起来很熟悉,可是又说不上来。

燕玖墨收回目光,看向下面的百官说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龚孜右老丞相奉公守法,德高望重,却被诬陷多年,如今得以昭雪平反,尚不足以告慰其在天之灵,朕决定追封其为一等忠国公,供奉其灵位于忠义堂。而当年审理此案之人办案草率,冤枉忠臣,朕决定免除其官职,永不录用!”

左相秦胜阳看了一眼身后的程耀,冲他使了个颜色,程耀连忙站出来,高呼,“皇上,臣冤枉啊,臣冤枉啊。”

燕玖墨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身旁的秦太后,不耐烦说道:“来人,将程耀拖出去。”

“皇上,臣冤枉啊。”

很快,两个侍卫进来,不顾程耀的呼喊,将他拖走。

如此一来,百官连忙附和说道:“吾皇圣明!”

凰非漓轻舒了一口气,这案子总算是解决掉了,算是有惊无险,马上她就可以求旨离开临都了。不过箫风瑾现在应该会不高兴了,因为这案子最终的了结也不过只是牺牲了刑部的一个侍郎而已。自始至终她都并不觉得可以凭此案引起朝堂大变,毕竟时隔太久了。只是他不可能想不到,那他为什么要帮她。

箫风瑾抬了抬手,嘴角忽的上扬,“皇上,这夏离可是为忠国公翻案立下了大功,皇上不该有所封赏吗?”

这话一出,官员们纷纷看向了箫风瑾跟凰非漓,今日这大殿之上,右相对这夏离颇多照顾,这是不是表示他们之间关系匪浅?

凰非漓偏头看了一眼箫风瑾,他今天是怎么回事?完全不按常规出牌。

“皇上,臣所做的皆是臣分内之事,臣不需yào

什么封赏。”凰非漓上前一步,急声说道。

燕玖墨却像是没有听到凰非漓所说一般,自顾自说道:“右相说的极是,夏离任临都府尹虽不足一月,可是他却将临都中案件处理的井井有条,如今更是替忠国公翻了案,他的能力众卿家是有目共睹的,再呆在那小小的临都府尹是屈才了。朕决定封夏离为刑部员外郎,到刑部历练。”

刑部员外郎可是从五品啊,这夏离一下子就从正八品的官职升到了从五品,委实让人心惊!百官看向夏离的目光中说不出的艳羡,刑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皇上,臣根本就……”凰非漓脸色大变,他们不是说好了吗?他为什么还要封她官职!

一旁,箫风瑾看向凰非漓,眼底带着莫测高深,“夏大人还不领旨谢恩?如今你在金銮宝殿之上峰回路转堪破旧案,怕是今日之后就要名扬四国了。自当更加为皇上,为燕国效力才是,可不能急流勇退啊。”

84. V-03 凰九公主

峰回路转,名扬四国,不能急流勇退?凰非漓错愕的看着箫风瑾,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dào

了她想要离开的想法,所以故yì

帮她,让她扬名立万,无法离开?!可是为什么?!

燕玖墨俊朗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笑容,他看了箫风瑾一眼,“右相说的极是,夏卿家还不谢恩,莫不是嫌这官职小了?”

“臣不敢!”凰非漓心下一惊,看了一眼周遭的那打量的目光,她只得跪下,谢恩说道,“臣谢主隆恩。”

箫风瑾嘴角微勾,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好像周遭的人事皆与他无关似的。

秦胜阳看了一眼凰非漓,笑着说道:“以后,本相可就要与夏大人共事了。”那笑容中明显带着阴冷之色。

凰非漓此刻却无暇顾及,只敷衍了两句,她现在脑袋里面乱的紧。

御座旁边,秦太后看了一眼燕玖墨,轻哼一声,“看来皇上是找到了良臣相助了。”

“母后谬赞了,再好的良臣,也抵不上母后与舅舅这些年对朕的辅佐。”燕玖墨冷漠说道,然而看向凰非漓的目光中多了些许的安心。

秦太后不再多言,目光不觉看向了右边正无所事事的箫风瑾,她眉头紧蹙,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下了早朝之后,百官皆是向凰非漓祝hè,凰非漓敷衍了几句,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倒是欧阳云飞拉着她说道:“阿离,今日早朝你快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阿离果然厉害,竟神不知鬼不觉的破了这么大的案子,可喜可贺啊。”

凰非漓尴尬一笑,并不说话,此刻根本就没有心思跟欧阳云飞说这些,燕玖墨不是答yīng

过她,让她离开的吗?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夏大人,皇上请您去御书房一趟。”高见不知dào

何时走了过来,冲着凰非漓说道。

凰非漓看着来人,点头,“公公请带路。”正好她也要去问清楚他为什么反悔。

不远处,司空澜沧看着前面离去的身影,忽而笑着说道:“今日朝堂上看到秦胜阳那气的发紫的脸,我真是想笑。想不到,你还留了这么一手。”他偏头看着身旁的白衣男子。

箫风瑾眉眼微挑,淡漠说道:“如今秦胜阳失了一个心腹,接下来会做什么呢?是拔除夏离这颗眼中钉肉中刺,还是想办法纳为己用?皇上又会如何利用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呵,这朝堂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司空澜沧眉眼微挑,大概也只有他会觉得这是一种乐趣吧,不过,夏离危难之际,他出手的原因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吧,对于讨厌的人,他向来是不会手软,所以刚刚,他应该是在帮他吧,可是这似乎也没有理由。他的心思他还是猜不透。

御书房

凰非漓紧蹙着眉,跪在殿中央,“皇上,臣是来请辞的,您答yīng

过臣,只要臣破了忠国公的案子,您就让臣辞官。”

燕玖墨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下面那瘦弱的身影,心下不免叹息,也难为他能历经艰难破解案件了。他站了起来,走到凰非漓身前。

“夏爱卿快快起来,有事站起来说。”

凰非漓抬起头,站了起来,看着眼前俊朗的男子,再次说道:“皇上,君无戏言,你答yīng

过臣,让臣辞官的。”

听着这话,燕玖墨俊朗的脸上浮现一丝莫测高深的笑容,“朕是答yīng

过你,让你辞官,不过,当时臣答yīng

的是让你辞去临都府尹的官职,可是如今你已经不是临都府尹了,朕并没有失言啊。”

“这……”凰非漓双眼一瞪,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不是明摆着跟她玩文字游戏吗?她一咬牙,再次说道,“皇上,臣真的不想为官,求皇上恩准臣离开临都。”

燕玖墨拍了拍凰非漓的肩膀,作出无奈的模样,“这可没有办法,刚刚爱卿也说了,朕向来是君无戏言,朕刚刚在大殿上封了你刑部员外郎,如何能突然撤掉你的官职。你今日在大殿断案之事,怕是很快就传遍四国,到时候天下人若知dào

朕罢免了有功之臣,怕是都要为你鸣不平,骂朕是个昏君了。”

所以说,他是故yì

要在大殿上审理这案子的?而箫风瑾也是故yì

给她来了个峰回路转,让她扬名,凰非漓瞪着眼前的男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设计好的,都不让她离开?

看着凰非漓那明显的怒意,燕玖墨也不恼,只是安慰说道:“夏兄,留在临都帮朕好吗?”

凰非漓抬头看着燕玖墨,冷笑说道,“臣有得选择吗?”她一低头,再次说道,“府衙还有一些事要处理,臣先告辞了。”话落,她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身影,燕玖墨无奈一笑,他承认这件事是他耍了心眼,可是,他不想他离开,很不想!就算他怪他,他也认了。所以,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将他留下才是。

府衙

青荇看着凰非漓回来,连忙迎了上去,笑着说道:“公子,您回来了,案件处理的怎么样?”

凰非漓进屋看着房中那些准bèi

好的行装,再看向青荇,嘴角微牵,无奈说道:“青荇,我们走不了了。”

“为什么?”青荇错愕的看着凰非漓,不是说破了这案子就可以离开了吗?

轻舒一口气,凰非漓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与青荇说了一遍。

青荇听罢,恼怒说道:“这燕帝未免太小人了,明明先前都答yīng

了。”为了这案子,小姐的性命差点都没了。

“嘘,你小声些,这里是临都,因为这案子,眼下不知dào

有多少人盯着我呢。总而言之,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想要离开,还得另寻他法。”凰非漓揉了揉眼睛,无奈说道,她现在头疼的紧。

看着凰非漓那紧蹙的眉头,青荇也不再说什么,现在心情最不好的该是小姐才是。

“小姐,就您刚才所说,那个右相为什么要帮您?”青荇忍不住说道,总觉得这个右相出手变化莫测,可是他没有理由会帮小姐。

凰非漓眉眼微抬,想起那个时候他诡异的笑容,她沉声说道:“看来有些事情,我得亲自去确认才是。

寿宁宫

一下了朝,左相就跟着太后来了寿宁宫

“太后,这箫风瑾到底想干什么?要不是他,今天这夏离是非死不可,又怎么会让他给龚孜右翻了案,还让我失去了心腹手下!”秦胜阳提起今日在大殿上发生的事情,心里的火就腾腾的起来了。

秦太后倚在榻边,抬眼看了一眼秦胜阳,不耐烦说道:“不就是一个程耀吗?没了他,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再说,这夏离现在不是进了你的刑部吗?想要对付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听着这话,秦胜阳的情绪稍微好了些,但是他忍不住问道:“太后,您跟摄政王为何如此姑息那箫风瑾,他目无法纪,无法无天,这些年更是没有什么政绩,如何能担得起右相之职!”

“哥哥,我知dào

你想要右相之位,可是箫风瑾这个人不能动,你不要把他想的太简单!”秦太后坐起身,皱眉说道,“今日朝堂之上,他可以出其不意来个峰回路转,那都源于他身后的力量,这个人太复杂,稍不小心我们都会着了他的道。”秦太后皱眉说道,眼底是深深的顾忌,“姑且先放任一阵吧。”

秦胜阳看着秦太后那一脸凝重的模样,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来心高气傲的妹妹顾忌一个人,不过也是,当年箫风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助皇上提前亲政,夺得大权,他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只是,若说他是为了独揽大权,权倾朝野,可是他对朝政漠不关心,若说他闲散享乐,可是他甚少出右相府大门,着实让人看不透。而他今日这般偏帮夏离,他跟夏离又有什么关系呢?

深夜,街道上寂静无声,偶有几声狗吠传来。

右相府院墙外面

凰非漓看着眼前那坐在轮椅上的白衣男子,她眉头紧蹙,他怎么会在这里?

“右相,还真是巧!”凰非漓咬牙说道,若不是他,或许今日她就能离开临都了。

箫风瑾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清俊的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不巧,因为本相就是在这里等你的。”

他特意在此等她?凰非漓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确是神mì

莫测。

“既是如此,那我就直接问了,右相今日在朝堂之上帮我查清案件,帮我加官进爵,就是想要将我留在临都吗?”凰非漓沉声说道,联想他之前说的话,她只能想到这个。

箫风瑾凤眼微抬,一脸无波的看着凰非漓,“夏大人果然聪慧,一点就透。”

“为什么?”凰非漓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她不明白她留在临都跟他有什么关系。若真是讨厌她,直接对付她不就完了吗?

“其实本来是想对付你的,可是后来本相发xiàn

你很想离开,本相更是发xiàn

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箫风瑾嘴角微勾,深邃的眸中尽是诡谲之色,“你不觉得一个亡国公主潜入敌国朝廷内部,成为敌国重臣,接下来会发生一些更有趣的事情吗?说来,你得感谢本相呢,凰九公主!”

85. V-04 他来这里干什么

凰九公主?这四个字像是一把尖刀一下子刺中凰非漓的心脏处一般,她双眸猛地瞪大,身体不觉向后退了两步,她怔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知dào

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又在害pà

了,放心,本相不会揭穿你!”箫风瑾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淡淡说道。俊朗的脸上那无所谓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凰非漓心下一沉,上前一步,咆哮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既是知dào

我的身份,为什么不揭穿我,却硬是将我留在了临都,我不懂!”连日来,她一直都活在惶恐之中,害pà

他知dào

自己的身份,揭穿她,可是他却根本没有动静。这只是让她更加不安罢了。

寂静的街道上隐隐一阵冷风划过,带走这一城的喧嚣,归于沉寂。

箫风瑾深邃的眸落到了对面正处于凌乱中的‘男子’身上,他薄唇轻启,声音中带着戏谑之意,“看来凰九公主没有听明白本相的意思呢。凰国被灭,身为凰国公主,燕国乃至皇上都是你的仇人,而你来临都的目的,不是为了报仇吗?如此让你留在临都,而且还升了官,

你不该感谢本相吗?”而说到后面的时候,他的目光中更多了一些莫测高深。

报仇?!多么久违而熟悉的词眼啊,凰国被灭,是啊,她身为凰国公主,怎么能不想报仇呢?若是有人知dào

她还活着,肯定也都会以为她是想要报仇吧。可是——凰非漓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她一咬牙,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报仇?”

这一声像是划破虚空而来一般,直接敲入人的心底,烙下深深的痕迹。

为什么要报仇!箫风瑾的手蓦地一紧,深邃的眸中划过一丝波澜,带着些微的难以置信,他打量着身前的女子,在她的身上,好像有什么在变化似的。

“亡国之仇,灭族之恨,不该是理由吗?”那幽冷的声音里面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带着深深的疑惑,直通他心底。

凰非漓双眼紧闭,是啊,亡国之仇,灭族之恨,都是理由,她也无数次想过。可是……她忽而睁开眼,看着箫风瑾,那神情带着与以往不同的叛逆,她反问道:“那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因为我姓凰,我是凰国九公主,我就该背负着这所谓的仇恨吗?王朝更替,不该是顺应自然吗?”黑夜过后总是会迎来光明,然后往复,这世间万物不都是如此吗?

这声音像是在控诉着什么,箫风瑾俊逸的脸上因为思索而有了些微的动容,在夜的微光下,他依稀可以看到对面女子脸上情绪的波动,方才的话,仿佛更像是在发泄着她心里的情绪。

“想不到朝堂之上的夏离果敢无惧,而真实的凰九公主却是一个没有担当之人。”箫风瑾晲了一眼凰非漓,虽是讽刺的话语,可是他的神色却分外的肃然。

凰非漓冷笑一声,看着箫风瑾,反问说道:“担当?难道为了仇恨而报仇,就是有担当?那我倒是想问,这世上有谁能决定别人的生死?我恨那些杀我臣民的人,可是不代表,我也要去杀别人。我跟右相不一样,我没法去决定别人的生死!而且我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

眼底寒光一闪,箫风瑾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那修长的手指上仿佛泛着微光似的,他嘴角一牵,冷冷说道:“你以为这世间之事都与你想象的一样吗?终有一天,会有人将你拉向他们给你设计的轨迹,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你是否讨厌。这世间从来都是无情,没有人会理会你的想法,而你要做的,只是顺应所谓大势。”而说到后面的话时,他的眉不觉高高耸起,眉宇间仿佛夹杂着万千思绪一般。

凰非漓狐疑的看着箫风瑾,总觉得现在的他跟先前的他有些不一样,她沉了沉眸,低声说道:“那又如何,至少我自始至终都知dào

我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活,哪怕生命到了最后一刻,我也都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而右相你呢,你知dào

自己是为何而活吗?难道只是为了玩弄别人吗?”

为自己而活?玩弄别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跟他说这些,箫风瑾深邃的眼眸微微一动,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凰非漓,“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本相揭露你的身份?”

威胁她吗?凰非漓无所畏惧的看着箫风瑾,自嘲说道:“若是右相想要揭穿,随你高兴,也许我死了,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夜深了,我先告辞了。”与他已经没有多说的必要了。

凰非漓转身,看着来时的路,她想要的自始至终不过是那难以企及的温暖罢了,那些年在冷宫里的期待不觉浮现在脑海,无数个夜晚,她哭等着父皇母后的到来,而终究不过是奢望了,她厌恶自己祸国妖姬的身份,或许重生一次,一切截然不同。

得到想要的东西!箫风瑾凤眼微眯,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前方那远去的身影,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胆气,在他面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今天好像又听到了有趣的事情。

抬头看着夜空,漆黑的夜晚将天幕遮掩,箫风瑾冰冷的双眼中划过一丝孤寂,这世上的人又有什么不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可是他到底又在期待着什么。

回了府衙,凰非漓一个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虽然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可是青荇跟着她,她总不能让青荇出事吧,是不是该准bèi

让青荇离开呢,关键是那丫头又是一根筋。也不知dào

箫风瑾还会做什么。

而且,昨晚她好像说了太多她压在心里想说不能说的话,只是为什么她要对箫风瑾说那些呢,那些话世人皆会以为是离经叛道的吧。她脑海里不时回想起那双如困兽一般的眼睛,那淡淡的寂寥让人揪心,这样的眼神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一大早醒来,凰非漓让沈浪去外面打听了下,可有什么关于她的事情发生,沈浪回来只说大家传颂的还是昨天她替龚孜右翻案的事情以及她升官的喜讯。

凰非漓确信箫风瑾没有将她的真实身份说出去,只是她心中更加不明白箫风瑾的意图了,看来以后只能更加小心了。

因着升官的缘故,凰非漓也即将离开这临都府衙了,至于住处,燕玖墨赏了她一座府邸作为她破案的赏赐,不过尚未修建好罢了。

想到即将去刑部上任,凰非漓心里愈发沉重了,这刑部可是左相秦胜阳的辖地,因为龚孜右的案子,他怕是恨极了她,以后只能愈发小心了。不过燕玖墨让她去刑部的理由,她多少猜得到一些,帝王权术,不外乎是让心腹渗透到各个机构,然后由他直接掌控。

虽然她跟青荇说会想办法离开,眼下暂时也走不了,只能静观其变了。

几日下来,凰非漓将府衙之中的事情处理完毕,而沈浪执意辞掉捕快之职跟她一同去刑部,凰非漓推脱不过,只好答yīng



刑部衙门外,凰非漓看着前方的牌匾‘刑部’,这里历来是执法最严格的地方,据说里面的酷刑都有一百零八种,以前在凰国的时候,大哥就是执掌刑部的,那个时候,她吵着要去刑部玩,大哥答yīng

等她大了再带她去看,只是后来凰国灭亡了,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步步走上台阶,凰非漓心中怅惘愈甚,其实她哪里是想看刑部长什么样子,她不过是想看看外面的天空,想看看大哥平日办公的样子,而今大哥不在了,她却真的来了刑部,可惜是燕国的。

“什么人!”门口的两个侍卫看着走过来的凰非漓,突然厉喝出声,挡住了她的去路。

凰非漓身后,沈浪走上前大喝说道:“还不睁大你的眼睛,这是夏离夏大人,新上任的刑部员外郎大人。”

那两个侍卫相视一眼,直接说道:“什么员外郎大人,我们不认识!”

“你们——”沈浪大怒,正待发作,身后凰非漓突然拉了他一把。

凰非漓冲着沈浪摇了摇头,今日这些侍卫的阻挠,也许是有心人想给她一个下马威,也许是他们真的不认识他,可是这里是刑部,是秦胜阳的地盘,她不能将事情闹大。

“那烦请两位大哥去通报一声,就说新封的员外郎夏离到任。”凰非漓冲着那两个侍卫说道。

两个侍卫相视一眼,似是没有想到凰非漓如此好脾气,其中一人闷声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说着,他直接朝着刑部衙门离去去了。

沈浪刚毅的脸上尽是怒意,他冲着凰非漓低声说道:“大人,这些人分明是故yì

的。”自大人为忠国公翻案之后,有谁不识得他。

凰非漓微微摇头,冲着沈浪意味深长的说道:“是故yì

的又如何,谁让我是新来的呢!”

听着这话,沈浪神色一滞,新来的?

而这时,身后一阵掌声响起,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真不愧是新晋的临都最杰出的少年,夏大人对官场之道的领悟着实让人惊叹。”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凰非漓猛地回头,阳光下一身紫衣的男子靠近,她疑惑的看着来人,这里是刑部,他来这里干什么?

86. V-05 我为什么要帮她隐瞒?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凰非漓猛地回头,阳光下一身紫衣的男子靠近,她疑惑的看着来人,这里是刑部,他来这里干什么?

“拜见司空尚书!”凰非漓行礼说道,身后沈浪也跟着冲着司空澜沧行礼。

司空澜沧一收手中的折扇,走到凰非漓身前,笑着说道:“夏大人不必多礼,本官也不过只是偶然到此罢了。”

“谢司空大人。”凰非漓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手中拿着折扇,俊朗不凡的脸上尽是自在写意,看样子像是偶然来此。

看着凰非漓眼里隐隐的忌讳之色,司空澜沧无奈一笑,叹息说道:“看来是风瑾跟夏大人开玩笑开的太过,连带着本官都受了牵连呢。”

箫风瑾?!凰非漓眉眼微动,勉强笑道:“司空大人说笑了。”她可不觉得箫风瑾是在跟她开玩笑,那个人城府太深,根本就不知dào

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轻轻一笑,司空澜沧看着凰非漓,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实就连我站在他身边,因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也会生出恐惧。所以外面的人害pà

他,讨厌他,都很正常。倒是夏大人敢与他走的近,也难怪他对你另眼相看。”

他们何时走的近了,而且他设计她,威胁她,这是所谓的另眼相看?那她还真是承shòu不起,凰非漓看着司空澜沧,眉目微沉,他跟她说这些做什么?是想试探她?

“风瑾对于跟他作对的人从来都是不会手软的。”司空澜沧脸上的笑容忽而一收,眸中划过一丝危险之色,阴冷说道,“他喜怒无常,得罪了他,就算那人是皇上的宠臣,他若想杀,也是易如反掌。”

凰非漓双眸猛地瞪大,错愕的看着司空澜沧,看着那张俊脸上的肃然之色,她心里一激灵,箫风瑾要杀她?!

看着凰非漓那惊愕的表情,司空澜沧神色一转,大笑一声,看着她戏谑说道:“看来这次是我吓到夏大人了,放心,这里是天子脚下,夏大人又没有得罪他,他不会乱来的。”

凰非漓抬眸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神情一如初来时的自在写意,他刚刚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在向她暗示着什么?

而这时,衙内一个懒散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夏员外郎大人吗?怎么这么早就来报到了。”一个官员走了出来,神色散漫的看着凰非漓。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淡淡说道:“府衙之事已处理完毕,所以就来报到了,敢问这位同僚怎么称呼?”

“夏大人还真是尽职尽责啊,本官跟你一样是员外郎,你就称呼我为何大人吧。”何长喜抠了抠鼻孔,瞟了凰非漓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只是这刑部不是那小小的临都府衙所能相提并论的,夏大人要走的路还长着呢。”说着他将手上的鼻屎吹掉,转身准bèi

进府衙。

凰非漓看过刑部的任职表,跟她一样担任刑部员外郎的何姓官员有一个叫何长喜,看这样子,这是在给她下马威呢。也是,谁让她上任之前就拿刑部开了刀,贬了一个刑部侍郎,怕是很多人对她有成见吧。

“何大人,你们这刑部的门槛好像是越来越高了。两个侍卫就敢将朝廷命官挡在门外,知dào

的人会认为刑部执法严明,不知dào

的还以为是你们刁难夏大人呢。这些若是传到左相的耳朵里,你们怕是吃罪不起。”司空澜沧转过身来,一摇手中折扇,笑着说道。

何长喜听着这话,转过身便看到了凰非漓旁边站着的司空澜沧,他神色一变,连忙上前行礼说道:“原来是小司空大人来了,下官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大人教xùn

的是,这刑部的奴才不长眼睛,拦了夏大人,回头下官就会教xùn

他们。”

瞟了一眼何长喜,司空澜沧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凝固,只是一瞬,他淡然说道:“这话就不该跟本官说了,毕竟他们拦的人是夏大人。好了,看到夏大人上任,本官也就放心了,本官还要去右相府一趟,先走一步了。”说着,他偏头看着凰非漓笑着说道,“忘了说,恭喜夏大人升官。”说着他一颔首,笑着离去。

“恭送小司空大人。”何长喜连忙行礼说道。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凰非漓心中升起一丝异样,他说的好像是他特意来送她上任似的。

何长喜见司空澜沧走远,直起腰,看着凰非漓,冷笑说道:“夏大人真是好大的架势,不仅有了右相这座靠山,就连上个任都能得户部尚书亲自送到,看来由本官这等微末小官来迎接你,真是屈就了你。不过,你不要忘了,刑部是左相的地盘,哼。”话落,他一拂袖,直接进了衙门里面。

凰非漓错愕的看衙门大门,随即她回头,看着司空澜沧离去的方向,街道上早已没了他的身影,她不觉有些头疼,的确,前些天,朝堂上,箫风瑾帮她,很多人怕是以为她是箫风瑾的人了。现在司空澜沧的出现,似乎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搞了半天,她被司空澜沧给设计了。凰非漓眉头紧锁,只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明明箫风瑾跟她的关系很微妙啊。

“大人,这刑部是左相的辖地,以后您得小心才是。”身后沈浪似乎也是察觉到了刑部中人的不善,小声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回过神来,她偏头看着一旁的沈浪问道:“刚刚何大人为什么会称呼司空尚书为小司空大人?”

听着这话,沈浪不由笑着收到:“那是因为司空尚书的父亲也是朝廷命官,说来也是件奇事,父子两都任职于户部,偏偏老子的官职比儿子要低。可惜辈分在那里,司空尚书纵然官职比他爹高,称呼前面也不得不加一个小字。”

凰非漓眉心微蹙,刚刚司空澜沧听到何长喜称呼他为小司空大人,他的神色有所变化,若她没看错,那是厌恶!是厌恶这称呼,还是别的?

“司空澜沧跟箫风瑾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吗?”凰非漓沉默一会,忽然问道,司空澜沧这个人看起来放荡不羁,与箫风瑾的性情应该是截然相反才是,这样的两个人成为朋友,委实有些奇怪。

沈浪想了想,说道:“对于司空尚书属下不太清楚,因为在司空尚书入朝为官之前,属下并没有听说司空家有他这个人,所以关于他是不是司空家的人,有一阵子大家也都在议论。然而在皇上亲政那年,他突然入朝为官,之后更是平步青云,两年前受封为户部尚书,外界都说这是因为他跟右相交好的缘故。而事实上,这些年,右相出现的地方,经常都能看到他,他们应该是私交甚好吧。”

凰非漓眉眼微紧,虽然她跟司空澜沧接触不多,可是每次跟这个人说话,总觉得他话里藏着别的意思,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莫不是因为他跟箫风瑾交好的缘故,也跟他一样让人看不透?

箫风瑾,怎么什么事情都跟这个人有关,他又好似什么事情都知dào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凰非漓只觉得脑袋里面乱得紧,看着刑部衙门大门,她低出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右相府

花园之中,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轮椅上,任阳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修长的手指不时伸出,左拇指上的玉扳指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璀璨。他深邃的眸中隐隐有暗流划过,冰冷的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嘲讽之色。

不知何时,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明朗的声音传来,“临都的春天还真是好,不冷不热,适合出来晒太阳,最难得是,咱们的右相也喜欢这样的天气呢。”司空澜沧抬起手中的折扇,看了看天边的发出绚烂光彩的太阳,天天在这太阳光下,心情也会变好呢。

箫风瑾收回手,转过轮椅,看着来人,清俊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漠,“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一收折扇,朝着箫风瑾走去,面上是无奈的神情,“你这样确定会有朋友吗?小心把猎物都吓跑了。”

猎物?箫风瑾眉眼一挑,冷冷的看着司空澜沧,“你什么时候喜欢往刑部跑了?”

这么快就知dào

了?司空澜沧嘴角微扬,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恭敬站着的叶清玄,随即了然一笑,“也没说什么,就是偶然路过,然后偶然遇上了夏离,不过看样子,你把她吓的不轻呢。我都没有提到你,从她眼里看到的都是对你的警惕,连累着我都被人家厌恶了。”

厌恶?!箫风瑾清俊的脸上波澜不惊,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

看了一眼箫风瑾,司空澜沧继xù

说道:“你很在意夏离?”

“没有。”箫风瑾眉眼微沉,冷冷说道。

“是吗?”司空澜沧唇角微扬,意味深长的说道,“那你为何帮她隐瞒她的身份?夏离,呵,谁人能想到新科状元,是个女子!”

“我为什么要帮她隐瞒?我为什么又要告sù

别人?”瞟了司空澜沧一眼,箫风瑾转过轮椅,遥望苍穹,声音森冷中透着悠远,“而且她若死了,这场游戏就结束的太早了。”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诧异的看着箫风瑾,游戏?是什么意思?他最近是愈发让人看不透了,而且都是跟夏离有关,这中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他不知dào

的事情。

87. V-06 右相,小心!

刑部,凰非漓看着案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头疼的要死,她是喜欢看书不假,可是面对这一堆的刑事案件,她可没有那么浓厚的兴趣。

“夏大人,这些案件就有劳你再看看了。”何长喜搬着一大沓的公文走了过来,不等凰非漓说话,就直接将它们压在了案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上。

凰非漓嘴角抽搐了下,看着屋内来来回回走动的官员,好像就只有她这里有成堆的公文案件要看。如此,她还真是颇受“照顾”。

“夏大人还真是难得的少年英才,这么年轻就能入刑部,真可谓是国之栋梁。”新升任的刑部侍郎宋昱走过来,笑着说道,“说来本官还真是要多谢夏大人了。”

凰非漓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腰肥肚圆的中年男子,勉强笑道:“宋大人说笑了。”他是在说,若不是他翻了案,就不会罢程耀的官,他也不会升官吗?看来各部之中也是在明争暗斗啊。

宋昱满yì

的点头,“年轻人前途无量,只要你好好干,本官一定在左相那边替你美言几句。不过右相那边……”说到这里,他笑容一收,“夏大人最好还是弄清楚阵营的好。”

这是在告sù

她,若是站在左相这边,便会步步高升,官运亨通,若是站在右相那边,那可就说不好了。他这话,也是左相的意思吗?

“宋大人怕是误会了,下官跟右相根本就没有……”凰非漓急于想要撇清关系,她可不想跟箫风瑾想要有任何的牵连。

熟料宋昱根本就不听她的话,直接打断了她,“夏大人还是好好考lǜ

吧。”说着,他转身,去做别的事情了。

看着这满屋子不时瞟向自己的异样眼光,凰非漓心下更是无奈,到了刑部,也摆脱不了箫风瑾的影响吗?可是她跟箫风瑾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

皇宫,御书房

早朝之后,凰非漓便被高见叫到了御书房,自然是燕玖墨要召见她。其实自那一次朝堂断案后燕玖墨召见过她之后,她就没有单独被召见过了。如此她也乐得清闲,毕竟刑部那边的事情已经让她焦头烂额了,她可不想再想起先前他出尔反尔的事情。

只是,凰非漓没有想到这御书房里面还有别人。

右上首,一身白衣的男子正坐在轮椅上,眉目微垂,似是在休息。他的对面,是一身紫色官服的司空澜沧,他倒是正跟御座上一身明黄的燕玖墨有说有笑。

“启禀皇上,夏大人到!”高见冲着燕玖墨恭声说道。

“臣拜见皇上!”凰非漓行礼说道。

燕玖墨回过神来,看着门口的凰非漓,一下子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夏爱卿来了,快平身,赐座。”似是察觉到自己站起来有些怪异,他又坐了下来。

一旁,司空澜沧看了一眼燕玖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俊朗的脸上笑意更甚,随即看向了对面的箫风瑾,可惜箫风瑾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

“谢皇上!”凰非漓起身,走上前,看着两旁的座位。正在犹豫着要坐到哪边,就在她准bèi

坐到司空澜沧旁边的时候,高见向她作出了坐在箫风瑾旁边的手势。

凰非漓抬眼看向了一旁的箫风瑾,见他没有看她,她只得硬着头皮坐在了他的旁边。

司空澜沧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了一小口,刚好遮掩住脸上的笑容。

上方,燕玖墨对于这个小插曲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好不容易想到了能将她留在临都的方法,所以今日迫不及待的将她召到御书房,更是让箫风瑾跟司空澜沧过来,算是表明他的重视。

“夏爱卿这几日在刑部可还顺心?”燕玖墨想了想,冲着凰非漓笑着说道。

凰非漓抬起头,勉强笑了笑说道:“多谢皇上关心,臣一切都好。”她不自觉的看向一旁的箫风瑾,在他旁边坐着,让人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看着凰非漓那微变的神色,燕玖墨疑惑说道:“夏爱卿怎么了?脸色不是太好,要不要让太医给你瞧瞧?”

“不必了,臣没事,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吧。”凰非漓嘴角微牵,尴尬说道。

“本相看,夏大人是不喜欢本相在场吧?”箫风瑾忽而抬眸,偏头看着身旁的凰非漓,冰冷的唇角上勾起一抹笑意。

凰非漓心神一震,抬起头错愕的看着身旁的男子,是,她的确是不喜欢他在场,可是他有必要如此直接的说出来吗?总觉得他是将她看做笑话,玩弄鼓掌之中一般。

“咦,风瑾跟夏爱卿的关系不好吗?”燕玖墨疑惑说道,上一次朝堂之上,风瑾可是帮了夏离的,一般能让风瑾帮忙,可是不简单。

司空澜沧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说道:“怎么会不好,为了忠国公的案子,风瑾可是没少出力,皇上何时见过风瑾帮人了,可见风瑾对夏大人是极为看重的。”

燕玖墨听罢,点头笑道:“是啊,夏爱卿,风瑾可是甚少帮人的,说明他很欣赏你。而且他懂的东西很多,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他请教的。”

“皇上说笑了,臣于破案之事,所懂不过皮毛,哪里比得上夏大人慧眼如炬,真知灼见!说来,很多事情,臣也得向夏大人请教呢。”箫风瑾唇角微勾,笑着说道。

“这么说,你们是想要互为己师,难得听风瑾如此夸奖人。”燕玖墨听着这话,心情大好,俊朗的脸上尽是笑容。

看重?凰非漓紧蹙着眉,他箫风瑾的看重她可是承shòu不起,至于请教,那更是不敢当。他明明知dào

她的身份,却隐而不说,这只会让她更加惶恐不安,而他好像就是以她的不安来取乐。

“夏大人,以后请你多指教了。”身旁一个清越的声音忽然响起。

凰非漓神思抽回,愕然的看着眼前那清冷的容颜,那张俊脸上看不出什么,可是那双眼睛里面却锋利如刀,他到底想干什么!

“就朕所知,夏爱卿今年有二十二了吧。”燕玖墨忽而开口说道。

凰非漓抬头看着燕玖墨,回答说道:“是的。”关于年龄,为了更符合夏离的身份,她特意将年龄报大了一些。

“可有娶妻?”燕玖墨点头,继xù

问道。

娶妻?凰非漓诧异的看着燕玖墨,回答说道:“臣尚未娶妻。”

司空澜沧看了一眼凰非漓,再看燕玖墨,眼底划过一丝了然之色,他笑着说道:“看来皇上是想做一回媒人了?夏大人,好福气啊!”

媒人?!凰非漓双眼猛地瞪大,猛的意识到了什么,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说道:“皇上,臣不想娶妻!”

看着凰非漓那激动的样子,燕玖墨眼底划过一丝疑惑,随即笑着说道:“夏爱卿是怕朕赐婚给你的女子不好是吗?这点你放心,朕不会随便赐婚于你一个寻常女子。”

她怎么会担心这个!凰非漓紧蹙着眉,她是女子,怎么能娶女子,她看着燕玖墨,再次拱手说道:“皇上,臣不想娶妻,不管是谁,臣都不想娶!”

燕玖墨疑惑的看着下面态度坚决的‘男子’,他都没有说将谁赐给他,他为何这般激动?

倒是一旁司空澜沧看着凰非漓,笑着说道:“看来夏大人是不好意思呢,其实依照夏大人的年纪,也该娶亲了,而且,皇上赐婚,可是莫大的殊荣呢。”说着,他看了一眼对面的箫风瑾,他正垂着眸,看不清眼底的表情。

整个御书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高见端着茶水进来,看了一眼上方紧锁着眉头的燕玖墨,皇上这几日为了夏离的事情可是烦了好久,好不容易想到赐婚一法,这夏离竟然拒绝,他可知dào

皇上是想要将谁赐给他吗?真是太不识好歹了吧。他低着头,直接朝着凰非漓跟箫风瑾之间的案几走去。

“皇上,臣真的不想娶妻。”凰非漓一咬牙说道,“臣有婚约。”眼下她也只能胡诌了,不然真赐了婚,可就难办了。

有婚约了?燕玖墨听着这话,再看凰非漓坚决的表情,最终点头说道:“如此,是朕唐突了。”

“皇兄,我不要,我才不要嫁给夏离!”突然,外面一个尖锐的女声传来,一个粉红的身影直接从大门跑了进来。

燕玖墨闻言,看着来人,皱眉说道:“沁雪,这里是御书房,出去!”

熟料燕沁雪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她直接跑到凰非漓身前,将挡在那里的高见一推,一巴掌甩在了凰非漓的脸上,大骂说道:“想要本公主嫁给你,做梦去吧。”

“右相,小心!”高见身体向前跌去,手一个不稳,茶几上的茶杯朝着箫风瑾的身上飞去,连带着里面滚烫的茶水也洒落出去。

“风瑾,小心!”司空澜沧嚯的起身,大声说道。

箫风瑾蓦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幕,清俊的脸上没有多大的变化,他好似没有任何的担心,突然,他只觉得身体向后退去,他偏头,深邃的眸光紧紧落在那匆忙中推开他的人身上,眼底隐隐有暗流涌动。

“嘭”的一声,茶杯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热茶也全部撒到了地上。

88. V-07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从而放过你?!

“皇上恕罪,右相恕罪,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高见将茶几一地,‘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燕玖墨站了起来,眉头紧蹙,怒声说道:“怎么如此不小心,要是伤了右相可如何是好!”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高见跪着求饶。

一旁,燕沁雪也回过神来,连忙跑到箫风瑾身前,急声问道:“风瑾哥哥,有没有烫到你,我马上给你叫御医!”说着,她冲着殿外大声喊道,“快传御医!”

箫风瑾不看燕沁雪,他的目光自始至终落在一旁站着的‘男子’身上,从她的脸上,他仿佛能看到一丝庆幸的意思,可是为什么?

司空澜沧见燕玖墨大怒,连忙打圆场说道:“皇上不必生气,这也不能怪高总管,刚刚场面太混乱了,而且右相也没有受伤。”说着他看向了凰非漓,眼里划过一丝凝重之色,“倒是夏大人刚刚救了右相,该褒奖才是。”

这话一出,燕玖墨回过神来,看向了凰非漓,笑着说道:“是啊,多亏了夏爱卿,爱卿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来!”

凰非漓动了动左手臂,先前在城外被人刺伤的伤口还没有好起来,刚刚情势太危急,她没来得及多谢,现在伤口好像裂开了。而且那沁雪公主那一巴掌打的人好疼啊。不过,还好及时将他推开了,不然那开水泼到身上,怕是会烫伤人的。

“皇上,这于臣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凰非漓由衷的说道。

一旁,燕沁雪冷笑一声,“本公主告sù

你,就算你救了风瑾哥哥,我也不会嫁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沁雪!”燕玖墨眉头紧蹙,大喝说道,“刚刚都是因为你,差点害风瑾被烫伤,马上回宫思过去!”

“皇兄!”燕沁雪小嘴一撅,不满说道,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凰非漓,每次他都害她被皇兄骂!可恶!

凰非漓看了一眼燕沁雪,笑着说道:“公主误会了,臣没有想过要高攀的意思。”说着,她看向了上方的燕玖墨,“臣想起衙门里面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皇上若是没有什么要事,臣就先告退了。”

燕玖墨点了点头,本来他宣他来就是为了给他赐婚。现在既然他不想娶妻,暂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你先退下吧。”

凰非漓拱手说道:“是!”她看了一眼箫风瑾,轻出一口气,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见凰非漓离开,燕玖墨从御座上走下来,看着箫风瑾说道:“风瑾,真的没事吗?”说着,他冲着高见大喝一声,“还不快去催太医过来?!”

“是,是!”高见连忙站起来,准bèi

朝着外面走。

箫风瑾抬眸,看着燕玖墨,淡然说道:“不必请太医过来,臣没事,臣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说着他一颔首,推着轮椅朝着外面而去。

“风瑾哥哥!”燕沁雪大喊一声,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她忧心说道,“风瑾哥哥不理我,他肯定是生我的气,怪我差点害他被烫伤!怎么办啊。”

一旁,司空澜沧看着那离去的白色身影,眉梢紧蹙,不自觉的看向一旁的燕玖墨,他的脸上是释然。

出了御书房,凰非漓猛的抽了一口气,看着左边的手臂,好疼,伤口裂开了,她甚至能感觉到那温热的血液正在往外流,得快些回去处理伤口才行。

“若是本相受伤了,你应该是乐见其成吧?”后方,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传来。

凰非漓停住脚步,回头看着那坐在轮椅上正朝着她过来的男子,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对于厌恶的人,不该是落井下石吗?”箫风瑾停在了凰非漓身前,他漆黑的眸中像是有着万千激流一般,他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也或者是,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从而放过你!”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这话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凰非漓蓦然回过神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对话的时候,他说的话!看着眼前的人,她心神一沉,又出现了!那一双眼睛仿佛如困兽一般,那隐隐的寂寥,很快又被一种不甘的幽冷所替代,这眼神太过熟悉!

“被我猜中了,然后无话可说?”箫风瑾嘴角微牵,唇边尽是讥讽之色,“对于厌恶的人,若不落井下石,便是希望从他身上有所回报,说吧,你想要什么?”这世上的人从来都是有目的的,得到或者失去,他所看到的太多了。

凰非漓蓦地回过神,看着眼前人脸上那嘲弄的表情,他这样说,是说她是有目的的吗?她忽的冷笑一声,“右相大人说笑了,杀一个人或许需yào

理由,但是救一个人,却是出自本能,危难之际,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要救,不管我是否讨厌他。而且右相,我想你弄错了,我没有很讨厌你。其实这话该我来问你,右相你为什么这般讨厌我?”明明一开始,都是他在针对她。

他讨厌她?箫风瑾双眼微眯,修长的手指蓦地紧握,冷冷说道:“你说对了,本相很讨厌你!看你的第一眼就觉得讨厌!”

“如此说来,是下官的错了,那下官就不碍右相的眼了,先告辞了。”凰非漓漠然说道,他们之间真实话不投机半句多,她看了看手臂,皱了皱眉,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看着前方那离去的身影,箫风瑾紧锁着眉,救人不需yào

理由吗?那他一直所追寻的答案又是什么?而他厌恶她的理由……呵,怎么能不厌恶呢!

寿宁宫

大殿之中,秦太后倚在凤榻上,她美丽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倦色,下方,欧阳心仪恭敬的站着,低头说着什么。

“回太后的话,当时那热茶差一点就泼到了右相大人身上,好在夏大人适时的将右相推开了,所以最后,右相大人并没有受伤。虽然沁雪公主间接造成了这件事,但是皇上也没有责怪她,右相也没有多说什么。另外,皇上原本想要将沁雪公主赐婚给夏大人的事因为夏大人的拒绝而无疾而终。”

秦太后凤眸微抬,美丽的脸上忽的浮现一丝冷笑,“看来沁雪这一次是间接帮了皇上大忙呢。”

欧阳心仪神色一滞,抬眼,错愕的看着秦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了,你退下吧。”秦太后摆了摆手,示意欧阳心仪退下。

欧阳心仪福了福身,“奴婢告退!”

就在她要退出去的时候,秦太后忽然叫住了她,“心仪,再过段时间,哀家就会让皇上封你为妃,哀家虽然舍不得你,可是你年岁也渐长了,这段时间,你就继xù

替哀家好好留意皇上那边的动向吧。”

“谢太后!”欧阳心仪拜谢说道,她低着头,清冷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直接退了出去。

就在欧阳心仪出去不久,从内殿走出来一个身影,他紧蹙着眉,看着秦太后说道:“太后,这皇上唱的是哪一出,竟然要将沁雪嫁给那个初出茅庐的夏离!”

秦太后晲了一眼秦胜阳,冷笑说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皇上这是在拉拢人心呢,连自己的妹妹都可以当做筹码,他是愈发长进了。不过想不到夏离会拒绝,这个夏离倒是有趣。对了,夏离在你的刑部表现如何?”

“他不过是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能有什么作为?!皇上想将自己的人安插到刑部来,我们让他来,可是想要借此掌控刑部,时候尚早呢!”秦胜阳眼里尽是倨傲。

秦太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皱眉说道:“哥哥,咱们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这个夏离跟箫风瑾关系匪浅,又得皇上看重,真要闹出个什么,咱们就得不偿失了。对了,哀家让你查这个夏离,你查的怎么样了?”总觉得他的面容有些眼熟,可是具体又说不上来。

“人我已经派出去了,相信不久就能查到了。”秦胜阳回答说道,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继xù

说道,“对了,摄政王什么时候回来?他若回来,皇上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听着这话,秦太后凤眼猛然瞪大,抬手将茶几上的杯碟摔到了地上,她紧咬银牙,大喝一声,“管他做什么,他怕是早就别夏绯瑶那个贱人给迷了心智了!哼,可惜啊,夏绯瑶已经死了!死了!”

看着神色激动的秦太后,秦胜阳想要再说什么,终是忍住了,最终只能无奈的摇头。

回了住所,凰非漓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面,坐在铜镜前,处理着伤口,未免青荇担心,她将她打发出去买东西了。只是看着手臂上那鲜红的胎记,她眉头紧锁,明明先前受伤时都割掉了,为什么痊愈之后又会长出来呢,这是不是代表着她根本就摆脱不了它,也包括她的身份?

蓦地抬头,凰非漓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明明是灵慧的眼睛,里面却透着淡淡的寂寥,仿佛如困兽一般,虽是不甘心,却也挣脱不开,她眼眸忽的瞪大,猛地抬手将铜镜遮住,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箫风瑾!所以才会觉得他的眼神熟悉吗?

89. V-08 夏兄,你来了

刑部,凰非漓每日都是面对着堆积如山的公文,而且他们商议的事情的时候,也都是将她排斥在外面。虽然乐得清闲,但是她心里也是暗暗焦急,总不能一直这样呆在临都吧。

而且自那一日之后,凰非漓就再也没有见过箫风瑾了,外界只说右相旧病又复发了,在府中养病,据说每个月有一半的时候,他都是病着的。至于是什么病,外界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寒疾,有人说是不治之症,具体是什么无人知dào



这些日子,凰非漓的脑海中总是回想起箫风瑾那个时候的眼神,孤独,寂寞,他箫风瑾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吗?可是,她知dào

,她不会看错。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种情绪。其实仔细想想,他也没有伤害过她,可是,却总让她提心吊胆。他像是刺猬一样,稍一靠近他,便会被扎的遍体鳞伤。

可是她不自觉想知dào

,他那孤冷的背后究竟有怎样的故事!能让一个男子,冰冷似铁,周遭更是筑起了数道围墙。

这一日无事,欧阳云飞邀请凰非漓去茶楼喝茶,虽然同朝为官,可是凰非漓能见到欧阳云飞也只是在上朝的时候,下朝之后就各司其职去了。所以,她很爽快的答yīng

了他。

临都的街道,如往日一般,人烟阜盛,街道上的叫卖声更是不绝于耳。

凰非漓看着周遭的摊贩,心下不免感叹,来临都的日子也不短了,可惜像现在这样在街道上走的日子还真是不多。

“阿离,你最近在刑部可还好?”一旁,欧阳云飞忽然冲着凰非漓说道。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欧阳云飞,微微笑道:“还好。”

身后,青荇上前,冲着欧阳云飞说道:“欧阳大人在我们公子升官之前,可没有约他出来过,怎么,现在我们公子升了官,就得欧阳大人盛情了?”

凰非漓诧异的看了青荇一眼,她正看着她,冲她挤了挤眼。“阿离,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你升了官所以才邀请你出来的!我那段时间实在是忙的抽不开身,所以……”欧阳云飞神色一慌,连忙解释道。

看着欧阳云飞那生怕她误会的模样,凰非漓强忍着笑,说道:“云飞,青儿不过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初入官场,怕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上次我受伤,你不也是立马过来看我了吗?别听青儿胡说!”

听着这话,欧阳云飞放下心来,他脸上露出明朗的笑容,“阿离放心,以后你想出来,我都可以陪你出来,反正监察院那边的事情我也能够独自处理了。”

凰非漓点头说道:“自然是要仰仗云飞你了,毕竟我对这临都还不算太熟呢。”

欧阳云飞俊朗的脸上尽是欢悦之色,能被阿离依仗,于他而言是相当自豪,因为他知dào

无论是才学还是气魄上,他都比不上他。但是他心里没有任何的妒忌,反而是替他高兴。

“对了,阿离,你跟右相的关系很好吗?”欧阳云飞忽然看着凰非漓说道。

凰非漓心神一震,错愕的看着欧阳云飞。

欧阳云飞一脸凝重的看着凰非漓,“阿离,离右相远一些,他是一个危险的人,你不知dào

,从前追随他的人,除了司空澜沧外,要不被贬,要不被杀,总之,跟他靠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看着欧阳云飞那一脸郑重的样子,凰非漓神色怔了怔,“云飞……”

欧阳云飞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继xù

说道:“而且你现在在刑部,你的顶头上司是左相,左相跟右相之间嫌隙颇深,虽然没有尚且没有开战,可是迟早有一天,左相是不会放过右相的!你跟着他,到时候怕是有大难。”

“云飞,你多虑了!”凰非漓看着欧阳云飞那紧张的样子,心下微叹,他啊明明不喜欢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偏偏为了他而去留意这些,她的手落在他的肩上,微微笑道,“云飞,我跟右相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般,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卷入他们的党派之争的。”

是这样吗?欧阳云飞狐疑的看着凰非漓,他可是听说阿离为了救右相,得罪了公主,还被公主打了呢,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像是假的。

“阿离,万事以自己的安危为重!”欧阳云飞继xù

叮嘱说道。

凰非漓轻轻一笑,“我知dào

!”虽然在临都这短短一个月间经lì

了很多风雨,可是云飞却是真的给了她许多安慰与温暖。

突然,凰非漓感觉到袖子被人拉了一下,身旁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这位公子,行行好,老头子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凰非漓回过头,眼前,一个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老者正佝偻着腰,他手上伸着一个破碗,眼巴巴的看着她。

是个乞者,凰非漓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冲着那老者微微一笑,随即看向一旁的青荇,“青儿,快给这位老人家一些钱,买点吃的。”

青荇走上前,从荷包里面拿出几文钱,放到了那老者的碗里。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那老者沙哑着声音,冲着凰非漓感激说道,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凰非漓,径自朝着前方徐徐走去。

凰非漓看了那老者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那双眼睛……

“啊!”突然那老者惊呼一声,一下子跌倒在地,连带着手中的碗也掉在了地上。

欧阳云飞连忙蹲下身去扶那老者,顺带着帮他把碗捡了起来。

“哎呀!”那老者用手撑着地,做出吃力的模样,慢慢跟着欧阳云飞站了起来,接过他手中的破碗,连连道谢说道,“多谢公子,公子一定好人有好报。”说着,他微一颔首,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欧阳云飞笑了笑,“老人家要小心些啊。”说着,他回过头,冲着凰非漓说道,“阿离,我们走吧。”

凰非漓目光紧紧盯着那离去的老者,刚刚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阿离——”欧阳云飞抬手在凰非漓眼前晃了晃,“你在看什么?”

凰非漓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没什么,我们走吧。”他不觉再看向那老者离开的方向,前方人山人海,他已经不知dào

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就在凰非漓转身,准bèi

朝前走的时候,身旁欧阳云飞忽然惊声说道:“我的钱袋呢,我的钱袋呢!”他在身上到处找了一遍,可是就是没有钱袋的影子。

青荇上前,疑惑说道:“钱袋怎么会不见呢,再找找吧。”

欧阳云飞继xù

找着,可是他明明记得钱袋挂在腰间啊,难道他忘记带了,不可能!他记得他带了的!

一旁,凰非漓看着欧阳云飞那焦急的模样,不由说道:“看来我猜的没错,不用找了,你的钱袋被刚刚那个人给偷了!”

“被偷了?刚刚!你说的是那个老乞丐?!”欧阳云飞惊讶的看着凰非漓。

凰非漓点了点头,“我猜应该是你蹲下扶他的时候,他顺手扯走了你的钱袋吧。也怪我,明明觉得他可疑,可是一时间又不确定,所以也就没有声张!”

青荇疑惑的看着凰非漓,“公子发xiàn

了什么。”

凰非漓叹息说道:“你见过头发花白的老者,眼睛澄澈灵动吗?但是初时我只以为我自己看错了。可是当他跌倒,云飞将他扶起来的时候,他手撑在地上做出虚弱的模样,让我觉得很可疑!”

“可疑?”欧阳云飞不解的看着凰非漓,“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微微摇头,凰非漓看了一眼四周,继xù

说道:“不,真zhèng

的老人,是不会希望别人看到他虚弱的模样的,这是人的本能!所以看到他撑着地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他是装的,只是没想到他偷了你的钱袋。说来,是我的错。”她歉疚的看着欧阳云飞,而且,她倒是觉得那个人身手敏捷呢,不然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怎么也找不到他了。

欧阳云飞听罢笑着说道:“不就是掉了个钱袋,有什么要紧,倒是难得能听到阿离的推论,令我长了不上见识呢。”

一旁青荇哭笑不得,“你倒是财大气粗,可等下喝茶的钱就得我们公子付了!所以倒霉的是我们公子吧。”

欧阳云飞笑了笑,“放心,今天是不用的。好了,耽误了好一会儿了,咱们走吧。”说着,他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凰非漓诧异的看了欧阳云飞一眼,随即看了眼四周,跟着他朝着前方走去。

街道拐角处,那老者坐在地上,他掂了掂手中的钱袋,看着凰非漓的方向,他干瘪的脸上扯起一丝玩味的笑容,随即他起身,直接离去。

茶楼,二楼雅间,凰非漓看着里面站在窗边等候着的人,不觉看向了一旁的欧阳云飞,难怪他刚刚说不用他付钱了。

欧阳云飞察觉到凰非漓看向他的目光,他心虚的偏过头,看着别处。

似是察觉到有人进来,燕玖墨转过身来,看着凰非漓,迎过来,笑着说道:“夏兄,你来了!”

90. V-09 那个人是个男子!

看着燕玖墨走过来,凰非漓也回过神来,连忙行礼说道:“臣拜见皇上。”说着,就要跪下。

燕玖墨见状,连忙将凰非漓扶住,“夏兄,这里是在宫外,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在宫外,我只是宁墨。”

只是宁墨?凰非漓诧异的看了一眼燕玖墨,上次也是在这里,她因为他的身份而与他之间有了嫌隙,他也是一再强调自己只是宁墨,他何必这样自降身段对她百般讨好呢。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跟帝王是做不了朋友的,只是,每每看到他冲着自己笑,总让她拒绝不了,因为这个笑容太像,太像那个曾给她童年温暖的人了。

看着燕玖墨那一脸期许的模样,凰非漓嘴角微牵,终是说道:“宁兄……”

一听这话,燕玖墨笑容也跟着完全绽开了,他拉过凰非漓的手臂,朝着桌边走去,“来,这可是我新得的好茶,你喝喝看!”

欧阳云飞看着这一幕,露出会心的笑容,看来他果然没有做错呢。

倒是青荇,看着燕玖墨拉凰非漓的手臂,眉头不觉紧蹙,看向燕玖墨的眼中多了一丝怒意,然而顾念着凰非漓的处境,她终是忍住了。

燕玖墨帮凰非漓倒了一热茶,推到了她的身前,笑着说道:“夏兄,趁热喝喝看!”

凰非漓笑了笑,端起桌上的热茶,心下却是无奈,他这样子可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可是若是他若只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她也不会留在这临都吧,也许,潜意识里,她不想失去他这样的朋友。

“皇上,我们刚刚来的时候,阿离可是又让我见识了一下他的本事呢。”欧阳云飞看了一眼燕玖墨跟凰非漓,忽而笑着说道。

这话一处,燕玖墨浓眉微挑,来了兴趣,“哦?是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云飞!”凰非漓冲着欧阳云飞使了使眼色,那并不是什么要事,何必拿出来谈论呢。

谁知欧阳云飞根本就不理会她,直接将先前发生被偷钱袋的那一段说了出来。

听罢之后,燕玖墨看向凰非漓的目光中更多了一分欣喜之色,“夏兄果然是观察入微,心细如发,最主要的还是心思敏捷啊。这都能看出来!”

凰非漓尴尬说道:“宁兄过奖了,惭愧的是,我虽然是有所察觉,还是让云飞被偷去了钱袋呢。”

燕玖墨微微摇头,看向凰非漓笑着说道:“这又不是你的错,下次小心便是!”他果然是没有看错她的,这般心思缜密,的确是当得大任,他很庆幸能得他这样的良臣,好友。也不知dào

怎么了,总想让他在自己的视线里面。所以,今天他就让欧阳云飞将他约出来了。看着他那细致的眉眼,好似总是看不够似的。

似是察觉到燕玖墨的目光,凰非漓微微别过脸,这样专注的目光,是不是他察觉到什么了?她的手忽的一抖,茶水一下子溅到了桌上。

“阿离,你在想什么呢,茶都洒出来了。”一旁欧阳云飞笑着说道,拿过手帕将凰非漓桌前的茶水擦干净。

凰非漓尴尬笑笑,看向了一旁的燕玖墨,他正看着别处,这样看来,是她误解了吗?

“皇上,之前赐婚的事情,是臣辜负了您的好意了,请您降罪。”凰非漓忽而说道,那天场面太混乱,所以最后她也没有解释清楚。

燕玖墨回过头来笑着说道:“不是说了今天我是宁墨吗?说到这事,本来就是我自作主张罢了,倒是你,真的有婚约吗?”其实,他当时拒绝婚约,他并不生气。他想做的不过是将他留在临都,留在他身边罢了。

看着燕玖墨身上那明朗的笑容,凰非漓忽的心下释然,会心笑道:“宁兄果然明鉴!不过你说了,今天你只是宁墨。”

所以就没有所谓的欺君之罪了吗?看着凰非漓脸上的玩笑之色,燕玖墨心下一震,倒是难得看到他这般自在明快的笑容,他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欧阳云飞看着燕玖墨跟凰非漓相谈甚欢,心里别提多高兴,巴不得他们多说一会。

一旁,青荇看着燕玖墨时不时看着凰非漓出神,心下警铃大作,这燕帝该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也不知dào

聊了多久,凰非漓跟燕玖墨好似有聊不完的话题一般,倒是欧阳云飞受到了冷落,可是他浑然不在意。

离开茶楼的时候,天也快黑了,欧阳云飞执意要送凰非漓回她的住处,因着燕玖墨新赐的府邸并未建好,所以凰非漓暂且住在临都府衙里面。至于临都府尹,尚且未有合适的人来顶缺,也就暂且闲置着了。

送到门口的时候,欧阳云飞忽然叫住了凰非漓,“阿离,今天的事情,你不会怪我吧?”

凰非漓转过身,看着欧阳云飞脸上的愧疚不安。她瞬间了然,笑着说道:“你都是为我着想,我怎么会怪你呢。”他是怕她受到朝廷党派之争的波及,所以希望她背后能有个靠山,而这个靠山最好是皇上,所以就安排了今日的一切。

他们明明相识不久,可是他却真的是以真心在待她,处处为她着想,这份情谊,她无以为报。惭愧的是,她还对他有诸多隐瞒,所以,她能有什么理由去怪这样一心一意为她的朋友。

听着这话,欧阳云飞放下心来,他笑着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阿离,皇上他是真的看重你呢,以后你可要更加努力才行。”

一旁,青荇打趣说道:“叫我们公子努力,你自己怎么不好好努力,我们公子现在可比你官职高呢。”

欧阳云飞尴尬一笑,“我当然比不了阿离!”忽而他郑重说道,“不过,我会向阿离看齐的!阿离,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着他转身,离去。

凰非漓笑了笑,云飞虽然年长于她,可是心思却甚是单纯,呆在监察院是最好不过。

“公子,欧阳云飞是一个好人呢!”身旁,青荇的声音忽然传来,她看着那离去的身影,脸上是毫无戒备的笑容。

凰非漓偏头看了一眼青荇,难得听到她夸奖人。

“公子,小心燕玖墨!”青荇忽然看着凰非漓说道,“若是他知dào

你的真实身份,恐怕就不会像今日这般对你和善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点了点头,“我知dào

!”是啊,这身份一曝光,即便是再好的朋友,怕是也会反目成仇吧!没想到她竟然跟她所谓的‘仇人’成了朋友。

月亮渐渐爬上夜空,虽是新月,却也给这无声的夜空增添了不少光辉。

右相府,后院

“咳咳……”不时一阵咳嗽声传来,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庭院之中,他不时的低声咳嗽着,清俊的脸上带着些微的难受之色,英挺的眉不时蹙起。

他抬头看着夜空那一弯新月,深邃的眼底像是有暗流涌动着一般,那个晚上,好像有人说出了他心里一直暗藏的话,离经叛道,为这世上所不容,这世上怎么会有跟他一样的人呢?

突然,夜风微微扬起,院中的树叶哗啦啦作响。屋檐之上,隐隐有瓦砾松动的声响,不远处的草地上一阵窸窣的声音传来。

箫风瑾目光忽的一收,眼底闪过一丝冷肃,他斜瞟了一眼身后,“什么人?”

这话一处,一道黑影从暗处走了过来,看着前方的白衣男子,他懊恼说道:“本来还想出来给你个惊喜,没想到还是被你识破了。”

箫风瑾转过轮椅,看着眼前走过来的黑衣人,他脸上戴着一个鬼面面具,看不清容貌,听声音可知是个年轻男子。

“你来临都做什么?”

面具男看着箫风瑾,笑着说道:“当然是来看你了,咱们好久不见呢。”

“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箫风瑾脸上微微有些不耐,直接下了逐客令。

听着这话,面具男也不生气,笑着说道:“还真是冷淡呢。听说临都新出了一个厉害的人物,连咱们右相都不放在眼里,你这病该不会是因他而起吧。”

箫风瑾眉峰微沉,冷冷说道:“你觉得呢?”

“你的心思我可猜不着,不过能让右相出手的人,怕是不简单吧,为此我可是折损了一员大将呢。”面具男眼底的笑意更甚,“不过,我也觉得他是个有趣的人呢。”这天下能看出他易容术的人可不多呢。

箫风瑾看了那面具男一眼,不想再多言,推动轮椅,转身准离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面具男忽的沉眸,扬声说道:“游戏也该结束了,你不该像现在这样!”

“那你觉得我该如何?!难道现在这样还不够吗?不都说人生如戏吗?这场游戏又如何结束的了。”箫风瑾眸中闪过一丝冷厉,他推动着轮椅,继xù

向前。

面具男闻言,叹息一声,看来这次他又是白来了。不过,想起白天的事情,也许没有白来呢。

皇宫,承德宫

内殿,晗贵妃帮着燕玖墨脱下外袍,温声说道:“皇上,今日好像很高兴呢。”、她将外袍挂在了一旁的架子上,从皇上来她宫里开始,皇上就一直笑呢,难得能看到他这般释怀的笑容。

燕玖墨笑了笑,直接躺在了榻上,看着头顶,笑着说道:“是吗?这么明显?”

晗贵妃走过来,在燕玖墨身旁躺下,帮着他掖了掖被角,回答说道:“嗯,皇上可是遇上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开心的事情?好像也没有发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心里就是高兴,燕玖墨轻轻一笑,“你说,看到一个人就觉得高兴,这是怎么回事?”

听着这话,晗贵妃秀美的脸上不由一滞,错愕的看着燕玖墨,半晌,她露出贤惠的笑容,“看来,咱们宫里是要有新妹妹了,也是,皇上的后宫本就冷清,多些人才热闹些。”

燕玖墨一愣,偏头看着晗贵妃,笑着说道:“晗儿说什么呢,那个人是个男子。”

是个男子?晗贵妃诧异的看着燕玖墨,她还以为是皇上喜欢的女子呢。

燕玖墨没有理会晗贵妃诧异的神情,他双眼微闭,面带微笑,自顾自说道:“下次再找个时间将他约出来吧。”

91. V-10 宫宴

白日里凰非漓都是呆在刑部里面,刑部里面对她是完全的排斥在外,好些时候她想要问问题,都没有人理会她,她也只有自己钻研了。好在她最习惯的便是一个人思考,所以也算是给了她空间了。

刑部内堂里面,几个官员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议论着什么。

“这慧云大师不是说一直是行踪诡秘,游走天下吗?怎么会突然来临都的?”

“大概是凑巧来到这里了吧。”

“可是皇上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会不会这消息并不属实?”

“也是,若是慧云大师真的来了话,怕是皇上跟太后早就将他请到宫里了,毕竟,这慧云大师可是天下皆尊的圣人啊。”

……

凰非漓看着对面的那些官员,握笔的手忽的一顿,这慧云大师的事情,她听大哥说过不少。要说这天下谁最受人尊敬,不是四国的皇帝,而是这慧云大师,只因为这位大师通晓佛法,更是天下间的至善者,对于各国都没有偏见,帮zhù

过不少的人。曾经一度以维护各国和平为己任,这也让各国很多年没有战事。

在燕国攻打凰国的时候,大哥也曾想要去找慧云大师帮忙,可惜根本就找不到他的踪迹。也许慧云大师在,凰国跟燕国的战争就不会开始,可惜没有如果。

凰非漓神色间闪过一丝苦涩之色,也许她早已经接受凰国的灭亡的事实了,毕竟父皇执政的时候,凰国内乱不止,百姓们过的并不好。原本她还以为凰国能等到大哥继位,可惜现在大哥也都不在了。

不过,她还是想见见那个慧云大师,大哥说慧云大师就像是九天下来的圣者一般,能够通晓古今,甚至能预知未来,那她想问问他,所谓的祸国妖姬是怎么回事,她为何要背负这样的命运。

等到凰非漓处理好刑部的事情,准bèi

回去的时候,欧阳云飞却是等在了门口。

看着欧阳云飞身上的官服,凰非漓神色一滞,这不是临都府尹的朝服吗?他怎么穿上了?

“阿离,忙完了?”欧阳云飞见凰非漓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凰非漓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准bèi

回去了。”她的目光依旧落在欧阳云飞的官服上。

似是知dào

凰非漓心中所想似的,欧阳云飞笑着说道:“阿离,我向皇上请旨做临都府尹了。”

“临都府尹?!”凰非漓诧异的看着欧阳云飞,“云飞,为什么?难道……”难怪那天离开的时候,他说他要向她看齐了,原来是这个意思,可是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啊。

欧阳云飞自豪的说道:“阿离做过的事情,我也想做。虽然你在临都府尹之位上呆的不长,可是百姓们都称赞你的功绩,我想要将这个延续下去。以后我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阿离你可不能藏私啊。”

凰非漓笑了笑说道:“说什么呢,以你的本事自然是能胜任这职位的。”她倒是不担心云飞的本事,只是临都府尹这位置看似不起眼,可是牵动的是整个临都的事情。稍微不慎,就会惹祸上身。可是这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她自然会支持!而且他现在明明就是降职了,可是他却高兴的紧,不知dào

是该说他淡泊名利,还是他没心没肺。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说来我现在住的可是你的地盘呢,要不,咱们一起走?”凰非漓冲着欧阳云飞笑着说道,就准bèi

往前走。

欧阳云飞忽然拉住凰非漓的手臂,笑着说道:“你啊,平日里办公也太认真了些吧。对这临都的事情怎么就一点都没留意啊,还好我今天来找你了,不然你啊可耽误大事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诧异的看着欧阳云飞,“怎么了?”

“你都不知dào

今日是皇长子的百日寿诞吗?”欧阳云飞疑惑的看着凰非漓,他这些日子都在想什么呢!

皇长子百日?凰非漓愣了愣,她的确是不知dào

,对于燕玖墨的事情他知dào

一些,不过对于他周围的事情,包括子嗣什么的,她没有多少关注。不过,他都二十四岁了,才迎来自己第一个儿子,也难怪会如此重视了。

“因着先前跟凰国的战事,所以皇长子出生的时候也就没有庆祝,如今燕凰两国战事结束,自然是该普天同庆了。”欧阳云飞看着凰非漓笑着说道,“好了,别发愣了,夏青那边我也知会了,你也不用担心。快跟我一块进宫吧。”

凰非漓点了点头,“好!”心下却是暗叹,想不到燕凰两国的战争对一个孩子也有影响,不过谁让他是皇室中人呢。

皇宫

跟随着欧阳云飞入宫,凰非漓看着四周张灯结彩的宫室,来往的宫人们虽是匆忙却也透着欢快,到处是一排喜气洋洋,这排场甚至都超过了过节的时候。不过她也听说打完胜仗之后,燕国皇宫这边一直没有庆祝,这一次借着皇长子的寿辰,也是在庆祝燕国吞并凰国之喜吧。

“夏大人,欧阳大人。”过往的官员不时冲着凰非漓跟欧阳云飞打着招呼。

欧阳云飞彬彬有礼的回应着,对于应付官场上的事情,他比凰非漓熟稔的多,毕竟他自小就开始耳濡目染了。

宴席是隆庆殿召开的,大殿的两旁各有三排位置,依着官职的大小,凰非漓跟欧阳云飞本应该坐在靠后的位置,可惜不知dào

是不是有意的安排,他们坐在右边第二排靠前的位置,好在因为是在第二排,也不算突兀。

只是让凰非漓想不到的是,坐在正对面的竟是连日都没有看到过的箫风瑾,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今日是皇长子百日的缘故,他褪去了白衣,着一身大红的锦袍,然而头上却依旧没有任何的修饰,一如从前的随性。

可是他的脸色,在大红的衣服下面,更显的苍白,他修长的手中正端着一个酒杯,深邃的眸光落向前方,却又让人抓不住他的焦点在哪里。看样子,他病的不轻啊!凰非漓看着对面的箫风瑾,眉头不觉轻蹙起来。

突然,对面的箫风瑾像是察觉到有人看他似的,他抬头,看向了凰非漓的方向。

凰非漓心下一个激灵,连忙避开了他的目光,看向别处,至于为什么避开,她也说不清楚。

箫风瑾看着对面那偏头看向别处的男子,冷郁的眸微沉,将杯中的酒饮尽。

“不是病了吗?怎么还喝酒?”身旁,司空澜沧忽然说道,他顺着箫风瑾的目光看过去,忽而笑着说道,“对面第二排坐的人好像是夏离夏大人呢。”

箫风瑾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淡淡说道:“是吗?”说着,他看向了别处。

司空澜沧嘴角微勾,看向了对面的凰非漓,刚好这时凰非漓也抬起了头,他冲着她点了点头,继xù

跟一旁的人说话。

凰非漓勉强笑了笑,目光却不自觉落到一旁的箫风瑾身上,即便是在这热闹的大殿之上,他也好似是在一个寂寥之地,他的冷寂跟这周遭喧嚣格格不入。

“阿离,你在看什么?”一旁欧阳云飞诧异的看着凰非漓说道。

凰非漓回过神来,摇头说道:“没有,就是随便看看而已。”她也不知dào

为什么,目光好像就是被对面的人吸引住了一般,也许唯一的解释是,她对他好奇!

就在这时,一身粉色宫装的女子小跑着进了大殿,直接冲到了箫风瑾身前,殷勤说道:“风瑾哥哥,你来了啊,你看我今天穿的好kàn

吗?”

箫风瑾手中执着酒杯,眸光深邃的看着前方,似是正在想什么事情出,根本就没有理会身前的燕沁雪。

燕沁雪看着箫风瑾不理她,小嘴一撅,看了一眼周遭那些正看着她的人,脸上有些挂不住,跺了跺脚,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去。

一旁,司空澜沧好心的打了个圆场说道:“沁雪公主清新可爱,就算不靠这些华丽的装饰,也难掩贵气灵动。”

听着这话,燕沁雪很是受用,喜笑颜开,“司空尚书真会说话,不过你说的也是实话。”

司空澜沧笑了笑,看向一旁的箫风瑾,人家可是在向他献殷勤,他还真是冷淡。不过,对面的人,好像也很在意这边发生的事情呢。

凰非漓看了燕沁雪一眼,这是她第三次见到这位公主,前两次可都被她打了,而且好像差不多每次都是为了箫风瑾,可惜看样子,箫风瑾并不是太领情。

就在这时,高见从门外走进来,站在殿中央朗声说道:“皇上驾到,皇太后驾到,晗贵妃驾到,皇长子殿下驾到!”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只见大殿门口,一身明黄的身影走在最前面,旁边秦太后被人搀扶着,后面晗贵妃抱着皇长子,跟在后面,一大群宫女太监随侍进来。

“臣等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晗贵妃金安,皇长子殿下金安。”群臣起身,冲着殿中央的方向行礼说道。

许是因为皇长子的百日寿诞,燕玖墨脸上笑容春风,他看着左右群臣,朗声说道:“众卿家免礼平身!”而他的目光在看过箫风瑾之后,旋即落到了左边的第二排的凰非漓身上了。

92. V-11 殿上吟

凰非漓低着头,依稀能察觉到燕玖墨看向自己的目光,她跟随着百官说道:“谢皇上。”随即也跟着坐了下来。

燕玖墨跟秦太后等人到大殿上方坐下,燕沁雪也跑到秦太后下方的位置坐下。

看着这满殿的人,燕玖墨感慨说道:“今日皇长子百日寿诞朕原本想着不办的,只因燕凰交战胜利至今,这庆功宴都未办,一个幼子的寿诞就更不值一提,可是礼部那边说,这于礼不合。所以朕与太后商议,今日一是贺一统凰国之喜,二是皇长子诞辰。等摄政王回朝之后,再另行封赏有功之臣!今日诸位爱卿随意尽兴。”

“皇上圣明!”百官齐呼。

凰非漓低着头,心里五味杂陈,她竟坐在了庆贺凰国灭亡的喜宴上,虽然先前也都猜到了,可是现在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对面,箫风瑾举着酒杯,目光不觉看向了对面的凰非漓,他浅浅饮了一口酒,便看向了别处。

秦太后看了一眼燕玖墨,风韵犹存的脸上带着雍容,心里却是冷哼,她的儿子果然是长大了,这话也都说的滴水不露了,他之前要是与她商量了,她可是绝对不会同意这样草率的庆功的。

忽而,秦太后看向了左下首的独自喝酒的箫风瑾,一脸关切的说道:“右相的身体看样子是好了不少啊。”

箫风瑾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眼看着高太后,淡淡说道:“回太后的话,尚好。”

“母后,风瑾哥哥能喝酒,想来身体是不要紧的,也都怪那些庸医,一直都治不好风瑾哥哥的病。”燕沁雪忽然插话说道,娇俏的脸上满是不悦,因着风瑾哥哥的病,每次她想要去看他,都被他的人以右相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挡在门外。

秦太后嗔了燕沁雪一眼,这里可是大殿上,哪里容得下她一个公主如此关心下臣。

倒是右下首的秦胜阳笑着说道:“看来沁雪公主对右相关心的紧,而且右相年岁也不小了,今日本就是双喜之日,不如再添一喜,右相觉得如何呢?”说着,他看向了对面的箫风瑾,那笑容的背后带着些许的阴冷之色。

立马有大臣应和说道:“是啊,沁雪公主跟右相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燕玖墨听着这话,不觉皱了皱眉,再看满朝文武,皆是翘首以待,等待着后续的发展。而燕沁雪脸上更是满是希冀,其实这临都上下无人不知沁雪公主喜欢右相的事情了,多少人等着看结果呢。

然而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大殿之上一时间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那一身红衣的男子身上,他清俊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好似没有听到他们的话题。

燕玖墨见状,笑着打破了僵局,“好了,右相现在怕是都喝醉了,来人,给右相端一碗醒酒汤过来。”

这话一出,大殿里面的紧张气氛瞬间消散。

凰非漓抬眼看着对面的箫风瑾,直觉告sù

她,他不会同意跟沁雪公主的婚事,他不是一个会受人束缚的人。不过原本以为他会直接拒绝,倒是不想他会选择沉默,而燕玖墨也是恰到好处的寻了一个台阶下,否则这丢脸的可是燕国皇室还有沁雪公主了。

燕沁雪气闷的看了自己的皇兄一眼,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机会让风瑾哥哥娶她,现在错过了,还不知dào

什么时候再有机会。

秦胜阳皱了皱眉,看向箫风瑾的目光愈发不善,让他娶沁雪公主是抬举他了,他竟这般不识好歹!倒是秦太后似乎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也没有多在意。

歌舞表演也渐渐开始,可是方才的沉闷好像如何也消散不了一般。

燕宁楠突然放下手中的杯盏,冲着燕玖墨说道:“皇兄,每次都是看歌舞,也没有什么意思,咱们不如来点新鲜的如何?”

这话一出,燕玖墨也来了兴趣,笑着说道:“看样子,四弟心中是有想法了?”

燕宁楠直接说道:“前段时间春闱结束,可是各位大人的风采,咱们可没有看到呢,今夜光有美酒歌舞怎么够,若是有人能作出绝好文章诗作,那就更美妙了。”

“是啊,是啊。”不少官员跟着应和说道。

燕玖墨不觉看向了右边第二排的凰非漓,他正低着头,似乎是在想事情。

“既是如此,那就由朕出题,众卿家都可以来作诗,作的最好的,朕有重赏!”燕玖墨看着下面百官朗声说道。

听着这话,燕宁楠站起来说道:“既是作诗,这里才情最高的人,当属新科三甲了,你们可不能不参加啊。”说着,他看向了在自己斜后面坐着的陆子淇。

陆子淇冲着他一点头,再看向一旁正低着头的凰非漓,眼里尽是轻蔑之色。

论吟诗作对,当属新科三甲最有优势了,一时间众人将目光落到了凰非漓等人身上。

司空澜沧偏头看了一眼一旁的箫风瑾,轻笑说道:“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她的才情也只是在她破案的时候体现,不知dào

在吟诗作对上,她又会有怎样的超俗表现。”

箫风瑾双眼微沉,看了一眼对面凰非漓,直接饮了一杯酒,双目慢慢闭上。

“既是如此,那朕就来出题,众卿就以新月为题作诗,至于表达什么,就因人而异吧。”燕玖墨想了想,忽然说道。

作为新科探花,欧阳云飞是当仁不让,最先站起来,说道:“皇上,就由臣先来开个头吧。”说着,他想了想,继xù

说道,“更深月色半入夜,北斗阑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好诗,这诗的意境相当深远,真不愧是新科探花啊。”不少大臣都赞叹说道。

欧阳云飞拱了拱手,笑着坐下。

看了一眼欧阳云飞,陆子淇跟着站了起来,冲着燕玖墨说道:“既然欧阳大人已作诗,那臣也该附和两句方可。”说着,他看向了大殿中的众人,“初月如弓未上弦,分明挂在碧霄边。时人莫道蛾眉小,三五团圆照满天。”

“陆大人好志气!”立马有官员出来应和说道。

燕玖墨点了点头,但笑不语。

陆子淇志得yì

满的坐下,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总不能一直在吏部做个员外郎吧,那可不是干实事的地方。今夜正是机会,向皇上表明自己的决心跟志向。

左边,礼部尚书李志航起身冲着燕玖墨笑着说道:“看来新科二甲果然是众望所归,原本臣还想着出来卖弄一番,此番一看,是轮不到臣了。”

一旁,燕宁楠笑着说道:“李尚书这是过谦了,当年你的才华可是冠绝临都呢。不过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他眉眼微挑,看了一眼对面的箫风瑾,轻哼一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听着这话,李志航笑了笑,并未说什么,坐回自己的位置。

而这时,秦胜阳突然说道:“这新科二甲都已经作了诗了,咱们这新科状元也该出来露一手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凰非漓身上。

司空澜沧一边喝着酒,一边笑着说道:“欧阳云飞的诗意境深远,陆子淇则是豪气冲天,看来这一次,这夏大人想要取胜也是不容易。”

箫风瑾眼微抬,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她双眉紧锁,似是有什么心事。

“阿离,你在发什么愣?莫不是还没有想好?”欧阳云飞担忧的看着凰非漓。

凰非漓皱了皱眉,看着欧阳云飞,无奈说道:“这诗非要作吗?”

“如此说来,夏大人是没有想好了?”秦胜阳看了一眼身后的凰非漓,笑着说道,“不过夏大人也不必介yì

,不过是余兴之作罢了,也不要紧。”

倒是一旁程昱讥讽说道:“只是夏大人是新科状元,若是作不出的话,会不会被人以为徒有其名呢?”

这话一出,周遭那些看向凰非漓的目光中不觉多了一丝探寻,仿佛她先前夺得状元并不是她的实力似的,而且联想到那次的主考官是礼部尚书,他可是右相的人,所以夏离的状元会不会是右相给的呢?

燕玖墨皱了皱眉,有些担忧的看着凰非漓,“夏爱卿,没有想好吗?”

感觉到周遭质疑的目光,凰非漓终是站起身,冲着燕玖墨行礼说道:“如此,臣就献丑了。”

陆子淇端着酒杯,嘴角尽是志得yì

满,看他的样子,这次他是赢定了。

凰非漓头看向了四周那些审视着她的官员,她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可怜重门连深锁,但闻月影凭梦思。一出重门望江月,琉璃破碎风飘零。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而念到后面的时候,她的声音也渐渐变小。

整个大殿在这清越的朗诵声中渐渐归于平静,所有人似乎都游荡在一个梦境中一般。

倒是对面,箫风瑾不知dào

何时睁开眼,看着对面那面色哀愁的人,他清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然而那深邃的眸中隐隐有暗流涌动。

93. V-12 我以为这样就可以接近右相!

“好!好一个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燕玖墨忽然起身,大笑说道,也打破了这大殿的宁静。

周遭看向凰非漓的目光中不免更多了一些惊羡,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能想到如此有意境、辞藻华实的诗,而且这中间流露出的淡淡愁绪更是牵引人心,如此才情,难怪能考得上状元。

陆子淇冷哼一声,心里恨得牙痒痒,又被他占了风头。

倒是欧阳云飞神色欣喜,冲着凰非漓说道:“阿离这诗真好,我甘拜下风。”

面对周遭的赞许之声,凰非漓脸上并没有多高兴,眼里更是闪过一丝落寞,她慢慢的坐了下来。

整个大殿之中一片恭维声响起,燕玖墨更是心情大好的要赏赐凰非漓。

“夏爱卿才情过人,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来!”燕玖墨此刻心中更是欣喜,他看着凰非漓,笑着说道。

燕宁楠嘴角微牵,似笑非笑的看着凰非漓,“是啊,夏大人,皇上给的赏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想要什么就直说吧。”也不知dào

为什么,皇兄对这个夏离甚至都比对他还好。

凰非漓抬起头,看着燕玖墨,恭声说道:“臣现在所得甚多,不敢要什么赏赐。”

看着下方那一脸淡泊的人,燕玖墨无奈一笑,她啊怎么跟风瑾越来越像了,最终他只得说道:“这样吧,等你想要什么的时候,可以随时告sù

朕。”

“臣谢皇上!”凰非漓起身拜谢。

倒是秦太后不由多看了凰非漓几眼,总觉得这个夏离跟什么人长的很像,她忽然说道,

“夏大人现在在刑部任职,可还习惯?”总觉得他的样貌有些熟悉。

凰非漓没想到秦太后会突然找自己说话,她能感觉到她那打量的目光,她低着头说道:“回太后的话,臣一切尚好。”

“夏大人这说出的话怎么这么像右相,看来右相对你教诲颇深啊。”秦太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凰非漓,她一双凤眼中划过一道精芒。

右相?凰非漓错愕的看着秦太后,她这是在暗示说她跟箫风瑾关系匪浅吗?朝中怕是很多人都以为她跟箫风瑾关系好吧。她不由看着对面的箫风瑾,他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垂眸养神。她皱了皱眉,终是回答说道:“右相是百官之首,臣所学哪里及得上右相的皮毛。”

秦太后凤眼中闪过一道厉芒,还真是聪明,懂的跟她打太极,她偏头冲着一旁的燕玖墨说道:“这夏大人才思敏捷,上次为忠国公翻案,可让哀家涨了见识,的确是可堪大用,皇上可要大用才是。”

燕玖墨俊朗的脸上也不由浮现一丝笑容,他看了一眼下方的凰非漓,随即看着秦太后回答说道:“夏卿家的确是个良才,不过在朕而言,众臣皆是国之栋梁,不分先后。”

凰非漓轻出一口气,这秦太后的目光太咄咄逼人,被她盯着,总有一种会被看穿的感觉。而且上次在朝堂上,她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她得小心才是。

酒过半酣,箫风瑾忽然放下手中的酒杯,冲着燕玖墨说道:“臣不胜酒力,先出去走走。”

听着这话,燕玖墨点头说道:“如此也好。”说着,他冲着高见说道,“外面风大,还不快给右相拿一件披风。”

箫风瑾闻言,拒绝说道:“臣的下人已经带了,不必麻烦了。”说着他身后随侍的叶清玄忽然起身,推着他朝着外面而去。

百官皆是看着箫风瑾的离去,对于皇上对右相的关怀,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了。这朝堂之上,最随意的便是右相,上朝可以不穿朝服,出入宫不需yào

令牌,见圣上不必行礼,总之各种特赦。不过,他们也都清楚,右相能得到这些殊荣,也都是他自己的本事。毕竟当年这朝堂上,还无人能助皇上在摄政王跟皇太后两重压力上亲政呢。

箫风瑾一走,燕沁雪也有些坐不住了,然而碍于公主的骄傲自尊,她最终也没有追上去。

燕玖墨也跟着发了话,众臣若是觉得喝多了,可以随意出入大殿。

凰非漓不觉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总觉得那背影说不出的寂寥,这里的喧嚣根本无法冲开他那宁谧的世界。这样的心情,她太了解了,所以才会很在意。

“云飞,我刚刚喝的有些多了,想出去走走。”凰非漓冲着一旁正与人聊的开心的欧阳云飞说道。

欧阳云飞回头,看着凰非漓关切说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出去?”

微微摇头,凰非漓笑了笑,“不用,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着,她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对面,司空澜沧一边与人说话,目光一边盯着那出去的身影,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继xù

说话。

大殿上方,燕玖墨看着凰非漓出去,喝酒的动作也跟着停止。

“皇上,晚上还是少喝点酒吧。”一旁,晗贵妃贤惠的说道。

燕玖墨冲着晗贵妃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不觉又看向了大殿门口。

出了大殿,凰非漓左右看了下,并没有箫风瑾的身影,她沿着走道继xù

向前,路过湖边的时候,她刚好kàn

到前方一身红衣的男子停驻着。

微风吹拂在湖面上荡起一层层的涟漪,月光下,他的身影看起来分外的单薄,那隐藏的寂寥像是喷薄而出一般,在他周遭形成一个领地,让人不敢靠近。

“什么人!”突然一身冷喝传来,叶清玄警惕的看向凰非漓的方向。

凰非漓心下一惊,而这时,箫风瑾也回过头来,正看着她。

“右相——”凰非漓沉了沉眸,终是走上前去。

箫风瑾摆了摆手,身旁叶清玄领会他的意思,直接走到了暗处。

“夏大人叫住本相有何事?”箫风瑾微微抬眼,看着眼前的人,脸上尽是淡漠疏离。

什么事?凰非漓愣了愣,也没有别的事情,只是看着他出来,她就想追出来而已。

想了想,凰非漓笑着说道:“也许是对右相好奇吧。”

“好奇?”箫风瑾双眼微眯,修长的手指微微握住,他轻笑一声,神色骤冷,“夏大人难道不知dào

,知dào

的越多,死的越早吗?”

他就是这样,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的吗?看着他那一副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凰非漓微微皱眉,低声说道:“若是对周遭的一切都没有感觉,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明明是被世间抛弃的人,若是有一天,你从另一个人的眼中看到了跟你一样的情绪,你会无动于衷吗?”

“夏大人,本相不是你手里的案件,不需yào

你来解读,而且,你也解读不了。”箫风瑾俊颜一寒,冷声说道,他的手蓦地紧握。

微微摇头,凰非漓轻声说道:“我并不想解读你,因为我自己也解读不了我自己,其实我也好奇,那天晚上,为什么会跟你说那些,那些话该是离经叛道的吧,可是为什么人活着就要被束缚住!从你的眼中,我看到了跟我一样的想法。”

“夏大人该不会以为上次救了本相,你就能接近本相了?”箫风瑾忽然说道,他双眸幽冷的看着前方,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凰非漓愣了愣,旋即笑道:“是啊,我的确以为这样可以接近右相呢!”

看着那毫不畏惧的看着自己的目光,箫风瑾双眸微紧,忽的转过轮椅,背对着身后的人,淡漠说道:“夏大人莫不是喝多了,还是早些回去,只是像方才那样的诗作还是不要作的好。”说着,他推着轮椅向前。

暗处的叶清玄见状,跟这箫风瑾离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凰非漓愣了愣,他听懂了,她以为她的寂寥没有人能懂,所以作诗的时候也未想太多,她倏尔一笑,她果然没有看错他。

湖边,凰非漓漫步走着,再也没有看到箫风瑾的身影了,他应该已经回大殿去了吧。不过她也该静一静,明明是热闹的宫宴,可是她却觉得分外的孤寂。

“哼,明明是大宴,凭什么我就不能去,翠儿那贱丫头竟然也敢跟我争。”一个恼怒的女声传来。

一个宫女从假山里走了出来,秀美的脸上满是不悦,她都在这湖边等了好久,却从未见皇上从这经过。要是皇上经过,她跟上次晗贵妃一样落水,皇上将她救起,那她的好日子不就来了吗?本来以为今天晚上可以看到在大宴上看到皇上的,可惜被翠儿那丫头捷足先登了。

因着假山边灯火太暗,突然“嘭”的一声,两个身影相撞。

凰倾娆心情本就不好,此刻被撞,心下更是怒不可遏,她随手将眼前的人一推,大怒说道:“怎么走路的,没有张眼睛吗?”

凰非漓本就在想事情,突然被撞已经受了惊吓,再被人这样一推,措手不及,“啊”的一声,她身体直接朝着身后的湖跌去。

“噗通”一声,湖上水花四溅。

凰倾娆脸色大变,慌乱的看着四周,没有人,她直接朝着远处跑去。

因着水并不算深,凰非漓挣扎了下,顺势抓住了水中的藤蔓,慢慢向着岸上爬去。她脸上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红,不过刚刚那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啊,四下里都没有人。

凰非漓站在了岸上,身上早已经湿透,而最糟糕的是,她头上的发冠刚刚在水中弄掉了,现在头发全都披散了下来。她捧着自己的长发,心下焦急的很,这要到哪里去换衣服啊,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只是她不知dào

的是,湖对面的一个暗影正紧盯着这边,眼里尽是震惊之色。

94. V-13 暴露

凰非漓躲在暗处,心下不免担心,万一来了人看到她这幅样子要怎么办才好?

突然,一个脚步声传来,凰非漓神色紧绷,完了,马上有人要过来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她紧咬着牙,身体不住的向后退去。

“是什么人刚刚落水了!”一个清丽的女声传来。

凰非漓心下一惊,是她!她看了看身后,根本无处可退,怎么办!

“是哪宫的宫人?”一身淡紫色宫装的女子出现在了凰非漓眼前,看着眼前的人,她清冷的脸上带着些微的惊讶,一身官府的女子正站在她面前,那如瀑的长发上挂着水珠,倾城的脸上像是带水的苹果,看起来分外的娇艳欲滴,那一双灵动的眼睛此刻正惊慌的看着她。

“夏离?”半晌,欧阳心仪瞪大眼睛,低喊出声。

凰非漓错愕的看着欧阳心仪,整个人完全处于混沌状态,她咬了咬红唇,低声说道:“欧阳大人,我……”

似是因为眼前的景象太过让她惊讶,欧阳心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人过来,她拉过凰非漓的手,低声说道:“跟我来。”

凰非漓愣了愣,她要干什么?

似是知dào

凰非漓心中的顾虑,欧阳心仪低声说道:“不跟我走,很快就会有人发xiàn

夏离夏大人竟是女扮男装,放心,你是我哥哥的朋友,我不会对害你。”说着,她打量着四周,拉着凰非漓往前走。

凰非漓心下微紧,此刻也只能相信欧阳心仪了,虽然跟她接触不多,也只知dào

她有些自傲,不过,应该是不会有害她之心,否则刚刚就直接大喊出声了。

就在凰非漓跟欧阳心仪离开不久后,湖的对面,一身红衣的男子坐着轮椅突然出现。

身旁叶清玄看了看四周,冲着身前的箫风瑾,低声说道:“主上,那落水的人好像走了。”

走了吗?箫风瑾深邃的眸中掠过一丝凝重,他偏头看了一眼右侧的假山,刚刚那里好像也有个人影。

一处偏僻的宫室里,凰非漓紧裹着身体,浑身早就冻得哆嗦,她看了看四周,这宫室并不大,而且好像也没有住什么人。

欧阳心仪打开了宫门,看着凰非漓说道:“进去吧,这里是我平素在宫里歇脚的地方,因为皇上的后宫本就不充裕,所以这里也就只有我一人住而已。”

凰非漓跟着欧阳心仪进了屋,欧阳心仪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了她,“你先去里面将衣服换换吧,等下跟我一起出宫。”

“出宫?可大殿那边还在举行宴会……”凰非漓微微蹙眉,犹豫说道。

欧阳心仪淡然说道:“眼下你身上都湿了,不可能像是没事人一样再回去。既是帮你,我自然不会让你出纰漏。放心,我会让人跟我哥哥说你身体不适,再让他转呈给皇上。”

“谢谢你!”凰非漓由衷感激说道,若不是遇上了她,今日她还不知dào

该怎么办呢。

欧阳心仪点了点头,“先去换衣服吧。”

凰非漓微微颔首,拿着衣服,去了内阁。

看着身前那离去的身影,欧阳心仪秀美的眉不觉紧紧蹙起,方才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她都差点失了神了,虽然她是临都公认的第一美人,可是方才盛装之下,站在狼狈不堪的她面前,她都觉得自己失了不少颜色。只是,这样美丽的女子入这幽森的朝堂,又是何故?

不一会儿,凰非漓就换好衣服出来了,欧阳心仪给她穿的是宫女的衣服,她湿哒哒的头发此刻尚不好挽起来,她冲着欧阳心仪微微一笑,“欧阳大人,我换好了。”

换上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愈发让人移不开眼了。欧阳心仪点了点头,“等你头发干了,我就带你出宫。”

这话之后,屋内陷入了短暂的宁静之中,凰非漓微微蹙眉,她偏头看着桌上的灯火,既是已经被她发xiàn

了自己是女子,她应该是很好奇她的身份吧。她要是问起,她该怎么说呢?

“夏大人不必紧张,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不会多问的。”欧阳心仪忽然说道。

凰非漓抬头,诧异的看了一眼欧阳心仪,她……

欧阳心仪秀眉微挑,淡淡说道:“这世上,谁都会有自己的身不由己,谁都会有自己的秘密。”

看着眼前清冷孤傲的女子,凰非漓有一种错觉,这个女子好似是看透了世间万物一般,她眉间的清冷中带着些微的愁绪,只是被压制着并不明显。不过她说的没错,这世上的人都会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很多事情都没得选择,一步步被逼,一步步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然而这就是人生的一种吧。

“皇上他很看重你。”欧阳心仪忽然说道。

凰非漓微微抬头,诧异的看着欧阳心仪,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如果你并不喜欢这里的生活,那就快些离开,临都不像你想的那般简单,若让人知dào

你女子的身份,说不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欧阳心仪一脸凝重的看着凰非漓说道。

凰非漓点了点头,“我知dào

,其实我也在想办法离开呢。万一身份被揭穿,怕是很多人会受牵连呢。”她微微蹙眉,以后得更加小心才是,千万不能让人知dào

她真zhèng

的身份,到那时,怕是欧阳心仪也会被牵连。

看着凰非漓那深思的模样,欧阳心仪微微蹙眉,她的心思似乎有些单纯,皇上若是知dào

她是女子,还会无动于衷吗?但愿是她多想了。

隆庆殿,宴会还在继xù

,太后因为有些累了回宫了,皇长子被奶妈抱回了宫里,晗贵妃陪着燕玖墨喝着酒。

下面的歌舞还在继xù

,叶清玄推着箫风瑾进来,不少大臣的目光开始重新落到他的身上,整个大殿的声音也跟着降低了不少。仿佛他的到来,总会给人带来一种萧索的感觉。

“皇上,右相回来了!”晗贵妃冲着一旁的燕玖墨小声说道。

燕玖墨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看着自己手中的杯盏发呆,脸上带着惊讶甚至震撼的神情,似乎是正在想什么心事。

晗贵妃疑惑的看了一眼燕玖墨,再次提醒道:“皇上,右相回来了,你刚刚不是出去找他没找到吗?”

“嗯?”燕玖墨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晗贵妃,她正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他这才回想起她刚刚说的话,不觉看向了下面,果然箫风瑾回来了,刚好到了他的席位上。他不觉看向了右边第二排,那处座位依旧空着。

右下首,秦胜阳见箫风瑾进来,不觉端起酒杯,笑着说道:“右相这酒可醒了好些时候,让我们一阵好等,是不是该自罚三杯呢。”

一旁,刑部侍郎宋昱也接口说道:“是啊,右相刚刚可错过了酒令呢,你若不喝,百官都不会放你回去呢。”

“是啊,是啊!”不少人跟着应和说道,不过多数人则是沉默不言,以观后效,毕竟右相平日里孤冷倨傲,若真是不给百官面子也属正常。而且右相跟左相关系向来势同水火,先前左相提到他跟公主的婚事时,他就没有给半分颜面给左相。

秦胜阳端着酒杯,心下冷笑,这次他倒是要看他拒绝啊,这次他拒绝的可是百官,甚至是皇上!一旦人心尽失,到时候他再弹劾于他,就算是皇上也无法让一个与百官不和的人继xù

担任右相吧。

箫风瑾嘴角微勾,端起桌上的酒杯,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他不看秦胜阳,倒是看着其余的官员说道:“如此各位同僚今晚是想与本相不醉不归了?本相失约在先,就此先干为敬,先自罚三杯。”说着,他直接饮尽杯中的酒。

如此爽快?!百官皆是诧异的看着箫风瑾,平日里他对他们可是不理不睬呢。难得如此的和颜悦色,他们瞬间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甚至有人还在怀疑这一幕是不是真的。

“右相,咱们干了!”有爽快的官员立kè

站起来冲着箫风瑾敬酒说道,有一个人带头了,其他的官员也都纷纷冲着他敬酒,热闹一片。

倒是一旁的秦胜阳备受冷落,他怒哼一声,看着别处。

燕玖墨看着箫风瑾与群臣互动,不由微微一笑,出言阻止说道:“好了,右相身体不好,还是少喝为妙。”

而这时,高见走到燕玖墨身前,冲着他小声说道:“皇上,夏离夏大人身体不适,已经先行离宫了。”

燕玖墨闻言手中酒杯一抖,酒水跟着洒落出来。半晌,他笑着说道:“无事,让他先回去吧!”随即看着下方的人,心情大好的说道,“今日众卿家可要不醉不归啊。”说着他饮尽杯中的酒,脸上尽是畅快之色。

下面,司空澜沧一边喝着酒,一边冲一旁的箫风瑾说道:“难得看你应付他们,看来你心情不错啊。不过皇上今晚的心情好像也不错呢,特别是他从外面回来之后,刚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看着燕玖墨脸上类似于欣喜的表情,箫风瑾眉头微蹙,握酒杯的手也跟着一紧。

95. V-14 爱莫能助

府衙,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到了门口,最终停下。

欧阳心仪坐在马车外面,待马车停下后,她直接从车上下来等候。马车里面,凰非漓将自己的湿衣服换好,不久也走了出来。

“谢谢你!”凰非漓看着欧阳心仪再次说道。

欧阳心仪神色清冷,只微微颔首,“不必客气,倒是你,还是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吧,不然可是要生病的。”

凰非漓点了点头,“那我先进去了,欧阳大人回去得当心才是。”说着,她再次一颔首,便朝着府衙内走去。

看着那里去的身影,欧阳心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想不到有一天她也会做这样不理智的事情,这可是个大秘密,稍不留神就会害了整个欧阳家。可是,她也想这样任性一次。她轻舒一口气,直接上了马车。

房间,青荇因为担心凰非漓一直没有睡,看着她进来,当即迎了上去,“小姐,没事吧?”这宫里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她生怕她出了纰漏。然而摸着她的衣服,竟然还是湿的!而且早上出去的头发也不是这样绑的。

“怎么回事?”青荇惊讶的看着凰非漓。

凰非漓微微摇头,淡然说道:“放心,没事,就是不小心被人泼了一盆水。”

这是泼水这么简单吗?这衣服可全都湿了。青荇半信半疑的看着凰非漓,“小姐,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凰非漓笑了笑,“怎么会,放心,要是有事我就回不来了。好了,我有些冷,你去帮我打一盆热水吧。”

青荇想了想,也是,也就放下心来,“好,我马上去!小姐你先换身衣服。”

见青荇出去,凰非漓不觉松了一口气,还好当时只有欧阳心仪看到,想不到她会这样帮她,算是有惊无险,现在她只想休息,让自己能好好冷静一下。

皇宫,午夜的时候,宴会也都散去了,百官都各自回府去了,宫中也都恢复了宁静。

湖边,一个身影躲在假山后面畏畏缩缩的看着前方,好像晚上的时候宫里面并没有听说什么人落水了。凰倾娆心中暗暗庆幸,要是真的不小心把什么重臣给推下去了,怕是又要吃不少苦头了。不过当时听到的那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啊,是她听错了吧。不过可气的是,皇上今天晚上又去了承德宫,她何时才能见到皇上啊。

承德宫

燕玖墨着一身睡袍坐在榻前,他目光毫无焦点的看着前方,俊朗的脸上更是不觉浮现一丝笑容。

“皇上,您在笑什么?”晗贵妃走到塌边,看着燕玖墨疑惑说道。

燕玖墨回过神来,将晗贵妃拉到身旁坐下,笑着说道:“晗儿,你要是发xiàn

一个人跟你以前想的完全不同,你会如何?”

晗贵妃疑惑的看着燕玖墨,完全不同?她试探性的说道:“那应该要看是怎样的不同吧?”

“是啊,得看是怎样的不同呢。”燕玖墨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晗贵妃心下愈发疑惑了,今天一整个晚上皇上都怪怪的,好像很开心似的,甚至超过了先前。

一早醒过来,凰非漓轻舒了一口气,昨晚的疲倦也跟着消失了,最重yào

的是到了现在都没有人来抓她,可见欧阳心仪果然是靠得住的。

梳洗之后,凰非漓准bèi

去刑部,刚刚出门,便看到欧阳云飞兴冲冲的走了过来,看着他身上的官服,她还是不免有种错觉。

“阿离,你这是要去刑部衙门吗?”欧阳云飞兴冲冲的朝着凰非漓走去,“你昨天怎么了,怎么那么早就离宫了?”

凰非漓点头,一边下着台阶,一边说道:“昨天喝多了,所以就早回来了,你这是来上任的吗?”

欧阳云飞停在凰非漓身前,笑着说道:“是啊,这些日子这府衙里面可是积聚了好些案子等着我处理呢,不过,到时候我有不懂的,可要请教你呢。”

“好!”凰非漓微微一笑,“我快要晚了,就先走了。”说着,她一颔首,越过欧阳云飞离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欧阳云飞脸上笑容连连,看着他今日气色不错,他也放心了。

刑部

凰非漓刚踏进内阁便听到里面有一阵议论纷纷。

“这慧云大师真的来临都了吗?”

“自然是来了,这还有假,据说住在定远寺,皇上那边已经准bèi

去拜见了呢。”

“这些年,但凡有慧云大师的消息,各国都是趋之若鹜,真不知dào

慧云大师这次又会带来什么。”

……

凰非漓进了门,看着那围在一起的官员们,他们又在说慧云大师吗?

看着凰非漓进来,官员们也都散开了,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夏大人,这些案件,你整理一下吧。”宋昱将一摞公文放在了凰非漓的桌上,就走开了。

凰非漓看着那满桌的公文,心下无奈,这段时间,她差不多把燕国的律法给倒背如流了,各大案件更是清楚的不行,到最后,她差不多都要以为自己是燕国的臣子,是燕国的臣民了。

突然,高见走了进来,看着凰非漓说道:“夏大人,你还处理个什么公文啊,皇上在衙门外等着您呢。”

皇上等她?凰非漓错愕的看着高见。

“有什么事情吗?”

高见看了一眼屋内的官员,冲着凰非漓说道:“皇上要去定远寺,让你陪同!”

定远寺?凰非漓一愣,那不是慧云大师现在暂住的地方吗?难道皇上是要去拜见慧云大师,还要带她去?如此,她岂不是可以见到慧云大师了?想到这里,她不觉笑了起来。

程昱走过来,一张国字脸上堆满了笑容,可是他的眼睛里面分明是带着忌恨,“看来夏大人是大忙人啊,这公文还是本官自己处理吧。”说着他走到案桌旁,将桌上他先前放的公文搬了起来。

“程大人,这些我可以回来再处理的。”凰非漓连忙说道。

程昱背对着凰非漓,冷冷说道:“要是夏大人在皇上面前说本官故yì

给你安排过多的公务的话,本官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说着,他直接朝着自己的案桌旁走去。

看着程昱的背影,凰非漓再看了一眼四周,其他的官员也都一脸警惕的看着她,看来昨晚大殿作诗,今日皇上特许她伴驾,让她招人忌恨了。不过若真是如此,她也没办法。

“高公公,请带路。”凰非漓走到门口,冲着高见略一颔首,跟着他出去了。

待凰非漓离开,程昱一下子将手中的文案放在了桌上,怒哼一声。

马上有官员过来,冲着程昱说道:“着夏离也太不懂规矩了,他一个从五品的小官竟然敢跟你这正二品大员争风,哼,要去,也该是您去才是。”

“就是,就是,左相大人肯定是属意您去的,这要是再过些日子,怕是他都要爬到您的头上去了。”

“那能有什么办法,哼,皇上看重他!”程昱冷哼一声,“看来还是得让他知dào

咱们的厉害才行!”

出了刑部大门,凰非漓便看到几辆马车停在外面,倒是没有官兵随侍。

“臣拜见皇上!”凰非漓冲着最前面的御驾行礼说道。

“启禀皇上,夏大人到!”高见走到最前面的马车上,弯腰行礼说道。

里面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既是来了,就让他上来吧。”

“诺!”高见恭声说道,旋即看向身后的凰非漓,“夏大人,还不快上马车。”说着,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夏离一愣,上马车,上这最前面的马车吗?这可是御驾啊,她不觉看向了身后,第二辆马车里,秦胜阳掀开帘子看着她冷哼一声,将车帘又放下。其余马车中的人皆是以异样的眼光看她。

“夏大人,快上车吧!”高见看着凰非漓踟蹰,不由催促道,“小心误了时辰。”

凰非漓回过神来,此刻是骑虎难下了,她略一颔首,上了第一辆马车。

“皇上!”凰非漓低着头,弯腰站在车门口。

燕玖墨看着眼前站着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笑着说道,“不必多礼了,快进来坐吧。”

凰非漓再次说道:“是!”说着,她抬眼,准bèi

进去,然而目光触及处,旁边一身雪衣的男子正垂眸坐着。他也在啊,也是,她都能跟着去,他自然不在话下。

“起驾!”车队起程。

凰非漓坐在了左边,与箫风瑾相对,她微抬头,看着那垂眸养神的俊颜,笑着说道:“右相身体可好了些?”

箫风瑾双眼微睁,清俊的脸上不起任何的波澜,淡淡说道:“本相一切尚好,劳夏大人关心了。”

凰非漓微微一笑,继xù

说道,“下臣关心右相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敢问右相这病因是什么,下官幼时曾读过一些医书,或许能帮上一二。”

箫风瑾眉峰一沉,双眸如刀,紧紧的盯着对面的凰非漓,看着她眼里的笑容,他皱了皱眉,偏头看向了别处。

听着这话,燕玖墨不由惊讶的看着凰非漓,“哦?夏爱卿还懂医术?”

凰非漓微微颔首,冲着燕玖墨说道:“医术谈不上,倒是看过一些关于医药的书籍,或许能够对症下药。”

“夏爱卿想的是好的。”燕玖墨点了点头,看着箫风瑾,叹息说道,“可惜的是,风瑾的病你是爱莫能助了。”

96. V-15 本相不觉得有什么好伤心的

“夏爱卿想的是好的。”燕玖墨点了点头,看着箫风瑾叹息说道,“可惜的是,风瑾的病你是爱莫能助了。”

爱莫能助?凰非漓心下一惊,连忙问道:“皇上此话何意?”

看着凰非漓眼里的急切,燕玖墨愣了愣旋即笑着说道:“看来夏爱卿对风瑾很是关心啊。”说着,他看向箫风瑾,“风瑾,你不介yì

朕说出来吧?”

箫风瑾眉峰微蹙,半晌他淡淡说道:“无妨,不过怕是要让夏大人失望了。”说着,他偏头看了一眼凰非漓,眼里闪过一丝讥诮之色,旋即偏头,垂眸养神。

看着箫风瑾眼中闪过的冷意,凰非漓并不理会,不管他怎么想,她并没有恶意,她偏头看向燕玖墨,认真说道:“皇上,请您告知臣。”

燕玖墨看了看凰非漓,再看了看箫风瑾,风瑾向来不喜欢与任何人亲近,可是对于夏离,他却是诸多帮zhù

,而夏离,好像对风瑾颇多兴趣,上一次在御书房更是救了他,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吧。

他收回目光,忽而说道:“风瑾的病是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他一出生双腿就没了知觉……身体更是病弱,时不时会寒疾发作,特别是在冬天,往往都不能出屋,屋内更是要有炭火烘烤,平日里面更是沾不得半点冰凉的东西……”

听着这话,凰非漓不觉看向了对面垂眸的男子,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坐在雨中的,明明身体不适,为何跑去淋雨?那个时候的眼神也是那样,孤寂冷清,浑身的锋芒。

“这天下尚且不知何药物能克制风瑾身上的寒毒,至于他的腿,朕算是遍寻名医,依旧没有找到方法,即便是名医也都是摇头说,这腿已没了知觉。哎……”燕玖墨继xù

说道,眉眼里尽是叹息之色。

凰非漓不觉看向了箫风瑾,看着别人如常人一般走路,他的心里应该会羡慕吧,可是从他的脸上怕是如何也看不出。

“那右相与皇上是怎么认识的?”凰非漓突然问道,对于燕玖墨跟箫风瑾的关系,她着实有些好奇。

燕玖墨微微一笑,看着凰非漓和声说道:“朕跟风瑾幼时便相识,风瑾不是临都中人,至于为何会在临都,这个朕不便说。”

“也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本相生来有宿疾,被家人厌弃,故此被扫地出门,幸得皇上相助,所以才能来着临都。”忽然,箫风瑾偏头,看着凰非漓说道,那冷骛的眼中尽是嘲讽。

燕玖墨闻言一愣,诧异的看着箫风瑾,这……

凰非漓一愣,没想到箫风瑾会突然插话,她连忙说道:“右相,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触动你的伤心事……”被家人抛弃,应该会很痛苦吧。她也真是的,竟然问这些。

“伤心事?本相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伤心的,不过是远离一些欺世盗名、肮脏污秽之人罢了!”箫风瑾嘴角微牵,冷冷说道。

凰非漓错愕的看着箫风瑾,他这是在说自己的家人吗?可是从他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的恨意,仅仅只是不屑,他是在说,他们连让他恨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说留恋!他到底都经lì

过什么?

倒是燕玖墨见情形不对,连忙岔开话题说道:“等下咱们就要见到慧云大师了,这还是朕第一次见慧云大师呢。”

一提到慧云大师,凰非漓的心神也跟着岔开,她接口说道:“慧云大师佛法无边,普度众生,臣也有很多事情想要向他请教。”

“哦?夏爱卿有什么事情想要向慧云大师请教?”燕玖墨听着这话,不由来了兴趣。

箫风瑾看了凰非漓一眼,眉头微蹙,旋即闭上双眼,养神去了。

凰非漓偏过头,看着城外的风光,忽而笑着说道:“不过只是一件小事罢了,但是却困扰了我很多年,也许慧云大师能给我答案。”

看着凰非漓那一脸深思的模样,燕玖墨想要说什么,终是忍住了,他靠在垫子上,静静的看着身旁的人,她的侧脸很柔和,她认真思考的样子让人很想去探究她在想什么。他也该好好冷静冷静,她就在他的身边,他们聊着的话题却与彼此无关,他的心里好像生出了一丝异样。

箫风瑾忽的抬眼,斜睨了一眼燕玖墨,再看了一眼对面的凰非漓,再次闭上了双眼。

一路无话,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马车在山脚下停了下来。

凰非漓率先下了马车,看了一眼四周,前方是上山的台阶,尚且看不到寺庙,看来这定远寺有些高啊。

“皇上,当心!”高见一边搀扶着燕玖墨,一边说道。

燕玖墨走了下来,再看后面的马车,上面的官员也都下来,守候在了一旁。

凰非漓不觉看向了马车,箫风瑾还没有下来呢。

而这时,叶清玄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搬出来一个轮椅,他直接上了马车,抱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下来,将他放在了轮椅上,推着他向前过来。

凰非漓轻舒一口气,看着那一脸安然的男子,他这样病弱的身体,还好有叶清玄这样的高手在。

“皇上,这山有些高,您还是坐着轿辇上去吧。”一旁,高见看了看望不见顶的山,冲着燕玖墨劝说道。

燕玖墨单手背负,偏头看着跟着的众位朝臣说道:“既是要去拜见慧云大师,怎能坐轿辇。咱们该徒步上寺方显诚意,至于风瑾,就让人抬着上去。好了,咱们走吧。”说着,他率先走上了阶梯。

果然,几个太监过来,将准bèi

好的担架拿过来,抬着箫风瑾坐上去,箫风瑾也没有推辞,依旧闭目养神。

倒是秦胜阳等人皆是怒哼一声,愤愤不平的看着眼前的状况,凭什么他箫风瑾就能得特赦。还有那个夏离,不过是从五品,凭什么能跟他们一起去拜见慧云大师!然而既是皇上的令,他们也不敢不从。

李志航并未跟随秦胜阳的脚步,他跟随在箫风瑾身旁,冲着那抬担架的太监低喝一声,“小心些,千万不可摔了右相大人。”

“尚书大人放心,奴才们一定小心。”

听着这话,李志航才算是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跟着箫风瑾的轿辇往上走。

司空澜沧走在最后,看着那一直发着愣的凰非漓,忽而说道:“夏大人这是在看什么,皇上他们都走远了。”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一旁的司空澜沧笑着说道:“没有看什么,下官官职卑微,走在最后面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倒是司空大人为何走在后面?”

“若本官说本官是在等你呢?”司空澜沧嘴角微牵,挑眉看着凰非漓。

微微一愣,凰非漓没想到司空澜沧会这样说,她不由问道:“如此,司空大人有事要找下官?”

“其实也没什么,本官只是好奇,夏大人哪里来的胆魄,敢如此的接近风瑾?你以为上次大殿之上救他,他会感激?!”司空澜沧凝眸看着眼前的人,明明不过只是一个弱女子,当时情况那么危急,她就不怕自己受伤吗?

凰非漓微微一笑,这说话的口气跟箫风瑾还真是相似,也难怪他们是朋友了,她偏头看着司空澜沧,摇头说道:“我不需yào

他感激我,而且他也不会感激我。只是危难之际,有谁会想那么多,而那件事之后也让我现在对他很好奇。”

好奇?司空澜沧双眉紧蹙,对风瑾好奇?这世上还有人敢对风瑾好奇?看着眼前这纯净的脸,他心下忽的一紧,她现在这样子,着实让人看不透。

“司空大人,我们还是快些走吧,不然可赶不上皇上他们了。”凰非漓冲着司空澜沧微微笑道,说着略一颔首,向着台阶走去。

看着那走在前面的纤弱身影,司空澜沧忽的一笑,或许,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也不一定。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在众位大臣都快要累到走不动的时候,也算是到了山顶。箫风瑾在叶清玄的帮zhù

下,重新坐到了轮椅上,被推到了前面。

定远寺外面,几个僧人把守着。

高见想要上前说话,却被燕玖墨拦住了,他自己上前,冲着那僧人说道:“请问师父,慧云大师可在寺中?”

那僧人看了一眼燕玖墨再看他身后的众人,微微行了一礼,说道:“几位施主,慧云大师料到几位这几日会前来,所以让尔等直接进寺,不必通传,请——”

燕玖墨看了一眼身旁的箫风瑾,冲着他一点头,随即看向身后的众位大臣,“既然慧云大师有请,那么我们便进去了。”说着,他冲着那僧人一颔首,直接进了寺门。

凰非漓心下微舒,终于能见到慧云大师了,这慧云大师真是神通广大,竟然知dào

他们要来。她看着身旁的箫风瑾恭敬说道:“右相先请!”

箫风瑾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凰非漓,她似乎很高兴?而这时,两个太监过来,抬着他的轮椅进了寺庙。身后秦胜阳等人冷冷的看了一眼凰非漓,也跟了进去,凰非漓一人走在最后。

97. V-16 他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定远寺香火素来旺盛,然而因着慧云大师的到来所以这一段时间寺中是闭门谢客。

凰非漓跟在人群的身后,打量着这山寺,定远寺于燕国而言是国寺,所以占地面积很大,除却三大殿之外,寺中小院更是数不胜数。而围墙外面,桃花开的极盛,现在已经是四月了,按理来说桃花的花季也都过了,难怪有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说法了。

一路上不时有僧人走过,皆是冲着他们行礼之后便走开。

慧云大师既是知dào

他们要来,想来这山寺中的诸位僧人也是略有耳闻,所以对他们没有阻拦。

只是,这慧云大师会给她一个什么答案呢?难道上天真的给了每个人各自的命数吗?凰非漓低着头走在最后,她真的需yào

一个答案,或许这样她才知dào

自己以后的路该如何走。

就在凰非漓等人走了一阵之后,前方一个颇为年长的和尚走了过来,冲着燕玖墨恭声说道:“施主,老衲是定远寺的方丈了悟,在此恭候尔等,慧云大师请各位前往禅院!”

“有劳方丈了。”燕玖墨微微颔首,礼貌说道。

了悟方丈点头,“请!”说着,他让开了一条道。

燕玖墨也不推辞,率先朝着前方走去,后面的秦胜阳等人跟了上去。

就在箫风瑾路过的时候,了悟方丈突然冲着他说道:“看样子施主近来气色并不好,内心浮动、心绪烦闷,须得安心静养才是。”

箫风瑾微微抬头,瞟了一眼了悟方丈,他深邃的眸中闪过一道寒光,随即他看向了前方,身后叶清玄推着他继xù

往前。

看着这一幕,凰非漓心下一惊,难道这方丈跟箫风瑾认识吗?她一边思索着,一边朝前走。

“施主,小心脚下的路,这寺中多台阶,被绊倒了就不好了。”了悟方丈忽然说道。

凰非漓心神瞬间抽回,连忙说道:“多谢方丈提醒,晚辈自当小心。”说着,她略一颔首,准bèi

向前。

“施主不必多礼,倒是施主眉间似有忧虑,可行路之上,若是心存迷惘,于你不利。”了悟方丈颔首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不由笑着说道:“方丈所言极是,晚辈今日到此就是希望慧云大师能够为晚辈解惑。”

“如此,希望施主能够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悟大师微微一笑说道。

凰非漓欠身一礼,“承方丈吉言了。”说着她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前方,燕玖墨回过头见凰非漓跟了上来,并未说什么,继xù

往前走去。倒是箫风瑾,忽然看向了了悟方丈,眸光冷厉,而了悟方丈也看向了他,两人的对视之中似是夹杂着常人所不能懂的言语。

禅院是定远寺最后面的一个院落,比较僻静,待凰非漓等人进门,便看到最前方的坐垫上,一个老和尚正垂目打坐着。他面容安详,身上的袈裟有些破破烂烂,可是却只一眼,便让人不敢生了轻视之心。

“慧云大师,晚辈等冒昧拜见,扰您清修了。”燕玖墨向前一步,拱手说道。

而这时,那老和尚突然睁开眼,看向了门口站着的一行人,声音和顺,“既是来客,诸位请坐吧。”

“多谢!”燕玖墨微微颔首,朝着前方走去。

秦胜阳等人也都依次过去,唯有凰非漓停在原处。

凰非漓看着最前方那老和尚,心下微惊,是他,想不到他竟然是慧云大师。

“阿离,你也找个地方坐吧。”坐在慧云大师右下方的燕玖墨见凰非漓愣在原处,不由提醒道。

这话一出,凰非漓回过神来,尴尬笑了笑,也没有意识到刚才燕玖墨的称呼有什么不妥,她直接坐到了左边最后的位置,紧挨着礼部尚书李志航。

倒是箫风瑾坐在慧云大师左下方的首座,不由多看了燕玖墨一眼。

秦胜阳冷哼一声,看着凰非漓似笑非笑说道:“夏大人是第一次跟着陛下出来,而且还是拜见慧云大师,难免有些紧张罢了。”说着,他冲着慧云大师说道,“希望大师不要见怪,初生牛犊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燕玖墨闻言微微蹙眉,偏头不悦的看着秦胜阳。倒是凰非漓心下没有什么感觉,他说的也差不多吧。

司空澜沧眉眼微挑,看着秦胜阳戏谑说道:“左相说的是,能见到慧云大师的确不易,可是在场所有人都只在今日见过慧云大师,那左相是在说皇上、右相还有下官等人皆是没有见过世面吗?”

“你……”秦胜阳气结,恨恨的看了一眼司空澜沧。

左相旁边,司空青云见状,不悦说道:“混帐,这是与左相说话的态度吗?”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眼底一沉,冷冷说道:“那司空侍郎现下说话的态度是侍郎对尚书说话的态度吗?”

“你……”司空青云一口气差点背过去,恼怒的看着司空澜沧。

司空澜沧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偏头看向了别处。

凰非漓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想到因为她一个人竟然会引起大家争执,她不由看了一眼司空澜沧跟司空青云,这两父子的关系看来真的不好。

不过,她看了一眼上方的慧云大师,自始至终他好像对眼前的一切都不在意,而且,最重yào

的是,他好像一直在看着自己,这是她的错觉吗?

就在这时,燕玖墨咳了咳,原本剑拔弩张的态势瞬间被压下,他偏头冲着慧云大师说道:“慧云大师近来可好?打算在这燕国停顿多久?”

慧云大师冲着燕玖墨一颔首,“多谢燕皇关心,老衲也不过是云游至此,暂停些许日子,便会离去。”

“其实慧云大师的大名自朕懂事起便如雷贯耳,若是可以,朕希望慧云大师能够留在我燕国,做我燕国国师,监督朕治理这燕国。”燕玖墨身体向前微倾,眼里满是诚恳。

这话一出,秦胜阳等人也连忙附和说道:“是啊,慧云大师若是肯留在我们燕国的话,定是我们燕国之福。”

慧云大师微微摇头,枯槁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看了一眼最末处的凰非漓,摇头说道:“出家人对尘俗之事不大过问,怕是要让诸位失望了。今日在此面见诸位,不过是因为一些未了之事罢了。”说着他看向了自己左边的箫风瑾。

箫风瑾嘴角不觉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戏谑说道:“缘分?大概也只有大师这样的得道高人才会相信吧。本相倒是好奇大师所谓的未了之事又是什么呢?!”

听着这话,秦胜阳等人也纷纷看向了上方的慧云大师,对于右相此刻的无礼也都不在意,因为他们都知dào

,慧云大师的话往往会预示着某件事、甚至是一个国家的走向。

“老衲的未了之事如今已经算是完成了。”慧云大师微微笑着说道。

完了?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啊?众人皆是不解的看着慧云大师。

箫风瑾皱了皱眉,嘴角微牵,看向了别处。

凰非漓看了一眼慧云大师,忽而说道:“难道大师您的意思是,您的未了之事就是接见我们?现在已经见到了我们,所以这事情也就了结了?”

“施主所言是也。”慧云大师看着凰非漓点头说道。

燕玖墨等人皆是惊异于凰非漓竟然能窥得慧云大师的心思,然而凰非漓却是一脸凝重的看着慧云大师,应该不只是单单想要见他们吧,这其中应该还有别的意思。

听着这话,燕玖墨眉头紧蹙,难道今日的拜见就只能无功而返吗?想到这里,他一沉眸,继xù

说道:“敢问大师,我燕国今后国运如何?”

“国运?”慧云大师垂目,呢喃一声。

燕玖墨见状,追问道:“我燕国现在灭了凰国,版图扩大了一倍,这是不是表示,我们燕国最后会一统这天下?”

这话不单是燕玖墨想问的,也是在场大部分人想问的,现在的局势对燕国来说太有利了。

凰非漓低着头,凰国的灭亡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果然燕玖墨也有一统天下的想法吗?也是,哪个帝王不想统一天下,做这天下的霸主呢?

慧云大师环顾四周,半晌他叹息说道:“一统天下,便象征着百姓受苦,生灵涂炭,然而天下分久必合,这似乎已经成了不变的定律了。皇上,你可想好了?”

“大师不觉得正是因为天下一直分裂,百姓们才会受战乱征伐之苦吗?若是一统天下,百姓和睦,必然会盛世太平!”燕玖墨眉峰一凛,毅然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微微蹙眉,她看了燕玖墨一眼,他好像很心急,现在这燕国的兵权尚不在他手中,征伐天下还早的很,而且他刚刚的说法,她尚且无法认同。

“施主心中似乎有别的想法?”慧云大师的声音忽然传来,“说来老衲于施主也算是有缘,上次见到施主的时候便觉得施主颇具慧根,竟不想这次还能再见到你。老衲从施主的眼睛中看到了迷惘,施主不妨大胆说出心中的想法。”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看向了凰非漓,只因为慧云大师是看着她说的。而且,他之前竟然见过慧云大师?

箫风瑾清俊的脸上生出一缕微微的寒意,他看着凰非漓,眉间尽是沉郁。

凰非漓抬起头,错愕的看着慧云大师,那一双眼睛里面隐隐有慧光流动,他知dào

她心中的想法?

98. V-17 封王拜相!

凰非漓抬起头,错愕的看着慧云大师,那一双眼睛里面隐隐有慧光流动,他知dào

她心中的想法?

燕玖墨诧异的看了一眼慧云大师,他见过夏离?他沉了沉眸,旋即冲着凰非漓笑着说道:“阿离若是有话想说,大可说,无妨!”

凰非漓微微颔首,“是!”只是不知dào

当她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之后,他们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应该会觉得她是大逆不道吧,可是那又如何!

她抬眼看着慧云大师,清冽的眸中闪过一道坚毅之色,“我并不觉得这天下一统,便会盛世太平,战乱征伐从始至终都是因为人的私欲开始,而这天下也都是由分到合,又由合到分,周而复始的。若说要消除战乱,那就得消除人的私欲,真zhèng

做到众生平等,如此的话,最好的方法便是消除皇权。”

消除皇权?!所有人都是惊讶的看着凰非漓,没有想到有人敢说这样的话!这放到哪个国家可都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大胆夏离,妖言惑众!”左相嚯的起身,冲着凰非漓怒喝出声。其余众位官员除了箫风瑾等人外也都是怒目相对。

燕玖墨眉头微蹙,瞪着一旁的秦胜阳,低喝道:“坐下,在慧云大师面前,不得放肆。”

“可是皇上……”秦胜阳还想说什么,然而看着燕玖墨那微寒的脸,他终是止声坐了下来。可是脸上的怒意依旧没有消散。

燕玖墨沉着眸看了一眼对面的凰非漓,这是她的真实想法吗?此刻凰非漓正一脸无奈的面对着四周那些用异样眼光看着她的人。是啊,果然她说出来的话他们都是不能认可的。

可是,也许,有一个人会有跟她一样的想法呢?凰非漓偏头看着右方,从他的侧脸她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她也真是奇怪,怎么会以为他会有跟她一样的想法呢?

就在这时,箫风瑾突然偏头看了过来,凰非漓一惊,想要躲避,可是事实上她也没有什么该逃避的,她一咬牙,直接对上了他的目光,他看着她,波澜不惊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在笑什么?是在嘲笑她吗?凰非漓心下一惊,还来不及多想,慧云大师的声音便从上方传来。

“其实刚刚夏施主所说的话便是老衲想说的,这世间万物都没有绝对,所谓太平盛世也不过是短暂的一种平衡罢了,一旦这平衡被破坏,那么世间的秩序也将再次紊乱。”慧云大师看着下方的人微微笑着说道。

这也是慧云大师的想法?不单是凰非漓,就连秦胜阳等人也是心下微惊,如此说来,这夏离真的是颇具慧根?其余官员皆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凰非漓。

燕玖墨错愕的看着凰非漓,倒是从来没有想到她的想法能够得到慧云大师的认同,他回过头来,微微蹙了蹙眉,低声说道:“那大师的意思,是放任现在这种分裂的局面继xù

吗?”

慧云大师摇头,看着头顶那一方蔚蓝的天空,叹息说道:“据说在凰国灭亡的当晚,有人曾看到天边原本一直黯淡无光的紫薇帝星发出璀璨的光芒,如今紫薇帝星更是高悬于空,虽然光芒不太强盛,可是隐匿了将近五百年的紫薇帝星重现人间无不说明,这天下一统是势在必行了。”

紫薇帝星!凰非漓沉了沉眸,好像之前有听人说过,可是这样的预言是真的吗?

听着这话,燕玖墨眼中不觉闪过一丝希冀,果然先前的传言是真的。他也是听了那个传言,所以才会在今日问慧云大师关于一统的问题的。

“难道单凭大师口中的所谓帝星已现,各国就得趋之若鹜,走上一统之路吗?那岂不是让这天下更混乱,百姓更痛苦了吗?”箫风瑾嘴角轻扬,唇边尽是讽刺。

慧云大师看着箫风瑾叹息说道:“施主所言极是,然而这一切皆是天命,无从更改!”

天命?!真的有所谓的天命吗?凰非漓双眼猛地瞪大,那她一直想要追寻的答案岂不是没有结果?不,不可能!

“天命?”箫风瑾忽而冷笑一声,他目光凛然的看着慧云大师,“那大师可知,所谓人定胜天,这世上就没有人战胜不了的事情!如此,何来天命一说?”

这话一出,满座皆是震惊,纷纷看向了箫风瑾跟慧云大师,不知dào

是震惊于箫风瑾的大胆质问,还是好奇慧云大师接下来的反驳。

凰非漓张了张嘴,看着那冷冽的面庞,她能感觉到他话中暗藏的怒意,甚至包括他那反抗的情绪。

“晚辈也赞同右相的话,天命是什么,难道人就要被所谓的天命所束缚住吗?如此人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义?”凰非漓扬起头,直接问道。

燕玖墨目光再次落到了凰非漓身上,她向来心绪平和,今日好像屡屡有不羁之言,然而她眉间却是前所未有的凛然肆意,那一缕英姿无谓,展露无遗,莫不是这才是真zhèng

的她?

箫风瑾眉峰微紧,偏头看了一眼凰非漓,目光再次落到了别处。倒是司空澜沧错愕的看着凰非漓,似是惊讶于她刚才的发言。

慧云大师看了一眼箫风瑾,再看了一眼凰非漓,忽而笑着说道:“其实两位施主之言并未有错,承天应命乃是佛家所言,然而人世间种种很多事情都是人定胜天,可是于佛家而言,不管人如何努力,一切终究是会沿着既定的轨迹前行,所谓万法归一正是如此。”

“多谢大师指点,我等受教了。”燕玖墨弯身,点头说道。

听着这话,慧云大师点了点头,“五百年光影转瞬即逝,蒙紫薇帝君降世,天下一统已成必然,老衲周游四国之时也曾听闻皇上政绩,皇上年轻有为,仁德兼备,乃人中之龙,然而生逢乱世,这天下政局只需一个契机,便会变幻莫测。老衲希望皇上无论何时都能以天下安危为己任。”

让他以天下为己任?燕玖墨眉眼微动,当即说道:“只要朕在位一日,必然谨遵大师教诲。”

秦胜阳等人闻言,连忙冲着燕玖墨说道:“恭喜皇上!”刚刚慧云大师的意思是不是在暗示着皇上就是紫薇帝君呢!

凰非漓抬头看了一眼慧云大师,又是紫薇帝君,她不觉抚了抚头,佛家之言她真的无法接受,可是有些时候她也不得不在意,谁让她自己也有“祸国妖姬”之称?她想知dào

,在佛家语中究竟是如何批示她的命运的,哪怕她不相信。

“大师,晚辈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凰非漓突然冲着慧云大师说道。

慧云大师看向了凰非漓,笑着说道:“施主请说。”

凰非漓眉头一扬,直接说道:“听闻大师博通古今,更是能看穿一个人的命数,那么敢问大师,我的命数又是什么?”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

这一声沉着凛然,那隐隐之中的凛然之气划破全场的宁静,这一刻风云变色,微风忽而扬起,带走这世间所有的喧嚣。

箫风瑾嘴角轻扬,清俊的脸上浮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

沉默片刻,慧云大师忽而说道:“老衲瞧施主印堂处隐隐发黑,而面上却又是红光满面,实乃大吉大凶双生之兆,也就是所谓吉凶难测。而施主的命数,就如这天边的云,不时变化着,即便是老衲也看不清楚。”

“那我究竟是不是祸国……”凰非漓嚯的起身,大声说道,然而妖姬二字还未说出口,她瞬间愣住,看着众人看向她那奇怪的眼光,她暗暗庆幸没有脱口而出。

燕玖墨看着凰非漓不解的说道:“阿离,你在说什么?祸国?”

凰非漓尴尬的笑了笑,“是臣一时说错话了,皇上还有大师不必介yì

!”说着,她重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慧云大师看着凰非漓忽然说道:“老衲不敢说有看破命数的才能,老衲最多也只能算是能够识人,老衲观施主慧眼英眉,乃治世之臣,封王拜相不在话下,然而依照施主的身份却也另当别论。”

凰非漓一愣,别的身份?她双眼猛地瞪大,看向了慧云大师,他是不是知dào

什么?可是此刻慧云大师却是看向了别处,难道是她想多了?

然而秦胜阳等人在听到慧云大师的话之后,不觉看向了凰非漓,治世之臣!封王拜相,这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

“阿离,还不快谢过慧云大师的箴言!”燕玖墨看着凰非漓笑着说道,眼里尽是希冀。她啊,的确是有这样的才能呢。

凰非漓皱了皱眉,却是一言不发。她并不觉这是什么高兴的事情,封王拜相又如何,于她而言没有什么要紧。只是她不知dào

,这一句话后面还隐藏着一句话,而那句话正是她命运的由来。

而这个时候,一个慵懒的声音突然传来,“这时辰也不早了,慧云大师怕是也累了吧。”

这话一出,燕玖墨不觉看了对面的箫风瑾一眼,随即冲着慧云大师说道:“大师,是我等打扰了。”

“施主言重了,现下已经到了吃斋饭的时候了,若不嫌弃,诸位就去前院用斋饭吧。”慧云大师点头说道。

“如此多谢大师款待了。”燕玖墨拜谢,随即站了起来,冲着众位大臣说道,“大家都去前院吧。”说着他再次冲着慧云大师颔首,朝着院外走去。

“是!”众臣皆是站了起来,冲着慧云大师行了一礼,跟着燕玖墨离开。

凰非漓再看了一眼慧云大师之后,也跟着离去,整个院中只剩下慧云大师一人,以及他身旁坐在轮椅上的白衣男子。

“你来这里干什么?”箫风瑾抬眸,看着慧云大师警惕说道。

慧云大师闻言,神色依旧祥和,可是那双眼睛中隐隐透着凌厉,“老衲方才不是说过了吗?是为了今日这一段缘分。倒是施主,这些年来,别来无恙。”

99. V-18 祸国妖姬

禅院里面寂静无声,微风拂过,地上的桃花瓣朝着前方滚落着,而院中的两人长久的对视,却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半晌,箫风瑾忽而转过轮椅,朝着外面而去。

“封王拜相这种话虽然是吉言,可是经你口堂而皇之说出来,是吉言吗?”箫风瑾眉眼微挑,嘲讽说道。

慧云大师看了一眼前面背对着自己的雪白身影,低声说道:“这是她的命数,无从更改。”

“命数?呵!可是稍有不慎,为了所谓的命数便让人置身于刀山火海。大师还真是仁善呢。”箫风瑾嘴角微牵,清俊的脸上嘲讽之色更甚。

听着这话,慧云大师枯槁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他倏尔一笑,“你变了!”

“变?这世上又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呢?再善良的人也有心如蛇蝎的时候,再美好的风景最后也会变成断壁残垣。”箫风瑾猛地回头,冷冷的看着慧云大师,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厉芒,“倒是你,一如既往的道貌岸然。”

慧云大师眉头微锁,看着前方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低声说道:“你何时才能不逃避呢?”

“逃避?!呵,本相所要走的是自己想走的路,这一点大师应该比谁都清楚。”箫风瑾冷冷的看着前方,“所以,谁也休想束缚我!”说着,他直接推着轮椅出了院门。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慧云大师忽的叹了一口气,这凌厉的口气一如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那满身的锋芒如何也遮挡不住。只是再锋利的光芒若是被旁的东西所遮掩,也是无济于事,而现在好像已经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消退他身上的暗影。

前院,燕玖墨等人吃过斋饭之后,秦胜阳等朝廷要员也都回去了,而燕玖墨说与方丈有要事相商要留下来呆一晚,司空澜沧则说闲来无事想要听方丈讲禅理,至于凰非漓本身就没有打算这么早就回去。

山寺中一处别院,这处别院外面没有院墙,却是桃树遍种,花瓣飞舞,凰非漓看着山崖处那站着的老者,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或许是她一直心生执念,是她放不开。青荇曾经无数次劝慰过她,所谓祸国妖姬之说,不过只是那巫师在妖言惑众罢了。可是,若不是如此,为何父皇跟母后对于亲生女儿的她置若罔闻了这么多年?

而且,不知dào

为什么,总觉得慧云大师对她有未尽之言,如果现在她不能趁机会弄清楚,那么,或许以后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施主似乎在此踟蹰了很久?”前方一个祥和的声音突然传来。

凰非漓的思绪被打断,她一晃眼,看着前方,慧云大师不知dào

何时已经转过身来了,正看着她。

“是晚辈打扰大师了。”凰非漓勉强笑道,走了过去,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那她也没有再逃避的道理了。

走到慧云大师身前,凰非漓冲着他略一颔首,不觉偏头看向了慧云大师先前所看的方向,白云缭绕,透过云,依稀可以看到山下的阡陌之路,远处,原本浩大的都城也都尽收眼底。她心下微微惊叹,她甚少看到这样壮阔的景象,而且看到之后,她心里竟然有一种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在她脚底的感觉。

“施主,你现在看到的临都大吗?”身旁慧云大师的声音突然传来。

凰非漓偏过头,诧异的看着慧云大师,下意识说道:“大师是在考我?”

微微摇头,慧云大师淡然说道:“无所谓考量,不过只是平心而论罢了。”

平心而论?凰非漓偏过头,拧眉看着山下的景象,半晌,她低声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好多东西都变小了,也或者说,是我的眼界开了,再也不会拘泥在一方小小的天地了。然而看着这广阔无垠的天地,我却已经迷失了方向。”

“施主命途坎坷,对于人世的感悟怕是诸多,然而施主至今都能保持一颗平常心,实属难得。”慧云大师赞叹说道。

平常心?凰非漓嘴角微牵,苦笑一声,“就算再怨恨又如何,能改变什么吗?不,改变不了,得不到的终究是得不到,而我能做的,只是让自己安静一些,也许我就能忘记所有的苦难。”然而说到这里,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偏头惊讶的看着慧云大师,“大师刚刚说我命途坎坷,这是不是表示你对我很了解?”

“施主不是相信老衲会看相吗?”慧云大师迎上凰非漓的目光,直接说道。

凰非漓一愣,她尴尬笑了笑,说道:“我……”然而说到这里,她又不知dào

接下来该说什么,平心而论,她心里的确是不相信所谓命运,然而事情到了今日的地步,她势必是想要寻找到答案,而她想要的答案,她认为只有慧云大师能够告sù

她,所以,她能不相信他吗?

“施主心里对老衲似乎心存疑虑。”慧云大师继xù

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轻舒一口气,再次迎上慧云大师的目光,她认真说道:“说实话,我并不相信所谓命运,这世间万物虽然有之存zài

的法则,可是人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有自己的想法,怎么会受所谓天意的摆布。可是,大师,我想从你那里听一个答案。”

“施主想要问什么?”慧云大师看着凰非漓,灵慧的眼睛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凰非漓笑了笑,然而下一瞬间,她的目光突然一凛,“大师见多识广,可知dào

十八年前,凰国曾有过一段传闻,‘妖姬降世,祸国殃民。’”

这话一出,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似的,凰非漓沉着眸,冷静的打量着对面人的表情。她想知dào

,他严重所谓的妖姬降世,祸国殃民究竟代表这什么意思。

风微微扬起,不知dào

过了多久,慧云大师忽的摇头说道:“恕老衲孤陋寡闻,老衲并未听说。”

没有听说?凰非漓错愕的看着慧云大师,她张了张嘴,惊声说道:“怎么可能,大师,就算你不是未卜先知,但是你对天下事应该是比任何人都了解,我大哥曾说过,对这天下动态最了解的人便是你了,不然你要如何能一次次的平息各国的矛盾,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会不知dào

!”她一口气将心中所有的困惑都说了出来,怎么会到头来连慧云大师都不知dào

这件事呢?

慧云大师微微摇头,继xù

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确实不知。”

确实不知?凰非漓怔忡着朝后面退了几步,怎么会不知dào

呢?她紧咬着牙,那她究竟一直在寻求着什么答案呢?妖姬降世,祸国殃民,亲离友叛,永世孤独。这批言究竟又是为了什么竟让她苦恼伤心了这些年,忽的,她大笑起来,“哈哈……”然而到后面的时候,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些年来所有的委屈一瞬间像是决了堤一般随着泪水倾泻而下。

看着那情绪激动的人,慧云大师枯槁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凝重之色,半晌,他低声说道:“施主,凡事随心而为,方能成大道。你心境平和,于大局多有定夺,守着这片心,你便能成你自己的道。”

成自己的道?凰非漓看着慧云大师,摇了摇头,“大师盛赞了,我不需yào

成自己的道。谢谢大师今日的告知,这件事困惑了我许多年,虽然至今都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但是我不会向所谓命运屈服,我不甘心,我想要走的道,是我自己的道。”而说到最后,她眼中愈发鉴定。

走自己的道?慧云大师眸光微垂,这句话好像听什么人说过,而且不止一次。

“大师,打扰您了,我先行告退了。”凰非漓再次说道,她偏头看了一眼山下,滚滚红尘,总有她的栖身之所吧,而现在,她已经没有迷茫了。她转身,直接朝着院外走去。

原本因为听到凰非漓声音而赶过来的燕玖墨正好在门口碰上了凰非漓。

“阿离,你怎么哭了?”燕玖墨诧异的看着凰非漓,说着,他扶着她肩,一张俊脸上满是担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凰非漓嘴角微牵,擦了擦泪水,勉强笑着说道:“皇上,臣没事,臣先告退了。”说着,她直接越过燕玖墨就向着前方跑去。

“阿离——”看着凰非漓情绪不稳定,燕玖墨大喊一声,追了上去。

不远处,两个人看着燕玖墨追随凰非漓离去。

“也不知dào

慧云大师跟夏离说了什么,竟会让她情绪如此的激动。”司空澜沧沉了沉眸,低声说道。

凰非漓嘴角微牵,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之色,“他向来只会故弄玄虚罢了,不必理会。”

“可是能让慧云大师对之故弄玄虚的人,这世上怕是少有吧。”司空澜沧偏头看着身旁的男子,大概也只有他吧,想不到,慧云大师竟然会对夏离感兴趣,这中间是不是隐藏着什么别的因由呢?

箫风瑾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他紧蹙着眉,方才看她哭的样子,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吧。

“皇上对夏离还真是关心啊。”司空澜沧忽而收回目光,手摇折扇,轻笑说道。

箫风瑾眉目一紧,清俊的脸上闪过一道凛然之色,他转动轮椅,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叶清玄,“回房。”

叶清玄听到这话,走了过来,推着箫风瑾朝着房间而去。

看着箫风瑾离去,司空澜沧眼底笑意更深,看样子,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了啊。

别院,慧云大师看着山下层云万里,他轻轻叹息一声,祸国妖姬吗?他的确是没有听说过,他听到的是——凰鸣九天!

100. V-19 这一次,扯平了!

一处偏僻的院落,凰非漓跑了好一阵才算是停下来,心情也跟着平静了不少,她擦了擦泪水,深吸一口气,其实这样也好,不知dào

答案,也许就能渐渐遗忘吧。凰国已经灭亡,关于她命格的事情,怕是也鲜有人知。

如今身在燕国,她所能做的事情,就是扮演好夏离这个角色,然后寻找属于她的道。

不知dào

何时,燕玖墨站在了凰非漓不远处,看着前方那纤弱的身影,他脑海里面全部都是方才她梨花带雨的脸,夹杂着不甘,痛苦。究竟她都经lì

过什么,他对她好像一无所知。

“阿离……”半晌,燕玖墨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声。

听着这声音,凰非漓心神一震,方才她着急跑开,竟然无视了燕玖墨,所以刚刚他都看到了,那他会不会多想?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临近,凰非漓正准bèi

回头,肩上一个力量传来,隐隐之中那只手好像正在颤抖着。

“阿离……别难过,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

凰非漓双眼猛地瞪大,脑海里熟悉的记忆清晰浮现,‘阿九,别难过,有大哥在,一切都会好的,你再忍耐下’。那个时候,大哥也是用这样的话来安慰她。是啊,忍耐了那么多年,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自由的时候,大哥死了,凰国灭了,可是她知dào

心中的那份温暖从未消失过,也永远不会消失。

回过头,凰非漓看着身后的燕玖墨,向后退了一步,行礼说道:“皇上。”

燕玖墨见状,连忙说道:“咱们不是说过了吗?无人的时候,不必行礼的。”

“是!”凰非漓勉强笑了笑,她抬起头看着燕玖墨,一时间却不知dào

该说什么。有些时候,面对他,她会觉得很矛盾,大概全天下的人都会以为,她该恨他,可是偏偏她是将他当做了朋友,从他身上,她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温暖。

“阿离,为什么难过?慧云大师跟你说了什么?”燕玖墨皱着眉,再次重申这个话题,虽然他知dào

这可能会揭开她的某些伤疤,可是他想了解,了解她的一切。

难过?凰非漓看着眼前俊朗的男子,听他换她阿离虽然是有些不适应,可是她心里并没有很排斥,她微微一笑,说道:“皇上,我没有难过……”

“阿离,不要瞒我,我想知dào

关于你的一切,你的过去!”燕玖墨上前一步,手再次落到了凰非漓的肩上,他俊朗的脸上满满的关心。

感觉到他的靠近,凰非漓不觉想要后退,他逼视的目光让她心里一阵慌乱,她不习惯他这样凝视她的目光。

“皇上,你不是知dào

我吗?”凰非漓强压住心里的慌乱,她勉强笑着说道。

微微摇头,燕玖墨俊朗的脸上浮现一丝苦涩,“我不知dào

,阿离,其实我从来都不知dào

你究竟是怎样的你。”

若不是那个晚上,他偶然看到那一幕,恐怕,他永远也不会知dào

,而那一刻欣喜更多与意wài



凰非漓错愕的看着燕玖墨,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猜到了什么了吗?她再一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整个人一激灵,连忙说道:“皇上,臣有些累了,先告退了。”说着,她一退后,行了一礼,直接朝着院门口离去。

燕玖墨落在凰非漓肩上的手也落了空,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而失落,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她好像在逃避着什么,也是,现在,他也需yào

时间来想想,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想法,今天的确是发生了好些事情。

夜晚不知不觉悄然降临,整个定远寺也渐渐陷入了宁静之中。

吃过晚饭,百无聊奈之际,凰非漓一个人在寺中闲逛,今夜的夜不深,因着是在山上,天上的星辰愈发明亮。以前的时候,大哥说,每一颗星星上都住着一个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温暖,所以当她一个人的时候,看着那些星星,就像是看到了人一般,有它们的陪伴,所以她不会孤单。

可是,星星太远,温暖根本传递不过来。

走过数个院落,凰非漓深吸一口气,夜也沉了,有些冷,她准bèi

回房,却正好kàn

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他抬头看月,浑身依旧散发着孤冷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凰非漓走近,可是身前的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似的,她不由说道:“右相在想什么?”

箫风瑾偏过头,看了一眼凰非漓,淡漠说道:“难道一个人的时候就非要想什么事情吗?

这话一出,凰非漓顿时被噎住了,不过对于他的冷漠,她是再熟悉不过了,曾经有一段时间,她也是这样,对于任何人都不想靠近,而现在,她已经懂得掩藏这样的情绪,而他却是肆意的,可是他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他像是在发泄着自己不满的情绪,这种情绪究竟来自于什么,她不清楚。

“我知dào

你很讨厌我,说来也是我的不对。任谁也不喜欢有人死缠烂打的围在你四周吧。其实,我并不是有意想要窥探你的过去,只是面对你的时候,我的心里总是好奇的,我想要去了解你过去的痕迹,也许,从你身上我就能找到我的路,我该走的路。”凰非漓目光渐渐暗淡下来。

听着这话,箫风瑾嘴角微扯,冷笑一声,“你想从本相这里寻到自己的路?呵,是死路吗?”

死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凰非漓眉头微蹙,看着身前那一身白衣的男子,看到他的时候,她总觉得他像是一块冰,等着别人去捂热。

“我们都是不相信命运的人,可是有些时候却不得不被命运所摆布,然而终有一天,我们能人定胜天。至少,这是我所坚信的。”凰非漓抬头,看着天边的弯月,嘴角微微上扬。

人定胜天?她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箫风瑾微眯着眼,偏头看着一旁一脸恬静的‘男子’,他唇边不觉泛起一丝嘲讽之色。

“你以为慧云老和尚说你能封王拜相,你便觉得你能安然无恙的呆在这临都,呵,不知dào

你这是天真还是愚蠢!”箫风瑾嘴角微牵,冷冷说道。

凰非漓微微摇头,淡然说道:“封王拜相对我而言有什么要紧,我所想的不过是摆脱这命运。”说着,她看向了身旁的男子,“过去不管再如何,都已经是过去,我们该面对的是未来才是。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能成为朋友的。”

“朋友?呵,可惜本相讨厌你!”箫风瑾偏头,清俊的脸上像是染上了寒冰一般,“你以为你是谁,能这样与本相说话?本相想要杀你,易如反掌!不要再出现在本相面前了。”话落,他转动轮椅,准bèi

离开。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凰非漓向前一步,她真的这般让他讨厌吗?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一块捂不热的铁,旁人再如何接近,也融化不了他的心。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冷风扬起,凰非漓心下一个机灵,心头一股寒意猛然升起。她猛然回过头,一道银光晃过眼球,她偏了偏头,想要躲避着光芒。

然而隐隐约约,她看到,黑夜中,一个黑色的身影手执长剑,冲向了她。可是她全身像是僵住了一般,根本就动弹不得。

看着那黑色的身影,箫风瑾手中动作一沉,全身启机微张,他双手紧握轮椅,轮椅瞬间朝着凰非漓身前划去。

箫风瑾挡在了凰非漓身前,他一抬手,直接打在那黑衣人的手臂上,那黑衣人手中长剑一偏,而此时箫风瑾掌风忽至,一掌将那黑衣人震退出去。

“你是何人,竟敢行刺主上!”不远处,叶清玄的声音传来,他拔出长剑直接冲向了那黑衣人,两个人缠|斗了起来。

一番无果之后,那黑衣人看了一眼箫风瑾,又看了一眼凰非漓,忽而一个纵身,跳过了院墙,向着远处掠去。

“不用追了!”箫风瑾看着前方的叶清玄低喝一声。

叶清玄方止住脚步,回过头,走到箫风瑾身前,恭声说道:“主上恕罪,让您受惊了!”

“无妨。”箫风瑾抬了抬手,淡漠说道。

凰非漓愣愣的看着身前那白色的身影,方才那一瞬间,是他救了她!没想到他竟然会武功,难怪先前他都觉得她是在多管闲事呢,只是没想不到他会救她。如此说来,他也并非是见死不救的人!她不觉微微一笑,如此她并没有看错他啊。感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身前一个冰冷的声音便将她所有的心绪打乱。

“这一次,算是扯平了!”箫风瑾回过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凰非漓。

扯平了?凰非漓愣了愣,脑海里面不觉回想起上次他差点被泼开水的事情,他指的是那件事吗?

“阿离……你没事吧!”不远处,燕玖墨慌忙跑了过来,在听到打斗声之后,他不顾一切的往这边跑。

看着慌张的燕玖墨,凰非漓微微一笑,“臣没事。”

燕玖墨打量了下凰非漓,见她确实没有受伤也就放下心来,皱眉说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有人行刺呢?”

“这个,臣也不知dào

。”凰非漓摇了摇头,她也搞不清楚状况,在这凉都她没有根基,很多事情她都是后知后觉。

燕玖墨眉头依然紧蹙,他看了一眼箫风瑾,“风瑾,我先送阿离回去,等下我过来找你,你自己也小心些。”说着,他直接拉过凰非漓的手臂,朝着前方而去。

凰非漓一愣,想要挣扎出来,熟料燕玖墨握得太紧,她挣脱不开,只得冲着箫风瑾说道:“多谢右相。”随即跟着燕玖墨离开。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箫风瑾皱了皱眉,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主上,刚刚行刺的那个人是不是……”叶清玄忽然说道,他紧蹙着眉,偏头看了一眼那离去的人,没想到主上会救人。

箫风瑾神色一沉,冷哼一声,“没错,是他!”

101. V-20 杀了,也好

后院,燕玖墨送凰非漓回房休息,一路无话,他拉着她的手臂,心跳不自觉的加速着,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感觉像是有什么奇怪的因子在心里生根,发芽,膨胀着,与她靠的近了,他甚至想要永远保留着这样的感觉。

凰非漓微微蹙着眉,所有的思绪都落在先前刺杀她的人身上,那个人毫无征兆的出现,那冰冷的锋芒,直直对着她,在几乎临近她的时候,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出手将所有的危机阻拦。

可惜从他的话中,她得到的依旧是如从前一般冰冷的言辞,也许从头到尾不过只是她在不断给他制造着麻烦,就算是相似的眼神又如何,两颗心自然是不一样的,而她何苦这般悲天悯人,惹人生厌。可是,总有一种感觉,让她想要靠近他。

前面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凰非漓因为思绪飘离,都快忘记自己正被人拉着,差点撞到了燕玖墨身上。

“阿离,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的!”燕玖墨看着凰非漓,目光坚定的看着她。

凰非漓一愣,回过神来,错愕的看着燕玖墨,随即微微笑道:“谢皇上,不过若是找不到也无妨。”

“怎么会无妨?”燕玖墨大声说道,他俊朗的脸上尽是沉郁。

凰非漓张了张嘴,看着神色激动的燕玖墨,一时不知dào

该如何接话。

“上次你在临都城外受伤,我就不在场,而这次我又不在场,阿离,这样我会害pà

的。”害pà

失去你啊,燕玖墨眉头微微下垂,眼底尽是担忧之色。

害pà

?凰非漓看了一眼燕玖墨,能这样得他关心,她已知他是真心将她当做朋友,她微微一笑,说道:“皇上放心,臣会好好保护自己,天色不早了,皇上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燕玖墨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着凰非漓脸上的倦色,最终点头,“好,你早些休息,明早我们就回临都。”

凰非漓微微一颔首。

燕玖墨再看了一眼凰非漓,慢慢松开了她的手臂,转身离去。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凰非漓不觉揉了揉刚刚被抓的手臂,这燕玖墨的手劲儿还真是大,若不是刚才她在想别的事情,她怕是早就叫痛了。

不过今日她遭遇刺杀的事情委实有些古怪,最近她可并未得罪什么人吧,正因为如此,她再想,怕是也想不出什么结果吧。凰非漓看了看天,转身进了房间。

一处阴暗的院落,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轮椅上,看着身前几丈外的黑影,他清冷的脸上泛起一丝凛然之色。

“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知何时,那冰冷的声音划破了沉寂。

对面的黑影听着这话,渐渐从黑暗中走出来,他一身夜行衣,脸上也都被蒙住了,看不出真实的模样。然而那双眼睛中却透着玩味之色,他手中把玩着长剑,走到箫风瑾身前,停了下来。

“自然是来看看你们。”那黑影轻笑一声,说道,然而看着箫风瑾那看过来的冰冷目光,他旋即一笑,“顺便跟你们开了个玩笑而已,不过,这也让我见识了下咱们右相的本事,啧啧,看来想要超过你,我还得再练个几年呢。”虽是如此说,可是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半分的懊恼之色。

箫风瑾眉目一沉,漠然说道:“试过了,你可以走了。”说着,他话音一顿,目光扫过身前的黑影,“还是你等着要我杀你?”

感觉到那目光中的凛然之色,那黑影眼神一顿,半晌,他沉声说道:“为什么要出手救她?你箫风瑾也会救人?”这个世上谁都可能有善心,可偏偏他箫风瑾不可能有,他的手段,他是再清楚不过了。而他向来最喜欢的便是袖手旁观,观赏别人的苦痛,这些年来从无例外。

听着这话,箫风瑾双眸微眯,深邃的眸子浩如烟海,让人一瞬间看不出他的喜怒,他偏头看了一眼天边的月亮,良久,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的剑上并没有杀意,你不会杀她。”

那黑影诧异的看了一眼箫风瑾,随即笑着说道:“看来一早你就知dào

我是在试探你啊,这次是我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不过你这样也忒阴险了些,那夏离现在怕是对你感激涕零了。不过……”说到这里,他忽的一顿,眉头紧蹙,“你不像是需yào

别人感激涕零的样子。”还是说,因为担心,所以明知dào

没有杀意的一剑,他也不允许它靠近她?不过,不可能吧,他箫风瑾可不是这样不冷静的人。

“慧云就在这定远寺里。”箫风瑾眉目一沉,忽而说道。

慧云在这里?那黑影一愣,随即眉头紧蹙,看着箫风瑾,低声说道:“我今日过来就是来问你,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目的,从来都只有一个,只是这场游戏不是他说了算的,可是我也不想过早的结束它!”说到这里,箫风瑾嘴角忽的上扬,冷冷说道,“我尚未看到那些人求而不得痛苦不堪的模样,我怎么舍得这般轻易的结束它,呵……”

那黑影诧异的看着箫风瑾,半晌他低声说道,“你想要做的,向来是没有人能够阻挡的。”然而说到这里,他眉头微蹙,低声说道,“可是若是机关算尽反而因此丢掉了最重yào

的东西怕是得不偿失。”

最重yào

的东西?箫风瑾目光如利刃一般看向前方,他冷冷一笑,“最重yào

的东西?你觉得对我而言,有吗?你若真想杀她,随你。”说着,他推着轮椅向前,离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那黑影微微一叹,是啊,最重yào

的东西箫风瑾会有吗?他无奈摇头,怎么会有呢?所以他所能掌控全局,若他有了,他就不会是现在的他了。只是,他刚刚好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为什么要救夏离呢?至于杀夏离,他对她很有兴趣,自然不会真动手,只是他最后那句随便,是真心呢,还是……吃准他不会动手!

皇宫,寿宁宫

大殿里面,宫女太监都被屏退了,秦太后斜倚在软榻上,看着殿下的人,她凤眸微蹙,“你们不是跟皇上一起去定远寺了吗?皇上怎么没有回来?”

秦胜阳恭敬的站在殿下面,他低声说道:“皇上的意思应该是想再劝说慧云大师留在燕国。”

秦太后点了点头,她抬了抬眼,继xù

说道:“那这一次慧云大师说了些什么,就哀家所知,他可是无所不知呢。皇上怕是不会放qì

这个机会,他心里想什么,哀家清楚的很。”若不是因为这些规矩,她怕是也有事情想要请教慧云大师呢。

“皇上的确是问了燕国的国运,慧云大师说的极为隐晦,至于国运倒是看不出,不过他提到了一个传闻,那便是紫薇帝星临世的说法。先前我们也都听说了,凰国灭亡了之后,有人曾看到天边的紫薇帝星发出璀璨的光芒,这也暗示着四国一统的局面将会展开,如今只剩下三国了,似乎更印证了这一点。”秦胜阳肃然说道。

听着这话,秦太后坐正了身体,她美丽的脸上浮现一丝凝重之色,“紫薇帝星,如今得到了慧云大师的肯定,这四国一统似乎也不是假的了。”

“当今天下,各国可谓是人才辈出,夜国的夜钦珏,苍国的苍宸据说都是治世之才,咱们皇上也算是不输给他们,只是如此一来,想要一统这天下,怕是要有一番混战了。”秦胜阳叹息说道,“要是摄政王肯出面,或许,或许咱们的胜算更大一些吧。”

秦太后一听这话,当即厉喝一声,“他要是肯出面,现在这皇位就轮不到皇上坐了。”

“妹妹……”秦胜阳闻言,低喝一声,不自觉看了一眼外面,他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妹妹,低声说道,“我知dào

你对当年的事情还是介怀,但是你这样的情绪不要在皇上面前表现,皇上如今羽翼渐丰,你们关系本来就不好,要是有个万一,他怕是不会对你留半点情面。”

听着这话,秦太后微微蹙了蹙眉,她凤眼微闭,脸上的情绪似乎还没有消退,半晌,她低声说道:“哀家知dào

,因为这些年哀家对于皇上政事上的掣肘,他心里对哀家积怨已深。哀家已经不指望他这个儿子如何孝顺了,只要能维持现状就好。”

秦胜阳点了点头,只有皇上跟太后的关系和睦,他们秦家的荣耀才能保住,不过,想到一件事,他脸色瞬间一沉,目光也变得凌厉。

秦太后收回思绪,看了一眼下面的秦胜阳,见他一脸肃然的样子,不由疑惑说道:“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秦胜阳一抬眼,凛声说道:“妹妹,这个夏离留着是个祸患!”

“夏离?祸患?怎么说?”秦太后来了兴趣,对于这个夏离她心里也是颇多疑惑,只是现在尚且还没有查到他的信息。

秦胜阳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你可知dào

慧云大师是如何说她的,封王拜相,治世之臣,这该是多高的赞誉,竟然落到了他的身上,而且,妹妹,你要明白一件事,他封王我们管不着,可是拜相,那拜的是什么相呢?眼下我燕国左右二相俱在,他要是拜相,不就是说,我们中间有一个人要被革职吗?那被革职的人又会是谁呢?”

“哥哥,也许是你多想了吧。”秦太后皱了皱眉,低声说道,“你又没有犯大错,断然不会革你的职。至于箫风瑾,他行事缜密,皇上也离不开他来牵制你们,怕是也不会动他才是。”

秦胜阳目光一沉,警惕的看着前方,“这可是慧云大师的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夏离,是留不得的。”

看着秦胜阳脸上的坚定之色,半晌,秦太后也点了点头,“那就随你处置吧。”对于这个夏离,不知dào

为什么,她没来由的觉得讨厌,杀了,也好!

ps:断更了两天,因为电脑重置了,没有搜狗,又没有网,可怜死了,恢复更新了,谢谢大家支持。

102. V-21 越来越有意思

虽然昨晚遇上了刺客,但是也并未影响到凰非漓睡觉的心情,她睡了一觉之后,心中素有的阴霾也都消散。

一大早,凰非漓等人就跟随着燕玖墨去拜别慧云大师。

前院大殿外面,燕玖墨恭敬的站在最前面,看着前面大开的殿门,俊朗的脸上满是叹息之色,此番过来他就是想要劝说慧云大师留下来辅佐他的,可是不想还是功亏一篑,人家对他燕国的功名利禄并不放在心上。

“大师,晚辈还会再来拜访的。”燕玖墨心下一沉,看着大殿门,忽而说道。

然而这话却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燕玖墨心生无奈,回过头冲着等在身后的箫风瑾跟凰非漓一点头,“咱们回临都吧。”说着,他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凰非漓颔首说道:“是!”目光不自觉的看向自己对面的男子,他已经转过了轮椅跟着燕玖墨离去,早上他们相遇在这里的时候,他并不看他,只是淡漠的垂着眼,似是没有睡好的模样。

其实,她也真是奇怪,面对一个数度耍弄她的人,她竟然还想要靠近他,他对她的厌恶表现的那般明显,她该有自知之明才是吧。可是那道背影,真的孤寂的让人心疼。

就在凰非漓转身准bèi

离开的时候,突然大殿之中一个叹息的声音传来,“帝星已现,凤凰还巢,天始遗命,四国征伐,凤啸长空,凰鸣九天,缘也命也,一切皆为定也。”

凰非漓猛地回头,错愕的看着那大开的殿门,这句话好像先前在哪里听过,她脑海里无数个场景转换后,终于想起来了,初遇慧云大师的时候就听他说过了,只是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凤凰还巢?天始遗命?总觉得这话后面隐藏着什么似的。

就在这时,殿门突然关上,俨然是一副送客的模样。

前方,燕玖墨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那殿门,思虑半晌之后,终是离去。箫风瑾看了一眼身后的凰非漓,一抬手,叶清玄推着他离开。

回到临都之后,燕玖墨直接回了皇宫,凰非漓等人也是各回各家了。

还未进府衙大门,凰非漓便看到衙门口三个老百姓正跟捕快说着什么。其中两个女子,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一个看起来十五岁模样,还有一个小伙,十八九岁的样子。然而不知dào

是什么缘故,捕快们突然将那几个老百姓推倒在地。

见状,凰非漓眉目一沉,低喝一声,“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话一出,几个捕快纷纷看了过来,见是凰非漓,当即行礼说道:“拜见夏大人。”

“回大人的话,这些刁民到府衙闹事,卑职情急之下才将他们推倒,还请大人恕罪!”

凰非漓虽然担任临都府尹的时间并不是太长,可是他在任的时候将临都府衙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也让衙门里的捕快们对她是尊敬有加。

微微皱了皱眉,凰非漓看着坐在地上的百姓,关切说道:“几位没摔着吧,我扶你们起来。”

那三个人相识一眼之后,随即冲着凰非漓点了点头,跟着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小伙子看着凰非漓说道:“我们没事,刚刚听他们说你是大人,你是哪里的大人?”

凰非漓诧异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听他们的声音好像不是本地人。而去那两名女子脸色蜡黄,看起来身体并不好,而这年轻小伙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她正准bèi

说话,衙门口的捕快抢在了她前面。

“这位是刑部员外郎夏大人,见到夏大人还不快行礼!”

听着这话,凰非漓手一抬,制止说道:“这里是临都府衙,见到我不必拘礼。”说着她又看向了身前的三人,微微笑道,“你们是从外地赶来的吗?”

“你是刑部员外郎?”那小伙子突然加大声音,瞪着凰非漓说道。

凰非漓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点头,“是的,不知dào

我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

“哼,不用了!”那小伙子冷哼一声,随即看着身旁的两个女子,“大姐,小妹,我们走吧。”说着他直接拉过她们两人的手,离开。

看着那仿佛还带着怒意的背影,凰非漓愣了愣,这是怎么了?她好像没有说错什么话吧。

后面一个捕快上前来,恭声说道:“刁民无礼,大人不必理会。”

凰非漓沉了沉眸,外地的人来临都,找上了府衙,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说着她偏头看着一旁的捕快,“他们刚刚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那捕快回答说道:“回大人的话,他们是,是来告状的。”

告状?凰非漓狐疑的看着那捕快,“告谁的状?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捕快突然一愣,不自觉的别过头看着别处,“这……”

“到底告谁的状?”凰非漓不觉皱了皱眉,继xù

说道。

那捕快看了一眼凰非漓,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们说是从虞城来的,告的是……告的是刑部侍郎宋昱大人。”

“宋侍郎?为什么?还有虞城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凰非漓疑惑的看着那捕快。

那捕快犹豫着,并未开口。而这时,府衙内欧阳云飞的声音传来。

“阿离,你回来了!”

凰非漓看了一眼那捕快,回过头看着欧阳云飞笑着说道:“是啊,我回来了。”说着,她朝着欧阳云飞走过去。

欧阳云飞走上前,兴奋说道:“阿离,你们这一趟去真的见到了慧云大师了吗?”

点了点头,凰非漓微微笑着说道:“嗯,昨日还与慧云大师说过一会话。”

“阿离你真是幸运啊,慧云大师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欧阳云飞脸上满是笑容,却不见丝毫的妒忌之色。

幸运吗?凰非漓嘴角微牵,勉强笑了笑,多少人都以为见到慧云大师是幸事,当年大哥也是如此吧,可惜到最后,他都没有见到慧云大师。

“对了,云飞,我问你一件事啊。”凰非漓忽然说道。

欧阳云飞点头,“阿离有什么话就直说。”

“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吧。你知dào

虞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凰非漓冲着欧阳云飞一点头,朝着衙内走去。

欧阳云飞跟着他一起往里走,边走边说,“虞城啊,是燕国南部的一座小城,前段时间爆fā

了瘟疫。”

“爆fā

瘟疫?”凰非漓眉头紧蹙,发生瘟疫怕是百姓多有受累吧,可是为何那边虞城的人要过来状告刑部侍郎宋昱呢?

“哎,说来虞城的百姓也是可怜,不过好在朝廷适时拨了银两也送了药材过去,现在也都没问题了。”欧阳云飞接口说道。

没问题?凰非漓皱了皱眉,继xù

问道:“那宋昱宋侍郎跟虞城瘟疫有什么关系吗?”

欧阳云飞疑惑的看着凰非漓,“阿离不知dào

吗?宋昱宋大人就是负责押运银两跟药材去虞城的。在治理疫情这件事上,他可是大功臣呢。”

听这话的意思是,瘟疫已经治好了啊。凰非漓眉头紧蹙,那三个人过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阿离,你怎么突然问这些问题?”欧阳云飞疑惑的看着凰非漓说道。

凰非漓微微一笑,“就是好奇罢了,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欧阳云飞心下疑惑更甚,怎么今日见阿离,她净说些奇怪话。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忽的,他想起一件事,“阿离,你的府宅快收拾好了。过段时间,我可是要去喝一杯喜酒,祝你乔迁之喜的。”

前方,凰非漓脚步一顿,回过头看着欧阳云飞,他到时提醒她了,燕玖墨赐了宅院给她,想不到已经快建好了,不过她对这些并没有多大的要求,只要有个地方住就好,她笑了笑,“那是自然。”说着她一点头,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看着凰非漓脸上那淡淡的笑容,欧阳云飞心下明了,她根本就不在乎新的宅邸,有些时候还真是摸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不过,阿离总是让人自豪的,能够跟她做朋友,他很高兴。

右相府

回府之后,箫风瑾便坐在了花园里,这段时间阳光甚好,温暖和煦,他总喜欢在太阳下垂目养神。

不远处的凉亭里面,司空澜沧正坐在里面喝茶。他抬眼看了一眼花园中的男子,轻轻一笑,起身走了过去。

“你在想什么?”

司空澜沧看着身前的男子,这段时间他的心情好像更加平静了,可是越是让人无法知dào

他在想什么。

箫风瑾慢慢睁开眼,清俊的脸上波澜不惊,他唇边微启,淡漠说道:“你想说什么?”

“临都,好像有大事要发生了。”司空澜沧眉头微蹙,低声说道,“虞城那边,发生了大事了。”

箫风瑾嘴角微牵,双眼微眯,“这不是更好吗?越来越有意思了。”

看着眼前的男子,司空澜沧眉头微蹙,低声说道:“昨日慧云大师的话,想来秦胜阳等人都是听进去了,怕是他们会对夏离不利。”

“不利?那又如何?你不觉得这样会更有意思吗?”箫风瑾冷冷说道,冰冷的脸上丝毫不为所动。

司空澜沧倏尔一笑,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是啊,会越来越有意思了。

103. V-22 跟他脱不了干系

回了房间,凰非漓就被青荇拉着问长问短,生怕她有任何的安危问题,但是紧随着的自然是慧云大师的事情了。

“小姐,您真的见到了慧云大师吗?”青荇坐在凰非漓身边,一脸期许的看着她。

凰非漓点了点头,微微笑着说道:“自然是见到了。”

青荇轻舒一口气,微微笑着说道:“真好,以前的时候太子殿下一直期望有朝一日能拜见慧云大师,如今您帮他完成了心愿,他泉下有知,心中也该是很高兴了。”

大哥……凰非漓眉目一黯,是啊,大哥是很高兴,她看向前方那眉目微低,神色哀伤的女子,她的心意,她怎会不知,可惜大哥已经不在了。

“青荇,苦了你了。”凰非漓拉过青荇的手,低声说道。

青荇一愣,看着凰非漓那认真的模样,她顿时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连忙摇头说道:“小姐,您不要误会,我不是,我不是……”而且她怎么配呢?那可是太子殿下啊。

凰非漓自然是知dào

青荇手中所想,皇室贵族一般都讲究门当户对,可是所谓皇室贵族最开始的时候不也是平头百姓,所以所谓的高贵血统追根究底跟平民血统也没有什么差别。只是这一刻她并不想以此来安慰青荇,因为就算安慰了她,大哥也回不来,那只会让她更失落。

“对了,慧云大师有说关于凰国灭亡的事情吗?”青荇忽而岔开话题说道。

凰国灭亡,天下一统吗?凰非漓皱了皱眉,低声说道:“其实,也不算吧,这些事情我们就不要过问了,与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吧。”怎么会没有关系,凰国灭亡,她却苟延残喘活着,凰家的列祖列宗怕是都不会原谅她吧,可是让她去报仇她真的做不到。在她而言王朝更替再正常不过,她的仇人不会是燕国,可是若是单单说仇人的话,那只有那个人吧,她亲眼看到他杀了父皇,看着母后死在他的怀中,这一切仿佛是噩梦一般,无数次在她脑海里面回想。

真的没有关系吗?青荇看了一眼凰非漓,小姐心性善良,对发生在身边的事情不自觉的有一种责任感。若是真的无所谓,那为何会是那样的神情——茫然,沉重,以及那隐隐的锋芒!

“慧云大师有看出小姐您的身份吗?”青荇试探性的问道,她的手不自觉的紧握。

慧云大师当时与她说了好些话,应该是看出她的身份了吧,更何况她当时有些话也说的相当明显,但是她相信他不会将她的身份说出去的。

凰非漓只以为青荇担心,安慰说道:“不用担心,慧云大师不会是那种煽风点火,泄露别人秘密的人。”否则大哥甚至于世人也不会这般推崇于他。

可是她哪里知dào

,青荇根本就不是担心这个,她担心的是……看了一眼凰非漓,忽而岔开话题。

“小姐,燕帝赐给您的府邸我去看过了,已经完工了,这两日咱们怕是要搬进去了。”

凰非漓听着这话,点了点头,“这个我回来的时候,云飞跟我说过了。”

“小姐,你觉得燕帝怎么样?”青荇忽然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心头微微诧异,“怎么了?”

青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他对你挺好的。”

微微一笑,凰非漓点头说道:“我跟他是朋友,他的确对我挺好的。”可是若是有一天她知dào

了她是女子,也知dào

了她的真实身份,那个时候,他又会是怎样的呢。她偏过头看着外面,心里装着秘密真的好累。

看了一眼凰非漓,青荇微微皱了皱眉,燕帝对小姐不是挺好,是太好了!那座府邸未免太大了些,而且里面的装饰景观可都相当壮观,让人总觉得有些不真实,但愿他真的是如小姐说的将她当朋友,所以对她好。

皇宫,御书房

一身明黄的身影正坐在龙椅上,看着手中的单子,他眉目间神采闪烁,仔细看完之后,他将单子递给了一旁的高见,“很好,就按照这个办,花园那边尽量再添些花卉。”

高见接过单子,低着头,眉间闪过一丝犹豫,他抬眼看着上方的人,那张俊脸上不知何时染上了期许的神色,他似乎很高兴于现状。只是……

“皇上,这宅邸对于夏大人而言是不是有些过了?”犹豫了一会儿,高见忍不住说道,虽然知dào

皇上看重夏大人,可是这么大的宅院,而且还是皇上亲自督工选料,这未免太过了些吧。若是外人知dào

的话,指不定会怎么非议呢。

燕玖墨脸上的笑容忽的一收,他看了一眼高见,并无怒色,只是淡淡说道:“这件事你不说,没有人会知dào

。”

“皇上明察,老奴绝对不敢……”高见闻言立kè

跪在了地上,求饶。

燕玖墨眉目微挑,淡然说道:“起来吧,朕知dào

你不会多言,去办差吧。”

“谢皇上,老奴告退!”高见心下一舒,不觉擦了擦额间的汗,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可是要人头落地的啊。不过,不知dào

为什么,总觉得皇上现在的神情不太正常,就算是右相大人最得圣心的时候,皇上也没有这样的神情——欣喜,隐忍却又期待!

待高见离开,燕玖墨松了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他眉目微垂,声音低微,“阿离,怎么办?越来越想要将你永远留在身边呢。”

刑部衙门

官场之上,官员对于上位者、家势雄厚者自然是巴结的,然而对于那些官职低微,无权无势,却又颇多特权者,往往会引起旁人的嫉恨。因着凰非漓跟随皇上去定远寺的事情,刑部的人对她也就愈发冷淡了。

早上过来的时候,凰非漓跟那些同僚打招呼,竟然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她只得落落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待官员差不多都到了时候,她不觉看了一眼四周,上方宋昱的位置却是空闲的。

这让凰非漓不觉想起了昨日衙门前遇上的那三人,他今日到现在还未到,莫不是跟昨天的事情有关?不过也许是她多想了吧。

看了一会儿公文,突然外面一阵纷纷扬扬的声音传来,“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凰非漓手一顿,看着进来的人——何长喜那国字脸上尽是慌乱,他扫了屋内的人一眼,想要说什么,可是气一下子没上来,他兀自停下,粗喘着气。

“何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有官员直接迎上去问道,其余的官员也都是好奇的看着他。

何长喜好不容易平复过来,他直接说道:“宋大人,宋大人被抓起来了,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在街上看到的,现在已经朝着刑部大牢过来了。”

宋昱被抓了?凰非漓跟着站了来,她猜对了?可是究竟什么事情能让堂堂刑部侍郎被抓!

“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凰非漓忍不住问道。

屋内的官员们都看了一眼凰非漓,若是以往肯定会有人出言讽刺,而今日,竟没有一人反驳,他们也都看向了何长喜,等待着他的回答。

何长喜听着这话,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我也不大清楚,只听说宋大人触犯了燕国法令,犯了大罪,隐隐跟他之前处理的虞城瘟疫事件有关。”

“虞城?那件事,宋大人不是立了大功吗?”有官员疑惑问道。

但这话一出,立马有官员讥讽说道:“立功?呵,保不定宋大人还做了一些别的事情,别忘了,当时这差事可是一个肥差呢。”

“是啊,指不定有些人动了什么手脚也不一定。”

“哎,你们可不要这样说,宋大人可是咱们的上司啊。”

“说不定明天就不是了,方大人别忘了,他倒台了,你可就有机会了。”

“你少血口喷人,本官压根就没这样想过。”

“是吗?方大人可不要心口不一。”

……

凰非漓眉目微沉,看来宋昱跟虞城那边的事情是有牵连了,隐隐约约大概能听到是跟钱财有关。看着屋内那一群争论不休的人,她心下无奈,这官场中还真是处处都有勾心斗角。同一个部门里的人,也都是争得个你死我活。不过,现在她最关心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左相府

大厅之中,“嘭”的一声,茶杯摔在地上,碎了一地。正上方秦胜阳满脸怒气的看着外面,下方左右坐着两个官员相识一眼,脸上说不出的凝重。

“竟然敢在大街上抓本相的人?谁给他们的权力!”秦胜阳冲着下面坐着的几个官员大声吼道。

下面左边的位置上,兵部侍郎姚广延叹息说道:“左相莫要动怒,此事现在怕是已经捅到皇上那边去了,咱们得小心应对才是。”

“好端端的,谁敢去理会虞城的那些刁民!”秦胜阳怒哼一声,看向了右边坐着的人,“司空大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礼部侍郎司空青云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皱着眉,咬牙切齿说道,“若是那个逆子所为,下官绝对会好好教xùn

他。”

秦胜阳目光一横,冷哼说道:“司空大人话可不要说满了,你那儿子翅膀现在可硬了。最重yào

的是他现在还找到了一个靠山。本相最担心的是这个。”

司空青云脸色一滞,愤愤的看向别处。

听着这话,姚广延一愣,试探性的说道:“左相大人的意思是,你觉得这件事跟右相有关?可是右相现在不是不大管事了吗?”

“他箫风瑾最近管的事还少吗?”秦胜阳怒喝一声,龚孜右的案子,夏离的升迁,哪件事不是因为他,想到这里他就生气,他狠狠的瞪着前方,“此人颇多诡计,这事八成跟他脱不了干系。”

104. V-23 疫情

刑部门口,成群的官员聚集在了门口,不远处的街道上,一大列的士兵走了过来,其中一身官服的中年男子垂着头,头上的管帽也被拿了下来,被押着往前走。

“你们看,那不是宋大人吗?”

“是啊,这是要将宋大人押到大牢吗?”

“这次,宋大人怕真是摊上大事了……”

……

宋昱被人押着走到了衙门前,那些官员见状纷纷止了声,让开了道。

冷哼一声,宋昱一把甩开身后侍卫的手,“这是刑部,本官跑不了,本官自己走,不用你们押。”说着他扫了一眼四周看热闹的官员,“你们也不要以为本官这样就会被打倒,左相大人会替本官主持公道的!”说着,他直接朝着衙内走去。

身后侍卫们没有阻止,只是跟在宋昱的身后。

那些官员看着宋昱扬长而去的身影,其中有人不满说道:“也不看看他自己这次是犯了什么事情,左相大人,哼,怕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有官员仍然不解说道。

旁边的官员接口回答:“还不知dào

吗?宋昱中饱私囊,虞城那边出大事了,现在的虞城就跟一座死城差不多了。”

凰非漓站在人群之中,注视着一切,也听着周遭的一切,死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眉眼忽的一跳,难道……

“死城?怎么会,不是说瘟疫已经过去了吗?”有人疑惑说道。

“那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虞城那边瘟疫根本就没有治好。”

“想不到这宋昱竟然这么大的胆子,谎报疫情。”

……

凰非漓眉头微蹙,宋昱的确是够大胆,他难道不知dào

瘟疫是会蔓延的吗?一旦蔓延,死伤无数,说不定会殃及其他城池。到底是谁借给他这样的单子,联想到宋昱临走的时候说的话,她眉头皱的更深了,怕是临都即将有大事发生了吧。

御书房

“啪”的一声,奏折被扔了一地,燕玖墨脸色铁青,双手因为激动而跟着发颤,看着下面跪伏着的人,他怒喝一声,“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虞城的疫情已经控zhì

住了吗?现在竟然告sù

朕,疫情加重,全称戒严,虞城郡守是干什么吃的,竟然一直隐瞒不报!”

“回皇上,虞城郡守已经感染疫病,不久之前已经病逝了。”下面欧阳云飞跪伏着,小心翼翼的说道。

“死了?传令下去,将虞城郡守鞭尸之后悬挂于虞城门前,以儆效尤!”燕玖墨脸上的怒意不减。

欧阳云飞低着头,心下一咯噔,这还是第一次看皇上发怒,不过也是,虞城里面成千上万的百姓如今还剩下几人呢?那剩下的人之中怕是很多也是命不久矣吧。原本生机盎然的城池此刻是杳无生机,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那些贪官好大喜功,贪赃枉法所致!

“皇上息怒!虞城郡守着实可恨,然而此刻并不是追究虞城郡守失职的时候,现在应该追根究底,虞城为什么会疫情反复?”

听着这话,燕玖墨剑眉紧缩,冷声说道:“朕已经让人将宋昱抓起来了,只等着将此事调查清楚。说来这件事归功于欧阳卿家你了,否则,尚不知何时才能知dào

此等人神共愤之事。”说着,他看向欧阳云飞,沉声说道,“你是怎么知dào

虞城的事情的?”

这话一出,欧阳云飞眉心不觉一跳,连忙说道:“臣今日一大早便听到衙门外面有人告状,待臣出去的是,便看到一男二女上前诉说冤情,他们说宋侍郎中饱私囊,先不说克扣救灾的钱财,更是将朝廷送去的好药材都换成了劣等药材。以致于虞城的百姓们一个个因为救治无效死亡。而他们侥幸没有感染疫情,特意来临都告状,希望皇上您能为虞城百姓伸冤,救百姓于水火。”虽然他是特意进宫来向皇上陈述虞城的案情的,可是看样子,皇上好像先前就有所察觉了。

燕玖墨的怒火渐渐平息,脸色依旧铁青,他原本所有的好心情因为虞城的事情,荡然无存,“好好安顿他们,告sù

他们朕会尽快安排人处理虞城的事情,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贪官污吏。”

“臣遵旨!”欧阳云飞拜首说道。

燕玖墨神色间渐渐露出倦色,他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臣告退!”欧阳云飞依言起身退了出去。

待欧阳云飞出去了,高见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他将茶水放到了御桌上,看着燕玖墨冷郁的脸色,犹豫了一会,小声说道:“皇上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有左相大人他们在,事情总会解决的,您可得保重身体才是。”

听着这话,燕玖墨冷笑一声,“左相?”他瞟了一眼高见,“他究竟是在替朕分忧还是在给朕添乱呢?”

高见神色僵了僵,瞬间明白了燕玖墨话中的意思,宋侍郎可是左相的人啊,这件事会不会也跟左相有关呢?

出了御书房,欧阳云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还是第一次到御书房来面见皇上,心头总有一股重压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想想刚才也是好险,皇上竟然会问他为什么知dào

虞城的案件,的确,他本来是不知dào

的,那三个人他也没有见过,只是有些人却是知dào

,而且还要借他的口来说。只是他想不明白,那人不说的理由。不过也没有什么要紧,对于这些不法之事,他自然不会放任,若是阿离知dào

的话,他也不会放任的。

从刑部出来的时候,凰非漓也已经将整件事弄清楚了,也明白了现在的形势,如今虞城那边瘟疫蔓延,临都宋昱这个贪官被抓,等待着审问。

走在大街上,凰非漓听着周遭的议论声,无不是跟宋昱的事情有关,震惊、唾骂种种情绪洋溢在临都的上空。因为谎报疫情将一座原本生机盎然的城池变作一座死城,这可是天下震惊的大事。而由此,她心中不得不想,此事的牵连,怕是很广吧,一个侍郎断断是不敢如此胆大妄为的,那他身后的人,又会是谁呢?好像,她心中已经无意识的有了答案了。

身旁,沈浪一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边说道:“大人,宋侍郎真的欺君罔上、谎报疫情吗?为什么先前没有任何的动静?”

“这其中怕是牵涉很多吧。一时间,我也说不清楚。”凰非漓叹息说道,她随意的看着四周,目光触及处,一身白衣的男子正坐在二楼的位置上,他清俊的脸上带着微微的寒意,深邃的眼在看着她,并没有任何的情绪。

街道中央,凰非漓忽的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看着上方的男子,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他的脸色总是带着些微的苍白,不过他能在这里,心情应该不差吧。只是从他的眼底看到的永远是一汪深潭,不见底,却也让人好奇,以致于越陷越深。这一刻,周遭的声音仿佛停止了一般,两人相对而视,仿佛光与暗的触碰,激起千层光焰,最终融化消散,止于无声的海浪中,一波又一波蔓延开来,牵起心底暗藏的心绪。

“大人,您在看什么?”身旁,沈浪见凰非漓停下脚步不动,不有疑惑说道,随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色更是惊诧,“右相?!”

这话一出,凰非漓猛地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沈浪,再看茶楼的窗口,那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是进了里面吗?她嘴角微牵,唇边泛起一丝苦涩之色,那一日在定远寺中他已经说过了,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否则后果自负之类的话。可是她竟没有因此有任何的反感不快,反而更想要靠近他。这世上到底有怎样的负累,能让一个人厌恶别人的靠近。

“大人,要上去吗?”沈浪见凰非漓不动,以为她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拜见右相。

凰非漓摇了摇头,“不了,我们回去吧。”此时过去,不过是更招厌恶罢了。想到这里,她轻舒一口气,抬脚朝着前方而去。

沈浪只当凰非漓是害pà

右相,毕竟右相的狠辣、古怪的名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也不再说什么,跟着凰非漓离去。

茶楼二楼雅座,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一个黑衣劲装男子站在那一身白衣的男子身后。

“老师,刚刚那不是夏大人吗?”一旁礼部尚书李志航忽然看着旁边的白衣男子说道。

不待箫风瑾说话,旁边司空澜沧不由笑着说道:“自然是她,不然你们老师也不会坐在窗边那么久。”

额,李志航不解的看着司空澜沧,“你的意思是,老师特意在此等候夏大人,那为何不让夏大人进来?”

看了李志航一眼,司空澜沧无奈一笑,这榆木疙瘩。不过总好过人心冷似铁吧,他偏头看向身旁的箫风瑾,“这一次虞城的案子怕是要闹得天翻地覆了,恐怕很多人都会受牵连。不过更让我想不到的是,皇上那边竟然也是同时收到的消息,看来皇上的情报网络不简单。”

“那又如何?”箫风瑾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瞟了一眼司空澜沧,那眼神里不带任何的色彩。

司空澜沧眉头微动,忽的一笑,“是啊,那又如何!”对他箫风瑾而言,又有什么事情是要紧的,这般纵情恣意,少有人能及。

一旁,李志航一直低着头,对于官场争斗之事,他向来没有很大的兴趣,他能得今日之位,也是因为这一点。不过,他心里总有那么一点疑问。

忽而李志航抬起头,看着箫风瑾说道:“老师,慧云大师的话是真的吗?夏离会封王拜相?”对于夏离,他心里也挺佩服,当日龚孜右的案子,他竟然敢站出来诉说详情,关键还能得老师相助,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只是——她若是封了相,那老师呢?

箫风瑾嘴角微勾,看着李志航,忽而笑了,“封王拜相?呵,本相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而下一刻,他唇边一冷,“放心,她很快就会在所有人眼前消失。”

消失?司空澜沧诧异的看着箫风瑾,看他的神情不似有假,难道他想……

105. V-24 什么时候能像个男人

回了府衙,凰非漓还未进门,欧阳云飞便迎了出来,而他身旁还站着一个女子——欧阳心仪。

凰非漓忽的止住脚步,看着那走出来的两人,目光不觉落到了一旁的欧阳心仪身上,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见到她。上次宫中的事情,她还未好好谢谢她呢。

“阿离,刑部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欧阳云飞快步走到凰非漓身前,关切说道。

凰非漓收回目光,冲着欧阳云飞笑了笑,“就是因为发生了大事,所以才不能早回啊。怎么?你好像对这个很清楚?”

“虞城的事情,是我进宫跟皇上说的。”欧阳云飞脸上满是自豪之色,能做出点实事,对他而言是最紧要的,也是最引以为荣的,这样他与阿离的察觉就不会变大了。

他?凰非漓愣了愣,一脸诧异的看着欧阳云飞,“你怎么知dào

虞城的事情的?”

“阿离莫不是忘记了,我是临都府尹,如今在这临都我可是百事通了,会有什么事情是不知dào

的吗?”欧阳云飞开玩笑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笑了笑,这临都府尹哪有他说的那么传奇,不过……想起昨天那三个来告状的人,所以云飞知dào

这件事也属正常。

一旁,欧阳云飞看着凰非漓百转的神色,见她没有看向自己,心头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件事,还是不要让阿离知dào

的好。

“别听我大哥胡说,这临都如果真的有百事通,也轮不上他。”欧阳心仪从后面走了上来,冲着凰非漓微微一笑,往昔的清冷美人,这一刻仿佛多了些亲和力。

凰非漓微微颔首,对于欧阳心仪,她心里一直是感激的,而且她今日的心情好像不错,她不由冲着她眨了眨眼,“云飞可瞅了好久的机会,咱们今日姑且勉为其难的承认他这个百事通吧,免得他不高兴。他一不高兴,我可是住的地方都没有,要睡大街了。”

“是啊,大哥就算不是百事通,他也是临都府尹,这府衙是他的地盘,夏大人可要小心了。”欧阳心仪接口说道,看着眼前的‘男子’那促狭的模样,她清冷的脸上划过一丝惊诧,想不到她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倒是一旁欧阳云飞看着凰非漓跟欧阳心仪不满说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竟然联合起来来揶揄我?”

凰非漓忍住笑,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哪有揶揄你,是你自己要说你自己是百事通的,我们也承认了啊?怎么到头来是我们的错了。”

“这……”欧阳云飞眉头微蹙,顿时被噎住了,的确,这话是他说的。可是他又不是这个意思,半晌,他无奈的看着凰非漓,“反正啊,我是说不过你。”

一旁,欧阳心仪也笑着说道:“夏大人的确是比大哥强。”

凰非漓微微摇头,“哪里的话,我不过只是逞口舌之利,根本就比不上云飞……”

这话一出,欧阳云飞直接打断了她,“阿离,比我强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至于让你这般推三阻四吗?”他的眼神中带着隐隐的哀怨之色,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额……”凰非漓愣了愣,看着欧阳云飞那一副受伤的模样,最终微微一笑,是啊,云飞是不需yào

别人谦让的人,这是他的真性情!

“夏大人,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旁边,欧阳心仪忽然说道。

凰非漓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子,有话想对她说?她点头,“好。”

欧阳云飞看着自己的妹妹,很少能看到他那心高气傲的妹妹将什么人放在眼里,但凡能让她放在眼里的人,绝非等闲之人,阿离就是其中一个。若是妹妹没有指给皇上的话,嫁给阿离,也未尝不可吧。

“好了,你们有话就先说,我先进去了,省得说我在这里偷听你们说话。”欧阳云飞双手背负,心情颇好的朝着府衙里面走去。

凰非漓古怪的看了一眼欧阳云飞,还以为他会不情愿自己的妹妹跟别的‘男子’单独在一起你呢。

“以前要是别的男子靠近我,大哥是绝对不会允许的。”身旁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

“大哥,他很喜欢你。”

凰非漓偏头,迎上了那探究的目光,她尴尬一笑,“说来是我对不起云飞,骗了他。”

微微摇头,欧阳心仪看着前方空荡荡的街道,低声说道:“无所谓对不起,遇上你,大哥他是真的很开心。他开始懂得什么是付出,就连跟爹的关系,他现在也能处理的游刃有余,好像不知dào

在什么时候,他是真的长大了,再不是从前叛逆的公子哥了。只是若是他知dào

了真相之后呢……”

真相?凰非漓神色猛地一提,嘴角微张,她苦笑一声,“我也不想骗云飞,可是我有我的苦衷。真相总是残酷的,所以,不能让他知dào

真相。”若是知dào

真相之后,他们怕是难以维持现状的关系了,到时候,云飞肯定会怪她骗他的。

欧阳心仪叹息一声,看向凰非漓的眼神说不出的凝重,大哥若是知dào

她是女子,还会只将他当兄弟吗?怕是无法了吧。她应该不知dào

自己有一种能力,那是一种可以让身边的人都想要靠近她、保护她的能力。不是因为她的弱小,而是看着她就会生出保护欲,她全身仿佛洋溢着一种能包容世间一切的气度,深深的吸引着旁人的心。

“虞城那边发生了大事,大哥他现在也成了局中人,你心思聪明剔透,应该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希望你能劝一下大哥,不要趟这趟浑水。”欧阳心仪忽然说道。

凰非漓看了一眼欧阳心仪,疑惑说道:“云飞跟虞城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他不过只是见过那几个报案的人罢了。”

欧阳心仪秀眉微蹙,看了一眼凰非漓那懵懂的模样,低声说道:“看来你还不知dào

,今日大哥进宫面圣了,他就是去向皇上报gào

虞城的案件。可是他不知dào

皇上那边其实已经得到了消息,现在很多事情还没有浮出水面,大哥也不过只是走程序报gào

圣上,尚且不会被人嫉恨。可是等到后面细枝末节出来了,大哥怕是难以自拔了。”

凰非漓沉着眸,虞城的案子是一块磁铁,一旦被吸住了,就再难脱身。而且此案牵连甚广,稍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欧阳大人不必担心,虞城的案子不会轮到临都府衙这边处理。我猜明日皇上就会就虞城那边的事情有所安排了。”

欧阳心仪秀眉一挑,深深的看了一眼凰非漓,“的确是不该刑部管,可是若是大哥想要去虞城那边呢?虞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肯定会派官员过去,大哥一心想要有所建树,我担心他会一时冲动请命去虞城!”

按照欧阳云飞的心性,如此也不是没有可能,凰非漓心下叹息,虞城如今瘟疫横生,去那里肯定会有危险,欧阳心仪的话她明白,她看向她,郑重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云飞去虞城的。”

“有你这句话,我的确是放心不少,大哥他最听你的了。”欧阳心仪说着,心里不觉有种酸酸的感觉,向来疼爱她的大哥,有一天眼里也有了别人了。

凰非漓点了点头,不管云飞听也好,不听也罢,她是绝对不会让他去的。他比她幸运,他有妹妹,有爹娘,这让她好生羡慕啊。若是大哥还在,也会如欧阳心仪关心欧阳云飞这般关心她吧。

说来跟欧阳心仪的关系,不知dào

是因为她知dào

自己女儿身的缘故,还是因为云飞的缘故,无意中亲近了不少呢。而且欧阳心仪看待事情很是冷静,往往有自己的想法,这让她也由衷佩服。

“对了,你有没有觉得虞城的事情可能是有心人的布局?”欧阳心仪忽然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上不觉怔了怔,她沉思了一会,点头说道:“有可能,按理来说,瘟疫反复应该上报朝廷,可是朝廷这边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说不定被什么人给截住了消息。”她旋即摇头说道,“可是若是如此,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挑出来,毕竟想对付宋昱他们,何时说都是一样的。”

欧阳心仪看了一眼凰非漓,浅笑说道:“这我就不知dào

了,也许是我多想了吧。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宫了。先告辞了,大哥的事情,就有劳你了。”

“放心,一切有我。”凰非漓点头说道。

欧阳心仪一颔首,转身,朝着门前的马车走去。

看着马车远去,凰非漓脸上的笑容不觉消失,若真是有人有意为之,那么会是谁呢,宋昱背后的人大家都清楚,是左相,那跟左相有恩怨的人,就只有他了。不对,也许是她想多了,她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府衙。

马车行驶到了一个拐角处忽然停下,欧阳心仪走下马车,走到一个巷陌中,看着早已经等在那里的人,“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她应该已经开始怀疑了。你不要忘记你答yīng

的事情。”

前方的男子回过头,看着欧阳心仪笑着说道:“放心,欧阳云飞包括欧阳家都不会有事。”

冷哼一声,欧阳心仪冷冷的眼前的男子,“你设计了我大哥,现在还用他来要挟我,真是卑鄙。只是没想到你现在连你的主子都敢咬了,简直丧心病狂。你什么时候能像个男人,光明正大一点!呵,我看是不可能了!”话落她一拂衣袖,转身朝着巷口走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男子唇边不觉泛起一丝苦涩,是啊,他什么时候才能真zhèng

像个男人。

106. V-25 不是因为害怕

送走了欧阳心仪,凰非漓径自朝着府衙走去,而欧阳云飞就等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见她过来,他直接迎了上来。

“阿离,心仪跟你说了什么?有没有说我什么坏话?”

看着欧阳云飞唇边那纯净的笑容,凰非漓促狭一笑,“可说了好些事情呢,我竟不想云飞小时候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

“啊?”欧阳云飞呆呆的看着凰非漓,他小时候的事情,难道心仪跟她说了那件事情?想到这里,他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自顾自的说道,“其实那件事我也不是有意的。”

这下子轮到凰非漓错愕了,她不过是随便的一说而已,莫不是这次她能套出什么有趣的事情来?想到这里,她下意识说道:“可是欧阳大人却说你是有意的呢。”

“明明是那丫头非要看跟二姨娘房里的春花学刺绣,又死要面子,结果我推门进去,才看到了不该看的。”欧阳云飞讪讪一笑,“其实我也什么都没看到。”

听着这话,凰非漓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也不由尴尬起来,随口说道:“是吗?”

欧阳云飞只当凰非漓不信他,连忙说道:“阿离,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春花当时虽然是在浴桶里面,但是她是背对着我的,我最多就只看到了她的红肚兜。”

这话一出,凰非漓愈发尴尬了,他这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也怪她喜欢多嘴。

谁承想,欧阳云飞似乎是不想放过凰非漓似的,一直就着这个话题说着,“其实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dào

女人是要穿肚兜的,然后,然后我就给整个府上的丫鬟们送了一条肚兜,最后我爹知dào

了,狠狠的修理了我一顿。”说着他是一脸委屈的模样。

凰非漓面上抽搐了下,面无表情的说道:“没想到云飞这么——豪放。”她要是他爹,想必也会狠狠修理他一顿。京都贵公子中虽然不少那种眠花宿柳之人,但是像欧阳云飞这样的世家环境往往家教很严。

欧阳云飞面上一红,小声说道:“当时还不是心仪那丫头骗我说女孩子喜欢肚兜,所以我就……那丫头小时候可顽皮了。”

是欧阳心仪?凰非漓心头微微诧异,欧阳心仪在她的印象里面一直是那种孤高清冷,行事稳重之人,想不到也会有这样机灵古怪的一面,不过那也只是小时候,也算不得数。很多事情都是会随着环境而改变的。就好比现在的她,再也不是冷宫里面那个无忧无虑流连在书海中,不为人知的九公主了。

“要不是心仪早早的被定给了皇家,我是真的想将妹妹嫁给你呢。”欧阳云飞忽然说道。

凰非漓猛地回过神来,连忙说道:“云飞,这话可不是乱说的啊。”

见凰非漓慌了,欧阳云飞却是不以为意,他看着她低声说道:“说心里话,心仪才气胜于我这个做哥哥的,正因为如此,她也背负了很多。让她嫁给皇家并不是我们所愿意看到的结果,我们别无选择。”

凰非漓沉默了,欧阳云飞的话她怎么会不明白呢,官宦人家的小姐的婚姻往往是由不得自己选择的,联姻,充入后宫,这是最为平常的两条路,外人只当这是万丈荣光,可是各种的苦痛也只有自己心里明白。若不是因为她被打入冷宫,依照她现在的年纪也早该是订了亲的。就像八姐,她就跟苍国的皇子订了亲的,可惜凰国灭亡了,八姐现在都不知dào

去向了,这场婚事也就无疾而终了。

“舅舅跟姨母明里说是帮我们欧阳家,可是我心里清楚的很,这是拿心仪一生的幸福做赌注。再亲密的关系又如何,到头来,我们不也只是棋子?”欧阳云飞俊朗的脸上第一次浮现一种类似于嘲讽的笑容。

那一抹冷意像是一股激流直入凰非漓心头,荡起层层涟漪,她脑海之中不觉回想起前不久欧阳心仪跟她说过的话,她说,“我今年十九岁了,皇上却迟迟未立我为妃,我不过是一个挂名女官。”

外人肯定不会想到这话竟然是出自声名在外的临都第一才女之口,这话背后隐藏的究竟是怎样的情绪,是对皇上不立妃的埋怨,还是对自己命运的不平甚至是无奈?

凰非漓不由拍了拍欧阳云飞的肩膀,低声说道:“那就不要做让欧阳大人不开心的事情,其实她心里很在乎你这个哥哥。”不然刚刚也不会放下身段与自己说那些。

欧阳云飞微微一笑,冲着凰非漓点了点头,目光中泛着坚定的神采,“自然,我不会让我唯一的妹妹不开心,就算我再不济,只要有我这条命在就绝对不会让她受任何的伤害。”说到这里,他的手也跟着落在凰非漓的肩上,“还有你,阿离,只要我在,我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只要他在,便不会让人伤害她?凰非漓张了张嘴,多么熟悉而又温暖的话啊,大哥从前也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大哥总会来冷宫陪着她看星星,而冷宫关押的人往往都是一些废妃,所以他们经常回听到一些惨叫声,偶尔甚至能看到尸体被抬出去,所以当时天真的她就问大哥,有一天她是不是也会这样被抬出去?

她记得但是大哥很生气,骂了她一顿,然后抱着她瘦弱的身体,郑重的告sù

她,只要有他在,就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再美的承诺也有食言的一天,大哥不在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谢谢你,云飞!”凰非漓抬起头,看着欧阳云飞笑着说道,“认识你,真好。”他也是一个可以给人温暖的人。

欧阳云飞听凰非漓这样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头,看着别处,低声说道:“其实,认识阿离是我值得庆幸的事情呢。”

若是有一天她的身份被揭穿,怕是这一切都会变成云飞的不幸吧,所以她现在必须要守住秘密,而且,她也得保护好他才行,就像他对她的承诺一样。

凰非漓看着欧阳云飞,低声说道:“云飞,虞城的你就不要再过问了,此间事情牵连到了宋昱,你应该猜到后面还会有谁。依照你的身份,你也不适合牵扯其中。”

“阿离,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也想像你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想说的话,办一切该办的案子。”欧阳云飞毅然说道。

跟她一样吗?看着欧阳云飞那坚定的目光,原来罪魁祸首是她。微微摇头,凰非漓收回手,落落一笑,低声说道:“云飞,很多事情你不了解,我跟你想象的并不一样。你审案子也许是为了伸张正义,而我,也许只是为了活命,我没有你想的那般光鲜亮丽,我只是在生死的边境死死挣扎着,想要远离黑暗。”

“阿离,不管你是怎样的人,在我心中你就是你。”欧阳云飞直接说道。

看着欧阳云飞看她的眼神,满满的关切,凰非漓心下微叹,看样子他是没有听进去她说的话了。不过,她是绝对不会让他有任何危险的,不光是因为答yīng

了欧阳心仪,最重yào

的是,他是她最重yào

的朋友。

与欧阳云飞说了一会话,凰非漓便回了房间,青荇见她进来,直接起身,迎她过来坐下。

“小姐,我听说宋昱被抓来了?刑部那边不会有什么事情吧?不会牵连到您吧?”

看着青荇那一脸担忧的模样,凰非漓微微摇头,安慰说道:“放心,刑部那边不会有事,我也没事,有事的只是虞城那些可怜的百姓罢了。”说到这里她不免叹息一声,现在的虞城怕是死气沉沉,烟雾缭绕吧,那些百姓正在生死之际的边缘挣扎着,该是相当痛苦吧。

青荇闻言不免跟着叹息一声,“只能怪那些人太贪心了,小姐,虞城的事情就我看来,牵连甚多,咱们还是不要理会的好,否则,是引火上身。”

“我知dào

,放心,这件事我自有分寸,而且真要处理这事,也轮不到我头上。”凰非漓微微一笑,可是那清冽的眸中不觉划过一丝沉郁之色,其实这件事她现在也说不清楚,只是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脑海里更是不自觉回想起欧阳心仪最后的话,这件事跟箫风瑾有关吗?

“其实小姐,若真是接下了这个案子也未必是坏事。”青荇忽然说道。

凰非漓此刻脑海里面全部都是在想箫风瑾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听清楚青荇的话,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嗯。”

青荇只当凰非漓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点头说道:“既是如此,咱们就随机应变吧,反正这件事也急不来,欲速则不达,不过机会咱们还是要把握的。”

凰非漓恍若未觉,她目光幽幽的看着前方,今日茶楼之上,只那一眼,她恍然觉得自己置身于万千烟火的夜空下,绚烂的光芒充斥着她的眼界,周遭所有的声响都换做了他心跳的声音。他,总是轻易的让她的心绪为他牵动,可惜,她于他而言不过只是敌人,而她却不想做他的敌人,不是因为害pà

,只是不愿。

ps:家中老人去世了,断更了五天,明天开始恢复更新……么么哒。

107. V-26 设计

寿宁宫

内殿里面,突然“啪”的一声,瓷器落地的声音传出。

“糊涂!”女子的厉喝声突然划破了虚空,爆fā

出来。

殿内,秦太后一身凤衣华服,高坐在凤椅上,她一脸怒意的看着下方的秦胜阳,许是因为生气,她身体都跟着颤抖起来。

秦胜阳神色一慌,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殿门的方向,好在并没有侍女太监敢过来,他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冲着秦太后说道:“妹妹,小点声,这,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既然知dào

是大罪,你怎么还敢做!”秦太后冷睨了一眼秦胜阳,冷笑说道,“我看你是嫌你的脑袋呆在脖子上不安生,非要摘下来才好!”

被秦太后这样说,秦胜阳也不生气,只连连点头,“是我不对,这件事是我欠考lǜ

了,可是妹妹,你一定要救救我啊,不然,不然咱们秦家就完了。”

“救你?你以为这只是杀一个人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吗?”秦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哥哥,“那死的几乎是一城的百姓!皇上会放过你吗?”

这话一出,秦胜阳心下一颤,是啊,一城的人,皇上如何会放过他!他神色一慌,看着秦太后再次求救说道:“妹妹,这次你无论如何也要救救我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冷哼一声,秦太后冷冷的看着秦胜阳,“救你?要如何救?贪污受贿,致数万百姓生死于不顾,这罪名你死一万次都不够偿还!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贪图那些蝇头小利。你是国舅,尊贵无比,要什么没有,你偏偏不听我的!现在惹下大祸,是你咎由自取!”

“是,是,都是为兄不对,可是妹妹,先不说我们是兄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再说,若是我们秦氏一门真的倒了,那独大的可是箫风瑾,大权就彻底落到了皇上手上。就连摄政王,到时候怕也是没有说话的余地了。妹妹,到那个时候,你确定你还能控zhì

皇上,还能保住自己现在的地位?”秦胜阳低着的头忽然抬起,看向秦太后的目光也愈发坚定了。

听着这话,秦太后秀眉不觉微微蹙起,但是神色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看了一眼秦胜阳,凤眸微转,最终轻哼一声,“这次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跟那宋昱的关系,怕是无人不知。皇上那边早就等着抓你的辫子了,你要哀家如何做?”

见秦太后松口,秦胜阳的底气也愈发足了,他直起腰,看着上方,冷冷说道:“只要宋昱不松口,这脏水就泼不到我身上。”

看了秦胜阳一眼,秦太后当即泼冷水说道:“你以为宋昱不说,皇上就查不出来吗?就跟龚孜右的案子一样。若不是时间太久远,皇上那边证据不足,怕是早就问罪于你了。”

“臣知dào

太后心中的顾虑,可是若是皇上身边没有能查出案件真相的人呢?”秦胜阳接口说道。

听着这话,秦太后凤眼微眯,低声说道:“你的意思是?”

“皇上所依仗的办案的人不外乎是夏离,而且这个夏离本来就是我们的死对头,一不做二不休,没了这夏离,一切就都是秘密了。至于宋昱那边,他知dào

该怎么做!断然不敢多说一个字。”秦胜阳阴冷一笑,笃定说道。

秦太后看了一眼秦胜阳,最终点了点头,“你的话不无道理,可是箫风瑾那边——”

“太后放心,箫风瑾也未必希望夏离继xù

存zài

于世。”秦胜阳忽然说道。

看着秦胜阳那自信满满的神情,秦太后眼中划过一丝狐疑,随即说道:“你打算怎么做?要知dào

夏离若是死在了临都,皇上势必追究,而且第一个怀疑的便是你。”

“所以,我们不会让夏离死在临都!”秦胜阳一张脸上满是冷郁。

不让夏离死在临都?秦太后诧异的看了一眼秦胜阳,他的意思是……可是皇上会同意吗?

似是知dào

秦太后心中的想法,秦胜阳继xù

说道:“太后不必担心,臣已经准bèi

好了。夏离,他势必离京。而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听着这话,秦太后嘴角微牵,淡漠说道:“那就依你所言吧,不要忘了,这次可攸关整个秦家的荣耀!”

“臣知dào

,臣不会让太后失望的。”秦胜阳弯腰恭声说道。

瞟了一眼秦胜阳,秦太后偏头看着别处,“但愿吧!”

——

宋昱的事情发生了两天了,皇上那边却一直没有动静,只是将宋昱关进了天牢,这让朝臣们也愈发不安起来了,仿佛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似的。

早朝,大殿中,陷入了死寂一般,官员们纷纷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大殿上方,一身明黄的身影高坐在御座之上,他俊朗的脸上像是染上了冰霜一般,冷眼看着下方的官员,神色极为不悦。

凰非漓低着头站在人群中,她能感觉到大殿中那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如今宋昱跟虞城的事情已经是闹得满城风云,帝王之怒已经高悬于空了,只等着某个契机将之引发。

只是——她不觉抬头,看着自己左边最前方那坐在轮椅上的雪衣男子,她没有想到他今日会来上朝,他不是身体不适吗?还是真如欧阳心仪先前所说,他跟虞城的事情有关?

前方,箫风瑾不时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清俊的脸上是淡淡的倦色,他眉目微垂,似是在闭目养神。

“启禀皇上,刑部侍郎宋昱贪赃枉法,将原本用来赈济灾民的钱私吞,又将治疗瘟疫的药物用劣质药材替换,致使虞城百姓感染瘟疫,请皇上明察,治其欺君之罪,草菅人命、罔顾法纪之罪。”突然,站在箫风瑾身后的司空澜沧出列,冲着燕玖墨行了一礼,说道。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仿佛都跟着颤抖了起来,不少官员纷纷侧目,看着那一身紫袍官服的男子,这司空尚书还真是大胆,竟然敢主动提及此事,就不怕触怒龙颜,受到牵连?然而有不少人很快就将目光落到了司空澜沧前方的箫风瑾身上。

司空尚书是右相的人,那么司空尚书的意思,会不会就是右相大人的意思?这么说来,右相大人是想?想到这里,他们的目光瞬间又落到了右边的左相秦胜阳的身上。如此,这已经不单单只是宋昱跟虞城的案子了,而是右相跟左相的对决?!

凰非漓不觉多看了一眼司空澜沧,他是故yì

挑起的吗?他跟箫风瑾两人是想要借此打击左相吗?可是她并不觉得箫风瑾是需yào

借助这种时机的人,若是想对付,他早就对付了。而这个时候,司空澜沧忽然偏头看了一眼凰非漓,俊朗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

他在冲着她笑?凰非漓愣了愣,那笑容背后好像隐藏着什么,总觉得他在计划着什么。

大殿之上,燕玖墨冷硬的脸上终于起了波澜,他看了一眼司空澜沧,随即目光落到了左边的秦胜阳身上,“左相,你说宋昱该如何处置?”

秦胜阳闻言,连忙出列,拱手说道:“臣自然以为该秉公处理才是,不冤枉,也不放过!”

“好,不愧是当朝左相之言,不偏不倚!”燕玖墨冷冷的看着秦胜阳,俊朗的脸上依旧。

秦胜阳也不退却,反而迎上了燕玖墨的目光,“臣食君之禄,自然担君之忧,对于罔顾法纪之徒,最是痛恨。然而臣以为,现如今宋昱贪污受贿的案子尚且证据不足,若是错判,怕是会让忠臣蒙冤!”

“那左相以为该如何呢?”上方,燕玖墨看着秦胜阳,冷冷说道。

秦胜阳拱手说道:“臣以为,此刻虞城的疫情最是紧要,宋昱的案子稍后再说也不迟。”

听着这话,凰非漓不觉诧异的看了一眼秦胜阳,按他这样说来,是不怕受到宋昱牵连,还是说,他跟虞城的案子没关系?

燕玖墨皱了皱眉,不再看秦胜阳,而是看着下方的文武百官,“方才左相所言,不知众卿家意下如何?”

整个大殿瞬间活跃了起来,官员们议论纷纷起来,左相这般秉公执法,不就是在说明他跟宋昱的案子没有关系吗?若是没有了关系,那么很多事情也就好办了。

“臣以为左相所言极是,先治理疫情最是紧要。”

“宋昱的案子可另外选派官员去查。”

……

很快,大殿上都是赞同秦胜阳的声音。凰非漓看了一眼四周,她也是这样的想法。早些解决疫情,虞城那边的百姓伤亡也会减少。

燕玖墨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右边的箫风瑾,他依旧垂眸养神,他目光不觉落到了左边的凰非漓身上,很快便移开了。

“不知哪位卿家愿意前往虞城?”

去虞城?这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官员们纷纷都低着头,虞城,那里现在疫情严重,万一去了感染了瘟疫那可如何是好!

凰非漓看了一眼四周低头的官员,她明白,现在这个时候,虞城就是一个火坑,没有人会愿意往火坑里跳的。

突然,一个大殿后方的角落处,一个男声响起,“启禀皇上,臣愿意去虞城!”

凰非漓闻言,心神一颤,猛的看向身后那出列的男子,她张了张嘴,云飞!他要去虞城?!多少人对于去虞城是避之不及,他怎么就往刀口上撞,看来欧阳心仪的担心不无道理。她心底一沉,来不及多想,当即出列,大声说道:“皇上,臣以为,臣最适合去虞城!”

108. V-27 你觉得本相会帮你!

臣最适合去虞城了!整个大殿中隐隐一种冷风划过。

前方,箫风瑾忽的睁开双眼,他转动玉扳指的收蓦地停下,清俊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只淡淡的看着前方。

他是不是疯了?满殿的官员看着那争抢着要去虞城的凰非漓,去虞城跟送死有什么差别,为了立功,他还真是连命都不要了吗?

不少官员也都松了一口气,如今有人上赶着要去虞城,那就没他们什么事情了,这样也好!

凰非漓低着头,她能感觉到周遭那异样的眼光,是啊,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直接这样站出来请求去虞城,可是她知dào

,她不能让云飞有事。

司空澜沧偏头看了一眼凰非漓,眉眼微挑,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并不见任何惊讶,反倒带着些许的成竹在胸的神色。

大殿之上,燕玖墨的眉紧紧蹙起,看着大殿中央那出列恭身站立的‘男子’,她要去虞城?她难道不知dào

去虞城会是多危险的事情吗?

“既然夏大人以为自己最适合去虞城,皇上就满足她的心愿吧。”秦胜阳忽然冲着燕玖墨说道。

后面,欧阳云飞也没有想到凰非漓会跟他争着去虞城,去虞城有多危险,他怎么会不知dào

,他当即说道:“皇上,去虞城,是臣先提出的,就让臣去吧。”

凰非漓偏头看那了一眼身后的欧阳云飞,眉头紧蹙,这一次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如愿了。她回过头,看着燕玖墨说道:“皇上,欧阳大人阅历尚浅,从未出过临都,对于疫情更是一无所知,他去对疫情帮zhù

不大。”云飞,对不起了,她也不想这样说,只是这样说了,他就去不得虞城了。

欧阳云飞脸色白了白,头也愈发低了,紧握的手上青筋暴起,阿离——

“那你呢,你难道就能治疗疫病吗?”燕玖墨神色微沉,看着下方瘦弱的身形,低声说道。

看着燕玖墨那紧蹙的眉,凰非漓知dào

他是担心她,可是此刻她别无选择,总有一个人要去,而且,她说的并没有错,她虽然不会治疗疫病,但是她对疫病是有相当的了解的。去了,也未必没有帮zhù



“皇上,臣虽然比不得大夫,但是略微知dào

一些医理,请皇上恩准臣前往虞城!”凰非漓再次恭声说道。

燕玖墨的手不觉紧握,看着下方那目光坚定的人儿,她到底在想什么。

“夏卿家也不过是初出茅庐而已,你既是去得,别人为何就去不得了?”燕玖墨冷冷说道,他移开目光,看向了其余大臣。

凰非漓愣了愣,看着上方那冷着脸的帝王,她知dào

他的关心,可是她不能让云飞涉险,她还想要说什么,突然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

“臣以为夏大人去,是再合适不过。”

这是……官员们纷纷看向了左边前方那一身雪衣的男子,右相竟开口了!

“夏大人虽然年纪尚轻,但是精通医理,为人冷静,是治理疫病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箫风瑾抬眼看着燕玖墨,淡淡说道。

燕玖墨闻言眉头紧蹙,他看了一眼箫风瑾,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之中。

听着这话,百官心中更是惊叹,右相竟然是站在夏离的立场的,看来传闻果然没错,右相跟夏离关系匪浅啊。

然而马上就有官员打消了这种想法,此去虞城是九死一生,若真是关系匪浅,会在此刻相助夏离去虞城?还是说这只是在落井下石。若真是如此,右相着实高明啊!然而右相的想法,素来与众不同,难以猜测,也许他还有别的想法也不一定。

凰非漓不觉看向了前方的雪衣男子,从他上殿之后,这还是他说的第一句话,他也以为她适合去虞城?不过,至少这样的话,云飞就不能去了。

“臣赞同右相的想法,夏大人虽然是初出茅庐,但是见多识广,缺少的便是历练,此去虞城,对于夏大人而言正是一场历练。”司空澜沧紧接着说道。

右相跟司空尚书都出言力荐,这夏离究竟是有多大的本事啊!

而这时,秦胜阳也跟着说道:“臣也赞同右相跟司空尚书的说法,夏大人此去可多带些御医,相信此事之后,夏大人一定能更有能力为我朝效力,请皇上准奏。”

百官心头愈发诧异了,什么时候,右相跟左相站在统一战线了?

百官纷纷敛神,跟着说道:“请皇上准奏!”

看着这情形,凰非漓心头也是微微诧异,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众望所归的钦差大臣。可是不知dào

为何,她总觉得这一切像是被安排好了的,只等着她跳入。她不觉看向前方的箫风瑾,他正看着前方,难道是她想多了吗?

燕玖墨看着百官的请愿,此刻心头是怒火中烧,却又是无可奈何,这就是帝王的无奈之处,明明不想她去,可是他却没有办法拒绝,只因为一个合格的帝王,是不能有任何私情的。

“夏离上前听旨!”燕玖墨神色一收,朗声说道。

凰非漓上前,跪在地上,“臣接旨!”

“封夏离为刑部侍郎,赐宫中行走,赐行权令,见令如见朕,赏黄金千两,良田百亩。”燕玖墨沉眸,大声说道。

刑部侍郎?百官皆是惊愕的看着夏离,刑部员外郎到刑部侍郎,那可是跳了好几级了,这该是多大的殊荣啊!而最重yào

的是行权令,那可是整个燕国最具有权力的令牌,可掌生杀大权。迄今为止,这行权令也就只有右相跟摄政王有而已,想不到者夏离竟然能得如此看重。

箫风瑾清俊的脸上忽的闪过一丝冷意,他看了一眼上方的燕玖墨,随即闭上了眼。

身后司空澜沧忽然低声说道:“你好像不高兴。”

不高兴吗?箫风瑾忽的睁开眼,唇边泛起一丝冷意,他怎么会不高兴呢?猎物已经上钩了。

“皇上,万万不可啊!”秦胜阳见状,连忙站出来说道。

燕玖墨眼底一横,冷冷的看着秦胜阳,“左相对于朕的敕封有意见吗?既是如此,朕在此言明,谁若是敢去虞城,朕就与他这一般的封赏!”说着,他冷眼扫视着殿下的百官,许是因为帝王的威严,百官纷纷低着头,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秦胜阳一愣,不敢再发一言,他偏过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夏离,哼,就是给他封赏又如何,死人,再大的封赏也是无用。

凰非漓也没有想到燕玖墨会如此封赏于她,不过这封赏也不知dào

以后还用不用得着,所以她也没有推辞,当即说道:“谢皇上隆恩!”

这真的是封赏吗?燕玖墨俊朗的脸上说不出的凝重,他轻出一口气,若有可能,他宁愿不这样封赏于她。至少,他想要看到她平安无事。

出了朝堂,太阳已经升起,凰非漓仰着头,眼底闪过一丝愉悦的笑容,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云飞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了。

“夏侍郎,恭喜了。”不少冲官员走过来,着凰非漓说道,只是他们的眼神都说不出的古怪,仿佛,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那眼神里面充满了悲悯,还有嘲笑。

凰非漓一一还礼,别人的看法她从来都知dào

不该去理会,越是在意,自己就会越痛苦。倒不如坦然接受,这些年,她不也是这般过来的吗?

就在凰非漓与其余的人见礼的时候,身旁,欧阳云飞忽然走过。

“云飞!”凰非漓连忙喊出了声。

欧阳云飞脚步微顿,他看了一眼凰非漓,脸上尽是冷漠,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云飞!凰非漓愣了愣,他是在怪她吗?看着前方那离去的身影,她苦涩一笑,是啊,她抢了他的‘机会’!他怪她也是正常的。

“夏大人,方才朝堂之上真是勇气可嘉啊。”后方一个戏谑的声音忽然传来。

凰非漓回过头,一身紫袍的男子走了过来,他身旁,一身雪衣的男子坐在轮椅上,身后叶清玄推着他往前。

“见过右相大人,司空尚书。”凰非漓回过神来,行李说道。

司空澜沧微微一颔首,“夏大人不必多礼,如今夏大人圣眷正隆,就是我等见到你,怕也不敢端这官架子了。”

“司空尚书说笑了。”凰非漓笑了笑,看向了一旁的箫风瑾,他正看着别处,脸上一如既往微微有些发白,看样子,他的病甚是严重。

看了一眼凰非漓,司空澜沧将她眼底的情绪尽收眼底,随即淡然一笑,“我猜夏大人肯定有话相对右相说,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说着,不等凰非漓跟箫风瑾说话,他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跟箫风瑾有话要说?凰非漓愣了愣,的确,她是有话想跟他说,看着眼前那一脸冰冷的男子,何时,才能融化他心中的冰寒。她低叹一声,终是开口说道:“多谢右相大人今日朝堂上相助下官。”

箫风瑾停在原处,抬眼看着凰非漓,清俊的脸上划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你觉得本相会帮你吗?”

109. V-28 荣宠不惊

箫风瑾停在原处,抬眼看着凰非漓,清俊的脸上划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你觉得本相会帮你吗?”

看着那深邃如海的眼眸,仿佛是能包容世间一切的浩瀚,深不见底的心思下面,到底掩藏的又是怎样的秘密!

若说这世上最光明的便是太阳的光亮,那他所代表的应该就是世间最深处无法救赎的黑暗吧。

你觉得本相会帮你吗?!多么熟悉的字眼,多么熟悉的语气,凰非漓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是啊,他怎么会帮她呢?那一晚在定远寺上,他已经说的很明显了,他说过,他想要她在他眼前消失。可是,她还是想将这一切归功于他。

“右相!”凰非漓张了张嘴,唇边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我真的那般令你厌恶?”

厌恶?箫风瑾双眼微眯,看着眼前那神色黯然的‘男子’,他忽的嘴角一扯,“难道你身边的人没有告sù

过你,你是多么令人讨厌吗?就连你的亲人都不想再见到你,哪怕有关于你的名字,甚至都没有人愿意提起,只怕沾了晦气!”

凰非漓身形不觉颤了颤,脚步更是不自主的向后退了退,看着眼前那一脸冷笑的男子,是啊,他说的没错,那个时候就是这样,父皇母后甚少见她,后宫中人甚少提她的名字,就连族谱上,都没有她!是啊,这就是凰国九公主的命运。

“这世上的人厌恶一个人哪里需yào

什么理由,也或者说,随便一句妖星降世,破国乱世,便会将一个人打入地狱。从此之后,再无人敢靠近半分,那些冷漠,冰冷全都砸向他。地狱,黑暗,呵,沉不沉沦又有何妨。只要主宰了,便再无人敢置喙半句。”箫风瑾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厉。

看着眼前的男子,凰非漓手不觉紧握,他的眼神再不似从前的淡漠,而是锐利的像是尖刀,直直的刺向她的心底。他心里到底是怀着怎样的愤懑,能让他将这世事看透,说尽。他说的没错,这世上的人人云亦云,流言蜚语更胜酷刑,能将一个人逼入绝境,毁人一生!可是,总有一些人,能够将黑暗化尽,像是温暖的阳光暖人心田。

“右相,有些时候,我们或许应该学会相信!”凰非漓忽然说道。

相信?!她是没有听懂他说的话吗?箫风瑾嘴角微勾,唇边泛起一丝戏谑之色,“看来你还是太天真了。”

天真?凰非漓眉眼微动,是啊,她一直都很天真,不然怎么会相信大哥的话,父皇母后会放她出去。不然怎么会相信眼前这落入地狱的男子会有回头的一天,可是她想这样相信,相信他,更是相信自己。

“难道在右相心中从不曾有过半分的温暖吗?哪怕只是一瞬间。我愿意相信,愿意承认自己需yào

这些。那右相你呢——不,该是箫风瑾,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又是如何?”凰非漓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跟他说话,或许说的直白才是最好。

箫风瑾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不是右相,是箫风瑾自己的想法!听着这话,箫风瑾不觉看向了自己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他清俊的脸上闪过一缕寒光,他嘴角忽的一牵,忽的说道:“看来你还真是不了解这件事,本相最讨厌喜欢悲天悯人的人了,你这样的人,就该消失。”说着,他一抬手,身后叶清玄会意,推着他向前。

她就该消失?!凰非漓心底一股寒意升起,她错愕的看着从自己身前经过的男子,那冰冷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如此,他们之间是做不得朋友了。

那雪白的身影越走越远,凰非漓蓦地舒了一口气,看来她说了半天,他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不过,刚刚他说他没有帮她,又是什么意思呢?他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就在凰非漓准bèi

离开的时候,身后高见走了过来,冲着她说道:“夏大人留步,皇上召您去御书房。”

凰非漓一愣,燕玖墨召见她吗?是啊,也是该与他解释一番,此去虞城,生死难料,以后也不知dào

还能否见面。

“烦请公公带路。”凰非漓冲着高见一颔首。

高见点头,“夏大人,请吧。”对于这位最新得宠的大臣是十二万分满yì

,很少有官员能够做到跟他一样,荣宠不惊。

不远处,一紫一白两个身影忽然停了下来。

司空澜沧看着前方离去的身影,忽而笑着说道:“你们说了什么,我怎么觉得你又把她吓着了。”

箫风瑾抬眸看着前方,淡漠说道:“她不是轻易被人用言语吓住的人。”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偏头,狐疑的看着箫风瑾,他这是在称赞她吗?这倒是少见。

“看来我不得不对你们说的话感兴趣了。”司空澜沧忽然笑着说道。

箫风瑾俊逸的脸上忽的一沉,他深邃的眼中划过一道厉芒,“你说,箫风瑾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嗯?”司空澜沧诧异的看着箫风瑾。

箫风瑾神色忽的一收,双眼微闭,淡漠说道:“回去吧。”是什么时候感觉到的呢?那一缕划过心房的暖意,是很多很多年前,还是在不久之前。

司空澜沧一脸凝重的看着箫风瑾,他的话,还真是越来越难懂了。

就在箫风瑾准bèi

离开的时候,秦胜阳走了过来。

“右相大人这是准bèi

回府了吗?”秦胜阳冲着箫风瑾笑着说道,“今日朝堂之上,多亏右相相助了。相信以后我们通力合zuò

,定然能助皇上治理朝堂,不让任何人再敢造次。”

箫风瑾却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抬手,身后叶清玄会意,直接推着他朝着宫门而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秦胜阳嘴角抽了抽,脸上划过一丝怒意,这箫风瑾未免太目中无人了。他以为他就非要于他合zuò

吗?这一次要不是情势所逼,他也不会有求于他。

司空澜沧似是看出了秦胜阳的不悦,当即上前笑着说道:“左相大人如今心腹大患将要除去,可喜可贺啊。”

秦胜阳偏过头看了司空澜沧一眼,眼底尽是恼怒之色,“若不是你从中作梗,又如何会到今日地步。你跟箫风瑾两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我们跟左相大人的目的是一样的呢。所以这一次,我们才毫无保留,毫无要求的帮你呢,左相大人可得感谢我们呢。至于右相那边,我倒觉得左相应该明白尊卑才是,我大燕国以右为尊,左相大人有再大的不满,最好还是藏在心里比较好。”司空澜沧轻笑一声,“时辰不早了,下官就先告退了。”说着,他不理会秦胜阳,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看着司空澜沧的背影,秦胜阳心头怒意更甚,他一个尚书竟然敢对他这个左相不敬,当真是反了天了,他怒骂一声,“果然是个市井无赖,一点规矩都不动,哼!”

前方,司空澜沧的身体忽的一顿,他微微偏头,声音骤冷,“市井无赖又如何?有些人不还是得对我俯首叩拜?倒是左相,你的脑袋又能在头上呆多久呢?不过留着也好,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有机会对我叩首呢。”说着,他抬脚离去。

秦胜阳双眼怒瞪着前方的人,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御书房内,凰非漓垂首站在下面,隐约中他能感觉到从上方传来的怒意。

燕玖墨看着下方那躬身站立的人儿,心头虽然是生气,终是忍了下来,“免礼赐座吧。”

凰非漓如临大赦,连忙说道:“臣站着就好。”说着,她抬起头冲着燕玖墨笑了笑。

那笑容纯真烂漫之余更像是冬日的阳光一般,暖暖的。燕玖墨心神一滞,方才心头的恼意此刻是荡然无存。

“你还笑的出来!”燕玖墨笑骂道,“真当虞城是能随意进出的地方?”说到这里,他眼底瞬间换上了担忧之色。

凰非漓抬起头,笑着说道:“自然不是,可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臣是燕国臣子,自然要为燕国分忧。其实就算是去了虞城,也不一定会感染瘟疫,更何况,只要找到治疗瘟疫的方法,就不会有危险了。”

“你啊,总是将事情往好处想。”燕玖墨想要责骂她,此刻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心里自然是希望她能平安无事的,而且,他也绝对不会让她有事。

凰非漓微微点头,拱手说道:“皇上放心,臣一定不辱使命!说来臣打算后天出发,到时候怕是没有时间来向皇上辞行了,今日就当是向您辞行吧。”

“辞行的话,先不急。”燕玖墨眼底掠过一丝深意,他从龙椅上起身,走到凰非漓身前,看着她清秀的眼睑,低声说道,“在此之前,朕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凰非漓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好像有什么事情她不知dào

似的。

聊了一会儿,凰非漓便离开了,燕玖墨也重新回到了龙椅上,这时,高见走了进来。

“让你准bèi

的事情,准bèi

妥当了吗?”燕玖墨抬眼看着高见说道。

高见当即说道:“回皇上的话,已经准bèi

妥当了。”

燕玖墨满yì

的点了点头,如此,就等明晚了。只是,今日之事,风瑾他是在针对夏离吗?他眉头舒展,这样也好。

110. V-29 正合我意

回到府衙,凰非漓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后衙,从宫里分开的时候,云飞看她的眼神,分明是在生她的气,有些事情,她有必要解释。

看着前方紧闭着大门,凰非漓准bèi

过去,沈浪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大人是找欧阳大人吗?”

凰非漓止步,问道:“欧阳大人在房间里面吗?”

沈浪看了一眼前方的门,回答说道:“早朝回来之后,欧阳大人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现在衙门里面有一些案子要处理,属下正是过来请他过去。”

凰非漓冲着沈浪微微颔首说道:“辛苦沈大哥了,平日里面不单是要保护我,还要处理这府衙的事情。”

“大人言重了,能保护大人是属下的荣幸。”沈浪由衷说道。

微微一笑,凰非漓也不再与沈浪纠结于这个问题,他跟青荇一样,都是那种死心眼的人,她说再多也是白搭。

“那我就先过去找云飞了,顺便帮你告sù

他府衙有事要处理。”凰非漓冲着沈浪一点头,直接朝着前方紧闭房门的房间走去。

敲了几下门,凰非漓喊道:“云飞,在吗?”

房间里面良久无声,凰非漓再次说道:“云飞,对不起,我知dào

今日大殿之上我没有给你面子,但是,我希望你能听我解释。”

房间里面依旧没有声响传出,欧阳云飞似是打定主意不再理会凰非漓似的。

“云飞,不要不理我好吗?咱们是朋友,很多事情都可以说开的。我承认,这一次我有我自己的私心,可是我不是故yì

的。”凰非漓再次解释道,她不想因为这样的误会失去云飞这样可以交心的朋友。

然而欧阳云飞还是没有说话,这让凰非漓心神顿时慌乱起来,云飞的性子她多少知dào

些,有些时候特别固执,若是他打定主意不理她,怕是会持续很久。

“云飞,你开开门好吗?”

又叫了好几声,房门依然紧闭,凰非漓心下叹息,看来云飞是真的不肯原谅她了。她偏过头,叹息一声说道:“对不起,我该给你时间让你冷静。对了,府衙那边有事情要处理,我先回房间去了。”说着,她再次看了一眼房门,转身,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然而还没有走几步,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阿离!”

凰非漓蓦地回过头来,看着走出来的欧阳云飞,他神色倦怠,眉间似是有忧虑缠绕,不过能见到他就好了,她笑着跑了过去,“云飞,你终于肯出来了。”

“我要是再不出来,你都不把我当朋友了。”欧阳云飞看着凰非漓,无奈说道。

见欧阳云飞笑了,凰非漓心神一松,试探性的说道:“你不生气了?”

欧阳云飞眉目微垂,“我是想生气来着,可是——”说到这里,他神色间陡然浮起一丝愧疚之色,“我是生自己的气,阿离,我知dào

,我知dào

你的心意。”阿离是不会背弃她的,她更是不会大庭广众下说他的不是,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她想要保护他。

他知dào

?凰非漓张了张嘴,看着欧阳云飞那一脸黯然的样子,不由安慰说道:“云飞,你不要想太多。其实,其实我也是自己想要去虞城的。”

哪个人会想要去虞城送死,欧阳云飞心里近乎是咆哮着,可是看着眼前那安静的容颜,他所有的怒火仿佛都消散了一般。他终是低声说道:“阿离,我最开始只是想要帮你,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早知dào

阿离会为了他主动要去虞城,那他当时在朝堂之上是绝对不会站出来说话的。

帮她?凰非漓愣了愣,眼底划过一丝凝重之色,她忽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凰非漓那认真的神色,欧阳云飞也收敛了心神,回答说道:“有人告sù

我,皇上肯定会派人前往虞城治理瘟疫,到时候,你肯定会主动要去虞城。我怕你去了虞城会有危险,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主动请缨去虞城?!”凰非漓接口说道,看着欧阳云飞那微沉的脸色,在大殿上的时候,她就隐隐猜到了云飞的目的,只是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人在操控,看来这件事不简单了。

欧阳云飞看着凰非漓那晦郁的神色,低声说道:“阿离,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害了你。明明说过要保护你,可是我却是一直在给你添麻烦。”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欧阳云飞摇头说道:“说什么呢,原是因为我,你才会涉及到这些事情中,是我对不起你才是。”不过,她眉眼微挑,继xù

说道,“云飞可知dào

是谁告sù

你我会去虞城的吗?”

“是司空澜沧!”欧阳云飞如实回答。

司空澜沧?他告sù

云飞的?凰非漓眼眸猛然瞪大,眼里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难怪在大殿上的时候,他看她的表情那般奇怪。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告sù

云飞这些?

欧阳云飞似是没有察觉到凰非漓的神色,继xù

说道:“其实这虞城的案情也是司空澜沧告sù

我的,所以我才能进宫告sù

皇上,难得他这么好心。我本意也只是想调查虞城贪污受贿的事情,他却告sù

我你会去虞城,所以我担心你,就在大殿上抢先说要去虞城。”

看样子云飞也是不知dào

司空澜沧的目的是什么了,凰非漓沉了沉眸,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照云飞这样说,司空澜沧的目的是希望自己接下这虞城的案子。而司空澜沧背后的人——箫风瑾!跟他有关吗?

联想到今日宫门前箫风瑾的话,他说,她这样的人就该消失!所以,他是想让她去虞城,然后——他希望她死在虞城?!所以,今日才会有右相跟左相统一战线的现状,所以他才回出言帮她去虞城?!而他的目的只是置她于死地?!凰非漓心神一颤,身体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她死死的看着前方,是她想多了吗?

“阿离,你怎么了?”看出凰非漓神色异样,欧阳云飞关切说道。

凰非漓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我没事,可能是今天太累了,我先回去了,你也去忙吧。”说着不等欧阳云飞说话,她转身,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看着凰非漓那略显不稳的背影,欧阳云飞心中担忧隐现,阿离是有心事吧,如今阿离要去虞城,怕是有危险吧,他也真是的,好心办了坏事。都是司空澜沧,他说帮他得到虞城案件的审理权,而且还能救阿离一命,可是最终却让阿离置身于险境,果然跟妹妹说的一样,阴险狡诈,是他错看他了。

回到房间,凰非漓坐在桌旁,心神一直不宁,箫风瑾的心思太过深沉,如此看来,虞城的案件到今日才被举报出来跟他是脱不了干系了,他为什么能这样,那么多条人命,他却隐而不报,当真视人命如草芥?他一直呆在阴暗的地方,可是却能将所以事情控zhì

在手心,他们就像是他手上的棋子一般。而他做了这么多,只是想要置她于死地?!

呵,箫风瑾,她还真是不够了解他!凰非漓苦涩一笑。

青荇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冲着凰非漓说道:“小姐,我已经听说了,您将要去虞城!”

“青荇,对不起,这次我又任性了。”凰非漓仰起头,看着青荇,微微一笑。去虞城,是突然的决定,甚至都算不上是决定吧。

青荇将茶盏放在了凰非漓身前,跟着坐了下来,继xù

说道:“小姐,您这次做的很对。”

很对?凰非漓抬眼,诧异的看着青荇,看她的神情不似有假,只是,这一次她不是拿她们的生命在做赌注吗?

“青荇,你就不要跟我去虞城了,就在临都好了,我若回不来,到时候你自己离开。”凰非漓微微笑着说道,“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小姐,青荇发过誓,这辈子要一直呆在你身边,除非我死。其实去了虞城也未必是坏事。”青荇拉过凰非漓的手认真说道。

不是坏事吗?凰非漓看着青荇,不知dào

为何,她眼底好像掩藏着别的情绪,是什么呢?只是,箫风瑾接下来还会做什么呢?他,真的诡异的让人不寒而栗。

夜色渐深,右相府

后院,花园里面,夜色中一抹雪色静静的坐在花丛旁边,那深邃的眼眸仿佛浩瀚的大海一般,只是不知dào

何时染上了些许的阴郁。

突然,花丛一颤,一道冷风袭来,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那雪色的身影后面,一个玩味的声音传来,“过两日我就要离开临都了,可不要挂念我。”

前方,箫风瑾眉眼忽的一挑,他手微动,轮椅转过来,他目光直直看着前方的黑衣人,淡漠说道:“希望有机会给你收尸。”

“怕我暴尸荒野吗?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在关心我。”那黑衣人轻笑一声,直接走到一旁的凉亭中坐下,眼底笑意更甚,“这次的任务是杀她,你不想阻止我吗?”

箫风瑾嘴角微勾,脸上划过一丝冷意,“为什么要阻止?杀了她,正合我意!”

合他的意吗?黑衣人眉眼微动,不觉打量起眼前人的神色,看他的样子不似有假。

“你确定?”黑衣人身体一倾,冷冷的看着箫风瑾说道。

箫风瑾抬眼,淡漠说道:“你觉得呢!夜深了。”说着,他推动轮椅,转身朝着前院而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黑衣人眼底尽是沉郁之色,他难道不知dào

吗?若是她死了,很多事情都会改变吗?难道他真的厌恶至此吗?厌恶到要杀了她!

111. V-30 礼不可废

虽然凰非漓已经被派往虞城治理疫情,然而她是打算明天出发,所以今日也就继xù

往刑部处理事务。

“哟,这不是夏侍郎吗?今日怎么还有空来刑部呢!”何长喜腆着肚子,懒洋洋的说道。

凰非漓看了一眼何长喜,再看后面的两旁站立的官员,看样子是来迎接她的,因着左相掌管刑部,所以在刑部并没有尚书一职,最大的就要属侍郎了。他们来迎接她不过是遵循礼制,可是看那神情,各个倨傲的很,全然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模样。

不过,凰非漓对这些向来也没有多在意,毕竟一开始进刑部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对她多好。

“明日才出发,所以今日打算还是先到刑部来上任了。”凰非漓冲着官员们一一颔首,朝着衙内走去。

凰非漓刚往前走了几步,后面就有几个声音传来。

“真是,刚封了官职就来刑部显摆吗?”

“刑部侍郎又怎么了,也要他有命回来才是。”

“就是,皇上封他为刑部侍郎,你瞧宋昱不也是刑部侍郎?这分明是在警告他不得妄为。”

……

听着后面那些不忿的声音,凰非漓嘴角微牵,人就是这样,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不过燕玖墨封她为刑部侍郎应该不是这个原因,此刻对她加官进爵,怕是无人会阻止,因为去虞城十有八九是有去无回。他是在尽可能的给她荣耀,也或者说是在赌她能活着回来,彻底接管刑部?其实又有什么要紧。也许他们说的没错,她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可是,又如何?去虞城,她并不后悔!

进了后衙,凰非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最新的公文,都是关于虞城那边的,如今她被派往虞城,那调查宋昱案件的人又会是谁呢?这次秦胜阳这般支开她,极有可能就是不希望她参与调查。这个案子,怕是不好查了。不是案件多么复杂,而是涉及案件的人是当朝左相,太后的亲哥哥,怕是无人敢得罪。

临近傍晚的时候,凰非漓处理完公务从衙门走了出来,看着天边的晚霞,火红的颜色绚烂夺目,临都的晚霞跟别处的不一样,也许是因为繁华给它增添了不少色彩。

身后沈浪看了一眼前方,忽然说道:“大人,欧阳大人来了。”

凰非漓心下一惊,耳畔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阿离,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凰非漓看向了声音的源头,欧阳云飞一身青衣锦袍,正朝着她这边走来。

凰非漓也跟着走了过去,“云飞,你怎么过来了?”

“自然是来接你的,跟我去一个地方!”欧阳云飞二话不说,拉过凰非漓的手臂就往前走。

沈浪见怪不怪也没有阻止,跟着欧阳云飞的脚步想前走去。

凰非漓就这样被欧阳云飞拉着,穿过了好几条街道,终于在一处府邸前停了下来。

“云飞,你到底拉着我要去哪里啊?”凰非漓停了下来,哭笑不得的看着欧阳云飞,问了他好半天,他也不说。

欧阳云飞看了一眼大门,冲着凰非漓说道:“当然是来给你个惊喜的啊。你看看,这惊喜如何?”

惊喜?顺着欧阳云飞的目光看过去,眼前是一座府邸,看样子好像是新建的,而且最重yào

的是,这大门上的牌匾竟然是“夏府”?这,难道是……

就在凰非漓惊讶之际,门口,青荇走了出来,“公子,您回来了!”

青荇!凰非漓张了张嘴,连她也过来了吗?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呢。

“阿离,这府邸够气派吧!”欧阳云飞自豪说道,“其实我也有帮忙布局的,不过皇上为了这府邸可是费了好些功夫!”

燕玖墨也参与其中了吗?凰非漓微微一笑,想不到连这种事情他也要费心,她深吸一口气,他们总是给她意想不到的温暖,看来这临都是没有白来了。

“还不快进去!”欧阳云飞拉过凰非漓的手臂,直接朝着府衙内走去。

刚刚进了大门,凰非漓便看到整个院落里面张灯结彩,红绸遍地,看样子今日他们是来给她庆祝乔迁之喜。

然而最让她在意的是,前方大厅门口站着好些个人,最中央站着的是一身淡黄色锦袍的燕玖墨,他负手而立,神色看起来甚是愉悦,正与一旁的黑衣劲装男子说着什么。左边司空澜沧正与燕宁楠说话,不时大笑着。而右边一身雪衣的男子正坐在轮椅上,垂目眼神,身前一身粉色宫装的女子正围绕着他打转,努力跟他说话,可是他却私没有听到一般。

没想到他们都来了,凰非漓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最重yào

的是,箫风瑾竟然也来了!就连被欧阳云飞拉着的事情都忘记了,无意识的跟着他往前走。

突然,一旁闭目养神的男子睁开了双眼,他目光越过身前挡着的燕沁雪,直直落到了那正走过来的两人身上。

凰非漓跟欧阳云飞的到来很快就引起了燕玖墨等人的注意,燕玖墨偏过头,看着凰非漓说道:“阿离,回来了!”

“夏大人为人处世还真是一丝不苟,临行前一天都要去刑部办公,着实让人佩服!”司空澜沧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

燕宁楠轻哼一声,“也许有些人不过只是想要去刑部显摆显摆罢了。”

欧阳云飞拉着凰非漓在燕玖墨身前停了下来,并未行礼,只是笑着说道:“宁公子,阿离我可是带过来了。”

宁公子?凰非漓错愕的看着燕玖墨,照这样看来,今日的乔迁之喜,燕玖墨是以宁墨的身份为她举行的呢?

“皇上!”凰非漓冲着燕玖墨笑了笑。

燕玖墨本来是想要笑,可是看着那凰非漓那正被一只大手抓着的手臂,他眉头微微蹙起,俊朗的脸上微微一懔。

“怎么,夏大人升任刑部侍郎之后就这般目中无人了吗?”一个森冷的声音忽然传来。

目中无人?凰非漓一愣,诧异的看着右边那一身雪衣的男子,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燕玖墨闻言微微一笑,冲着箫风瑾说道:“风瑾,今日这里没有君臣,没有上下级!”

“皇上,这是临都,是天子脚下,礼,不可废!”箫风瑾抬眸,看着燕玖墨淡漠说道。

燕沁雪闻言也跟着说道:“风瑾哥哥说的没错,夏离是臣,见到君怎么能不行礼呢。”对于这个夏离她向来是没有好感,他既是风瑾哥哥不喜欢的人,她也没有必要给他好脸色。

燕玖墨闻言,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一旁燕宁楠嘲讽的看了一眼箫风瑾,这个平常完全不知礼法为何物的人,竟然说礼不可废?

凰非漓瞬间明白了箫风瑾的意思,松开欧阳云飞握着自己手臂的手,冲着燕玖墨行李说道:“臣拜见皇上!回皇上的话,右相所言极是,礼法的确是不可废。”

看着那松开了的手臂,燕玖墨不觉笑了笑,“好了,风瑾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不必介yì

。”神色间更多的是释然、满yì



凰非漓点了点头,不觉看向了一旁的箫风瑾,他这般针对她又是为何?难道已经讨厌她到了不找她茬就不高兴的地步了吗?

“臣有些乏了,先进去休息一下。”箫风瑾忽而目光微偏,转动轮椅,朝着大厅而去。

司空澜沧看了一眼凰非漓,脸上浮现一丝莫测高深的笑容,看来,有些人是口不应心了。

箫风瑾一进大厅,燕玖墨等人也跟着进去了。

酒席早已经备下了,就等凰非漓回来开席了。菜满满的上了一桌,皆是名菜,这些都是燕玖墨精心准bèi

的,今日来夏府做饭的人可都是从宫中派过来的。

“皇上,多谢您今日安排的一切。”凰非漓站起身,冲着燕玖墨敬酒,随即看向了四周的人,“也多谢各位今日能光临蔽府,我先干为敬。”

燕玖墨看着凰非漓,微微一笑,“这酒是该你敬,不过我们也是呆在宫里闷,正好借今日这个机会出来玩一番。沁雪这丫头一直吵着要出宫呢,今天可让她得了空了。”

燕沁雪听着这话,不觉看向了身旁的箫风瑾,小脸微微一红,嘟囔说道:“谁让皇兄你不让我出宫的,我都好些日子没有见到风瑾哥哥了。”说着,她哀怨的看了一眼箫风瑾。

这话一出,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目光纷纷落在了燕玖墨身旁那一身雪衣的男子身上,他修长的手指正端着酒杯,深邃的眸紧紧盯着杯中的酒,看着那一层层涟漪,似是正在沉思着。

燕宁楠见状,冷哼一声,气闷的喝了一口酒,看向了别处。

他又是在以沉默的方式拒绝沁雪公主吗?凰非漓心下不免对燕沁雪有些同情,身为燕国最受宠的公主,她这般低声下气委实不易,可是像箫风瑾这样心思深沉的人,不是她所能掌控,喜欢他未必是一种福气。

因着气氛突然尴尬了下来,凰非漓也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菜。

“看样子,夏大人对凰国的名菜似乎很喜欢呢!咱们燕国的人甚少喜欢吃甜食。”司空澜沧看了一眼凰非漓刚刚夹过的菜,忽然笑着说道。

112. V-31 我喜欢你

“看样子,夏大人对凰国的名菜似乎很喜欢呢!咱们燕国的人甚少喜欢吃甜食。”司空澜沧看了一眼凰非漓刚刚夹过的菜,忽然笑着说道。

这话恍若惊雷一般,凰非漓握着筷子的手跟着颤了颤,她怎么忘记了,凰国是著名的产糖胜地,所以凰国的人喜欢吃甜食。而燕国不产糖,燕凰两国关系素来紧张,燕国的糖源也供应不足,价比天高,所以燕国的人甚少吃甜食,最多皇室跟贵族能够吃上。像夏离这样的平头百姓,是绝对吃不起的。

身后青荇也是神色一惊,错愕的看着司空澜沧,他是不是知dào

了什么?

一旁,燕玖墨也来了兴趣,冲着凰非漓说道:“想不到阿离喜欢吃甜食,的确是少见。”

凰非漓嘴角微牵,思索着该如何解释。这本是寻常的事情,可是被司空澜沧这样一提,有心人会如何想呢?

“月阳关靠近凰国,夏大人喜欢吃甜食不足为奇。”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

凰非漓愣了愣,看着对面那正饮着酒的男子,他这是在帮她说话吗?然而她心底刚刚生出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不过,若是常人知dào

这事,怕是会以为夏大人是凰国的人呢。”箫风瑾放下酒杯,他眼底划过一丝诡异之色。

凰国的人!他这是在威胁她吗?威胁她,总有一天他会揭穿她的身份吗?凰非漓张了张嘴,看着对面那冷峻的俊颜,她知dào

他不是开玩笑。

“什么凰国不凰国的,不是已经灭国了吗?”欧阳云飞忽然岔开话题说道。

这话一出,大厅里面的紧张气氛也跟着消散,燕沁雪心神也被岔开,不有冲着身后的翠儿说道:“娆儿那丫头去哪里呢?”

“回公主的话,娆儿去后院帮您采花去了,现在怕是还在采吧。”翠儿依言回答说道。

听着这话,燕沁雪不悦说道:“那个笨丫头,一点小事要花这么久。”

凰非漓看了一眼燕沁雪,微微一笑,好在有云飞跟沁雪公主,不然她还真不知dào

该如何接箫风瑾的话了。

“阿离,我敬你一杯!”欧阳云飞端起酒杯冲着凰非漓说道。

凰非漓连忙摇头说道:“云飞,你知dào

的,我不怎么会喝酒,所以——”

“今日是你搬进新府的第一天,自然是要喝酒的。”欧阳云飞不管凰非漓的拒绝,直接端起酒杯塞到了她手上,碰了碰她的杯子,直接饮尽杯中的酒。

看欧阳云飞那豪爽的样子,凰非漓无法拒绝,只得喝了下去。

“咳咳……”然而刚喝了一口,许是喝的急了,她不住的咳嗽起来。

“阿离,你没事吧。”欧阳云飞放下酒杯,关切说道。

凰非漓摆了摆手,摇头说道:“我没事,可能太少喝酒了吧。”她尴尬的笑了笑,目光不觉落向了对面的箫风瑾身上,他正端着酒杯,偏头看着别处。

一旁,燕玖墨也笑着说道:“好了,既然阿离不会喝酒,就不要喝了。”

倒是燕宁楠忍不住嘀咕一声,“怎么跟个女人一样,连酒都不能喝。”说着,他冷笑着喝了一口酒。

凰非漓嘴角微牵,勉强笑了笑,看来有必要练一下这酒量了,以前的时候在宫里,大哥都不许她喝酒,说女孩子喝酒不好,可是现下不会喝酒可是给她出了难题了。

“四哥,你这话是不是在说,我会喝酒就是个男人了。”燕沁雪突然不悦的冲着燕宁楠说道。

燕宁楠闻言,连忙赔笑说道:“沁雪说什么呢,四哥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

燕沁雪嘟着嘴,“不是就最好了。”说着,她忙不迭的帮箫风瑾夹菜,“风瑾哥哥吃这个。”

司空澜沧好笑的看着这一切,看着对面那有些慌乱的‘男子’,看来今晚的确是让他受惊不小了。他偏头看了一眼那安然坐着的雪衣男子,这样,是不是代表着他的目的很快就会达到了呢。

吃过饭之后,众人都散去了,在府中花园中赏景。此番夏府的建造燕玖墨可谓是亲力亲为,所以园中景致也格外引人注目,夜色灯火下,更添神mì



“要是让本公主找到娆儿那丫头,非剥了她的皮不可,采个花,采到现在还不回来。”燕沁雪气闷的看着前方,那些花可是要送给风瑾哥哥的啊,那丫头又坏了她的事,他最终等不住,一拂衣袖,朝着后花园走去,身后翠儿连忙跟了上去。

整个大厅外面,只剩下箫风瑾跟司空澜沧两人。

“这夏府的建造还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司空澜沧单手背负,看着前方笑着说道,“皇上对她还真是看重呢。”

箫风瑾清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看了一眼司空澜沧,淡淡说道:“你想说什么?”

“你说若是皇上知dào

了她的身份,会如何呢?”司空澜沧迎上箫风瑾的目光,继xù

说道。

箫风瑾凝眸看着司空澜沧,半晌,他森冷的声音传出,“这个只有皇上知dào

。”话落,他推动轮椅朝着后院的方向去了。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司空澜沧收起脸上的笑意,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宿命,可惜,他还没有发xiàn



凰非漓被欧阳云飞拉着去园中参观,可是参观着参观着,欧阳云飞就不知dào

去了什么地方了。

独自一人走在石桥上,凰非漓看着桥两边的新荷,那露出的尖尖角,分外可人。她倚在栏杆上,抬头,看着天边圆月高悬,原来来临都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啊,好像已经习惯了这边的月亮,习惯了这边的人了。真要离开,好像有些舍不得。

“阿离在想什么?”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传来。

凰非漓回过神来,转身看着来人,准bèi

行礼,“臣拜见……”

熟料,燕玖墨快步上前,直接扶住凰非漓的手臂,“阿离,不是说过了,见到我不必行李,更何况今日还是在你的府上。”

听着这话,凰非漓微微一笑,也没有坚持,对于燕玖墨,她也不想跟她以君臣之道相处,那样,不仅无趣,而且更生分了,今日这座夏府,她知dào

耗费了他很多的心血,她很感激他。

“谢谢你,宁兄。”凰非漓由衷说道,来临都之后,她就一直受他照顾,上一次为了她,他险些跟太后争吵起来,说来她心中也是颇为惭愧。

燕玖墨微微摇头,他握着她手臂的手微微一颤,最终慢慢松开,他柔声说道:“阿离,对你好,是我想要做的事情。所以,你不用跟我道谢。”看着她那微颤的眼睑,那因为喝了酒而略显酡红的脸颊,他的心激灵一下,眼底仿佛有暗流涌过。

不用道谢吗?凰非漓嘴角微牵,仰起头看着燕玖墨,眉头微蹙,“若是有一天你发xiàn

,我不是真zhèng

的我,你会原谅我吗?到那时候,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朋友?!燕玖墨眉眼微动,脸上的笑容更深,他的手不觉落在了她的肩上,那手仿佛都在颤抖着,知dào

她的身份后,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她,这颗心仿佛都不安生了起来,是在紧张,还是高兴,高兴她是女儿身。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为了一个女子这般。

“我们之间谈何原谅,你永远都是我的阿离!”燕玖墨柔声说道,只是,他并不想单单只跟她这样做朋友。

那一晚,听雨湖畔,看着那从水中起来的女子,看着她满头青丝垂下,看着那如出水芙蓉的容颜,他承认他动心了。那一晚,虽然宿在晗贵妃的宫里,可是他脑海里面全部都是她的身影,那一晚,他失眠了,他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阿离,可是定远寺上,看着她落泪,他心疼了,他知dào

,他爱上了她。

会原谅吗?凰非漓看着燕玖墨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的都是温和,可是若是他真的知dào

她是凰国九公主,那个时候,这双眼睛里面会不会被怒意冷芒所替代?她不知dào

。只是,不知dào

为何,今晚他的目光有些奇怪,一直盯着自己看,莫不是她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宁兄,莫不是我有什么不对劲吗?”凰非漓忽然说道,被燕玖墨这样一直盯着,她心里有些异样。

燕玖墨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怎么会,阿离很好。”

那他一直在看什么?凰非漓不觉低下了头,实在是不想面对着这样的目光。

“阿离,若是一个男子爱上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不知dào

,只将他当做朋友,那他该如何?如果是你,你又会怎么做?”燕玖墨幽幽出声,目光却一直落在凰非漓身上。

爱上了一个女子?凰非漓抬眼诧异的看着燕玖墨,他怎么会问这种问题?难道他看上了那家的姑娘?可是若是如此的话,他是皇上,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阿离不要紧张,我只是随口问问。”燕玖墨看着凰非漓那一脸狐疑的模样,连忙说道。

凰非漓莞尔一笑,回答说道:“这世间情感我也并不知晓,不过我倒是觉得凡事都应该勇往直前,既是喜欢了,就该让那女子知dào

,成不成那便是后话了。”

她是这样的想法吗?燕玖墨心头一喜,另一只手也跟着落在了凰非漓的肩上,“阿离,你不会拒绝吧?”

“嗯?”凰非漓疑惑的看着燕玖墨。

燕玖墨似是受到了鼓舞,激动说道:“阿离,我要告sù

你,那个人就是你,我喜欢你……”

“轰——”突然,夜空中烟火升起,绽放,璀璨了整个临都。

113. V-32 消失又有什么不好!

燕玖墨温润一笑,“阿离,我要告sù

你,我喜欢你。”

“轰——”的一声,夜空中烟火升起,绽放,璀璨了整个夜空,刚好将燕玖墨后面的话给淹没了下去。

“宁兄,你刚刚说什么了?”凰非漓捂着耳朵,大声说道,烟火声太大,她的耳朵都刺得有些痛了。

燕玖墨愣了愣,依稀挺清楚了凰非漓的话,大声说道:“阿离,我说,我……喜欢你,嫁给我好吗?!”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凰非漓捂着耳朵,只看着燕玖墨嘴巴在动,根本就没有挺清楚他在说什么。

燕玖墨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凰非漓那懵懂的模样,再看天上那接连升起的烟火,最终也就放qì

了,现下说,她怕是怎么也听不到了。该死,这烟火早不放晚不放,偏偏这个时候放。

凰非漓捂着耳朵,却不忘仰起头看着天边的烟火,她清朗的脸上不觉露出会心的笑容,以前虽然也能看到焰火,可是也只是远远一瞥而已。这般近距离的看,其实于她也不过是一种奢望,如今却实现了。

好半天,烟火才停止,凰非漓松开了耳朵,看着燕玖墨笑着说道:“多谢皇上今晚的安排。”

这个烟火是他安排的,可是并不是现在放的啊,燕玖墨心里虽是不悦,然而听着凰非漓说喜欢,他心情也有所好转,“你喜欢就好。”

凰非漓点了点头,想起刚刚烟火升起之前燕玖墨好像说了什么话,她不由说道:“宁兄,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我没有听到?”

刚刚没说成,现在不也是有机会吗?而且阿离的心情貌似还不错,燕玖墨打定主意,深吸一口气,“阿离,我……”

“皇兄,皇兄,你看到了吗?刚刚那焰火是我放的,漂不漂亮。”不远处,燕沁雪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燕玖墨。

燕玖墨偏过头,看着燕沁雪,她手里拿着火折子,正朝着他挥手。他心里哭笑不得,这丫头知不知dào

她刚刚打断了他精心准bèi

的告白。

虽然没有得到燕玖墨的回应,可是燕沁雪心里却是高兴的紧,刚刚那烟火可是风瑾哥哥想要看的,风瑾哥哥甚少喜欢什么东西,如今看了她放的烟火,会不会就会喜欢她了呢?她心里顿时甜滋滋的,欢快的去寻箫风瑾去了。

可是找了半天,燕沁雪都没有找到箫风瑾。

石桥上,燕玖墨收回目光,冲着凰非漓笑着说道:“那丫头一点都没有公主样,还是一样的顽皮。”

凰非漓莞尔,“公主极是率真,这样的性子最是让人羡慕了。”

“阿离,你这是在说你自己不够率真吗?如此,是我对不起你。”燕玖墨微微蹙眉,低声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连忙说道:“宁兄莫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偏过头,看着满池的新荷,苦涩说道,“这世上从来都有身不由己之事,人之性情也是如此,我们心中都有羁绊,容不得半分差错,自然不能敞开心扉做想做之事。”在凰国如此,在燕国亦是如此,不管是身为凰非漓还是夏离,她都没得选择。

“阿离,你有心事?”燕玖墨眉眼微挑,低声说道。她的眉梢好像总是带着些许若有若无的忧愁,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起。

凰非漓转过身来,微微摇头说道:“宁兄不要误会,我这个人生来就多愁善感。对了,这府上我还没有看够了,想去看看呢。”

“我陪你一起吧。”燕玖墨连忙说道。

凰非漓微微摇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宁兄,今天我只想当你是宁兄,所以,可以答yīng

我这个要求吗?”

看着凰非漓那鉴定的模样,燕玖墨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他点了点头,“好!”说着,转身,沿着石桥往前走去。然而走了几步,他不觉停了下来,看着石桥上的身影,她已经看向了别处。他心下苦涩,今晚想说的话是说了,可惜她却是一句都没有听到。不过,他相信,来日方长,去一趟虞城也好!到那时候,一切就又不一样了。

石桥上,凰非漓倚在栏杆上,其实,她是不想面对燕玖墨吧,明明是有血海深仇的两人,如今却安然成为了朋友,若是有一天他知dào

了她的真实身份,第一个想法便是斩草除根吧。为什么她不是生在普通人家呢,那样或许不会有那些痛苦了,可是人的出生是没有选择的,就像她现在的人生,处处受到掣肘,可是她只能勇往直前。

不知何时,一身雪衣的男子推着轮椅向前,看着前方那纤弱的身影,他清俊的脸上在灯火下晦暗不明,看不出眼底的神色。

“看来你不知dào

自己刚刚错过了什么?”身后,一个森冷的声音突然传来。

凰非漓猛地回过头来,看着那向前推进的轮椅,看着轮椅上那一脸安然的男子,她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之色,“右相此话何意?”还以为他已经回去了。

箫风瑾似乎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继xù

向前,他清俊的脸上像是染上了寒霜一般,他抬起头看着天边的月,忽而说道:“有没有觉得自己是最该消失的人?”

听着这话,凰非漓愣了愣,看着身前那孤冷的身影,他究竟有多讨厌她?!他这一声声无情的话,仿佛尖刀利刃一般刺入她的身体,难道他也认为她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明明他们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才是。

“你阴谋设计,联合左相,不过是希望我离开临都,死在虞城,彻底消失吗?这样你就眼不见心为净了呢。也许自始至终都是我在一厢情愿,箫风瑾,如果以前我所经lì

的事情让我觉得很失望,那么现在我能不能说,你让我感到绝望呢?”凰非漓苦涩说道,这样的人,永远不知dào

他在想什么,可是她却没来由的在意,然而她的在意于他而言不过是累赘,烦闷的源头,那她能不能说对于他,她已经无能为力了呢。

箫风瑾眼微抬,淡淡说道:“绝望?这个词真是一如既往的美妙。消失又有什么不好?也许有一天,你会感激本相也不一定。”

感激?呵,有人要置自己于死地,她还要去感激吗?凰非漓越来越不能理解箫风瑾了。看来,她的确是看错人了。

“今日一别,也许日后再无缘相见,都说相逢是缘,于你而言,也许你我之间的相遇不过是孽缘。”凰非漓仰起头,努力控zhì

着自己的情绪,她嘴角微牵,看着天边的圆月,“可是我不后悔,永远不会后悔,即便我做不了你生命中的旭日,我相信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可以照亮你的人生。”

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照亮他的人生,仿佛旭日一般,很多年后,当他们想起今日的对话时,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然而此刻只有夜风阵阵,徒留凄冷。

石桥上的人不知dào

何时离去,只剩那一抹雪衣停在原处,他看着池中的新荷微微出神。

永远不会后悔吗?箫风瑾左手紧握,他深邃的眼微微眯起,薄唇微张他嘴角,忽而牵起一丝嘲讽的笑容,真是冥顽不宁呢。这满身的冰寒好像不知何时渐渐融化了,可是旭日终究不会再有了。

后院,燕沁雪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箫风瑾,不觉更加气闷了。

“翠儿,娆儿那贱丫头呢,去哪里了?”燕沁雪双手插着腰,一边环视着四周,一边说道。

翠儿连忙过来,回答说道:“回公主的话,娆儿一直没回来,可能是在府上迷了路也不一定吧。”

“真是个蠢笨的丫头,马上找到她,咱们要回宫了。”燕沁雪恼怒说道。

“是!”翠儿看了一眼自家公主,看样子,怕是右相又故yì

避着公主了吧。

后花园中,一处花丛里面,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撺掇着。她探出一个脑袋,看着四周。并没有人,她这才放心的站起身。翠儿那丫头一直盯着她,弄得她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皇上。不过好不容易让她逮着机会了,皇上就在这附近,今天一定要让皇上看到她。

打定主意,凰倾娆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亭中,燕玖墨看着天边的圆月,本来是想在这花好月圆之夜能与阿离说清楚,却不料半途而废了。也不知dào

阿离现在如何了,她心思极深,他虽是担心,但是他也不知dào

如何安慰她。

不过,不管怎么样,今日是来替她践行的,夜也深了,该向她道别了。燕玖墨走出凉亭,朝着前方走去。

突然一道黑影窜出来,一个娇弱的女声传来,“啊,好痛……”

“你没事吧。”燕玖墨扶住身前的女子,问道。

感觉到那强有力的大手,凰倾娆心头微颤,成功了,她见到皇上了,她欣喜一笑,连忙说道:“皇上,奴婢没事,让您受惊了。”她抬起头,无比娇羞的看着燕玖墨。

“阿离,你心情好些了吗?”燕玖墨抬眼看着前方,正好kàn

到那走过来的身影,她松开凰倾娆,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因着燕玖墨的松手,凰倾娆险些没有站稳,她心头怒极,扭过头看着燕玖墨,夜色中一个瘦弱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走来,看不清楚容貌。

凰非漓走到燕玖墨身前,冲着他微微一笑,“皇上,我没事,让你担心了,夜也深了,明日还要早朝,你早些回宫歇息吧。”

听着这话,燕玖墨无奈一笑,“你啊,考lǜ

的总是如此周全,那就送送我吧。”说着,他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凰非漓莞尔一笑,跟着他朝着前方走去。

凰倾娆站在原地,那个人是夏离夏大人吗?月光倾泻而下,将那容颜照彻,她心神忽的一颤,那侧脸怎么那么像一个人——凰非漓!

114. V-33 心思难猜

夏府前院,月光洒落,整个前院分外的明朗。几个人影早早的等在门口。

“皇兄,等你好半天了呢。”燕沁雪看着燕玖墨走过来,嗔怪说道。也不知dào

这个夏离究竟是有多大的能耐,皇兄对他如此的看重。

燕玖墨微微一笑,走上前,摸了摸燕沁雪的头,宠溺一笑,“好了,皇兄知dào

错了,咱们回宫吧。”

“对了,风瑾哥哥呢,他去哪里了?”燕沁雪看着四周,今晚也不知dào

怎么了,一直不见风瑾哥哥的踪影。

一旁,燕宁楠心底的火气也跟着升起来了,“他箫风瑾行事向来没有规矩,八成是已经回去了。”

“四哥,我不准你说风瑾哥哥的坏话!”燕沁雪叉着腰冲着燕宁楠吼道。

燕宁楠见燕沁雪发火,当即赔笑说道:“好了好了,四哥错了,你就不要生气了。”

轻哼一声,燕沁雪偏头看向一旁的翠儿,“娆儿那丫头去哪里了?”

“回公主的话,奴婢也不知dào

,她应该是走丢了吧。”翠儿连忙回答说道。

燕沁雪气闷的跺了跺脚,“真是个不中用的丫头。”

就在这时,花园小道上一个纤柔的身影走出,她看了看四周,刚刚她没有看错吧,那个人是凰非漓?可是凰非漓不是已经死了吗?她怎么会出现在临都!不,她一定要去确认才行。

然而来到夏府大门门口,看着前面站着的几个人,皇上,公主,那个夏离呢?他人呢?

“娆儿,你这死丫头,还知dào

回来!”燕沁雪一见凰倾娆,火气顿时上来了。

凰倾娆再次看了下四周的人,还是没有夏离,她微微蹙了蹙眉,跪在了地上,“公主恕罪,奴婢知错了。”

燕玖墨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凰倾娆,随即冲着燕沁雪说道:“好了,回宫吧。”

“那夏离也真是无礼,竟然都不送我们。”燕宁楠皱了皱眉,不悦说道。

燕玖墨微微一笑,“她明日就要出发了,该好好休息才是,是朕不让她来送的。”说着,他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燕宁楠也不好再说什么,跟着燕玖墨往外面去了。燕沁雪也懒得再责怪凰倾娆了,踩着小步伐跟着出去了。只留下凰倾娆还跪在原地,她低着头,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凰非漓那个贱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反正这个夏离将要去虞城了,活不了多久了,她也没必要确认了,冷哼一声,她站起身,眼底尽是阴冷之色。

回到房间,青荇早已经等在屋内。

见凰非漓进来,青荇端了一杯参茶过来,“小姐,喝杯参茶吧。”

凰非漓点头,微微一笑,“好。”说着她接过青荇手中的茶盏。

青荇眉头微蹙,忽而说道:“小姐,总觉得箫风瑾他们好像知dào

些什么。”今晚饭桌上,箫风瑾的话分明是在暗示小姐是凰国的人。

有些时候她不得不想,这世上究竟有什么是他箫风瑾不知dào

的呢?凰非漓苦涩一笑,她摇了摇头,“放心,他不知dào

,也许只是怀疑吧。”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青荇知dào

箫风瑾知dào

她所有的秘密,否则她只怕是会更担心吧。

是这样吗?青荇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下,不单是那个箫风瑾,总觉得燕玖墨看小姐的目光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关系了,明天就要离开临都了,以后再也不用回来了。

休息了一晚上,一大早凰非漓这边就开始收拾行囊,来临都是时日不长,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

夏府门外,一辆马车早早的等在那里,凰非漓看着这座最新的府衙,第一次觉得有家的感觉,可惜马上就要离开了。

“沈大哥,其实你没有必要跟我去虞城的。”凰非漓看着身侧的沈浪,低声说道,去虞城是九死一生,她不想他有事。

沈浪目光坚定的看着夏离,“大人,属下曾说过誓死追随大人,您去虞城,属下自当跟随。”

听着这话,凰非漓无奈摇头,对于沈浪跟青荇她最是无奈了,他们的坚持往往让她无所适从。

“那好吧。”凰非漓最终妥协了,看着前方的道路,终于可以离开临都了。虽然不知dào

还有没有机会能回来,但是她并不后悔来这里,来这里的日子是她人生中最精彩的部分,不敢是遇上了云飞跟燕玖墨,还是箫风瑾,她都觉得这是最好的回忆。她直接上了马车,青荇等人紧随他上去。

城门口,一辆马车缓缓出去。

城门上,一身雪衣的男子坐在轮椅上,看着那前行的马车,他深邃的眼底看不出任何的喜怒,瞳孔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渐行渐远。

“舍不得吗?”身后一身紫袍的男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顺着箫风瑾的目光看过去,眼底尽是清明。

箫风瑾眼微抬,偏头看着身侧的男子,淡漠说道:“你觉得呢?”

“右相大人的心思最是难猜,可是这一次我觉得我猜的没错。”司空澜沧偏头看着箫风瑾,笑着说道,“真的是因为讨厌她,才让她去虞城的吗?”

看着那仿佛一切都了然于心的眼神,箫风瑾眉头紧蹙,沉默不言,他偏头看着前方,今天并不见阳光,天空中散步着阴云,隐隐中带了些许的寒气。

“她会明白吗?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做了这么多,可谓是用心良苦,若只是为了反叛这宿命,能否说你是在意气用事,可是明明你还有别的选择,比如,杀了她!也或者说,对于她,你心慈手软了。”司空澜沧继xù

说道。

心慈手软?他会吗?箫风瑾神色一懔,他转动轮椅,直接朝着城池边缘而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司空澜沧微微蹙眉,低声说道:“她那样的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绽放出光彩,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摆脱宿命吗?现在,就连皇上也已经隐隐知dào

了什么了,你觉得他会轻易放开她吗?”

“你觉得他还有机会吗?放心,她不会回来了。”前方那冷冽的声音忽的传来。

不会回来吗?他就这般笃定?司空澜沧紧蹙着眉,看着箫风瑾继xù

说道:“若是回来呢?很多事情也许都会不一样,到时候你会亲手杀了她吗?”

亲手杀了她吗?箫风瑾双眼蓦地一沉,那握在轮椅上的纤长手指忽的一紧,他目光幽冷的看着前方,“我说过她不会回来!”那一声仿佛是一击重锤敲在了棉花上,不起任何的波澜,然而却夹着惊天之威,引起狂风乱作。

身侧叶清玄忽然走了上来,推着箫风瑾下了城楼。

这般强调她不会回来,究竟是笃定她不会回来,还是心中隐约中有所期待呢?司空澜沧无奈摇头,什么都让他算计到了,所有人都被玩弄于鼓掌之间,可是也许他也深陷其中了也不一定。

抬头看着前方,那马车已经消失了踪影,司空澜沧神色一收,的确,若他是夏离,也不会回来,这是她离开临都的最好机会,依照她的聪明,定然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他好像也在期待着什么,期待着她做出超出那人算计的事情。

皇宫

御书房,殿中央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跪在地上,冲着上方那一抹明黄的身影,恭声说道:“启禀皇上,夏离夏大人已经离开了临都,前往虞城了。”

燕玖墨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眼看着下方的叶城,“让暗士跟着她,不要让她有事。”

“臣立kè

去安排!”叶城拱手说道。

想了想,燕玖墨继xù

说道:“这次,你也去!”

他也去?叶城抬眼诧异的看着燕玖墨。

燕玖墨忽的站起身,单手背负走了下来,低声叹息说道:“此去虞城分外凶险,左相那边不知dào

在打什么算盘,朕担心阿离有危险,你暗中保护她。另外治理瘟疫的方法……若是真的没有办法的话,到时候就……”说到这里,他眼底一横,手刀横起。

看着燕玖墨的动作,叶城紧蹙着眉,显然已经领会了,他当即说道:“臣遵旨。”然而想了想,他忽然说道,“那右相那边呢?他会不会从中作梗?毕竟那日朝堂之上,他跟左相联合,才逼得夏大人不得不去虞城的。”

“风瑾吗?近来他行事朕也是愈发看不透了,不过他向来不喜欢脏了自己的手。若真是想杀夏离,他不会亲自动手。”燕玖墨凝声说道。

“您是说借刀杀人?”叶城诧异的看着燕玖墨,“可是右相不是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吗?”借刀杀人,并不符合右相的美学。右相这个人深不见底,行事更是乖张。

燕玖墨声音骤降,俊朗的脸上更是带着些微的冷郁,“朕也不知dào

,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针对一个人。若不是想杀她,朕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能让他跟别人合zuò

,不对,也许左相也不过只是他的棋子,可是他究竟想干什么呢?”风瑾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

115. V-34 践行

寿宁宫

大殿之中,秦太后安然用着茶点,她扫了一眼右下首正抱着孩子的晗贵妃,说道:“这几日皇上那边可还好?”

晗贵妃满脸笑容的看着怀中的皇长子,一边逗弄着,一边回答说道:“皇上龙体无恙。”宫中的女子向来都没有抚养孩子的权力,即便她是宫中位分最高的皇贵妃,也只有在特定的日子才能看到孩子。

听着这话,秦太后微微皱了皱眉,喝斥道:“哀家问的不是这个!”

被这厉喝一惊,晗贵妃当即回过神来,急忙说道:“太后恕罪,臣妾,臣妾不知dào

太后华中的意思?”她脸上尽是不安之色,她知dào

姑妈根本就不喜欢她。

看了一眼晗贵妃,秦太后脸上尽是不悦,这个秦晗简直让她太失望了,要不是秦家女儿甚少,她怎么也不会选她入宫的,真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哀家听说皇上这段时间都没有宿在你宫里了。”秦太后冷着声说道。

听着这话,晗贵妃神色一黯,自打皇长子寿宴之后,皇上就没有再来过她的宫里了,她以为皇上有了新欢了,可是敬事房那边传来的消息,皇上哪个宫里都没有去。这也让她宽慰了不少。

“是臣妾侍候不周……”晗贵妃低声说道。

轻哼一声,秦太后看着晗贵妃那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冷冷说道:“哀家知dào

罪不在你,可是宫里还是太冷清了。”

宫里太冷清了?晗贵妃张了张嘴,愕然看着上方的秦太后,她的意思是要为皇上选秀吗?是啊,皇上登基以来还未选过秀呢,只挑了几位大臣家的小姐入宫为妃,相比前朝,这后宫着实是太冷清了。她早该料到会有这么一日,皇上终究不是她一人的皇上。

“一切但凭太后做主。”晗贵妃咽了咽苦水,尽量让自己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

秦太后瞟了一眼晗贵妃,淡漠说道:“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心仪年岁渐长,是该入宫了。前段时间,夜国皇上也递了国书过来,希望与燕国联姻,皇上那边怕是已经有了打算了,你也做好心理准bèi

,别出了岔子。”

欧阳心仪入宫为妃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若不是皇上一直推脱着,怕是她早就入了后宫了。只是与夜国联姻?晗贵妃双眼猛地瞪大,眼底是浓浓的苦涩,夜燕联姻她早就有所听闻了,可是一直未听皇上说起,想不到是真的。

“你是我秦家的女儿,自然是不能让你吃亏,再过段时间哀家会让皇上立皇长子为太子,即便夜国公主过来当了皇后,身份也尊贵不过你。”秦太后语气依旧冷淡。

晗贵妃勉强笑了笑,回答说道:“臣妾多谢太后。”

听着这话,秦太后也不想再与她说什么,而这时,一个太监小跑步进来,跪伏在地,“启禀太后,左相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吧。”秦太后神色倦怠的靠在了椅背上,慵懒说道。

晗贵妃闻言,连忙站了起来,冲着秦太后说道:“太后,臣妾先告退了。”说着她起身,福了福身,朝着殿外走去。

秦胜阳走入大殿,正好与晗贵妃碰面,他单手背负,神色高傲。

晗贵妃见状,连忙行礼说道:“女儿拜见父亲大人。”

“嗯。”秦胜阳点头,直接越过她,向着大殿走去。

晗贵妃苦涩一笑,就算她是女儿,可是如今她已经是贵妃之尊了,怀中抱着的可是皇长子啊。在爹的心中,她怕是依旧是一个下贱女人所生之女。他们有谁真真zhèng

正将她当做过秦家的女儿,说到底她跟怀中的孩子都不过只是棋子罢了。可是只要能呆在皇上身边,是棋子又如何。

见秦胜阳进来,秦太后淡淡说道:“再怎么说她也是皇贵妃,以后不要让她给你行礼,让皇上知dào

了,怕是会不高兴的。”

秦胜阳不以为意的说道:“怕什么,她现在虽然是贵妃了,可是别忘了,她是我秦家的女儿,一个贱婢所生,也配我向她行礼。况且,她要是真能让皇上为她出头,那是再好不过。至少证明,她还有点用处。”

听着这话,秦太后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臣今日过来是想告sù

太后,夏离已经出了临都了。看她的样子是打算先行一步去调查,正合我们的意愿。”秦胜阳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低声说道。

出了临都了吗?秦太后眉眼微挑,点了点头,“你那边准bèi

的如何?”

“暗月楼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上次夏离不知怎么杀了暗月楼一个执事,暗月楼这次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不会再失手了。”秦胜阳脸上自信满满。

秦太后却是微微蹙眉,质疑说道:“还是要稳妥一些的好,上次都让夏离逃脱了。”

“太后放心,这一次夏离无论如何是逃脱不了了,这一次接受任务的人可是暗月楼楼主,那个杀人于无形的冷面杀手。”秦胜阳阴冷说道,“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夏离的。”

听着这话,秦太后才算放下心来,她继xù

说道:“那宋昱的案子皇上让谁在调查?”

“皇上那边的意思是按流程走,也就是案子交给了临都府尹。”秦胜阳回答说道。

临都府尹?秦太后看了一眼秦胜阳,狐疑说道:“那不是云飞当差的地方吗?”

秦胜阳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啊,云飞是自己人,就更不用担心了。”

“他最近不是跟那个夏离走的很近吗?会不会有什么差错?”秦太后眉头皱的更深了,“那孩子长大了,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了。”

秦胜阳不以为意的说道:“太后放心,云飞最听我这个舅舅的话了,他不会乱来的。”

秦太后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城郊

一辆马车快速朝前行驶着,沈浪坐在马车外面赶车,然而看着前方那迎风站立的男子,他一勒缰绳,“吁——”马匹被强自拉停。

车内,凰非漓扶住车栏才不至于跌倒,她抬起头,问道:“沈大哥,怎么了?”

“大人,欧阳大人来了,正在前面等您,看来是给您送行的。”沈浪依言回答道。

云飞来了吗?凰非漓不由微微一笑,昨晚他走的太早,她都没有跟他说几句话呢,今早更是不见他来送她,她还以为他太忙了呢,想不到他是特意在这里送她的啊。

凰非漓掀开车帘,走下马车,看着前方那一身青衫的男子,他手中拿着一壶酒,正笑意浅然的看着她。

“云飞——”凰非漓快步向前,大喊一声。

欧阳云飞笑了笑,跟着走过来。

“阿离,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来送你?怎么可能,今日一别,我们要好久才能见面呢,我怎么会不来送你呢。”欧阳云飞露出孩童一般的纯净的笑容。

凰非漓点了点头,“谢谢你。”他能来送她,她真的很高兴。

“阿离,答yīng

我,一定要活着回来。”欧阳云飞凝声说道,此去虞城风险万分,他不能跟随,但是他希望她能感受到他的关心。

听着这话,凰非漓点了点头,郑重说道:“我一定会活着回来,你在临都也要好好的。”

“放心,我在临都也不是无事可干,皇上那边已经下了旨意,由我来审理宋昱的案子,阿离在虞城努力,我在临都也不闲着,到时候,我们一起解决这个大案。”欧阳云飞笑意盎然,这一次他终于能与阿离并肩作战了。

他审理宋昱的案子?凰非漓双眼微紧,她抬眼看着欧阳云飞,忽而低声说道:“云飞,这个案子你千万要留心。”

欧阳云飞只当凰非漓担心他查不出案子来,不由笑着说道:“阿离不用担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自然会留心注意。”说着,他将酒递到了她手上,“阿离,这是你的践行酒,你可要喝完啊。”

“喂,欧阳云飞。我们公子不能喝酒,要喝酒你自己喝去。”青荇从马车里面探出头,冲着欧阳云飞狂吼一声。

欧阳云飞笑了笑,说道:“意思意思也好嘛。”说着他无奈的看着凰非漓,“阿离,你这酒量可的练练才行啊,今天我就不强迫你喝酒了,不过,等你再回临都时候,咱们可是要不醉不归才行。”

“好,一定!你自己要多保重。”凰非漓莞尔一笑,这是她对他的承诺,只要能活着回临都,她一定实现。

“心仪不方便过来,她也要我带话给你,让你多加保重。”欧阳云飞想起欧阳心仪的话,温和说道。

“替我谢谢欧阳大人。”凰非漓微微一笑,看来她的朋友好像又多了一位呢。

欧阳云飞偏头看着别处,“等你回来自己去谢。”这离别还真是让人心里难受。

凰非漓知dào

欧阳云飞不舍她的离开,也不再说什么了。她回到马车上,冲着他摆摆手,便进了车内,沈浪一扬马鞭,马车快速超前行驶。

看着那离去的马车,欧阳云飞轻轻舒了一口气,他是真的好舍不得阿离,可是他知dào

阿离注定不会平凡,不会一直窝在这小小的临都。也许旁人会觉得呆在临都是幸事,可是他却觉得,适合阿离的天空应该更为广阔。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总觉得离阿离越来越远了,好像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似的。怎么可能,阿离怎么可能会不回来呢!

ps:尽量一天三更,一更三千字,谢谢支持。

116. V-35 奸夫又是谁?

永安镇,正午时分,阳光普照。

赶了两天的路,凰非漓等人已经彻底脱离了临都的地界,虞城离临都并不算远,其中隔着六个城镇,大概也就五六天的路程。

马车上,凰非漓掀开车帘,看着四周的风光,也许是因为这城镇靠近临都的缘故,也算是人烟阜盛,往来商旅更是络绎不绝。

“公子,我们已经离开临都了。”青荇看了一眼外面,忽然冲着凰非漓说道。

凰非漓放下帘子,看着青荇笑着说道:“是啊,离开临都了,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呢。”

“公子!”青荇低喊一声,临都并不是一个久留之地啊,难道小姐没有意识到这次去虞城是个机会吗?离开临都的机会!

凰非漓笑了笑,掀开门帘,冲着外面赶车的沈浪说道:“沈大哥,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吃顿饭,然后再赶路吧。”

“一切听大人的。”沈浪恭声说道,将马车朝着路边赶着。

待马车停稳,凰非漓从马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的饭馆,悦来酒家,她微微一笑,冲着身后的青荇跟沈浪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吃东西吧。”说着,她抬脚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我两天没吃过饭了,公子,赏口吃的吧。”一个低弱的男声传来。

然而凰非漓一惊,她的腿猛的被什么东西给拉住了,她立kè

看着地上,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趴在地上,正抱着她的腿。

“喂,你干什么,快松开我们公子!”青荇见状,连忙说道,作势去拉地上那乞丐。可是那乞丐像是藤蔓一般,缠绕着凰非漓的腿,不肯松开。

“你快松开我们公子,小心我不客气。”青荇怒极,大声说道,拉扯着那乞丐,可是那乞丐死活不肯松开。

其实最痛苦的是凰非漓,那乞丐抱得太紧,好几次她都差点摔倒,好在一旁沈浪扶住了她。

“青儿,不得无礼!”凰非漓抬手拦住了青荇,青荇这才松开那乞丐站稳。

凰非漓看了一眼地上的乞丐,心下微叹,不管是怎样的太平盛世,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有富人,便会有穷人。以前的时候,她就在想,有没有那样一个国家,百姓人人平等,不分贵贱?她忽而冲着一旁的沈浪说道:“沈大哥,给我一些银子。”

沈浪顿时明白凰非漓的意思,从怀中掏出几个碎银子递给了她。

凰非漓接过,蹲下身冲着地上的乞丐说道:“这位大哥,这里有一些碎银子,你拿去买点吃的吧。”

那乞丐慢慢抬起头,他抬起眼,看着身前的‘男子’,点了点头,嘶哑着声音,“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说着他直接去拿凰非漓手中的银子。

眼前的男子,他头发脏乱,将脸遮了大半,脸上尽是污垢,甚至看不清具体的肤色,可是那一双眼睛却分外有神采,凰非漓眉眼微动,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眼神似的。

就在凰非漓出神之际,她手中的银子已经落到了那乞丐手中。那乞丐慢慢起身,朝着前方走去。

“公子,你没事吧。”青荇上前看了看凰非漓的衣服,还好没有脏。

凰非漓没有理会青荇,突然冲着那乞丐喊了一声,“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那乞丐脚步一顿,他脏乱的脸上忽的划过一丝笑容,眼底尽是玩味的笑意,但是他的声音却依旧嘶哑,“怎么可能,我只是一个乞丐,怎么会认识您这样的贵人,我家中还有老母,先走一步了。”说着他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凰非漓沉了沉眸,难道真的是她想错了吗?

“公子,你认识那个人?”青荇疑惑的看着凰非漓,随即看向了那离去的身影,“我怎么觉得他不像是个乞丐啊。”

沈浪接口说道:“最近江湖上总有一些人喜欢假扮乞丐骗取别人的同情。”

凰非漓轻出一口气,笑了笑说道:“好了,吃一堑长一智吧,几个碎银子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好赶路。”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还好这次她身上没带银子,否则怕是要被偷光了。

看着那走在前面的凰非漓,沈浪跟青荇两人相视一眼,总觉得这其中有他们不知dào

的事情发生。

进了悦来酒家,凰非漓等人点了几个菜就开始吃起来。

饭馆里面客人很多,正聊的热闹。

“哎,如今这大陆上只剩下燕国,夜国跟苍国了,如今倒是相安无事,也不知dào

后面会如何,倒是北边的蛮荒之地最近不太平了,听说各部落现在在争权,斗的厉害。南边羌族那边一直高呼什么圣主临世,好像也有什么动作似的。”一个青年忽然说道。

北夷跟南羌也有动作了吗?凰非漓握着筷子的手一顿,难道天下真的要大乱了吗?最近好像一直听到这样的传言。

马上有人接话,“难道天下真的要大乱了吗?”

“凰国都被灭了,这天下还不乱吗?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吗?前段时间慧云大师去了临都,也向当今皇上暗示了天下将要一统的事情,而且从他话中,这天下之主极可能就是咱们的皇上。”

“可是有传言说天始国五百年潜伏,五百年当政,如今五百年之期将近,不该是天始国崛起的时候吗?”

先前那青年当即否决,“这也要凤家的人还活着才行,五百年前,四国王者前往帝都,随后天始国皇族凤氏一族遭遇灭顶之灾,如今怕是没有人活着吧,否则早就站出来号令天下了。”

“是啊,凤家的人若是还活着,如何能坐视皇权被夺,什么五百年涅槃重生不过只是世人神化了凤家的存zài

罢了,未必当真。如今就得看燕国,夜国还有苍国谁人能主宰天下了。”

凤家的人都死了吗?凰非漓微微抬头,也是,五百年前天始国就灭国了,四国之所以敢肆无忌惮的建国,不也是笃定了这一点吗?上次听慧云大师所说,燕玖墨会左右天下大局,这是不是表示燕国会一统天下呢。

“可不是嘛,听说夜国跟燕国要联姻了,夜国太子不日将前来燕国来商谈婚事。如今明面上燕夜两国相安无事,实jì

上是在互相试探。那位夜国太子才能可一点都不输给咱们的皇上,据说现在夜国已经由他监国了。”

“夜国太子的盛名我也略有所闻呢,据说此人不仅文采风流,温文尔雅,于政事兵法更是颇多思量,手底下更是诸多能人异士,自受封太子之后,他屡屡实行仁政,盛得夜国百姓爱戴。”

“如此说来夜国那边也略占优势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夜国太子,钦珏哥哥……凰非漓神色不觉暗了暗,自那一日落崖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这般静静的聆听关于他的事情。恨不恨他呢?其实不该恨吧。于大义上而言,他是一国太子,不该为了她置百姓于不顾,所以他没有错。可是他是她的钦珏哥哥,看着他对她无情,她的心怎能不痛。

而那边的对话还在继xù

着。

“倒是苍国那边,苍皇现在沉迷于女色,早前的时候颇多内乱,好在苍国有个苍宸,这苍宸皇子据说极善阴谋算计,是一个狠角色呢。若不是这位皇子一直帮着处理国政,才将内乱压制,如今国力也是渐长啊。”

“这位苍皇年轻的时候倒也没有这般荒唐啊,据说也算是个明君。可是后来也不知dào

怎么的,就开始耽于酒色,不理朝政了。”

“这你都不知dào

吗?据说当年苍皇极为宠幸一个妃子,那妃子生的是倾国倾城,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这位皇妃与人私通,据说还生下了私生子。苍皇一怒之下杀了那妃子,从此之后就沉迷酒色,不问朝政了。”

“原来是这样啊……”众人皆是恍然大悟的模样。

……

凰非漓仔细听着众人的谈话,心下却是暗惊,这些她以前可从未听说过啊,不过也是,她呆在宫里,这些私|密的事情不可能会传到她的耳朵,虽然不知dào

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听听也无妨。

“公子,我们吃完了,是休息一会,还是继xù

赶路。”青荇放下碗筷,冲着凰非漓说道。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桌上,沈浪跟青荇都吃完了,她放下碗筷,微微一笑,“先赶路吧,毕竟那边的事情很急迫。”说着,她直接起身,朝着饭馆外面走去。

沈浪放下银子,跟青荇一起走了出去。

而饭馆里面的对话还在继xù

,“不是说那妃子还生下了私生子吗?”

“是啊,不过那孩子先天不足,指不定已经死了。”

“那奸夫又是谁呢?”

“奸夫啊就是……”

……

出了饭馆,凰非漓等人上了马车,马车继xù

向前行进,然而街边拐角处,几个暗影突然出现,看着前方那离去的马车,那几个劲装男子相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117. V-36 永绝后患

马车继xù

往前行进,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看着前方的小镇,沈浪冲着身后的帘子说道:“大人,天色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在前面镇上找个地方休息?”

凰非漓听着这话,回答说道:“那就在前面的镇上住一宿吧,咱们也不赶这点时间。”正好借着这段时间,好好想想去了虞城该怎么做,毕竟虞城那边瘟疫横行,太医们赶路比他们慢,估计至少十天才能到虞城。

下了马车,沈浪将马车停在了一边,三人便朝着前面的客栈走去。

小二一见凰非漓等人,连忙说道:“三位客官是住店吗?”

青荇回答说道:“给我们两间上好的客房。”

“好嘞,三位里面请,马上给你们安排。”那小二连忙迎着凰非漓等人进门。

凰非漓看了一眼四周,这小镇上晚上住店的人还真是多啊,大堂里面,坐满了人。

“先给我们上点饭菜吧。”凰非漓冲着小二说道,随即朝着大堂里面的空位置走去。

突然,一个客人起身,正好撞在了凰非漓身上,直接将她撞退了几步。

“公子!”青荇见状,快步上前直接扶住了凰非漓。

凰非漓稳住身形,看着身前的男子,看样子四十来岁,脸上蓄着胡须,他低着头,闷声说道:“对不起。”随即朝着她这边走来。

“喂,你是怎么走路的。”青荇怒上心头,不悦说道。沈浪也跟着上前,警惕的看着那中年男子。

那男子依旧不说话,直接越过凰非漓等人。

凰非漓目光一直落在那男子的身上,这个人长相平平,说不出什么特别,可是却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忽然那男子回过头,迎上了凰非漓探究的目光。那目光中掠过一丝狡黠之色,他嘴角微牵,转身朝着客栈外走去。

那个眼神,凰非漓心神一颤,又是他?!还是说她看错了?若真是他,那他一直跟着他们做什么?

“公子,您怎么了?”青荇看着凰非漓那怔忡的模样,不由说道。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青荇那探寻的目光,摇头说道:“没事,我们先吃东西吧。”

青荇点头,“好。”她的手不觉落到了腰间,突然,她的手一空,咦,钱袋呢?她面色惊愕的看着凰非漓,“公子,钱袋,钱袋不见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心下也是一惊,看着青荇的腰间,钱袋的确不见了。看来刚才他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顺手将那钱袋偷走了,这个人动作还真是快啊,就跟上次偷云飞钱袋的情景差不多。也难怪刚刚他走的时候,会是那样的神情。

“没事,我这边还有银子。”沈浪小声说道。

“要是让我知dào

是谁偷了我的钱袋,我绝对不放过他!”青荇咬牙说道。

凰非漓拍了拍青荇的肩膀,“好了,我们现在在外面,不宜伸张,先吃饭吧。”好在沈浪的银子不容易偷,否则,今晚他们就要露宿街头了,真不知dào

她们是怎么惹上这样一个妙手神偷的。关键是,这个人这样跟着他们,究竟是打着什么主意呢?

吃过饭之后,凰非漓等人就到二楼休息了。

房间里面,凰非漓收拾了一会便躺在了榻上休息,连日的赶路,腰酸背痛的,躺在榻上才算是舒服了些。

青荇吹灭蜡烛,在凰非漓身侧躺下,想起白天的事情心里就有些火大,先是那个乞丐,然后又是客栈里面那个中年人,这次出来还真是一点都不顺利。

“小姐,趁早离开燕国吧,咱们找个地方隐居。”青荇忽然说道。

隐居?凰非漓心下一个激灵,诧异的看着青荇,“你说什么?”

“其实我一直想说的,小姐,咱们好不容易离开临都,如今趁着虞城瘟疫,我们一定能全身而退!”青荇偏头看着凰非漓认真说道。

全身而退?!凰非漓眸光微沉,她怎么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最开始的时候她不是一心想要离开临都吗?看来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都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了。

“小姐,我知dào

您舍不得欧阳云飞,舍不得燕玖墨,可是您是凰国公主,您跟他们注定不能真心相待。更何况,临都之中还有一个右相,您虽然一直没有跟我说关于他的事情,可是我也是略有耳闻,他多番为难于您。若是被他知dào

您的身份,到时候怕是您有性命之忧。”青荇继xù

说道。

性命之忧?凰非漓嘴角微牵,这条命真的那么重yào

吗?连累青荇他们这般为她考lǜ

,至于箫风瑾会揭发她,她早已经不担心了,哪怕他们之间所有的话已经说尽,更没有任何的情分。可是她始终无法想象他揭开自己身份的情景,也或者说,她不希望她跟他之间走到那一步。这一趟他费尽心机让她离开临都去虞城,难道就没有考lǜ

过她会趁机离开吗?箫风瑾,他到底在想什么?

“小姐,您在想什么?”看着凰非漓那微微出神的模样,青荇忍不住说道,小姐她还没有给她答案呢。

凰非漓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天色也不早了,睡吧。”说着她闭上了眼睛。

青荇还想再说什么,然而听着凰非漓那均匀的呼吸声,终是忍住了。小姐,终究是太过善良了,所以才会有许多的牵绊,可是这也是她的魅力,吸引他们的魅力。

春日的夜晚总是静悄悄的,夜色渐深,月光倾泻而下,洒在窗纱上,渗透下一地的斑斓。

突然,一道暗影从窗前掠过,门窗耸动,榻上,青荇忽的睁开眼,她低喊一声,“小姐,外面有人,当心!”

凰非漓本来就没有睡着,听着这话,也睁开了眼坐了起来。

突然,“哐当”一声,门开了,一个黑影涌了进来。

“大人小心,有刺客!”门外面沈浪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刀剑碰撞的声响。

青荇一下子从踏上跳了下来,直接拿起暗藏的剑,挡在了凰非漓身前,“公子,快走!”

因为是在外面住,凰非漓也没有脱衣服,直接起身,然而看着那涌进来的几个黑衣人,她心神一沉,现在怕是不容易走吧。

青荇抬剑与那些黑衣人交战,然而几招过后,她心头暗惊,这一次来刺杀小姐的人竟然比上次的还要厉害。她心底一沉,抬剑阻挡住了其中一个黑衣人,顺势将凰非漓往门口一推,大喊一声,“快走!”

凰非漓顺着那推势一下子撞在了门上,看着屋内的黑衣人,她虽然有心想要留下来帮忙,可是她手无缚鸡之力,留下来也是拖累青荇。也许她离开,才是帮青荇呢,她一咬牙,转身朝着门外跑去。

见凰非漓跑了,那黑衣人中立kè

有人追了出去。青荇竭力想要阻止,却是无能为力。

凰非漓快速下楼,直接冲出了客栈,她也不知dào

该往哪里逃,随便寻了一个方向就朝着前方跑去。

后面的黑影快步跟了上来,越逼越近。凰非漓听着那脚步声心里就有些发虚,不过她这样也算是帮青荇减少了不少压力吧。

突然,“嘭”的一声,脚下一拌,凰非漓一个不稳跌倒在了地上,身后的黑影愈发靠近,停在了她后面一丈远的地方。

凰非漓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杀意,她扭转过身,看着那手拿长剑的黑衣人,那凛然的杀气让人毛骨悚然。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凰非漓强压住心头的恐惧,冷声问道。

那黑衣人并不说话,抬起手中的长剑,直接刺向了凰非漓。

凰非漓心下一慌,连忙闭上了眼睛。

然而想象中的刺痛并没有到来,只听得‘铿’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还真是世风日下啊。”一个轻慢的男声忽然传来。

凰非漓猛地睁开眼,顺着那声音的源头看过去,光影之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朝着她这边走来。她扭过头看着那刚刚要杀她的黑衣人,他手中的剑竟然不见了,不对,剑落到了地上。

“你是谁?”那黑衣人看着来人,冷冷说道:“竟然敢阻止我暗月楼行事!”

那轻慢的声音再次传来,“你问我是谁?显而易见,我是人!”那男子走到凰非漓身侧,冲着她魅惑一笑,“你这样子还真是狼狈呢,不过这眉眼倒是生的极好,小心真的被人抓去当压寨男夫呢。”

“是你?!”凰非漓心下一惊,这个眼神她认识,今天白天看到过两次,之前在临都也看到过一次。只是他为什么要救她!他又是谁?眼前的男子容颜看上去只有二十四五的样子,相貌俊逸,带着些许的痞气,跟她前几次看到的样子完全不同。

“真是失策啊,枉我自诩易容术高超,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混呢。”那男子露出苦恼状,他冲着凰非漓眨了眨眼,突然,他眼底划过一丝冷芒,手中陡然出现一个飞镖,“不如我就杀了你,永绝后患吧!”

118. V-37 楚南轩

“真是失策啊,枉我自诩易容术高超,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混呢。”那男子露出苦恼状,他冲着凰非漓眨了眨眼,突然,他眼底划过一丝冷芒,手中陡然出现一个飞镖,“不如我就杀了你,永绝后患吧!”

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冰冷触感,凰非漓脖子猛的收紧,眼前这个人双眼冷鹜,杀意凛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也要杀她吗?她的手蓦地握紧,想要后退,可是身体却像是僵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而这时,原本那想要杀凰非漓的杀手却停住了动作,只冷声冲着那蹲在地上的男子说道:“你杀了她,我放你一马。”

“放我一马?”那男子轻笑一声,随即看着凰非漓,眼里尽是魅惑笑意,“哎呀,惹上暗月楼可是大事,看来只能牺牲你了。”

牺牲她?也不算吧,那些人本身就是想要杀她的,凰非漓忽而微微一笑,“好!”

好?!那男子眉眼微动,眼底划过一丝惊讶之色,她不怕死?

“还不快动手!”不远处的杀手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不悦说道。

那男子嘴角微牵,淡淡说道:“就来!”

死期到了吗?凰非漓慢慢闭上了眼,少了她这个负累,青荇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吧,这样就好了。

然而凰非漓紧闭着眼,脖子处却不见任何的疼痛感。

“你这样一直闭着眼睛干什么?这是希望我亲你吗?”耳畔,一个调笑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一愣,慢慢睁开了眼,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他正看着她,眼底尽是戏谑的笑容。她不觉偏头看向先前那杀手所站的位置,地上多了一具尸体,而那尸体的脖子上正插着一个飞镖。

“你……”凰非漓惊讶出声,错愕的看着身前的男子,他不是要杀她吗?

那男子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戏谑说道:“我怎么了?不知dào

什么叫声东击西吗?不这样,我怎么能杀了他救你呢?”

声东击西?凰非漓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你说,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该报答我?”不等凰非漓说话,那男子再次说道。

凰非漓愣了愣,这个人还真是语出惊人,她好像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呢。他站起身,冲着他笑着说道:“理应如此,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我叫楚南轩,那你呢?对了,你可不要转移话题啊,我的报酬!”楚南轩立kè

说道,生怕凰非漓不认账。

看着眼前的人,分明跟个地痞无赖差不多,凰非漓嘴角抽搐了下,说道:“不知dào

阁下想要什么报酬?”

“报酬嘛,看你的身份就不低,这样吧,为了不降低你的身份,一千两黄金,怎么样,够意思吧。”楚南轩若有所思的看着凰非漓,笑着说道。

黄金千两……凰非漓脸上抽搐了下,她这条命值得了那么多钱吗?她倒是宁愿他降低她的身份。

“那要是我没有钱呢?”凰非漓试探性的问道。

听着这话,楚南轩当即不干了,“你该不会是想赖账吧?这可不行,刚刚我要是杀了你的话,说不定暗月楼的人还会给我赏钱呢。不行,你得给我赏钱。”

凰非漓尴尬笑了笑,“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啊,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啊。”

“这样的话,要不然你就……看你的样子,生的倒是不错,说不定……”楚南轩双手抱胸,打量着凰非漓,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

想起楚南轩先前所说的话,压寨男夫!凰非漓心里不觉有些发毛,这个人跟她平日里面碰到的人不一样,她心里顿时有些没底。

然而目光触及处,凰非漓看到地上那躺着的尸体,连忙说道:“对了,青荇跟沈大哥他们还在客栈呢,不行,我得过去看看。”说着,她直接朝着客栈的方向跑去。

“喂,你还没有给我银子呢。”眼见凰非漓往前跑,楚南轩立kè

追了上去。

客栈里打斗依旧持续着,不少客人惊恐的朝着外面逃窜着。凰非漓张了张嘴,完了,青荇他们肯定有危险。

“喂,你进去干什么,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进去送死不成?”就在凰非漓准bèi

冲进去的时候,身后一个人忽然拉住了她。

凰非漓猛地回头,看着楚南轩,低声说道:“可是我朋友他们在里面,我不能,不能袖手旁观。”

“我看啊,你袖手旁观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呢。你这细皮嫩肉,跟个娘们似的。”楚南轩没好气的说道,“算了算了,算我倒霉,帮你进去看看,可是你不要忘记了我的酬金啊。”说着不等凰非漓说话,他直接冲进了客栈。

这个人还真是奇怪,不过看他的身手,应该是个高手才是,否则之前又如何会被他数度偷走钱袋呢。不过,这酬金,她可是真的拿不出来呢。

客栈里面,青荇一剑震退了一个黑衣人,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沈浪,“公子已经离开了,我们也快走吧。”

沈浪点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这些杀手还真是厉害,他应付起来真是不容易,好在有夏青帮忙。

“我们走!”

黑衣人们见沈浪跟夏青要走,当即追了上去,打斗声再次传来。然而拐角处,突然一个身影冲了进来。

楚南轩直接冲了上去,一脚踢飞了一个黑衣人,随即冲着青荇跟沈浪说道:“快走,你家主子在外面等着你们呢。”

青荇跟沈浪皆是一愣,他们相视一眼,“多谢帮忙。”说着,两人都直接朝着外面冲去。

楚南轩看了一眼那些黑衣人,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他手中突然出现五个飞镖,嗖嗖嗖的朝着那些黑衣人射去。

……

青荇跟沈浪跑了出来,看着街道上那站着等候的凰非漓,两人心下皆是一喜,当即冲了过去,“大人(公子)!”

凰非漓见青荇他们出来,也走上前,心下也是放松下来,“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青荇欣喜说道,“您呢?可有受伤?”

凰非漓微微摇头,“放心,我没事,对了,刚刚是不是有个人冲了进去,他人呢?”

“你说那个人啊,他帮我们阻挡那些黑衣人呢,对了,他到底是什么人啊?”青荇疑惑的看着凰非漓,看那个人的身手似乎甚是不俗的样子。

凰非漓微微一笑,“你没有认出他吗?”说着,她看向了客栈门口,“刚刚他还救了我呢,希望他没有事。”

她该认出他吗?青荇疑惑的看着凰非漓,不过救了小姐的人,她必然是要感谢的,不过那么多杀手,此刻留在这里,会不会太不安全了,“公子,这里危险,我们快走吧。”

“这怎么可以,他救了我们,我们怎么能将他一人留下呢。”凰非漓当即拒绝说道。

青荇闻言急了,“若是那些黑衣人再追出来怎么办?”那些黑衣人是训liàn

有素的杀手,若是再追上来,她不确定他们能够抵挡的住。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置恩人于不顾。”凰非漓坚决说道。

突然,客栈里面一个轻慢的声音传来,“嘿,看来这次我救人是没有白救,不过我那一千两黄金,你可不要想赖账啊。”随即,一个黑色的身影快步闪出,来到了凰非漓身前。

看着眼前的人,青荇跟沈浪两人心中皆是不接,一千两黄金,这是怎么回事?两人皆是看向了凰非漓,等待着她的回答。

凰非漓微微一笑,说道:“多谢楚公子相救,在下无以为报,可是这一千两黄金,我们实在是……”别说一千两黄金,就是一千两银子她都没有。

突然,几个黑影从客栈里面追了出来,沈浪眼尖,最先发xiàn

,连忙说道:“大人,我们快走。”

“好!”凰非漓看了一眼客栈门口直接朝着一旁的马车跑去。

上了马车,凰非漓才发xiàn

楚南轩没有上来,她连忙喊道:“楚公子,你快上马车……”

楚南轩看了一眼凰非漓,笑着说道:“放心,你那一千两黄金我是要定了,你先走,我随后再来。”说着,他目光凛然的看着那冲出来的黑衣人,眼底尽是杀意。

沈浪一扬马鞭,马车快速的在街道上奔驰着。

凰非漓坐在马车里面,透过车帘,看着客栈前的景象,楚南轩正与那些人交战着。她心里默念,希望他没事。

“公子,那个姓楚的究竟是什么人啊?”青荇忽然问道。

夜太深,客栈前的景象已经看不清晰了,凰非漓放下帘子,笑着说道:“其实我也不知dào

他是谁,唯一知dào

的是,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公子,外面人心险恶,我们还是不要跟陌生人接触的好。”青荇一脸警惕的看着凰非漓,“今日的刺杀绝对是有预谋的,暗月楼可是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暗杀组织,雇佣他们的人非同小可,接下来我们更要小心才是。”

凰非漓点了点头,沉默不言,从她要离开临都的时候她就隐隐猜到了,可是,这一次来杀她的人,究竟是左相安排的呢,还是——箫风瑾?

119. V-38 欠债不还!

永安镇,客栈外面,几个黑衣人将一个男子围在了中央,突然他们齐齐跪在了地上。

“拜见座上,不知座上降临,请座上恕罪!”

楚南轩看着地上的黑衣人,眼里尽是阴冷之色,“本座若不过来,又怎么会知dào

你们这般无用。”

这话一出,那几个黑衣人身体皆是一震,连忙求饶说道:“请座上恕罪。刚刚若不是座上您出手,属下们早已……”

“怎么,你这是在怪本座吗?”楚南轩单手背负,眼底杀意涌现,冷冷说道。

“属下不敢!”那几个黑衣人连忙说道。

楚南轩轻哼一声,瞟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还不快去追!”

“谨遵座上之命。”那几个黑衣人立kè

站了起来,朝着凰非漓他们先前离去的方向而去。

然而那几个黑衣人刚刚走了几步,突然都停下了脚步,他们皆是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后背,上面不知何时插上了毒镖。

“座上,为什么……”黑衣人错愕的看着身后那把玩着毒镖的男子,眼底尽是惊恐之色。

楚南轩收起手中的飞镖,身体一跃,朝着前方而去,空中一个阴冷的声音随即传来,“无用之人就该消失。”

那几个黑衣人应声倒在了地上,各个口吐白沫。

右相府,月亮高悬于夜空之上,风微微扬起,层云涌动,将月色遮掩,花园中,一身雪衣的男子坐在轮椅上,他右手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清俊的脸上忽明忽暗,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神色。

身后不知何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启禀主上,暗月楼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

“两天了。”箫风瑾淡漠说道,他微微抬头,幽冷的目光落向了天边的圆月,也该是有所行动了。

叶清玄眉眼微抬看着自家的主子,这两日主子除了日常的休息外,几乎天天呆在院子里面,而且他所看的方向分明是虞城的方向。

“主上放心,这一次暗月楼是不会失手的。”叶清玄恭声说道。

不会失手吗?箫风瑾嘴角微牵,他偏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叶清玄,淡漠说道:“上一次,暗月楼不就失手了吗?”

“可是上一次是……”那是因为主上在场,自然没法得手。叶清玄想要辩解,然而看着箫风瑾那阴沉的脸色,终是忍住了。他继xù

说道,“这一次有那人在,一定不会失手。”

箫风瑾收回目光,目光清冷的看着前方,“也许吧。”话落,他推动轮椅向前而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叶清玄心底疑惑更甚,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主子说这样不确定的话,难道主子不想夏离死吗?怎么可能,他一定是想多了,无论如何,夏离这次是在劫难逃。

马车快速向前行驶着,凰非漓心中担心不已,楚南轩根本就没有跟上来。

“沈大哥,你停一下。”凰非漓忽然掀开帘子,冲着外面赶车的沈浪说道。

沈浪闻言,一勒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公子,停下来干什么?”青荇疑惑的看着凰非漓。

凰非漓微微蹙眉,低声说道:“那位楚公子还没有跟上来,也不知dào

他现在怎么样了,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等吧。”

“公子,他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我们还是走吧,要是那些黑衣人再追上来,我们怕是会有危险。”青荇沉声说道,现在可不是讲义气的时候。

凰非漓偏头看着青荇,犹豫说道:“可是……”

“看来还是这位大人讲义气,看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一千两黄金我给你减个一两吧,你还差我九百九十九两黄金哦。”马车顶上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

听着这声音,凰非漓神色一喜,是他!她直接掀开车帘,走了出去,看着马车顶上站着的男子,笑着说道:“楚公子,你没事吧?”

青荇也跟着出来了,警惕的看着楚南轩。

楚南轩饶有兴趣的看着地上的凰非漓,“我说有事的该是你吧。”

凰非漓一愣,疑惑的看着楚南轩,“我没事啊?你不是救了我吗?刚刚也没有人追上来。”

她这是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意思吗?都欠了他一千两黄金了,竟然还在这里等他回来,不怕他追债?她究竟是太过善良,还是太迟钝了?

“楚公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凰非漓自顾自的说道,他这一次是被他们连累了。

打算?楚南轩玩味一笑,看着凰非漓戏谑说道:“当然是等着你对我负责了。”

负责?凰非漓愣了愣,这……她要怎么对他负责啊……

青荇闻言,当即不悦说道:“胡说什么,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们公子说话。”

“哟哟哟,恼羞成怒了啊!”楚南轩笑意不减,看着凰非漓,一脸无辜的模样,“为了救你,害的我现在成为了暗月楼的头号追杀目标,你难道不该对我负责吗?哎,你该不会是想歪了,以为我想对你怎么样吧?怎么可能,本公子相貌堂堂,对男人可没有兴趣,莫不是你有这样的癖好?呀,这样本公子岂不是危险了?”说着他急忙捏住衣衫,一副生怕被人侵犯的模样。

“你,你胡说什么!”青荇气的脸都红了,不悦的看着楚南轩,真是没有见过这样无耻的男子,完全就是一个无赖。

凰非漓一愣,错愕的看着那自说自话的男子,忽的她笑出了声,他还真是有意思。不过他说的也没错,这次是她连累了他,暗月楼是江湖上第一杀手组织,被它盯上,可是相当危险的。

“不如这样,楚公子就跟我们一起上路吧,留你一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凰非漓忽而说道,然而想到此刻的处境,她不由歉声说道,“只是跟着我们,未必就安全。”

“公子……”青荇一惊,怎么能带上这样一个地痞无赖!

楚南轩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凰非漓身前,拍着她的肩膀,笑着说道:“还是你够意思,不枉我救你一场,这样吧,现在你只欠我九百九十八两黄金了。”

“你干脆抢劫去吧!”青荇气恼的看着楚南轩,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病。

凰非漓冲着青荇摇了摇头,这丫头今日怎么跟上了火似得,见人就喷。不过她倒是没有觉得楚南轩是想要那黄金的模样,这个人易容偷窃的本领了得,非等闲之人。

“哎呀,好累呀,我先去马车上休息休息,别吵醒我啊。”楚南轩打了个哈欠,直接走上了马车。

沈浪看了一眼那关上的车帘,走到凰非漓身前低声说道:“大人,真的让这个人跟着我们吗?”

“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说到底是我们连累了他。你放心等他知dào

我们是要去虞城,到时候就会自动离开的。”凰非漓温言说道。

青荇拉了凰非漓一把,低声说道:“公子,他怎么说也是个来路不明的人,跟着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啊,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看了一眼马车,凰非漓轻舒一口气,的确是个来路不明的人,从在临都的时候就跟着他们,然后在永安镇相遇两次,怎么看都是有意跟着他们的,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呢?若是想对她不利,那就没有必要救她了,看来也只能等时间来解开谜团了。

凰非漓冲着青荇点了点头,直接走上了马车,看着那横躺在马车上的男子,他似乎睡的正香,她寻了一个角落坐下。

外面青荇冲着沈浪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咱们小心些吧。”

沈浪点头,两人朝着马车走去,马车再次向前行驶。

一个晚上过去,早晨,马车中,楚南轩忽然动了动身体,他张了张嘴打了个哈欠,慢慢睁开了眼。

“早啊!”楚南轩坐起身,一副慵懒的模样,他偏头,看着身旁的凰非漓,她正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你醒了?”凰非漓偏过头看着楚南轩微微一笑,放下了帘子。

楚南轩点了点头,继xù

打着哈欠,“你在看什么?一大早不好好睡觉,外面有什么好kàn

的。”

看什么吗?凰非漓微微一笑,清澈的眸中笑意浅然,“自然是看外面的景色,俗话说的好,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的景色最是好,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我甚少看到这样的景色,所以有些大惊小怪,让楚公子见笑了。”

的确是有些大惊小怪!楚南轩瞟了一眼凰非漓,可是她那一脸向往的模样却让人笑不起来,甚至让他想要去探究她心中的想法。

“对了,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楚南轩收回目光岔开话题说道。

凰非漓想也不想直接回答说道:“虞城!”这样他应该会知难而退吧。

“虞城那边可是封城了,你去那边做什么?”楚南轩疑惑的看着凰非漓说道,然而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立kè

做出惊讶状,“昨天我听到你那两个下人叫你大人,事到如今有哪位大人会去虞城那种瘟疫横行的地方,你是夏离夏大人?”

他在临都的时候就盯上了她,对她该是了解的吧,凰非漓微微点头,“唤我夏离便可!”说着她直直的看着楚南轩,“既然阁下已经知dào

了我的身份跟今次即将前往的目的地,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了!”

“什么打算不打算的。”楚南轩再次打了一个哈欠,散漫说道:“反正知dào

你是官我就放心了。”

额,放心?凰非漓疑惑的看着楚南轩,“楚公子此话何意?”

“你欠我那九百九十八两黄金是跑不了,你要是跑了,到时候我就去临都告你,告夏离夏侍郎欠债不还,哈哈……”楚南轩越想越觉得满yì

,不住点头,“嗯嗯,这样说没错。”

凰非漓嘴角抽搐了下,知dào

她去虞城,他还能想着那黄金?这个人还真不是她所能理解的。

120. V-39 承尚书大人吉言了

临都,刑部大牢

“哐当”一声,牢门开了,光影渗入,一个暗影走了进来。

幽冷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重,最里侧的牢房中,枯草铺了一地,一个中年男子蓬头垢面跪坐在地上,他低埋着头,依稀能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脚步声一步一步靠近,最终牢房前一个暗影停驻,牢房中的中年男子忽的惨淡出声,“看来你终究是不肯放过我了。”

声音幽幽,融入到这牢房的冰冷中,然而下一刻,一个清朗的男声传来,“宋大人此话何意?何人不肯放过你呢?”

听着这话,宋昱心下一惊,他猛地抬头,看着牢房外站着的男子,怎么会是他?他还以为是……

“你来这里做什么?”宋昱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

欧阳云飞看了一眼宋昱,淡然说道:“宋大人难道不知dào

吗?如今你贪污灾银一案由本官主审,本官到这里自然是来听取你的供词。”

“你审理?”宋昱微微皱了皱眉,脏乱的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不过好像真的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要跪在这个黄口小儿面前。

欧阳云飞打量了一下牢房四周,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天牢,外面的守备可是相当森严,层层盘查,这也能保障人犯的安全,他低出一口气,看着宋昱继xù

说道:“关于虞城灾银以及药材贪污一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大人不是已经知dào

了吗,那灾银是我贪污的,那药材也是我偷换的,所有的罪我都认。”宋昱偏过头,冷冷说道。

欧阳云飞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宋大人,你最好清楚,根据你方才所言,一旦被定罪,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欧阳大人现在是来提醒本官的罪状吗?大人放心,本官清楚的很。”宋昱冷哼一声,漠然说道。

听着这话,欧阳云飞愣了愣,继xù

说道:“宋昱,本官是来给你机会的!就算你不顾惜自己的死活,你的家人呢?”

“机会,欧阳大人说笑了。我不需yào

机会,请回吧。”宋昱眉眼微动,一口回绝。

“你……”欧阳云飞心头微微气恼,看了宋昱一眼,他压下心头的怒火,再次说道:“宋大人真以为你幕后那人会保全你?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本官下次来的时候,希望能听到别的答案。”说着,他转身离去。

待欧阳云飞离开,宋昱方才回过头,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看着那渗入牢门的光亮消失,牢门哐当一声,这里再次陷入了沉寂。

“想来试探本官的口风,哼,小子,你还嫩了一点。”宋昱冷哼一声,然而他的眉却依旧紧蹙着,左相大人这是不相信他吗?竟然让他的侄子来试探他。看来他的口风要更加严一些方可。

出了牢房,欧阳云飞不悦的朝着前方走去,没想到这个宋昱这般冥顽不宁,他当真不怕死吗?皇上对贪官污吏的惩处向来是严苛至极。

就在欧阳云飞思索之际,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大哥……”

欧阳云飞回过神来,迎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身浅黄长裙的女子正朝着他这边走来,神色间带着些微的焦急之色。

“心仪,你怎么到刑部大牢来了?”欧阳云飞看着那走过来的人,疑惑说道,随之也朝着她走去。

欧阳心仪快步上前拉住欧阳云飞的手就往刑部外面走,“大哥,咱们快走。”

欧阳云飞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他这妹妹今天是怎么了,“心仪,怎么了?有什么事告sù

大哥。”

欧阳心仪冷着脸,一言不发,直拉着欧阳云飞走出了刑部大门。

见欧阳心仪一直不说话,欧阳云飞心下担忧,一下子甩开她的手,扳过她的身体,问道:“心仪,发生什么事情了?”

欧阳心仪抬头,秀美的脸上带着些微的担忧之色,看着自己的大哥,她低声说道:“大哥,不要管宋昱的案子。”

“为什么?”欧阳云飞诧异的看着欧阳心仪,“如今皇上让我主审此案,我怎能置之不理呢。”

看着欧阳云飞那一脸坚决的样子,欧阳心仪紧蹙着眉,急声说道:“那就结案吧,如今那宋昱都已经认罪了,也没有什么可查的了,大哥,听我的话,结案吧。”

“案件还没有查清楚如何能结案,宋昱背后一定还有别人,我绝不能放过那些幕后黑手!”欧阳云飞仰着头,毅然决然说道。

不放过幕后黑手吗?欧阳心仪双眼微闭,半晌她低声说道:“难道大哥还猜不到这幕后黑手是谁吗?”

“就算猜到了又怎么样!心仪,我现在只看证据,只查案子,别的我一概不管!”欧阳云飞俊朗的脸上此刻说不出的肃然,无论如何,他都只想跟阿离那般,秉公执法。如今阿离去了虞城,他这边更是不能放松。

欧阳心仪猛地睁开眼,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哥哥,那坚定的目光,那果敢的神情,大哥真的变了。

“好了,心仪。你快些回家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回府衙了。”欧阳云飞不看欧阳心仪,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欧阳心仪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她终究是忍住了,此刻她跟大哥说再多,大哥怕是都听不进去,可是他就没有想过后果吗?若是夏离在就好了,想到这里,她不觉叹了一口气。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太后那边告sù

她,马上就要安排她入宫了。

她怎么会不知dào

太后的用意,如今燕国跟夜国即将联姻,让她进宫不过是为了牵制夜国那位公主罢了。而皇上那边,这次也没有再拒绝太后的“好意”了。不知dào

何时起,她的命运就跟宫廷连在了一起,多少人羡慕她,羡慕她的富贵荣华。

欧阳心仪嘴角微牵,是啊,马上她就是皇妃了!她看了一眼刑部的大门,这些地方当真不再适合她来了,她转身,沿着街道向前走,路过繁花似锦的街头,路过人声鼎沸的潮流,不知不觉中竟来到了湖心亭。

湖心亭周围冷清的很,偶有行人路过,欧阳心仪站在湖边,她抬了抬头,任微风吹拂脸颊,仿佛所有的疲倦在此刻渐渐消散了。半晌,她睁开眼,抬眸,目光落到了湖心亭中央,一身雪衣的男子正坐在亭中,他背对着她,好像眺望着远方,微风扬起,柳叶飘飞,湖水荡起一圈圈涟漪,甚是怡人。

欧阳心仪眉眼微动,准bèi

离开,然而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忍不住朝着湖心亭走去。

“见过右相大人!”欧阳心仪在亭外微微福了福身,目光落到了亭中的男子身上。

箫风瑾俊逸的脸上波澜不惊,他转动轮椅看着亭外的女子,淡漠说道:“有事?”

听着这话,欧阳心仪微微蹙了蹙眉,对于他的狂傲,她是领教过了,所谓礼法在他面前根本形同虚设。就连在太后面前,他箫风瑾也是任意妄为。就好像上次太后召见他,他直接拒绝不去。

“的确有事。”欧阳心仪迎上了那冰冷的目光,直接说道,“就算右相大人想要对付秦家,但是我们欧阳家跟你无冤无仇,请别把我哥哥牵扯进去。”

“对付秦家?”箫风瑾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讥诮之色,他瞟了一眼欧阳心仪,淡漠说道,“我没那个兴趣。”

没兴趣?欧阳心仪狐疑的看着对面的男子,要知dào

宋昱的案子背后就是秦家,他不该借此次机会打倒秦家吗?可是若真是如此,那他为什么让夏离去虞城,让大哥查宋昱的案子?毕竟真zhèng

会查案子的人是夏离,那一天朝堂上,虽然夏离请缨去虞城,可是最终促成她去虞城的人就是右相。而且依照大哥跟秦家的关系,这案子极可能就此结案,不会危及秦家半分。难道说他真的不想对付秦家?

“你为什么让夏离去虞城?”欧阳心仪微微蹙眉,低声说道。

箫风瑾不再看欧阳心仪,他推动轮椅,朝着亭外而去。

欧阳心仪皱了皱眉,看着那从自己身边离去的身影,这个人就像是一块冰,但凡靠近他一丈便觉得浑身冰寒,她心下一个激灵,偏过头,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忽而低声说道:“你不是想对付秦家,你是想置夏离于死地!”否则为什么会让夏离去虞城那种瘟疫横生的地方!

然而箫风瑾依旧不言,他抬眸看了一眼前方突然走来的紫色身影,继xù

朝着前方去。

司空澜沧看了一眼从自己身旁过去的箫风瑾,目光落到前方的欧阳心怡身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欧阳心怡也留意到了司空澜沧的到来,她眼底冰冷一片,直接朝着他走去。

“你们做了这么多就是想置夏离于死地?夏离究竟跟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夏离?司空澜沧眉眼微动,看着身前的那质问自己的女子,忽的一笑,“你觉得风瑾这次是想要对付夏离?”

“自然!”欧阳心仪冷冷说道,“不然为何让夏离去虞城?”

司空澜沧眼底一沉,低声说道:“你不了解风瑾……”

“不了解?呵,我也不想了解你们!”欧阳心仪似是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了司空澜沧的话,越过他朝着前方走去。

“恭喜你,马上就是皇妃了。”司空澜沧忽然说道,他俊朗的脸上神色尽收。

身后的女子脚步微顿,皇妃?欧阳心怡看着前方,淡漠说道:“承尚书大人吉言了。”说着,她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吉言吗?司空澜沧嘴角微牵,的确是吉言呢!

121. V-40 我的目的是你

午时,太阳正盛,然而因着是春日,日光倒也和煦,官道上,一辆马车快速朝着前方奔驰着。

马车外面,一男一女坐在车栏上,两人皆是看着前方,不时低语着。

“看这样子已经到了正午了。”青荇仰起头看着那在头顶上的太阳,微微眯了眯眼。

旁边沈浪接口说道:“是啊,我们已经赶了一上午的路了,眼下这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看来只能吃干粮了。”

青荇点了点头,偏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帘子,眉头不觉微微蹙起,那个不要脸的家伙也在里面,真是的,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们。她吸了一口气,说道:“公子,到了正午了,不如我们在前面的树荫下面休息下吧。”

马车中,原本正在休息的凰非漓听到这声音慢慢睁开了眼,因为昨晚这马车都让楚南轩给霸占了,所以她一晚上都没怎么睡,以致于靠在车栏上都睡着了。

“好!”凰非漓浅浅应了一声,她揉了揉眼睛,不觉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车外,今日的阳光甚好呢。

“中午吃什么呢?”马车中一个慵懒的男声忽然传来。

凰非漓偏过头看着那占据着主位的男子,他似乎也是刚刚睡醒的样子,正看着她,打着哈欠。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外面青荇不悦的声音传来,“我们吃什么你就吃什么,还敢挑剔不成!”

听着这话,凰非漓笑了笑,看着楚南轩歉声说道:“这边怕是没有旅店,我们中午只能吃干粮了,希望楚公子不要介yì

。”

楚南轩眯了眯眼,随即起身,掀开帘子准bèi

出去,然而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偏过头冲着凰非漓说道:“你不是说让我叫你夏离吗?那你干嘛要叫我楚公子,这不公平吧。而且你哪里看出我像是个公子了?”说着,他打了哈欠,直接跳下了马车。

不公平?凰非漓愣了愣,随即莞尔一笑,这个人还真是有意思。她掀开帘子,跟着下了马车。

树荫下,四个人席地而坐,青荇从包裹里面拿出昨天买的大饼,递给了凰非漓,“公子,给。”

凰非漓接过,转而将大饼递给了她身旁正靠在大树上两眼望天的楚南轩,“南轩,给。”

“哎,公子,那是给您的……”一旁,青荇连忙说道。

南轩?听着这个词,楚南轩微眯的眼动了动,随即蓦地睁大,他偏过头看着那冲着自己伸出手的‘男子’,突然,他坐了起来,抓过那大饼,大咬一口,嘟囔说道:“孺子可教啊!”

凰非漓笑了笑,看着一脸恼意的青荇,不由说道:“好了,南轩是客人,自然该先给他吃,你再给我拿一个吧。”

青荇看了一眼那正吃的开心的楚南轩,只得无奈叹息,小姐还真是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她从包裹里面又拿出一个饼递给了凰非漓。

吃了一会儿,凰非漓从行囊里面拿出水袋,依旧最先递给楚南轩。

楚南轩倒也不客气,直接接过就喝,青荇看在眼里都快暴走了,还好一旁沈浪帮着拉住了她。

用过午饭之后,几个人坐在树下休息。

“楚公子真的想要跟我们一起去虞城吗?”青荇压住心头的火气,瞪着一旁摸着肚子休息的楚南轩说道。

楚南轩微眯着眼,一副懒散模样,随口说道:“自然,你们大人还欠我九百九十八两黄金呢。”

“什么欠你黄金,那分明是你讹诈好吧。”青荇大声说道。

楚南轩忽然坐起身来,拉住凰非漓的手臂,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夏离夏大人,当时你明明答yīng

了给我报酬的,红口白牙,做不得假的啊。现在我连暗月楼都得罪了,你不给我钱,那不是要我的命吗?哎呀,我是钱财性命都没有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那模样委屈的不行,就像是,你要是不收留我,那我一头撞死得了。

“喂,不准你碰我们公子!再说你死不死关我们什么事。”青荇起身,一手将楚南轩的手打掉,不悦的瞪着他,这个人还真是不规矩。

“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可是路友,知dào

什么是路友吗?那就是一条路上的朋友。怎么说咱们也是朋友了,我要是死了,你们良心能安吗?”楚南轩笑嘻嘻说道。

“谁跟你是朋友了。”青荇嫌恶的看着眼前的人,真没见过这样无耻的人。

……

一旁,凰非漓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最终叹了一口气,青荇说的没错,还真是被讹诈上了。

凰非漓偏头看着楚南轩忽而说道:“南轩是哪里人?”听他的口音不像是燕国的人,她对声音比较敏感,细微之处的差别都可以发xiàn

,所以他瞒不过她。

“我是苍国人。”楚南轩回答说道。

苍国?凰非漓眉眼微动,看了一眼楚南轩,他没有说谎,虽然他极力想让口音听起来像燕国人的,可是细微之处还是能发xiàn

那是苍国的口音。

“怎么,你想去苍国玩吗?”楚南轩探寻的看着凰非漓,随即他摆手,捂着自己的钱袋,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你去苍国,可别拉着我,我可不想招待你,那得花多少钱啊。”

一旁青荇横了一眼楚南轩,冷笑,“钱钱钱,就知dào

钱,我看啊你是掉在钱眼里去了。”

“哎,小兄弟,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这句话都没听说过吗?”楚南轩起身双手抱胸,冲着青荇说道。

青荇闻言气急,当即反驳,“喂,你读过书没有,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可是我说的也没有错啊。”楚南轩根本不管青荇的怒火,偏头看着别处。

青荇冷哼一声,“你那全都是歪理……”

……

凰非漓听着两人的话,心下好笑,他们怎么都跟吃了炸药一样,不过不得不说,楚南轩说的是对的。

待到两人都坐下,凰非漓继xù

问道:“那南轩你接下来将要做什么呢?”

楚南轩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当然是跟着你了,你还欠我九百九十……”

“喂,够了!”青荇大吼一声,打断了楚南轩的话,直接起身,朝着不远处的那棵大树走去。

楚南轩摆摆手,露出无奈状。

凰非漓看了一眼青荇,冲着一旁的沈浪说道:“沈大哥,你去看看青荇,然后过来收拾东西,我们要出发了。”

沈浪领命,看了一眼楚南轩,朝着青荇走去。

待沈浪走开,凰非漓重新看向楚南轩,笑意更甚,“那要是没有遇上我,你打算做什么呢?”

“这世上没有如果。”楚南轩看着凰非漓笑着说道,“天让我遇上你这样的大财主,想躲也躲不过呢。”

微微摇头,凰非漓清洌的眸中闪过一丝灵慧的光芒,她抬眸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低声说道:“我从不信上天注定之说,简单来说,你从临都就开始注意我了,昨天更是三番两次的接近我们,南轩到底是看上了我们什么呢?钱,我们可真的是没有,这一点你应该清楚。”那般高超的易容术,那般敏捷的身手,她可不会相信这几次是巧合。有些话,还是说白了的好。

楚南轩散漫的神色忽的一收,看着眼前那一脸认真的‘男子’,不信注定之说这一点跟某人还真是相似。她那清俊的脸上好像微微泛着光一般,虽不是炫彩夺目,但是却让人移不开眼。眼前的人看似温和,然而骨子里面似乎暗藏着刀锋一般,寻常时候没有任何的棱角,然而一旦过了某个界限,那刀锋是会伤人的!这一点跟那人是截然相反的。

“夏大人还真是喜欢追根究底呢,不过,若说真有目的的话,我的目的自然是你了!”楚南轩目光冷沉,唇边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迎上那目光,凰非漓心下一紧,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话。

忽而,楚南轩俊朗的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你该不会是不想给我那九百九十八两黄金吧,没事没事,哎,我楚某人也不是贪财之人。俗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有那啥一报还一报,先前我救了你一命,现在该是夏大人救我了吧。我可不敢得罪那暗月楼啊。哎,可惜我那九百九十八两黄金啊。”说到最后,他摇头叹息,好像吃了天大的亏似的。

看着眼前的人,凰非漓愣了愣,随即无奈一笑,他又将话题绕开了,不过有一点他没有绕开,他的目的就是她!

“公子,我们走吧。”不远处青荇走了过来,冲着凰非漓说道。

凰非漓起身,冲着青荇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身后的楚南轩,“南轩,我们走吧。”说着她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我们走吧……楚南轩看着那走在前面的身影,脸上的笑意顿收,她是没有听懂他的话吗?

“喂,你可别再跟着我们啊。”青荇冲着楚南轩不满说道,随即拉着凰非漓往前走。

楚南轩俊朗的脸上忽而浮现一丝玩味的笑容,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他跟上去,大笑说道:

“你们家大人都邀请我了,我若不跟着,那就是我不懂礼数了。”

“你这分明是恬不知耻。”

“我这明明是知耻而后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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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V-41 是我被算计了

又过了两日,路过了三座城镇,按照沈浪所说,再过一两日差不多就可以到虞城了。

马车上,青荇因为受不了楚南轩,一直跟着沈浪坐在外面,车内,楚南轩依旧霸占着主位,凰非漓无聊之余,拿出一本书随意翻着。

“你很喜欢看书?”楚南轩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冲那正在看书的‘男子’说道。这去虞城可是办正事的,可她倒是带了不少书,像是去散心似的。除了爱书之外,他想不出别的理由。

凰非漓手一顿,合上书,看向了那闲散的男子,微微一笑,“算不上,不过看书能让我心平气和。”说着,她看向了车外,路边的花开的正盛,可是却渐渐在她眼前消失,就像她那些最美好的年华一样,终究都是过去了。

心平气和?楚南轩诧异的看了凰非漓一眼,随声说道:“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他也说过跟你类似的话。他说不管书中是不是有什么颜如玉黄金屋的,可是至少书不会让他痛苦。相反,能给他片刻的安宁,远离这世间的纷扰。”

听着这话,凰非漓猛地回过头来,她嘴角张了张,寄情于书,远离尘世?只有孤独的人会有这样的想法。那些年,若不是有书陪伴,她怕是早疯了。

“你这位朋友应该是身世坎坷之人吧?”半晌,凰非漓叹息出声。

楚南轩将手中的瓜子壳丢出了车外,深深的看了凰非漓一眼,“他生来便不被世人所接受,父母弃之,亲人害之,而他自己更是先天体弱,不良于行,尝尽世间心酸苦痛。”

如此看来,此人比她的命运还要悲惨,凰非漓怔了怔,眼底闪过一丝惋惜之色,而这眼神正好落在了楚南轩眼中。

“你同情他?”楚南轩低声说道。

同情?好像在前不久的时候有人就间接告sù

过她,他不需yào

同情,让她收起自己这泛滥的同情心。他是那般骄傲的人,而且权力在手,同情似乎真的不适合于他。凰非漓微微一笑,不由出了神。

看着凰非漓唇边那若有若无的笑容,楚南轩微微皱了皱眉,“你在笑什么?”

“啊?对不起!”凰非漓回过神来,歉声说道,“我刚刚想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听着这话,楚南轩眉微挑,俊朗的脸上浮现一丝探寻之色,“认识的人?”

“嗯,他告sù

我,真zhèng

有尊严的人是不需yào

同情的,只是他不知dào

,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同情他。我只是,只是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他。”凰非漓看着楚南轩坦白说道,“可惜,我始终无法真zhèng

的了解他。”想起那几次他说的话,无情,冷血!她不得不认为,自己着实是让他厌恶了。然而仔细想想,他们自始至终也算不得朋友吧!

楚南轩眼底微沉,他似是在想着什么,半晌他忽而说道:“你说的没错,我那个朋友也不喜欢别人的同情,但凡有人用同情的目光看他,他都会挖掉那个人的眼睛。”

挖掉眼睛?凰非漓心头一跳,错愕的看着楚南轩。

“干嘛这样看着我,哈,你不会真信了吧,我骗你的!”楚南轩忽而声音扬起,看着凰非漓,哈哈大笑,“这都被骗了,这世上谁人有那权力敢随意挖掉别人的眼睛,真要那样,官府早就抓人去了。”

凰非漓一愣,骗她的?看着眼前那笑的眉飞色舞的人,她嘴角不觉抽了抽,这个人……他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马车外面,青荇不悦的声音传来,“姓楚的,你能不能安静点,不要打扰我们公子休息!”

“好,好,遵命!”楚南轩连声说道,但是仍然不住捂着嘴偷笑。

凰非漓笑了笑,偏头看着车外,她也真是的,那都信,这世上有谁敢随意挖掉别人的眼睛。不过,要是箫风瑾呢?他会这样做吗?

楚南轩的笑声渐渐消退,他躺在主位上,看着一旁出神的‘男子’,他眉头紧蹙,不知dào

为什么,总觉得这一趟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对。

下午的时候,又到了一处城镇,凰非漓等人休息了一阵,因着凰非漓担心虞城的疫情,所以决定晚上也赶路。

晚上,几人在山里头点了火堆,围在一起吃东西。

越是靠近虞城,青荇的脸色也愈发不好,她双眼直直的看着面前的火堆,似是有什么心事。

“夏青,你再不动,肉就要烤糊了。”一旁,沈浪提醒说道。

青荇一愣,回过神来,看着眼神的野鸡,有些焦了,她连忙转动手中的木棍。

“这么好的野鸡肉,烤糊了就可惜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逮到的它的。”一旁楚南轩冷不丁说道。

青荇闻言瞪了一眼楚南轩,“烤糊了最好,省的还要给你吃!”

“别介啊,糊了也吃!”楚南轩笑嘻嘻说道。

青荇懒得理楚南轩,自顾自的烤着野鸡肉。倒是一旁凰非漓担忧的看着青荇,总觉得她心里有心事似的。

吃过晚饭之后,凰非漓将青荇拉到了一旁,低声问道:“青荇,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青荇看了一眼前面不远处那两个兀自烤着火的男子,放下心来,冲着凰非漓低声说道:“小姐,难道您真的要去虞城吗?”

真的要去虞城吗?这是青荇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凰非漓看着身侧担忧不已的女子,低喃一声,“青荇,我……”

“小姐,你心里不是不清楚去虞城的危险,再说虞城的瘟疫不是那般就能解决的,您要明白,稍有不慎,您就会没了性命。此番是我们离开临都的绝好机会,小姐,不要再犹豫了,咱们走吧。”青荇抓住凰非漓的手,郑重说道。“您忘了您答yīng

过先皇会好好活下去的吗?”

父皇!凰非漓眉梢渐松,她苦涩一笑,是啊,她答yīng

过,父皇临终前的时候的确是让她好好活下去,可是……

“青荇,我也答yīng

过燕玖墨会治理好虞城的瘟疫!更何况此番已经不单单只是承诺了,那么多的百姓,我怎么能弃他们于不顾!”凰非漓眉眼微抬,凝声说道。

看着凰非漓那坚决的目光,青荇低叹一声,她就知dào

小姐会这样。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此番的确是离开临都的大好机会!”凰非漓呢喃一声,眼底说不出的沉郁。

青荇闻言,心下一喜,连忙说道:“您决定离开了?”

凰非漓拉过青荇的手,“是要离开,但不是现在,我答yīng

你,等虞城的疫情结束,我们不回临都,直接离开。”

非要等到虞城的事了吗?青荇终是叹息一声,若不是如此,就不是小姐了。最终她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喂,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不远处楚南轩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拍了拍青荇的肩膀,看向了火堆旁翘首以望的男子,“没什么,马上过来。”说着她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看着前方那瘦弱的身影,青荇微微一叹,那样的命运注定比别人承shòu的多吧。可是至今上去不知dào

那能守护她的羽翼在何方,所以注定只能归于平静吧。

就在青荇抬脚准bèi

过去的时候,突然一阵冷风袭来,火堆一下子被吹散,柴火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

“公子,小心!”青荇大喊一声,她身体一僵,隐约中她能感觉到身后数道杀意袭来,她一个转身,直接挡在了前面。

凰非漓也是一惊,错愕的回过头来。原本坐在地上的楚南轩,双眼微眯,一跃而起,冷冷的看着那冷风袭来的方向。

“大人,小心!”沈浪快步上前,将凰非漓护在身后。

暗影处,走出来十几个黑影,那一双双冷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凰非漓,似是厉鬼勾魂一般。

青荇拔出腰间的软剑冷冷说道:“这一路还真是不太平,总有些阿猫阿狗跳出来扰人!”

一旁,楚南轩忽而接口说道:“这次来的可不是阿猫阿狗啊,我看这次取胜,很悬呢!”

“喂,你能不能不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泼冷水!”青荇不满的瞪了一眼楚南轩,冲着身后的沈浪说道,“沈大哥,公子交给你保护了!”

“好,你小心!”沈浪拔出剑,警惕的看着前方。

凰非漓微微偏头,神色担忧的看着前方,如今她不得不痛恨自己,为什么她不会武功,这种时候,要是她会武功,就不会拖累青荇跟沈大哥了。

“南轩,你快走吧,我们拖累了你一次,绝对不能拖累你第二次。”凰非漓忽然冲着一旁双手抱胸的楚南轩说道,“你现在走,有我们拖着他们,以你的身手应该是能走掉的。”

楚南轩偏过头,好笑的看着凰非漓,“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想要我走?我走了,你们可能真的就要买骨他乡了!”

前面青荇不悦说道:“你才埋骨他乡呢,能不能说点好听的,不会说,就赶快滚。”

凰非漓看着楚南轩,再次说道:“南轩,上次的事情之后,暗月楼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看着凰非漓那急切的模样,楚南轩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现在他算是明白哪里不对了,敢情这次他是出来当保镖的,他忽的一笑,“看来这次,是我被算计了。”他凝视着眼前急切的‘男子’,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他。

123. V-42 杀无赦

临都,左相府,房间中,灯火氤氲,堂前,一个身影单手背负,他一身锦衣华服,眉眼间带着冷厉之色。

“秦旸,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堂下,一个暗影跪伏着,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回禀大人,月影宫已经出动,这次一定会万无一失的。只是……”说到这,他微微抬头,那满是刀疤的脸瞬间展露无遗,他眉梢微蹙,心中似是在担忧着什么。

“只是什么?”秦胜阳转过身,冷冷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人。

秦旸低下头,低声说道:“咱们已经委托了暗月楼,如今又请了月影宫,暗月楼那位楼主会不会不高兴,据说他喜怒无常,万一他动怒了,我们……”

“动怒?”秦胜阳声音陡然提高,他瞥了一眼秦旸,倨傲说道,“接二连三刺杀失败,本相还没有问罪于他呢!哼,再说他不过只是一个杀手,也敢在本相面前放肆?!大不了到时候多给他一些钱就是了,杀手杀人不都是为了钱吗?”

听着这话,秦旸头低的更低了,“是!”他眉梢却依旧无法松开,也不知dào

为何,暗月楼竟会连番失败,那位站在阴暗深处的男子究竟在想什么呢?但愿能如此简单吧。

右相府

花园深处,月色渐深,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轮椅上,抬头望月,深邃的眼恍若大海一般容纳百川。身侧一个紫色的身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带着些微的冷寂。

“夜国那边有动静了。”良久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箫风瑾收回目光,淡漠说道:“凰国灭亡了,夜国自然会有动静。”

“是啊,四国只剩下三国,离一统之日也近了,而北边跟南边的部落也有动静呢。今夏,皇上寿宴,怕是三国两部会齐聚一堂,到时候,真zhèng

的大局就要开始了。”司空澜沧眼底仿佛有一汪化不开的忧郁一般,那般浓烈。

“大局?”箫风瑾嘴角轻扬,眼底闪过一丝讥诮之色,“就算展开了又如何?真的能如尔等所愿吗?突进三国各有牵制,燕国这边摄政王独揽兵权,皇上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夜国太子文治尚可,武力不足,还欠火候,至于苍国那边,苍宸的确是众望所归,可是苍皇陛下真的会放权给他吗?他的脑袋现在已经被权欲酒色淘空,真到了万一,怕是会六亲不认。”

司空澜沧偏过头,看着箫风瑾,低喊一声,“风瑾……”他还是放不下吗?是啊,怎能放下!

“不过燕国这边,摄政王不日就要回朝了,皇上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到时候也许一切就又不一样了。”箫风瑾继xù

说道,眼底恢复了冷静,仿佛他方才所说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他自始至终不过只是一个局外人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神色忽的一变,看着箫风瑾,“你的意思是皇上他要夺兵权?可是摄政王会那般轻易的交付兵权吗?”

“有些事情不是想不想的问题。”箫风瑾眉眼微沉,低声说道,“不要把皇上想的太简单。”

司空澜沧看了一眼箫风瑾,甚少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过他说的没错,皇上早已经非当年的皇上了,他羽翼已丰,只待展翅翱翔。不过——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身侧的男子身上,最不简单的人该是他吧,如此敏锐的洞察力,永远的了然于心。他的身上仿佛闪烁着一层光辉,眼底更是灿若星辰,这样的景象不常见,然而只是一眼,便铭记于心。

突然,不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黑影走到不远处停了下来,“主上!”

司空澜沧看了一眼来人,并没有走开的意思。

箫风瑾不以为意,转过轮椅,看着前方的叶清玄,“怎么了?”

叶清玄看了一眼司空澜沧,复又低下了头,“据消息传来,月影宫十几个杀手出动,目标是——夏离。”

月影宫?司空澜沧双眼微紧,,低声说道:“月影宫怎会平白无故的去杀夏离?”

“自然是秦胜阳委托的!”箫风瑾一旁淡淡说道。

司空澜沧轻哼一声,“看来这次左相是打算双管齐下,无论如何也要置夏离于死地了!”月影宫可是江湖第二大杀手组织,秦胜阳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叶清玄低着头,等待着箫风瑾的命令。

“你退下吧。”箫风瑾忽然说道。

叶清玄行了一礼,“是!”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箫风瑾,见他没有要交代的,心下虽是疑惑,但也依言告退离去。

倒是一旁,司空澜沧深深的看了一眼身侧这从容冷静的男子,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一点都不担心,他微挑着眉,提醒道:“你的猎物如今就要落入别人的口中了,你不该有所行动吗?”

“暗月楼想要杀的人,别人抢不走,我也不需yào

任何行动。”箫风瑾瞟了一眼司空澜沧,淡淡说道,随即他推动轮椅,向前而去,“以后不要再来相府了。”

看这样子,他是将一切都算计好了,难怪那家伙不在临都了,只是他能保证他不会杀她吗?司空澜沧嘴角微牵,还真是什么都让他想到了,只是他这样费尽心力,又有谁人能懂。

“今天本官就不回去了,来人,帮本官收拾一间客房。”司空澜沧忽而扯着嗓子说道。

不远处,箫风瑾偏头看了一眼那在花园中自说自话的人,眼底闪过一丝沉郁,他忽的收回目光,继xù

向前,然而空气中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月影宫,杀无赦!”

“是!”暗处,一个冷肃的声音传来。

——

树林之中,杀意凛然,数道冷风袭来,雅雀惊恐逃窜着。

沈浪护着凰非漓节节后退,青荇手持长剑一人挡在前面,那十几个黑衣人开始散开,朝着凰非漓等人袭来。

“公子,小心!”青荇看着那黑衣人朝着凰非漓而去,急声说道,可是此刻她根本抽不开身,只能奋力阻挡住身前的黑衣人。

沈浪手中长剑一扫,堪堪将凰非漓护在了身后,他警惕的看着那些人,手中长剑一转,陷入了缠斗之中。

凰非漓躲在沈浪身后,身形不稳,数度险些被刀锋刺中。

“嗖嗖嗖——”突然空气中那冷峭的声音接连传来。

“啊……”几声惨叫忽的扬起,那几人皆是倒在了地上。

凰非漓留意到这动静,目光不觉落向了那些黑衣人身上,他们身上都插着毒镖,她瞬间明了是楚南轩,他不是走了吗?

“哎,为了你们不埋骨他乡,我只能舍身成仁了。”耳畔一个轻慢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的带着玩味之意。

楚南轩不知何时来到凰非漓身侧,他冲着她魅惑一笑,随即一手落到了沈浪握剑的手上,“借剑一用。”

不等沈浪反应过来,他手中的剑已经被人夺去。

“保护你家主子!”楚南轩握稳手中的剑,一剑挥出,直接将身前的黑衣人震退出去,然而他并未停止,脚尖点地,身影跃出,快若惊鸿,直接穿过了身前七八个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握剑的手忽的一顿,手中的剑皆是落在了地上,随即应声倒地。

看着那些倒地的黑衣人,青荇一愣,他的武功竟然这般厉害,她方才只觉得身侧有影子在穿梭呢。

“可不要被本大爷的风采迷倒而丢了性命。”楚南轩调笑的声音传来,他纵身来到了青荇身侧,看着她笑着说道。

“哼,死不要脸!”青荇冷笑一声。

楚南轩微微一笑,“哟,还嘴硬,我救了你一命,该怎么感谢我呢?”

“什么叫你救了我一命,呵,我需yào

你救?”青荇不以为然,冷笑出声。

楚南轩眉眼一挑,示意青荇向前看。

青荇狐疑的看了一眼楚南轩,偏过头看着前方,她脸色忽的一变,前方,前方一个黑衣人朝着她递出了剑,还差半寸就要刺入她的心口了,好在在此之前,另一把剑已经结束了他的性命。所以他救了她!

“哎,我真是好心没好报,算了,不如给我点银子当报酬吧。”楚南轩一旁‘委屈’说道。

这话一出,青荇心中原本升起的感激之情顿时荡然无存,她瞪了楚南轩一眼,转身朝着凰非漓走去。

“公子,您没事吧?”青荇紧张的看着凰非漓。

凰非漓微微摇头,笑着说道:“放心,我没事。”说着她看向一旁刚刚被冷落了的楚南轩,“这次要感谢南轩呢,谢谢你。”她原本只以为楚南轩只会暗器,想不到剑法如此之快。

楚南轩摆了摆手,嘻嘻笑道:“是啊,那用什么谢我呢?”说着,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凰非漓,眼里都是对报酬的期待。

额,凰非漓愣了愣,没想到楚南轩这么直接。

“谢什么谢,哼,是你要跟着我们的。”青荇一旁没好气说道,“我们也没有要你救我们,是你自己要救的。”

“青儿!”凰非漓拉了青荇一把,冲着她摇了摇头,随即看着楚南轩歉声说道,“青儿不懂事,希望南轩不要介yì

。”

“不介yì

不介yì

。”楚南轩笑着说道,他打了个哈欠,一幅甚是疲倦的样子,“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明早继xù

赶路吧。”说着他寻了一处干净的地,靠在旁边的树,闭目休息。

“你还要跟着我们啊。”青荇不悦的看着楚南轩,而且在死人堆里,也亏他能睡得着!

可惜楚南轩似乎是睡着了,根本没有回应她。

凰非漓看着那躺在树下的男子,忽而微微一笑,看来这次是她捡到宝了,不过……那个时候,他好像说自己被人给算计了,是什么意思呢?

124. V-43 虞城

早上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昨晚的折腾,大家都很累,然而因着担心那些杀手再次追来,前半夜他们几乎没有怎么睡,当然除了某人外。

阳光从树梢渗透下来,落下一地的斑斓,凰非漓揉了揉眼睛,慢慢睁开了眼,手不自主的揉了揉发酸的背部。这就是野外睡觉的不好之处,没有被褥,也没有靠垫。不过好香啊,食物的味道飘入鼻孔,她神智也清醒了不少。

“醒了!”

不远处长相俊逸的男子正在石锅里面搅动着,香气四溢,他一边动着手,一边冲着凰非漓说道:“睡了一晚,可把我饿死了,就煮了一锅粥,嗯,好像煮多了,你要不要也吃一点?”

看着那大锅,凰非漓微微一笑,哪里是恰好煮多了,他分明是特意煮给他们喝的,这个人还真是口不应心啊。

起身,凰非漓看了一眼身旁的青荇,将身上盖着的毯子盖到了她身上,便走向了楚南轩,然而目光触及处,四周那些吓人的尸体都被清理过了,甚至连血迹都看不到了。

“你处理过那些尸体?”凰非漓收回目光在楚南轩对面坐下。

楚南轩微微抬头,看向凰非漓的目光说不出的古怪,他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包裹着她的全身,似是想要将她看透一般。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凰非漓心里微微有些发毛,不觉看了自己身上一眼,难道她哪里有问题吗?

楚南轩忽的回过神来,他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神mì

的笑容,轻笑出声,“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可知你给了我多大的惊喜吗?”这些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某人动怒,而且还是因为一个女子。昨晚的动静,怕是震惊江湖了吧。

惊喜?凰非漓狐疑的看着楚南轩,他的话她怎么有些听不懂。

“接下来你打算去什么地方?”楚南轩不以为意,岔开话题说道。

凰非漓看了一眼锅中那翻滚着的粥,随口说道:“当然是去虞城,这是我此行的目的。”

“虞城凶险,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倒不如寻一处僻静之处,隐居下来。虞城那边我可以易容成你的样子,假死脱身。”楚南轩毫不避讳,直接说道。

凰非漓愣了愣,看着眼前的男子,每次他收起玩笑之意的时候,她都有一种错觉,仿佛他知dào

她的所有似的。

“谢谢你的好意,虞城我是非去不可,那些百姓都是无辜的,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置他们于不顾!”凰非漓低着头,认真说道。

一己之私?楚南轩微微挑眉,继xù

搅动着锅中的粥,淡淡说道:“人还是有私心的好,你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会领你的情?”说着他抬眼,直直的看着凰非漓,眼底的表情说不出的肃然。

凰非漓迎上他的目光,总觉得他像是在告sù

自己什么,她微微一笑,“我不管别人是否领我的情,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罢了。”

该做的事情?楚南轩笑了笑,盛了一碗粥递给凰非漓,“快些吃吧,吃完了好上路,去当你的好人!”

凰非漓接过碗,起身,走到青荇旁边,喊了一声,“青荇,快些起来,有粥喝。”

青荇睁开眼,一下子起身,看着凰非漓手中的粥碗,疑惑说道:“哪里来的粥?”

“南轩煮的,来,给你。”说着凰非漓将粥碗递到了青荇手上,转身去楚南轩那边了。

楚南轩煮的粥?青荇难以置信的看着碗中的粥,他不是只会死皮赖脸吗,还会煮粥?而且这粥貌似还不错。

“哎,我这样的美男子,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也不知dào

将来哪个姑娘能够嫁给我,嫁给我可就有福喽。”楚南轩一边盛着粥,一边吹嘘着。

原本还在迟疑的青荇忽的嗤笑出声,这人还真是死性不改。

凰非漓又给沈浪端了一碗粥才坐下喝自己的那一份,之前一直吃干粮,能喝到粥实在是一种享shòu



吃过早饭之后,几人立kè

赶路,因为昨晚的事情,今日他们耽搁了不少时间呢。坐上马车之后,楚南轩忽然古怪的来了一句,“你这一路出来盯上你的人还真是不少呢。”

“什么意思?”凰非漓诧异的看着楚南轩,似是明白了什么,“难道后面还有人要杀我?”

楚南轩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马车外面,“应该不是要杀你的人。”否则,早就上来了。

不是要杀她的人?凰非漓看了一眼楚南轩,不过他既然放松了心神,应该是没事吧。他们这几人中,最厉害的就是他了,这几天的相处,她已经是完全信任他了。

前面的马车远处,扬起的灰尘后面,几个骑着马的人缓慢的追了上来。

“木大人,昨天这里确实有过厮杀。”一个黑衣劲装男子上前,冲着为首的男子说道。

木城看了一眼四周,点了点头,“看来前面是有高手相随呢,咱们小心跟上。”说着他一扬马鞭,继xù

向前。

“是!”后面的人也跟了上去。

——

两日过后

一辆马车停在了一座城池前,马车上的人依次走了下来。

前方的城池仿佛是被一层暗云笼罩了似的,灰霾的天空仿佛快要触碰到城池,城楼上零零散散站着几个士兵,城门更是紧闭,冷风扬起,枯叶翻飞,一阵阵厉鬼哭嚎般的声音袭来,说不出的萧索死寂。

凰非漓看着城楼上那略显暗淡的两字——虞城,微微一笑,虞城她终于来了!

“公子……”青荇站在凰非漓身后,冲着她低喊一声,这虞城给人的感觉说不出的阴森,现在里面怕是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吧。进去了,也许就出不来了。

一旁,楚南轩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四周的景象,忽然开口说道:“你们最好还是再考lǜ

考lǜ

,要不要去这虞城!”

“既来之则安之!”凰非漓向前一步,冲着城楼上的士兵大喊一声,“我是皇上派到虞城的钦差夏离,快开城门。”

“公子(大人)……”青荇跟沈浪两人皆喊出了声,没想到凰非漓会这般直接。

楚南轩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怕死啊。

城楼上,那几个士兵忽的醒过神来,看了一眼下面站着的几人,对视了一眼,钦差夏离?这虞城都快要是一座死城了,皇上还会派人过来?

“有何凭证?”其中一个士兵大喊一声。

凰非漓直接从青荇手中拿出圣旨,说道:“圣旨在此,尔等还不快下来接旨。”

圣旨?那几个士兵看着凰非漓手中那一抹明黄色,立kè

跑了下来。

城门口,凰非漓将手中的圣旨展开给那几个士兵看后,随即收起来,问道:“如今虞城中百姓如何了?”

“回大人的话,大部分人都感染了瘟疫,卑职等奉命镇守在此不得让百姓们出入。只是长此以往,百姓怕是无一生还啊。”一个士兵回答说道。

看着眼前的士兵,各个神色倦怠,眼圈都快凹下去了,虞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就是他们怕也是担惊受怕,倍受压力啊。

“好了,随本官进城吧。”凰非漓叹息一声,直接朝着前方走去。说着她将早已经准bèi

好的面巾拿出,将脸部鼻子以下的地方包裹住,准bèi

向前。身后青荇等人也依照凰非漓一样,将面部给蒙了起来。

“大人,您这是?”那几个士兵不不解的看着凰非漓的装扮。

凰非漓耐心解释道:“瘟疫的疫毒一般是通过嘴、鼻子等吸入来感染的。如今我们蒙住口鼻,就是不想呼吸到那些浊气,避免被传染。你们也可以如此。”说着她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青荇等人跟着凰非漓进程,后面楚南轩眼底掠过一丝笑意,看来她还真是有些本事。

是这样吗?那几个士兵面面相觑,这位新来的夏大人还真是有见识,不过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他的名字。夏离,夏离……对了,那不是那个在朝堂上替已故的前右相龚大人翻案的那个人吗?据说他可是颇得盛宠的,短短几个月就成为了朝廷重臣,放在哪一国都是耀眼的人才啊!他竟然来了虞城?!皇上派自己宠臣过来,看来这一次虞城是有救了。

进了城,凰非漓微微闭了闭眼,只因为城中到处都是烟雾,迷得她眼睛难受,一路向前,街道两旁的商铺门厅隐蔽,街道巷陌的角落处,老人小孩蜷缩着,各个看起来面黄肌瘦。不时有呻|吟声传来,听在耳中便觉得莫名的揪心。

“咳咳……”

“呜呜,娘,我好难受……”

“啊,我不想死……”

“救我……”

那些百姓们看着这些突然出现的人,眼中最开始是警惕,随之而来的便是希冀,他们那枯瘦的手纷纷伸出,不少人甚至在地上匍匐向前,只想要靠近他们。

眼瞅着四周的百姓从角落处爬出,朝着他们而来,青荇紧张上前,将凰非漓护在了身后。

“公子,小心!”

凰非漓直接拨开了青荇,紧蹙着眉看着四周的人,那些人都双眼深陷,两颊更是毫无血色,这到底是经受了多大的苦难啊。

125. V-44 快救皇上!

凰非漓紧蹙着眉看着四周的人,那些人都是双眼深陷,两颊更是毫无血色,这到底是经受了多大的苦难啊。

突然,凰非漓感觉到腿上突然有什么东西缠绕了上来,她心底一颤,还没来得及看过去,身下传来一个凄厉的声音,“唔……救救我们!”

凰非漓看着脚边的人,那是一个老者,头发花白,瘦骨嶙峋,牙齿都已经脱落,脸上的皮都快皱巴在一起了,他仰着头愣愣的看着凰非漓。

“不要靠近我们公子!”青荇一惊,来不及多想,一脚将那老者踢了出去。

“青荇,住手!”凰非漓大喊一声,甚至都忘记了掩饰青荇的名字,然而一惊迟了,那老者瘫倒在地,她连忙蹲下身,去扶。

“老人家,你没事吧?”凰非漓紧张的看着那老者,神色间没有任何惧色。

看着眼前这蒙着面的人,那老者呢喃一声,“你是来……来救我们的人吗?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孙儿……”

孙儿?凰非漓看着眼前的老者,叹息一声,这里都是可怜人啊,她问道:“老人家,您的孙子在什么地方呢?”

“孙子在什么地方?在……不在了……晚了,都晚了……”老人家原本高涨的情绪瞬间地落下来,泪水顺着脸上的沟壑滑下,却怎么也滋润不了那干瘪了的脸。

不在了……凰非漓神色一黯,这场瘟疫不知dào

夺走了多少人的性命,想到这里,她心头怒意上涌,那些贪官当真是可恶,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如此草菅人命。

“公子,对不起,我……”青荇走过来冲着凰非漓歉声说道。

凰非漓没有理会青荇,她扶着老者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起身看着那些正眼巴巴看着她的百姓,大声说道:“本官是皇上钦派到虞城治理瘟疫的钦差夏离,大家不用担心,朝廷不会不管大家,从今日起,本官一定竭尽全力帮zhù

大家。”

这话一出,一阵低弱的议论声传来。

“朝廷派人来了啊。”

“朝廷没有不管我们啊……”

“我们有救了吗?”

……

凰非漓偏头看着一旁站着的士兵,“如今这虞城还有多少军士?”

一旁的卫队长何遥回答说道:“回大人,除去那些生病的,大概还有三十人。现在分散在城中各处照料百姓。”

凰非漓点了点头,“如此也好,你去告sù

那些人,让他们小心些,朝廷这边派来的太医过两日就能到,这两日还是有劳你们了。”

“大人放心,卑职等一定尽心尽lì

帮zhù

大人治理疫情。”几个士兵齐声说道。

凰非漓再次点头,目光落到地上那些百姓身上,老弱妇孺皆是身染疫病,着实让人心惊啊。

“公子,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好,我不该……”青荇见凰非漓没有理会她,以为她生气了,再次上前说道。

凰非漓回过头看着身后那满脸担心的人儿,微微一笑,“好了,我知dào

你是为我好,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先去四周看看,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听凰非漓这样说,青荇也放下心来,连连点头,“好!”

几个人继xù

往前走,整座城池都被烟雾弥漫着,据那些士兵说,为了防止疫病蔓延,城中一直在熏艾草。

“从今日开始就不要再熏艾草了!”凰非漓用手挡了挡眼前的烟雾,目光落到了上方,整座虞城上方的天空都布满了阴霾。

旁边随行的卫队长何遥接口问道:“可是若不熏艾草的话,那疫病便会蔓延。”

凰非漓收回目光,回答说道:“若是这虞城一直密不透风,就算熏艾草最后也一样会成为一座死城。倒不如让空气流通一些,那些浊气就会流走,说不定对疫情更有帮zhù



听着这话,士兵们皆是点了点头,“是!”

身后楚南轩看了眼四周,忽然问道:“你会医术?”

凰非漓回过头,看着楚南轩笑着说道:“不会,但是我看过一些医书,对瘟疫也有些了解。其实说来我也只是纸上谈兵。“

他可不觉得她是在纸上谈兵呢,因为类似的话他好像从什么人那里听说过。楚南轩忽的一笑,看来她的确是很不简单呢。

凰非漓最终落脚的地方是虞城郡守府,因为上任郡守已死,所以这郡守府也空了下来。

整个郡守府坐落在虞城中央的位置,占地相当之大,府内亭台楼阁,山水园林应有尽有,看着花园中那些枯萎了的花草,凰非漓心中不免感叹,这些就跟这虞城的百姓一般,在生死一线。

“大人,府上已经收拾好了,您可以随时休息。”何遥走了过来,恭敬说道。

凰非漓点头,“麻烦你们了。”

何遥连忙说道:“这是卑职应该做的。”他低着头,心下却是感慨,想不到这钦差这般礼貌,根本不似之前来的刑部侍郎宋昱那般蛮横贪婪。

“对了,虞城现在还有甘草之类的药材吗?”凰非漓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何遥想了想,回答说道:“还有一些,大人是想?”

“将甘草熬成汤,送给感染疫病的百姓喝,甘草虽然不能根除疫病,但是至少有润喉止咳的作用,也许能稍微缓解一下。让百姓们不至于那般痛苦。”凰非漓叹息一声。

“是!”何遥闻言立马说道,“卑职马上去办!”说着急冲冲的离去了。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凰非漓忽然笑了笑,想不到这虞城还有这般热忱的人,若是没有他们,怕是现在的虞城真的是寸草不生,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吧。

身后,楚南轩走上前来,看着眼前的枯木花草,幽幽说道:“虞城的疫病经lì

的时间太久了,怕是不好解。”

“等太医们赶过来,到时候一定能给出一个药方来,对症下药,疫病自然能解!”凰非漓看着楚南轩,笃定说道。

楚南轩俊逸的脸上忽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那要是那些太医赶不过来呢?”

“怎么可能赶不过来!”凰非漓疑惑的看着楚南轩。

微微挑眉,楚南轩笑了笑,“跟你开玩笑的呢,好了,我回去休息了,困死了。”说着他连打了几个哈欠,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凰非漓张了张嘴,犹豫了半晌,忽然说道:“南轩,虞城危险,你可以离开的。”

这一路上他帮了她许多,她不能再连累他了。

“你还欠我九百九十八两黄金呢,赶我走,是想赖账?门都没有!”空气中一个散漫的声音传来。

他还真是心口不一呢,依照他的本领会在乎那些钱?她不知dào

他为什么要跟着她,唯一清楚的是,他不会害她!

临都,皇宫,夜深人静

御书房,灯火摇曳,一室的寂静,燕玖墨坐在桌前,看着手中的信笺,原本紧蹙的眉头忽的一松,他收好信,看着下方跪着的黑衣人,“那个力战暗月楼跟月影宫的人究竟是何人?”

“回皇上,此人武功高强,但是颇为神mì

,其身份至今是谜。”下面跪着的黑衣人低着头恭声说道。

燕玖墨微微蹙眉,“继xù

查!”

“是!”

“下去吧。”燕玖墨靠在龙椅上,微微揉了揉眼睛,知dào

她没事,他也就放心了,现在只剩下治理好虞城的瘟疫了。

屋内那黑影不知何时已经离去,有一个脚步声传来,“皇上,贵妃娘娘请您过去用膳。”

贵妃!燕玖墨眉眼微挑,坐了起来,看着下面低着头的高见,问道:“朕是不是有很久没有去看贵妃了?”

“皇上这段时间政务繁忙,相信贵妃娘娘也明白。”高见回答说道。

政务繁忙?燕玖墨嘴角忽的一牵,自嘲一笑,他哪里是因为政务繁忙才不去贵妃宫里,那一晚听雨湖畔惊鸿一瞥之后,他的眼里便再容不下别的女子了。所以连日里,他都宿在养心殿。

高见抬了抬眼,打量着主子的神色,忽然说道:“皇上,太后那边的意思是,不日便让欧阳小姐入宫,不知dào

您打算将她安置在哪一宫,这样奴才等也好收拾准bèi

。”

听着这话,燕玖墨微微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厌烦之色,“既然太后插手了此事,那就让她决定好了。”说着他直接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高见一惊,快步跟了上去,急声问道:“皇上,您这是打算去哪?”

“去贵妃那,别跟着朕。”

……

御花园,听雨湖

燕玖墨一边走一边看着天空,今夜的月色很美,不知dào

她此刻是不是也在看月,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在想她。

“噗通”一声,湖中一声巨响传来。

“有人落水了!”不知dào

是谁惊呼一声。

高见走上前大喝一声,“大胆奴才,胆敢惊了圣驾。”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不远处几个太监连忙跪在地上。

燕玖墨收回目光,看向了水中那挣扎的人影,借着月色可以看出是一个女子!他脑海中瞬间晃过一个场景,那一晚的景象跟此刻的景象渐渐重叠,他心一沉,当即跳了下去。

高见见状,魂儿都快吓没了,连连喊道:“来,来人,皇上,快,快救皇上!”

126. V-45 等候封赏

“不必惊慌!”水中,燕玖墨随声说道,他抱起那落水的女子朝着岸边游去,在高见等人的帮zhù

下上了岸。

“皇上,咱们快回宫换衣服吧,仔细感染风寒!”高见一般帮燕玖墨擦着身上的水,一边说道。

燕玖墨忽然不理他,而是看着那救起来的女子,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人?”

那女子蜷缩在一起,听着燕玖墨的声音,慢慢抬起头来,精致的脸被发丝遮掩了半边,然而水珠莹润,看起来愈发的我见犹怜。

“皇上,奴婢,奴婢……”那声音低弱委屈,仿佛再多说一个字,那眼泪便会决堤一般。

看着眼前的容颜,燕玖墨眼里有片刻的失神,这张脸像极了那一晚,那一晚从水中出来的她。

一旁,高见看着燕玖墨那失神的模样,眉心一跳。皇上这是怎么了?他的目光顺着燕玖墨的目光看去,直直落在地上那落水的女子身上,他忽的明白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皇上,这边靠近芷云宫,不如您就去那边换衣裳吧。”高见上前冲着燕玖墨说道。

燕玖墨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的确都湿了,再看地上那冻得瑟瑟发抖的人儿,温和一笑,“你也去换衣裳吧。”

凰倾娆眸微微睁大,他是在关心她吗?那俊朗的脸上的关切清晰可见,那好kàn

的眉眼是因为他而绽放吗?这一刻,她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久违的心动袭来,她捂着湿透了的衣衫,声音依旧娇弱,“是。”然而她心底此刻却是在狂喜着,终于,她终于成功了。果然这一招还是有用的。

燕玖墨站了起来,扯了扯身上的湿衣服,随即看了一眼高见,“摆驾芷云宫。”说着,他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后面,高见深深的看了一眼凰倾娆,嘴角泛起一丝莫测高深的笑容,随即一掸拂尘,跟在了燕玖墨身后。

“姑娘,我扶你吧。”马上有太监过来想要巴结凰倾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天晚上怕是有人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凰倾娆瞟了那谄媚的太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丝毫不领他的情,直接朝着前方走去,她得yì

的看着前方,终于让她熬出了头了。

那太监看了一眼凰倾娆,眼底闪过一丝嫉恨,随即跟了上去。

承德宫

贵妃榻上,一个窈窕的身影起起坐坐,不时张望着殿外的景象,似是在等什么人似的。

而这时,殿外一个太监小跑步进来。

“小德子,皇上来了吗?”看到那太监,晗贵妃直接迎了上去,急切问道。

小德子打了个千,恭声说道:“娘娘……皇上他……”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脸上不觉露出了为难之色。

看着小德子的脸色,晗贵妃一颗心猛地下沉,她急声问道:“是不是皇上身体不舒服?”说着她就要往外面走。

看着自家主子这般担忧皇上,小德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娘娘,皇上没事。”

“没事?”晗贵妃诧异的看着小德子,忽的笑了,她喃喃说道,“皇上没事就好,那皇上怎么还没有来?”

“皇上他……皇上他去了芷云宫。”小德子低着头,将方才打探到的消息说出。

芷云宫?晗贵妃疑惑的看着小德子,“皇上去那里做什么?”然而话一出,她猛的意识到了什么。身体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娘娘,娘娘……”宫女们快速跑了过来想要搀起晗贵妃。

晗贵妃摆了摆手,如玉的脸瞬间像是老了几岁一般,她苦涩一笑,皇上终究不是她一个人的皇上。

“也不知dào

是哪个宫里的小贱人,竟然敢勾引皇上,真是不要脸!”小德子啐了一口,唾骂着。

晗贵妃微微摇头,神色凄苦的看着宫外,夜色正浓,那些属于她跟皇上的缱绻温柔,如今已经落在了别的女子身上了。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她以为她做好了准bèi

,可惜真的到来的时候,她才发xiàn

她高估了自己。就算再不情愿又如何,宫里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欧阳心仪,夜国公主,大臣家的小姐,民间的秀女,她要面对的还有很多,她突然觉得自己很累,忽然她眼前一黑,歪倒在地。

“娘娘,娘娘……”

芷云宫

内殿,燕玖墨换好衣服从内殿走了出来,便看到地上跪着一个女子,她一袭轻薄的纱衣,堪堪将身体遮蔽,头上的发高高挽起,只用一个玉簪别着。那精致的容颜上水润清新,一双盈盈秋水含羞带怯的看着他。

燕玖墨打量着眼前的容颜,俊朗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神色有些抽离,似是在想什么事情。

见燕玖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凰倾娆心头愈发激动了,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她就决定要做他的女人,如今他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便是对她的肯定。

“皇上……”见燕玖墨长久不说话,凰倾娆终是忍不住低喊一声。

燕玖墨顿时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他淡淡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怎么还在这里?

如果说凰倾娆上一刻是在云端,那么这句话无疑是将她打入到了谷底。她张了张嘴,俏丽的脸上面如死灰,怎么回事?难道他不是想要……看着他那一脸淡然的模样,她身形颤了颤,那她现在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心里一股强烈的屈辱感袭来。

似是没有留意到凰倾娆那惊变的脸色,燕玖墨坐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忽而说道:“你的模样跟朕认识的一个人有些相似!”说着他端起茶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茶水。

凰倾娆回过神来,抬头看着上方那面如冠玉的男子,咬了咬牙,她复又低下头,“如此的话,那是奴婢的福分。”她紧握着手,任指甲嵌到肉里,诉说着她的不甘心,明明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

燕玖墨放下茶盏,不再看跪在地上的女子,他有些神往的看着前方,“其实也不算很像吧,她平时看起来温和识礼,生起气来,像是一只伶俐的小老虎,不过她也不常生气。而且当她是真zhèng

的她的时候,已不再是窈窕婀娜能形容,那一瞬的眸光,灿若星辰。那一瞬的眉眼轻动,仿佛能牵扯所有的心绪。”那一晚的她真的太迷人,一湖之隔的距离,那顾盼生辉的神采,也让他心驰神往。

有这样的人吗?凰倾娆狐疑的看着上方的男子,从他的眼神里面她分明能看清楚,那是爱恋!她心底嫉妒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到底是怎样的女人,竟然能得到他这样的赞美!

“朕好像见过你,你是沁雪公主宫里的人吧,快些回宫吧。”燕玖墨说着,直接起身,准bèi

往外走。

见燕玖墨要走,凰倾娆心头顿时慌了,她匍匐向前一下子抓住燕玖墨的衣衫,“皇上,皇上,不要走,不要走!”因为激动,她身上的轻纱披露,香肩半露,胸前的春景半露。

看着那因为激动而变色的容颜,燕玖墨微微蹙眉,“松开。”语气中不觉含了怒意。

“皇上,若是您就这样走了,您要奴婢还怎么在这个宫里活下去啊,奴婢是亡了国的人,好不容易才能在这宫里呆下去。若是让旁人知dào

奴婢不得您欢心,明日开始奴婢就真的没有好日子过了。”凰倾娆头磕在地上哀声说道。

亡了国的人?燕玖墨眉梢微动,问道:“你是凰国人?”

“奴婢从前是凰国八公主,凰国灭亡之后,没入宫廷。”凰倾娆微微抬头,依言说道。

凰国公主?燕玖墨双眼微眯,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儿,脑海里面突然晃过一个信息,他双眉忽的一懔,沉声说道:“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妹妹?”

妹妹?凰倾娆抬起头,不解的看着燕玖墨,木讷说道:“奴婢的确是有个妹妹,不过她,她现在行踪成谜,也许已经死在战乱中了。”说到后面,她的声音不觉变小,她心下嘀咕,这皇上难道也知dào

凰非漓那个贱人?

“听说凰九公主身份特殊,连容颜都不被人所知,你能从人群里面一眼就认出她吗?”燕玖墨脸上先前的温和早已消失不见,此刻俨然是一国之君的威严。

凰倾娆怔了怔,看着眼前的人,小心说道:“能,奴婢以前在宫里经常跟她呆在一块,她化成灰奴婢都认识。”

听着这话,燕玖墨点了点头,“你既是凰国公主,自然不能再让你当奴婢了,等候封赏吧。”说着他一拂衣袖,直接出了宫门。

等候封赏?凰倾娆愣在原地,连恭送皇上都忘记说了,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哈哈,她成功了!今晚之后,看谁还敢再小瞧了她。虽然不知dào

皇上刚刚为什么说到凰非漓,不过凰非漓那个贱人八成已经死了,也碍不着她什么了。就算她没死,那又怎么样,只要她敢出现在她面前,她绝对让她活不到下一刻。

127. V-46 五天的时间

虞城

等了三日,临都那边派过来的太医依旧没有到来,城中百姓们也开始动摇起来,整个郡守府都被围住了,那些病弱的百姓都想向凰非漓要个交代。

“不是说过了两日就有人来救我们的吗?”

“是啊,这都过了三日,人怎么还没有来。”

“我看啊,是那个钦差的托词,根本就没有人过来救我们。”

“不行,我们一定得跟他要个说法。”

……

门外,成群的百姓匍匐着,像是大蚂蚁一般,朝着郡守府门口涌去。

“咚咚咚——”

一阵阵敲门声响起,外面的谩骂声随之而至。

郡守府大厅,几个人坐在堂中,各个神色冷峻,唯有一人,自顾自的吃着茶点。

“喂,我说,你别吃了!”青荇看着对面那无忧无虑的人,心中怒火顿时扬起,直接吼出了声。

楚南轩动作一致,看着青荇,当即扯开了嗓子,“哎,我说,你不吃,还不让我吃啊,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说着他又往嘴里丢了一块糕点。

“你……”青荇气结,冷哼一声,偏头看向别处。

凰非漓坐在上首,看着下面的两人,无奈摇头,自打相遇,这两日斗嘴就没停过。不过现在,虞城的形势着实让人担忧。外面那些百姓现在怕是各个心急如焚,而她目前也只能等待太医前来。

“咱们还是早些离开这临都吧。”下方楚南轩喝了一口茶,随声说道。

青荇一听,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喂,你说什么胡话!”然而她仔细一想如今的情势,心中虽然不想同意,但是却也不得不赞同,她片头看着凰非漓,“公子,楚南轩说的没错,咱们离开虞城吧。”

“哟,难得你我能站在一条线上啊。”一旁楚南轩笑着说道。

青荇冷哼一声,并不看他。

上方,凰非漓眉眼微沉,“临阵脱逃吗?不行,我一定要解决这场瘟疫。”她若走了,那这数万百姓怎么办?

听着这话,楚南轩似乎并不意wài

,他只是笑笑,不语。青荇虽然着急,但是她素来知dào

凰非漓的性子,一时间也不知dào

如何劝说。

“我记得南轩上次跟我说过,若是那些太医不来呢?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今日之局?”凰非漓的目光忽然落到了下方的楚南轩身上。

楚南轩抬眼,迎上她的目光,淡然说道:“我是说过这话,不过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至于为何这样想,你来这虞城,三番两次遭到追杀,无不说明有人在跟你作对,想要除掉你,但是除掉你的方法有很多种,第一,是直接杀了你,第二是让你无法完成此次皇上交代的任务。”

是啊,治不好瘟疫,要不是死在虞城,要不是就是死在律法之下。凰非漓唇边忽然泛起一丝笑意,她的命就这般值得别人费尽心力吗?

看着凰非漓唇边的笑容,楚南轩眉眼微动,看样子这次是没有办法了。

“大人!”外面何遥的声音突然传来。

凰非漓抬眼看向了那匆忙进来的身影,跟着站了起来,“何遥,怎么了?”

“外面,外面那些百姓都跟疯了一样,狂撞着门,卑职担心大门很快会被撞破。”何遥眼底尽是担忧之色,那些百姓不是都身染重病吗,也不知dào

哪里来的力qì



听着这话,凰非漓微微蹙眉,她直接朝着前方走去,“跟我一起出去看看。”

“公子,不要出去!”后面青荇大喊一声,追了出去。

楚南轩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也跟着出去。

大门被大开,好些百姓一下子涌进了郡守府。好在何遥等人动作敏捷,一下子将他们挡在了外面。

“夏大人,你不是说两日之后就来治我们的病吗?这都三日了……”

“夏大人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你该不会是不想治我们的病吧。”

“这肯定又是一个跟宋昱一样的贪官。”

……

百姓们见凰非漓出来,当即质问出声,那一张张嘴起起合合,所有的责难声齐齐吹向了她。

听着这些声音,凰非漓忽然扬起手,示意那些百姓不要说话,周遭的声音渐渐平息,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大家听我说,临都那边派过来的太医在路上遇上了一些事情耽搁了,所以不能如期而来。但是请大家相信我,我不会放qì

大家,不会放qì

虞城的。”凰非漓大声说道。

马上有人质疑,“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是啊,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说着,百姓们又朝着郡守门口聚拢,何遥等人极力阻止,可是人越来越多,势必会抵挡不住。

青荇一慌,将凰非漓挡在了身后,可是凰非漓却直接拨开了她,她走上前看着那一张张可怖的脸,看着那脸上的怨怒之色,她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这样,五天,大家给我五天的时间,若是五天之内,我无法拿出治理瘟疫的药方,我以死谢罪!”

五天?以死谢罪?众人面面相觑,最终又看向了凰非漓。

“好,就相信她!”人群中不知dào

是谁说了一句。百姓们也都停止了前进。

看着众人心神稍微稳定了些,凰非漓再次说道:“大家现在就各自回去吧,不要聚集在这里了。”

“好,我们就给你五天时间,五天之后,若是还没有办法,到时候我们就看你如何谢罪!”

……

人群渐渐散去,凰非漓忽的松了一口气,靠在了门栏上。

“公子,五天,五天的时间您怎么可能弄到药方?”一旁青荇心急如焚

凰非漓微微摇头,淡然说道:“我若不说五天的时间,你觉得今日他们会放过我们吗?”她抬起头看着天空,这几日虞城的天空好像清朗了不少。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楚南轩看向了眼前的女子,她不是那种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人,应该是有什么对策了吧。

凰非漓偏头深深看了一眼楚南轩,“如你们所想,出城!”

出城?青荇跟楚南轩等人相视一眼,小姐她想通了吗?

左相府,书房

下了早朝回来,秦胜阳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之中。书房中更是不时传出咆哮声。

“你说什么,月影宫全宫覆灭?那刺杀夏离的事情呢?成功了吗?”看着下方跪着的劲装男子,秦胜阳平息了下心头怒火,问道。

秦旸低着头,恭声说道:“今早传来的消息,月影宫无一生还,而那些派去刺杀夏离的人也都惨死。所以,刺杀失败!”

听着这话,秦胜阳翻手将桌上的茶盏摔落,怒声说道:“这暗月楼当真是嚣张至极,这是在跟本相作对吗?”

“大人喜怒!也许这只是江湖仇杀罢了,暗月楼跟月影宫作为江湖上两大杀手组织,一直暗中较劲,会出现如今的状况,也是难免的。”秦旸连忙说道。但是他心中也是纳闷,这暗月楼一直没有动静,怎么突然就在江湖上掀起了如此大的风暴。难怪人说那暗月楼楼主喜怒无常了。

秦胜阳瞟了秦旸一眼,冷笑出声,“你以为本相是在为月影宫的覆灭而生气?呵,月影宫灭亡与否与本相有什么关系,只是那暗月楼主未免太嚣张了一些。”

“是!”秦旸低着头回答道。然而想到夏离的事情,他不由说道,“大人,那夏离怎么办?”

“夏离?”秦胜阳听到这个名字,近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他的命当真是够硬的,这样都不死。不过又有什么关系,治不好虞城的瘟疫,他还是难逃一死。”

治不好瘟疫?秦旸蓦地抬头,看着上方那一脸杀意的人,没错,治不好瘟疫,夏离还是得死。

皇宫,御书房

御座上,一身明黄的男子高坐,看着下方坐着的男子,继xù

说道:“今夏大寿之际,夜国跟苍国的使者就交给你负责。那个时候,你可不要还病着。需yào

药材什么的,直接到宫中来取。你这身体啊,真是愈发让人担心了。”

“皇上说笑了,这病也不是臣想好便能好的。”箫风瑾微微抬头,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说道:“不过,谢皇上关心。”

“你我是兄弟,谢字就不用了。”燕玖墨笑着说道。

箫风瑾闻言,神色间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淡淡说道:“若皇上没有别的事情,臣先告退了。”

“风瑾,你就这般讨厌夏离吗?”燕玖墨看着箫风瑾,忽然问道。

讨厌夏离?箫风瑾深邃的眼底忽的闪过一沉,他嘴角忽而泛起一丝笑意,“皇上此话是在替夏离伸冤吗?不过,臣的确不喜欢她!”他偏头,直接迎上了燕玖墨的目光,那眼底的神情分外的冷峻。

这样的眼神,一如当初,那讳莫如深的少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他的身上遍染鲜血,当时也是这样的眼神,无情冰冷!

燕玖墨忽的一笑,摇头说道:“不喜欢便不喜欢吧,也没有什么要紧。”他眼中更多的是释然。

“今日得来的消息,暗月楼灭了月影宫,这样朕也放心了,听说先前暗月楼跟月影宫都有刺杀他,如今月影宫覆灭,相信夏离那边的阻碍也减小了不少。”燕玖墨自顾自的说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真的是松了一口气。

箫风瑾却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目光忽的落到了别处,那深邃的眼底隐隐中一个身影浮现。

128. V-47 奇门遁甲

御花园

花丛处,牡丹花开的正盛。姹紫嫣红的几个身影亭亭玉立,像是那盛开的牡丹花,争奇斗艳。晗贵妃作为后宫中最高贵的女子站在人群中央,着一身妃色宫裙,头上步摇轻颤,秀美的脸上带着含蓄的笑意。

“贵妃娘娘,您身上的这件云锦真漂亮,就是这牡丹花在您面前都失了颜色呢。”李婕妤笑着说道,眼中尽是艳羡之色。

一旁,另外一个宫妃笑着说道:“是啊,怕是皇上新赏的吧,听说这云锦是凰国那边新上贡的,这云锦据说特别难制,是凰国宫廷的御用绸缎,民间少有,价值千金呢。”

晗贵妃微微抬头,脸上笑容更甚,她轻咳了一声,纠正说道:“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凰国啊,凰国已经是燕国的领土了。庄妃,以后可再不能说错了。”

庄妃一听这话,惶恐说道:“是,妾身知dào

了。”

晗贵妃满yì

的点了点头,昨天晚上她以为皇上不会来她宫里了,没想到后半夜的时候皇上来了,与她说了好些话,最后还赐了她云锦。这说明,皇上的心里还是有她的。

李婕妤抬头看了一眼晗贵妃,忽然小声说道:“娘娘,听说昨天晚上,皇上临幸了一个宫女。”

这话一出,晗贵妃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了,她眉眼微动,似是努力忍着某种情绪蔓延。

庄妃似是看出晗贵妃心中不郁,冷哼一声,连声骂道:“那小贱人定然是个狐媚子,哼,以为一时得宠便能登天了?殊不知奴才始终是奴才,飞不上枝头,也做不了凤凰!咱们可得让她好好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听着这话,晗贵妃看了一眼庄妃,心下愈发不郁,再联想到皇上昨天来自己宫里,会不会是因为封了新人,所以特来安抚她?

“几位姐姐方才是在说妹妹我吗?”花丛尽处,一身绯红宫装的女子款步而出,她精致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然而那一双丹凤眼中更带着些许盛气。

看着来人,庄妃跟李婕妤的脸色当即一变,齐齐看向了那走过来的女子。眼中带了些许的惊叹之色,没想到这宫中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最重yào

的是,她身上没有普通宫女的俗气,更多了些许的贵气。

晗贵妃凤眼微沉,脸上依旧是得体的笑容,“是娆妹妹吧。”

凰倾娆仰着头,走上前,冲着晗贵妃行礼说道:“妾身拜见贵妃娘娘。”

“娆贵人,本宫跟李婕妤的位分也比你高,你怎么不拜见我们呢?莫不是不将我们放在眼中?”一旁,庄妃不悦说道,这个娆贵人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她就是看不惯这样的人。明明是个下人,以为得了宠就能跟她们平起平坐了吗?

听着这话,凰倾娆起身,看着庄妃,眼底笑意更甚,“庄妃姐姐说的是,可惜贵妃娘娘是主座,妾身拜见的自然是主座,这是宫中规矩,难道姐姐不知dào

吗?”

“你……”庄妃秀美的脸上近乎扭曲,恨恨的看着眼前的艳丽女子。碍于贵妃在场,她一时也不便发作,否则就真是驳了贵妃的面子。

晗贵妃深深的看了一眼凰倾娆,忽然说道:“本宫听说娆贵人是前凰国八公主,不知dào

这个传闻是不是真的。”

是凰国的公主?宁妃跟李婕妤脸色皆是一变,先前她们还在笑她身份卑贱,没想到竟是凰国的公主!

“回贵妃娘娘的话,妾身从前的确是凰国八公主,不过如今凰国灭亡了,早已经没有什么八公主了,妾身现在的身份是燕国的娆贵人。”凰倾娆低着头,恭声说道。

听着这话,晗贵妃点了点头,眼前的女子识礼温和,虽然是一已灭之国的公主,身份说来也是尊贵,她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错处来。

“这御花园的风有些大,本宫就不陪各位妹妹赏花了。”晗贵妃略一点头,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恭送贵妃娘娘!”庄妃等人连忙行李相送。

待晗贵妃一离开,庄妃当即冷着脸看着凰倾娆,“你以为这是凰国的皇宫吗?你不过是一个亡了国的公主,在这里,你就是奴才!”

“妾身现在是皇上的人,就算是奴才也是皇上的奴才!”凰倾娆冷笑一声,“倒是庄妃娘娘,你多久没有见到皇上了呢?”

“你……”被凰倾娆戳到痛心处,庄妃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看极了。

一旁,李婕妤瞪着凰倾娆,“你一个贵人竟然敢这样跟庄妃娘娘说话,看来是得送去尚宫院学些规矩了!”

凰倾娆冷笑一声,“位分,这宫中何时看位分了,真zhèng

看的是皇上的宠爱,如今皇上宠爱我,就算你们是妃又如何?”

这话一出,李婕妤当即想要分辨,然而看着凰倾娆那冷沉的模样,她顿时忍住,她心头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没错,后宫的女人所依仗的从来都是皇上的宠爱。

“李婕妤,不用跟她说什么,哼,后宫的女人的确是靠皇上的宠爱立足,可是再大的宠爱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年老色衰,盛宠自然也就落下了。只有孩子才是立足的根本,你为皇上生了公主,皇上是不会忘记你的,倒是有些人,哼。走着瞧吧!”庄妃冷哼一声,直接拉着李婕妤的手朝着前方而去。

年老色衰,孩子!凰倾娆俏丽的脸上顿时生起一丝怨毒之色,她冷笑一声,她也不过只是生了一个公主罢了,等她以后生了儿子,看她们这些贱人还敢说什么!到时候,她不止要当妃,还要为后呢!

虞城,城外

因着城中没有再熏艾草,整个虞城上方的天空也清朗了不少,虽然依旧有阴云,但是少了从前的沉闷。

一辆马车在城门口,马车旁几个身影站立,正在诉说着什么。

“公子,接下来我们要去什么地方?”青荇冲着凰非漓笑着说道,小姐终于想通了,她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凰非漓看着青荇,明白她心中的想法,她偏头看着四周,喃喃自语道:“对于燕国的地形,我也只是看过地图罢了,希望我先前所闻并没有错。”

一旁,楚南轩看了一眼凰非漓,忽然说道:“你想去什么地方?”

“祁山!”凰非漓眉眼微抬,低沉出声。

祁山?!楚南轩脸色一变,眼中晃过一丝错愕之色,她竟然知dào

那个地方,难道她是想……

“公子,祁山是什么地方?”青荇疑惑的看着凰非漓。

凰非漓偏过头冲着青荇微微一笑,“祁山是一处山名,据说就在虞城附近。”

“大人去祁山做什么?”沈浪接口问道。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这本书上记录着四国的奇人异事,其中就有关于祁山的,据说上面住着一位绝世神医。”凰非漓坦白说道,其实最重yào

的是大哥曾经来过祁山,当时大哥的母妃重病,他为了治母妃的病,特意去求医。最后不知dào

那位神医是否给了药,但是母妃在他回来之前就去了。所以此番她也不过是去试试看。

神医?青荇疑惑的看着凰非漓,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惊声说道:“您是想要去求那神医?”

凰非漓点了点头,“如今虞城疫情严重,就算是临都中的太医来了,也不见得能对症下药。我们现在也是没有办法,姑且去祁山一试吧。”

“可是……”青荇还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凰非漓那鉴定的目光,终是点头。

一旁,楚南轩走上前,古怪的看了凰非漓一眼,“你平日里都是在看些什么书?”

“啊?”凰非漓有些不明白楚南轩的意思。

楚南轩耸了耸肩,心下却是感叹,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收录四国奇人异事的书,也不知dào

她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这种书也能有?!不过如此看来,天下的奇人异士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了。

说定之后,几个人快步上了马车,沈浪驾着马车按照凰非漓的指示,向着祁山而去。

半天后,祁山山脚,凰非漓等人弃了马车,向着山顶进发。祁山并不算高,山脚下一个湖泊映照,可谓是山清水秀,然而周围山势却是险恶,攀爬着实不易。好在山壁上生长着树木,偶有落脚处。

“看来我们只有这样爬上去了。”沈浪看了看前方陡峭的山崖,皱眉说道。

“爬这山崖,稍不留神摔下来恐怕就要缺胳膊少腿了。”一旁楚南轩冷不丁的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看了看四周,这般陡峭的地方,就算是会轻功的人怕是也不容易上去吧。她偏过头看了看四周,不远处的湖泊边上,青翠一片,那里的树木最为集中茂盛,松树生长在岸边?

“我们去湖对面看看。”说着,不等众人说话,凰非漓率先朝着对面走去。

身后的人虽是不解,也都跟了上去。

看着眼前的那郁郁葱葱的树木,凰非漓突然走上前。

“公子前面是树,没路了。”后面青荇忽然拉住凰非漓。

凰非漓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灵慧的光芒,“这世上有一些奇人,在隐居之地经常会设置一些障碍,避免外人的进入。”说着她伸出了手,触碰到两旁的树木。

突然,惊人的一幕出现,眼前那紧密相连的树木分开了,中间形成了一条小道。

“这是……”青荇等人皆是惊愕的看着这隐秘的小道。

“奇门遁甲!”凰非漓直接说道,心下却是喜悦,有奇门遁甲的地方,自然住着世外高人,如此这一趟是没有白来了。

129. V-48 鬼医无双

祁山上,凰非漓等人沿着那隐秘的小道往前走着,几乎没走一百来步前方便有密林。

“青荇,去推左边第三棵树,还有中间第二棵树!”凰非漓看了一眼前方那横档着的大树,沉声说道。

青荇点头,“好!”说着立kè

往前走。

“轰”的一声,四周的树木都退到了两边。

“公子,树移开了!”青荇惊喜说道。

凰非漓点头,要不是从前看过的书中有关于奇门遁甲之术的,今日她们怕是难以前行了。

“走吧。”

几个人继xù

往前走,楚南轩看了一眼凰非漓,眼底的惊叹渐渐散去,他轻轻一笑,想不到她连奇门遁甲之术都会,她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他所不知dào

的。她这一身本领不管是放在哪一国,都能大放异彩,可惜——却是个女子!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几个人终于到了山顶。

山顶上,翠竹横生,自成一派之景,不同于山崖的陡峭严峻,这里云层环绕,地势平缓,湛蓝的天空下,微风轻抚而过,竹叶哗啦啦作响,恍若天籁一般,不远处几个竹屋林立,屋旁遍种药草花卉。

凰非漓走上前,看着前方的竹屋,笑着说道:“看来我们要找的人就在里面了。”

“是啊!”青荇点头说道,“拿了药方,我们就可以走了。”

一旁,楚南轩忽然泼冷水说道:“你以为这药方是说拿便能拿到的吗?这竹屋主人你都还没见到呢。”

“这不马上就能见到了吗?”青荇瞥了楚南轩一眼。

凰非漓看了一眼楚南轩,随即冲着那竹屋一拜,“临都夏离特来拜会神医。”

沈浪等人皆是期许的看着竹屋,然而良久无声,并未有人回应。

“难道是竹屋里面没有人?”青荇疑惑说道。

凰非漓看着前方的竹屋,眉眼微沉,再次说道:“在下冒昧前来,只是想求神医赐药!请神医现身一见。”

前方的竹屋依旧没有动静,可是不远处的花圃里面一个黑色的身影忽然伸起了腰,他正在浇着花。

“前面的,你是神医吗?”青荇一见那花圃中的人,连忙说道。

那黑影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的脸,从脖子处到额头无一完好,根本看不清楚从前的容貌,然而那一双眼睛像是染上了寒冰一般。

青荇一惊,被这男子的面貌吓得后退了一步。

“我不是!”一个冰冷的声音忽然传来,那黑衣男子看了凰非漓等人一眼,再次蹲下,整理花圃。

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凰非漓眉心微动,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之色,这人到底是经lì

了怎样的劫难,竟然会受如此严重的伤。

“尔等何人!”突然,竹屋内,一个清越的男声传来,“竟然能破我的奇门遁甲。”花落,竹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白影如箭一般从屋内穿出,立于庭前。

风微微扬起,那缭绕的发丝吹散,飘落,青荇等人不觉张了张嘴,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容颜,皎皎如月,那清淡的眉眼像是流淌山间的溪流,那一双眼,更像是夜空中的星辰。白衣胜雪,他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

只是那一双眼中却带着三分邪厉,生生破坏了先前的美感。

“您就是神医?”凰非漓向前一步,恭敬一拜。

月无双瞟了一眼凰非漓,淡淡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话落,他神色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就是你破了我的奇门遁甲?”

“请神医见谅,在下只是想要上山拜见,并未有不敬之意。”凰非漓连忙拱手说道。

一旁沈浪沉声说道:“神医,这是我们夏离夏大人,今日是特意来拜会你的。”这个神医还真是无礼,竟然一点都不将大人放在眼里。

听着这话,凰非漓连忙说道:“沈大哥,不要这样……”

“夏大人是谁?本神医不认识!”月无双看了凰非漓一眼,冷笑说道:“你既是会破奇门遁甲,那我就让你再继xù

破好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说着,他一拂衣袖,转身欲走。

“神医,在下今日前来不是为了破奇门遁甲的,在下是来向您求虞城瘟疫的解药,求您看在虞城百姓的份上,将药方赐给在下吧。”凰非漓见月无双要走,连忙说道。

这话一出,月无双脚步一顿,他微微偏头,俊朗的脸上浮现一丝邪异的笑容,“虞城百姓?虞城百姓关我什么事情?不高兴破阵,马上可以滚了。”话落,他直接朝着竹屋走去。

虞城百姓关我什么事情?!凰非漓只觉得喉咙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哽住了一般,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她当即快步上前,“神医,究竟要我如何做,你才肯赐药?”

然而前方白影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他偏头看了一眼花圃中的黑影,“元绍,送客!”说着,他直接进了竹屋。

凰非漓停在了竹屋前,心下微叹,早知dào

这些神医都是古怪的性子,没那么容易同意她的请求,不过真面对的时候,心中依旧不甘心。

“月无双这个人古怪的很,号称鬼医,出了名的见死不救。”楚南轩冷不丁的提醒道。

月无双吗?凰非漓抬眼看着前方的竹屋,的确是皎皎如月,天下无双。鬼医吗?她是不会放qì

的。

“你们离开这里!他不会救人!”突然,那花圃中名唤元绍的男子站了起来,冲着凰非漓等人说道。

凰非漓心神一滞,看着眼前这毁容的男子,他眼底的凉意让人心颤,她努力让自己挤出一个笑容,“这位大哥,事情紧急,我们只能来这里求助神医了,只有神医能救那些百姓,请你通融通融。

元绍不语,他双眼直直的看着前方的几人,目光在凰非漓身上停顿了片刻,沉默良久,忽然转身,继xù

蹲下打理花圃。

见元绍没有再让他们离开,凰非漓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只是具体哪里奇怪,她也说不清楚。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凰非漓等人被安置到了最旁边的一个竹屋里面,月无双从中午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从房间里面出来过,倒是那个元绍除了打理花圃外,就是负责这竹屋的大小杂物。然后就是做饭!

元绍提着饭盒过来,将饭菜放到了桌上,只淡淡一句,“你们吃完饭就走吧。”

“什么吃完饭就走,现在是晚上了,你叫我们怎么下山!”青荇看了一眼元绍,不悦说道。

凰非漓瞪了一眼青荇,连忙起身,歉声说道:“对不起,我的侍从没有礼貌,我代替她向你道歉。不过我们真的不能离开,神医一日没有答yīng

我的请求,我一日就不会离开。”

“留在这里,会死!”元绍看了一眼凰非漓,淡漠说道。说着提起食盒,转身出了竹屋。

死?凰非漓怔怔的看着那走出去的身影,他为什么告sù

自己这些,是在吓她,让她知难而退吗?

楚南轩拿起筷子吃着饭菜,一边吃一边说道:“他说的没错,月无双这个人喜怒无常,尤其嗜血,来求他的人十有八九有去无回,传说都被他杀了。”

“真的吗?”青荇一惊,连声说道。

楚南轩耸耸肩,手中的筷子继xù

夹着菜,淡淡说道:“谁知dào

呢,不说了吗,是传言!”

“竟会说废话!”青荇瞪了一眼楚南轩,郁闷的坐了下来。

凰非漓看了一眼楚南轩,他还真是个百事通呢,不过不管月无双会怎么对她,她都不会放qì



夜愈发深了,山间多虫鸟,到了夜间的时候,啼声鸣叫一片,奏起了这山间的华章。

中心竹屋

屋内烛光一片,两道身影倒影在地上,两人相对而坐。

“真的要这样吗?”房间里面幽幽的声音传来,“他们看上去是真的想救人。”

“救人?关我什么事?燕国的人更是与我无关。”月无双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随即看了一眼对面一脸疤痕的男子,“还是说你动了恻隐之心。”

“怎么会……只是觉得他们几人甚是无辜罢了。”元绍看着桌上的茶盏,眉梢轻蹙。

月无双眉眼微抬,淡淡说道:“无辜?燕国的人都该死!”

听着这话,元绍脸色一变,沉声说道:“难道你是想……”

月无双喝了口茶,再不言语。

……

吃过饭之后,凰非漓等人都觉得很困,早早的就休息了。房间里面的灯火不知dào

何时暗了下来。一个黑影突然掠入屋内,一落一出,一气呵成。

——

好冷,好冷,凰非漓不自觉的抱紧双肩,她感觉自己仿佛是置身于冰窖中一般,冷到心底,难道是房门没有关吗?

凰非漓慢慢睁开眼,想要起身去关门,然而睁开眼的瞬间,她当即愣住,这哪里是竹屋。四周生长着郁郁葱葱的竹子,这里是竹林?!

夜空中月亮高悬,将眼前的景色照彻,凰非漓一人置身于竹林中央,她看了看四周,她是怎么到这里的?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在这里,那青荇她们呢?

“青荇,南轩,沈大哥……”一连番的呼喊之后,根本没有任何的回应。凰非漓心底一颤,难道他们也出事了?想到这里她快步朝前跑着,想要冲出这竹林,然而也不知dào

跑了多久,她始终像是在原地打转。

“奇门遁甲!”凰非漓忽然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四周的竹木,她一动,这四周的主子也跟着在动,她在阵法中央!

130. V-49 她不能输!

“奇门遁甲!”凰非漓忽然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四周的竹木,她一动,这四周的竹子也跟着在动,她在阵法中央!

凰非漓眉眼微动,打量了下四周,这些竹子的确不是普通的竹子,她现在怕是动一步就会牵动阵法。这次的阵法不同于先前山脚下的那些,看来这布阵之人深谙阵法。

是月无双吗?凰非漓双眼微闭,她记得他白天说过一句话,既然她破了他的阵法,他要看看她是否还有能耐继xù

破他的阵法。只是这个人是想干嘛?只是想捉弄她?

看着这四周的阵法,凰非漓眉心微蹙,这阵并不好破,不过若他真的想捉弄她,那么……

“月神医,你的意思是不是只要我破了这阵,你便答yīng

我的请求,救虞城的百姓?”凰非漓忽然仰着头,冲着上方喊道,若他真是想要看她破阵,那么他一定会在附近观赏。

夜色正深,寂静无声,偶有虫鸣鸟语随风飘落在林间,降临在这片天地。

难道他不在这里吗?凰非漓狐疑的看着四周,她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响动,看来是她想错了。

“咔哧”一声,上方突然竹枝断裂的声音忽然传来。

凰非漓猛地抬头,看着上方,一个月白色的身影高高站在竹林上,他清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只那一双眼幽深如海,正定定的看着她,眼底冰冷一片,像是在看一个尸体一般。

“月神医!”凰非漓眉眼微动,低沉出声。他来了!

月无双瞟了一眼身下站着的‘男子’,忽的抬头,淡漠说道:“本神医只是来看看,你在这里绝望的模样。不要以为你白天破了一些阵法就不知天高地厚,这阵法是本神医多年研习所得,无人能出!”

听着这话,凰非漓神色蓦地一懔,大声说道:“那我若是破了这阵,你是否就答yīng

我救虞城的百姓呢?”

“你凭什么跟本神医谈条件!”月无双如玉的脸上泛过一丝寒光。

凰非漓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是!难道神医对自己的阵法这般没有自信吗?”

对他使用激将法吗?月无双嘴角微牵,蓦地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狂放不羁,震动竹林,惊颤不少飞鸟。

“好!”月无双忽的收起笑容,冷冷的看着凰非漓,“但是你若是破不了阵,不光是你会死,还有你的朋友,也都会去陪你。”

南轩他们!凰非漓一愣,看着那居高临下的人,心中顿时一股怒气上涌,他凭什么决定南轩他们的生死!

似是看出凰非漓的心思,月无双淡淡说道:“当然,你也可以不答yīng

,但是他们还是要死,祁山,本神医说了算!”话落,他身影向着远处飘去。

如此,她是必须往前走了,凰非漓紧咬着牙,不就是阵法吗?她能,她一定能破,看着四周那环绕着她的竹子,她心里不住默念,一定有办法,只要是阵法,肯定会有缺口。

不远处,一身黑衣的男子走到竹林外侧,看着那在阵法中的‘男子’,眉头轻蹙,想要上前,然而走了几步,他终是摇头,那满是刀疤的脸微微扬起,看向了天上的月。半晌,他终是叹息一声离开。

左三,右二,前四,左五……凰非漓心里默念着,依照阵法的变化变动着步伐。早些年在冷宫的时候,她看的书比较杂,那个时候还被大哥跟青荇嘲笑说是“杂食性动物”,什么书都不挑。可是自打出了宫之后,她才发xiàn

她以前那些书真是没有白看。

走了一段之后,凰非漓看了看身后,嘴角微微上扬,这一次她可没有再回到原地了。看来这阵法,她是有些眉目了。

不远处的青石上,一袭白衣的男子轻轻落在上面,他看着前方阵法中的‘男子’,如溪的眉眼微微蹙起,这个人——忽然他嘴角轻轻上扬,眼中一抹厉色划出。

越是靠近前面,凰非漓的心越是紧张,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阵法到了最后,可能就是一步之差,满盘皆输。

忽然,凰非漓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青石上那一抹白影,他在等她出来吗?

“月神医,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诺言!”凰非漓忽而大声说道。

月无双看了一眼凰非漓,淡漠说道:“那也得你出来也行。”

“我马上就会出来!”凰非漓冷哼一声,看着前方的阵法,还差两步,是从左边走,还是右边呢?她的眉不觉微微蹙起,这最后一步,她看不出来,好像两边都可以走,好像两边都藏着杀机。

而对面,月无双看着凰非漓的踟蹰,嘴角忽而勾起一抹阴冷之色。

熟料,凰非漓忽然停顿了下来,直接坐在了地上,看着对面的月无双,聊起了家常,“你从小就呆在祁山吗?你的医术是跟什么人学的?”

月无双清冷的面上忽的一紧,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女子,她这是在做什么?

“一个人住在这祁山应该是很无聊的吧,不对,你还有一个下人。不过整天面对一个人一样很无聊,所以你就一直钻研医术,成为人人传颂的鬼医?”凰非漓自顾自的说道。

月无双冷冷的看着凰非漓,神色百转,在猜测着凰非漓此刻的心境。

对于月无双的冷漠,凰非漓没有理会,她手抱在膝头,看着夜空,继xù

说道:“其实你这一点我跟你很是相似呢,我从小差不多也是一个人生活,其实我的家里有很多人,很多很多人,可是他们的热闹从来都与我无关。我的身边,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

“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月无双微微皱了皱眉,冷声说道。

凰非漓微微摇头,抬头看着天空,继xù

说道:“那个时候,只有大哥一个人对我好。不管多忙,他都不会忘记来看我,吃的,用的,哪怕不被允许,他也都会偷偷的给我。他也会陪着我这样看月亮,他会给我讲好多好多故事。他不断的给我希望,不断的给我温暖,可是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的大哥,对我好的大哥,会离我而去!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了!”说到这里,她眼角的泪水不自觉的下滑。

“后来,离开了家,我以为我还会是一个人,可是后来我认识了很多人,有的人看起来很冷漠,只是因为太孤单,有的人天性率真,有的人呢温和谦逊,还有的人呢古灵精怪,我常常想,是不是大哥在天下知dào

我很孤单,所以就让他们在我身边陪我呢。”凰非漓擦了擦泪水,忽然笑了笑,“大哥真好,他永远都是在为我好。”

月无双的眉皱的更深了,他看着凰非漓,月光照耀下,他的眼底的神色看不清晰。

“其实我能来这里,也是因为大哥,大哥曾跟我说过这里的事情,他说祁山是一个世外桃源,上面住着医仙,能治百病,希望有一天能带我到这里。”凰非漓苦涩一笑,她所有的梦都在凰国灭亡的那一刻碎了,她也认清了现实了。

“大哥?”月无双低喃出声,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凰非漓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说道:“这一路上,虽然历时不久,可是我已经得到了很多,朋友,友情,以前很多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我也都体验到了。跟着我来的朋友都是与我一起经lì

过生死的,到这祁山来,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他们都是无辜的,而虞城的百姓们更是无辜,我知dào

你医术高超,请你大发慈悲一次吧。”她擦干眼角的泪水,直接站了起来,将心中此刻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我认识一个人,他先天不良于行,本来我也是想请你医治他的,不过应该是没有机会了。”凰非漓看着前方的男子,神色忽的一沉,“从一开始,你这阵法就是个死阵,这最后的一步,不管是走左边还是右边,都会死。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让我从这里活着出去,你诱导我进入这阵中,与我打赌也是你计划中的事情,目的只是杀了我。”

听着这话,月无双眉眼轻动,月光下,他的身影愈发皎洁,他并未否定,然而他清俊的脸上似是正在沉思着什么。周遭的空气仿佛是冷凝了一般,空气中透着一股压抑。

“不过你我之间的赌约还在,只要我能从这阵法中走出去,我便是胜利,无论生死!所以我希望月神医能信守誓言!”凰非漓眸光一懔,抬脚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看着凰非漓的动作,她想干什么?听她的意思,她一开始就看出他的目的了吗?月无双眼底光华敛尽,周身冰冷的气息扬出,他眉眼横起,身体一跃朝着前方而去。

“嗖嗖嗖——”十几根竹箭突然从地里飞起,齐齐飞向凰非漓。

看着那朝着自己飞来的竹箭,凰非漓微微一笑,眼中并没有恐惧,她的脚步不退反进,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不能输!

131. V-50 铤而走险

看着那朝着自己飞来的竹箭,凰非漓微微一笑,眼中并没有恐惧,她的脚步不退反进,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不能输!

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竹箭的威力,夜风迎面扑来,冷风刺骨,凰非漓直觉的冷到了心底。看着那尽在咫尺的竹箭,所有的痛苦终于都要归于尘埃了,她心底是微微的释然,所有的爱恨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也许心里会有不甘,可是现在她更想要做的是成全,成全别人。大哥也说过,成全别人也是一种幸福。她慢慢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嘶——”竹箭擦过手臂,凰非漓紧咬着牙,痛,她知dào

,可是她要忍耐,也许还有更痛的。

“铿铿铿——”竹箭射进竹子上的声音传来。

竹箭“嗖嗖嗖”的过去,她甚至能感觉到竹箭穿过头顶,穿过她的头发。

然而静默良久,除了手臂上的擦伤疼痛感外,凰非漓并未感到其他的疼痛。她慢慢睁开了眼睛,一张冷峻的脸出现在她面前,他手中正抓着一只竹箭,那竹箭正对着她的眉心。

“你……”凰非漓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救了她?

月无双冷哼一声,将手中的竹箭扔到了地上,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长发垂落,那倾城的容颜在这一刻展露无疑。他漠然说道,“你赢了。”话落,他转身,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她赢了!凰非漓双眼猛地瞪大,随即笑出了声,“我赢了,我赢了!”她一个不稳坐在了地上,此刻心中满心欢喜,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然而冷静下来,凰非漓看着自己垂落到身前的头发,她眉心一跳,他知dào

她是女子了!然而想到那张冷冰冰的脸,没想到那个时候他会救她!她忽的释然,其实就算被他说破了,也没有什么要紧了。她捋了捋头发,将头发重新盘好。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凰非漓回了竹屋,看着中央那间大竹屋,门关着。她轻舒一口气,看样子只能明天说了,不过事情急也急不来。转身,她朝着他们先前住的竹屋走去,先过一晚再说吧。

凰非漓进屋,看着青荇他们,此刻睡的正香,似是对于她的离开没有半分察觉,她也放下心来,在自己的位置重新躺好。

竹屋外面,阴云移动,月亮也被遮掩了半边。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站在山崖边,遥望着远方。

“你输了!”那黑影忽然说道。

月无双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淡淡说道:“我没有输。”

听着这话,元绍深深的看了一眼身旁白衣胜雪的男子,也许是在高处站久了,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似有若无的寒意。不过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主动认输的人,而且他的确是甚少会输。

“这样说来,你会救虞城的百姓了?”元绍继xù

说道。

月无双抬眼看着远方,那里一片黑暗,看不到尽头,他淡漠说道:“那就要看他们中是不是有不怕死的人了。”

不怕死的人?元绍双眼微动,唇边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好像有吧。

第二日早上,竹屋里面

“哎呦……这背啊,真是酸死了!”楚南轩伸了一个懒腰,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睡眼朦胧的看着屋内的人。

青荇也起来了,看了一眼楚南轩,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女人样。”

“不知dào

本大爷细皮嫩肉的吗?”楚南轩毫不相让。

倒是沈浪看向了一旁已经坐好等待的凰非漓,“看大人的气色倒是不错,昨晚应该睡好了吧。”

凰非漓微微一笑,“昨晚睡的还好,等下我们就去找月神医吧。”

“公子,他不是不见我们吗?”一旁,青荇微微皱了皱眉,那个月无双未免太无礼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起身,神mì

一笑,“放心,他已经答yīng

治疗虞城的瘟疫了。”说着他直接朝着外面屋外走去。

答yīng

了?青荇疑惑的看着那走出的身影,快速跟了上去,沈浪见状拿起剑也跟了出去。倒是楚南轩一人走在后面,狐疑的看了屋外一眼,答yīng

了吗?!看来昨天是发生了一些他不知dào

的事情了,他轻轻一笑,她的本事还真是不小呢。

中心竹屋里面,凰非漓看着那坐在桌旁的白衣男子,直接走上去,说道:“月神医,你答yīng

过治疗虞城的百姓的,希望你不要反悔。”

月无双轻抿了一口茶水,淡淡说道:“本神医说话向来算话。”

听着这话,凰非漓放下心来,身后的青荇跟沈浪都是心头大喜,没想到过了一晚结果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请神医开药方吧。”凰非漓直接说道。

听着这话,月无双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漠说道:“瘟疫不同于其他病,发病的原因不同,自然用药也不同了。”

“你的意思是,你需yào

诊断一个患了瘟疫的病人。”凰非漓试探性说道,眼底却是微沉。

月无双看了眼凰非漓,倒是没有想到她心思如此敏捷,点了点头,不语。

一旁,青荇连忙说道:“公子,这样吧,我们赶快回虞城找一个病人过来吧。”

听着这话,凰非漓点了点头,“好。”

然而月无双忽然开口说道:“不能找那些患病已久,病入膏肓的人,因为瘟疫病症的程度有深有浅,开药的时候,万一开重了,病人也可能会死,所以治疗瘟疫是缓慢的过程,循序渐进,方能药到病除。”

不能找患病已久的人吗?凰非漓看了一眼月无双,他再次端起茶杯喝着茶水。

“好,我们马上就回虞城!”凰非漓转身看了一眼青荇等人,略一点头,直接朝着竹屋外走去。

凰非漓出了竹屋,深吸一口气,直接准bèi

往前走。

身后青荇等人追了上来,“公子,我们抓紧时间回去吧,到时候找一个患病不久的人就带过来。”

“好了,先不多说了,快些回去吧。”凰非漓脸上尽是冷肃之色,已经过了一天了,这一来一回又要花去一天的时间,再加上钻研药方,还有回虞城的时间……时间并不多了。

看着凰非漓那匆忙的样子,身后的青荇等人连忙追了上去。

待凰非漓等人离开了,元绍从旁边的竹屋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那离去的几个身影,他微微蹙了蹙眉,转身走到中心竹屋里面去了。

“你刚刚的意思是什么?”元绍看着桌旁那闲散的男子问道。

月无双微微抬眼,淡然说道:“我答yīng

了她救人,可是最终决定那人能否救活的是她。”说着他偏头看着元绍,“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元绍在桌旁坐下,那满是疤痕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牵动,半晌,他低声说道:“对,你没错!”

——

马车上,凰非漓这次坐在马车外面,看着前方的道路,她此刻心里焦急的不得了,生怕在这路上有半分的耽搁。

“大人,您别着急。”沈浪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冲着身旁的凰非漓说道。

凰非漓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点了点头,“沈大哥不用担心我,你赶车就好。”

马车内,楚南轩这次没有坐在主位上,而是靠在马车门口,听着外面的对话,他眉梢轻蹙,似是在想着什么。

两个时辰过后,马车停在了虞城门口。

待凰非漓下来,第一眼便看到城门口站着一队黑色劲装男子,站在最前面的人竟然是木城!

“卑职拜见夏大人!”见凰非漓下了马车,木城心底一沉,快步向前走了几步,行礼说道。

他怎么会在这里?凰非漓狐疑的看了木城一眼,“木大人免礼,你在这里是等我吗?”

木城起身,看了凰非漓身后的人一眼,目光在楚南轩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看向了凰非漓,“回大人,卑职奉皇上的命令保护您,听虞城的人说您出城了,所以特意在此等您。”

燕玖墨派他来保护她吗?凰非漓心底一颤,没想到他这般顾念她,不过,先前好像听楚南轩说过他们身后跟着一队人,难道就是指木城他们吗?

“我没事,你也不用保护我了,你回临都向皇上复命吧。”凰非漓微微笑着说道。

听着这话,木城拱手说道:“皇上的旨意是要臣确保您在虞城平安无事,否则不得回临都。”

“这么说你是要跟着我在这里了?”凰非漓眉眼微挑。

“是。”木城直接说道。

凰非漓嘴角微牵,不再说什么,直接向前,看着城门上的士兵大喊一声,“我是钦差夏离,快开城门。”

不多时城门开了,凰非漓率先入了城,随即下令说道:“关上城门,不得让任何人进来,以免瘟疫外传!”

“公子(大人),我们还没有进去呢。”青荇跟沈浪大喊一声,然而那些士兵在听到了凰非漓的命令之后,毫不迟疑,直接关上了城门。

凰非漓透着门缝看着青荇那焦急的模样,眼下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想到这里,她一咬牙直接朝着城内跑去。

“公子,公子……”青荇拍打着城门,大喊着,“快开城门,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小姐是怎么了,竟然将他们关在外面,不知dào

为什么,她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木城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倒是一旁,楚南轩微微叹息一声,看来她是要铤而走险了。

132. V-51 晕倒

虞城

城门紧闭,城楼上方几个士兵岿然守卫着。

城楼下方,青荇不住的拍打着城门,“快开城门,快开城门!公子,公子——”

一旁沈浪也忍不住冲着上方的士兵喊道:“你们干什么?快开城门,你们把我们大人怎么了?”

木城虽然不是很了解状况,但是凰非漓在他眼前消失,他当即也跟着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大人呢,我是皇上近卫,奉旨保护夏大人安全,快将城门打开。”

上方的士兵听着这话,冷言说道:“奉夏大人令,紧闭城门,任何人叫城门,都不得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心头皆是诧异。然而青荇依旧不死心,继xù

拍打着城门。

后方楚南轩看着青荇那焦急的模样,忽然说道:“别喊了,她不会开城门的。”

听着这话,青荇止住了动作,蓦然回头,疑惑的看着楚南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南轩眉梢微蹙,脸上的玩笑之意尽数收起,“总之她会出来的,我相信很快她就会出来。”想不到她能做到这种地步,值得吗?

这不清不楚的话让青荇脸上的疑惑更甚,但是她此刻心中满心担心凰非漓的安全,也没有多想。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城门突然开了。一个纤弱的身影快步跑了出来,她满头大汗,脸上更是带着污迹。

“快走,去祁山!”凰非漓冷肃着脸,丢下这句话,就朝着马车方向走去。

青荇跟沈浪两人见状连忙跑了过来,“公子(大人)您没事吧?”

凰非漓偏头,冲着他们微微一笑,“我没事,好了,去祁山!”说着她直接准bèi

上了马车。

“不对啊,公子,你不是要找一个患有瘟疫的人吗?人呢?”青荇一把拉住凰非漓疑惑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脸色变了变,似是在思忖着如何回答。

楚南轩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青荇跟沈浪,“好了,走吧。”说着他微微蹙眉,看了一眼楚南轩,冲着她一点头,

凰非漓见状,冲着他微微一笑,直接上了马车。

楚南轩看了一眼青荇,微微沉了沉眸,也跟着上了马车。

倒是沈浪跟青荇两人依旧不解,但是碍于事情紧急,两人也都没有在说什么。

眼见着凰非漓要走,木城连忙说道:“夏大人,你这是去什么地方?”

透过车帘,凰非漓看着木城直接说道:“木大人,你不必在跟着我了,我现在有要事要办,你回京复命吧。”说着她放下车帘,马车朝着祁山的方向而去。

看着那离去的马车,木城心下微疑,刚刚好像听他们说到过瘟疫,而去夏离刚刚将自己关在城中又是做什么呢?

木城偏过头看着那跟出来的士兵,他正张望着前方离去的马车,似是在隐忍着什么。神思百转,他忽然走了过去。

“刚刚夏大人在城中做什么了?”

何遥看着眼前那肃意凛然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之色,然而提到这个问题,他神色瞬间晦暗下来,“刚刚夏大人在里面,在里面,她喝了患瘟疫的百姓的血,我问他,他说是为了治这瘟疫。可是,可是喝了那血,他不就,不就要患上瘟疫了吗?”但是他想阻止来着,可是夏大人执意,甚至拿出了行权令,那可是至尊无上的令牌。

喝了患瘟疫百姓的血?木城眼底的阴云瞬间聚拢,他不要命了?!会感染瘟疫的!他猛地回头,看着那马车离去的方向,他好像听到他说是去祁山?!这中间好像还隐藏着许多事情似的。

马车中,凰非漓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面纱将脸部包住。

一旁,楚南轩看着凰非漓的动作,微微蹙眉,低声说道:“值得吗?你这样很可能会丧命。”

丧命?!凰非漓手中的动作一滞,然而下一刻,她神色如常。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你不也救过我的命吗?那你现在觉得救我的命值不值得?”凰非漓看着楚南轩,反问道。

值不值得?楚南轩神色微变,然而看着那眸种那徜徉似江水的浩瀚,看着那眸种一闪一闪的灵光,清澈见底,他眸光瞬间凌厉起来,“也许我救你是别有用心呢?”

别有用心?凰非漓诧异的看了一眼楚南轩,随即微微一笑,“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你救的,你要是对我别有用心的话,那就当是还给你的好了。”

她还真是豁达,楚南轩轻叹一声,现在他是明白了为什么箫风瑾会这般肆无忌惮的让他来完成这次任务,其实打从一开始,他就知dào

,他无法完成这个任务。这个人还真是机关算尽,全让他给算着了。只是,后面的事情呢?他还能算的着吗?而他心中,对她究竟又是怎样的想法。不过,这一趟出来,似乎没有白费。

右相府

大厅之中,一身雪衣的男子坐在上首,手边,茶气缭绕,他的目光落到那雾气上,微微出神。

门口一个阴影忽然出现,一身劲装的黑衣男子走了进来,单膝跪下,“拜见主上!”

箫风瑾眉眼微抬,淡淡说道,“冷溯,事情查的如何?”

下面的黑衣男子微微抬头,“回主上的话,燕风扬的军队一直停在西北边境,至于燕风扬,如今依旧没有消息。有人曾说看到他带着一个棺木去了北方。”

“去了北方蛮荒之地吗?”箫风瑾端起桌上的茶杯,眸光淡淡的,似是没有多少惊讶。

听着这话,冷溯看了一眼箫风瑾的神色,继xù

说道:“敢问主上,我们是否要进入蛮荒之地追查他的下落。”

箫风瑾瞟了一眼下方的人,淡漠说道:“不必了。”说着他轻抿了一口茶水,继xù

说道,“他不日应该会回临都。”

听着这话,冷溯没有迟疑,主子的判断向来都是对的,他只需yào

依言行事便可,他低着头继xù

说道:“据说燕风扬先前一直在找一个人,是凰国的九公主,现在这凰九公主下落不明,我们是否需yào

找到她。”

凰九公主……箫风瑾手微顿,杯中的茶水溢出了不少,落在那冰凉的手指上,他微微抬头,看着门外的光景,今日的阳光好像也不错,只是好像还是有些冷。

“不必了——”

冷溯抬头,看着自己的主子,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主子似乎有心事。

大厅中的人不知dào

何时离开了,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又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主上,最新消息,夏离去了祁山!”叶清玄走了进来,看着上方那微微出神的男子恭声说道。

箫风瑾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叶清玄,低喃出声,“祁山吗?”

“祁山上住着的那个人可不是善心之人。”叶清玄低声说道,“他会帮夏离吗?”想不到夏离竟然知dào

祁山上那人,看来秦胜阳扣下派往虞城的太医是将她逼上了绝路了。

听着这话,箫风瑾双眼微眯,半晌低声说道:“他帮不帮夏离,与本相有什么关系吗?总而言之,夏离是不会再出现在本相的视线了。”

不会再出现了吗?叶清玄看了眼自家的主子,主子前段时间还愿意出门晒晒太阳,偶尔还会出去看看,这段时间都不大愿意出门了。

——

祁山脚下,木城追了上来,然而看着四面陡峭的山壁,这山并不好爬,然而看着山脚下停着的马车,他知dào

夏离来过这里。找了一圈之后,一点线索都没有。

如今夏离极有可能感染瘟疫,又不知dào

具体去了哪里。木城微微蹙眉,看来这件事有必要让皇上知dào

了。

祁山山顶,凰非漓快步朝着中心竹屋跑去,“月神医,我回来了。”她低喘着气,扶着门槛,累的有些站不稳。下马车之后她就一直往山上跑,几乎是一刻也不曾停歇。

然而屋内空空如也,并没有人。凰非漓面色一白,人呢?她蓦地偏过头准bèi

往外面走。

“公子,您跑这么急干什么?”青荇从后面上来,扶着凰非漓担心说道。

凰非漓此刻顾不得与她解释,推开了她,直接朝着院中走去,大喊着,“月无双,月无双你在哪,快出来,我来了,你要遵守你的诺言!”

看着凰非漓那慌乱的模样,楚南轩快步走上前来,拉住凰非漓,“你先别着急,月无双他肯定是在这附近,稍微等等,他应该马上就能回来了。”

“没有时间了,先是写出药方就要时间,然后还要赶回去,回去之后还得配药,但凡耽搁一刻,就会多死好些百姓呢。”凰非漓摇摆着头,转身又朝着竹林的方向而去。

看着凰非漓往前跑的样子,青荇见状也是急了,“公子——”她当真是不顾自己的身体了吗?虞城的百姓跟她有什么关系。国恨家仇都可以不报的人,为什么对别人的生死这般在意。

凰非漓向前跑了几步,她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连走了两步,视线突然一黑,“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大人(公子)——”身后焦急的声音传来。

133. V-52 解药

竹屋内

“不要走,父皇,母后你们不要走,你们不要离开阿九,阿九好怕——”

“大哥,你说过的,会永远陪着阿九的,为什么你也要走——”

“阿九再也不缠着你讲故事了,阿九再也不会缠着你带阿九出去了,你回来好不好,就一会,就陪着阿九呆一会,好不好。阿九真的好怕——”

……

竹榻上的‘男子’低声呓语哀求着,眼角泪水不住的往下落。

榻边,青荇紧紧抓着那‘男子’的手,眼泪不住的往外狂涌着,“公子,您怎么可以这么傻,那是瘟疫啊,您怎么可以这么傻,呜呜——”

“别担心,瘟疫没有这么快发病,她是累的。”楚南轩冷不丁说道,早知dào

这样他就不说出来了。

竹屋内,那脸上满是疤痕的男子看了一眼榻上的凰非漓,眼底隐隐有暗流涌动,忽然他开口说道:“神医说她醒来后让她直接去找他。”说着,他转身出去了。

看了一眼那离去的身影楚南轩微微蹙眉,偏头看向了榻上的人,眉皱的更深了,刚刚,他应该没有听错!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凰非漓慢慢睁开了眼,她依稀记得她做了个梦,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做这样的梦,梦里父皇母后大哥都不要她了,她一个人被关在黑暗的地方,真的很可怕。

“公子,您醒了!”见凰非漓醒来,青荇惊喜说道。

看了一眼榻边跪坐着的人,凰非漓微微一笑,安慰说道:“我没事,就是太累了。”

到这个时候还想骗她吗?青荇泪眼婆娑,呜咽出声,“公子,对不起……”

听着这话,凰非漓拍了拍她的肩膀,“傻瓜,胡说什么呢,好了,躺的久了,我有些累了。”说着她作势要坐起来。

青荇见状连忙扶着凰非漓坐起来。

“嘶——”凰非漓冷抽一口气,青荇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昨天她手臂上擦伤的部分。

青荇一听,连忙说道:“公子,您怎么了?”

凰非漓微微摇头,看向一旁的楚南轩,“南轩,月无双回来了吗?”

“回来了,说是让你醒了马上去找他!”楚南轩看了一眼凰非漓,依言说道。

听着这话,青荇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怒声说道:“那个月无双真够狠的,竟然让公子以身试药,我们凭什么听他的!”

楚南轩瞟了一眼青荇那盛怒的脸,看向了对面的凰非漓,“先不说这是你们公子自己的选择,最重yào

的是,不找他,谁救你们公子!”

“……”青荇皱了皱眉,心下虽然不高兴,但是却也知dào

楚南轩说的是实情。

凰非漓起身,看了一眼青荇,笑着说道:“好了,别闹别扭了,去找他也不是什么坏事。”说着他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中心竹屋

屋内,一身雪衣的男子坐在主座上,桌旁放着一盆花,只是那盆花似乎要枯萎了,他正小心侍弄着,眉头却是紧蹙。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月无双忽的抬头,看向了门口。

“月神医!”凰非漓冲着月无双略一颔首,直接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眼前人的神色,月无双淡淡说道:“看来你已经感染上了瘟疫了,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吗?”

“赌上你鬼医之名,我相信你不会反悔!”凰非漓坦言说道,有些时候,她宁愿选择相信。

鬼医之名吗?月无双嘴角噙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眼底更是阴冷,“你知dào

这鬼医的意思是什么吗?”

鬼医?这个名字还有其他的含义吗?凰非漓诧异的看着月无双,“月神医的意思是?”

“本神医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向来奉行……”月无双睨了凰非漓一眼,“一命换一命!”

一命换一命?!凰非漓眉眼微动,他的意思是……

月无双掸了掸衣服,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邪厉,“所以现在本神医只会救一方,是你,还是虞城的百姓,你自己考lǜ

清楚。”

看来一开始他就计算好了,让她也感染了瘟疫,他并没有答yīng

过救她。现在让她选择是自己活,还是虞城的百姓活,所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吃亏!凰非漓忽的一笑,真不愧是鬼医,阴谋诡谲,防不胜防。

“你笑什么?”月无双看着凰非漓脸上的笑容,神色骤冷,这种时候她还笑的出来?

凰非漓微微摇头,“没有,我已经想好了,救虞城的百姓。”

“你真的想清楚了?”月无双再次说道,她以为他在跟她开玩笑吗?

凰非漓淡然一笑,眸中光华敛尽,“当然,时间不多了,请你快些。”

月无双瞟了一眼凰非漓,冷声说道:“本神医行事轮不到你置喙。”话落他直接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看了一眼月无双的身影,凰非漓嘴角轻扬,这样虞城的百姓就会有救了吧。所以,到最后她还是会死吗?其实,早已经无所谓了吧。

之后月无双回来替凰非漓把过一次脉,随即又出去了。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凰非漓回到自己的竹屋,青荇说要帮她做好吃的,所以就出去了。倒是楚南轩,一直坐在桌旁,没有出去的打算。

“南轩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凰非漓坐在榻边,忍不住开口说道。

楚南轩笑了笑,眉头却是紧蹙,沉默半晌,他忽然说道:“月无双不会救你的,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原来是想劝她啊,凰非漓笑了笑说道:“后悔?应该后悔吗?”

楚南轩看着凰非漓,她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缕笑容,像是温暖的阳光一般,他想,大概她身边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吧,这笑容能够融化一切的冰冷。半晌,他低出一口气,沉声说道:“若我猜得不错,你是凰九公主!”

听着这话,凰非漓神色一滞,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他都知dào

了?

“是听到你呓语里面的称呼猜到的。”阿九,父皇、母后,这些无一不是在诉说着她的身份,楚南轩沉眸,神色说不出的凝重,“早前我便听说凰国有一位九公主失踪了,燕国的摄政王一直在找她。想不到你就是,而你竟然还去了燕国的国都,更成了燕国重臣。当真是让人惊叹!”她还真是有魄力!

看着眼前的男子,凰非漓并未有任何的慌乱,他能这样坦白告sù

她,就说明他是可以信赖的人。不过他还真是百事通,这般轻易的就知dào

了她的身份。不过说到这个,另外一个人似乎更胜一筹。

“我已经不是公主了,而我宁愿只是夏离。其实来燕国也是逼不得已,原本想着等这些事情了了,我便离开,跟青荇寻一处隐秘之处隐居。只是现在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我若死了,你可以帮我照顾青荇一段时间吗?我怕那丫头想不开!”凰非漓嘴角微牵,叹息说道,现在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青荇。

宁愿只是夏离!楚南轩看了凰非漓一眼,终是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让她死!”他站了起来,转身准bèi

出去,然而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下脚步,偏头看着屋内的人,“你的真名叫什么?”

“凰非漓,是非的非,离人水边的漓。”凰非漓直接说道。

非漓吗?看来是他想多了,不过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凰国的九公主,这件事他得好好冷静才是。楚南轩皱了皱眉,直接走了出去。

竹屋外的不远处的山坡上,青荇采着野菜,目光却不自觉落在不远处的黑衣男子身上,他正挖着竹笋。

不知dào

为什么,这个人总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青荇微微蹙眉,那张脸还真是可怕,刀疤跟烧伤的痕迹交杂在一起,这个人背景应该很复杂吧。

突然元绍从地上起来,将竹笋放在了篮子中,直接朝着这边走来。

“你很早就跟着月无双了吗?”青荇起身看着前方的人,直接说的。

元绍瞟了青荇一眼,很快目光就移开了,直接越过她离开。

青荇微微皱了皱眉,回过头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刚想发怒,然而看着那背影,不知dào

为什么,她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个人的背影很熟悉。

晚饭过后,凰非漓再次找到了月无双,准确来说是月无双找她!

“月神医找我,可是药方已经有了眉目了?”凰非漓看着桌前那一身雪衣的男子,下午的时候他一直不在,应该是出去找药材了吧。

月无双瞟了凰非漓一眼,淡漠说道:“这是药方。”说着他将桌上的一张纸推到了凰非漓面前。

看着眼前的药方,凰非漓眉眼微挑,“难道你就不怕我拿了这药方,然后食言吗?”

“我月无双想杀的人,从来没有能逃过的!”月无双眉眼微挑,清俊的脸上波澜不惊,然而这语气却甚是张狂。

凰非漓嘴角微牵,“放心,我不会食言。食言了,应该会死的更快吧。”她拿着药方,走了出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月无双偏过头看着案桌上的花盆,眉头紧蹙,小心的往里面放着肥料。

出了竹屋,凰非漓叫来沈浪,“沈大哥,我刚刚仔细看过这药方了,没有问题,而且这些药也很容易寻到,你速速带着这药方去虞城,救虞城的百姓!”

“那大人你呢?”沈浪接过药方,问道。

凰非漓笑了笑,“我不是也染上了瘟疫了吗?我要在这里养病。你速去虞城,千万小心。”

沈浪点了点头,“那大人保重,等虞城那边事了,属下会速度回来。”说着他收好药方,直接往下山的路走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凰非漓微微一笑,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了,终于算是解脱了,现在她终于自由了。

134. V-53 惊动

目送着沈浪离开,凰非漓轻舒一口气,转身准bèi

回房,然而她抬起的脚在空中停顿了片刻,最终又落回了原地。看着前方那一身黑衣的男子,他狰狞的面上一双如豹子般的眼睛正盯着她。不知dào

为何,总觉得那双眼睛里面好像倒映着什么似的,她看不太清楚。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她好像也管不着,看着眼前的人,凰非漓微微一笑,点头,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看着那从自己身旁离开的人,元绍眼眸微动,抬脚朝着前方走去。

山崖上,两个身影单手背负,看着前方。

其中一个黑影遥望远方,低声说道:“真的不救她吗?”

月无双眉梢微蹙,“救不救在我。”

“也对,凰九公主留下终究是一个祸患。”那黑影长叹一声。

听着这话,月无双忽然看了身旁的人一眼,转身朝着竹屋的方向而去。

那黑影长久立于崖前,眼底尽是复杂之色。

第二日早上,凰非漓很早便醒过来了,她轻轻抚着头,昨天晚上睡下不久她便觉得头疼,胸口也闷的紧。

“咳咳……”凰非漓手压在心口低声咳嗽着。

青荇就见状立马过来连声说道:“小姐,您怎么了?”

凰非漓微微摇头,“我没事,好了青荇,你去外面,不要靠近我,我想一个人待会。”说着她直接靠在了床栏边。

青荇见状,当即拒绝,“小姐,您都这样了,我怎么能放心您一人呆在这里?不行,我要陪着您。”

看着青荇那坚决的模样,凰非漓心下微急,若是让青荇再跟她呆在一起,怕是她也会被传染。

“青荇,你现在不听我的话了吗?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凰非漓坐起身,冲着青荇吼道。

青荇一惊,错愕的看着凰非漓,小姐说不想看到她?这,怎么会……

“我现在心里很烦,你出去,马上出去!”凰非漓再次说道,脸上早已不复从前的和颜悦色。然而许是因为激动,她有些气息不稳,连声咳嗽着。

看着凰非漓那激动的样子,青荇连忙说道:“好,我马上出去,小姐您不要生气。”说着,她一步一步朝后退着,目光却一直落在凰非漓身上。

眼见青荇出去了,凰非漓稍微放下心来,她直接起身,走到门口,“哐”的一声,将门关上。

“小姐——”青荇惊呼一声,拍打着竹门,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小姐要这样。

凰非漓靠在竹门上,慢慢坐了下来,她微喘着气,极力想要让自己好受些,她知dào

青荇现在心里肯定六神无主,可是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她不能再连累她了。

竹屋外面

青荇呆呆的看着凰非漓所在的屋子,长久不言,更是忍不住的落泪,她极力隐忍着让自己不要进去,她知dào

小姐的坚持。

楚南轩不知dào

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看着前方那微颤的身影,他叹息一声,“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就是这样傻,为了别人总是那么轻易的牺牲自己。”青荇咬了咬唇,呜咽着。

听着这话,楚南轩微微出了一口气,低声说道:“看来你都知dào

了。”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救她,为什么?难道她所受的苦还不够吗?呜呜——”青荇扭过头冲着楚南轩大声吼道,然而吼出来之后,她只觉得心中更加难受了,慢慢蹲在了地上。

“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躲在又冷又黑的角落里面,她的眼睛特别大,特别亮,脆弱的好像一碰便会碎。她怯怯的看着我,看着我一步步的走向她,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我以为她会怕我。可是当我走近的时候,她突然站起来朝着我伸出了手,她冲着我笑,叫我姐姐。我不知dào

她当时鼓了多大的勇气向前,可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已决心要保护她,再不让她受任何的伤害。她的心明明很脆弱,但是她却总是故作坚强。为什么她总要为别人着想,明明这世间从不给她半分的温暖。她傻,真傻!”说到后面,青荇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楚南轩双眼微闭,忽然他睁开眼,走上前,递给青荇一方帕子,低声说道:“别哭了,你这样,她会更难过。”

“那我现在能做什么?!”青荇大吼一声,一把甩开楚南轩的手。

楚南轩落在空中的手僵了僵,半晌他收回手,目光再次落到了前方的竹屋,眼底浮现一丝怅惘之色,“其实,我也看到过那样类似的眼神,无助,茫然,脆弱。可是待我走近的时候,我才发xiàn

那是一头沉睡的雄狮,但凡靠近一丈,便会粉身碎骨。以前觉得可怕,然而后来的后来我再也无法唤醒他了。”

听着这话,青荇的哭声渐渐降低,她低声说道:“你与我说这些干什么?”

“就是觉得看到了相似的人,所以忍不住说两句。”楚南轩抬头看了看天空,继xù

说道,“其实这件事上也没有到完全绝望的地步,这里是祁山,月无双的地盘,这天下怕是没有他治不好的病。”

“好,我马上去找月无双!”青荇一听这话,来了劲,立马站起来就准bèi

往中心竹屋跑。

后面楚南轩快步上前,一把拉住青荇,“月无双不是你能威胁的了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那小姐怎么办!”青荇狂吼一声,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楚南轩看了一眼竹屋,幽声说道:“论武功,就是我在月无双手上也未必能讨到便宜,对待他,只能智取,不过他几乎没有软肋,所以一切只能看天意了,也许他最后良心发xiàn

了呢。”这个可能怕是微乎其微啊。

听着这话,青荇一把甩开楚南轩的说,瘫软在地,她紧咬着牙,真的只能凭天意了吗?小姐千万不能有事啊。

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静静的看着前方发生的一切,他的双眼慢慢闭上,似是在聆听,似是在沉思。

两天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青荇再也没有要求进竹屋了,一直在外面候着,帮凰非漓送饭送水。

凰非漓呆在屋内闷了两天,头是越来越痛了,胸口闷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偶有有风从门缝里面吹入,她方觉得好受了些。

这样呆着不过是在等死罢了,凰非漓拿起榻上一块面巾,将自己的头包裹住,慢慢向前挪动着,打开了房门。

阳光洒落在脸上,凰非漓微微抬头,双眼因为阳光刺眼,不觉紧闭,暖暖的,这种感觉错不了。

“噗通”一声,突然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传来。

“小姐!”青荇大喊一声,想要靠近凰非漓,然而想起她先前说的话,她在半道上突然停了下来。

凰非漓微微偏头,看着花圃里面的女子,她似乎正在给药草花卉浇水,她微微一笑,看来这两天她过的不错。

“南轩呢?”凰非漓看了看四周,不见楚南轩的身影。

青荇看了眼四周,摇头说道:“我也不知dào

,昨天他就不见了,可能下山了吧。”

下山?是吗?!凰非漓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南轩也有自己的生活,而且青荇现在的状况也还好,不用太担心。

凰非漓慢慢走出竹屋,看着花圃里面另一个黑衣男子,他看了她一眼之后,就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她本来想要点头,可是最终也只能戛然而止。

看着旁边那敞开门的竹屋,月无双在吗?她慢慢挪动脚步,朝着旁边的竹屋而去。

屋内,一身雪衣的男子正看着盆中那快枯萎的花儿发呆,似是在琢磨着什么,就连凰非漓进来都没有发xiàn



“月神医也喜欢养花吗?”门口凰非漓看着月无双那专注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

听着这话,月无双忽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凰非漓,淡漠说道:“还没死?”说着又看向了那盆中的花儿。

“……”凰非漓一愣,染上瘟疫应该不会这么快死吧,他这话她还真是没法接下去。半晌,她忽然说道:“我可以进来坐坐吗?”

然而月无双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继xù

摆弄着那盆快要枯萎的花儿,凰非漓微微挑眉,自己进来坐在了桌旁,目光也落到了桌上那盆花上。

——

皇宫,御书房

上方,燕玖墨放下手中的奏折,看了一眼下方的人,淡淡说道:“木城有话让你带给朕?”

下方,一个劲装男子跪在地上,“皇上,这是木大人送来的密件,请您过目。”说着他双手奉上一封密函。

高见见状,直接过去接过,递给了燕玖墨。

燕玖墨打开信件,看着上面的内容,手忽的一颤,纸落到了桌上,他整个人一下子跌坐在了龙椅上。

“皇上……”高见惊呼一声,看着燕玖墨那发白的脸色,心下愈发担忧。

半晌,燕玖墨恢复了冷静,他看了一眼下方的劲装男子,“这是几天前的事情?”

“回皇上,三天前。”

三天前吗?祁山!她去祁山做什么?好像先前听谁说过,祁山上隐居着一个神医。燕玖墨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

“是!”

待那劲装男子离开,高见小声说道:“皇上,恕奴才多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燕玖墨看了眼桌上的信件,怎么就突然染上了瘟疫呢!她一个人现在会不会害pà

呢……

见燕玖墨不说话,高见再次问道:“要不要找右相进宫商量?”看皇上那失神的样子,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右相?燕玖墨脑海里突然一个激灵,他看了一眼桌上的信件,眸光微沉,似是在酝酿着什么,沉默半晌,他忽然抓起桌上的信件,站起了身,“对,这件事得去找风瑾才是!”话落,他直接出了大殿。

“皇上,皇上……”高见连忙追了出去,这连右相也惊动了,这下子怕是要惊天动地了吧。

135. V-54 我可能知道了

右相府

大厅之中,看着上首那一身森冷气息的雪衣男子,他双眼微闭,不知dào

是在睡觉还是懒得睁开眼。按理说这天气也不算热,正是阳光普照温暖如春的季节,司空澜沧轻叹一声,这才几日不见他就开始将自己闷在了屋里吗?

司空澜沧向里面走近了几步,看着上方的男子叹息说道:“这些日子你既不上早朝,又不出门,莫不是打算将这右相府当做安乐窝不成?”说着他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上首,箫风瑾忽而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司空澜沧淡漠说道:“不是说过了吗?无事不要来右相府!”

“哎,我也是好心来给你这右相府增添点人气,要不然这冷清的别人还以为没有住人呢。”司空澜沧眉眼微动,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箫风瑾没再说话,双眼再次闭上。

见箫风瑾如此冷淡,司空澜沧心下叹息,跟他说话还真是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是这幅生人勿近的模样,不对,就连他这熟人也是如此。大概从他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没有热情过吧。

“我这边得来的消息,夏离现在在祁山,而且还染上了瘟疫。”司空澜沧忽然看着门外,幽声说道。

箫风瑾的手微微动着,左手上的玉扳指转动着,好像在诉说着他现在的心境一般,他微微抬眼,淡淡说道:“你对这些倒是关心。”

“关心她?那倒是谈不上,不过,只是不小心知dào

了罢了。你呢,对我方才所说似乎并不意wài

?”司空澜沧眉眼微挑继xù

说道,“若说关心她的人,该是你才是吧。”

关心吗?箫风瑾手忽的停下,他淡淡说道:“只是确定她死了没有。”

这是在跟他解释吗?司空澜沧眼底笑意更甚,这还真是难得呢,他箫风瑾也会了某件事解释?

“启禀右相大人,皇上来了。”外面,叶清玄快步进来,恭声说道。

皇上来了?司空澜沧神色一变,错愕的看着箫风瑾,这大白天的他来这里做什么?

倒是箫风瑾神色如常,淡淡说道:“请皇上进来。”

一旁,司空澜沧忽然站了起来,看着箫风瑾说道:“看来我得回避一下了。”说着他直接起身朝着里间走去。

箫风瑾神色如常,并未反对,只是淡淡的看着门外。

不多时,一抹明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箫风瑾推着轮椅上前,神色依旧清冷,只淡淡说道:“拜见皇上。”

燕玖墨进门,看着那脸色些微带着苍白之色的男子,直接说道:“这是你府上,就不必多礼了,今日朕来找你,是要事于你相商。”

要事?箫风瑾转动轮椅朝着大厅内而去,“皇上请里面说吧。”

燕玖墨直接走了进来,做到了上座,他叹息一声,面上带着些许的担忧之色,“朕刚刚得知夏离在虞城那边出事了,她感染了瘟疫。”

“既是感染了瘟疫,那让大夫医治便可。”箫风瑾淡然说道,清冷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

听着这话,燕玖墨看了箫风瑾一眼,心下叹息,他还真是冷淡,也对,他本来就不喜欢夏离。

“只是这次虞城那边出了点事,那些被派过去的太医在半路上都被杀了,现在虞城那边是孤立无援,据说城中百姓已经有不满之心,反抗情绪极高。朕心中甚是担忧……”燕玖墨重重的叹息一声。

“皇上是担心夏离吗?”箫风瑾看着燕玖墨直接说道。

燕玖墨闻言也不否认,直接说道:“看来朕的心思是怎么也瞒不过你了,没错,朕担心她,所以想从你这里找对策。”

“那不知dào

皇上的对策是什么呢?”箫风瑾移开目光,看向了别处。

燕玖墨看着箫风瑾,“听说夏离人现在在祁山,而且祁山那边听说有一位神医在,所以这对你也是一个机会。”

听着这话,箫风瑾眉眼微动,眼底似是有暗流涌动一般,半晌他微微颔首,唇边不觉泛起一丝笑意,“如此多谢皇上了。”

燕玖墨点了点头,直接起身,“你身体不好,倒是辛苦你了。”

“无妨。”箫风瑾淡漠说道,“最多不过是一些流言罢了。”

燕玖墨点了点头,与箫风瑾交代了一些话之后,就回宫去了。

在燕玖墨离开之后,司空澜沧从里间里面走了出来,看着上方的箫风瑾,微微蹙了蹙眉,低声说道:“皇上的意思是……”

“如你所听到的那般!”燕玖墨淡淡说道。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唇边忽然泛起一丝嘲讽之色,“看来在今年很多事情都会发生变化。”然而下一刻他神色收敛,凝视着上方的雪衣男子,“你究竟又是怎么想的呢?”

怎么想的?箫风瑾双眼微眯,忽而他轻轻一笑,“既然别人已经将游戏规则制定,若是不走下去,那不是辜负了这番心意。”那声音仿佛是从冰川下面过滤过的一般,那冰凉的寒意直达听者的心底。

看着箫风瑾唇边那凉薄的笑意,司空澜沧心底微颤,半晌他低叹一声,“你究竟何时,何时……”然而说到后面,他重重叹息一声,便出去了。

箫风瑾闭上了眼,不知dào

何时才慢慢睁开眼,看着外面渗透进来的太阳光芒,这屋内还真是冷啊,可是外面也是差不错的光景吧。

祁山,竹屋内,一种压抑的气氛充斥整间房子。

凰非漓坐在桌前,看着桌子对面的白衣男子,她微微耸了耸眉,他都这样看了半个时辰了,不累吗?

头还是很疼,身上也是愈发的没有力qì

,凰非漓的手在心口处压了压,方好受了些,她忽而说道:“你很看重这盆花?”然而因着身体不舒服,她声音也有些虚弱。

月无双似是没有听到一般,目光依旧落在那枯萎的花杆上。

“这是天心莲吧。”身侧一个低弱的声音再次传来,凰非漓凝眸看着盆中枯萎的花,继xù

说道,“倒是很难得一见呢,我也只是从……”

“你知dào

天心莲?”月无双忽然抬头,冷冷的看着凰非漓。

月无双突然的出声吓了她一跳,凰非漓愣了愣,诧异的看着他,再看看盆中的花儿,看他的样子,是紧张,他对这天心莲很在意吧。

半晌,凰非漓点了点头,坦然说道:“我看过不少关于药材的书,上面记载着许多名贵的药物,其中就包括这天心莲,传说这天心莲极不容易养活,不能用水浇灌,也不能放在外面晒,不能被冻着,也不能被热着。但是其功效却是医治百病,而且是药到病除。”

听着这话,月无双那狭长的凤眼微微一懔,那暗藏的激流忽的掀起,然而狂卷惊涛骇浪之后,又渐渐归于平静。沉默一会儿,他忽然说道:“那你可知dào

如何养活天心莲吗?”

如何养活天心莲?月无双也是会主动问别人问题的吗?难道这是所谓医者对名药的执着吗?凰非漓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那枯萎的花儿身上,这花能长出来不是已经养活了吗?

“你不是已经养活了吗?”凰非漓不解的看着月无双。

月无双眉眼微紧,半晌低声说道:“它不开花!”

不开花!凰非漓神色一滞,目光再次落到了那枯萎的花杆上,的确看这花的样子,枝干都保存完好,不过的确是没有看到过花儿的踪影,看样子的确是没有开花。天心莲的名贵之处就在于它的花儿。若是不开花,这天心莲也没有什么用了。

“以你神医的本事,应该是不会用普通的水浇花了,那你平日是用什么来灌溉它呢?”凰非漓直接问道。

月无双神色幽幽,低声说道:“北蛮之地,苍茫山上的雪水。”

雪水吗?凰非漓点了点头,如果是雪水的话养活天心莲应该不成问题,因为天心莲是集天地精华而生,颇具灵性的药物,若是用普通的水养的话,因为沾染了浊气,吸收了杂质,所有天心莲是活不了。可是用雪水都不能开花的话,那得用什么才能让它开花儿呢。

“我只知dào

书上是这样说的,得以似水非水之物,聚其精华,通其灵性。然而天心莲性属阴寒,所以必须取阴寒之物,但是这阴寒之物还必须是热的。”凰非漓垂眸,喃喃说道,究竟什么东西能够似水非水,还能聚精通灵、性属阴寒却又是热的。书上还说是能找到的东西,并不难见,然而却是可遇不可求。

月无双微微蹙眉,“看来只得到种子是不行的,我还得费些功夫了。”

“你是从哪里得到种子的?”凰非漓疑惑说道,这天心莲的种子可是极为难得的,毕竟鲜有人能种活它。

“一个去过天山的商人那里。”月无双这一次倒是回答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笑着说道:“你可以去问问那商人,也许他知dào

呢。”

“他已经死了!”月无双漠然看了凰非漓一眼,似是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情一般。

死了?凰非漓一愣,这意思是表示,是他杀了那商人吗?她微微沉眸,为了天心莲,至于杀人吗?不过每个人的世界观不一样,她也无法左右什么。再看那盆中枯萎的枝干,她脑海中突然一道灵光晃过,难道……她的手不自觉落到了天心莲的枝干上,轻轻抚着,应该不会错吧。

似是察觉出凰非漓的异样,月无双微微蹙眉,冷声说道:“你在干什么?”

凰非漓嘴角微牵,眼底闪过一丝神mì

笑意,她直接迎上月无双的目光,“我可能知dào

了。”

136. V-55 交易

凰非漓嘴角微牵,眼底闪过一丝神mì

笑意,她直接迎上月无双的目光,“我想我可能知dào

了。”

可能知dào

了?月无双眉眼微动,冰冷的眸光再次落到了凰非漓身上,她的眼珠仿佛是七彩琉璃一般,正散发着夺目的光彩,那夹杂的自信了然是那般的炫目。好似这一刻,她能看透世间万物一般。

“你知dào

什么了?”月无双偏过头,漠然说道。

对于月无双的冷淡她已经习惯了,若真是要说到冷淡,另一个人怕是有过之无不及,凰非漓微微一笑,继xù

说道:“当然是种活天心莲的方法了。”

种活天心莲!她知dào

用什么来浇灌天心莲了?!月无双蓦地看向凰非漓,他钻研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出答案,她一个不会医术的人会知dào

?!

住屋里面陷入了短暂的平静,那蒙着面纱的‘男子’眼神淡然,而对面清俊的男子脸上复杂之色交替着。

突然,门外一个声音传来,“夏离!”一个身影快步走了进来,看向了桌旁的凰非漓,“跟我走。”

听着这话,凰非漓回过头看着那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男子,明明不是夏天,他俊朗的脸上却满是汗水,他的胸膛起伏的厉害,似乎是很累的样子。

“南轩,你这几日去了什么地方?”凰非漓站起身,看着楚南轩疑惑说道,还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呢。

楚南轩紧蹙着眉,看了一眼月无双,直接进屋,拉过凰非漓的手臂,“跟我走!”说着他就要拉着她往外走。

这是怎么回事?凰非漓被楚南轩这样一拉,头也愈发疼了,她强忍着难受,看着楚南轩,刚要出言询问。

屋内那神色冷淡的人忽然开口了,“怎么?你已经从虞城那边拿到了药了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救她的命?”

听着这话,凰非漓神色一变,这是怎么回事?她看向了楚南轩,他正皱着眉,没有否认。这么说,她心头猛的一惊,南轩离开是去了虞城,而他去虞城是想拿那治瘟疫的解药?!

楚南轩偏过头看了一眼月无双,沉声说道:“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动她!”

不会让他动她,月无双双眼微眯,目光在楚南轩跟凰非漓身上交错而过,忽然他唇边泛起一丝邪厉的笑容,“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从我手中保护她的周全了。”

不知dào

为何,凰非漓心头忽然打了一个冷颤,这竹屋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一般,她看着月无双,再看楚南轩,忽然叹息一声,“何必为了我的性命再起争执了,月神医放心,我不会违背我的诺言,不会偷喝这从虞城得来的解药。”这里是月无双的地盘,她不能让南轩跟青荇有任何不测,那一日竹林中,月无双救自己的身手她看的清楚,就算是南轩在他手上也未必能讨到半分便宜。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她对月无双的承诺,用她的命换虞城百姓的命!

“你知不知dào

,这样你会死!我先前救你,可不是希望你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的。”楚南轩闻言,看着凰非漓,沉声说道。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吗。

凰非漓微微摇头,看着楚南轩笑着说道:“南轩,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原则,而我,就算是死,也不想违背自己的承诺。这个世界就算如此,得到了一样,必然会失去另外一样。”

“你……”楚南轩眉眼一沉,想要再说什么,可是看着凰非漓眼中的执意,他终是叹息一声,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傻的女子。

倒是一旁,月无双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那身形瘦弱的‘男子’身上,眼里尽是审视,或许从遇到这个人之后,他的世界里面隐隐有什么东西在变化着。

凰非漓冲着楚南轩微微一笑,他对她的好,她都明白,有这样的朋友,她真的很知足了,内心深处,一种类似于不满足的情绪暴涨,好像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又多了一些呢。

“月神医,方才你不是问我养活天心莲的方法吗?这个方法我可以告sù

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凰非漓看着月无双,嘴角微牵,眼里尽是自信的神采。这一刻,她又恢复成那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姿态。

听着这话,月无双的眉眼瞬间凌厉了不少,他凝视着眼前的人,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半晌从他嘴里挤出几个字,“谈条件?还是说你这是在威胁本神医?”

威胁?凰非漓眉眼微挑,淡然说道:“威胁倒是不敢,不过只是交yì

罢了。”

“交yì

?哼,你以为本神医会跟你做交yì

,你以为没有你,本神医就找不到方法养活天心莲?!”月无双眼中厉芒一闪,张狂的气息充斥着整个竹屋,这一刻竹屋都好像颤动了一般。

倒是一旁,楚南轩诧异的看了月无双一眼,又看向了凰非漓,看着她眼底那徜徉的自信神采,心下不知为何,忽的松懈下来,看到她这样的笑容,怕是已经有了对策了,害的他紧张了几天。

凰非漓松开楚南轩的手,扶着桌子坐下,这几天她的病情也加剧了不少,才站了一会儿她就有些晕眩了。

“若我说,这世上只有我一人知dào

如何能种活天心莲呢?”凰非漓凝眸看着月无双,那原本清洌的目光,不知何时染上了沉郁。那暗藏的锋芒这一刻展露无疑,眼前的女子不单是自信,更多的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风华。

月无双沉默了半晌,手不觉紧握,他低声说道:“你真当我不敢杀你吗?”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敢威胁他,她是头一个!

凰非漓眉眼微挑,淡然说道:“我不敢这样认为,但是月神医觉得是天心莲重yào

,还是我这条命重yào

呢?”作为医者对于稀有药材的执着不下于商人对钱财的执着,所以她笃定月无双会松口。

这话一出,屋内忽然一阵冷风袭来,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朝着对面的人儿掠去。

楚南轩神色一沉,当即上前,将凰非漓往后一拉,挡在她身前,实实接下了那突然袭来的一掌。因为他是匆忙的出招,直接落入了下风,他身体一震,整个人向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墙上。

“南轩!”凰非漓惊呼一声,许是因为太焦急,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对面月无双一拂衣袖,神色阴冷的看着楚南轩,那深邃的眼底似是暗藏着什么情绪,半晌他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凰非漓身上,冷哼一声,直接出了竹屋。

楚南轩偏头看着那从自己身边离去的身影,目光跟着落到了凰非漓身上,“你没事吧?”

凰非漓止住咳嗽,勉强冲着楚南轩笑了笑,“我没事,倒是你,可有受伤?”

“当然没事,若不是匆忙接下他那一掌,我未必会落于下风!”楚南轩挑眉,看着头顶,一副其实我跟他是旗鼓相当的模样。

看着楚南轩这不认输的模样,凰非漓心下也是放心不少,不过看月无双刚才出去的模样,这交yì

好像是有了结果了。也许真是因为有他们在她身边,所以她才真zhèng

开始正视着生命。是啊,她不想死!

一旁,楚南轩看着微微出神的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屋内的状况也惊动了外面的青荇跟元绍,青荇快步赶了进来,冲着凰非漓一阵询问。

凰非漓只是冲着她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倒是一旁的楚南轩甚是无奈,这可能受伤的人明明是他好吧,可是偏偏他就被忽略了,这下他是真zhèng

的受伤了。

看着凰非漓走出来,元绍冲着她略一点头,再次回到了花圃中,继xù

着先前的事情。

竹林旁

一袭白衣的男子停驻在青石上,他单手背负,眺望着远方,眼底深处好像有什么莫名的东西在滋长着。多少年了,在这里的日子,好像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身后一个纤弱的身影慢慢靠近,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样风华无双的男子,不管站在哪里都该是引人瞩目的吧,可是偏偏从他身上感觉到的都是寒意,让人无法亲近,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吗?

“月神医是答yīng

了我之前提出的交yì

之事吗?”凰非漓咳了咳,忽然说道。

月无双眉眼微沉,漠然说道:“就算答yīng

了又如何,本神医随时可以取你性命!”

“你取我性命跟我自己染病而死虽然同样都是死,但是意义不同,前者我尚且有选择的可能,而后者我只能认命。但是于今时今日的我而言,我想摆脱束缚,我想选择自己的路。”凰非漓直言说道,每个人都有选择道路的权力。

选择自己的路?前方那忽冷的身影忽然回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的人,冷笑说道:“那本神医倒是看看,你如何躲过本神医的追杀。这交yì

,本神医跟你做,说出你的条件吧。”

对于月无双的妥协,凰非漓并没有觉得yì

wài

,她刚刚不过是刺激了他两句,就是为了让他受到即将答yīng

与她交yì

,不过条件吗?先前的时候,她并没有多想。现在想想,她有什么事情是要月无双做的呢?她不觉低下了头,

忽然,凰非漓抬起头,看着月无双说道:“我的条件是,你要无条件帮我做一件事,比如医治一个人。”

月无双眼底闪过一丝狐疑,“你不该是让本神医给你瘟疫的解药吗?还是说,你是想食言,喝那人从虞城带来的解药?”说到这里,他眸中闪过一道厉芒。

听着这话,凰非漓连忙摇头,“自然不是,我说过我会遵守诺言的。”然而话锋一转,她眼里闪过一丝莫测高深,“不过我也是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

这么说,她是确定自己不会死了?没有解药,她如何能活?月无双看了一眼凰非漓,那双眼睛好似闪烁着光,那般耀眼。

137. V-56 期待

月无双不知dào

的是,凰非漓所说的遵守诺言不是说不喝解药,也不是偷喝,反而,她要让月无双心甘情愿的给她解药。

竹林阴影处,几个人围绕着竹桌而站,竹桌旁,一白一素两道身影相对而坐,竹桌上放置着一盆枯萎的花儿。

楚南轩看了桌边两人一眼,忽而说道:“你真的有办法救活这天心莲?”若是真的能救活,也许事情真的有转机。

凰非漓坐在竹椅上,看着竹桌上放置的天心莲,她咳了咳,好半天才恢复过来,她低声说道:“我有办法,但是救不救的活是另外一回事。”

“快说吧。”对面月无双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若是本神医发xiàn

你骗我,本神医必然将你化作一滩血水!”

一旁,青荇脸上闪过一丝怒色,这个人未免太过嚣张了吧。

凰非漓不以为意,继xù

说道:“其实,天心莲的养法很是简单,聚精通灵,温热而又不灼,这世上真zhèng

能符合这要求的浇灌之物便是人之鲜血!”

人的鲜血!月无双那满是阴鹜的双眼忽的一挑,原来是这样吗?难怪不管他用什么浇灌,天心莲都开不了花。

月无双看向了凰非漓,“是需yào

女子的鲜血?!”

凰非漓点了点头,凝声说道:“月神医果然聪明,希望神医不要违背对我的承诺。”

“自然不会。”月无双冷冷一笑,直接起身,瞟了凰非漓一眼,“不过你马上就会死了,本神医不会救你!”说着,他转身,准bèi

离去。

什么?他不救小姐?青荇双眼猛地瞪大,冲着月无双怒声说道:“你想食言吗?”

月无双眼底愈发冰冷,“本神医只答yīng

帮她办一件事,而她所求并非是让本神医救她。”

小姐不让神医救她,只是怎么回事?不光是青荇,就连楚南轩眼底也尽是不解。

凰非漓微微抬头,看着前方的白衣男子,坦然说道:“月神医所说不错,我于他的交yì

中并未有让他救我之说。”然而说到这里,她眼底忽然闪过一丝笑意,“不过,我相信,月神医会主动救我的!”

主动救她?!月无双双眼微眯,猛地回头,那冰冷的瞳孔像是要将人看穿一般,她倒是够自信。

楚南轩看了对视的两人一眼,心下忽然一笑,看来事情有转机了。不远处的元绍目光落到了凰非漓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柔色。

凰非漓起身,看着月无双直接说道:“月神医现在心里肯定很疑惑,我哪里来的自信,让你这鬼医无条件救人吧。”

“说!”月无双脑袋里闪过一丝烦乱,这样的感觉好像从前在什么地方经lì

过似的,好像也有这样一个人,那自以为是的样子看起来真是扎眼。

知dào

月无双已经不耐烦,凰非漓也不打算卖关子,直接说道:“是要女子的鲜血不假,可是所需yào

的是至阴至寒的鲜血,也便是阴时阴历阴刻所生之女子鲜血!这也与天心莲所生长的环境有关,毕竟它是生长在天上那种苦寒之地。”

阴时阴历阴刻的女子!听着这话,月无双微微蹙眉,这样的女子普天之下怕是极少吧,若是一个万一,说不定一百年都出不了一个人。然而仔细端详她的模样,再回想先前她的话。

月无双的眼神此刻愈发凌厉,“你是阴时阴历阴刻所生?”

这份聪明还真是难得!凰非漓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先天阴脉!”从前的时候,她最讨厌承认这个,因为她是这个时辰出生,她便被巫师定为祸国妖姬!可是现在她却是要靠这个来活命。

先天阴脉!楚南轩诧异的看了凰非漓一眼,眼底的神色分明是带着探寻。

“你告sù

我,就不怕我直接取了你的鲜血吗?”月无双直接说道,她那自信的眼神看起来真是碍眼。

凰非漓摇头,淡然说道:“不怕,月神医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健忘了吧,我现在身中瘟疫之毒,若是你就此杀了我,我的血也养不活这天心莲,毕竟,天心莲是容不得半点杂质所侵染的。”

好,很好,一切都让她算计好了吗?月无双嘴角微牵,脸上的戾气愈发重了,他冷冷一笑,“本神医会杀了你!天心莲成活之日便是你的死期!”话落他一拂衣袖,直接转身,朝着竹屋而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凰非漓深吸一口气,一下子坐在了竹椅上。

“小姐!”青荇一惊,连忙去扶凰非漓。

凰非漓仰头,冲着她微微一笑,“青荇,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小姐,青荇没有觉得委屈!”听着这话,青荇不觉落下泪来,只要小姐好,一切都好。

凰非漓低低出了一口气,这样真好。

过了两日,凰非漓身体中的瘟疫之毒也跟着消除,除此之外,月无双怕她体内还有浊气,所以又给她吃了一大堆药,不过她不得不承认,他的药着实有效,吃了之后,她仿佛觉得步伐都轻盈了。

竹屋内,凰非漓拉起左手上的袖子,露出手臂的一截,上方一块红色的胎记赫然出现,那胎记隐隐看着仿佛是奔翔于九天之上的凰鸟一般,夹着破天之威。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凰非漓手臂上的胎记上,各人的眼底都闪过一丝惊讶和复杂之色。

凰非漓浑然未觉似的,她拿起桌上早已经准bèi

好的刀,毫不迟疑,直接割开了手腕,鲜血顺着那洁白的皮肤上滑落,滴到天心莲的根部。

待到差不多的时候,凰非漓拿过早已经准bèi

好的白布,处理着伤口,然后由青荇帮她包扎。

月无双端过花盆,看了凰非漓一眼,“若是天心莲活不了,你也会死!”说着,他直接进了里屋。

看着月无双那离去的身影,凰非漓叹息一声,在他眼中,她现在怕是就是一具尸体吧。

“小姐,您没事吧?”青荇紧张说道。

凰非漓微微摇头,“放心,这点血,我死不了。”说着,她冲着楚南轩略一颔首,准bèi

起身。

楚南轩忽然说道:“就我所知,虞城那边的疫情已经得到了控zhì

,很多百姓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这样吗?凰非漓笑了笑,这样就好。

“如今虞城的事情差不多算了结了,你要离开吗?”楚南轩继xù

说道,看向凰非漓的目光中说不出的复杂,也许真的是他想多了。

离开吗?凰非漓这一刻才意识到她马上就要面临抉择了,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吗?

“小姐——”身旁青荇低喊一声,似是在提醒着凰非漓。

凰非漓看着青荇那担忧的模样,心下叹息,她点了点头,“放心,我们就离开的,不过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还需yào

跟月无双说。”此番离开,她应该再不会来燕国了,更不会再去临都。

然而临都那边,她有好些放不下的人和事。真zhèng

面临抉择的时候,她才愈发知dào

自己想要保留的珍惜之人。一个个身影从脑海里面晃过,然而最终定格的却是那人的容颜,什么时候,他那冰寒的脸上,也会绽开笑容呢?而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般挂心于他!

竹林深处,看着前方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他好像也很喜欢这样一个人看着远方呢,凰非漓直接上前,幽声说道:“月神医,叨扰多日,扰了你清净,很抱歉!若是你现在还想……”杀我的话,那么我也不会说什么,然而她话还未说完,前方一个幽冷的声音变打断了她。

“你要走了?”

凰非漓一愣,随即微微一笑,说道:“是啊,要走了。”他似乎也并非那般狠厉。

“嗯……”月无双淡淡的应了一声。

凰非漓眼眸动了动,半晌她低声说道:“以后我可能不会再来祁山了,这段日子谢谢你。关于之前我跟你说过的交yì

条件,若是有可能,我希望你帮我达成。”

“说吧,本神医不喜欢欠别人的。”月无双淡淡说道。

……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竹林恢复了平静,前方那一抹白影回转过头来,看着那离去的纤弱身影,他眉峰一沉,眼底尽是沉郁。

身旁不知dào

何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与他一般,看着远方。

“元昭,她走了。”

元绍,元昭!那一抹黑影看着前方,满是疤痕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类似于黯然的神色,“是啊,她走了,可是这样也好。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认识那个人……难道这一切就是宿命吗!”

宿命?!月无双双眼微眯,忽而他一拂衣袖,看着远方,那清冷的眸中隐隐中像是有什么色彩渐退。

祁山脚下

“风瑾,这祁山要如何上去?”

燕玖墨看了看四周,风景倒是甚好,只是这山怕是不容易上去吧。他们之前去了虞城,可是阿离并不在虞城,而城中百姓的疫情也得到控zhì

了,他现在只担心她的安全。分开的这段日子里面,除了处理国事之外,他的脑海里面总是会出现她的身影,这都好几天过去了,也不知dào

她究竟如何了。这一趟他是以箫风瑾外出看病为由,说不放心右相的病情,所以跟着出来的。

看着前方那无路可走的峭壁,箫风瑾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到了湖对面那郁郁葱葱的树木上,他眸光幽冷,忽而说道:“这里有人运用五行之术将山道遮掩。”

听着这话,燕玖墨连忙说道:“在哪里?”对于箫风瑾的话,他并未质疑,风瑾的本事他是知dào

的,博学多广,对于奇术异能多有研究,身上更是十八般武艺俱全,若不是因为这双腿的话……那满身的风华,就连他也遮挡不住。

箫风瑾看了一眼前方,明明知dào

结果,他却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他眸光一沉,直接推着轮椅朝着前方而去。

138. V-57 涟漪微动

祁山山顶,看着这突然在自己领地的几个不速之客,月无双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意,他们来到山脚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只是没想不到他的五行之阵这么快就被破了,明明他已经换了阵法了。

燕玖墨打量了下山顶的景色,竹屋林立,鸟语花香,倒是一片世外桃源之景。而看那立在竹屋前方的白色身影,这个人就是神医吗?全身冷肃,杀意凛然。一看便知不是好对付的人。

“阁下就是神医?!敢问夏离人在哪里?”燕玖墨直接上前问道。他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夏离的踪影,倒是花圃中有一个黑衣男子正在整理着花草。

月无双瞟了一眼燕玖墨,目光落到了那被人用轮椅推上前的男子身上。

箫风瑾抬眼对上了月无双的目光,清俊的脸上不起任何的波澜,随意落到了别处,双眼微微下垂,瞟了瞟四周的景色,并未言语。但是他的目光在元绍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放才收回。

月无双收回目光,看着燕玖墨,淡漠说道:“她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燕玖墨一惊,连忙说道。

看着燕玖墨脸上的急切之色,月无双冷哼一声,“本神医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赶紧离开。”

这话一出,燕玖墨身后的木城当即上前,冷喝一声,“放肆,竟然敢对主子无礼。”

“无礼?我无礼了又如何?”月无双瞟了一眼木城,眼底尽是狂傲之色。

燕玖墨见状,一抬手拦住木城,上前歉声说道:“不好意思,我的属下无礼了。只是还请月神医告知夏离的近况,我们很担心她。”他真的很担心她。

“夏离没事,昨日便下山了,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月无双脸上露出些微的不耐之色,再次下了逐客令。

没事吗?燕玖墨心中一顿狂喜,阿离没事,那么她去了什么地方,是回了虞城?难道他们刚好错开了?

“月神医,听说你医术高明,我的朋友双腿先天不良于行,不知dào

你可有办法让他重新站起来。”燕玖墨忽然看着月无双说道。

月无双瞟了燕玖墨一眼,神色愈发冷傲,“他不良于行关我何事?走吧!”

“是不关你事,还是说你根本没有办法医治?”一直未曾开口的箫风瑾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月无双,深邃的眼底像是一汪死水一般,不起任何的波澜。

他是在说他无法医治吗?这是在质疑他的医术?!月无双瞳孔一缩,周身被一股冷肃的气息所环绕,那凛然的杀意顿时扬出,惊起一片飞鸟。他看着箫风瑾,像是要将这个人撕裂一般。

然而对面那一抹雪衣的男子神色冷淡,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前方,好似一个旁观者,只是在看,一切都与他无关。

一旁燕玖墨眉头微蹙,看了箫风瑾一眼,心下微沉,或许他也是想要一个结果吧。

对面,月无双忽然动了,那一抹白色突然出现在了箫风瑾身前,他二话不说,直接拿起箫风瑾的手臂,把脉。

而箫风瑾低着头,神色更是不起半分的波澜,没有阻止。

燕玖墨神色略微有些紧张的看着两人,低声说道:“希望神医能治好他。”

月无双瞟了燕玖墨一眼,继xù

把脉,然而他的眉不知不觉微微蹙起,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忽然他丢开箫风瑾的手臂,看了他一眼,淡漠说道:“中毒太深太久,双腿已废,无药可治!”话落一转身,他身体往后一腿,直接退到了三丈外的地方。

“神医,怎么会这样?”燕玖墨惊呼一声,错愕的看着月无双。

月无双淡漠说道:“娘胎里面带出来的毒,毒素全部集聚于双腿,虽然不死,但是双腿已废。其实,能活着已经是万幸。”

燕玖墨听着这话,不免叹息一声,看着箫风瑾说道:“风瑾,也许还会有办法的。”

“无妨。”箫风瑾抬眼,淡漠说道,似是对月无双的诊断全然不放在心上,他看了燕玖墨一眼,“皇上不是担心夏离的安危吗?”

听着这话,燕玖墨一愣,当即点头,“好,我现在马上就去虞城,风瑾你随后来虞城吧,只是路上小心,我先走一步了。”说着他冲着月无双一点头,带着木城等人直接往山下去了。

山顶上,顿时一下子冷清了下来,那两抹白色的身影皆是冷寂之人,都不言语。山风吹拂,像是在扫去什么暗沉的东西似的。

良久,月无双看着对面的箫风瑾,俊逸的脸上厉色尽退,神色依旧冷淡,“没想到你还会来这里!”

没想到你还会来这里!

箫风瑾抬了抬眼,修长的手指落到了左手的玉扳指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他淡淡说道:“有些人不是需yào

一个答案吗?既是如此,给他一个答案又如何?”

他这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姿态还真是让人讨厌,偏偏他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月无双皱了皱眉,继xù

说道:“看来那燕国帝王也不怎么样,他还不是一样防备于你?”

“那又如何?”箫风瑾瞟了月无双一眼,淡漠说道,“你也想当说客?”

说客?!月无双眉眼微蹙,他可没有那个闲心,况且,他跟他交情也没有那么好。

“那个夏离,是你让她来的吗?”月无双忽然说道。

箫风瑾眼底忽然一沉,然而片刻他便恢复了神色,淡淡说道:“不是。”

“凰九公主,至阴至寒之体,我还以为……”说到这里,月无双忽然停顿了下来,他看着对面的女子,“你应该都发xiàn

了,所以她究竟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箫风瑾迎上月无双的目光,那幽深的眸依旧望不见底。他转动轮椅,朝着山下的方向而去,她已经走了,有些东西,是该有所了结,在那一扇大门开启之前,最好将一切都结束。

看着那背对自己而去的身影,那淡淡的寂寥,那簌簌的冰冷,像是天山上的冰雪一般。月无双眼底一沉,忽然转身,空气中一个地冷的声音传来,“前几天,有个人跟我达成了一笔交yì

,她要求我做一件事,那便是治一个人的一双腿。”

听着这话,箫风瑾推动轮椅的手一滞,然而仅是片刻,他恢复了冷静,继xù

向前,“是吗?”

“你不想知dào

那个人是谁吗?”月无双微微蹙眉,直接问道。

“不想!”前方那一抹雪色直截了当,很快就被人推着,朝着山下而去,消失在了山顶。

月无双瞟了那离去的身影一眼,进了竹屋,看着那一盆已经开始发芽的天心莲,他脑海里面不觉晃过那一抹纤弱的身影,他微微蹙眉,直接进了里屋。

花圃中那身影不知何时忽然站了起来,眼底膨胀的情绪渐渐压下,他叹息一声,看着天空,几只鸟儿朝着远方展翅飞翔。

临都,左相府

大厅之中,气氛甚是沉重,地上一地的碎瓷片,显然方才是经过了一番怒火沸腾。

“大人,如今这虞城的疫情已经好了,这夏离怕是立了大功啊。而且,皇上带着右相去了祁山那边求医,怕是去见夏离的。”秦旸跪在地上,小心翼翼说道。

听着这话,秦胜阳一拍桌子,大喝一声,“本相知dào

了,不用你提醒。”他怒气腾腾的看着前方,“这个夏离还真是福大命大啊,这样都不死!”

秦旸抬头看了一眼秦胜阳,叹息一声,是啊,连番暗杀都不死,是有人在中间运筹帷幄,还是说这个夏离的命阎王不想收呢。

“大人,虞城那边的疫情解决了,那现在临都这边,属下听说,欧阳大人那边现在已经搜集到了不少证据,若是再放任的话,恐怕……”秦旸担忧说道,怕是到时候整个左相一党全都完了。

证据吗?秦胜阳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冷哼一声,“这样的话,就不要怪本相了!”

——

昨日下了山之后,凰非漓便带去了虞城跟沈浪道别,只是那个时候她是让楚南轩帮她易容进去的。

看着虞城的百姓都好了起来,她也算是放心了,告别沈浪之后,她便带着青荇跟楚南轩朝着燕国的边境方向去了。

马车上,凰非漓依旧是男装,就她从楚南轩那边得来的消息,现在各国仍然在通缉着凰九公主,而发号施令的人自然是燕国那位兵权在握的摄政王!

对于燕国的那位摄政王,凰非漓每每想到他,便难以压制心中的情绪,她可是亲眼看到他的剑刺进了父皇的胸膛,是他杀了父皇!若说她的仇人,她从来都未觉得跟燕玖墨甚至是燕国的士兵有关,而是燕风扬,是他,他才是她真zhèng

的仇人!

“接下来你们打算去什么地方?”楚南轩在外面赶着马车,话是对着马车里面的两人说的。

凰非漓回过神来,她看了看外面的光景,天好像暗下来了,看来是要下雨了。

“我也不知dào

,但是我想先离开燕国。”凰非漓坦然说道,越是呆在这里,她就越是舍不得离开。长痛不如短痛,早些离开更好。

楚南轩看着前方,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前面有座城池,咱们先去那里歇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吧。”看这天气,似乎是暴风雨要来临了。

139. V-58 走的越远越好

虞城,郡守府中,大厅中几个人正在说着话。

燕玖墨站在堂前,双手背负,一脸怒意的看着下方的跪着的男子,“为什么昨日朕来的时候不告sù

朕。”

阿离,她竟已经走了两天了!而且他来虞城的时候,她明明才刚走,可是他却不知dào

。此刻他心中被怒火充斥着,急于发泄。

“皇上恕罪!”沈浪低着头,说道,他眉目黯然,他也想不到大人竟然会这般突然的离开,那一日她来向他辞行,将自己是女子的身份也一并告sù

了他。那一刻他明白了,大人是不适合再留在临都的,毕竟她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只是没想到,皇上竟然会来临都,而且是来找大人的。

深吸一口气,燕玖墨平复了下心境,继xù

说道:“你知不知dào

她要去什么地方?”

“回皇上的话,大人并未有交代。”沈浪低声回答说道。

没有交代了吗?燕玖墨神色也跟着黯淡下来,他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泄了气一般,那个时候,他强自将她留在临都,可是她分明是不情愿的。她一直都想离开,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总觉得她心里藏着很多事情。然而他还来不及问,她就离他而去了。

她知不知dào

,他有好些话想跟她说,也许这一次让她来虞城是他的错,错到以后也许都不能再见到她了。

“沈侍卫,你先下去吧。”一旁下首,一直静静看着一切的箫风瑾忽然开口了。

沈浪如临大赦,连忙说道:“卑职先告退了。”说着直接退了出去。

整个大厅只剩下燕玖墨跟箫风瑾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久,燕玖墨忽然开口说道:“风瑾,你有过一种感觉吗?”

“嗯?”箫风瑾轻轻的应了一声。

燕玖墨抬头看着屋外,天色晦暗,好像是要下雨了,他低出一口气,心情也愈发沉重了,“很不想失去一样东西,也或者,一个人!心中很强烈,很强烈的想要将她留在身边。”

不想失去一个人?箫风瑾修长的手指忽然顿住,脸上的表情看不明朗,他偏头看向了屋外,目光深远,良久,淡淡说道:“也许吧。”

“朕有些时候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将话说明白,也许说明白了,她,她就不会走了。”燕玖墨双眼微闭,脸上尽是痛苦之色,现在他完全不知dào

她的行踪。

旁边,箫风瑾忽然收回目光,看着上方的男子,他清俊的脸上微微一沉,“说明白了也只能代表的是皇上你自己的想法,更何况这世上得到一样东西,便会失去另外一样,到最后的抉择的时候,皇上你又会选择什么了?”

听着这话,燕玖墨忽然看向了箫风瑾,眉目微沉,“你已经知dào

了?”

“皇上说臣知dào

了什么?”箫风瑾反问道。

看着箫风瑾那淡漠的模样,燕玖墨心神一晃,随即笑了笑,“没什么。”

“不知皇上打算何时回临都,夏离逃跑,该是要论罪才是!”箫风瑾收回目光,看着前方淡漠说道。

听着这话,燕玖墨悬着的心忽然放下,他稍微舒展了下眉,回答说道:“朕明日便回临都,那边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至于夏离,尚且没有达到论罪的程度,也许她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办,总之朕一定会找到她,你也不必那般讨厌她,说来以后见面的机会也多。”

箫风瑾不置可否,淡漠说道:“临都那边现在左相为天,皇上该早些回去才是。至于臣,就先在这虞城呆几日吧,这段时间身体有些乏了。”

看着箫风瑾那略显疲倦的脸色,燕玖墨轻轻叹息一声,“若不是你身体不好,朕怕是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操心了,这满朝文武,也唯有你可以让朕放心。”

“谢皇上看重。”箫风瑾随声说道,目光却是落到了别处,那幽深的眸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

高阳城,一间客栈

一个素色的身影倚在窗前,看着外面连绵而下的雨珠,“他”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怅然之色,从昨晚上进城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了,这雨好像是下不够似的,几乎是没有停歇。

以前下雨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光景呢?冷宫里面那个瘦弱的女孩会被身边唯一的婢女拉着进屋,用被子将她裹好,没办法,冷宫里面是不允许用炭的。就算是到了下雪的时候,也没有办法。

那个时候,她总是会挣脱婢女的手,跑到殿门口,伸出手去接那从屋檐下垂下来的雨线。然而大哥就会跑过来,拉过她痛得通红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搓了又搓,然后还不忘责备她几句。大哥——她真的好想大哥啊!

“你在想什么?”外面,突然一个声音传来,透着淡淡的疑问。一个黑影走了过来,正疑惑的看着他。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来人微微一笑,“没有,就是在想一些过往珍惜之事。”

珍惜之事?楚南轩狐疑的看了一眼凰非漓,轻声问道:“是在凰国皇宫里的事情吗?”

凰非漓点了点头,“我的大哥他是妃妾所生,在所有的兄弟姐妹中,他是对我最好的人,甚至超过了我的父母。大哥在这样的雨天都会放下政务,到冷宫里面陪我,给我讲故事。”她微微仰起头,脸上不觉徜徉着笑容,“每次我都不听话的要玩雨水,都要被大哥骂一顿呢,可是好怀念大哥的声音,那么柔和,那笑容像是阳光一般,那么温暖,给这雨夜好像也增添了不少色彩呢。”

“你的大哥是一位好大哥。”楚南轩低声叹息说道。

凰非漓点头,微微一笑,“是啊,连父皇跟母后都不要我,而大哥却永远在我身边。”说到这里,她神色忽的一黯,“刚刚国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害死了大哥呢。妖姬降世,祸国殃民。呵,这该是怎样的天理不容……”

“你……”楚南轩微微蹙眉,想要说什么。

熟料,凰非漓忽然冲着他笑了起来,“我不会再那样认为了,若是我这样轻贱自己,大哥也会不高兴的。大哥说过,他最大的幸福便是看着我过的幸福,所以我要高兴的过每一天,这样大哥就能看到了。”然而那清洌的眸中,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氤氲,那晶莹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

看着眼前的人那笑着的眉眼,看着那眼角挂着的晶莹,这就是那位不为人知的凰国九公主的过去吗?

沉默良久,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离开燕国,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走的越远越好?!凰非漓猛地抬头,错愕的看着身前的人,他脸上昔日的玩笑之意消失殆尽,这一刻好似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南轩!”凰非漓低喃一声。

楚南轩偏过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阴云密布,那像是连着的线的雨水簌簌的下着。也许这样做是错的,可是他想这样任意妄为一次,只是希望那笑容能一直在她脸上。过去的终究是过去,她面对的该是她的未来。

“依我看,明日就应该会放晴,官道上的路还是好走的,所以就明天出发吧,今天你还是好好休息。”楚南轩说完,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看着楚南轩的背影,僵直冷冽,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幅模样,他怎么了?凰非漓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继而又看向了天空,是啊,走,走的越远越好。

只是,事情并非如楚南轩跟凰非漓所想,第二日天空并未放晴,反而是下起了更大的雨,那雨像是要将一切都淹没一般,电闪雷鸣,震动万里。

又过了两日,天气才算是有所好转。

客栈门口,看着天边的太阳,青荇微微一笑,“总算是放晴了呢,咱们也不用一直呆在这里了。”

凰非漓点了点头,看着一旁的楚南轩,“南轩你真的要送我们出燕国吗?”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他了。

楚南轩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反正我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干,就当出去散散心好了。”

“想不到你这个人这么讲义气。”青荇一旁笑着说道,这些天的相处,她也没有那么讨厌楚南轩了。

楚南轩打了个哈哈,瞥了青荇一眼,“那还用说。”

“你就不能谦虚一点吗?”青荇咬了咬牙,这个人真是不知羞耻。

“有什么好谦虚的,我这个人实诚,我倒是觉得谦虚的人那是虚伪。”

“你……”

……

凰非漓站在一旁,笑意更深,这两个人还真是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议论的杂音忽然传入到了凰非漓的耳中。

“你们听说了吗,临都出大事了。”

“好像是有这个说法,可是具体是什么事情啊?”

“听说皇上派去调查虞城贪污一案的官员被人给杀了,据说连头都被人给割了呢。”

“这么惨?”

“皇上已经下旨彻查此案,我看啊,这凶手不是明摆着的吗?谁与虞城的案子有关,那凶手便是谁呢。”

“那些贪官当真是太可恶了,真是可惜了那死去的官员了,听说啊,他是今年的新科三甲之一,而且本身还是个世家子弟,家世显赫呢。”

……

凰非漓原本笑着的脸慢慢僵硬下来,瞳孔微微张大,她猛地回头,看着身后的客栈,是她听错了吗?调查虞城贪污一案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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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V-59 本相心狠如狼呢!

凰非漓原本笑着的脸慢慢僵硬下来,瞳孔微微张大,她猛地回头,看着身后的客栈,是她听错了吗?调查虞城贪污一案的人是——

“小姐,您怎么了?”一旁,青荇冲着凰非漓低声说道。

凰非漓蓦地回过神来,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愣愣的看着青荇。

看着凰非漓这失神的模样,青荇心下一惊,连声说道:“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凰非漓一抬头,忽然朝着客栈里面跑去。看着这情况,青荇跟楚南轩都是一愣,只是怎么回事,两人快步跟着她进了客栈。

客栈里面坐满了宾客,此刻都在议论着一个话题——临都新科三甲之一的新贵死了。

“听说那位大人是尚书家的公子呢,真是太可惜了。”

“哎,是啊,这么年轻。”

“不是说那位尚书跟当朝左相是姑舅关系吗?”

“你这还不知dào

啊,虞城贪污一案真zhèng

的幕后人是……”

“是这样吗?那可真是……”

……

突然一个身影冲到了桌旁,“他”清俊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双手一下子撑在了桌上,大喝一声,“告sù

我,临都里面谁死了?”

这突然的声音让整个客栈瞬间安静了下来,所以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那素衣男子,他的身形看起来极为瘦弱,但是刚才那一声,却声如洪钟,近似于是耗尽了心力。

那桌旁的人讷讷的看着凰非漓,半晌有一个人开口说道:“听说那位大人姓欧阳,是临都尚书家的儿子。”

欧阳——凰非漓身形一个不稳,半个身体差点撞到了桌上,她张了张嘴,眼中泪水狂涌着往下落,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云飞怎么可能会死!好像在昨天,他还在冲着自己笑似的。

“喂喂喂,你还让不让我们做生意了!”店小二过来,将凰非漓一拉,冲着她劈头盖脸的骂着。

凰非漓整个心思全然在欧阳云飞身上,身体愈发不稳,向着后面跌去,然而就在快要落地的时候,她的身体一下子搁在了什么东西上。好像是人的怀抱,可是总觉得位置低了一些。然而此刻她心中担心的紧,根本没有时间思考这些。

“哎呀,对不起这位公子,都是这个人……”那店小二看着此情此景,心中甚是着急,冲着凰非漓身后那坐在轮椅上的人连声说道,只因为他看到了那男子眼中瘆人的寒光。

身侧,一个黑色的身影上前,冲着那店小二漠然说道:“退下,不必你在此废话了。”

凰非漓察觉到一丝异样,跌跌撞撞的起身,想要向前继xù

追问临都的事情。

然而她刚刚起身,手腕上一个力道传来,生生将她给拉住了。

“放开我,放开——”凰非漓一甩手,现在她心急如焚,根本就不想浪费任何的时间。

然而手腕上的力道非但没有放松,反而加大了不少,她压根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凰非漓大喝一声,猛地回头,看着那拉着自己的人。

然而这一回头,那一抹雪色瞬间落入她的眼底,她脸上的盛怒渐渐转变为震惊,他怎么会在这里?是她的错觉吗?她只觉得脑袋里面一阵晕眩,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公子——”青荇跟楚南轩皆是一惊,连忙跑了过去,然而看着凰非漓身旁那人,两人脸色皆是一变。

房间里面

榻上的人儿一身素服躺着,苍白的脸上冒着虚汗,她的眉紧紧皱着,小嘴里不住呓语着。

“云飞,不可能……”

“云飞,不要跟我开玩笑了。”

“你说过会保护我,我要你保护我,不要走——”

……

床榻边,青荇不住的帮凰非漓擦着汗,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也不知dào

是怎么了,小姐竟然成了这副模样,她都觉得比她身中瘟疫的时候更憔悴。

“小姐,你快醒醒。”青荇哭着说道。

榻上的人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她说着的话全然是关于旁人的。

青荇心中愈发担忧了,也不知dào

要如何帮zhù

凰非漓,大夫只说是急火攻心,慢慢修养才行。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房间里面安静了下来,榻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她看着头顶,房间里面一片漆黑,她动了动身体,许是因为睡的久了,身体有些发酸。

凰非漓慢慢坐了起来,她摸了摸头,头有些疼,再看外面,一片漆黑,隐约有灯火的光芒传来。她记得那个时候在客栈里面,她看到了一个人,然后就晕倒了。而且那个人竟然是他,是错觉吗?!如果那时错觉,那么云飞的事情,是不是也是错觉!

就在凰非漓迟疑之际,外面一阵阵箫声传来,那箫声孤冷清傲,低沉苍凉,像是划过心底的冰雪,凉彻沁骨,在这沉沉的夜色中,一波又一波的敲击着人的心扉。然而这箫声虚虚渺渺,好似如何也抓不住一般,只流向远方,漂泊无依。

凰非漓不由听的入了神,从床榻上下来,朝着那声音走去。

房门打开,一阵冷风吹拂在面上,凰非漓不觉打了个寒碜,已经到了下半月了,月亮也成了镰刀,然而周遭的灯火并不算晦暗,她朝着前方走去,庭院中一抹白色的身影坐在轮椅上,他纤长的手指拿着箫,正沉浸在自己的箫声中。

看着前方三丈远的地方的人,凰非漓愣了愣,那侧脸,那孤冷,是他,这不是错觉!

似是察觉到有人来了,吹奏者忽然停了下来,他收好手中的玉箫,偏过头看着那打扰他的人,深邃的眼底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然而这一刻,眼神交汇之际,像是天上的冰雪遇上了地上的江湖,再冰冷的雪最终都是会融化在水中,再冰凉的心也许在这一刻也不觉有了温度。

凰非漓忽而偏过头,看着别处,“右相,你怎么会在这里?”原来这不是错觉!不知dào

为什么,心里有了些微的雀跃。

箫风瑾收回目光,看着天空,淡漠说道:“本相恰好路过这里。”

恰好路过?有这么巧?对于这个回答凰非漓显然不信,前几次的时候,他也都是这样说的。好像认识他之后,他总是这样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什么都掀不起他心底的波澜。

想到欧阳云飞的事情,凰非漓心中一黯,忍不住问道:“右相,敢问临都那边是不是真的……”

然而话还未说完,那冰冷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你不是已经离开了临都吗?不是已经放qì

了官职了吗?那么现在那些都与你无关。”

无关?凰非漓心下一痛,怎么能无关,她的朋友出事了,怎么能与她无关!

“告sù

我,欧阳云飞,欧阳云飞他到底怎么了?”凰非漓心中一股怒意上涌,大声说道。她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云飞有事,不能!

箫风瑾偏过头,看着凰非漓那激动的神色,淡漠说道:“看这个样子,若是欧阳云飞有事,你就回临都?”

回不回去吗?她现在不想想这个,“我只想知dào

云飞到底有没有事情?”凰非漓深吸一口气,再次重复说道。

看了凰非漓一眼,箫风瑾手中玉箫一转,幽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听到的传言有五分是真的,而这五分便是欧阳云飞死了,另外五分是他没有被人割了脑袋。死因,一箭穿心!”

一箭穿心……凰非漓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怎么会,究竟是谁人跟他有这样大仇怨,云飞性子那般温和。若说左相,他不是左相的外甥吗?!不!

似是知dào

凰非漓心中所想一般,箫风瑾淡淡说道:“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没有亲情可言,更何况,欧阳云飞不过只是秦胜阳的一个外甥而已。”

听着箫风瑾那淡淡的声音,凰非漓只觉得胸中的怒火腾的一下子就起来了,看着呢平静的侧脸,她忽然上前,大吼一声,“你都知dào

,这一切你是不是都知dào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阻止,为什么你不阻止!”就跟以前一样,他明明什么都知dào

,却只是看好戏吗?

看着这站在自己面前,大声质问自己的人,箫风瑾脸上的神色依旧冷淡,“知dào

了又如何?我应该阻止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冷血,那是人命啊!”凰非漓大声吼叫着,此刻胸中的怒火燃烧的正盛,面上因为激动近乎有些扭曲。忽然,她朝着后面退着,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是不是你跟左相两个人合谋的,上次就是你们两人逼我离开临都。是不是你?!”以前的时候,她心里也不是没有过幻想,她觉得他只是太寂寞了,所以才回口出伤人,可是现在,她才发xiàn

,这个人的心就是石头做的!又冷又硬!

人命……箫风瑾嘴角忽而扯起一丝冷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本相,本相心狠如狼!”说着他瞟了一眼凰非漓,“也许下一个死的人,便是你!”

“哈哈……”凰非漓忽然狂笑一声,她仰头看着天,眼中泪水不住的往下狂涌着,她恨恨的看着箫风瑾,“若要杀我,最好快些动手,否则我一定会回临都查清所有!”话落,她转身,直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好像刚才的话适得其反了。箫风瑾深邃的眼底像是被夜色淹没了一般,晦暗深沉。他抬头看着前方,第一次心里有了一种无力感。其实,这样也好。

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因为谁而乱了分寸、阵脚,她恨他,呵,他箫风瑾怎么会在乎别人的恨意;她怀疑他,那又有什么要紧,他遭受的怀疑还少吗?怕也不多这个人的,可是第一次心里有不舒服的感觉。

141. V-60 我什么时候不想杀她了

回到房间之后,凰非漓只觉得头疼的紧,刚刚她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她怎么有些不记得了,她好像跟箫风瑾吵起来了。她摸了摸头,自己怎么这么不冷静,当时为什么就那般轻率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可是,当时她就是忍不住,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般冷血无情,难道他的血不是热的吗?箫风瑾,她为什么就完全看不懂他!可是偏偏,她却在意,在意!也许,终究是自己看错了他。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难过,她也说不吃清楚这样的感觉。

院子里面,那一抹雪色在夜色中分外的扎眼,他手中的玉箫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腿,他却好似没有知觉一般。

身后一个黑影走上前来,顺着他的目光朝着前方看去,今夜的月并不晴朗,层云笼罩,那挥之不去的阴霾,像是人的心情一般。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楚南轩看着前方,低声说道。

箫风瑾手中的动作一滞,玉箫被放在了腿上,他微微闭着眼,沉默无声,似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看了身旁的男子一眼,楚南轩继xù

说道:“她好像误会你了。”

然而箫风瑾依旧不言,他清俊的脸上像是镀上了一层寒霜一般,整个人冰冷中透着苍白。

身旁楚南轩无奈摇头,他以为自己这样沉默不言就是最好吗?以前的时候不明白他心中的想法,然而现在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到了今日,也或者是从最近的事情中,他才发xiàn

,有一天他箫风瑾的心也会是热的,哪怕只是温热。

“看样子,她是要回临都了,你的苦心全部白费了。”楚南轩叹息一声,继xù

说道。

箫风瑾忽而睁开了眼,那幽冷的目光衔接着这天与地,他冷冷说道:“苦心?她回不回临都与我有何关系?她若回去,更好!”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眼底的神色突然闪了闪,原来,这才是他现在心中的想法。

“你难道真的想杀她?!”楚南轩双眼一瞪,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瞟了楚南轩一眼,箫风瑾情绪瞬间收敛,漠然说道:“我什么时候不想杀她了?!”话落,他拿起腿上的玉箫,推动者轮椅向前。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楚南轩愣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他的话究竟有哪句是真的?不过他刚刚是什么意思,就这样让她回临都吗?那先前他所做的不是浪费了吗?他到底在想什么?枉费他还以为他算是明白了他的想法,看来是他太自负了。

箫风瑾推着轮椅向前,眸光愈发凛冽,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想要牢牢抓住一样东西,哪怕以后真的会万劫不复。

第二日一早,凰非漓收拾好东西,带着青荇就往客栈外面走。

“你已经决定了回临都吗?”楚南轩走上来,拦住了凰非漓的去路。

凰非漓看了楚南轩一眼,勉强笑了笑,“南轩,谢谢你,我知dào

你的担心,但是我意已决。”

看着凰非漓那鉴定的模样,楚南轩叹息一声,终是点头,“好,既然你要回去,那我便陪你回去吧。”

“南轩,谢谢你!”凰非漓由衷说道,这一路上,要不是楚南轩,她怕是早死了。

楚南轩挠了挠头,看着别处,“想谢我的话到时候给点实jì

的就行。”

“噗嗤”一声,青荇一旁笑出了声,这个楚南轩,该不会还惦记着他那九百九十八两黄金吧。

凰非漓笑了笑,知dào

楚南轩是跟她开玩笑,看了一眼客栈周围,人呢?箫风瑾还在房中休息?

似是知dào

凰非漓心中所想似的,一旁楚南轩开口说道:“你是在看昨天那突然出现的两个男子吗?他们今早就走了。”

走了?凰非漓一愣,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想不到他已经离开了,是回临都了吗?看来这一趟回去,又会有诸多阻碍。他不杀她,放任她回去,又是想干什么呢?

看了楚南轩一眼,青荇知dào

小姐没有将右相的身份说出。只是看小姐的样子,好像跟右相之间有什么秘密似的。说来也奇怪,这右相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早前的时候她就听说了这右相的脾气,颇为古怪,冷漠无情。看昨日的模样,倒是如此。然而那人冷漠中透着一股高冷的贵气,仿佛是九天之上的王者一般,那眼底暗藏着睥睨天下的霸者之气。一身卓尔风华,着实让人移不开眼。右相吗?那冷漠的眼底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个人不像是活在这世间一般,太过冰凉的神情,仿佛他的血都是冷的。

“走吧。”凰非漓抬眼,忽而说道,自个儿已经朝着客栈外走去。

看着凰非漓那略显急躁的模样,青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然而想到昨天听闻的欧阳云飞的事情,她心下不免了然。然而想到欧阳云飞,她心中更是不由伤感起来,那个人温文尔雅,对小姐更是没有话说,想不到竟然会这样死于非命,仿佛昨日的时候,他还在她们面前晃,而她还嫌他聒噪。现在小姐心里应该很伤心吧,那个时候太子殿下,皇上,皇后薨逝,因着国破逃亡,她心里的伤痛一直挤压着,如今怕是会全部爆fā

出来吧。

“还在想什么,快跟上吧。”楚南轩瞥了青荇一眼,直接说的。

青荇回过神来,看了楚南轩一眼,快步跟了出去。

楚南轩微微摇头,看着客栈外面那两个身影,眉梢微蹙,回临都说的轻巧,可是一旦回去也许以后再也出不来了,她难道就没有考lǜ

到这点吗?可是依照她的个性,就算考lǜ

到了,可是为了朋友,她还是义无反顾会回去的吧。如此,她注定会卷入朝堂风云中,也或者说天下大局!

——

祁山

竹屋外面,竹叶纷飞,飘柔的风轻轻洒洒的吹拂着,伶仃悦耳的声音徜徉在天际,谱出一首绝美的乐章。

庭前,一身黑衣的男子肩上背着包袱,看样子是要出远门的模样,然而他脸上狰狞的伤疤不知dào

何时已经消退,露出的是美玉一般的面容,原本柔和的眉眼上却带着些许的凌厉之色。

“你决定离开了吗?”月无双看着前方,清俊的脸上透着微微的萧索之色

元绍点了点头,他扯了扯自己的包袱,叹了一口气,“月兄,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忙。”

“谢我什么?”月无双偏头看着身旁的人,低声说道,“我什么都没做,而且到最后我也阻止不了你。只是,你不是已经见到她了吗?为什么不告sù

她你的身份?”

听着这话,元绍知dào

月无双想说什么,是啊,他阻止不了,就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就这般沉寂下去,有些事情终究是需yào

一个了断的。有些仇自然也要报的。

“能看到她平安无事,我也放心了,而我也该做自己该做之事。”元绍俊朗的脸上不觉露出一丝柔色,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她,可是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心里不觉抽疼,她长大了,眼里也开始有了复杂的情绪,也开始涉及这俗世陈杂。还好,她已经离开了,远离是非了。

月无双知dào

无法阻止他,清俊的脸上浮现一丝凝重之色,“北蛮之地情势复杂,以你一人之力,去了那边也未必能找到人,弄不好还会陷入那一场漩涡中。”

漩涡吗?元绍心下微沉,是啊,如今这天下将要大乱,而北蛮那边已经起了纷争了,弄个不好,的确是有去无回。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更加需yào

前去,不光是为了报仇。前不久得来的消息,北蛮部族几个族长联合,声称五百年之期已到,这天下要物归原主,而凤家皇族才是天下之主。还大喊着要替凤家清理门户,聚拢权力,看样子是想攻打三国了。只是凤家的人已经五百年没有出现过了,也许早已经没有什么凤家了。若真是如此,北蛮的目的,可见一斑。”元绍低着头,眼底的神色愈发凌厉。

听着这话,月无双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偏过头看着别处,幽幽说道:“北蛮的目的如何,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想要报仇吗?你的仇人不是北蛮,元昭,不要卷入到这些是非中。这天下,也不是你的天下。”说到这里,他双眼忽的闭紧,似是在掩藏着什么心绪似的。

没有关系吗?的确,北蛮如何与他的确没有关系,可是重yào

的不是这个,若那个预言是真的,若一切都是按照那宿命在走。那他就不得不去北蛮之地一趟了,他如何也得让她安然,特别是在见到她之后。

山顶的风徐徐吹着,庭院中的只留那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在沉默半晌之后,他忽然转身进了竹屋。

看着屋内竹桌上那悠然生长的天心莲,那嫣红的经脉渐渐扩张,凝聚成一张绝世的容颜,他眼底的神色说不出的落寞,好像有什么情绪积压在胸口难以释fàng

一般。

她叫凰非漓吗?非漓,非离,璃!月无双眼底一沉,转身直接进了里屋。

142. V-61 回临都

回程的马车上,因着是要赶路,所以这一次凰非漓他们近乎是日夜兼程。

马车里面,凰非漓坐在主位,低着头,原本姣好的容颜此刻晦暗无比,眼睑处更是有晶莹闪烁。

“小姐,不要着急,很快我们就能回临都了。”青荇拉着凰非漓的手,安慰说道,虽然她不赞同小姐回去,但是此刻她已经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来阻止了。如果说以前小姐的人生是黑暗的,那么欧阳云飞就是照亮小姐人生中的一缕光芒。如今这光芒消失了,小姐的人生中怕是也会有缺失了。她是在乎小姐的安危,可是她也在乎小姐的快乐,如果这次不能妥善解决欧阳云飞的事情,怕是小姐以后的人生都会跟着晦暗吧。

凰非漓微微抬头,勉强冲着青荇笑了笑,是啊,她不能着急,回到了临都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她知dào

回到临都就是回到了漩涡中,可是不管前路多么艰险,她一定要查清一切!

“别担心,我没事。”凰非漓低出一口气,偏过头看着帘外这两日,云飞的音容总是出现在她的睡梦中,总觉得跟云飞的一切都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似的,可是如今,竟然是天人永隔了。

马车外面,楚南轩挥舞着马鞭,聆听着马车里面的话,知dào

凰非漓没事,他心下也放心不少。然而就在他犹疑之际,突然前方一个纤瘦的身影出现在眼底,眼看着就要撞上了。

“吁——”楚南轩心下一惊,连忙勒住缰绳,马匹受惊,一声声嘶吼声震耳欲聋。

前方那纤弱的身影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一张小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马车中,凰非漓跟青荇两人也是受惊不少,青荇因着要护住凰非漓,头多撞到车栏上了。

“喂,楚南轩,你怎么在赶马车啊!”青荇抱着凰非漓的头,冲着外面的楚南轩大吼一声。

楚南轩心里也是懊恼的紧,他就分了一会儿神,竟然这样出了差错,他看了一眼前方那倒在地上的女子,他只丢下一句,“出事了。”说着他直接跳下马车,跑到前方那瘫倒在地上的女子旁边。

“姑娘,你没事吧?”楚南轩微微蹙眉,看着女子那蹭伤了的额头,鲜血正不断的往下流。她的包袱被撞到了一边,里面的衣服有些都散落了出来。

那女子迷蒙着眼,看着身旁的男子,声音低弱,“我,我没事……”

马车上,凰非漓跟青荇两个人听到楚南轩那一句出事了,连忙下了马车,正好kàn

到前方的楚南轩跟地上躺着的女子。

“南轩,发生什么事情了?”凰非漓心下一惊,连忙跑过去查看。

楚南轩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凰非漓,面上闪过一丝懊恼之色,“不小心撞到人了,哎。”他也真是的,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不用楚南轩说,凰非漓将一切也都看在了眼底,她蹲下来,看着地上的女子,看样子十八九岁的模样,容貌倒是清秀,不过看打扮,似乎是乡野中人,而且身上一身素白,好像正带着孝,看她还带着包袱,是出远门的样子。

“姑娘,你有什么伤到哪里?”凰非漓掏出袖中的帕子,直接帮那女子擦头上的血。

然而那女子似是受惊了一般,连连摆手,“我没事。“目光移到了别处,似是在推拒着凰非漓的靠近。

凰非漓一愣,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瞬间明白了,她现在是男子的打扮,自然是要跟女子保持距离的。

凰非漓讪讪一笑,退了一边,忽而说道:“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说着她将手中的帕子递到了那女子手上。

那女子接过手帕,目光却依旧不敢直接对上凰非漓,她小心翼翼的擦着额头,低声说道:“我,我没有要去什么地方啊。”

看这样子,这姑娘是对他们心存戒备啊,凰非漓心下了然,说道:“姑娘不必担心,我们并没有恶意,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这道上也不安全,不如我们送你回去吧。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你女子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凰非漓一眼,又看向了青荇跟楚南轩,好半天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我叫影儿,前段时间父母去世,我现在是要去,去临都寻亲的。”说着又是一阵怯怯的表情。

去临都寻亲?!听着这话,凰非漓不由笑着说道:“我们也是去临都的,不若这样,姑娘就跟我们一起吧,也好做个伴。”看着影儿那怯怯的模样,她心里不觉生了侧影之心,更重yào

的是,她是因为楚南轩才受伤的。

一旁,楚南轩眉头微蹙,看了一眼那低着头的影儿,想要阻止。

可是一旁青荇也跟着开口了,“是啊,我们是顺路,就带上你吧,看你这样一个人走,怕是要好久才能到临都了。”

影儿诧异的看着凰非漓跟青荇,小眼珠转动着,然而看着她们脸上没有任何的恶意,最重yào

的是,眼前的三个人容颜一个比一个俊俏,她看着看着,就失了神。想不到,竟还有这样美的人。好半天她点了点头,随即将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看着凰非漓跟青荇两人带着那影儿上了马车,楚南轩眉梢轻蹙,看样子,她也没有多消沉,还知dào

要做好事呢。可是未免也太烂好心了一些吧,她不知dào

这样很容易让一些不轨之徒有机可趁吗?防范意识还真是差!

马车继xù

往前行驶着,马车上,影儿小心翼翼的坐在角落处,根本就不敢看凰非漓跟青荇的眼睛。

“影儿姑娘不必紧张,若是累了就在马车中休息吧。”凰非漓微微一笑,冲着影儿和善说道。通过方才跟她的谈话可知,这位影儿姑娘住在乡下,因为父母双亡,家这边没有什么亲戚,所以特意到临都去投奔自己的舅父舅母。

影儿点了点头,抱紧了包袱,慢慢闭上了眼睛。

青荇一旁看着心下放心不少,现在有个人出来分了小姐的心神,她也不会为了欧阳云飞的死太过难过。

然而凰非漓在说了几句话之后,忽然看向了窗外,这夜色真深,深到看不清远方,远方的尽头,有谁在等着她呢?是死亡吗?!云飞,他说过会一直陪着她的啊,可是他还是走了,跟大哥一样。是不是对她好的人,最后都会死呢?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呢,是不是得到了之后便会失去?!

越是要到临都,她的心越乱,她知dào

她要面对很多事情,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心里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是因为云飞的死,还是因为别的?!

——

皇宫,御书房

整个御书房里面被一种凝重的气氛所包围,甚至还带着硝烟未散的味道。

“啪”的一声,上方那一抹明黄的身影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随手将手边的奏折扔到了地上。

“秦胜阳!”一声厉喝突然暴吼出来,燕玖墨俊朗的脸上因为怒气近乎有些扭曲,他英挺的眉上此刻尽染阴鹜之色。

下方,高见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奏折,放在了御桌上,小声说道:“皇上喜怒,皇上息怒。”因为临都府尹的突然横死,皇上对左相本来就不满,但是左相仍然不知收敛,方才还在这里跟皇上顶撞,说欧阳云飞的死都是因为皇上非要让他调查一个明明可以结案的案子所致,也难怪皇上生气了。

燕玖墨瞟了高见一眼,脸上的怒气未消,只淡淡说道:“让木城进来。”

“是!”高见恭声说道,退了出去。

不多久木城走了进来,躬身行礼,“臣拜见皇上。”

燕玖墨抬了抬眼,淡淡说道:“免礼,朕让你调查的事情如何了?”

听着这话,木城微微抬了抬眼,似是想要看清主上的神情,然而因着礼数,他终是又将头低了下来,“回皇上的话,夏大人现下快要到临都了,也许已经进城了。”

回来了吗?燕玖墨眼底一亮,方才脸上还有的阴霾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瞬间消散,他轻舒一口气,这些天那担忧的心终于是安定下来了,他就知dào

将欧阳云飞的死讯散播出去,一定能让她回来。现在他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她了,也不知dào

这些天她过的好不好。

木城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那俊朗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果然,知dào

夏离回了临都,便能让他心悦。这个夏离当真让人心惊,竟能让一向冷静的帝王失了分寸!

燕玖墨准bèi

起身,然而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眉目一沉,脸上已经换成了另外一种神情,威严中带着冷静,“关于那位凰九公主的下落查的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因为我们没有凰九公主的画像,所以现下我们仍在寻找。不过,相信很快我们就能找到她了。”

听着这话,燕玖墨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越快越好!”有些事情,是等不了了。

“是!”木城肃然说道,看来皇上这边已经准bèi

妥当了。

143. V-62 都是你

临都城

天边阴云积聚,并没有太阳,整个临都显得有些压抑,空气中一股燥热袭来。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百姓络绎不绝,各色的叫卖声接连不断,这一片人声鼎沸此刻看着,是那般的熟悉。

凰非漓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景色,心中不免生出感慨,原本她以为不会再回到临都了,然而真的回来之后,她竟说不出心中的感受了。因为她很想念这个地方,毕竟她在这里呆了几个月了,也是有感情了。然而她也不想回到这个地方,因为不回这个地方,那就表示云飞还在,一切一如往昔。

“这几日多谢三位公子相助,奴家无以为报,请三位公子受奴家一拜。”后面影儿背着包袱,就要跪在地上。

凰非漓猛地转身,连忙扶起地上的影儿,她收起了伤感之色,微微笑道:“影儿姑娘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影儿慢慢起身,低着头,继xù

说道:“等影儿找到舅父舅母的话,到时候请三位公子去家里做客。”

“姑娘不用客气,需不需yào

我们送你?”凰非漓和声说道,然而她的眼中却是难掩焦急之色。现在,她更多的是想要去那里。

影儿温婉一笑,本来小巧精致的脸上更添风情,“不必了,奴家寻着地址就可以过去了。有劳三位公子了,不知dào

奴家以后能去哪里找到你们。”

“若是有事找我们的话,来城中夏府,到时候报上你的名字就可。”凰非漓继xù

说着,然而看了看天色,她歉声说道,“对不起,影儿姑娘,我现在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说着她冲着面前的人一颔首,转身朝着前方去了。

看着凰非漓那急切的脚步,青荇知dào

她要去干什么,冲着影儿一点头,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倒是后面楚南轩因为要赶马车,所以并没有跟上去,而且他也知dào

,如今回了临都,也不怕在这青天白日遭到什么暗杀了。他不觉看了一眼身旁的影儿,笑着说道:“影儿姑娘,反正我也是无事,要不然就由我送你回去吧。”

听着这话,影儿脸上依旧是怯怯的模样,“不必了,一路上已经有劳公子了,奴家,奴家实在是不想再麻烦公子了。”她低着头不敢看人,眼睑处忽闪忽闪的,让人不觉心生怜意。

但是对于楚南轩这种见惯美女各种风情的人而言,此刻这一幕对他也没有多少吸引力,他淡然一笑,“既是如此,我也不勉强了,影儿姑娘路上小心。”

影儿听着这话,连连拜谢之后方才离去。

看着前面那离去的身影,楚南轩眉梢紧蹙,难道是他想错了吗?不过现在他可没有时间管这些,也不知dào

他回来了没有。

欧阳府门前

往日重重威严的府门,此刻被一种素白的色彩填满,门房前站着的侍卫们身上各个缟素,那白色的幔步像是吹拂在风中的浮萍,里面忙碌着的人们,各个低着头,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整个府院显得格外冷清。

天空中遍布阴云,乌云越压越低,好像随时会狂风大气,暴雨侵袭一般。

看着前方的大门,凰非漓的目光越过重重人影,落到了大厅前那停放的灵位前,心中的悲伤顿时往外狂涌着,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落,云飞,云飞他不在了。云飞——

那个在自己身旁温言的男子,那个外表看起来温和,但是一旦被触碰到底线会不顾一切向前的男子,那个一直扬言要保护自己的男子,他不在了,不在了。

身后,青荇看着凰非漓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她不觉向前,低声说道:“小姐,不要太难过,既然来了,我们进去拜祭一下吧。”看这样子,人已经是下葬了,的确事发到现在都已经过了十几天了。

凰非漓点了点头,擦干眼角的泪水,的确,尽管心里再悲伤,现在也不是站在这里的时候,云飞,她现在该做的是去拜祭他,去看他。

一步一步迈上台阶,凰非漓却觉得自己的脚仿佛是有千斤重一般,这一次她去见的不是云飞,只是一块灵位,往昔那个温和善良的男子已经不在了,他已经埋葬在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而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算什么朋友,算什么朋友!

门口的护卫,看了凰非漓一眼,冷喝一声,“你们是什么人?”

凰非漓抬眼,看着挡在身前的两名护卫,不觉咬了咬唇,那个时候云飞跟她说过好多次让她去他府上做客,那个时候她总是很忙、很忙,所以一直就没有机会去。若是她当时听云飞的话来了,那现在这些护卫应该都会认识的。而且,那样她陪云飞的时间也有很多吧,也许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遗憾。

见凰非漓心不在焉,一直乜有说话,青荇上前,冲着那两名护卫说道:“这位是刑部侍郎夏离夏大人,特来拜祭欧阳公子。”

两个护卫狐疑的看了一眼凰非漓,其中一人说道:“夏离夏大人不是失踪了吗?你真的是吗?”

“睁开你的眼睛好好kàn

看,怎么就不是了。”青荇上前,大喝一声。

失踪了吗?凰非漓咬着唇,如果她没有去虞城,也或者如果当时她没有要离开,如果她直接回临都,那么也许云飞就不会有事了。

“不行,老爷有吩咐,不见客!你们请回吧!”那护卫冷冷说道,拦住了凰非漓两人的去路。

听着这话,青荇胸中的怒气腾地起来了,“我们是来拜祭欧阳公子的,怎么就不让我们进去了,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欧阳大人的好友夏离夏大人来拜见。”

那护卫瞥了一眼青荇,依旧不让路,也不进去通报。

看着这一幕,凰非漓心下了然,欧阳尚书突然丧子,胸中郁积,自然是不想再见客了,看来今天这拜祭是不可能了。

“青荇,我们回去吧。”凰非漓冲着一旁的青荇低声说道,转身,看了看天,这暗沉的天气就像是她现在的心情一般,灰霾的好像不会再有任何的光明了。

青荇还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小姐脸上那隐隐的哀伤,那强自忍受着的痛苦,现在最难受的是她吧,欧阳云飞就跟太子殿下一样,他给了她关心,给了她温暖,然后终于有一天,他跟太子殿下一样离开了。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怎么能不伤心呢。

就在凰非漓跟青荇两人准bèi

离开的时候,后面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

“夏大人请留步。”

听着这声音,凰非漓猛地回头,看着那从庭中走过来的素服女子,她清冷如月的脸渐渐清晰,那满身的风华好像比从前更多了些冷肃。

“欧阳小姐!”凰非漓喊出了声,有她在,她应该能去拜祭云飞了,她折过身,朝着大门的方向去了。

府门口,欧阳心仪杏眼微斜,冲着两旁的护卫说道:“这位是夏离夏大人,怎么不通报呢?”

“小姐,之前老爷说过,任何人不见的。所以小的才……”那两个护卫连忙说道。

听着这话,欧阳心仪点了点头,看向了走过来的凰非漓,眸中清冷的光华流转,只淡淡看了一眼便转过身去,“夏大人请随我进去吧。”

看着欧阳心仪脸上那脂粉都掩盖不住的憔悴之色,这几天,她应该很难受吧,凰非漓没有说话,跟着她后面进去。

灵堂里面,放在最中央的赫然是欧阳云飞的灵位,但是这里并没有人守候,因为人已经下葬,其实这灵堂差不多也可以撤了,再者,欧阳心仪并未娶妻生子,所以平常也只有府里的下人过来打点了。这也让这灵堂看起来愈发的冷清了。

欧阳心仪冲着那灵位鞠了一躬,低声说道:“大哥,她回来了,她回来看你了。”说着,她退到了一边。

已经有下人眼尖,走了过来,给凰非漓递上了香。

凰非漓接过香,走上前,看着那孤零零的灵位,离开临都的时候,她还想着等她以后安定下来,等一切风波都过去再回来看他,那个时候,他们相见又会是如何的场景呢?可是没有以后了,谁人能知dào

这一别便是永远。

旁边,欧阳心仪目光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突然出声,“其实这灵堂早该撤了,可是我知dào

大哥想要在这里等着你来看他,所以我就求了爹不要撤,你来了,大哥的心愿也完成了。”

云飞——凰非漓的手不觉晃了晃,香火落到了手上她都浑然未决,她紧咬着牙,冲着灵位拜了拜,将香火递给了一旁的下人。

凰非漓快步走到欧阳心仪面前,大声说道:“告sù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云飞为什么会死,为什么!”然而越是说着,她心里的悲伤越是扩大,泪水不住的往外狂涌着,丝毫没有考lǜ

到这是在人前。

听着这话,欧阳心仪抬眼迎上了那满是泪光的眼眸,她清冷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冷冽的笑容,那一双杏眼里的恨意像是要将她剥开一般,那声音丝丝入里,“你问我为什么?都是你,要不是你,大哥怎么会死,怎么会死!”

144. V-63 还好是我

都是你,要不是你,大哥怎么会死,怎么会死!

看着那满是恨意的眼眸,这一声声的控诉席卷着凰非漓的头脑,她只觉得脑袋昏昏的

,身体稳不住,不自觉的朝着后面退去。

好在身后青荇发xiàn

的及时,快步上前扶住了她,冲着欧阳心仪不悦说道:“欧阳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欧阳云飞的死,你以为我们公子不难过吗?你知不知dào

,因为他的原因,我们公子放qì

了很多……”如果不是因为欧阳云飞死了,公子早就离开了燕国了,以后再也不必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青荇!”凰非漓大喝一声,她一把推开了青荇,上前看着欧阳心仪说道:“欧阳小姐,你能告sù

我,云飞到底是怎么,怎么出事的吗?”无论如何,她要知dào

事情的真相。

欧阳心仪冷冷的看着凰非漓,这个人,她到底有着怎样的魔力,让大哥这般为她,呵,是啊,以前的时候她也是,也是想要保护她。可是这不代表,因为她,她就要失去亲人,失去最重yào

的大哥!可是偏偏,大哥在意她!而她也知dào

,她在迁怒她,想要发泄心中的情绪。

“大哥是死在皇宫的巷陌中的,当时一箭穿心,被人发xiàn

的时候,已经回天乏力了。”欧阳心仪低声说着,双眼微微闭上,似是想要掩饰心中的苦痛。

一箭穿心,回天乏力!凰非漓不觉低下了头,她手背上青筋暴起,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这般狠毒。

“若不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大哥现在或许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公子哥,也许不会有很大的建树,但是我们欧阳家也不需yào

他有什么建树。可是……”欧阳心仪睁开眼,目光愈发冰冷,“都是因为你,他若不是想赶上你,追上你的步伐,他就不会去查那件案子,就不会死了。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是想追上她的步伐吗?一直以来云飞当临都府尹,查案子都是想要赶上她,她或多或少知dào

一些,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会让他失去性命。也许一开始她就不该来临都,这样就不会遇上云飞,这样云飞就还会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公子。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这命运是不会给她重来的机会的。

“对不起,我知dào

我现在说再多,你也不会原谅我,可是不管前路如何艰难,我都会替云飞完成心愿,我都会将那杀害云飞的人绳之以法!”凰非漓抬头,那清洌的眸种此刻早已少了从前的那份柔和,那恍如豹子般的凌厉像是一抹光彩席卷了所有人的眼球,她不会让那些人逍遥法外!

凰非漓再次看了一眼堂中的灵位,再次鞠了一躬,“云飞,下次我来看你的时候,就是我查清真相的时候,所有的真相都会浮现。”话落,她转身,朝着府门口去了。

欧阳心仪秀美的脸上微微一紧,她皱了皱眉,看着那离去的身影,脑海中不觉想起大哥临死前说的那些话。

“‘还好是我,这要是阿离在查这案子的话,该怎么办……’这是大哥临死前,拉着我的手,在意识昏迷的时候说的话,当时他的脸上是笑容,是放心。”欧阳心仪忽然大喊一声,眼中的泪水忍不住落下,大哥真是傻,那可是死亡啊,临死之前,他心里想的还是另外一个人。

“轰隆——”一声,天空中一道惊雷响起,前方那疾行的脚步忽然放缓了,她往外走着,努力想要保持冷静,可是眼中的泪水却是不住的往外涌,如何也控zhì

不住。

雨淅沥沥的从阴云中落下,像是要洗去这临都城中所有的阴霾,所有的污垢。那一身素衣的男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大雨中走着,雨水顺着她的额头往下落,落在眼中,再慢慢滑下。那些晶莹,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身后,青荇担忧的看着她,小姐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可是任谁听到那样的话,还能跟没事一般呢。欧阳云飞真是傻,真是个大傻瓜!

‘还好是我,这要是阿离在查这案子的话,该怎么办……’凰非漓脑海里面现在全部都是这句话,她能想象的到,那倒在地上的男子脸上那庆幸的笑容,可是,云飞,他为什么要这样傻,她到底哪里值得他对她这般好!她只是一个骗子,一个骗子而已!

“噗通”一声,凰非漓脚步不稳,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她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qì

一般,任由自己那样坐着。

“小姐……”青荇想要去扶凰非漓,可是她才发xiàn

,她根本就扶不动她,也许地上的人根本就不想起来。

“是不是我天生就是这样的命,所有的朋友跟亲人都会因我而死吗?那我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活着!”

雨越下越大,街道上的人都已经散去,狂风四起,而那瘦弱的身影依旧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大声控诉着。如果从一开始,她就死了,也许凰国不会灭,也许父皇母后还有大哥都不会死,也许云飞还好好活着,做他的公子哥。

“小姐……”青荇蹲了下来,看着这脆弱的‘男子’,这一刻她已经找不到安慰她的话了,因为她知dào

,她需yào

发泄,发泄才是最好的方式。

不远处的巷陌里面,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一旁撑着伞,而他身旁一身雪衣的男子正坐在轮椅上,那绝世的容颜上看不出任何的波澜,然而唯独那一双眼睛却深沉似海,紧紧的看着前方地上的人儿。

“主子,要过去吗?”身旁叶清玄忽然低声说道。

箫风瑾握着轮椅的手微微一紧,似是准bèi

上前,然而抬眼过处,前方又来了两道身影,他的手慢慢松开,默默的看着前方的景象。

——

“阿离,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一身淡黄色锦袍的男子举着伞快步冲了过去,责备的看着地上跪坐着的女子。他将伞举在她的头顶,生怕她淋湿。

听着这声音,凰非漓慢慢的抬头,看着那已经被淋湿的依旧,一路往上,看着这好些日子不见的容颜,看着他眼底的担忧。她张了张苍白的唇角,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燕玖墨看着凰非漓那微微苍白的脸颊,蹲下,叹息说道:“你啊,刚刚回临都,一路上肯定很累了,现在下雨了,怎么就不知dào

回府上呢,要是淋病了怎么办?”

“呵呵,病了又如何?”凰非漓眉眼微挑,自嘲说道。

看着凰非漓那略显讥诮的神色,燕玖墨愣了愣,低声说道:“阿离,你怎么了?”

一旁,青荇看了一眼燕玖墨,想不到他会在这里,不过他来了的话,或许他有办法让小姐回去呢。

“云飞死了,呵,云飞死了……”凰非漓咬着牙,泪水再次忍不住落下,她双眼微微一闭,看着身旁的人,眼底尽是冰冷,再不是从前那柔和中带着暖意的纯净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云飞去查那案子,为什么你不阻止,还有,为什么你要让云飞在那宫墙里面出事,你不是皇上吗?呵,原来皇上也不过如此!”

一旁木城闻言,脸色一变,这夏大人未免侍宠生骄了,竟敢如此跟皇上说话。

看着那一双因为泪水而有些臃肿的眼眸,燕玖墨心下一个抽搐,低声说道:“对不起,阿离,是我,是我的错,我送你回去吧,再淋下去,你肯定会生病的。”说着他就要去扶凰非漓。

“别碰我,我不要你扶,不要你扶!”凰非漓一把甩开燕玖墨的手,挣扎着起来,不让他们靠近,她轻抽了一口气,看着前方,一步一步的往前挪。他们都是这样,都只是将她当做一枚棋子,一步一步的摆布着她,控zhì

着她,可是这都不要紧,她小命一条,有没有都一样,可是他们怎么能,怎么能伤害云飞,这一点她无法原谅!

燕玖墨木讷的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那倔强的身影往前走,好不容易等着她回来了,他满心欢喜的来见她,却不料会是这样的情景。她刚刚那眼神,是怪他,怨他吧。

看着前方那蹒跚的身影,青荇顾不得行礼,直接冲了上去,想要去扶凰非漓。

然而还不等青荇扶住凰非漓,忽然她身体一歪,整个人倒在了雨水中。

“公子——”青荇大喊一声。

后面燕玖墨当即跑了过去,摸了摸凰非漓的额头,好烫,他直接抱起了她,“快请大夫!”说着,直接往前跑。

青荇也跟着慌了神,顾不得许多,跟着燕玖墨往前跑去。

巷陌处,那一抹雪色的身影静静的看着前方发生的一切,那清俊的脸上依旧如常,可是他握在轮椅上的手,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握得太紧,青筋暴起,血色都跟着褪去。那深邃的眼底此刻像是翻涌的浪潮一般,狂卷着一切。

良久,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回去吧。”

街道上再次恢复了平静,只留那凄厉的雨水继xù

下着,那一抹雪色好像从未出现过似的。

145. V-64 怪癖

夏府,外面狂风暴雨,雷声轰隆。

看着榻上那满脸通红的人儿,燕玖墨满心的担忧,从他们回来到现在,她就不断的冒冷汗,该死的,大夫怎么还不来?

“木城!大夫呢?”燕玖墨终是没了耐心,直接踏出房门,冲着木城吼道。

木城一惊,连忙说道:“皇上,这大暴雨天的,没有一个大夫愿意出门,臣敲门根本就没有人应门。”

“既然这样,你快回宫传御医过来。”燕玖墨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眸中更是因为染上了怒意,这样紧要的时候,竟然没有大夫,真是可恨!

青荇在一旁不时帮凰非漓擦着冷汗,她看了看凰非漓的脸色,方才换衣服的时候,她好不容易避开了他们帮小姐换,若是再请大夫过来,怕是小姐女子的身份就要暴露了,到时候怕是会引起杀身之祸吧。

“皇上,不必请御医过来了,大人并无大碍,有小的照料,她不会有事。”青荇起身,冲着燕玖墨说道。

一听这话,燕玖墨直接反驳说道:“怎么会没事,人都烧成那样了。”看着凰非漓那通红的脸,他就一阵心疼。

青荇诧异的看了一眼燕玖墨,他没眼里的担忧好像并不是假的,他是真的关心小姐吗?虽是这样想,她不忘说道:“小的说的是真的,以前公子生病的时候,也都是不用看大夫的,都是小的在一旁照料,您放心,有小的在,他不会有事。而且这天气,去请太医也不是太方便。”

看了青荇一眼,燕玖墨的眉皱的更深了,他不觉走入了屋内,看着榻上的人儿那轻拧的眉头,她以前生病了都没有大夫帮忙看吗?她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她的身形怎么会这么瘦弱。不过,有一点说的没错,的确是不太方便。

“你有把握让你家大人没事吗?”燕玖墨沉眸,看向了一旁的青荇,眼底尽是肃然。

青荇神色微正,点头说道:“小的不会拿我家公子的性命开玩笑。”

“好,那就由你照顾吧。”燕玖墨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到了凰非漓身上,在雨中,她那般决绝的模样现在还回荡在他的脑海,她心里应该是在怪他的吧。是啊,当初的时候,他就不该让她去虞城,让她呆在他身边,这样就算是发生了什么,她心里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青荇转身,再次帮凰非漓擦着汗,以前在冷宫的时候,小姐生病了,大多数都是她在一旁照顾着,极少请太医来。不是不请,是请了也没有人会理。而小姐又不想惊动太子殿下,所以每一次都是苦苦熬过来。只是今次,小姐怕不只是发烧这般简单吧,应该是急火攻心吧!

一旁,木城看着自家主子那担忧的模样,心中甚是惊讶,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如此关心一个人。就算是太后病重,也没见主子这般过。看了榻上的凰非漓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然而看着她那光洁的脖子,忽然,他心下一震。再看主子那眼中的柔色,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左相府

秦旸进了书房,看着大厅里面那碎了一地的瓷片还有那些散乱的公文,心下明白,左相大人又发脾气了,不过这一次也的确是让人惊讶。谁人能想到,那解决虞城瘟疫之后,行踪成谜的刑部侍郎竟然回来了。

秦胜阳双手叉着腰,看着门口的阴影,眉心紧蹙,“既是来了,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是真的要气死本相不可吗?”

一听这话,秦旸快步走了进来,冲着秦胜阳行礼说道:“拜见左相大人。”

“好了,本相让你查的消息查的如何?”秦胜阳神色间尽是不耐,甩了甩手,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秦旸低着头,恭声回答说道:“回大人的话,夏离去欧阳尚书府之后,就在街上遇到了皇上,好像淋雨生病了,被皇上送回了府上,至今还未出过府。”

“那皇上呢?”秦胜阳随声问道,脸上的戾气依旧不散,夏离就是他的心病,这个人不除掉,他真是寝食难安。

“皇上在夏府待了一会就回宫了。”秦旸依言回答道。

轻出一口气,秦胜阳的眉头依旧紧蹙着,皇上对夏离的看重当真不一般啊,原本在虞城的事情后,他以为夏离已经失踪了,不会回来了,没想到竟然还是回来了。不过,回来又如何!宋昱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了。而且,贪污一案已经结案了。

“右相呢?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想起那个冰冷如风雪的男子,秦胜阳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对于他,他实在无法掌控,他仿佛无孔不入一般,只要他想到的地方,他都能闯入,而且还能主宰!

听着这话,秦胜阳想起方才探到的消息,回答说道:“右相也回来了,不过,我们的探子并不知dào

右相是何时进城的。”

“算了,不用管他了。”秦胜阳大手一挥,精锐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芒,这个人他看不透,想管也没法管,索性不管了,反正他也是个不能走路的废人,翻不起天。

“是!”秦胜阳看了一眼秦胜阳,他心下微微一叹,关于这夏离的事情他们稍微还能知dào

一些行踪,可是关于这右相,自打他跟皇上出城之后,就没有任何关于他下落的线索。如果不是皇上那边保密的过严,那么就是这位右相了。而且从虞城那边探来的消息知dào

,皇上离开之后,这位右相就不知去向了,现在又突然回来了,而且还是跟夏离差不多的时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呢?

“留意夏离的行踪。”

——

这一场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雨后,太阳从云层露出了笑脸,驱散了一切的阴霾,树叶上闪烁着晶莹的光彩,雨水滴答滴答的从房檐下下落,远方天际处,一道道彩虹高悬,形成一幅绝好的风景画。

看着那坐在庭院中的男子,身后那一抹黑影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便会,他微微皱了皱眉,向前一步,“主上,进屋换件衣服吧。”他知dào

主上从来都是那种不喜欢听别人的命令做事的人,哪怕是劝说也都不可以,可是若是继xù

这样下去,他的身体要如何受得住。

雨水顺着发丝往下落,一滴滴滴到那湿漉漉的雪衣上,而衣服下面,水珠更是一排排的往下掉。然而那张冰冷的脸上此刻却少了许多寒意,他抬着头看着天边的太阳,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好似正在冥想着什么。一般的男子若是淋了雨可能显得很狼狈,然而眼前的人眉间的贵气不曾削减半分,更多了一种不染尘俗的俊美。

叶清玄看着自家主子脸上那隐隐的笑意,心中愈发惊讶了,从认识到主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露出这样的表情,那神情像是初暖的阳光,温润绵和,像是一缕过江的春风,轻轻柔柔,这该是主子的表情吗?

“听说你回来了,怎么样?去外面玩的可好?”这时,外面一个声音传来,透着嬉笑。

看着来人,叶清玄冲着他微微一颔首,退到了一边。

司空澜沧脸上的笑容在看到眼前这浑身湿漉漉的男子之后瞬间消散,他瞥了一旁的叶清玄一眼,“怎么?下雨的时候,你们没找到地方避雨?”这一点他显然不信,这临都城虽然大,可是让他堂堂右相避雨的地方可也不少,而且看这模样,他怎么觉得他好像是一直坐在这里的。也就是在家中淋的雨,否则怎么会一直穿着这湿衣服,不曾换呢?也不知dào

他这是什么怪癖,每次都喜欢做这种事情。

箫风瑾转过头来,神色冷淡的看着司空澜沧,仿佛先前那春风和暖都未曾出现过一般,岔开话题说道:“欧阳云飞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的脸色不由也跟着沉了沉,这也是他这一次来的目的。

“我也不知dào

,按说禁宫中咱们的人手也不少,当时我也是特别关照过,务必保护欧阳云飞的安全,可是单单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是仔细分析一下,欧阳云飞的死对谁最有利呢?也许就是他们在背后下的手。”司空澜沧说着,眉间不觉染上了一丝忧愁,因为这事,在那人面前,他可是百口莫辩啊。

箫风瑾微转过头,淡漠说道:“秦胜阳吗?”

司空澜沧点了点头,“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了。”然而看着箫风瑾此刻的模样,他忍不住说道,“我听说夏离也回来了,还淋了雨,现在生病了正躺在府中呢。你不是不希望她在出现在临都吗?为什么让她回来了?”

听着这话,箫风瑾的眉头不觉轻蹙,眼底的寒意跟着升起,他转身,推着轮椅,朝着自己而去。

叶清玄连忙跟上,不觉看了一眼司空澜沧,推着箫风瑾向前。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司空澜沧忽而一笑,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夏离淋雨,他也淋雨,看来这次淋雨好像不是什么怪癖了。

146. V-65 在担心他?

待箫风瑾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花园里面那一抹紫色的身影正坐在凉亭中怡然自得的用着茶点。

那冠绝天下的容颜下面,因着眸光中那一闪一闪的幽芒,更添了许都贵气威严,然而这气韵也仅仅是一闪而逝,很快他周身气机收紧,又恢复了以往冰冷如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他怎么还没走?”箫风瑾如墨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一旁,叶清玄顺着箫风瑾的目光看过去,心下无奈,这司空澜沧当真看不出主上不待见他吗?每次是赶都赶不走。不过——他倏尔一笑,其实这样也不错的吧。

“司空大人喜欢右相府的茶点,所以就留下来了。”叶清玄回答说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眉梢微蹙,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一挥手,后方叶清玄推着他往花园中去。

“换好衣服了?”司空澜沧将手中的茶杯一放,直接走到了箫风瑾身前。

瞟了一眼司空澜沧,箫风瑾狭长的凤眼中并没有过多的表情,然而他幽深的眸中却是闪过一丝星光,“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看着眼前的男子,司空澜沧心下愈发无奈,跟这种人聊天最没有意思了,他什么都知dào

,毫无悬念可言。看来,他现在也是知dào

自己要问什么了。

“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是不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跟夏离有关吗?然而后面那一句话,司空澜沧并没有说,对于夏离,他心里现在也甚是复杂,而最主要的是,他想知dào

他的态度。

听着这话,箫风瑾修长的手指落到了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上,一圈圈转动着,转动着,这一刻这周遭的风仿佛都随着这动作吹拂,有条不紊。

每一次主子想事情的时候,都会露出这样的动作!一圈一圈,好像永无休止一般,叶清玄看着这动作,其实他也不太明白主上离开高阳城之后所做的事情,那个人究竟又是谁呢?!不过那个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司空澜沧眉眼微动,看着那一下接一下的动作,心中顿时了然,然而他的目光在下一刻陡然变的凌厉起来,“夏离,你打算如何处置?”先前他想做的事情他最近是彻底明了了,既然不想杀她,那就让她走,这是再好不过了。可是现在又让她回来,这是为何?!而他心中不觉生起一个想法,他害pà

他猜想的是真的!

“风瑾,你知dào

的,你不能!”想到这里,司空澜沧沉着脸,上前一步,逼视着眼前的男子。

“为什么不能?!”那冰冷的声音随之而出,箫风瑾抬起头,迎上那锐利的目光,电光火石之间,这一刻他眼中再也没有从前的淡漠清冷,而是一种类似于暴风的狂野,席卷一切,让人心中不觉生出一丝压抑感。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的身体明显颤了颤,他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为什么不能?!’,这是他会说的话吗?呵——看来这段时间倒是他疏忽的,不,准确来说,是他掩饰的太好了。从他的脸上从来都看不出息怒,而且说出来的话永远是冰冷无情,就算那帮zhù

她的方法也都让外人开来是带着杀意的。只是……

“你不要忘了,你跟她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司空澜沧脸上的肃然没有消失,继xù

说道。这一切,都是不被允许的。

箫风瑾俊美的脸上依旧清朗无波,仿佛司空澜沧方才说的话无关紧要一般,然而细细观察那一双狭长的凤眼,此刻里面早已经遍染冰霜,那目光似冰芒,刺到了便会结冻。

“我说过,没有人能束缚我!”那清越的嗓音此刻尽是冰冷,而这话不像是对司空澜沧说的,更像是对这天,对这地,对这世间万物的陈述,不容置疑的陈述!那霸道的气息,这一刻丝丝入扣,像是铺天盖地袭来一般,直入人的心底。

看着那眼底凛冽的厉芒,司空澜沧心底一颤,看来他又是劝不了他了。明明是这天下最闪亮的明珠,为何要一直躲在这黑暗中,掩藏身上所有的光芒呢?虽然他偏好白色,可是他的心却从未有过片刻的光明……何时他的心中才有光明,才愿意担起这份天资卓绝?

花园中终于归于沉寂,那一身雪衣的男子靠在轮椅上,他微微仰着头,认太阳光洒在自己的脸上,落入心底的最深处。对于刚刚淋过雨的箫风瑾而言,此刻晒太阳对身体是最好不过。他只觉得全身在这一刻都放松了下来一般,多年的戒备、疑心、厌恶甚至是绝望仿佛都消散了一般。

“咳咳……”那修长的手指不觉附到了唇边,那俊美的容颜上愈发苍白,他凝眸看着远方,唇边不觉浮现一丝笑容。

也许,心里也开始有了期待,他的羽翼,在这一刻,只想为一个人展开,也只会为一个人展开。

——

夏府

房间里面,休息了一天,凰非漓身体才稍微有所好转,虽然她还未进宫复命,可是这宫里的赏赐就已经源源不断的送过来了。

“夏大人,皇上嘱咐过了,这高丽参是百年以上的好参,您务必要用来补身体才是,还有这个,这灵芝是南夷那边进贡的,据说啊,是千年灵芝呢……”高见指着桌上那一盒盒的赏赐陈述着,脸上尽是谄媚。

凰非漓坐在榻上,她也是刚刚醒过来,才披了一件外衣,燕玖墨的赏赐就来了。她现在身体的确是有些不适,头还有些疼,现在看着这满屋子的宫女太监头就更疼了。

但是身体不舒服跟谢恩是不能有冲突的,凰非漓冲着高见笑着说道:“还请高公公帮本官谢谢皇上的厚爱。”说着她冲着青荇点了点头。

青荇点了点头,立kè

拿出一包金子塞到了高见的手上。

高见掂了掂手中的钱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连忙恭声说道:“这是自然,奴才就不打扰夏大人休息了,先告辞了。”

“公公慢走。”凰非漓点了点头。

高见点头,“大人请留步。”说着就直接带着屋内的太监宫女出去了。

眼见着高见离开,青荇直接过去将门给关上了,回过头,冷笑一声,“谁要送他了,真是,这些个太监真是不要脸。”

凰非漓微微一笑,青荇这丫头来自江湖,所以这脾气一直都是这样风风火火的,也只有遇到跟她有关的事情的时候,才稍微能冷静一些。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她就不喜欢宫里那些太监谄媚的嘴脸,到了这燕国自然也是一样。

“好了,知dào

你不喜欢,但是在人前可不能如此。”凰非漓笑了笑,目光落到了桌上那些赏赐的物品上,她知dào

燕玖墨的这些赏赐是费了心的,不然她还未复命,如此厚重的赏赐还真是绝无仅有。可是她脸上的笑容却不知不觉消失了,昨天好像跟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是啊,那一瞬间的时候,她的确心中是怪燕玖墨的,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将那案子交给云飞,如果不是这样,云飞怎么会成为众矢之的。可是她有什么理由怪他呢,他是帝王,这件案子不交给云飞,还是要交给别人的。而云飞想要接这案子,也是因为她,跟燕玖墨无关。

“小姐,您有心事?”一旁,青荇看着凰非漓那微微出神的模样,不由说道。

凰非漓嘴角微牵,看了一眼青荇,些微苍白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哪有,只是在想这病何时好呢。”

“小姐放心,您只是感染了风寒,还有些急火攻心,吃药就不会有事的。”青荇坐到榻边,温言说道。

凰非漓点了点头,她现在哪里还能担心自己的身体,她现在只想找出那幕后杀害云飞的凶手,然而将之绳之于法。

“对了,箫风瑾回来了吗?”凰非漓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这些天她一直都不想提到这个名字,可是到了临都,就不得不提了。虽然那个晚上她控诉他是杀害云飞的凶手,可是到底没有证据,而她当时也不知dào

为什么怎么也控zhì

不住自己。也许是害pà

,也许是不能接受他跟这些事情有关!然而心中涌现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她自己也是一惊,她在想什么呢,她跟箫风瑾从来都是对手吧,哪怕她不动,他也不会放过她。

听着这话,青荇眼中不觉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小姐对右相的关系很好吗?先不说之前在高阳城右相的突然出现,虽然她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那右相,关于他的传闻也听说了不少,可是总觉得好像没有外人所说的那般狠厉,特别是看着小姐的时候,那眼神虽然冰冷,但是却看不出任何的恶意,甚至隐隐中透着柔色。而且,听小姐喊他的名字,似乎很自然,可是要知dào

那是右相!不是说右相的身份多尊贵无双,单单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就没有人敢靠近,称呼上更是疏离的敬称。

“右相回来了,不过听说淋雨而感染了风寒。”青荇依言回答说道。

淋雨了?感染了风寒?听着这话,凰非漓眉梢微蹙,他的身体好像一直都不好呢,到底是怎样的病,竟将他折磨至此。她不觉抚了抚头,她这是做什么,在担心他?

147. V-66 万万不可

休息了两日,凰非漓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她现在所想做的事情,便是替查出真相,将害死云飞的凶手抓出来!

朝堂大殿上

看着凰非漓走进来,两旁的官员纷纷退让了下,对于这位刚刚‘凯旋而归’的夏大人,许多人心中都是有着异样的心情的,也就是不该回来的人,竟然回来了!

秦胜阳正与人聊天,看着凰非漓进来,冷笑说道:“看夏大人的气色似乎并不怎么好,是不是虞城的风水不好啊?”

这话一出,周遭的官员们脸色愈发难看了,看向凰非漓的目光愈发带着嫉恨了,这样都死不了吗?

凰非漓扬着头,瘦削而精致的脸上并不见任何的愠色,是这个人杀害了云飞吗?云飞不是他的外甥吗?难道真如箫风瑾先前所说,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任何的亲情都是浮云?现在她尚不能确定,因为她没有证据。

最前方一个人突然转过头看着这边,那锐利的眼中划过一道厉芒,然而只是一瞬。

“夏大人该不会是去了一趟虞城,就连尊卑都忘了吧。”秦胜阳冷哼一声,不悦的看着凰非漓。连番派出杀手都杀不了她,当真让人恼火。

凰非漓回过神来,正准bèi

说话。

突然上方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百官立马回到自己的位置,跪伏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玖墨高坐在龙椅上,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最终落在秦胜阳身后那身形瘦弱的人儿身上,虽然前两天便见过她,可是却总觉得许久没见她一般。她低垂着头,宽大的官府穿在身上,愈发显得她体弱,怕是这些日子瘦了不少吧。他微微蹙眉,仍不忘说道:“众卿家平身。”随即目光跟着落在了右边那坐在轮椅上的雪衣男子身上,他不是病了吗?怎么今日也来上朝了。

“谢皇上!”百官谢恩,站了起来。

凰非漓跟着众人站了起来,微微抬头,看着上方那一抹明黄的身影,他还是那般威严,高高在上,这便是帝王吧。可是看着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她知dào

他是关心他的。她没有想到她还会回来,能看到她,其实对于她而言也是一种幸运,她已经失去了云飞这个朋友了,她不想再失去宁墨这个朋友。也许回来临都,也没有想象中那般糟糕。

目光偏离处,凰非漓看向了左前方不远处那一抹雪色的身影,刚刚进来并没有注意到他,看着那微微透着苍白之色的侧脸,他不是病了吗?为何还来上朝?

就在凰非漓出神之际,上方燕玖墨忽然开口了,目光却是落在了右方的箫风瑾身上,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凝重,“右相身体可好了?”

箫风瑾本来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听到燕玖墨的声音,他微微抬头,迎上了燕玖墨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退让,那一双深邃的眸恍如浩瀚的海洋一般,将所有的波涛掩埋,只听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臣是当朝右相,怎能因区区小病就不上朝呢!”

这也太冠冕堂皇了吧!这话一出,所有的官员纷纷看向了那一脸淡然的男子,各个脸色精彩,嘴角抽搐着,完全是胡说八道好吧,先前还不知dào

是谁三天两头因着生病不来上朝。那个时候大家都还猜测,这右相真的病了吗?分明是偷懒不想来罢了,借着病逃避罢了。

一旁秦胜阳干笑两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右相还真是百官之楷模啊,如此说来,右相这次的病是真的好了?也是啊,去求了神医,能不好吗?还是让皇上陪着去的,不知dào

的还以为右相是尊,皇上是随从呢。”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嫉恨之色,这次他到时要看看这箫风瑾要如何应接,毕竟皇上为了右相的病情出临都的事情天下尽知。

燕玖墨脸色不由一沉,目光落到了下方箫风瑾身上,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秦胜阳方才的话让他动怒了,他的神色并不好。

这话一出,整个朝堂都静止了下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左相针对右相的言辞。至于为何针对,那就不言而喻了,因为右相虽然是朝堂之上最大的官员,可是右相长年累月病着,也不常来上朝,这样在右相不在的情况下,自然是左相最尊了。然而刚刚右相那话分明是在说,以后就是病着也要来上朝,这分明是来抢左相的风头,至少左相是这样想的,自然是不能容忍了。

凰非漓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前面的人,左相的心思她自然不难猜出,难怪每次箫风瑾来上朝的时候,他总是出言针对了。不过他这些话对箫风瑾有用吗?就算箫风瑾不说话,单单他身边的人就立kè

能驳回吧。

箫风瑾看着前方,神色看不出有多大的变化,但是目光却一直看着上方燕玖墨的方向。那浩如烟海的眼底,这一刻透着一股冷凝之色,似是正在思索着什么要事。

而这时,司空澜沧出列,冲着燕玖墨行了一礼,看了左相一眼,说道:“左相此言差异,难道皇上跟右相一起出去,便是右相对皇上大不敬吗?那去洪山祭祀的时候,我等百官不也是追随皇上而去吗?其中还包括左相呢,这是不是说明,咱们都是在对皇上不敬呢?更何况皇上是君,右相是臣,君臣相处能做到皇上与右相这般和睦,这不正说明我大燕国人心和一吗?下官不知dào

左相大人方才所言何意,是想挑拨皇上与右相的关系吗?”说到后面的时候已经不是辩解了,分明是质问。

“胡说八道,本相没有!”秦胜阳怒极,一张脸气的通红,大声辩解着。

这话一出,下方李志航也站了出来,“左相倒是急于否认,莫不是心中有鬼?”

“李尚书,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是右相的人,自然是帮着右相说话。”秦胜阳瞪着后面站出来的李志航,一张老脸上满是怒意。

凰非漓看着一旁争论的几人,目光不觉落向了前方那一尘不染的男子身上,他还真是淡定从容,处变不惊,可是一场争论之后,他片叶不沾身的成为了胜者。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让司空澜沧他们这般追随他!

“够了!”这一声不怒而威,整个朝堂再次安静下来。上方,燕玖墨神色一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低喝一声,“左相,朕跟右相先前出城寻医都是朕的主意,你不必多言,退下去吧。”

看着燕玖墨那不悦的神色,秦胜阳想说什么,也不敢再说了。

凰非漓看向了燕玖墨,看着往昔明朗的男子脸上那暗藏的阴郁,这就是帝王,帝王心中所思所想非常人能及,所以心情也没有常人那般明朗。帝王心,不可猜,而她也不想猜,现在她只想调查云飞被杀的案子。

燕玖墨扫视着下面的百官,“前段时间虞城瘟疫的事件如今已经解决了,而夏侍郎也回来了。朕希望众卿家以夏卿家为榜样,临危不惧,忠肝义胆,为国效命!”说着,他看了一眼凰非漓,眸光深沉,带着些许的期许,“夏卿家上前听封!”

凰非漓一愣神,看向了上方的燕玖墨,他正看着她,眼底似是带着笑容。而这一刻,所有官员的目光都看着他,或惊叹,或艳羡,或愤nù

。她心下苦涩,看来这次她是因祸得福了吗?赏赐?可是再多的赏赐又如何,能换来什么?

前方,一直看着上方的箫风瑾忽而偏过头,看向了那怡然站立的‘男子’,她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色,他深邃的眼底愈发冷沉。

周遭的官员似乎都注意到了箫风瑾的目光,各个倒抽一口冷气,看来这夏离一回来又被右相大人给盯上了,还以为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夏侍郎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接旨!”秦胜阳回过头来看了凰非漓一眼,眼里尽是讥讽之色,“莫不是被这连番的赏赐吓软了腿脚,动弹不得吧。”

这话一出,周遭哄笑声一片。

箫风瑾颜色微沉,目光扫过那些偷笑的人,那眼神像是濒临发狂的狮子,随时会将人撕碎。

注意到箫风瑾神色的官员皆是神色一怔,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心内不觉打了一个寒碜,刚刚右相的目光是在看他们吗?然而待到他们再看箫风瑾的时候,他眼里已经换成了以往的冷漠。

“臣接旨!”凰非漓出列跪在地上,恭声说道。

燕玖墨看了一眼旁边的箫风瑾,目光跟着落到了下方跪着的人儿身上,神色依旧威严,朗声说道:“夏离治理虞城瘟疫有功,晋升为刑部尚书,官拜正二品,另赐良田千亩,黄金万两。”

刑部尚书?!这话一出,百官震惊,这夏离才当刑部侍郎几天啊,这么快就晋升为刑部尚书了吗?这未免升的太快了吧。

司空澜沧不觉看了凰非漓一眼,眉头紧蹙,神色间闪过一丝阴郁。

“皇上,万万不可!”下面马上有官员站出来说道,一大片的官员跟着附议,哪有人升迁这么快的,有些官员是因为利益,有些官员是因为嫉妒,总之都不想有人能得此殊荣。

148. V-67 右相之威

“皇上,万万不可!”下面马上有官员站出来说道,一大片的官员跟着附议,哪有人升迁这么快的,有些官员是因为利益,有些官员是因为嫉妒,总之都不想有人能得此殊荣。

兵部尚书姚广延看了一眼秦胜阳,忽然站出来说道:“是啊,皇上,夏离夏大人虽然在虞城瘟疫一事上居功至伟,可是前番他去虞城之前已经有所封赏,此番再予以如此厚重的封赏,怕是有违祖制啊。”

秦胜阳看着官员们附议,也有了底气,跟着站出来说道:“皇上,姚大人所言极是,这夏大人短短不过一个月,一连升了六级,这也太不符合规矩了,请皇上三思。”

听着这话,凰非漓低着头,心下冷笑,大概也只有这种时候,这满朝文武才是最心齐的,都在害pà

新的势力崛起。可是她真的没兴趣参与到那些党争之中,也不想被人当做假想敌,可惜他们总是将这些强加在她身上。

上次暗月楼的杀手不就是他们派来的吗?是啊,她心里是很痛恨他们,痛恨他们非要将她拉到仇恨的漩涡之中,她明明只是想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她没有想过对任何人不利,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放过她。以前在凰宫的时候,哥哥姐姐们隔三差五的便会来找茬,会辱骂她,明明她从来都没有出过冷宫,没有做过任何对他们不利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

然而经lì

的事情多了,她也慢慢明白了,谁让你拥有了别人羡慕的东西呢?就像她是冷宫公主,可是她也是父皇的嫡长公主,身份依旧尊贵令人艳羡。她现在只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官员,可是谁让她得到了皇上的亲睐呢。是啊,人都是这样,求而不得便会化为怨恨,这就是挟私报复!

燕玖墨紧蹙着眉,看了下面那齐拉拉跪了一地的官员,脸色愈发黑了,这样一跪便能看出这些官员的党派了。

“皇上,请您收回成命啊!”秦胜阳等人见燕玖墨依旧不松口,再次说道。

燕玖墨低出一口气,面上愈发不悦,冷冷说道:“你们现在来与朕说不可?呵,当初朕让你们去虞城的时候,你们可有一人愿意去?现在倒是知dào

在封赏有功之臣的时候团结一心共同抵抗了,朕倒是想问,你们这是意欲何为?”

这不大不小的声音响彻大殿,秦胜阳等人脸色皆是一变,连声说道:“皇上,臣等愿望,臣等皆是忠心耿耿,按照律法行事。”

“好一句按照律法行事,那左相说说,朕此次封赏,与律法又有什么关系呢?朕还是那一句话,想要封赏,就得立功。如今夏离立下大功,承此封赏,未有不妥。”燕玖墨声音加大,有心人都能听出帝王华中的怒意。

这话一出,秦胜阳脸色顿时变成了猪肝色,此次封赏的确是太过了,但是的确与律法无关,他刚刚不过是想事态变的严重些,希望皇上三思而后行,没想到皇上态度这般强硬。这种情况下,他要如何能扳回胜局呢?想到这里,他目光瞥了一眼四周,目光落到了左边那一身雪衣的男子身上,思绪百转,他箫风瑾明明也想要除掉夏离,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做,而他又独善其身呢?

“右相,这种时候,难道你就不该发表一下意见吗?你可是百官之首!”秦胜阳冲着一旁的箫风瑾忽然说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偏头,看了秦胜阳一眼,嘴角不觉扶起一丝戏谑之色,“原来左相还记得本相是百官之首?”说着他瞟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官员,狭长的凤眼中看不出多余的表情,声音依旧淡淡的,“本相想,各位大人的膝盖大概都是铁的吧,不怕疼。”

那声音轻慢随意,不似往日的冰冷刺骨,那跪在地上的官员各个头上不觉开始往外渗着汗,右相这话是在责怪他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吗?是啊,刚刚右相还未说话,他们这些人就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跟随左相附和着,如此怕是惹怒了右相吧。平日里面右相上朝也是冰冷如霜,甚少说话,对他们也从来是爱理不理,他们也想要巴结,关键是人家根本不给你机会巴结啊,怎的今日就变了呢?

凰非漓跪在地上,目光不觉落到了那一抹雪色的身影上,他的声音时而冷肃,时而清淡,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敢让人小觑了,正是所谓的不怒自威。而且今日在他身上,她好像看到了一道锋芒,仿佛能划破云天一般,让万人臣服,只是一直被他掩藏着。这是她第一次在大殿之中看着箫风瑾面对百官,虽然只寥寥几句话,可是这一份气魄着实让人心惊,想到这里,她不觉抬头看着上方的帝王,他眼底的怒气好像已经消失了,可是好像起了雾一般,她看不清他眼底的表情。

秦胜阳看了一眼地上那些大气都不敢出的官员,心下恼怒,冷声说道:“右相言重了吧,现在可是商议大事的时候。”

箫风瑾瞟了一眼秦胜阳,眼底尽是散漫,“难道本相现在说的不是国事吗?”

“你……”秦胜阳冷哼一声,斗嘴皮子他还真是不如他,都说箫风瑾寡言少语,可是说起话来,还真是气死人。

“难得左相如此谦逊。”燕玖墨忽然开口打破了僵局,随即冲着箫风瑾微微一笑,“右相你有什么想法大可以说出来!”

这话一出,秦胜阳的脸色就更不好kàn

了,然而碍着是皇上的话,他也不敢有什么想法。况且现在最重yào

的还是等箫风瑾发言了,只是他不知dào

,他连人都得罪了,还指望别人帮他吗?

司空澜沧抬起头看了看燕玖墨,目光跟着落到了自己前方的箫风瑾身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箫风瑾瞟了一眼秦胜阳,随即看向上方的燕玖墨,“启禀皇上,臣觉得左相大人他们言之成理,这夏大人一个月连升了六级,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事情。”说着他看了一眼朝堂下跪着的官员,“是啊,既然是史无前例的事情,又怎么能发生在左相党派以外的人身上呢?各位大人的心情,本相明白。”说到最后,他唇边不觉扬起一丝诡谲的笑容。

这话一出,整个朝堂像是刮起了一阵冷风一般,寒气瑟瑟,静之又静。明白?右相你不明白啊!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员此刻心里是懊悔极了,干嘛要跟着左相一起出来出头啊,明明今天右相上朝了啊,现在可好,被冠上了左相党派一称,哪个帝王喜欢自己的臣子结党拉派的啊。关键是,敢直接在朝堂之上将党派说出来的人也只有右相了,先不说人家颇得圣宠,位高权重,平日里面更是甚少与官员来往,那可是清之又清,脏水怎么都泼不到他身上。

凰非漓错愕的看着那一脸散漫神情的男子,他的眼神里面依旧是透骨的冰凉,想不到他如此简短的话语就能让这些官员这般惧怕,不愧是一朝右相,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她倏尔一笑,其实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看着他那眼神,她都不敢认为他是个普通人。只是他全身的光芒都被遮掩,让人无迹可寻罢了,以前都是听说,现在可是见着了。

秦胜阳的脸色在初时听到箫风瑾的话时,尚且是喜笑颜开,而到了后面是气的铁青。好你个箫风瑾,这分明是污蔑,是陷害!

“皇上,臣冤枉啊!”秦胜阳连忙冲着上方的燕玖墨说道,这个时候最重yào

的是帝王的谅解。

随着秦胜阳这话一出,那跪着的官员们也齐声附和,“皇上,臣冤枉啊。”

燕玖墨皱了皱眉,看向秦胜阳的目光中愈发不悦了,直接不予理会他的话。

而一旁,箫风瑾似乎还不想放过秦胜阳,他眼底笑意更甚,“冤枉吗?若本相没有听错,刚才各位大人也是跟在左相大人后面高呼‘冤枉’的啊,可见左相跟各位大人的关系还真是好啊。”

“你……”秦胜阳直起身,指着箫风瑾,气的说不出话来。

下面那些跪着的官员心中更是哀嚎,右相大人啊,真心冤枉啊,他们哪里是跟左相大人关系好啊,谁让他是左相,官位高,自然是由他先说话,他们才能说话啊。

司空澜沧抬起头看着燕玖墨越来越黑的脸色,他看了身前的男子一眼,眼底尽是惊讶之色,他今天是怎么了?

箫风瑾神色一收,狭长的丹凤眼扫了下面百官一眼,“各位大人不必紧张,本相刚刚不过只是开了一个玩笑罢了。左相大人怎么会结党营私呢!”

玩笑?这哪里是什么玩笑啊!若是玩笑,这玩笑也开大了吧!百官皆是低着头,小心的擦着额头上的汗。秦胜阳更是气的脸色铁青。

箫风瑾似是没有察觉到殿内诡谲的气氛一般,看向了上方的燕玖墨,淡然说道:“皇上,我大燕国从来是赏罚分明,对于有功之臣自然是要论功行赏,如今夏大人立下大功,自然是该得到应有的封赏,臣以为刑部尚书之位刚刚好,可见皇上对功臣的厚待。而且以夏大人之才能,怕是也不会让您失望。”

听着这话,燕玖墨神色稍微好了些,点了点头,看向下面的官员,“众卿家以为呢?”

“臣等以为右相所言极是!”朝堂之上,百官皆是附议,前所未有的整齐。

秦胜阳回过头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员,就差没一口气背过去。他回过头恨恨的看着那始作俑者,要不是他,他今日怎么会这般狼狈。

然而箫风瑾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

“好,即刻起,封夏离为刑部尚书,即刻上任。”燕玖墨满yì

的点了点头,看着下方那跪了良久的人儿,总算是没有白费。

凰非漓叩拜谢恩,目光却是落到了那一身雪衣的男子身上,心里怔怔的,刚刚……他是在帮她吗?

149. V-68 领旨

凰非漓叩拜谢恩,目光却是落到了那一身雪衣的男子身上,心里怔怔的,刚刚……他是在帮她吗?然而仔细推敲他刚刚说的话,表面上他是在帮着她说话,可是说出来的话句句却是在打压左相的话,像什么结党拉派,分明就是针对左相的。所以,是她多想了吗?这样一想,她心头不知为何竟有些失落了。

上方,燕玖墨见凰非漓依旧跪着,心底闪过一丝诧异,笑着说道:“夏爱卿免礼平身吧。”

凰非漓回过神来,诧异的看了燕玖墨一眼,连忙站了起来,再看四周,别的大臣此刻都没有注意到他,他们个个埋头,似是在深思着什么。看来是今日箫风瑾朝堂上的话,让他们心思沉重了。若不是为了查案子方便,她也不在乎这刑部尚书之位。

“启禀皇上,臣听闻前段时日临都府尹欧阳大人遇刺身亡,不知dào

此案的凶手可有找到?”凰非漓拱手说道,不大的声音在整个朝堂上回荡。

这话一出,那些原本低着头的官员纷纷抬起头,皆是震惊的看着这位临都最新受宠的新贵,莫不是他这次又要来趟浑水。

而最为震撼的便是刚刚失去儿子的工部尚书欧阳迁了,自从丧子之后,他的身体就一直不好,今日来上朝也是勉强为之,而现在再听到关于自己儿子的事情的时候,他险些没有站稳,好在后面的官员扶住了他。

“夏大人此刻提出这案子,是想做什么?众所周知,欧阳大人是被暗月楼的刺客所杀,皇上已经下令围剿了,夏大人还想如何?”秦胜阳现在是气不打一处来,声音里明显带着不悦。这个夏离这种时候还想做什么?今天真是让他窝火,这箫风瑾平常不是不说话的吗?

凰非漓抬起头,眼底尽是坚决之色,“暗月楼只是一个杀手组织,与朝廷官员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欧阳大人呢?而且就下官所知,这种杀手组织,通常是受人雇佣,就算是暗月楼所为,可是这背后可能也还有人暗地指使。”就像刺杀她一般,她可跟暗月楼无冤无仇。

“夏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秦胜阳闻言,神色愈发不好。

凰非漓偏头看了秦胜阳,冷笑说道:“当然是查清真相,难道秦大人不希望查出真相吗?”

这话一出,秦胜阳气结,他能说不希望他查吗?可是这话一出,显然会让人觉得他是做贼心虚。

“左相怎么会不希望夏大人查出真相呢,要知dào

欧阳大人可是左相的外甥。不过看左相犹豫的模样,难道这中间另有隐情?”前方那一身雪衣的男子忽然偏过头,目光淡淡的看着秦胜阳,随声说道,似乎他也只是随口一说,不当回事。

可是就算是当事人一时没有听不清楚,下方那数百官员可是听的分明!什么另有隐情,右相分明是想将欧阳大人的死栽在左相身上,阴险,真是阴险!可是就算知dào

右相是故yì

跟左相作对,这一刻也没有人敢出声。

虽然大家都清楚,左相身后有太后撑腰,更是皇上的亲舅舅,身份尊贵,而右相只是从一个谋士上升到右相,背景似乎没有左相雄厚。但是这些年大家心中都有一个心照不宣的规则,宁可得罪阎王鬼怪,不可得罪右相。谁让那件事,给他们留下了阴影呢。

凰非漓诧异的看着四周,怎么觉得自从箫风瑾说了话之后,大臣们的眼神都有些古怪,那眼神里面隐隐透着惧怕。

倒是箫风瑾身后的司空澜沧不觉皱了皱眉,看着自己前方的男子,这一刻他说不出心中是喜是忧,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上方,燕玖墨皱了皱眉,看向秦胜阳的目光愈发不悦,转而看向凰非漓说道:“既然夏爱卿觉得欧阳云飞的案子有疑点,那朕就将这案子交给你了,你务必要抓到凶手,给欧阳尚书一个交代。”

听着这话,秦胜阳脸色难看至极,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谁让箫风瑾刚刚已经将他堵死了,若是阻止,那就说明他跟欧阳云飞的死脱不了干系。

凰非漓心下顿觉舒畅了些,只要有了燕玖墨这句话就够了,她再次叩拜,“臣一定不负皇上厚望。”说着跟着站起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退朝吧。”燕玖墨直接起身,朝着内殿而去。

“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再次叩拜。

箫风瑾转动轮椅,不等百官起身,直接朝着殿外而去。而这时,秦胜阳突然起身,拦在了箫风瑾前面,他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怨毒之色。

“右相今日是什么意思?”那一字一句,像是要将眼前的人剖开一般。

箫风瑾微微抬眼,冷冽的目光扫过前方的人,唇边忽然泛起一丝戏谑之色,“最近本相无聊的紧,所以就跟左相开了些玩笑罢了。”

玩笑?这是玩笑吗?!百官嘴角跟着抽搐,刚刚皇上的脸色都变了,此刻心里还不知dào

怎么想左相呢。这右相也未免太淡定了吧,不过也是,皇上疑心的又不是他。

秦胜阳瞪着箫风瑾,他这般无懈可击的神色下,他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破绽,留在这里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看了四周那些大气都不敢出的官员一眼,冷哼一声,一甩袖子直接出了大殿。

秦胜阳虽然是走了,可是箫风瑾没有走,殿内的官员压根都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让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相不高兴。

上朝开始,燕宁楠一直没有发一言,如今看着这些官员这般惧怕箫风瑾,心头不觉生出一丝恼意,他直接越过箫风瑾,冲着队列中的一人说道:“子淇,咱们走吧。”

陆子淇闻言,看了箫风瑾一眼,连忙说道:“是!”遂跟着离去。

看着前方那离去的两人,箫风瑾嘴角轻扬,直接推着轮椅出去。

待箫风瑾一走,大殿上的官员也都散了,凰非漓走在最后,心下不免升起一丝伤感,以前的时候,云飞都会在一旁跟他说话,陪她出这宫门,现在,她终究是落了单了。

然而跟凰非漓一样没有离去的还有一人——司空澜沧。

司空澜沧单手而立,看着殿外的光景,俊朗的脸上说不出的凝重,“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凰非漓准bèi

往前走,突然听着这话,不觉停了下来,看着身后的男子,她眼眸不觉瞪大,他的眼睛里面满是审视,说不出的严肃,甚至好像还带着杀意。

“司空尚书这话是什么意思?”凰非漓一时不明白司空澜沧的意思,下意识问道。对于司空澜沧这个人,其实很多时候她也搞不清楚这个人的性子,时而严肃,时而不羁。

司空澜沧轻哼一声,“那就要问你了,夏离夏大人,以前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听着司空澜沧一直这幅要说不说的模样,凰非漓心底也不觉一沉,冷声说道:“司空大人想说什么话直说好了,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看着眼前那带着怒意的‘男子’司空澜沧嘴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诡谲之色,“你可知dào

为什么今天那些朝臣那么怕他,甚至超过皇上!”

凰非漓心里一咯噔,她的确是好奇这个,虽然以前的时候便知dào

箫风瑾行事诡异,弄得朝臣都惧怕他,可是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说不出的诡异,那形势完全是一面倒。若说普通官员还好,可是就连左相党派的人在他面前都不敢造次,委实怪异。

“司空大人大可直言!”凰非漓抬眸,直接说道。

司空澜沧嘴角微牵,眼底闪过一丝嘲讽,谁人知dào

那事会不害pà

呢,她也会害pà

吧。他看向殿外,神色冷淡,诉说这燕国宫廷当年一场不为人知的变动,也可以说是政变,这也是箫风瑾能从一介谋士直接升为右相的原因,更是让这满朝文武惧怕他的原因。

一旁,凰非漓的脸色不时怔忡着,听着这幽幽的声音在这大殿回荡,她不觉看着脚下的地板,仿佛下面有什么液体在涌动着一般。她原本就小的脸此刻不知何时拧巴在了一起,那神情说不出的痛苦。

偏头,司空澜沧看了凰非漓一眼,讽刺说道:“看来这次是真的把夏大人吓到了。”话落,他神情一转,“离开临都,不要再回来,否则,万一我不小心说漏了嘴,你知dào

后果。”

凰非漓蓦地回过神来,她神色微舒,精致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惧色,她直接迎上了司空澜沧的目光,“我原本并不打算在临都久待,只等着云飞的案子结束就离开,可是现在,我反悔了。”说着,她直接朝着殿外走去,她的唇角微抿,心头不知dào

为何有一种欣喜袭来,是啊,司空澜沧的话真的可很怕,可是她真zhèng

听到的却远不止这些,箫风瑾,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看着凰非漓离去的身影,司空澜沧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恼怒,但更多的是震惊,总觉得方才那一瞬间好像有阳光照进来一般。

150. V-69 害怕跟你有关

出了大殿,凰非漓一路直接往前走,或许先前还有犹豫,有些话要不要跟他说,可是现在,她是迫不及待想要告sù

他,她心中的想法。

司空澜沧的话着实让他惊讶,想不到箫风瑾竟然是凭借着那样的手腕让燕玖墨亲政的。

六年前,皇上也有十八岁了,按理说是早到了亲政的时候了,可是当时左相一党跟摄政王一党皆是反对皇上亲政,而那时尚且只是皇上客卿的箫风瑾突然滑动轮椅向前,袖中软剑突然出击,直接在大殿上将那些出言反对的大臣斩于剑下,并以阻碍皇上亲政,实有不轨之心论罪。当时朝臣们皆是震惊,看着大殿上遍地的鲜血,皆是出言讨伐,要知dào

,这种放在哪一朝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都是不被允许的。

她能想象得到,那个时候的情景,应该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那杀意凛然坐在轮椅上的男子。那嗜血的眼眸,幽冷森寒,恍若炼狱,稍有触及,便会粉身碎骨。

当时摄政王当时怒极,大殿上一片混乱,之后皇上将摄政王跟箫风瑾两人叫到御书房,也不知dào

箫风瑾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摄政王同意了亲政,而且非但没有处置他,直接让他做了右相。不过那场变动并未流传出去,最终被摄政王强自压下了。之后有些想要巴结他的人,因为他一句不高兴,直接被杀。皇上对此,只是稍有安抚,最终都是以冒犯右相为由,不了了之。这之后所有朝臣都知dào

,这位右相的恐怖,永远森冷的容颜,永远摸不清楚的心思,再也没有人敢靠近了。

不管在哪一朝都有一个规矩,大殿之上百官皆是不允许带兵器的,然而本朝有两人有着特例,一个是摄政王,另一个便是右相。

右相大殿上都敢杀人了,还有什么不敢做,也许他纯净雪衣下面就是万道杀招,所以那个时候大家都只当没听到右相讽刺左相的话,虽然跟着左相也许能吃香的喝辣的,可是万一这杀神动了心,他们可是连命都没有,再有权也无福消受了。

凰非漓心下不觉苦涩,他就像是炼狱的使者,全身都是黑暗森冷的气息,这样气势滔天的男子,谁让敢靠近。可是,她就是想要靠近,她就是想要抚平那深邃的眸子中淡淡的疏离孤寂,想要抹去他身上的杀意。

她知dào

司空澜沧是想要吓她,虽然不知dào

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初时听闻的确让她震惊,这样胆大妄为的男子,普天之下绝无仅有。这样的气贯长虹,该是怎样的风姿。她现在开始能明白为什么他一直要呆在右相府闭门不出了。

没有哪个皇上喜欢自己的臣子威势高过自己,哪怕是他的兄弟,更何况一个外人了。而箫风瑾他闭门不出,甚少参与朝政,正好让皇上放松了对他的戒备,他也乐得自在。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掩藏了这么久之后,今日却让自己暴露于众人前呢?!

前方那一抹雪白是身影被人推着向前,突然一个身影从他身边而过,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

看着挡在自己前方的人,箫风瑾清俊的脸上依旧平静,然而他的眼睛却没有移开,只是看着那微微有些泛红的眼,听着那稍微有些急促的喘息声,半晌,他别开眼,淡淡说道:“夏大人拦住本相所谓何事?”

一旁,叶清玄看了自己主上一眼,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对他的想法多少了解一些,他直接退到了一边。

凰非漓稍微平静了下气息,那眼神紧紧看着自己眼前这俊美的男子,究竟什么时候她才能明白他心中所想,而究竟什么时候,她才能明白他呢。

“谢谢你!”良久,一个低弱的声音传来,凰非漓低着头,终是不再看眼前人的眼睛,那一双眼睛太过深邃,一旦看久了,便会深陷其中,那样的感觉好奇怪。

箫风瑾眉眼微挑,看着凰非漓,嘲讽说道:“难道夏大人觉得本相……”

“是在帮你吗?你是想说这个吗”凰非漓忽然抬起头,冲着箫风瑾笑着说道,那一笑仿佛是盛开的牡丹,让百花顿时失了颜色,在这阳光的照耀下,那笑容愈发明艳。

箫风瑾深邃的眼底终究是起了些微的波澜,虽然只是转瞬而逝,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心底不知dào

为何,一丝异样升起。

“箫风瑾,我想,我必须跟你做朋友!”凰非漓的笑容愈发明艳,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一刻她放下了所有的心防,她也不知dào

为什么,就是想要靠近她,她不理会他脸上那闪过的错愕,认真的看着他,“不是因为你帮了我,单纯就是想,很早很早就想了。”

箫风瑾看着她那毫无顾忌的模样,神色间闪过片刻的恍惚,仿佛有什么东西胜过了这春日的光芒直达心底,忽而他别过脸,声音依旧冷淡,“幼稚!”然而那声音不知为何竟染上了喑哑低沉之色,若是无心之人听到,还以为他只是自言自语,可是那声音不知为何带着颤抖,甚至是柔色。

不远处,叶清玄看着眼前的一幕,万年不化的脸上也不觉感染上了笑容,还是第一次看到主上受挫的模样,以前可没有人敢跟主上说这样的话呢。眼前那瘦弱的‘男子’还真是不一般的胆大,他现在才算是明白,为什么主上愿意为她费心了。这样的人就像是一缕阳光,能照彻所有的冰川黑暗。

凰非漓坦然看着眼前的男子,微微一笑,其实话说出来之后真的舒服了很多,而且,虽然他面上依旧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可是他的气息却少了凌厉。

“那天晚上在客栈,对不起。我当时就是忍不住……”凰非漓低着头,愧疚说道,其实她早就想跟他道歉了,可是刚刚回临都,没有机会,今天正好将一切说清楚。

箫风瑾低着头,手不觉附上了左手上的玉扳指,淡漠说道:“忍不住怀疑我,呵,你也的确是该怀疑我。”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唇边不觉带上了嘲讽之色。

听着这话,凰非漓一惊,连忙解释说道:“不是的,我不是想要怀疑你,只是,只是我当时真的忍不住,我不想,我害pà

这些跟你有关,所以……”所以当时就忍不住想要发泄出来。

箫风瑾原本冷着的脸上眉梢微动,眼底隐隐一抹奇异的光彩划过,他神色依旧冷淡,“本相乏了,清玄,回府!”

看着箫风瑾那苍白的脸色,凰非漓点头,“好。”

叶清玄走了过来,看了凰非漓一眼,她难道不知dào

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吗?他直接推着箫风瑾往前,心下却是腹诽,主子也真是阴险,这样就将话套出来了,现在心里应该是在笑吧,刚刚那话太像是在表明心迹了。不过,主子这样的人真的会有喜欢的人吗?而且是这样弱小的女子,看着眼前白衣男子,他心里突然有些不确定。

好半天,凰非漓才回过神来,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她愣了愣,她刚刚都在说什么,什么叫害pà

跟他有关……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不妥呢,她的脸不觉有些烧的紧,他该不会误会什么吧。

就在凰非漓准bèi

继xù

往前走的时候,后方,高见追了上来,“夏大人,夏大人请留步。”

凰非漓回过头看着高见说道:“高公公,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凰非漓那微红的双颊,高见不由看了看天,莫不是这日头太强了?他不由一笑,“夏大人,皇上请您去御书房一趟。您若觉得热,奴才吩咐人去给你做一些去暑的吃食?”

热?去暑?凰非漓疑惑的看了高见一眼,这好像也才五月天吧,正是气候最宜人的时候了,她微微一笑,“不用了,公公,我们还是先去见皇上吧。”

“好,好!”高见连声说道,脸上的笑容跟绽开的花儿一般,心里对这位新晋的尚书大人是愈发看好了,行权令,御书房行走,刑部尚书,这无一在昭示着这位夏大人如今是官场上一颗闪耀的新星。可是他真真一点架子都没有,委实让人讨厌不起来。最重yào

的是,皇上喜欢他!

寿宁宫

大殿内左右宫人都已经屏退,一身华服的女子高坐在凤椅上,她微挑眉,凌厉的目光落在了下面跪着的太监身上,“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那太监跪在地上,连声说道:“回太后,千真万确,奴才是亲耳听到当时司空尚书说让夏尚书离开临都,不要再回来,否则会揭穿他,可是具体揭穿什么,他们并没有说。倒是夏尚书并没有否认,只是说她也不想在临都,还有什么反悔了的话。”

听着这话,秦太后凤眼微抬,眼底闪过一丝锐利之色,她冷笑一声,“看来这个夏离还真的有不少秘密呢,不过去月阳光那边的探子也该回来了吧。”先前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派往月阳光的探子都被人杀了,这让她愈发怀疑了,后来她又派去了好几批,相信肯定会有结果。这个夏离,真的是一颗大刺,必须要拔下才行。

151. V-70 帝心

御书房

看着凰非漓跟在高见身后进来,燕玖墨脸上一喜,直接放下手中的奏折,迎了下去。

“臣拜见吾皇,万岁……”凰非漓跪下来行礼,然而只跪了一半,就有一双手将她扶了起来。

“阿离,不必多礼。”燕玖墨笑着说道,“这里本就是无人处,你忘了。”

凰非漓站起身,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颜,好像是这段时间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看他,他眉间似乎带着倦色,看来处理国政也是颇为繁忙。

“多谢皇上!”

听着这话,燕玖墨心下无奈,阿离的坚持他岂会看不出,当下也不强求了。

高见见燕玖墨如此热络的对待夏离,心下诧异,也不知dào

为什么,总觉得皇上对待这夏大人不一样,跟别人很不一样。不过帝王心难测,他带着众宦官退了出去。

四下人走开了,燕玖墨也觉得清净了不少,看着眼前这朝思暮想的人儿,他多想伸出手,抚摸她水嫩的面颊,想要靠近将她拥入怀中。他这二十多年来遇上的女子也不少,可是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想要她永远的呆在自己的身边,当初听说她遇刺,他可是胆战心惊啊,还好她没事。

凰非漓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像是炽热的火焰一般,她觉得脸上微微有些不舒服,心下更是想要逃避。

“皇上……”凰非漓低喊一声,疑惑的看着他,“臣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听着这话,燕玖墨回过神来,讪讪一笑,“没有,只是看着阿离这段时间瘦了!”

瘦了?凰非漓眉眼微动,不觉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笑着说道:“皇上要不说,臣还未察觉到呢,这段时间可能太累了一些,倒让您挂念了。”

燕玖墨眉眼动了动,显然他想要说的并不是这个,可是眼下这个时候,他能告sù

她,他的心意吗?她知dào

了,会答yīng

?……燕玖墨上前一步,似是打定了什么主意。

看着燕玖墨眼底的犹疑之色,凰非漓低着头,忽然跪在了地上,“皇上,臣知dào

您想要问什么。”

燕玖墨脸色一变,诧异的看着凰非漓,他想要问什么?

凰非漓没有察觉到燕玖墨微变的神色,继xù

说道:“臣先前听闻,您跟右相去过虞城,相信沈浪应该也告sù

过您,臣私自离开了。臣不想隐瞒,还请皇上治罪!”作为朋友,她想对他坦承,她是想要离开,而且很想离开。

听着这话,燕玖墨脸上的神色终于冷凝了下来,这个问题他本想着闭口不谈的,没想到她会自己说出来。他也想知dào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这般想要离开!

“阿离,能告sù

朕为什么吗?”燕玖墨沉下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儿,他没有去扶她,这一刻,他也不想扶她。知dào

她离开的时候,他很生气,那个时候,他都在害pà

,害pà

自己会永远见不到她,就像她现在,即便是在他面前,他却恍然觉得她随时可能消失一般。

凰非漓低着头,神色间尽是苦涩,她要如何说,告sù

他,她是凰国公主,跟他是仇人吗?不能,那么,她就无法告sù

他为什么。

“皇上,臣只能说,臣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燕玖墨看着地上纤瘦的身影,脑海中突然想到一个理由,瞬间释然,是啊,他的阿离自然是有苦衷的。

“阿离放心,有朕在,就不会让你有事。”燕玖墨弯腰,直接扶起凰非漓,眼里尽是喜悦,若是因为她的身份的话,虽然这件事不好办,但是他也一定有办法处理好。

凰非漓勉强笑了笑,这句话,大哥说过,云飞好像也说过,可惜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不知dào

皇上今日召臣过来所谓何事?”凰非漓向后退了一步,恭声说道,不管如何,现在在这殿中,他们就是君臣,自然该谈国事。

听着这话,燕玖墨神色一收,神色也变得凝重,“阿离,你该知dào

,如今你升任为刑部尚书之后,可能会有更多的阻碍。如今左相那边,怕是将你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了。朕知dào

你与云飞的关系,但是……”

“皇上,您说的这些,臣都知dào

,可是无论如何,臣都要查清楚云飞的死因,将那些人绳之于法!”凰非漓直接说道,她仰起头,目光定定的看着燕玖墨,“其实皇上心里也知dào

,臣调查云飞的案子还能查清楚虞城贪污一案。臣听说这案子因为宋昱的死导致死无对证,所以就结案了。可是皇上您心中应该清楚这案子究竟牵扯何人,所以您应该也希望臣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说着,她低下了头,虽然她知dào

这话说的很直接,帝王未必愿意听,但是有些话直接说出来比较好,她也不想跟燕玖墨绕圈子。自始至终她都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皇帝,不是宁墨!他最在意的,自然是朝政国事!

燕玖墨看着身前的人儿,眼底闪过一道忽明忽暗的光芒,方才她还是轻言细语,此刻已经换上了凌厉陈词,果然,他没有看错她。可是想着与她这般公事公办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不适。

“既然夏卿家如此有信心,那朕就将这两件案子都交到你手上了,若是你有任何的需yào

,朕一定助你。”

他都赐了她行权令了,怕是没有什么东西比这个更管用吧。凰非漓笑了笑,“谢皇上。”

燕玖墨叹息一声,“真希望咱们之间只是宁墨跟夏离,哎……对了,风瑾那边,朕知dào

他与你之间有些不快,风瑾性子冷了些,很多事情,朕也不便多说,但是有朕在,他不会特意很为难你的。”

听着这话,凰非漓神色间闪过一丝错愕,然而只是一瞬,她微微笑道:“皇上多虑了,右相那是真性情,臣知dào

怎么做的。”看来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皇上只以为箫风瑾是要对付左相,不过,既然他这般认为,她也没有必要解释。而且,也没有帝王喜欢朝臣走的很近。

说了几句话之后,凰非漓就告退离去了。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燕玖墨眼中不觉浮现一丝怅然之色,看来今天又没有机会跟她表明心迹了,哎,不过也是,现在欧阳云飞的事情刚出,她怕是也没有心情面对这些吧。看来再等些时候吧,其实也好。他眼底一道锋利的光芒闪过,转身走到案桌旁,继xù

处理公文。

御花园

三个宫装女子漫步在花丛中,后面跟着一大群的宫女。

庄妃随手掐起一朵花,冲着一旁一身妃色宫裙的女子,笑着说道:“娘娘,您看,这花儿开的真好,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呢。”

晗贵妃看了一眼庄妃手中的花儿,笑了笑,“是啊,这花儿很美呢。”然而她秀美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怅然之色,“可是再美的花儿也有凋谢的一天。”

“娘娘何必伤怀呢。”庄妃连忙说道,“娘娘如今是贵妃之位,这宫中可是无人能与您匹敌呢。”

听着这话,晗贵妃不觉摇了摇头,贵妃之位又如何,若是不得帝心,再尊贵也是无用,这几天,皇上根本就没有来她宫里,她虽然跟着皇上多年,可是现下也是不大明白了,也或者说,皇上是厌倦她了吗?

一旁的李婕妤看着晗贵妃那一脸哀愁的模样,一时间不知dào

如何搭话,然而目光过处,一抹粉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底,她嘴角微牵,眼里闪过一丝嘲讽,随即冲着晗贵妃笑着说道:“其实娘娘您就是这花园中盛开的花儿,不分季节,长盛不衰,而有些人生来就只是这花儿旁的野草,即便移植到了花盆之中,也依旧只是野草。”

晗贵妃眉眼微动,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婕妤,神色微动,不觉看向了前方,果然,前方一个粉色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扯着这御花园中的花儿,似是在发泄着什么。

在听到李婕妤的声音后,凰倾娆忽然停止了动作,回过头,美丽的脸上却是含着笑容,行礼说道:“妹妹见过三位姐姐。”

“谁是你姐姐,你也配!”李婕妤冷笑一声,满眼不屑的看着凰倾娆。

晗贵妃见状,杏眼扫了身旁的李婕妤一眼,看着前方的凰倾娆,温和说道:“听说娆妹妹这几天身体不适,怎么不在屋里躺着呢,这要是出来病更重了,可如何是好。”

“贵妃姐姐放心,妹妹已经无事了。”凰倾娆微微笑着说道。

庄妃冷哼一声,讽刺说道:“怕是某些人装病皇上都不来,自己都觉得继xù

装下去很无趣吧。”

听着这话,凰倾娆的脸色明显变了变,她紧握着手,要不是因为现在这个身份,她真想冲过去甩那两个贱人几巴掌。

“好了,妹妹若是无事就回去歇着吧,过几天本宫会跟皇上说,让他去看看你的。”晗贵妃扫了凰倾娆一眼,目光落到了别处。

凰倾娆低着头,恭声说道:“如此就多谢贵妃姐姐了。”哼,她们在她面前摆什么谱,她以为她不知dào

,皇上这段时间哪个宫里都没去。

庄妃跟李婕妤看了一眼凰倾娆,眼里是愈发不屑了,不过是一个亡国奴,在她们面前还不是个奴才,翻不了身。

晗贵妃觉得百无聊赖,她杏眼微抬,看了看四周,眼见着前方一个瘦削的身影往这边走来,好像还有些眼熟,不由冲着身后的宫女说道:“那位大人是谁?”

一旁一个小太监上前回答说道:“回娘娘,那位大人是刚刚升任的刑部尚书夏离夏大人。

152. V-71 单纯就想留在他身边吗

一旁一个小太监上前回答说道:“回娘娘,那位大人是刚刚升任的刑部尚书夏离夏大人。

刑部尚书?!这话一出,晗贵妃美丽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惊诧,她不确定的说道:“夏离不是刑部侍郎吗?”对于这个夏离她倒是有些印象,他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而且皇上对他好像也是颇为看重呢,短短几个月,他就从正八品的官员升到了正三品,委实让人惊叹。上次皇长子百日的时候,他当时在大殿上展现的文采可是震惊四座呢。

听着这话,那小太监头愈发低了,小声回答说道:“回娘娘的话,夏尚书的职位是今天不久之前加封上去的,很快大家都会知dào

了。”言下之意,后宫现在还不知dào

,是正常的。

一旁,李婕妤看了看晗贵妃的脸色,疑惑说道:“可是刑部尚书不是一直由右相大人兼任吗?怎么就突然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臣?”

庄妃见晗贵妃脸色并不好,当即冲着那小太监发难,“大胆奴才,你不要在贵妃娘娘面前胡说八道,皇上对左相可是极为看重呢。”

“娘娘恕罪,奴才冤枉。”那小太监身形一缩,直接跪到了地上求饶。

晗贵妃微微一笑,“免礼吧,前朝的事情不是我们后宫该过问的,好了,夏大人要过来了。”说着她看向了前方那走过来的‘男子’,他的容颜看上去格外的清秀,准确来说太过阴柔,而且身形极瘦弱,身量也不高,仿佛是先天不足一般。那一双眼睛正看着地面,眼中好像好像有雾气一般,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不过单单从眼前过,便让人移不开眼了。

凰非漓低着头,思忖着接下来是回府还是去刑部,若是今日去刑部,未免有人会觉得他刻意显摆,可是眼下云飞的案子她很心急。忽而,她察觉到前方几道目光看过来,她不觉抬头,看了过去,之间前方几个宫装女子正朝着她这边走来,走在最前方的人是晗贵妃,这位她先前在宫宴上是见过的。是皇长子的生母,而且还是燕玖墨宫中位分最高的人,颇得燕玖墨的宠爱。

“夏大人这是刚刚从御书房出来吗?”晗贵妃款步而来,冲着凰非漓得体笑道。

凰非漓眉眼微动,连忙低下头,行礼说道:“臣拜见各位娘娘。回娘娘的话,臣是刚刚从御书房出来的。”

听着这话,晗贵妃点了点头,微微笑道:“夏尚书免礼,还未恭喜夏尚书升迁之喜,前些日子听说夏尚书解决了虞城瘟疫一事,本宫心中颇为佩服。有夏尚书这样的人才,是我大燕国之幸啊。”

凰非漓站了起来,依旧低着头,“娘娘谬赞了,为臣者,自然是要精忠报国。”

李婕妤跟庄妃两人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看着这眉眼,细致秀气,身量又小,没来由让人生厌。

晗贵妃也是打量着眼前的人,方才听他说话,语气不卑不亢,不见任何惶恐之色,而且礼仪备至,只是这眉眼,柔和俊秀,若是生在女子身上又会是如何的风姿呢?突然,她心头一惊,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这可是皇上的臣子呢,不过,先前有几次,好像听皇上说起过一个男子,是他吗?

被眼前的人一直打量着,凰非漓心里没来由有些不舒服,她低着头,忽然说道:“娘娘,臣衙门中还有一些事情,若是娘娘没有什么吩咐的话,臣就先告退了。”

晗贵妃回过神来,看着凰非漓,脸上瞬间换上了得体的笑容,“夏大人去吧,本宫没有什么吩咐。”

“如此,臣告退了。”凰非漓再次行了一礼,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庄妃眉眼一挑,神色间颇带了些不屑之色,“都说这状元郎文采飞扬,仪表堂堂,可是看这样子,好像还未长开一般,这身量都还没有一般女子高,真真是浪费了这满腹的才华。竟然还抢了左相大人的尚书之位。”

“胡说什么!”晗贵妃杏眼一沉,厉喝出声。

庄妃心头一颤,看着晗贵妃那微怒的神色,连忙说道:“娘娘恕罪,是婢妾失言了。”

冷哼一声,晗贵妃看着前方那离去的身影,脸上满是威严之色,“难道朝中选贤任能是看重外表的吗?后宫妇人休要胡言乱语!”

“娘娘教xùn

的是。”庄妃心底害pà

的紧,忙不迭的说道。

晗贵妃再次看了庄妃一眼,直接朝着前方而去,后面李婕妤挑衅的看了庄妃一眼,看吧,想拍马屁没拍到点子上,她得yì

的跟着晗贵妃往前走。

庄妃心中恼怒的紧,瞪了晗贵妃一眼,悻悻的跟了上去。

而花园旁,一个粉色宫装的女子愣愣的拿着手中的花朵,错愕的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刚刚,她没有看错吧,那个人怎么长的那么像凰非漓!

凰倾娆拉过一个太监,凤眼微沉,低声说道:“告sù

本宫,刚刚那过去的人是谁?”

那太监看了凰倾娆一眼,心下一紧,眼前的人那逼人的气势让人顿生恐惧,他忙不迭的回答道:“回主子的话,那是新任的刑部尚书夏离夏大人。”

夏离?凰倾娆皱了皱眉,一把甩开那太监,她双目微沉,看着前方那人影消失的地方,她记得她上次去过这夏离的府上,当时她就好像看到一个人,眉眼跟凰非漓长得有些相似呢!夏离,凰非漓,是同一个人?还是单纯只是相似呢?!凰非漓怎么可能还活着!

凰倾娆嘴角微牵,冷笑一声,看来她有必要查清楚了。最好不要是凰非漓,否则的话——她眼中一道怨毒之色闪过。

——

北蛮与燕国边境之地,看着前方那浩瀚的草地,那流淌的河流,青蓝交加的画一般,一身黑衣的男子背着包袱,他终于来到这里了,看着不远处那安营扎寨的帐篷,看着那随风扬起的旗帜“燕”。他眼中尽是恨意凛然,那沉沉的杀意瞬间朝外狂涌着。

然而脑海中却不觉回想起那一日与那雪衣男子的对话。他与他若真是算起来,应该也只见过两面,第一面是在祁山上,可是他想不到的是,仅凭那一眼,他竟然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他的目的。那个男子,当真可怕。

那一身雪衣,风华无双,俊美恍若天神一般,就连月无双在他面前仿佛都失了颜色一般,而且最可怕的是,这个人深藏不露,那满身狂傲好像被强自压制住了一般,然而仅凭那清淡的神色也足以摄人心魄。

只是,他想不通他为何要来提醒自己不要涉足北蛮,不要报仇。而去看他的眼睛,仿佛什么都了然于心一般。

不过,他承认他说的没错,眼下并不是报仇的时候,看了一眼前方的“燕”字,他紧握着拳头,迟早有一天他会将一切讨要回来。眼下这个时候,他还有要事要做,然而北蛮,事关这天下大计,他一定要去探个清楚。想到这里,他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右相府

箫风瑾回到府中,没有进屋,直接去了花园中,因着前几日下了雨,今日的天空也格外的蓝,白云朵朵,随风飘摇,映衬着周遭的郁郁葱葱,一派碧海蓝天之景。

叶清玄站在身后,看着那从走道上过来的紫衣男子,小声说道:“主上,司空大人来了。”

“嗯。”箫风瑾轻应一声,俊逸的脸上一片平和,深邃的眸淡淡的看着天空。

听着这话,叶清玄眉眼微动,神色间闪过一丝诧异,看着那走来的男子,一点头,直接退了出去。

司空澜沧看了前方的箫风瑾,脸上尽是肃然之色,“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前方,箫风瑾嘴角微牵,戏谑说道:“你何时看懂我了?”

司空澜沧微微蹙眉,他承认他说的没错,他从来没有看懂过他,不过这件事,他有些明白,可是不想承认。

“你可知dào

,你今日这般偏帮夏离,已经震惊朝野了。你沉寂了这么多年,今日为何这般气势惊人,你就不怕皇上忌惮于你吗?”司空澜沧神色间带着责备,以前的时候,他不问朝政,他明白,功高震主,权势通天的大臣是为君王所不喜,而他又无心权势,可是今日怎一下子这般反常!

司空澜沧清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的变化,淡淡说道:“忌惮?燕风扬还没有死,我对他还有用处,况且——就算他忌惮我,又如何?”他微微挑眉,眼里尽是桀骜,一股磅礴之气顿时从他身上爆fā

出来。

又如何,又如何!这语气——司空澜沧双眼微眯,看着眼前的身影,他身上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开始转变了。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些年他苦口婆心,费尽心思没有做到的事情,竟然让她做到了。虽然是达到了他的初衷,可是也不知dào

是福还是祸——

良久,一个叹息的声音传来,“她真的这般重yào

吗?”重yào

到可以让他违背初衷?!

“也许吧——”

天空中风云变幻,下方那一身雪衣的男子目光幽幽的看着前方,眼底似是有什么重影,忽而,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这一瞬,百花仿佛都失了颜色,‘不是因为你帮了我,单纯就是想。’,单纯就是想呆在他身边吗?

153. V-72 更让人安心

出了皇宫,看着前方那宽敞的大道,凰非漓顿觉轻松了不少,当时在御花园的时候,总觉得还有别的目光在盯着自己看,也不知dào

为什么,当时心里就是觉得不安,可是因着身份,她也不敢细细多看,怕引起更多的猜疑。

正在思忖之间,后方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夏大人。”

凰非漓脚步微顿,回头看着那款步而来的素衣女子,其实也不算是素衣,但看袖口领口都绣着云纹,只是未免素净了些,不过倒也符合她的气质。

“欧阳大人。”凰非漓微微颔首。

欧阳心仪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一刻她已经不知dào

自己是否还恨她了,那一日,她落寞的从欧阳府离开,看着那踉跄着的步伐,她后悔对她那般言辞厉喝。其实也不是他的错吧,是大哥坚持要查这个案子,而且当时要求她去虞城的,也是她,自始至终她都在为大哥考量,可是阴差阳错,大哥还是去了。这是不是造化弄人呢!

“还未恭喜夏大人升任刑部尚书。”欧阳心仪神色冷淡,说出来的话也是听不出喜怒。

凰非漓抬起头,直视着眼前的女子,她知dào

云飞的死对于她而言是个打击,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对不起。”这个时候,她也只能说对不起了。

听着这话,欧阳心仪微微摇头,她抬头看着天际的流云,洋洋洒洒,好不惬意,她微微一笑,似是想要遮掩那流光的华冷,可是那片片凉意依旧散不去,到最后,她也悻悻作罢了。

“查出真相,未必就是好的结果,夏大人,谢谢你对我哥哥的心意。”半晌,一个叹息声响起。

凰非漓微微一愣,神色间闪过一丝错愕,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试探性的说道:“欧阳大人的意思是,放过凶手?”

再次摇头,欧阳心仪唇边泛起一丝苦涩之色,“你应该也猜到了一些,若真是找到了凶手,那要如何?左右都是亲人啊。”

亲人?听着这话,凰非漓不觉又想起箫风瑾的那句话,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所谓的亲情也都不过只是浮云。若真是顾念亲情的话,他们又怎会那般对云飞!

“欧阳大人,我只是想还云飞一个公道,我不可能让云飞枉死,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随便剥夺别人的性命,亲人,也不行!”凰非漓沉眸,目光坚决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是她追寻的道路,也是云飞追寻的。她相信云飞也是这样想的。

听着这坚决的话语,欧阳心仪忽的心下一松,难怪大哥会这般看重于她,这样的女子,的确是与众不同的,可惜到死的时候,大哥都不知dào

他的好‘兄弟’是个女子,其实不知dào

也好。这世间男儿有谁能抵得住这潋滟的光华、这琉璃一般夺目的容颜,然而若是抵挡不住,便是沦陷吧。与其因求而不得痛苦,倒不如从来都不知。不知,所以无知无觉!

凰非漓看了欧阳心仪一眼,拱手说道:“欧阳大人请节哀顺变,本官先回府了。”说着她一颔首,转身准bèi

离去。

然而刚走几步,身后一个低弱的声音传来,微不可闻,却恰好入耳,“再过段时间,我便要入宫为妃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脚步一顿,双眸猛的瞪大,随即一紧,想不到,这一天还是来了。她知dào

她跟她一样,并不是甘于躲在别人背后的女子,也或者,她比自己有更强烈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欲|望。可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她终究只能低头。她抬脚继xù

向前走去,风中那低弱的声音像是断了线一般,袅袅而来。

“大哥的事情,拜托你了!”

“谢谢……”

……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欧阳心仪有一阵的恍惚,以前总觉得这重重宫门像是一座大牢一般,将这进出的所有人都禁锢了起来,然而看着前方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她却觉得这宫殿,这临都,乃至这燕国好像都压制不住她的风华一般。不是她有多么强dà

的力量,而是她始终都很清醒,她清楚的知dào

什么是该做的。可是,她看起来比她还年轻吧,却仿佛经lì

了常人所不能及。

——

夏府大门前,看着那站在门口畏畏缩缩的女子,凰非漓心下闪过一丝疑惑,直接走上前,确定!

“影儿姑娘?”凰非漓疑惑的喊出了声。

前方的女子立kè

回过头,看到凰非漓的脸,顿时欣喜出声,“夏公子……”然而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不觉低下了头,眼底闪过一丝伤感之色。

看着影儿脸色的变化,凰非漓心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不由说道:“影儿姑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影儿低着头,小声说道:“夏公子,奴家,奴家没有地方去了,呜呜——”

“你别哭,慢慢说。”见影儿抹着眼泪,凰非漓连忙说道,虽然她也是女子,但是也是见不得女子落泪的。

听着这话,影儿小声抽泣了下,方才回答说道:“奴家本来是去找舅父舅母的,可是,可是等奴家去的时候,舅父舅母竟然已经都搬走了,不知dào

现在在哪里。在这临都,奴家举目无亲,唯一认识的就是公子了……”

凰非漓听着这话,不免叹息说道:“影儿姑娘先不要急,这搬迁也是正常之事,不若这样,你现在我府上住下,明日我便让手下帮你去找你舅父舅母。”

“这样会不会打扰到公子啊。”影儿低着头,小声说道。

凰非漓转过身,指着自己的府宅,冲着影儿笑着说道:“你自己也看到了,我这院子很大,我在这边也没有什么亲人,所以房间很多,也谈不上打扰,倒是你来了,说不定能给这院子增添点活力呢。”

“多谢公子,奴家就是为奴为婢也要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影儿直接跪在了地上。

见状,凰非漓将她扶起,笑着说道:“为奴为婢就不用了,好了,跟着我进去吧。”说着,她直接朝着前方而去,后面影儿擦了擦泪水,也跟了上去。

进了大门,青荇就直接应了上来,“公子,您回来了。”然而看着后面跟进来的影儿,她眼底不觉闪过一丝疑惑,看向了凰非漓。

凰非漓知dào

青荇心中所想,便将影儿的事情告sù

了她,最后不忘嘱咐道:“给她安排个住处,好好照顾她。”

青荇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后面那低着头的身影,随即冲着凰非漓说道:“公子,我刚刚听到皇上升你为刑部尚书了,是真的吗?”

看来这消息传的还真是快啊,可是有谁知dào

她这刑部尚书是虎口拔牙,当时朝堂之上,左相虽然没有明说她抢夺了他的尚书之位,可是在他心中,他绝对不愿意这个位置落到他手中。好在当时箫风瑾出言相助,而且还绕开了她夺了秦胜阳尚书之位的话题,更是将秦胜阳的仇恨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其实,他真的没有外界传言的那般可怕,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青荇狐疑的看着凰非漓,她的唇边不知何时染上了清浅笑容,好像是很愉悦的模样,她下意识问道:“公子,您很开心?”按照小姐的心思,应该是不喜欢自己过多的显露的,这样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凰非漓看了青荇一眼,没有边际的说道:“其实,撇开那些不开心的,今天的确是开心的一天。”说着,她直接朝着大厅走去。

回过头,青荇看向凰非漓的目光愈发诧异了,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冲着身后的影儿说道:“影儿姑娘,跟我去后院吧。”

“是。”影儿歉声说道,然而转身的时候,她不觉打量了下四周,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

进了大厅,不多时,沈浪便过来了。

“属下拜见大人。”沈浪跪在堂下,虽是低着头,可是隐隐能看到他眸中激动的神色。

当日虞城一别之后,凰非漓也没有想过此番还会会临都,看到沈浪的时候,心中也是颇多感慨。对于沈浪,她也是当做兄长来看待的。

“沈大哥不必多礼,快起来吧。”凰非漓笑着说道。

沈浪依言站了起来,看着上方的凰非漓,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前几日就想来看望您的,可是门卫却说您在养病,不敢打扰。眼下看到大人平安,属下就放心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会心一笑,走到沈浪面前,“沈大哥的心意我明白,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拂。”

“属下愧不敢当。”沈浪不由低下头,虽然眼前的人比自己矮一个头,可是站在他面前,他如何也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凰非漓笑了笑,目光却是看向了屋外,神色陡然变得凝重,“沈大哥应该知dào

我这次回临都是要做什么吧。”

“属下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沈浪直接说道,这也是他这次来的目的。

听着这话,凰非漓叹息一声,看着那真挚的神情,良久,她叹息一声,“对不起,又将你连累进来了。”

沈浪目光坚定的看着凰非漓,“大人言重了,能为大人办事,是属下的荣幸。”

荣幸吗?凰非漓叹息一声,他就跟青荇一般,让她感动,却也无可奈何,然而此时在临都,她能信任的人,也只有他们了。也或许,还有一个人可以相信,即便他的眼神永远的冰冷刺骨,可是较之那些阴险狡诈,更令人安心呢。

下午的时候,燕玖墨的赏赐又来了,海参鹿茸,各种补品,凰非漓心知这是燕玖墨关心她,也没有推脱。

ps:订阅不好

——说实话,某舞很受打击,囧rz——不过,不会弃坑啦,昨天断网了,没法更,很抱歉————

154. V-73 这是能随便叫的名字吗?

休息了一天,凰非漓便去刑部上任了。虽然也就大半个没有来刑部,可是这一次到来,身份地位却又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上一次来的时候,刑部大门口还有一些官员迎接她,可是这一次——看着门口那伸展到内堂的道路上,打扫的倒是很干净,可是未免太萧索了一点吧。看来,这刑部的官员们,还真是忙啊!

“大人……”后面,沈浪走上前来,不由微微蹙眉,显然对于刑部这冷清的门庭多有不满。

凰非漓微微摇头,俊雅的脸上带着处变不惊的神色——淡然冷静,“没事,其实这样也好。”他们若是对她太热情,她才真是吃不消呢。

沈浪不明所以的看了凰非漓一眼,跟着她进了大门。

大堂内,一片静悄悄的,看着那空出来的属于尚书的位置,凰非漓目光扫过各个位置的官员,他们皆是埋头看着文书,做着批注,似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凰非漓也不恼,径自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这干净整齐的桌面,她微挑眉,目光再次扫过这屋内的官员,他们依旧看着文书。她微微一笑,拿起一个典籍看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整个屋内仅仅只能听到人的呼吸声。

然而不知dào

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何长喜抬起眼,直接看向了最上方的凰非漓。

可是那最上方的人儿此刻像是深陷在典籍之中,压根没有注意到周遭的变化。

何长喜的按捺不住,很快就有人跟着看向了凰非漓,最终所有人都看向了凰非漓,都在猜测着这位朝廷新贵的心理。

整个大堂中由最开始的鸦雀无声开始出现了骚动,不安、揣测!可是凰非漓依旧旁若无人的模样!

何长喜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站起来,冲着上方的凰非漓说道:“夏大人今天来的可真早啊,我等还以为你在家养病呢,也是,您身子弱,可不能来如此人多嘈杂的地方啊。只是,您来了,怎么不知会我们一声,下官等也好去迎接你呢。”他眉间尽是不屑之色,显然对于凰非漓担任刑部尚书颇为不服。

周遭的人也是眼带嘲讽的看着凰非漓,显然也是跟何长喜一样的想法。

凰非漓放下手中的典籍,抬起头,看着何长喜,知会一声?难道他来了,他们会不知dào

吗?她微微一笑,“本官想着各位同僚怕是事务繁忙,所以不忍心打扰。果不其然,本官进来的时候,看到各位同僚专心于手上的工作,本官就更不忍心打扰了。”

这话一出,堂内的官员皆是面面相觑,本来是想要激怒凰非漓的,可是没想到她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还漂亮的反击了。

何长喜脸色一僵,冷哼一声,“夏大人如今是春风得yì

啊,怎么又心思来我们刑部呢?下官等看着,觉得夏大人志不在此啊,大有位极人臣,封王拜相的潜质呢。要知dào

至今可没有人短短两三个月就从正八品的官员到正二品呢,夏大人的才能可真是让人羡慕的紧啊,难怪皇上宠爱的紧。”

这话一出,周遭的目光顿时剌剌的落到凰非漓身上,那眼神愈发的嫉恨与猜忌了,是啊,两个多月就连升了十二级,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不就是仗着皇上的宠爱吗!看这架势,难道是想要登位为相吗?!

凰非漓眉眼微挑,直接站了起来,看着下方的官员,淡然说道:“何大人谬赞了,本官也不过是尽自己所能,为朝廷办事罢了。而皇上向来是赏罚分明,堪比伯乐,本官虽然是受之有愧,可是自觉更得为朝廷尽心尽lì

。”她心下冷笑,不就是在讽刺她得了燕玖墨的青睐吗?她承认又何妨,况且事实本来就是如此。现在,她并不想退缩,若是他们要嫉恨,那便嫉恨好了。反正都已经有人对她下杀手了,难道她不承认,他们就不妒忌了?

何长喜一愣,显然没想到凰非漓如此的泰然自若,一时间不知dào

说什么。

凰非漓,扫了下面的官员一眼,“本官知dào

各位同僚都很忙,大家也不必拘束,按照正常程序办事即可。另外,本官要查看临都府尹欧阳云飞被杀一案的卷宗,一炷香之后,放到本官桌上。”说着,她直接坐到了桌上。

下面一个官员突然开口说道:“夏大人,这欧阳云飞被杀一案已经结案,没有再查的必要了。”语气相当的强硬。

“没必要吗?”凰非漓微微挑眉,目光冷淡的看着那官员,那幽冷的目光中仿佛正在凝集冰霜一般,突然,‘啪’的一声,她将手中的卷宗重重排在了桌上,“怎么?本尚书想要查看刑部的卷宗都不可以吗?难道这刑部,是由尔等做主?!刑部向来执法严禁,竟不想有官员如此蛮横不懂法纪,看来,有些人也没有再在刑部呆的必要了。”

这一声拍,直接将那些官员的心都拍漏了一拍,他们皆是错愕的看着那上位坐着的少年,明明上去还未及冠,可是那眼神却是慑人的冰冷,让人不敢直视。

何长喜脸上一青,冷哼说道:“夏大人怕是没有任免官员的权力吧。”

凰非漓嘴角微牵,淡淡说道:“本官的确是没有任免官员的权力,可是大家不要忘记了,本官是刑部之首,刑部官员的考核在本官这里。况且,皇上跟右相向来不喜欢目无法纪,任意妄为的官员……”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瞬间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眼前的这个人才是掌管刑部大权的人,得罪了他,无异于得罪了自己的衣食父母,而且他后面还有皇上撑腰!而且,右相——想到他,他们不觉打了个寒碜。看昨日在朝堂上,右相帮着这夏离,难道右相颇为看好他?!

“还剩下半柱香的时间了,本官想,这卷宗应该能按时放到本官桌上吧。”凰非漓看着下面的官员,微微笑着说道。

这一话一出,邢耀连忙站起来,冲着凰非漓讪讪笑道:“能,能。”说着快步去找卷宗。

邢耀一走,马上有官员跑到凰非漓面前,“夏大人,您身子好些了吗?下官家里可有一株上好的人参,明日定然送到您府上。”

“夏大人,过些天来下官府上做客吧,下官这边新得了一个物件,让您来开开光。”

……

凰非漓看着这一下子将自己桌旁围起来的官员,神色淡然,“多谢各位大人好意,本官身体很好,不过现在是做事的时候,不知dào

哪位大人能帮本官将最近刑部整理的卷宗放到本官桌上吗?”

“自然,自然……”

不远处,何长喜以及他身后的官员皆是恨恨的看着凰非漓,显然没想到她能震慑住刑部的人。

凰非漓看着从自己桌旁散去的官员,她心下微舒,虽然她不想让自己锋芒毕露,虽然她也想将自己埋头做事,不得罪人,可是眼下她要做的事情,势必是要得罪人的。

看着手中的卷宗,凰非漓心下微沉,并没有虞城贪污一案的,至于理由,案子刚刚结束,虞城那边证据不足,所以这卷宗还没有整理出来。

可是凰非漓深知,不是没有整理出来,而是有些人不想她插手这件案子,不愿意将卷宗给她,可是这是云飞想要查清楚的案子,无论如何她都要查清楚。

傍晚的时候,凰非漓出了刑部大门,沈浪看着凰非漓那微沉的面色,不由说道:“大人,今天您跟以往好像有些不一样!”也许是自从回临都之后,大人就不一样了,相较以前,神色间更多了一些凌厉之色。

凰非漓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沈浪,“才几天,应该不会这么明显吧。”她只以为自己容貌上有所改变,不觉摸了摸脸。

沈浪摇头,低着头说道:“恕属下直言,属下觉得大人比以前更适合做官,以前只是以理服人,然而现在不管是理还是势都能震慑旁人。”

这话是在说她现在是张牙舞爪的老虎吗?凰非漓微微一笑,做一只老虎又何妨,不过,有人不就是如此吗?正因为张出了爪牙,所以才没有人敢欺负,敢忽视!想到这里,她不由微微一笑,好像又想到了他呢。

看着凰非漓唇边那似有若无的笑容,沈浪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看样子大人心情还不错,想到这里,他看着前方,目光触及处,前方一个雪色的身影出现。

“右相……”沈浪警惕的看着前方,提醒道,“大人小心。

箫风瑾?凰非漓回过神来,看向了前方。

夕阳下,一身雪衣的男子停在街头,晚间的霞光落在他那纯净无暇的身体上,落在他那俊朗如神祇一般的容颜上,映衬到他深邃的眼底,他正看着这边,那一汪汪金色的海流在他眼底涌动,洋洋洒洒,却看不清他眼底真zhèng

的情绪。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所有的光辉都被他一人占尽,所有的景色都成了陪衬。

“箫风瑾!”凰非漓嘴角微牵,直接走向那雪色的身影。

后面沈浪心下震惊,错愕的看着凰非漓的背影,箫风瑾——这是能随便叫的名字吗?!大人未免太大胆了些——

155. V-74 娶妻纳妾

“箫风瑾!”凰非漓忽而笑了笑,直接走向那雪色的身影。

后面沈浪心下震惊,错愕的看着凰非漓的背影,箫风瑾——这是能随便叫的名字吗?!大人未免太大胆了些——

那一声呼喊,像是春风一般,滑过心房,仿佛是遥远天际传来的细语,夹杂着点点温和,仿佛是至亲间的呢喃。

箫风瑾眉眼微抬,看着走向自己的身影,她像是身披霞光而来一般,耀眼夺目,却在他身前停驻,那原本不清晰的脸颊,逐渐在眼前定格,那温和的笑容像是驱散阴霾的阳光一般,却不刺眼,反而多了些柔和。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身子可好了些?”凰非漓微微笑着,问道,这模样仿佛他们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一般。

箫风瑾眉眼微挑,神色一如初见时的冷淡,他看向了西方渐渐下落的夕阳,淡淡说道:“偶尔路过罢了。”

看着箫风瑾那避开的目光,凰非漓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她直接走到他面前,笑着说道:“右相大人每次都喜欢说自己是偶尔路过,偶尔就偶尔吧,咱们也是正好偶尔碰到罢了。”她故yì

将偶尔两个字咬得很重。每次,他都说跟她碰面是巧合,她可不相信有这么多巧合。

箫风瑾眸光一沉,看着眼前凑近的容颜,看着她眼底的探究之色,他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凌厉之色,“怎么,夏大人以为升了官,本相就不敢动你了吗?”

沈浪心头一惊,糟了,右相要生气了,看着自家大人那无害的笑容,他心下微紧,大人怕是不知dào

右相的可怕之处,他当即上前。

而这个时候,忽然一道厉芒扫过来,那一双深邃的凤眼中浩如烟海的冷寂瞬间喷薄而出,直落向前方的沈浪。饶是沈浪习武多年,却也被这冷厉的光芒震慑住了。

箫风瑾嘴角微扬,嘴角浮现一丝戏谑之色,然而那眼神却愈发冰冷,“夏大人身边的人可真是忠心的很啊。”

偏头看向沈浪,眼底微沉,低声说道:“沈大哥——”说着她摇了摇头。

沈浪本就心中骇然,见凰非漓冲着他摇头,他也停住了脚步。只是打量着前方那一身雪衣的男子,虽然见过这位右相几次,可是他还是无法适应他带来的压迫感。

凰非漓心下微舒,本来只是想打趣箫风瑾的,没想到差点让他动怒,看来这人玩笑还真是开不得的。她偏过头看着箫风瑾,他眼底的厉色似乎只是错觉一般,根本不曾出现,她嘴角微牵,笑着说道:“看你的样子,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不过气色也还算不错。”

箫风瑾凝眸打量着眼前的人儿,他挑了挑眉,淡淡说道:“看来夏大人对本相颇为关心呢。”

听着这话,凰非漓微微摇头,“我不关心右相。”

不关心——箫风瑾神色如常,偏头看向远方的夕阳,脸上依旧是冷淡之色。

耳边忽然一个轻轻的声音传来,“我关心的是箫风瑾。”

那修长的手指忽然一顿,微微有些泛白的指节僵硬不止,箫风瑾忽而偏头看向凰非漓,“看来夏大人心情不错,在刑部应该是混的风生水起了。”

凰非漓愣了愣,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心头却是高兴的紧,他现在是没有以前那般反对她的靠近了。

“不能算是混的风生水起,不过该做什么,就得做什么。”凰非漓依言回答道,不过,她眉眼微挑,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听着这话,箫风瑾深邃的眼眸微微一沉,他动了动手指,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神色,淡漠说道:“本相说过,只是路过。”话落,他一转轮椅,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夕阳西下,他的身影也被拉的老长,可是好像——好像少了从前的冷寂,凰非漓愣了愣,真的只是路过?他何时清闲到要到这大街上逛荡?!

“欧阳云飞的案子或许好查,可是查到的未必是真相,倒是宋昱的案子,一查便是真相,可是这真相不是那般好揭露。兴许就会如你上次去虞城那般,九死一生——”前方,一个冷淡的声音忽然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书卷朝着她这边袭来。

沈浪见状,直接挡在凰非漓面前,接住了那书卷,转手递给了她。

看着手中的书卷,凰非漓愣了愣,抬眼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嘴角忽而微牵,他来这里是想将这个给她吗?她心中也不得不暗自佩服,他还真是什么都能想到,是不是该称他神机妙算呢?

“不要死的太早,你只能死在本相手中!”前方那冰冷的声音在微风中散去。

是吗?凰非漓嘴角微扬,朗声说道:“好!”

沈浪看着凰非漓脸上的笑容,不由说道:“大人,您没事吧?”跟右相聊天,还能笑的出来?而且右相刚刚的话,分明是在恐xià

大人啊。

凰非漓偏过头看着沈浪,“自然不会有事。”说着,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卷宗,有了这个,宋昱的案子就好查了,想到这里,她直接转身,朝着与箫风瑾相反的方向离去。

身后,沈浪心中愈发不明白了,总觉得自家大人跟右相之间,好像有什么秘密似的,不过他也不敢多问。

不远处,那一身雪衣的男子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头,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清俊的脸上微微扬起一丝笑容,她究竟能飞的多高呢?他偏过头,又恢复了冷淡的模样,“回府!”

暗处,一个黑衣劲装男子出现,推着他朝着前方而去。

——我是傲娇风瑾的分割线————

回到夏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一进门,一个纤弱的身影就迎了上来,伴随着一个较弱的声音传来,“大人,您回来了。”

感觉手臂上的力量,凰非漓愣了愣,看着身旁的女子,“影儿姑娘,你……”

“大人,您累了吧,让奴家扶您进去梳洗。”影儿低着头,脸上红红的。

身后沈浪见状,自然知dào

这是什么意思,他直接退到了一边。

凰非漓眉眼微动,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忙不迭的抽开被影儿抓着的手臂,“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了。”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然而影儿哪里肯依,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抽泣说道:“大人是不是嫌弃影儿,不想要影儿啊。昨天晚上,大人就没有理会影儿,呜呜——”她牢牢抓着她的腿,根本没打算放开。

听着这话,凰非漓不由觉得头疼,昨天晚上影儿一直在她院子中,她以为她是想自己在府中走走,所以就没有理会她,现在仔细想想,她当时离门口很近,而且还是——眼含期盼的看着她。这一刻,她要是再不懂,那真的就是白痴了。

“影儿姑娘,你误会了,我没有想过不理你。”凰非漓尴尬笑了笑,想要抽开腿,可是怎么也挪不动,随即她看了沈浪一眼,示意他帮忙拉开她。

可是沈浪哪里肯理她,只是在一旁看好戏。

“大人果真是嫌弃了影儿吗?呜呜——”

凰非漓见状不由头疼,先不说她是个女子,就算他是个男子,也不会随便对一个旁的女子……

“影儿姑娘,快松开,这让人看到了不太好……”凰非漓试图去劝说抽泣着的影儿。

而这个时候,前方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想不到阿离府上的姑娘这般大胆,不过也是,阿离风度翩翩,可是这临都少女们眼中的如意郎君呢,那些侍女丫鬟自然是不在话下。反正阿离也没有娶妻,不若收了这姑娘做个通房也是不错的。”

听着这话,凰非漓愣了愣,目光看向了前方那一身淡黄色锦袍的男子,他俊朗的脸上尽是戏谑之色,那目光却分外的专注,直盯着她的脸颊。

可是此刻凰非漓哪里顾得上旁的,只尴尬的看着燕玖墨,“皇上说笑了。”说着,她看了影儿一眼,“影儿姑娘,皇上面前不得放肆。”

影儿一愣,一张小脸上满是惊愕,连忙抽回手,跪在地上。

凰非漓心下微舒,总算是得救了,连忙行礼说道:“臣拜见皇上,不知皇上来府上,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燕玖墨笑了笑,“不必多礼。”说着,他扫过地上的影儿,“倒是爱卿不妨考lǜ

下朕方才的建议。”

凰非漓站了起来,脸上尽是尴尬之色,嘴角更是抽搐着,“皇上又说笑了。”说着,她直接上前,“皇上快请进,夜深露重的,受凉了可不好。”

燕玖墨似是知dào

凰非漓眼中的窘意,跟着她往大厅方向走,却不忘说道:“这一次朕可没有说笑,爱卿年纪也不小了,不娶妻也就罢了,妾总要有才行。不过那姑娘也是个丫鬟,不足以陪你,不如朕改日看看临都哪家府上有适龄的小姐,帮你做主娶来便是,这也是为兄的一番心意。”

听着这话,凰非漓脚步一僵,看着旁边燕玖墨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讪讪一笑,“皇上,臣不想娶妻,也不想纳妾——”她是个女子,如何能娶妻纳妾!可是关键是现在还不能说破。

“不都是成家立业吗,如今爱卿事业有成,家自然也是要成的。”燕玖墨声音放缓,对上凰非漓的目光,眼底笑意更甚,“莫不是爱卿已经有了心上人?”然而那目光灼灼,像是夹杂着某种情愫一般。

156. V-75 你要我说,我偏不说

“不都是成家立业吗,如今爱卿事业有成,家自然也是要成的。”燕玖墨声音放缓,对上凰非漓的目光,眼底笑意更甚,“莫不是爱卿已经有了心上人?”那目光灼灼的,像是夹杂着什么情愫一般。

心上人?!凰非漓心神一震,抬眸正对上燕玖墨看过来的目光,总觉得那目光跟以前不一样,灼灼的,像是火焰在燃烧一般,她只觉得心跳一下子加快,脸上的也渐渐有了热度,她忽的偏过头,不与他对视。

“皇上说笑了,臣没有心上人,所以也请皇上不要为臣赐婚。”凰非漓低着头,眉梢却是微微蹙起,心上人是指喜欢的人吧,她从凰国出来之后统共也没有认识几个人,当然,指的是男人。再说,喜欢——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是如父皇对母后的那般吗?以前宫里人都说父皇甚爱母后,当年为了娶她差点皇位易主,可是若真是爱她的话,又如何能跟旁的女子恩爱缱绻,还生下一个又一个孩子呢!还有那个摄政王,他也是爱母后的吗?若是爱母后,如何来灭了她的家国,所以这是因爱生恨?!还有,钦珏哥哥说要娶她,也是因为喜欢她吗?若真的是喜欢她,又如何会想要将她送给燕风扬?!

“是没有心上人,还是不能成家?”看着眼前低着头的人儿,燕玖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可是眼神却是愈发专注了,他凝眸看着她,想要看穿她此刻心中的想法,其实他自然是不会让她娶妻纳妾的,他的阿离怎么能娶别的女子。只是,他想要看看她窘迫的样子,想要看到她露出小女儿的姿态,这是他从来都不曾看过的阿离。

只是,她低着头,仿佛是想要将自己所有的情绪掩埋一般,让他无法去探寻她的心底。他想要告sù

她,他对她的情意,可是他怕太突兀,怕吓着她。所以只能用这般旁敲侧击的方式,他也想知dào

,她的心里有没有他。

“阿离在想什么?”看着凰非漓沉默着,燕玖墨忍不住问道,总觉得这样的安静,让他心里有一些不安升起,好似眼前的人,他根本就抓不住一般,随时可能从他身旁溜走。

不能成家?!凰非漓眉微沉,她仰起头,清洌的眸中不染任何的情绪,淡淡的,纯净的像是一汪清水一般,可是那眼神中,却是透着死一般的寂静,她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转身朝着花园的方向走去。

燕玖墨愣了愣,诧异的看着凰非漓,直接跟了上去。

后方,楚南轩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门口影儿一眼,再看着燕玖墨跟凰非漓离开的方向,眉心紧蹙。

花园中,凰非漓一步步的往前走,她看着道路两旁的花草,深邃的眼底,尽是苦涩。是不是她想的太多了呢?过往许多苦涩的记忆全部穿梭在脑海里面。若父皇跟母后真的情深意笃,又如何会让自己唯一的女儿呆在冷宫之中,那个时候,她拉着母后的衣服,母后二话不说的甩开她,当时她的头不小心磕在了青石上,血划过脸颊,一滴滴敲打在冰冷的石头上,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是啊,她早已经没有了心,也不懂得什么是爱,可是她想拥有很多朋友,想要填补那些曾经缺失的过往。谁让,帝王家总是无情!无论亲情,还是友情!

后面的脚步声渐渐临近,凰非漓忽的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那一脸沉思的男子,她低声说道:“皇上,如果有一天,你发xiàn

我骗了你,你会怎么样呢?”

听着这话,燕玖墨心里一咯噔,打量着凰非漓的脸色,他试探性说道:“阿离这话是什么意思?”

凰非漓微微摇头,她目光看向了远方,“今天晚上,臣想到了很多事情,逝去的亲人,背叛的朋友,还有无情的自己。皇上应该派人调查过臣吧——”她紧握着手,心中说不出的紧张,她不知dào

他究竟知dào

了多少。

这话一出,燕玖墨神色一变,怔怔的看着凰非漓,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然而沉默有时候却是无声的承认。

“臣知dào

,皇上方才是在试探臣,而且,臣也知dào

,皇上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凰非漓继xù

说道,却不再看燕玖墨的神色。

燕玖墨神色微沉,看着身旁的女子,这一刻,她收起了所有的稚嫩,展现出来的是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她很清醒,清醒自己所处的环境,清醒周遭人的心态、想法。她恍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一般,能够看清楚一切,然而他不知dào

,看得清楚别人,却未必能看得清楚自己。

凰非漓忽然转身,看着燕玖墨,眉头微微扬起,“那皇上打算如何呢?是要论罪当诛吗?”她不想喘着明白装糊涂,而且,她面对的人是帝王。

燕玖墨显然没有想到凰非漓如此坦然,一瞬间竟让他有些无措,他低沉着眉,忽而说道:“阿离,你什么时候知dào

的?”

什么时候知dào

的吗?凰非漓嘴角微牵,其实,应该很早之前就该有所警觉吧,箫风瑾那般轻易的知dào

了她是女子的身份,就连司空澜沧也都知dào

了,那身为皇上的他,哪怕没有那么快,很快也会有所警觉吧,更何况,她跟他相处的时间更多一些。

她从来不怀疑帝王的能力,但是真zhèng

让她开始怀疑是上一次在这个花园里面,其实她听到了,听到了他跟她说的话——他说她喜欢她,让她嫁给他。只是当时她只以为她听错了,而后来的时候,她也是准bèi

离开临都,所以也不打算在意这件事了。

“皇上,你打算怎么处置臣呢?”凰非漓仰起头,坦然看着眼前的男子,是直接要她死吗?

听着这话,燕玖墨眉梢紧蹙,半晌,他上前一步,想要拉凰非漓的手,然而那只手却忽的躲开,他的手悬在了空中,他苦涩笑了笑,“阿离——”这还是第一次,让他这般无措。

半晌,燕玖墨叹息说道:“其实我也是上一次在宫宴偶然看到的,当时你落入水中,我看到你从水中出来,青丝垂下——之后,我对过夏离的资料,知dào

夏离前几年也来京复考过,而你虽然说自己二十二,可是你这模样实在骗不了人,明明只有十七八岁。”说到这里,他忽的收回手,“我不想打破这种平衡,但是,阿离,你知dào

的,我对你——”

这么说来,他并不知dào

她的真实身份吗?凰非漓抬起头,看着燕玖墨,他的神色不似有假,她直接打断了他,“皇上,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处置?!朕若是要处置你,怕是就不会等到现在了,阿离,不要与朕这般说话好吗?”燕玖墨叹息一声,眼前的人儿现在就像是张牙舞爪的小老虎一般,他看着有些不自在,这不是他的阿离吧。

凰非漓闻言,忽而沉默了,半晌,她抬起头看着燕玖墨,“如此,臣谢过皇上不杀之恩。更深露重,皇上还是回宫歇息吧。”说着,她直接跪在了地上。

看着跪在眼前的人儿,燕玖墨此刻心中是五味杂陈,良久,他叹息一声,“你也早点休息。”便朝着前方而去。

凰非漓站了起身,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心下却是黯然,她知dào

他想要说什么,她不是傻瓜,在宫中长大的女子,又如何不清楚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可是他们只是朋友,她冷淡对他,正好绝了他的念头。更何况,帝王的感情——怎么会长久,他会不会只是想要她为他所用呢?就像最开始来临都的那会。况且她也不想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连累他,算是她这个朋友帮他了。

右相府

树梢上,一个黑色的身影荡着双腿,看着不远处院落里面那一身雪衣的男子,他嘴角轻扬,戏谑说道:“今天晚上,我差点就听到了一场绝妙的情话呢。”

箫风瑾抬眸看着树梢上的男子,清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淡淡说道:“说来听听。”

“你要我说,我偏不说,急死你。”楚南轩微微挑眉,脸上尽是玩味之意。

箫风瑾瞟了一眼楚南轩,淡淡说道:“随便。”

听着这话,楚南轩不乐意了,直接从树梢上跳了下来,走到箫风瑾面前,想要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而是奈何看了半天,他也没有看出他有半点的不高兴,他不由疑惑说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要知dào

那位当个男人都有人盯着,而且,这人来头还不小呢。要是这真容一露,怕是想要她的人把临都都能塞满。”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可是他的神情依旧冷淡。

箫风瑾看了一下夜空,深邃的眼底像是广阔的海洋一般,这一次,这海洋不再是漆黑暴雨,狂风乱作,而是蔚蓝澄净,天朗气清。良久,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你知dào

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最讨厌的是什么吗?”

楚南轩诧异的看着箫风瑾,直接问道:“是什么?”

“你要我说,我偏不说。”箫风瑾淡淡的声音传来,忽然他转过轮椅,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楚南轩双眼猛地瞪大,看着前方那离去的身影,他近乎是咬牙切齿,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好,你狠,你够狠!”然而说完之后,他不由叹息一声,看来,他的心情很不错呢,如此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也是啊——他向来是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157. V-76 状告夏离

这一晚,对于凰非漓而言,是一个不眠之夜,与燕玖墨的坦白太突然了,她也不知dào

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用那般凌厉的语气说出那些话。好像潜藏在心底的那些黑暗、那些恐惧都跳出来了。她当时只是想要发泄,想要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就像——就像那一次,箫风瑾揭开她身份的时候一般!可是她终究没有像那次,那般肆意!其实坦白也好,利用也罢,她回来的目的不过只是想查出杀云飞的凶手,很快这些都会结束。

早上,凰非漓独自一人朝着朝堂而去,昨夜本就心情不好,又加上要考lǜ

虞城贪污一案,她到了很晚才睡着,她眼睛不觉有一些肿,漫不经心的朝着前方走着。

“夏大人,看你的样子,昨夜似乎没有睡好呢。”身后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语气却有些不善。

凰非漓听着这话,顿时回过头看着身后走来的人,神色淡淡的,“陆大人见笑了,昨夜不过是受了凉罢了。”

陆子淇嘴角牵起一丝笑容,“是吗?下官还以为是夏大人升了官,所以高兴的紧才睡不着呢。也是,夏大人现在可是皇恩浩荡呢,只是,就怕站的越高,摔的越惨。到时候,夏大人可就不能向从前一般云淡风轻了。”然而他眼中尽是冷意,那暗藏的嫉恨之色一闪而逝。

听着这话,凰非漓神色一沉,看了陆子淇一眼,漠然说道:“陆大人此话何意?”跟陆子淇,自打认识到现在,他对她从来都是这般极力讽刺,说实话,他们也并没有深仇大恨。

“什么意思?夏大人很快就会知dào

了。”陆子淇瞟了凰非漓一眼,眼底尽是快意,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凰非漓心下一沉,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她不觉握紧了手,今天,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她深吸一口气,不管如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后方不远处,一身紫色官袍的男子凝眸看着前方,忽而说道:“今天,好像跟以往不一样呢。”说着,他看向了身旁的雪衣男子,“你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箫风瑾目光落在前方那纤瘦的身影上,清俊的脸上看不出息怒,他推着轮椅,继xù

向前。后方,司空澜沧神色间闪过一丝诧异,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大殿中,凰非漓刚刚进来,便迎上了几道目光,是秦胜阳跟姚广延等人的,他们正看着她,神色各异,或讥笑、或怨恨!她强压住心底的不安,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刚刚站好,高见便走上大殿了,“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叩拜。

燕玖墨目光落到了下方跪着的凰非漓身上,眼底闪过一丝苦痛之色,昨晚那般,她是拒绝了他吗?可惜最后看到那样凌厉的她,他竟然有些无所适从,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是啊,他真的不了解她。

收回目光,燕玖墨朗声说道:“众卿家平身。”

“谢皇上——”

下方,箫风瑾看着上方燕玖墨那片刻的失神,眉心不觉微蹙,偏过头,看了右方的凰非漓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暗流,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凰非漓不觉看了过去,然而那一身雪衣的男子正看着前方,是她的错觉吗?

燕玖墨看着下方起身的官员,“今日众卿家有什么要启奏的吗?”

大殿中忽然一下子沉寂了下来,不少官员左顾右盼,等着旁人的谏言。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皇上,臣有事要奏。”后方,一个身影突然走上殿前,恭声说道。

“讲。”燕玖墨回答说道。

听着这声音,凰非漓愣了愣,看了过去,陆子淇?

陆子淇看了一眼凰非漓,冷笑一声,很快换上了恭敬的神色,低着头,继xù

说道:“启禀皇上,臣接到举报,上次科举中有人冒名顶替,混淆视听,并且此人还进入朝廷,身居要职,可谓居心叵测,臣恳请皇上肃清朝堂,以免让一些奸诈小人得势,趁机对我大燕不利。”

燕玖墨眉头忽的皱起,握住龙椅扶手的手忽的一颤,跟着看向了下方的凰非漓。

整个大殿中声音陡然扬起,官员们议论纷纷,这冒名顶替参加科举可是欺君之罪啊,而且此人竟然还入了朝堂为官,到底是什么人会有如此大胆呢。

凰非漓身形一颤,脸色瞬间变的惨败,她紧握双手,猛地看向陆子淇,怎么可能——

陆子淇抬起头看了凰非漓一眼,冷笑,就算你身居要职又如何,如此这般,还不是要落到杀头的结果。

很快,百官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点上,要说今年科举留任京都的官员只有三位,那边是新科三甲,而新科三甲的欧阳云飞前段时间已经死了,那么就只剩下两人。但是今日举报此事的正是当时的榜眼,如此,那冒名顶替的罪人就只有一人了。很快,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凰非漓身上。

感觉到那些探究的目光,凰非漓身体猛地紧缩,难怪今天陆子淇突然跟自己说那样奇怪的话了。

前方,秦胜阳忽然出列,冲着陆子淇说道:“陆大人,话可是不能乱说的,不知dào

你想要举报的是哪位官员呢?”说着,他看了一眼凰非漓,这一次,怎么也不会让他逃过了。

陆子淇低着头,回答说道:“多谢左相大人提醒,下官要举报的是刑部尚书,夏离,他并不是真的夏离,是个冒牌货!”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心仿佛漏掉了一拍似的,夏离不是夏离夏离,所有人顿时看向了这位临都最闪耀的新星,眼底尽是探究之色。这临都,这燕国谁人都知dào

他是皇上的宠臣,到最后竟然是一个冒名顶替之人,这不是在打皇上的脸吗?不少人都看向了上方的燕玖墨,此刻都在揣测帝心。

燕玖墨冷着脸,看着陆子淇,沉声说道:“陆卿家,没有证据的话,污蔑朝廷命官是要诛九族的。”

听着这话,陆子淇眼底一沉,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启禀皇上,臣有证据,请允许臣传证人。”

御史台的人也跟着说道:“皇上,既然陆大人有证据,那就让他将证据拿出来,我朝是绝对不允许这种污秽之事出现。”

“是啊,皇上,请您传证人。”左相一党的人当即跟着附和说道。

证人?凰非漓看了一眼四周的人,那些人都是探究的目光,或期待,或幸灾乐祸,或不相信,她强自压下心底的慌乱,看来他们是存心想要置他于死地,将夏离的底子都查出来了吗?他们还真是费尽了心思呢。

司空澜沧眼底微沉,看着这朝堂的景象,此刻没有人敢直言,也许夏离的落马是很多人乐见其成的事情吧,看来秦胜阳等人是做足了准bèi

了。他不觉看了一眼自己前方的男子,嘴角忽而微牵,皇帝不急太监急什么,他还是静观其变吧。

燕玖墨看着低着头的凰非漓,目光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可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不知dào

现在她究竟在想什么。

“皇上,难道您想坐视这等奸佞小人扰乱朝纲吗?”秦胜阳见燕玖墨久久不发话,不由加重了语气。

这话一出,当即有更多的官员跟着附和,“皇上,请您肃正视听,查出真相,不让奸佞小人扰乱朝纲!”

看着眼前的景象,燕玖墨心头怒极,俊朗的脸上气的铁青,可是偏偏,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若是他真的要查的话,那么阿离的身份……

而这时,大殿之中,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的平静,然而那声音却像是能够洗去铅华一般,将大殿那些嘈杂之音全部盖过,“皇上,臣也觉得该将证人传上来,这朝堂的规矩也的确是该拿出来晒一晒了。”

这话一出,所有官员都屏足了呼吸,看着前方那一抹雪衣的男子,右相发言了——那么,就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了。而且,最好还是不要发言的好——沉默代表着不会犯错,不会得罪这位杀神!

秦胜阳诧异的看了箫风瑾一眼,没想到他这个时候竟然会来配合他们,他会这般好心吗?

燕玖墨也跟着看向了箫风瑾,对于他的心思他向来是猜不透的,可是,他从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所以他不会觉得这是他跟秦胜阳合伙而为。可是一想到他跟阿离的关系,难道这一次,他想要趁机对付阿离吗?这一刻,他心底有了迟疑。

凰非漓抬眼看着前方的男子,从刚才有人举报她到现在,他都不曾看过她,那他刚才的发言,是想要置她于死地吗?毕竟这可是欺君之罪!可是——忽而她嘴角微牵,怎么又忘记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皇上,既然陆大人跟左相大人有证据证明臣不是夏离,那就让他们拿出证据吧。”凰非漓忽然出列,冲着燕玖墨拱手说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凰非漓,心里揣测,他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左相等人既然敢在朝堂之上说出来,自然是有了充分的准bèi

,这样他还敢往前冲?!

燕玖墨诧异的看了凰非漓一眼,看她的样子,不见任何惧色,他心下微沉,她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吗?然而下一刻,他终是扬声说道:“传证人!”

箫风瑾偏过头,清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看了凰非漓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然而那目光中却带着莫测高深,最后化作点点光华,透着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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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V-77 我也不认识你们

大殿里面此刻不少人开始议论着,目光都是看向当事人——皇上的宠臣夏离,大家都是惊讶于他竟然在对自己如此不利的情况下还站出来同意传证人。

这也让很多人心底起了疑,是有反常必有妖!如此,夏离是有别的动作吗?而且,最紧要的是,今天开口的可不只是夏离,还有——右相!

大殿之中的人都在等待着,不多时,高见领着两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皇上,证人到了。”高见冲着燕玖墨说道,随即走上了大殿之上。

燕玖墨紧蹙着眉,看了凰非漓一眼,目光跟着落到了下方那站着的两个中年男子身上。

似是察觉到了燕玖墨的目光,那两个中年男子忙不迭的跪在了地上,“草民拜见皇上——”

燕玖墨扫视了下百官,淡淡说道:“免礼。”

“谢皇上。”那两个中年男子立kè

站了起来。

凰非漓看了那两人一眼,清洌的眸中闪过一丝冷芒,随即看向了前方。

陆子淇眼底闪过一丝得逞之色,随即站出来说道:“还不快向皇上报上名来,将你们告sù

本官的事情也告sù

给皇上听。”

“是。”其中一个男子连忙说道,看了一眼上方的燕玖墨,随即又低下了头,“启禀皇上,草民是月阳关夏家村的人,名唤夏忠,这是草民的弟弟夏明。草民兄弟二人听说本家兄弟夏离高中新科状元,所以想着到临都来投奔他,可是等草民兄弟二人到来之后,夏府中的人根本就不理会草民二人,还说不认识咱们。这让草民兄弟二人很纳闷,夏离兄弟向来仁厚,怎么会嫌贫爱富,背弃族人呢?于是草民就偷偷去夏府查看,结果草民发xiàn

,这位新科状元根本就不是夏离兄弟,但是他的名字确实是夏离。恰好我们遇上了陆大人,便将此事告sù

了他,让他帮我们查清楚,结果我们发xiàn

,这个人根本就是冒名顶替了夏离,他不是真zhèng

的夏离,可是那真zhèng

的夏离去哪里了呢?求皇上查出真相!”这话一出,两个人都跪在了地上。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顿时哗然,如此这般,就不只是冒名顶替了,还有可能是谋杀!

陆子淇神色一正,直接上前,继xù

说道:“启禀皇上,刑部尚书夏离蓄意谋杀考生,还请皇上治罪。”

凰非漓嘴角微牵,连夏离的家人都找来了吗?可是,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正好就遇上了陆子淇,而且她怎么不知dào

他们去夏府找过她。然而想到夏离的死,她心下不免黯然,那个开朗洒脱的男子,就在那样的夜晚永远消失了。

“皇上,如今有人证在,再加上户部关于夏离的资料,还请皇上秉公处理,绝对不放过这种奸佞小人!”御史台的人看了凰非漓一眼,直接出来请旨。

燕玖墨神色微沉,冷声说道:“放肆,你二人竟敢污蔑朝廷大臣,来人,将他们拖出去斩立决!”

这话一出,百官哗然,皇上是不相信吗?是要偏袒夏离吗?

“皇上,草民冤枉,草民没有说谎,夏离不是真的夏离啊。”夏忠跟夏明两人连连求饶,呼喊着。

看着那从外面走进来的禁卫,秦胜阳脸色一变,当即走了出来,看着燕玖墨不悦说道:“皇上,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如何能说是冤枉,皇上莫不是要偏袒夏离,这可不是仁君所为,请皇上三思。”

不是仁君所为!这样说,若是放过了她,燕玖墨就是昏君吗?凰非漓眉眼微挑,看向了上方的燕玖墨,难得他在这种时候还想要帮她。

李志航看了凰非漓一眼,虽然对于这位新登科的状元,他心中也是颇多好感的,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可能会是假冒的!而且看左相那咄咄逼人的模样,显然他们是在针对他,一时间,他心中不免生起了爱才之心。

“皇上,臣以为不能听取片面之词,就说夏离不是真的夏离,也许这夏忠兄弟二人是受了别人的指使,诬陷朝廷命官呢,这种事,古来也有许多,皇上切莫冤枉了忠臣。”李志航突然开口说道。

听着这话,秦胜阳横了一眼李志航,冷哼说道:“李尚书此言诧异,自然是有证据,夏离的个人背景在户部是有备案的,拿出来一对便知,如今更是有人证指认,如何不能相信呢。若是如此,还不能让人信服,那可以去夏离的故乡,将他乡里的人带过来,再次确认也未尝不可!臣请皇上将夏离收押!”

李志航一愣,没想到自己这话正好落入了秦胜阳的圈套中,当即还想说什么,身旁,司空澜沧忽然拉了他一把,冲着他摇了摇头,随即往前瞅了瞅。

李志航顺着司空澜沧的目光看向前方,恩师?!

就在这个时候,百官议论了一阵,皆是赞同秦胜阳的说法,“皇上,如今尚未查清楚,实在不宜定罪,不如将夏离收押,同时查清楚,他是否是真的杀了那真zhèng

的夏离。”

“臣附议——”

……

眼见着事态是朝着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陆子淇得yì

一笑,看了凰非漓一眼,这次看他如何能逃过,冒名顶替,杀人,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燕玖墨紧蹙着眉,看着下方一直低着头的凰非漓,他愈发不知dào

她在想什么,难道她现在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吗?偏过头,他的目光落到了那一身雪衣的男子身上,“右相觉得呢?”

秦胜阳听着这话,不由也冲着箫风瑾说道:“右相,你应该也是赞成将夏离收押的吧,毕竟这是按照正常的程序在走,容不得反对的。”而且,他也反对不了。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噤声,跪着的依旧跪着,站着的也都站着,可是各个都低着头,等待着这百官之首的发言。

见所有的人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箫风瑾抬了抬眼,神色间说不出的疲倦,他淡淡的扫了身后的人一眼,丰神俊朗的脸上忽然牵起一丝戏谑之色,“本相瞧着各位大人说了好些话,可是真zhèng

的苦主,好像一句话都没有说呢。”说着他看了凰非漓一眼,眼底一片清明,“夏大人就不想说点什么?其实也没有必要掖着藏着,反正纸是保不住火的。”

苦主?!百官皆是惊讶,瞧着这话的意思,这夏离好像是被冤枉的——可是空穴不会来风啊——

秦胜阳不屑的看了箫风瑾一眼,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他偏过头看着身后的夏离,“本相瞧着夏大人是无言以对吧,来人,将夏离押下去。”

“下官从来都不知dào

,原来这朝堂大殿,是由左相大人做主的啊,看来这两个月,下官还真是白在朝堂上呆了。”凰非漓忽然抬起头,迎上了秦胜阳的目光,清俊的脸上带着浅然之色,然而唇边的嘲讽却是显而易见。

秦胜阳眉头紧蹙,不悦说道:“胡说什么!”随即,他看着燕玖墨,正色说道,“皇上,请您不要听信奸佞谗言,臣对皇上是忠心耿耿,绝对不敢有半点逾越之举。”

燕玖墨眼底尽是不耐,只看向凰非漓说道:“夏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凰非漓走上前,拱手说道:“皇上,臣的确是有话要说,可否容臣于那两位证人对峙?”

看着凰非漓那丝毫不惧的模样,燕玖墨心中虽然疑惑,但是终是点头,“准奏。”

凰非漓看了右方那一抹雪色,转身直接走到地上跪着的夏忠跟夏明身前,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人,他们皆是低着头,神色间有些闪躲,这就是夏离的亲人吗?

陆子淇看着凰非漓走过来,冷笑说道:“夏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吧,这两位可是夏离的本家,你遮掩不住的。”

似是没有听到陆子淇的话一般,凰非漓看着地上那跪着的两人,淡淡说道:“两位可认识本官?”

陆子淇恨恨的看了一眼凰非漓,竟然如此无视他,不过也没事,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夏忠低着的头微微抬起,看了一眼夏离,摇头说道:“草民以前不认识,可是现在知dào

,你就是冒名顶替我兄弟的夏离,也是杀害我兄弟的凶手!”

听着这话,凰非漓点了点头,赞同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也不认识你们。”

夏忠跟夏明两人相视一眼,复又低下头,眼底尽是得逞之色。

这话一出,满朝大臣哗然,皆是惊愕的看着凰非漓,这不是承认他冒名顶替的事情吗?

御史台大夫当即跪在了地上,“皇上,夏离已经承认了,他冒名顶替以及杀人一事,请皇上处置!”

燕玖墨紧蹙着眉,并不言语,只是看着凰非漓,她疯了吗?知dào

自己方才在说什么吗?

陆子淇嘲讽的看了凰非漓一眼,真是没有见过这么蠢的,不过也是,不承认也没办法,反正真相还是会浮出水面。

秦胜阳跟着说道:“来人,还不将这奸臣拿下!”

159. V-78 你们知道的还真是多啊

“看来左相的记性还真是不好,这禁卫军何时由你掌控了?”

一个清越的声音透着慵懒,再次传来,洋洋洒洒的语气里面透着戏谑之意。然而却像是重锤一般,敲击在听者的心里。

秦胜阳话语一滞,恼怒的看着那云淡风轻的男子,好,很好,他三番四次跟他作对,迟早有一天他会收拾他。他悻悻的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冷冷的看着凰非漓。

燕玖墨紧蹙着眉,显然不知dào

此刻凰非漓心中所想,倒是一旁,箫风瑾唇边忽而泛起一丝笑意,抚摸着左手上的玉扳指。

“其实本官想要问各位同僚一句话——”凰非漓看着下面的官员,脸上是清浅的笑容,“难道这世上只有一个叫夏离的人吗?”

这话一出,百官顿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陆子淇冷哼一声,冲着凰非漓,阴冷说道:“夏大人这是顾左右而言他,分明是你欺君罔上,你方才已经承认了。”

微微摇头,凰非漓看着眼前这个欲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忽然叹息一声,“陆大人,你未免有些太心急了些。本官刚刚承认什么了?”

“你承认了你不是真zhèng

的夏离,你承认了你谋杀了真zhèng

的夏离!”陆子淇大声说道,此刻他心里是恼恨的紧,他想要看到他慌乱的样子,可是偏生他却是这般淡然,如何能让人不怒。

凰非漓微微摇头,叹息一声,偏过头,冲着燕玖墨行了一礼说道:“皇上,臣可从未承认过臣杀了人,臣的确说过臣不认识夏忠兄弟二人,可是不代表,臣就不是夏离!”

“狡辩!”陆子淇当即大喝出声,“若你是真zhèng

的夏离,为何他们二人不认识你!”

官员们此刻都是诧异的看着凰非漓,显然是等待着她的话。上方燕玖墨沉眸看着凰非漓,不予,倒是箫风瑾眉眼忽的动了动,依旧不语。

秦胜阳冷冷的看着凰非漓,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个夏离定罪,否则,后面怕是有不妙的事情发生。

看着陆子淇那狰狞的模样,凰非漓依旧泰然自若,只是淡淡说道:“看来陆大人还是没有听懂本官的话,那本官就说的明白点,本官是夏离,但是不是夏忠两兄弟认识的夏离。难不成,这天下就只有一个夏离吗?”

是啊,天下不止一个夏离,同名同姓的可多了,一些官员深以为然。

“你说谎!”陆子淇大怒,根本不顾仪态,大声吼道,“不要忘记了,户部有你的记录,你以为你能狡辩的了?”

“陆大人如何知dào

我说谎了?对,你说的没错,户部的确是有我的记录,所以你大可以去查个究竟。”凰非漓冷笑一声,随即看着燕玖墨恭声说道,“皇上,臣实在不知dào

为何陆大人这般针对臣,不光说臣冒名顶替科举士子,竟然还说臣谋杀他人。臣也是十年寒窗苦读而来,断不能受这样的冤屈,请皇上为臣做主!”说着,她直接跪在了地上。

听着这话,燕玖墨眉眼微动,眼底隐隐有暗流涌动,他微微蹙眉,“陆卿家有何证据证明夏离杀人了?”

证据?!陆子淇愣了愣,随即大声说道:“皇上,真zhèng

的夏离不在了,自然就是被他给杀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冷笑一声,“这样说来,若是陆大人家里丢了一只猫,也是本官所为了?”

这话一出,满堂惊讶,皆是神色古怪的看着陆子淇。

“你信口雌黄,颠倒黑白!”陆子淇怒极,直冲着凰非漓吼。

凰非漓瞟了陆子淇一眼,冷笑道:“是本官颠倒黑白吗?从刚刚到临都开始,陆大人就处处针对于我,真不知dào

是什么样的居心,莫不是在怪本官夺了你的头名?”

“你胡说!”陆子淇神色一慌,连忙冲着燕玖墨说道,“皇上,不是他说的那样。”

而这个时候,大殿之中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本相真不知dào

,今年春闱的考生是怎么了,竟如此不济,这样口没遮拦、愚笨至极的东西竟然也能荣登三甲!”说着他看向了上方的燕玖墨,“看来皇上明年还真是要重新选派官员负责春闱了,免得又闹出了这般笑话,让旁国觉得我大燕无人呢。”

额——看着前方那一身雪衣的男子,看着他脸上那冷淡到极致的神色,百官心里皆是一抽,随即目光都落到了他右边的秦胜阳身上,众人心里皆是一寒,要知dào

负责春闱的可是左相啊!右相这话,分明是在打左相的脸!

秦胜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狠狠的瞪了箫风瑾一眼,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最近一直跟他作对。

凰非漓低着头,心下腹诽,她这是怎么了,现在都学会倒打一耙了,看来最近是不是跟某人走的太近了。

燕玖墨脸色愈发不悦,看了下方的陆子淇一眼,眼底尽是失望之色,“来人,陆子淇冤枉朝廷命官,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这话一出,陆子淇脸色惨白,连忙说道:“皇上,臣没有,臣冤枉。”

秦胜阳脸色一变,当即站了出来,“皇上就这般认定陆子淇诬陷夏离未免太过草率了些,当然夏离有没有杀人,现在暂且不论,可是他冒名顶替一事尚且可疑,想要查明身份,很简单,所有考生的资料都在户部,所以现在去户部将资料调来就可以了。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这话一出,不少人跟着赞同,“皇上,左相说的有道理。”

燕玖墨脸色一沉,看向了下方的凰非漓,户部的东西可是实打实,存了档的,改不了。

陆子淇心神稍定,看向凰非漓的目光中多了一丝阴狠,这一次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而在这个时候,李志航忽然出列,拱手说道:“皇上,此事怕是难以办到。”

秦胜阳眼珠子一瞪,冷声说道:“难道李尚书是想要阻止查案吗?”

李志航看了一眼秦胜阳,直接冲着燕玖墨说道:“启禀皇上,一个月之前,户部档案室失火,许多资料都已烧毁,包括今年春闱考生的资料。”

“你说什么?!你这是在包庇夏离吗?”秦胜阳怒极,差点忍不住上前抓住李志航质问。

李志航皱了皱眉,不悦的看了秦胜阳一眼,“左相不要忘记了,这是朝堂上!说话得注意分寸。”

听着这话,秦胜阳冷哼一声,站到了一旁。

凰非漓也不觉诧异的看向了李志航,一个月前吗?她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前方那一抹雪色的身影,那清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他忽的偏头,迎上了她的目光,深邃的眼底划过一道流光,随即看向了后面跪着的夏忠夏明两人,而那人似是察觉到了箫风瑾探寻的目光,头愈发低了。

燕玖墨看着下面混乱的场面,眉梢微展,俊朗的脸上依旧威严,“这事朕之前也知dào

,只是怎么如此不小心呢?不过既然是烧了,也就无法继xù

追查了。但是此事既然是有疑点——”说着,他看向了凰非漓,“既是如此,夏爱卿就解释一下吧。”

而这个时候,箫风瑾忽然出声,“皇上,就算问夏离怕是也难以让人信服,倒不如问别的人。”说着,他目光一转,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的两兄弟,淡淡说道,“你们当真是夏离的兄弟吗?”

原本跪在地上低着头沉默不言的夏忠两兄弟惊闻这一声,只觉得背部发凉,连忙齐声回答说道:“回右相,我们当然是,夏离可是我两兄弟的本家啊,我们也是看着他长大的,断不会认错的!”

听着这话,箫风瑾语气中顿时张扬出一缕狂傲之色,“想不到本相的名讳已经传到了月阳关那种偏僻之地了啊,本相是不是该觉得高兴呢?”可是这声音像是一下一下敲落在冰川上,凉到了人心底。

凰非漓闻言,看了箫风瑾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凝重之色,随即低下了头。倒是陆子淇脸色瞬间一慌,想要阻止夏明夏忠两兄弟,然而触及到箫风瑾看向他那冰刺一般锋利寒冷的目光,他立kè

噤声。

夏忠连忙说道:“当然,右相的威名,我大燕国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旁,夏明连连跟着点头,可是额上冷汗不止。

听着这话,秦胜阳脸色是气的铁青,一拂衣袖,恨恨的看向了别处,而周围的官员皆是古怪的看着夏忠两兄弟,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秘闻一般。

“是吗?”这声音依旧清淡,可是有心人却能听出这里面的冰冷寒意,“本相来临都七年,因病甚少上朝,所以临都众人甚少有人能认识本相的容貌,你又是如何认出本相的呢?”

夏忠闻言,神色微转,目光落到了箫风瑾的腿上,“恕草民冒犯,是根据右相大人的腿——”

这话一出,陆子淇是面如死灰,整个跌倒在地上。

“是吗?”箫风瑾嘴角微牵,清俊的脸上此刻冰冷如霜,眼底更是狂风暗涌,杀意凛然,“看来,你们知dào

的还真是多啊。”

160. V-79 娶个师母

“是吗?”箫风瑾嘴角微牵,清俊的脸上此刻冰冷如霜,眼底更是狂风暗涌,杀意凛然,“看来,你们知dào

的还真是多啊。”

后面,司空澜沧忽然站了出来,看着夏忠冷笑说道:“你们的确是知dào

的很多啊,可惜右相大人平生最讨厌的是旁人议论他的腿,所以寻常百姓尊重右相,从不议论,既是没有人议论,又怎么就传到了月阳关那种偏僻之地了呢?你也不要说你是在临都听到的,本官可以放言,临都百姓没有人敢议论右相。况且,你不是来认亲的吗?你这般关注右相做什么?”

“我——”夏忠一时语塞,顿时看向了身后的陆子淇,小声说道,“陆大人……”

百官皆是愤愤的看着陆子淇跟夏忠等人,眼里尽是鄙夷,放眼这临都,有谁敢议论右相大人的腿,当然不是尊重,这是因为前车之鉴!曾经有人在茶楼里面调侃右相是一个瘸子,第二天,那个人就被掉在了城楼上,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到了后来,再也没有人敢提关于右相的话了,更别说他的腿。

“说,到底是什么人让你们诬陷朝廷命馆的?”司空澜沧话音一转,厉喝一声。

夏忠跟夏明两个人皆是身体一抖,忙不迭说道:“启禀皇上,草民没有说谎,他不是夏离……”

“怎么,到现在还不招吗看来是要大刑伺候了?”司空澜沧眼底一沉,冷冷说道,“还不将是何人让你们入临都说出来,当真是不想活了吗?”

夏明跟夏忠两人对视一眼,忙跪下求饶说道:“皇上饶命,饶命,是陆大人,是陆大人派人找到了草民兄弟二人,然后……”

“好了,你不必说了。”司空澜沧直接打断了他们,看着陆子淇,冷笑说道,“陆大人,你作何解释?当真是猪油懵了心,竟然做这等下作诬陷之事!”

陆子淇脸色一白,大声辩解,“我没有!”

燕玖墨此刻脸色深沉的可怕,他眼眸一横,怒喝一声,“来人,将陆子淇跟那两个刁民拖下去,押如天牢,等候处置。”

很快,几个禁卫走了进来,将人拖着往外走。

陆子淇大声呼喊着,“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夏离是假冒的……”

“皇上,草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

可是任他们如何呼喊,此刻都没有人敢再求情。按照方才凰非漓所说,百官皆已经认定了陆子淇妒忌夏离,所以特意找两个人来陷害夏离,想要除掉他。

“皇上,这般处置未免太草率了些吧……”秦胜阳走出来,直接说道。

箫风瑾嘴角微牵,瞟了秦胜阳一眼,“方才本相看左相也是一口咬定夏离杀人欺君,现在已经证实那三人存了诬陷的心思,怎么,左相大人还要继xù

下去吗?”

秦胜阳脸色一变,当即要发作。可是奈何方才完全处于劣势,一时间气的不知dào

说什么好,其他官员更是不敢说话,谁人敢接右相的话。

刑部侍郎姚广延突然出列,“皇上,臣觉得空穴不会来风,既是如此,就该让夏大人将自己的来历好生交代清楚。”

听着这话,凰非漓忽然抬起头,看向了姚广延,“其实姚大人这话,本官也觉得甚为在理,不过——”说着,她看向了前方那一抹雪色,眼底闪过一丝促狭之色。“既然是要本官交代清楚,其实是自然之理,不过,本官很好奇的是,咱们大燕国的百官之首,又是什么来历呢?这好像一直都是一个谜团呢。”

这话一出,众官员惊讶的是下巴都要掉下来,竟然敢,竟然敢探寻右相的事情!这夏离不要命了。

箫风瑾偏头看了凰非漓一眼,眼底依旧是一汪平静,只是若是细看,也许能看到那微扬的唇角。

燕玖墨闻言皱了皱眉,看向了下方的箫风瑾,可惜他脸上平静无波,一时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一提到箫风瑾,姚广延不觉也语塞了,对于这个人他们一直是讳莫如深。只因为这个人从来都不按照常理出牌,往往还会做出一些惊世骇俗之事!即便像他这样的带兵之人,也没有见到过那般仿佛地狱的森冷,杀人对他,好像就跟人每天吃饭睡觉一般随意!

“皇上,既然刚刚夏大人这样说了,不如就让右相说说他的来历吧,也免得咱们一直猜来猜去的。”燕宁楠忽然出列,跟着说道,他偏过头冷冷的看着箫风瑾,哼了一声,又看向了上方。

箫风瑾偏头看了燕宁楠一眼,目光忽然落到了上方的燕玖墨身上,淡淡说道:“皇上觉得臣需yào

解释吗?”

这话一出,燕玖墨眉头皱的更深了,当即冷声说道:“好了,今日的事情就到这里了,朕不想再听到这些了。朕希望你们不要忘记了根本,朕的朝堂是能者居之之处,所谓能者,不问出身。好了,既是没事,退朝吧。”话落,他直接走入了内殿。

“恭送皇上——”

直到此刻,凰非漓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想不到这次竟然能蒙混过关,不过也是他们朕的没有证据,还有司空澜沧跟箫风瑾他们的帮忙。否则,这次还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燕宁楠双拳紧握,冷冷的看着一旁的箫风瑾,随即直接出了大殿。

不知dào

为什么,总觉得方才燕玖墨的眼神有些奇怪,还有箫风瑾,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其实凰非漓自己不单只是想拿箫风瑾当挡箭牌,她也想知dào

他究竟来自于什么地方。

身侧,一抹雪色悄然而过,待到凰非漓回过神来的时候,箫风瑾已经到了大殿门口,她抬脚,直接跟了出去。

后面,秦胜阳等人愤愤的看着那离去的两人,想不到这一次,竟然还是没有将他扳倒,都是这个箫风瑾。可惜这个人无孔不入,一时间他们竟然都有些无可奈何了。

“左相大人,照今日情景看,夏离投靠了右相大人吗?”一个官员小声问道。

秦胜阳冷哼一声,“就算是投靠了他又如何,他不过只是一个瘸子,哼,你以为他今日这般作为,皇上会高兴?!”箫风瑾啊箫风瑾,他隐蔽了这么多年,现在出来又想做什么呢?想想当年他刚刚上朝的时候……

可是大部分官员此刻心里却已经暗暗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招惹了夏离,就是招惹了右相,毕竟,右相每次的发言都是与夏离有关,没办法不让人多想。

大殿之外,凰非漓本来是准bèi

去追箫风瑾的,可是没走几步,就被高见给拦了下来,说是皇上召见。

凰非漓抬眼看着前方,那一抹雪色已经走远,她心下微叹,看来得找时间单独谢他了,她转身跟着高见朝着御书房而去。

不远处,三个身影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前方忽然调转了方向的凰非漓,司空澜沧戏谑说道:“想不到她说起谎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啊,可怜我这次是被她拖下水了。”说着,他看向了一旁的李志航,“你今天也是奇怪,怎么突然想着要帮她?”

“左相他们分明是针对他,不想让他查虞城贪污一案,我出言不过只是举手之劳,倒是老师,三言两语便扭转了乾坤,学生佩服。”李志航看着自己身旁的箫风瑾,由衷说道,“只是学生斗胆一问,难道老师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料到了会有今日吗?”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不由也看向了身侧的人,眼底尽是诧异之色,“你早就做好了准bèi

?”

箫风瑾眉眼微抬,淡淡说道:“只是巧合。”话落,他转动轮椅,朝着前方而去。

是吗?巧合?他的巧合何时真的是巧合,这个人妖孽的都不是人了,从来什么都算计的清楚,司空澜沧耸了耸肩,跟了上去,眉眼微挑,“你都这样帮她了,她第一个来见的可不是你,你觉得值得吗?”

“……”箫风瑾推动着轮椅,并不言语。

司空澜沧心下微叹,这性子,还真是屡教不改,没礼貌!然而想了想,他继xù

说道:“你也不怕皇上怀疑你跟关系匪浅?”

这一次,箫风瑾的手明显的一紧,他手中的动作稍微停了下,不远处叶清玄走了过来,准bèi

推他。

“那又如何?”箫风瑾抬了抬眼,眼里尽是桀骜之色,说着,他一抬手,后面叶清玄直接推着他向前。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司空澜沧愣了愣,随即了然一笑,“看来有人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在说什么?”后面李志航跟了上来,疑惑的看着司空澜沧。

司空澜沧看了李志航一眼,笑着说道:“没有,就是在想,你老师何时能娶个师母回去,免得那院子阴森森的,我们都不敢去了。”说着他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李志航疑惑的看了司空澜沧一眼,老是要娶妻了吗?想到这里,他不由笑了笑,娶妻这种事怎么都觉得跟老师有些不相称呢?!不过老师的年岁似乎也不小了,也不知dào

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入得了老师的眼。

161. V-80 真的这般不喜欢朕吗?

御书房

凰非漓跪在地上,看着下面冰凉的地板,“臣拜见皇上,不知皇上召臣过来所谓何事?”

看着下方那跪着的身影,燕玖墨俊朗的脸上依旧带着凝重之色,今日朝堂上可谓是惊险万分啊,好在后来的时候,有惊无险。

燕玖墨没有直接让凰非漓起来,沉默半晌,他皱眉说道:“你与风瑾关系很好?”若说上次是巧合,那这一次呢,风瑾可不是那种会帮zhù

人的人,而且今天李志航跟司空澜沧也都是在帮她。

听着这话,凰非漓心神微晃,跟他关系很好吗?好像这个问题被问过很多次呢,其实,应该是不错的吧,那个时候,听到他们弹劾她的时候,看到他的身影时,她好像没有那么慌乱了。

“皇上今天召臣过来,就是想要与臣说这个吗?”凰非漓抬起头,迎上了燕玖墨的目光,淡淡说道,“这些似乎不涉及国政。”

不涉及国政?他当然知dào

不涉及国政,可是偏偏就是因为不涉及国政,才让他心里不舒服。燕玖墨豁然起身,看着下方那一脸坚定的女子,直接走下大殿,想要扶起她,“阿离,快起来吧。”

熟料凰非漓身体一闪,堪堪绕过了那双手,自己站了起来。

燕玖墨的手在空中一顿,看着凰非漓对自己这般冷淡的态度,他只觉得心底一股凉意升起,他低声说道:“阿离,难道因为我知dào

了你的身份,所以你就要疏远于我吗?为什么?”昨日她对他那般冷淡,他试着去理解她。可是今日,经lì

过这样的百折千回之后,她还看不透他的心吗?

凰非漓看着燕玖墨,他的眼里有受伤的神色,这不是以前的宁墨会有的,他终究是将她当做了一个女子来看了。这也是她想要与他保持距离的原因,她很清醒,这样的他,会让她陷入绝地。而她也会让他陷入困境,所以最好的方法是让他死心。

“因为皇上想要的,臣给不起了!”凰非漓抬眸,神色淡淡,然而话语却是掷地有声。

给不起?燕玖墨神色一滞,错愕的看着凰非漓,果然,她都知dào

了,是啊,阿离何等聪明,怎么会不知dào

呢他的心思呢?可是——

“阿离,朕是真的喜欢你,做朕的妃子好吗?朕会好好爱你的。”燕玖墨忽然伸手,抓住了凰非漓的肩,眼底更是带急切,生怕她会就此消失一般。

爱——凰非漓仰着头,尽量掩藏心底的慌乱,看着那一双期许的眸,她嘴角忽的微牵,“皇上这是要告sù

大家,夏离是个女人,皇上是要推翻今日朝上的辩解,那么夏离依旧是一个冒名顶替之人,犯了欺君之罪,理应处斩。”

那笑容像是天气一般,前一刻温暖如春,下一秒却如冰雹雨点一般寒冷,燕玖墨的手抖了抖,身体不自觉向后退了退,怎么会,他跟阿离怎么会这样——

“你是怕他们对付你吗?你放心,有朕在,绝对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燕玖墨认真说道,想到这里,对于那个陆子淇他心里就恼怒的很,如果不是他今天闹这样一出,就算他直接说明阿离的身份怕是也无人敢有微词,眼下今次一闹,他强行保下了阿离,定然是让有些人心里不服。若是公开她女子的身份,肯定会受到朝臣的阻碍,不过也没关系,他自然还有别的办法,最多麻烦一些。

凰非漓嘴角微扬,淡淡说道:“皇上,难道你忘记了慧云大师的话吗?你不想要这天下了吗?为了一个女子,难道你想失了朝臣的心,进而失了民心?”他应该是很在意这天下的吧,不,没有天子不在乎皇权。

天下?不对!看着凰非漓脸上那倾洒的光彩,燕玖墨紧抿着唇,目光直盯着眼前的‘男子’,“你就这般不喜欢朕?”阿离并不是畏首畏尾的女子,除非——

喜欢?凰非漓微微摇头,眼底的冰流渐渐消退,她幽声说道:“皇上,你不觉得我们两个谈这种问题,有些奇怪吗?明明认识不到两个月,明明我一直都是男子的身份,明明你对我都不了解,你如何会喜欢我?我甚至都会觉得很荒谬。”她不需yào

这样的喜欢,尤其是男女之间。

“朕若是说,从你是男子的时候,朕就对你有好感了呢?可惜那个时候你是男子,朕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直到你在朕的面前,露出女子的容貌,朕才知dào

,你已经进入了朕的心中。”燕玖墨垂着眸,低声说道,他也不知dào

怎么了,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这般在意。

看着燕玖墨那一脸伤痛的模样,凰非漓不由偏过头看着别处,她这一生,幸福终究是离她太过遥远,曾经她也以为自己会幸福,可是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去,她终于醒悟,与其夺了别人的幸福,倒不如自己一个人孤单的不幸福。

“皇上既是知dào

了臣是女子,那皇上就不想知dào

臣究竟是什么人吗?”凰非漓忽而说道,眼里隐隐的是伤感,她想跟燕玖墨做朋友,她知dào

她是真心待他,虽然她对他不是男女之情,可是她也想将这份友情保存,可是她的身份,注定了一切都是不可能……

听着这话,燕玖墨不觉微微摇头,眼底尽是柔色,“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是阿离便好。”其实他也有去查过她的真实身份,可是根本就无从查起,仿佛天下从来就没有她这个人过。可是那又如何呢,阿离就是阿离。

只要她是阿离?凰非漓愣了愣,看着燕玖墨眼底的认真,她忽而嘴角微牵,真的会是这样吗?然而没到那一天,又有谁能知dào

呢。

“多谢皇上今日相助,臣查完云飞的案子后,若皇上想要处置臣,臣绝无怨言。”凰非漓忽然跪在了地上,她知dào

,她这是在以退为进,她知dào

,这样会伤害到他,可是她别无它法。

看着那低着头的人儿,燕玖墨唇抿的更紧了,脸色甚至都有些发白,她终究还是拒绝了他,他以为他的表白能让她或多或少的有些感动,哪怕是迟疑也好。可是有谁能知dào

,他甚至尚未说出口,她便抢先拒绝了,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阿离,无论何时,她都是那般清醒。

“风瑾知dào

你是女子吗?”良久,燕玖墨忽然说道。

凰非漓愣了愣,淡淡说道:“我不知dào

,也许吧。”

“今日朝堂之上,是风瑾特意帮你的吗?”燕玖墨凝眸,眼底的清明渐渐被黑暗所侵袭,他直盯着下面的女子。

不知为何,凰非漓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她眸光微闪,沉声说道:“应该不是,他这个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也许是为了对付左相吧。”

“好了,你退下吧。”燕玖墨忽然转身,不再看凰非漓,冷冷说道。

凰非漓愣了愣,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这是燕国的皇,可是他的背此刻却是说不出的僵硬。终究她是伤了他吗?可是,她不想与他有旁的纠葛,她只想他是宁墨,她是夏离,好兄弟,好朋友。

“臣告退!”凰非漓行礼,朝着殿外走去。

“朕不会放qì

的!”后面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却说不出的坚定。

凰非漓唇边泛起一丝苦涩笑意,直接出了御书房。

殿内终于沉寂了下来,不知dào

过了多久,燕玖墨双眼微闭,呢喃出声,“想不到,你对风瑾竟然这般好,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看来还真的是朕大意了!”

出了御书房,凰非漓瞬间舒了一口气,是啊,方才的时候,要是说她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如今她女子的身份捅破了,她真的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他,面对他所谓的喜欢。

凰非漓看了看天,也该回去了,她直接朝着前方而去。然而刚刚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突然,一个粉色的身影冲了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凰非漓一愣,直接朝后面退了好几步,她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是一个宫女。

“你是夏离夏大人?”那宫女看了凰非漓一眼,直接问道,眼底颇有些目中无人的味道。

凰非漓愣了愣,回答说道:“本官正是,不知dào

你是?”

那宫女轻哼了一声,“我家主子找你。”

“你家主子?你家主子是谁?”凰非漓试探性的问道,眉头却是紧蹙,这宫女还真是没有礼貌。

那宫女神色间闪过一丝不耐,“自然是我们娆贵人,就在前面的凉亭里面,快点,别让我们娘娘等久了。”

娆贵人……凰非漓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她可不记得她认识什么娆贵人,不过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她偏过头,顺着那宫女的目光看过去,前面不远处的凉亭中,一个烟柳色宫装的女子手中拿着团扇,打量着四周的景象。

然而细看那张脸……凰非漓脸色瞬间惨白,她是看错了吗?那张脸,那不是——凰倾娆,八姐!怎么会,一定是她看错了。

凉亭中的女子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她,目光微偏,看向了凰非漓的方向。

糟了,她看过来了,凰非漓猛地偏过头,看着别处,此刻她脑袋中乱的紧。

“前面是夏大人吗?”后面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张了张嘴,这个声音,真的是八姐吗?!

“夏大人,我们娘娘叫你呢,真是的,你不过去,还累得我们娘娘过来。”那宫女不由埋怨道,随即不理会她,朝着正走过来的凰倾娆走去。

凰非漓听着后面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跳如鼓,完了,若是让八姐认出了她,她的身份就彻底曝光了!

162. V-81 围杀

凰非漓听着后面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跳如鼓,完了,若是让八姐认出了她,她的身份就彻底曝光了!

凰倾娆看着前方那背对着自己的纤瘦身影,她凤眼微眯,眼里尽是打量,继xù

往前走。

突然一个浅黄色的身影出现,遮挡住了凰倾娆的视线。

凰倾娆眉心微蹙,看着来人,不悦说道:“什么人,挡在本宫面前做什么,还不让开。”

这话一出,那原本搀扶着凰倾娆的宫女看了一眼来人,连忙说道:“主子,这位是欧阳小姐。”

欧阳心仪?凰非漓一愣,她怎么在这里?可是此刻她不能走,也不敢回头,万一身份被拆穿了可不是小事。

凰倾娆微微挑眉,看了眼前容颜姣好的女子,似是想到了一件事,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嘴角微牵,“原来是欧阳小姐啊。”

看了凰倾娆一眼,欧阳心仪并未行礼,只是淡淡说道:“娆贵人既是皇上的妃嫔,怎么在御花园里面公然约见男子呢?这若是让皇上知dào

了,指不定会怎么想呢!”

“你说什么!”凰倾娆脸色一怒,当即不悦说道。

欧阳心仪淡淡的看了凰倾娆一眼,漠然说道:“我说什么娘娘自然知dào

,我劝娘娘最好还是回宫好好呆着,免得传出不好的流言,损了你自己的脸面不要见,可不要坏了皇家的体面!”

“你!”凰倾娆双眸猛然瞪大,恨恨的看着欧阳心仪。

一旁宫女小心拉住凰倾娆,“主子,这是皇上即将纳入的皇妃,是妃位……”这话不言而喻,欧阳心仪是妃,凰倾娆只是个贵人,所以此刻万不能得罪她。

凰倾娆恨恨的看了欧阳心仪一眼,冷冷说道:“她还没入宫呢。”然而此刻她也明白欧阳心仪话中的意思了,她是嫔妃,的确是不能接触皇上以外的男子,传出去只会对他不利。

欧阳心仪不再理会凰倾娆,反而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凰非漓说道:“夏大人,以后可万不能在这后宫之中随意与贵人接触,传出去总不是好的。我要出宫,一起吧,正好我哥哥的案子我有事想要向你请教。”

听着这话,凰非漓尽量压低声音,“好,依欧阳大人所言,请。”

欧阳心仪并不推脱,直接朝着前方走去,凰非漓直接跟着他离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凰倾娆一手打在了一旁的花丛上,花瓣尽落,她冷笑一声,“当真可恶,还未进宫就敢如此嚣张!我看她能嚣张到几时!”

一旁,小宫女低着头,小声说道:“娘娘,欧阳小姐深得太后欢心,她是太后的姨侄女,皇上的亲表妹。”

“那又怎么样!”凰倾娆高昂着头,她不过就是跟皇室沾亲带故罢了,她可是凰国的公主呢,她才不会输给她!说来真是可恨,差点就看到了那夏离的脸了。她一甩衣袖,转身离去,后面宫女忙不迭的跟着她走。

——————

宫门前

“刚刚多谢欧阳大人。”凰非漓跟在欧阳心仪后面,忽然说道。也不知dào

今日之事,会不会让欧阳心仪怀疑。

欧阳心仪顿住脚步,转身看着凰非漓,探寻说道:“你认识娆贵人?”

听着这话,凰非漓愣了愣,连忙说道:“欧阳大人误会了,我怎么可能认识娆贵人呢,只是觉得臣子跟后妃见面,委实不妥。”

欧阳心仪秀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疑色,转瞬即逝,只淡淡说道:“这娆贵人据说是前凰国最受宠爱的八公主,夏大人来自月阳关,自然不可能认识她。”然而她的目光却是紧紧的盯着凰非漓,不放过她此刻的神色。

听着这话,凰非漓眉心微紧,面上不觉浮现一丝尴尬之色,“怕是欧阳大人在说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吧,说来是有惊无险呢。”

看了凰非漓一眼,欧阳心仪不置可否,淡淡说道:“想不到夏大人竟然能得右相相助,原本我还以为右相想要对付你呢。而且最后皇上竟然以一言力保于你,不听任何辩解。夏大人果然好能耐。”

凰非漓抬起眼,看着眼前神色冷淡的女子,低声说道:“欧阳大人,我……”她是不是察觉到了燕玖墨对她的心思了,这样的话,她怨恨她?

欧阳心仪转过身,神色依旧冷淡,“我有些累了,先回府了,我哥哥的案子就拜托夏大人了。”说着她直接上了马车,不再理会身后的凰非漓。

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凰非漓叹息一声,顶着这假冒的身份真的好累,看欧阳心仪刚刚离去时的模样,她应该会守口如瓶吧。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觉都快到正午了,她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寿宁宫

“你说什么?”秦太后凤眸瞪大,怒视着下方的秦胜阳,“这样都不能拿下夏离?”

听着这话,秦胜阳也是眉头紧蹙,面上尽是怒色,他冷哼一声,“还不是那个箫风瑾,要不是他出言相助,夏离如何能逃得了,上次也是这样。莫不是他箫风瑾真的是想跟我们作对不成?”

箫风瑾——秦太后微微蹙眉,她也隐隐听说了此事跟箫风瑾有关,的确,箫风瑾为什么要帮夏离呢?

“皇上就没有任何的怀疑夏离?”秦太后狐疑的看了秦胜阳一眼,她的儿子她清楚的很,向来谨慎的很。

秦胜阳冷笑一声,“皇上对这夏离可是宠信的很,直接驳了我的上奏,来了一个英雄不问出身将满朝文武给打发了!”

“如此看来,皇上比想象中还要器重夏离了。”说到这里,秦太后脸上不由浮现一丝凝重之色。

秦胜阳哼了一声,看着秦太后说道:“妹妹,这一次没有扳倒夏离,咱们可得继xù

想办法才行啊,否则的话,大事不妙啊!”

“既是如此,我们也不能再有顾忌了,直接杀了她,就跟欧阳云飞一般!”秦太后风韵犹存的脸上愈发凝重了,眸中更是闪过一缕杀意。

听着这话,秦胜阳深以为然,当即点头,“臣会安排!”

似是有些乏了,秦太后一手撑着旁边的软榻,幽声问道:“对了,摄政王现在可有消息了?”

秦胜阳立kè

回答说道:“摄政王已经离开了北蛮之地,如今应该是准bèi

回临都了,毕竟再过不久就是皇上寿辰,他也该回来了。”

秦太后闻言,猛地坐起,美丽的脸上蓄满了恼怒,那一双精明的眼中猛然爆fā

出一缕恨意,“当真是情真意切,北蛮,竟然去了北蛮!哀家还想着,怎么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呢!”

“太后——”秦胜阳看着秦太后脸上的怒意,低声喊道,随即看了一眼殿内,没有人进来,他稍微放下心来。

轻哼一声,秦太后冷笑说道:“放心,哀家不生气,她夏绯瑶已经死了,凰国也都灭了。最解气的是,他亲手逼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没有比这个更让哀家觉得痛快的了。”

“太后为何还看不破,你与摄政王之间根本就没有可能。别让皇上发xiàn

什么,否则的话……”秦胜阳叹息说道,他妹妹的心思他清楚的很,可惜,太过执着只会让自己陷入魔障罢了。

“否则怎么了?”秦太后冷冷说道,“否则皇上就杀了哀家,杀了摄政王?”

这话一出,秦胜阳神色一正,当即抬头看着秦太后,肃然说道:“太后,不要小看了皇上,这些年他暗自培养自己的势力,羽翼已丰,若是有了合适的契机,也许这燕国就不会再有摄政王了。而且你别忘记了,这后面还有一个箫风瑾,当年他的行事手段,相信你不会忘记吧,就连摄政王也深深忌惮于他。这些年我们派了那么多杀手杀他,都是有去无回,可见此人之可怕。”

秦太后脸上的怒意渐渐消散,她秀眉微垂,半晌低声说道:“哀家知dào

了,一切等摄政王回来再说吧,当然,夏离的事情,刻不容缓!”

“是!”秦胜阳拱手恭声说道,眼底尽是冷意。

——我是老实的分界线——

下朝之后,凰非漓直接去了刑部,等到她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看着那望不到头的长街,街上的行人很少,有些冷清,一阵阵冷风扫过,凰非漓不觉打了个哆嗦,都快是六月了,晚上还是有些冷。

身后,沈浪看了看前方,不由说道:“大人,我们是直接回府,还是先去吃点东西?”

凰非漓动了动胳膊,今天忙了许久,腰酸背痛的,她回答说道:“直接回府吧,吃完好睡觉。”说着直接好着前方走去。

沈浪难得的笑了笑,大人倒是心情不错啊,一早的时候,他听到朝堂上的事情时,可是吓了个半死,可是现在看大人的样子,跟没事人一般。

长街漫长,冷风刺骨,凰非漓抬眸看着前方,可是思绪却是落到了别处,燕玖墨的事情,欧阳心仪的事情还有八姐的事情——她当时真的不敢回头,万一真的是八姐的话,一切就都完了。今日她本来想问欧阳心仪关于那个娆贵人的事情,可是她知dào

一旦问出,就会让她起疑,那么她宁可不问。

“大人小心!”沈浪突然拔出剑,大喝一声,警惕的看着四周。

凰非漓猛地回神,看向了身后的沈浪,然而目光触及处,十几个黑衣人正将他们包围,各个手拿长剑,目光阴冷的看着她们。

163. V-82 很亲昵

凰非漓猛地回神,看向了身后的沈浪,然而目光触及处,十几个黑衣人将他们包围,各个手拿长剑,目光阴冷的看着他们。

沈浪警惕的看着四周,走到凰非漓身侧,将她掩藏在了身后,低声说道:“大人,等下我拦住他们,你走——”

凰非漓紧握着拳,冷冷的看着四周的黑衣人,看来他们在朝堂上没能杀了她,如今就暗地里下手了,就跟先前遇刺的事情一般。她原本还以为这是临都,他们会有所收敛,看来他们是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杀她啊。

“我知dào

怎么做!”凰非漓凝声说道,她没有武功,留在这里也是拖累沈浪,倒不如自己跑,减轻她的负担。

那十几个人黑衣人突然剑一横,齐齐朝着凰非漓跟沈浪袭来,沈浪抬剑挡在了凰非漓前面,一剑震开了一个黑衣人,打开了一个缺口,“大人,快走。”

凰非漓见状,直接沿着那缺口就往前跑,沈浪身影一跃,拦在了前方,然而纵身起来的那一刻,银光划过,衣衫破碎,鲜血滴落在地上,他一咬牙,堪堪忍住疼痛,直接拦在了前方。

然而这十几个黑衣人武功极高,但凭沈浪一人之手,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挡,很快好几个黑衣人直接越过了他去追凰非漓。

凰非漓快步朝前跑着,为了能早些回府,他们今日走的道路平日里很少有人走,晚上就更少了,一路上无人,她想要求助都没法。

背后的冷风一道道往她身上侵袭着,她深知后面有人追来了,可是她不得不跑。然而跑了一阵,她忽然停了下来,看着那从前方缓缓而来的身影,凰非漓愣了愣,那满身的风华在这样的夜色中也分外的夺目,那一双眼在夜色中璀璨如星辰,她还是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到这样的目光,不由失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然而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脸色一变,连声说道,“快走,后面有人杀我!你会有危险。”

箫风瑾抬眼看了一眼前方的女子,俊逸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然而那深邃的眸子却微微动了动,然而下一瞬,他的目光落到了她身后,“巧合。”

巧合?凰非漓愣了愣,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然而箫风瑾话音刚落,身后几声惨叫传来,凰非漓蓦地回过头,一个黑影穿梭在那追来的人中间,他身法极快,剑qì

如芒,那些黑衣人应声倒地。那个人是箫风瑾身边的那个人——叶清玄!

“清理干净!”身后箫风瑾淡淡的声音忽然传来,好像只是在说清理一个寻常物件一般,然而这样的声音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环境下,没来由让人心颤。

前方叶清玄猛地提剑,冲入了前方的黑暗。

凰非漓怔了怔,沈大哥还在那里,她当即想要跟过去。

“不用过去了,清玄会处理好的。”箫风瑾目光落到了身前的凰非漓身上,随即转动轮椅,朝着后方而去。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心下一思量,直接跟了上去。

“谢谢你——”凰非漓偏过头,看着身侧的男子,灯火的光芒落到他的脸上,映出一脸的清寒,可是他的眸中却像是涓涓的流水一般绵长悠远,没有往昔的凌厉之色。

箫风瑾偏头,看了凰非漓一眼,淡淡说道:“我说过,只是巧……”

“巧合是吗?”凰非漓直接打断了他,脸上不由浮现一丝了然之色,难怪刚刚他那样说了,她笑了笑,“那今天朝堂之上,右相大人帮我也是巧合吗?”

听着这话,箫风瑾眉眼微动,抬眸迎上了那正浅笑的眉眼,淡然说道:“自然是巧合,若是你笨的话,那么你就死了,可惜你恰好不笨。”

所以这也是巧合吗?不过今日朝堂上,若不是他那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她还未必能够领会,凰非漓脸上笑意更甚,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你既然说是巧合,那便是巧合吧,可是就算是巧合,你也是帮了我,自然要承我一句谢谢!”

“虽是巧合帮了你,难道一句谢谢就可以了事?”箫风瑾反问道,清俊的脸上似是微微漾起了一丝和悦。

凰非漓愣了愣,错愕的看着身旁的人,他这是说要她报答他吗?她嘴角微牵,笑着说道,“那你希望我怎么报答你?”

瞟了一眼凰非漓,箫风瑾神色依旧冷淡,“你觉得你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能让本相看的上眼的吗?”

这个——好像还真的没有!凰非漓脸上不觉浮现一丝尴尬之色。然而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一本正经的说道:“没事,我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不过不是还有我吗?”

听着这话,箫风瑾眉眼微紧,握着轮椅的手忽然一紧,看向凰非漓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

凰非漓却是没有注意到箫风瑾的目光,继xù

说道:“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陪你说话,让你开心,这样的话,你说算不算是一个回报?”

箫风瑾清俊的脸上微微舒展开来,依旧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他看了一眼凰非漓,微微挑眉,“你似乎对你自己很有信心!”他继xù

推动着轮椅向前。

“我对我自己没信心,但是对你有信心。”凰非漓看箫风瑾推轮椅不方便,直接走到他身后,推着他往前,“我来推!”

箫风瑾的手收了回来,没有阻止,而是看着前方,脸上的神色忽明忽暗,眸光深远,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然而若是细细观看,他俊逸的脸上好像带着些微的笑容,哪怕,并不明显。

凰非漓看着前方的路,笑着说道:“箫风瑾,其实我到现在都觉得现在的一切有些不现实呢,前不久的时候,你还以为你讨厌我讨厌的紧呢。“

神色微收,箫风瑾淡然说道:“我现在也很讨厌你!”

听着这话,凰非漓不以为意,继xù

说道:“好,好,好,你很讨厌我,是我死皮赖脸跟在你后面好吧,你是勉为其难才让我跟着的,行不?”

箫风瑾眉眼微动,唇角更是微扬,轻笑说道:“行。”

似是听出了箫风瑾话中的笑意,凰非漓手忽的一顿,猛的走到他前面,她张了张嘴,神色中闪过一丝痴然,这一刻,这笑容仿佛是黑夜中升起的烟火,绚烂了黑夜,照彻了前路,这笑容,更像是潺潺的溪水,流淌过处,滋润万里。这笑容,仿佛是世间唯一的色彩一般,所有的光彩在它面前都黯然失色,哪怕这只是一个浅笑。

“你在看什么?”箫风瑾神色一收,看着凰非漓冷冷说道。

凰非漓如梦惊醒一般回过神来,看着箫风瑾呢紧绷的神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是这冰块脸!”说着她倾身凑近他,看着他眼睑深处,柔声说道,“你还是笑着的时候好kàn

呢。”

“凰非漓!”箫风瑾低吼一声,冷冷出声。

凰非漓——听着这一声,凰非漓不由愣了愣,好像许久都没有人叫她凰非漓了呢,想不到,第一个听到的是从他嘴中。而且,她好像一点都不反感他这样喊她,总觉得这一声好像很亲昵呢。

“我在呢!”凰非漓浅浅一笑,重新走到他身后,推着他往前,“你现在是要回相府吗?我送你回去。”

箫风瑾忽而闭上了眼,清俊的脸上依旧冷淡,只淡淡说道:“去夏府。”

“为什么?”凰非漓疑惑的看着箫风瑾,然而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不由笑了,“你是怕我再遇上杀手?”

箫风瑾闭着眼,淡淡回答道:“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做无用功罢了。”

他还真是的,明明就是担心她呢,偏偏是死鸭子嘴硬,凰非漓笑了笑,说道:“看来你这朋友,还真是没有交错。”

这话一出,箫风瑾的双眼猛地睁开,凌厉的目光冷冷的看着前方,“谁与你说,我们是朋友了。”

“好,好,好,我们不是朋友!”凰非漓低笑一声,深知不能跟他较劲,这人从遇上到现在就一直嘴硬的很,不过,觉格外的让人安心。

箫风瑾沉着眸,深邃的眼底此刻暗流涌动,一张俊脸上尽是寒意。

“对了,今次是我连累了你,皇上现在怕是对你起疑了吧,你隐藏了这么多年,皇上说不定会对你忌惮。”凰非漓看着那披洒的青丝,叹息说道。

箫风瑾神色收回,依旧是冷淡模样,“你觉得帝王会无端起疑吗?”

“自然不是……”凰非漓直接回答说道,然而下一刻她瞬间意识到了,他是在宽她的心吗?总觉得现在跟他的相处像是一场梦境一般,虽然他还是冷冰冰的模样,可是——她好像已经习惯了。

“箫风瑾,你早就知dào

会有今日之事,所以事先烧了礼部的档案吗?”凰非漓想了想,低声说道。

箫风瑾眸光微沉,漠然说道:“你觉得我会做这样无聊的事情?”

“不是你烧的吗?”凰非漓直接问道。

“自然不是!”箫风瑾直接回答。

不是吗?凰非漓转了转眸,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笑着说道:“好,好,好,不是你,是巧合!”

箫风瑾双眼微眯,脸色黑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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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V-83 刚好碰上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夏府门口,凰非漓看着门口大亮着的灯笼,明白这是青荇有意为之,不由笑着说道:“我到了。”

“嗯!”箫风瑾抬眸,看了前方的大门一眼,神色没有多少变化。

凰非漓走到箫风瑾身前,看了四周一眼,微微蹙眉,“这么黑,你要怎么回去呢?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莫不是你也以为我的腿废了,就是个废物?”箫风瑾微微挑眉,目光微寒。

凰非漓愣了愣,连忙说道:“当然不是,对不起,我不是故yì

说你的腿的,我只是……”说到这里,她不由暗自苦恼,干嘛非要逞能,无端让他想到了他的腿疾。

“你害pà

了?”箫风瑾微微抬眼,目光幽幽的看着前方的身影,“害pà

我杀了你?”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透着说不出的寒冷,那凉薄之色此刻再也掩饰不住。

看着眼前冰冷如霜的男子,一如初见时的模样,在他周围仿佛是起了一层保护罩一般,不让任何人靠近,凰非漓只觉得心下微微一塞,她上前一步,蹲了下来,手不觉落到了那一抹雪色身上,落到那常年不能行走的腿上,她呢喃一声,“应该很难受吧。”

看着那落在腿上的手,箫风瑾俊朗的脸上微微一动,目光却是紧盯着眼前蹲下的‘男子’,并未出言喝止,他在打量着她,似是想要看清楚她心底的情绪。

“对不起,我是害pà

提到你的腿,可是我不是害pà

你杀了你,只是觉得,没有谁喜欢听到别人揭他的伤疤吧,那些人,一定是他们先出言侮辱你,所以你才会动手的。”凰非漓眸光微暗,声音也愈发低了,从出生开始就不能行走,怕是这一生都不知dào

走路是什么样的感觉吧,看着那些正常的人,他心里应该很羡慕吧。

害pà

伤害到他?箫风瑾微蹙着眉,平静的脸色依旧平静,然而他的心此刻却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从未有过的冲击。

“不是!”良久,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抬起头,一双水眸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而箫风瑾也正好kàn

着她,冰凉的声音再次传来,“哪怕一言之错,便会流血万里,这就是我!”

这就是我!凰非漓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子,那冰凉的话语像是重锤一般敲击在她的心中,他是在用怎样的心情来跟她陈述呢?他又是在恐xià

她吗?可是他的眼里那暗藏的涌流中好像透着期许,好像透着苦涩,好像透着寂寥。她不知dào

他以前究竟是如何过的,可是这样一双眼睛,让她看了一眼之后,便再也无法忘记了,他们是一样的人啊,她要如何能忽略他的心情。

“那又如何!只要是你想做的,有何不可为?”凰非漓紧咬着牙,目光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是啊,他所做的不就是她所期许的吗?自在洒脱,无所拘束!

箫风瑾瞳孔微缩,眼底一股惊诧之色晃过,半晌,他低声说道:“你可知dào

你在说什么?”

“我知dào

,箫风瑾便是箫风瑾,没有必要按照别人的想法行事,你是你自己就好,而我跟你一样,我也只是我,我们要走的是自己的道。”凰非漓回答说道,就像上次他问她为何不复仇,实话就是,她不想复仇,所以没有人能逼她。因为他们都是想要走自己道路的人,所以不管从前如何的针锋相对,但是却也隐藏不住彼此内心的惺惺相惜。

看着那清洌的眸中一抹雪色的倒影,看着那纯净的脸上冷静的神采,看着她眼底深深的坚定,箫风瑾忽而偏过头,看着别处,淡淡说道,“我刚刚出生的时候,腿尚且还有知觉,后来,毒素累积久了,大概在三岁的时候腿就完全没有知觉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般,听不出任何的波澜。

三岁的时候腿就完全不能动了吗?这不是跟先天不能走路差不多吗?不,这分明比先天不能走路更残忍,如果一开始就不能,或许就不会那般痛苦。可是若是前一天尚且还能走路,到了第二天,就要完全借助于轮椅,对于一个小孩子,这又是怎样的伤痛折磨。

“箫风瑾,我一定会,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凰非漓紧咬着唇,仰起头,看着这丰神俊朗的玉颜认真说道。

那握着轮椅的手再次一缩,狭长的指节上更是泛着惨白的光泽。箫风瑾偏过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清俊的脸上忽明忽暗。

“公子,你回来了——”身后,青荇的声音突然出来。

凰非漓一愣,猛的站了起来,看着身后的青荇,“嗯,我回来了。”

青荇点了点头,诧异的看着门前两个身影,那个是右相?!她没有看错吧。

凰非漓偏过头看着箫风瑾,笑着说道:“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些。”说着她转身朝着门口走去。然而刚走几步,她似是想到了一个问题,又折了回去。

“你在宫里应该有暗线吧,我想问你,皇上新封的那个娆贵人,真实身份是什么?”凰非漓咬了咬唇,凑到眼前男子身前,低声说道。

似是感觉到了那一阵温热侵袭而来,箫风瑾面上紧了紧,看着那清洌的眸中少有的凝重,他淡淡说道:“与你所猜一样,她是凰八公主,凰倾娆,凰国灭国,她也跟着进了宫为奴,前段时间才封为后妃。”

听着这话,凰非漓眉心微蹙,手不自觉握紧。

看了一眼凰非漓,箫风瑾淡淡说道:“你怕她揭穿你的身份?”

凰非漓点了点头,叹息说道:“我以前在凰宫的时候,兄弟姐妹都不大喜欢我,所以一年到头甚至都见不到一次,只有八姐,隔三差五来找我……应该是除了大哥之外,对我最熟悉的人了。”八姐那个时候最是喜欢找她的麻烦了,为此她跟青荇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你想除掉她?”箫风瑾微微挑眉,淡淡说道。

除掉!凰非漓愣了愣,错开目光看向别处,半晌,她微微摇头,“不想,说到底她比我还可怜,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孔雀,一夕之间却落下了地狱,心里打击应该是很大的吧。不管怎么样,她也是我的亲人,大不了以后我避着她便是,况且,等云飞的案子一了结,我便会离开,也碍不着她了。”

“你当真这样想?”箫风瑾眸光微沉,不自觉的盘弄着手上的玉扳指。

凰非漓回过头,看着箫风瑾认真说道:“自然。”

听着这话,箫风瑾沉默不言,眼底眸光愈盛。

“好了,这次是真的要走了,你路上小心。”凰非漓看着箫风瑾,笑了笑,转身朝着大门口走去。

青荇看着凰非漓走过来,看了箫风瑾一眼,冲着凰非漓疑惑说道:“公子,你怎么跟右相一起回来了。”

凰非漓没有停下脚步,一边走,一边说道:“刚好碰上了……”

看着夏府门口消失的身影,箫风瑾忽然抬起左手,看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神色怔忡,不知dào

在想什么,半晌,他呢喃出声,“是啊,刚好碰上了。”

不多时,身后一个青色的身影出现,看着前面那一抹雪色,“看来今晚你的心情不错?”

箫风瑾猛地收回手,看向了身后的男子,淡漠说道:“看来你在夏府过的也是不错。”

“那是自然!”楚南轩走上前,看着箫风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之色,“她现在怕是还在感谢你今日在朝堂上救了她,可是她要是知dào

你是故yì

让那两个夏氏兄弟来指证她的,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听着这话,箫风瑾双眼一眯,眼底一抹杀意涌现,一阵冷风顿时袭向楚南轩。

衣衫浮动,发丝飞舞,楚南轩单手背负,怡然不动,脸上的神情不变,看着眼前的男子,忽然低笑出声,“要是早知dào

你会有这样的一天,哎,我当初也不必那般辛苦了。只是——”他神色一转,眼底的表情被冰冷所替代,“你这般算计她,是不是代表着,你已经想通了!”

“想通又如何,想不通又如何?”箫风瑾看了楚南轩一眼,眸中的冰冷已经散去,依旧是从前那清淡的模样,他一转轮椅,朝着前方而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楚南轩的神色依旧冷凝,他忽而出声,“上次有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最讨厌的是什么?为什么燕玖墨跟她之间会有隔阂?也或者说,她为什么对你不一样?”

可是前方那一抹雪色依旧向前,转瞬间,一个黑影突然跃了出来,推着他继xù

向前。

楚南轩微微蹙眉,他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凰非漓独独对箫风瑾不一样,而箫风瑾更是独独对她不一样,明明他们两个从前就没有交集,明明他们只认识两个多月,明明……突然他双眼瞪大,眼底尽是惊愕之色,难道——

除却这个理由,他想不到其他的,楚南轩低出一口气,神色不郁的看着前方,不远处沈浪提着剑过来,身上的衣衫好几处破碎。

“你在门外站着干什么?”沈浪看着前面的楚南轩忽然说道。

楚南轩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沈浪,淡然说道:“刚刚出去买了酒喝,你怎么受伤了?”

“今日遇上点麻烦事,对了,大人回来了吗?”沈浪目光看向了大开的夏府门口,问道。

楚南轩点头,“刚刚回来,你进去吧,不然一会儿她要担心你了。”

沈浪点了点头,狐疑的看了楚南轩一眼,跟着进了夏府。

夜色愈发浓烈,楚南轩站了半晌,终是叹息一声,“究竟又是谁算计了谁呢!”他摇了摇头,转身也跟着入了夏府。

165. V-84 不着急吗?

夏府

看着沈浪回来,凰非漓也算是放下心来,直接让他下去包扎伤口。而一旁青荇却是一直在问她关于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以及箫风瑾。

凰非漓知dào

青荇担忧,也知dào

瞒不过她,便将事情的原委说与她听。

青荇着急了一会儿之后,也瞬间冷静了下来,看着灯下那陷入沉思的‘男子’,她脑海中不觉回想起方才在门口看到她跟箫风瑾的场景,看起来说不出的顺眼,若是小姐换上女装,那会是怎样的景象?然而想到这里,她脸色一变,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小姐,那个右相为什么要帮您?”青荇试探性的看着凰非漓,对于那个右相,她从来都没有觉得他简单。

听着这话,凰非漓微微一笑,“放心,他不会害我!”

青荇脸色一变,诧异的看着凰非漓,“小姐,你如何笃定他不会害你,他的手段你又不是没有听说过——”

“因为啊,越是了解他之后,越是不会相信他想害我。”凰非漓嘴角微牵,笑着说道。

小姐这般信任一个人?而且还是当朝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右相?!青荇现在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了,可是看着凰非漓脸上的笑容,好像不是假的。

“咚咚咚——”门外一阵敲门声,一个柔弱的女声随之传来,“公子——”

青荇蓦地看向了门外,一个纤弱的身影倒映进来,她脸色一沉,又是她!当下语气也跟着差了,“公子要休息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门上那映着的身影忽的一颤,最终消失在了门前。

看了门口一眼,凰非漓低声说道:“青荇,别这样,人家是一个姑娘。”

“姑娘怎么了!”青荇眉心紧凑,眼里尽是厌恶,“没见过她这样不知廉耻的姑娘,我看啊,她未必是不知dào

舅舅家在哪里,她是存心想要赖着我们,想接近您,真是,哼——不知廉耻!”

听着这话,凰非漓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说来都是我的错呢。”想起那天影儿拉着自己的腿的模样,她心里就是一阵无奈,她又不是男子,哪里需yào

丫鬟伺候。

青荇坐在桌旁,看着凰非漓沉声说道:“小姐,您就是心地太善良,要是我,早就将那影儿给丢出去了。还有,那天您跟皇上说什么了?”总觉得那天小姐的脸色有些不对。

燕玖墨——提到他,凰非漓不免心下叹息,她不想伤害他,可是她与他是不可能的,何苦给他希望呢。

“也没什么,他就是问我何时娶亲罢了。”凰非漓笑了笑,神色落落的,似是有心事一般。

见状,青荇知dào

凰非漓不想说,也不强求,岔开话题说道:“那欧阳云飞的案子公子查的如何了?”这个案子了结了,他们一定要离开临都才行。

云飞——提到欧阳云飞,凰非漓神色瞬间收回,她微微蹙眉,低声说道:“那一晚事发突然,根本没有目击者,而且留下来的线索极少,唯一的线索是云飞身上的箭,可是那箭却也只是普通的箭,所以现在线索断了。”

“那怎么办?”听到这话,青荇不免有些着急,问道。

凰非漓仰起头,脸上神色微扬,沉声说道:“此路不通,那就换一条道路,而且我已经有了眉目了。”

“小姐的意思是……”青荇的眉心微挑,低声说道。

凰非漓不置可否,目光幽冷的看着前方,“我不会跟他们一样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要光明正大的打败他们,而且这一次,我要让他们将欠云飞的东西全部还给他们。”

——

左相府,夜色渐深,书房里面一阵摔东西的声音传来。

“废物,废物!本相养着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秦胜阳双手背负在房间中踱着步,脸上满是怒容,一声声呵斥着。

下方秦旸跪在地上,只能受着责骂,不敢辩解一句,的确,这一次又失败了!若是之前失手,可以说暗月楼不尽心,可是这次是在自己的地盘,是自己人失手!这就说不过去了,也不知dào

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当时周遭竟然没有一个活口留下。

“这个夏离当真是有三头六臂不成,气煞本相也!”秦胜阳怒吼着,脸上胡须都快吹起来了,他走到秦旸身前,眼底尽是狠厉,“本相告sù

你,杀不了他,死的人就是你,无论如何,尽快结果了他!”

这话一出,秦旸心神一震,连忙恭声说道:“属下遵命!”

冷哼一声,秦胜阳背负双手,背对着秦旸,“下去吧!”

“是!”秦旸低着头,说道,眼底却是暗涌一片,这个夏离没有三头六臂,可是他身后的人太过强dà

,也不知dào

是谁?!竟然让暗月楼,月影宫的人先后失手!

当天夜里还发声了一件事,那边是先前在大殿上诬陷凰非漓的陆子淇自杀在了狱中,同时还供认了自己是因为嫉妒而诬陷同僚。至于夏氏两兄弟同样也招认是受了陆子淇的贿赂,昧着良心做了坏事。

凰非漓知dào

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多少惊讶,她知dào

陆子淇的死不是什么偶然,她也知dào

夏氏两兄弟未必就不是真zhèng

的夏离的兄弟,她更知dào

那个在后面帮她料理一切的人是谁!箫风瑾——他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可是她也害pà

将他牵连进来。可是若是说去拒绝,她更知dào

,他说一不二,所以,她理所当然的接受,是最好的了。

——————

接连数日,凰非漓都是呆在刑部查案子,刑部的人倒也是配合,也许是因为燕玖墨宠信她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她跟箫风瑾走的近,所以就连何长喜都不敢再在她面前造次了。

六月已经来到,凰非漓走在大街上,思索着接下来的要走的路,如今关于虞城贪污一案,因为虞城郡守的死,很多方面线索都断了,可是好在虞城还有何遥他们在,虽然他们只是侍卫,但是当时灾银的事情他们也多少知dào

一些。而临都这边,他也的确是有些眉目了。一想到虞城,凰非漓不觉就想到了祁山上那位月冷无双的月神医了,先前他答yīng

过她会帮她治箫风瑾的腿,看来有必要请他来一趟临都了。

“踏踏——”突然一阵阵马蹄声传来,凰非漓猛地抬头,道路中央的百姓朝着两旁快速跑着,前方好几匹快马正朝着她这边飞奔而来。而且看那打扮,墨衣铁骑,不像是寻常人!她一愣神,整个人呆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身后沈浪一惊,惊声说道:“大人!”他身体朝前方一跃,快速将凰非漓抱离了原地,堪堪躲过了马蹄,落在了一旁的道路上。

然而那骑马的几人却像是浑然未发xiàn

方才差点撞到人一般,继xù

向前,很快就消失在了街头。

凰非漓心下一惊,刚刚可是差一点,然而看着那离去的人,她眉头紧蹙,这样在临都纵马而行,未免太过嚣张了些吧,只是看着他们的模样——怕是背后之人不简单吧。

“大人,你没事吧!”沈浪松开凰非漓,连忙问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回过神来,摇头说道:“我没事。”然而目光触及处,沈浪的胳膊上渗出了血迹,她心下一惊,直接拉过他的胳膊,皱眉说道,“糟了,伤口裂开了!”

沈浪看了凰非漓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连忙说道:“属下没事,晚上回去敷药就好了。”说着就要抽开手去。

凰非漓紧蹙着眉,拉着他的手臂,看了看,抬眼认真说道:“不行,现在就去敷药,这附近有医馆,走吧。”说着她直接拉着沈浪的手臂就往前走。

沈浪想要拒绝,可是凰非漓却根本不听他说,只得跟着她往前走。

旁边的茶楼上,一抹雪色的身影临窗而坐,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目光落到下方朝着医馆走去的两人身上,清俊的脸上冷沉的可怕,深邃的眼底更像是卷起了惊涛骇浪一般,周遭的气息更是冷凝到了极点。怒气——但凡是在这雅间里的人都能感觉到他那惊天的怒气!

“真真是差点错过了一场英雄救美的画面呢——要是换做是我就好了。”身后司空澜沧戏谑的声音传来,他站在窗前,偏头看着身侧的男子,眼底尽是玩味之意。

箫风瑾双眼微眯,眼底的冰冷并未消退,他偏头看了身侧的人一眼,冷冷说道:“看来你的嘴是想被封起来了。”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眉眼微挑,看着眼前的人笑着说道:“当然不想,被封起来,就没人调侃你了!”然而看着箫风瑾眼底的怒意,他的笑容终是一收,叹息说道,“看来,你是真的上心了。”

箫风瑾不置可否,偏头看着不远处的医馆,依稀能看到里面忙碌的身影,看着她微蹙的眉眼,他眼底一道凛然之色忽的划过,突然,他一转轮椅,直接背对着窗口。

看着箫风瑾的动作,司空澜沧眉眼微动,岔开话题说道:“你刚刚应该看到了,那是墨衣骑!他回来了,看来临都的天又要变了!”

“现在该着急的人不是我们!”箫风瑾淡淡出声,直接推着轮椅朝着雅间门口的方向而去。

司空澜沧看了一眼那离去的背影,忽而一笑,他真的不急吗?那现在又是去做什么。面对旁的他向来从容,可是如今遇到她的事情,他已经无法袖手旁观了,这样的他,也不知dào

是好,还是不好!

166. V-85 让开!

包扎好伤口之后,凰非漓跟沈浪就从医馆里面出来了。

回过头,凰非漓看着身后的沈浪的手臂,微微蹙眉,“沈大哥,你这几天就不用跟着我了,好好在家中养伤吧。”

这话一出,沈浪心下一急,连忙说道:“不行,属下要保护您的安全。”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便觉得胆战心惊,若不是当时右相的手下突然到来,他怕是都凶多吉少了。

凰非漓微微摇头,笑着说道:“沈大哥放心,哪里有那么多要我命的人,大不了这几日我不出去便是了。”

“可是大人——”沈浪还想要在说什么,然而看着凰非漓脸上那坚定的神色,终是止住了,半晌,他恭声说道,“那让属下先送您回府吧,这几日属下就在您府上住下,随时能保护您的安全。”

额,听着这话,凰非漓愣了愣,随即笑出声来,“沈大哥现在怎么就跟青儿一样,天天疑神疑鬼呢。放心,那些人怕是不敢到府上来的,而且还有南轩在呢。不过你想来住也是可以的——反正我府上大的很,可以将伯母也一并接过来住。”

“不是这样的……”沈浪微微蹙眉,神色一转,沉声说道,“大人,关于楚南轩——”那天晚上,他躲在暗处,应该是没有看错的。突然,他只觉得一阵凛冽的寒意朝着他袭来,顿时止住了声音,朝着那寒意袭来的方向看去。

一身雪衣的男子正坐在轮椅上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那俊逸如神祇的脸上此刻像是结满了寒霜一般,稍微一看,便觉得触目惊心,那深邃的眼底无数的冰芒朝着他这边射过来,让人心底生寒。有一种人,不管你见他多少次,他都会给你带来一阵强烈的压迫感,无关武力,单论气质!

“右相!”沈浪忽然朝着那一抹雪色行了一礼。

听着这话,凰非漓也是一愣,跟着回过头来,看着那快到自己身前的雪衣男子,不由微微一笑,“箫风瑾,真巧,你今日怎么也出来了,看你的气色倒是不错的。”这两天他没有来上朝,只听说是病复发了,不过如今看来,应该是没事吧。

看着凰非漓脸上那温和的笑容,箫风瑾脸上的冰寒未退,只冷冷说道:“的确是巧。”

他怎么了?凰非漓诧异的看着箫风瑾,心下却是疑惑,看样子,好像是不大高兴的样子,谁惹了他?

“你怎么了?”凰非漓试探性的问道。

箫风瑾目光直接越过她,看向了她身后的沈浪,“你可以走了。”

沈浪闻言脸色一变,当即说道:“卑职得保护大人安全,不能离开。”

这话一出,箫风瑾眼底寒意愈盛,他双眼微眯,冷冷的看着沈浪,手不自主的玩弄着手上的玉扳指。

凰非漓似是没有察觉到箫风瑾脸上的神情似的,她偏过头看着身后的沈浪,“沈大哥,你回去吧,你手臂上不是受了伤吗?放心,跟在右相身边是不会有危险的,那天晚上也是右相帮zhù

才能得救呢。”

“这……”沈浪迟疑着,看了一眼箫风瑾,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凰非漓无奈一笑,“不用这了,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回家休息,我正好想跟右相说说话。”说着她不再看沈浪,转身,那一抹雪色已经不在原地,正朝着前方而去。他这是怎么了?稍微想了想,想不出所以然,她直接跟了上去。

看着凰非漓离去的身影,沈浪眉梢微蹙,眼底闪过一丝落寞的神情,终是没有追上去。

————————

凰非漓追上前方的箫风瑾,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你怎么就走了?不等等我!”看着他那一脸不虞的模样,她心下愈发惊讶了,莫不是今天发生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情?

箫风瑾抬眼,清俊的脸上冰霜消退,却也难掩阴郁,他微微蹙眉,沉声说道:“与你无话可说,让开。”

“可是我与你有话可说!”凰非漓笑了笑,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其实这也是那次她那次在御书房中将他推开后,他警告她时,她领悟到的。箫风瑾这样的人,霸道冷厉,你跟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所以只能软磨硬泡,虽然这样很无耻,可是效果确实挺好。她有时候也在惊叹自己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幅模样了,以前大哥的时候还说她清冷如月,高不可攀,现在可算是找到一个比她更高不可攀的人了,她更得放下身姿了。

听着这话,箫风瑾眉心微蹙,再看凰非漓脸上的笑容,他脸上的郁色渐渐消退。

凰非漓见状,心下微舒,看来这一招果然是有效,她继xù

问道:“听说这两日你病了,如今身体可还好?”

箫风瑾轻应了一声,“嗯。”

看了一眼四周,不少人的目光落到了她跟箫风瑾身上,凰非漓突然想到了什么,冲着箫风瑾低声说道:“我们还是赶快找个地方坐下吧。”

看着凰非漓那谨小慎微的模样,箫风瑾微微挑眉,“为何?”

凰非漓再次看了一眼四周,小声说道:“若是让别的人看到我跟你在一起就不好了。”然而话一出口,她便赶紧到全身一阵冰寒,她蓦然回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方才收起的阴郁此刻瞬间爆fā

出来,眼底的冰冷直接朝着她侵袭而来,那清俊的脸上不知何时竟然染上了嘲讽之色。

“你怕别人知dào

你跟我有瓜葛?”这一声,像是地狱底下那声声幽沉的审问,幽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又像是冰天雪地中漫无边际飞舞的雪花,透着淡淡的寂寥。

凰非漓怔忡了一下,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连声说道:“我不是,我……”

箫风瑾不再看凰非漓,只看着前方,冷冷说道:“让开!”

看着他脸上明显的怒意,凰非漓心下微急,他肯定是误会了,她当即张开手,挡住了箫风瑾的前路,“不让!”她一咬牙,好不容易靠近了他,她才不会轻易让他远离她。

箫风瑾抬头,看着凰非漓那一脸倔强的模样,他神色幽幽,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周遭的路人都是诧异的看着两人,甚至不少人认出了凰非漓跟箫风瑾。

“这不是夏大人跟右相……”

“没有看错吧,右相大人……”

“没错,看这样子,夏大人跟右相大人起了冲突……这夏大人真是大胆,竟然敢阻拦右相大人……”

“别管了,快走,小心引火上身。”

……

周遭的人虽然是在议论着,可是却是无人敢靠近,只能远远的看两眼。

凰非漓深吸一口气,看着箫风瑾小声说道:“箫风瑾,我只是怕连累你,不是怕别人知dào

我们的关系……”

我们的关系?箫风瑾眉眼微微颤动了一下,看向凰非漓的目光中隐隐有暗流涌动,他偏过头看着前方,“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跟别的男人不要拉拉扯扯的。”

嗯?凰非漓诧异的看着箫风瑾,他这是在说什么?

似是因为没有得到身前人的回应,箫风瑾的脸色再次沉上了几分,他抬眼看着凰非漓,“没听到吗?”

凰非漓回过神来,讷讷的点头,“听到了!”可是她心里愈发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什么注意身份,什么跟男人拉拉扯扯。

看了一眼凰非漓,箫风瑾忽的沉了一口气,似是在对什么很无奈的模样,他幽声说道:“我箫风瑾从来不怕连累,而你更是连累不到我。”

“我知dào

了!”凰非漓点头,心下却是无奈,他还真是霸道,不过,总觉得今天的对话很是奇怪。只是具体是什么地方,她也不清楚。

箫风瑾看了一眼凰非漓,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看向前方,“让开!”

“你还生气?”凰非漓眉心微蹙,她可是放低了姿态的,他不用这样折腾她吧。这朋友她交的让她自己也太受委屈了些吧。

箫风瑾眉心微挑,淡淡说道:“本相乏了,要回府休息了,夏大人挡住本相的去路做什么?”他的声音陡然扬起。

四周的人齐刷刷的看着凰非漓,都暗地里为她捏着一把汗。

凰非漓看了箫风瑾一眼,知dào

他心中所想,当即笑着说道:“是下官唐突了,右相大人请。”说着她直接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箫风瑾不置可否,直接推着轮椅朝前而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凰非漓忽的一笑,这人也真是的,都不知dào

他天天在气什么,眼见着箫风瑾的身影远去,她转身,也去办自己的事情了。

不多时叶清玄走了出来,看着那离去的身影,随即径直走到箫风瑾身前,“主上,墨衣骑已经进宫了。”

箫风瑾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后那远去的身影,幽深的眸中似是有什么正流淌而过,“多派些人手暗地里保护她,让冷冽去。”

冷冽?!叶清玄眼底划过一丝惊诧,随即恭声说道:“是!”

“回府!”箫风瑾转过头,看着前方,叶清玄直接推着他继xù

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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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V-86 暗月雾影

回到夏府之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凰非漓揉了揉肩膀,今天着实是有些累,她直接进了大厅,迎面就看到影儿走了过来。

“大人,您回来了,奴婢新做了糕点,马上端来给您尝尝。”影儿看着凰非漓进来,连忙上前,一脸娇羞的模样。

凰非漓见状,心下不免有些尴尬,但是仍然镇定的说道:“多谢影儿姑娘了,你不必自称奴婢,说来你是我的客人呢。”

“大人说笑了,奴婢,奴婢都是心甘情愿的,奴婢现在就给您去端茶点过来。”影儿捏着手中我小手绢,偷瞄了一眼凰非漓,随即跑开了。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凰非漓嘴角不免抽搐了下,什么心甘情愿——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轻叹一声,凰非漓无奈,这事情真的说不清楚。她抬脚直接进了大厅,目光过处便看到沈浪坐在椅子上,而沈浪似是正在想什么,微微有些出神。

“沈大哥——”凰非漓眉眼微挑,走了过去。

听着这话,沈浪回过神来,看着凰非漓,立kè

站了起来。

“大人,您回来了!”沈浪连忙行礼说道。

凰非漓朝着沈浪走去,笑着说道:“不是说过了吗,无人的时候不必如此讲究礼数,对了,你今日是在府上居住吧,那伯母呢,她在哪儿?”说着,她朝着门外看了一眼,“也没有看到青儿,她做什么去了?”平日里,她一回来,青荇马上就会出来迎她,今日倒是有些反常。

沈浪听着这话,眉头不觉微动,他低着头,低声说道:“大人,夏青现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属下今日过来,也是有要事要与您说。”

听着这语气,像是有很严重的事情一般,凰非漓心下微紧,回头,看向沈浪的目光中说不出的肃然,她点头,“夏大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大人似乎跟右相大人走的很近!”沈浪迎上凰非漓的目光,直接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心里一咯噔,看了沈浪一眼,随即点了点头,“我跟他是朋友!”

朋友?!沈浪双眼微紧,眼底一道凛然之色划过,他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大人,恕属下直言,右相不是那种会轻易跟人做朋友的人,他接近你,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目的?凰非漓愣了愣,诧异的看着沈浪,箫风瑾接近她有目的?这个她倒是想不出来他有什么地方值得让他接近的,况且,好像是她非要接近他的吧。

“沈大哥多虑了,其实右相他不是你想的那般。”不知dào

为什么,凰非漓突然想要替箫风瑾辩解一番,这世上的人都被他冷漠的外表所震慑住,从未有人正视他眼底的孤独

沈浪闻言,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沉重了,他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大人,您认识他才多久呢,又如何会了解他,而属下却是听人说了他七年,他狠厉残暴,目无君上,群臣是敢怒不敢言,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臣民不知dào

多少。他,绝对不简单!”

听着这话,凰非漓心头顿时一股怒气上涌,她紧蹙着眉,看着沈浪,眼底早已经没有先前的温和,她神色一沉,冷冷说道:“你也不过只是听说罢了,你凭什么这般武断的给他定罪!况且,他杀的人,难道就没有坏人?!再言之,他不是无事生非的人,那些被杀的人,有谁没有惹他?至于目无君上一说,呵——若是没有他,皇上怕是现在还无法大权在握!我也从未觉得他简单,可是那又如何!”是啊,她也不算是特别了解他,可是她就是相信他,她相信她的眼睛!箫风瑾只是在走自己的路,而这一路漫漫孤寂,他定是承shòu了很多的责难,而看他现在那淡漠的模样,也许是已经麻木了吧。

看着眼前如此凌厉的‘男子’,沈浪又片刻的怔忡,他刚毅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这还是第一次,大人如此毫不留情的斥责于他,好像从前的温润宁和全部都是表象,这一刻的他才是真zhèng

的他。凌厉幽冷,张牙舞爪,再无半分柔弱!

“大人——”沈浪低喊一声,眉峰紧蹙,眼底一片黯然。

这一声喊之后,凰非漓才回过神来,猛然想起方才自己说的话,她脸色一变,脸上不觉浮现一丝尴尬之色,“沈大哥,对不起,我不是……”也不知dào

是怎么了,刚刚她的理智不知dào

跑去了哪里,一听到有人说箫风瑾的不是,就觉得像是在说自己一般,不,比说自己还让她难受,所以就不自主的回了嘴。

沈浪微微摇头,看着凰非漓叹息说道:“大人,现在我知dào

了,你是将右相大人当做知交好友,可是右相大人又是如何待您的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凰非漓闻言,眉头再次蹙了起来。

听着这话,沈浪也没有先前那般诧异于凰非漓的语气了,只回答说道:“大人可知,右相大人在您身边安插了眼线,而且是从很早的时候开始。”

眼线?而且还是在不久之前,凰非漓眼眸微微睁大,错愕的看着沈浪,下意识问道:“你说的是谁?”

“昨天晚上右相送您回来之后,属下也随之到了府门口,当时属下看到楚南轩正在跟右相说话,而且看样子,他们早就认识了。”沈浪依言回答说道。

楚南轩……凰非漓眉心忽的一跳,心头霎时有什么东西跌落了一般,她忽然看向沈浪,“那沈大哥的意思是……”

沈浪抬起头,沉声说道:“属下以为,楚南轩是有意接近我们,您不觉得最开始的时候他跟我们的碰面太过巧合了吗?之后更是死皮赖脸的跟着我们,所以一开始他就是有预谋的。”

“你的意思是,右相是特意将楚南轩安插在我身边,监视我?”凰非漓微微蹙眉,对于楚南轩跟着她的事情,她当然知dào

他是有意为之,可是她从来没有问过他的目的是什么。

听着这话,沈浪摇头说道:“恐怕不止这么简单,大人可有想过楚南轩真zhèng

的身份是什么?”

凰非漓没有说话,慢慢坐在了主位上,她低着头,目光毫无焦点的看着前方,楚南轩真zhèng

的身份她之前也有好奇过,毕竟他的武功真的太好了。可是,她实在是看不出,他想要对她不利。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沈浪,我在楚南轩房间搜出了这个……”然而那身影一进来,便看到了上方坐着的凰非漓,当即欣喜说道,“公子,您回来了!”

凰非漓抬头,看着走进来的青荇,没有答话,目光直接落到了她的手上,她手中好像拿着什么东西似的,是一小块黑黑的东西。

“是什么?”沈浪偏过头看着青荇说道。

青荇直接将手摊开,呈给沈浪看。

沈浪看着青荇手中那一方小小的令牌,通体黑色,然而中间却是点缀着弯月,他眉心一沉,看向了凰非漓,“大人,请看!”

凰非漓站了起来,看着青荇手中的令牌,不解说道:“这是什么?”

青荇闻言,看了沈浪一眼,走到凰非漓身侧,低声说道:“公子不在江湖,可能有所不知,这是暗月楼的令牌——”

暗月楼!那不是要杀他们的那个组织吗!凰非漓心下一颤,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一方漆黑的令牌,怎么会!

一旁沈浪看了一眼凰非漓,继xù

说道:“依照楚南轩的身手,在暗月楼中的身份怕是不低,他跟右相肯定有所牵连。至于他为什么最后会帮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们现在找不到他了,他好像已经走了。”

“你的意思是,那些暗月楼的杀手都是右相派来的,是右相要杀我?!而楚南轩也是帮凶!”凰非漓凌厉的目光直接落到了沈浪身上,眼底隐隐的怒气似是随时要爆fā

出来一般。

看着这般模样的凰非漓,青荇心下一惊,小姐她生气了,她更清楚的知dào

,小姐是在冲沈浪发火,而不是右相!所以,小姐不相信!

“公子就这般笃定不是右相所为吗?楚南轩也的确是有古怪的,我知dào

说这些您会不高兴,可是……”青荇沉默了下,“公子,防人之心不可无!眼下楚南轩突然失踪,怕是察觉到了我们怀疑他,所以我们得千万小心才是!我也不想这件事牵扯到楚南轩。”

凰非漓紧抿着唇,看着外面渐沉的夜色,直接朝着大厅外面走去。

沈浪见状还想要说什么,青荇却是拦住了他,冲着他摇了摇头,小姐是孤单的人,最害pà

的便是被欺骗,最想要的是朋友的温暖。看她的样子,对右相还有楚南轩两人怕是真的当做朋友来看的,现在她最需yào

的便是冷静了。

“嘭”的一声,门外面有碗碟落地的声音,青荇直接看了过去,“怎么了?”

影儿站在门口,手中拿着茶几,一脸无措的看着青荇,“刚刚奴婢端点心过来,大人他,他直接就撞开奴婢回房去了。是不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啊?”说着,她一双秋水中隐隐有波光涌现。

看了一眼影儿,青荇皱了皱眉,言语也算客气,“没事,不关你事,你将东西收拾好,就去休息吧,不用伺候了。”

影儿怯懦的点了点头,擦了擦眼睛,蹲下去捡地上掉落的点心杯碟,然而那一双秋水中隐隐有冷光流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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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V-87 夜国陈兵

一个晚上,凰非漓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面全部都是先前沈浪跟青荇两个人的话,暗月楼,箫风瑾,楚南轩——他们真的有关系吗?再联系先前发生的种种,她愈发睡不着了。箫风瑾,箫风瑾——满脑子都是他的事情。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凰非漓只觉得两只眼睛肿的像是熊猫一般,整个人都处于混沌的状态。

“夏爱卿,你对夜国此番动作有何想法?”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入耳际。

凰非漓一愣,猛地回过神来,一脸错愕的看着前方,夜国?刚刚他们在说什么?然而目光触及处,所有人都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臣……臣不知dào

……”凰非漓看了一眼上方正看着自己的燕玖墨,尴尬说道,从早上起来她就一直没有精神,头晕乎乎的。

燕玖墨微微蹙眉,看着下方那低着头的‘男子’,从他进门看到她开始,她就一直低着头,不知dào

在想什么,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模样。他的目光不觉落到了右边箫风瑾身上,刚刚好,箫风瑾也抬起头,正看着他,四目相对,他瞬间收回了目光。

秦胜阳轻哼一声,嘲讽说道:“要是都如夏大人这般魂不守舍,本相看,这早朝怕是要上到晚上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微微蹙眉,可是此刻却是不知dào

如何反驳,她偏过头,看着左边那一抹雪色,他正看着前方,舒展了下眉头,终是收回了目光。

司空澜沧偏头看了凰非漓一眼,忽而笑着说道:“也难怪了,夏大人这段时间不单要管理刑部的事情,还有两件大案在手,没有休息好也是难免的

,况且,方才皇上所问是用兵之道,而夏大人是刑部尚书,是文职,不知dào

也属正常。”

秦胜阳冷哼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这话一出,原本周遭那质疑的目光也跟着减退了不少,夏离是文职,只会查案,如何懂用兵。

燕玖墨点了点头,看着下方的凰非漓,眼底闪过一丝柔色,和声说道:“朕知dào

夏爱卿最近辛苦了,查案也不必将自己逼的那么紧,还是身体要紧。”

凰非漓如何感觉不到燕玖墨关心的目光,她只是低着头,恭声说道:“臣遵旨。”随即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着凰非漓那与自己保持距离的样子,燕玖墨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偏头看了一眼右下方的箫风瑾,再次说道:“关于夜国突然陈兵我燕夜边境之事,右相可有什么对策?”

这话一出,所有人瞬间屏息,目光均是落到了左边那一抹雪色身上,也不知dào

是为什么,不管在哪里只要听到右相之名,就没来由的让人心生敬畏之意。所谓畏,即是畏惧,自然畏惧的是右相那变幻莫测的手法,而敬,自然是敬佩,敬佩的是他那仿佛通天彻地的本事。

听着这话,凰非漓才算是明白方才讨论的是什么事情了,昨天就传来了消息,夜国突然在燕夜边境陈兵十万,说是操练士兵,然而真zhèng

的目的怕不是这么简单。如今凰国被灭,只剩下了三国,哪一国不想着一统天下了。对于夜钦珏的心思,她如何不知,多年的质子生活让他对权力的欲|望更大了,他想要彻底掌控自己的人生,那么自然是要让所有人臣服在他的脚下。这也是当初他想要将自己送给燕风扬的原因吧,想到这里,她唇边不觉浮现一丝苦涩之色。

“想来夏大人此刻应该是听清楚了,那夏大人对于夜国之所为有何意见呢?”耳边,一个幽冷的声音突然传来,凰非漓瞬间从沉思中醒过神来。

抬眼,凰非漓看向了那声音的起源地,那一抹雪色依旧独立,而那一双眼却不知何时看向了他,那眸中的冰寒之气直冲向她,那俊逸如神祇的脸上此刻更是遍染冰霜。

凰非漓只觉得心神一颤,愣愣的看着那张俊颜,看着他眼底的冷意,他在生气?!为什么?

司空澜沧抬眼看着箫风瑾,眼底也是划过一抹惊讶之色,要知dào

他可是才帮夏离解围的,怎么他又将她拖下水了呢?

右相说话,百官向来都是不敢多言,而此刻,更多人是留意到了右相的态度,这分明是在为难夏离!原本他们还以为右相跟夏离私交颇深,毕竟先前好几次右相相助了夏离,如今看来,他应该只是借夏离的手打击左相罢了。

上方,燕玖墨看了一眼凰非漓,目光又落到了箫风瑾冷峻的俊颜上,眸中忽然一阵幽光晃过,风瑾这是在为难阿离吗?看来昨天收到的消息不假,风瑾跟阿离的关系很紧张呢。

箫风瑾忽而收回目光,淡淡说道:“夏大人答不出吗?如此,是本相高看你了。”

如此的剑拔弩张,如此的先声夺人,右相这分明是在针对夏离,这一刻那些依旧不确定的官员脑海中瞬间冒出这个想法!

听着这话,凰非漓也跟着收回目光,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吗?她沉了沉眸,轻舒一口气,出列,冲着燕玖墨行了一礼,“回皇上,臣以为不必太过惊慌,静观其变的好。”

“胡说!”振威将军武烈忽然站出来,看着凰非漓,直接斥责,“你一介文官,还是莫要在朝堂上胡言乱语的好,按兵不动,你是等着夜国的军队直接攻陷我燕国边境吗?”

秦胜阳闻言,也跟着附和说道:“夏大人到底年轻,如何能懂得行军用兵之道,看来右相这次是看走眼了!”说着,他瞟了一眼箫风瑾,眼里尽是技巧之色。他这话很明白,一是讽刺夏离无知,二是讽刺箫风瑾拿朝政当儿戏。

然而箫风瑾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玩弄着手上的玉扳指。

燕玖墨微微蹙眉,没有理会武烈跟秦胜阳的话,只是看着凰非漓,眼底闪过一丝期待之色。

凰非漓看了武烈一眼,忽而一笑,“按照武将军所言,我大燕国也该陈兵十万与之对立?防止夜国进攻?”

“我大燕国兵马强壮,何需yào

十万,五万足以!”武烈冷笑一声,扯着腰杆,眼底尽是傲气。

听着这话,凰非漓摇头叹息说道:“果然是武夫——”说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之色。

这话一出,武烈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目光凶狠的看着凰非漓,“你说什么!”随即,他看向燕玖墨,“皇上,夏离他这是在当众侮辱臣,请皇上为臣做主。”

刑部尚书姚广延闻言,也跟着附和说道:“武将军,夏大人年少无知,你何必跟他一般斤斤计较呢!”

听着这话,武烈脸色一沉,冷哼说道:“既是年少无知,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燕玖墨看了一眼下方神色淡然的箫风瑾,目光跟着落到了凰非漓身上,俊朗的脸上尽是威严之色,“夏爱卿可是还有未完之语,不妨一一说来。”

未完之语?一一说来?百官皆是听出了皇上的偏袒之心,这让武烈心头更是怒极,真不知dào

皇上是如何会宠幸这样一个无知之辈,他一甩长袖,直接回了自己的位置。

凰非漓回过头,扫视着大殿上的官员,朗声说道:“即便是我大燕国只出五万兵马,可是大家有想过粮草军费问题吗?经过与凰国的一战之后,我燕国的国库大家觉得还有多少银子呢?如今刚刚到六月,粮食尚且还未有收成,若是万一夜国不退兵,我们就一直与之僵持不下吗?到那个时候,夜国进攻,怕是我们是想挡也挡不住了。”

这话一出,满殿的官员皆是低着头,点头不语,行军打仗,首先的要求就是粮草充足,与凰国的一战中,燕国的消耗也不小。就连秦胜阳听到这话也没有再反驳了。

“难道就任由边境空虚吗?”武烈皱着眉,气势依旧不减,显然是有跟凰非漓杠上的架势。

凰非漓微微摇头,看着武烈说道:“其实我们应该追本溯源才是,夜国在这个时候为什么突然要陈兵在边境呢?要知dào

,前不久,夜国才答yīng

跟我燕国联姻。自古以来,皇室联姻为的不就是两国安好,不起兵戈吗?如今夜国又没有下退婚文书,如何会突然来侵犯我燕国呢?况且,摄政王威名犹在,夜国怕是还没有这个胆量。”

听着这话,武烈眉头紧蹙,好半晌,他讷讷的说了一句,“那夜国为什么要陈兵在边境?”

燕玖墨看着凰非漓,俊朗的脸上此刻闪过一丝暗云,如此轻松的提到燕夜联姻之事,看来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了。他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若不是她从前跟夜钦珏关系好,怕是她也不会知dào

这等事情,凰非漓眉眼微沉,眼底尽是肃然之色,沉声说道:“因为夜国皇帝病重,为防燕国、苍国入侵,所以夜国只得陈兵边境,大家只关注了燕夜边境的事情,怕是没有注意到苍国跟夜国的边境,此刻不过苍国跟夜国之间横隔镜水长河,自然没有燕夜两国这般兴师动众了。”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哗然,夜国皇帝病重了吗?他们怎么不知dào

?至今夜国那边可是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可是按照夏离方才推测所言,好像的确是这般。至少目前,夜国是绝对不敢跟燕国对上,毕竟燕国现在拥有了凰国的土地,收编了凰国的军队,那可不是随便任人宰割的。

“不知dào

夏大人是如何知dào

夜国皇上病重的呢?”秦胜阳神色一沉,阴冷的看着凰非漓。

169. V-88 摄政王归

“不知dào

夏大人是如何知dào

夜国皇上病重的呢?”秦胜阳面色一沉,阴冷的看着凰非漓,冷不丁的冒了一句。

这话一出,原本热闹的朝堂也瞬间沉寂了夏离,众人皆是神色惊讶的看着凰非漓,是啊,夜国皇上病重的消息,他们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啊,就连皇上这边也没有透露过,那他一介文臣又是如何知dào

的呢?

御史台的人见状,当即质问道:“夏大人,你是不是该解释清楚呢?”

身后冷不丁的声音响起,凰非漓偏头看着众人那质疑的目光,心下暗嘲,这就是朝堂,同僚是不会放qì

任何打倒对手的机会的地方。是啊,她是如何知dào

的呢?当年夜钦珏在凰国为质的时候,她偶然从他口中听说过夜国皇上身体不好。后来夜钦珏回国的时候,他很难过,怕他回去再受到欺负,便与大哥哭诉,大哥那个时候告sù

她,夜皇病重,特意召夜钦珏回去,此番回去定然是与往日不同。之后不久,她便听说了他被封太子的消息,那个时候,因为关心他,大哥也时常告sù

她夜国的情况,自然的,她对夜国皇室也有一定的了解了。可是此刻,这些话能说出来吗?

想到这里,凰非漓不觉微微蹙眉,看了一眼上方的燕玖墨,他也正看着她,他的眼底带着浓浓的探究之色,她心下微哂,看来他也在怀疑了。她偏头看了一眼前方的箫风瑾,他却看着前方。

“臣只是推测!”凰非漓说出这句话,便低下了头,眼下,她只能这样说。

“推测?是这样吗?”有官员质疑说道,这话一出,更多质疑的声音朝着凰非漓袭来。

上方,燕玖墨眉梢微蹙,对于凰非漓知dào

夜皇病重的消息,他也是颇为惊讶,毕竟她身边可没有这样的势力,难道是——他的目光不觉落到了一旁的箫风瑾身上,是他告sù

她的?

“几位大人这是在做什么?莫不是怀疑夏离通敌?”突然一个清越的声音传出,瞬间扫清了殿内的嘈杂声,百官皆是看着那一抹雪色,不敢再出一言。不过,他说的没错,他们是有这样的怀疑。

凰非漓一惊,错愕的看着前面那一抹雪色,他也正看着他,神色平静,然而眼底却像是有暗流在涌动一般,越涌越烈。她现在完全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或者他想做什么。头,好像越来越疼了。

秦胜阳看了一眼那一脸淡然的箫风瑾,眉头紧蹙,冷声说道:“看来右相也是这样认为的了?”

箫风瑾收回目光,看了秦胜阳一眼,淡淡说道:“看来以后,左相是不能担当出使别国的重任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胜阳脸色一变,不悦说道,这个箫风瑾说话,从来都喜欢绕弯子。

箫风瑾看着上方一脸深思的燕玖墨,忽而嘴角微牵,戏谑说道:“若是按照左相这般说法,你若是出使他国,不将我大燕国的秘密都暴露出去了吗?”

“你说什么,胡言乱语!我怎么会做这种龌龊事。”秦胜阳怒极,当即不顾礼仪,大喝出声,百官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每每左相跟右相对峙,左相总是暴怒的那个,而右相永远是那般的云淡风轻,稳若泰山。

这话一出,不少官员心里也开始明镜似的,明白了箫风瑾话中的意思。凰非漓也是诧异的看着箫风瑾,他是故yì

将秦胜阳他们引到她可能是夜国奸细的事情上,然后再以此为引理帮她证明清白。可是看他之前那样子,不是生她的气吗?为什么又要帮她呢!

司空澜沧忽然出列,冲着上方的燕玖墨拱手说道:“臣以为右相所言极是,若是夏离是夜国的奸细,有哪个奸细会蠢到将自己国主的重病的消息透漏给敌国,那不是给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吗?”说着,他看了一眼秦胜阳,嘲讽说道,“不过听左相方才之言,怕是会‘弃暗投明’的样子。”他将‘弃暗投明’四个字咬的极重,听得下面的人是一阵唏嘘。看向秦胜阳的目光说不出的古怪。

“你……”秦胜阳怒极,差点咆哮出声,却是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燕玖墨扫了秦胜阳一眼,目光跟着落到了箫风瑾身上,点头说道:“右相所言在理。”他深邃的眸中一道暗流闪过。

“可是皇上——”秦胜阳还想要说什么,然而触及到燕玖墨冷厉的目光,他终是忍住了。心下冷哼,看来这夏离跟箫风瑾还真是一条船上的了,可恨!

燕玖墨看了下方百官一眼,朗声说道:“传朕旨意,调三千兵马于月阳关,以观夜国情况。”

听着这话,姚广延不由说道:“皇上,既然夜国皇位即将易主,为何我们不趁机争夺夜国土地呢?”

这话一出,朝堂上再次静了一静,武烈站出来,反对说道:“不可,如今燕凰大战刚刚结束,我军尚且还未休整好,怎可再动兵戈!”

“我燕国兵强马壮,当初取凰国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如今正值夜国皇位易主,民心不稳,只要有摄政王在,自然是战无不胜,取夜国必然像是取凰国一般轻松,到时候取得这天下也是易如反掌。”姚广延扯着腰杆,眼底尽是倨傲之色。

群臣均是一惊,不少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摄政王勇不可当,战无不胜!”

这一次,秦胜阳却没有跟着附和,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燕玖墨的脸色,看着他神色如常,他稍微放下心来。

箫风瑾瞟了一眼姚广延,并不说话,目光跟着落到了凰非漓身上,看着她低着头,眉峰微蹙,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还以为她真的放下了,果然——

凰国,摄政王——在听到这些的时候,凰非漓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低着的头慢慢抬起,看向了那趾高气扬的姚广延,她冷笑一声,“姚大人又怎么知dào

夜国一定会发生动乱呢?别忘了,夜国现在不是没有立储,那位夜国太子可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否则如何能担任监国之任。就算真的出现争夺皇位的现象,你觉得那些皇室人员会蠢到让外人来分割他们的土地吗?就算是摄政王,你觉得他就一定有把握能赢!而且姚大人不要忘记了,这江山是皇上的,不是摄政王的!皇上说不出兵,谁敢出兵!”

这一声声像是重锤一般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中,这凌厉的话语是出自他们都颇为歧视的瘦弱少年身上,这一刻,再没有人敢对他生出任何的轻视。最重yào

的是最后一句,这江山是皇上的,不是摄政王的,直接牵扯出了皇权的归属。这朝堂上,谁人不知皇上与摄政王面和心不和。

司空澜沧诧异的看了凰非漓一眼,虽然知dào

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可是从未想过她敢于金殿之上说出如此大胆精辟的话,果然是小看她了。他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志航,他也正看着,眼里同样是惊讶之色。看来今天,她是彻底让他们刮目相看了。不过也是,能让箫风瑾看上的女人,又岂会是寻常人。

姚广延此刻像是吃了苍蝇一般,一张老脸憋的通红,连忙跪在了地上,求饶,“皇上恕罪,臣没有,臣没有不臣之心。臣刚才只是一时口快……臣罪该万死!”

“一时口快?”这个时候,燕宁楠忽然出声了,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姚广延,“若是心中没有这般想,怎么会冲口而出呢?”

姚广延闻言,连忙说道:“宁王殿下,臣没有……”此刻他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刚刚被夏离一激,他哪里还有底气,直接就跪了下来求饶。现在想想,他那话也没有多大的问题,现在这一求饶,反而坐实了他的罪名,这个夏离也不知dào

是哪里来的气势,不知dào

的还以为他跟摄政王还有他有深仇大恨呢。

下面的官员皆是低着头,不敢帮着求情,现在这种状况是谁求情谁死,而且左相跟右相大人都没有开口呢,尚且轮不到他们。

上方,燕玖墨神色不变,眼底却早已经是冰寒一片,显然方才姚广延的话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凰非漓冷冷一笑,看着求饶的姚广延,只觉得心头的怒火如何都消散不去,“姚大人难道不知dào

祸从口出吗?你方才所言分明是在挑拨皇上跟摄政王的关系,摄政王为江山为社稷在外南征北战,在你口中却成了跋扈嚣张,掌权夺势的奸臣,你说,你该当何罪!”她想要宣泄,宣泄那暗藏在心底的怨愤。她的国,她的家自始至终从头到尾,都是那一人毁掉的,她可以不找燕玖墨,不找燕国人报仇,但是独独不能放过他!

箫风瑾沉着眸,看着凰非漓那冷冽的眉眼,薄唇微微抿起,眼底闪过一丝凝重之色。

这话一出,姚广延脸色瞬间惨白,直吓的哆嗦,都忘记了辩驳,连声求饶,“皇上明鉴,臣没有,臣没有……”

就在这时,大殿外面一阵浑厚威严的声音突然传来,“好一个跋扈嚣张,掌权夺势的奸臣!!!本王要是不回来,怕是听不到这一番慷慨陈词了!”

箫风瑾双眼微眯,清俊的脸上一缕寒气外散,深邃的眸直落到大殿外面那魁梧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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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V-89 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好一个跋扈嚣张,掌权夺势的奸臣!!!本王要是不回来,怕是听不到这一番慷慨陈词了!”大殿外面一阵浑厚威严的声音突然传来。

箫风瑾双眼微眯,清俊的脸上一缕寒气外散,深邃的眸光直落到大殿外面那魁梧的身影上,眼底一丝阴冷划过。

燕玖墨高坐在龙椅上,看着那从大殿外走来的身影,看着那在日光下隐隐泛着光的甲胄,他俊朗的脸上僵硬了片刻,眼底的杀意一闪而逝,然而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整个大殿上出现了片刻的安静,很快就有人小声议论着。

“是摄政王回来了……”

“摄政王不是还在边境吗?”

“谁知dào

呢,小点声……夏离要倒霉了。”

摄政王——凰非漓此刻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她双手紧握,猛地回头,一身甲胄的男子朝着她这边走来,他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模样,身形高大,刀刻般的脸上尽是威严之色,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敏锐阴鹜,仿佛是能看穿一切一般。

是啊,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当初在凰宫里面杀了父皇的,就是这个人抱着母后的尸体,就是这个人!凰非漓紧咬着牙,眼里的恨意此刻如何也遮掩不住,她偏过头,低着头看着地上,咬紧了牙关,努力让自己不去看他,她要忍,忍耐!

“皇叔不是说再过七日才会到吗?若朕知dào

你今日回来,必去城门相接,皇叔一路辛苦了。”燕玖墨站了起来,冲着走上殿前的燕风扬笑着说道,“来人,给摄政王赐座。”

燕风扬看了燕玖墨一眼,又看向了前方的箫风瑾,而箫风瑾并未看他,目光却是落到了旁处,他眉头微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冷鹜的目光突然在凰非漓身上停顿了下来,他刀刻般的脸上尽是冷酷之色,“就是你刚刚在骂本王是嚣张跋扈,掌权夺势的奸臣?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

凰非漓低着头,只觉得眼前的人目光如刀,重重的赐在她的身上,她紧咬牙关,努力让自己不要发作,可是有些话她却还是要说,“下官并未这样说,下官刚刚说的是姚大人在挑拨您与皇上的关系,不过若是摄政王自以为是这等奸佞小人,下官无话可说。”

这话一出,大殿之上顿时鸦雀无声,好大的胆子,竟然拐弯抹角的骂摄政王是奸佞小人,这夏离不想活了吗?不少人心里都替夏离捏着一把汗了,有些人更是幸灾乐祸,得罪摄政王,那分明是在找死!比如,秦胜阳等人,此刻是巴不得燕风扬直接杀了凰非漓。

上方,燕玖墨脸色微变,当即说道:“皇叔不要误会,夏爱卿并不是那个意思。”说着他冲着夏离低喝一声,“夏离,还不向摄政王道歉。”

司空澜沧等人也是一脸凝重的模样,还以为她真的很聪明,这个时候怎么还跟摄政王较劲,她应该不会不知dào

摄政王的权势。

箫风瑾微微皱了皱眉,因为他坐在轮椅上,所以能看的见凰非漓此刻的神色,那是恨——刻骨的恨意!从未见过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他还以为她会一直掩藏起来,没想到终是露出了水面,他修长的手指忽的紧握,目光悠远,似是在想什么事情。

听着这话,燕风扬抬头看了燕玖墨一眼,冷冷说道:“皇上为臣子求情,这可不是一国之君的作为。”说着他又看向了凰非漓,“你就是那个将朝堂弄的乌烟瘴气的夏离?本王在边境都听说了你的事情,蛊惑皇上,扰乱朝纲,来人,将夏离拖下去斩了!”

拖下去斩了?!众臣皆是惊愕,这摄政王一回来就要拿人开刀吗?而且这第一刀竟然还是夏离!秦胜阳等人此刻愈发得yì

了,看来这夏离今日是没有活路了,真是枉费了之前他们一通暗杀了。

燕玖墨脸色陡变,冷冷的看着下方的燕风扬,低喝一声,“皇叔,他是朕的臣子!”言下之意,轮不到你这个摄政王来置喙。说着他看了一眼一旁的高见。高见目光与之对视,心下一惊,点了点头。

燕风扬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看了身后的箫风瑾一眼,他依旧是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是看他那双眼睛,飘渺悠远,似乎心根本就不在这里。他不由微微蹙了蹙眉,难道是他刚才看错了吗?他双眼一沉,冷冷的看着身前的凰非漓,随即朝着店外大喝一声,“禁卫军哪里去了,还不将人带走!”

司空澜沧跟李志航两人相视一眼,两人皆是蹙眉,燕风扬并不是旁人求情能打动的人夏离今日也不知dào

是怎么了,如此看不清形势。

感觉到众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凰非漓心下暗嘲,怕是很多人都巴不得她死吧,死,有什么可怕呢!既然要死,该说的还是要说,“我的确是夏离,不过摄政王怎能说朝堂乌烟瘴气呢?这不是在说皇上临朝不严吗?”她抬起头,原本清洌的眸光此刻凌厉如刀,看着眼前她日夜梦到的刽子手,她恨不得直接上前将他大卸八块,“摄政王位置再高,也不过是臣,你我皆是臣子,摄政王如何有权力杀我这个堂堂朝廷二品大员!”

身后两个禁卫军走上殿前,作势要抓凰非漓,凰非漓此刻根本就无心阻止,她只想,只想看着眼前这个仇人,在心里,将他一刀刀杀死,为凰国,为父皇母后,为大哥报仇!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夏离还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这个节骨眼了,还敢胡言乱语。

“皇叔!”燕玖墨低喝一声,看着那两个禁卫,冷冷说道,“放开夏离!”此刻他心里的火气早已经被挑起了,阿离此话分明是在帮他,他绝对不能让她有事!

司空澜沧也是脸色微变,想要出手,可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跟着落到身前的箫风瑾身上,他不知何时已经回过神来,目光淡淡的落在燕风扬跟凰非漓身上,没有丝毫的着急。他心下微沉,是他掩藏的太好,还是他对夏离根本就没有那么在乎?

燕风扬他眉头紧蹙,看着眼前这稚嫩的脸,看着他眼底毫不掩藏的恨意,那像是万千蛛丝结成的网,日积月累而成,不是简单的讨厌,是敌意!他刀刻般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周遭的空气仿佛要降到零点一般,整个大殿冷的让人心颤。

“摄政王真是好大的威风,打败凰国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处置朝廷重臣,莫不是将这朝堂当成了凰国不成?任你拿捏?!你也不过只是一介臣子,摄政王终究不是皇上。”大殿之中一个幽冷的声音忽然传来。

这种时候,还敢说话的,还敢将话说的如此直接露骨的人,那就只有一个人——右相!

燕风扬猛地回头,眼底一道精芒射向箫风瑾,而箫风瑾也正看着他,那目光像是一片汪洋一般,看不见底,看不见尽头,然而他的嘴角却是微微牵起。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仿佛是激起了无数火花一般,整个大殿隐隐中有一种颤动的感觉。

“好,好!哈哈……”忽然一个张扬的笑声打破了所有的不安、宁静甚至是幸灾乐祸,燕风扬收回目光,看着凰非漓,大笑说道,“果然不愧是名扬三国的少年英才,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有气魄,有胆量,本王欣赏你。”说着,他一脚踢开了那准bèi

押住凰非漓离开的禁卫,“滚下去!”

凰非漓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燕风扬,他刚刚不是要杀她吗?如此,只是单纯的想要吓唬她?还是——她偏头看向前面的箫风瑾,是他在帮她?!

箫风瑾此刻也正看着他,他清朗的眉眼微微舒展开来,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是这般光风霁月的脸色说明他现在心情平和,也或者,他是在让她安心。

明明她心里现在是怒气上涌,仇恨滔天,可是偏偏触及到他那柔和的目光时,她心里的恨意仿佛像是冰雪消融了一般,正在慢慢减退,凰非漓嘴角不觉浮现一丝苦涩笑意,这样的她,真的好吗?

秦胜阳等人都没有想到事情如此急转而下,摄政王竟然会放过夏离,只是箫风瑾的突然出手,是不是在表示他是在帮夏离的。不过看皇上方才的脸色,怕是最后他也不会允许摄政王杀了夏离吧。

上方燕玖墨稍微放下心来,眉头却皱的更深了。他看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姚广延,冷喝一声,“兵部侍郎姚广延离间朕与摄政王君臣之情,降为兵部侍郎,以儆效尤。”

“皇上,臣——”姚广延跪在地上,连忙说道,然而抬头看着燕玖墨那冰冷的神情,所有的话顿时止住,他只能看向一旁的燕风扬。

燕风扬却根本不看地上的姚广延,只是拱手说道:“皇上圣明!”

姚广延如何也没有想到摄政王竟然不理会他,只得叩首,“谢皇上恩典。”

凰非漓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燕风扬,明明是他的人,转眼间就变成了他的弃子了,这样的人还真是冷酷无情。

“夏大人,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燕风扬忽然回过头,敏锐的目光落到凰非漓身上,他打量着她,眉眼间尽是思索之意。

171. V-90 一诉衷肠

“夏大人,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燕风扬忽然回过头,敏锐的目光落到凰非漓身上,他打量着她,眉眼间尽是思索之意。

凰非漓身形一滞,迎上了那打量的目光,那双眼睛里面精芒四射,像是什么都无法遁形一般,那威严冷酷的脸上更是凝重万分。她眉心一紧,他认出了她吗?不对,当时在凰宫的时候,他应该没有看到过她才是。可是后来不是有她的画像传出来吗……然而下一刻,她便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不知dào

为什么,夏大人看本王的眼神中好像带着仇恨呢!你很恨本王?”燕风扬瞥了凰非漓一眼,神色依旧冷酷,但是语气里面却是丝毫的不以为意。

仇恨?是她看他眼神泄露了吗?凰非漓瞳孔微张,怔怔的看着燕风扬,她不是已经极力隐忍了吗?怎么还会被发xiàn

,那其他人是不是也都知dào

了,听到了?她当即偏头看着四周,然而此刻旁的官员都是低着头,好似都没有听到她跟燕风扬的谈话。这是为什么?

“那是传音入密,不要慌张!”耳畔,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凰非漓回过神,怔怔的看着前方那一抹雪色。他也正看着她,依旧是清淡的模样,可是眼底却含着一丝温和之色。

传音入密?凰非漓张了张嘴,这是一门极高深的内功,她也有所耳闻,的确刚刚燕风扬跟她说话的时候,她甚至觉得那声音就是在耳畔响起的,就跟箫风瑾的现在说话一样。只是,他怎么知dào

燕风扬刚刚在跟她说话,难道他一直在留意她这边的情形?

心里好像又安心了不少呢,凰非漓不觉冲着箫风瑾微微一笑,对于箫风瑾,她是莫名的信任,很信任,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上方,燕玖墨的目光在燕风扬、凰非漓、箫风瑾三人间来回,看着凰非漓冲着箫风瑾微微笑着,看着他们对视的目光,他只觉得心头一阵汹涌澎湃,大手更是不觉紧握,似是正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皇叔一路长途跋涉,想来现在是累的紧,不如先回府上休息,晚上的是,朕在宫中为你接风洗尘。”燕玖墨忽然冲着下方的燕风扬笑着说道,“也算是为攻破凰国庆功,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如此,臣代替三军上下,谢过皇上恩典!”燕风扬收回目光,冲着燕玖墨拱手说道。

燕玖墨满yì

的点了点头,“退朝吧。”说着,他看了凰非漓一眼,起身朝着内殿走去。

“恭送皇上——”

燕玖墨一走,整个朝堂也跟着松懈了下来,先前的紧张感也都消退了不少。不少官员趁着这个时候来巴结燕风扬。

“恭喜摄政王凯旋而归。”

“这次燕凰之战,多亏了摄政王才能取得胜利啊。”

……

秦胜阳走到燕风扬身前,笑着说道:“恭喜摄政王这次打了个大胜仗,立下赫赫大功,这次皇上怕是重重有赏啊。”

燕风扬看了秦胜阳一眼,朗笑说道:“重赏倒是不必,攻下凰国本来就是本王的夙愿,不过听说这段时间左相可是遇上了不少麻烦啊。”说着他不觉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凰非漓,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听着这话,秦胜阳神色一滞,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之色,干笑说道:“摄政王言重了,呵呵……”

燕风扬不以为意,忽然走向了箫风瑾,看着眼前一如既往从容自若的容颜,他眉峰微紧,朗声说道:“看右相这模样,气色倒是好了不少呢,本王还以为这次回来,也许就见不到右相了。”

不少官员皆是倒吸一口气,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看这模样,摄政王又要跟右相互掐了,他们还是不要靠近微妙,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箫风瑾清俊的脸上微微扬起一缕笑容,凤眼微抬,深邃的眼底看不出任何的喜怒,他看着燕风扬笑着说道:“看来是让摄政王失望了,不过,本相也以为摄政王会客死他乡,为国捐躯呢。看来,果然是凰国太弱了些,哎——”说着他微微摇头,直接推着轮椅朝着殿外而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燕风扬眉峰微沉,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他一拂衣袖,转身越过箫风瑾,大踏步朝着殿外而去。

燕风扬跟箫风瑾一离开,大殿上的人也跟着兀自散去,唯一有些不甘心的要数秦胜阳了,本来以为今日是打击夏离的好机会,却又让他逃脱了。不过,摄政王回来了,局势又不一样了,他也不会像之前那般被动了。

大殿上,人越来越少,凰非漓心中虽然有些不甘心,可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在这大殿上被燕风扬认出来的后果会有多糟糕,他可是一心一意想要抓她呢,她虽然不怕死,不代表要死的这般没有价值,而且现在与她有关联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她不能不顾及他们。

出了大殿,凰非漓低着头往前走,今天给她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燕风扬回来了,好像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才悄然发生似的。

临到宫门前的时候,凰非漓抬起了头,目光触及处正好kàn

到了前方那一抹雪色的身影停驻着,而他的目光似乎正好落在她的身上。他是在等她吗?

“你怎么没有回府?”凰非漓走近,直接问道。

箫风瑾微微蹙眉,看着凰非漓沉声说道:“你就这般沉不住气吗?”

沉不住气?凰非漓一愣,错愕的看着箫风瑾,他果然都知dào

了吗?

似是看出凰非漓的想法,箫风瑾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淡淡说道:“你的心思不难猜。”说着他微一抬眼,“暴露自己,对你没好处。”

是啊,若是让人知dào

她是凰九公主,怕是她马上就要被人推出去斩首示众了呢。凰非漓点了点头,“下次我会注意。”他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个的吗?想到这里,她心中不觉升起一丝暖意,今天他在大殿上帮了她太多了。

然而,昨天晚上的事情……想到沈浪的话,想到楚南轩的突然消失,凰非漓神色暗跟着淡了不少,她抿了抿唇,低声说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箫风瑾看了凰非漓一眼,她的脸上好多的情绪,显然是有心事的模样,再联想到他今日朝堂之上那浑浑噩噩的状况,他眉眼微挑,淡淡说道:“嗯。”

看着眼前的男子,在世人的心中他阴狠冷酷,不易靠近,然而在她眼中,他不过只是一个孤单寂寞的人,跟她很相似,他们是同病相怜的两人,所以她觉得她应该相信他,而且最该相信他的人就是她。可是昨天的事情,她心里真的放不下,凰非漓一咬牙,直接说道:“你是不是认识楚南轩?”

听着这话,箫风瑾清俊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若是细看的话,会发xiàn

在凰非漓问这话的时候,他深邃的眼眸颤了颤,他偏过头看着别处,脸上像是有一层冰霜覆盖住了一般,“你想说什么?”

“楚南轩是暗月楼的人对吗?他的出现是巧合,还是你有意安排?”凰非漓看着箫风瑾,直接说道。对于他,她不想拐弯抹角。可是看他的样子,他根本就不想配合他。

箫风瑾嘴角微牵,偏过头冷冷的看着凰非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夏大人不是会查案子吗,何不自己查个清楚!”那一双眼睛中像是积聚着万千冰柱一般,一旦对上,便觉得彻骨的寒冷。

看着这眼神,凰非漓心下一惊,他生气了!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箫风瑾却已经转动轮椅,直接背对着他朝前而去。

然而只是触及到那背影,凰非漓便觉得身上生起一丝寒意,她惹他生气了,今天她好像一直在惹他生气,可是她完全不知dào

她究竟是错在哪里了。难道有了怀疑不该解释清楚吗?作为朋友,不该坦诚相待吗?还是说,他没有将她当做朋友。

想到这里,凰非漓唇角不觉微微抿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现在脑袋混乱的紧,她扶着头,朝着宫外走去,晚上还有宴会呢。

——————

御花园

一身盛装的美艳妇人带着一大群宫女浩浩荡荡的朝着前殿的方向走去。

“太后娘娘,您慢点!”身后太监小声提醒着。

秦太后恍若未闻一般,脚步迈的更大了,她可是刚刚收到消息的他回来了。没想到墨衣骑前脚回来报信,才一天他就到了。

“母后这是要去什么地方?看样子很急?”御花园的一侧,一个清朗的声音忽然传来。

秦太后顿时停下了脚步,看着花丛对面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笑着说道:“哀家想要去看看沁雪那丫头,这丫头都病了好些天了。”

燕玖墨闻言,俊朗的脸上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母后对沁雪的宠爱当真是让儿臣羡慕的紧啊,不过,母后该不会久不出宫门,连沁雪住的地方都不记得了吧。”说到这里,他眼底闪过一丝寒芒,冷冷的看着对面的秦太后。

听着这话,秦太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然而只是片刻,她作出叹息状,“是啊,母后当真是老糊涂了。”说着,她冲着一旁的太监厉喝一声,“没用的奴才,都不知dào

提醒哀家吗?”

“奴才有罪,请太后恕罪!”当即有太监跪在地上请罪。

这一切,燕玖墨均看在眼底,他冷冷笑着,“母后不用太心急,今晚有宫宴,他会入宫的,到时候你们大可一诉衷肠。”话落,他一拂衣袖,转身离去。

听着这话,秦太后脸色微微一白,看着那离去的明黄色身影,冰蓝色的指甲深深掐在肉中。

172. V-91 心头微恙

回了夏府之后,凰非漓直接走到楚南轩的院子中,看着跟昨日一般整洁的房间,看样子昨天他是没有回来了,是因为知dào

他们发xiàn

了秘密,所以他离开了吗?

所以,楚南轩真的是暗月楼的人吗?箫风瑾也跟他有所牵连?想到今天箫风瑾的态度,她就有些心乱如麻,她不想看到他用那样冰冷的目光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大人,您回来了。”身后影儿的声音忽然传来。

凰非漓回过神,看着影儿点了点头,“南轩回来了吗?”

影儿看了一眼屋内,摇头说道:“没有呢,奴婢也好奇楚公子去了什么地方呢,今儿个奴婢准bèi

叫他吃饭,可是房里根本就没有人,昨天晚上也是这样呢。”

听着这话,凰非漓笑了笑,“没事,他要是回来了,会自己去吃饭的,不用担心。”说着她转身,朝着院门口走去,眼底却如何也掩藏不住失落。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影儿低着头,嘴角不觉牵起一丝冷意,然而只是一瞬,很快她又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朝着大院走去。

右相府

看着坐在大厅右上首吃着糕点,喝着茶水的男子,箫风瑾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意,“你怎么在这里!”

叶清玄推着箫风瑾向前,直接到了主位上。

楚南轩放下茶盏,轻轻舒了一口气,一副很是惬意的模样,看着眼前的人那一脸他欠他几十万两的模样,他觉得心里更舒坦了。

“不就是吃了你右相府的几块点心吗?用的着这么小气?”楚南轩好整以暇的歪坐在椅子上,眼里尽是笑意。

瞥了一眼楚南轩,箫风瑾此刻根本就不想给他任何的好脸色,“你不是在夏府吗?”

“你都让冷冽出面去保护她了,我还留在那里做什么!”楚南轩捻起一颗草莓,往嘴中一投,吃了起来。瞥了一眼那张冰块脸,他忽的笑了笑,“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是吃了什么暗亏似的,心情应该很不好吧。”

听着这话,箫风瑾眼底微微一沉,俊逸如神祇的脸上此刻尽是寒意,“你想说什么?”

“那要看你想问什么!”楚南轩嘻嘻一笑,继xù

吃着草莓,显然是要将气死人不偿命进行到底。

箫风瑾收回目光,看向了大厅门口,淡淡说道:“清玄,送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闲杂人等入府!”

这话一出,楚南轩拿着草莓的手一顿,看着那一脸淡然的男子,不悦说道:“闲杂人等?这是在说我吗?我什么时候就变成闲杂人等了。”

可是偏偏,楚南轩的抱怨此刻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引不起箫风瑾半点的回应,意思显而易见,他楚南轩就是闲杂人等。

看着箫风瑾那一脸冷淡的模样,一如既往的不动如山,楚南轩心下哀嚎,跟这种人聊天最是没趣,明明他关心的紧,偏偏还要做出一副,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的姿态,非逼得你亲口招认,这可得少了多少乐趣啊,简直就是一副要跟上级报备的模样。

楚南轩无奈叹了口气,反正他也习惯了,可是他面对那人的时候,也是这幅模样吗?不过——他神色一收,沉声说道:“我瞧着你两现在还一副咱两是好兄弟的样子,所以就想着给你们之间添点东西,拉近拉近一下距离。”

“看来,我是要感谢你了?!”箫风瑾双眼微眯,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味道。

楚南轩闻言,嘻嘻笑道:“感谢就不用了,只要你不把我当做闲杂人等就行了。”说着他再次捻起草莓吃起来,然而眼底的笑容却不知不觉的消失了,“你说,她还会相信你吗?”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箫风瑾低喝一声,眼底的冷意更甚。

楚南轩抬眼看着箫风瑾,摇了摇头,以往的玩世不恭此刻被坚决所替代,“不,我是在确定一件事!”一旦确定,他也会跟着认命。

听着这话,箫风瑾眼底微沉,并未再说话,只是看向了外面,眉梢不觉微微蹙起,最近好像是越来越容易生气了。看到她跟别的男子对视,看着她冲别人笑,看着别人碰触她,他都不能忍受!是啊,他已经迈出了一步了,现在也是时候该去确定了——

夜晚,皇宫

御花园中灯火连连,因着燕风扬的归来毫无预兆,所以这宫宴的准bèi

也是相当仓促,然而昨日墨衣骑就已经回宫禀报了摄政王即将归来的消息,所以宫中从那时起就着手准bèi

了,今日的宫宴也能应付下来。

大臣们皆是带着自家的妻女赴宴,整个御花园中别提多热闹,到处都是往来的人群,宫女太监们似乎也是被气氛感染,步伐更加轻盈。

凰非漓是一个人入宫的,自从云飞不在了之后,她进宫都是孤单的。看着往来的大臣,她礼貌性的点着头。

“夏大人,今日来的好早啊。”翰林院大学士秦恒走过来,冲着凰非漓拱手说道。

凰非漓回礼说道:“秦大人也来的很早啊。”说着她看了一眼秦恒身后的妇人和女子,礼貌说道,“见过秦夫人,秦小姐。”

“夏大人好。”秦夫人微微福了福身,目光却是落到了凰非漓身上,打量着她,忽而他偏过头看着身后的少女,“玉儿,还不见过夏大人。”

秦玉微微抬起头,脸上不觉闪过一丝红晕,娇声说道:“小女见过夏大人。”

看了一眼秦玉,是个柔弱美人,打扮也是非常时新,不过联想到今日的宫宴,凰非漓心中也明白这些闺阁女子盛装打扮的缘故,宫宴说好听是庆祝宴会,但是私下里却早已经被当做相亲的宴会了。以前的时候在凰宫里面,宫里的宴会就是这样,那些小姐们各个都是花枝招展的,期待被皇子贵戚们看上。那个时候大哥就差点被赐婚了,只是大哥那个时候以年龄尚小,没有任何作为为由推掉了。据说那家小姐当时被拒婚后,差点以死明志了。

刚刚看秦夫人打量她的目光,再看秦玉的模样,凰非漓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看来她现在在这临都人的眼中是翩翩公子,是一个能嫁女攀附的人了。

“秦大人,本官想起那边还有人找本官,就先走一步了。”凰非漓冲着秦恒等人微微一颔首,不等他们说话,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秦恒见状,心下一惊,连忙喊道:“夏大人——”

可是凰非漓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看着这情景,秦玉小巧的脸上闪过一丝伤感,难道她的美貌配不上夏大人吗?怎么觉得这位临都新贵对她避之如豺狼呢?

“夏大人,您来了,这是小女如烟,如烟,快见过夏大人……”

“夏大人,这是下官的女儿梅芳……”

……

不少官员看到凰非漓都跟狼看到羊一般,纷纷扑了过来。凰非漓一一推辞,好不容易找到一处隐秘的花丛处停了下来,她轻舒一口气,这次宫宴可比上次的难应付多了。让她应付男人还好,应付女人,真的没法。

“风瑾哥哥来了吗?”花丛对面一个娇弱的女声传来,语气里面透着深深的期待。

另一个女声小声说道:“回公主的话,右相大人还没有到,不过应该快到了。”

“嗯,也是,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风瑾哥哥怕是也快要到了。”燕沁雪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前方而去。

听着这话,凰非漓嘴角微牵,这燕沁雪对箫风瑾还真是一直不死心啊,不过可惜的是妾有情,郎无意。

就在凰非漓沉思之际,耳畔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凰非漓一惊,蓦地回首,身侧一抹雪色的身影临近,看着那清俊的容颜,看着那冰冷的目光,她心下微紧,难道他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吗?

“夏大人,本相要过去。”箫风瑾看着前方,冷冷说道,仿佛此刻凰非漓只是挡路都是石头一般。

听着这语气,凰非漓如鲠在喉,为什么,为什么听到他冷漠对她,她心里会不舒服,很不舒服,明明只是一个误会,解释了就好了,他张了张嘴,准bèi

说话,突然她只觉得腰间一重,身体朝着一旁跌去。

后面突然一个欣喜的女声传来,“风瑾哥哥,你来了,我就知dào

你会从这里过。”

因着被人突然撞开,凰非漓身体不稳,她一只手抓住了枝干,才不让自己跌倒,可惜的是,手蹦到了荆棘,手心被划破了,她紧咬着牙,钻心的疼痛袭来。

燕沁雪压根都不理会刚刚被推到的人是谁,直接走到箫风瑾面前,笑着说道:“风瑾哥哥,你有没有想我,这些天我生病了,所以没有出去找你,今天知dào

你要来,我早早的在这里等你呢。”

看了一眼前方的凰非漓,箫风瑾眼底晃过一抹幽芒,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只淡淡回应了一句,“嗯。”

虽然只是浅浅的回应,可是也足以让燕沁雪欣喜若狂,以往的时候她跟风瑾哥哥说话,风瑾哥哥可从来都不会理会她的,难道说是风瑾哥哥对她的态度转变了吗?

“风瑾哥哥,宴会要开始了,我们一起过去吧。”燕沁雪小心翼翼的说着,眼底尽是期待。

“嗯。”箫风瑾再次回应,手一抬,身后叶清玄会意,推着他向前,自始至终他没有再看凰非漓一眼,而燕沁雪则是欢欢喜喜的跟着他往前走。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凰非漓强忍着手心的疼痛,看着他对自己这样冷淡,心里不知dào

为何,一缕苦涩升起。

“夏大人,宴会要开始了。皇上在找您呢。”

不知dào

过了多久,身后一个太监的声音传来,凰非漓才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173. V-92 咱们彼此彼此

等到凰非漓来的时候,御花园中已经坐满了人,燕玖墨跟秦太后皆是已经来了,秦太后看着前方,偶尔跟旁边的人搭着话,燕玖墨则是看着晗贵妃怀中的皇长子,脸上是一派慈父的模样。

右上首的位置上,依旧是那一抹雪色,他正看着前方,身侧,沁雪公主脸上不住的说着话,脸上更是带着女子的娇羞,似是相谈甚欢的模样。凰非漓嘴角抿了抿,移开了目光,好像有个人还没有来呢。老实说,她现在真的很想走。

看了眼划破了的手心,凰非漓轻轻吐了一口气,还好血已经止住了,走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这般,她都不知dào

自己该坐在什么地方才好。

“夏大人,您可算来了,皇上都派了好些人去找您了。”高见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脸上是欣喜,“奴才现在就带您去您的位置。”

找她?凰非漓愣了愣,看着身前的高见,点了点头,“如此有劳公公了。”看到高见,她现在犹如看到了救星一般。

高见带着凰非漓往前,很快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凰非漓身上。

因着礼制,官员跟命妇小姐是分开而坐的。这也让对面的命妇小姐更加肆无忌惮的打量起这临都最新崛起的新贵了,面容俊俏,身子单薄,然而举手投足间却带着说不出的贵气,这让不少小姐姑娘一时间看痴了眼。

燕玖墨脸上的笑容忽然一收,看向了那从黑暗中走上前方的‘男子’,斑驳的光影下,她的身形逐渐显现,像是黑夜的使者一般,这一刻将光明迎来,她清润的容颜上含着得体的笑容,那一双清洌如水的眸子像是天边的星辰,闪烁着光芒,这就是阿离……

晗贵妃逗弄着皇长子,可是她分明感觉到身旁人的注意力抽离,她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燕玖墨,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专注,像是在凝集,想要凝集到一个点上,再无任何人能穿插其中。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着那在光影中交错而出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而心底,更是涌出一丝前所未有的不安,更甚于听到皇上要娶夜国公主为后的事情。

“夏大人,这就是您的位置。”高见指着第二排第二个位置,恭声说道。

凰非漓点了点头,“多谢高公公了。”说着,她直接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能感觉到从他进入御花园开始,就一直有人盯着她,而且人数是越来越多。多少人在好奇,好奇着她这位皇帝的宠臣到底是何方神圣,到底有着怎样通天的本领能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就由朝廷八品官员升到了正二品。可是有谁知dào

,这非她本愿。

可是,从她进来到现在,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凰非漓偏过头,看着前方正独自饮着酒的箫风瑾,他清俊的脸上在灯火的照耀下,一层层光辉闪烁着,可独独照不到她所在的地方,他究竟要生她的气到何时?

“夏大人可是让我们一阵好等啊,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绊住了您的脚。”前面一个不悦的声音忽然传来。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前方那一身华贵锦袍的男子,略带歉意的说道:“方才下官在御花园中迷路了,这才耽搁了,宁王殿下见谅。”对于燕宁楠,她知dào

打从第一眼开始他就不喜欢她,而且,上次死的陆子淇可是他的心腹,也不知dào

上次陆子淇出来指证她的时候,燕宁楠有没有参与。

冷哼一声,燕宁楠不悦说道:“夏大人现在如日中天,本王哪敢怪罪于你。”说着他直接喝了一杯酒,想起前几天皇兄召见他,特意与他说不要为难夏离,他就不明白了,这夏离究竟有什么本领,能让皇兄这般看重。

听着这话,凰非漓愣了愣,一时间不知dào

该如何答话。

而这时,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四哥,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他夏离再位高权重能高的过你,能高的过风瑾哥哥,能高的过皇兄吗?再怎么说他也就是一个奴才。”原本正与箫风瑾说话的燕沁雪似是听到了凰非漓这边的话,当即插嘴说道。

奴才——这话一出,凰非漓能感觉到周遭的声音静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似是想要知dào

她该如何面对这位皇上最宠爱的公主的凌辱。若是以往,她说不定真的就忍了下去,可是现在,她不想忍了。

“公主所言极是。”凰非漓抬眸,看着上方一脸不屑的燕沁雪,唇角微勾,清俊的脸上荡起一丝笑容,可是却说不出的诡异。

听这话,燕沁雪当即冷笑一声,“夏大人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啊,既是奴才,就该明白,君臣有别,尊卑上下的道理。”反正她看到这个夏离就觉得讨厌,总觉得她的出现对她而言会是一个威胁。

这话一出,周遭一些原本看好戏的官员此刻脸色也都跟着沉了下来,这沁雪公主难道就不懂得见好就收吗?再怎么说人家夏离也是朝廷二品官员,还是皇上的宠臣,整个临都最杰出的的少年,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人家是奴才,委实太过了些吧。

燕宁楠看了燕沁雪一眼,微微蹙了蹙眉,并没有接话。

倒是一旁,箫风瑾的目光忽然落到了凰非漓身上,看着她脸上那微微漾起的笑容,他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偏过头看向了别处。

“臣与公主彼此彼此而已。”凰非漓微微一笑,脸上依旧是温和的模样。

燕沁雪娇俏的脸上扯起一丝冷笑,“彼此彼此?本公主是你能相提并论的吗?”

原本正在出神的燕玖墨此刻也听到了凰非漓正在跟燕沁雪两人说话的内容,眉头不觉微微蹙起,刚刚准bèi

喝止燕沁雪,下面一个轻和的声音再次传来。

“臣与公主如何不是一般呢?臣在皇上面前是臣子,公主难道在皇上面前不是臣子吗?刚刚公主骂臣是奴才,想来在公主的认知里面,但凡是皇上的臣子都是奴才,先不说其余同僚是不是了,就连公主,不也就是一个奴才?如此,臣只能说咱们是彼此彼此。”凰非漓微微笑着,眼里闪过一丝厉芒,之前她连打她几巴掌,她都没有还手,只是不想跟她计较罢了,她今日还真是得寸进尺了,那就别怪她不顾她的脸面了,反正她刚刚就已经没了脸面,带上她刚刚好。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可是恰好让周围一圈的人都能挺清楚。

燕沁雪一张小脸涨的通红,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指着凰非漓,怒气冲冲的说道:“胡说八道!”

这一刻,周遭的官员都只是看着燕沁雪,没有一个人出声帮忙讨伐,就连秦胜阳等人在惊闻到这边的争吵声时,也只是皱了皱眉,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沁雪,若你再敢胡言乱语,就给朕回宫面壁思过去!”燕玖墨忽然冲着燕沁雪冷喝一声,脸上翻涌着怒意。

听着这话,燕沁雪小脸刹那间惨白,她偏过头,咬着唇不甘的看着自己的皇兄,一双秋水里面泪水早已经打转,皇兄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小臣。

一旁晗贵妃看着燕玖墨那微沉的脸色,连忙打圆场说道:“皇上息怒,沁雪公主只是跟夏大人开玩笑罢了,他们两都年轻,拌拌嘴很正常的。”说着她连忙冲着燕沁雪挤了挤眼,这丫头该不会不知dào

今天晚上这宫宴的目的吧,可别傻傻的负气离开。

一旁秦太后不知dào

何时也收回了目光,看着燕沁雪,皱了皱眉,她看了一眼下方的凰非漓,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个人,总觉得很眼熟。然而下一刻,她的目光直接落到了前方,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到来似的。

看着晗贵妃看向自己的目光,燕沁雪嘟了嘟小嘴,不觉看向了一旁的箫风瑾,他自顾自的喝着酒,像是对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听到一般,可是她没有注意到那一双深邃的眼底像是含着春风一般。她心下微松,还好,还好风瑾哥哥没有留意到。

“皇兄,我知dào

错了。”燕沁雪转过头冲着燕玖墨娇声说道。

听着这话,燕玖墨皱了皱眉,冷冷说道:“既是知dào

错了,那就该向夏离道歉。”

一旁,燕宁楠也看着燕沁雪说道:“沁雪,道歉!”早就知dào

皇兄对夏离不一般,沁雪若是不道歉的话,怕是真的要吃苦头了。这个夏离也不知dào

用了什么办法,让皇兄这般看重他,不过这件事沁雪的确不对,道歉也是应该。

什么?道歉?!连四哥也要她道歉?燕沁雪双眼猛地瞪大,凭什么,凭什么她要给夏离这种小臣道歉,她是公主啊!可是看着皇兄那一脸不容拒绝的模样,她现在也只能忍了。

“对不起!”燕沁雪闷闷的说了一声,小手紧紧攥着,迟早有一天她要他好kàn



凰非漓也没有想到燕玖墨会让燕沁雪跟她道歉,她看了一眼燕玖墨,他也正看着她,可是他看她的目光总让她有一种想要逃避的感觉,她微微错开目光,看着燕沁雪,淡淡说道:“臣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跟公主这般较真。”言下之意,要不是你主动挑起,我也不会反击。

听着这话,燕沁雪咬了咬贝齿,恨恨的看向了别处。

就在这个时候,殿外一个声音突然传来,“摄政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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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V-93 夏大人觉得呢?

就在这个时候,殿外一个声音突然传来,“摄政王到!”

这话一出,整个御花园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不远处那一身紫金蟒袍的男子身上,他俊朗的脸上,一双墨色眸子像是鹰眼一般,敏锐的洞察着一切,他背负双手,大踏步而来,周身一股王霸之气四散,像是旋风一般席卷了整个御花园。

看着这走过来的燕风扬,凰非漓眉头微蹙,眼底的恨意一闪而逝,箫风瑾说的对,她不能这般沉不住气,她要忍耐,忍耐。

燕玖墨看了一眼身侧的秦太后,她正紧握着手绢,目光直直的看着对面而来的燕风扬,他嘴角微牵,唇边更多了一丝冷意。

“本王让皇上还有各位大人久等了,待会本王自罚三杯!”燕风扬朗笑一声,直接朝着右边给他预留的位置上走去,直接坐了下来。

燕玖墨双眼微眯,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然而下一刻他脸上已经堆砌了笑容,“皇叔刚刚回来,来的晚也属正常。”说着他看随声吩咐道,“还不快给皇叔倒酒。”

高见闻言,连忙吩咐一旁的小太监上前倒酒。

燕宁楠等人皆是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显然对于燕风扬刚刚的举措甚是不满。这一切凰非漓看在眼底,她心下冷嘲,这燕风扬当真是目无皇上,人前就如此放肆,连大礼都不行,当真是嚣张跋扈。可惜他位高权重多年,又兵权在握,朝廷上下怕是敢怒不敢言,更何况,有多少大臣跟随其后呢。

看着杯中的酒已经斟满,燕风扬直接端起,冲着燕玖墨笑着说道:“本王今晚先敬皇上一杯,皇上坐立朝堂,本王才能没有后顾之忧,领兵在前。”说着他直接饮尽杯中酒。

燕玖墨闻言,俊朗的脸上笑意更甚,也端起杯中的酒,回敬了一杯,“若是没有皇叔在前方开疆辟土,朕如何能坐稳、坐大这大燕江山,该朕敬你才是。”说着他也喝尽了杯中酒。

两道目光相触,仿佛无数火花扬起,整个大殿的温度瞬间升起,似乎激起无数潮流涌起。

“太后一直问朕皇叔近来的状况,怕是也担心您担心的紧呢。”燕玖墨忽然收回目光,笑着说道。

下方秦胜阳本来是在跟身旁的官员敬酒客套,惊闻这一声时,杯中的酒险些洒出,他看了一眼四周,不少人也都看向了秦太后,他心下微沉,皇上此话何意?!

秦太后手一顿,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眼波流转间,忽而她雍容一笑,端起酒杯,冲着燕风扬说道:“摄政王乃我大燕的股肱之臣,哀家自然关心,哀家敬摄政王一杯。”

燕风扬再次端起一杯酒,冷酷说道:“多谢太后抬爱,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话落他直接喝完了杯中酒,自始至终没有看秦太后一眼。

秦太后见状,秀眉微蹙,脸上依旧是得体的笑容,掩着袖子,将酒喝完,目光朝着下方落去,目光正好落到了凰非漓身上,很快又移开了。

下面百官也跟着说道:“我等也敬皇上、太后、摄政王一杯。”百官皆是举杯敬酒,一回合又过去了。

凰非漓放下酒杯,目光却一直不离上方的燕玖墨等人,就刚刚来看,这秦太后跟摄政王的关系不怎么好,还有,燕玖墨刚刚那话好像是话里有话。

燕风扬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箫风瑾跟凰非漓那一块儿,他看着箫风瑾时不时的喝着酒,不由朗笑说道:“看右相这般饮酒的模样,这病似乎是好了?”

箫风瑾放下手中的杯盏,清俊的脸上清清淡淡,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嘴角却微微勾起一丝弧度,“良辰美景,盛世狂歌,本相自然要多饮几杯了,否则未免遗憾了些。”

这样说来,他心情很好?凰非漓的目光瞬间落到了箫风瑾身上,他先前不是不高兴吗,怎么心情一下子转好了。莫不是真的如外人所说,喜怒无常?!不过,他的身体真的差到了不能饮酒的地步了吗?

燕沁雪闻言,冲着燕风扬嘻嘻笑道:“皇叔,风瑾哥哥是看到您回来了,心里高兴,所以就多喝了几杯呢。”

燕沁雪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足以让很多人听到,众人心中皆是腹诽,右相怎么会希望摄政王回来呢,难道公主殿下没有听说过一山不容二虎?两虎并立,必然是天下大乱的。

“哦?沁雪这般了解右相的心思?”燕风扬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向了下方的箫风瑾,“右相至今未曾娶妻,何不考lǜ

下本王这个侄女?本王听说她可是对你一往情深呢。”

这话一出,燕沁雪心头一喜,果然,她刚刚插嘴是没有错的,有皇叔帮忙,她就不相信不能嫁给风瑾哥哥。

秦太后微微挑了挑眉,随即也跟着笑着说道:“是啊,哀家这个女儿对右相可是心心念念呢,都缠了哀家好久想要让哀家赐婚,虽然沁雪这丫头闹了一点,可是人品样貌在这临都城也是拔尖的。”

“母后——”燕沁雪脸上一红,娇声说道,一副羞怯怯的模样。

又是赐婚?!凰非漓眉头不觉微微蹙起,这燕沁雪嫁给箫风瑾的心还真是不减啊,他应该不会答yīng

才是。

“本相也觉得沁雪公主甚好。”一个清越的声音忽然传来,足以响彻整个御花园,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顿时看向了他。他正端着酒杯,深邃的眸光落在波光粼粼的酒杯中,清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不过大家也习惯了他这一副淡淡的模样,若他说好,那便是真的好。

对面不少闺阁女子此刻心都怕是要碎了,右相虽然在临都是个禁忌,少有人敢提,然而右相丰神俊朗,容貌恍若天人,再加上位高权重,深受皇上倚重,即便不能行走,也是临都少女们心中最佳的如意郎君。当然,她们心里都清楚,右相这样的男子不是什么人都敢靠近的,早些年的时候,有些小姐们不怕死,想要靠近右相,最后先不说没有碰到人,最后还直接被剁了手指。右相简直就是一方不能触碰的神圣领地,她们私心里认为,即便她们得不到,也不会有人能得到。只是看现在这状况,这沁雪公主真的打动了右相了?

凰非漓只觉得喉头一紧,眉头更是紧紧蹙起,箫风瑾是怎么回事?不是不喜欢沁雪公主骂?难道是迫于燕风扬的压力?可是她却觉得这世上若是有一人不怕燕风扬,那人便是箫风瑾。所以,他真的喜欢燕沁雪?

燕玖墨看了凰非漓一眼,看着她脸上那一脸疑惑的模样,眉峰微沉,目光随即落到了箫风瑾身上,“风瑾,你可是想好了?朕只有这个妹妹,交给你最是放心了。”这样的话,最好不过。

一旁,晗贵妃的目光在箫风瑾一圈转了转,温言说道:“右相与沁雪妹妹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呢。”

燕沁雪更是喜上眉梢,这还是第一次风瑾哥哥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她好,这是不是代表着风瑾哥哥认同她了呢,她就觉得风瑾哥哥今晚对她不一样,他是不是已经知dào

了她对他的心了。

“是啊,右相跟沁雪公主甚是般配呢。”

“右相大人天仁之姿,也只有沁雪公主这样的皇室贵胄方能配得上。”

……

不少官员跟着附和道,甚至有人都开始恭喜箫风瑾跟燕沁雪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只觉得刺耳的紧,上次宫宴听到有人说箫风瑾跟燕沁雪的事情,她还没有这么反感,可是偏偏这次……难道是她越来越讨厌燕沁雪的缘故?

“夏大人觉得呢?”一片喧哗中,一个清越的声音忽然响起,将一切喧嚣盖住。

凰非漓一愣,这是在问她?她不觉看了看四周,百官皆是看着她,似是在等待她的答案,她抬起头,燕玖墨等人也一样看着她!她怎么会知dào

这个问题,又不是她娶妻!

上方燕沁雪绞着手中的丝绢,咬牙看着凰非漓,那模样分明是凰非漓若是敢说一个不好,她会直接冲过来跟她拼命的架势。

燕风扬自顾自的喝着酒,阴鹜的眸光不时落到凰非漓跟箫风瑾两人身上,眉头微锁,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百官也是惊讶的看着凰非漓跟箫风瑾两人,这右相跟夏离的关系当真如此好,就连娶妻也要询问他的意思?

前方,箫风瑾忽然回过头来,深邃的眼底翻涌起一丝浪流,他冲着他微微勾了勾唇,“夏大人,本相问你话呢?你觉得沁雪公主怎么样?”

燕玖墨见状,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暗流,随即也跟着笑着说道:“夏爱卿,既然右相如此问你,你不妨直言。”他也想知dào

,她究竟是怎样的想法,她那般坚决的拒绝了他,是不是代表着,她跟风瑾之间有着什么不为之人的事情呢?

凰非漓抽回神思,看着箫风瑾嘴角勾起的弧度,她心底一股莫名的怒意腾的升起,冷冷说道:“右相说笑了吧,这等人生大事,岂是我一个外人所能决定的?你既是非要我说,那我就实话实说。沁雪公主乃天之骄女,自然是好的!”

“这么说,夏大人就是觉得好了?”箫风瑾挑眉,双眼微眯,一缕幽冷的声音忽然袭来,他俊逸的脸上此刻寒芒尽显,冰冷彻骨。

175. V-94 他是不是喜欢你?

“这么说,夏大人就是觉得好了?”箫风瑾挑眉,双眼微眯,一缕幽冷的声音忽然袭来,他俊逸的脸上此刻寒芒尽显,冰冷彻骨。

触及到他的目光,那眼底此刻仿佛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他微沉的脸,他凌厉眸,无疑不在诉说着他的怒意,凰非漓微微蹙了蹙眉,唇角轻抿,他刚刚不是还心情很好吗?他刚刚不是还跟沁雪公主有说有笑吗?这会子怎么对她就翻脸无情了?哼,果然是见色忘友的人!

“右相觉得好,才是真的好。”凰非漓脸上忽然换上了一丝笑容,微微笑着说道。

箫风瑾嘴角微牵,凝视了凰非漓半晌,只看得她有些头皮发麻,他才转移视线。

百官心头皆是惊愕,这右相难不成跟夏大人之间有什么过节?不然为何一直问夏大人呢?可是总觉得他们刚刚的对话有些奇怪。

燕沁雪更是喜不自胜,这个夏离果然是识时务的。倒是燕风扬目光在凰非漓身上停顿了片刻,旋即又落到了箫风瑾身上,目光转换间,他的眉峰不觉微微耸起。

司空澜沧偏头看了不远处的凰非漓跟箫风瑾一眼,俊朗的脸上忽的泛起一丝笑意,带着些许的无奈,这两个人啊……

燕玖墨看了凰非漓一眼,她的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模糊,好像那笑容下面还隐藏着别的情绪一般,这么说她……想到这里,他的手不自觉紧握。

一旁,晗贵妃看着燕玖墨那失神的模样,强忍着心下的不安,低声说道:“皇上,沁雪公主跟右相的婚事,还等着您说话呢。”

这话一出,燕玖墨回过神来,是啊,沁雪跟风瑾的婚事呢,既然风瑾同意了,那么……想到这里,他眼底一道幽芒闪过,看了周遭一眼,此刻百官的确都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他脸上重新换上了笑容,“既然右相与沁雪公主两人情深意笃,那朕今日就在此……”

“皇上说笑了吧。”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不似先前的平淡随意,带着十足的凌厉之气。

燕沁雪手一顿,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错愕的看着自己下方的男子,她只觉得心里一种不安感袭来。

燕玖墨微微蹙眉,看着箫风瑾,问道:“右相此话何意?”

凰非漓紧抿着唇,对于箫风瑾,虽然她自以为还算了解他,可是真说起来,她对他是一无所知,所以他的心思更是难猜。不过,听他这口气,这婚事怕是……

箫风瑾端起桌上的玉杯,唇角微扬,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臣好像没有说过臣喜欢沁雪公主,皇上是从何处知dào

臣与她情深意笃了?”

“右相,你刚刚不是说沁雪公主甚好了吗?”燕玖墨眼底一沉,低喝出声,他的手紧紧握着,指尖险些掐破了手心。

此刻有心人会发xiàn

,皇上对右相的称呼变了,以往的时候,皇上都是直接称呼他为风瑾的,这次却是右相,显然皇上是真的动怒了。

燕沁雪紧抿着红唇,一脸哀怨的看着下方的箫风瑾,风瑾哥哥不喜欢她吗?不会的,不会的……

箫风瑾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手中的酒杯里,他清越的声音幽幽传遍整个御花园,“臣的确是说沁雪公主甚好,刚刚夏大人也说沁雪公主好,与臣般配,只是,臣想说的是——沁雪公主好与不好,与我有什么关系?!”这最后一句话,他停顿了一下,他的声音陡然扬起,不似先前的自在随意,相反带着凛然狂傲之色,敲击在在场的每个人的心上。

整个御花园突然静了下来,此刻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沁雪公主好与不好,与我有什么关系!”这是风瑾哥哥的话吗?燕沁雪的手忽的一颤,手中绞着的秀帕掉落在了地上,一张小脸上瞬间惨白,她盈盈的秋水难以置信的看着下方的男子,看着他脸上那毫无情意的冷酷,听着他毫不留情的撇清,她只觉得心在这一刻很疼,很疼。眼底的泪水更是不自觉的往外狂涌,她努力着不让泪水落下,可是如何也遮掩不住。

“呜呜——”终于,燕沁雪呜咽出声,打破了那短暂的平静,她直接起身,朝着外面跑去。

“公主——”翠儿大呼一声。

秦太后见状,皱眉说道:“还不快跟上去。”随即她看了一眼箫风瑾,眼底闪过一丝愠色,再看燕风扬,他好似没事人一般,她冷哼一声,看向了别处。

翠儿领命,带着几个太监宫女跟了上去。

燕玖墨紧蹙着眉头,一手将桌上的杯盏摔落,他怒瞪着下方的箫风瑾,而这时,箫风瑾也抬起头来,一双幽冷的眸子正看着他,四目相对,冷冽的气息忽然扬起,这是第一次,两人在公开的场合失和。外臣只以为皇上是恼怒右相不给自己面子,可是又有谁知dào

,真zhèng

的源头是另一个女子,此刻她正一脸担忧的看着燕沁雪离开的方向。

果然,箫风瑾是不会喜欢燕沁雪这样的女子的,凰非漓心下暗叹,可是刚刚这样的拒绝是不是太过无情了一些呢,一下子将她捧上了云端,给了她希望,一下子又将她摔到了地底,粉碎她所有的希望,真的有些残忍。看样子,燕玖墨跟箫风瑾两个人之间是要起隔阂了。

“我不需yào

别人多余的情感。”耳畔,一个模糊的声音忽然传来,循着这个声音,凰非漓一愣,看向了前方的箫风瑾,他忽然偏过头,看着她,眼底是深深的暗涌流动。

不需yào

多余的情感?他的意思是,燕沁雪对他的喜欢让他觉得很厌烦?还是说,他不喜欢别人喜欢他?凰非漓眉头微蹙,就算如此,他告sù

自己这个干什么!她可是还记得,他在生她的气呢。

箫风瑾微微蹙了蹙眉,心里清楚,她压根没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想要的,从来都是他喜欢的,不喜欢的,送来即毁。

上方,燕玖墨注意到箫风瑾跟凰非漓两人的对视,此刻心里早已经是掀起了狂风骤雨,他没有想到今日会到这样的局面,他想不到他会这般不给他面子,可是他忘记了一件事,箫风瑾从来都不是按照常理出牌的人,而且他也从来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屈从于谁。

旁边,晗贵妃感觉到燕玖墨那因为怒意而颤动的身体,眉头紧蹙,今天晚上,皇上的目光好像一直都在右相还有——夏离身上,皇上对这个夏离到底是怎样的想法……这个夏离明明是个男人……

燕风扬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莫测高深之色,忽然他看着燕玖墨说道:“皇上这宫宴一直这样僵持着也好没意思,今晚不是来了许多名门小姐吗?本王可是听说这些小姐各个才艺了得,本王在边关多年,甚少能看到,不如就让他们表演如何?”

听着这话,燕玖墨收回了目光,看了一眼下方那些犹自惊愕的名门小姐,点头说道:“既是如此,那就开始吧。”此刻他早已经是兴致索然,却也不得不回应几句。

高见闻言,连忙下去安排。此刻他也是冷汗连连,刚才皇上可是真的生气了呢。

今日宫宴,百官们没有看到右相与摄政王的剑拔弩张,倒是看到了皇上与右相的不合,犹自处在惊讶之中,直到众位大家闺秀的才艺表演,才将不安的心放下。

箫风瑾自顾自的喝着酒,清俊的脸上泛着微光,依稀能看到脸上清浅的柔色,不似从前的冷酷。今晚的心情,的确是不错。

突然,后面一个脚步声传来,箫风瑾手中的酒杯一顿,目光却是依旧看着前方。

“夏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司空澜沧看着凰非漓起身,不由疑惑说道。

凰非漓冲着司空澜沧微微一笑,“本官酒喝得有些多,准bèi

出去吹吹风,一会儿就回来。”说着,她略一颔首,不等他说话,就朝着外面走去,她刚刚可是看到那些小姐姑娘都往她这边看了,这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更何况呆在这里她始终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确是想要吹吹风。

“夏大人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司空澜沧意有所指的看着箫风瑾说道。

箫风瑾手中的杯盏微微放下,忽而靠在了轮椅背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是该让她好好想想才行,他不急!

御座上,燕玖墨看着凰非漓离开,目光紧随着她而去,身旁,晗贵妃此刻是万千郁积在心,皇上他当真喜欢上了一个男子?

出了宴会场所之后,凰非漓沿着湖畔走着,冷风轻抚过耳际,带走刚刚饮酒而留下的余热,她轻舒了一口气,还是一个人的时候自在,不用防备这个,防备那个。

“前面宴会不是还没有结束吗?夏大人怎么在这里?”身侧一个女声忽然传来。

凰非漓心下一惊,然而听清楚声音,她知dào

了来人是谁,放下心来,偏过头,冲着那一身鹅黄色襦裙的女子微微颔首,“我酒喝多了,所以出来走走,欧阳大人怎么没有去宴会?”

欧阳心仪从阴影处走出,看着满湖潋滟的光彩,唇边泛起一丝讥诮之色,“如今我妃不是妃,官家小姐不是官家小姐,以什么身份出席宴会呢?”

听着这话,凰非漓心下一惊,欧阳心仪这两日一惊搬到宫中来了,只是燕玖墨却一直没有册封她位分,的确,这般出席宴会会很尴尬。

“欧阳大人……”凰非漓想要说些安慰的话,然而刚刚出口就被打断了。

欧阳心仪清冷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静,一双杏眼紧紧的盯着凰非漓,似是要看清楚她眼底所有的表情,“皇上,他是不是喜欢你?”

ps:今天就酱紫了,我去干点别的——————

176. V-95 本相不同意

欧阳心仪清冷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静,一双杏眼紧紧的盯着凰非漓,似是要看清楚她眼底所有的表情,“皇上,他是不是喜欢你?”

听着这话,凰非漓眉眼一跳,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然而很快她恢复了冷静,勉强笑着说道:“欧阳大人说笑了吧。”说着她沉着眸,目光落到了别处。

“你该不会是觉得我会因此而恨你吧!”欧阳心仪将凰非漓的表情尽收眼底,她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淡淡说道,“我既然是问出口了,自然是有把握的。”

凰非漓抬起头,迎上欧阳心仪的目光,她的眼底冷冽平静,情绪好似一点波动都没有,这样说来,她一点都不在意?

“其实我也不知dào

,我好像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可是我觉得那并不是喜欢。”凰非漓偏过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今夜并没有星辰,只有宫里的灯火倒影水中,无端更生起了一丝凉意。她清洌的眸底像是染上了什么雾气一般,朦胧迷糊,然而她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对于她而言,那样的喜欢好像有些多余。多余——想到这里,她双眼猛地瞪大,箫风瑾好像也说过,他不需yào

旁人多余的情感——随即,她无声苦笑,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跟他的思想这般同步了。

风微微扬起,将女子柔和的声音带过,可是有一种最深的情绪,好像如何都挥之不去,欧阳心仪看着身旁凰非漓的侧脸,这般柔和沉静,那双眼睛像是氤氲着光彩一般,只一眼便让人沦陷,若是不知dào

她是女子,她怕是也会被她所吸引。

“那你觉得怎样才算是喜欢?”良久,欧阳心仪幽声说道,她的目光落向了远方,落向了不知名的地界,也许是落向了很久很久之前。那个时候,她的心应该也是起了波澜的吧,可是终究所有的梦都被毁灭了。

凰非漓诧异的看了身侧的女子一眼,她的目光很悠远,她的话好像不是在问她,更像是自己在问自己。她微微一笑,“我也不知dào

,也许我永远也不会明白吧。”

不知dào

吗?欧阳心仪眉心微挑,看了一眼凰非漓,“我最近好像听说,你跟右相的关系不错。”

箫风瑾——听着这话,凰非漓不自觉的蹙了蹙眉,她脸上的笑容忽的有些勉强,“应该算不错吧。”可是光是她以为不错有什么用,人家根本不在意。

看着凰非漓脸上的表情,欧阳心仪眼底划过一丝诧异,随即便是了然,难怪她能平安从虞城回来——可笑当时她还跑去质问他,试想,右相想要杀的人,如何能逃得过他的手心,她偏过头看向前方,沉默不语。

虽然已经是六月,湖边的风依旧有些凉,而凰非漓自己也出来了许久,想着该是要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欧阳心仪忽然叫住了凰非漓,“大哥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幸运。”

幸运?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凰非漓驻足,眼底闪过一丝伤痛,随即她微微一笑,“认识云飞也是我的幸运。”所以,她一定不会让云飞枉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欧阳心仪叹息一声,这样纤纤卓华的人儿,若以女子容貌面世,怕是要掀起天下纷乱吧。她,注定不会平凡。

回到御花园的时候,歌舞已经结束,凰非漓看了看四周,不少命妇小姐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她恍若未觉一般,回到自己的座位。

“夏大人酒醒了?”司空澜沧偏过头冲着凰非漓微微笑着说道。

这话一出,周遭的人的目光也跟着落到了凰非漓身上,燕宁楠撇了撇嘴,并未说话,眼里却是嘲讽,这点酒都喝不了,跟个娘们似的。

箫风瑾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继xù

喝了起来。

凰非漓冲着司空澜沧微微点头,“多谢司空尚书关心,酒的确是醒了。”说着,她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定,目光在前方那一抹雪色上停顿了片刻,随即看向了上方的燕玖墨。

燕玖墨从凰非漓进来的那一刻,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看着她正看向他,他眼里划过一丝异样,随即冲着她微微一笑。阿离,终于愿意看他了吗?

注意到燕玖墨的目光,凰非漓也跟着点头,她跟他本来就是朋友,也许,他也不是真的喜欢她,所以,她没有必要因为那件事跟他生了隔阂,影响友情。

再看上方的燕风扬,不时跟着下面的人喝着酒,威严的脸上此刻却没有醉意,相反更多了些许的沉稳。若不是因为跟他的仇恨,凰非漓心里其实也是挺佩服他的,这四国之中,她可是没有少听过关于他的事情,他少年成名,勇猛无dí

,替燕国开疆辟土,南征北战,据说他燕国上上任皇帝是属意他为皇帝,之后不知为何他放qì

皇位,倾尽心力辅佐自己的皇兄。之后先皇薨逝,他辅佐幼帝登基,稳定国政,因为他,三国皆是不敢觊觎燕国领地。

似是知dào

有人在看他,燕风扬目光跟着落到了凰非漓身上,刚毅的脸上不知何时浮现一丝诡异,随即他看了一眼一旁的燕玖墨,“皇上,刚刚这些名门闺秀可是表演了好些节目,不知dào

皇上可有中意的?”

燕玖墨回过神来,看向燕风扬,笑着说道:“哦?看样子,莫非是皇叔看上了哪家的小姐?”

这话一出,下面那些大家闺秀顿时脸色惊变,怔怔的看着上方的燕风扬,刚刚她们想要表演节目的确不假,可是她们希望中意他们的人却不是摄政王啊,谁不知dào

摄政王阴晴不定,权势滔天,视女人如玩物,嫁过去怕是连府上的婢妾都不如。不少闺秀皆是低下了头,然而有些心性高的却是将头抬得老高,要知dào

摄政王没有王妃,嫁过去若是真能当王妃,怕是比进宫当皇后还要风光尊贵。

秦太后脸色一沉,凤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直接扫过下面那些穿红着绿的少女们,天蓝色的指甲紧紧嵌在了肉里。

箫风瑾抬眼瞟了上方的燕风扬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暗流。

燕风扬大笑一声,换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瞟了下面那些名门闺秀一眼,声音依旧威严,“本王的确是看上了不少人。不过,本王可不是为自己看的。”

燕玖墨诧异的看着燕风扬,笑着说道:“那皇叔是替谁看的呢?”

“本王看我朝许多有才之士尚未娶亲,正所谓不成家何以立业?本王在此请皇上为这些贤良之臣赐婚。”燕风扬饮尽杯中的酒,阴鹜的眼扫过下面的众人,眼底诡谲更甚,“比如夏离夏大人!”

下面那些名门闺秀一听这话,各个仰起头,看着对面的凰非漓,眼底满是希冀之色,这夏大人是要本事有本事,要才华有才华,要相貌有相貌,要是能嫁给他,必定也是琴瑟和鸣,富贵一生啊。

燕玖墨的笑容顿时僵住,目光跟着落到了下方凰非漓的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听着这话,凰非漓握着酒杯的手猛的一颤,抬起眼,错愕的看着上方的燕风扬,他刚刚在说什么?她猛地站了起来,强自隐忍着心底的怒意,皱眉说道:“启禀皇上,臣不敢当!”

秦太后美丽的脸上也跟着笑的雍容,她看着凰非漓,笑着说道:“夏大人过谦了,哀家觉得摄政王说的有理,夏大人乃国之栋梁,还是早早娶妻生子的好,这样你才能更好为朝廷办事。”只要不是摄政王娶亲,对她而言都差不多,正好,也可以趁此将人安插在夏离身边。

一旁,晗贵妃也跟着笑道:“是啊,难得摄政王跟太后一番心意,看夏大人年岁,也是到了成亲的时候了。”然而话刚说完,她便察觉到一道冷芒刺在自己脸上,她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燕玖墨皱了皱眉,目光从晗贵妃脸上晃过,直接看向了下方的凰非漓,脸色一沉,“既然夏爱卿不愿意,那就不必勉强了。”

“皇上这是在替夏大人拒绝吗?”燕风扬看了燕玖墨一眼,眼底笑意更甚,“可是夏大人总有一天也是要娶亲的啊,如此,不如早早定下来。”

这话一出,百官们皆是不解的看着燕风扬,不知dào

为什么,总觉得今天晚上摄政王的目光就一直停在夏离的身上,就连这婚事也管上了,最奇怪的是皇上的态度,他好像并不赞成夏离成亲,按道理来说,赐婚是拉拢朝臣的最好方式才是。

凰非漓紧抿着唇,真不知dào

这燕风扬在打什么主意,她冷着脸,再次说道:“多谢摄政王美意,臣不想娶亲,今日不会娶,以后更不会。”

这一声瞬间席卷了整个御花园,那些名门闺秀眼中的希冀瞬间被击碎,各个惊诧的看着凰非漓,竟然有男子不想抱得美人归?

“哦?不想娶亲?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夏大人这可是大不孝啊。”燕风扬喝了一口酒,冷哼说道,语气也跟着加重,显然是因为凰非漓的拒绝而动了怒,“说出你的理由。”

理由?凰非漓紧咬着牙,要她怎么说,说她是女子?!

燕玖墨也是眉梢紧蹙,他能感觉到燕风扬时不时看向自己的目光还有群臣看他的疑惑之色,他紧握着手,不语。

百官也是惊讶凰非漓不娶亲的原因,要知dào

能得皇上赐婚可是天大的荣幸啊,这夏大人莫不是疯了不成?!

就在这个时候,下方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透着些微的暧昧,“因为本相不同意,她自然不会同意。”

177. V-96 来日方长

就在这个时候,下方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透着些微的暧昧,“因为本相不同意,她自然不会同意。”

这话恍若惊雷一般,整个御花园仿佛一阵冷风吹过,在空中盘旋了又盘旋——好一会儿,才有人回过神来。

右相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不同意,所以夏离就不能同意,难道是——右相看上了夏离?!这怎么可能`!众人看向箫风瑾跟凰非漓的目光说不出的奇怪、暧昧。

秦胜阳端起酒杯,兀自喝了一口酒,脸上尽是冷笑,原来箫风瑾喜欢男人,难怪先前一直不答yīng

娶沁雪公主,也难怪,他一直帮夏离了,真真是可笑至极!

燕玖墨紧握着手中的酒杯,眼底一股狂怒之气瞬间涌起,咔哧一声,他手中的酒杯尽碎,鲜血竖着手掌心滴落在案桌上,他却浑然未觉一般,冷冽的声音突然扬起,“右相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吗?”

晗贵妃看着燕玖墨手上的鲜血,心神顿时一慌,刚要伸出手,可是感觉到身旁人冷冽的气息,她不觉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很久,很久没有看到那一脸的戾气了,她一张玉脸上惨白失血,皇上对夏离竟然如此在乎了吗?!

凰非漓此刻也是惊怒交加,等着前面的箫风瑾,咬牙切齿,他知不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啊,这会让别人误会的。两个男人,像什么话!

“你是希望别人误会,还是希望娶个女子回家?”耳畔一个模糊的声音传来,只有凰非漓一人能听见,她脸上怒意瞬间僵硬了下来,她当然不想娶女子回家,可是这样……平白让别人误会两个男人之间有什么,她以后还有脸吗?

而这边箫风瑾,甚是坦然,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往日里面冷淡疏离的脸上不知何时染上了笑容,丰神俊朗的脸上仿佛又增添了风华一般,愈发夺目,他随声说道:“臣虽然多喝了几杯酒,但是头还是清醒的。”言下之意,他自然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

周遭的官员隐隐察觉到了事情不妙,皇上跟右相之间火药味还真是浓啊,而且好像还是为了一个夏离,难道圣上也喜欢夏离?这,未免太让人惊悚了吧。

燕宁楠闻言,冷笑一声,“右相大人还真是不顾礼义廉耻,大厅广众之下竟然说此污秽之言。”说着他往后瞟了一眼身后的凰非漓,“本王还以为夏大人饱读诗书,竟不想这心早就污浊不堪,更是将礼义浑忘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皱了皱眉,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不由反问道:“宁王殿下,难道燕国的法典里面有规定男子不能喜欢男子吗?男子喜欢男子难道就碍着别人了吗?佛曰,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相由心生。若是殿下心中污秽,那看什么自然也都是污秽的。更何况所谓礼义廉耻与人之情感究竟有何相悖之处?下官不才,请宁王殿下指教。”

“你……”燕宁楠怒瞪着凰非漓,气结于心,一拂衣袖,直接看着前方。

燕玖墨看了一眼凰非漓,她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吗?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了风瑾?

看着周遭那些打量自己的异样眼光,凰非漓微微仰起头,继xù

说道:“我不知dào

大家是如何误会了我与右相之间的关系,右相是百官之首,我尊之敬之,我与右相亦师亦友,我更是视其为兄长,幼弟娶亲,兄长自然是要过问的,所以希望大家不要误会。”说着,她冲着燕玖墨一颔首,“皇上,臣的确是不想娶亲,臣在家乡已经有未婚妻了,俗话说糟糠之妻不可抛,在未将妻子迎来之前,臣绝对不娶妻纳妾。”

原来是有妻子了吗?百官皆是点头,看向了对面的箫风瑾,他依旧一身素雪风华,在灯火的照耀下,脸上依旧是清浅的模样,似乎对夏离的话并不否认。看来,他们是真的误会了啊,不过最重yào

的是刚刚夏离那句与右相亦师亦友,视其为兄长,这夏离跟右相的关系果然匪浅啊。

燕玖墨听着这话,神色稍霁,点头说道:“想不到夏爱卿有如此情意,朕自当同意。”

凰非漓当即拱手说道:“多谢皇上。”她微微舒展了下眉,这终身大事都要受制于人,这官当的真实不轻松啊。她能感觉到对面那些命妇小姐看她的眼神,显然是还在怀疑他跟箫风瑾的关系,不过她也只能这般解释了,她们信也好,不信也罢。

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燕风扬俊朗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莫测高深之色,他坐起身,扬声说道:“都是本王疏忽了,既然夏大人不想成亲,那就不要勉强了。”说着他看了一眼燕玖墨,“不过本王更清楚了一点,皇上爱臣如子。”说着他哈哈大笑一声,命人将杯中的酒满上。

看了一眼燕风扬,燕玖墨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随即目光落到了别处。

宫宴不知不觉接近了尾声,凰非漓老早就想离开了,瞅着机会,自然是一马当先的离开。

夜色越来越深了,凰非漓不觉拢了拢肩,有些冷,总觉得今天晚上那出赐婚说不出的诡异,是燕风扬先提出来的,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夏大人这么急着走做什么?”身后一个威严的声音忽然传来。

凰非漓脚步一顿,只觉得身上一股寒意袭来,她很快恢复了心神,回过头看着那一身紫金蟒袍、贵不可言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随即弯腰行礼,“臣拜见摄政王。”

燕风扬走到凰非漓身侧,阴鹜的眼冷冷的落在她身上,他刚毅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笑容,“若不是今日所见,本王尚且不知dào

夏大人有如此本事。”

听着这话,凰非漓微微蹙眉,“摄政王此话何意?”

“这还是本王第一次看到皇上与右相两个人有嫌隙,想不到还是为了一个男人。哈哈……”燕风扬背负双手,扬天大笑。

凰非漓面色一僵,眉眼微沉,今天在宴会上,的确,燕玖墨的脸色一直不好,好像与箫风瑾之间的确是有些不对头,可是,是为了她?燕玖墨若是如此也就罢了,箫风瑾应该不会吧。

“本王再问你,本王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燕风扬忽然微眯了眼,打量着眼前低着头的‘男子’,第一眼开始,他便觉得这个人的脸说不出的熟悉,可是,他印象里面,没有这样一个人。

凰非漓心头一跳,低着的脸上瞬间苍白,她能感觉到身前人审视的目光,她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暴露,她咬了咬牙,回答说道:“臣是第一次来临都,以前并未见过摄政王。”

第一次来临都吗?燕风扬眼底闪过一丝狐疑,他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眼底闪过一丝凝重之色,忽而他冷声说道:“本王知dào

你是个人才,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你应该明白本王的意思。”

“臣只知dào

,臣是大燕的臣子,效忠陛下,尊敬摄政王,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凰非漓依旧低着头,冷冷说道。

“好,好一句效忠陛下,尊敬摄政王!”燕风扬大笑一声,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话落,他转身,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感觉到周身的压力减小,听到那远去的脚步声,凰非漓方才慢慢抬起头,看着黑夜中那离去的身影,眼底的恨意如何也遮掩不住,她真想,真想直接就杀了他,可是她也清楚,她现在没有这样的能耐。

就在凰非漓转身准bèi

离开御花园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出现拦住了她,看着来人,凰非漓心里颇为无奈,看来今天晚上,想要摆脱的都摆脱不了。

——我是腹黑风瑾的分割线——

御花园中,宫宴散去,只留一抹雪色的身影怡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修长的手指紧握着酒杯,看着杯中盈盈的微光,他清俊的脸上那浅浅荣光像是沉浸在了久远的迷梦中似的,安详,宁和甚至带着些微的愉悦。

身后司空澜沧忽然走上前,看着眼前的兀自笑着的男子,心神也跟着微微一震,有多少年没有看到过他的笑容了,也许是从一开始他给人的感觉便是冰冷无情,然而这一刻,看着这样的他,却不觉得有任何的违和,反而觉得他天生就是该这样,谈笑间,自在洒脱,如沐春风,而不是拘泥于一方的冷酷、萧索。

“你今晚牺牲挺大的,都承认自己喜欢男人了。”司空澜沧嘴角忽的一牵,戏谑说道,“可惜某人好像不领情。”

箫风瑾唇角微牵,轻抿了一口酒,淡淡说道:“你该可惜的是,她没有领别人的情。”

别人?司空澜沧挑了挑眉,想起先前皇上跟箫风瑾两人的暗中较劲,明显是皇上落于下风,这次被他一搅局,夏离当众澄清,以后她怕是更加不会对皇上动心了。他算计的,还真是清楚!

“她说的可是你与她亦师亦友,是兄长,难道你想当她的兄长?”司空澜沧不忘调侃说道。

“来日方长!”箫风瑾眉眼微挑,眼底一股狂傲之气瞬间四溢而出,然而不知dào

是不是天寒露重的缘故,他忽然咳嗽了起来,“咳咳……”

见状,司空澜沧脸上的笑容忽然一收,“你的身体不适合喝酒,不要再喝了,回府吧。”

箫风瑾放下手中的杯盏,强忍住身体的不适,淡淡说道:“无妨,今天晚上的戏还没有结束呢。”他深邃的眼底浮现一丝诡谲之色。

ps:才注意到今天是平安夜,平安夜快乐啊妹纸们。我去啃方便面去了,呜呜————

178. V-97 你喜欢风瑾吗?

箫风瑾放下手中的杯盏,强忍住身体的不适,淡淡说道:“无妨,今天晚上的戏还没有结束呢。”他深邃的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戏?司空澜沧狐疑的看了箫风瑾一眼,随即笑着说道:“我可是收到消息,皇上将夏离叫去了,我怕到时候被看戏的人是你了。”

听着这话,箫风瑾眉眼微挑,看了司空澜沧一眼,眼底暗流愈甚,他并未多言,直接推着轮椅往前走。

看着前方那一抹雪色,他身上的戾气好像真的少了很多,司空澜沧叹息一声,他啊,这是在赌吗?万一赌输了怎么办?他可是从来都不会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难道只因为对象是她?!

一处破旧的宫苑前,这里是灯火照不到的地方,借着夜色勉强能视物,凰非漓看着庭前伫立的明黄色身影,心下微叹,自从那天晚上在夏府聊过之后,她与他之间便有了隔阂,即便现在这样站的如此之近,她却觉得相当遥远。

“臣拜见皇上,不知皇上召臣前来有何吩咐。”凰非漓低着头,行礼说道。

前方,那一抹明黄色是身影明显颤了一颤,他慢慢转过身,看着眼前恭敬行礼的‘男子’,只觉得眼睛刺痛的很,他苦笑一声,“阿离与我何时这般生疏了?”

凰非漓怔了怔,眼底也跟着闪过一丝伤感,是啊,他与她之间如何到了今日这般地步,他站在原地,她便想后退。更不用说若是他进一步,她会如何做了。

“皇上,臣……”凰非漓嘴角忽的牵起一丝嘲讽笑意,她忽的抬起头,眼底尽是黯然之色,“皇上难道还看不清楚吗?夏离就是这般的没心没肺,不值得你真心相待。”

燕玖墨看着凰非漓清洌的眸中那一抹黯然,心只觉得跟着颤动着,他笑了笑,自嘲说道:“阿离何必这样作践自己,是不是因为我知dào

了你的身份,所以你便想要逃离我?”

是这个原因吗?凰非漓的脚步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她错愕的看着身前的男子,看着他眼底的嘲讽,看着他那神伤的脸色,她只觉得如鲠在喉一般,手心不自觉的紧握,甚至牵动了伤口她都浑然未决一般。

“那风瑾呢,他不也知dào

你的秘密吗?为什么你离他越来越近。阿离,不要再瞒我了,我若能猜到你的身份,他也一定能,可是你却说她不知dào

你的身份,还说你与他不熟。”燕玖墨目光逼视着凰非漓,眼底是深深的苦痛之色,“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为了别人骗我。”

骗他?凰非漓张了张嘴,心里愈发苦涩了,他说的并没有错,她忽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境,“是,我的确是骗了你,箫风瑾他知dào

我是女子,皇上若是要治我欺君之罪,我无话可说。”这件事的确是她愧对于他,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什么人都能说的,就像她的真实身份,她告sù

他,他能坦然接受吗?不能,那么有些真相,宁愿永远掩埋。

听着这话,燕玖墨心里瞬间堵住,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凰非漓,看着她眼底的决然,心头的火气瞬间扬起,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大声说道:“你明明知dào

我不会,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伤我的心,阿离,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凰非漓看着燕玖墨那充满怒气的俊脸,微微摇头,眉梢微紧,“皇上,你要我如何说?作为臣子,你要我告sù

帝王,我与他的某个大臣关系密切?让他猜疑?箫风瑾帮了我,我感激他,断断不会让他因为我受到别人的伤害。皇上若觉得这伤害了你,我无话可说。”而且,在她心里,箫风瑾跟别的人不一样,至于如何的不一样,她也说不清楚,她只知dào

她不想听到任何人说他的不是。

看着凰非漓那一脸冷淡疏离的模样,燕玖墨此刻只觉得心乱如麻,他与阿离怎么会这样,以前他们可是谈笑风生,无话不说的啊。

“阿离,是我错了,对不起,你呆在我身边好吗?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如此在乎一个人,我会对你好,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燕玖墨动情说道,他无法,无法放开他,她就像是一味毒药,从他见到她的时候,他便中了毒,而如今更是毒入肺腑,再难拔除。

看着燕玖墨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凰非漓只觉得眼前一片恍惚,曾经意气风发的男子何时成了这般讨好的模样,爱吗?可是她却觉得很苦恼,她注定是给不了他想要的感情!她宁愿永远跟在他的身后,他只是皇上,而她只是臣子,这样,她仰望他,她只是他俯瞰众生中那众生中的一人。这样,至少会保持着一种平衡,谁也不会受到伤害。

“皇上,你能给我皇后之位,能后宫独宠我一人吗?不,准确来说,你的后宫能只有我一人吗?若我记得不错,皇上马上就要迎娶夜国的公主了。”凰非漓仰起头,清洌的眸光落到了眼前这俊朗的面容上,看着他眼底,看着他脸上情绪的牵动,错愕、震惊、犹豫。她无声的笑了,这就是结果。

燕玖墨忽然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眉峰微紧,看着眼前的女子,沉声说道:“阿离,皇后之位假以时日我必然允你,若说后宫的妃子,你全然可以不用顾忌他们,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人,谁也超越不了你。”

微微摇头,凰非漓动了动酸痛的肩膀,她偏过头遥望着夜空,眸中像是染上了雾气一般,“皇上,你知dào

那种每日在房门前等待夫君临幸的感觉吗?我想,这个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后妃,比如你最宠爱的晗贵妃。无数个夜晚,她应该是在彻夜未眠中度过的。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也不会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太可悲了。”

“阿离,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燕玖墨脸色一变,当即否决道,“你又没有经lì

过,怎么会这般笃定呢?”

凰非漓轻笑一声,看向燕玖墨的目光中更多了一丝嘲讽之色,她扬了扬头,俊秀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怅惘之色,“我的父亲有很多个女人,我的母亲虽然是正妻,是我父亲最爱的女子,可是午夜时分,她也只能站在门口,看着父亲去别的女人那儿,看着那些女人为父亲生儿育女,她还要装作一副很高兴,很欣慰的模样。有时候我不得不怀疑,母亲讨厌我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女儿,而不是儿子。”说着,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一脸怔忡的模样,笑道,“这就像你后宫中的女人,多少人想要为你生下儿子傍身,多少尔虞我诈,为的只是一个男人。皇上,说了这么多,你该是明白我的意思,我做不得别人的妾,若是做妻子,那我的夫君也只能有我一人。”

“阿离,你的童年——”燕玖墨此刻只觉得喉头发紧,这是阿离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到父母,他皱了皱眉,认真说道,“阿离,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过的,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他还是不明白吗?凰非漓心头升起一丝无奈,她叹息一声,直接说道:“皇上,说的简单一些,我不喜欢你,我不会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你于我,只是朋友,只是君上!”她不想再因为这样的事情跟他之间有任何的误会、纠缠,今日宫宴之上,他对她的帮zhù

她都看在眼里,撇清关系,对他们两个而言都好。

不喜欢他?只是朋友,只是君上?燕玖墨只觉得这些话在他耳边聒噪的很,他俊朗的脸上紧绷着,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情绪,看着凰非漓那一脸淡然的模样,他只觉得眼睛晃的紧,她对他就这般无情?!

良久无声,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凰非漓看着别处,眉眼微垂。燕玖墨的目光不时落在她身上,可是她的目光依旧清浅,仿佛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皇上,若是无事,臣就先告退了。”凰非漓打破了沉静,冲着燕玖墨行了行礼,转身准bèi

离去。

“阿离,你喜欢风瑾吗?”身后一道目光忽然袭来,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脚步微顿,眉头微蹙,沉声说道:“皇上,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这事情怎么又牵扯到了箫风瑾了呢,她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玩笑?燕玖墨皱了皱眉,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深邃的眼底划过一丝冷厉之色,喃喃说道:“阿离,我不会放手的,绝不放手!”

出了皇宫,凰非漓只觉得心头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今晚的燕玖墨真的很难应付,希望他不要再执着了。

走在长街之上,看着周遭那已经熄灭了的灯火,凰非漓缓步而前,感受着这夜的寂静。

突然,前方一个黑影出现,凰非漓脚步微抬,抬眼看着前方,看着来人,她面色一滞,诧异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那黑影冷笑一声,手忽的一扬,白色的粉末洒向凰非漓,凰非漓脸色一变,想说什么,然而下一刻,她只觉得头昏,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ps:今日第三更——————有人喜欢燕玖墨么,很好奇————

179. V-98 箫风瑾的怒火

临到宫门前,箫风瑾跟司空澜沧正说着什么,突然前方一个黑影出现,跪在了地上。

看着来人,箫风瑾脸色一变,眼底闪过一丝愠色,“你怎么在这里?”说着他看了一眼前方,没有她的身影,他俊逸的脸上寒意愈发盛了,“谁准你离开她身边的?”

司空澜沧闻言脸色一变,知dào

了箫风瑾的意思,冷冽是被派到夏离身边保护她的人,按道理来说,的确是不该出现在这里。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冷冽脸色一变,看了一眼四周,低声说道:“回主上的话,她被人劫持了。”

“额——”箫风瑾手一挥,一道凌厉的内力直接扬起,将冷冽震退了出去,冷冽闷哼一声,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再次跪伏在了地上,“主上恕罪。”

箫风瑾长袖一收,丰神俊朗的脸上怒气沸腾,周身更是狂乱的气息飞窜四散。他深邃的眼底杀意凛然,“她既是被抓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说着他双眼微微眯起,“你忘记了我的话吗?她死,你便死。”那声音冰冷刺骨,牵起无数杀机。

身旁,司空澜沧也是心神微颤,还是第一次看到箫风瑾生这么大的气,如此强烈的杀意,稍有不慎,下一刻冷冽怕是就会身首异处了。他皱了皱眉,“冷冽,还不快说。”

冷冽跪在地上,额上也跟着冒汗,身为杀手,对于杀气的感觉是最敏感不过的了。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主子虽然冷漠,但是真zhèng

能牵动他情绪的机会甚少,如今,若不是主子尚有一丝理智,怕是早就将他杀了。

“回禀主上……”冷冽连忙将事情的经过诉说了一番。

话音刚落,那一抹雪色已经朝着前方而去,那轮椅滑动的声音像是刀锋磨砺的声响,在这夜色中让人愈发惊颤。

司空澜沧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冷冽,虽然他样子从容冷静,可是他额上的密汗却早已经出卖了他,他叹息一声,看来今晚注定是要增添一些血色了。

———我是暴走风瑾的分割线—————

一处僻静的巷陌里面,凰非漓只觉得头晕晕的,她能感觉到背后的坚硬,她慢慢睁开眼,抚摸着头,打量着四周的情景,此刻她正靠在墙上,她记得当时看到了影儿,然后自己就晕倒了。影儿那个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嘶——”手上的伤口牵动,凰非漓抽了一口凉气,准bèi

站起来。

突然前方一个黑影惊现,凰非漓心神一滞,惊呼一声,猛地向后跌去,好在扶住了墙,才不至于跌倒。

“大人这是要去哪儿?”一个娇弱的女声传来,黑暗中一身黑衣的女子走出来,不同于以前的柔弱,她的眼睛里面仿佛是含着冰箭一般,凌厉张扬。

凰非漓慢慢让自己的身体站稳,看着走在自己身前的人,她张了张嘴,低喊一声,“影儿?真的是你!”先前她还怀疑是不是她看错了呢,只是影儿怎么会是这般模样。

影儿舔了舔手中的匕首,嘴角微勾,脸上尽是冷嘲,“是我,大人没有看错呢。”

看着影儿手中的匕首,看着影儿的动作,凰非漓再联想到自己先前晕倒的事情,瞬间明白了什么,她低声说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影儿眼底一股杀意掠过,她冷笑一声,“当然是杀了你!”

这话一出,凰非漓脸色微变,沉下声问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无冤无仇?”影儿眼底一横,一道杀意闪过,她逼近凰非漓,手中的匕首直接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冷笑说道,“因为你,我月影宫的姐妹兄弟死伤殆尽,你觉得你与我无冤无仇吗?”

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冷,凰非漓的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靠去,一下子抵在了墙上,不能后退,她思绪百转,月影宫?那不是之前来刺杀她的杀手组织吗?

“是他们先要杀我的!我们只是反击。”凰非漓冷声说道,看着眼前的影儿,她沉声说道,“如此说来,你之前是故yì

接近我们的了?”什么寻亲,舅舅,全都是假的!

影儿冷冷一笑,匕首又向前进了一分,几乎快要割破凰非漓的脖子了,恨声说道:“自然是故yì

接近你的,不然我如何给我月影宫全宫上下的人报仇。若早知dào

惹上你会惹上那个煞星,就是给我再多的报酬我也不会接这任务!”

全宫上下?煞星?这是怎么回事?凰非漓心下不免疑惑,然而此刻脖子上的危机感没有解除,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今日我就要用你的血,祭奠我月影宫的亡灵。”话落影儿扬起手中的匕首直接准bèi

刺下去。凰非漓认命的闭上眼睛,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她能反抗的了。

“啊——”一声惨叫忽然惊起,随即‘哐当’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传来。

影儿痛声呼喊着,看着自己右手腕上的玉簪,她猛地看向巷陌口,脸色瞬间煞白,瞳孔深处仿佛是看到了死亡的阴影一般,那里一身雪衣的男子坐着轮椅缓缓而来,周身一股冷厉的气息扬起,发丝飞舞,在这样的夜色中愈显张狂凌厉。那冰冷的目光像是万千的利箭一般,所到之处,无坚不摧。

凰非漓猛地睁开眼,看着影儿手上的白玉簪,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看向来人,心中愈发惊讶,“你怎么来了?”

然而来人似乎很不满yì

她这个问话,只是淡淡说道:“过来!”语气里却平添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再次看了影儿一眼,凰非漓知dào

呆在影儿的身旁是危险的,这个人可是随时准bèi

要杀了她,她当即朝着箫风瑾的方向而去。

“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凰非漓皱了皱眉,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好像这样被他救了好几次呢。她撇了撇嘴,补充说道,“这次可不要说什么巧合了!”这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看着眼前人略显苍白的脸色,箫风瑾眼底闪过一丝暗芒,然而看着她脸上那细微的小表情,先前所有的不郁好像在这一刻都消散了,他看着她清洌的眸子,撇开了目光,“收到你有危险的消息,所以就来了。”

是特意来救她的?凰非漓愣了愣,心头闪过一丝异样,她皱了皱眉,没再说话,站在箫风瑾的身旁,看着对面的月影。

箫风瑾眉头微蹙,偏头看了凰非漓一眼,明明是她要问的,他回答了,可是她好像并不高兴?!

影儿紧咬着牙,强忍着痛将手腕上的白玉簪取掉,她看着箫风瑾,恨声说道:“今日既是遇上了你,原是我时运不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听着这话,凰非漓看了一眼身旁的箫风瑾,影儿认识他?想起影儿方才说的话,她不由皱眉问道:“你刚刚说你月影宫全宫上下因我而死,我怎么不知dào

?而且明明是月影宫的人要杀我在先,你找我报仇,未免太没有道理了吧。”

“哈哈——”影儿仰天怒笑,看着凰非漓那一脸疑惑的模样,心头愈发恼怒,“还想狡辩!你怎么不问问你身旁这个男人,究竟做了什么呢?我月影宫全宫上下,无一幸免,要不是当时本宫主在外出任务,怕是也要惨遭毒手!”说着她看着箫风瑾,咬牙切齿,“暗月楼主,你当真是心狠手辣,残酷不仁!”

暗月楼主?凰非漓脸色一变,怔怔的看着自己身旁坐着的男子,她没有听错吧,影儿说箫风瑾是暗月楼主……那楚南轩真的是箫风瑾派来的人……还有是他杀月影宫的人?那这件事怎么又怪到了她的头上。

箫风瑾看了身旁的凰非漓一眼,将她眼底的震惊尽收眼底,随即看向前方的月影,冷漠说道:“想不到你竟然知dào

本楼主的身份,看来你身后是有人相助了。”说着,他瞟了一眼左边的屋檐,“出来吧。”

“真是没意思,这样都让你猜出来。”黑暗中一个玩味的声音忽然响起,一个黑影忽然从屋檐上跳了下来。

听着这声音,凰非漓脸色再次变了变,看着那黑影,低声说道:“南轩?”

这话一出,箫风瑾的眼底瞬间一沉,看向那黑影的目光也愈发的凌厉。

似是察觉到箫风瑾脸色的变化,楚南轩走到凰非漓身前,无奈说道:“你以后还是连名带姓的喊我吧。”

“嗯?”凰非漓愣了愣,不明白楚南轩话中的意思。

楚南轩摆摆手,也没有指望凰非漓明白,他看了箫风瑾一眼,戏谑说道:“怎么样,这份大礼你可喜欢?”

箫风瑾睨了楚南轩一眼,淡漠说道:“你该庆幸你没有玩火自焚!”

听着这话,楚南轩冲着凰非漓讪讪一笑,“让你受惊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凰非漓点了点头,对于楚南轩的话,她还是相信的,就算知dào

他是暗月楼的人,若他真的想害她,当初也不会救她了。她皱眉说道:“你这几天去哪里了,还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月影宫的灭亡跟我有什么关系?”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情她不知dào



180. V-99 长街对话

凰非漓点了点头,对于楚南轩的话,她还是相信的,就算他是暗月楼的人,若他真的想害她,当初也不会救她了。她皱眉说道:“你这几天去哪里了,还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月影宫的灭亡跟我有什么关系?”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情她不知dào



听着凰非漓的话,楚南轩脸色变了变,看向了身前那抹雪色身影,偷笑一声,随即咳了咳,一本正经的说道:“就知dào

你关心我,这不是怕你担心,所以今天我就出现了吗?放心,我没事。”说着他冲着箫风瑾眨了眨眼,羡慕吧!

这话一出,箫风瑾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看着楚南轩,如实他现在的眼神能杀人的话,楚南轩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凰非漓没有留意到看了楚南轩一眼,淡然说道:“担心倒是说不上,就是好奇你去了哪里?你还没有告sù

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楚南轩武功高强,哪里是需yào

别人担心的人,当初她处在危险境地,都是他帮忙呢。可是她不知dào

,她这说法,瞬间让他对某人的嚣张气焰没了。

楚南轩的脸瞬间抽了抽,他看了某人一眼,此刻某人一副云淡风轻,如沐春风的模样,他心下无语,本来是想调侃下某人,现在自己反被调侃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今天晚上做了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楚南轩——”影儿捂着手腕,一咬钢牙,大喊一声,“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只要你帮我杀了那个女人,我什么都听你的。”

听着这话,楚南轩的脸色瞬间一沉,脸上的玩味之色消失殆尽,他瞥了一眼影儿,眼里尽是不屑,冷冷说道:“月影,想要我替你办事?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不过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还敢说跟我是一条船上的,呵,留着你不过只是为了今日一局,还真拿自己当一回事了。”

这话一出,影儿,准确来说是月影,她脸色瞬间惨白,恼恨的看着楚南轩,这个男人竟然敢这样侮辱她。他这样说,就是在利用她了?

“你是故yì

泄露自己的身份的?”月影恨恨的看着楚南轩,难怪他会将那么重yào

的暗月令放在自己的房间里面,难怪之前他有意无意的跟自己套话,这样说来,他一早就识得了她的身份,却一直不揭穿她。所以,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利用!

“你利用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月影咬着牙,这一点她想不明白,若说是要杀她,早杀晚杀都是一样才是,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凰非漓站在一旁,看着楚南轩浑身的冷厉之气,这一刻她才发xiàn

,自己对他真的不了解,以前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游戏江湖,身手了得的高手罢了,现在看来,是她有眼无珠了。不过,他说的是为了今日之局又是什么意思?想到这里,他偏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箫风瑾,这又是他的算计?

楚南轩撇了撇嘴,看了一眼身旁犹自沉默的箫风瑾,今天还真是为他人做嫁衣了。很快,他脸上的冷沉再次浮现,冷冷说道:“这就不是你该过问的了,月影,你月影宫的覆灭全部都是你咎由自取,谁让你接了不该接的任务。”

“暗月楼主,你暗月楼不也接了杀夏离的任务!”月影咆哮一声,眼里尽是不甘,怒瞪着凰非漓,那深深的恨意刺骨一般凛冽,“凭什么我就不能接,你暗月楼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灭了我月影宫满门,我不甘心,死也不甘心!就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她双眼死死瞪着前方,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千刀万剐。

这一声声厉喝,凰非漓身形颤了颤,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恨意,像是要将人剥皮挖骨一般。

突然前方一抹雪色,直接将凰非漓拦在了身后,他眼底杀意猛然爆射而出,修长的指节生生作响,像是要随时拧断人的脖子一般,他看了一眼对面的月影,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忽然他转过轮椅,生冷如冰,一字一顿,“挫骨扬灰!”话落他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挫骨扬灰?凰非漓身形一颤,错愕的看着前方的月影,然而看着她眼底的恨意,她心里的同情瞬间消散,对于要杀自己的人,她没有必要同情。她回头看那离去的雪色身影,眼里是深深的震撼,他是为了她,灭了月影宫?只因为月影宫想要刺杀她?虽然先前隐隐猜到,可是得到确认的时候,她心里还是很震惊。

“还不快跟上去,我可不想在你面前破坏我风度翩翩的形象。”楚南轩调笑一声,脸上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想要知dào

什么,尽管问他。”

凰非漓看了楚南轩一眼,再看了一眼月影,点头,“那我先走了。”说着,她直接朝着巷陌口而去。

待凰非漓离开,楚南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他冷鹜的眼直盯着对面早已经颤抖不止的女子,“现在该轮到你这颗棋子了。”留着月影不过只是为了向凰非漓坦白先前他遇刺的事情,包括坦白他们的身份,如今,她心里怕是有了些底了,这棋子也该除去了。

月影惊恐的看着楚南轩,暗月楼的手段她是最清楚不过了,江湖第一大暗杀组织,手上千百种刑法,这位可是暗月楼中仅次于楼主的两护法之一,早知dào

这样,她就不该找夏离的麻烦,她颤抖着身体,唇边惨白,“饶了我,饶了我。只要你不杀我,我会替暗月楼效力的。”她的声音里尽是颤抖之意,显然是惊恐到了极点。

“晚了!”楚南轩冷笑一声,眼底闪过的是嗜血的杀意。

———

我是喵的分割线——————

长街之上,万家灯火早已经熄灭,整个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凰非漓跟着前面那抹雪色往前走,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也不知dào

走了多久,而他好像也没有目的地似的,两个人也一直没有说话。

凰非漓咬了咬唇,从刚才月影还有楚南轩的话里面她依稀能推测出一些,楚南轩是箫风瑾派到她身边保护她的,当初出了临都,危机四伏,他箫风瑾便猜到她有危险,是他一直在背后保护着她。月影那句说的没错,他暗月楼也是接了杀她的命令的啊,月影宫为何就不能?!他先是派杀手杀她,为何又要让楚南轩救她,最后为什么又要因为她一人,灭了月影宫?那次在高阳城里他的出现,她现在不得不怀疑他是为了她而去,可是,他想不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明明在离开临都之前,他很讨厌她,讨厌到想要将她逐出临都,去虞城送死。

忽然,前面的箫风瑾手顿了下来,轮椅也跟着停止往前,他转过轮椅,幽深的眸子紧盯着那埋着头苦思的‘男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耐,“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她好像总是慢半拍,也或者她已知让自己踟蹰不前,这让他既是庆幸,又是无奈。庆幸着她不会靠近别人,无奈的是,她让别人也无法靠近她,包括他。

凰非漓一愣,猛地抬头,迎上了箫风瑾幽深的目光,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她抿了抿唇,再次低下了头,是啊,她是有很多想要问的,可是——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不知dào

自己该从何问起。她不想再因为她的话让他生气,让他离她越来越远。

看着凰非漓那纠结的模样,箫风瑾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他推动轮椅,行至她面前,看着她那犹豫挣扎的样子,淡淡说道:“月影宫的刺杀是一个意wài

。”

意wài

?他是说他没有料到月影宫会刺杀她?凰非漓对上了那幽深的眸子,他的眼底淡然萧索,看不出多少情绪,他是主动向她解释吗?他为了他做了那么多,可她到现在才知dào

,她咬了咬牙,低声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你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吗?让你主动问我,就这么难?”箫风瑾眼底忽然涌起一股激流,沉沉的目光直接射向凰非漓,声音也跟着降下了温度。即便她站在他的面前,他始终觉得她离他很远,这种距离不是现实的距离,而是她在自己周身筑起的围墙,所以,今天他一定要越过。

凰非漓怔了怔,看着箫风瑾那微沉的脸色,他生气了!她张了张嘴,苦涩一笑,是啊,她什么时候这般退缩了,只是方才想到那些,她的心里就好乱,好像摊上他的事情,她就失去了处理的能力一般。而现在,不知dào

为什么,心里更是没来由的发慌。

“这段时间,谢谢你!”半晌,凰非漓忽然冲着箫风瑾笑着说道,虽然那笑容有些勉强。

听着这话,箫风瑾似乎依旧不满yì

,他深邃的眸中那激流瞬间翻涌,脸色愈发寒冷,他冷哼一声,“你觉得我是想听你跟我说谢谢或者对不起吗?凰非漓,你好好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难道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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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V-100 为什么要招惹我!

听着这话,箫风瑾似乎并不满yì

,他深邃的眸中那激流瞬间翻涌,脸色愈发寒冷,他冷哼一声,“你觉得我是想听你跟我说谢谢或者对不起吗?凰非漓,你好好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难道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吗?”

他又唤她的名字了,凰非漓愣了愣,抬起头,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要她能察觉到什么呢?看着他眼底的沉郁,不是生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好像,他正在等着她给他一个答案。而他要的答案,若是她先去不知dào

也就算了,到了这个时候,还如何能不知晓。

“我——”凰非漓只觉得心里乱的慌,她忽然闭上了眼睛,让自己不看他的眼睛,她怕,她怕她会做出超出自己预想的事情。

看着眼前的人儿脸上那挣扎犹豫的神情,箫风瑾脸色冷沉,却没有丝毫开口的打算,他在等待,等待着她的答案。

“最开始的时候,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凰非漓低着头,喃喃出声,语气里面却说不出的颓败低落。

箫风瑾清俊的脸上不起任何波澜,只是淡淡说道:“嗯。”其实也说不上是讨厌吧,那个时候,只觉得那样清澈的眼神太过刺眼了,太过不真实,他以为又是一个虚伪接近他的人,可是谁能想到,她真的是阳光。

“那后来为什么不讨厌我了?”凰非漓咬着牙,继xù

问道。

为什么不讨厌吗?箫风瑾抬起头看着夜空,今夜虽然没有月亮,可是天空却说不出的明朗,他嘴角微牵,轻声说道:“这么多年来,明争暗斗,我身边的人都想要我死,所谓亲人朋友,无一例外。我残酷嗜血,凶狠残忍,人人惧之怕之。可是唯有一人,明知我厌恶她,明知我想杀她,明知我是恶魔——她却义无反顾的救我,毫无心机的告sù

我,她就是想要接近我。我以为这一生,永远不会再有阳光照到我的身上——而且她跟我一样,都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那一晚,他揭开了她的身份,可是他也丢了自己的心,她竟然敢说出即便她是凰九公主,凰国的仇恨跟她有什么关系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原来,他们是一样的人,那个晚上,他第一次觉得不寂寞。

“这样说来,是我错了,我不该接近你,你可以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凰非漓猛地睁开眼,一连串的说出自己心里的话,然而她的神色却是出现了片刻怔忡,他在笑!

那一笑,仿佛让四季都失去了颜色一般,绚烂在这夜色中,胜过烟火。那一笑,芊芊细水,柔和绵长,像是清澈见底的溪流,流淌过处,遍地生花。她从来不知dào

,他也是能这样笑的。

“如何能当没有发生过,呵——”箫风瑾轻笑一声,唇边更是带着无尽的苦涩,他凝眸望她,“我给你机会让你离开临都,我派出杀手,想要杀了你,断绝我的意念,可是你一出临都我便后悔了,杀你的人,变成了救你的人,所谓暗杀最终也成了掩人耳目,助你脱险的方法。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月影宫突然出手,我甚至庆幸楚南轩在你身边。我给过机会让你走的,你为什么要回来?”那声音依旧幽冷,可是其中却暗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凰非漓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听着他温润绵长的话语,他是说,当初他让她离开临都去虞城,是给她机会让她远离临都?原来一开始,这个男人将一切都算计好了,他用暗杀来吓唬她,让她害pà

,让她不敢回临都,可是他从来都不说,若不是今天晚上的事情,她怕是永远都不会知dào



“等云飞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就离开临都,再也不会回来。”凰非漓唇上几乎咬的见血,脸上带着一丝倔强,这点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发xiàn



箫风瑾抬眸,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沉郁,深邃的眼底霸道凌厉,“机会只有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若你敢逃,我不保证我不会做出什么事情。”上一次让她离开,只是因为他还不确定自己的心,可是当她真的离开了,他才发xiàn

,他的心空了,周围一片冰冷,再热的暖炉都捂不热。

“箫风瑾,你——”凰非漓气结,他这般作为,有想过她的感受吗?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喜欢任何人,他为什么要这样逼她。

似是知dào

凰非漓心中所想一般,箫风瑾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幽芒,自嘲说道:“觉得我在逼你?难道呆在我身边是让你这般痛苦的事情吗?那你为什么要招惹我,呵——”他看着她,眼底愈发幽深,“休想离开我。”那张扬的霸气这一刻全然尽显,带着深深的眷念笃定。

看着箫风瑾脸上那不容置疑的神情,凰非漓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一股怒火突然从心头涌出,她冷笑一声,“行,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招惹你。箫风瑾,你非要逼我,非要让我后悔认识你吗?好,要杀要剐随便你。”说着,她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感觉到身边的身影远去,箫风瑾没有阻止,他修长的手指紧握着,清俊的脸上浮现一丝沉郁之色,他偏过头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她走的很快,像是要急于逃离她身边的样子。这就是她的答案吗?

“冷冽!”

夜色中,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箫风瑾身前,跪在地上,“主上!”

“继xù

跟着她,她生,你生,她死,你死!”箫风瑾脸上又恢复了从前的冷厉,瞟了一眼身前的跪着的黑衣男子,漠然说道,“再发生今天类似的事情,格杀勿论!”

“是!”冷冽心头一颤,连忙说道,随即整个人腾身而起,消失在了夜色中。

箫风瑾抬起头,看着前方那快要消失在夜色中的模糊身影,清俊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自嘲之色,想不到他箫风瑾机关算尽,也有猜不透算不明的一天。

“看样子你是被拒绝了?”夜色中,一个戏谑的声音忽然传来,一个黑影突然出现,站在了箫风瑾身前,脸上尽是玩味的笑容。

箫风瑾神色一收,看了来人一眼,淡淡说道:“今日给你一个嘲讽我的机会。”

听着这话,楚南轩脸色一变,诧异的看了箫风瑾一眼,以往这个时候,他才不会这般坦然,该不会被拒绝了,他脑袋也跟着有问题了吧?

看了半晌,等到箫风瑾一击眼神利箭之后,楚南轩瞬间是收起了脑袋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双手抱胸,笑着说道:“就你那样,是我也不会答yīng

你。”

箫风瑾挑了挑眉,瞟了楚南轩一眼,齿间微冷,“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我什么都不想说,你自己琢磨去吧。在你没琢磨出来之前,我还是继xù

去夏府当食客,白吃白喝,顺便帮你照顾美人,哈哈——”楚南轩大笑一声,朝着前方走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箫风瑾眉头微蹙,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他冷冷说道:“清玄!”

话音一落,又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箫风瑾身前,恭声说道:“主上!”

“回府。”

叶清玄领命,“是!”说着直接推着箫风瑾往前走。

走了一路,箫风瑾忽然问道:“刚刚楚南轩那话是什么意思?”

“主上说的是哪句话?”叶清玄心一跳,问道。

箫风瑾皱了皱眉,淡淡说道:“算了!”他的手落在玉扳指上,一下一下的拨弄着,心思却早已经飞了出去。

叶清玄看着自家主子那微蹙的眉眼,心下微笑,主子这次怕是真的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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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夏府,凰非漓直接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任青荇在外面如何喊门,她都不开,她直接将自己蒙在被子里,不断的告sù

自己,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是梦,是梦,还是噩梦!

青荇站在门外,敲了半天门,见凰非漓不开,也只能作罢,小姐刚刚回来的时候,表情太过反常了,好像很不高兴,难道是今天在宫宴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离开主院,青荇准bèi

回房,迎面便撞到了一个人身上,“谁!”她向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前方。

“是我,才几天没见,就不认识我了吗?”楚南轩从黑夜中走出,立在青荇身前,笑着说道。

看了楚南轩一眼,青荇皱了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走了吗?”想到他是暗月楼的人,她心下愈发警惕起来了。

似是看出青荇的敌意,楚南轩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对你家大人不利,真zhèng

对她不利的那个人已经解决了,我过来只是看看你家大人是不是无恙,看样子是没事了,那我就回去休息好了。”说着他打了个哈欠,自顾自的说道,“今天晚上真是累死我了。”

听着这话,青荇脸色一变,想要阻拦,可是仔细听他话中的意思,“你今天晚上见过公子?还有你说的那个要对我们公子不利的人又是谁?还有,我家公子今天晚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面对青荇那一连串的问题,楚南轩脸上露出不耐,连连摆手,“大晚上,哪有那么多问题,睡觉!”

“你不说,休想走!”青荇拉住楚南轩,沉声说道。

楚南轩看着拉着自己衣襟的手,无奈说道:“真没见过你这样,好了好了,我说,你家公子现在这样子,那是每个少女都会经lì

的阶段,不过你家公子这个特殊了点,也许明天就没事了。”说着他直接扯开青荇的手,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每个少女都会经lì

的阶段?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青荇一惊,当即冲到房门口,甚至忘记了去阻拦楚南轩。

182. V-101 剪不断,理还乱

一大早醒来,凰非漓眼睛皮怎么睁都睁不开,昨天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了,青荇又来敲门,非要她将门打开,最后没法,她将门打开了,然后她又莫名其貌在她身上检查了半天,最后才放心离开。这样一来搞得她睡意全无,到了后半夜才睡下,好在,因为昨天宫宴很晚,今天特赦他们不用上朝。

大厅,凰非漓坐在桌旁,怔怔的看着前方,桌上摆弄着各色的糕点。

“公子,喝点燕窝粥吧,昨天晚上您参加宫宴,估计也没吃什么东西。”青荇殷勤的递给凰非漓一碗粥。

凰非漓点了点头,拿起汤匙,搅动着粥碗,却没有送到嘴里,脑海里却是不自觉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想起那个人——箫风瑾!

“公子,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青荇小声问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总觉得小姐有些魂不守舍的。

凰非漓回过神来,冲着青荇微微摇头,勉强笑道:“我没事,就是昨晚没有睡好罢了。”说着她动了动汤匙,喝了一小口粥。

是这样吗?青荇皱了皱眉,往凰非漓的碟子里面又夹了几块糕点。

“什么味道这么香啊——”外面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随即一个黑影走了过来,声音轻慢,“原来是在用早饭,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

听着这话,青荇嚯的站了起来,看着来人,不悦说道:“楚南轩,让你住了一晚就不错了,还想蹭吃蹭喝?”

楚南轩俊逸的脸上笑意盎然,摇头说道:“非也非也,我打算在这夏府当食客,自然就不是蹭吃蹭喝,是理应在这里吃喝。”说着他直接坐到了凰非漓旁边,拿起一块糕点丢在了嘴里。

“你——无耻!”青荇瞪着楚南轩,恼恨说道。

一旁,凰非漓看了青荇一脸不悦的样子,不由笑着说道:“好了青荇,就不要跟南轩置气了,以后南轩就住在府上了。也不要再怀疑南轩了,他是暗月楼的人不假,但是他不会害我们。”

“公子,你明明知dào

他是暗月楼的人,怎么还……”青荇皱着眉,不甘的看着凰非漓。

听着这话,凰非漓脸上的倦容也跟着一收,认真说道:“难道你忘记了是谁从暗月楼杀手的手中救下了我们吗?是南轩,这中间有些事情你不清楚,总而言之,南轩不会害我们。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说到后面,她的语气不觉加重。

青荇愣了愣,看着凰非漓眼底的肃然,她不觉点了点头,“我知dào

了。”说着,她看了一眼楚南轩,冷哼一声,继xù

吃东西。

楚南轩将一切都看在眼底,他吃了两块糕点,喝了一口粥,才看着凰非漓说道:“看你的样子,昨天晚上似乎睡的不好?”

“你觉得我能睡得好吗?”凰非漓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恼怒,似是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她连忙岔开话题,“这几天你都呆在什么地方?”

看着凰非漓眼底那一闪而逝的郁色,他也没有戳穿,回答说道:“当然是呆在右相府,那里有吃有喝还有美女作陪呢。”

听着这话,凰非漓眉心不自觉的挑了挑,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

一旁青荇开口说道:“看样子这几天你过的很舒适啊,还美女,呵——想不到你跟右相关系竟然这般好!”眼底是深深的探究。

看了凰非漓一眼,楚南轩轻笑一声,“自然好,不过我跟右相的关系自然是比不上你们大人跟右相的关系了。”

青荇听着这话,嘴角抽了抽,恼怒说道:“乱说什么呢,天知dào

我们大人跟右相水火不容!”

“真的是水火不容吗?”楚南轩反问一声,“你这丫头怕是也有很多事情不知dào

吧。”说着他看了凰非漓一眼,眼中笑意更甚。

“腾”的一声,凰非漓从桌上站了起来,直接走了出去。

“公子——”青荇一惊,连忙喊道,可是凰非漓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

青荇想要去追,却被楚南轩给拦住了。

“让开!”青荇看着身前挡着的人,不悦说道。

楚南轩摇了摇头,脸上纨绔的笑容却消失无影,“还是让她冷静冷静吧,你家公子现在正在面临着选择。”

“什么意思?”青荇皱了皱眉,沉声说道。

楚南轩玩味一笑,“没什么意思,不过对她而言是好事,不用担心,对了,你就不想知dào

那个影儿为什么不在府里吗?”

“她不在最好,看着就让人心烦。”青荇差不多是脱口而出,然而仔细一想,她看了楚南轩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影儿的真名叫月影,是月影宫宫主,潜伏在夏府里面,想要对你家公子不利,昨天晚上已经死了。”楚南轩淡淡说道。

月影宫?青荇双眼猛地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楚南轩,“真的?”

“自然是真的!”楚南轩重新回到了桌旁,淡淡说道,“放心,月影宫的人已经全部死了,你家主子不会再有危险,而暗月楼这边已经得到了命令,倾尽一楼之力保护你家主子。”

“为什么?暗月楼为什么要这样做?”青荇皱了皱眉,狐疑的看着楚南轩,“你之前为什么要帮zhù

我们?暗月楼不是要杀我们吗?”

楚南轩喝了一口粥,轻笑说道:“真要杀早就杀了,你们第一次在临都城外遇上的杀手就是暗月楼的人,当时刺杀你们的人是四执事之一,结果因为他妄自接任务,下场是剜心致死。现在,若是暗月楼还有人敢杀你们,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不管是谁!”说着他眉眼一沉,“这是暗月楼最高击杀令!”也是第一次,全员戒备,竟然只是去保护一个人。

青荇狐疑的看了楚南轩一眼,他的神情不似有假,看来小姐跟暗月楼的人怕是有什么联系。

“你跟右相又是什么关系?”青荇想了想,再次问道。

楚南轩偏过头看了青荇一眼,好笑说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不行,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我很吃亏的,要想再让我回答,给钱!”他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痞气。

“真是死性不改!”青荇咬牙切齿的说道,一跺脚,直接出了大门。

看着青荇气急败坏的样子,楚南轩无奈摇头,然而很快他脸上的笑容跟着凝固,看她刚刚那失神的样子,好像真的没有理清呢,他要不要帮一把呢?可是,好像一点都不想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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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夏府,凰非漓方才舒了一口气,心头的压抑感好像也跟着吹散了,她看了看天,天空阴霾,六月的天气,空气好像也跟着闷热起来,她抬脚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大街上,不少商贩开始收罗着东西,准bèi

收摊回家。

凰非漓走在大街上,拧着眉看着四周的景象,脑海里面全然是昨天的事情,她告sù

自己,她领会错了箫风瑾的意思,可是心底一个声音确实告sù

她,她想的没错。可是若真是那样,以后要她怎么面对箫风瑾啊!

“轰——”的一声,天空中惊雷响起,长如银龙的闪电呼啸而过。

凰非漓抬头看了看天,好像要下雨了。她微微蹙了蹙眉,看样子,今天老天都不让她好过了。

雨很快就落了下来,凰非漓走在路中央,突然停了下来,不前进也不后退,任雨水冲刷在身上,她想要洗掉,洗掉她心里不该有的想法。

不远处的楼台上,一抹雪色的身影看着下方那站立着的女子,眉梢微蹙,转过轮椅朝着楼下而去。

身侧叶清玄眉头微蹙,想要说什么,可是想到昨晚主子回来之后一晚没睡,心下微叹,只得跟了上去。

箫风瑾推着轮椅从茶楼出来,然而街上那抹瘦弱的身影却已经远去,雨雾太大,他甚至都不知dào

她去了什么地方。

“主上,雨很大,我们先进去,免得淋湿了。”叶清玄举着伞撑在箫风瑾头顶,低声说道。

“回府!”箫风瑾冷声说道,长袖微抬,一下子打落了叶清玄撑在他头顶的雨伞,继xù

向前,任雨水洒落在那清俊的容颜上。

看着箫风瑾那泛着寒意的脸色,叶清玄眼底闪过一丝惊愕,紧抿着唇,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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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夏府,凰非漓被青荇逼着喝了姜汤,还被数落了好一阵,她一脸无奈的坐在榻上,看着青荇忙里忙外,她心下微叹,这样子才是她该有的生活吧,跟青荇在一起就够了。如今云飞的案子已经快要了结了,等事情一了,再处理完跟燕风扬的事情,若她还能活着,她就跟青荇两人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第二日上朝,凰非漓虽然淋雨感染了风寒,但是她没有请假,因为今日她上朝的目的主要是解决虞城贪污的案子,还有云飞的案子,对她而言,这些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原本因为燕风扬的回来会增添许多的变数,但是她也知dào

事已至此,她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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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V-102 朝堂对峙

朝堂大殿,燕玖墨一身明黄高坐在龙椅上,目光威严的扫视着下方,他左下首的位置上摆放着一把太师椅,燕风扬坐在上面,刚毅的脸上尽是冷厉,目光幽然的扫视着下方的人。因为他早年受过伤,而且又贵为摄政王,所以他上朝的时候有专门的位置坐。

不知为何,整个朝堂上安静的出奇,燕风扬把玩着手中的玉珠,并不说话,而燕玖墨冷沉着脸,依旧不言,一股幽冷诡谲的气息弥漫在朝堂上,良久的沉默着。

“咳咳——”

“阿切——”

两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百官们皆是不动神色的看着那发出声音的两人。

凰非漓用手帕掩着口鼻,这风寒真是来的突然,虽然退了烧,可是鼻子还是不舒服,然而听到刚刚那声音,她却不自觉的看向了前方,箫风瑾也正拿出手帕掩着嘴,他的脸色看起来分外的苍白,他也感染了风寒?

“夏爱卿,右相,你二人莫不是都感染了风寒?”龙椅上,燕玖墨的目光在凰非漓跟箫风瑾身上来回晃动,眼底闪过一丝幽芒。

凰非漓脸色微变,随即笑着说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并没有大碍,只是淋了一场小雨罢了。”

“既是身体不舒服,那就回府休息吧。”燕玖墨俊朗的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的变化,眼底却闪过一丝担忧。随即,他看向了一旁的箫风瑾,“右相,你身体向来不好,以后上朝就免了吧。”

听着燕玖墨关心的话语,百官心里皆是艳羡,他们何时能得到皇上如此关心啊,果然,即便昨天晚上皇上跟右相闹的不开心,可是最后皇上不也还是关心右相的吗?

箫风瑾抬眼看着燕玖墨,一张俊脸上苍白失血,薄唇上更是惨淡无光,他淡淡说道:“多谢皇上关心,臣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昨天淋了一场小雨罢了。”他深邃的眼底似乎隐隐有血丝弥漫,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疲倦。

这话一出,燕玖墨神色一滞,看向箫风瑾跟凰非漓的目光愈发的怪异,眼底暗芒一闪而逝。

听着这话,凰非漓不由多看了箫风瑾一眼,真的还是假的?他没事淋雨做什么?难道是因为她——想到这里,她心里拼命的否决,他箫风瑾才不会是这样幼稚的人呢。她皱了皱眉,今天她可不是来说这些的,她抿了抿唇,忽然抬起头,看着燕玖墨拱手说道:“皇上,今日臣有要事禀报。”

燕玖墨收回目光,看着凰非漓,点头说道:“夏爱卿说吧。”

凰非漓出列,低着头,恭声说道:“臣要揭发左相秦胜阳联合昔日刑部侍郎贪污虞城灾银,置虞城千万百姓生死于不顾。同时,他妄自杀害朝廷命馆欧阳云飞两项罪状!”

“你说什么?!”这话一出,秦胜阳惊呼出声,指着凰非漓,面容扭曲,“夏离你不要胡说八道,本相怎么可能做那等肮脏事。”

偏头看了一眼秦胜阳,凰非漓冷冷一笑,“下官既然是敢站出来举报,自然是有确切的证据,左相大人慌什么,是做贼心虚吗?”

秦胜阳脸色一变,当即冲着燕玖墨说道:“皇上,不要听信夏离的胡言乱语,臣怎么会贪污灾银呢,贪污灾银的是宋昱,还有欧阳云飞怎么可能是臣杀的呢,他可是臣的外甥。皇上明鉴啊!”说着,他直接跪伏在了地上。

听着凰非漓的话,百官早已经是炸开了锅,议论声也跟着扬起。

“这夏离说的是真的吗?”

“宋昱不是已经认罪伏诛了吗?”

“可是宋昱是左相的人啊。”

……

燕玖墨看了凰非漓一眼,目光冷冷的盯着下方跪伏着喊冤枉的秦胜阳,眼底尽是嘲讽,“朕觉得空穴不会来风,既然夏爱卿这边说有证据,那就来说听听,但是,若是敢污蔑左相,那朕绝对不会饶过你。”

“是!”凰非漓沉声说道。

这话一出,秦胜阳猛地抬头,错愕的看着燕玖墨,“皇上——”

“左相不必惊慌,这也是在证明你的清白。”燕玖墨冷冷的看着秦胜阳,阴冷的目光直接逼视着他。

秦胜阳还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燕玖墨那阴鹜的眼神,转而将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燕风扬身上,“摄政王……”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将目光落到了上方的燕风扬身上,这朝堂之上说话最有权威的的人,一人是右相,一人便是摄政王了。有些时候摄政王的话,皇上都无法违抗呢。

似是察觉到众人的目光,燕风扬抬了抬眼,看了下面的秦胜阳一眼,他刚毅的脸上划过一丝冷笑,“既然左相没有做过的事情,何必怕人查呢!”说着他看了一眼下方的凰非漓,“本王也想看看夏大人断案的本领呢。”

这话一出,秦胜阳顿时面如死灰,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摄政王竟然不帮他?这么会这样?他偏过头,看着凰非漓那满目冰寒的神色,心仿佛是跌入了冰窖中一般。

凰非漓能感觉到上方燕风扬看向自己的目光,她眉梢微蹙,不知dào

他想干什么,不过现在,她没有时间理会他。她沉声说道:“启禀皇上,据臣调查所知,当初运往虞城的五十万两灾银,其实只有十万两到了虞城,运往虞城的药材也都换成了劣质的药物,根本就无法治理虞城的疫情。就是宋昱借着自己的官职将药材调换,贪污银两,可是,他贪污到的银两并没有归于他自己一人,而是孝敬给了左相大人。”

“污蔑,你有什么证据!”秦胜阳仰着头,冲着凰非漓吹胡子瞪眼睛,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凰非漓瞥了秦胜阳一眼,冷冷说道:“那些药材换来的银两也有二十多万两了,加上那些漏掉的银子,六七十万两银子能去什么地方?换成银票?怕是没有什么人敢接。据本官调查所知,从宋昱府中搜出来的银子最多也只有二十万两,而且这二十万两还不是此次贪污所得。至少有六十万两银子现在还藏在某处。”

“那你倒是说说,银子藏在什么地方?”秦胜阳怒极,争辩说道,“说不出所以然,本相要治你冤枉朝廷重臣之罪。”

听着这话,大殿之中一个清幽的声音忽然传来,带着戏谑之意,“如此看来,左相倒是对藏银子的地方相当有信心啊。”

“那是当然——”猝不及防间,秦胜阳当即准bèi

接口,然而很快他意识到话锋不对,愣是刹住了,他恨恨的看了一旁的箫风瑾一眼,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出来掺和吗?

“本相不知dào

右相在说什么!”秦胜阳冷下脸来,不悦说道。

“咳咳——”箫风瑾低声咳嗽起来,他唇角微扬,淡淡说道,“本相不过随便说说,左相不要激动,以免更加让人觉得可疑。”

这话一出,原本沉默的官员此刻看向秦胜阳的目光中也跟着带上了怀疑之色。

秦胜阳此刻是百口难辨,只能恨恨的看着箫风瑾。

凰非漓看了一旁的箫风瑾一眼,很快移开目光,看着秦胜阳继xù

说道:“本官刚才可没有说右相将那六十万两银子藏了起来,左相怎么就急于撇清了呢?莫不是做贼心虚?!”

“休要胡言!”秦胜阳愤愤说道,“分明是你在诬陷本相,本相告sù

你,没有证据,你妄自猜测就是在诬陷!”

“本官是不是胡言乱语,左相清楚的很!”凰非漓冷笑一声,她冲着燕玖墨恭声说道,“启禀皇上,当初宋昱关押在天牢的时候,欧阳云飞曾近去探望过他,之后宋昱就在天牢中畏罪自杀了,而欧阳云飞又在宫外被人暗杀,这中间的关系显而易见。而臣这里有宋昱留下来的血书,这是指控左相指使他贪污灾银的证词。”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方染上了雪色的白帕子,双手奉上。

秦胜阳脸色一变,愣愣的看着凰非漓手中的血帕,随即大声呼喊着,“皇上,这是假的,这是假的!”宋昱明明被他杀了,哪里来的血帕,分明是诬陷。

高见看了燕玖墨一眼,立kè

下去接过来,呈给了燕玖墨。

燕玖墨将那一方帕子展开,看着上面的内容,眉头紧蹙,忽然,他猛地看向下方的秦胜阳,“来人,将秦胜阳拖下去,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皇上——”秦胜阳惊呼一声,不甘说道,“您怎么能单凭一方血帕就认定是臣做下的事情呢,这血帕是伪造的,臣是冤枉的。是夏离,一定是夏离,他跟臣素有仇怨,所以故yì

陷害臣。”

燕玖墨瞥了秦胜阳一眼,淡淡说道:“哦?朕怎么不知dào

你跟夏离有什么仇怨呢?”说着他看向了凰非漓,“夏卿家,你与朕好好说说,你与左相的恩怨!”

凰非漓拱手一礼,看向秦胜阳的目光愈发阴冷,“回皇上,臣与左相并没有什么仇恨,可是左相却一直视臣为眼中钉,数次派人暗杀于臣,臣猜测,他所说的臣与他素有仇怨,是指臣恨他多次图谋设计杀臣之事。”

“你胡言乱语,本相何时要杀你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本相买凶杀人!”秦胜阳再次争辩说道,“夏离,诬陷朝廷命官是要被凌迟处死的。”

“凌迟处死?的确挺适合左相的。”凰非漓冷笑一声,看向秦胜阳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本官何时说过你买凶杀人了!”

184. V-103 太后大闹

“凌迟处死?的确很适合左相。”凰非漓冷笑一声,看着秦胜阳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本官何时说过你买凶杀人了?”

这话一出,秦胜阳脸色一变,刚刚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他一张老脸顿时涨的通红,冲着上方的燕玖墨说道:“皇上,这夏离分明是在串供,臣是着了他道。臣是两朝元老,怎么会做出对不起大燕国的事情。”说着他重重的将头磕在了地上。

凰非漓微微挑眉,轻笑说道:“照这样看来,左相大人认定本官所说的话全部都是诬陷你的呢?”

“你不就是觊觎本相的位置吗?”秦胜阳冷哼一声,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若是你想要这相位,本相让与你便是,何至于你这般咄咄逼人。”

这话一出,原本那些质疑秦胜阳的人,瞬间将质疑的目光落到了凰非漓身上,要知dào

凰非漓的升职太快了,觊觎相位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只是若真是为了相位,那未免也太卑鄙了吧。

她要他的相位?凰非漓眉眼微挑,看向秦胜阳的目光说不出的古怪,现在在众人的眼中她都成了觊觎相位的小人了。

“左相大人何出此言?”凰非漓看了秦胜阳一眼,眼中尽是不屑,“你凭什么说我觊觎相位。”

秦胜阳冲着上方燕玖墨恭声说道:“皇上,您可还记得在定远寺的时候,慧云大师曾经说过,夏离乃治世之臣,封王拜相不在话下,若是寻常人说的也罢,这话偏偏是慧云大师所说,慧云大师德高望重,不会打诳语,这也就让某些人有了不臣之心。”说着他瞥了凰非漓一眼,“夏大人说呢?”

上方,原本一直漫不经心的燕风扬,眼底阴云暗集,忽然看向了下方的凰非漓,眼底的阴云更甚,“治世之臣,封王拜相?真是慧云所说吗?”

“回摄政王,千真万确,当时皇上,右相还有许多人都在场。”秦胜阳见燕风扬说话,连忙回答说道。

燕风扬点了点头,继xù

把玩着手上的玉珠,不再多言。

秦胜阳将燕风扬的神色看在眼底,心下冷笑,这一次怕是谁人都救不了夏离了吧,要知dào

夏离这个批言威胁的可不止他一人,还有摄政王呢!

凰非漓看了秦胜阳一眼,心下愈发不屑了,这秦胜阳到这关口也只知dào

狡辩,她冷冷说道:“难道一句批言,就说明本官对相位有觊觎之心?左相方才说本官污蔑你,你现在才是在真zhèng

的污蔑本官。”

“难道夏大人能发誓,自己真的对这相位没有觊觎之心吗?”秦胜阳反问。

凰非漓皱了皱眉,这个秦胜阳,非要跟他在这件事上绕圈子吗?她冷哼一声,准bèi

出言反击。

一个清越的声音忽然传来,“觊觎相位?本相到时希望有人能觊觎本相的相位,人才都是在竞争中得到进步的,若是这朝堂官员一直安于现状,这大燕国还有什么希望可言?左相这般害pà

相位易主,未免自私狭隘了些。”

秦胜阳脸色瞬间惨白,怒瞪着前方那一抹雪色,近乎是咬牙切齿,这个箫风瑾,为什么总是喜欢传来捣乱。

这话一出百官皆是震撼住,不少人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确为官之道,先是要各司其职,其次自然是要努力进取了,若是安于现状,那长此以往,人心不齐,政绩自然是下滑。

凰非漓看了箫风瑾一眼,他把她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可是他说出来的效果绝对比她说出来的好。他干嘛还要帮她,明明前天闹的那样不开心,看他的脸色,真的很苍白。可是他自始至终都是看着前方,没有看过她一眼。

燕风扬看了一眼凰非漓,又看了一眼箫风瑾,他敏锐的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燕玖墨看着凰非漓看着箫风瑾的眼神,眼底一股怒意顿时涌起,他皱着眉,沉声说道:“夏离,继xù

审案。”

凰非漓回过神来,继xù

说道:“皇上,臣觉得还是应该将方才那一方血帕给左相大人看看,这样也好让左相大人死心。”

燕玖墨点头,高见过来,直接将血帕,递给了下方的秦胜阳。

秦胜阳拿过那血帕,看着上面的内容,原本还趾高气扬的脸上顿时颓败了下来,他一下子瘫软在地,这上面记录的,记录的竟然是——

“这下子,左相大人觉得这血帕是假的吗?”凰非漓将秦胜阳的神色尽收眼底,冷冷说道。

“皇上——”秦胜阳抓着血帕,低着头,脸上尽是颓靡之色。

燕玖墨冷笑一声,“来人去左相府后花园掘地三尺搜查失踪的银两,同时将左相府管事秦旸带上殿来。”

凰非漓偏头看了秦胜阳一眼,他最开始怕是以为宋昱留下的血帕上只说自己是被冤枉,是被左相指使,他没有想到宋昱竟然连他藏银子的地方都知dào

,还写了下来,而且还知dào

贪污一案中的关键人物——秦旸,他可是秦胜阳的心腹呢。

最开始的时候,宋昱并不想出来指证秦胜阳,可是秦胜阳要杀他,而且还要杀他的家人,所以欧阳云飞在找了宋昱几次之后,宋昱知dào

了自己的处境,决心以死来保护家人的安全,同时也给欧阳云飞留下了这方血帕,只是没想到,云飞虽然得到了这血帕,找到了证据,最后却秦胜阳灭了口。

这方血帕辗转流落到了暗月楼手中,是前几天的时候箫风瑾让人交给她的。而秦旸这个人也是个关键,他知晓一切,而且他还是箫风瑾的人,他怎么也想不到箫风瑾竟然在他身边安插了这样的人手。秦胜阳也是可笑,自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竟然将银子埋在自家后花园。

不多时,秦旸上了殿,一五一十的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包括他雇杀手杀凰非漓的事情,甚至还牵扯出了当年他陷害前右相龚孜右的事情,秦胜阳初时还反驳两句,可是直到后来,禁卫军在秦胜阳家中找到了失踪的白银之后,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秦胜阳那一脸颓败的模样,凰非漓心下哂笑,秦胜阳这些年来之所以能作威作福,依靠的就是太后还有摄政王,而他向来自负,以为无人敢动他,做起事来也是肆无忌惮,殊不知如今大权在燕玖墨手上,太后身居后宫,摄政王不理会此事,他这般是自寻死路。

燕玖墨俊朗的脸上尽是怒火,看向秦胜阳的目光也愈发冰冷,“秦胜阳贪赃枉法,残害忠良,罪该万死,现削去秦胜阳左相之位,押入天牢,三日后处斩,秦家子嗣,十六岁以上男皆处死,十六岁以下男皆流放边疆,永世为奴,不得踏入临都颁布,至于女子皆没为官妓,不得入后庭。”

秦胜阳大声哭喊说道,“皇上,开恩啊,当年您登基为帝,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不能杀臣啊。”说着,他又看向了一旁的燕风扬,“摄政王——”

话还未说出,燕风扬便直接抢白,冷漠说道:“本王觉得皇上的处置没有错,你犯下大错,理应受此处罚。”

秦胜阳眼珠子一瞪,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了过去,就这样,他就这样成为了弃子了吗?

凰非漓冷冷的看着秦胜阳那苍白的脸色,这一切都怪他自己,如果他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会是这样的下场了。他也真是愚不可及,燕玖墨早年一直受到后党跟摄政王的掣肘,他这个节骨眼上还提这些,不是让燕玖墨更不高兴吗?不过,燕风扬没有帮他,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在她的印象里面,燕风扬跟秦太后应该是一派的才是,他今天的表现太过奇怪了。

凰非漓抬头看着燕风扬,而燕风扬也正看着她,他看她的眼神里面满是探究之色,似是想要将她看穿一般,她心下一惊,连忙低下了头,生怕自己露出半分的破绽。

就在这个时候,大殿外一身绛紫色宫装的女子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皇上,不可,哀家不同意!”秦太后大声咆哮着,银牙紧咬,恨恨的看着上方的燕玖墨。

看了秦太后一眼,燕玖墨微微蹙眉,沉声说道:“太后不同意?太后莫不是忘记了,后宫不得干政!”说着,他瞥了秦太后身旁的宫女一眼,“还不送太后回宫休息。”

“太后,回去吧。”秦太后旁边一个太监小声说道。

秦太后恍若未闻一般,一把推开周遭的太监,一步步的向前前方走去,目光死死的盯着燕玖墨,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当真就不肯放过你舅舅?”

“国法面前,不是朕想放便能放的!”燕玖墨看着秦太后,冷冷说道。

“哈哈——国法……”秦太后大笑一声,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美丽的脸上因为怒意而变得有些狰狞,“你如今翅膀硬了,大权在握,就兔死狗烹了?真是哀家的好儿子,你也不想想,要是没有秦家,没有哀家,你如何能坐上现在的位置,啊——”

听着这话,燕玖墨双眼微眯,眼底一道危险的光芒划过,他俊朗的脸上僵硬如铁,他忽的抬眼,暴喝一声,“都死了吗?还不送太后回宫!”

“谁敢碰哀家!”秦太后朝着四周想要来拉她的人大喝一声,她在后宫多年,威压一直都在,那些太监宫女一时间也都不敢靠近。

秦太后看了地上的秦胜阳一眼,目光直接落到了凰非漓身上,她狰狞一笑,“就是你这个乱臣贼子蛊惑皇上,哀家今天就要杀了你!”说着她直接朝着凰非漓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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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V-104 封相

秦太后看了地上的秦胜阳一眼,目光直接落到了凰非漓身上,她狰狞大吼,“就是你这个乱臣贼子蛊惑皇上,哀家今天就要杀了你!”说着她直接朝着凰非漓扑了过去。

“阿离,小心!”燕玖墨瞪大眼睛,惊呼出声,整个人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察觉到旁边那突然袭来的杀意,凰非漓身体一僵,一时间竟不知dào

如何反应,看着那镶金的豆蔻指甲朝着自己这边划来,她双眼猛地瞪大。

“嘭——”的一声,随即一声惨叫袭来,“啊——”

凰非漓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秦太后脸色扭曲,捂着手大叫着,痛苦的声音响彻这个大殿。

地上,一颗玉珠向着角落处滚着。

前方,箫风瑾手上的玉扳指紧握在手心,大有丢出的冲动,然而看着凰非漓无恙,他重新将玉扳指戴在了左手上,清俊的脸上波澜不惊。

身后,司空澜沧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看着箫风瑾的动作,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之色,随即他的情绪被深深的眸色所掩藏。

“燕风扬,你——”秦太后怒瞪着上方太师椅上高高坐着的俊朗男子,美眸中尽是怒火。

燕风扬瞟了下方秦太后一眼,漠然说道:“太后不要忘记了这是大殿,在大殿行凶是要诛九族的,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凰非漓回过头,怔怔的看着上方的燕风扬,刚刚那一瞬间,是燕风扬救了她?他为什么要救她?!他怎么可以救她!

“诛九族?好!”秦太后怒笑着,她紧握着受伤的手腕,冷冷的看着燕风扬,“你也要跟我作对吗?”

燕风扬不置可否,冷厉的目光看向别处,似乎是多看秦太后一眼都不愿。

此时,百官皆是缄默不言,任谁都知dào

,此时此刻,不是他们能插嘴的,这并不单单是秦胜阳的案子,还涉及到皇室之间的恩怨。皇上对太后不满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太后跟摄政王之间,似乎关系也不简单。他们虽然好奇,但是也不敢探究。

燕玖墨见凰非漓没事,看了秦太后一眼,脸上冷意更甚,“太后受伤了,还不送太后回宫,另外让太医跟着去太后宫中。”

秦太后偏过头看了燕玖墨一眼,眼里尽是嘲讽之色,“皇上,哀家就看看,没了我秦家,你要如何坐稳这江山!哼!”她一拂衣袖,直接朝着大殿外走去,殿中的太监宫女连忙跟了出去。

“妹妹——”秦胜阳大惊,想要喊住秦太后。妹妹不是要来救他的吗?怎么就这样走了。他颓然的坐在地上,完了,真的完了!

燕玖墨看了一眼大殿门口,目光跟着落到了秦胜阳身上,目光中愈发无情,“还不将秦胜阳带下去!”

“皇上,饶了臣吧,饶了臣吧。”秦胜阳大声呼喊着,然而侍卫们直接架住他出了大殿。

那一声声呼喊声,越来越小,最终消失无影。

凰非漓站在大殿中,微微舒了一口气,终于,她终于替云飞报仇了。这朝堂之上,所有人都不敢得罪的秦胜阳,终于倒台了。

“皇上,今日夏离可是又立了一大功啊。”燕风扬忽然看向燕玖墨说道,“现在奸臣已除,也是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了。”

这话一出,下面的官员兀自回过神来,皆是震惊的看着夏离,摄政王竟然替夏离求封赏,这夏离的面子何时这般大了,不过也是,刚刚太后要袭击夏离的时候,可是摄政王救了他啊。

燕玖墨看了燕风扬一眼,淡漠说道:“皇叔觉得该给夏离怎样的封赏才好呢?”他心里当时是希望给阿离封赏的,可是燕风扬又是在打着怎样的算盘呢?刚刚他的出手委实让他觉得奇怪,他跟母后不是一条战线的吗?

燕风扬迎上燕玖墨的目光,神色间尽是坦荡豪气,他微微扯了扯锦袍,朗声说道:“如今朝廷之上左右二相尚缺一位,而慧云大师曾经批言夏离封王拜相不在话下,不如就封夏离为左相吧。”

封夏离为左相?!百官皆是震惊,这未免跨度太大了一些了吧!摄政王难道不知dào

吗?夏离跟右相关系匪浅,提拔夏离,不是助长右相的势力吗?这不让右相更加有资本跟摄政王叫阵吗?这摄政王到底是怎么想的?

凰非漓也是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燕风扬,他到底想干什么,提拔她当左相?是想要将她推到风口浪尖,然后将她处死?不,依照燕风扬的能力,他没有必要这样做,可是她想不通。从第一眼见到,她就知dào

这个男人不简单,而且对她也是颇多提防的。

燕玖墨此刻也是一脸审视的看着燕风扬,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没说同意,也没说反对,现在这个时候,他无法把握燕风扬心中的想法,不知dào

他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本相同意摄政王的提议,夏离自入朝以来,屡破案子,功在社稷,如今左相刚刚被废黜,朝堂之上迫切需yào

有威望的人出来主持大局。夏离虽然年轻,但是在国策上面却颇为精通,相信大家先前也都见识过了。”箫风瑾看了一旁低着头,冥思苦想的凰非漓,忽然说道。

司空澜沧闻言,好笑的看了箫风瑾一眼,看来这次是让他如了意了,左右二相,呵——他当即站出来附和说道:“臣附议。”

有了箫风瑾跟司空澜沧带头,很快大部分官员也都站了出来附议。

燕玖墨扫视了大殿一眼,目光在箫风瑾身上停顿了片刻,看到他依旧是

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很快就移开了目光,朗声说道:“既是如此,夏离听封。”

凰非漓紧了紧眉,她知dào

此刻她说反对也是没有用的,燕风扬要她当左相,箫风瑾也要她当左相,甚至燕玖墨的心里也是赞同的,她反抗不了。

“臣领旨。”凰非漓上前,跪在了地上。

“刑部尚书夏离在位屡建奇功,为民除害,肃清朝堂,今日晋封为我大燕左相,赏黄金一千两,府邸一座,赐南海月明珠两颗。”燕玖墨看着下面低着头的凰非漓,眼底闪过一丝柔色,阿离好像离她越来越近了,她官职越高,他见她的机会就越多。

凰非漓能感觉到四周那些落在她身上的艳羡目光,她低着头,恭声说道:“臣谢皇上隆恩。”拜了一拜,她跟着站了起来。

“恭喜夏左相了。”不少官员出声恭贺。

凰非漓冲着他们礼貌的点头,目光却不觉落到了前方那一抹雪色身上,以后他就坐在她的正左方了。然而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不觉蹙了蹙眉,很快收回了目光。

燕风扬整个人靠在太师椅上,将下面人的动作尽收眼底,深邃的眼底尽是幽芒。

下了朝,凰非漓被好些官员围堵着,那些恭喜的话语是不绝于耳。可是他们其中有些人还不知dào

,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秦胜阳贪污一案还有好些人没有揪出来,先前没有揪出来,不代表之后就会放过,这也是她跟燕玖墨两人之间的默契。

好不容易出了大殿,凰非漓不觉微微松了一口气,谁能想到,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她竟然成了燕国左相,真是戏剧化的人生。

看着前方那一抹雪色,凰非漓沉了沉眸,当即追了上去。

宫道上,司空澜沧走在箫风瑾身旁,轻笑说道:“你最近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皇上明显是对夏离有意,你就不怕——”

箫风瑾低声咳了咳,清俊的眉间是淡淡的萧索,“那又如何?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怕别人来抢夺。”

这么自信吗?司空澜沧微微挑眉,沉声说道:“现在可不只是一个燕玖墨,燕风扬对她好像也很感兴趣,不然今日朝堂之上就不会处处帮着夏离了。”说着,他深深的看了箫风瑾一眼,“你瞒的我真深啊,要不是从楚南轩那边得来的消息,我怎么都想不到,她会是她!”

听着这话,箫风瑾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厉芒,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那又如何,我说过,我的一切由我自己掌控,别人休想干涉,也干涉不了!”

是啊,谁人能干涉的了呢,司空澜沧微微挑眉,只有他才会有这样的自信,所以当他知晓一切的时候,他也没有多少惊讶了,这一切仿佛都变成了理所当然,她就该呆在他的身边。似是感觉到身后有人追来,他不觉偏过头,看着那匆忙过来的身影,他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我要先避让一下了。”说着,他单手背负,朝着左边而去。

箫风瑾闻言,微微挑眉,转过轮椅,看着那走过来的人,她的脸上带着些微的苍白,应该是感染了风寒的缘故,她额上因为走路太快而渗出了密汗,整个人看起来愈发的单薄了。

看着箫风瑾转过来,凰非漓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心好像有些悸动,止不住的加快了速度。看着那略显苍白的脸色,是病发了,还是感了风寒,他是在等她?

186. V-105 不欢而散

看着箫风瑾转过来,凰非漓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心好像有些悸动,止不住的加快了速度。看着那略显苍白的脸色,是病发了,还是感了风寒,他是在等她?

两个人相对望着,都没有言语,只依稀能听到呼吸声。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画面像是定格了一般。凰非漓紧抿着唇,忽然说道:“为什么要帮我?那天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没有任何的关系。”然而说完这个,她就后悔了,她其实是想问,为什么会淋雨,为什么会生病,为什么生病了还要来上朝,是怕她今日无法掌控这局面吗?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相反的话了。

“没有关系?”箫风瑾脸色微微一沉,清俊的脸上随即闪过一丝嘲讽之色,他凝眸望她,“过了两天,你就只想跟我说这些吗?你的脑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给她的时间还不够,到了今日她还不懂他的意思?!

听着这话,凰非漓心头的火气顿时涌起,看着箫风瑾那一脸不郁的模样,她冷笑一声,“是啊,我脑袋笨,想不明白,你右相聪明绝顶,什么都知dào

,可是我不想再想了。右相的恩情下官记住了,总有一天会报答您的,右相,下官先走一步了。”说着,她不看箫风瑾,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右相、下官?她是在跟他保持距离吗?看着那决然离去的身影,箫风瑾眉眼微紧,薄唇轻抿,他捂着唇,忍不住咳嗽起来,“咳——”他看着手中红色的血迹,眸光愈发幽深。

不远处,司空澜沧走了过来,看着箫风瑾手上那鲜红的血液,眉头微蹙,随即叹息说道:“你这是何苦,她不是你棋盘上的棋子,你这样她只会离你越来越远。”若说才智,就他现在所显现的怕已经是难有人匹敌了。真zhèng

的他,是足以令天下色变的惊才绝艳的。可是,遇上心爱的女子,聪明如他,也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箫风瑾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看着那流动着的血液,他眉头紧蹙,真的会越来越远吗?不——任何人都休想从他身边夺走她。

御书房

燕玖墨高高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坐在椅子上,随意喝着茶水的俊朗男子,他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凛然之色。

“皇叔,今日朝堂之上,多谢你相助了。”燕玖墨俊朗的脸上尽是笑容。

燕风扬放下手中的茶盏,冷冽的眸光顿时落到了上方的燕玖墨身上,俊朗的脸上不带丝毫的和缓,冷漠说道:“皇上还是不要在这里跟本王客套了,说吧,本王要的人在什么地方?”

听着这话,燕玖墨不置可否,淡然说道:“皇叔放心,你既是已经帮朕铲除了秦家,朕自然会遵守诺言的,不过,这里面还存zài

着一些小问题。”

“你是在跟本王耍花招吗?”燕风扬眼底一道危险的光芒划过,冷冷说道,“还是你觉得,本王已经老到任你宰割的地步了?”

燕玖墨起身,从龙椅上走了下来,他走到燕风扬身前,淡然说道:“皇叔此言差矣,朕是在皇叔身边长大的,皇叔的本领朕是一清二楚。不过,朕还有一个条件!”

燕风扬仰起头,看着身前的燕玖墨,此刻他敏锐的眼中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很快有平息了下来,他冷哼一声,“看来皇上是真的长大了。”

“那皇叔是否答yīng

朕的要求呢?”燕玖墨似是没有察觉到燕风扬脸上的怒意,继xù

说道。

燕风扬偏过头,看了一眼殿外,沉默半晌,他低声说道:“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答yīng

呢?”

“朕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朕是在皇叔身边长大的,对于皇上的一切还是知dào

一些的,当年皇叔不要皇位,不就是为了那个女子吗?最后她嫁作他人妇,而你也失去了皇位。如今凰国被灭,皇叔大仇得报,可惜佳人已去。皇叔一心想要找到那凰九公主,应该不止是想要杀了她泄恨那般简单吧。”燕玖墨眼中深不见底,目光直直的看着身前坐着的男子。

燕风扬猛然看向燕玖墨,那凌厉的目光像是要穿透一切一般,他紧盯着眼前的男子,看来他还真是小看了他了,短短七年的时间,他竟然已经成长到拥有如此的城府与心机了。不愧是燕家的男儿。忽然他大笑一声,冷冷的看着燕玖墨,“看来本王的确是不能小看你了,不过本王怎么知dào

你已经找到了她呢?”

似是早料到燕风扬会有此一问,燕玖墨俊朗的脸上没有多少变化,他忽然拍了拍手,内阁里面,一个脚步声走了出来,一身烟柳色宫装的女子款步而出,铃铛步摇,声声悦耳。

“臣妾拜见皇上、摄政王。”

燕风扬看了过去,此女子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模样,容颜姣好,举手投足间透着优雅贵气,看样子不是一般的女子。他双眼微寒,偏头看向了一旁的燕玖墨。

似是知dào

燕风扬心中所想似的,燕玖墨眼底笑意盎然,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女子说道:“凰八公主,起来吧。”

凰八公主?不该是娆贵人吗?凰倾娆低着头,眉眼微蹙,但是依旧说道:“谢皇上。”她站了起来,微微抬头,看了燕玖墨一眼,目光跟着落到了一旁的燕风扬身上,脸色瞬间惨白,这个人她认识,她是看着他杀了父皇的。

燕风扬看了凰倾娆一眼,漠然说道:“皇上弄错了吧,本王要找的可不是这位凰八公主。”

“朕知dào

——”燕玖墨淡然一笑,对于燕风扬的恼怒不予理会,“其实皇叔现在不也是不确定这凰九公主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吗?你所拥有的画像也不过只是画像罢了,否则又如何在天罗地网之下让她溜走了呢。这世上真zhèng

了解凰九公主的人,也只有这位凰八公主了,只要有了她,你还怕认不出她来吗?”

凰倾娆脸色一变,怔怔的看着燕玖墨,皇上他的意思是什么,难道是要将她赐给燕风扬,这,这怎么可以。

听着这话,燕风扬双眼微眯,冷冷说道:“皇上这话倒也说的是对的,不过这交yì

,本王未免太吃亏了些吧。”话落他眼中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出,只看得对面的凰倾娆低着头,脸色愈发的苍白,根本不敢说什么。

“皇叔放心,朕这边自然是有了凰九公主的消息,当初她在夜国边城可是闹出了不少动静,听娆儿说凰九公主天资聪颖,所思所想非常人所能及。朕的人四处搜索,却只有一个地方没有找过,那便是临都。”燕玖墨眸中幽光忽闪,眼底愈发冷冽,“所以,皇叔现在相信朕了吗?”他也想过用假的凰九公主来冒充,可是他深知他这位皇叔的聪明,若是以假乱真,被识破了,他可就前功尽弃了,倒不如坦然一些,而且他在赌,赌这凰九公主在皇叔心目中的地位。

“看着这凰八公主的确是有些用处。”燕风扬睨了凰倾娆一眼,淡淡说道,“如此这交yì

本王同意,这凰八公主就暂时借给本王一用了。”

“哎,这可不行,皇叔至少要拿等价的东西来换才是。”燕玖墨眉眼微挑,脸上依旧是温朗的笑容。

听着这话,燕风扬脸色一沉,刚毅的脸上此刻暗云涌动,半晌他大笑一声,“皇上这次还真是掐住了本王的软肋啊。”虽然是在笑,可是这声音听起来却比冰雪还要寒冷。

“皇叔多虑了,朕完全是为了皇叔好。”燕玖墨淡然说道,眼底尽是胜者自信的神采。

下面,凰倾娆脸色煞白,险些站不稳脚步,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燕玖墨,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可恨,竟然还是为了凰非漓那个贱人。

————

出了宫门,凰非漓径直往前走去,连马车都没有坐,沈浪看着她那一脸不悦的模样,心下微紧,连忙跟了上来。

“大人,这日头有些大,您风寒还没有好,还是坐马车回去吧。”沈浪赶着马车在后面追着。追了一路,都追到街上了,他心里愈发觉得凰非漓今日有些不对。

可是凰非漓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她紧咬着牙,狠狠瞪着前方,她也不知dào

自己在气什么,可是现在心里就是很不高兴,很不高兴,而这不高兴的源头,就是箫风瑾!她也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气愤,她的情绪何时这般容易受到旁人的影响了?可是,他箫风瑾凭什么永远是那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是,她是将他当朋友,可是他又是怎么对她的,难道他就只会质问她,等着她给答案?

“大人,您慢点。”后面沈浪看着凰非漓越走越快,不由喊道。

凰非漓听着这话,只觉得脑袋里面烦得很,不由冲着后面的沈浪吼了一声,“不要跟着我!”

沈浪一惊,这是第一次看到凰非漓对他发火,看着前面那朝着凰非漓碾过去的马车,他脸色一变,“大人,小心!”

凰非漓扭过头,目光触及处,一匹马朝着他这边而来,而且还近在眼前,她心神一慌,脑袋中一片空白,甚至都来不及去躲。整个人跌落在了地上,马声嘶鸣,马在她身前停了下来。

“放肆,竟然敢挡我们主子的驾。”马车上,一个黑衣劲装男子忽然厉喝一声,冷冷的看着跌落在抵得上的凰非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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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V-106 左右二相

“放肆,竟然敢惊了我们主子的驾!”马车上,一身黑衣劲装的男子冷冷的看着凰非漓,那眼神似乎是要将他撕裂一般。

凰非漓跌落在地上,身上本就有些不舒服,听着这话,眉头也不觉蹙了起来,她抬起头,看着前方,那是一辆豪华马车,四个角都缀着玲珑玉,车身是用上好的檀木制作而成。不过,说到底也的确是她走路不看路所致。

“大人,您没事吧?”身后,沈浪跑了过来,扶起了凰非漓,担忧说道。

凰非漓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摇头说道:“我没事,不必担心。”

听着这话,沈浪放下心来,看着对面马车上的劲装男子不悦说道:“你才是放肆,你可知dào

你们刚刚差点撞到了什么人吗?我临都何时轮到你们这些异国人放肆了。”

凰非漓看了对面人一眼,刚刚听这声音,这些人应该不是燕国人,倒像是夜国或者苍国的,具体是哪一方,她一时间也不清楚,她冲着沈浪低声说道:“沈大哥,算了,是我不对在先。”

马车上,那黑衣劲装男子看了凰非漓一眼,忽然转向了马车里面,很快,他转过头,冲着凰非漓说道:“我家主子说,这次是我们不对,希望你原谅。”

沈浪沉着眸,还想再说什么,看着这些异国的人,他心里就不舒服,撞到他们大人,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

“无妨,我也有错,那就算扯平了。”凰非漓看了身后的沈浪一眼,“好了,我们回府吧。”说着,她直接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刚刚这一闹,她心里的火气也跟着没有了。

沈浪见凰非漓心情平复了下来,也就不想再跟那劲装男子计较,直接上了马车,赶车。

两辆马车交错而过,风微微扬起,车帘微掀,凰非漓浑然未觉,她看着前方,眼底是深深的思量,而旁边马车上,一身锦绣华服的男子端坐在马车里,通体莹润的玉簪将头上的发盘着,俊朗的脸上尽是儒雅柔和之色,一派倜傥俊秀之姿。他偏头看着对面那清俊的侧脸,凤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之色。

“殿下,怎么了?”一旁坐着的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似是察觉到那俊秀男子的异样,不由问道。

那男子回过头,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的神情,摇头说道:“没事。”应该是看错了,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而且刚刚他听到别人称他为大人,那分明是个男子。看来,他最近真的是魔怔了。

中年男子见状,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说道:“这临都的方向怕是要变了,听说燕皇今日废了秦相,株连了秦氏一门,这位燕皇还真是不容小觑,勿怪是能与殿下齐名之人。”

“燕玖墨本来就不简单,若不是燕风扬太强,他怕是早就独揽大权,开始一统天下了。”夜钦珏不以为意,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之色,“听说他极宠幸一个官员。”

“是啊,刚刚得到消息,今日撤了秦胜阳左相之职后,燕皇立kè

就提拔了这位宠臣为相,可谓是荣宠至极,不过这个夏离的确是有些本事,他的盛名早已经传播到各国,据说断案如神,兵法五行,样样精通,是个不世奇才,而且还很年轻。殿下可要注意此人啊。”一旁,董仲眼中尽是沉思,这样的人才可惜不是在夜国啊。

听着这话,夜钦珏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点头说道:“太傅放心,本殿下会注意的,不过,本殿下更在意另外一个人。”

“燕国右相?”董仲看了夜钦珏一眼,试探性问道,“关于这个人的传言倒是少之又少,若不是这临都有咱们的探子,到现在咱们怕是都不知dào

燕国还有一个右相呢。”不过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让人看不透。

夜钦珏冷峻的看着前方,“越是神mì

,越是耐人寻味。据本殿所知,若是没有这右相,怕是燕皇现在还无法掌权呢,可见这人的厉害之处。”他靠在了后面的软垫上,叹息一声,“本殿下要是有燕国左右二相相助,怕是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辛苦了。

“殿下向来仁厚,声名远播,这次既是来了临都,不妨就试探一下他们。”董仲一旁进言。

夜钦珏不置可否,眼底闪过一丝疲倦之色,“千月现在到什么地方呢?苍国那边呢?”

“回殿下,公主还有两日便能到。”董仲依言回答,“至于苍国那边,苍宸的行踪成谜,目前还不清楚。”

夜钦珏点了点头,不再言语,闭上眼睛,休息。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凰非漓不觉偏了偏头,入目的却是大街上行走的人群,她眉头微蹙,是她想多了吗?

回了夏府,青荇直接迎到了门口,看着凰非漓进来,她直接搀住她的手,惊声说道:“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怎么突然就成了左相了呢?”

看着青荇眼底的担忧,凰非漓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另外告sù

你,云飞的大仇报了。”

“我知dào

,刚刚欧阳家的人还送来了谢礼呢。”青荇低声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脸上的柔和瞬间一转,说不出的凌厉,“欧阳家?欧阳家若是真的想为云飞报仇的话,怕也不是今天这样的局面了。”今日她在朝堂上指证秦胜阳的时候,可没见到欧阳迁帮zhù

她说话,也没见对秦胜阳有多大的怨恨。她不得不想,欧阳迁一开始就打算了牺牲自己的儿子。

“公子——”看着凰非漓脸色微变,青荇小声说道,“您不要生气了,云飞现在大仇得报,他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凰非漓点了点头,“我知dào

。”她看着前方的大厅,直接走了进去。

大厅里面,楚南轩坐在桌旁吃着各种点心,一脸享shòu

的样子,看到凰非漓进来,不由放下手中的杯盏,玩味一笑,“我们这夏大人本领可是通天啊,这短短不到三个月,从正八品临都府尹升到了正一品左相,这在四国怕都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凰非漓横了楚南轩一眼,好笑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在庆幸我养得起你了?”

“知我者,阿离也!”楚南轩爽朗一笑,跟着站了起来,走向了凰非漓。

阿离?凰非漓眉头皱了皱,好笑最近大家都喜欢这样唤她,不过也好,这称呼既不显得生疏,也不会太过亲近。

“看你的样子,好像没有很高兴?”楚南轩站在凰非漓身前,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凰非漓看了楚南轩,嘴角牵起一丝笑容,“官位大小对我而言没有大的差别,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说着,她转身出了大厅。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楚南轩挑了挑眉,看来过了两天,这两人关系还没有缓和啊。似是察觉到有一道凛然的目光看过来,他直接迎上去,正好kàn

到了对面正瞪着他的沈浪。

楚南轩耸了耸肩,笑着说道:“是你们大人留我在府上住的,你瞪我也没用。”说着,他直接越过沈浪,走了出去。

沈浪偏过头,看着楚南轩离去的身影,眉头紧蹙,要不是之前夏青告sù

他楚南轩的目的,他怕是早就冲出去杀他了。不过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暗月楼要帮大人了,这楚南轩所做的一切,应该是听命于一个人,那便是右相了!想起那个时候右相看他的眼神,森冷凛冽,那滚滚的杀气——他眼底一沉,直接走了出去。

青荇站在原地,看着这空落落的大厅,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都二话不说就走了,倒显得她没事干似的。

————

升任左相对于凰非漓而言是极为不适应的,以前是天天往刑部跑,现在是经常要往御书房跑。

下了早朝,凰非漓就被叫到了御书房。

凰非漓的位置坐在燕玖墨左侧,对面自然是箫风瑾,下面的官员依次而坐。其实在燕国每天皇上都会将朝廷重臣召集在一起,商谈政事。可是她总觉得这气氛说不出的诡异,下面那些官员的目光不时在她跟箫风瑾两人身上流转,一幅幅谨小慎微的模样,生怕得罪了她们。

“皇上,不知dào

您今日召臣等来,有何要事相商?”凰非漓终于忍不住了,与其这样坐冷板凳,倒不如主动出击。而且看着对面那一脸云淡风轻的人,她心里就没来由的心情烦闷,想要离开。

燕玖墨古怪的看了凰非漓一眼,试探性的问道:“夏爱卿不知dào

吗?”

“皇上此话何意?”凰非漓微微挑眉,她的确是不知dào



听着这话,看着凰非漓那一脸不知情的模样,燕玖墨点了点头,看向了一旁的箫风瑾,“不如就由右相说给各位卿家听听吧。”

“这等小事,哪里劳的动右相大人,不如就由许大人说说吧。”凰非漓微微一笑,将目光转到了身旁的翰林院大学士许志飞身上。随手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神情。

188. V-107 微妙

“这等小事,哪里劳的动右相大人,不如就由许大人说说吧。”凰非漓微微一笑,将目光转到了身旁的翰林院大学士许志飞身上。随手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神情。

这一抢白,百官皆是惊愕的看着这位新晋上任的左相,竟然敢抢皇上的话,而且还对右相这般冷言冷语,他莫不是疯了不成。众人的目光不停的在凰非漓、燕玖墨、箫风瑾身上流窜。

箫风瑾神色如常,看了对面凰非漓一眼,目光很快落到对面的许志飞身上,“既然左相如此说,那许大人就代劳吧。”

燕玖墨眉眼微挑,看了一眼箫风瑾跟凰非漓,眼底氤氲过一缕笑意,跟着点头说道:“既是如此,许大人就说吧。”

许志飞明显能感觉到这御书房中的波云诡谲,虽然知dào

右相、皇上、左相三人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但是也没料到自己会陷入这风口浪尖之中,心下也跟着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寿辰将至,各国将会派使臣前来,如今夜国太子已经到了临都,苍国三皇子行踪成谜,至于——”

“嘭”的一声,杯碟破碎的声响陡然将所有的声音隔绝,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声音的源头,而凰非漓却怔怔的看着前方,脑袋里面只有一句话,夜国太子来了?夜钦珏来了?!

“左相怎么了?可有烫伤!”燕玖墨猛地站起来,眸光微沉,紧紧的看着凰非漓。

对面,箫风瑾看了一眼地上的破碎的瓷片,目光跟着落到了凰非漓身上,深邃的眼底闪过一道幽芒。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瞬间明白自己刚才失态了,她连忙站起来,冲着燕玖墨拱手说道:“臣刚刚手滑,惊到您了,还请皇上恕罪。”

燕玖墨看那茶水没有溅到凰非漓身上,不由松了一口气,冲着外面说道:“还不快进来收拾,再帮左相沏一杯茶。”

很快,几个太监进来,收拾残局,凰非漓重新坐了下来,心神却根本静不下来。

百官皆是在回味着燕玖墨方才的举措,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对自己心爱的人一般的呵护,难道,这皇上真的喜欢上这夏离了?再看右相,依旧是处变不惊的沉稳,看来之前是冤枉右相跟夏离两人了。

“许大人,继xù

说。”箫风瑾看着对面的许志飞,漠然说道,清俊如神祇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只是此刻好像微染了寒意,却少有人能注意到。

许志飞闻言,继xù

说道:“这夜国太子并没有隐瞒行踪,如今就在城中客栈安顿了下来,北蛮跟南夷那边尚且还没有消息,应该快到了。”

“皇上,这夜国太子为何提前到这临都?据说夜国公主还在后面,臣怕这夜太子有什么目的。”下方一个官员说道。

对于夜国太子夜钦珏,这燕国的官员还是知dào

一些的,从一介质子到太子,如果没有非常人的手段,怕是也走不到今日。

“左相大人觉得呢?”对面,箫风瑾看了凰非漓一眼,淡淡说道。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了箫风瑾一眼,他这是在针对她吗?她抿了抿唇,看向上方的燕玖墨,说道:“回皇上,对于夜太子,臣略有耳闻,据说这夜太子外表温和,实则心机深重,他提前来临都必然是有所图谋。其实下官对于各国使节的到来也是颇为好奇,按说皇上寿辰虽然是大事,可是这并不是整十的寿辰,这苍国跟夜国的关键人物都来了,今年怕是一个多事之秋了。”

这话一出,下面那些坐着的官员都是一脸惊讶的模样,他们之前还以为这夜太子跟苍国三皇子的到来是理所当然,可是据夏离这样一说,也是,各国其实派一个有头有脸的人来祝hè就可以了,可是偏偏却让最具权势的人来了,怕是这中间不简单吧。

听着这话,燕玖墨不置可否,点了点头,眼底并没有多少惊讶,“既是如此,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皇上,是不是该派人去客栈请夜太子入住驿馆?”下面有官员出声问道。

马上有官员跟着反驳,“皇上,臣倒觉得不必如此,既然夜太子还没有正式下拜帖,咱们也不必要如此主动,倒显得咱们是在巴结他。”

凰非漓听着众人的谈论,不再插话,怎么招待别国贵宾,可不是她擅长的事情,只是她想不到,到了燕国,还会见到夜钦珏。

不多时,商讨完毕,百官也都回去了,整个御书房中,只剩下凰非漓、箫风瑾还有燕玖墨三人。

“皇上是不是知dào

夜太子还有苍国三皇子来临都的原因?”凰非漓看着上方的燕玖墨,忽而说道,目光自始至终没有落到箫风瑾的身上。

见凰非漓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燕玖墨心中颇为受用,点头说道:“阿离应该也知dào

天始国的事情吧。”

“臣略有耳闻。”凰非漓点头说道。那可是昔年最强dà

的国家了。

燕玖墨坐在龙椅上,看着前方,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之色,“今年是天始历499年。”

天始国499年?凰非漓一愣,双眼微眯,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件事,天始国每五百年换一次政权,也就是说天下拆分五百年,五百年之后天下一统。而今年是第四百四十九年,那夜太子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显而易见了。夜钦珏她还是了解的,他对权力的欲望并不比任何帝王小,甚至更强烈。

如今各国之中,能成为那紫宸帝星的也只有夜钦珏,燕玖墨,苍宸了。看来这三个人是想齐聚一堂,较量一番了。

“风瑾那边有苍宸的下落吗?”燕玖墨忽然看着下方沉默不言的箫风瑾说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双眼微眯,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他淡淡说道:“臣不知。”全身好像更添了些冷意。

燕玖墨点了点头,目光在箫风瑾身上停留了片刻,很快就移开了目光,“既然如此,那就派人多留意他吧。”

凰非漓没有注意到燕玖墨跟箫风瑾两人眼底的变化,苍宸这个人她听说过,年岁久远,她虽然不记得他的长相,可是依稀记得是个冷酷的男子,当年他差点就跟凰国联姻了,只是后来苍国发生了点事情,而之后凰国惨遭灭绝。不过,能从苍皇那众多的皇子中脱颖而出,肯定不简单。

“你们今天有事吗?”燕玖墨忽然问道。

凰非漓一愣,看了对面的箫风瑾一眼,随即看着燕玖墨,回答说道:“臣无事,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难道朕与你就只能说公事不成?”燕玖墨嗔怪的看着凰非漓,随即笑着说道,“今日天气不错,朕想着,一起出去走走,朕好久没有去临都城逛逛了。”

箫风瑾闻言,看着燕玖墨淡淡说道:“说来臣也是许久未逛过临都城了。”说着他看向了对面的凰非漓。

感觉到箫风瑾跟燕玖墨两人的目光,凰非漓不自觉的想要躲开,她偏过头看着别处,尴尬说道:“臣突然想起来,府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就朕所知,阿离府上丫鬟侍从都没几个,哪里有什么要事处理,再说你之前感染了风寒,就该出去走走,好了,收拾下,咱们就出发吧。”燕玖墨直接戳穿凰非漓的谎言,补充说道,“阿离,宫里有你穿的便装,你就在宫里换好,直接出去。”

看着燕玖墨眉眼间的笑容,凰非漓嘴角抽搐了下,看来,他一开始就已经打算好了,根本就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她跟谁一起出去,他都不想跟箫风瑾还有燕玖墨一起出去,可惜,谁让她处于劣势了。

“如此,就谢过皇上了。”凰非漓拱手说道,说着不自觉的看了箫风瑾一眼,他也正看着她,她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上方,燕玖墨将凰非漓跟箫风瑾的神情尽收眼底,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神mì

的笑容。

出了宫,凰非漓等人直接坐着马车去闻香楼吃饭。

马车上,燕玖墨坐在中央的位置,凰非漓跟箫风瑾两人相对而坐,外面赶车的则是叶清玄跟木城两人。至于沈浪,凰非漓在出宫的时候就让她带着她的朝服回去了。

马车里面出奇的安静,凰非漓偏过头,看着车门的方向,她能感觉到两人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的身上,她不想面对燕玖墨那带着情愫的目光,也不想触碰箫风瑾那一副冷漠高深的眼神。他们也不是没有一起出游过,只是现在她脑袋里面乱的紧,真想快点到目的地。

“阿离刚刚上任可还习惯?”燕玖墨忽然问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微微蹙眉,勉强笑道:“还好,多谢皇上关心。”

“都出宫了,哪里还来的皇上,现在我是宁墨。”燕玖墨温言说道,看着凰非漓一直不看自己,他不由关心说道,“看你没精打采的样子是不是风寒还没有好,怎么有些没精神?要不要先去看看太医?”

凰非漓心下一惊,连忙坐正身体,看着燕玖墨笑着说道:“皇上多虑了,平日里面坐马车就有些东倒西歪,没形象,不妨事的。”

“在我面前,你不必顾虑形象。”燕玖墨宠溺的看着凰非漓,继而嗔怪说道,“不是说过了吗?叫我宁墨,阿离怎么又忘记了!”

“是,宁墨。”凰非漓微微颔首,老老实实的坐着,目光不自觉划过箫风瑾,很快又移开了。

对面,箫风瑾看着两人的互动,眼底一道凛然之色划过,幽冷的目光落向了别处。

189. V-108 不想浪费

闻香楼门口,一辆马车停了下来,凰非漓率先下了马车,站在一旁等候,随后燕玖墨下来,最后由叶清玄抱着箫风瑾坐上了轮椅。

二楼雅间,凰非漓跟在箫风瑾身后,燕玖墨走在最前面。

“二哥,你来了。”燕宁楠看着燕玖墨进来,连忙迎了上去。然而看着后面的箫风瑾跟凰非漓之后,他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僵。

屋内不止燕宁楠一人,还有司空澜沧跟李志航两人,两人皆是冲着燕玖墨行礼,“臣拜见皇上。”

燕玖墨单手背负,淡然说道:“今日是在宫外,朕只是宁墨,这里没有君臣。”

“是!”司空澜沧跟李志航站了起来,两人皆是冲着凰非漓点了点头。

凰非漓冲着他们两人颔首,随即看向了一旁的燕宁楠,她知dào

燕宁楠不喜她,不过也没办法,是燕玖墨非要让她来的,她微微颔首,“宁王殿下。”

燕宁楠冷哼一声,冲着燕玖墨说道:“皇兄,这边我已经安排好了,马上就可以上菜了,先入座吧。”

燕玖墨点了点头,冲着身后的箫风瑾跟凰非漓说道:“随便坐。”说着,他直接走到靠里面的位置坐下,凰非漓跟箫风瑾等人也跟着入了座,不过,凰非漓选择坐在了司空澜沧跟叶清玄的中间,而燕宁楠则是坐在燕玖墨跟箫风瑾的中间,如此,刚刚好,凰非漓不用靠近燕玖墨跟箫风瑾、燕宁楠。

“这闻香楼的菜色在这临都城中可是出了名的,最近可是出了好几样新菜,就好像这醉鸡,还有香辣鸭,味道可是好的很。二哥尝尝。”一旁,燕宁楠冲着燕玖墨介shào

说道,他平日里无事的时候就喜欢出来玩玩,所以对临都的特色比较清楚。

燕玖墨闻言点了点头,夹起一块鸡肉放到了凰非漓的盘子中,笑着说道:“阿离最近辛苦了,该多吃点才是。”

凰非漓看着自己碗里的菜,眉眼微跳,点头说道:“多谢宁兄。”吃了一小口。

一旁,燕宁楠不由皱了皱眉,这皇兄对夏离未免太好了吧,都超过了对他这个弟弟了。司空澜沧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还不忘看看箫风瑾脸上的变化。可惜,箫风瑾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自顾自的吃着菜。

燕玖墨见凰非漓没有不接受,心中也是欢喜,随即将他觉得不错的菜都夹了一些给凰非漓。还不忘嘱咐她多吃点。

凰非漓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菜,嘴角抽了抽,这燕玖墨想干什么,她知dào

他关心她,可是这样未免太着痕迹了些吧。她能感觉到司空澜沧他们看她的异样眼神,怕是先前误以为燕玖墨喜欢她,现在是要肯定了。

司空澜沧一旁笑着说道:“是啊,夏大人这身子骨看起来着实清瘦了些,是该好好补补。”说着他脸上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的确是瘦的不行,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跟个娘们儿似的。”燕宁楠喝了一口酒,讽刺说道。

凰非漓原本还在吃菜,听着这话,一下子呛住了,“咳咳——”她捂着嘴,偏过头不住的咳嗽着。心中更是腹诽,这燕宁楠是存心跟她作对的吗?

“阿离,你没事吧?”燕玖墨脸色一变,连忙起身,然而似是想到了这里有人在,他终是没有走过去,冲着一旁的侍从冷喝道:“还不快递茶。”

燕宁楠看了自家皇兄一眼,这不就是被呛到了吗?二哥至于这么紧张吗?她怎么比女人还娇气啊?

司空澜沧笑了笑,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箫风瑾身上,他目光落在别处,眼底是深深的郁色,而且他桌上的茶杯位置似乎有所移动,他闷笑一声,这种时候,他还在犹豫什么。

侍从马上端茶给凰非漓,凰非漓接过喝了几口,喉咙处的刺辣感才消退。她尴尬一笑,“让各位见笑了。”

燕玖墨坐了下来,眼里担忧不减,皱眉说道:“可还难受?”

凰非漓摇了摇头,“我没事。”她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箫风瑾,继xù

吃着菜。

见状,燕玖墨微微一笑,冲着一旁的燕宁楠低喝一声,“以后不要口没遮拦的。”

燕宁楠无辜的看这燕玖墨,他什么时候口没遮拦的了,他没说什么啊?敢情皇兄是将夏离被呛到的事情怪到了他的身上了,真是冤枉。

凰非漓低着头吃着菜,她能感觉到燕宁楠此刻想要杀死她的目光,心下无奈,燕玖墨这是在给她树敌啊,关键是,她还拒绝不了,她真的希望今天快点过去。

“老师,学生知dào

您前段时间感了风寒,所以特意让人炖了这人参鹿茸鸡汤,请您试试。”李志航突然站了起来,从后面站着的伙计手中端过一碗鸡汤送到了箫风瑾面前。

燕宁楠见状,瞥了箫风瑾一眼,冷笑说道:“这李大人对右相还真是尊师重道啊,也难怪,右相是李大人的授业恩师,本王一直很好奇,这右相到底是授予了李大人怎样经天纬地的本事,能让李大人无论何时都不忘恩师。”

听着这话,凰非漓手中动作一滞,这燕宁楠的话很明显就是在说李志航对箫风瑾太过恭敬了,而且在皇上在场的时候,竟然也浑然不顾,只顾得孝敬师长,这分明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但是隐藏的含义却是,箫风瑾在圣上面前也敢如此嚣张,实乃大逆不道。

不过,凰非漓也很好奇,李志航对箫风瑾还真是恭敬,李志航可是比箫风瑾小好几岁呢,而且李志航为人恪守本分,刚正不阿,很难想象他会对一个人卑躬屈膝,若是如此,只能说明他是由心里佩服箫风瑾的。

燕玖墨眯了眯眼,看了燕宁楠一眼,随即冲着箫风瑾笑着说道:“今日这里没有君臣,但是风瑾是志航的恩师,志航孝敬风瑾是理所应当的。我瞧着,风瑾这弟子收得好啊。”

“自然是好,不然如何能坐到户部尚书的位置。说不定这里面,右相大人还居功至伟呢,”司空澜沧忽然插话说道,一张俊脸上尽是玩世不恭的笑容,他瞥了一眼燕宁楠,继xù

说道,“我是不是说出了宁王殿下的心声?”

这话一出,李志航眉头不觉皱了皱,并没有坐下。而箫风瑾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搅拌着碗里的热汤,仿佛他们说的话都跟他没有关系一般。

“司空澜沧,休要胡言,本王何时这样说过?”燕宁楠脸色一变,瞪了司空澜沧一眼。

司空澜沧耸了耸肩,笑着说道:“刚刚我不是说过了吗?这是宁王殿下的心声,自然是不用说出来,不过你知我知,大家知就可以了。”

燕宁楠恼怒的看着司空澜沧,好,好,好,箫风瑾跟他作对就算了,他司空澜沧竟然也这样。他这分明是在说他心怀不轨,妄图诬陷忠臣。他一咬牙,看向了燕玖墨,“二哥,我没有。”

听着这话,燕玖墨脸上笑容不减,看着司空澜沧说道:“澜沧惯会开玩笑的,四弟你啊,以后还是少跟他斗嘴。”

燕宁楠看了燕玖墨一眼,见他没有生气,只是瞪了司空澜沧一眼,气闷的自己喝酒去了。

感觉到桌上的诡谲气氛,凰非漓闷闷的吃着菜,司空澜沧的确是大胆,不过他刚刚那一席话也并没有说错,燕宁楠自然是这个意思,而他深层的意思便是箫风瑾关照李志航,他们这些人私底下结党营私。只是没想到被司空澜沧提前说出来,反将了一军。

突然,一只瓷碗递到了凰非漓眼前,看着那赐碗里的汤,凰非漓愣了愣,看向了斜对面递碗过来的人,他——

箫风瑾似乎是没有察觉到凰非漓的目光一般,重新给自己倒了一碗汤,清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淡淡说道:“汤太多,本相喝不完,不想浪费。”

不想浪费?凰非漓眉眼微紧,看着碗里的汤,眼底一股暗流涌过,他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他说话能不要用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吗?

对面,燕玖墨脸上温润的笑容陡然消散,他凝眸看着对面的凰非漓,眼中一道凛然寒意闪过,很快他恢复了笑容,和声说道:“是啊,阿离是该多喝点汤,前不久你不也是受了风寒吗?”

李志航夹在凰非漓跟箫风瑾中间,愣是没回过神来,敢情刚刚老师一直在搅拌汤是为了让汤凉一些,给夏离喝?

司空澜沧看着桌上众人的表情,目光停留在了箫风瑾身上,心下暗笑,他还真是不出手则以,一出手救震慑全场。只是想不到,他也会走着温情的戏码,要是能把那冷酷拽脾气的话改改就更好了。

凰非漓抬起头,淡淡说道:“我已经吃饱了,这汤怕是喝不下了。”说着放下了筷子,喝起了热茶。

这话一出,箫风瑾握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他清俊的脸上依旧平静,偏过头看了凰非漓一眼,淡淡说道:“那就倒了吧。”说完他继xù

喝着汤。

燕宁楠看着这一幕,先前不郁的情绪瞬间消散,想不到箫风瑾也有吃瘪的时候,现在他对这夏离的印象好像也没有那么差了。司空澜沧则是跟燕宁楠差不多的想法,倒是李志航有些诧异,要明白,老师可是甚少关心谁的,总觉得夏离跟老师之间好像有什么秘密似的。

对面,燕玖墨看着这一幕,眼底被深深刺痛了,他脸上闪过一层阴云,有些心烦意乱,随意吃了几口菜也放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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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V-109 妒火

吃过饭之后,燕玖墨便提议去游湖,凰非漓跟在后面,今日出来她本来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帝王说去哪里,她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燕玖墨跟燕宁楠等人走在前面,凰非漓紧跟着箫风瑾走在后面,看着前面那一抹雪白的身影,凰非漓眉眼微垂,偏过头看着前方。

前方,燕玖墨原本是想要喊凰非漓一起走的,可惜碍于身份,在外人面前,他不便做的太过,而且他也知dào

,凰非漓跟箫风瑾之间发生了矛盾,所以也放心二人走在一起。

“你究竟在气什么?”

耳边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凰非漓眉眼微紧,偏过头看着身旁的雪色身影,正好迎上他的目光,那如墨的眸中深邃如漩涡,像是要将她包裹住一般,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些微的沉郁之色。

凰非漓嘴角一扬,冷笑说道:“右相大人从哪里知dào

下官生气了呢?”

“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箫风瑾偏过头,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嘲讽之色。

凰非漓只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的看了箫风瑾一眼,心中不觉一塞,然而看着那孤冷清傲的背影,她很快收回了心绪,暗骂自己一声,她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在意他的心情。

“阿离,快过来。”对面,燕玖墨扬起手冲着凰非漓这边喊道。

凰非漓回过神来,笑着应了一声,“马上过来。”说着她看了身旁的箫风瑾一眼,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玉指微紧,箫风瑾忽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就坐在原地,看着前方那瘦弱的身影离自己远去,他双眼微眯,深邃的眼底此刻早已经是翻江倒海般汹涌澎湃,周身一道寒意铺天盖地而来,将他全身包裹起来,这一刻,天上云潮涌动,风凛然吹起,发丝飞舞,凌厉之气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似是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凰非漓心下一紧,当即回过头,然而那一张俊脸上平静无波,先前所感觉到的凌厉寒意此刻已经消散无影。而他正看着别处,所以,刚刚是她的错觉吗?

身后,司空澜沧追了上来,刚刚他恍然看到天上风云变动,看来某个人是怒意惊天啊,他走到箫风瑾身前,看了眼前方的人影,笑着说道:“这下可是遇上难题了吧,没想到咱们右相会败在一个小小女子手上,哎——”他故yì

将尾音拖长,做出惋惜的模样,其实他心里别提多高兴,箫风瑾啊箫风瑾,你终于像个人了。

冷冷瞥了司空澜沧一眼,箫风瑾推动着轮椅向前,眼底又恢复了清明之色,他唇角轻抿,“她在气什么?”

“你这是在请教我吗?想不到咱们鼎鼎有名的右相大人竟然也有问我这小臣的一天,哎——”司空澜沧此刻心里是笑的癫狂,平日里面什么事情都是他巴巴的问箫风瑾,而且经常还问不出什么,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他非得好好整整他不可,箫风瑾啊箫风瑾,你也有今天。

“那算了。”箫风瑾淡淡说道,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看着前方那离去的身影,司空澜沧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近乎是咬牙切齿,这个人,这个人——真是气死他了!他负气的跟了上去,这次又没机会了!

这次动用的是宁王府的画舫,里面的设施是应有尽有,就跟在平地没什么差别。

桌旁,燕玖墨、凰非漓等人围在一起喝茶,用着点心。

不过这一次,李志航却是没有坐下,而是恭敬的站在箫风瑾的身后,不时帮箫风瑾添着茶水。

而司空澜沧则是走到画舫外面欣赏湖边景色去了,他们今日游的这湖可是临都城最大的湖沁水湖,昔年燕国建国之时,尚且没有沁水湖,是后来特意建造的,湖光景色自是美不胜收。

桌边,燕玖墨给凰非漓添了一杯茶,笑着说道:“阿离来临都这么久,应该是第一次来沁水湖吧?今日可要好好玩的尽兴。”

凰非漓接过茶杯,微微颔首,“嗯。”其实不光是第一次来沁水湖,她是第一次出来游湖,看着湖上波澜壮阔之景,她眼底是深深的流连,以前在凰宫里,因为她自小被打入冷宫,所以她没机会跟皇姐他们那样可以出宫游玩,游湖踏春。再看着画舫中的布置,无不精细贵重,这燕宁楠倒是会享shòu

啊。

燕宁楠看了凰非漓一眼,眼底是深深的不屑,看这模样就是从小地方来的,怕是这画舫都没上过吧。

燕玖墨看了燕宁楠一眼,忽而说道:“阿离若是喜欢来这里,以后多来便是,下次我给你准bèi

一个你专用的画舫好了,你想出来,我就陪你出来。”他眼底是深深的疼惜,好似是要将她包裹住一般。

听着这话,燕宁楠脸色微变,皇兄这是在说什么,这夏离是个臣子,而且还是个男人,就算是晗贵妃,也没见皇兄这般上心过,难道皇兄真的喜欢上他了?这怎么可能——

箫风瑾闻言,清俊的脸上微微一沉,握着茶杯的手更是蓦地一紧,茶杯里面茶水震荡,仿佛随时都会喷涌而出一般,只是下一刻,茶水又恢复了平静。

凰非漓倒是脸色平静,燕玖墨知dào

她的身份,而且他们之间也都说明白了,他的心思她是再清楚不过了,她微微一笑,“这倒不用,其实美景偶尔欣赏一次就好,出来也不过是为了放松下心情,我并不太在乎这些,有时间的话,我倒是更希望看看书,写写字。”

这话是明显的拒绝,燕玖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住,然而很快,他又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那改天我多送些珍藏的典籍给你好了。”

燕宁楠看了凰非漓一眼,算他知dào

进退,不过皇兄也真是的,喜欢什么不好,喜欢个男人,这要是让旁人知dào

了可如何是好。

箫风瑾看了对面燕玖墨一眼,清俊的脸上忽然像是拂过了春风一般,风华无双,他抿了一口茶水,看向了别处,眼底更是光华流转,显然心情不错。

“上次听说阿离家里人口很多,阿离如今在朝中已经官至左相了,不妨将家中人带到临都来,我会帮你照顾的。”燕玖墨忽然岔开话题说道。

家人?听着这话,凰非漓眉梢微微一蹙,上次她好像跟他说过父亲妻妾子女很多,她微微一笑,“我家中父母皆已经逝世,兄长们皆以成家立业,姐姐们也都有了归宿,怕是不愿意舟车劳顿来临都,等过段时间,我写信回去问他们是否愿意过来住一段日子。”

“不如将你兄弟姐妹直接到临都安家好了,我会将一切安排妥当的。”燕玖墨只以为凰非漓是不好意思,继xù

说道。若是她的家人在的话,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安。只要他帮忙照顾好她的家人,相信她会接受他的。

可是凰非漓听着这话,却没有多高兴,她心底暗藏的潮涌一点点的往外喷发,在她的意识里面,真zhèng

算的上兄弟姐妹的也只有一人,那便是大哥。然而大哥就是毁在这燕国的手上的,她紧握着茶杯,手背上青筋暴起。让大哥来燕国,她倒是希望有那样的机会!

“别关顾着喝茶,吃点点心吧。”箫风瑾忽然偏过头,看着凰非漓说道。

凰非漓的思绪被打断,抬眼看了箫风瑾一眼,握着茶杯的手也慢慢松开,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没有再理会燕玖墨的话。

燕玖墨被箫风瑾这样一打断,眉头微蹙,看着凰非漓跟箫风瑾两人目光的交流,虽然是平静无波,可是总觉得那样的对视太过刺眼了,好像他们都明白彼此内心的想法一般。

一旁,燕宁楠暗暗庆幸这箫风瑾的打断,不然他不得不认为,皇兄是为了将夏离留在身边,所以连带着照拂他的家人,所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到时候,这流言可不就要满天飞了啊。

“皇上,前面是夜太子的船。”外面,司空澜沧忽然走了进来。

夜钦珏?凰非漓的手明显的抖了抖,手中的糕点更是一个不稳掉在了衣服上,她却像是浑然未觉一般。只愣愣的看着前方。

燕玖墨跟燕宁楠等人此刻心思都在夜太子身上,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凰非漓的异样。

燕玖墨看着司空澜沧,俊朗的脸上带着微微的凝重之色,“你看到了夜太子了吗?”

“回皇上,夜太子就站在船外。”司空澜沧回答说道,说着他看了箫风瑾一眼,可惜他却看着别处。

“好!”燕玖墨当即起身,大笑说道,“那就让朕提前见一见这夜太子的风采了。”说着,他眼底一沉,直接朝着门口走去。燕宁楠跟司空澜沧等人都跟了出去,唯有箫风瑾跟凰非漓两人没有动作。

箫风瑾深邃的眸紧紧盯着凰非漓,清俊的脸上泛着些微的嘲讽之意,“我竟不知夏大人如此情深意重,对想要杀你的人都还念念不忘,呵——既是想念,为何不出去见上一面?”

听着这话,凰非漓脸色一变,瞪着箫风瑾恼怒说道:“什么意思?”

箫风瑾一转轮椅,朝着门口而去,俊脸上微微泛起了寒意,并不言语。

凰非漓起身,看着箫风瑾那离去的身影,心底闪过一丝诧异,他竟然知dào

夜钦珏想要杀她的事情,按理说,这事情夜钦珏是不会让人流露出来的。难道他真的手眼通天,连这等隐秘的事情都知dào

?不对,总觉得这里面有她不知dào

的事情。

191. V-110 震惊

江水之上,两个画舫相对而立,缓缓向前,画舫外面,燕玖墨一身淡黄色锦袍站在最前面,他背负双手,昂首挺胸,俊朗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周身一股王者霸气四散开来。他目光凌厉的看着对面,落到船头那一身墨衣锦袍的男子身上。

燕宁楠站着他左边,看着对面的男子,眉梢紧蹙,这就是夜太子吗?看这气势似乎是一点都不输给皇兄呢。倒是旁边的箫风瑾,看着对面的男子,清俊的脸上不起波澜。

凰非漓站在司空澜沧后面,看着前方的夜钦珏,唇角微抿,是他,他还是一点都没变。不,也许变了。只是,他不知dào

罢了。

夜钦珏一身墨色锦袍,迎风而立,任江风扑打在脸上,扬起青丝千万,一张俊脸仿佛玉一般莹润无双,他嘴角含着笑容,像是三月的春风般柔和,即便天雷轰动也会不变颜色。然而那一双眼睛里面精芒闪现,周身像是有一层保护罩一般,看似绵和,实则暗藏杀机。

两道目光在空中交汇,潮水水一声声激荡着船,掀起无数的狂潮,可是两人依旧是最开始的模样,丝毫不后退。

两辆船靠近着,而在此之前,燕玖墨跟夜钦珏仿佛早已经交战了无数回合一般。

然而,突然,夜钦珏脸上的笑容消散,目光落到了旁边那一抹雪色身上,俊朗的脸上浮现一丝惊诧之色,是他的错觉吗?这张脸俊逸如天神,气质如华,绝代无双,可是这张脸太过平静了,然而这张脸却又带着慑人心魂的气息,恍若炼狱,残酷无情,整个人恍若正与邪的结合,也或者是他掩藏的太深。那双眼睛深邃似海,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可是他能感觉到他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寻常的物品一般,也或者说,他对他是不屑一顾的。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狂傲的人,但是,他仿佛觉得他有这样的资本。

“夜太子来了临都怎么不告sù

朕呢?若知dào

,朕定会派人去城门迎接的。”燕玖墨忽然开口笑着说道,目光却是凝了凝,余光落到了一旁的箫风瑾身上。

可惜箫风瑾却恍若未觉一般,目光落到了别处,神色冷淡。

夜钦珏收回目光,冲着燕玖墨微微颔首,谦和有礼,“说来是本殿贪玩,想要自己欣赏这临都美景,所以就没有告sù

皇上,还请皇上见谅。”说着他不觉朝着司空澜沧的方向看过去,总觉得有人在偷看他,好像那后面躲着个什么人似的,可惜看不清楚。

凰非漓低着头躲在司空澜沧的后面,她心下微紧,差点就被夜钦珏发xiàn

了。

似是察觉到夜钦珏看向这边,司空澜沧皱了皱眉,他可不认为夜钦珏是在看他,他不觉看了身后一眼,看着凰非漓那低着的头,他眉梢微蹙,她这是在做什么,好像是在躲什么人似的。

而这边,燕玖墨却浑然未觉,只是笑着说道:“无妨,朕明白太子殿下的想法,不然朕今日也不会微服出宫了,只是太子来燕国是对我燕国的重视,为了太子的安全着想,今日朕会派人安排太子在驿馆住下,有什么需yào

都可以提出来。”他眼底闪过一丝幽芒。

听着这话,夜钦珏不置可否,唇边依旧带着笑容,“如此就多谢皇上了。”说着他看了对面那抹雪色一眼,忽而问道,“看皇上身边的人各个器宇不凡,不知皇上可愿意为本殿引见一番?”

燕玖墨微微一笑,说道:“朕身边的人哪里及得上夜太子身旁的董仲大人呢?董仲大人可是夜国两代帝师,如今更是太子太傅,夜国的昌盛董仲大人可是功不可没啊。”

夜钦珏闻言,微笑不语,身后董仲上前冲着燕玖墨行礼说道:“皇上谬赞,老夫忝为帝师,活了一大把年纪,也只能负责传道授业。然而师者所教,终是不足帝皇治国所用,夜国的昌盛都是因为我皇勤勉而为,老夫不足以当次大功。另外说到名臣,又有何人及得上贵国左右二相,右相据说刚及弱冠便官拜右相之位,而这左相据说入仕不过短短三月便官拜左相,说来老夫也想见见这两位少年英才。”说着他的目光跟着落到了燕玖墨旁边的箫风瑾身上,直觉告sù

他,这个人不简单,全身仿佛洋溢着一缕似有若无的凛然霸气。即便是坐在轮椅上,可是那一身清贵风华没有折辱半分。

听着这话,燕玖墨脸上的笑容更深,他自是知dào

阿离的盛名远播,其实他也有这样的打算,这对他跟阿离而言不是坏事。他看了左右一眼,说道:“既然如此,右相跟左相就出来见见夜太子了。”

箫风瑾抬眼看了对面的夜钦珏一眼,淡淡说道:“右相箫风瑾,夜太子幸会了。”他的手转动着玉扳指,清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色,声音更是淡淡的,不带任何的情绪。好像对面所面对的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就不是掌一国政事的太子。

燕宁楠偏过头看了箫风瑾一眼,眉眼微挑,虽然平日里面不喜欢他这幅冷漠自大的样子,可是当对象换做了是夜国太子的时候,他觉得如此甚好。

夜钦珏脸上的笑容凝了凝,然而下一刻又恢复如初,他微微颔首,“右相的盛名本殿远在夜国都听说过,今日一见,对于右相的风采怕是终身难忘。”这个人连情绪都不显露在脸上,着实让人看不透,可是有关于他的传言,却是凶狠残酷,杀伐狠辣。只是看他坐在轮椅上,是个残废吗?

“哦?是吗?”箫风瑾嘴角微勾,丰神俊朗的脸上忽然掠过一丝戏谑之色,“本相这些年来甚少露面,几乎不参与朝政,原本还以为除了临都人之外,无人知dào

本相呢,想不到本相的盛名已经传到夜国了。”

如此的针锋相对,就连一旁的燕宁楠也不由侧目,箫风瑾今日有些不正常,以往这种时候他甚至都懒得说一句话,狂妄至极,虽然现在也依旧狂妄,可是总觉得有不对的地方。

“右相说笑了。”夜钦珏俊朗的脸上依旧笑容浅浅,然而心中却是冷沉,刚刚箫风瑾的话很明白,在燕国除了临都人提到他之外,其余人对他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印象,又如何能传到夜国,若是如此,只能说明,燕国朝堂有夜国的奸细。没错,这燕国朝堂的确是有他的人,不过可惜的是,那人来燕国之前箫风瑾已经官至右相了。只是箫风瑾甚少露面,他的回报中也只提到百官对于右相分外惧怕,还有据说右相残酷凶狠,肆意妄为之类的。

凰非漓站在后面,不觉看向了箫风瑾,其实对于箫风瑾的事情,她若是没有来临都,怕是也不会知dào

,明明是燕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相,万众瞩目!可是他却仿佛没有活在别人的视线中一般,神mì

隐晦。但是自从知dào

箫风瑾是暗月楼楼主之后,她知dào

他有这样隔绝消息的能力,而且他背后指不定还有别的势力也不一定,他就是一个谜团,即便认识他这么久,可是平心而论,她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燕玖墨俊朗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没有看对面的夜钦珏,而是冲着箫风瑾微微笑着说道:“风瑾以后还是要多出来走动才是,也好与夜太子多多讨教才是。”这话的意思便是,你要想知dào

咱的秘密,咱不怕,尽管派密探来探吧。

“臣病弱之躯,微末之人,怎能劳烦夜太子呢。”箫风瑾淡淡说道,看了对面的夜钦珏一眼,他唇边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倒是可以让左相与之讨教一二。”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凝聚,破碎,化作万千锋芒,直掠过对面的夜钦珏。

夜钦珏目不转睛的看着箫风瑾,似是想要看清楚他眼底所有的表情一般。

董仲看了对面的箫风瑾一眼,虽然是谦语,可是那语气中透着散漫轻狂,不可一世。偏生又让人觉得丝毫不违和,那眉宇间的自信色彩好像与生俱来一般,他仿佛是天生的王者。他愣了愣,是错觉吗?

他这是想干什么,凰非漓紧咬着牙,低着头,箫风瑾为何非要提到她,是要让她面对夜钦珏吗?她不想面对他,很不想。

“不知dào

左相又是哪位?”董仲忽然岔开话题说道。

燕玖墨微微挑眉,看着站在最后的凰非漓笑着说道:“阿离,来见过夜太子。”然而看着她低着头,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阿离怎么了?

凰非漓心下一惊,被点名叫到了,看来是逃不过了。她紧握着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对面夜钦珏也是眼含诧异的看着司空澜沧身后那瘦削的人,这个人有些奇怪。燕宁楠此刻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凰非漓,难道一个别国太子就把他吓着了,也不知dào

他在朝堂之上顶撞摄政王的本事哪去了。

“不敢见他,怕再被他伤害?”耳边箫风瑾模糊的声音传来,“就那么在意他?”

凰非漓猛然抬头,惊愕的看着那一抹雪色,他也正看着他,清俊的脸上冷光微寒,他在生气?他又在气什么。她偏过头,紧咬着牙,他非要每次都气她吗?什么很在意他!可是,她神色微暗,她在怕什么,明明受伤害的人是她,她有什么不敢面对夜钦珏的,她不欠他。

夜钦珏看着对面,看着那瘦削的身影走上前来,眼底的疑惑愈发扩大,只听对面一个熟悉柔和的声音传来,“左相夏离,见过夜太子。”那人拱手一礼之后,慢慢抬起头来,眼底是无波的平静,然而看着那张脸,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凝住,雷打不动的脸上,惊诧、狐疑、喜悦交相错杂而出。

192. V-111 只会逼我

夜钦珏看着对面,看着那瘦削的身影走上来,眼底的疑惑愈发扩大,只听对面一个熟悉柔和的声音传来,“左相夏离,见过夜太子。”那人拱手一礼之后,慢慢抬起头来,眼底是无波的平静,然而看着那张脸,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凝住,雷打不动的脸上,惊诧、狐疑、喜悦交相错杂而出。

凰非漓微微抬头,清和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仿佛对面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其实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吧,夜钦珏已经不是当年的钦珏哥哥,那个爱hù

她哄她的钦珏哥哥了,他现在是夜国太子,夜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握生杀大权的太子,外表温润,却心狠手辣。

夜钦珏只觉得心跳仿佛都停止了一般,对面那张脸,真的像极了,是阿九吗?

“太子——”董仲发xiàn

了夜钦珏的异样,不由小声提醒道。平日里太子可是相当稳重的,怎么刚刚就失神了呢?而且现在燕国的皇上右相都在场呢,可不能有任何的失礼之处,以免损了国威。

收回目光,夜钦珏脸上恢复了笑容,点头说道:“左相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看年纪,似乎刚刚及冠?”他的目光中却如何也掩饰不住探寻之意,他找了阿九很久,可惜一直没有她的消息,那一日她跳下崖,他立kè

就派了兵下去找,根本就没有她的下落,她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他不相信她就那样死了。而今看到她出现在临都,他一点都不惊讶,阿九很聪明,她知dào

审时度势,知dào

什么地方安全。

凰非漓微微一笑,淡然说道:“本相不过只是年岁看上去小了些罢了,其实本官今年二十有二了,可惜事务一直繁忙,耽误了娶妻生子之事,也难怪旁人误会。”她心下冷然,他这是在试探她吗?他想怎么样?还是想将她交给燕风扬吗?呵——如今她就在燕风扬的眼皮子底下,她也不怕了,或许,这样她更方便接触燕风扬也不一定。

“是吗?到时候可否请本殿去喝一杯喜酒?”夜钦珏依旧是笑容可掬的模样。可是心底却是翻江倒海一般,他看他的眼神太过平静,就像是陌生人一般。难道真的是他认错了吗?他不是阿离?!

“殿下能来,本相自然是欢迎之至。”凰非漓微微一笑,点头说道。

一旁,燕玖墨诧异的看着凰非漓,娶妻生子?她在说什么,总觉得今天她有些不一样,而且看她跟夜太子两人对视的目光,好似——他们认识似的,可是又不像,若是夜太子真的认识她的话,怕是不会放她来临都。因为换作是他的话,他绝对不会同意。

江水涌动,惊涛拍气,这一刻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相互看着,思忖着,各怀心事。

箫风瑾清俊如神祇的脸上一道凛然寒意升起,周身的狂傲之气像是江水一般,层层往外蔓延,一圈圈涟漪漾开。他如墨的眼微微转动,看了身侧的凰非漓一眼,看着她那平静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心情瞬间好转,转动轮椅直接进了画舫内。

“皇上,咱们还是继xù

喝茶吧。”画舫内,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

燕玖墨回过神来,看了对面的夜钦珏一眼,笑着说道:“今日朕就不招待夜太子了,以免扰了你的雅兴,今日下午便会让人安排好你的住处,朕先告辞了。”说着再次一颔首,转身直接进了画舫。

燕宁楠等人也冲着夜钦珏略微客套了下,跟着燕玖墨离去,而凰非漓也不例外,自始至终没有多看夜钦珏一眼。

看着对面已经空荡荡的船头,夜钦珏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一般,那个人真的不是阿离吗?若是阿离,看到他怎么会那么平静,她应该是跟以前一眼欢天喜地的喊着,钦珏哥哥——不,应该是会唾骂他,骂他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才对。

“殿下,以往的时候咱们只以为这燕帝是靠着燕风扬才坐上皇位,如今看来,他的确是有些本事,手下竟然有这等厉害人物,首先就是燕国左右二相,先不说那个箫风瑾,浑身上下那摄人心魄的狂傲之气,毫无礼法的言行,还有燕帝对他的纵容,真是不对不重视的人啊。就是那个左相夏离,年纪轻轻,可是说话谈吐不急不躁,实有大家之风范,还有另外那几个人,都不简单啊。”董仲看着对面的画舫,皱眉说道。其实今次他们来燕国,也无外乎是想来探听一下虚实,今年已经是天始历499年了。还剩下一年的时间,也不知dào

那宿命——

听着这话,夜钦珏点了点头,眼底的怅惘之色也跟着收起,他拧眉说道:“这箫风瑾着实让人看不透,他的行止看似肆意妄为,无不在说明他本人的能力。这天下,想要张狂也是要有资本的。”

“不过昨天臣倒是听到了一个传闻,是关于燕帝跟左右二相的,据说燕帝跟右相都恋慕左相——据说之前在大殿之上,两人还未了左相起了冲突呢。”董仲原本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件事说出来,毕竟这等肮脏的事情,他心中是极为不喜的,可是毕竟这有关于燕国政权顶尖人物,想来,还是该做到知己知彼才是。

夜钦珏脸色一变,眼底的神色变了又变,半晌,他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冷芒,“看来,燕帝跟右相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和睦了。”

一旁董仲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之色,“恕老臣直言,单看那气势,箫风瑾未必输给燕帝,也未必输给殿下。这样的人只是看一眼便知dào

非比寻常,何况燕帝与之相处了这么多年。”即便是他见惯了风雨,在面对这样一个年轻人的时候,也不免觉得自己的气势矮了一截,即便他双腿残废,可是他却生不出任何不敬之心。很多年没见到过这样气势惊人,身居王气地方男子了。不过也难怪燕帝放心他了,毕竟是个残废。

“看来这一次,我们来的是一点都没错了。”夜钦珏此刻心中也有了计较,能利用的几乎,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就像当年成为太子一般。必要的狠辣果决,可是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的。

“派人再去查燕国左右二相的背景,速度要快。”夜钦珏再紧锁着眉,转身进了画舫,箫风瑾这个人是个变数,他要完全掌控才行,还有那个夏离,究竟是不是阿离?

——————

江水澎湃,船只却向着河岸靠去。

因着偶遇了夜钦珏,燕玖墨此刻也无心继xù

游湖了,闲聊了一会儿,便回宫了。

然而这对于凰非漓而言却是如临大赦一般,总算是不用再面对燕玖墨那特殊的关心对待了。她知dào

,他越是对她好,她只会越来越心软,可惜她给不了他想要的,而她也不想对他有任何的歉疚。

至于夜钦珏,或许是箫风瑾那句话刺激到了她,她有什么不敢见他的呢,真zhèng

该躲的人是他才对。是他想要害她,而刚刚看他的样子,他应该是还不确定她的身份。

司空澜沧说自己还想喝酒,拉着李志航一起走了,最后只剩下凰非漓跟箫风瑾两人,迎着风浪,站在湖边。

看着身旁的雪衣男子,凰非漓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他好像总能看穿她心中的想法,以前的时候她会觉得有这样了解自己的朋友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可是自从知dào

他的想法之后,她没办法再同以前那样对他。对——她眼眸微微一抬,其实,真zhèng

变了的人是她,他还是一如既往,是她没有办法用同样的心情面对他。

“箫风瑾,今天,谢谢你。”凰非漓张了张嘴,半晌低声说说道。风微微吹拂在脸上,阳光倾洒,更显得肤色如玉。她睫毛轻颤,心中却是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慌乱,是的,她没办法再用以前的心情来面对他,这是她不得不承认的。

谢谢?箫风瑾俊逸的脸上浮现一丝冷意,她就只会跟他说这个吗?她是在感激他点醒了她?点醒了她,那个男人不值得她爱?呵——她倒是分得清楚。那他对她的心意呢,她怎么就不清楚了?!

“我没有帮你”箫风瑾冷冷说道,他所做的只是为了自己罢了,可惜她看不清楚,那现在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不看凰非漓,直接推动轮椅朝着前方而去。

看着那突然离去的身影,凰非漓眼眸微微瞪大,随即眉梢紧蹙,他又在气什么?

“箫风瑾,你就只是会逼我,你总是让我去想,你为什么就不去想想呢?还是说你只会想……呵,我不是你的手下,我没有服从你的必要。”凰非漓只觉得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再次冲击出来,她一咬牙,转身与他背道而驰。至少现在,她还是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他,而且他根本就不明白。

箫风瑾玉指微紧,轮椅也跟着停下,他的背不觉有些僵直,他眸光微沉,她说他逼她?原来她是这样看他的,呵——他冷笑一声,继xù

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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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V-112 撞破

皇宫,寿宁宫

“滚——”大殿之中一个女子撕裂般的吼声传来。

“太后喜怒,太后喜怒——”一众宫女太监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

秦太后高坐在凤椅上,美艳的脸上近乎扭曲,双眼恶狠狠的瞪着下方,似是要将人撕碎一般。许是因为激动,她不时的喘着气。

“怎么,你们也反了不成,竟然敢阻拦哀家!”秦太后起身,直接准bèi

往外走,熟料那些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立kè

起来阻拦,阻挡之间,她跌撞到了凤椅上。

“太后,皇上有旨,您不得出寿宁宫。”下方一个小太监小声说道。

秦太后怒极反笑,“好,好,很好,现在你们各个都敢踩在哀家的头上了吗?哈哈——”凤眸微转,冷冷的看着下方的人。

下方的太监跟宫女跪伏在地,“太后,奴才们不敢。”

“哈哈,如今皇上要灭了秦家,哀家贵为一国太后,却什么也做不了——你们,你们都背叛了哀家。”秦太后看着大殿外,咬牙切齿,脸上的恨意越发浓烈。

听着这话,下面的人相对看了一眼,今天是秦相一家满门抄斩的日子,为了避免太后出去干涉,皇上特意下旨禁止太后外出。如今,皇上是真的铁了心要灭了秦家了。

“哀家不会放过你们,哀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秦太后怒吼着,儿子,爱人,一个个背叛她,呵,她不会善罢甘休,做鬼也不会罢休。

——————

下了早朝

凰非漓独自一人朝着前方走去,这几日所商议的不过都是夜国还有苍国的事情,对于夜国皇上内政自然也有所商议,如今夜太子如此大胆来燕国,看来夜国皇上的病情应该是有所控zhì

,而且夜国先前在边境安置的十五万兵马,如今已经撤tuì

。如此,群臣也都放下心来。

只是大寿将至,如今夜国公主已经到了,苍国那边却是仍然没有动静,而对于苍宸的行踪,至今是个谜。

凰非漓快步朝着前方走去,今天,可是秦胜阳被问斩的日子,难得一见呢。

“左相这么急,是要去东城菜市口?”后方,一个声音传来。

听着这声音,凰非漓顿下脚步,看着来人,点头,“司空尚书也是要去?”说着,她的目光不觉落到了前方那一身雪衣的男子身上,然而片刻之后她的目光便移开了。

自从那一日游湖之后,他们也就只是在上朝的时候见过,基本上连招呼都没有打过。她承认,她心里不高兴。她还是不知dào

如何面对他,也许,很简单的事情,也许只需yào

一步,可是她却觉得,这一步很难跨出,至少现在她不想。而他,每每见到她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到了后来,她甚至都以为,他们两个之间就该是如此。

司空澜沧的目光在凰非漓跟箫风瑾两人身上游离了片刻,随即冲着凰非漓笑着说道:“是啊,如此状况的景象怎么能不去欣赏一二呢。”

欣赏?凰非漓嘴角微微抽搐,这人头落地都被他比作美景了,这司空澜沧有些时候跟楚南轩还真像是兄弟呢。不过,他们两个应该是认识的吧,毕竟都是箫风瑾身边的人。

又想到了箫风瑾,凰非漓眉头不由微蹙,脸上的神色随之收敛,淡淡说道:“我先走了。”说着她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看着前方那离去的身影,司空澜沧眉眼微挑,看着身后过来的箫风瑾,戏谑说道:“看来某人现在是堪比洪水猛兽了,让人见了就想躲开。”

箫风瑾清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然而他深邃的目光却直追前方那匆匆离去的身影,这些天,她从来都不正眼看他。正碰面的时候,也不理会他,匆匆而过。是真的厌恶他了?还是说,从一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一厢情愿?

那天,看到她因为听到了夜太子三个字的失神,后来看到了她即将面对夜钦珏时那慌乱的神情,他承认他生气了,不,是嫉妒了!嫉妒的发狂,她何时能为了他这般慌乱呢?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箫风瑾也会嫉妒别人,也会为一个女子失神,乱了心。他承认,他想要她的心愈发强烈了。

“还去不去东城了?”见箫风瑾不说话,司空澜沧也没有继xù

打趣他的心思,稍有不慎,倒霉的可能就是自己了。不过,难得有机会,若是放过了,未免可惜,他脸色一转,继而笑道,“我猜一会儿皇上也会过去的。”

“去!”为什么不去,箫风瑾瞟了一眼司空澜沧,眼底闪过一丝厉芒,淡淡说道。

身后叶清玄看了司空澜沧一眼,心下暗笑,他还真是拿准了主上的软肋了,竟然来激主上,不过,就算他不激,主上怕是也会去的吧,这几天,主上夜间休息的并不好,怕是与夏大人脱不了干系。

东城,玉来楼。

临窗的位置,一身墨色锦袍的男子坐在桌旁,喝着茶,俊朗的脸上笑容浅浅,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

他身侧一身淡紫色襦裙的女子撑着头,看着外面,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模样,一张小脸精致无双,盈盈秋水中带着妩媚之色,声音更是慵懒,“皇兄,人家刚刚来临都,都累死了,干嘛要来这种地方看什么砍头啊。”

夜钦珏淡然一笑,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看着自家妹妹,“你一个人窝在驿站也是无趣,倒不如陪本殿出来走走,说不定能看到什么美景也不一定。”他眼底一道奇异的光芒闪过。

美景?夜千月秀眉微蹙,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杀人也能是美景?他看了夜钦珏一眼,皇兄自从登上太子之位后,是愈发让人看不透了。他的那些个手段她见过不少,每每都让人心惊。好在她跟皇兄的关系向来不错,皇兄对她也算是呵护有加。

“皇兄,听说你见过这燕国的皇帝了,他长的怎么样?”夜千月忽然问道,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小口,好整以暇的看着街上逐渐聚拢的人流。

听着这话,夜钦珏脸上的笑容不觉加深了几分,看着夜千月笑着说道:“怎么?还未嫁,就这么关系自己未来的夫婿了?”

“正是因为没嫁,所以才关心嘛,要是嫁一个丑男,到时候看着多心塞啊。”夜千月嘟了嘟小嘴,脸上闪过一丝不情愿。要不是父皇想要将她下嫁给夏侯家那个废物,她怎么也不会想要联姻的。不过,嫁给燕国皇帝就是皇后,怎么都比嫁给夏侯家那个废物强。

夜钦珏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这燕帝不论长相还是能力,可谓是人中之龙,所以,你大可放心嫁给他。”

“可是我怎么听说,他喜欢男人呢?”夜千月点了点头,皇兄的眼光总是不会错的。忽而想起昨天婢女秋荷告sù

自己的消息,这燕帝极为宠幸一个男子,为了他可是差点与右相翻脸呢。

听着这话,夜钦珏的眸色不觉加深了几分,男人吗?那天之后,他让董仲去查了这箫风瑾跟夏离的消息,箫风瑾据说是七年之前来的临都,一入朝便官拜右相。然而皇帝亲政之后,他甚少干涉朝政,据说身体极为不好,一个月中有大半个月都是呆在府上。然而他究竟来自什么地方,却无人得知。至于那夏离,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入朝以来,连破案件,治理瘟疫,短短三个月就官拜左相。而且,他的来历也无人知晓。这个人都是燕帝身边的能人宠臣,可是却又同样神mì



“皇兄,你在想什么呢?”夜千月一直得不到夜钦珏的回应,不由出声问道。皇兄似乎是有心事呢。

夜钦珏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夜千月笑着说道:“无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罢了。”三个多月前阿九不见,似乎跟夏离的出现有吻合之处,难道夏离真的是阿九?

“我不管,我绝对不允许我的男人喜欢什么男人,太丢脸了!”夜千月俏脸微寒,郑重说道。要是那燕帝真的喜欢男人,她一定会杀了那个男人。

夜钦珏轻笑不语,然而目光触及处,却似是有什么东西拨开了云雾一般,他抬眼,看向了对面,对面的茶楼上,一身素衣的年轻公子站在窗前,他清俊的脸上带着微微的寒意,瘦弱的身躯说不出的单薄,他目光定定的看着菜市口的方向,凝集着所有的焦距。

是他!夜钦珏神色微变,眼底闪过一丝凝重之色,究竟他是不是阿九?就在这时,对面的窗口旁,一身淡黄色锦袍的男子出现,他冲着身旁的人浅笑着,低语着。他只觉得这样宁静安和的场景太过刺眼,心中有些涩然,若他真是阿九呢,那他岂不是跟燕玖墨两人——

似是察觉到夜钦珏的异样,夜千月顺着夜钦珏的目光看过去,对面的窗口处,那一身淡黄色锦袍的男子正与身侧的素衣公子低语着,两人都生的俊美,尤其是那个素衣公子,那样的面容即便是女子怕是也要相让了。他们似乎相谈甚欢,只是这场面看起来太过违和,明明是两个男子,可是从那淡黄色锦袍男子的脸上看到的分明是宠溺。

“皇兄——他们是谁啊?”夜千月不自主的问道,看皇兄的模样似乎认识他们。

夜钦珏微眯着眼,淡淡说道:“燕帝跟他的左相。”此刻他眼底早已经狂潮涌动。

“什么?”夜千月猛地站起来,惊呼出声,目光凌厉的看向对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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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V-113 一点儿也不喜欢

“什么?”夜千月猛地站起来,惊呼出声,目光凌厉的看向对面的人。

似是察觉到对面一道凌厉怒气正朝着自己这边而来,凰非漓忽的抬起眼,看向了对面,空空的,并没有人,是她的错觉吗?

谁知dào

,对面夜千月在知dào

了凰非漓跟燕玖墨的身份之后,立马出了茶楼,朝着这边而来,而夜钦珏自然也是会陪同而来了。

“阿离在看什么?”身旁燕玖墨看着凰非漓岔开了心神,不由问道。

凰非漓微微摇头,“没事,应该是看错了。”

“嗯,你也真是的,怎么一个人出来,也不带个侍卫。”燕玖墨责备的看着凰非漓说道,说着他朝着她靠近了一分。

“多谢皇上关心,这里的临都,不会有人敢对臣不利。倒是皇上是左相的外甥,出现在这里,若被旁人知dào

了,可不好。”凰非漓尽量与身旁的燕玖墨保持着距离,奈何他根本就不想放过她,一直朝着她身旁靠拢,她都快被挤出了窗口了。

燕玖墨微微笑着,目光全然落在凰非漓的身上,眸光柔和,“不怕,朕想要杀秦胜阳的心天下尽知,就算朕不来,他们也会议论。”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跟她独处,他怎么会放过,而且过几天他就要娶夜国的公主了,他怕她会因此疏远他。阿离与别人不同,他不能失去她。

听着这话,凰非漓勉强笑了笑,见自己旁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挪了,她如何感觉不到他那灼热的目光,就连他的气息她都能感觉到带着燥热,这是男子对女子爱慕的气息,可是,她不能——

凰非漓忽然转身,朝着桌旁走去,倒了两杯茶,冲着燕玖墨笑着说道:“皇上刚刚来还没有喝个茶,先润润嗓子吧。”

燕玖墨的动作一僵,他能感觉到阿离在逃避他,看着她脸上那清浅的笑容,他心下更是苦涩,润润嗓子,是在说他话多吗?是啊,在她面前的时候,他有说不完的话,他想要她融入他的世界中。可是,偏偏,她总是在逃避。

雅间外面,木城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心下叹息,皇上这次怕真是遇上难题了,先前还以为夏大人是个男子,为了不让皇上名誉受损,甚至他还动了杀心,还好皇上及时告sù

了他真相。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胆敢女扮男装进临都赴试已然不简单,不怕瘟疫,不惧权贵,不慕名利,不惧生死,就连他也不得不对他敬佩有加。只是这样的女子,太过聪明,太过有思想,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的。

燕玖墨走到桌旁,端起桌上的茶水,看着凰非漓苦涩一笑,“阿离,不要逃避我好吗?”先前看到她对风瑾冷漠,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什么矛盾,他心里真的很雀跃,这是不是在说明她不喜欢风瑾?可是即便阿离对他不冷漠,但是也绝对说不上亲近,这是一种客套,她对他自始至终都是客气的。这让他都有些羡慕风瑾呢,至少风瑾能引起她情绪的波动,而他在她眼底就是一汪平静的潭水,不起任何的波澜。

感觉到身旁人的靠近,凰非漓眼神闪了闪,讪讪一笑,“皇上说笑了,臣怎么会逃避你呢?”她的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靠,她潜意识里想要避开他那灼人的气息。

看着凰非漓的动作,燕玖墨心里有些受伤,终是坐在了桌旁,叹息说道:“过几天我就要娶夜国公主了。”

凰非漓偏过头看着燕玖墨,从他的脸上她看不出任何即将新婚的喜悦,也是,素未蒙面的公主,政治下的婚姻,如何能高兴?!可是,这就是帝王,得到最想要,失去最不想失去的。

“夜国这位公主据说美貌无双,才情可嘉,皇上有这样一位皇后,可喜可贺啊。”凰非漓笑着说道,此刻她也找不出任何安慰的语言,只能将自己所知dào

的关于夜千月的信息告sù

他,或许这样能安慰他吧。

可是听到凰非漓的话后,燕玖墨只觉得钻心的痛,她知dào

他要娶别人,怎么能这般平静,他抬起眼,凝眸看着她,想要看清楚她此刻的心境,可是她的脸上跳过平静,太过温和,没有任何的异样。为什么她的心里就没有他,为什么她就不能像他喜欢她那般喜欢他呢?

燕玖墨微微闭了闭眼,忽然站了起来,抓住凰非漓的肩膀,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他心底的怒火突然爆fā

出来,“阿离,你明明知dào

我喜欢的是你,为何要说这样的话来伤我!”

凰非漓神色一滞,连肩膀上的疼痛感都忘记了。她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将这话直接说出来,看着他眼底的怒火,她只觉得太过刺目,不觉偏过了头。

“皇上,你何必这样?我们不可能的。”凰非漓低声说道,她总以为他会放qì

,可是看这样子,好像是愈演愈烈了。

“阿离,你告sù

我,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是风瑾吗?”燕玖墨直接问道,看着身边近在咫尺的人儿,可是他根本就感觉不到她的心跳,也或者她从来都没有将心放在他的身上,“我想听你说实话。”

她喜欢箫风瑾吗?好像上一次他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她怎么会喜欢箫风瑾呢,他不可一世,嚣张狂傲,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呵——为什么都喜欢逼她,想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就这么难吗?凰非漓清洌的眸中一缕冷光晃过,她一咬牙,直接掰开燕玖墨落在她肩上的手,“我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他,皇上你满yì

了吗?!”

门外,木城的声音忽然传来,“皇上,右相求见!”

这话一出,凰非漓的脸色瞬间僵住,手蓦地紧握,她只觉得呼吸在这一刻仿佛都不顺畅了。

燕玖墨看了凰非漓一眼,看着她那呆愣的模样,眸光微暗,随即看着门外,淡然说道:“请右相进来吧。”

箫风瑾被叶清玄推着进来,他冲着燕玖墨微微颔首,“皇上。”

“风瑾来了多久了?”燕玖墨微微一笑,“早知dào

你也来,咱们就一起了。”说着他再次看了身旁的凰非漓一眼,眼底是深深的柔色。

凰非漓撇开目光,不看对面的人,她紧咬着牙,心里却是在思忖着,刚刚的话,他究竟听到了吗?可是转念一想,就算他听到了又怎么样,这就是她的心里话,让他知dào

了也好。

“刚刚到而已。”那清润的声音里面依旧波澜不惊,那俊美如天神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像是盛开的焰火一般,刹那间照亮所有的角落,美不胜收。只是这样的笑容背后,总觉得带着丝丝的危险味道,是有反常必有妖。

箫风瑾抬眼看了下窗外,自己推着轮椅过去,经过凰非漓的时候,自始至终没看她一眼,那深邃的眼底带着些微的戏谑之色,“难怪夏大人先前那般焦急要出宫了,今天还真是一个好日子。”

听着这话,凰非漓身形一颤,怔怔的看着前方,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她着急出宫就是为了来见燕玖墨吗?他就是这般想她的吗?冷嘲热讽?他箫风瑾竟然也是这样的人!

“是啊,下官与皇上约好了今日出来看秦胜阳砍头,早知dào

右相要来,下官就该与你一道的。”凰非漓回过头,冲着箫风瑾笑着说道。

“是吗?”箫风瑾的脸色冷了一分,目光愈发幽深,只是依旧看着外面。

旁边,燕玖墨听着凰非漓的话,心里跟针扎一般难受,阿离是将他当做挡箭牌来刺激风瑾的吗?果然,刚刚她的话是言不由衷的,她真的喜欢上风瑾了。

“喂,让开!”门外一个女子不悦的声音传来。

燕玖墨看了一眼门口,本来心情就不好,当即不悦说道:“怎么回事?”

“皇上,夜国太子跟夜国公主求见。”木城的声音传来。

夜国太子跟夜国公主?燕玖墨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屋内的凰非漓跟箫风瑾,轻舒一口气,朗声说道:“让他们进来。”

这话刚刚一落,一个紫衣女子便冲了进来,大声说道:“真是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勾|引君上!简直令人不齿,你们燕国就是这样对待和亲公主,未来的皇后的吗?”

身后夜钦珏快步上前,冲着燕玖墨微微颔首说道:“皇上,小妹无礼,请见谅。”随即瞪了夜千月一眼,“放肆,在燕帝面前怎能如此无礼,还不向燕帝道歉!”说着目光又落到了一旁的凰非漓身上,眼底尽是探寻之色。

凰非漓一愣,看着眼前那叉着腰,一副怒气冲冲模样的女子,她长得倒是娇俏玲珑,只是这脾气倒是有些火爆。只是——她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夜钦珏,他在打量她?还是说,他还在怀疑她的身份。

“皇兄,我哪里有错。”夜千月嘟囔一声,看向了对面的燕玖墨,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就是燕国皇上,长的的确不错,她不由皱眉说道,“皇上,本宫听说你喜欢男人?那你还娶本宫干什么?本宫知dào

和亲的重yào

,想要娶本宫,那就杀了他!”说着她指着一旁的凰非漓,眼里尽是厌恶鄙夷!想想刚才他们浓情蜜意的样子,她心里就火大恶心,真是丢她的人。这种人,绝对不能活着!

195. V-114 我要嫁给他

“皇兄,我哪里有错。”夜千月嘟囔一声,看向了对面的燕玖墨,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就是燕国皇上,长的的确不错,她不由皱眉说道,“皇上,本宫听说你喜欢男人?那你还娶本宫干什么?本宫知dào

和亲的重yào

,想要娶本宫,那就杀了他!”说着她指着一旁的凰非漓,眼里尽是厌恶鄙夷!想想刚才他们浓情蜜意的样子,她心里就火大恶心,真是丢她的人。这种人,绝对不能活着!

雅间里面的空气仿佛顿时冷凝住了一般,一股幽冷的气息充斥其间。

要杀她?凰非漓面色微微一沉,看着眼前飞扬跋扈的少女,先前对她的好感,此刻是荡然无存。这公主不知dào

是真傻,还是太过骄纵了,她把这临都当什么地方了?

燕玖墨一张俊脸此刻跟着黑了下来,看了一眼夜千月,冷冷说道:“朕只当夜公主刚刚的话是在开玩笑。”

一旁,夜钦珏看了自家妹妹一眼,眉头微蹙,他如何看不到夏离跟燕玖墨两人的怒火,先不说他们两个是不是断袖,光是她要杀一国左相就不是他们能忍受的。他脸上换上了温润的笑容,冲着一旁的燕玖墨跟凰非漓说道:“皇上跟左相见谅,千月被父皇骄纵惯了,口没遮拦的,回去本殿定当教xùn

她。”

“皇兄,我说的是真的!”夜千月见夜钦珏出言道歉,心下当即不悦起来,“我才不要跟一个男人共侍一夫。总之,要是不杀了他,我就不嫁了。”说着她瞪了凰非漓一眼,眼里满是厌恶。

这话一出,房间里面再次陷入了沉寂,夜钦珏忽然不开口了,他的目光在燕玖墨跟凰非漓两人中间流转,似是想从两人的神情中看出什么。

燕玖墨的脸色愈发黑了,然而这婚事——是如何也不能退的,可是阿离,更是不能杀的。他目光落到了前方的夜钦珏身上,冷声道:“夜太子,你也如此想吗——”夜钦珏应该知dào

这事情的严重性。

然而夜钦珏却像是不明白燕玖墨的意思一般,他头疼的看着自家妹子,叹息说道:“是本殿不好,没有管教好皇妹。不过这几日在临都,本殿的确是听闻了一些关于皇上跟左相的传闻,本殿觉得皇上在这件事上的确是该妥善处理。以免损了燕国跟夜国两国国威。”他的脸上依旧是温润的笑容,让人看不出心底的想法。他深深的看了对面的凰非漓一眼,奈何凰非漓根本不看他。

燕玖墨双眼微眯,冷冷的看着夜钦珏,他要是再帮zhù

阿离说话,那就坐实了他喜欢男人的事情。关键是现在又不能揭开阿离女子的身份,一旦揭开,他都没有把握保住她。而且,夜钦珏是聪明人,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取消联姻,所以,他有别的目的。不过这样,貌似也算不错,天下人知dào

他喜欢阿离,这样是不是他跟阿离的关系就跟近一步了呢?他脸上的神色稍霁。

凰非漓心头冷笑不已,夜钦珏想干什么?他不就是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凰非漓吗?呵,他杀她的心还真是不减啊。

“夜公主还是不要误信谣言的好,我们皇上怎么会喜欢男人呢?有公主这样的美人在,任何男子怕都是抵挡不住的。”凰非漓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两兄妹配合的还真是好,非要将她跟燕玖墨绑在一起吗?

夜千月看了凰非漓一眼,眉头紧蹙,虽然这话是恭维的话,可是从他口中出来,她心里说不出的烦闷,当即皱眉说道:“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本宫,本宫告sù

你,你必须得死。”

“本相不知dào

公主是从什么地方看到本相与皇上之间有私情的,你贵为一国公主,竟然有这样肮脏龌龊的思想,看来这些年公主的皇室礼仪教化的并不好。想杀我?你不过只是夜国公主,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燕国政事?!”凰非漓冷冷说道,这种蛮横的女子最是惹人厌烦。

夜千月闻言,这不是在说她不知礼义廉耻吗?她脸色一变,当即大骂,“好你个夏离。竟然敢对本宫无礼,本宫只要当上了皇后,第一个杀的就是你。”说着她上前一步,扬起手中的巴掌,就要朝着凰非漓甩过去。

“阿离小心——”燕玖墨脸色微变,惊呼出声。

夜钦珏也是眉目一沉,心底闪过一阵慌乱,大喝一声,“千月,住手!”

“嘭”的一声,就在那巴掌快要落在凰非漓脸上的时候,突然夜千月朝着后面跌去,撞在了后面的桌子上。

“啊——”腰被撞了,夜千月痛呼出声,刚刚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一阵风过来,她就朝着后面跌去,疼死她了。

夜钦珏跟燕玖墨两人同时看向了身后,看向了那一直沉默,近乎于让自己透明的雪衣男子。这一刻,那惊天的气势爆fā

出来,那仿佛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四散开来,那般震人心魄。

“夜太子当真好大的气魄,你与令妹就这样不将我燕国放在眼里吗?如此明目张胆讽刺皇上与左相,贵国公主更是肆意辱骂责打我朝左相,本相可以认为你是要与燕国为敌吗?那本相不妨可以劝摄政王率兵攻打夜国,想来他定是相当乐意。”原本一直沉默的箫风瑾忽然转过身来,丰神俊朗的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的变化,然而那冰冷的语气却正好说明了他此刻心情不好。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身后那气质如华,冰冷高贵的男子,他刚刚又在帮她吗?明明跟她闹的不开心,他偏生总是让她心里感动,他这是在折磨她吗?难道他都忘记了先前的事情?他肯定听到了她说不喜欢他——不对,也许他只是不希望燕国受辱罢了,可是他向来冰冷无情,以他的心性就算天下人死了,他怕是都会觉得与他无关。果然,她说服不了自己,果然,她还是觉得他关心她。而她,心里竟然觉得很甜……

夜钦珏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寒意,好高深的内力,简直深不可测!眼前这个人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凛然之意,那一双眼仿佛夹着睥睨天下的威严一般,委实令人震惊,这般凛然华贵的男子,仿佛身处云端,高高在上,理应接受众人的仰望一般。从进门的开始他就注意到了他,可是当时间他背对着他们,他尽量的让自己忽略他,以免乱了分寸。看来,心里对他果然是分外的忌惮啊。

“右相说笑了,皇妹年幼,不懂规矩。”夜钦珏微微笑着说道,先前的阴郁一扫而空。

燕玖墨看了箫风瑾一眼,再看凰非漓看箫风瑾的眼神,心下不由暗悔,刚刚他应该出言的,这下子怕是让他出了风头,阿离心里对他肯定会有不一般的想法了。

那边,夜千月撞得难受,现在听到夜钦珏说自己不懂规矩,心头也跟着火了起来,腾的站了起来,恼怒说道:“混账,竟然敢伤害本宫,本宫要将你……”碎尸万段愣是没有说出,她张了张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那如玉的皮肤,那狭长的凤眼,那云端高阳的气韵,那不染尘俗的飘逸,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美的男子。

凰非漓看了夜千月一眼,看着她看向箫风瑾的目光,眉头不由紧蹙。

箫风瑾却像是没有看到夜千月一般,只看着燕玖墨,淡淡说道:“皇上,臣身体不适,先走一步了。”说着他看了一眼门口,“清玄——”

这话一出,叶清玄走了进来,看都没有看燕玖墨等人,直接走到箫风瑾身后,推着他往外走。

夜钦珏看了一眼叶清玄,心下暗惊,这个人气息收敛,武功相当高强,看来这箫风瑾秘密很多啊。

“皇上,臣刚刚想到府上有些事,先告退了。”凰非漓冲着燕玖墨行了一礼,看了夜钦珏一眼,直接跟着出去了。

夜钦珏正好对上凰非漓那冷淡的目光,心神一颤,阿九?!不知dào

为什么,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阿九,就是阿九。

燕玖墨想要阻拦,然而此刻夜钦珏在场,若是再阻拦,怕是被人看出端倪。阿离,她是去追风瑾了吗?想到这里,他心里不免失落。

“看来这右相还真是颇得皇上爱重啊。”夜钦珏嘴角微牵,似笑非笑的看着燕玖墨,“不知dào

的还以为这燕国是他的天下呢。”

听着这话,燕玖墨微微一笑,“风瑾生性孤僻,行事自然与众不同,更何况,朕是将他当做兄弟的,在朕面前,他就算再肆意也无妨。”

“难怪右相对皇上死心塌地呢。”夜钦珏微微笑着说道。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燕玖墨但笑不语,心下却是冷哼,想借此挑拨关系吗?未免太嫩了一些。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燕玖墨离开了,房间里面只剩下夜钦珏跟夜千月,夜千月忽然回过神,欣喜说道:“我决定了——”

夜钦珏此刻正在思索着箫风瑾跟夏离的关系,还有夏离的身份,若她真的是阿九的话,燕帝跟箫风瑾怕是已经知dào

了她是女子了……突然被打断,不由蹙眉说道:“你决定什么了?”这个妹妹平日里仗着他的疼爱,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吗?

夜千月似是没有察觉到夜钦珏的怒意,直接拉过夜钦珏的手臂,笑着说道:“皇兄,我觉得那个右相比那个皇上可强多了。我决定了,我要嫁给他!”她一张俏脸上尽是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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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V-115 吓着了吗?

出了茶楼,凰非漓已经没有心思去看秦胜阳问斩的经过了,她跟着箫风瑾一直往前走。

她知dào

箫风瑾知dào

她跟着他,可是他却一直往前,丝毫没有停留的样子。她就不明白了,他到底一直在气什么,平日里看他肆意妄为的时候,真的没想过他也会这般小心眼。而他越是对她淡漠疏离,她心里越是心疼他,她不知dào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将别人的事情当做了自己的事情,将别人的心情当做了自己的心情。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坦然接受一个男子喜欢自己的事实,好像心底那防备的围栏不知何时被人解开了。也或者说,只单单针对箫风瑾一人而言。今天,她真的说了违心的话,她不能因为自己违心的话,而让他心里难受。从相遇到现在,她怎么会不知,其实一直都是他在背后保护她。他本该是不问世事,闲散度日,肆意张扬的人,却偏偏因为她而染了尘俗,她心里怎能不痛。

跟了一路,箫风瑾先是去了酒楼吃饭,凰非漓跟他一起上去,奈何他根本就不让她靠近,直接让叶清玄将她阻挠在外面。她没法,只能跟他隔着桌子吃饭,她想要跟他说话,可是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

吃完饭之后,他就去了湖心亭,一坐就是几个时辰,一直看着前方,身体都不曾动半分,凰非漓只能站在她五丈以外看着他,他的沉默,他的孤单,再次让她无所适从,不知dào

如何开口。可是就这样陪在他身边,感觉到他的气息,她便觉得很安心。

不知不觉天色也渐渐暗淡了下来,湖边的灯火升了起来,照亮这漫漫黑夜。

箫风瑾似是坐的累了,转动轮椅,准bèi

回去,然而看着不远处那站着的身影,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撇开目光,推动着轮椅向前。

看着那即将从自己身前擦身而过的男子,凰非漓眉梢紧蹙,手不觉紧握,她抿了抿唇,跟了他一天,他还是不想理会她吗?她已知都在等待着他开口,哪怕他骂她,讽刺她,这都无所谓。可是她独独不能忍受他的冷漠。

“箫风瑾——”凰非漓抿了抿唇,清洌的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箫风瑾推动着轮椅向前,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叶清玄偏过头看了凰非漓一眼,心下微叹,只有她能将主上逼到这样的境地,他自觉的退到了一旁。

看了叶清玄一眼,凰非漓冲着他感激一笑,快步追了上去。

“箫风瑾,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对我吗?”凰非漓跟在箫风瑾身旁,看着他那如玉般斐然的容颜,委屈说道。

听着这委屈的声音,听着这略带嗔意的话语,箫风瑾心房里的琴弦狠狠的波动了一下,脸上的寒意好似消减了几分,可是他依旧是冷淡的模样,沉默不语。某些人,总得让她知dào

他存zài

的重yào

性才行。

看着箫风瑾那依旧不肯理会她的模样,凰非漓心下也跟着焦急起来,直接挡在了他面前。

箫风瑾眼前一暗,他手中的动作顿时一顿,拧眉看着眼前的女子,冷冷出声,“让开!”

凰非漓张开手,摇头,坚决说道:“不让,让开了你又不会好好跟我说话了。”

“你想说什么?莫不是又想说我在逼你?”箫风瑾睨了凰非漓一眼,冷笑说道。

逼她?凰非漓脸色变了变,那天她一气之下,好像的确说过这样的话,看着箫风瑾那冷峻的脸色,她心下无奈,这个男人还真是记仇。她忽然伸出了手,抓住那放在膝盖上的手,蓦地一股冰凉之意涌上心头,怎么会这么凉?

箫风瑾的手微微一颤,抬起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心底一股异样感窜涌着,他的身体僵硬着,在这一刻仿佛僵硬了一般。但是他能感觉到她的温度正慢慢向着他传递而来,传递到他的心房。

似是没有察觉到箫风瑾的异样,凰非漓低着头,小脸上不觉染上了一丝绯色,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握一个男子的手。心里跟小鹿乱撞一般,这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她慢慢蹲下身,让自己完全出现在箫风瑾的视线里,她慢慢抬起头,抿着唇,苦笑说道:“箫风瑾,你干嘛总是让我这般无可奈何——”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女子,手里传来她掌心柔润的触感,箫风瑾只觉得脸上有些人,偏过头看向了别处,可是此刻他心里却是喜欢现在的感觉,喜欢她在他身边的感觉。

“你还说你没有逼我——我是女子啊,可是你偏偏什么都要我来说,明明是该你主动才是的啊——”凰非漓幽怨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她这些天没有见他,但是也没有闲着,她想明白了,她就是气他总是要她主动,偏生他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听着这话,箫风瑾如墨的眸微微睁大,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偏过头,清冷的脸上浮现一丝惊愕之色。这些天她一直就是在恼这个吗?所以才不理会他?

难怪她会说他总是让她去想,而他却偏生总是要求着她主动,自己却退缩不前。难怪她说,她不是他的手下,不需yào

服从他的命令,是啊,他怎么到现在才明白呢。

凰非漓仰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她能看出他眼底的怔忡,其实他们之间说开了很简单,她知dào

自己的心,她喜欢上这个男子了,他的喜怒哀乐已经完全影响到她了。

既然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那她再往前走一步又有何妨,凰非漓张了张嘴,鼓起勇气,“箫风瑾——我——”

箫风瑾眼神忽的落到了前方,目光陡然凌厉,他一把将凰非漓拉起,“小心!”

凰非漓身体一转,直接站了起身,被带到了箫风瑾身后,她稍微站稳了脚步,看着前方,脸色一变,十几个黑衣人手拿大刀朝着他们这边走来!有人要杀他们!

走在前方的黑衣人单手背负,看着箫风瑾,冷笑说道:“真不愧是箫王,腿废了,防范意识还是那么强,不过,你这口味倒是特别。”说着他瞥了凰非漓一眼,眼底尽是轻蔑。

箫王?凰非漓一愣,诧异的看了身旁的箫风瑾一眼,目光跟着落到前方那黑衣人身上,那个人一双眼睛里面尽是凶残厉芒,像是喜极了杀戮一般。这样的眼神太让人心颤了。

箫风瑾不置可否,看着对面那人,冷漠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他的手无意识的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俊朗的脸上尽是散漫之色,然而周身那磅礴浩瀚的王者霸气猛地爆fā

出来,夹杂着冲天的寒意。

就在这时,冷冽跟叶清玄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在箫风瑾身前,杀意凛然的看着对面的人。

为首的黑衣人眼底一沉,杀意尽显,直接手一抬,身后十几个杀手快速出击。

冷冽跟叶清玄两人皆已经拔了剑迎敌,快而痕,杀意果决的剑法,杀戮声在这即将的湖边瞬间蔓延开来。

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倒下,那为首的黑衣人一握长剑,直接朝着箫风瑾攻去。

凰非漓原本惊叹于叶清玄跟冷冽武功的高强,此刻看着那攻向箫风瑾的剑,心下微紧,当即说道:“小心!”想要上前去挡。

似是看出凰非漓的想法,箫风瑾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后一拖,他推动轮椅向前,修长的手指直接迎上那利刃。

凰非漓见状脸色大变,他怎么能用手去挡,不要手了?!

“铿铿——”那手指仿佛是利刃一般,与剑迸发出声响。连接了那黑衣人十几招,而他俊朗的脸上却纹丝不动,没有任何的怯意。

那黑衣人见状,眼底神色大变,他的武功竟然已经高到这种地步了吗?以指代剑,该死,竟然没有人告sù

他这个,他已然萌生了退意。一剑劈向了箫风瑾,想要伺机逃离。

“铿”的一声,箫风瑾手指夹住了长剑,剑刃断裂。

“你——”黑衣人脸色微变,随即闷哼一声,“唔——”看着那刺在自己胸口的半截剑刃,眼底尽是难以置信,他回过头,看着自己的人快要死绝,强忍着痛,一个纵身,朝着远处遁去。

叶清玄跟冷冽两人见状准bèi

去追,身后一个冷冽的声音传来,“穷寇莫追!”两人方才止步,看了箫风瑾跟凰非漓一眼,旋即去处理那些尸体,最后没入了黑夜中。

良久的沉默,凰非漓看着自己身前的男子,刚刚那黑衣人可是处处杀招,那人的武功分明跟叶清玄他们是不分上下才是,可是到了他面前,却像是绣花枕头一般,他的武功委实让人心惊。能修liàn

到以指代剑的地步,内功怕是已经大成了吧。而刚刚那要刺杀他的人,分明是认识他的,箫王?她怎么没有听过这个名头?箫风瑾,当真神mì

啊!

“吓着了吗?”箫风瑾偏过头,看着那犹自发愣的凰非漓,他伸出手,握住那柔嫩冰凉的玉手,嗓音低沉,带着说不尽的愧疚,“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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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V-116 我心悦你

“吓着了吗?”箫风瑾偏过头,看着那犹自发愣的凰非漓,他伸出手,握住那柔嫩冰凉的玉手,嗓音低沉,说不尽的愧疚,“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暖意,凰非漓愣了愣,他在用自己的内力给她取暖,她走到他前面,紧握着他的手,摇头说道:“你身体不好,就不要给我输送内力了,我没事。”

感觉到她手掌间的触感,箫风瑾还是有些心神波动,虽然是主动握他的手,可是这也是他第一次主动。不过,这感觉似乎还不错。

箫风瑾收回内力,抬起头看着身前的女子,清俊的脸像是漾开的花儿一般,灿烂夺目,那笑容魅惑极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看着箫风瑾脸上的笑容,凰非漓有片刻的失神,虽然知dào

这张脸足以魅惑众生,可是她还是会失陷于其中。她愣了愣神,旋即说道:“什么?”

“看样子是忘记了?”箫风瑾挑了挑眉,眼底划过一丝危险的意味。

凰非漓抿了抿唇,看向了别处,脸上不觉有些热,要不是天色暗了,她那红润的耳根子必然将她此刻的心情展露无遗。

就在凰非漓还在犹豫中的时候,突然她只觉得身体一个拖曳,整个人跌落在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中。她惊呼一声,“啊——”旋即想要起来,可是一双手臂堪堪将她搂在了怀中,不放分毫。

她的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感觉着他落在耳边的呼吸声,凰非漓只觉得脸上跟发烧了一般,心跳更是狂乱的加速着,她抿了抿唇,她这是怎么了?心里好紧张。

不光是她,就连箫风瑾此刻也是紧张的很,手心都跟着冒汗了,他也是第一次这般主动的抱一个女子,她害pà

她的拒绝,可是这一次他也不会让她拒绝他,他要快速的宣誓主权,他要让所有人都知dào

,她是他箫风瑾的女人。

“箫风瑾——”凰非漓低喊一声,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别,这样让人看到了不好。”她现在可是男装呢,而且他们两个人身份都不简单,被传出去了可不好。

听着这话,箫风瑾低笑一声,凑到凰非漓耳边,低笑一声,“那就是没有人的时候可以这样呢?”

额——凰非漓脸色更红了,她气恼的嘟囔一声,“谁说的,你什么时候也这样无耻了。”

“你不喜欢?”箫风瑾脸上笑意更甚,戏谑说道。若是让司空澜沧看到他这样的笑容,估计以为自己是神游了,那笑容太过璀璨,仿佛能照亮这黑夜一般。

凰非漓心下愈发无奈了,这男人真是的,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当即挣扎着要起来。

然而那双大手却将她捁的紧紧的,凰非漓不满说道:“快松手。”再次挣着着要起来,许是因为她的动作,轮椅也跟着晃动起来。

“我心悦你——”

耳畔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像极了九天之上洒下的天籁,动听极了,凰非漓的动作蓦地顿了下来,她错愕的看着前方,只觉得刚刚好像是听到了一个似真似幻的声音。

我心悦你——

我心悦你——

他说,他心悦她?!凰非漓只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被填满了一般。那温润绵和的声音仿佛是天边的云彩一般,飘渺不定,难辨真假;又像是浴火的磐石,坚实不可摧。那声音敲打着她的心灵,敲出满心的火花,潋滟绽放。

“谁心悦谁啊?我听不懂……”凰非漓眼底划过一丝狡黠之色,她笑了笑,看着前方。

看着怀中的小小人儿,箫风瑾脸上尽是宠溺的笑容,她这是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吗?乖巧又腹黑——不过,好像先前的冰霜都融化了呢。很好!况且说与她听,他乐意!

“箫风瑾心悦凰非漓,此生此世,只许她一人为妻,她生,箫风瑾便生,她死,箫风瑾绝不独活。”箫风瑾眼底尽是柔色,他能感觉到怀中人儿身体的再次僵硬,他低笑一声,“漓儿可满yì

?”她要他主动,他便主动好了,况且,现在想想,的确是该他主动一些才是,难怪司空澜沧跟楚南轩调侃他了,都是他让他们之间隔阂了这么久。

独一无二,生死相随?凰非漓紧咬着唇,眸光闪烁着,似是在隐藏着什么。这个男人真是的,干嘛要说这样煽情的话,她只是想逗他而已,他是故yì

的,故yì

让她感动,让她不舍得离开他。可是她清楚的知dào

了,原来得到喜欢的人的回应,是这样让人高兴,心底像是吃了蜜一般。而他这一声漓儿,是旁人从不曾唤过的,她知dào

他用的是漓,心里好像更喜欢了。

“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休想伤害你,你需yào

躲在我的羽翼里,我会为你遮风挡雨。”箫风瑾看着怀中的人儿,看着她那微红的小脸,心底一种想法陡然升起,只是现在似乎还不是时候。

听着这话,凰非漓抿了抿唇,仰起头看着箫风瑾,笑着说道:“我知dào

,一直以来我都知dào

,但是我也会保护自己的。好了,你松开我,万一真的有人来就不好了。”说着,她直接睁开他的怀抱,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四周。

这一次箫风瑾也没有阻止,看着凰非漓那谨慎的模样,他眉头微蹙,看来是得恢复她的身份才行,不然以后就得一直偷偷摸摸了。现在,好怀念她刚刚在自己怀里的感觉。

当然,凰非漓不知dào

箫风瑾此刻心中所想,她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心下放心不少,她直接走到箫风瑾身后,推着他往前走。

“接下来,我们去什么地方?”凰非漓看着前方,脸上的红晕也退了不少,不过跟他这般和谐在一起,心里觉得好暖。

箫风瑾微微一笑,清俊的脸上春风拂过,分外的温暖,然而想起先前发生的事情,他眼底一道幽芒闪过,随即低声说道:“漓儿心里是不是在怀疑我的身份,也在好奇刚刚那要杀我的人是谁?”

听着这话,凰非漓眉心微跳,她的确是想知dào

,她看了一眼身前的人,试探性的说道:“经常有人追杀你吗?”总觉得今天那刺杀他的人刺杀过他很多次,可惜一直没有成功。

箫风瑾忽然握住凰非漓的手,示意她停止,他拉着她走到前面,看着她那一脸晦暗的模样,叹息说道:“就看到了一次有人要杀我,就害pà

了?放心,他们都伤不了我!”他怎么能告sù

她,他每个月要面对无数次这样的刺杀,不过多数情况下,那些想杀他的人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因为你是右相,还是……”凰非漓直接看着箫风瑾的眼睛,问道,总觉得他的身上藏着许多的秘密。

箫风瑾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还是想知dào

刚刚那些人的身份?包括我的身份?”

“我……”凰非漓低下了头,“你若是有苦衷,可以不说的。”虽然他喜欢她,可是不代表他要将他的一切都暴露给她。

似是知dào

凰非漓心中的想法似的,箫风瑾握着她的手的力道不觉加大了一些,他微微一笑,“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那个要杀我的人是苍宸!一直行踪隐秘的苍宸!”然而说到苍宸的时候,他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杀意。

苍宸?凰非漓猛地看向箫风瑾,看着他脸上的神色不似有假,难怪苍宸的行踪一直隐秘不发,原来是想要杀他!可是——

“他为什么称呼你为箫王?”凰非漓忍不住问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眼底冰冷一片,淡淡说道:“漓儿,这些事情以后我会告sù

你,你不必管,你只要知dào

小心苍宸便是,我与他有些恩怨。”

凰非漓点头,既然他不愿意说的事情,她不问便是,不过,这是不是说明他是苍国的人?楚南轩也是苍国人呢,他是的话,也属正常,不过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她遗漏掉了,一时间竟有些想不起来了。

“我知dào

了。”凰非漓点头,今天苍宸应该看到她了,看来以后她也得小心了。

箫风瑾拉着凰非漓的手,心下微沉,有些事情,他还没有准bèi

好将他的事情都告sù

她,不过像现在这样也好,“我身上背负了很懂东西,注定会经lì

一些风雨,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我给过你机会反悔的,现在就算你后悔跟我在一起,我也不会放手!”这一生,他从未有如此强烈的欲|望,想要将一个人留在身边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凰非漓反握住箫风瑾的手,柔声说道:“也许从我遇上你的第一眼开始,我的心就开始为你跳动,箫风瑾,咱们两个人或许都有着类似的过去,有着一样的眼神,所以比一般的人更能明白彼此心中的想法。能遇上你,是我的幸运。”遇上他之后,她才真的觉得活在这个世上并不孤单。

“遇上你,才是我的幸运!”箫风瑾清俊的脸上笑容愈发盛了,像是要暖到心底一般,那一晚,那莫名的慌乱,莫名的心动,就注定了一生的揪扯吗?他从不相信命运,可是为了她,他宁可相信一次。

今晚,他脸上的笑容好像多了很多,身上的阴霾戾气也都跟着消散了不少,这样的他,让人看着很舒服,凰非漓笑了笑,松开箫风瑾的手,走到他身后,推着他往前,“现在我们就四处逛逛吧,去哪里逛?”

“你决定就好。”箫风瑾淡笑说道,去哪里,都好,只要你在我的身边。

198. V-117 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这些?

一处客栈

一个暗影直接掠入房间之中,他跌跌撞撞到桌前坐下,一把将脸上的黑色面巾扯了下来,露出一张男子的脸,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相貌英俊,然而眉宇间的戾气分外的重,双眼中爆fā

着凶狠的目光。

他手捂着胸口,看着那已经被鲜血染遍的衣襟,眼底尽是恼恨,“可恨,他武功竟然进展到这地步了。”难怪刺杀这么多回,都没能杀了他。

这时,门外一阵敲门声传来。苍宸脸色一转,不悦说道:“什么事情?”

“主子,今日燕国秦太后派人来找您,属下将他打发回去了。”外面一个恭敬的声音传来。

听着这话,苍宸双眼微眯,眸中闪过一丝厉芒,这秦太后是怎么知dào

他已经来了临都了呢,竟然还知dào

他藏匿的地步,这个女人怕是不容小看。

“他找本殿下有什么事情?”

外面的人恭声回答:“回主子的话,那人只说秦太后是想约您叙叙旧罢了,顺便谈谈……箫王的事情。”说到箫王二字的时候,他的声音明显顿了顿。

这话一出,苍宸脸上戾气愈发重了,他冷哼一声,“看来秦太后对他也颇为忌惮,也好。”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问道,“听说夜钦珏来临都几天了,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事倒是没有,不过夜太子跟燕帝已经见过面了。”外面的人接口回答道,“另外,他们两边都在查您的下落。”

见过了吗?苍宸脸色微微眯了眯眼,淡淡说道:“看来,就差本殿下一人啊,倒是让他们久等了。”说到这里,他只觉得心口一痛,看着心口上的伤,心下愈发恼恨,总有一天,他会将这一切都还给他。

——————

驿站

夜钦珏一人站在庭院中,他单手背负,抬头看着夜空,脑海里面所回想的全部都是那年那些回忆。

那个时候在凰国,花前月下,倾国倾城的容颜下那罕见的笑容,银铃般的笑声,那些只属于他。他是质子,她是冷宫公主,明明是一样的境遇,可是她总会拉着她的手,告sù

他,活下去就会有希望,告sù

他不要去怨恨,要学会隐忍。

他都按照她所说的去做了,他也终于成了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从来都知dào

她是冰雪聪明的女子,他从来都知dào

她有俯瞰天下的能力,他从来都知dào

他这颗心若曾在谁的身上停留,那人一定是她。

回到夜国那些年,每每他遇上困境的时候,他总会想到她,想到无数个夜晚,她温柔的笑容。后来在夜国的相遇,他是欣喜的,他以为这一次会永远跟她在一起,让她在他的羽翼下快乐绽放笑容。可是,在那样一个不算寒冷的夜晚,是他生生将她逼入了绝境,将她推远。她那决绝的模样,他至今难以忘怀。他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她了,可是,冥冥之中,老天也是听到了他恳求的心声了,终于,他再见到了她。

只是,这一次看到的她,已经是燕国的左相了,她再也不会跟从前一般喊他钦珏哥哥了,他看他的眼神,太过冷漠,他甚至都以为她不是阿九了。可是那张脸,她来的临都的时间,无一不吻合,他寻了她很久,寻了很多地方,唯一一个地方没有找过,那便是临都。

背后一个黑影忽然靠近,冲着夜钦珏行礼说道:“启禀主上,今日一天,燕国左右二相一直在一起,据属下打听,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燕国右相数度在朝堂之上出言帮zhù

左相,而且右相从前是不问朝政的,近日突然出面开始干涉朝政了。燕国摄政王前不久回来,但是如今尚未与左右二相有冲突,也不大过问朝政,似乎正在避其锋芒。”

听着这话,夜钦珏回过神来,他微微沉了沉眸,一整天都在一起吗?莫不是他弄错了?阿九喜欢的人不是那个燕玖墨吗?阿九对于不在乎的人,向来无情,对于在乎的人,在情感上也会分个三六九等,而且她不是喜欢别人靠近的人,能让她愿意一天都在一起的人,呵——阿九终于有喜欢的人了吗?他只觉得心很痛,很痛!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赫连洪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继xù

说道:“殿下,苍国三皇子已经秘密来了临都,如今正下榻在城中一处客栈。”

“终于来了吗?”夜钦珏沉了沉眸,淡淡说道,“查到他为何来的这么晚了吗?”

“苍国那边苍皇重病了,所以苍国三皇子才耽搁了些时日,不过苍皇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赫连洪回答说道。

听着这话,夜钦珏冷笑一声,眼底先前的温文尔雅早已荡然无存,只化作无边戾气,“跟本殿那老头子一样,命硬的很啊,不过苍皇没死最好不过了,苍国可没有立太子,让苍国皇子们去斗吧。”

赫连洪闻言脸色微变,对于自家殿下的心思向来是知晓的,只是没想到今日他竟这般直接说出来了。

“继xù

调查那个箫风瑾,一有消息立kè

来报!”夜钦珏一拂衣袖,转身入了房门。

“是!”赫连洪恭声说道,就算主上不说,他也会查的,这还是第一次,他查一个人半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委实让人心惊。

——————

一路上,箫风瑾跟凰非漓两人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但是氛围却是极好,他们两个其实都不是话多的人,但是却也是最明白彼此心意的人。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终于到了夏府门口。

“我回去了,天色不早了,你要小心。”凰非漓站在箫风瑾身前,冲着他微微笑着,这些天所有的心烦都消失不见了。她转身想要走,可是奈何手上的力量依旧存zài

,死死拽着她,不让她离开。

凰非漓回过头,无奈的看着眼前清俊无双的男子,看着他们紧紧交缠的手,嗔笑说道:“好了,明天又不是见不到,松手!”

箫风瑾眉眼微动,眼底像是一望无际的深海一般,在这灯火下却也潋滟出光彩,手中的柔软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开的,生怕一放手,一切就只是个梦境。他也没有想到,向来自诩不在乎一切的他,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女子而患得患失起来。

“好,明天见。”箫风瑾松开手,看着凰非漓,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是眼底却尽是柔色,“我看着你进去。”

感觉到手上的力量消失,凰非漓心下一空,还来不及多想,后面一个声音传来,“公子,您回来了。咦,右相……”

凰非漓蓦地回过神来,知dào

是青荇来接她了,想到刚刚那一幕可能被她给看到了,不由脸上一红,转身就朝着夏府大门跑去。

看着凰非漓那苍皇无措的脚步,箫风瑾唇角不觉微微上扬,她啊,平日里面再如何装作坚强无惧,不过也只是一个小女子罢了。不过,她这个小女子只属于他!

青荇看着凰非漓那微红的脸颊,目光不觉朝着箫风瑾多看了两眼,随即拉着她往里走,试探性问道:“公子,你跟右相……”

凰非漓闻言,面上愈发红了,只尴尬说道:“刚巧碰上而已,走吧,我很饿,想吃东西了。”看样子青荇是知dào

了,真是的。

看了凰非漓那已经红的跟苹果一样的双颊,青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些天小姐一直闷闷不乐,基本上一提右相就开始逃避,她早已经猜到了她跟右相之间有什么,如今看这形容,她的小姐有了桃花了,而这花还不一般,竟是右相!

先前她也没有多讨厌箫风瑾,只是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不得不防,可是接连听说他一直在暗中帮zhù

小姐,对于他,她也渐渐有了好感。而且自打猜到燕玖墨喜欢小姐之后,她心里就不安,潜意识里,她不希望小姐喜欢上燕玖墨,那注定会让小姐很痛苦,若小姐真的非要喜欢一个人,她觉得右相倒也不错,虽然他的腿残疾了,可是那样冰冷的眼神下总有几分她熟悉的感觉,像极了小姐的眼神。不过,这个右相好像来历似乎有些神mì



“好,我马上去准bèi

。”青荇笑着说道,小姐是个冷漠的人,准确来说,外表看似热情,其实脸上永远是恰到好处的微笑,让别人无法亲近,但是也挑不出错处。其实她的心比谁都冷,如今让小姐这样心情跳跃,她是真心为她高兴。

——————

夏府门外,看着前方那紧闭的大门,箫风瑾久久坐着,不愿意离去,今晚算不得良辰美景,但是却也让他终生难忘。

“看你这样子,今晚应该是成功虏获美人的芳心了。”身后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箫风瑾嘴角微牵,转过轮椅,看着来人,淡然说道:“各凭本事罢了。”

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男子,楚南轩有一种想要上前给他一拳的冲动,这人未免太自负了些吧。

“我知dào

你的执着,你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楚南轩脸上的玩世不恭突然消失,沉默半晌,忽然说道:“可是不要忘记她的身份,你能保证以后不会负她吗?”

听着这话,箫风瑾清俊的脸上一股寒意升起,如墨中闪过一丝危险之色,他双眼微眯,齿间微冷,“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这些?”周遭一股冷风忽的扫过。

199. V-118 负了天下又何妨

听着这话,箫风瑾清俊的脸上一股寒意升起,如墨中闪过一丝凛然之色,他双眼微眯,齿间微冷,“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些?”周遭一股冷风忽的扫过。

看着箫风瑾那杀意凛然的模样,仿佛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一般,稍有动作,他便会将他挫骨扬灰一般。对,他会杀了他!

楚南轩深吸一口气,这个男人的占有欲可不是一般的强,可是他甚少会对什么东西在意,也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如此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动了情了。

“我也不过随便说说而已,看你这认真的样子,不知dào

的还以为你情根深种,难以自拔了。”楚南轩笑了笑,戏谑说道。

箫风瑾眉眼微挑,清冷如华的脸上依旧冷淡,他偏头看着别处,淡淡说道:“她是我的,我自然会负她。”

“那天下与她相比呢?”楚南轩脸上的笑容再次收起,追问道,有些事情,终究是需yào

抉择的,已经到了这一步,不会再有退路,哪怕他再不想。

“为了她,负了天下又如何?”箫风瑾唇边扬起一抹微笑,眸中更像是天边织起的彩缎,柔润丝滑。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天下,准确来说,没有任何人,可是直到她出现,直到她悄然住在自己的心里。他才发xiàn

,不是没有什么值得在乎的,只是还未遇上。他曾经想要将她从心里拔去,所以故yì

针对她,故yì

刺激她,可是她总是恰到好处的让他心软,而现在,他已经中了她的毒,她若不在,他必死无疑。

近乎是没有思考的回答,没有半分的忧郁,楚南轩怔了怔,古怪的看了箫风瑾一眼,忽然大笑一声,“哈哈……”然而大笑过后,他似是颇为欣慰,“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不过,这条路,可不简单。”

“我知dào

!”箫风瑾抬起头看着夜空,月亮又快要消失了,是啊,快七月了,这一年,比哪一年都过的慢,过得精彩。而这一条路,他也真zhèng

要面临了。

————————

承德宫

紫纱帐幔下,一男一女静静躺着,无人开口说话。

晗贵妃看着身旁的男子,他正出神的看着头顶,眉峰紧缩,额间拧成了一个川字,似是有什么心事。

这些天,皇上甚少到她宫里来,准确来说是甚少来后宫,今日他来了,她很开心,变着法的想要跟他说话,可是皇上从进来之后就一直沉默,偶尔冲着她点点头,算作回答,初时她还以为是她让皇上不高兴了,可是到后来她明白了。皇上不是不高兴,是在牵挂另外一个人,他在为别的人烦心呢。

“臣妾斗胆一问,皇上是不是喜欢上夏离夏大人了?”晗贵妃忍不住小声说道,那一次宫宴,皇上的举措太奇怪了,他从未跟右相红过脸,可是那一天,他为了夏离,差点跟右相发火。现在仔细想想,皇上每次来他宫里,总是笑着的是,问及他为什么这么高兴,十之八九都是因为夏离。若是一脸冷峻的时候,基本上也都是因为夏离。这个夏离,当真如此重yào

吗?

听着这话,燕玖墨愣了愣,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冷漠说道:“贵妃这是在做什么?责问朕?”

晗贵妃闻言,脸色一变当即起身,下了榻,跪在了地上,“皇上恕罪,臣妾,臣妾只是,只是……”只是想要知dào

自己的夫君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看着晗贵妃那低垂着的头,哪里还有一宫贵妃的威严,燕玖墨坐起身,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起来吧,地上凉。”

“谢皇上!”晗贵妃慢慢站了起来,依旧低着头,不敢到榻上来。

见状,燕玖墨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之色,他拉过晗贵妃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身旁,叹息说道:“跟了朕这么久,怎么还是如此怕朕,动不动就下跪。你放心,不管朕喜欢谁,你永远都是朕的贵妃。”

听着这话,晗贵妃抬起头,水眸中早已经蕴满了泪水,小脸上更是苍白,愈发显得我见犹怜,她一下子伏在了燕玖墨的怀中,哭声说道:“皇上,您是臣妾的天,您要臣妾如何,臣妾便如何。不”

燕玖墨拍了拍晗贵妃的背,安慰说道,“这些天委屈你了,夜国公主朕没办法,只能娶,你也别多想,至于心仪,那丫头太倔强,太后又在后面。”

“臣妾知dào

,臣妾也不是那等妒妇,国事为重,臣妾一定会好好照拂新来的妹妹的。”晗贵妃呜咽说道,泪水都湿了燕玖墨的半个肩头。

燕玖墨闻言,微微笑道:“朕知dào

你蕙质兰心,通情达理,好了,别哭了,都是当母妃的人了,也不怕皇儿知dào

了笑话。”

晗贵妃破涕为笑,娇声说道:“皇儿那么小,哪里知dào

笑话臣妾啊,再说了,是皇上惹臣妾哭的,要笑话的话,皇上也跑不了。”

燕玖墨抱着晗贵妃,看着外面重重宫影,心头愈发失落,脑海里面全部都是她的身影,他听木城说了,今天她陪了风瑾一天,即便风瑾不理会她、冷落她,她却甘之如饴的在一旁等待,他能想象的道当时的场景,她的模样应该是娇俏的,讨好的,可是这一切都不属于他。谁说她冷漠了,她的冷漠只是对不爱的人罢了。良久,他叹息一声,“若是她能同你这般就好了。

怀中,晗贵妃身形一颤,紧咬着牙,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她知dào

,从很早开始,皇上的心里就有了一个人。只是,她没有想到,竟是一个男子!她现在所能依存的已经不是皇上的宠爱了,而是,皇上的愧疚。

“睡吧。”燕玖墨扶着晗贵妃躺下,一直睁着眼,直到天亮,这一晚,注定有许多人无法成眠。

——————

早朝的时候,凰非漓止不住的打哈欠,昨天晚上青荇一直缠着她问箫风瑾的事情,不说甚至都不让她睡觉。青荇是她身边的人,知dào

了也没什么,所以她就和盘托出了。说完了之后,本来以为她能好好睡一觉的,可是谁知dào

后来她自己睡不着了。

太师椅上,燕风扬把玩着手中的玉珠,威严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目光扫过下面的众人,最终在凰非漓跟箫风瑾两人身上打转。

“看样子,左相跟右相两人昨天似乎都没有睡好?”燕玖墨状似无意的开口,他的目光跟着落到了旁边的燕玖墨身上,这位似乎也没有睡好。

这一声,成功的吸引了朝臣们的注意,不少人将目光落到了凰非漓跟箫风瑾身上,纷纷揣测着燕风扬话中的意思,思来想去,不过只是没有睡好罢了,能有什么别的意思。

倒是司空澜沧闻言差点嗤笑出声,这箫风瑾啊,又不是与佳人春风一度,不过只是表白成功罢了,竟这般心神激动了。

凰非漓不觉抬眼看着自己左边的箫风瑾,正好他也正看着她,他脸上微微有些苍白,眉间藏不住的倦色披洒而出,眼底甚至还有了血丝,看样子这没睡好,似乎也不是这一日之功了。

忽而箫风瑾冲着她微微笑了,然而那眼神却说不出的危险,仿佛在说,“昨天晚上,谁允许你不睡觉了。”

凰非漓猛地回过头,看着地上,心里腹诽,你还不是也没有睡。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昨天为什么会失眠,总觉得昨天晚上心一直跳的很快,久久难以平复。

上方,燕玖墨微眯着眼,看着凰非漓跟箫风瑾两人的活动,心底像是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他紧握着手,强压着心里的妒火,开口说道:“众位卿家今日有什么要奏的吗?”

“听说右相跟左相昨晚遇刺了?”燕风扬忽然说道,看着下方的箫风瑾,“右相可知歹人是谁?”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轰动了,昨天晚上左相跟右相在一起啊,先不说右相是无人能请动,从不跟朝臣走动的。就说这夏离,来临都这么久,即便是发帖子邀请他,他最多是让人送个礼,从来都是不来的。看来他们两人关系是好到了不一般的地步。不过,又是什么人敢如此放肆,刺杀右相跟左相呢。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箫风瑾身上,就连燕玖墨也看着箫风瑾,等待着他的回答。

凰非漓看了上方的燕风扬一眼,看来昨天晚上他们的行踪很多人知dào

了?这临都果然是没有什么秘密的,不过他提出来又是为什么,是想要让箫风瑾供出刺杀的人是苍宸?还是别的原因?而且燕风扬这段时间太过沉默了,总觉得不像他。

箫风瑾抬眼看了一眼燕风扬,如墨的眼中泛起一丝冷光,随即淡淡说道:“当时场面复杂,有一人逃跑了,没有留下活口,本相也不知dào

是谁人要刺杀本相与左相。不过摄政王都知dào

了有人要杀我们,本相还以为摄政王已经查出是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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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V-119 甘心吗?

箫风瑾抬眼看了一眼燕风扬,如墨的眼中泛起一丝冷光,随即淡淡说道:“当时场面复杂,有一人逃跑了,没有留下活口,本相也不知dào

是谁人要刺杀本相与左相。不过摄政王都知dào

了有人要杀我们,本相还以为摄政王已经查出是谁了?”

这一来二往,又将皮球踢给了燕风扬。凰非漓看了箫风瑾一眼,她就知dào

他不会说出苍宸的,先不说苍宸是苍国的三皇子,位高权重,稍不留神会被人说成诬陷,再者当时的确是没有活口留下,就算揭发了苍宸,怕是连他自己都会被牵连,总觉得苍宸跟他之间有什么关联似的。

“本王也不过听说而已,连右相都没有消息的话,本王这边自然也没有了。”燕风扬似笑非笑的看着箫风瑾,“不过,眼下三国齐聚,竟有人胆敢刺杀朝廷重臣,皇上可不能放过此人。”

燕玖墨点头,冲着下面的燕宁楠说的:“这件事就交给宁王处理,务必找到凶手。”

燕宁楠出列,拱手说道:“臣遵旨!”说着他不忘看了箫风瑾跟凰非漓一眼,眼里明显的是不耐。

凰非漓看在眼里,并不在意,燕宁楠对她跟箫风瑾向来都没有好感,而他们对他,也只算是同朝为官的关系罢了。

下面司空澜沧忽然出列说道:“启禀皇上,臣得到消息,苍国三皇子已在昨日到达临都了。”

“已经来了吗?那就让礼部接待吧。”燕玖墨皱了皱眉,这一次夜太子跟苍国三皇子来临都可是半点招呼都没打,委实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李志航当即出列,拱手说道:“臣遵旨。”

“让礼部接待礼仪上似乎还有些不够,本王觉得可以让左相跟右相去接待,对于左相而言,也算是一种历练。”燕风扬忽然开口说道,深深的看了凰非漓一眼。

饶是燕玖墨此刻也不得不多看了燕风扬几眼,今天他的话似乎有些多了。

“准奏!”燕玖墨直接说道,这种小事,他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尽管他不想让阿离跟风瑾单独呆一起。而且,这样似乎也不错,他眼底一道幽芒闪过。

这话一出,凰非漓当即上前一步,“臣遵旨。”她抬眼看了一眼燕风扬,看他样子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总觉得这后面隐藏着别的什么。她偏头看了一眼箫风瑾,也许他知dào

也不一定。

下了朝之后,这一次,凰非漓是逃也似的往前快走,毕竟她跟箫风瑾两人的关系现在不一般了,若是跟他在一起太过亲密的话,怕是又会传出什么闲话,比如断袖啊什么的。

可是凰非漓想的是不错,还未走几步,就被等在外面的叶清玄给拦住了。她左,他就右,堪堪拦住了她前进的脚步。

看着眼前这相貌冷峻的男子,凰非漓哭笑不得,莫不是箫风瑾早就料到她会先跑路?特意让手下的人在这里堵着她?要真是这样,这人心思未免太过缜密了些吧。

“叶护卫拦着我做什么?”凰非漓嘴角抽搐了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叶清玄拱手,漠然说道:“主上吩咐,让属下在这里等候大人,一定不能让大人离开。”说着,他目光越过凰非漓,恭敬说道,“主上!”

凰非漓整张脸瞬间绷住了,她能感觉到身后那幽幽的目光,她抿了抿唇,回过头,一脸无奈的看着那逐渐靠近自己的雪色身影,心下无奈,他就不知dào

避嫌吗?

不少经过的官员都冲着凰非漓说道:“左相大人好。”

“左相大人是在等右相大人吗?”

“左相大人跟右相大人这次一定能合zuò

无间,扬我国威。”

……

凰非漓冲着过往的官员笑着点头,目光却一直在箫风瑾身上,好不容易等到人都离开,他也来到了她面前。

“清玄,志航,咱们走吧,就不在这里碍着某些人了。”司空澜沧一脸暧昧的看着凰非漓,拉着李志航跟叶清玄就往前走。

被司空澜沧这样一看,凰非漓脸上一热,虽然早就知dào

司空澜沧会知dào

她跟箫风瑾的事情,可是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箫风瑾已然来到了凰非漓身前,看着她那微红的脸颊,风华清贵的脸上不觉微微漾起一丝笑容,“怎么?这样就不好意思了吗?”

“都是你!”凰非漓嗔怪的看着眼前幸灾乐祸的人,低声说道,“你也不怕别人知dào

了……”万一被人知dào

了,不光是她,怕是连他自己都会受到牵连呢。

看着凰非漓那微锁的眉头,箫风瑾眉眼微挑,拉过她的手,轻叹说道:“你这小脑袋里面想的东西太多了,放心,万事有我。”

万事有我!这句话好像是一颗定心丸一般,感觉到手上的温度,凰非漓只觉得安心不少,然而她心里依旧有些别扭,“可是我现在是男子的样子,若是让人知dào

我是女子,恐怕我的真实身份很快就会泄露出来。我不想因为我给你添麻烦,箫风瑾,我只希望你还是从前那般肆意,你若因我而改变,我会心疼。”她知dào

他有本事保她无虞,可是不代表她愿意成为他的包袱。他们要站在平等的位置,给予对方一样的关怀。

会心疼?!听着这话,箫风瑾只觉得心房像是有一抹柔润的云锦划过一般,明明是拒绝在公众场合与他亲近,可是他听着心里却是分外的顺耳。她啊,注定是他的软肋,而她自己也知dào

这一点。

捏了捏凰非漓的掌心,箫风瑾摇头说道:“你啊,总是让我无可奈何。”

听着这话,凰非漓已然知dào

箫风瑾答yīng

了,笑着说道:“是啊是啊,可是你休想丢下我了。”说着她松开他的手,“我们一起回去,反正现在大家都认为我们关系交好,一起回去也不会有人怀疑。”说着她走到他身后,推着他向前。

箫风瑾脸上的笑容愈发荡漾开来,他怎么会丢下她呢?!他巴望着她以后日日在他身边,陪他说话,陪她吃饭,陪他……哪怕只是呆在同一个空间里,相对无言。

“对了,今天燕风扬为什么要让我们两个去接待别国来使?”凰非漓看着前方,低声说道。

听着凰非漓平静的声音,箫风瑾微微一笑,“看样子,你已经将对燕风扬的恨意很好的掩藏起来了。”

“我不傻,不能杀他之前,我不会再暴露自己。”凰非漓沉眸,眼底闪过一丝灵慧的光芒。

她总是这般清醒,清醒的让人心疼。他们是一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越是清醒的人心里背负的东西越多。他不想她背负太多,可是他无法阻止她,因为他明白,她有她的执着,而他要做的,是站在她身后,做她坚强的后盾。

“燕风扬虽然是武将,却不乏智谋,也许他知dào

了你跟夜钦珏的关系,也许是知dào

了我跟苍宸之间的恩怨,静观其变就好。”箫风瑾淡淡说道,可是眼底依旧涌起一丝暗流。

凰非漓明显听出箫风瑾在提到夜钦珏跟苍宸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对,不由咂舌,怪自己多嘴。他心里怕是以为自己跟夜钦珏有什么吧,那天在沁水湖上,他那些阴阳怪气的话她可还记得呢。至于苍宸,总觉得他是他心底难以言明的黑暗。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现在她只能老实的闭嘴了。

不远处的高楼上,一身明黄的身影独立在栏杆前,他单身背负,看着宫门前那离去的两人,眸光愈发深了,俊朗的脸上略微有些苍白,唇边更是苦笑连连。

原来她也是会笑的,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可以感染万物,融化一切的冰寒,可是那笑容却不属于他,属于的是另外一个男子,他想不通,想不通,明明是他先认识的她,为什么她的眼里就没有他,难道他比不上风瑾?

“摄政王!”身后一个尖细的声音忽然传来。

一身玄色四爪龙纹锦袍的男子走了过来,他单手背负,看着身前那一抹明黄色身影,淡漠说道:“皇上,真是好兴致。”他直接走到了燕玖墨身旁。

燕玖墨偏过头,看着身侧的人,冷冷说道:“皇叔是特意来找朕的?”

燕风扬抬头看着宫门口,看着那快要消失在宫门口的身影,俊朗的脸上似笑非笑,“原来皇上是在这里看左相跟右相啊,从远处看,这左相跟右相还真是说不出的般配,只可惜,是两个男子。”

听着这话,燕玖墨双眼微眯,冷冷的看着身旁的人,他是不是知dào

些什么了?

似是知dào

燕玖墨心中所想似的,燕风扬直接说道:“皇上能知dào

的事情,本王为何不能知dào

,本王可不觉得箫风瑾跟皇上会喜欢一个男人。”

燕玖墨闻言,脸色愈发沉了,他看了燕风扬一眼,“皇叔似乎有话想说。”

“皇上甘心吗?甘心心爱的女人被箫风瑾夺走吗?”燕风扬偏过头,看着燕玖墨沉声说道,那眼神似是想要将人看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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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V-120 真庆幸你不是女人!

因着苍宸跟燕玖墨的事情,凰非漓跟箫风瑾两人一路无话,大概到了城中的位置两人就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了。

凰非漓知dào

,她跟箫风瑾两个人刚刚在一起,很多事情还无法开诚布公的说出来,他们需yào

磨合,需yào

将彼此的秘密坦然,可是既是秘密,坦白说出来也是需yào

时间的。对于夜钦珏的事情,她不知dào

他究竟知dào

多少,而且,她也觉得没有必要解释出来。至于苍宸的事情,他不说,她也不好多问。如此,让双方冷静一下也好。

回了夏府,还未进大厅,青荇便迎了出来,“公子,您回来了。”说着她掂了掂脚尖,看向大门的方向,似是在看什么人。

凰非漓古怪的看了青荇一眼,“你在看什么?我后面没人!”

青荇闻言,小脸顿时蔫了,嘀咕说道:“刚刚沈浪回来的时候不是说你跟右相在一起吗?我还以为右相会过来呢。”

听着这话,凰非漓嘴角抽了抽,看着青荇说道:“你以前不是很讨厌箫风瑾吗?”这丫头转性了?

青荇拉着凰非漓的胳膊,往大厅里面走,边走边说:“哪有讨厌,公子喜欢的人,我也喜欢,这就叫做爱屋及乌,你说是吧。”

凰非漓闻言,差点笑出声,这丫头平日里面不爱看书,今个这成语倒是用的不错,不过怎么听着还是有些怪怪的。

“公子,您这样是不是表示我们不会离开临都了?”青荇试探性的问道,昨天晚上跟小姐聊过之后,她想了一晚上,小姐有喜欢的人很好,可是若是因为他留在临都的话,会不会太危险了。

不离开临都?凰非漓眉梢微蹙,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有想过,她心下苦笑,莫不是在临都呆久了,她已经将自己当做临都人了,舍不得离开。

“这件事从长计议吧。”

从长计议?!这是不是表示小姐不想离开呢?青荇皱了皱眉,其实到了现在,她已经没有像先前那般想要小姐离开了,她知dào

在临都,小姐过的很开心,这里有她的朋友,有她喜欢的人,她好不容易卸下心里的障碍去接受别人的感情。一旦离开,那就表示所有的一切都毁于一旦,所有的感情都会崩塌,那个时候,小姐还会跟现在这样开心吗?是不是又要回到那个时候在冷宫时的景象,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却说不出的森冷,凉到了心底。

“启禀大人,宁王殿下到。”外面一个家仆的声音忽然传来。

凰非漓身形一顿,看了青荇一眼,她也正看着她,两人眼中皆是不解,燕宁楠来这里做什么,就她的印象里面,燕宁楠统共才来过她府上一次而已,而且他们关系也不好。如此,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转过身,凰非漓松开青荇,直接朝着门外走去,迎面便看到燕宁楠一身便装走了进来,他本就是俊朗的男子,如今快步行走的模样,看起来更多了一丝威严。

“见过宁王,有失远迎,还请宁王恕罪。”凰非漓走上前,礼貌说道。

燕宁楠停下脚步,看了凰非漓一眼,淡淡说道:“左相不必多礼。”说着直接朝着大厅走去。

凰非漓站起身,看着那走在前面的男子,这人还真是自来熟,她还没说让她去大厅呢,不过,他是皇上胞弟,向来我行我素惯了,他要进去,谁人敢拦他。如此她也算是明白为何他会不喜欢箫风瑾了,因为箫风瑾比他还要狂妄,他是因为皇帝的疼爱,而箫风瑾是因为自己的本事,他有那样的资本,总而言之,嫉妒心作祟吧。

跟着燕宁楠进了大厅,凰非漓吩咐青荇去准bèi

茶点,便随着燕宁楠坐了下来。当然,燕宁楠坐在主位,她坐在下首。

“不知dào

殿下今日到蔽府是不是有什么吩咐?”凰非漓直接说道,她跟燕宁楠接触的不多,关系也不好,套话说多了,双方都会觉得虚伪,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燕宁楠看了凰非漓一眼,随手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淡淡说道:“本王只是觉得许久没有到夏大人府上拜会罢了,所以今日特意过来看看,莫不是夏大人不欢迎?”

凰非漓古怪的看了燕宁楠一眼,她不想说套话,他到时说上了,这燕宁楠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宁王殿下的到来,蔽府是蓬荜生辉,岂有不欢迎的道理。”凰非漓微微笑着说道。

瞥了凰非漓一眼,燕宁楠嘴角抽了抽,嘀咕一句,“虚伪!”他怎么没见到他对皇兄说这样虚伪的话?哼,这是看不起他吗?

听着燕宁楠的话,凰非漓心下无语,到底是谁先在那里虚伪的,明明她已经开门见山了,他偏偏绕弯子,她跟着绕弯子,他又不满yì

,真真难伺候。

“离我皇兄远点。”燕宁楠耐心好似用尽了一般,将茶盏重重放在了桌上,冷声说道,他可不希望皇兄因为一个男子英明尽毁,今日朝堂之上,看皇兄看夏离的眼神他就知dào

了,皇兄对他是看重极了,连心神都牵动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作为弟弟,他必须要帮他将这危险的因素拔除。

凰非漓微微一笑,看着燕宁楠,“宁王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本相离开临都吗?这一点本相到时愿意,可是,你皇兄好像不愿意。”搞了半天他是来威胁她的,可是她偏偏讨厌别人威胁她。

燕宁楠皱了皱眉,他当然知dào

皇兄不会让夏离离开临都,当初为了寻夏离,皇兄可是奔赴虞城,之后更是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寻找。而且对如今的朝堂而言,夏离的离开会对皇叔少了一些掣肘,箫风瑾又是个不管事的,到时候皇兄怕是独木难支。他看了一眼一旁浅笑的男子,心下愈发不悦,他肯定知dào

这一点,所以才敢这样跟他摊牌。

“你知不知dào

因为你皇兄现在被很多人在后面嚼舌根,说他是个断袖。”燕宁楠没好气的说道,“没说让你离开临都,那你能不能少出现在皇兄面前。”

看了燕宁楠一眼,凰非漓不觉想笑,燕玖墨有这样一个弟弟真的很幸运,皇室里面很难有亲情,要不是倾力压轧,要不然就是形同陌路,关心爱hù

在这皇城里面是最多余的情感,哪怕是亲兄弟之间。而她也很幸运,她有大哥关心呢。

“那照宁王殿下的意思是,以后,我最好是不出现在朝堂上,干脆就窝在这府上了?”凰非漓若有所思的说道。

听着这话,燕宁楠不由瞪了凰非漓一眼,要真是这个样子,还要他这个左相做什么!他肯定是故yì

埋汰他的。

“上朝是必要的,但是除了上朝之外,本王不准你去打扰皇兄。”燕宁楠不悦说道。

凰非漓点了点头,附和说道:“殿下说的有理,上朝是必须的,那要是遇上皇上召见要怎么办呢?你总不能让我违抗圣旨吧!”

“夏离!”燕宁楠一下子站起来,冲着凰非漓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说了半天,她到底听懂了他的意思没有。

凰非漓看着神色激动的燕宁楠,微微一笑,跟着站起来,她摇头说道:“宁王殿下,其实你说的我怎么会不懂,我也不想坏了皇上的名声。我只问你一句,你何时见过我主动去找皇上,你何时见过我缠着皇上,做了让人误会的事情?”

“这个好像……”燕宁楠皱了皱眉,这些他倒的确是没有听说过,可是外面传的那些话相当不堪呢。

凰非漓接口说道:“我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并不知dào

他是皇上,到后面成为知己,成为君臣都是我始料不及的事情,可是我却是分外珍惜这份情谊。我虽比不上宁王对皇上的兄弟情深,可是我也是将皇上当做兄长的,我岂会做让别人诋毁皇上名声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错在皇兄?”燕宁楠皱了皱眉,当即大喝一声,“夏离大胆!”

听着这话,凰非漓嗤笑一声,这王爷倒是个耿直的。看着燕宁楠,她忽然沉声说道:“怎么?宁王殿下想要以此来治我的罪?可惜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件事错的确是在皇上,谁让皇上给了我前人所没有的恩宠,谁让皇上过分的关心我,谁让这皇权朝堂是吃人不吐骨头、肆意诋毁倾轧的地方。宁王殿下,你虽年长于我,可是很多事情你未必有我看得透,看的清楚。”

“比如?”燕宁楠难得没有恼羞成怒,而是跟着问道。

凰非漓挑了挑眉,对于燕宁楠这个反应在她意料之中,他虽然顽劣,可是并不是听不进别人话的人,她继xù

说道:“宁王殿下觉得皇上是喜欢男人的人吗?宁王殿下既是知dào

这流言,自然应该知dào

这流言中可不止涉及皇上与我,还有右相。说句让宁王殿下觉得不中听的话,我们三人在这临都应该是无人能争锋,可是这流言为何还能甚嚣尘上?自然是有人在这背后操作这一切。他的目的,也许就包括宁王殿下来找我,与我发生冲突。”

这话一出,燕宁楠脸色微变,随口问道:“是谁?”

“这就要看宁王殿下如何去想了,我只能说我与皇上之间并未有什么关系,真要算,就只是君臣。”凰非漓淡淡说道,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喝了一口。

轻出一口气,燕宁楠胸中的不郁好像消散了不少,他深深的看了凰非漓一眼,“真庆幸你不是个女人!”

“咳——”凰非漓差点呛到,一脸古怪的看着燕宁楠,他这是存心的?!

ps:其实我挺喜欢宁楠的,不过前期他太炮灰了——

202. V-121 恋恋不舍?

送走了燕宁楠,凰非漓只觉得轻松了不少,她坐在椅子上,眉峰却是微蹙,燕宁楠这个人比较单纯,他现在还没有怀疑过她是女子,也没有想过她跟箫风瑾之间的关系。不过看今天的样子,他到时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了,只是身在这权力的漩涡中,他能独善其身吗?

云飞也是这样单纯,可是到最后却在这官场中丢了性命。燕宁楠性子很直,这点跟云飞很像,她希望他一直能这样无忧无虑下去。

她今天跟燕宁楠说的话并不是假话,那些针对她跟燕玖墨还有箫风瑾的断袖流言的确是有人暗中操作的,也或者说是有些人乐见其成。只是,她并不愿意多想是谁,因为真相往往是自己不想面对了,既然没有对她造成伤害,她宁愿糊涂一些。

到下午的时候,宫里面又下来了许多的赏赐,珍惜古玩,人参灵芝之类的,凰非漓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却是愈发揪心,燕玖墨越是对她好,她心里越是愧疚。可是这些东西她又没有办法拒绝,这是圣旨!

楚南轩下午回了一趟又走了,说是这段时间有事情,暂时不能回来了,凰非漓自是知dào

他说的有事定是大事,必然跟箫风瑾有关。不过临走时候,他却是用非常暧昧的眼神看着她,她心里无奈,莫不是她跟箫风瑾在一起的事情已经天下尽知了?明明才只过了一个晚上。

夜色渐深,庭院里面,凰非漓看着漫漫黑夜,她所思所想不过只有他,不知dào

他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跟她一样,看着天空,想念着某些人。

忽然院墙外面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笛声幽幽,绵亘三万里,那点点滴滴的苍凉无助感倾泻而出,那物是人非的伤痛,伴随着笛声四散飘去,渐渐的聚拢,然后汇入人心,掀起心底最深处的伤痛。

这笛声有些熟悉,凰非漓眉头微蹙,不觉朝着门外走去,出了大门,凰非漓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到了左边大道上那一抹炫纹锦袍的男子身上,他手执玉箫,眸光深深的看着她。她愣了愣,他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他知dào

了她的身份,凰非漓心下一紧,转身准bèi

进入府内。

“阿九,我知dào

是你!”夜钦珏手中长笛一收,看着大门口欲逃离的人儿,快步向前走了几步,大喊一声。他也只是想来这里试一试,没想到她真的会出来。果然,她还是记得他的。

凰非漓顿住了脚步,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那熟悉的目光,一如从前。是啊,她怎么能瞒得住他,即便这张脸跟她女装的时候有所不同,可是也只是有些不同罢了,他们认识了那么久,她的眼睛,她的神情,她说话的语调这些都很难改变,而他又是那般聪明。即使如此,又有什么不好面对的呢。

转过身,凰非漓看着那站在大门不远处的男子,忽而笑了,这一笑并不绚烂,可是看在夜钦珏眼中却分外的刺眼,因为那是嘲讽、那是不屑。

“怎么,夜太子今天过来又是想要威胁我吗?”凰非漓一步步走下台阶,看着前方的男子,眼里冰冷一片。这个人,已经不是从前的钦珏哥哥了,他只是夜太子。

听着凰非漓冷漠的话语,夜钦珏眼底闪过一丝伤痛之色,他走到凰非漓身前,哀声说道:“阿九,就这般恨我吗?非要说这些伤我的话,让我心里难受吗?”

“你心里难受?”凰非漓嗤笑一声,一脸嘲讽的看着夜钦珏,“夜太子心里也会难受?呵——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就算你不揭穿我,我也不会感谢你。”

看着凰非漓那冰冷的眼神,听着这冷漠无情的话语,夜钦珏俊朗的脸上苦笑连连,他微微闭了闭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阿九,你变了。”以前的阿九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阿九是很温柔的,会陪着他,给他讲故事,安慰他的人。现在的阿九,言辞太凌厉了,锋芒太盛,让人倍感压力。

变了?凰非漓嘴角微牵,似笑非笑的看着夜钦珏,冷冷说道:“你怎知是我变了,也许这就是本来的我,如此,夜太子是不是觉得自己失算了。”若要说变,他没有变吗?也许是他隐藏的太深,她一直没有看破罢了。

夜钦珏轻笑一声,他抬起头看着夜空,全然没有半分的色彩,好压抑,曾几何时,他也幻想过跟阿九再次相遇的场景,可是绝对没有想过会是今日这般狼狈,她步步紧逼,他节节败退,她看他的眼神好似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原来,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

“你果然是恨我的,我承认当时我太自私,国家与你之间,我选择了国家。”夜钦珏叹息说道,他看着眼前的人儿,哀声说道,“可是阿九,我没有办法,更何况我知dào

燕风扬不会要你的命,所以我才……”

凰非漓偏头看向别处,淡淡说道:“恨?夜太子未免自视甚高,若说恨的话,那是因为曾经在意过,的确,我在意钦珏哥哥,可是你不是钦珏哥哥,你只是夜国太子。你现在来向我解释,是不是觉得我还有别的用处,哦,燕风扬现在就在临都呢。”她永远不会忘记他那时的无情,永远不会,他打破了她对钦珏哥哥所有的梦,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惨然一笑,夜钦珏只觉得心房像是被人狠狠踩了几脚一般,撕心裂肺的疼痛,阿九怎么会这般无情,他抿了抿唇,俊朗的脸上苍白了几分,“阿九,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爱你的,我想要娶你的心意不假。若不是有把握燕风扬不会杀你,我也不会想着将你送到他身边。阿九,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若是知dào

你现在会这般恨我,当初说什么我也不会那样做。”

“当初?呵,这世上没有早知dào

,你这话也只是说给现在的我听罢了,也许回到原点,你还是一样的选择。你不是甘于沉寂的人,你有你的抱负,在国家与女子面前,你怎么会舍大而求小!其实你来了临都也好,正好将你我之间做一个了结。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你要揭发我,便去揭发,不必有任何的顾忌。”凰非漓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不是她无情,而是冷宫的生活让她容不得半点的背叛,她就是这样的人,眼里揉不得沙子。而且,她本来对他就不是情,继xù

纠缠,怕是害人害己,对于感情,她跟箫风瑾一样,不需yào

多余的,只需yào

最想要的那个。转身,她准bèi

离去。

刚刚走一步,凰非漓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人从后面给拥住了。耳畔一个低弱温热的声音传来。

“阿九,不要离开我。”那声音近乎哀求,“你可知dào

,自你落崖之后,我夜夜做着噩梦。梦到的都是我们凰宫里面的景象,那个时候,你总是在我身边,回到夜国的时候,每一次我被父皇责罚,被兄弟姐妹奚落的时候,只要一想到你,我便觉得再多的委屈都算不得什么。”

凰非漓眉头微蹙,动了动身体,想要挣脱夜钦珏,奈何根本挣脱不开,她冷冷说道:“夜太子,松开。”

“阿九,不要对我这么无情好吗?很快夜国就是我的了,我们再也不会有任何的阻碍,我会保护你。”夜钦珏动情说道,他做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要给他们一个美好的未来。

听着这话,凰非漓不由冷笑一声,她仰起头,挣扎的动作忽然停止,漠然说道:“夜太子的意思是爱我?那我问夜太子一个问题,在夜国与我之间,夜太子会选择谁?”

“阿九——”夜钦珏动作一僵,怔怔的看着怀中的人儿,眉梢微蹙,“你与夜国没有可比性。”

“是没有可比性,还是夜太子不敢说出答案。那我来说吧,你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我,而你所谓的娶我,不过是在彰显着你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也许当你真zhèng

得到我的时候,你会为了掩盖那些不堪的过往而选择杀了我,这就是皇权。”凰非漓冷冷的看着前方,有些话说来无情,可是——却是再真实不过。

夜钦珏动作一僵,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竟是这样想他的吗?

似是察觉到夜钦珏手上的力量放松,凰非漓猛然一挣扎,直接从他怀中出来,冷冷说道:“夜太子,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被人看到你来我左相府,并不是好事。”

看着眼前冷若冰霜的人儿,夜钦珏心里的无力感再次升起,现在的阿九真的太过凌厉,他闭了闭眼,沉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qì

的,阿九,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爱你的。”话落,他转身,朝着来路走去。

爱是需yào

证明的吗?凰非漓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看着他渐渐融入到夜色中,心底升起一丝无奈。他永远不会忘记钦珏哥哥,可是夜太子却是生生让她对钦珏哥哥所有的喜欢都消磨殆尽。不过他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件事,当日落崖的时候,她应该是被人给救了,只是救她的人又是谁呢。这个恩人可真是不好找啊。

“这是在恋恋不舍吗?”身后一个清越的声音忽然传来,带着些微的冷意。

203. V-122 一见钟情?!

“这是在恋恋不舍吗?”身后一个清越的声音忽然传来,带着些微的冷意。

听着这声音,凰非漓面色一怔,回过头,愣愣的看着前方,一抹雪色的身影坐在轮椅上正缓缓靠近,他清华贵气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的变化,只是周身那冷肃的气息却忽然向着四周散开。她知dào

,他来了很久,她知dào

,他生气了。

“这么晚了,怎么到这里来了?”凰非漓不动声色,慢慢走向箫风瑾。

箫风瑾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凰非漓,冷冷说道:“怎么?怕我打扰了你私会旧情人?”

走近箫风瑾身前,凰非漓看着他那冷峻的容颜,心下微微一动,蹲在了他身前,低笑说道:“吃醋了?”

冷风徐徐吹过,大街上悄无声息,一个淡淡的回应声传来。

“嗯!”箫风瑾看着前方,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可是夜色太深,难以看清。其实也算不上是吃醋吧,因为他的眼里压根没有将这个人放在眼里。只是,看着她跟别的男子亲近,他心里不舒服罢了。

对于箫风瑾的直接,让凰非漓有些措手不及,本来她是想要打趣他的。不过这就是他,箫风瑾从来都是说一不二,高兴便是高兴,不高兴便是不高兴。而她,也喜欢他这样的坦承。她仰起头,看着他那俊逸的容颜,忽然握紧了他的手,他的手很冷,很冷,像是千年不化的积雪一般。

“我跟夜钦珏相识在凰国的宫殿,那个时候他是质子,我是冷宫宫主,他在那里经常被宫里的人欺负,而我身边因为有青荇还有大哥在,所以比他的近况好一些,机缘巧合,我救了他一次,之后就跟他有了一些来往,我跟他只是朋友,他对我而言就像是哥哥一样。后来他回了夜国,我们就失去了联系。再到后来凰国灭亡,我逃亡到了夜国边境遇上了他,可惜他却是要将我交给燕风扬,最后我一怒跳下了悬崖,之后的事情你差不多都知dào

了。”凰非漓靠在箫风瑾膝盖上低声说道。

看着身边安然解释的女子,箫风瑾深邃的眼底闪过柔光潋滟,半晌,他低声说道:“其实你不用解释,这些我都知dào

。”若是不知dào

的话,就刚刚那一幕,他就有理由直接杀了夜钦珏了。

都知dào

?凰非漓抬眼,诧异的看着箫风瑾,不过也是,他怕是将她的底细都查清楚了。他也看着她,眼底的柔色像是要将她包裹住一般。他温柔的目光让人沉醉,她不觉微微一笑,心里很喜欢被他这样看着。

“别再让别的男人碰你,我会不高兴。”箫风瑾身体微微前倾,凑到凰非漓的身前,温热的气息喷洒而出,落到她细腻的容颜上,绯红一片。

凰非漓握紧箫风瑾的手,她点了点头,“我知dào

。”他连别人喜欢他都会觉得累赘,可见是相当小气的,她也不是大气的人,她郑重说道,“你也不能喜欢别的女子,也不能让别的女子碰你。”

看着凰非漓那一脸认真的模样,箫风瑾眉眼微舒,脸上闪过一丝愉悦之色,他身体再次前倾,凑到她耳际,声音嘶哑,“好。”

感觉到耳边的热气,凰非漓只觉得心底一颤,想要逃离,身体猛地向后退,熟料她手中一沉,身体猛地前移,唇上一缕温热传来,她双眼猛地瞪大,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他微闭着眼,那祸国的容颜让她有些失神,而唇上的温热更是让她沉迷,好像,好像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呢。

“啊……”凰非漓只觉得唇上一痛,轻呼出声,嘴里一股腥甜味传来。

箫风瑾松开凰非漓,舔了舔唇上的鲜血,媚眼如丝,低笑说道:“味道很好。”

凰非漓皱了皱眉,摸着唇上的伤口,被他咬破皮了。她瞪了箫风瑾一眼,“还笑,明天肯定要肿了。”他属狗的吗?不过,想起刚刚自己失神的事情,她脸上不觉更红了,这种事情,好像是要推拒的。

“肿几天也好。”箫风瑾心情愉悦,将凰非漓拉到身前,低笑说道,“漓儿在我面前不必与寻常女子那般矫揉造作。我知dào

你也心悦我,我很高兴。”

听着这话,凰非漓再次瞪了箫风瑾一眼,“胡说什么呢。”什么肿几天也好,这要她这几天怎么见人,他肯定是故yì

的,就是想让别人知dào

她跟他的事情。

“别人都叫你阿九、阿离,我便唤你漓儿,这个称呼只属于我。”箫风瑾压低声音,紧握着凰非漓的手,眸光深深,“你也只能是我的。”

这人真是霸道,凰非漓抬起头,忘记了唇上的伤痛,看着他星眸里面那一缕缕暗淡之色,他们都是孤独的人,都害pà

失去,越是在乎,越是害pà



“谁是你的了,我是我自己的。”凰非漓移开目光,看着别处,故作生气,其实若是仔细看,会发xiàn

她眼底光华氤氲,她知dào

,箫风瑾是喜欢她的,他们这样的人,对外人冷清到了极点,喜欢这种话不是随口能说的,一旦说出,那便是一生的承诺。他的话语虽是霸道,可是无不在说明他喜欢她。

箫风瑾也不恼,一把将凰非漓抱在怀中,低笑说道:“那我是你的。”

平日里面箫风瑾冷漠惯了,突然听到他这柔情蜜意的话,凰非漓真的有些不习惯,她脸色微红,靠在他怀中,嘀咕说道:“箫风瑾,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刚刚是吃了一味药,现在嘴里还甜甜的。”箫风瑾点了点头,一脸郑重其事的模样。

听着这话,凰非漓一愣,很快领会了他话中的意思,他是在说他亲她,咬破她嘴唇的事,那甜甜的究竟是指她的唇,还是她的血。脸上愈发红了,她抿了抿唇,好疼。

“对了,我记得我落崖的时候,有一个人救了我,可是我一直都不知dào

那人是谁,你既是能查到我落崖的事情,那救我的人你可有眉目?”凰非漓忽然说道,依照箫风瑾的势力,想要找个人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她这人恩怨分明,恩情总是要报的。

箫风瑾眉眼微动,看了怀中的人儿一眼,不由说道:“怎么?你想报恩?”

“嗯!”凰非漓点头说道,“要不是那个人的话,也许我已经死了。”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不死怕是也要一身残疾。

听着这话,箫风瑾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味道,“那你打算怎么报恩?”说着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凰非漓,“莫不是想要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凰非漓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她嘴角抽搐了下,“万一救我的人是女的呢?”他到时说的轻巧,要她以身相许,也不看看是什么人。

箫风瑾闻言,眸光微沉,他抬起手勾住凰非漓的下巴,一字一顿,“这么说,如果是个男的,你就愿意了?”

看着箫风瑾那冷沉的脸,凰非漓心下无奈,他啊,外表冷酷,内里分明就是个醋坛子,她不过只是开句玩笑,他便认真了。

“我要是以身相许旁人了,那你怎么办?”凰非漓勾住箫风瑾的脖子,笑着说道。

原本以为她会手足无措、慌乱的来跟他解释,却不料被她反将了一军,箫风瑾低笑一声,凑到凰非漓身侧,“要是别人敢要你,我定然杀他的人,鞭他的尸,灭他九族。漓儿可还满yì

这个回答?”

凰非漓脸上的笑容再次僵住,这个男人真是霸道的可以,她点了点头,想到自己在他腿上坐了许久,不由挣扎着站起身。

“怎么了?”箫风瑾只以为凰非漓不舒服,不由蹙眉说道。

凰非漓整理了下衣衫,尴尬说道:“我没事,就是怕累着你。”

累着他?箫风瑾微微挑眉,瞬间明白了凰非漓话中的意思,他低笑一声,“只是坐在我身上而已,怎么会嫌累,真要说你会让我累着的事情,嗯——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看着箫风瑾那一脸意味深长的样子,他的意思是指——凰非漓只觉得一张脸瞬间涨红,她别过脸,嘟囔一声,“天色不早了,我要睡觉了。”说着她转身朝着夏府大门跑去。

看着凰非漓那慌乱离去的模样,箫风瑾眼底尽是宠溺,无奈摇头,她啊似乎还是不太习惯呢。是不是他进展太快了呢?

忽然,前面的凰非漓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箫风瑾挑了挑眉,看来她也没有忘记他,他等着她过来跟他说晚安、说路上小心。

“不要忘记帮我找我的救命恩人。”凰非漓丢下这句,飞也似的跑进了夏府。

箫风瑾俊逸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看来他连那个她素未谋面的恩人都比不上?!不过,想起她害羞的样子,他心下愈发愉悦了,好像又进了一步。

“清玄!”

“主上。”叶清玄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箫风瑾身侧。

箫风瑾看了大门一眼,淡淡说道:“回府。”

“是!”叶清玄推着箫风瑾往前走,却止不住回头看那了一眼那紧闭的夏府大门,主上从未对谁这样温柔过,看来是真的动了情,现在仔细想想,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已经一见钟情了呢?!

204. V-123 烂桃花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凰非漓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下朝之后,燕宁楠挡在了她的前面,疑惑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又没有睡好,今早怎么一直低着头?”

凰非漓低着头,心下无奈,他来凑什么热闹,他们关系有那么好吗?让他堂堂宁王殿下纡尊来关心她。

“嗯,是的,昨天晚上睡的晚。”凰非漓低声说道,“正好下了朝,本相就先回去补觉了,告辞。”说着就要往外走。

燕宁楠却不干了,一把拉住凰非漓,“这大白天睡什么觉,不如跟本王一起喝酒去?”

感觉到手臂上的力量,凰非漓也忘记低头了,直接抬头拒绝说道:“宁王殿下,我还有些事情,而且我也不会喝酒。”想要挣开他的手,奈何燕宁楠是习武之人,手劲儿太大,她挣脱不开。

“咦,你嘴巴怎么肿了?”燕宁楠看着凰非漓那红肿的嘴唇,眼里满是惊讶,随即大笑起来,“该不会是被蚊子咬了的吧,这蚊子也太厉害了,都能咬到这里。哈哈——”

“是啊,是蚊子,很巧。”凰非漓嘴角抽了抽,脸上不觉一红,目光微偏,正好kàn

到了不远处的箫风瑾,他正黑着脸,一脸不善,目光却是落在燕宁楠拉着她的手上。她瞪了他一眼,都是因为他。

燕宁楠一把将手放在了凰非漓的肩膀上,笑着说道:“走吧,咱们喝酒去。”

凰非漓浑身一个激灵,看着那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心下愈发无奈,她什么时候跟燕宁楠的关系好到可以勾肩搭背了?他还真是自来熟!

“宁王殿下,你可以放开你的手吗?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凰非漓硬着头皮说道,她都能感觉到后面箫风瑾那杀人的目光了,可不是很为难?

燕宁楠闻言疑惑的看了凰非漓一眼,随即摇头笑道:“本王知dào

你身子骨弱,没想到弱到这种地步,放心,本王不会将手臂的力量放到了你身上的。”

“……”凰非漓只觉得脑袋里面进行直冒,这人还真是会曲解她的意思。不过肩膀上的力量的确是减少了不少,她心下一紧,身体下倾,往前快走几步,直接甩开了燕宁楠的手。

“宁王殿下,我想起约了朋友,先走一步了。”说着不等燕宁楠说话,凰非漓快步朝着前方走去。先不说有个燕宁楠在后面,还有个箫风瑾呢,他那么霸道,留在这里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了,还不如快点撤tuì



燕宁楠疑惑的看着凰非漓,一脸无辜,他不就是想要请他喝个酒吗?他至于避之如蛇蝎吗?

后面箫风瑾的目光一直落在燕宁楠手上,修长的手指上直接微白,清俊的脸上寒光凌冽,眸中更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一旁司空澜沧看了箫风瑾一眼,打趣说道:“这蚊子还真是大,都把嘴唇咬破皮了,看来以后我们都得小心啊。不过,不知dào

的还以为是咬破的呢。”他眼底意味深长。

箫风瑾清俊的脸上面不改色,淡淡说道:“嗯。”昨天好像是咬得重了些,不过这样很好,她是他的。

司空澜沧眼底笑意更甚,他到时答yīng

的坦然,这人未免太腹黑了,敢情丢的不是他的脸,他就不在乎了?“不过你家的这位可是人缘好的很呢,这燕宁楠向来可是眼高于顶,不将旁人放在心里。没想到他就昨天去了一趟她的府上,今个就要跟她称兄道弟了。”今儿个某人的醋坛子怕是要打翻了。

“你想说什么?”箫风瑾斜瞟了一眼司空澜沧,眸色幽深,对于燕宁楠这种人物,他向来不放在心上,不过今早这一幕,看着却格外的让人不舒服。

司空澜沧耸了耸肩,一脸痞相,“不过就是觉得她桃花很多,你很危险罢了,右相可得好好加油啊。”说着他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箫风瑾双眼微眯,转动玉扳指的手蓦地一顿,眼底一道危险的光芒划过,没错,这桃花似乎是多了些,得想办法拔掉一些才行。

————

城外客栈

一处房间里面,桌子对面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人一身白色斗篷似是要遮住自己的样子,而另一个人则是苍宸。

“秦太后倒是颇有胆色,竟然敢私自到本殿下的住处来。”苍宸倒了一杯茶,兀自喝了一口,淡漠说道,冷峭的脸上戾气不减。

这话一出,对面的人忽而将斗篷取下,露出那艳丽的容颜,正是秦太后。

秦太后秀眉微蹙,看着苍宸,冷冷说道:“三皇子来临都隐而不出,不也是有所图谋吗?哀家今日到来,明人不说暗话,哀家要跟你合zuò

。”

苍宸闻言,握着酒杯的手猛的一紧,抬起头看着秦太后,冷冷说道:“合zuò

?太后何出此言?”

“哀家知dào

三皇子有所怀疑,不过这一次哀家的敌人跟你的敌人是同一人。”秦太后指尖微紧,眼里尽是恨意。

听着这话,苍宸皱了皱眉,狐疑的看了秦太后一眼,“他不是右相吗?后宫跟朝堂可是不能相互干涉的,秦家的灭门可是多方在背后促成的结果,皇上就是其中一人,而且就本殿所知太后身后还有一个摄政王在,太后就算想要对付他,也轮不到找本殿吧。”

“别跟哀家提燕风扬,他也是罪魁祸首,哼,夏离,箫风瑾,燕风扬,哀家这次一个都不会放过。”秦太后冷冷的看着前方。

苍宸思忖着秦太后的话,关于秦胜阳的案子他也有所耳闻,燕风扬的确是袖手旁观了,若说灭门的直接引导者就是夏离。那个夏离,应该就是那天跟在箫风瑾身旁的人吧,似乎关系匪浅。不过,对付这三个人对他也有好处,但凡是能让箫风瑾痛苦的事情,他都乐意做。

“那秦太后打算如何?这件事成功了,承shòu最大损失的那人必然是皇上,太后舍得?”苍宸沉声说道。

秦太后凤眼微沉。冷冷说道:“折断了他的翅膀,他才会听话。”

看着秦太后那一脸阴沉的模样,苍宸心下也信了几分,关于秦太后跟燕风扬之间的纠葛他还是听过一些的。秦太后也不是那种甘于沉寂在后宫的女人,如此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那太后有什么好计谋吗?”

秦太后拨动着手上的指甲豆蔻,眼底寒光闪过,“燕风扬一直在找一个女人,这一点三皇子应该听说过吧。”

“凰九公主?”苍宸沉声说道,那个女子吗?虽然与她也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她却给他极深的印象,是个很特别的女子。

“没错,找到她就握住了燕风扬的软肋,前段时间皇上将凰八公主给了燕风扬,他们之间怕是有了某种交yì

。至于箫风瑾跟皇上那边,一个夏离就足够牵制他们了,说来也真是可笑,哀家的儿子竟然喜欢上男人了。”秦太后不无讽刺的说道,最近她可没少得到消息,她的好皇儿就是做梦也想着夏离呢。

苍宸眉眼微挑,他如何不明白秦太后的意思,虽然这听起来有些卑鄙,可是成大事者就得不拘小节。他冷冷说道:“如此就仰仗太后了。”

——————

皇宫,御书房

“你是说太后出宫了?”燕玖墨抬起头看了一眼下面的木城,目光再次落到了手中的奏折上。

木城答道:“是,据属下所知,她是去找苍宸了。”

苍宸?听着这话,燕玖墨双眼微眯,眼底闪过一丝讥诮之色,他冷笑一声,“真不愧是朕的好母后,都知dào

联合外人对付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皇上息怒。”

冷哼一声,燕玖墨将手中的奏折摔到了桌上,神色幽深,“无妨,她既是不想在这后宫安生,那就不要怪朕心狠了。”

木城心知燕玖墨这些年与秦太后的关系一直是势同水火,但是始终没有真zhèng

的决裂,此番秦太后的作为怕是彻底伤了母子情分了。

“太后心里最恨的人不是朕,不是燕风扬,不是箫风瑾,怕是阿离了,毕竟这案子是阿离所查,秦胜阳是阿离一手送上断头台的。”燕玖墨皱了皱眉,沉声说道,今个上朝的时候,偶尔看到了她破了的唇角,他心底真的嫉妒的发狂,阿离,他的阿离竟然被别人给染指了,那应该是属于他的。

看着燕玖墨那愈发暗沉的脸色,木城心下一惊,皇上对这夏大人未免太过看重了,殊不知,夏大人如今处在风口浪尖上也都是因为他的宠爱。不,也许还有一人,右相箫风瑾,他的实力他到现在也没有看透,像是一望无际的海洋一般。

“是否需yào

派人保护夏大人。”木城忽然开口说道。

燕玖墨闻言,沉默半晌,忽而说道:“不必,箫风瑾的人比你们厉害,你们去了也没用,倒不如留意摄政王府。”

“皇上是怀疑摄政王有动作?”木城心头微微诧异,不过皇上说的没错,右相身边的人各个深不可测,昨天开始他们的人根本就近不了夏大人的身,这暗地里不知dào

有多少高手在运作着,右相的势力当真恐怖。

微微摇头,燕玖墨冷冷看着前方,“他不会有动作,凰九公主还未找到,他会比任何人都能等。”

“恕属下愚昧,不知摄政王跟凰九公主是何关系?”木城沉了沉眸,“难道真如外界一些人所言?”

“你觉的什么关系能让燕风扬放qì

兵权也要将她找到呢?”燕玖墨冷笑说道,眼底却是清明一片,他紧握着手,抓住别人软肋感觉真好。

ps:看完至尊凰妃,没事干的妹纸们可以去看看某舞的完结文嫡女谋:逆天三小姐。

205. V-124 以恨为名

夏府,下午,凰非漓突然接到了一封请帖。看着那邀请人的名字时,她眉头紧蹙,没想到他会主动找她。

夜晚

空旷的街道上,偶尔几声狗吠传来,平添几分凄凉,两个身影慢慢向前走,依着打听来的消息,凰非漓带着青荇慢慢摸索着路线,或许她并没有准bèi

好,可是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

不知dào

过了多久,看着前方那偌大的府宅,摄政王府!四个烫金大字在这夜晚中看起来也是熠熠生辉,仿佛这摄政王的威严即便是黑夜也抵挡不住一般。

身后,青荇紧抓着凰非漓的手,低声说道:“小姐,真的要去见燕风扬吗?他要是知dào

您的身份,会杀了您的。”

听着这话,凰非漓握紧青荇的手,似是想要给她安慰,“青荇,既然他都找上我了,若是我不去,那不正好给了他定我罪名的机会?没听过一句话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很勇敢呢。”

“小姐,这种时候您还有心说笑。”青荇瞪了凰非漓一眼,究竟什么能让她慌张一下呢,现在可是谈论生死的时候啊。

凰非漓微微摇头,“别太担心,若是害pà

,你就在外面等我。”她哪里不知dào

此去的危险,可是燕风扬这个人与她想象的不一样,她想要去一探究竟。

“不,我要陪您一起进去。”青荇认真说道,她怎会让小姐单独去涉险呢。不知dào

为什么,总觉得周遭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不知dào

是谁的人。

大门口,层层守卫警惕的看着四周,凰非漓眉梢微紧,这摄政王府还真是手背森严,看来他这摄政王当的也不是很惬意。

“本官是左相夏离,求见摄政王。”凰非漓走上台阶,冲着一旁的一个侍卫说道。

那守卫打量了凰非漓一眼,忽然让开了一条路,拱手说道:“夏相爷请。”

看了那侍卫一眼,凰非漓眉心微挑,看样子燕风扬知dào

她会来,而且事前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有劳了。”凰非漓微微一颔首,跟着那侍卫朝着王府里走去。

不知dào

为什么,摄政王府里面并没有点灯,一路上只凭借着那侍卫手中的一个灯笼照明,平添几分阴森气息。

身后青荇紧紧抓着凰非漓的手臂,打量着四周。凰非漓心知她是害pà

,她不觉握紧了她的手,这摄政王府说不出的诡异呢。大晚上不点灯,弄的跟个冥宅似的。而且一路上也没有看到什么侍从丫鬟,未免太过诡异了些。

“摄政王在什么地方?”凰非漓忍不住问道。

前面带路的侍卫漠然回答:“在瑶阁,快到了。”

瑶阁?!凰非漓只觉得眉心微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面盘旋,只是她尚且说不清楚。

不多时,凰非漓被人带到了一处独立的阁楼前,这阁楼依旧漆黑一片,可是借着灯火,她看到了阁楼前地面那铺着的红毯,看到了那悬在阁楼上的红色锦缎,瑶阁两个字在夜色中看不太清楚,扑朔迷离中更显阴森。

“夏大人进去吧。”那侍卫不看凰非漓,只淡淡说道。

凰非漓回过神来,抬脚往前走去,总觉得这瑶阁里面有什么秘密似的。

“你不能进去。”那侍卫拦住了青荇。

凰非漓回过头看了一眼青荇,示意她不要挣扎,这里毕竟是摄政王府,“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她略一点头,直接走入了瑶阁。

刚一进门,凰非漓便赶紧到有什么东西扑打到了脸上,她伸出手握住它,是云缎——凰国特有的丝绸。她脸色微变,打量了一下四周,整个瑶阁大厅到处都垂着云缎,她抿了抿唇,难道真的跟她想象的一样吗?

“不知dào

摄政王找本相过来有何要事?”凰非漓深吸一口气,打量着四周,沉声说道。她掀开云缎,一步步往里面走,总觉得这里面像是藏着什么秘密似的。

一阵阵森冷的气息扑打在脸上,凰非漓心下颤了颤,脚步却依旧向前。

“你很大胆,单枪匹马来摄政王府,就不怕本王杀了你?”良久,一个叹息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脚步微顿,目光看向了那声音的来源处,借着夜色,依稀能看到前方一个暗影坐在榻上,他手里好像正抱着什么东西。

“摄政王若是想要杀本相,会在乎是在摄政王府杀还是在别处杀吗?”凰非漓嘴角微勾,嘲讽说道。

燕风扬动了动身体,粗糙的手抚摸着怀中的灵位,低声说道:“你这宁折不弯的性子跟她很像。”可惜现在是晚上,若是白天定能发xiàn

,那一双敏锐的眼中此刻尽是柔色,再无半分沙场上的凌厉。

凰非漓手微微握紧,眼底一股恨意闪过,到了现在很多东西都不需yào

隐藏了,他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已经发xiàn

了她的身份了,知dào

她是凰非漓。云缎是凰国特有的丝绸,说到特有,只能供后宫的人使用。而她的母后夏绯瑶最喜欢的便是这云缎。瑶阁,云缎,无不说明这里是为母后而建。燕风扬很爱母后吧,她亲眼看着他抱着母后的尸体呢,他为母后的死发狂,愤nù

,最后是无力。

“你既是知dào

我的身份,为什么不揭穿我?我记得你一直在找我。”凰非漓淡漠说道,她继xù

朝着前方继xù

走,她想要看清楚,看清楚那黑暗处男子的表情,是不是跟记忆里的一样。

沉默半晌,黑暗中,那浑厚的男声再次传来,“你觉得我想要杀你?”

“难道不是吗?”凰非漓眼底一沉,冷冷说道,“我亲眼看到你杀了我父皇,我看着母后死在你怀里,我的大哥,我的亲人都被你害死了。我是凰国的余孽,你怎么会不想杀我!”这几个月来躲躲藏藏的日子她是真的受够了,若不是她来到临都,也许云飞就不会死,一切都会是最开始的模样,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燕风扬。

“你恨我!”这语气中没有否定,似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凰非漓脸上尽是嘲讽,她看着燕风扬,恨声说道:“难道你觉得我不该恨你吗?你毁我家园,杀我亲人,我们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那凰景天夺我爱妻这要如何算?当年我与瑶儿真心相爱,他横插一脚。为了瑶儿,我丢了皇位,这要如何算?凰景天娶了瑶儿,依旧后宫三千,儿女绕膝,可瑶儿呢,她独守后宫,孤独寂寞,日日以泪洗面,这都是他造成的,若她在我身边,我绝对不会让她这般,所以他该死!”燕风扬的声音并没有起伏,似是在诉说着一见极为平常的事情。也许多年的恩怨了结之后,恨的人,爱的人都不在了,剩下的就只是孤寂呢。

凰非漓眸光微沉,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爱恋的摸着怀中的灵位,他的动作很柔,像是在呵护什么奇珍异宝一般。她不觉偏过了头,他的行为在她看来太过刺眼,明明那该是父皇做的事情,可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动作,她并未觉得反感。也或者,她其实也没有多在意吧,她强自压制住心里快要膨胀出来的想法,不,她不能这样想。

“你不该是有恨的人。”燕风扬忽然说道,“冷宫就是消除多余的情绪的最好地方,恨对你都是一种多余。”虽然那里冰冷残酷,却可以锻造出一颗冰冷的心。

凰非漓的思绪被打断,眼底闪过一丝怔忡,她紧锁着眉,努力想要反驳,可是这一刻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原来她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她就是一个冷情的人,这辈子在血缘关系里她在乎的人只有大哥,只有大哥是真心对她的。就是对父皇,她的感情也不深,可是她还是感念父皇偶尔的照拂。至于母后,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美丽女子,连笑容都是吝惜给她,他们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若不是她容颜保养的好,没什么变化,也许在她成长的岁月里,她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她说的没错,因为他们的死所带来的恨意也许只是潜意识里面觉得自己应该去恨,谁让她是他们的女儿,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是世间礼法的产物。可是到头来她才发xiàn

自己是多么的可悲,她其实连恨人都不会,她的血是冷的。

“呵——你是在嘲笑我吗?”凰非漓冷冷的看着燕风扬,“我的心就是冰冷无情,爱也好,恨也罢,跟我有什么关系,王朝霸业,过眼云烟,谁要谁夺去好了。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现在我就在你面前,若你想杀我,那便杀好了,若你放过我,那我再不会给你机会了。”话落,她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心房里面一层层伪装剥落,她脸上的面具再也遮挡不住了,她只觉得心里慌乱,堵塞。

“这是你必经的路。”黑暗中一个低哑的声音扬起又散落。

瑶阁里面又恢复了平静,燕风扬抱着怀中的灵位,良久低喃出声,“瑶儿,这就是我们要的结果吗?”真zhèng

的万劫不复,可是究竟是颠覆了谁的人生呢?

206. V-125 我喜欢你就行了

从瑶阁冲出来之后,凰非漓不顾青荇,直接往外面跑去。看的青荇一惊,夜色中,她依稀看到那绝丽的脸上苍白如纸。那双星眸在夜色中,空洞绝望,好像,好像那无数个夜晚里,那孤单躲在角落里身影再次出现一般。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啊,好像是她们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吧。

“公子——”青荇脸色一滞,完了,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快步追了出去。

就在青荇等人离开之后,突然一个淡粉色长裙的女子走了出来,她踮起脚尖看了眼外面,冲着一旁的守卫说道:“刚刚那是什么人?”

“摄政王的客人,八公主还是回自己的院子里面,不要过问的好。”那侍卫冷冷的看着凰倾娆,丝毫不给她任何面子。

凰倾娆脸色一白,瞪了那侍卫一眼,哼,这王府里的侍卫当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敢这样跟她说话。皇上也真是的,都这么久了,还不来接她。那个摄政王也是讨厌的很,一直将她关在院子里,也不知dào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那声音好熟悉,就像是凰非漓身边那丫头的声音似的。不过不对,若是摄政王找到了凰非漓,怕是早就将她抓起来了,也不会让她一直呆在这里。

“刚刚那人到底是谁?”凰倾娆再次问道。

那侍卫看了凰倾娆一眼,淡淡说道:“公主还是回去休息吧。”

“你——”凰倾娆瞪了那侍卫一眼,迟早有一天要他们跪在她脚下,她甩袖离去。

冲出了摄政王府的大门,凰非漓一直往前跑,她觉得脑袋里面特别的乱,好多声音,好多人在谴责她,谴责她是无情寡义的人。她不想的,她不想的,可是她的心好冷,好像麻木了一般。

冷宫真的好冷,冬天的时候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她一个人缩在被子里面,冻得发抖,可是那些路过的宫女们却尤嫌不足,他们把水泼在她的身上,泼在被子上,天好冷,被子都结了冰了,她没有办法,她躲在那阴暗的柜子里面,可是柜子里面好恐怖,有老鼠,老鼠咬她,她痛,可是她不敢出去,出去好冷,好冷。

别打她,痛,很痛,好多血,好多血。她好饿,她想吃东西,一个馊窝窝头也好,可是她们却把窝窝头掉在绳子上,逗弄她,让她像狗一样到处跑,到处追,她们却将她唯一的食物踩了个粉碎,她饿,没事,脏了碎了,还是能吃的,味道很好,因为不是馊的。是谁一脚将她踢到了水里,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好害pà

,谁来救救她。

母后,父皇你们看到了吗?阿九在这里啊,你们怎么对阿九视而不见,阿九好冷好饿好痛啊,你们怎么只抱哥哥姐姐,阿九也是你们的孩子啊,阿九需yào

你们。

不,不能再出去,她们不会放过她的,那就躲在里面,躲在那阴暗的角落,别人找不到就好了,可是还是有人凑过来,一脚一脚踢在她的身上。

“什么嫡公主,她不过只是一个孽种罢了。”

“祸国妖姬,留着她只怕是祸害我们凰国。”

“凭她也配是公主?肮脏不堪。”

“滚,不准靠近我们,你这贱人。”

……

“扑通”一声,凰非漓跪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脑袋,“不要,不要,不要……”泪水像是决堤了一般狂涌着,往昔不堪的回忆全部浮现在脑海,好难受,好难受。她蜷缩着,将头紧紧的埋在身下,“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好冷,好冷,是不是又到了冬天了呢?要下雪了吗?她是不是要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冬天很长,得存些窝窝头,躲在柜子里,吃着窝窝头,不出来就不冷了。

谁,有人靠近她,好温暖,有人抱着她,好暖和,味道很好闻,不是腐烂发霉的味道,她是在做梦吗?凰非漓抖了抖身体,想要逃离,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也许又有人要设计她呢。

可是她能感觉到腰间上的力道加大,有人将她拖了起来,她冰冷的身体好像有了暖意,谁抱着她,是大哥吗?不对,大哥不在了,而且大哥是不能随便来冷宫的,上次父皇因为他来照顾她,将他禁足了呢。是谁,是谁。她慢慢抬起头,就算是做梦,她也想知dào

这梦里的人是谁。

周围好黑啊,跟以前一样很黑,没事,她看得见的,她习惯了黑夜,她慢慢抬起头,看着那正看着她的男子,他长得真好kàn



是他?她微微一笑,然而下一刻,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不,是假的。

“你是谁?”凰非漓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惊叫一声,“不要——”

箫风瑾手中力道加大,压制住挣扎乱动的凰非漓,他将她禁在怀中,柔声安慰着,“别怕,我是箫风瑾,有我在,没有人敢伤害你了。”看着怀中发丝凌乱,泪眼婆娑,一脸惊恐绝望的人儿,他能感觉的道她的身体在颤抖,她在害pà

,没有危险,只单凭回忆就害pà

到这种地步了吗?他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般,那些人伤害她的人真是该死!

“箫风瑾,箫风瑾——”凰非漓呢喃两声,是啊,是箫风瑾啊,有箫风瑾在,就不会有人伤害她了,箫风瑾很厉害,他一定会保护她的。好像暖和了呢,他的怀里很温暖。

箫风瑾将怀中的人儿按在胸口上,他清俊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伤痛之色,“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过来的。”如果他早点来,或许她就不必回忆过去那些伤痛。有谁能想到一向冷傲的男子也会说对不起,只因为是爱惨了,心疼了,便将一切的过错归在了自己的身上。

凰非漓脑袋里面渐渐恢复了清明,她刚刚好像发病了呢,她想起了好多过去的事情,那些事情就像是一场噩梦,时不时会回响在自己的脑海。她挣脱不开,她忘不掉,那是她心底的魔障。

“漓儿,别怕,我在。”

耳畔温润的男声传来,凰非漓眼角泪水再次忍不住落下,他的话很简单,可是莫名的让人觉得安心。他爱她吗?可是她有资格得到他的爱吗?

凰非漓从箫风瑾的怀中慢慢钻出,她抬起头,看着眼前清贵如华的男子,他眼里的温柔像是要将她溺死一般,她张了张嘴,任泪水狂涌,她低哑出声,“箫风瑾,我真的喜欢你吗?”

“漓儿——”箫风瑾眸光一沉,清俊的脸上情绪微微牵动,闪过一丝慌乱。她想要说什么?

凰非漓摇了摇头,她偏过头看着远方,泪光在这夜色中依旧晶莹,“我的心这么冷,我会喜欢人吗?连恨都不会的人,情绪都不知dào

如何牵动,又如何知dào

喜欢的感觉?我一定不爱你,呵——”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泪水再次狂涌而下,她咬牙,“原来我不喜欢你,怎么办?”

看着她脆弱的神情,箫风瑾只觉得心上像是中了万剑一般,他扣住她的后脑勺,轻轻吻着她的眼睑,吻着她的泪水,她的脸颊很凉,她在颤抖,可是他有耐心,一遍一遍吻着,他相信她会让她的心暖和起来,让她的心安定下来。

“不喜欢就不喜欢,我喜欢你就行了。”良久,箫风瑾抵着她的额头,柔声说道,“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手。”这一生已经这样了,已经爱惨了她,就算万劫不复又如何。是她给了他希望,给了他想要挣脱黑暗的力量,他如何能放开她的手,只想要永远跟她在一起,没有爱又如何,他爱她就好了。

我喜欢你就行了——

凰非漓抬眸看着眼前温柔似水的男子,泪水是怎么也止不住,那般心高气傲,狂傲肆意的男子为了她竟然委曲求全,她是在做梦吗?除了大哥,真的会有人爱她?她抬手想要抚住他的的脸颊,然而手拿起了,却无法伸出,她怕,怕玷污了他。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慢慢伸向了那俊逸的容颜,他的脸很凉,肌肤相碰的瞬间,她的手止不住颤抖,想要收回手,可是那只大手却强自按住了她的手。

“这张脸只给你摸。”耳边是男子戏谑的声音,他笑的潋滟,足以颠倒众生,可是眼波深处,却只有一人。为了那一人,他愿意放下所有的尊严骄傲。

他在给她力量,让她去克服心里的魔障,她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会被燕风扬那一句话成为这疯狂的模样。她知dào

,她痛,他也痛。身处黑暗的人最害pà

、最讨厌的是别人的接近,心里防备着、厌恶者。喜欢,什么来着,真的很恶心,她不要那些莫名其妙,只在表象的喜欢,很虚伪。可是这个男人,她无条件想要去相信。

“我以为我掩藏的够好,别人也都只当我是不够热情,我承认我是麻木了,不知dào

爱恨。可是有一个人,我就是想靠近,想听他说话,有他在便觉得天空很蓝,有他在即使是下雨却也胜似晴天。你说我怎么了?”凰非漓紧咬着唇,微微闭上了眼,倾身向前,她的唇上温热一片,脸颊上微微泛红,若说她大胆,那今夜便是一次了。

207. V-126 遵夫人命

“我以为我掩藏的够好,别人也都只当我是不够热情,我承认我是麻木了,不知dào

爱恨。可是有一个人,我就是想靠近,想听他说话,有他在便觉得天空很蓝,有他在即使是下雨却也胜似晴天。你说我怎么了?”凰非漓紧咬着唇,微微闭上了眼,倾身向前,她的唇上温热一片,脸颊上微微泛红,若说她大胆,那今夜便是一次了。

箫风瑾凤眼微睁,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容颜,她的吻很凉,她小巧的脸上微微皱着,她心里在害pà

吧。可是即便今夜这一切都只是假象,他也心甘情愿。他扣住她的头,相较于从前的蜻蜓点水,这一次这吻有些急,他吮吸着她的唇,嗅着她的芬芳,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他撬开她的贝齿,灵舌涌动,像是要席卷一切一般。

他很急,似是在害pà

什么。凰非漓只觉得唇上被吻的很疼,牙齿也疼,可是他给的滋味却是让她舍不得逃离,是啊,舍不得啊,就是痛,只要是跟他在一起也无所谓,她的眼泪再次落下,她知dào

她沉沦了,她是彻底爱上了这个男人。哪怕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最初的时候也只是争锋相对,猜忌有余,可是这个男人就是那样,就是那样一眼就吸引了她的目光,从此再也忘不掉。

似是感觉到了那冰凉的泪水,箫风瑾忽然止了步,他捧着她的脸,看着她泪眼婆娑,刚刚伤到了她吗?他声音低哑,“对不起,我急了一些。”他不想伤害她,刚刚实在是没有忍住,他从未像刚刚那般渴望一个女子。

凰非漓面上一红,靠在了箫风瑾怀中,扯着他的衣服,嘀咕一声,“傻子,哪有那么多对不起,我,我没介yì

。”刚刚好像是她先吻的他呢。

我没介yì

……

箫风瑾神色一滞,怔怔的看着怀中的人儿,眼底闪过一丝光晕,像是明珠重得一般,他眼底的璀璨如何也遮掩不住,他紧紧抱着她,心在这一刻,终于安定下来了。

“以后,我们再也不说对不起了好吗?”箫风瑾神色微动,轻轻吻了吻凰非漓的额头,她不喜欢的事情他都不会再做了,这一生想要的东西不多,或者说活到了现在,真zhèng

想要的东西寥寥无几,如今却只想要她。

凰非漓点头,其实这段时间下来她也发xiàn

了,对不起与谢谢只是让他们之间的关系保持了距离,他们两人之间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yào

解释,她想什么,他都知dào

,而她亦然,他们太过了解彼此了,只因为那同样孤独的心。

“刚刚差点陷入了魔障,过去好多痛苦的回忆侵袭入脑海,心真的很痛,我以为自己都忘记了,八岁以前的人生是那般黑暗,痛苦责打,侮辱谩骂,身体跟心灵都很痛。我怎么会不恨,我恨极了那些伤害我的人,恨不得将他们剥皮抽骨,其实我没有外表看起来的温和善良,我的心很冷,就算别人在我眼前死去,我也不会眨眼。我有一种感觉,燕风扬就是想要掀开我的伪装,他要我记起那些痛苦,掀起我心底暗藏的阴冷黑暗。我不知dào

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可是我好像突然认清了自己的心了。”凰非漓垂着眸,眼底一片黯然。

听着这话,箫风瑾眸色愈发深了,他柔声说道:“有我在,你做你自己便好。”

做自己吗?凰非漓仰起头看着男子眼中的宠溺包容,她知dào

他说到做到,她点了点头,笑靥如花,这个男人真的很可靠呢,“我,很讨厌别人的靠近,很讨厌别人跟我说喜欢我。喜欢,是什么来着,不过只是为了目的的接近,不要也罢。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很期待一个人的靠近,很想他在我身边。所以其实我不是没有爱恨的人,我只是一直在寻找,众里寻他千百度,而现在他就在我身旁呢,我再也不孤单了。”

“嗯,再也不孤单了。”箫风瑾重复着凰非漓最后的话语,她是如此,他何尝不是。他这一生前二十四个年头行尸走肉一般,纵横肆意,却从来没有喜怒,没有爱恨,活着只是活着,直到那一晚莫名的心动,直到那个雨夜,那果敢的女子映入他的眼底,原来这一切真的是上天注定。

凰非漓抿了抿唇,低声说道:“大哥对我最好了,就算再苦,就算被父皇罚被兄弟姐妹奚落,大哥也从来都没有放qì

我,至于父皇,是的,父皇很少过问我,可是我能在冷宫活下来肯定有他的帮zhù

,他给了我青荇,给了我保护自己的力量,还有逃离凰宫之前,他拼死也要我离开,他应该也是在意我的吧。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心底的阴暗太重,我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国仇家恨对我而言又算的了什么,是他们不仁在先,我为什么要帮他们复仇。他们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王朝更替,总是要流血牺牲的。箫风瑾,我是不是很可怕——”

“哪里可怕了,我的漓儿最是温柔了。”箫风瑾搂紧凰非漓,柔声说道。她只是太清醒,什么都明白,他跟她一样。可是他早已经没有了痛的感觉,而她却不一样,她的心还不够狠,所以才会捡起那个失落了魂魄的自己吧。

今夜的他才是格外的温柔,像是那上好的云缎一般,丝润绵和。凰非漓仰起头,冲着箫风瑾笑了笑,“以后不准离开我,我的心很小,只想要装一个人,你能当那个人吗?”

“我不当,谁敢当!”箫风瑾挑眉,清俊的脸上依旧清华如月,他霸道的将她搂在怀中,他的女人谁敢染指。

凰非漓笑了笑,他的霸道她很喜欢,因为只是为了她,这样不安的心才会沉淀下来。她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腿上,好像在他身上坐了很久呢。

“箫风瑾,我肯定压疼你了。”凰非漓小声说道,挣扎着要起来。

熟料,箫风瑾紧紧搂着她,不让她动弹分毫,他微微一笑,眼底尽是宠溺,“就是被压一辈子都不会痛。”

“别闹!”凰非漓嗔骂一声,瞪了箫风瑾一眼,“快松开我。”这人说话怎么那么带歧义啊。

箫风瑾看着凰非漓眉间的愠色,他轻笑一声,“遵夫人命。”说着他松开了手。

凰非漓面上一红,什么夫人,她一下子站了起来,许是因为坐得久了,她身体不稳,差点倒在了地上,好在后面箫风瑾拉住了她,“小心。”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底尽是紧张。

凰非漓站稳,冲着箫风瑾讪讪一笑,心底却是很高兴,他在紧张她。

箫风瑾偏过头看着别处,淡淡说道:“下次再要这么不小心,我就不——”

“就不拉我吗?你舍得我摔倒?”凰非漓凑近,笑着说道。

箫风瑾双眼微眯,偏过头看着凰非漓,嘴角微勾,“自然不舍得你摔倒,下次你要再这么不小心,我就不放你离开我的怀抱,省得你又不小心摔着了。”

“你——”凰非漓脸上愈发红了,他这性子怎么变的这么快,不是冷酷无言吗?现在倒是会调侃她了。

看着凰非漓微红的小脸,箫风瑾知dào

她害羞,也没有继xù

说下去的打算,他可不敢在未婚前将自己的女人给得罪了,这样婚后怕是会吃不少苦头呢。

两个人忽然沉默了下来,看着彼此,彼此眼底都只有一个身影,这一个身影仿佛就是全世界。

“你的腿真的没有知觉了吗?”凰非漓忽然蹲在箫风瑾身旁,手放在腿上,这两条腿已经二十多年不能行走了吗?他心底的痛应该不少于她吧。

手忽然被握住,凰非漓抬起头,他的手也不暖和呢。

“夫人这是在嫌弃我双腿残废吗?放心,我还是抱得动你的。”箫风瑾俊逸的脸上依旧云淡风轻,他唇角微勾,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凰非漓还是有些不习惯他唤她夫人,但是此刻她没有心思拘泥于这个,她挑了挑眉,“别闹,说正经的。我先前跟月无双打过一个赌,让他帮你医治腿的,他是神医应该有办法的,过几天我给他修书一封,让他过来,他不会违背约定的。”之前一直将这件事给落下了,箫风瑾是骄傲如雄鹰的男子,不该一辈子困在轮椅上,看到他的第一眼,她便这样认为了。

“那要是治不好呢?”身旁的男子幽声问道,他清华的脸上愈发朦胧。

凰非漓没有注意到箫风瑾的神色,微微笑着说道:“治不好就治不好,就算你一辈子不能走路又怎么样,有我在你身边,我会代替你的双脚一路走下去,推着你去看不同的风景。”

听着这话,箫风瑾脸上忽的一紧,眼底暗云涌动,目光怔怔的看着身旁的女子,良久,他微微一笑,那一瞬间,他应该要去怀疑她嫌弃他的腿残疾的,可是偏生他不想怀疑。还好,她没有让他失望,而他也没有让她失望。

“好。”这一生能遇上她,真的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

不远处,青荇看着前方相依相偎的两人,眼底说不出的感动,那两个人就像是书上所说的璧人,在这夜色下,也难掩光华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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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希望大家不会觉得腻歪,这篇文真心就是一篇宠文。小舞喜欢美好纯净的感情,也希望他们能一直相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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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V-127 往昔今昔

夜深露重,夏府大门前,两个身影缓缓而来。

今天的夜好像特别长,然而这冗长的街道今夜却特别的短,一路上,凰非漓跟箫风瑾并没有怎么说话,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只要感觉到彼此的气息就会觉得莫名的心安。

“你早些回去休息。”凰非漓握着箫风瑾的手,微微笑着,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要慢慢消化一下才行。而他,也许今天之前,她只是觉得自己喜欢他,今天之后,她更明白自己是离不开他。

箫风瑾捏了捏凰非漓的掌心,俊逸的脸上荣光浅然,他微挑着眉,故作叹息,“这长夜漫漫,竟要让我一个人回去,好生孤独。”

“那你想怎么样?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再回来?”凰非漓不假思索的说道,眸光微转,眼底闪过一丝促狭之色,“我也是想留你来着,可是这要让人知dào

右相住在左相府上,于你我名声不利啊。”他这拐弯抹角,不就是在说他们不能住在一个屋檐下,想让她留他么。

她还真是会看他的心思,箫风瑾轻笑一声,“哦?如此看来漓儿是觉得名不正言不顺,那么要不改明儿我就让人来提亲好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嘴角抽搐了下,她怎么忘记了,他行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这提亲的事情没准他还真干的出来,他向来就不管别人的看法,怕是真干了这事,也没有人敢议论他。可是,最后苦的就是她了。

“好了,明个好要上早朝呢,明天可是一大堆事等着我们呢,你早些回去休息,我也困了。”凰非漓扯开话题,比无耻,她肯定是比不过他的。

知dào

凰非漓的羞涩,箫风瑾也不为难她,他方才只是吓吓她而已,他箫风瑾怎么会让他女人怎么可能会顶着男人的身份嫁给他,若他要娶她,必定八方来贺,数百里红锦绕枝,万众瞩目。

箫风瑾看着凰非漓的容颜,目光忽然聚集到了一点,脸瞬间沉了下来,“以后不准让别的男人碰你,否则的话——”差点将今晚出来的目的给忘记了。

凰非漓讪讪一笑,看来这是秋后算账了,都是燕宁楠,他们又不熟,没事跟她套什么近乎。

“知dào

了。”凰非漓支吾应了一声,这状况怎么好像是她红杏出墙被夫君给抓住了,她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我累了,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说着她转身朝着夏府跑去。

看着凰非漓那匆忙的模样,箫风瑾失笑,他又没有要把她怎么样,她怎么对他避之不及呢?难道是他先前把她吓着了?不过,他刚刚说的“否则的话——”后面的确是有话。

“清玄!”

话音一落,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箫风瑾身前,“主上。”

箫风瑾清俊的脸上寒冷如铁,他瞟了一眼叶清玄,“听说宁王最近愈发喜欢采撷鲜花了,他身为一国王爷,流连花丛不是好事,该在府中静养修身才是。”

“是!”叶清玄偷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主子何时管过宁王的闲事,美其名曰是静养修身,宁王怕是好些日子出不来了,谁让他的手放错了地方。

“今晚苍宸那边可有什么动静?”箫风瑾双眼微眯,忽而说道。

听着这话,叶清玄脸色微变,低声说道:“自那一日见过太后之后,他就一直呆在客栈里面,并无动作。”

“留意他跟夜钦珏,一切以左相安危为重。再多派一些人手在她周围,不得让任何人靠近她!若他们有带信,直接杀,不必来报。”箫风瑾转过轮椅,朝着远处而去。

叶清玄领命,心下却是感叹,主子何时对旁人的死活关心过,听闻左相去了摄政王府,他二话不说直接过去了,他忘不了主子当时的神情,惊慌、担忧。主子怕是已经情根深种了吧。

——————

回到府上,凰非漓只觉得脸烧的很,看着铜镜里面愈发肿了的唇,她心下暗恼,这箫风瑾未免太不知dào

轻重了,这样怕是谁都知dào

她做了什么事情,还让不让她出去见人。

可是——她轻轻抚着自己的红唇,好像唇上还有他的温度跟气息在呢,今天晚上的自己像自己,又不像自己。多年前种下的魔障被引出,她很害pà

,很厌恶。可是因为他,她有了面对的勇气。

爱恨喜怒,这是一个人该有的基本情绪吧,她怎么会没有呢,若她真的不懂爱恨,那大哥算什么,父皇算什么,青荇算什么,云飞算什么,夜钦珏算什么,燕玖墨算什么,还有箫风瑾又算什么。燕风扬只是在逼迫她心里的魔障现身罢了,她不知dào

他究竟有怎样的目的,可是今晚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她有恨,她是真的恨那个灭她国家,杀她兄长父皇的人,而她也爱上那个外表冷酷,却心柔似水的男子。这一生,她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她的心还是有那么一些温度的。

“小姐,我可以进来吗?”门外青荇小声说道。

凰非漓回过神来,转过身,淡然说道:“进来吧。”

青荇推开门,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到了梳妆台前那端坐的‘男子’身上,她小心关上了门,走了过去。

“小姐,燕风扬究竟对您做什么了?他是不是知dào

您的身份了?”青荇皱着眉说道,燕风扬这个人太可怕,很多事情不得不防。

知dào

青荇担心自己,凰非漓握住她的手,微微笑道:“他的确是知dào

我的身份,不过,他应该不会揭穿我。”

青荇脸色微变,不解的看着凰非漓。

凰非漓继xù

说道:“若是他真要揭穿我,早就揭穿了,不会等到今日我去找他。不过我暂时想不通他的目的是什么,先静观其变吧。”她现在还记得他第一次看到他时用传音入密跟自己说的话,那个时候他应该救已经怀疑了吧。他深爱母后,而她跟母后有五分相似,被他认出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看着凰非漓那一脸清淡的模样,青荇轻舒一口气,这就是她的主子,任何时候都很冷静清醒,她相信她。而且跟箫风瑾在一起后,小姐脸上的笑容好像多了一些暖意,这样的小姐才真的像是一个活在世上的人。可是,箫风瑾真的是小姐这辈子的良人吗?有些事情,似乎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了。至少现在,大错还没有筑成。

“小姐,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sù

您。”青荇低着头,一脸肃然的看着凰非漓,这件事压在她心头很久了。

凰非漓狐疑的看了青荇一眼,下意识问道:“有什么话就直说,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谨。”

“小姐,之前您不是一直在意那祸国妖姬的预言吗?”青荇低声说道,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祸国妖姬?凰非漓眼底暗流微动,她偏过头看着别处,脸上升起一丝寒意,沉声说道:“青荇,我不想提这件事。”若不是这个预言,她也不会被弃在冷宫,不必经受那些折磨,不会日夜噩梦循环。

看着凰非漓那不悦的神色,青荇心下一惊,连忙说道:“小姐,我知dào

您不喜欢提这件事,可是这中间有您不知dào

的事情。”

不知dào

的事情?凰非漓手微微一动,看着身旁的青荇,疑惑说道:“有什么我不知dào

的?”

“您知dào

我为什么会被派到宫里去照顾您吗?”青荇抿了抿唇,低声说道。

凰非漓点头,“我知dào

,是父皇让你进宫来保护我的。”这也是她感激父皇的原因之一,他给了她最亲密的朋友,若不是有青荇在,她怕早已经是枯骨一堆了。

青荇摇了摇头,叹息说道:“不全是,准确来说是师父让我进宫陪伴您的,他说凤凰临世,乱世将至,乱世之后必然开创太平盛世。然凤势破天,而凰困囹圄。这一世的凰主命途坎坷,亲缘凉薄,需真心之人相护方能保得平安,否则凤凰折翅,乱世百年。所以他便让我进宫了,而皇上当时也没有反对。”

凤势破天,凰困囹圄?凰主?凰非漓眉眼微动,愣愣的看着青荇,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雾山传人孤独青荇拜见凰主殿下。”青荇忽然跪在了地上,冲着凰非漓行礼说道。

凰非漓眼神微变,怔怔的看着青荇,她嘴角张了张,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瞬间变的凌厉,“青荇,你可知dào

,你究竟在说什么?”

“属下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云雾山传人得天授命守护凰主殿下,若背弃殿下,九族十八代落入地狱,万劫不复,不得轮回。”青荇仰起头毅然决然的说道,以往脸上的笑容被一股冷峭的气息所替代。

得天授命?凰非漓唇边泛起一丝讥诮之色,她冷冷一笑,“青荇,你知dào

的,我从来都不信天命,你是我身边之人,我不希望与你生了嫌隙,快起来吧,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到过。”

“您能说您不在意祸国妖姬之称吗?”青荇依旧跪着,继xù

说道,“难道您就不想知dào

当年您的祸国妖姬之称又是如何来的吗?”

209. V-128 凰女

“您能说您不在意祸国妖姬之城吗?”青荇依旧跪着,继xù

说道,“难道您就不想知dào

当年您的祸国妖姬之称又是如何来的吗?”

凰非漓手一颤,梳妆台上安放的玉梳落到了地上,“嘭”的一声,玉梳碎成了两半。她张了张嘴,脸上的冷意渐渐消退,她双眼微闭,手蓦地握紧,原来她是在逃避呢。十七年痛苦的根源,就算她再想伪装,再想深明大义一些,可是如何能够真zhèng

的坦然面对。

青荇看着地上破碎的玉梳,心头一惊,仰起头看着自己的主子,看着那眼波深处的伤痛,她连忙说道:“小姐,对不起,我——”

整个房间忽然陷入了沉寂,一种隐隐的暗流涌动着,敲击着心里深处那一抹暗藏的脆弱心绪。

良久,一个清冷的声音像是划破虚空而来一般,“有什么想说的今夜便都说了吧,过了今日我未必再愿意听了。”这声音的主人像是累急了一般,声音说不出的沧桑与无力,甚至带着淡淡的嘲讽。

青荇抬起头,看着自家主子那一双凤眸,潋滟光泽中透着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沧桑,她神色微黯,心下更是自责,她为什么要挑起这些不好的回忆,小姐现在明明很幸福啊。难道为了所谓的宿命,就要再次折磨她吗?可是,就算她现在不说,依照小姐的聪慧,她迟早有一天还是会知dào

。而现在,保不准小姐已经想到了什么了。

“凰国宫廷谣传,凰九公主出生之夜天现异象,血雾漫天,暗云涌动,之后天降血雨,连降三日。如此乃妖星之象!之后巫师卜命,血煞大盛,天命认定其为祸国妖姬,所谓祸国妖姬,天罚降世之妖女,祸乱江山,倾覆社稷。”青荇眼底暗淡一片,她定定的看着凰非漓,这就是巫师所批之语。

凰非漓嘴角微牵,脸上没有任何的不郁,反而笑着说道:“继xù

说,故事,总是要听下去才会更有意思,况且这个故事的版本好像有很多个呢。”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放在梳妆台上的手不知dào

何时落下,藏在了袖子里面,却被她握的生紧。

“是!”青荇低着头,她知dào

让小姐再回忆这些对她而言很残忍,因为这所谓的异象,她失去了童年,失去了喜怒哀乐,初见她的时候,她过来拉着她的手,冲着她笑。可是后来她才发xiàn

她的笑容看起来绚烂,其实根本没有色彩,也或者说,她的笑从来都只是为了笑,从来没有交付半分的真心。她笑,只是为了能够在那个森冷的宫廷里活着。她天赋异禀,才华绝世,然而一句天命妖姬,祸乱了她的人生,对她何其不公!

“这天象并不是这样的,有人在背后暗地里将这异象减少了关键的一部分。您出生当晚,师父站在云雾山遥望凰宫的方向,当时天际惊雷骤响,闪电如银龙破空。当时凰国上空被一股火红的光晕所掩盖,好似一只烈焰凰鸟惊现盘旋,然而这景象却未维持半盏茶的时间,之后天空血雾漫天,随后狂风暴雨降落。我问过师父,为何会天空会血雾漫天,师父说,那天象所示凰女前半生命途坎坷,以血为示罢了,同时也预示这天下即将腥风血雨。而那暗里地的那人却将凰鸟惊现的一幕给掩盖了,至于那巫师,后来我查证过了,是被人给收买了。”将这些年隐藏的秘密说出来,青荇只觉得轻松了不少。

听着这话,凰非漓偏头看了青荇一眼,忽的一笑,“所以我呆在冷宫里面的十七年都是被人给陷害的了?”她的笑容很凉,看不出任何的欢愉,空洞的没有色彩。

青荇一愣,看着凰非漓那疏离冷淡的模样,小声说道:“是!我查过这件事,就我所知,当时宫里几位娘娘与皇后生有嫌隙,而皇上爱重皇后,她们因为嫉妒,是极有可能做下这等丧尽天良之事的。”

“丧尽天良?呵——”凰非漓眉眼微挑,眼底尽是凉薄,“你为何不告sù

我,我不是父皇跟母后的亲生女儿呢?亲生父母只为一句妖姬降世,连骨肉情分都不顾,这是不是该说他们人伦尽失呢?你说到那暗地里操作的人,你太高看那些女人了,呵,他怕是你这一辈子都想不到的人。”她的笑容晕染开来,像是染血的花一般,遍体鳞伤。要不是今夜听到了这些,她怕是永远都想不到呢,可是她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对她这般残忍。

青荇脸色微变,诧异的看着凰非漓,然而看着她眼底的伤痛,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伤到了小姐吗?可是这是师门的命令,师父说在小姐寻到所爱之人的时候,必须将这个消息告sù

她,不然她必有大劫。现在,她也不知dào

说出来是对是错了。

“那凤又是谁呢?”凰非漓手上早已鲜血淋漓,她的指甲深深刺到了肉里,可是她却忽然未觉一般。

青荇低着头,回答说道:“五百年已过,天始遗命,天下必然一统。纵观天下,具备帝星潜质的人,只有燕玖墨,夜钦珏还有苍宸,他们出生的时候均天放异彩。而且您离开西月城的当晚天上异象,紫微星璀璨大盛,而那也是燕国一统凰国的时刻,燕玖墨外表看上去备受掣肘,实则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他手下能人颇多,远的不说就说右相。这一点您比我清楚,您来临都这段时间,他借助您的手扫清了党羽,大权在握。而且燕风扬没有为难您,我怀疑他知dào

您的身份,想将您推至后位,让燕国一统天下,这也是皇上害pà

燕风扬找到您的原因。当然,苍宸跟夜钦珏也是有可能的。”这也是她不喜欢燕玖墨的原因,她不希望小姐被人利用。那个男人藏的太深,也许知dào

小姐是凰国的公主之后,他为了天下真的会一刀杀了小姐。

“呵——”凰非漓嗤笑一声,她看着青荇,轻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说凰非漓的人生天命注定是要跟紫宸帝星牵扯在一起?”

青荇一惊,看着凰非漓那冰冷的神情,看着那刺眼的笑容,她喉咙动了动,半晌才点头,“殿下,这是命运,您是凰女,凰女是不会一直蛰伏不出的,您的才华一惊展现,您注定要与凤并肩同行,与凤一起君临天下的。”这是师父告sù

她的,所以跟在小姐身边的时候,她一直将她视为帝后。

凰非漓忽然站起身,看着地上的青荇,眼底清冷如雪,就连那麻木的笑容也不曾有了,“难道一句天命就该毁掉一个人的一生?不问缘由,让一个人孤苦半生。解救天下?就是那所谓群雄争霸?!一统江山?这便是还世间太平?战乱纷起,不过是人的私欲罢了,人心不灭,何来太平?!可笑的是还打着以天下安定为己任的幌子。他们抛下了我,而我,为什么要牺牲我自己去解救这天下?为什么要接受这样可笑的命运,我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她失去的够多了,大哥,云飞,亲情,自由。她凭什么要被宿命所摆布,她是凰非漓不假,可是她也是夏离,夏离不会像凰非漓那般懦弱偷生,不会再为了苟活于世而受半分的屈辱。她的东西,她的人,她都要守护。

青荇身体一颤,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那居高临下俯瞰自己的女子,方才那一瞬间那惊人的气势让她身体一麻,她仰望着她,以往她也知dào

自家主子气势惊人,可是如今日这般却是第一次见,仿佛在这一刻,这世间万物都变的渺小了一般,而她便是这世间的主宰。

“殿下——”青荇半晌,喊了一声,可是一时间却也找不到任何话语来辩驳,而且,她不就是想看到她幸福吗?这样的宿命对她的确是不公平。

凰非漓偏转过身,淡淡说道:“你刚刚跟我说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说过,你回去休息吧。”

听着这冰冷的声音,青荇默然起身,看着那孤冷的身影,目光陡然一凝,正好kàn

到了那被鲜血染遍的右手,她想要上前,可是最终她还是忍住了,转身出了房门,将门关上。

房间里面终于静了下来,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

烛光氤氲,那一抹素色趴在了桌上,灯火下是谁的眼泪迷花了人眼,是谁的心痛声惊了飞鸟。

青荇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看着房间里面久久不熄的灯火,泪水也不自觉的落下,小姐这一生中前半生贵为公主,可是却活的形同,形同乞丐,也或者说连乞丐都不如,所以她对跟她同样命运的人才会同情。那这后半生呢,真的要应这天命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吗?若是早早离开临都就好了,可是师父曾说过,宿命天定,不要妄图改变,否则只会越改越乱。如今想来,若是当初她们没有想要逃离,那欧阳云飞就不会死了,这是不是就是一个预警呢?

ps:第二更——————

210. V-130 生不如死

第二日,青荇来敲房门的时候,凰非漓已经起来了,她的脸上依旧是如从前一般温和,只是眼睛有些肿,她已经换上了朝服,独自包扎着手上伤口。

“青荇,你来的正好,帮我包扎下伤口。”凰非漓见青荇进来,笑着喊道。那笑容一如从前。

看着那一脸笑容的女子,青荇愣了愣神,随即她快步走到凰非漓身侧,帮她包扎伤口,看着那掌心已经模糊一片的血肉,她心神一震,随即不动声色继xù

上药包扎。

待凰非漓出了门,青荇依旧坐在原处,看着门口,看小姐的样子,似乎真的没有将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若是如此的话,也好。

早朝的时候,凰非漓依旧跟先前一样低着头,现下她是眼睛肿的很,而且嘴巴上也红肿一片,愈发没脸见人了。

百官各抒己见,汇报着各地的情况。

“夏相是否身体不适?”上方,燕玖墨忽然看着下方的凰非漓说道,朝堂瞬间静默了下来。

凰非漓一惊,被点到名了,她当即出列,低着头说道:“臣没事,只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罢了。”她能感觉到,有一道温润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来自她的左边。

看着凰非漓一直不曾抬起的头,又看着她那包裹着白布的手,燕玖墨目光在箫风瑾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说道:“将头抬起来。”

抬起头来吗?凰非漓微微蹙眉,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她慢慢抬起头来,那一直藏着的面容露了出来。

昨日还是清俊的人儿,今日两眼红肿,唇角磨破,看起来说不出的怪异,好似是做了什么好事一夜未睡。

下面不少官员皆是怪异的看着凰非漓,目光或暧昧或鄙夷。

凰非漓心下微汗,的确是不好解释,眼睛肿了吧,可以理解为哭了或者晚上没有睡好,嘴巴破皮了红肿了。可以理解为上火了,发炎了,可是这两样加在一起实在让人想不到好地方,不知dào

的还以为她去哪里春风一度了呢。

感觉到箫风瑾探寻的目光,凰非漓冲着他勉强一笑,眼底说不出的无奈。明明他才是罪魁祸首,现在被谴责被怀疑的却是她。

箫风瑾嘴角微扬,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yì

,可是看到凰非漓红肿的眼睛,目光旋即落到她绑着白布的右手上,眼底闪过一丝幽芒。

上方,燕玖墨眼底早已波涛汹涌,握着龙椅扶手的手也跟着一紧,好半天他牵起一丝笑容,说道:“看来夏相这几日挺累的,晚上还是早些休息的好,莫要耽误正事才是。”

“臣谨遵圣上教诲。”凰非漓拱手说道,看这样子燕玖墨也是误会了。不过也没有关系,误会了就误会了。

燕玖墨已经移开目光,看着下方说道:“今日宁王府来报宁王昨夜喝酒摔伤了,所以这接待各国使节的事情就交给左相还有右相全权负责了。”

“臣遵旨。”凰非漓心下诧异,这燕宁楠未免太不小心了,喝个酒都能摔伤。

下了早朝,凰非漓刚刚出殿门,便被高见给拦住了。

“左相大人,皇上请您去御书房一趟。”高见冲着凰非漓说道,目光跟着落到了不远处的箫风瑾等人身上。

凰非漓微微挑眉,点头说道:“公公先去回皇上的话,本相稍后就到。”

“好,那奴才先走了。”说着高见冲着凰非漓等人一颔首,离开。

凰非漓紧锁着眉,看着高见离去的方向,这燕玖墨叫她去又有何事呢?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耳,她该如何面对燕玖墨。

“怎么,看样子皇上的召见,咱们左相大人并不是很高兴啊。”司空澜沧凑过来看着凰非漓,轻慢说道。

看着身旁突然出现的男子,凰非漓心下一惊,尴尬一笑,“司空尚书说笑了。”

“你确定我是说笑吗?看样子左相大人现在是迫不及待去见皇上了。”司空澜沧一脸玩味的看着凰非漓,旋即看了一眼身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凰非漓顺着司空澜沧的目光看去,正好kàn

到那一抹雪色,他正看着她,脸色黑的不行。她脸色一僵,随即瞪了司空澜沧一眼,他肯定是故yì

的。

司空澜沧凑在凰非漓耳边轻笑说道:“某些人的心眼可是比针还小,哎,那被打断了腿,摔折了胳膊的宁王殿下真是可怜,到头他都不知dào

自己究竟是得罪了谁。不行不行,我得离你远些才是,否则会殃及池鱼的。”说着,他大笑着朝着前方而去。

宁王腿断了,胳膊折了?凰非漓怔了怔,疑惑的看着前面那离去的身影,他刚刚的意思是——这些都是箫风瑾所为?

“人都走远了,还看?”耳畔一个愠怒的声音传来,透着丝丝的火气。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身旁的男子脸上的恼意,她微微一笑,“他是你的朋友,说两句话,看一下他,这都很正常,该不会这样,你都吃醋?”这男人没这么小心眼吧。

箫风瑾迎上凰非漓的目光,没有说话,可是那样子分明是在说,知dào

还问,还犯。

凰非漓脸上笑容不减,走到箫风瑾身前,试探性说道:“那该不会就是因为昨天燕宁楠抓了我的胳膊,手放在我肩上,你就派人去整他,弄得他连府门都出不来?”

“不然你觉得呢?难道你还想要与他更进一步?”箫风瑾挑眉,睨了凰非漓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凰非漓嘴角抽了抽,连连摇头,“当然不想。”这男人简直就是一个醋坛子,先前她就有意识到了。昨天晚上他没提燕宁楠的事情,她还暗自庆幸呢,谁能料到他竟然有后招。

这惩治完燕宁楠了,接下来会不会轮到她这个受害者啊,想到这里,凰非漓准bèi

后退,熟料一只大手已然钳住了她的手臂。

“别闹。”凰非漓看了眼四周,这可是大殿,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今早她就已经很丢脸了。

“手怎么受伤了?”箫风瑾恍若未闻一般,抓住凰非漓的手,看着那整个掌心都被白布包裹住的手,他眸色深沉,看样子是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受的伤了。

凰非漓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手上的伤,心下暗骂自己没有掩藏好,她当即想要抽回手,可是奈何那大手的力量太大,她挣脱不开。

“没事,就是,就是昨天不小心磕到了。”凰非漓微笑着解释。

包的这般厚实,显然伤的不轻,看着凰非漓闪烁的神色,箫风瑾眸色愈发深了,他盯着她的脸,那张脸上透着紧张、不安,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她不仅哭了,手还受伤了。

凰非漓紧抿着唇,目光偏向别处,昨晚的事情,她现在没办法告sù

他,因为她自己都不清楚,而且她根本不信。她不想因为那所谓的天命给他增添烦恼。

“我信你。”

忽然,一个清淡的声音传来,听不出喜怒。

我信你——

凰非漓一愣,回过头错愕的看着身前的男子,她只觉得手上一轻。

箫风瑾松开了她的手,推着轮椅往外,“你去御书房吧,我在这边等你。”很冷静的话,可是却掀起了某些人心底的涟漪。

看着那清华依旧的侧脸,凰非漓只觉得心都在颤抖着,原本以为箫风瑾会追根究底,没想到他直接给了她三个字,他信她。

能得人信任,落在谁的身上都会觉得高兴万分。可是偏生他一句信她,让她的心跟针扎了一般,他知dào

她在瞒他,他想知dào

原因,可是他在隐忍,他在给她自由。先前她们已经说过了要坦然面对彼此,可是她终究是没有做到,是她亲手在他们中间布上了屏障,隔开了距离。

那一抹雪色渐渐向前,与她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凰非漓只觉得心里有些烦乱,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出来,最后只说了一句,“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说出这话的时候,她都想打自己的嘴巴,这不是明显的赶他走吗?

“你忘了今日我们要去接苍国三皇子。”箫风瑾头也不回,手却蓦地一紧,他俊逸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可是眼底却早已经黯淡无光。一个晚上的光景,她的心事多了好几重,好似昨晚的温柔全是梦境一般。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凰非漓苦笑一声,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可是却牵连出了信任危机,是啊,她跟箫风瑾两个人还是无法做到全然的坦白,就像他的事情,她其实也是一无所知呢。可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吧。她深吸一口气,直接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箫风瑾推着轮椅向前进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清俊的脸上晦暗不明。他微耸着眉,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想不到右相这般绝才天纵的人物也会有儿女情长的一天。”

听着这话,箫风瑾凤眼微眯,回过头,看着那忽然出现在身前的一身绛紫四爪龙纹锦袍的男子,眉梢微蹙,并不言语。

燕风扬单手背负,看着眼前身如白雪,周身却洋溢着凌厉霸气的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冷沉,淡漠说道:“右相乃天纵奇才,见多识广,她的凰女命格,你怕是早就看出来了,所以特意将她留在身边吧。”

“看出来如何,看不出来又如何?”箫风瑾面不改色,看了燕风扬一眼,他眼底似是有冰雪飘过一般,寒光凛冽,“你只需记住,但凡有谁敢动她,我定让他生不如死。”

211. V-130 祸乱后宫

御书房

凰非漓站在殿中央,低着头,并不看上方的燕玖墨,她能感觉到那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良久的沉默,她不知dào

燕玖墨此刻心中在想什么,这般的单独召见好像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不知皇上近日召见臣来,有何吩咐?”凰非漓恭声说道,头依旧低着。

燕玖墨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堂下站着的人儿,心下愈发苦涩,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阿离的距离就越来越远了?为什么她可以给别人机会,却独独不给他机会呢?

“左相不必紧张,朕知dào

你与右相今日要去迎接苍国使者,所以特意嘱咐几句。”燕玖墨站起身,脸上恢复了从容笑意。

苍国使者,苍宸?凰非漓眉眼微挑,抬起头疑惑的看着燕玖墨,“请皇上赐教。”

“眼下宁王身体不好,你又对外交事宜不算了解,所以只能让风瑾同你一起去了,你千万记住,不要让风瑾跟苍宸单独接触,想来风瑾也是告sù

过你的。”燕玖墨叹息说道,脸上闪过一丝晦暗之色。看着她唇上的印记,他心里嫉妒的发狂,那是他的阿离,他的阿离竟然被别男子亵渎了。

这边凰非漓不知dào

燕玖墨心中所想,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燕玖墨,不让苍宸跟箫风瑾接触?她记得之前苍宸可是要杀箫风瑾的,他们之间关系自然不好,如此他们之间是真的有什么仇怨了?!可惜,燕玖墨说错了,箫风瑾没有告sù

过她这些,她心下不免生出一丝涩然,想想方才跟他还闹着别扭呢。

“皇上是不是有话想跟臣说?”凰非漓直接说道,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之色。燕玖墨一定知dào

些什么,不然不会这样告诫她。

听着这话,燕玖墨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叹息说道:“朕还以为他什么都告sù

你了呢,阿离,你也不要放在心上,风瑾他素来不喜欢吐露心事给旁人。总而言之,千万不要让风瑾跟苍宸单独接触就是了。”

不放在心上?凰非漓心上苦笑,如何能不放在心上,她既是喜欢箫风瑾,自然会担心他的一切。虽然她自己口口声声说给彼此留空间,可是,她心里却还是介yì

了。其实她清楚,她没有理由去介yì

,因为她不也是隐瞒了他许多吗?

“皇上,若是再无吩咐,臣就先告退了。”凰非漓低着头,脸色愈发暗淡了。说着,转身正准bèi

出去。

看着那准bèi

离去的身影,燕玖墨脸上的神色瞬间僵住了,他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暗涌,双手更是紧握,“阿离,我们还是朋友吗?”

凰非漓脚步微顿,回过头,怔怔的看着燕玖墨,看着他眼底受伤的神色,她张了张嘴,最终点头,“当然是。”其实她心里已经对他跟燕玖墨的关系是越来越模糊了,是朋友还是君臣?总觉得这段时间后者居多吧。她承认她是在疏远他,那是因为她给不了他想要的,不如离他远些。更何况,他们之间还纠缠着一个所谓的宿命,她不是喜欢被束缚的人,虽然不知青荇话语的真假,终究心里还是生了嫌隙。可是,若说她不将他当朋友,却也是违心的。来临都,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他了。

看着凰非漓眼中的迟疑,燕玖墨苦笑一声,“阿离是真的喜欢上风瑾了吗?”

“皇上,我……”凰非漓微垂着眸,他果然也都知dào

了,她不想伤害他,可是她不喜欢多余的感情,她会觉得累,她也不想给别人没有希望的等待。

燕玖墨似是知dào

凰非漓要说什么似的,一下子打断了她,“阿离,不要说了,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说到这里,他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风瑾心里背负了太多,怕是难以全心全意爱你,只盼你,好自为之。”

凰非漓心里一咯噔,燕玖墨说的没错,箫风瑾就是一个谜团,越是神mì

,越是有故事,越是有故事,背负的也就越多。

“多谢皇上指点。臣先告退了。”凰非漓微微颔首,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不管何时,朕都在这里,都在等你。”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身形微顿,然而只是片刻,她直接出了大殿。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燕玖墨俊朗的脸上尽是伤痛之色,他抿着唇,低声说道:“阿离,为什么不能是我?你可知,看着你们眼神交汇,我的心好痛。”她怎能对他这般绝情呢?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只是拒绝他的借口罢了。可是他不会放手,誓死也不放。

“木城——”忽然,燕玖墨神色一收,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木城走了进来,恭敬行礼:“皇上。”

看了木城一眼,燕玖墨直接坐在了龙椅上,从下面抽出一封信扔了下去,淡淡说道:“按照这上面的去办。”

木城捡起信,拆开看了一眼,脸色微变,怔怔的看着上方的燕玖墨,“皇上,您这样的话左相她——”

“朕自有分寸。”燕玖墨食指敲打着桌面,声音不怒自威,脸上更是讳莫如深。

木城收好信件,终是点头说道:“是!”他看了上方的燕玖墨一眼,看来这次皇上是打算孤注一掷了。

——————

出了御书房,凰非漓第一个打算就是出宫,箫风瑾还在那等着她呢。她眉心紧缩,脑海里一直思索的便是燕玖墨方才的话,箫风瑾究竟瞒了她多少呢。不知dào

为什么,总觉得跟他是越走越远了,她真的被青荇昨晚的话给影响了吗?

“左相。”忽然一个温婉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醒过神来,一看眼前的景象,丛花盛开,她正走在小道上,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在御花园。她偏过头,看向了声音的源头。

一身妃色宫装的女子正朝着她款步而来,头上的步摇轻颤,给她清丽的容貌平添了几分妩媚,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甚是雍容。

“臣拜见晗贵妃,晗贵妃晚安。”凰非漓弯腰行礼说道,燕玖墨的后宫她也只知dào

这一位晗贵妃了,据说是极为温婉大度的女子,也难怪燕玖墨宠爱有加了。

晗贵妃走到凰非漓身前,一双美目打量着眼前身形瘦弱的‘男子’,若不是知dào

他是男子,就连她也不得不觉他有扶风弱柳之姿,而且那张脸明眸皓齿,顾盼生辉。若是女子,真zhèng

足以颠倒众生。可是即便是身为男子,他不也是夺了陛下的魂魄吗?皇上这些日子,日日在她身边,可是夜夜呼喊的都是“阿离,阿离。”而皇上为了他,竟然还差点跟右相闹翻,她的眸瞬间变的森冷,这样的男子,跟红颜祸水有什么差别?

凰非漓心里突然一个激灵,隐隐觉得一道寒光射过来,她眉心微蹙,忽然说道:“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左相不必多礼,看夏大人的去向,方才是去见过圣上了?”晗贵妃眼底的神色微收,和声说道。

凰非漓直起身,头依旧低着,回答说道:“回娘娘的话,皇上召见臣是嘱咐臣接待外宾之事。”她可不想燕玖墨的女人误会她。

听着这话,晗贵妃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笑容,旋即她叹息说道:“左相不必同本宫解释,后宫是不得干政的。”

“娘娘是皇贵妃,即便我皇立后,也位同平妻,此番皇上寿宴可说国事,也可说家事,自古男主外,女主内,家事的话,女主关心也是正常。”凰非漓抬起头,脸上含着笑容。

看着眼前的‘男子’,晗贵妃有一阵恍惚,那一双明眸像是黑夜的星辰一般,闪耀着光芒,那一份灵慧空灵的气质,深深吸引着旁人的心。君子如玉,芝兰玉树似乎都不够用来形容他。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真的是能匹配皇上的人。可是也就只有那么一瞬间,因为他终究是男子。

晗贵妃心绪收敛,用手绢微微擦了擦脸,淡然说道:“左相如此说,倒让本宫意wài

之余又觉得受宠若惊。如今天色尚早,若是左相不嫌弃的话,去本宫的承德宫喝一杯茶水如何?”

凰非漓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她跟这晗贵妃可没有多熟,而且,她竟然还邀请她去承德宫喝茶,要知dào

内宫禁苑可是不容许男子踏足的,她作为这后宫的至高者比谁都清楚才是。

就在凰非漓恍惚间,她的手突然被人捉住,随即附上了一片柔软的地方,她一愣,猛地抬头,自己的手正被晗贵妃拉着,放在她的胸口。她想要撤tuì

,可是那一只手却不肯放过她,死死的按住她的手。

“左相,不要啊,本宫不过只是想请你给皇长子当老师,你怎么可以以此来要挟本宫,你这样让本宫以后怎么见人。”晗贵妃一副羞愤的模样,冲着四周大声呼喊着,她一只手紧紧抓着凰非漓的手,另一只手直接将头上的步摇拆下,发丝垂下,之后又去扯身上的衣服。

“左相,你不可以这样,本宫是皇上的人。”晗贵妃犹自呼喊着,看向凰非漓的目光中尽是恨意。

凰非漓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她拆环散乱,衣不蔽体,她心底一个想法陡然升起,晗贵妃这是想说她祸乱后宫,意欲对她不轨?!

一大群宫女太监侍卫闻讯而来,看着凰非漓的手犹自放在晗贵妃那雪白的胸口,不知是谁大吼一声,“放肆,左相你竟然敢欺侮皇贵妃,来人,还不快将他拉开,去禀明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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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V-131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一大群宫女太监侍卫闻讯而来,看着左相那只手犹自放在晗贵妃那雪白的胸口,不知是谁大吼一声,“放肆,你竟然敢欺侮皇贵妃,来人,还不快将他拉开,去禀明太后。”

几个人跑了过来,将凰非漓拉离了晗贵妃。其实也不算拉离,因为凰非漓自始至终都没有靠近过晗贵妃,是晗贵妃拉着她的手不放,晗贵妃一松手,她自然就远离了她了。

凰非漓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美丽女子,心下冷笑,原本还以为这晗贵妃是难得的温良贤淑的女子,可是她忘记了,这是后宫,后宫就像是一个大的戏剧舞台,这里面的人都戴着面具,最是会做戏了,只是没想到这人竟然会算计到她身上。

晗贵妃脸色苍白,身旁的宫女帮她将露出的春色遮掩住,她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被两旁的宫女搀扶着,看着凰非漓,委屈说道:“左相,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欺君罔上的事情,你让本宫以后如何面对圣上。”

“娘娘不要难过,太后跟皇上会给您做主的。”一旁的宫女连忙安慰道,看向凰非漓的目光说不出的愤nù

,恨不得将她剥皮挖骨一般。

“是啊娘娘,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还愣着做什么,将这贱人押到太后娘娘那边,等候太后娘娘发落。”

……

晗贵妃拿着手绢擦了擦眼泪,柔声说道:“皇上那边……”

“奴才已经让人去通知皇上了。”马上有宫女抢先回答,愈发愤恨的看着凰非漓,竟然敢亵渎贵妃娘娘,要知dào

贵妃娘娘可是后宫中难得的好人,平日里面对宫人是极好的。

凰非漓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晗贵妃既要请太后,又要请皇上,看来她今日是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了,真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得罪她了,让她不惜毁了自己的名节也要诬陷她。不过这后宫里面也就她在燕玖墨心底占了位置,而她又是太后的亲侄女,他们二人是决计不会放过她这个祸乱宫闱的罪魁祸首了,这一招还真是狠。只是可惜了……

“本相也觉得这件事得快些告sù

皇上才是。”凰非漓冷笑着看着前面柔弱的晗贵妃,眸中划过一丝冷芒,“娘娘可千万不要为今日所作所为后悔才是。”她平日里面虽然不喜欢争斗,可是也不代表她被人冤枉了不懂得反击,今日她倒是要好好kàn

看这一出戏究竟要如何进行下去。

被凰非漓的目光一扫,晗贵妃浑身一颤,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然而转念一想,她是皇上的女人,就算皇上再宠幸一个外臣,也断断没有任他在这后宫败坏宫纪的理由。况且,还有太后在呢,太后可不喜欢这左相,谁让左相是覆灭秦家的罪魁祸首。

“左相,你——本宫如今受辱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呜呜——”晗贵妃痛哭起来,一下子朝着不远处的听雨湖啊奔去,一副要投湖自尽,以保清白的样子。

“娘娘,不要啊——”旁边的太监宫女惊呼出声,慌忙去拉晗贵妃。

十几只手将晗贵妃拉住了,她被一大圈人围住,哪里还有投湖的可能。

“娘娘,您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您还有皇长子殿下要抚育呢。”

“是啊,娘娘,皇上会给您做主的。”

太监宫女齐声安慰着晗贵妃,晗贵妃只是呜咽着,不说话,一张小脸上伤心欲绝。

凰非漓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戏做的还真是不错。

不知是谁,指着凰非漓怒骂说道:“好你个左相,仗着自己是皇上的宠臣竟然敢逼迫贵妃娘娘,真是枉为人臣。”

“就是,竟然还逼娘娘自尽,当真是心肠恶毒。”

“还愣着做什么,直接将这夏大人送到皇上那边,让皇上处置。”

……

两个太监架着凰非漓就往前御书房的方向而去,显然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想劳动太后了,要知dào

这宫里真zhèng

有生杀大权的还是皇上,让皇上直接杀了夏离是最直接不过的。

晗贵妃拿着手绢擦了擦眼泪,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嘴角更是牵起一丝得逞之色。

这个时候凰非漓并不想说什么,晗贵妃不是笃定了燕玖墨会因此杀她吗?那正好,她就用燕玖墨来破碎掉她的梦,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趣了。她正要甩开那两个内监的手,自己往前走。

“住手。”一个清丽的声音忽然传来,一身鹅黄色宫装的女子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凰非漓眉头微蹙,旋即看向一旁已经成了泪人的晗贵妃,“臣女拜见晗贵妃。”

晗贵妃看见来人,手上的动作一滞,旋即勉强说道:“欧阳妹妹免礼。”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心里升起一股恼意,竟然被欧阳心仪看到了自己失仪的模样。

欧阳心仪起身,冲着凰非漓略一点头,旋即疑惑说道:“左相这是怎么了?堂堂一品大员怎么就被内监们架住了?”

“欧阳小姐,您不知dào

,这左相忒胆大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欺侮贵妃娘娘。”一个胆大的内监大声说道,脸上因为激动,涨的通红。

“欺侮贵妃娘娘?这胆子的确是很大。”欧阳心仪眉眼微挑,看着晗贵妃那钗环散乱的模样,随即深深的看了一眼凰非漓,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凰非漓知dào

欧阳心仪所想,无奈一笑,身为一个女子,被另外一个女子诬陷说欲对她不轨,委实是件令人很汗颜的事情。

晗贵妃看着凰非漓跟欧阳心仪两人眼神交汇,眉头微微一蹙,很快又恢复了柔弱,呜咽说道:“本宫不活了,这要本宫日后如何见人啊。”

“娘娘,您千万不要想不开啊,还不快将这夏离押到皇上那边去。”一个内监大声喊道,生怕晗贵妃寻了短见。连凰非漓是左相都忘记了,直接称呼了她的姓名。

话落,那两个太监直接扯着凰非漓向前。

欧阳心仪见状,没有求情,反而是走到晗贵妃身旁,看着她淡淡说道:“娘娘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似乎受惊不小。”

晗贵妃看了一眼欧阳心仪,勉强开口说道:“的确是受惊不小,本宫竟不知dào

左相大人是这等人……”说着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那真希望娘娘不要为今日的事情后悔才是。”欧阳心仪看着一旁的凰非漓的背影,淡淡说道。

听着这话,晗贵妃脸色微变,怔怔的看着欧阳心仪,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本宫就活该被欺凌吗?”晗贵妃被欧阳心仪这幅冷静持重的模样激怒,不由冷声说道。

欧阳心仪偏头看着身旁的女子,从她的眼里,她看到的是妒火,对,她在嫉妒夏离,她忽而一笑,看来皇上对夏离的心思已经表现的太明显了,以致于让这位一向以贤惠著称的皇贵妃都按捺不住了。

“娘娘要是知dào

今日所为会得罪一些不能得罪的人,你就不会这样做了。”欧阳心仪叹息一声,事情已经不是她所能控zhì

的,况且看某人的样子,是不介yì

闹大了,她就当陪着看戏好了。

不该得罪的人?晗贵妃面色一怔,不明白欧阳心仪的话。

凰非漓的胳膊一直被架着,疼的紧,想要挣开,奈何那些人力量太大,不由沉声说道:“不用架着本相,本相自己会走。”

两个内监冷哼一声,“谁知dào

你会不会偷跑,老实点。”

挣扎间,凰非漓右手无数次被碰到,手上的伤口渐渐发作,鲜血从白布渗出。她紧咬着牙,昨日自己对自己下手太狠了。肩上的力量加大,她吃痛一声,她实在不太喜欢别人碰她。

“啊——”突然,身旁两声尖叫传来,凰非漓只觉得肩头一松,心下暗惊,偏过头一看,那两个太监正捂着自己的手,而他们的手背上各自嵌着一片树叶。以树叶伤人,这内功委实惊人。在她的印象里面,内功如此高强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想到这里,凰非漓抿了抿嘴,早上的事情还没解决,现在又摊上这事,她跟他之间要解决的事情还真是多。她已经感觉到不远处属于他的气息正慢慢朝着这边聚拢,心里好像更安定了呢。

“大胆,是什么人偷袭?”两声尖叫传来,齐齐朝着树叶飞来的方向看去。

“偷袭?你们也配?”狂傲的声音像是冷风扫过一般,整个御花园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些原本嚣张的内监们此刻各个低着头,不敢与来人对视。

一身雪衣的男子正被人推着往这边而来,他风华无双,清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唯独那双眼睛里面寒冷如冰,紧紧锁着凰非漓。然而冰芒过后,柔光波起,似是要将眼前的人沉溺一般。

晗贵妃回过神来,看着来人,眼眸瞬间瞪大,张了张嘴,“右相——”他怎么会来这里?不是已经下朝了吗?他甚少进内同的,难道他是为了这事而来?怎么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皇上应该快要来了吧。

欧阳心仪看着来人,看着他看向凰非漓那浅浅柔光,眼底却是分外的平静,他那满身的天皇贵气怕是相较于皇上都不逞多让,而且他手段狠辣,无情寡义,得罪了这样的人,真真是可怕,她偏头看了一旁一眼犹自惊讶的晗贵妃,她的好日子怕是真的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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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V-132 断袖断的也太明目张胆了

欧阳心仪看着来人,看着他看向凰非漓那浅浅柔光,眼底却是分外的平静,他那满身的风华怕是相较于皇上都不逞多让吧,得罪了这样的人,真真是可怕,她偏头看了一旁一眼犹自惊讶的晗贵妃,她的好日子怕是真的到头了。

凰非漓回过头,看着光影下那气质卓然的男子,他仿佛是行在水墨画中一般,周遭的一切都成了背景,那雍然的气质,那如画的眉目,他仿佛是天外而来的仙人一般。只是眉间那一股凌驾九天的气势生生将这美景给破坏了,可是这也证明了,他是箫风瑾。从未有一个人让她看的失神,让她失了心魄。他箫风瑾,就是唯一。这一刻她忘记了先前所有的不愉快,她只知dào

他在身边,她就觉得安好。

晗贵妃抿了抿唇,眼底的神色变了又变,一咬牙,上前冲着箫风瑾说道:“右相来的正好,左相身为朝臣,意欲对本宫不轨,今日右相可是要来做个见证才是。”眼下她已经没有退路了,而且右相对这夏离似乎也是情有独钟,他若是知dào

夏离的丑事,必然是恼羞成怒不会放过他了。

听着这话,欧阳心仪看向晗贵妃的目光愈发古怪了,她清冷的脸上不觉勾起一抹笑意,谁说晗贵妃很温婉了,心思毒辣,也不比太后差多少,真不愧是秦家的女儿,只可惜这一次她押错宝了。

箫风瑾却恍然未觉一般,如玉的手微微抬起,两片树叶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手中,下一秒,他手一挥,树叶‘嗖’的飞出。

“啊!”两声惨叫再次传来,“扑通”两声,那原本站在凰非漓两侧的两个太监均倒在了地上,双眼瞪得两大,死不瞑目,死因,树叶封喉。

整个御花园分外的安静,所有人脸色均是吓得惨白,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甚至有些人直接吓晕过去。右相的手段他们或多或少都知dào

一些,杀人是极普通的事情,可是单凭一片树叶就结果了一个人的性命,这委实让人恐惧,要知dào

这御花园的树叶千千万万,谁知dào

下一刻这树叶会不会落到自己的喉咙上。

凰非漓看了一眼身旁两个倒在地上的太监,心下微叹,谁让他们不肯松开她的。箫风瑾平日里就够小气了,怎么能容忍这两人碰她的肩膀,可是他委实也太不顾场合了。想到这里,她瞪了对面那一抹雪衣的男子一眼,他也不怕惹祸上身。这里毕竟是皇宫呢。不过心里还是觉得高兴,因为她知dào

他做的都是为了她。

晗贵妃脸色一白,怔怔的看着那一身雪衣的高贵男子,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个杀神一般,那满身的黑气就连这阳光也都无法照彻赶紧,她惊呼一声,“右相,这是皇宫!你这样,未免……未免不合规矩。”本来她是想说太过放肆的,可是话到嘴边,看着那冷峭的俊颜,生生将想说的话给收了回去。

箫风瑾依旧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他推着轮椅向前,越过众人,直接到了凰非漓身侧,拉过她的手,看着那染血的白布,微微蹙眉,一点商量的语气都没有,“去我府上包扎伤口。”

看着箫风瑾微沉的脸色,凰非漓知dào

他现在心情不好,想起早上的事情,今天一天他们过的也真是混沌,不过,总觉得伤口裂开是值得的,好像阴霾都散去了,她不由点头说道:“好。”

不少内监都偷偷看到了这一幕,各个瞠目结舌,难道传闻是真的,这右相跟左相当真是断袖,看那亲密的模样,看右相眼底那浅浅的柔光,原来右相也有温柔的时候?!天啊!

晗贵妃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凰非漓眼底那柔顺的光彩,她双手不觉紧握,原来是真的,右相跟左相两人——

一旁,欧阳心仪看着这一幕眉梢微展,先前她还在想着像箫风瑾这样的子会为什么样的女子动心呢,而像夏离这样光彩夺目,却进度有度,淡泊声名的女子又是怎样的男子才配的起的。如今看这一幕,怕是很早之前这两人就有牵连了。可笑那个时候她还因为夏离的事情去找箫风瑾理论。她差点忘了,但凡是入不得他眼的人,他是不屑动手的,若是动手了,必然是入了眼,而对夏离,怕是已经入了心了。

凰非漓跟箫风瑾两人向前走去,此刻两旁的内侍没有一个人敢阻止,右相之威可不是什么人都敢挑衅的。

可是晗贵妃却是心有不甘,明明是夏离轻薄了她,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松的就离开呢?眼下四周的人都慑于右相的权威,不敢发言,那就只能她自己来了。

“右相,左相这边怕是不能这般轻易离去,否则皇上那边就不好交代了。”晗贵妃沉声说道,“他轻薄本宫,本宫今日誓要讨一个说法。”

轻薄?箫风瑾眉眼微挑,眸中划过一道危险的光芒,看向了身旁的凰非漓,“她哪只手轻薄了你?”大有今天咱将话得好好说清楚的架势。

“右手!”凰非漓想也不想直接回答说道,当时她的左手可不就是被晗贵妃生生用右手拿着放在她自己的胸口上。不过,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她深深看了一眼箫风瑾,差点笑岔气来,在他眼里竟然是她被晗贵妃轻薄了!不过,这男人霸道,这般理解,似乎也属正常。

晗贵妃差点一口鲜血吐出,她恨恨的看着箫风瑾跟凰非漓,“右相这是在颠倒黑白吗?明明是这夏离对本宫不轨,本宫……”

“不轨?晗贵妃有什么资本能让本相的人对你不轨?”箫风瑾瞟了一眼晗贵妃,眼底幽芒闪过,神色间仿佛是在看一个蝼蚁一般。

这话一出,周遭愈发寂静了,内监宫女们个个咂舌,这右相大人嘴也太毒了,这分明是在说晗贵妃不漂亮,可是深一层的意思就是,本相如此美艳,本相的男人放着本相不管,会来轻薄你这个蒲柳之姿的女人?不少人偷偷看了一眼这极具传奇色彩的左右二相,这断袖断的也太光明正大了吧。不过右相说的也对,右相除了腿不行,可是那容貌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俊美,而且看刚刚那柔情,啧啧,怕是要将人溺毙了一般,这选择呀太明显不过了。

凰非漓感觉到那些异样的眼光,心里是哭笑不得,箫风瑾今个是要向众人坦白他们是断袖吗?虽然她知dào

这事传出去会让她受到很多困扰,不过就算没今天的事情,怕是别人也早就这样认为了。而且,她相信箫风瑾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理由的。

晗贵妃只觉得身入冰窖一般,不由打了个寒碜,然而听着箫风瑾的话,她眉头紧蹙,他这是在说她不够漂亮吗?说实话,他说的没错,她算不得绝美,只能算是清秀,就是跟夏离还有箫风瑾这样的男子比起来都要逊色很多。可是——

“右相这话未免牵强了些,本宫是女人,身为一个男人,总会有——”总会有需yào

的时候,但是这话晗贵妃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大家都是明白人。

看着晗贵妃一改先前的柔弱,态度强硬了起来,凰非漓眉心不觉微蹙,淡淡说道:“如此娘娘的意思是这事还是得找皇上来理论了。”若是她就这样让她走了,或许,她心情好久不想跟她计较了,既然她不放过她,那她也不会放过她了。

“自然——”晗贵妃毅然决然的说道,这个夏离不仅蛊惑了皇上,还蛊惑了右相,实在是个祸水,今日她定然是要将她除去才行。

一旁欧阳心仪看着这一幕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了,右相来了之后很多事情已经注定了,晗贵妃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此次怕是连皇上也都救不了她了。而且皇上也绝不可能救她,她一个人怕是触动了两个绝世男子的逆鳞。

凰非漓不以为然,没再说话,而是看向了一旁的箫风瑾,打量着他的容颜,若不是平日里他神情太冷峭,气势太凌厉,还真是个绝色美人呢。

似是察觉到凰非漓目光中的意思,箫风瑾眉眼微挑,戏谑说道:“我的美色可吸引了漓儿?”

“咳咳——”凰非漓脸色一红,心事被戳穿,当即偏头看向了别处。

箫风瑾嘴角微勾,拉过凰非漓的手腕,正准bèi

再说点什么。

“皇上驾到——”突然一声呼喊传来。

凰非漓回过神来,燕玖墨终于来了吗?看着那朝着这边走来的明黄色身影,这家务事是他的,就让他自己解决的好。她正准bèi

行礼,奈何左手上的力量正禁锢着她,她冲着箫风瑾瞪了一眼,示意他松手。

箫风瑾却恍然未觉一般,目光直落到燕玖墨身上,手上的力量半分不减。

“奴才(臣妾)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皆是跪在了地上。

燕玖墨快步朝着这边走来,入目的便是箫风瑾跟凰非漓两人的身影,看着那紧握在一起的手,他眸光中闪过一丝冷沉,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名太监,冷喝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晗贵妃见状,当即扑到了燕玖墨的怀中,呜咽出声,“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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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V-133 害人害己

晗贵妃见状,当即扑到了燕玖墨的怀中,呜咽出声,“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呜呜——”

燕玖墨并不看自己怀中的晗贵妃,美人梨花带雨,泣声连连,可是他俊朗的脸上并没有动容,甚至都没有伸手扶住她,所以这画面就像是晗贵妃一个人扒在了他身上,而他像是个木桩一动不动。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凝集在一处,看着她神色坦然的牵着另一个人的手,看着他们像是璧人一般的站在一起,他只觉得头脑像是要爆zhà

了一般。他甚至想要将怀中的晗贵妃推开,然后对她解释,可是他去解释什么,如她所见,晗儿是他的妃。

没有想象中的柔声安慰,没有温暖的安抚怀抱,晗贵妃脚下一片虚浮,她像是八爪鱼一般囚着燕玖墨,心里最开始的算计、快意跟着土崩瓦解,她仰起头,看着自己的男人,他的目光并不在她的身上,他的目光在——

晗贵妃咬了咬牙,偏过头,看向燕玖墨目光的集中点,那里一身淡紫色朝服的‘男子’站着,他淡淡的看着他们,那表情像是在看一场笑话一般。怎么会这样,她只觉得心里钻心的疼痛。

御花园里面陷入了短暂的宁静,太监内侍们各个低着头跪伏在地,隐隐之中甚至能感觉到暗流涌动一般。

似是察觉到燕玖墨的目光,箫风瑾眉眼微蹙,握着凰非漓的手紧了紧。

凰非漓手上一痛,不由朝着箫风瑾瞪了一眼,很痛。

箫风瑾偏过头看着她,冲着她微微一笑,“知dào

你手上的伤口痛,一会儿回去就给你包扎伤口。”

“……”凰非漓嘴角抽了抽,明明是他捏的她手痛吧,他这说的是哪跟哪。

看着对面温馨和谐的一幕,燕玖墨的心刺痛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怀中的晗贵妃,眸中闪过一丝阴冷。

“今天都是误会,让左相受委屈了。”燕玖墨忽然出声说道,目光已经恢复了平静。

凰非漓自知燕玖墨是想息事宁人,其实她也没有多想让晗贵妃怎么样,燕玖墨这话足以让晗贵妃像是吃了苍蝇一般了,让她受受气也差不多了。毕竟方才已经死了两个太监了,也算是为今日的事情付出了代价,她也不想再发生任何的杀戮或者不愉快。

“皇上言重了,既是如此,臣等就先行告退了。”凰非漓冲着燕玖墨微一颔首,再看箫风瑾,“咱们走吧。”

箫风瑾看着凰非漓眼底并未有任何怨恨或者不情愿,知dào

她不想再闹下去,不由点头,“听你的。”

柔声细语,温和甜蜜,燕玖墨的手紧握着,可是脸上依旧是挂着淡淡的微笑,他是帝王,要忍耐。可是心底的嫉妒却像是疯长一般,直冲头顶。

“皇上,夏大人想要欺侮臣妾啊——”晗贵妃不死心,拉着燕玖墨的胳膊大声哭喊着,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pà

、嫉妒过。她的皇上的眼里只有一个人,那还是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

对面,凰非漓听着这控诉,眉不觉微蹙,接口说道:“晗贵妃还是不要再血口喷人的好,事情究竟如何,你我都知dào

。”

“冤枉?夏大人,若只有本宫一人说,那可能是冤枉,可是宫里的人都看得清楚,你还想抵赖?你秽乱宫闱,大逆不道,理应处死。”晗贵妃突然从燕玖墨的身上下来,她双眼血红,指着凰非漓大声吼道。

凰非漓脸色微变,这晗贵妃未免太不知dào

进退了,刚刚燕玖墨与她都是在给她留面子,否则也不会直接这般不了了之。

欧阳心仪看了一眼晗贵妃,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她是自己在往死路上走。

箫风瑾平静的眼底瞬间狂风暗涌,他抬眼,冷冷的看着对面的晗贵妃,嘴角浮现一丝讥诮之色,“理应处死吗?秦家的余孽的确是该死!”他手一抬,地上一片落叶忽的被卷起。

凰非漓见状,知dào

箫风瑾动了杀心,当即拉住他的手,冲着他摇了摇头,这晗贵妃可不是一般的奴才,那可是燕玖墨的女人啊。杀了她的话,怕是他们与燕玖墨的关系也会闹僵的。

看着凰非漓慌乱中拿受伤的手拉自己,箫风瑾微微皱了皱眉,终是停止了动作,可是看向晗贵妃的目光愈发冰冷。

“右相,你身为百官之首,怎能偏帮这等不知廉耻的奸臣,这等小人只会迷惑你与皇上,放过他就是姑息养奸,有损国之根本啊。”晗贵妃依旧不死心,大声控诉着,凭什么一个男人就能得到右相跟皇上的亲睐,他到底用了什么媚术。她头发散乱,此刻像是冷宫里面那些疯女人一般,毫无一宫主位的气度。

“啪”的一声,那疯喊的声音忽然静了下来。晗贵妃紧捂着被打的脸,错愕的看着身前的男子。他也看着她,神色冰冷,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皇上——”晗贵妃低喊一声,眼底尽是难以置信,皇上打她,皇上竟然打她?!此刻她只觉得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燕玖墨冷冷的看着晗贵妃,生冷如冰,“给朕闭嘴,晗贵妃出言无状,降为妃位,禁足承德宫,无诏不得外出。”

晗贵妃心里一个瑟缩,一股惊恐猛然出现在心底,她稳不住跌倒在地,满面颓然,皇上这是要舍弃她吗?怎么会,她竟然都比不上那个“男人”。

对面,凰非漓看到这一幕,眉头皱了皱,知dào

晗贵妃现在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这事是晗贵妃咎由自取,是她非要诬陷她。如此这般,算是略施小惩了,要是按照箫风瑾的意思,怕是她已经死了。

“皇上,臣相信您心中已有定断,臣告退了。”凰非漓冲着燕玖墨行了一礼,眼下事情已经了结,燕玖墨知dào

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她也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了。

燕玖墨看了一眼凰非漓,点头,“退下吧。”他眸中闪过一丝幽芒,看着那两人渐行渐远,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理由挽留她。这件事,是他让她受委屈了。

“皇上,您怎么可以这样对臣妾,明明是那夏离……”晗贵妃抬起头,泪眼婆娑,他不单废了她的位,还要将她禁足。他来到这里甚至都没有问事情的经过,是事前知dào

了,还是压根就不在乎?

“别逼朕对你无情。”燕玖墨瞥了地上的晗贵妃一眼,再不见半分的往日柔情,那完全是上位者的姿态,他俯身,捏着她的下颌,眼里冰冷无情,“今日之事究竟是如何,你心里比朕清楚,晗儿,朕不喜欢你耍小聪明。”

晗贵妃心里一咯噔,连下颌的疼痛都忘记了,她惊愕的看着他,果然,皇上不相信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那般相信夏离?!

“朕听说你是想给皇长子找老师,朕倒是觉得你这母亲都不甚合格。”燕玖墨松开晗贵妃,看着身旁的欧阳心仪说道,“传旨,封欧阳心仪为仪妃,暂领六宫事宜,皇长子暂时交由仪妃照顾。”

欧阳心仪身形一震,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跪下领旨,“臣妾领旨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另外今日之事若是有外泄,不管是谁,格杀勿论,诛灭九族。”燕玖墨沉声说道,随即冲着欧阳心仪略一点头,“宫中的事情你就多费心吧,朕有些累了,摆驾养心殿。”他俊朗的脸上说不出的灰败,直接朝着前方而去。而御花园的众人也都散了。

“恭送皇上。”欧阳心仪站了起来,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刚刚他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清楚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她看到他的手背青筋暴起,指甲都嵌到了肉里。这是她第一次在这年轻的帝王身上看到了类似隐忍不甘的情绪,他对夏离怕是用情极深,可是郎有情妾无意。而她私心以为,他与夏离并不相配,无关外表,而是那份心境,夏离除却聪慧之外,就是太过清醒了,清醒到任何瑕疵都能看出来,那么能与她携手而行的只能是比她更清醒的人。而这个人还得有保护她,无所顾忌的爱hù

她的能力。他是九五之尊不假,可是牵扯太多,心有旁骛。而箫风瑾不是九五之尊,却能凌驾于众人之上,他随心所欲,没有任何的牵扯。若爱上了,便一心一意。就好像今日的事情,箫风瑾可以为了凰非漓随手杀人,而他就不会,他比谁都清楚晗贵妃诬陷了夏离,可是他还是保全了晗贵妃。

“本宫到底是哪里败了?”晗贵妃跪在地上,眼里满是不甘,她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一直温和贤良,可是今日她才发xiàn

,她其实在皇上心中什么都不是,他连基本的信任都不给她。她玉手紧紧抓着地面,血肉模糊都浑然未觉。

欧阳心仪看了一眼地上的晗贵妃,淡淡说道:“娘娘向来温婉贤淑,何苦去污蔑别人,倒是害了自己。”

“你也觉得本宫是在说谎?”晗贵妃怒瞪着欧阳心仪。

欧阳心仪不置可否,“娘娘心里怕是别谁都清楚才是。”说着她看了一眼四周的太监宫女,“皇上的话你们都记得,今日的事情各自守口如瓶吧。来人,请晗妃娘娘回宫。”

“欧阳心仪,你休要得yì

,本宫不会这么容易倒下的,本宫的儿子是属于本宫的——”晗贵妃银牙一咬,恨恨的看着欧阳心仪,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今日最得yì

的不夏离,是欧阳心仪!

欧阳心仪略一颔首,淡淡说道:“娘娘放心,我会照顾好皇长子的。”说着她一扬手,示意太监们行动,她偏头看了一眼听雨湖的方向,微沉着眸,脸上并未有任何的欢愉,片刻之后,她朝着自己的宫苑走去,不再理会后面的厉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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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V-134 我以为我们之间是可以无话不说的

寿宁宫

听着下面太监报gào

的关于御花园发生的事情,秦太后并未有任何的动作,她端坐在凤椅上,冷睨着下方的太监,“你说皇上毫不犹豫的相信夏离没有欺侮晗贵妃,而且还降了贵妃的位分?而且右相为了那夏离还杀了人?”

“回太后的话,确实是如此。”下面的太监跪伏着,原本以为太后会插手这件事,熟料他来报gào

太后的时候,太后只是说让他留意御花园的动静,将那边的一切报知于她便可。

秦太后凤眼微眯,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她点了点头,“你下去吧。”

“奴才告退。”那太监忙不迭的说道,虽然秦家倒了,太后深居简出,可不代表太后的威势不再,若不是御花园那边非要他来报知太后,他是决计不想来的。

整个大殿之中渐渐沉寂下来,秦太后端坐在凤椅上,冷冷的看着外面,她脸上闪过一丝算计的笑容,“皇上竟然连宠了这么多年的贵妃都不顾,箫风瑾为了那夏离在宫中杀人,这情分可不是一般的深啊。难怪一直查不到她的身世,呵,看来她身上的秘密还真是不少。”

——————

离开御花园之后,凰非漓原本想要推着箫风瑾回去,其实她想亲自推他回去也是有私心的,因为下朝那会闹得并不愉快,而在御花园的事情,在某人看来就是她被轻薄了,更是让某人出了御花园脸色就冷了下来,她不过是想负荆请罪,讨好他罢了。而箫风瑾却不要她动手,表面上是不想理她,实jì

上是担心她手上的伤。

最终只得由叶清玄推着箫风瑾往前,凰非漓则是讷讷的跟在他旁边,有外人在,很多话她也说不出来,一路上两人皆是沉默着。

好不容易到了宫门前,凰非漓看着沈浪还在等着她,二话不说就走了过去。

箫风瑾停在自家马车前,看了一眼凰非漓,眉梢微蹙,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显然心情并不是太好,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叶清玄,“回府。”

叶清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主子难道还在生左相的气?最近主子的情绪波动似乎有些大,不过他也不敢多过问,只能依言行事。

等凰非漓跟沈浪说了一会儿话后,再回头,箫风瑾已经不见了,而他的马车也准bèi

行驶了,她心下微微诧异,他怎么走的这般急?

箫风瑾坐在马车里面,脸色极为不好,她把他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跟别的男人说话说的那么顺溜,跟他就不会说话了吗?

马车突然一个猛刹,箫风瑾身体微微前倾,他脸色愈发不好,冷喝一声,“怎么回事?”

外面叶清玄此刻心中震撼的紧,好在他及时勒住了缰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也真是够大胆的。他还未来得及回话,一个人影便冲了过来。

箫风瑾皱着眉,准bèi

掀开帘子,突然,面前光影绽开,一个纤瘦的身影已经跳上了马车,正面对着她。

看着眼前的人,箫风瑾眼底的光华顿了顿,他眉眼微紧,沉沉的目光将眼前的人笼罩起来,语气冷淡,“你在做什么?”若是他料想的不错,刚刚她拦住了马车,她还真是大胆。

凰非漓看着箫风瑾那冷郁的俊颜,微微一笑,本就俊美的脸上愈发光彩夺目,她不答反问,“上你的马车,你说我想做什么?”

“你可要清楚,上了我的马车就下不去了。”箫风瑾逼视着眼前的人儿,她好像不清楚他到底想要什么。

凰非漓脸上笑容不减,她点头一笑,“当然,我知dào

,而且我也没有打算下去。”说着她伸出手,小脸上带着委屈,两眼旺旺的看着箫风瑾,“手受伤了,你拉我上来吧。”话本子里面说,女子只要撒撒娇,男子再生气也发不出火来,那她撒撒娇又如何。

不打算下去了吗?看着她那无辜的小眼神,听着她委屈的话,先前所有的怒火仿佛都被浇灭了,在这一瞬间,箫风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胸口蓬发出来,蔓延至全身,好像所有的血液都流动起来了一般。

他瞟了凰非漓一眼,淡淡说道:“既然你如此有诚意,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你上来吧。”话音还未落,他一把拉过凰非漓的左手,将她整个带进了马车中。

“回府!”冷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凰非漓只觉得身体一轻,下一刻便跌入到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中,准确来说她坐在了他的身上。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胸腔里面铿锵有力的心跳声,闻着熟悉的专属于他的味道,她只觉得莫名的安心。

上了马车之后,就该道歉才是。凰非漓抿了抿唇,趁热打铁才是硬道理。

凰非漓抬起头,直接说道:“箫风瑾,今天早上我——”

然而话还未说出口,唇上已经有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了上来,将她的话语全部堵住。

“唔——”凰非漓轻咛一声,她睁大眼睛,怔怔的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他俊美的眼睑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他轻轻吻着她,吮吸着她的唇瓣,小心翼翼,像是呵护易碎的娃娃一般,温柔到了极致。

这样的温柔最是容易让人沉沦,他的温柔,她拒绝不了,甚至还很喜欢。凰非漓不自觉的闭了闭眼睛,任由身边的男子予取予求。

然而前一刻还是温柔,箫风瑾的唇忽然撬开了那紧密的大门,灵舌一下子入了那一片温热的海洋,顿时像是一阵狂风涌起一般,他贪婪的、肆无忌惮的攻城略地,手更是不自觉的附上了她的后背,揉捏着。

箫风瑾的动作太急切,先前的温柔不过只是想要让她适应他而已,此刻只想着将怀中的人儿吃拆入腹,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她的存zài

。他的手慢慢下移,朝着她腰间摸索而去。

马车中的温度陡然升高,凰非漓只觉得嘴里的空气都被他给夺走了,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他的力量。她的舌头像是不听使唤了一般,被他紧缠着,不断的翻叠着,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要窒息了一般,“唔——”她嘤咛一声,想要退缩,可是腰上一只大手紧扣着她,仿佛是要将她揉入到他的身体里一般。

马车外面,叶清玄看着那放下的车帘,刚毅的脸上不觉浮现一抹红晕,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感觉到主上的热情。额,准确来说,原来主上也是可以如此热情的,可以不论地点、场合的跟女子那啥。

他跳上马车,赶着马车回府。这种时候要是打扰了主上,那完全是找死。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马车里面的温度才渐渐恢复正常,凰非漓无力的靠在箫风瑾怀中低喘着,平日里再冷静的脸上此刻也染上了红晕,刚刚她都快觉得自己没法呼吸了,他的热情像是要将她融化了一般,以前怎么没发xiàn

他有这样的一面,最近可是频频如此。

箫风瑾低着头,看着怀中的人儿,看着她羞怯的小脸,俊美的脸上绽放出温柔的笑容,眼波里更是柔光浅然,他紧紧搂着她,心里升起一丝满足,其实,只要她在他身边,一切都好。

“你不生气了吧?”凰非漓心绪平静了之后,忍不住说道。她可是里子面子都没了,要是他还生气,她的色相也是白白牺牲了。

“嗯?”箫风瑾眉眼微挑,轻应出声,看着怀中的人儿,没有下文,而那如墨的眼眸却深不见底,透着说不出的冷肃。

凰非漓抬起头,拉着箫风瑾的胳膊,抿了抿唇,低声说道:“我知dào

我早上对你的态度不好,我也知dào

今天我在皇宫里面被人设计的事情是我自己太傻,你不要生气。”她见不得他的眉头深锁,见不得他脸色冷沉,她会心疼。

“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些生气?”箫风瑾微沉着眸,看着怀中的人儿,眉头轻锁。

凰非漓愣了愣,诧异的看着箫风瑾,他不生气?那他当时表情为何是那般冷峻?

看着凰非漓那疑惑的眼神,箫风瑾忽的拿起凰非漓的手,看着她那满是乌青红肿的眼眸,低声说道:“昨天晚上你手受伤了还哭了,今日你在皇宫里面被人设计,我都没有及时出现。我说过有我在,你便快乐安好,可是我没有做到。”

“箫风瑾,这不怪你,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我没有告sù

你,今天宫里的事情,我觉得我自己可以解决。”凰非漓连忙说道。

“不想告sù

我跟觉得自己可以解决,是不是表示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或者你觉得你的事情没有必要一一都向我解释。凰非漓,我以为我们之间是可以无话不说的。”

箫风瑾忽然抢白,眸色愈发深沉,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早上的时候看到她手上缠着的布条,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他心里是又气又怒,更多的是担心。之后他问她,她却是言辞闪躲,她终究是不信任他。

原来说了半天他是等着控诉她呢,凰非漓仰起头,看着那微沉的俊颜,心底一股怒意腾起,她冷笑说道:“你说我瞒你,可是箫风瑾,你又瞒了我多少,我也以为我们之间是无话不说的。”他的过去,她一无所知,她问时,他不也是百般推搪吗?燕玖墨他们都知dào

,独独她不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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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V-135 让她走!

原来说了半天他是等着控诉她呢,凰非漓仰起头,看着那微沉的俊颜,心底一股怒意腾起,她冷笑说道:“你说我瞒你,可是箫风瑾,你又瞒了我多少,我也以为我们之间是无话不说的。”他的过去,她一无所知,她问时,他不也是百般推搪吗?燕玖墨他们都知dào

,独独她不知dào



马车里面一股诡异的气氛扬起,箫风瑾如墨的眼眸怔怔的看着身前的女子,心房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陷落一般,原来她心里还隐藏着对他的不满。

“我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凉凉的声音徐徐传来,透着说不出的失望、冷郁。箫风瑾放在凰非漓腰间的手忽的一松,他身体向后一倾,倚在了后面的软榻上,眸色幽深,目光看向了别处。

腰间的力量骤然消失,让凰非漓的心蓦地有些失落,最重yào

的是箫风瑾的动作在她看来便是他不想让她再靠近她。她紧抿着唇,两只手也跟着紧握,全然忘记了手上的伤口。

凰非漓无声的笑了笑,清洌的眸中尽是嘲讽之色,“如此说来是我让你失望了,呵,右相你该庆幸如此早的了解我的真面目。如果喜欢一个人,连自己的秘密都不能分享,那算什么喜欢?!是,我瞒你很多,那只能说明我不够喜欢你,而你何尝不是。那么,我们何必彼此折磨!”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只觉得心口疼的要命,她知dào

这话说出来的后果是什么,可是她没有办法忍受,忍受他对她的无视。她不得不承认她不是大度的女子,什么他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的都是鬼扯,他的事情,她想第一个知dào

。这世上,她最不想猜忌的人便是他,可是她清楚的知dào

,若是继xù

如此,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因为互相怀疑而分道扬镳,她不想自己活的太累。

何必彼此折磨?!箫风瑾微沉的眸底一道潋滟光芒陡起,激起几层骇浪,他猛地看向凰非漓,一道道幽芒射出,他清俊的脸上怒气凝集,她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吗?

“凰非漓!”那近乎是咬牙切齿发出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恼怒,他漆黑的眸紧紧锁着她,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凰非漓迎着箫风瑾的目光,一张清颜上没有丝毫退让的神色,她嘴角微牵,脸上绽出一抹笑容,冷透着疏离冷淡,她淡淡说道:“右相还是不要这样称呼我的好,被别人知dào

了,只会以为你勾结凰国余孽呢,今次之后,为了我们双方好,我们就当不认识彼此吧。”说着,她身体下移,偏离箫风瑾,看着车外,冷喝一声,“停车!”

就当不认识彼此吗?箫风瑾向来以为这世上还没有何人能彻底的激怒自己,可是此刻,他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怒火汹涌的向外蹿个不停,她这样说,究竟是将他当做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好,很好!

外面叶清玄知dào

马车里面凰非漓跟箫风瑾两人在吵架,主上没说停车,他哪里敢停车。

“我叫你停车,听到了没有!”凰非漓见叶清玄不听话,当即怒声说道,作势就要往掀开车帘跳下去。现在她不想跟他呆在一起,他们之间充斥这不信任,呆在一起只是给彼此添堵。

看着凰非漓的动作,箫风瑾额上青筋跟着暴起,她就这般想要逃离她吗?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吗?难道这个世上属于他的东西从来都只是水中花镜中月吗?就算得到了,很快便会失去?!

“停车,让她走!”一个声音骤然响起,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那语气里冰冷无情之外,透着说不出的疲倦。

凰非漓原本作势准bèi

跳车,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手猛的抓紧车栏,身上的动作瞬间停止,她想要回头去看他。她仿佛能看到他那受伤的表情,能感觉到他心底的痛意。

可是耳畔一个幽冷的声音再次袭来,似是警告,“凰非漓,下了这车,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上来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倏尔一笑,他怎么会难过,怎么会心痛,他是吃定她离不开他吗?可是她容不得半分的欺骗隐瞒,他只是想要一个小鸟依人、对他百依百顺的女子在身边吧,那她注定不是。

“放心,我不会再想要上来。”

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凰非漓直接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就连触疼了手上的伤都浑然不在意。

叶清玄坐在马车前部,看着凰非漓那利落的动作,眉心微蹙,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子就吵成了这样,他回头看着自家主上,“主上——”要他去将夏大人请回来吗?

箫风瑾看了一眼马车外那头也不回的‘男子’,清俊的脸上隐隐透着黑气,暗沉无比,淡漠说道:“不用管她,回府!”说着直接放下了车帘。

马车只停顿了片刻就再次向前驶去。凰非漓听着那最后的话语,她无声的笑了笑,忽然扭过身子,朝着与马车方向相反的方向而去,她已经下了车了,要回的便是夏府,跟右相府可是相反的方向呢。这就是分道扬镳吗?可是心口为什么这般疼痛,原来离开他,心里会这般难受吗?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面抽离了一般。

既然不合适,早些分开是最好不过,不然陷得越深,只会更痛苦,因为她现在就痛得快没有力qì

继xù

走下去了。明明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他却像是像很早就住进了她心里一般,现在拔除,牵藤挂枝,好生疼痛。

——————

养心殿

燕玖墨看着手中的奏折,随声说道:“消息可准确?”他凌厉的眸光猛然扫向下面的男子。

木城低着头,恭声说道:“回主上,千真万确,左相上了右相的马车之后,两人一起行了一段路程,中途的时候,左相突然从右相的车上下来,神色极为不好的回了左相府。”

“嗯。”燕玖墨放下奏折,靠在龙椅上,仰着头看着上方的琉璃灯盏,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木城恭敬的站着,没有得到主子的吩咐,一时间也不好离开,不过,他隐隐能感觉到主子心情不错。好像,好像主子早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一幕发生一般。

“吩咐下去,将库房里面那一株天山雪莲送到左相府,告sù

左相,身体要紧,注意休息,至于迎接苍国跟夜国使者的事情,就不用她去了。”燕玖墨忽然说道。

木城恭声回答:“是!”他抬起头来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这……似乎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这送往左相府的东西可是如流水一般,左相在右相那边吃了亏,可是皇上这边却是一如往昔的待她好,孰好孰坏好像瞬间明了。

“朕听说,夜国的千月公主最近总是往一个地方跑?”燕玖墨忽然说道。

听着这话,木城脸色一沉,立kè

跪在地上说道:“属下失察,请皇上恕罪。”这件事他一时间忘记报给皇上了,没想到皇上知dào



“好了,朕知dào

你最近事情多,不用动不动就请罪。”燕玖墨坐起身,淡然说道,人心情好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原谅的。

木城心神稍定,站了起来,“谢皇上。”

“朕瞧着夜钦珏也没有阻止,不知dào

他打的是什么算盘,你留意一下他的动静。”燕玖墨吩咐说道。

“是!”木城领旨。

再吩咐了一些之后,木城便告退了,燕玖墨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凤纹玉,俊朗的脸上不觉闪过一丝柔色,他拿起玉佩,略显粗糙的手仔细抚摸着,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碎了它似的。

——————

回了夏府之后,凰非漓才想起今天还要去迎接苍国跟夜国的使者,可是一想到不久前跟箫风瑾吵过架,此时再过去与他站在一起,心里就觉得有些别扭。

好在不久之后,燕玖墨的旨意下来了,说她不必去迎接,凰非漓焦躁的心彻底安定了下来,可是心里却又升起一丝小小的失落。今天的事情,箫风瑾言辞不善,可是她有没有错呢?然而想到这些,她头又有些疼,昨天本就没有睡好,干脆就直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睡觉。

青荇一旁看着凰非漓的行为,只以为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影响到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有些事情不是她能解决的,但是她会尊重主子的决定。

驿站外面

夜国跟燕国的使臣均已经被请了过来,夜钦珏依旧一身墨色玄纹锦袍,他单手背负,手中摇着折扇,平添几分风雅。而苍宸则是一身深紫色四爪龙纹锦袍,俊朗的脸上本就阴沉,如此更多了几分威严之气,他们身后皆是此次跟随出使的大臣。

夜钦珏看着前方迎接自己的男子,想不到会是他,原本还以为是她呢,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可是如此直接的跟眼前的人打交道,也不错。倒是苍宸脸上尽是嘲讽之色,目光中说不出的冷沉。

箫风瑾坐在轮椅上,依旧一身雪衣,俊逸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身后紧随着迎接使臣的队伍,他并不看前面的夜钦珏跟苍宸,只冲着一旁的司空澜沧淡淡说道:“既然夜太子跟宸王皆已经到了,你就负责安排他们入住驿站吧。”说完,他才抬头看了前方两个俊秀挺拔的男子一眼,“夜太子跟宸王若是有什么需yào

,可吩咐驿馆里的人。”整个过程,在他的眼里他眼前的人好像不是两国的储君,而是普通人。

司空澜沧冲着箫风瑾微微颔首,看向了前方的夜钦珏跟苍宸,准bèi

迎他们进去。

一些使臣不知dào

箫风瑾的身份,看着他这般散漫的态度,心中甚是不忿,当即有人出来讽刺说道:“燕国的皇帝未免太小瞧我们夜苍两国了吧,竟然派出一个双腿残废的人来迎接我们,不知dào

的还以为燕国没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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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 V-136 霸气凌人

一些使臣不知dào

箫风瑾的身份,看着他这般散漫的态度,心中甚是不忿,当即有人出来讽刺说道:“燕国的皇帝未免太小瞧我们夜苍两国了吧,竟然派出一个双腿残废的人来迎接我们,不知dào

的还以为燕国没人了呢。”

“就是,而且这残废还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不知dào

的还以为这是燕帝的意思呢。”又有人接口说道。

这世上的人但凡是身上有所缺陷的,就怕别人当众提出来,比如太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没有子孙根,丑女最怕的就是说她长得丑,而不能行走的人,自然也不喜欢别人说他双腿残废。

整个驿站外的空气瞬间冷凝了下来,仿佛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将外界的嘈杂隔离开了一般。

这两个说话的都是苍宸身边的人,而苍宸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他冷冷的看着箫风瑾,脸上尽是嘲讽之色。

夜钦珏微挑着眉,看着那坐在轮椅上的雪衣男子,他倒是想要看看他如何应对此刻的景象。

司空澜沧脸色瞬间变的难看,他瞪着那些人当即想要发作。

熟料身旁一个声音已经快他一步,“本相原本还以为苍国的人虽然蠢钝,可是至少知dào

在别人的地盘上药谨言慎行,原来是本相错了,当真是无可救药,这样的人,留着似乎也没有用处。”

那一身雪衣的男子清贵如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声音一如往昔的风轻云淡,可是却字字入耳,敲震心田。他狭长的凤眼微微抬起,如墨的眼底隐隐有星光骤起,铺天盖地的凌厉气势瞬间席卷而出,他睨了那说话的两人一眼,那两人被这恍如炼狱的森冷目光扫过具是一阵瑟缩,心底隐隐升起一丝不妙。

苍宸闻言,冷笑一声,不屑的看着箫风瑾,“箫右相不要越俎代庖的好,他们是本殿下的人,就算要动手,也轮不到你,况且,他们说的也没错,你可不就是个废物吗?”他将废物二字咬的极重,眼神更是上下打量着箫风瑾,眼里的轻蔑更甚,甚至夹杂着些许的快意。

一旁,夜钦珏听着这话,看了苍宸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不知dào

为什么,隐隐听着,好像二人之间有什么过节似的。

不知dào

是谁的剑被拔了出来,“铿,铿,铿。”三声断裂声将一切的浮躁压下,周围的空气好像都跟着扭曲了一般,明明是日头正盛,却有一阵冷风划过,随即两声惨叫声陡然乍起。

“啊——”随即是轰然的倒地声。

众人的目光瞬间朝那惊叫的方向看去,两个苍国的使臣脖子上面皆是插着一把断剑,他们双眼瞪得老大,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鲜血从脖子处流出,显然已经断了气。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攻击将所有人都震慑住了,此刻没有人敢说话,皆是看向了那一身雪衣却恍若炼狱魔鬼的男子,他清俊如神祇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的变化,仿佛他刚刚杀的不是人,只是两个畜生似的。

而看另一边,苍宸此刻脸色煞白,他的目光紧紧落在自己的左胳膊上,袖子被利刃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刚刚若不是他躲避的及时,那断剑也是朝着自己的脖子而去的。他猛地看向箫风瑾,眼里是又惊又怒。

“废物!”一个清越的声音陡然扬起,生生敲入每个人的心底,荡起一层层涟漪。箫风瑾瞟了一眼苍宸,随即别开目光,眼里好似从未出现过这个人。

废物——这一刻在场所有人都是惊恐的看着轮椅上那一抹雪色的男子,双腿残废又怎么样,可是人家大庭广众之下,一招就直接杀了两人,还差点伤了苍国三皇子,先不论对错缘由,这份魄力,这份武功,世上怕是独一无二了。这样的人你也好意思说人家是废物?!

众人看着那倒在地上的两个苍国官员,眼里的不屑跟着扬起。然而他们心里更是惊恐的很,总觉得眼前的燕国右相什么都做的出来,还是离远点为妙。

司空澜沧看了箫风瑾一眼,想不到他会当众出手,看来他是毫无顾忌了,这样也好,行动胜于一切的言语。

夜钦珏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雪衣男子,刚刚他出招的时候,他看的清楚,那浑然天成的霸气,那出神入化的功力,那凌驾于九天之上的气势,均是来自于眼前这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他自始至终眼神都未变化半分,杀人杀的甚是理所当然,他知不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他杀的可是苍国的使臣,还险些伤了苍国的皇子,不,不对,他刚刚分明是想杀了苍国的皇子。他难道不知dào

这会影响到苍国跟燕国的外交吗?还是说即便影响了,他也不在乎,而是他想杀,所以便杀了。这样的人,真是太可怕了,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他只觉得手心直冒冷汗,若这个人是敌人的话,他有把握胜得了吗?第一次,他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怀疑。

苍宸已经回过神来了,他平复了下心境,看着箫风瑾,冷声说道:“箫右相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杀我苍国重臣,还敢行刺本殿下,你是完全没将我苍国放在眼里了,也或者说是这燕国没有将苍国放在眼里。这件事本殿一定要去找燕帝讨个说法,快带本殿去找你们的皇上。”说着他一扬手,作势就要朝着皇宫的方向去,眼下这个时候,他可不会傻到跟箫风瑾拼命,说不定他直接就把他杀了。

不少百姓都在外围看着这边的热闹,隐隐之中知dào

他们的右相光天化日之下杀了几个人,而且好像还是苍国的人。可是他们却似乎不知dào

这件事会产生的影响似的,看戏的人只是看戏,脸上不是惊吓,而是同情,他们同情那些苍国的人,惹上谁不好,偏偏去惹那杀人不眨眼的右相,那不是找死吗?!

眼见着事态扩大,司空澜沧一抬手,立马有侍卫上前将苍国的人拦了下来,他上前一步,沉声说道:“三皇子,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你苍国挑衅右相在先,当众侮辱我燕国右相,是你们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这件事即便是拿到圣上面前说,怕也是说不过去。本官劝你,还是息事宁人,当做误会的好。”

听着这话,苍宸脸色一沉,双眼中冷光森森,他回头看了司空澜沧一眼,“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跟本殿说话。想让本殿下放过他,不可能!”说着,他看了一眼箫风瑾,“本殿的人挑衅了又如何,他不过只是一个右相,竟然敢杀本殿下的人,今日本殿下势必要讨一个公道,看看燕帝是不是会因为一个右相而跟我苍国决裂。”说着,他一拂衣袖,转身,将一个拦住他的侍卫踢倒在地,作势要往前走。

司空澜沧脸上闪过一丝讥讽之色,他不屑的看了苍宸一眼,他还真是以为他们怕他,不过是想着风瑾腿脚不便,怕到时候皇上又要他进宫所以才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夜钦珏站在一旁,凝眸看着前方的雪衣男子,即便是在面对苍宸的问罪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动容,他会如何面对现在的局面呢?毕竟杀人的是他,这边的人证可不少,燕帝会为了他得罪苍国吗?到时候就算不了了之,道歉怕是少不了的。

“就让苍国三皇子去皇宫与皇上好好说说今日的事情。”那风轻云淡的男子忽然说出了一句话,让众人皆是惊愕不堪。

就连夜钦珏后面的董仲此刻也是古怪的看着箫风瑾,他自认阅人无数,可是从未见过这样狂妄的男子,关键是他的狂妄不像是愚蠢自大的狂妄,好似他与生俱来就该是这样的,可是他也不过只是一介右相罢了,再位高权重,也该有个度。可是眼前的人,仿佛能将一切的不可能化为可能一般。

那些拦住苍宸的兵士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立kè

让开了道。

苍宸踹开一个士兵,大踏步的往前走,怒气腾腾的带着自己的人往前走。

看着苍宸离去,夜钦珏眉眼微蹙,苍宸一去,结果很明显,不多时燕帝问罪的圣旨肯定是要下来的。可是他怎么也不相信箫风瑾会打没有把握的仗,他不由上前冲着箫风瑾微微一颔首,“方才右相的果决手段怕是这世上都少有,当真让本殿佩服。”杀人杀的还真是毫无顾忌。

看着自家殿下谦和有礼,夜国的那些使臣心里别提多高兴,纷纷感叹,还是自家殿下靠谱,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样的话,那右相应该不会将矛头放到他们身上吧。好好出个使,把命赔上了可不划算,就算那苍国三皇子进宫觐见那燕帝,他们可不认为燕帝会傻到杀了自己的右相。

司空澜沧看了一眼夜钦珏,接口说道:“夜太子应该是想问右相放苍国三皇子去皇宫,就不怕皇上问罪吗?本官说的可对?”

夜钦珏俊朗的脸上微微一紧,看着司空澜沧的眼神中不知不觉多了一分凝重,果然,跟在箫风瑾身边的人都不简单,奈何箫风瑾的光环太盛,他们的气势也都被掩盖了起来。很快,他收敛了情绪,看着箫风瑾淡笑说道:“还请右相赐教。”

“你为什么不说,他是害pà

本相,所以逃跑了!”箫风瑾不看夜钦珏,唇边微微漾起一丝讥诮之色,他目光依旧是淡淡的,可是眼底不知何时已经波澜涌起,狂傲的气息如何也掩盖不住,向着四周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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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V-137 一醉解千愁

“你为什么不说,他是害pà

本相,所以逃跑了!”箫风瑾不看夜钦珏,唇边微微漾起一丝讥诮之色,他目光依旧是淡淡的,可是眼底不知何时已经波澜涌起,狂傲的气息如何也遮掩不住,向着四周散开。

夜钦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看向箫风瑾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惊讶,他微微沉着眸,思索着他话中的意思,真的是这样,还是他的狂妄之语?!苍宸可是跟他齐名的人,虽然他没有见识过苍宸的手段,不过他应该还是有些本事的。只是眼前的人太过凌厉霸道,让人不得不慎重对待,而且他总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些古怪,那苍宸好像是故yì

针对箫风瑾似的。他们之间有过节?

“澜沧,剩下的事情就交由你处理了。夜太子好生休息,”箫风瑾微微闭了闭眼,似是有些疲乏,淡淡说道,“清玄,回府。”

一个黑影忽然朝着箫风瑾而来,身如闪电,冲着他行了一礼,旁若无人的推着他往前。

夜钦珏让开了道,第一次,他给一个别国的右相让了道,对于他的无礼,他也没有追究,看着叶清玄的背影,他眉心紧蹙,此人武功怕是相当高深,刚刚他过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声响,他心下更是感叹这箫风瑾身边的能人异士之多。

看着箫风瑾将烂摊子交给他,司空澜沧颇为无奈,也只想着快些将事情解决,他冲着夜钦珏笑着说道:“方才的一幕让夜太子受惊了,驿站里面已经准bèi

好了膳食茶点,进去便可用膳。”

夜钦珏收回目光,微微笑道:“如此多谢司空尚书费心了。”然而他却没有进去的打算,目光直接看着箫风瑾离去的方向,这个人身上的秘密还真是多,他查了这些日子,关于他的事情还是一无所知。

“其实夜太子不必替右相担心。”司空澜沧瞥了夜钦珏一眼,冷不防的来了一句。

夜钦珏回过神来,看着司空澜沧,微微笑道:“哦?如此说来右相已经有良策应对了?”果然是事前有所准bèi

吗?苍宸可不是轻易罢休之人。

司空澜沧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咱们右相大人若是有夜太子这番玲珑心思,怕是刚才也不会得罪苍国三皇子了。”

这话一出,夜钦珏眉眼微动,这是在说他诡计多端吗?可是他面上的笑容却是分毫不减。

后面,董仲脸色微沉,冷冷的看着司空澜沧,“司空尚书,请注意你的措辞。”

司空澜沧不以为意,淡淡说道:“是本官口出无状,还请夜太子见谅,不过说到夜太子所说的良策,这个还真没有。但凡临都的人都知dào

,宁可得罪皇上,莫得罪右相,得罪了皇上尚能求情,得罪了右相只能见阎王。”说着他看了夜钦珏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刚刚箫风瑾的确是想杀苍宸。

夜钦珏闻言,脸色不变,微微笑着说道,“难道右相就不怕挑起燕国跟苍国的战事吗?”如今三国暂时保持着相对平衡,各国都有掣肘,暂时可没有人敢挑起祸端,莫不是燕国这边已经有了统一三国的准bèi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看了夜钦珏一眼,这是在套他的话吗?他轻笑一声,“先不说苍国三皇子理亏在先,就说苍国跟燕国的关系,就算破坏了又如何,也许摄政王正需yào

一个借口兴兵呢,被讨伐也好,主动声讨也罢,目的只有一个,一统天下。”说到这里,他瞬间一副恍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的模样,连连摇头说道,“夜太子见谅,本官好像又说错话了。”

“司空尚书心性耿直,无妨,更何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夜钦珏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依旧是招牌笑容。

司空澜沧摇了摇头,看着地上那无人认领的尸体,叹了一口气,“何苦来哉,非要来扫右相的兴,你们的主子都庇护不了你们呢。”说到这里,他眼底一沉,“有些人还是不要经常出现在右相的面前为妙,指不定何时就成了剑下亡魂了。”说着又是一阵感叹,吩咐着人处理尸体。

一旁,夜钦珏跟董仲对视一眼,两人眸色皆是暗沉,司空澜沧是在警告他们。

待到司空澜沧带着人离开之后,夜钦珏带着众人紧了自己的院子,他跟董仲站在院子里,他紧锁着眉,先前的温润绵和早已荡然无存,沉声说道:“千月公主去了什么地方?”

董仲闻言看了一眼四周,这几日千月公主可一直不在呢,他叹息说道:“看来司空澜沧刚刚就是在警告我们。”

“去将千月给本殿找回来,事情有变,先保下性命再说。”夜钦珏紧锁着眉头,那一日见过箫风瑾之后,千月就一直央求将她嫁给箫风瑾,他本来不同意,可是一想到阿九跟箫风瑾在一起,他便觉得千月的主意未尝不可,如今看来这一切都已经落到了箫风瑾的眼中,他之前那一幕也是在敲山震虎警告他呢。若是将不喜欢的人放在他眼前,他会直接杀了,不管是大臣还是公主还包括他这个太子,这个人真是狂妄。

董仲闻言,忽而感叹说道:“老臣现在觉得这箫风瑾的话还真是不假,苍宸去皇宫的确倒像是在寻求庇护之所。老臣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狂妄的男子,视一切权力礼法如无物。若不是天生的王者,怕是没有人有这份魄力。”然而庆幸的是,他双腿残疾。

“继xù

调查箫风瑾,苍宸对箫风瑾的态度让本殿觉得他们以前认识。”夜钦珏紧锁着眉,双手背负,看着前方,眉眼里尽是沉郁之色。

——————

交代完驿站的事情之后,司空澜沧就去追箫风瑾。

看了一眼身旁正喘着气的司空澜沧,箫风瑾眉眼微蹙,淡淡说道:“你在那里呆的时间似乎久了一些。”

司空澜沧单手背负,平复了下气息,轻笑说道:“你是怕我给你树敌了,还是怕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咱们右相大人的智商什么时候也跟着降低了,你能知dào

她的身份,人家夜钦珏就不知dào

?你也不想想他们认识多少年了。所以有些话,我说与不说不都是一样的吗?还是说,你怕人家夜钦珏抢走了她?”说着他揶揄的看着箫风瑾,他这样的人也会有患得患失的一天。

他会怕吗?箫风瑾一双凤眼里面一道冷光划过,他双眼微眯,斜睨了身旁的司空澜沧一眼,像是有数道冷箭射出一般,他淡淡说道:“昨日下面有人上报,祁阳城那边缺个太守,本相瞧着你挺合适的。”

祁阳城?那可是靠近北疆的边境之城,先不说冷,就那荒凉劲儿也够让人郁闷的,司空澜沧讪讪一笑,“哪能,我们两个相知相交这么多年,你也就我一个朋友,我走了,你多孤单。”

这分明是公报私仇!看来想要取笑他先得摆脱现在这身份才行,否则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是你自诩为我的朋友。”箫风瑾瞥了司空澜沧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他太无耻了。

“别别别,我要是去了祁阳城,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可就没有人帮你处理了,我刚刚可是帮你解决了一个潜在危险呢。”司空澜沧只觉得头疼的紧,这人油盐不进,不过好在最近他有弱点了,“要是让你女人不小心在你家门前看到了别的女人,指不定要吃上飞醋了呢,我把这危险解决掉了,你说我功劳大不?”

吃醋?箫风瑾微微挑眉,倒是还没有看到她吃醋的模样,脑海里面又不自觉想起今早事情,他看着前方,并不言语。

见箫风瑾忽然不说话了,司空澜沧不觉看了他一眼,突然说道:“今日这旨意是你求来的吗?可是她既是要站在你的身旁,自然得有承shòu一切的能力。”

“是燕玖墨主动下的旨意让你代替她。”箫风瑾忽然打断了他,眉眼里冷光骤起。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脸色微变,原本他以为今日由他代替凰非漓接待各国使者的事情是箫风瑾去请的旨意,目的是不想她出现在苍宸面前,以免苍宸伤害她,没想到竟是燕玖墨主动下的旨意。这么说来他先前听到的事情就是真的了?

“你跟她吵架了?”司空澜沧试探性的问道,他自己都没发xiàn

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八卦了。不过他的消息最近可是传的比什么都快呢,左右二相不和,马车中大吵一架,之后分道扬镳,临都之中的那些有心人怕是都知dào

了。

箫风瑾沉默不语,目光愈发冷沉,清俊的脸上像是镀上了一层寒霜。

看箫风瑾那模样,司空澜沧几乎已经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脸上的玩笑之意瞬间收起,他叹息说道:“女人还是要哄一哄的,哪怕是再聪明的女人。”他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之色。

箫风瑾偏过头看了司空澜沧一眼,淡淡说道:“陪我喝酒。”

“好!”司空澜沧答yīng

的爽快,他笑着说道,“一醉解千愁,今天我就陪你喝个痛快!”说着他直接超过箫风瑾,往前走去,脸上说不出的落寞。

看着司空澜沧的背影,箫风瑾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心里突然闪现一个想法,若是有一天她突然嫁作他人,他会怎么样?发狂,借酒浇愁,亦或者风轻云淡一笑置之?!不,他会将她抢回来!誓死也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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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V-138 真的是他吗?

夏府

凰非漓不知不觉就睡了一天一夜,还好今日是休沐,不然她可就错过早朝了,临近中午的时候她才起来。吃饭的时候,听到了青荇说昨天驿站外面发生的事情。

箫风瑾又杀人了,这一次杀的人是苍国的两个使臣,还险些伤了苍宸。之后苍宸更是一怒之下去了皇宫,可是燕玖墨最终似乎也没有惩罚箫风瑾,只安慰了苍宸几句。

至于此事的起因则是苍国的使臣侮辱了箫风瑾,凰非漓抿了抿唇,他从来都不是会让人自己受委屈的人,侮辱了他,那就是自寻死路。这样的纵横肆意,才是他!

她不知dào

昨天的场面是怎样的,哪怕一开始她便知dào

那些人不是他的对手,听到青荇说他无事的时候,她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她心下不由苦笑,她到底是怎么了,明明都说过了与他不再有任何的牵连,却偏偏还要担心他。

“小姐,多吃点,您这几日看起来倒是又清瘦了。”青荇帮着凰非漓布着菜,叹息说道,“您的身子向来就不好,再不能瘦了。”在冷宫里面日子虽然过的艰难,可是也没有像现在这般三病五灾,夜不能寐的。

“昨天,右相那边可有人过来?”凰非漓忍不住问道。

青荇疑惑的看了一眼凰非漓,摇头说道:“没有,怎么了?”

“没事。”凰非漓喝了一口燕窝粥,就放下了汤匙,也许睡得久了,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她心下更是苦涩,她在想什么,竟然会期盼着他来找她?!她肯定是疯了!

一旁,青荇心下愈发疑惑了,现在想想,昨天小姐回来的时候神色有些怪怪的,现在又问右相是否来找过她?莫不是跟右相吵架了?!

凰非漓起身,朝着屋外走去,她只穿了一件素衣,发上也只是别了一根玉簪,整个人看起来愈发显得单薄了。

太阳已经升的老高,凰非漓看了看天,眼睛刺得生疼,她神色依旧有些恹恹的,头更是昏沉的很,昨日还真是睡的太多了。

凰非漓本来是在院中随意走走,走着走着走累了,她便倚在凉亭的栏杆上,不知不觉中竟又睡着了。睡梦中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盖了上来,她不自觉的用手扯了扯,眼睛也跟着睁开。

一个淡黄色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他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柔声说道:“是我吵醒你了?本来想着让你回屋休息的,又怕弄醒你,结果还是让你醒了。”

凰非漓眼睛动了动,看着自己肩上的披风,这才知dào

自己不是做梦,当即动了动身体,准bèi

起身行礼,“臣拜见皇上,您该叫醒臣的。”本来应该是高昂的声音,可是她此刻喉咙发痒,声音柔的像是能掐出水一般。

燕玖墨见状一下子拦住了她,他按着她坐下,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她,“阿离,这是你府上,你何须这般与我见外,很早就说过了,私下无人的时候不必与我行礼。”难得看到她睡觉的样子,恬静温柔,眉眼更是如画,却只有他一人能欣赏到,他又怎会吵醒她。

凰非漓本来就没有什么力qì

,听燕玖墨这样说,她也不坚持,兀自坐着,微微笑着说道:“皇上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这样臣也好做准bèi

啊。”说着她看了一眼四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青荇竟然都不在。

“今日不上朝,咱们就不论君臣了好吗?我也是无事,所以来看看你,阿离,我从来都没有将你当做外人,你也别把我当外人好吗?”燕玖墨在凰非漓身旁坐下,看着她那苍白失血的脸色,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疼惜,“脸色怎么这般难看,是不是病了。”说着他探出手抚摸她的额头。

凰非漓本能的想要闪避,可是想到燕玖墨方才的话,再加上身体不适反应迟钝,也就没有退让了,只是回答说道:“昨天回来之后就睡了,今个中午才醒,怕是睡多了,不碍事。”

燕玖墨摸着凰非漓的额头,知dào

她没有发烧,也放下心来,慢慢收回了手,掌心里面属于她的温度却还在,他的心里不觉升起一丝雀跃,阿离这次没有逃避他呢。

“既然是睡的久了,不如咱们出去走走,闷在家里会把身体闷坏了的。”燕玖墨看向凰非漓的眸光愈发柔和,紧随着是疼惜的声音,“阿离最近好像又瘦了些。”

感觉到身旁人那专注而灼热的目光,凰非漓心下有些不自然,她笑的勉强,“可能是夏日到来的缘故吧,皇上出宫也久了,怕是还有许多事物要处理,眼下苍国跟夜国的使臣都来了,北蛮跟南夷差不多也要到了,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您还是呆在宫里比较好。”

“阿离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全让我回宫,还是不想跟我一起出去?难道我们现在连朋友都做不了了吗?”燕玖墨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目光依旧落在凰非漓身上,不曾偏移半分。

凰非漓微微一愣,偏过头看着燕玖墨眼底的失落,她心下不免升起一丝愧疚,他是帝王,心思何其敏感,这些天她跟他的关系越来越疏远,现在连朋友之邀都被她拒绝了,她似乎有些过分了。

“你知dào

吗?我很嫉妒欧阳云飞,你为了他,卷入朝堂漩涡,不顾自身安危。如果现在在这里邀请你的是他的话,你肯定不会拒绝,一样是朋友,为什么就是差别对待呢?还是你觉得,我对你不够好?是啊,我比不上欧阳云飞。”燕玖墨脸上带着无限的怅惘,深邃的眸中尽是幽深,他轻叹一口气,靠在栏杆上,俊朗的脸上透着疲倦无力。

云飞?!凰非漓脸色一僵,她咬了咬牙,偏过头看着身旁的男子,他说的没错,她对他一直都不曾公平过,因为他是帝王,即便他对她好,可是她始终不敢倾心相待,之后因为他说他喜欢她,她更是想要逃离。她心里是真的将他当朋友的,只是,被他这番质问之后,她有些怀疑自己了。

“今天你是宁墨,我是夏离,没有君臣。”良久,一个清浅的声音传来。

燕玖墨身体一颤,不敢相信的看着身侧的人儿,她正看着他,脸上是温暖的笑容。他一扫先前心中的阴霾,一下子站了起来,笑的像个孩子,他伸出手,“走,我听宁楠说城中最近新开了一家酒楼,那边的招牌菜做的不错,我们玩够了,就去那边吃饭。”

凰非漓看了一眼燕玖墨那悬在空中的手,知dào

他是要扶她起来,她微微一笑,手直接落到了他的胳膊上,站了起来,“走吧。”

燕玖墨看了自己胳膊上的手一眼,他的手微微蜷缩,脸上的笑容凝了凝,很快恢复如初。

出了夏府,凰非漓跟燕玖墨直接步行向前,身后青荇跟木城两人远远的跟着。

青荇看着前方那两抹身影,心下却是无辜的紧,刚刚小姐瞪了她好几眼,分明是在说她为何不提醒她燕玖墨来了,不是她不想提醒,是这燕玖墨不让,还让木城拦住了她。只是现在他们两人并肩而行,是不是表示他们真的会应那宿命?!

凰非漓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微笑的模样,她的话并不多,一直是燕玖墨在找着话题聊,她也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接着。

平日里面燕玖墨高高在上,一直被别人捧着,如今却要小心翼翼的逗另一个人开心,他不但没有觉得任何的不适,反而甚为兴奋。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凰非漓来临都这么久,出来逛街的日子也不多,看着街上人声鼎沸,各种叫卖声,她忽然想到了一样东西,出声问道:“怎么没有卖糖葫芦的?”以前大哥出宫,偶尔会给她带一些宫外的东西,比如糖葫芦,小糖人什么的。她也想给自己买一些别人都可以买得到的东西,这样仿佛自己才是真的在这世上活过了一般。

糖葫芦?燕玖墨眉眼微动,很少听到阿离主动要什么东西,如今听到这个,不由来了兴致,“阿离想吃?我马上去给你买。”说着他看了身后的木城一眼,“去看看这街上哪里有卖糖葫芦的。”

木城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上前回答说道:“回皇上的话,这是七月份,没有糖葫芦卖。”说着他看了凰非漓一眼,这夏大人未免有些奇怪,皇上不知dào

,她该知dào

才是。

“怎么会没有?一定有,马上去找!”燕玖墨闻言眉目一沉,不悦说道。

凰非漓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摇头笑着说道:“你就不要为难木大人了,这是七月份,天气热,糖无法凝结,做不了糖葫芦的。”

“是这样吗?”燕玖墨皱了皱眉,脸上仍然有些郁色,他看着凰非漓郑重说道,“对不起,找不到你想要吃的,你放心,等过了夏季我让人给你做很多。”难得有讨阿离开心的机会,白白丢失了。

凰非漓只以为燕玖墨是因为面子被扫了而不高兴,不由安慰说道:“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也不是很想吃,只是突然想起了大……”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她目光触及处,不远处一身月白色锦袍的男子正在摊前询问着什么。

凰非漓的目光瞬间凝集,月白色是他最喜欢的颜色!还有那身形像极了他。她神色大变,难道他没有死,他也来了临都?想到这里,她朝着前方快走了几步。

“阿离,你怎么了?”燕玖墨看着凰非漓突然往前快走,不由连声喊道。

而青荇也是看着那月白色锦袍的男子出神,都忘记了去阻止凰非漓,她轻抿着唇,真的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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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V-139 夏离是女人

“阿离,你怎么了?”燕玖墨看着凰非漓突然往前快走,不由连声喊道。

而青荇也是看着那月白色锦袍的男子出神,都忘记了去阻止凰非漓,她轻抿着唇,真的是他吗?!

凰非漓快步朝着前方走着,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凝集在那月白色锦袍的男子身上,她的心狂跳不已,又激动,又害pà

,大哥要是看到她,肯定会骂她,为什么要来燕国,为什么要给仇人当臣子。可是没有关系,只要能见到大哥,比什么都重yào



“大哥!”凰非漓一把拉过那月白色锦袍男子的手臂,转过他的身体,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光彩夺目,她无法压抑自己的心情。

然而看着眼前那张脸,凰非漓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抓着他手臂的手也跟着一松。

“干什么,有病啊!”那一身月白色锦袍的男子瞪了凰非漓一眼,怒声说道。一把甩开她的手,那一张长满麻子的脸上很明显的嫌恶。他放下手中的物件,直接走了。

“哎,公子,你不要了吗?”小贩拿着那物件连声喊道,可是人已经走远了,他的怒火瞬间迁到了凰非漓身上,“我说你莫名其妙跑出来乱认什么亲啊,真是晦气。”

燕玖墨走了过来,目光冷冷的扫过那小贩,旋即看向了凰非漓,“阿离,你——”然而话还未说完,他忽然愣住了,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儿,她在哭。

凰非漓紧抿着唇,她的手紧紧握着,要不是右手上有白布抱着,伤口怕是又要裂开了,心房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声声的掉落着,原来希望越大,真的失望越大,她的眼睛一直睁着,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可是泪水却像是珠玉一般一颗颗的掉落着,如何也阻止不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穿大哥喜欢的颜色,为什么要出现在她面前,为什么要牵出她对大哥的思念。

燕玖墨从怀中掏出锦帕,小心的帮凰非漓擦着眼泪,“阿离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都跟着痛了。但凡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捧到你面前,你要找大哥,好,我帮你去找。”这是他第二次看她哭,第一次是因为欧阳云飞,第二次是因为她口中的大哥,还好,这些人都不是能威胁到他的人。

脸上有什么轻柔的东西擦过,凰非漓的神识也跟着收回,她仰起头看着身侧的男子,看清楚他的眉眼,回想着他方才的话语,她心神一震,猛然向后退了一步,眼里是惊恐。

被凰非漓突然的动作一惊,燕玖墨眼底的柔色跟着一变,疑惑说道:“阿离,你怎么了?”她刚刚好像是在逃离他,难道还是不想让他靠近她?然而看着她眼底的神情,她在怕他?!这是他才错觉吗?

凰非漓意识到自己神色不对,当即垂下眼,此刻心中更是波涛卷起一般,刚刚,她竟然在燕玖墨面前提到了大哥,现在,她很庆幸那个人不是大哥,若那人真是大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燕玖墨是如何也不会容忍凰国的皇子继xù

活在这世上的,他怕是连她都容不下吧。

“阿离——”看着凰非漓一直低着头,燕玖墨一时间不知dào

她在想什么,心底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总觉得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与阿离原本拉近的距离又远了。

后面青荇走了上来,递给凰非漓一方帕子,揶揄说道:“公子还是快擦下眼泪,不然这街上的人看了指不定要笑话你了。”虽然是轻松的语气,可是她此刻跟凰非漓的心境是差不多的,都暗自庆幸刚刚那人不是太子。

凰非漓偏头看了青荇一眼,知dào

她的意思,她若是表现的太过异常,燕玖墨指不定会怀疑她的身份,她接过帕子,擦了擦泪水,旋即冲着燕玖墨歉声说道:“让皇上见笑了。”

燕玖墨回过神来,看了手中的锦帕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他微微一笑,“真情难得,我怎么会笑话你,我们边走边说吧。”

凰非漓微微颔首,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那原本丢了生意的小贩此刻是目瞪口呆,眼睛直直的看着凰非漓等人离去的方向,嘴里嘀咕着,“前段时间传皇上跟左相是断袖,后来又传左相跟右相是断袖,如今青天白日里就看到了断袖了,莫不是最近临都流行断袖之好?!”

就在凰非漓等人走了不久之后,暗处一道黑影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直到前面的人消失无影,他才离去。

————

茶楼上,两个身影临窗而立,其中一人一身深蓝色锦袍,俊朗的脸上满是戾气,另一人则是轻纱遮面的女人,从大概的形容上看三十来岁的样子。

苍宸看着凰非漓等人离开的方向忽然冷笑说道:“今日真是让本殿开了眼界了,想不到燕国的皇帝竟然有这样的癖好。”想起昨日燕玖墨只是风轻云淡的替箫风瑾道了歉,并没有惩罚箫风瑾,就让他心里窝火,他堂堂苍国三皇子竟然比不上那个残废,这燕玖墨是故yì

轻视他不成?!若不是苍国现在局势不定,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那女子收回目光,看了身侧的男子一眼,淡淡说道:“三皇子来了临都这么久,莫不是天天玩女人玩的脑袋都蠢笨了不成?!”

“你——”苍宸脸色一变,看来这些日子他在哪里她是一清二楚了?他怒瞪着眼前的女子,冷哼说道,“太后生的儿子聪明又如何,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呵——本殿都不耻于跟他相较。”

这女子,不,该说是秦太后,她看了一眼苍宸冷笑说道,“哀家的儿子哀家清楚,倒是三殿下你一心想对付箫风瑾,可是你连他是什么样的脾性都没有摸清楚,哀家现在都在怀疑找你合zuò

究竟是不是对的了。”她一双凤眸里面尽是轻蔑。

这话一出,苍宸本就不好的脸色愈发难看,瞬间铁青,他怒喝一声,“秦太后,还没有人敢这样跟本殿下说话,你也不要忘了,没有本殿,你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箫风瑾一直是他心底的一根刺,如今有人将这根刺指给他看,告sù

他这根刺给他带来的痛意,他如何能不恨。

秦太后冷笑一声,没有否认,只是淡淡说道:“三殿下说的没错,现在的你我只能同气连枝。所以哀家今日才来提醒你。”

见秦太后的态度软了下来,苍宸的脸色也恢复了不少,冷冷说道:“秦太后想要说什么?”

秦太后眸光微沉,看着前方,低声说道:“你只以为皇上跟箫风瑾两个人皆是因为断袖之情才喜欢上夏离,哀家的儿子哀家清楚,至于箫风瑾,他那样的人更加不会喜欢上一个男人,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夏离是女人!”

夏离是女人?苍宸冷清的脸上瞬间一变,一股惊诧浮现眼底,他脑海里面不觉回想起来临都第一次看到箫风瑾时的情景,当时那个夏离就在他身边。当时虽然只是一眼,但是那夏离长的的确是眉清目秀,身形瘦弱,没有半分男子气概。

“太后既然知dào

她是女人,为何不去揭露她,偏要来告sù

本殿?”苍宸很快冷静了下来,打量着身旁的秦太后,他可不认为她是省油的灯。

秦太后眼底冰冷愈甚,“要是揭露她就能置她于死地,哀家就不必费这么大的周章了,更何况,哀家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的鱼饵,有了她,不怕鱼儿不上钩,殿下觉得呢?”

苍宸看了秦太后几眼,不置可否,在未知dào

夏离的身份之前他的确是有犹疑,如今心底一个计划正悄然升起。

——————

凰非漓跟燕玖墨一直往前走,路上,燕玖墨自然不会忘了询问凰非漓口中的大哥。

凰非漓原本不安的心已经渐渐平定,只淡然说道:“我是跟大哥一起出的家门,可是后来我跟大哥走散了,也许是日思夜想的缘故,所以方才看到一个跟大哥穿一样衣服的人就认错了。”

燕玖墨看着凰非漓眉间因为愁绪而起的波澜,不由柔声说道:“阿离放心,有我在,一定会让你跟大哥重逢的。”

“我一直觉得相逢是缘,大哥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就好,你平日里事情繁多,这些小事就不来扰你了。”凰非漓礼貌推拒,正是因为有他在,所以她跟大哥才难重逢。

感觉到凰非漓话语中的疏离,燕玖墨只觉得心头一怎堵塞,为何阿离对他始终热络不起来,他是哪里做的不好吗?殊不知他就是因为面面俱到,所以她才会抗拒。

“到了,就是这家酒楼,这里的菜色挺不错的,今日你可要多吃一些。”燕玖墨收敛了下心绪,冲着凰非漓微笑着说道。

凰非漓抬起头看着自己身前的酒楼,这就是燕玖墨今日要带她来的地方吗?迎东酒楼,的确是新开的一家。她跟着他一起进去,的确这家酒楼的人很多。

“几位客官,楼上请。”一进去就有店小二上来招呼。

凰非漓微微一笑,跟着燕玖墨并排往楼上走,忽然一个人影从二楼走了下来,跌跌撞撞的,“我没醉,我要回家继xù

喝,你们都让开!”这一声透着醉意慵懒。

声音有些熟悉,凰非漓猛地一抬头,一个身影的朝着自己撞了过来,然而目光触及处,楼梯口上那一抹雪色映入眼底,潋滟的风华依旧无双,可是从那一双凤眼里,并没有她想象的思念不舍,她能感觉到的只有冰冷与嗜血的杀意,这一瞬间她忘记了让道,只觉得肩上被什么撞的生疼,整个身体朝着楼下跌去。

ps:今日第三更……今天我很给力吧————其实我上个月天天都这么给力——————

221. V-140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声音有些熟悉,凰非漓猛地一抬头,一个身影的朝着自己撞了过来,然而目光触及处,楼梯口上那一抹雪色映入眼底,潋滟的风华依旧无双,可是从那一双凤眼里,并没有她想象的思念不舍,她能感觉到的只有冰冷与嗜血的杀意,这一瞬间她忘记了让道,她身体一僵,根本无法动弹,只觉得肩上被人撞的生疼,整个身体朝着楼下跌去。

“阿离小心!”燕玖墨惊呼一声,脸色瞬间冷沉下来,关键时候一把拉住了凰非漓,身体一个旋转,将她搂在怀中,另一只手一下子抓住旁边的扶杆,堪堪稳住了身体。

整个迎东酒楼的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到了,各个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不少人眼中更是出现惊艳之色,因为刚刚那一幕实在是像极了话本子里面的英雄救美啊!

凰非漓本能的抓着燕玖墨的衣服,身体被他紧紧搂着动弹不得,她心底的弦整个绷紧,摔落的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当时她满脑子里面想的都是刚刚那冰冷的眼神,也许是她看错了呢,刚刚情况可是相当紧急呢,可是身体的感觉不会说谎,她能感觉到上方那冰寒的目光一分不差的落在她的身上。是他又如何,可是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烦躁。

那跌下去的人被木城给接住了,他一把推开木城,抬起头正好kàn

到了燕玖墨,打了个酒嗝,声音说不出的颓靡,“嗝,皇上,你怎么在这儿?”

燕玖墨闻言,看向了下方的人,脸色微变,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澜沧,是你?”随即皱了皱眉,“你喝了很多酒?”

“在这儿自然是得多喝酒了,嗝——不止我,风瑾也在呢,想不到皇上也来了,哈哈……”司空澜沧满脸通红,显然喝了不少,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可是他还是没有漏掉燕玖墨怀中的人儿,“咦,皇上昨个不是才封过一位娘娘,今个儿就又有了新欢了吗?呵呵——唔——”说着作势就要吐出来了。

皇上?这是皇上?迎东酒楼的人顿时炸开了锅,皇上竟然光临了这里,然而很快,声音就被压下了,皇上在此,谁敢造次,不过众人皆是好奇皇上怀中的人儿究竟是谁。

燕玖墨一听这话,眉头皱了皱,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很快恢复了过来,看向了楼梯口,那一抹雪色的身影静静坐在那里,他微微一笑,“风瑾真是巧,你也在这里啊。”他眸中闪过一丝凛然之色,然而只是一瞬。

箫风瑾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他的目光沉沉的落在一个方向,仿佛这方天地中只有一人,那张俊脸依旧清贵如华,可是凤眸里面寒光凛冽,仿佛随时能冰封千里。

凰非漓没想到那人会是司空澜沧,在听到箫风瑾在这里的时候,她身体再次僵住,原来自己真的没有看错,然而再被司空澜沧说成是燕玖墨的新欢,她的脸色瞬间白了白,这话,肯定已经落到了箫风瑾的耳朵中了。她瞬间意识到自己还在燕玖墨的怀中,心里顿时产生一种慌乱,那感觉就是——不能,不能让他误会,她想要从燕玖墨怀中挣开出来,她要解释,可是下一刻她的心蓦地一沉,她要解释什么,她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似是察觉到怀中的人儿的异样,燕玖墨低下头柔声说道:“阿离,你没事吧,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他的手紧紧抱着她,他知dào

,这样的机会不多,不过刚刚她可是把她给吓坏了。

凰非漓仰起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刚刚谢谢你。”说着,她目光落到了燕玖墨的手上,眉头不觉皱了皱,意思不言而喻。

燕玖墨瞬间意识到了,当即松开了手,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如沐春风一般,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好像还残留着她身体的柔软感觉。

感觉到后背的力量消失,凰非漓心下微松,她能感觉到上方箫风瑾的目光,可是她突然有些不敢看他,也不知dào

刚刚的一幕他会不会误会。她心里暗骂自己,她到底是怎么了,她又没做错事,他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啊。

“咦,是你,夏离?”下面司空澜沧吐了一阵,抬起头正好kàn

到了凰非漓,目光在她跟燕玖墨身上徘徊了一阵,随即笑着说道,“原来皇上的新欢就是你啊,哈哈哈——我就说嘛,是什么人能让皇上连新纳的娘娘都不顾了。”

燕玖墨听着这话,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当即去看凰非漓,想要解释,“阿离,你不要误会——”欧阳心仪的事情他一直没有来得及跟她解释,事实上,他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越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凰非漓此刻哪里管燕玖墨口中的误会不误会,她满脑子想的是,司空澜沧知dào

是她还这样说,这是不是代表箫风瑾也是这样想的了?她心里顿时有一种急于撇清跟燕玖墨关系的想法,身体本能的向后退去。然而这是在楼梯上,她脚步不稳,一下子踩了个空。

“啊——”凰非漓惊呼一声,神色骤变,难道今日她非得栽下去一次不可?

“阿离——”燕玖墨一慌,倾身上前,拉住凰非漓的手臂,再次将她拽到了怀中。

凰非漓再次跌倒了燕玖墨怀中,她只觉得胸口一滞,已经顾不得别的,她抬起头来,看向了楼梯口,那一身雪衣的男子映入眼底,一日未见,他依旧俊逸如神祇,而他那清俊的脸上更是看不出任何不满的情绪,如墨的眸中更是平静无波,好像他看到的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轮椅忽的后退,箫风瑾撇开目光,转过轮椅,朝着里面而去,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幕幕都与他无关。

凰非漓想要解释的心瞬间冷却了下来,有什么好解释的,她没有做错,而且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她怎么又忘记了,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她何必这般自作多情。

“阿离,你没事吧?”燕玖墨紧张的看着怀中的凰非漓,刚刚她那一脚踩空比之前跌下去的景象更吓人,万一他没有拉住,他真不知dào

后果会是怎样的不堪设想。然而良久没有得到怀中人儿的回应,他不觉低下了头,她正看着某个方向,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楼梯口空空如也,他的心蓦地一紧,手不觉紧握,刚刚楼梯口出现的人是谁,他不会忘记,心里一颗名为嫉妒的种子瞬间生根发芽。

“哈哈——这又是英雄救美了吗?这样的景象可是不常见啊,皇上可别忘了自己怀里的是什么人的好,有些人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呢。”下面司空澜沧冷不丁来了一句,他身体虽然依旧摇晃,可是眼底倒是清明了不少,脸上更是闪过一丝轻蔑之色,对象不光是燕玖墨,还有凰非漓。

凰非漓怎能听不出司空澜沧的讽刺之意,她一把挣开燕玖墨的手臂,退到了后面的栏杆旁,紧抓着栏杆,冲着燕玖墨笑了笑,“今日皇上救了我两次,我还是自己站稳一些才好,免得待会又不稳,再连累了你就不好了。”哪怕她不在乎名声,可是也不代表她是随便的人,再好的朋友,男女依旧授受不亲。

燕玖墨只觉得手上一空,心里闪过一丝失落,她的急于撇清,他如何感觉不到。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不能乱。他偏过头看向下方的司空澜沧,“司空尚书喝醉了,还不送他回府!”

木城搀扶着司空澜沧,看了燕玖墨跟凰非漓一眼,当即领命,“是!”

司空澜沧瞟了燕玖墨一眼,没有说话,眸光黑沉重带着些微的不满,然而他也没有拒绝木城的搀扶,只支吾说道:“我没醉,我没醉。”临走之前,看了凰非漓一眼,目光中说不出的冷肃。

不一会儿,整个迎东酒楼便恢复了平静,下面青荇走了上来,搀住凰非漓,“公子,您身体还好吗?要不然咱们回府去吧?”她刚刚在下面可是替小姐担了不少心呢,还好有燕玖墨在,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过从刚才的状况看,右相跟小姐之间似乎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看小姐现在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知dào

了。

回府?凰非漓忽然回过神来,看了青荇一眼,再看二楼的方向,不回去就是要上去了,而箫风瑾就在上面,一想到他刚刚那漠然的眼神,她心里就难受的紧。

“既是来了,哪能这般轻易的就回去,况且风瑾在上面,总要上去打个招呼才是。”一旁燕玖墨忽然笑着说道,眸光更柔,“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明知dào

他在上面,如果逃跑的话,岂不是说明她心里有鬼?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凰非漓忽的抬头,“既然来了,就上去坐坐吧。”说着,她冲着燕玖墨一点头,直接朝着上方走去。

青荇见状想要阻止,她隐隐觉得小姐今天似乎有些不够理智,可是碍于燕玖墨在场,她只得跟了上去。

燕玖墨唇角微扬,眼底柔光更甚,然而柔光过后,一抹意味不明的算计一闪而逝。

楼梯上的人已经上去了,一楼那些看客渐渐回过神来了,有一人突然惊呼出声,“我知dào

了,刚刚那两人,一人是皇上,一人是左相夏离,他们还抱在一起,传言果然是真的!皇上跟左相是断袖!”

这话一出,马上有人嘘了一声,“嘘,你才知dào

啊,不要命了!心领神会就好。”

众人皆是讷讷的点头,对,对,心领神会就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222. V-141 肮脏的东西也敢来碰我

驿站

院落里面,夜钦珏背负双手,看了看天,下午了,七月的天气还真是热,他微微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旁边的房间,直接走了过去。

‘叩,叩……’敲了两声,夜钦珏喊道,“千月!”

没有人回应,夜钦珏眉头微蹙,再次敲了门,喊道:“千月,是我,开门!”

依旧没有回应,夜钦珏俊朗的脸上瞬间一黑,他沉声说道:“数到三声,不开门,我就直接将门踹开了。”

静默片刻之后,夜钦珏双眼微眯,一脚将门给踢开,直接进了房间,床上一个身影躺着,瑟瑟发抖着。

“你是谁?”夜钦珏冷冷说道。

这话一出,床上那女子一下子翻身下来,跪伏在地,“请太子殿下恕罪,是公主殿下让奴婢假扮成她的。”

夜钦珏冷哼一声,一拂衣袖,走出了房间,大喝一声,“来人!”

赫连洪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直接来到夜钦珏身前跪下,“主子有何吩咐!”

“不是说让你们看着公主吗,她人呢?”夜钦珏冷睨着地上的男子,眼里怒气翻涌。

赫连洪眼皮一跳,看了一眼那大开的房门里跪着的侍女,心下了然,“请主子恕罪,属下马上去找公主殿下。”这千月公主真是任性,殿下昨日已经说了让她不要随意出驿站,今个又不见了。

“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夜钦珏咬牙说道,处变不惊的脸上如何也绷不住了,他直接朝着院门口走去。

后面,赫连洪紧锁着眉,主子可是甚少发怒呢,看来这千月公主这次是闯了大祸了。他连忙起身,跟了出去。

迎东酒楼,二楼

凰非漓上楼,心里一直在挣扎着,要不要跟箫风瑾解释一下,虽然他们没有关系了,可是被人误会总是不好的。就在她踌躇之际,眼前的一幕落入了眼底。

一身淡紫色襦裙的女子坐在桌旁,殷勤的给旁边坐着的雪衣男子布着菜。

“风瑾哥哥,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你多吃些菜。”软软糯糯的声音,外加上崇拜爱恋的表情,是一个清秀佳人呢。

而那一抹雪色并没有阻止,他端着酒杯,自顾自的喝着救,如墨的眼底漆黑幽冷,隐隐之中似是有什么东西暗涌着。只是他的目光一直没有抬起,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进来。

凰非漓手微微紧握,看着眼前分外和谐的一幕,心底忽然升起一丝自嘲之色,原本上来她还想着要不要跟他解释一下方才的事情,看来是不需yào

的,人家早已经与佳人有约了,倒是她打扰了他。

“风瑾,我还说为什么你刚刚突然不见了呢,原来你早已经约了人啊。”燕玖墨最先出声,眉眼里带着揶揄笑容。

这话一出,原本还拼命讨好的夜千月顿时扭过头,看着来人,她笑着的小脸瞬间僵住,目光极为不善的停留在了凰非漓身上。

“这不是皇上跟左相吗?真是什么地方都有你们啊。”夜千月撇了撇嘴,眼里尽是嘲讽之色,都那样了,还敢出来丢人现眼。她才不会嫁给一个喜欢男人的男子,她喜欢的是箫风瑾这样冷酷霸道,武功高强,相貌又是一等一的好的男子,所以就算皇兄下了禁令不准她出来,她也无法遵守,她才不要坐以待毙。

原来他早已经约了人!燕玖墨的话无疑让凰非漓听到了心里,看着对面那其乐融融的景象,看着那娇俏的女子,这个女子她记得,夜国公主,夜千月。

箫风瑾似乎是才注意到他们,他抬了抬眼,深邃的眼底看不出情绪的变化,冲着燕玖墨淡淡说道:“皇上不也一样?”说着看了凰非漓一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凰非漓听着这话,手不觉紧握,他这是承认了,承认他早就跟夜千月约好了,呵呵——那她也不必跟他解释什么了,这样很好。

“宁墨,我们去那边坐吧,就不打扰右相跟千月公主了。”凰非漓偏过头,冲着燕玖墨说道。

燕玖墨看了箫风瑾跟夜千月一眼,随即冲着凰非漓柔声说道:“好,都听你的。”语气里无限宠溺。

凰非漓莞尔,冲着箫风瑾礼貌性说道:“右相,我们就先过去了。”说着一颔首,直接朝着靠里间的位置走去,脸上始终是从容温和的笑容,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青荇跟在凰非漓身后,看着凰非漓的侧脸,她太了解小姐的表情了,这样的笑容根本是礼貌疏离,像是没有灵魂一般,看着右相跟别的女子在一起,小姐不高兴,可是偏生她的不高兴与众不同,是用笑容来表达的。

燕玖墨跟凰非漓坐在最里面的位置,凰非漓坐下之后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夜千月跟燕玖墨两人可是又婚约的。

“对不起,要不,你还是过去吧,千月公主那边——”凰非漓冲着燕玖墨歉声说道,“可别因为我而影响到了夜燕两国联姻。”然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她这不是摆明承认了她跟箫风瑾关系不和吗?

可是燕玖墨恍惚没有察觉到一般,他微微笑着说道:“阿离,你不觉得这夜公主跟风瑾相处的挺融洽的吗?”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凰非漓。

融洽?凰非漓接过茶,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似的,她面上的笑容依旧不减,目光却是不自觉的看向那一紫一白两道身影,一个一直喝酒,一个殷勤的侍弄,一个沉默寡言,一个像是百灵鸟叽叽喳喳个不停。一静一动,一冷一热,似乎真的很融洽。

燕玖墨顺着凰非漓的目光看过去,继xù

说道:“风瑾可是难得愿意让人靠近呢,其实夜国也只是要跟燕国联姻罢了,至于跟谁联姻也没有明确的规定,如果风瑾跟千月公主互相倾心的话,那我自然是愿意成就这段百年之好。阿离你觉得呢?”说着他凝眸看着凰非漓,等待着她的回答。

百年之好——凰非漓眼皮微微一跳,手一抖,茶水洒落到了桌上,她回过头来看了燕玖墨一眼,他的神情不似有假。

“阿离你没烫着吧,都是我,不该将茶倒得这么满。”燕玖墨紧张的看着凰非漓的手,拿出锦帕给她擦了起来。

凰非漓一愣,连忙收回手,摇头说道:“没事,这茶不烫。”不是茶倒得满,是她刚刚失了心神。她怎么能这般不冷静呢,她微微一笑,“其实我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燕玖墨脸上漾起一丝笑容,看了不远处那一抹雪色,“不说这个了,阿离,这边的点心不错,等下你好好尝尝。”

其实我也觉得这主意不错,说这话的人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对于有心人而言,可是对于武功高强的人而言,却声如洪钟。箫风瑾清俊的脸上像是染上了寒霜一般,他握着杯子的手一动不动,然而杯中的酒确实翻腾不止,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她竟然说不错,好,很好!

夜千月依旧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她小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身旁箫风瑾的异样。

“我们夜国是三国中最富有的,珍奇古玩、奇珍异宝应有尽有,到时候你跟本公主一起回去,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哎,你也别舍不得你在这里的权势,只要你跟本公主一起回去,到时候本公主可以跟皇兄说封你为相的。”

“而且是独一无二的丞相,我们夜国可是没有什么左右二相的。”

……

夜千月的声音很大,也许是故yì

要说给谁听吧,凰非漓坐在里面听的清楚,他要跟夜千月去夜国?这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她只觉得心房里面一阵堵塞,脸上努力想要维持的笑容瞬间崩塌,果然,她还是无法容忍他在她面前跟别的人轻言细语,哪怕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凰非漓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这里有些闷,我想出去透透气。”

燕玖墨闻言,当即点头说道:“也是,你身体不好,而且天气也怪热的,这里的确是有些闷,我们去沁水湖吹吹风,那边我之前已经安排好了。”说着他已经站起身来。

凰非漓起身,跟着燕玖墨一起朝着楼道走去。她没有再看着二楼的任何光景,耳朵里面自动屏蔽掉一切的声音,她只想离开这里。

看着那并肩而去的两人,看着楼道口消失的身影,箫风瑾清俊的脸上像是沾染了黑气一般,冷沉的可怕,他紧握着酒杯,突然‘咔嚓’一声,杯子碎裂,鲜血滴落。

“太子皇兄最疼本公主了,你也不必觉得自己腿脚不方便配不上本公主,到了夜国,本公主会让人给你……”夜千月自顾自的叙说着自己心中的想法,脑海里是极美好的憧憬。听到那杯子碎裂的声音,她一惊,看向了箫风瑾的手,血,她惊呼,“你流血了——”说着就想要去触碰。

夜千月的手刚一伸出,忽然一道刚劲的风拂过,“噗通”一声,她整个被震飞了出去,摔落在了地上,她刚刚坐过的桌子“哐吱”一声之后四分五裂,杯碟破碎了一地。

“肮脏的东西也敢来碰我?!”箫风瑾凤眸里杀意一闪而过,他瞟了一眼地上的一脸惊恐的夜千月,那目光仿佛是在看蝼蚁一般,说不出的蔑视跟冷漠。

ps:额,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223. V-142 凤印--皇后的信物

出了迎东酒楼,凰非漓心里一口闷气终于吐了出来,她的手轻轻落在心口处,心下苦涩,刚刚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就那么不冷静的出来了,肯定让他笑话了吧。是啊,她太在乎他了,明明已经没有关系了啊。她轻轻抚了抚头,头好像越来越痛了呢。

后面青荇跟了出来,看着凰非漓那倦怠的容颜,她连忙扶住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姐这般落荒而逃,她这样,应该是吃醋了吧。

“阿离,你没事吧?”燕玖墨走到凰非漓身前,关切说道。

凰非漓抬起头,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就是酒楼里面太闷了罢了,我们去别处走走吧。”她往前走了几步,然而只觉得脑袋里面一阵晕眩,她身体整个向地上歪去。

“公子(阿离)!”青荇跟燕玖墨两人惊呼一声,都赶忙扶住凰非漓。

燕玖墨看着怀中已经晕过去的人儿,剑眉微沉,一把抱住她,“回府!”说着他快步朝着前方而去。

青荇此刻也是急了,连忙跟了上去。

不远处,夜钦珏快步而来,看着前方那离去的人影,眼底闪过一丝惊疑,燕玖墨?后面跟着的人是青荇?那他怀中的人是……他俊朗的脸上神色变了变,犹豫转身进了迎东酒楼。

整个二楼被一种诡异的冷沉气氛包围着,所有人都畏惧的看着那一抹雪色的身影,不敢出出一言。

夜千月身体瑟缩着,一张小脸上煞白煞白的,连刚刚落地的疼痛都忘记了,她身体忍不住向后退了退,眼前这个男子像是披着神仙面孔的杀神一般,随手一击,便能夺人性命。她的手不自主的乱摸着,“啊”的一声,她惊叫出声,手被地上的碎瓷片给割破了,鲜血直流。这也让她的神智瞬间恢复了过来。

“箫风瑾,你放肆,我是夜国公主,你竟敢,竟敢这样对本公主!”夜千月站了起来,心底虽然有些发虚,仍然摆出公主的架子,“只要你道歉,本公主就……就原谅你。”不知dào

为何,越说她越是没有底气,可是她笃定他箫风瑾不敢将她怎么样。

箫风瑾清俊的脸上像是染上了寒霜一般,凤眼微偏,漠然的看了一眼那趾高气昂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蝼蚁总是很聒噪。”他手一抬,掌风扬起,地上一只筷子‘嗖’的一声,朝着夜千月急射而去。

夜千月脸色一白,怔怔的看着那一脸冰冷无情的男子,他要杀她,那凌厉的攻击喷涌而来,她身体僵住根本忘记了躲闪。

突然另一道掌风袭来,夜千月只觉得肩上一痛,身体朝着左边倒去,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

“铿”的一声,有什么利刃穿透了墙壁的声音传来。

夜钦珏掌势一收,快步上来,看了一眼那已经插入到墙地里的筷子,竟然进去了一半,这内力当真深厚,他偏过头看着那一抹雪色沉声说道:“箫右相真是好功夫,不过这玩笑开的有些大了。”刚刚那一击要是正中千月的话,必然是穿身而过。

夜千月听到夜钦珏的声音,当即从地上站了起来,笑着说道:“皇兄,你来了,刚刚吓死我了。”他快步跑了过去,拉住了的衣襟。

夜钦珏看了夜千月一眼,皱了皱眉,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

箫风瑾抬眼看了夜钦珏一眼,凤眼微眯,淡淡说道:“你以为你阻止的了第二次?”

这话一出,夜钦珏猛然抬头,看着那清贵如华的俊脸,的确,他在他面前是讨不到半点便宜的,刚刚他那一掌也只是推倒了千月而已,而且还是在眼前这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

“千月是任性了些,还望右相饶她一命,本殿会对她严加管教,不让她再出现在你面前。”夜钦珏凝声说道。

夜千月一听这话,心里就不乐意了,当即不满说道:“箫风瑾,我皇兄在这里,你也敢放肆,你不过只是一个右相而已,哼,本公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不要不知好歹,否则——”

“啪”的一声,整个二楼瞬间又静止了下来,夜千月捂着自己被打的脸,惊愕的看着身前的男子,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不敢相信的说道:“皇兄,你打我?!”

夜钦珏此刻早已经没有了耐心,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消失无影,他冷沉着脸,漠然说道:“打的就是你,不要以为本殿跟父皇宠爱你,你就无法无天了,还不向右相道歉!”

箫风瑾冷眼看着这一幕,眼里没有任何的动容,他眸中闪过一丝嗜血的杀意,“我只要她的命!”这个女人让她误会了他,所以该死!

夜千月原本还想再说什么,此刻一听这话,心下更是惊恐万分,不自觉的拉着夜钦珏的袖子,身体颤抖着,她能感觉到他的杀意。

这话一出,夜钦珏脸色微变,看来箫风瑾是真的起了杀意了,想起那一天在驿站外的一幕,他更加笃定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刚刚本殿在楼下看到左相晕倒了,皇上抱着他离开,不知dào

这条消息可以换小妹一条性命吗?”夜钦珏拦在了夜千月前面,眼下,他在赌,赌阿九在箫风瑾心中的地位。

箫风瑾微抬的手忽的一顿,身上的杀气锐减,他睨了夜钦珏一眼,他眸光沉寂,样子不似在说谎,再想想今日冷冽回过来的消息,她身体好像真的不好。他转过轮椅,轻喝一声,“清玄,回去。”

一个黑衣男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出现,他直接过来推着箫风瑾下楼。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夜钦珏轻出一口气,眸色愈发深了,他紧握着拳,虽然他方才是在利用阿九跟燕玖墨的事情来刺激箫风瑾,让他放了千月,可是同时他也是在试探箫风瑾对阿九的感情。只因为这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便让他失了心神,呵,他是不是该高兴他的阿九还是一如既往的迷人,吸引了一个又一个优秀的男子。

身后夜千月见箫风瑾已经离开了,心底的大石也跟着放了下来。她小嘴一撅,不满说道:“皇兄,你干嘛要对这个箫风瑾这样客气啊,真是的,我公主的面子全都没了。”

夜钦珏偏过头看了夜千月一眼,冷冷说道:“是面子重yào

还是你的命重yào

?若不是我赶来的及时,你就准bèi

跟你的面子一起去死吧。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招惹箫风瑾,那不是你能招惹的人,大婚之前,不准再出驿站。”说着他一拂衣袖转身下了楼。

看着如此冷冽的皇兄,夜千月骇的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她紧抿着唇,刚刚皇兄的话她可是听明白了,箫风瑾也喜欢那个夏离,真是可恨!那个夏离凭什么跟她抢夺心爱的男子,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

夏府,房间

凰非漓被抱回来之后就醒了,她拒绝给她请大夫,哪怕燕玖墨知dào

她女子的身份,可是她不想再让这件事被更多的人知dào

。她躺在榻上,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微睁着眼,依稀能看床前坐着的身影,可惜不是他,心底隐隐有些失落。

燕玖墨坐在榻边,拉着凰非漓的手,眼里尽是疼惜之色,“阿离,这手上的伤是为何?”看着那紧裹着白布的右手,这个问题他一直没有来得及问她,他也怕听到她说这伤是因为箫风瑾而受的。

凰非漓本来想要收回手,听他这样一问,她收敛了动作,这伤是为何,她能说这伤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吗?不能说,因为秘密就是要保守的。

“就是不小心割伤了罢了。”

燕玖墨剑眉微蹙,她不愿意说,他也不问了,只是……有些事情该说的他必须说,“阿离,我知dào

你对我始终有着怀疑,你觉得我不能给你一个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很难,可是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会做到的,你要相信我。”

“皇上——”凰非漓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动,错愕的看着燕玖墨,他怎么又提到这件事了。

燕玖墨忽然拿手封住了凰非漓的唇,他摇头,“阿离,不是说过了吗?今日我是宁墨。”他微微叹息一声,“我知dào

我封了欧阳心仪为妃让你对我很失望,可是如今宫中确实需yào

一个主事的女子,而且这个人还得深得太后信任才行,她是最好的人选,我有我的苦衷。”

凰非漓闻言,眸光微暗,不是为了燕玖墨的无奈,更不是他所谓的失望,而是为了欧阳心仪,她看似风光无限,也不过只是制衡两宫的棋子罢了。

“阿离,这个送给你。”燕玖墨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放在了凰非漓手上。

凰非漓恍惚之际,只觉得手心一片温良,她微微张了张手,看着手中的玉佩,雕刻的是一只烈焰凤凰,玉是极上乘的羊脂玉。

“这——”凰非漓脸色微变,这玉佩怕是意义非同凡响吧。

燕玖墨紧扣着凰非漓的手心,沉声说道:“阿离,这块玉佩是我送你的礼物,不要拒绝我,这一生,我必不负你。”

凰非漓想要说什么,可是突然外面高见的声音传来,“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宫了。”

燕玖墨闻言,微微叹息一声,君王的时间总是不能随意而为,要是阿离在宫中就好了,必能日日相见,他起身,柔声说道:“你好好休息,这几日不上朝也是可以的,我有时间就会来看你。”说着不等凰非漓说话,他转身走了出去。

凰非漓紧握着手心,心下无奈,他这是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啊,她看着手上的玉佩,光润玉泽,怕是被养了很多年了,若是她猜的没错,这是凤纹玉,天始国传下来的凤印,皇后的信物,难道这真的是注定?

ps:更新来了————

224. V-143 这一场较量,谁先妥协?!

夏府门口,燕玖墨俊朗的脸上如沐春风一般,今天出来果然是没错的,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出现了意wài

,但是最后他跟阿离的关系好像更近一步了,至少现在她应该看清楚了他对她的心吧。

高见紧跟在燕玖墨身后,从左相屋内出来之后皇上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跟在皇上面前,很少看到皇上这样开怀的笑容,像是吃到蜜糖的小孩一般,或者说像是情窦初开的小伙一般。昨天为了左相,皇上可是降了贵妃娘娘的位了。要知dào

贵妃娘娘可是跟了皇上好些年了,可见皇上待左相的心意了。

“太后是什么时候出的宫?”燕玖墨收起脸上的笑容,淡淡问道。

高见闻言,连忙回答说道:“回皇上的话,太后是一大早就出宫了,这个时候已经回去了。”

“她见了什么人?”燕玖墨微微蹙眉,他这个母后还真是一点都不让他省心,看来他得让她知dào

现在这燕国到底是谁做主才行。

高见听着这话,眼皮一跳,低着头回答说道:“木大人说,说是苍国三皇子。”这个消息干嘛非要他来禀报,皇上最不喜欢的就是吃里扒外的人,太后这次做的过火了。

然而过来了好一会儿,高见都没哟听到想象中的动怒声,而且他余光扫过,一片淡黄色的衣角印入眼底,他一愣,偏过头,看着那停在原处的男子,心下一跳,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心下琢磨,皇上怎么突然停了下来。

高见抬起头,想要看清自家主子的神色,正好kàn

到燕玖墨正看着一个方向,他俊朗的脸上含着笑容,是如何也掩藏不住的意气风发。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里一身雪衣的男子坐在轮椅上,也看着这边。他不由想要揉眼睛,那人不是右相吗?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跟皇上一样的心思?!也是,皇上跟右相的角逐似乎自从上一次宫宴之时就已经开始了呢!

忽而,燕玖墨动了,朝着不远处那雪衣男子走去,而箫风瑾也动了,朝着夏府的门口而来。

“风瑾是来看阿离的吗?她刚刚睡下了,你来的很不是时候。”燕玖墨单手背负,走到箫风瑾身前淡然说道。

箫风瑾抬眼,看着眼前笑意盎然的男子,从他的眸光中看到的尽是胜利者的姿态,他淡淡一笑,“这青天白日的夏大人就睡下了吗?我不过是路过罢了,皇上似乎想的太多了。”他清俊的脸上依旧贵气如华,眸光更是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此刻的情景就像是一个人凌厉的攻击着,而这攻击却像是正中了海绵,一下子又被反弹了回去。

燕玖墨看着箫风瑾清俊无波的容颜,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破绽,可是最终还是失败了,他心下暗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无法真zhèng

的了解他,原本还以为遇上阿离的事情,能让他情绪受到波折,看来他还是失败了,他还真是如从前一般毫无弱点啊。

“风瑾,不管你对阿离是如何的想法,这一次,我不会放手!”燕玖墨沉了沉眸,郑重说道。他跟箫风瑾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他不想因为阿离的事情让他们之间有了嫌隙,这也是他第一次直面的跟他说这个问题。

箫风瑾嘴角微牵,似笑非笑的看着燕玖墨,反问说道:“皇上想要的东西,何时放过手?况且皇上觉得她是物品,任你我抢夺?!”

这话一出,两人之间原本还算好的气氛瞬间冷沉了下来,后面高见听着这话,心里直打哆嗦,虽然右相平日里面话不多,而且语气凌厉,可是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直接出言讽刺皇上,看来,因为一个左相,皇上跟右相之间的关系真的微妙了。

燕玖墨闻言微微眯了眯眼,先前脸上的意气风发此刻是荡然无存,看着箫风瑾那依旧冷淡无波的神色,他眉峰紧了紧,沉声说道:“风瑾,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会有什么变化,你我永远都是兄弟!”

“皇上真的能一直将我当做兄弟吗?”箫风瑾迎上燕玖墨的目光,神色微敛,凝声说道。有些话说多了,会让人觉得很虚伪。

燕玖墨心神一震,揣度着箫风瑾此刻话中的意思,他是不是知dào

了什么?

“臣还要去尚书府看看澜沧,先走一步了。”箫风瑾偏过目光,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夏府的大门,眼底更是一道冷光划过,只是一瞬,便看向了前方。

后面叶清玄会意,直接推着箫风瑾往前而去。

燕玖墨冷沉着脸,手背上更是青筋暴起,大概也只有他敢这样无礼的对他了!不知dào

过了多久,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那一抹雪色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微微抿了抿唇,偏过头看了一眼夏府的大门,转身离去。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凰非漓今日之所以会晕倒也不过是因为急火攻心,那个时候在听到了夜千月的话之后,她心中所有的郁积一下子喷涌爆fā

了出来。好在青荇素来知dào

这些病症,连药方都有,所以也无需再请人来看病了。

“小姐,将这药喝了吧。”青荇端过瓷碗递给了凰非漓。

凰非漓从榻上慢慢坐起来,看着碗里那漆黑的药汁,眉头皱了皱,以前的时候想喝药都没有,现在有钱买药了,她偏生讨厌的紧。她接过碗,闭着眼睛,皱巴着脸将药猛灌了下去。

“咳咳……”许是喝的急了,凰非漓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青荇连忙放下碗,拿过帮凰非漓擦嘴,叹息说道:“小姐喝个药您急什么,您以为喝快了,就能少苦一会儿?您怎么就没想到喝快了,更容易呛着?”

凰非漓接过青荇手中的手帕,自己擦了擦嘴,脑海里却是思索着青荇的话,喝快了,更容易呛着!这是不是在说她跟箫风瑾?他们认识的时间不久,在一起的时间更是短暂,而她偏偏想要在极短的时间内知dào

他的一切,最终导致他们不欢而散。所以,这一切都是她的错?!不,现在似乎不该是想这些的时候了,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而他不是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了吗?这样想着,心里会不会好受一些了?不,更难受了!

“小姐,我觉得燕玖墨对您是真的上了心了。”青荇想起先前燕玖墨送凰非漓回来的事情,忍不住说道。

燕玖墨?凰非漓抬眼看着青荇,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青荇,我跟你说过,那件事我不想再提了!”她才不要去相信什么命运,她跟燕玖墨就只是朋友而已。至于他之前给她的凤纹玉,她会找时间还给他的。

听着这话,青荇脸色一变,知dào

凰非漓误会了,连忙解释说道:“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什么呢?只是实话实话罢了,若燕玖墨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人,他现在这般待小姐好,是理所当然的。至于右相,他跟小姐的确是般配,只是总觉得差了那些天时地利。他不是命定那人,注定是要与小姐分道扬镳的吧。这些她不敢告sù

小姐,其实她也希望小姐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愿他们能敌过那所谓的命运吧。

“对了,下午的时候,他……”凰非漓忽然问道,然而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垂下了声音,“好了,没什么事情了,天色也不早了,我有些累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凰非漓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

看着凰非漓那一脸倦色,青荇叹息一声,端着药碗,关上门出去了。

待青荇离开之后,凰非漓睁开眼,手轻轻放在了心口,其实刚刚她想问青荇箫风瑾有没有人过来,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就这样吧,他现在怕是以为她跟燕玖墨在一起了呢。而她何尝不是让自己怀疑他跟别的女子在一起,其实最终不过是自欺欺人,彼此折磨。这一场较量,究竟又是谁先妥协呢?

夜色渐渐暗淡下来,房间里面烛光氤氲,房间里面的女子慢慢闭上了眼睛,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房间里面一道人影出现,他走到榻边,看着榻上微紧着眸的女子,他的手缓缓伸出,轻抚着她的脸。

似是感觉到脸上的异样,榻上的女子微微动了动身体,眉头更是皱了皱,那人影手连忙缩回来,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而榻上的女子依旧睡着,并没有醒来,那人影看了她一眼,放下心来,帮她掖了掖背角,目光忽的落到榻边案几上的凤纹玉上,他拿起凤纹玉端详良久,最终放回了原地。

第二日早上,凰非漓一下子坐了起来,她看了看房间,昨天晚上模模糊糊中她好像看到有人进了她的房间,而且还摸了她的脸跟额头,这是做梦吗?再看房间里面,好像没什么异样,应该是做梦吧,然而目光微偏,正好扫过了案几上的凤纹玉,她眼皮微微一跳。她记得它将放凤纹玉的时候,凤首是在下面的,现在却在上面,真的有人来过!她心中一跳,总觉得那个人像是,像是……不过应该不可能吧。

“青荇!”凰非漓大喊一声。

青荇立kè

从外面进来,“小姐,怎么了?”

“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人到我房间里面来过?”凰非漓沉声说道,若仔细听会发xiàn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青荇看着凰非漓那紧张的模样,想了想,忽而笑着说道:“昨晚的确是有人来过呢,他现在就在外面!”

ps:第二更-

——哎……我错了、、、、、、

225. V-144 你喜欢她?还是只是为了那个目的

青荇看着凰非漓那紧张的模样,想了想,忽而笑着说道:“昨晚的确是有人来过呢,他现在就在外面!”

就在外面?凰非漓眉眼微跳,直接从榻上下来,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只着了一件中衣,她直接去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件衣服穿上就冲着外面走去。

青荇惊讶的看着凰非漓,难道小姐已经知dào

谁来了吗?

凰非漓出了房间,快步走出了院门,刚刚到后花园,一眼就看到了亭中站着一抹白色身影,她脚步微顿,脸上不觉浮现一丝失望之色。还以为,还以为是……终究是她痴心妄想了,既然已经开始了,那么她何必这般急切。她的目光重新落到了亭中的白色身影身上,这个人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熟悉呢。

“请问公子是?”凰非漓站在亭外,看着那白衣人问道。

这话一出,亭中的男子忽而转过身,那皎洁如月的脸上依旧冷酷。他冷鹜的眼中划过一道光芒,冷笑一声,“看来你并不欢迎本神医!”

“月无双?”凰非漓双眼猛地瞪大,脸上尽是惊愕之色,随即涌现一股欣喜,快步走到了亭中,“怎么会不欢迎你,就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临都。你何时到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那封信送出去也没有多久,原本以为他会耽搁一阵。不过鬼医的风采依旧如月般清冷高华,隐隐中又透着些许的邪厉,她所认识的人中也只有箫风瑾能与之匹敌。箫风瑾,呵,她又想起了他。

月无双双手背负,看着凰非漓脸上的笑容不似有假,方才还稍显阴鹜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但是依旧冷淡,“昨晚到的,本神医过来不过是履行约定罢了,无需你准bèi

什么,倒是你气血浮躁,肝火太盛,血亏,还是先顾你自己为好,免得你死了有人说本神医医术不佳,治不好病人。”然而看着她眼底的失神,他眉头不觉皱了皱。

凰非漓回过神来,他是在说她的病情,看这样子,昨天晚上是他进了她的房间了,她心下稍微安定了些。不过他最后的话,分明是不想她有事吧,这人还真是死要面子。

“无双说的是,我会注意的。”凰非漓点头笑着说道,“在这夏府中你想要什么尽管吩咐青荇。”他们在一起好歹也算是做过几回邻居,是朋友了,该称呼名字了。

无双?心猛地一跳,月无双冷鹜的眼紧盯着凰非漓脸上的表情,依旧如阳光一般温暖和煦,并不见任何做作,他唇角不觉微微抿了抿,冷哼一声,偏过头看着别处,“你之前不是要我帮你医治一个人的腿吗?说吧,是谁!”

凰非漓闻言,脸上的笑容忽的一僵,她眉眼间不知不觉闪现一丝暗淡之色,她努力牵起一丝笑容,半晌才说的:“那个人是燕国右相箫风瑾,他双腿不能行走多年,希望你能竭尽全力帮他医治双腿。”

“右相?!你们关系很好?”月无双眉眼微动,偏过头看着眼前的人,漠然问道。

关系很好?凰非漓愣了愣,最开始求月无双相助的时候,她跟箫风瑾应该算是水火不容吧,水火不容至少两人眼中还有彼此,如今他们是相看陌路,最熟悉的陌生人吧。她摇了摇头,“同朝为官罢了,就是不忍他腿脚不便,这件事就有劳无双了。”

月无双唇边噙起一丝冷笑,“忘了提醒你了,你幼时受寒太重,身体亏损多年,如今更是血脉亏虚,你的寿命会较常人短上许多,而且最近你身体愈发不好就是因此,只有本神医能帮你延寿,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只救一人。医治他,还是救你自己?我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她的寿命较常人要短吗?凰非漓看了月无双一眼,点头说道:“我还是遵循之前的想法,不过只是寿数短一些罢了,人生在世,多活几年少活几年也没有很大的差别。”

月无双闻言眼底不由划过一丝厉芒,是他说的太隐晦了吗?她以为只是折寿几年的事情?还是说,她想救的那个人比她自己还重yào

。有些话就算不问,已经得到了结果,不是吗?

“好。”月无双不再多言,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凰非漓轻舒一口气,月无双来了,代表着箫风瑾就可能站起来了,有些想看看他站起来的样子呢。可是——

“你一个人在那里站着纠结什么?脸都快拧巴在一起了。”不远处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闻言脸色微变,回过头来看着那一抹玄色的身影,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惊异,随即笑着说道:“你不是有事外出了吗?现在回来是不是表示事情已经办妥了?”

楚南轩走了过来,看着凰非漓笑着说道:“事情办没办妥没什么要紧的,重yào

的是,我走了这么久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看着那凑在眼前的俊颜,凰非漓轻轻一笑,“那倒是没有,不过青荇最近抱怨府里太冷清了,饭菜经常做多了没人吃,你回来刚好,府里热闹,也不会浪费粮食了。”

听着这话,楚南轩嘴角抽了抽,她这话的意思是,他就是一个凑热闹的,他站直身体,扶额叹息,“哎,还以为你想我想的茶不思饭不想的,搞了半天是我自作多情了,早知dào

我就不这么早回来了。以免听着这令人伤心的话。”他这些天在外面,可是日夜都念着她呢。不过,也只能是念着。倒是她,脸色更苍白了,身体好像越来越差了。

凰非漓无奈一笑,这人还是跟以前一样,随时都能耍起无赖来。

“看你气色不好,最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楚南轩收起脸上的笑容,问道。

凰非漓摇头,“大概是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我没事,对了,月无双来了,你知dào

吗?”

“我刚刚看到他了,这人脸色还是那么臭!”楚南轩点头说道,然而目光却是不觉看向了前方,眼里闪过一丝凝重,如今的局面是越来越难控zhì

了,他重新看向了凰非漓,“你跟箫风瑾最近怎么样了?”他刚刚回来,不过却听到了一些流言,他们之间好像吵架了。

看来他们之间有问题这般明显

,都看出来了啊。凰非漓走到凉亭边坐了下来,看着旁边池中的荷叶,淡淡说道:“怎么说,应该是不好不坏吧,也许,这是一场赌博,看我跟他之间谁胜谁负!”

胜负?楚南轩狐疑的看着凰非漓,她的话他有些听不明白,不过,昨天的事情冷冽可是告sù

他了。

“你该不会是在吃那个夜千月的醋吧?”楚南轩试探性的问道,“还是说你觉得燕玖墨待你比箫风瑾待你好?”没想到那个燕玖墨还挺聪明,知dào

趁虚而入,他是帝王能为一个女子如此费心讨好,寻常女子怕是早动心了。不过,眼前的人可不是寻常女子。

凰非漓轻轻一笑,撑着头看着远方,淡淡说道:“吃醋吗?也许吧。你跟在箫风瑾身边多少年了?”

听着这话,楚南轩脸色微变,以为凰非漓是在怀疑他什么,然而看着她依旧恬静的侧脸,他知dào

自己是多想了,“我跟在他身边有十年了,他救过我,所以我发过誓要一声追随他。”有些话在她面前也不是说不得。

十年,很长的时间呢。凰非漓偏过头看着楚南轩,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忽而她笑着说道,“我跟他认识四个月就让他事事为我着想,你们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他?”箫风瑾身边的人各个都出类拔萃,他们都不会喜欢自己的主子为一个废物费心吧。

楚南轩打量了凰非漓几眼,不知dào

为什么,总觉得今日的她有些奇怪,他微微蹙了蹙眉,沉声说道:“或许最开始我们有过怀疑,可是事实证明,你不是寻常女子,若说这世上有谁配的上他,那么这个人也就只有你了。风瑾他经lì

过一些事情,所以他跟别的人不一样,你应该也知dào

,若是有什么误会,你们可以当面解开的。”然而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的手不觉紧握,心下苦笑,他这是在做什么,竟然会为别的男人解释,还真是不像他呢。

凰非漓摇头,站了起来,看着天空中的太阳,刺得眼睛都痛,她不觉揉了揉眼睛,良久,她轻叹一声,“我跟他之间没有误会,我们都在等那一场胜负之争的结果。”究竟谁会赢呢?至少她不想输。

——————

入夜,右相府,花园中,一身雪衣的男子独自坐在庭院中,七月的天气,晚上并不是太热,而这花园中更显冷清了些。

忽然一抹白色从天而降,出现在了院中。

箫风瑾抬眼,看着来人,清俊如神祇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只淡淡说道:“你来了。”

月无双一拂衣袖,看了前面那一抹雪色一眼,直接走了过去。走到近处,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还有眼底的血丝,他微微皱了皱眉,“你有多久没有睡觉了?”

多久没有睡觉?箫风瑾微微闭了闭眼,仔细算来,自从她从虞城回来之后,他经常几天几夜睡不安稳,而这几天,基本上连闭上眼睛都不愿意。

“你来的倒是挺快的。”箫风瑾睁开眼,岔开话题说道,冷眸扫过眼前的人。

月无双移开目光看向别处,漠然说道:“应一个人的要求给你治疗腿疾,上次跟你提过的。”

“我知dào

。”箫风瑾轻应一声,清俊的脸上依旧淡淡的,可是他如墨的眼中早已经柔光潋滟。

偏过头看了箫风瑾一眼,月无双幽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阿瑾,你真的喜欢她?还是说,只是为了那件事?!”

ps:今天第一更—昨天更的晚是因为出门了,很晚才回来……

226. V-145 非得让我将心掏出来给你看看吗?

偏过头看了箫风瑾一眼,月无双幽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阿瑾,你真的喜欢她?还是说,只是为了那件事?!”

听着这话,箫风瑾深邃的眼底寒光抖起,他冷睨了一眼月无双,“喜欢不喜欢,那是我的事情。而且我宁可以为这是巧合,因为我始终相信人定胜天!但是——你最好记住自己的选择,我不希望看到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月无双闻言双眼微眯,冷笑说道:“你未免想的太多了,我今日过来不过是为了给你治腿罢了,你确定要真zhèng

的站起来吗?你那个皇帝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箫风瑾收回目光,凝眸看着远方,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霸气凛然,“那又如何,有些事情,是该有个了断了。”

“为她,你甘愿做到这种地步?真是不像你!”月无双双手背负看着天空,眼底是深深的怅惘,“这一生,我欠你。”所以,他会还。

“没有谁欠谁,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箫风瑾瞟了一眼月无双,漠然说道,“你既是在她府上,照顾好她。”

月无双不言,转身朝着前方而去,身影一个纵起,直接越过了墙头而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箫风瑾微微皱了皱眉,脑海里面不觉回想起很多年前的景象,血污遍地,哀吼声起,到处都是杀戮。受伤的少年,欺凌的辱骂声,他轻轻抚了抚头,最近好像越来越容易回想起过去的事情。

就在月无双离开之后不久,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院中。

箫风瑾眼眸一寒,手一抬,几片飞叶瞬间攻击过去。

那黑影一愣,身体跃起,躲过了那飞叶的攻击,他大声吼道:“喂,我好心过来看你,你竟然攻击我,有你这样的吗?不识好人心!”

箫风瑾手中掌势一收,他瞟了一眼那黑影,漠然说道:“你该庆幸你是来看我!”

楚南轩拍了拍衣服,直接朝着箫风瑾走去,无奈说道:“是,是,也不知dào

是谁惹了你,我啊,真是倒霉。”看着他那苍白的脸色,他嘴角抽了抽,“几日不见,你怎么将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瞥了楚南轩一眼,箫风瑾眼底划过一道冷光,漠然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让你办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人是找到了,不过来了临都之后,又不见了踪影,依照他的本事,应该不会有危险,况且,他迟早会自投罗网的。倒是昨个在街上,我看到了燕玖墨跟夏离两人在一起,你们两个吵架了?不会是因为你吃醋了吧?”楚南轩走到一旁的亭子里坐下,歪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一抹雪色。

吵架了?吃醋了?箫风瑾凤眼微眯,目光幽幽的看着前方,这一场角逐,让他度日如年。良久,他幽声说道:“也许,我们之间都在等一个结果。”她的心思,他怎会不知。只是有些事情,还不是时候,至少他以为是。

楚南轩猛然坐直了身体,这句话好像今天听另外一个人说起过,他唇边不觉泛起一丝苦涩笑容,这样心意相通的两人还真不是常人所能介入的,怕是那个燕玖墨是要做无用功了吧。如此,他们的事情也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

“你既然回来了,就留在她身边保护她吧,我这边暂时不需yào

你过来。”箫风瑾转过轮椅,朝着前方而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楚南轩挑了挑眉,明明担心的要命,这是在装什么,不过这暗月楼的人现在怎么都给夏离做了看家护院的了。

————

这几日凰非漓总是做梦,梦中的场景总是在这个房间里面,总有一个黑影过来看她,可是她看不清楚那个人的长相,又觉得这不像是梦境。

一大早醒来,凰非漓摸了摸头,又是同样的梦境吗?不,也许是月无双,这几日他可是变着花样的命人给她炖补药,只是总觉得掌心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已经几日未上朝了,凰非漓看了看天色,天蒙蒙亮,是该去上朝了,她起身拿起朝服穿了起来,穿戴完整之后,她又想起了一样东西。看着案几上的凤纹玉,她轻叹一声,拿在手中,握紧,走了出去。

早朝,凰非漓几日未来,也没有什么要启奏的,只是在一旁聆听,所幸并没有什么大事,所以浑浑噩噩的就过了早朝了。倒是燕风扬不时的看着她,眼里意味不明。

下了早朝,凰非漓当即出了殿门,她从怀中拿出凤纹玉,是该去还东西了,当即准bèi

去御书房。

“夏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啊?”身后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该不会是去找皇上吧?夏大人倒是忠君,这大病刚好就要去给皇上请安了,不知dào

的还以为夏大人跟皇上之间有什么秘密呢。”

凰非漓闻言猛地停下脚步,这话听起来还真是刺耳了,不像是开玩笑,他在针对她。她回过头来,看着那走过来的人,淡然说道:“司空尚书误会了,我与皇上只是君臣,我找皇上的确是有些事情。”然而目光触及处,那一抹雪色也朝着这边而来,他正看着她,可是那目光不起任何波澜,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她心下一紧,偏过头看着别处。

司空澜沧冷哼一声,走到凰非漓面前,“夏大人的心太大,怕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

听着这话,凰非漓眉头紧蹙,冷冷的看着司空澜沧,“司空尚书想说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不必这般拐弯抹角。况且,我与皇上怎样,与你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所以,你理不理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司空澜沧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丝恼意,伶牙俐齿,她这般是承认了吗?还真是恬不知耻!

“真是亏了某个人将你当作至宝,呵,你当真不配!”司空澜沧话中嘲讽更甚。

凰非漓自然知dào

司空澜沧话中的某人是指谁,她本来就对他方才的态度有些不满,现在再听到他这样说,她原本还想着忍下去,现在已经彻底没那个心思了。

“澜沧,够了。”突然一个幽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凰非漓想说的话。

凰非漓越过司空澜沧,看向了后面那一抹雪色,他并不看她,她心下苦涩,如今,他连看她都不愿意了吗?这样也好啊,也许,他们就该是这样。

司空澜沧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被这一声吼,他强自压下心头的不满。

看了一眼手中的凤纹玉,凰非漓深吸一口气,冲着箫风瑾行了一礼,“本相还要去御书房,就先告辞了。”说着,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箫风瑾目光微偏,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目光微微一黯。

司空澜沧正好kàn

到了凰非漓手中的凤纹玉,脸色一变,再看那离去的身影,他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皇上还真是迫不及待啊!”司空澜沧偏过头看着身后的箫风瑾说道,“刚刚你应该看到了她手中的东西。”

箫风瑾瞟了司空澜沧一眼,淡漠说道:“看到了又如何?与我没有关系。倒是你,你在迁怒她!”他一抬手,外面叶清玄快速走了过来,推着他往前而去。

没有关系?司空澜沧狐疑的看着箫风瑾,难道这短短几日他们都变了?那他刚才说那番话到底是为了谁?!搞了半天是他自讨没趣?!他说他在迁怒,是吗?!

倒是一旁李志航拉了拉司空澜沧的袖子,疑惑说道:“你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跟左相置气了?”

司空澜沧满脑子想的都是箫风瑾那句他在迁怒夏离,的确,他好像是不够冷静,他甩开了李志航的手朝着前方而去。

李志航疑惑的看着前面那两道身影,这几日老师跟澜沧两人似乎都有些古怪,左相也是,几日都没来上朝,也不知dào

都怎么了。

————

御书房

凰非漓刚刚走进去,上面那一抹明黄便快步走了下来,直接拦住她,不让她行礼。

“阿离,不必多礼。”燕玖墨殷切的说道,这几日他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所以就没有去看他。早上看她来上朝,他心里别提多高兴,这几日她气色似乎好了不少,他也算是放心了。

凰非漓微微笑了笑,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将手中的玉佩双手奉上,“皇上,臣今日过来是将这凤纹玉物归原主的。”

看着那一双玉手中莹润的凤凰,燕玖墨脸色变了变,倏尔,他笑了笑,扣住凰非漓的手,“阿离,这玉是送给你的,何来物归原主一说。”

凰非漓手一紧,收回了手,直接跪在了地上,“皇上,臣知dào

这是凤印,凤印岂是能随便送给臣下的,请您不要折煞臣了,还是将凤印收回吧。”说着她再次摊开了手。

燕玖墨眸光一沉,看着地上跪着的纤弱身影,她还是这般与他保持距离,哪怕他做再多!他声音骤然一沉,“就是因为是凤印,所以我才会给你,阿离,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你非得让我将心掏出来给你看吗?”

ps:第二更——————

227. V-146 一生一世一双人

燕玖墨眸光一沉,看着地上跪着的纤弱身影,她还是这般与他保持距离,哪怕他做再多,他声音骤然落下,“就是因为是凤印,所以我才会给你,阿离,你还是不明白我的心吗?你非得让我将心掏出来给你看吗?”

凰非漓低垂着眼,再次说道:“皇上,臣请您收回凤印。”燕玖墨的决心她如何感觉不到,可是她不想因为这件事与他有了嫌隙,他越是逼她,她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燕玖墨双眼微闭,脚步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冷哼一声,“若朕不收回呢!你若不喜欢这凤印大可砸了,朕绝对不会说什么!夏卿家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退下吧。”

“皇上!”凰非漓仰起头看着那明黄色的背影,异常的坚决,她抿了抿唇,想要再说什么。

“退下!”燕玖墨一拂衣袖,冷冷说道。

凰非漓看了一眼手中的凤印,砸了它,先不说别的,她可舍不得,这可是经lì

了岁月的古物啊。

“臣告退了!”凰非漓行了一礼,起身离开了御书房。

待凰非漓出去,燕玖墨转过身来,眸中尽是森冷,他这般拒绝他是为了谁!呵——他日日的讨好,她尽然弃之如敝屐,阿离,你好狠的心啊。

进了御花园,凰非漓只想着快些离开,宫中是是非多的地方,她也不想再惹上与晗贵妃那般的事情,况且好像一直没有看到凰倾娆,她可不想被她看到,免得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左相请留步。”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

凰非漓回过头来,看着那一身鹅黄色宫装的女子,步摇晃动,清冷中多了一丝明艳动人,她当即行礼,“拜见仪妃娘娘。”

欧阳心仪并没有带宫女,她只身一人走到凰非漓面前,淡淡一笑,“左相不必多礼。”

“谢娘娘。”凰非漓起身,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容颜在这后宫都是分外夺目的,她出身好,如今能得封高位是实至名归。只是,从她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欢喜色彩,甚至更多了一分冷清。

“听说左相好几日未上朝,可是身体不适?”欧阳心仪看着眼前的女子淡然说道。

凰非漓闻言,诧异的看着欧阳心仪,看着她眼底探寻的目光,她猛然意识到一件事,“娘娘千万不要误会,我与皇上并不是外界所传的那般。”别人能知dào

的事情,欧阳心仪未必就不知dào

,她可不希望她误会她。

听着这话,欧阳心仪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缕让人看不清意味的笑容,“左相多虑了,皇上喜欢谁从来都不是我等能够决定的,况且,我也没有误会,皇上是真的喜欢你。”

看着欧阳心仪那一脸泰然处之的模样,凰非漓知dào

她所言并不是假意敷衍,她凝眸看她,“你心里就没有任何的介yì

吗?”

介yì

?欧阳心仪眉眼微动,偏头看着别处,唇边更是泛起一丝嘲讽笑意,“就算是介yì

又如何?难道皇上会在乎我们的想法?还是左相觉得,皇上真的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着她扭过头再次看向了凰非漓,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之色。

一生一世一双人?凰非漓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清冷的眸中好像夹杂着些许的无奈,她心下忽的明白了什么。难怪那天司空澜沧会对燕玖墨说那样含着讥讽的话,难怪今日他会为难她。左不过,是为了心爱的女子不平吧。现在想想,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得司空澜沧那样的人亲睐吧。

“既然喜欢司空澜沧,为什么要进宫为妃?”凰非漓忽然说道,相爱不得,应该是很痛苦的事情吧,从那天司空澜沧买醉就可以知dào

了。

欧阳心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错愕的看着凰非漓,眼里的神色变了又变,似是想要掩饰什么。

“放心,我不会乱说的,而这个也是我自己的猜测。”凰非漓淡淡说道,她往前走了一步,叹息说道,“世家的女子应该都有自己的无奈吧,我刚刚好像明知故问了。只是这般为了家族荣耀而放qì

了自己一生的幸福,你甘愿吗?”那个时候大哥要选太子妃,大哥因为这事烦的跑到了冷宫里来,当时她问他为何烦恼,他也到了年纪该娶太子妃了,可是大哥却说,那些世家小姐,或多或少是为了家族荣耀而来,有些甚至都有了自己喜爱的男子,娶进宫来是毁了两个人的幸福,那个时候,大哥好像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子了。

欧阳心仪偏过头凝望着凰非漓的侧脸,这个女子什么事情都看得通透,但是又有一颗不争之心,罢了,被她知dào

了,也不会如何,而且她已经到了这般境地,就算事情大白于天下,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甘愿与否有什么紧要?若他心里最重yào

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何必委屈自己呆在他身边,嫁给皇上,嫁给他,其实没有什么区别。”欧阳心仪看着前方,淡淡说道,脸上并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人的一生,或许就是如此,总是会得到一些,失去一些。大哥已经不在了,而我现在这般,至少让欧阳家荣极一时。”

听着这话,凰非漓面色微变,诧异的看着欧阳心仪,她的意思是,司空澜沧心里还有别的人?可是看司空澜沧那天那颓废的模样,不像啊。只是她提到了云飞,她想劝说的话也无法再说出口了,云飞走后,欧阳家的担子就全落到了她身上了。

“听说你跟右相之间有了矛盾。”欧阳心仪忽然问道。

凰非漓微微一笑,淡然说道:“看来现在这整个临都都知dào

左右二相不和了,果然是坏事传千里。”

“右相待你的那份心意,有时候还真是让人羡慕呢。”欧阳心仪微微笑着说道,“这世上最难得的便是一心一意不问缘由的宠爱了,你很幸运。”看晗妃现在的模样,就知dào

是右相的手笔了,的确是放过了她,可是却让她生不如死。

凰非漓诧异的看了欧阳心仪一眼,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半晌,她莞尔一笑,“遇上他,的确是我的幸运,这世上明白我的人,只有他了。可是,有些时候,我们都有各自的坚持。所以,这才是最伤人的。”

“你们这样的感情还真是让人羡慕,不管外界如何说,相爱的人只要明白彼此就够了。”欧阳心仪抬眼看着前方。

承德宫

妃色帐幔中,一个宫装女子躺在榻上瑟瑟发抖,她的身体侧卧着,看着里面。

“娘娘,起来敷药了,要不然会一直肿着的。”外面侍女红儿小声说道。

晗妃忽然翻身过来,顿时露出一张红肿的脸,哪里有半分昔日的美貌,鼻子以下都被打的青紫,嘴巴上更是都开了裂,而她右手更是下垂着,像是完全使不上力qì

一般。

“娘娘……”红儿看着自家主子的惨状,心里一阵抽搐,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本来娘娘被废了贵妃之位就已经够惨了,可是那天晚上不知dào

是哪里来的歹人竟然将娘娘折磨成这样,嘴上不知dào

扇了多少巴掌,而且右手的手筋都被挑断了。最惨的是她们将此事报gào

给皇上,皇上却是不予理会,只让娘娘静养。

晗妃看了一眼茶几里面的药物,眸光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夏离,她今日的惨状全部都是因为他,迟早有一天她让他生不如死!这一刻以往贤良淑德的贵妃娘娘已经成了一个深宫怨妇了。

————

告别了欧阳心仪,凰非漓径直朝着宫外走去,然而走到宫门前的时候,看到那等在外面的马车,叶清玄正坐在外面。她脚步忽的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这是在等她?!然而只是一瞬,她径自朝着自己的马车而去。

“大人,是直接回府吗?”沈浪跳下马车,冲着凰非漓行礼说道,他的目光不觉看向了旁边的马车。

凰非漓点头,“直接回府吧。”直接上了马车。

就在凰非漓准bèi

坐进去的时候,对面一个清淡的声音传来,“月无双来找过我,那件事谢谢你。”

谢谢?听着这两个字,凰非漓眼皮不自觉的跳了跳,她淡然说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说着她直接掀开车帘进了马车坐下。

“嗯。”对面马车里面的男子轻应一声,再没有别的回应。

凰非漓紧握着手,明明知dào

他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可是不能,就像刚刚那一句话,谢谢你,呵呵,他们说过永远不对彼此说这句话,而现在这一句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现在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有些事情,她还是想问,她轻舒一口气,忽而说道:“前几天你到夏府来……”来看过我吗?

不等凰非漓说完,对面一个直截了当的声音传来,“没有。”

凰非漓倏尔一笑,轻应了一声,“嗯。”随即冲着说道:“回府。”说完她靠在了马车里面,闭上了眼休息。

风微微扬起,车帘掀开,马车里面那一身雪衣的男子凝眸看着不远处那离去的马车,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距离,他清俊的脸上尽是倦色,深邃的眸底更是暗淡无光,良久,他淡淡说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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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V-147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回了夏府,凰非漓直接进了内院,看着亭中那站立着的白衣男子,她眉眼微挑,这几日他好像特别喜欢站在那里,好像是在看天空,好像是在想事情。

“无双怎么不出去走走,临都的景致还不错。”凰非漓走上前,淡然说道。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月无双转过身来,看着那一身淡紫色朝服的‘男子’,虽然她身形瘦弱,但是穿着朝服的确有一相之威。

“左不过就是虚有其表的东西,不值一看,倒是你,气色恢复了一些。”月无双单手背负淡淡说道。

凰非漓笑了笑,点头说道:“说来这都是无双的功劳呢,对了,关于帮右相治疗腿疾的事情,我还未正式谢过你呢。”说着她略一颔首,“多谢无双的施救。”

听这话,月无双皎洁如月的俊脸上微微添了几分清辉,他别过头,看着别处,淡淡说道:“这本就是我答yīng

你的事情,无需言谢,倒是你对他似乎颇为在意。”

凰非漓脸上的笑容不减,淡然说道:“如果你也这般认为,那我也只能说我与他的确关系匪浅,不知他的腿可有希望治好。”有些事情她就算想掖着藏着怕是也会被人看出来,倒不如大方承认了。

如此坦然的承认,月无双深深看了凰非漓一眼,忽而转过身,淡淡说道:“他在胎里的时候就被人下了剧毒,他双腿残疾是因为腿上毒素积聚过多,麻痹了腿上的知觉。想要一下子治好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也不是全无办法。”

“你的意思是,箫风瑾可以站起来?!无双的医术当真让人佩服!”凰非漓上前一步,脸上不觉浮现一丝激动之色,声音都有些颤抖。现在,他心里应该也很是开心吧。

月无双眉眼微动,淡漠说道:“其实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他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之色,这一切似乎在冥冥之中已经有了注定,他遇到她,不过只是为了成全另一个人。这一生,很多事情已经注定了。

凰非漓嘴角微牵,轻舒一口气,脑海中不觉想起一件事,忽而说道:“这几日多谢你夜夜来替我看病,我现在觉得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往后就不必了。”

听着这话,月无双身形忽的一颤,他抬脚朝着前方而去,再不回头。

看着月无双那离去的身影,凰非漓唇角微微抿起,箫风瑾自小就被人下了毒吗?这般命运,怕不是常人所能经受的,记得有一次听到燕玖墨说起过他的身世,当时他那冷漠讥讽的态度她犹记得。她转过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有些事情,总要到了面对的时候方知dào

真假吧。

————

回到房间之后,青荇就端来了燕窝,这几日顿顿补品,凰非漓嘴巴基本上没有停过,一直在吃。

“小姐这几日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呢。”青荇放下燕窝,笑着说道,自从这月无双来了之后,小姐吃东西都比以前多了,脸上也恢复了血色。这月无双以前就是一尊佛,只可远观不可近视,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凰非漓端起燕窝喝了一口,淡然说道:“还不是多亏了你的补品,我再这样吃下去,过段时间怕是胖的你都不认识我了。”

“我还巴望着小姐胖一些呢,再说小姐不管变成怎么样,我都认识你的。小姐是不是怕到时候右相不认识您了?”青荇一旁打趣说道,然而想到这几日小姐与右相关系闹僵,不由一愣,看了看凰非漓的脸色,她的脸色依旧从容,并未有任何的不高兴。

青荇抿了抿唇,试探性的说道:“小姐,你跟右相两个人这一次是真的吵架了吗?”

“你觉得这像是假的吗?”凰非漓挑眉反问。

青荇脸上笑容一滞,的确不像是假的,不过有些事情她还是有必要告sù

她的,“小姐,这几日夏府周围好像又多了一些人,对我们似乎并没有恶意,我想,这些人应该是右相派过来保护您的。”既是小姐喜欢的人,她也是真心希望小姐能够与他和好如初。

凰非漓放下手中的碗,轻笑一声,“自然是他派来的,不然楚南轩在府上呆了几天不会一直隐而不说。”说到这里,她眉头紧蹙,“只是我需yào

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好了,不提他了。”

见凰非漓脸色沉了下来,青荇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岔开话题说道:“也不知dào

那楚南轩跑去哪里了,今日可是一天都不见人影呢。”

“人家在的时候你又嫌弃人家,人家现在不在了,你又嫌耳边太清净了,青荇,你该不会是……”凰非漓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容,眸光却是不觉落到了门外,眼底划过一丝幽深,那边应该如常进行着吧。

青荇没有注意到凰非漓的神色,当即辩解说道:“小姐,我只是对他不满而已,当我们夏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不打个招呼,就是觉得他不尊重我们。我……”

而这时,门外一个声音传来,“启禀大人,夜国太子在府门前求见。”

青荇话语一滞,神色微微诧异,看向了旁边的凰非漓,惊声说道:“夜太子?他来做什么?难道他……”她早就听说夜钦珏来了临都,只是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来。

凰非漓抬眸看着青荇,点头,“你说的没错,他知dào

了我是谁,你也别担心,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说着她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看来我是没有时间用这些点心了,留着我晚上回来再吃吧,你就不用跟着去了。”说着她直接走了出去。

看着凰非漓出去,青荇脸色微变,这夜太子到底想要干什么,他难道还嫌害小姐害的不惨吗?如果不是他,也许他们就不必到这燕国来了。

————

夏府大门口,一身墨衣锦袍的男子单手而立,俊朗的脸上是温润绵和的笑容,目光时不时看向大门的方向,而他身后跟着一身黑衣劲装的男子赫连洪。

夜钦珏双眼微闭,脑海里面全是阿九的模样,来临都好些时日了,可惜与她相见的日子是屈指可数,听闻她这几日病了,他一直不方便来看她,而今日,他终究是忍不住了。阿九,原来相思是这般的滋味,蚀骨断肠,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夜太子光临寒舍,真是本相的荣幸。”一个幽冷的声音忽然传来。

夜钦珏猛地睁开眼,目光触及处,那一袭素衣的‘男子’朝着他这边走来,毫无半分女子的忸怩之态,更多一些坦然与凛冽气势。若不是知dào

她是女子,他还真以为她是大气凛然的男子。

“阿九!”夜钦珏低喃一声,幽深的眼底是深深的爱意,在凰国的时候,在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他就爱上了她,若不是凰国被灭,他一定会娶她的。

听着这称呼,凰非漓不觉皱了皱眉,她偏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守卫,沉声说道:“夜太子似乎认错人了,本相夏离,你可以称呼我为夏大人,或者左相。”

夜钦珏落落一笑,他怎么忘记了,眼前的人已经不是从前的阿九了,以前的阿九是不会用这般凌厉的语气与他说话。

“左相难道就不请本殿进府中一坐?”夜钦珏收敛了一下心绪,微微笑着说道。

凰非漓看了夜钦珏一眼,看向了对面的街道,淡漠说道:“难道夜太子不觉得此举不妥吗?如今宫宴还未举行,你这夜国太子就到我燕国左相府中做客,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本相与太子之间有所勾结呢。”

赫连洪惊诧的看着凰非漓,眼前这左相看起来羸弱,可是气势却是惊人,在夜国还没有人敢如此跟殿下说话呢,而且殿下与他似乎颇有渊源呢。

“阿九——”夜钦珏脸色微变,他紧握着手,沉声说道,“你明明知dào

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了夜钦珏一眼,凰非漓直接朝着前方走去,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不能去本相的府中,但是本相可以邀请殿下去城中走走,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夜钦珏犹自还在错愕中,看着前方那一脸随意的‘男子’,他轻出一口气,阿九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可是不管她是如何想,能与她呆在一起,比什么都重yào



“却之不恭!”夜钦珏朗笑一声,抬脚跟上了凰非漓。

————

右相府花园

已经是七月的天气,外面日头正盛,热的紧,可是箫风瑾宫里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凉亭中,偶有风划过,可是依旧酷暑难当。

一个黑影忽然跪在了亭外,“启禀主上,今日夜太子去左相府看望左相,左相没有让他进门,但是与他一起去了城中的醉仙楼吃饭。”

“退下吧。”箫风瑾清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他微微闭了闭眼,清俊的脸上苍白失血。

楚南轩坐在石桌旁吃着西瓜,他睨了旁边的雪衣男子一眼,轻笑说道:“啧啧啧,你的情敌还真是多啊,也难怪你要知晓她的一举一动了。”然而看着箫风瑾那苍白的脸色,他了然说道,“你倒是为她思量良多,原本我还以为你跟她在一起或多或少是因为那件事呢。”那可是十年的寿命啊,他倒是舍得,可是既是舍得,只能说明爱之如命。

“你今日很闲?”箫风瑾瞟了一眼楚南轩,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楚南轩一听这话,又捡起一块西瓜吃下来,“可不就是太闲了,所以就来你这右相府吃西瓜了!”

瞟了楚南轩一眼,箫风瑾眼底划过一道冷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今日心绪一直有些不宁,好像有事情要发生似的。

楚南轩手中动作一滞,偏头看着箫风瑾,这人防范意识还真是一如既往啊,“哪能啊,就是来吃西瓜的,难道堂堂右相几块西瓜都舍不得?!”总要让这人狼狈一次才行,他眉梢微蹙,只是,这一场赌博还真是凶险万分啊。

ps:今日第一更———

229. V-148 暴怒的边缘

醉仙楼,二楼雅间

寻了个靠里面相对隐晦的位置,凰非漓与夜钦珏落了座,而赫连洪则是守在外面。

看着这闭塞的空间,夜钦珏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觉的笑容,他叹息说道:“阿九以为这样就能掩人耳目了吗?打我们进这醉仙楼开始,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了。”他如何看不出,阿九是害pà

别人知dào

他们的关系,从前的时候,他们是不会这的。

凰非漓拿起茶壶帮夜钦珏倒了一杯茶,眸光清洌,淡然说道:“殿下多虑了,我只是不喜欢在人多噪杂的地方与人交谈罢了,我也从未指望这里能够掩人耳目。”

“阿九,不要唤我殿下,你可知dào

这世上谁人都能这般唤我,唯独你不能,我是夜钦珏,你的钦珏哥哥,我们还如从前一般可好?”夜钦珏紧握着茶杯,眼里是戚戚然的神色,这一次相见,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从前的亲密无间仿佛是一场梦一般。

从前?凰非漓看着杯中的茶水,一壶茶泡第一遍的味道跟第二遍的绝对不同,而人也是如此,两次相逢,时过境迁,很多东西也都变了。

“夜钦珏,你知dào

我这一生最讨厌的是什么吗?”凰非漓忽而抬眸看着夜钦珏,沉声说道。

听着凰非漓喊自己的名字,夜钦珏的手猛的一紧,他抿了抿唇,心下自我安慰着,喊他夜钦珏至少表示他们是熟识的人,总比喊他夜太子这般冷淡疏离公事公办的称呼要好吧。

“阿九,我当时真的是没有思虑周全,你可知你坠落悬崖的是那一刻我的心多痛,我当时多想跟你一起跳下去啊。”夜钦珏俊朗的脸上尽是沉痛之色,那一幕时常会出现在他的梦中,让他日也难寐。

凰非漓听着这话,微微摇头,就算是回到过去,他怕是还会是当初一样的抉择,因为这世上是没有早知dào

的,而他是夜国太子,他有自己的选择,可是,有些事情发生了便覆水难收。她抿了抿唇,淡漠说道:“我这一生前半生遭遇的欺凌背叛数不胜数,身边之人诸多,然而他们前一刻与我交好,下一刻便能对我拳打脚踢肆意侮辱,甚至想要一手结果了我的性命。所以,我平生最厌恶的便是背叛,旁人背叛我可以不在乎,可是钦珏哥哥不一样,那是除了父皇大哥之外,我最好的朋友了,然而……钦珏哥哥竟然要亲自将我送到仇人手中。你可知,那一刻我都以为这宿命是真的了,亲离友叛,永世孤独,呵——多可怕的宿命啊!”

“阿九!”看着凰非漓眉眼中的哀伤自嘲之色,夜钦珏脸色变了变,对于阿九的身份他多少知dào

一些,妖姬降世,祸国殃民,当时他那般选择,是不是也有这原因呢?

凰非漓微微垂眸,淡淡说道:“你我之间再不是阿九跟钦珏哥哥,只是夏离跟夜太子,若是有一天江湖再见,或许能当彼此相识一场。”

“阿九,那件事是我负了你,我以为我就此失去了你,可是老天让我再次见到你,这证明你我的缘分还在。我发誓,从此之后我会对你更好,我知dào

你的心思,你不喜欢与众多的女子侍奉一个丈夫,不喜欢那些繁琐的礼仪,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一生我只娶你一人,再也不会有其他的女人。”夜钦珏手忽的伸出,一把握住凰非漓的手,眸中尽是深情。

凰非漓来不及躲避,她抽了抽手,可惜手上的力qì

太大,他拉不回手,不由沉声说道:“放开!”

夜钦珏一回神,手跟着一松,手中人柔软瞬间抽出,他心蓦地一空,随即苦涩说道:“阿九,以前我们不会这样的,你果然是有了喜欢的人了吗?”阿九在情感上有着一种特有的洁癖,若是得她所爱,她必然全心全意待之。若不是的话,她会避之如蛇蝎。以前,阿九没有喜欢的人,他们可以当做好朋友,可以亲密无间,当然一切依旧合乎礼法。可是如今她有了喜欢的人,那么她便不会再对他如从前,哪怕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那件事。

喜欢的人吗?最近好像许多人都会问她这个问题,凰非漓抬眼迎上夜钦珏的目光,忽而笑了,那笑容像是初雪后的阳光一般,可以融化一切的冰冷,“如果你非要这样想,那么我可以告sù

你,我的确是有喜欢的人了。”或许从前不确定自己的心意的时候,她会彷徨,会隐藏,如今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那便没有隐瞒的必要。

“嘭”的一声,夜钦珏一拳头锤在了桌上,他俊朗的脸上瞬间扭曲,强压着心内的伤痛情绪,哪怕已经猜到了,可是听她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如锥心一般疼痛。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阿九,你了解他吗?箫风瑾,你知dào

他是什么样的人吗?我查了他许久,可是关于他的消息确实少之又少,你怎么能确定他是你的良人?”

“你方才说你喜欢我,可是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是我的良人吗?若你是我的良人,你会想要将我献给我的敌人?这样的比较我都觉得是对他的侮辱。”凰非漓冷笑反问,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情绪,或许她能与箫风瑾之间闹矛盾,可是,她不允许别人来诋毁他。任何人都不行!

夜钦珏神色一滞,看着凰非漓那凌厉的目光,那眼神像是在看她的敌人一般,他眉梢微紧,低声说道:“阿九,我是为你好,你何必这般伤我。”现在他心里嫉妒的发狂,阿九对于自己所爱向来维护,就像凰国太子,那个时候有宫女议论他的不是,被她听到了,她直接上前就跟那宫女理论,最后被人踢入了冰冷的湖水中,为此还生了病呢。

“多谢夜太子的提醒,但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凰非漓拧眉看着桌前,神色说不出的冷峻。对于箫风瑾的事情她不是不在乎,而是她想自己去弄清楚。

看着凰非漓那决然的模样,夜钦珏心下愈发的苦涩,阿九真的不是以前的阿九了,这样的阿九让他好不甘心,为什么她维护的那个人不是他呢?难道就因为他错了一次,她就判了他死刑吗?那些过去的美好回忆时而回想在他的脑海,那个时候他就笃定她是他的。如今失去过一次,他更是再不会放手,不管她如何想,此生他非她不娶!

之后两人基本上再没有说什么,气氛一直僵持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临近傍晚的时候两人才从醉仙楼里面出来。

“夜太子就不必送本相了,咱们各自回各自的住处吧。”凰非漓在夜钦珏开口之前出声。

夜钦珏本相说些什么,可是想到下午的时候跟她相对无言,知dào

她现在也不想与他多说什么,遂点头说道:“那你自己回去的时候小心些,临都没有你想的那般太平,我会再去看你的。”

“夜太子还是不要再来左相府了,为臣者最怕的就是君王的忌讳。”凰非漓拱手一礼,略一颔首,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夜钦珏轻叹一声,今天一下午他的脸上就没办法再凝集笑容了,阿九啊阿九,她总是能这般轻易的影响他的情绪。阿九竟然喜欢上别人了,呵——那又如何,那清洌的眸中忽而一道幽冷的光芒划过,阿九这一生只能跟他在一起!他绝对不放手。

告别了夜钦珏,凰非漓径直朝着夏府的方向而去,她看了看天边,西天上晚霞燃遍,绚烂夺目。

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天色也越来越暗,凰非漓低着头,脑海里面想着刚刚跟夜钦珏的话,但愿他能知难而退,她也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恩怨了,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就在凰非漓拐入到一处巷陌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个黑影出现,她心下一沉,猛地抬头,忽而嗅到空中一阵香味袭来,她眼前一黑,晕倒在地。那突然出现的黑影直接将人给扛了起来,跃上了屋檐离开。

——————

夏府门口,看着天色漆黑一片,青荇不由有些着急,小姐出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也不知dào

去了什么地方。小姐说过了晚上回来吃点心,现在已经很晚了。

右相府

书房中,一阵阵瓷器摔碎的声音传来,门突然大开,地上跪着一个黑影,到处都是碎了的瓷片。

“让你们跟一个人都能跟丢?我要你们还有什么用!”那震怒的声音响彻整个书房,惊起不远处树上休憩的飞鸟。

箫风瑾坐在轮椅上,清俊的脸上遍染寒霜,额头上青筋暴起,深邃的眼底杀意暴起,冷冷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人,大吼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找!”

冷冽一抬头,看着主上那气急败坏的模样,有片刻的失神,随即连声说道:“是!”他快速起身,直接跑了出去。

看着冷冽出去,楚南轩挑了挑眉,好笑的看着眼前那盛怒的男子,“啧啧啧,你也有急的时候啊,真是看不出来啊!”

“啪”的一声,箫风瑾一掌拍在案桌上,紫檀木的桌子上登时出现了几道裂纹,他偏过头冷冷的看着一旁一脸戏谑笑意的男子,“你是不是知dào

些什么?”

“我能知dào

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抓走夏离的人是谁!你该去找他才是!”楚南轩挑眉,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起来。

突然,“嘭”的一声,茶杯破碎,茶水撒了一桌子,楚南轩看着自己手上仅剩一个杯底的杯子,嘴角抽了抽,连水都不让他喝了。他看向了那罪魁祸首,而他也正冷鹜着眼看着他,眼底尽是杀意。

ps:第二更————

230. V-149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皇宫,夜色渐渐深了,燕玖墨揉了揉眼睛,看了一天的奏折着实是有些累了,他揉了揉肩膀,直接出了养心殿。

“皇上接下来是要去仪妃娘娘殿中用晚膳吗?”高见见燕玖墨出来,上前问道。这仪妃娘娘现如今是后宫最尊贵的娘娘,自小就跟皇上熟识,虽然新封了位,可是皇上一直未曾驾临仪和宫。现下,该去了吧。

听着这话,燕玖墨双眼微眯,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之色,他瞟了高见一眼,冷冷说道:“怎么,朕去谁的宫里,现在连你都要来过问了吗?”

“皇上恕罪,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高见慌忙跪在了地上请罪,这几日皇上的心情变幻莫测,之前还一脸笑意,心情不错,可今日自从见了左相之后,突然心情就不好了,莫不是左相又让皇上不高兴了?

看了地上跪着的人一眼,燕玖墨神色稍霁,他单手背负,朝着前方走去,“去将库房里面那柄羊脂玉如意送去给仪妃,去仪和宫让仪妃准bèi

接驾。”阿离不喜欢他有别的女人,可是他没有办法,至少目前他需yào

那些女人来帮他稳定江山。

高见闻言忙不迭的谢恩,跟了上去,皇上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往后他可得更小心才是。

然而刚刚走到御花园的时候,一个黑影挡在了燕玖墨身前,跪下行礼,“启禀皇上,属下有要事禀报。”

燕玖墨脚步一顿,看着来人,眉目微紧,他偏过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淡漠说道:“你们都退下。”

高见看了燕玖墨一眼,带着身后的太监宫女离去。

见旁人都离去,燕玖墨这才看向了地上跪着的木城,“起来说话。”

木城依言站了起来,恭声说道:“属下刚刚得到消息,今日左相与夜太子相见之后便回了夏府,可是左相并没有回去,如今夏府那边已经开始着人去找了。”

“什么?你说阿离不见了?”燕玖墨脸色陡然一变,一股焦急之色赫然浮现在脸上,他急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木城早料到了燕玖墨会如此反应,脸色不变,继xù

说道:“这个属下也不知dào

,本来我们的人是跟着夏大人的,可是因为右相的人一直在周围,我们并不好跟踪,等我们再追上去的时候,夏大人已经不见了。”

“那右相那边可有什么消息?”燕玖墨沉声说道。

木城回答说道:“右相府里同样人员调动,怕是右相也不知dào

左相的行踪。”

冷哼一声,燕玖墨心下冷嘲,果然是没有将阿离放在心上,否则怎么会让她这般轻易的失了踪影,他拧了拧眉心,继xù

说道:“夜太子现在在做什么,阿离的失踪会不会跟他有关系?还有,他们是何关系?”

“夜太子之后就直接回了驿站,再没有出来过了,属下想,左相的失踪跟他没有关系,至于他们的关系,属下并未查到,据说今日只是夜太子钦慕左相盛名才去拜谒,而左相不想外人误会他们的关系所以才在醉仙楼设宴款待。”木城将自己今日探来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对于左相的一切皇上可是关系的紧了,况且这一次还是一国左相跟别国太子私下见面,已经不是私事那般简单了。

燕玖墨点了点头,眉间却是闪过一丝凝重之色,夜太子对阿离真的只是钦慕之情?还是说他有什么目的,半晌,他沉声说道:“传令下去,务必找到左相,越快越好。”他紧握着拳头,这一次他要在所有人前面找到她。

“属下遵旨!”木城拱手说道,当即起身离去。

待木城离开,高见从不远处走了上来,看着眼前岿然不动的男子,恭声说道:“皇上,还去仪和宫吗?”刚刚木侍卫的到来怕是有大事发生吧,因为平日里木侍卫可是不出现在宫人面前的。

燕玖墨回过神来,看了了高见一眼,漠然说道:“不了,朕还有事,告sù

仪妃,不必等朕了,让她好生歇着,朕改日再去看她。”说着,他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看着燕玖墨那离去的身影,高见叹息一声,皇上这走的倒是轻松,仪妃娘娘那边如何交代啊。这仪妃出身名门,又得太后喜欢,这下子,倒霉的就是他了。

仪和宫

一身鹅黄色宫装的女子靠在贵妃榻上,她看了一眼四周那些最新的锦缎还有琉璃纱窗上的那水红色的纱幔,她微微皱了皱眉,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娘娘,要不要再给您重新梳个妆?”宫女小心翼翼的问道,对于自家娘娘,虽然伺候了她好几天了,可是她们却是对她的性子半点都摸不透,行事只得更加小心才是。

欧阳心仪撑着头,微微闭了闭眼,冷淡说道:“不必了。”

“是!”宫女古怪的看了欧阳心仪一眼,这宫里面哪位娘娘在皇上要来之前不悉心打扮一番,这位仪妃娘娘的性子还真是冷淡,这般如何能讨皇上喜欢。

就在这时,殿外一个声音传来,“启禀娘娘,皇上身边的高公公来了。”

欧阳心仪抬了抬眼,淡漠说道:“让他进来吧。”

高见快步走了进来,冲着榻上的欧阳心仪行了一个礼,“奴才拜见仪妃娘娘,仪妃娘娘金安。”

欧阳心仪点头,淡然说道:“高公公免礼。”

高见看了一眼这位临都第一才女,还真是荣辱不惊,她就不好奇皇上怎么没来吗?还是说她压根就不在乎皇上来不来?这种想法一出,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宫里的妃嫔哪个不想得到皇上的宠幸,宠冠六宫?

“回娘娘的话,皇上今日有要事要处理,来不了仪和宫了,特意让奴才将之前离安郡进贡的羊脂玉如意带来赐给娘娘,这可是宫里独一份的恩宠啊。”高见笑着说道。

欧阳心仪看了一眼高见身后的羊脂玉如意,点头说道:“如此公公替本宫多谢皇上了。”

“那无事的话,老奴告退了。”高见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看着高见离开,立马有人不满说道:“这皇上是怎么回事,封了娘娘的妃,可是一直都不曾召幸娘娘,这不是让合宫的人都看娘娘的笑话吗?”

“住口,这是你该说的话吗?”欧阳心仪轻喝一声,玉脸微寒。

那宫女连忙跪下,“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欧阳心仪淡淡说道:“好了,起来吧,以后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否则本宫绝不轻饶!”说着她转身进了内殿。

宫女轻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那离去的背影,小嘴微撅起,真是的,摊上这么个娘娘,又不得宠,又不知dào

笼络帝心,以后这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欧阳心仪往内殿走着,眉头紧蹙,皇上来不来她的确是不关心,可是封了她的妃位,皇上却迟迟不来,必然是有原因,今日皇上既说了要来,又突然有事,要知dào

各国使者都在临都,不可能发生什么战事,那么这事就只可能跟一个人有关。夏离那边,出事了!夏离啊夏离,她还真是让人羡慕啊,得了这天下所有男人的心。

————

一处漆黑的房间里面,一个身影躺在榻上,不过过了多久,榻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看了看四周,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是什么地方,她记得她被人用迷香给迷晕了,之后就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

凰非漓坐起身来,轻轻捂着头,头还有些疼痛呢,她微微蹙眉,身上依旧有些无力。也不知dào

离她不见过了多久,有没有人发xiàn

她不见了。还有,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左相醒了?睡的可好?”房间里面一个阴冷的声音忽然传来。

凰非漓闻言心神一震,身体猛地向后退了退,警惕的看着前方。

房间里面,灯火骤起,眼前的黑暗渐渐别驱散,一个黑衣男子手中拿着火折子点亮了灯火,他面上蒙着黑色面巾,看不清容颜,可是那双眼中尽是阴鹜之色。

看着那突然出现的男子,凰非漓沉了沉眸,眼底恍若深潭,望不见底,她嘴角微牵,淡淡说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于本相?听你的话,对本相似乎是颇为熟悉呢。”

“熟悉?不,本……我与你并不熟悉,要怪就只怪你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偏生你又是他的软肋。可惜,可惜。”对面那黑衣男子冷笑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之色,她叹息说道:“此言差矣,本相来这临都毫无根基,哪里会成为谁的软肋呢,三殿下未免太高看本相了吧。”

这话一出,对面那黑衣人身形一滞,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之色,他明明就没有暴露什么信息才是,她是怎么知dào

他的身份的。

凰非漓似是没有察觉黑衣人的异样,继xù

说道:“三殿下将我请过来不外乎是想要威胁箫风瑾,可惜我与箫风瑾之间桥归桥路归路,没有你想的那般关系甚笃。倒是本相颇为好奇的是,箫风瑾是燕国右相,你是苍国皇子,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让你几次三番想要对付他?”她凝眸看着对面的黑衣人,想从他的眼神里面看出什么。

黑衣人见瞒不住了,直接掀开脸上的黑布,露出那张俊朗森冷的容颜,正是苍国三皇子苍宸,他眼底杀意滚滚,冷冷说道:“恩怨?你要这样说本殿下也不否认,本殿下与他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而你很不幸,要为他陪葬!本殿下还真是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清秀佳人,竟然能让那个孽种动心如此,啧啧——”说着他朝着凰非漓走去,眼底尽是玩味之意。

ps:————很快就要和好了,伐开心————

231. V-150 他,果然该死

黑衣人见瞒不住了,直接掀开脸上的黑布,露出那张俊朗森冷的容颜,正是苍国三皇子苍宸,他眼底杀意滚滚,冷冷说道:“恩怨,你要这样说本殿下也不否认,本殿下与他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而你很不幸,要为他陪葬,本殿下还真是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清秀佳人,竟然让那个孽种动心如此,啧啧——”说着他朝着凰非漓走去,眼底尽是玩味之意。

看着那临近的黑色身影,看着他眼底那猥亵的笑容,凰非漓眉心微蹙,心中闪过一丝烦乱,她冷笑一声,“如此说来你是怕箫风瑾夺了你的位置?”

苍宸脸色微变,忽的顿下脚步,怒声说道:“胡言乱语,本殿下会怕他这个孽种?!他不过只是侥幸逃脱了罢了,今日本殿定然让他有来无回!”

看着苍宸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凰非漓心头微冷,孽种吗?难怪那个时候他会称呼箫风瑾为箫王了,楚南轩跟在箫风瑾身边十年,他的故乡是在苍国,那箫风瑾自然也是了。苍国的皇子远离宫廷成为敌国的右相,这样的人生跟她何其相似,而苍国并不是亡国,他作为皇子是这般命运想来必然有着分外惨烈的经lì

。她一直在他身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呢。难怪他不愿意别人知dào

他的身世,而她却一直在逼他。

“你以为抓了我就真的能威胁到箫风瑾吗?他并不知dào

我被你抓了,就算知dào

了,他未必会来。”凰非漓冷声说道,现在她都不知dào

自己在什么地方,而且苍宸自然是有备而来,想要救她出去,怕是不容易。

苍宸冷笑一声,瞟了凰非漓一眼,“就算他不来那又如何,总还有别的人会来,你说到时候让这燕帝看到他最心爱的女人死于他右相的手中,你说他会如何?”

“你告sù

燕玖墨了?”凰非漓双眼猛地等大,她可不想燕玖墨与此事有什么牵连,不为别的,她不想再欠燕玖墨的了。而且,他来了,很多事情怕是会有变故。

苍宸抬手勾起凰非漓的下巴,冷笑一声,“本殿下也想不到堂堂燕国帝王竟然会为女色所迷,本殿下只不过是差人透漏了点口风出去,他就迫不及待了。”他眼神忽的一沉,抬手抽落了了竖着头发的玉簪,青丝落地。

看着凰非漓的脸色,看着她脸上那细微的颜色,苍宸轻哼一声,松开了她,转身走向了桌旁。

凰非漓看着散落下来的长发,眉头紧蹙,看着前面那道黑影,她使劲擦了擦刚刚被他手摸过的地方,眼底尽是厌恶,这个人阴冷至极,更是时而邪厉,不知dào

他接下来会做什么,现在她只盼着快些有人来救她。

就在凰非漓出神之际,突然苍宸转过身来,朝着他走来,他手上拿着一只茶壶。

凰非漓愣了愣,沉声说道:“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想看看能迷惑那个孽种的女人究竟长的什么模样,本殿下喜好风月,对于易容之术还是知dào

一些的。”苍宸走到凰非漓面前,将一壶水尽数泼到了她脸上。

好在水是凉的,凰非漓紧闭着眼睛,不让水进入其中。可是脸上却是湿漉漉的,很不舒服。突然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摩擦着,待她睁开眼睛,眼前那张邪厉阴狠的容颜尽在咫尺,他拿着她的一旁的枕巾擦着她的脸。

“滚开!”凰非漓冷喝一声,身体向后缩去。

看着眼前女子的容颜,苍宸手中的动作忽的一顿,手悬在了半空中,那阴鹜的眼中尽是惊艳之色,这是怎样的一张容颜,肤若凝脂,那莹润的水珠点缀在额间,衬得她像是出水的芙蓉一般,娇艳欲滴,不失脂粉的脸上更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美好,那清洌的眸子像是宝石一般璀璨,一颦一笑足以让周遭一切尽失颜色。他见过各种美丽的女子,或妖娆,或娇俏,或温婉,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像她这样,只一眼便让人失了心魂。

凰非漓警惕的看着苍宸,从她的眼中他看到了危险的味道,她知dào

自己这张脸已经露出来了,从前她的脸擦了青荇特质的粉,抹在脸上可以掩盖脸上的轮廓,外人也就只能看出她五分的模样。只可惜那谁遇水就融化了,她的脸也遮挡不住了。

好一会儿苍宸才回过神来,他脸上闪过一丝狞笑,眼底尽是炽热,“还真是生的国色天香,难怪那孽种跟燕帝对你情有独钟,可惜啊可惜,他们肯定是没有尝过你的味道的,那就让本殿下先尝尝如何。”说着他舔了舔舌头,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猥亵之意,身体更是朝着凰非漓压去。

“滚,滚开!”凰非漓心底生出一股慌乱,狂打着那欺身压上来的苍宸,挥舞着手大喊着,“箫风瑾,救我!”

“撕拉”一声,外衫撕裂的声音传来。苍宸怒笑道:“你放心,箫风瑾那个废物找不到你的,等本殿下享用了你,再将你带到他面前,你猜猜到时候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现在就让本殿好好疼你,哈哈——”说着他猛地朝着凰非漓的唇亲去,他就是要夺走箫风瑾的一切,哈哈。

“滚,别碰我!”凰非漓扭动着身体,头也跟着扭动着,躲避着苍宸的侵袭,身上更是被苍宸压制着,脖子上更是被吻的生疼,可是她双手无法使力,制止不住,她眼里屈辱的泪水落下,心里第一次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她料到了所有,可是没料到自己会是这样的结局,箫风瑾——你在哪里!

突然,门‘哐当’一声开了,一阵冷风灌了进来。惊醒了床上意乱|情|迷的男子,他猛地回过头,冷冷说道:“本殿说过任何人不得靠近,滚出去!”

房间里面空气仿佛骤冷一般,一个黑影朝着里面走来,那一双眸在这黑夜中恍如星辰一般,只是光亮背后,阴影随之而来,仿佛是要吞噬一切一般。他冷冷的看着榻上的男子,杀意滚滚。

看着那进来的人,苍宸眼底的情|欲忽的退去,他一脸震惊的看着他,“是你,怎么可能?!”

——捂脸的分界线——

黑夜街道上,一身淡黄色锦袍的男子骑着马向前而去,他紧锁着眉,根据他得来的消息,阿离被人劫持后,只有这个方向没有查过,只是这附近好像是先前苍宸呆过的地方,联想到苍宸跟箫风瑾的关系,他不得不防。

“皇上,现在还不知dào

那些人劫走左相的真zhèng

目的,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您还是不要跟属下一起去了。”木城在一旁劝说道。

听着这话,燕玖墨脸色一沉,冷声说道:“右相那边现在动作如何了?”

“刚刚得来的消息,右相府那边没有动作了,就好像,就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件事似的。”木城将刚刚得来的消息尽数告知于燕玖墨。

燕玖墨脸上划过一丝怀疑之色,阿离不见,风瑾会这般冷静?他再次问道:“你确定?右相没有出去寻找?”

“回皇上,右相并没有出右相府。”木城回答说道,右相府周围可是一直都有他们的耳目的。右相平素出门与否,他们了若指掌。

没有出来吗?燕玖墨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不安,阿离不见,风瑾怎么会不出手,还是说他觉得阿离不会有事?!显然不是,这次抓走阿离的人可是苍宸,那人可是绝对不是善罢甘休之人,还是说,阿离对他而言根本什么都不算?!

“皇上,前面就是苍宸之前的住处。”木城忽然指着前面一处客栈说道。

燕玖墨回过神来,看着前面那黑灯瞎火的客栈,眉眼微沉,若不是太后屡次出宫见苍宸,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快就怀疑苍宸的,太后那边怕是已经知dào

了阿离女子的身份了,她一心想要害阿离跟风瑾,而苍宸跟风瑾是宿敌,很容易将矛头移到阿离身上,以此来威胁风瑾还有他,甚至能逼他们互相残杀。还真是他的好母后啊,连自己的儿子都要算计。

燕玖墨下了马之后,直接踹开了客栈的门,朝着楼上跑去。客栈里面的伙计惊悚的看着那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看着他们身上的暗龙符号,瞬间知dào

这些人身份不简单,也不敢去打扰,只得一旁惊恐的站着。

“哒哒哒——”燕玖墨等人快速上楼,忽然他停下了脚步,不远处的房间里,一阵惨叫声传来,“啊!”,随即便是桌子倒地的声响。

燕玖墨心下一沉,难道阿离出事了吗?想到这里,他快步跑了过去,房间里面烛火亮呈,门是开的,窗户摇晃着,显然是被人打开了不久。他一进门,触目的便是满地的鲜血,地上一阵痛苦的呻|吟声传来,他顺着声音看过去,一身黑衣的男子倒在地上,头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痛的都有些神志不清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他下身鲜血淋漓,这地上的血都来自于此。堂堂皇子,竟然被人施以宫刑,这该是何等的屈辱,究竟是何人竟如此的大胆。

再看床上,一片凌乱,方才显然发生过什么,然而触目的便是那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碎片,燕玖墨走过去捡起那衣服随便,脸色陡变,这是阿离的!他紧握着手,脸上因为怒气抽动着,他扭过头冷冷的看着地上那疼痛的发颤的人,额上更是青筋暴起,他,果然该死!

ps:这下场大家喜欢么——自从上次扫黄之后,我对于词语相当敏感,暂时无法写的太肉————不过乃们懂的,风瑾是吃肉的————

232. V-151 凰非漓,你可知道我现在想杀了你!

夜风徐徐吹着,七月初的天气即便是到了夜间也相当的热,可是凰非漓却觉得耳边冷风阵阵,不光是因为自己现在正被某人抱着在空中呼啸向前,还因为某人现在正在生气,他一生气,周围的温度都跟着降低了许多。

凰非漓紧抱着身旁的男子,头微微倚在他的怀中,只有现在这个时候她才觉得心安定了下来,当时在那房间里面,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被那苍宸给……还好,还好那个时候他来了,她就知dào

他不会不管她的。而他现在来了,是不是代表着,这一场赌局她赢了呢。其实到了现在,她好像也不那么在乎输赢了,知dào

也罢,不知dào

也行,只要他在她身边就好了。

刚刚在那边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她当时看着他的眼睛,因为怒气,满是血色,她知dào

他怒了,之后他更是毫不犹豫将苍宸的脸给打成了猪头,尤其是他的嘴,被他打的是鲜血淋漓,他的意思她怎会不知,因为苍宸企图亲吻她,所以他便毁了他的嘴。之后他更是直接将苍宸处以宫刑,这就是欺负她该付出的代价。不过,在惩罚苍宸的时候,他还记得捂着她的眼睛,这说明他虽然生气,但是还是没有忘记她的存zài



可是从他出现后,他一句话都没有对她说过,显然心里还是在恼她的,凰非漓仰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这张脸仿佛是上苍的恩赐一般,丰神俊朗,俊逸脱尘,虽然他的面容带着些微的阴柔之美,堪比女子,然而配着他霸气绝伦的气质,直接将之隐藏,更让人无端想要臣服于脚下,这,大概就是君临天下的气度吧。

“箫风瑾,你在生我的气吗?”凰非漓抿了抿唇,忽然说道。这件事本就是她任性在先,理应她先开口才是。

箫风瑾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他如墨的眼凛然的看着前方,俊朗的脸更是紧绷着,手紧紧的搂着凰非漓,穿梭在屋檐之上。

凰非漓见箫风瑾不说话,知dào

他心里还膈应着,心下更是无奈,她抓了抓他的衣服,再次说道:“我知dào

我这次任性了,让你担心了,箫风瑾,你生气骂我就好了,不要不说话,不要不理我。”都说男子生气的时候,女子撒娇是最管用的,她就试试吧。

可是奈何眼前的人似乎一点都不解风情,他冷冷的看着前方,薄唇紧抿着。其实也不能怪箫风瑾生气,他知dào

凰非漓被苍宸抓走的时候,整个人快要急疯了,他跟苍宸是宿敌,苍宸抓凰非漓,显然是因为他已经知dào

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他顾不得隐藏多年的秘密,直接动身去救她,看到的是她险些被侮辱。这一切明明是可以不发生的,她偏偏任由着这一切发生。这些天他一直没有去找她,以为她可以放下那件事,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伙同楚南轩欺瞒于他,她更是故yì

给了苍宸机会让他抓走她,目的只是引出他,引出他的秘密。她可知,当他知dào

她有危险,他快疯了!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他的速度好像越来越快了,凰非漓抬起头看着箫风瑾那冷硬的面孔,心下苦涩,这一次还真是把他给惹怒了,她轻叹一声,“箫风瑾,你要是还生我的气,就不要管我了,我自己回去。”

听着这话,箫风瑾猛然偏头看着怀中的小女子,眼里怒气翻腾,她总是,总是能轻易的让他动怒,让他心神不定。

“回去?做了错事,你还想着这么轻松的就能回去?”箫风瑾冷笑一声,身体猛地向下坠去。

感觉到下落的力量,凰非漓心神一震,一时间忘记了箫风瑾的话,只记得紧抱着他,以免自己摔下去。

脚步刚落地,凰非漓的身体就被身前的人压着,猛地向后退去,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背上更是硌的生疼,她正准bèi

出声说话,唇上便被一片温热给堵住。

凰非漓双眼睁得老大,看着眼前俊逸的容颜,她心神有些迷失,他的脸不管看多少都足以让她沉沦,一抹红晕悄悄爬上了脸颊,就在她恍惚之际,唇上一片生疼。

他咬她!凰非漓疼的眉头紧蹙,可是却默默的承shòu着,她紧紧搂着他的腰,闭上眼睛红着脸任他采撷,她知dào

,这样才会让他的心安定。

箫风瑾捧着凰非漓的脸,贪婪的吮吸着这鲜嫩的美好,似是想要汲取她所有的莹润一般,他撬开她柔嫩的双唇,舌尖狂卷着她的滋味,一路攻城略地,此刻她就像是采摘着鲜嫩的葡萄一般,鲜美的滋味让他如何也不愿意放手。他的手不觉落到了她的腰际处,另一只手更是朝着她的衣襟探去,直接附上那胸前的柔软。

“唔——”凰非漓禁不住他的热情,感觉到胸前那突然附上去那灼热的手,忍不住嘤咛出声,身体更是战栗着,那处领地从未有人侵袭过,在他的挑弄下,她的身体也跟着软了下来。

听着凰非漓那一身娇呼,箫风瑾像是得到了鼓舞一般,那吻愈发的霸道起来,像是要将怀里的人揉碎在唇齿间一般,今夜的他比以往都急躁,浑身上下被一股强烈的欲望驱|使着,若是有人看到他的眼睛会发xiàn

,他双眼血红,火花四起。身上更是烫的灼人,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占有她,想要向世人宣誓她是他的,任何人都休想将她从他身边夺走。

空气中尽是情|欲的味道,不知dào

吻了多久,但是箫风瑾却没有再更进一步,哪怕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也知dào

,就算要她,也不是在这个地方。他呼吸声沉重,帮着她整理衣衫。

凰非漓靠在箫风瑾怀里,低喘着气,小脸上绯红一片,心跳如鼓,唇上更是火|辣|辣的疼,她这唇怕是好不了了。他留在她唇上的味道她好像还可以感觉到,那味道不同于别的,这一生她永远会记得这个味道,属于他的味道。

“箫风瑾,不要再生气了好吗?”凰非漓将头埋在箫风瑾的怀里,小声说道,他的气也该消了吧。

箫风瑾忽然紧紧抱住身前的人儿,闷声说道:“凰非漓,你可知dào

我现在有多想杀了你。”那声音近乎是咬牙切齿,“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般左右他的心神。从她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之后,他为了她破了多少次例,有些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不像他了。

感觉到腰间的力量,凰非漓只觉得自己被勒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可是她知dào

他抱得越紧,就表示他越是在乎。

“你救了我这么多次,我的命早就是你的了,要杀要剐都随你,只是,你舍得杀了我吗?”凰非漓忽然低笑一声,眼里却是满满的感动。

“怎么不舍得,你要是死了,我就再也没有弱点了。”箫风瑾气恼说道,今日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他们知dào

了他的弱点是她,他很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好她,谁料到今日她竟然故yì

让自己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他怎能不气!只是真的舍得她死吗?怎么会舍得,要是舍得她死,他就不会这样毫无顾忌的跑过来了。若真的杀了她,他怕是也不想再活了,他无法想象这个世界若是没了她会如何。

听着这话,凰非漓也知dào

了箫风瑾的怒火消了不少了,她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手捧着他仍带着怒气的脸,瞬间乖巧的像是一只猫咪一般,“别生我的气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着凰非漓那耷拉下来的脑袋,看着她愧疚的小小眼神,箫风瑾拧了拧眉,若是这个时候他能继xù

生气多好啊,可是她偏偏是吃定了他这一点,自己的女人这般了解自己,还真不是一件好事。

凰非漓偷瞄了一下箫风瑾的脸,虽然依旧紧绷着,可是脸色倒是好了不少,应该是没有生气了吧。

“箫风瑾,你怎么突然能站起来了?月无双说你的腿只是有希望治好,你怎么会这么快就能站起来了,难道,你一直都在伪装?”凰非漓看了看眼前站立着的男子,他站起来比自己高大半个头,他身形颀长,身上那凌厉的霸气更加明显了,整个人看上去愈发璀璨夺目了。他这样站在她面前,她还有些不习惯了。

话题一转,箫风瑾眉眼不觉动了动,看着眼前那倾国倾城的容颜,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真容,虽然以前看过她的画像,可是画像上的女子虽然美却比不上她真人的十分之一,尤其是那莹润欲滴,妩媚与清新皆有的神韵是画不出来的。看来这一次他们两人的秘密都互相暴露给对方了,也好,趁这个机会将这些事情都说出来,免得她这小脑袋里面一时想不通又做出跟今日一般的事情,若他没有及时赶到,他可不敢想象后果会是如何。

箫风瑾用弯着手指勾了勾凰非漓的鼻子,眼里是无限宠溺,“你不就是怀疑我能走路吗?所以就以身犯险,逼我出手救你?”说到这里,他脸色一沉,态度冷硬,“以后不准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想知dào

什么,我都告sù

你。”他可不想再担惊受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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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V-152 箫风瑾的回忆

箫风瑾用弯着手指勾了勾凰非漓的鼻子,眼里是无限宠溺,“你不就是怀疑我能走路吗?所以就以身犯险,逼我出手救你?”说到这里,他脸色一沉,态度冷硬,“以后不准如此,想知dào

什么,我都告sù

你。”他可不想再像今日这般担惊受怕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尴尬笑了笑,果然,她想什么他都知dào

,她的确是怀疑他的腿可以行走,不过那都是他自己暴露的。前几天他病了,他半夜偷偷来看她,他以为她不知dào

啊。属于他的味道,她不会认错,而且她今日向月无双求证的时候,月无双当时没有说话,表明进来的人肯定不是他,而且她可不认为月无双会好心到夜夜去帮她诊脉。

这次苍宸是被她利用了,楚南轩那边早就得来了消息苍宸想要绑架她来威胁箫风瑾,所以他们就将计就计,趁着夜钦珏来找她,她邀请他去醉仙楼就是为了摆脱暗月楼的人的跟踪保护,好让苍宸下手。等到时机差不多了,再让楚南轩告sù

箫风瑾,情况危急之下,她就不信箫风瑾会袖手旁观,她承认这次她用了心计在他身上,可是当时她真的无法忍受他将她排除在他的世界外面。如果最后他没有救她,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我知dào

你不会不管我的。”凰非漓嘟囔一句,从被抓开始,她无数次的想着箫风瑾能来,心里更是笃定他一定会来。

箫风瑾眼底一道危险的光芒划过,看着凰非漓那一副做错事等着挨训的模样,心里的气再次没了,况且被自己的女人相信,足以满足他强烈的自尊心。所以这件事到了这里,就算是盖过了,而且今天晚上她也受惊了。想到苍宸,呵,要不是因为他现在活着比死了还难受,他当时会一剑杀了他,他的女人他也敢觊觎,活腻了。

凰非漓看了看箫风瑾的神色,他似乎在想别的事情,她眼珠微转,小声说道:“箫风瑾,现在,你能告sù

我,你的身世吗?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可以不与我说的。”虽然从苍宸那边猜到了个大概,但是她还是想亲口听他说出来,不过,若是他还是不愿意说的话,她也可以就此沉默。

这小女子的好奇心还真是旺盛,箫风瑾回过神来看着怀中的人儿,柔和的眸光中带着些许的无奈之色,这些天他们一直闹别扭,无外乎是因为他不肯向她坦白他的事情,现在想想,他的确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既然已经认定了她,那么她便是他未来的一部分,她有必要知dào

他的过去,哪怕它极为不堪。司空澜沧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女人是要哄的,他也得好好哄哄他的小女子,再同她这样闹一次,他怕是会气的吐血了。

“我不知dào

苍宸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我会告sù

你我的版本,一五一十的都告sù

你。”箫风瑾轻轻抚弄着凰非漓的发梢,这张脸已经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刻在了他的心里,永志不忘。他脸上的柔光渐渐敛去,目光看向了别处,声音幽冷,“那天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苍宸唤我为箫王,因为我真zhèng

的名字叫苍箫,若真是按照年纪排的话,我才是苍国的三皇子。”

果然是苍国的皇子吗?凰非漓虽然之前就猜到了,可是此刻听箫风瑾说来依旧有些心惊,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堂堂一国皇子流落在外,她就是再不受父皇母后待见,也只是被幽禁在冷宫里罢了。不过关于苍国皇室的事情,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一些,她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箫风瑾看着别处,眼底渐渐被一股森冷所替代,他的声音却依旧是淡淡的,“我母亲是苍皇的宠妃,可以说是六宫独宠,三千弱水只取一瓢。我尚在她肚子里的时候便被太医诊断为是个男婴,所以当时苍皇很高兴,还未出生就封了我为王,替我取名字苍箫,箫者淡然飘逸,却宁静悠远,而最重yào

的是那是我母亲的姓氏。未出生便被封王这放在哪一国哪一朝都是绝无仅有的虚荣,所有的人都羡慕我,当然引来更多的便是如潮水一般汹涌的嫉妒。”

“箫风瑾——”凰非漓低喊一声,宫中向来都是如此,那个时候她在冷宫里面那般不受待见,可是那些皇兄皇姐们依旧不愿意放过她。而他这般得宠,自然有人心里极度不舒服。月无双说他的腿疾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这就是他不幸的开端吗?

箫风瑾看了凰非漓一眼,轻轻抚摸着她的容颜,笑着说道:“怎么,我才说了一个开头,你便听不下去了?”可是他深邃的眸中如何也掩藏不住那一抹沉痛之色。

“箫风瑾,我——”凰非漓张了张嘴,她虽然是想要知dào

他的过去,可是也不想在他伤口上撒盐啊。

不等凰非漓说话,箫风瑾忽然抬手捂住凰非漓的嘴,低声说道:“有些记忆是时候该回忆一下了,凰非漓,我告sù

你我的秘密,也希望你能告sù

我你的秘密,从今以后我不会瞒你任何事,而你也不要瞒我好吗?”

这般坦诚相待,向来都是她所期待的,凰非漓此刻哪里会反对,若是他的过去令他痛不欲生,那她便同他一起痛好了。

箫风瑾松开手,忽然搂着凰非漓一个纵身,直接来到一处屋檐上坐下。他将她揽在怀中,继xù

说道:“我是母亲难产所生,所以生来体质就较别人要弱一些,因为我的出生让本来就体弱的母亲更是缠绵病榻,虚弱不堪,甚至是几度昏迷。心爱的女子生子差点丧生,这让苍皇对我这个罪魁祸首也生了恼意,所以那未出生前的殊荣在我出生的那一刻便荡然无存。宫里的人都谣言说我不祥,克父克母。之后尚未满月的我便被丢到了皇子所,由着几个嬷嬷照顾。”

这世上竟有这样的父亲,对自己的儿子能爱屋及乌,同时也能因爱生恨。只是这爱依旧荣宠都是源于一个女人,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箫风瑾这个儿子,对他的好全部都是为了讨好自己的宠妃。若是小的时候不懂还好,可是当箫风瑾长大了,心里应该很痛吧,从他称呼自己的父亲为苍皇就知dào

了,因为这些经lì

,所以他才那般无情的吗?

箫风瑾看着前方漫漫黑夜,继xù

说道:“因为苍皇的不待见,所以整个宫里基本上都没有人知dào

我的存zài

似的,也或者说没有人将我当做皇子看待,我连皇族族谱都没有入,所以三皇子的称号自然也落到我的身上。三岁的时候,我也渐渐能知晓一些事情了,身边的人如何冷漠残忍我都无所谓,那个时候看着别的皇子时常有母妃来探望,我很羡慕,总想,总想去见见我的母亲。”

“难道你的母妃一直没有去看你?”凰非漓惊声问道,就算苍皇再无情,可是箫风瑾的母亲应该不会一样吧,难道她也认为自己的孩子克父克母?可是她忘记了,她的母后父皇也是一般模样对她的,所谓祸国妖姬,呵,其实不过只是一个借口,一场笑话。所以,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也不足为奇。

箫风瑾的手蓦地一紧,搂着凰非漓的力道也跟着加大,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看着远方,唇边泛起一抹宁静深远的笑容,而那笑容深处却更像是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里面藏着所有的孤独寂寥,这一刻正慢慢渗出,“我以为她病的很重,所以没有时间来看我,我以为她也如我思念她一般思念我。所以那一天我偷偷的跑出了皇子所,呵,三岁的孩童竟然躲避了宫中所有的守卫,像是宿命注定一般的找到了那极所有荣光于一处的宫殿。我看到了她,第一次看到她的模样。她生的很美,容颜如画,脸上带着些微的苍白,一袭紫罗烟云宫装,坐在殿内,目光憧憬的看着殿外的风光,现在想想,她应该是在想着什么事情,或者想着什么人。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我的容貌跟她有五分相似呢。”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静了下来,像是隔绝了周围所有的喧嚣一般,这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人一般。

凰非漓偏头看着箫风瑾,他面上的表情是泰山崩于前的淡然从容,可是她能感觉到他心底的痛意,正蔓延开来,这是第一次他在人前心绪低沉。她紧握着他的手,三岁,他好像说过他就是在三岁的时候双腿残疾的,怕是跟这一次相见脱不了干系了。

箫风瑾迎上凰非漓的模样,嘴角微微牵了牵,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他偏过头看着前方,继xù

说道:“我以为她看到我的时候会如我一般开心,我想要唤她母妃,像其他皇子一般唤自己的母亲。可是她看到的时候,突然从榻上站了起来,面色惊惧,美丽的脸上顿时花容失色,像是看到了厉鬼一般,对,在她眼里我就像是什么肮脏丑陋的东西。”他的手紧紧握着,修长的手指愈发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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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V-153 他只要她

箫风瑾迎上凰非漓的目光,嘴角微微牵了牵,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他偏过头看着前方,继xù

说道:“我以为她看到我的时候会如我一般开心,我想要唤她母妃,像其他皇子一般唤自己的母亲。可是她看到我的时候,仿佛是看到了魔鬼一般,美丽的脸上顿时花容失色,像是看到了厉鬼一般,对,在她眼里我就像是什么肮脏丑陋的东西。”他的手紧紧握着,修长的手指愈发苍白。

像是肮脏丑陋的东西?凰非漓抿了抿唇,这样的眼神她好像也看到过呢,偶有机会看到母后,母后也是这般嫌恶的看着她,好似巴不得她在她眼前消失似的,那个时候她甚至都觉得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那么,箫风瑾应该会有跟她一样的心情吧。也许正是因为这一份相似的经lì

,他们比任何人都懂得彼此,深深吸引着彼此。她抓着他的衣服,想要让他感觉到她的存zài

,不管这个世上谁厌恶她,她都不会厌恶他。

感觉到凰非漓拉自己衣服的力道,箫风瑾眸光中划过一道潋滟光彩,这一生能得她在身边,自己该是何其幸运,所以他愿意将他的过去分享与她听,这样他们就可以不分彼此了,他看着前方继xù

说道:“那个时候,我以为她不认识我,我就朝着她跑过去大喊母妃,我以为她也会像我仅仅听嬷嬷说我与母妃相似便能认出她一样,也能认出我,所以我等着她的拥bào

。可是当我到了她身旁的时候,她狰狞着面容,尖叫着一脚将我踢了出去,大殿中的椅子都被撞倒了,鲜血流了一地,我模模糊糊听到她在喊,‘孽种,你怎么还没有死,滚开,别靠近我。’那个时候皇子公主们每日皆是这般骂我,所以我知dào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巴不得我死呢!”他笑了,那笑空洞的瘆人,脸色也愈发的苍白,那个时候的绝望好像就在眼前似的,心痛依旧难以制止……

厌恶也就罢了,她竟然还巴不得自己的孩子死掉,这究竟是怎样的母亲,凰非漓听得心揪疼,她紧紧抱着箫风瑾,那么小的他听到这话的时候,偏偏还懂得是什么意思,他该是多么难过。即便很多年过去,他怕是永生难忘吧

箫风瑾拍了拍凰非漓的肩膀,轻笑一声,“别为我难过,这些都过去了,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拢,的确,与那件事相比,这些真不算什么。

“那后来呢……”凰非漓轻声说道,也许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想了解那一段过去,那么现在她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他的伤痛苦闷。

箫风瑾轻出一口气,淡淡说道:“她看到我还有气息,就抢过宫女手中的鸡毛掸子打在我身上,她咒骂着,‘该死的孽种,你怎么还不死……我打死你。’呵,她就是一个疯狂冷血的女人,怎么会是我的母亲,我一定是认错了人了,那个时候我蜷缩在地上,这样安慰自己的。可是直到苍皇来了,他一脸惊慌的抱着她,阻止着她疯狂地行为,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责骂她半句,他所关心的只是她有没有事,究竟是谁惹她生气了,甚至还找了太医过来,这只有是宫里皇上心尖上的箫妃娘娘才能有的荣宠吧。很快,苍皇便知dào

了罪魁祸首是我,是我惹得他的爱妃生气,当时,他拎起我就将我扔了出去。呵——”淡淡嘲讽声,他眼底的疏离更甚。那个时候若不是有一个太医看着他可怜,偷偷的去给他包扎诊治,怕是他早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这究竟是怎样的父母,竟然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这般狠心!凰非漓心里的怒火腾的起来了,愈发心疼起箫风瑾来,这样的过去才养就了他那般冷漠的性情吧。

“当时受伤太重,头部更是受到重创,我昏睡了好几天。”说到这里,箫风瑾的手不觉落到了自己的头部,那种痛苦现在仿佛还能感觉到呢,“等到我醒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的腿——不能动了,呵——我残废了。”

“是因为体内的毒素突然发作了吗?”凰非漓低声说道,那毒是胎里带出来的,积累了几年,怕是已经将腿上的神经给麻痹了。

听着这话,箫风瑾无声的笑了,“那个时候体内的毒素的确是发作了,可是起初腿不能动是真的因为双腿尽断,那个时候我还能感觉到痛觉呢。”

这双腿最初是硬生生被他的父母打断的,摔断的,凰非漓眼眶一热,手更是不觉抚摸上了他的膝盖,断骨,定然是很痛吧,可是更抵不上心痛。

“几个嬷嬷看我可怜,偶尔会抱怨几句,抱怨的自然是箫妃娘娘如此得宠竟然对自己的儿子这般狠心,然后我听到了一个传闻,其实箫妃娘娘另有所爱,是苍皇逼迫她入宫,而我根本就不是苍皇的儿子,所以他们才对我不闻不问。这些我不知dào

真假,过了几天,箫妃娘娘那边派人来接我了,嬷嬷告sù

我,母妃想我了,天下没有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儿子的,她说母妃是个苦命人。那个时候我也在想,母妃怎么可能不要我,那天我一定是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情,所以她才回生气,也许她是真的病了,所以才会做出那疯狂的举动……”说到这里,箫风瑾忽然停顿了下来,他从来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从来没有对谁说过他的过往,这件事压在他心里许多年,也许这般说出来才能真zhèng

的解脱吧。

凰非漓的心一紧,总觉得后面的故事会是他痛苦的根源。

“我被人抱着进了她的锦绣宫,金碧辉煌,琉璃光晕,应接不暇,我以为……呵——”以为她是真的想念他呢,箫风瑾忽然自嘲一笑,“她依然高高坐在上首,看着我进来,这一次她没有发狂,面上沉静的可怕,她直直的看着我,看着我一步步靠近她,她们将我放在了她的怀里。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在母亲的怀抱中会是那样的感觉,温暖,安心。她冲着我笑了,她真的很美,我呆呆的看着她,我想,我也有母妃了,我再也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了。然后,她喂我吃点心,喝汤,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母慈子孝的景象。就在我尚且还沉浸在美梦中的时候,突然她站起身,狰狞的看着我,咆哮一声,‘孽种,你怎么还不死,这下子总要死了吧!’她直接将我丢到了地上,疼痛中,我醒悟,原来,这真的都是假象呢。”

这个人当真狠心,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这般残忍,凰非漓心里愤然,忽然猛然惊醒,“难道那吃的跟喝的里面……”

“你猜的没错,她在那吃的喝的里面都下了毒,她要毒死我,因为上一次我伤的那么重都没死,她不甘心呢。”箫风瑾嘴角微微噙起,“苍皇知dào

她召见我,很快就赶过来了,看着地上的我口吐黑血,他面不改色的去看她,就在这个时候,他发xiàn

她的爱妃也中毒了。”

凰非漓双眼猛地瞪大,错愕的看着箫风瑾,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自己服毒自尽的,你知dào

吗?苍皇当时甚至还怀疑是我给她下的毒,三岁的孩子下毒,呵——不过我那好母妃倒是坦然,她直接告sù

苍皇,她说她厌恶他,厌恶他给她的一切,这宫殿,这宠爱,甚至是我这个儿子,她深恶痛绝,所以她要走了,她再也不想面对这些让她作呕的人和物了。她告sù

苍皇当年她难产的原因,不是因为宫里的嫔妃嫉妒她给她下毒,是因为,因为一开始她就没打算生下这个孩子,所以她每天都会服一些毒,日积月累,这样孩子就会掉了,可是没想到我命大,不仅生了下来,还差点害她丢了性命,她说这辈子最肮脏的事情就是给苍皇生儿育女,最让她痛恨的事情是生下了仇人的孩子,所以这一次她要彻底摆脱他了,而且也要带着她引以为耻的儿子走,这就是她的报复,对所有人的报复。之后我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我的腿彻底没了知觉,后来我才知dào

我没有死是体内毒素积聚过多,对于毒素我自身都有一些抵抗能力了,只是腿没有知觉了,我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再走路了,说来还要感谢她下的毒救了我一命。”说到最后的时候,箫风瑾的神色一惊平静的像是一汪水一般了,说了这么多,他的情绪也能平复过来了,也许因为身旁倾听的人是她吧。

凰非漓怔怔的看着前方,泪水更是不觉落下,自己的母亲从一开始就处心积虑的让自己死,箫风瑾他到底是怎么面对这些的,她不敢想象。她紧紧抓着他的手,他的手好凉。说这些的时候,无疑是在揭他心底的伤疤,他的心现在怕是在流血吧,若是他的伤痛能全部分担给她就好了。

感觉到凰非漓的担忧,箫风瑾忽然转过头,看着她脸上挂着的泪水,看着她眼里的心疼,他心底一抹柔软绽开,这一生能得她在身边陪他无疑是上天的恩赐,他倾身,吻了吻她的眼睑,柔声说道:“别哭,你哭,我的心也会痛。”这一生,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他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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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V-154 有你便好

感觉到凰非漓的担忧,箫风瑾忽然转过头,看着她脸上挂着的泪水,看着她眼里的心疼,他心底一抹柔软绽开,这一生能得她在身边陪他无疑是上天的恩赐,他倾身,吻了吻她的眼睑,柔声说道:“别哭,你哭,我的心也会痛。”这一生,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他只要她。

他的本意怎么可能是想让她难过,只是在说那些过去的时候,他忍不住加入了自己的情感,而忽视了她的感受,在未遇到她之前,也或者在未听到她说‘我就是想要靠近你呢。’之前,他以为这世界已经将他抛弃,他已经永堕黑暗,生与死他尚且不在乎,荣耀与耻辱有什么分别,爱与恨又是什么。可是这一生他永远忘不掉那个夜晚心的悸动,那个雨天那关切的眼神,还有那奋不顾身的帮zhù

,甚至是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呼吸,这是他这一生最珍贵的东西。就算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背弃了他又如何?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有面对一切的力量,只要她在他身边,他才算是一个真zhèng

活在这世上有血有肉的人。

“箫风瑾,对不起,是我让你想到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不哭了。”凰非漓的头抵着箫风瑾的下巴,低声说道,若是他心痛的话,她也会心痛,那么她不该再流泪了,她仰起头,冲着他笑了,她想要成为他的阳光,照彻他心底的黑暗。他们都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可是未来的路还在前方,总要继xù

走下去,那么她想要跟他一起走下去。

看着怀中人儿脸上那绽放如花的笑容,箫风瑾怎么会不明白她心中所想,这一生能得这样的知己,他还能说什么,只是,他的面色忽而沉了下来,在凰非漓嘴上轻轻咬了一口。

“你干嘛,好痛。”凰非漓吃痛一声,嗔怪的看着箫风瑾,他是属狗的吗,总喜欢咬她,她这嘴上刚刚好,现在又肿了,他还要不要她出去见人了。

看着凰非漓那微微有些懊恼的神色,箫风瑾眉眼微挑,“谁让你乱说话了。”

“我哪里乱说话了!”凰非漓想也不想的反驳,然而话刚说出口,她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他一张俊颜沉静如水,眸光潋滟处情深浅浅,她忽而抱紧了他,认真说道,“我们再也不不对彼此说对不起了,谁再说就惩罚谁。”

“你啊。”箫风瑾紧紧抱着凰非漓,无奈叹息一声,有些时候他都觉得她像是小孩子一般,会向他撒娇,哪里还有半分最初认识时的凌厉,不过他的女人不需yào

太强势,她想要的,他都会捧到她面前,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她的依靠。

此刻这般静默相依,于他们而言却胜过万千的甜言蜜语,她想要抚平他心中的伤痛,而他想让她觉得安心。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凰非漓才从箫风瑾的怀中出来,他的故事讲了许久,可是后续好像还不知dào

是什么呢,他为什么能站起来,又为什么会到这燕国来。可是后面的话,她有些问不出来,她低着头,想要掩藏自己的情绪。

箫风瑾忽然抬手板正凰非漓的脸,看着她那写满疑问又很纠结的小脸,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他轻轻一笑,“我不是说过了吗?想知dào

什么直接问我就好,要是再把你自己憋坏了,我怕又会出现跟今天一样的事情,你就不怕到时候把我逼疯了?”就算那些事情很不堪,可是若是她想知dào

,他愿意告sù

他。

把他逼疯了?凰非漓明眸睁大,看着眼前男子脸上那认真与无奈的神色,他是在告sù

她,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吗?所以他宁愿心痛,也不愿意让她有半分危险,因为这样他不单会心痛,精神都会崩溃,她已经能够左右他的一切了。

“那你告sù

我后来发生了什么吧。”半晌,凰非漓讷讷的说道,他总是能知dào

她在想什么,看着他的眼睛,她总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可是这好像也说明了他们二人彼此没有间隙。

箫风瑾俊逸的脸上泛起一道柔光,他将凰非漓揽在怀里,目光落到了前方,黑夜依旧没有尽头,可是他已经找到了光明的源头了。

“她既然是下了毒,自然是不想给我任何生还的可能,偏生我活了下来,而她当时以为我会死,所以也吃了那些下了毒的点心,虽然我体内的毒都是因为她自己服毒才有的,可是她怀我的时候,毒素基本上都是到了我的体内,所以她没有我幸运,她死了。”此刻箫风瑾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没有波澜,不同于先前女略微的怅然,如今更多了一分冷意。

如此这般是恶有恶报?凰非漓眉眼微动,心里突然冒出这个词,但是她毕竟是箫风瑾的母亲,这般形容她,似乎也不太好。

箫风瑾顿了顿,继xù

说道:“心爱的女子死了,苍皇心中自然大恸,可是他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他爱的女人自始至终都不爱他,她爱的是别的男子,她恨他,她自杀,她连他们的儿子都要杀,她想要抹杀掉跟他在一起的一切。如果这般都不能让一个男人清醒,那他大概就是个疯子,更何况像苍皇那样的男人,薄情寡义,狠辣阴毒,结果便是,他将他的爱妃烧成了灰烬,那骨灰至今还在他寝殿放着,他的意思大概是就算她死,她也必须呆在他身边。之后她封了锦绣宫,仗杀了锦绣宫所有人。只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宫里的人开始谣言,箫妃得罪了皇上,被皇上秘密处死了。一些知dào

箫妃跟皇上过往的人更是说箫妃偷人,被皇上知dào

了,结果被皇上赐死了,连带着锦绣宫一众宫仆也未能幸免于难。”

听着这话,凰非漓猛然想到一件事,之前她在去虞城的时候,在一个镇上的客栈里面好像听到有人说苍国的秘闻,如此当时他们说的那个妃子就是箫妃,而那个所谓的私生子就是箫风瑾了,难怪她一直总觉得这件事在什么地方听过。

箫风瑾没有留意到凰非漓的变化,自顾自说道:“箫妃死后,苍皇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有个儿子,这个儿子是他又爱又恨的女人生下的,本来就弃之如敝屐的儿子,这下子他就更不喜欢了,整个宫里的人都说那个箫妃的儿子是她跟别的男人的私生子,皇子公主们也愈发肆无忌惮的欺负着那双腿残疾的孩子。谩骂,责打,这是他每天都要经lì

的,身上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连食物也是有一顿没一顿,一个嬷嬷实在看不下去,就偷偷给他拿吃的,最后被发xiàn

了,他们直接将她打死了,所以他渐渐明白,苟延残喘是没有用的,没有绝强的力量,自己都活不下去。渐渐的,他长大了,容貌也更像箫妃了。之后他便遇上了一个人,这个人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说到后面的时候,他的声音明显加重,身上一股戾气瞬间爆fā

出来。

“他是谁?”感觉到箫风瑾情绪的波动,凰非漓直接问道。而且,他已经不再用‘我’来叙述事情了,而是用了‘他’,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箫风瑾目光幽冷的看着前方,没有直接回答凰非漓的问题,“八岁那年,苍皇寿宴,因为是四十岁大寿,所以来了很多人,宫里的宫人们都也得到了很多赏赐,他,也不例外。偶然他听到人说,宫里来了贵客,只听说是什么大师,精通佛法,他心里嗤之以鼻,都说佛能普度众生,但是若真是如此,他也不会陷入那样的境地,可是他还是好奇,他自己推着轮椅往前走,经过御花园的时候,突然遇上了一个人,那一抹明黄色自然而然让他知dào

了是谁。是他所谓的父皇,苍皇喝得酩酊大醉,大概是看到了他,看到了他的脸,苍皇忽然清醒了几分。可是越是越是这几分,越是可怕,苍皇,不,他的父皇竟然朝着他扑了过去,欲行不轨,呵,当时他愣住了,虽然知dào

苍皇这些年荒唐至极,极好女色,甚至美一点的男人都不放过,可是当他看着自己父皇眼底的灼热,那灼热的缘由是因为自己的时候,他觉得恶心的想吐,心里的厌恶愈发深了。他想要阻止,可是却被他的父皇一下子从轮椅上拎了下来扔在了地上,他身上的衣服更是被撕得粉碎,露出来的是瘦骨嶙峋满是伤痕的身躯,可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却浑然未觉一般,眼里的炽热更加浓烈。他想要呼喊,可是这一刻他知dào

没人会来救他,他心里想,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时候他要被生下来,为什么箫妃没有毒死他,为什么要受了那么多屈辱之后,还要再经lì

这样的屈辱……”他身上的寒意愈发重了,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嘲讽,脸色苍白的下人,仿佛那个时候的绝望正一点点的苏醒。

“别说了!”凰非漓忽然大吼一声,她紧紧抓着箫风瑾的手,他的手好冷好冷,他现在的心应该也是如此吧,此刻她心里心疼的紧,堵得慌,难怪他之前情绪会有所波动,这般不堪的事情,却硬生生由他自己说出来,他此刻就像是在一层一层的剥着身上的保护层,每一个动作都会让他的心鲜血淋漓,她又在他伤口撒盐了!难怪他对世人冷淡,亲生父母尚且如此禽兽,让他如何去相信别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经lì

这么多苦难,怎么会有,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今夜她无数次的想要问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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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 V-155 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她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经lì

这么多苦难,怎么会有,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今夜她无数次的想要问这个问题。这样的经lì

堪比高山一般沉重,压在谁的身上谁都会痛不欲生的,箫风瑾这些年怕是极为不容易,肉体再痛,也比不上心痛。

的确,说到那些不堪的过往时,他心底暗藏的恨意瞬间涌现出来,像是风暴一般席卷着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可是看着凰非漓那因为心疼他而紧皱着的小脸,箫风瑾忽然有那么一些释然了,过去再痛苦,已经成为了过去,他想要把握的是现在,而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她了。

“我知你顾忌我,可是,有些事情如果能够坦然的说出来,才算是真的放下吧,漓儿,我想要放下那一切。”箫风瑾认真的看着凰非漓,手轻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只有放下那一切,他与她才算是真zhèng

的没有了间隙,从此之后,他也再没有任何的顾忌了。

额间他掌心的温度传来,那因为常年推轮椅而留下的老茧摩挲的她的额头有些发疼,可是他的手好像开始有变暖和呢,他俊逸的脸上似乎并没有任何冰冷或者暴戾的情绪,也许,他是真的放下了吧,而现在反而是她放不下。

“好!”凰非漓莞尔一笑,他既是愿意放下过去,那她必定成全他。

看着她的笑脸,箫风瑾心底一软,心下也愈发无奈,他何时会要这般去安慰一个人,去向一个人解释,原来,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她会打破你所谓的原则,将一切不可能变为可能。他轻舒一口气,眸光虽然收起了那份凌厉,却依旧冷淡,继xù

刚才的话。

“就在他以为他要被自己的父皇给侮辱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出现了,那人拦住了苍皇,救下了他。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人,那一身超然物外的姿态让他心里极为反感,原本还以为苍皇会问罪那个人,可是苍皇对他却分外的恭敬,甚至还清醒了几分。这个时候,苍皇才回过神来,自己刚刚是想侵犯自己的儿子,而且这一幕还被人撞见了,所以苍皇对他愈发不待见了,当即就让人将他拎了回去。他巴不得早点离开这肮脏的地方,所以对苍皇的行为自然不会反感。但是,他却记住了那个突然出现的人。

过了几天,宫里面传言,闻名天下的慧云大师要在苍国皇室里面挑选入室弟子,这下子整个苍国皇宫都惊到了,要知dào

慧云大师是当世得道高僧,一己之言可安天下,成为他的弟子便是得到了他的帮zhù

,不仅是皇位,说不定得天下都指日可待了。所有皇子都翘首以待,想要成为慧云大师的入室弟子。”

这话一出,凰非漓的脸色也跟着陡变,她惊诧的看着箫风瑾,难怪在定远寺的时候,他与慧云大师那般争锋相对,想来是早已相熟才会如此。这么说来,他与慧云大师的关系是……

箫风瑾自顾自的说道:“当时苍国皇宫里的皇子都过去了,他没有料到他也会被叫去,那是他第一次出现在苍国所有皇室成员还有大臣们的面前,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分外奇怪,厌恶、疑惑、惊诧,呵,对这些他并不在意,他知dào

今天要见什么人,他也想知dào

传说中的得道高僧究竟长什么样子,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普度众生,救人于苦难。

苍皇看到他来的时候,神色间闪过一丝恍惚,他的脸真的像极了故去的箫妃,也许苍皇突然良心发xiàn

他对自己的儿子太过残忍了,竟然破天荒的让他坐到了他的身边。他丝毫没有为这份殊荣而高兴,这些年的凄惨经lì

已经让他分外的敏感,荣耀背后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今日他风光了,可是明天怕是又要被他那些兄弟变本加厉的责打辱骂了。但是很快,他便看到了那日救他的那个人,他坐在上首,依旧一副宁静悠远超然物外的姿态。”

凰非漓已然听明白了。那个救他的人应该就是慧云大师了。只是听他的语气,他对慧云大师颇有不满?

“几个皇子费尽心力的在苍皇面前表演自己多么的仁爱忠孝,目的自然是引起慧云的注意,可是大家都没有想到,慧云他的确是从皇室众人中挑选了弟子,他挑选了那个被认为是私生子双腿残疾的他,看着慧云向苍皇请愿收他为徒的时候,他心里又惊又怒,这样的好事何时回落到他的身上,那么慧云肯定有他的目的,换个方式折磨他?就在他思索之际,苍皇拒绝了!就算他长的再像箫妃,在苍皇眼中他都如蝼蚁一般,怎么配拥有这么好的机会,他要为他优秀的儿子们谋取机会。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让敌人痛苦的事情,便是让他开心的事情。况且,在这里他在别人眼底如尘芥一般,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他已经厌倦痛恨了这样的生活,他想要飞的更高,走的更远,哪怕再经lì

比现在更痛苦的事情也罢,假以时日他一定要让那些欺侮他的人痛不欲生。所以当时他没有理会苍皇的话,而是问了慧云一个问题,结果慧云给了他满yì

的答案,他跟着慧云离开了,离开了这个囚禁了他八年的地方。”箫风瑾眸光微暗,徐徐说着那些过往,或许时光再重回一次,他还是那般的选择,有些事情真的注定了要他背负,哪怕他不想承认。

换做旁人跟苍皇要人,苍皇一定不会给,更何况这慧云大师入室弟子的位置这般重yào

,但是哪怕苍皇属意的是别的皇子,然而慧云大师一言九鼎,无人能反对,所以最后是慧云大师解救了他吗?也难怪苍宸会这般忌惮于他了,连番刺杀,谁让他是苍国皇子,哪怕再不受宠,却也是慧云大师的弟子。

凰非漓靠在箫风瑾的肩上,低声说道:“那后来呢,慧云大师德高望重,应该待你不错吧。”可是也只是应该,因为她从他的语气里,可听不出半点对慧云大师的感激。

“慧云待我……”箫风瑾拧了拧眉,良久不语,可是眉间却是染上了一层阴鹜之色,进而转移话题,“是他教了我武功,甚至耗费了二十年的内力在我身上,这就是我现在能站起来的原因。靠着那些内力,我将体内的毒素转移到身体的别处,这样偶尔一两个月我也能如常人一般行走无二。”

凰非漓神色黯然,没有留意到箫风瑾忽然岔开话题,只低声说道:“刚刚走路的时候,腿是不是很痛。”她在书上看过,若是长时间不行走,人腿上的肌肉会萎缩的,根本都很难站起来。想要如正常人一般行走,怕是得忍受非一般的痛苦。

“总好过永远坐在轮椅上吧,而且走了几年之后也就正常了。”箫风瑾声音清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那些过往再痛苦,也只是过往了。

他说的虽然简单,可是凰非漓却知dào

,中间的过程定然相当艰难,就算是行走,每年也仅仅只有一两个月可以不坐在轮椅上,花了几年的时间也才能学会走路,那般骄傲的他,心灵跟肉体上都觉得屈辱吧。

“之后你学艺圆满,再没有回过苍国吗?”凰非漓忍不住问道,这般的深仇大恨,待他羽翼丰满,会不报吗?

箫风瑾看了凰非漓一眼,知dào

她在想什么,忽而看着前方冷笑说道:“怎么能不回去呢?十七岁那年,我去了苍国,九年的时间,足以让很多事情改变,我已经能掌控一切,报仇于我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可是有些事情,有些人却像是在原地踏步一般,当我看到苍皇依旧荒|淫无度,当我看到众位皇子依旧尔虞我诈,你争我斗,突然,我不想报仇了,这样杀了他们真是太便宜他们了。”况且,无关紧要的人,他觉得恨他们都是一件肮脏无趣的事情。

十七岁?她记得他来燕国的时候大概就是十七八岁的时候,凰非漓看着箫风瑾唇边泛起的冷意,忽然心头一跳,忍不住说道:“难道你是想……”若真是如此的话,这的确比杀了他们残忍很多倍。

箫风瑾不置可否,淡淡说道:“那一次在苍国,正好是苍皇的寿宴,这次是燕玖墨带着使团亲自前往,当时我就躲在别的使团的人群中。因为燕国的朝政由燕风扬把持,这导致苍皇对他也轻视了许多,燕玖墨自始至终脸色不变,淡然应对,可是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野心,所以我心底一个想法油然而起。我要让苍皇看着他的儿子们斗的天翻地覆,要他们看着苍国被他们一直看不起的少年皇帝给灭了,你说那个时候他们会是怎样的表情呢?席间有人想要害燕玖墨,我救了他。之后几番接触后,他渐渐信任了我,我坦然告sù

了他我的身世,他惊讶之余,对我也生了惺惺相惜之情,他见我有才智,便带着我回了燕国,成为了他背后的谋士。”

让苍国出现夺嫡之争,产生内乱,皇室凋敝,再让苍国被敌国所灭,这样的报复远远比直接杀人更狠,可是这也说明,他的恨意其实已经转化成了另外一种情绪,就像他最开始所说的那般,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游戏,而他是这场游戏的掌控者,同时也掌控着所有人的生死,这些年苍国那边的争斗怕是与他脱不了干系吧。

“燕玖墨知不知dào

你能行走?”凰非漓眉心微蹙,燕玖墨可是知dào

他身份的,他不能走还好,若是他能行走,总有一天他会将他视为威胁,这便是帝王的心思,他们绝对不能容下比自己更优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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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V-156 谁跟你说我那个时候不喜欢你了

“燕玖墨知不知dào

你能行走?”凰非漓眉心微蹙,燕玖墨可是知dào

他身份的,他不能走还好,若是他能行走,总有一天他会将他视为威胁。这便是帝王之心,永远容不下比自己还要优秀的人,哪怕这人是生死之交。

箫风瑾自然知dào

凰非漓话中的意思,他轻笑一声,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随即戏谑说道:“怎么,我的漓儿在害pà

兔死狗烹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可不是兔子,更不是狗,我是狼,只吃人肉的狼。”他的声音微微压低,灼热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脸上,一只手落在她的脸颊上,那莹润的感觉握在手心,他心神都为之一晃。若是一辈子这样捧着她的脸,一辈子这样吻着她,似乎也不错。

“箫风瑾,你在翻旧账吗?”某人不解风情的来了一句。

箫风瑾神识收回,疑惑的看了凰非漓一眼,眉头微蹙,“嗯?”他什么时候翻旧账了,他明明是在安慰她。不过,这话好像有些熟悉。

凰非漓白了箫风瑾一眼,他是故yì

在跟她装糊涂吗?那她就干脆说出来好了,“我们在高阳城的那个晚上,当时我以为,以为云飞的事情跟你有关,误会了你,你就说过自己心狠如狼,你现在又这样说,可不就是在怪我当初冤枉你。”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头也跟着低下,虽然当时那只是个冲动的想法,可是毕竟有那么一瞬间她迁怒他、怀疑他了。所以说完之后,她瞬间觉得自己是傻瓜,这种事情干嘛要说出来,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穿小鞋么。

看着凰非漓那颇为不好意思的模样,箫风瑾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敢情那件事他还记着啊,他这两次说的可不是一个意思,上次说的心狠如狼,是指他的狠毒,这次的狼,是他想要化身为狼,将她吃干抹净,可是偏生这小女子聪慧绝顶,生生没有悟出这个真谛来,看来以后他要向她普及一下知识了。

“这么说来,你最开始的时候不相信我了?”箫风瑾皱着眉头,闷声说道。

听着这语调,说不出的委屈,凰非漓顿时觉得自己的不信任让他受伤了,她仰起头,讨好似的说道:“当时咱两关系又不好,而且又是你逼着我离开临都的,所以我很容易怀疑到你身上嘛。”

这话一出,箫风瑾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么说来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让你喜欢上我,所以你才会怀疑我?”意思就是,原来最开始的时候,你对我很有意见啊。

“……”凰非漓嘴角抽了抽,她什么时候是这个意思了?况且那个时候,她喜欢箫风瑾吗?也许该问,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箫风瑾的呢?从第一眼开始,她的目光就深深的被他所吸引,她想要解读,解读这个人眼里的孤冷狂傲,也或者是想要亲近,亲近这个跟她有着相同气息的男子。也许在很早的时候开始,她的心就为他悸动了。

“哎,我还以为漓儿无论何时都会相信我呢,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呢。”箫风瑾叹息说道,眼底尽是黯然神伤之色。若是他手下那些杀手看到了,此刻怕是各个要心里腹诽,无耻啊,真是太无耻了!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张写满失落的俊颜,心底顿时一股愧疚升起,为什么她那个时候不明白自己的心呢,差一点,差一点就真的误会他了。

看着凰非漓那微微闪烁的小眼神,箫风瑾自然知dào

她上当了,不由趁热打铁说道:“也只怪那个时候我没有让你喜欢上我,都是我的错。”这样的话,她是不是想着给他一些‘补偿’呢,他心里如是想着。突然,他只觉得唇上一片温热袭来,生涩但是却分外的诱人,他尚在怔忡间,那一片温热忽然离开了他,他只觉得心头微空,然而只是这一瞬,下一刻一个轻柔的声音瞬间填满了他的心,怀中更是多了一方温暖。

“谁跟你说我那个时候不喜欢你了,只是那个时候我不知dào

自己的心罢了,我喜欢箫风瑾,从很早开始就喜欢了,也许是那次街头偶遇,也许是那个雨天,也许在前世就已经喜欢了,今生只是来找寻你的足迹罢了。”凰非漓扑在箫风瑾的怀中,她知dào

说这些话代表着什么,她也知dào

她刚刚的行为代表着什么,作为一个女子惯有的矜持她是真的没有,若是被旁人知dào

,也许会耻笑她,可是她从小就没有接受过那所谓的礼法教导,她一直是凭心而活,她是真的喜欢箫风瑾,她不希望因为误会让他心里有任何的委屈,这一辈子,她无法容忍有人让他难受,就算是她自己也不行。这一辈子既然没有人爱他,那么她就要补全他缺失的所有。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的声音最好听,在箫风瑾而言自然是凰非漓的,什么话最动听,那自然是凰非漓喜欢箫风瑾,他怔忡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怀里的人儿将他搂的很紧,看着那埋在自己怀中的小脑袋,他唇边一片温然散开,眼底柔光潋滟,这个‘补偿’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那一瞬间,他身上所有的防御全部松懈,她啊,总是能让他防不胜防,也许对她,他是真的没有半分的招架能力,这一辈子大概也就只能这样被她牵着鼻子走了,可是,一种名唤幸福的心绪在心底徜徉开来。

前尘旧事再痛苦也都已经成为过去,人生如此短暂,他们都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幸福了。

————

右相府,当楚南轩看着那一抹雪色拥着一个绝色女子降落的时候,他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之色。白衣如雪,铅华敛尽,傲气天成,俊逸如神祇,他虽然在这个男子身边呆了十年,可是每每也都惊叹于他的容貌,而另一个虽然身着一身素衣男装,可是那一头青丝如瀑,那一张容颜绝美无双,这分明是个女子,可是她好像未曾见过这个女子,而且,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好像他们天生就该站在一起一般。

凰非漓刚一落地,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的楚南轩,当即喊了一声,“南轩!”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楚南轩一愣,看着眼前容色倾城的女子,浑身像是被什么击了一下似的,他讷讷的开口,“你是夏离?”虽然一早就知dào

她女扮男装,可是从未真zhèng

看过她女子时的模样,此刻她的模样跟他男装时有五分的相似,可是在审美一途上却是天差地别。她男装的时候虽然俊朗,但是五官不是绝顶的出众,而她恢复女子容颜的时候,一张脸上说不出的精致,不多一分不少一厘。

“怎么?认不出我来了吗?”凰非漓看着楚南轩那一脸惊愕的样子,瞬间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模样是自己的真实样子。

楚南轩瞬间回过神来,冲着凰非漓笑了笑,突然感觉到一道冷光正朝着自己这边看过来,他目光瞬间看向了一旁的箫风瑾,果不其然,他正冷沉着脸看着他,那模样分明就像是一个护食的孩子,正警告着他,休想觊觎我碗里的东西!

“看来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收回目光,楚南轩笑着说道。依照箫风瑾的办事速度,这么晚才回来,看来中间还发生了一些事情吧,不过看着凰非漓脸上那一抹绯红,看着那红肿的唇,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咳咳……”以前的时候怎么没觉得箫风瑾是如此的……放得开,莫不是他压根没认识到他的本性?!

看着楚南轩那憋着气咳嗽的样子,凰非漓眉头皱了皱,忍不住说道:“南轩,咳嗽也没有像你这样的吧,没病装什么咳嗽。”

“……”楚南轩看了凰非漓一眼,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刚刚那是真情流露,是对某人无耻的警告啊,她怎么就听不明白,最终他只得讪讪一笑,“谁说的,是真的生病了,咳咳……”说着他又故yì

咳嗽了两声,表示自己是真的是生病了。

瞥了楚南轩一眼,箫风瑾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你最好是真的病了,今晚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这话一出,楚南轩憋着的那一口气瞬间被吞了下来,脸涨的通红,他笑的愈发鬼魅了,类似带着些许的讨好,“什么账啊,主母有令,我们自当要遵从才是,难道你希望我们不听主母的话吗?”说着她冲着凰非漓挤了挤眼,这种时候她要是不帮他,他指不定就被箫风瑾给丢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接受到楚南轩求救的视线,凰非漓眼皮一跳,他这主母之称让她微微有些不适应,可是这件事情说来都是她的主意,楚南轩顶多只能算是帮凶,她当即偏过头,冲着箫风瑾讨好说道:“咱们不是说过了吗?今天这事就过去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你就不要怪南轩了。”

听着这话,箫风瑾双眼微眯,眸中一道冷冽的光芒划过,脸色也愈发难看了,她在为别的男人求情?他一把松开凰非漓朝着楚南轩走了一步,周身强dà

的气场瞬间爆fā

出来,仿佛是要将人碾碎了一般。

楚南轩无奈的扶着头,他就知dào

会这样,箫风瑾就是一只醋坛子。让凰非漓帮他求情,他只会死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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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V-157 又吃醋了?

楚南轩无奈的扶着头,他就知dào

会这样,箫风瑾分明就是一只醋坛子。让凰非漓帮他求情,他只会死的更快。

而这边凰非漓也隐隐觉得箫风瑾的脸色不对,当即上前拉住他,看着他那黑的快跟墨汁一般的脸,小声说道:“你还在生气?”虽然是疑问句,可是她看的分明,他是真的在生气,而且貌似比之前更生气,她现在倒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先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他这脸色变的也太快了些吧。

箫风瑾偏头看着凰非漓那一脸懵懂的模样,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她这般亲昵的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还替别的男人求情,他能不生气吗?可是看着她一脸沮丧的样子,他心里又不舍得,可是若是不给她点教xùn

,以后这种类似的事情怕是还会发生。

看着箫风瑾的脸色由阴转晴,又由晴直接转成狂风暴雨,楚南轩瞬间缴械投降,他摆摆手,无奈说道:“得得得,我错了还不成,真是的,以后你们两的事,我绝对不掺和进来,我现在就去领罚去了,不打扰你们了。”再不投降,保不准箫风瑾会一剑结果了他,还是早走为妙,有些人怕是巴不得他早点消失。

凰非漓看着楚南轩离开,忽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不到楚南轩也有怕的人啊,而且他那模样怎么好像箫风瑾是洪水猛兽一般呢。

“你在笑什么?”看着凰非漓脸上愉快的笑容,箫风瑾皱了皱眉,不悦说道,她这又是冲着因为别的男人笑?

听着这话,凰非漓轻轻咳嗽了一声,转过身,仰着小脸看着箫风瑾,看着他愈发危险的眼神,她眼底闪过一丝揶揄的笑容,“你,又吃醋了?”若是最开始还不知dào

也就罢了,可是看着楚南轩那避之不及的模样,再联想到之前几次发生的事情,不难想象,眼前的男子他吃醋了!

箫风瑾挑眉,看着这反应迟钝的小女子,他的表情已经那般明显了,她现在才知dào

他吃醋了吗?他忽然将她拉到身前,在她唇上猛啄了一下,“该罚!”然而这一吻又怎么够了,今日他也不知dào

是怎么了,像是上了瘾一般,舍不得离开这一方温存。

凰非漓被箫风瑾这突然的举动给吓到了,险些惊叫出声,可是很快就被他给堵住了,起先她还挣扎了两下,可是到后来完全被他给牵引着,徜徉在他制造的温柔里。

也不知多过了多久,箫风瑾才松开她,凰非漓顿时回过神来,不由推了他一把,红着脸恼怒说道:“你这府上怕是很多人吧,被人看到了怎么办?”就连她那夏府每日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这右相府的人怕是更多吧。

“谁敢看我挖了谁的眼睛。”箫风瑾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眉间的凌厉之气瞬间散发出来。

那些隐藏在黑暗处的暗士们听着自家主上这句话,瞬间胆战心惊,要知dào

主上做事,向来可是说一不二的。各个都猛然捂上了自己的眼睛,生怕看到了什么,然后被自家主上一个不高兴拿来试了刀。

看了箫风瑾一眼,凰非漓嘴角抽了抽,她只是随便的一句话而已,他这般当真,也不怕被手下的人听到了误会他。

“好了,我也安全了,你也回来了,我现在要回去了。”凰非漓低着头,就往前面走,然而还未走两步就被一只大手给拉住了。

“别闹了,我得回去了,要不然被人知dào

我在你府上过夜,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呢。”凰非漓低着头,脸色愈发红了,今晚过的很漫长,可是却是她毕生难忘的一天,在今天,箫风瑾已经完全信任她了,他们终于不会再有嫌隙了。

“这么说来,其实你不想回去,就是怕别人的谣言,是这样吗?”后面男子戏谑的声音传来,“你就不怕晚上回去的时候,被别的人看到你从右相府出去,谣言更大?”

凰非漓偏过头,瞪了那俊逸若仙的男子一眼,想也不想的说道:“晚上哪有那么容易被人看到,反正今天晚上我必须要回去。”她又不是他什么人,怎么可能会想呆在他府上,再怎么说,男女有别呢。可是心底一缕不舍渐渐蔓延开来,其实,好像是有些不想走了,舍不得他,舍不得他的温暖。想到这里,她神色闪烁,目光不觉微偏,话都说出口了,而且她若不回去,青荇怕是要担心的。

看了凰非漓一眼,箫风瑾没有挽留,只是说道:“那我就送你回去。”

凰非漓狐疑的看着箫风瑾,他脸上淡淡的,并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情绪,如此应该是真心的让她回去吧,可是这样一来,她心里突然有些不乐意了,总觉得他一点都不想挽留她似的,她心里不由有些气闷,讷讷说道:“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在我身边安排了很多人,有他们保护我不会有危险的。”说着就朝着前方走去。

看着凰非漓那快走的步伐,箫风瑾眉眼微挑,小丫头在生气呢,忽然他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噗通”一声响。

凰非漓听到后面的动静,猛地回头,正看到箫风瑾倒在地上,根本无法站立,想到他的腿,她心下一慌,连忙跑了过去,扶住他,急声说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箫风瑾一头歪在凰非漓的怀中,俊逸的脸上带着些微的痛苦之色,他皱眉说道:“我没事,回去休息就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说什么傻话呢,你都这样了,叫我怎么回去!”凰非漓狠狠瞪了箫风瑾一眼,还好她走的不快,要是真的出了门,今天这事她就不知dào

了,那她可不是要后悔死。

听着这话,箫风瑾眉头微蹙,沉声说道:“听话,我没事。也就是今晚内力使用过多,体内的毒素反噬了,腿上有些没力qì

,休息一晚就好了。”

“什么叫没事,箫风瑾,你非要让我伤心自责不可吗?若不是因为我的任性,你根本就不会这样。”凰非漓紧咬着唇,眼眶一湿,差点哭出来,她强忍着,若不是答yīng

过他不再掉眼泪,她肯定会大哭出来的。

“别哭,我不说了,那你今晚不回去吗?”箫风瑾轻轻抚着凰非漓的脸,皱眉说道。

凰非漓恼怒说道:“你这样叫我怎么回去。”说着她看了一眼四周,“我去找个人来将你扶回房间吧。”说着就要往前走。

“没事,我的腿尚且还能动,你扶着我进去就行了。”箫风瑾拉着凰非漓的手,夜色中,他清俊的脸上较之先前苍白了许多。

这一幕正好落在凰非漓的眼中,她心下愈发心疼起他了,那样不堪的过去,那般痛苦的人生,还有这样如影随形的病痛,有些时候,她真想替他分担一些。

“好,我扶你回房。”凰非漓努力让自己冲着他笑,她知dào

她的笑能让他安心,她走到他身旁,扶着他的手臂,拉着他站了起来,他半个身体倚在她的身上,如他所说,是可以行走,就是有些使不上力qì

,她一个人也应付的过来。

“你真的不回去了吗?”一边走,箫风瑾一边问道。

凰非漓此刻满心想着箫风瑾的事情,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说过了,我不回去,难道你就这么想我回去?”

“没有,右相府的房间很多,随意挑选。”

“这还差不多。”

……

屋檐上,听着下面的对话,几个暗士面面相觑,各个嘴角抽搐着,险些没从墙头摔下来,什么叫以退为进,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就是了。想留主母就直接说好了,什么毒素反噬,那也太假了吧,主上何时这般无耻了,竟然装病博同情,这还是他们狠绝残酷,智谋天下的主上吗?

————

凰非漓扶着箫风瑾好不容易进了他的房间,将他扶到了床上,她才松了一口气,这男子跟女子的力量差别实在是太大了,难怪有人说她手无缚鸡之力了,就这么一小段路,她就累的不得了了。

“你早些休息,我瞧着你隔壁还有一间房,我就睡在你隔壁好了,有事情你叫我。”凰非漓帮着箫风瑾拖了鞋子,让他躺了下来。

箫风瑾看着凰非漓那因为劳累而微红的脸颊,眸光微动,并没有说话。

凰非漓只当他是答yīng

了,她看了看房间里面的布置,有处理公文的案桌,甚至还有琴室,琴室旁边好几个放满书的大书架,她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喜悦,这就是他平常待的地方吗?

“那我走了。”凰非漓看了箫风瑾一眼,直接朝着门外走去,就在她刚刚准bèi

迈出大门的时候,身体突然被人一拽,“嘭”的一声,原本大开的房门瞬间关上,她正准bèi

说话,身体被人往后一推,直接靠在了门上,一个身躯朝着她压了过来,她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人,他不是……然而不待她反应过来,唇便被人堵上了。

ps:昨天没能加更,今天早点更新……

239. V-158 怎么能如此的无耻!

“那我走了。”凰非漓看了箫风瑾一眼,直接朝着门外走去,就在她刚刚准bèi

迈出大门的时候,身体突然被人一拽,“嘭”的一声,原本大开的房门瞬间关上,她正准bèi

说话,身体被人往后一推,直接靠在了门上,一个身躯朝着她压了过来,她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人,他不是……然而不待她反应过来,唇便被人堵住了。

“唔——”千言万语都被堵住,凰非漓心头惊怒交加,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人,他的腿不是不能行走吗?他骗她!

箫风瑾却好似浑然未察觉到凰非漓那恼怒的目光似的,他清贵如华的俊脸上依旧俊美无双,一抹淡淡的绯色悄然爬了上去,他轻吮着她的樱唇,动作的每一寸上,她的味道都让他留恋,舍不得移开。她很生涩,总是被动着,可是他就喜欢她这样,这样就表示,她的所有都是他的。食髓知味之后,他便像是着了魔似的,从前,从未觉得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儿女情长,不过是一种负担,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若是没有了,整个人生都不完整了。

凰非漓紧紧抓着箫风瑾的衣服,最开始本能的反抗也渐渐软化了下来,她慢慢闭上了眼睛,身体仿佛化作一滩春水,一缕芳香,任君采撷,她整个灵魂都流连在他所制造的温柔中。

似是知dào

了凰非漓情绪的软化,箫风瑾轻轻撬开了那紧闭的大门,长舌长驱直入,狂卷着那一番柔软,仿佛是要将她揉碎在骨子里一般,他的手慢慢从腰间往上移动。

凰非漓被这突然的动作吓到了,迷离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之色,然而身上那缓缓移动的灼热更是让她身体一个战栗,她本能的想要躲避,可是心里又有些不舍,身体里好像什么东西被打开了,然后就一发不可收了,她眼中不觉起了一层水雾,愈发娇艳妩媚。

箫风瑾睁着眼,如墨的眸中隐隐有红光涌动,他是压制着的情潮,留意着怀中人儿的状况,他也在怕,怕她的抗拒,看着她那因为红润的脸颊,看着那妩媚带水的眸,心底强自压制着的欲|望突然爆fā

出来,如何也压制不住。他忽然松开她,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朝着里间走去。

唇上的温度没了,凰非漓本就心头微空,再加上身体一轻,她瞬间恢复了一些神智,她睁大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本想质问,声音却软糯的腻人,“你要干什么?”

要干什么?箫风瑾好笑的看着怀中的人儿,声音略带沙哑,却魅惑无比,“你说我想要干什么?”

看着箫风瑾那略带邪厉的笑容,凰非漓心下一个激灵,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不待她说话,她就已经被人放到了床上,身上更是多了一个重物。

“箫风瑾,别,别这样——”凰非漓虽是初次面临这种事情,但是她也知dào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脸上浮现一丝惊慌之色,身体更是不自觉的想要朝着里面挪动。他们还未成亲,怎能如此!

看着凰非漓那慌乱失措的眼神,箫风瑾禁锢着她的身体,不让她挪动半分,他轻轻抚弄着她柔软的发丝,眼底的温柔徜徉开来,他魅惑一笑,“漓儿以为我要做什么呢?”

见过冷厉霸道的他,见过细心温柔的他,见过绝望孤独的他,可是这般的邪气逼人却甚是少见,凰非漓只觉得脸上一热,心里像是小鹿乱撞一般,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支支吾吾说道:“我,我没有……”是啊,她刚刚以为他想做什么呢,她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什么没有,嗯?”箫风瑾凑近凰非漓,耐心的诱导着身下的小绵羊,她啊,比他想象的还要生涩羞赧,像是含苞欲放的花朵一般,让他忍不住一亲芳泽。

感觉到那灼热的气息碰到脸上,方才稍微退下去的情|潮瞬间涌到了脸上,凰非漓心跳如鼓,不敢看他的眼睛,身体更是僵硬着。他越靠越近,她心里就越来越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牵引着她,要让她靠近他似的。

“漓儿,我想要你。”耳畔温热魅惑的声音忽然传来,带着无数的克制隐忍,又带着无限的渴望,凰非漓只觉得心底一股电流窜过,耳朵痒痒的,心底麻麻的,身体里仿佛有一根弦瞬间绷住了。

也许先前只是想要品尝一下她的滋味,那么今夜之后他是彻底想要将她融入到骨髓,这样他们便能永远的不离不弃,这样方能证明他与她的存zài

,这一颗心自从遇上了她之后,便彻底的遗失了,既然如此,那他也要让她的心遗失在他的身上,心与身体都是。

凰非漓紧抓着身下的被子,因为用力过度,指节有些泛白,小脸红的跟苹果似的,她侧着脸,不让自己的目光与他对视,可是她分明能感觉到他眸光中的炽热,正一点点的朝着她渗透而来。他一直沉默,分明是等着她的回答,可是这种事情,让她如何回答。若是拒绝,他会不会不高兴,可是若是同意,那就代表着……

房间里面只余下两个人的呼吸的声音,再不见任何的声响。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凰非漓脖子有些发酸,不觉动了动,正好对上了箫风瑾那如墨的眸,他正看着他,久久的维持着一个姿势。这一对视,凰非漓本来稍微放松的心绪瞬间紧绷,她脸上闪过一丝难言的尴尬。

箫风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凑到凰非漓耳边,轻笑出声,吐气如兰,“漓儿一直不说话,是不是代表着默认了?”

默认?默认什么了!凰非漓压抑着心底的不适,瞪着箫风瑾,他就会曲解她的意思!就会强迫她,可是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容颜,想到他们现在这一上一下的姿势,真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她张了张嘴,想想他刚才逼着她选择的情景,眼底尽是委屈,泪水更是在眼眶里面打转,她咬了咬牙,嘟囔一句,“你总是这样,就会欺负我……”

箫风瑾看着凰非漓那带水的眸子,哪里还有半分那方面的想法,他心下顿时有些慌乱,抬手抚着她的脸颊,柔声说道:“别哭,漓儿别哭,我不说了。”他吻了吻她的眼睑,清俊的脸上说不出的疼惜,“我方才与你开玩笑的,这事情等我们成了亲再说。”这话不是假的,他心里虽然是想更进一步,可是他更想在名正言顺的情况下要了她。

看着箫风瑾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凰非漓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么简单就试出了他的真心话啊,其实,其实这也是她的想法,不过……她小脸绯红,若是他真的想的话——也许也不是不可以,只因为是他。可是箫风瑾不知dào

她的想法,白白错失了这机会。

“笑什么?”箫风瑾微微蹙眉,刚刚她还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怎么现在又好像很高兴,甚至是有一些揶揄他的意思。

凰非漓双手勾住箫风瑾的脖子,在他唇上吻了吻,笑着说道:“我好像更喜欢你了。”是的,比以前更喜欢,更喜欢,非常喜欢他。

饶是听过凰非漓的表白了,如今再听,箫风瑾的脸也瞬间红到了耳根子处,身体的某处瞬间开始叫嚣起来,刚刚退下去的热潮也跟着回流,他眼眸中闪过一道炽热的火花。

“漓儿这是在引|诱我吗?”箫风瑾声音沙哑,目光灼灼的看着身下的人儿,额上更是有薄汗渗出,天知dào

他多么的克制自己了,可是这小女子就会点火。

察觉到箫风瑾的眼神不对,凰非漓哪里还敢靠他这么近,当即松开了他,推了推他的身体,羞赧说道:“你下去,压的我好难受。”说着,掰过他的手臂,身体朝着床内侧滚去,一只手捞起里侧的被子,将自己卷在了里面

箫风瑾就这样被人晾在了一边,看着那将自己裹成粽子的人儿,他心里是哭笑不得,她还真是把他当成狼了啊,这大热天的,她就不怕热吗?

“出来,天气热,小心热出病来。”箫风瑾抬手拉了拉被子,笑着说道。

凰非漓躲在被子里,小脸上热的发烫,感觉到外面有人拽被子,她死死的拉着被子,硬是不放开,只说道:“谁说我热了,我好冷。”就算热死也好过被他吃干抹净,她现在才明白了,他就是一只狼,一只饿狼。

看着凰非漓如此执拗,箫风瑾的耐心渐渐也没了,她还真是不怕热啊,他手上内力一展,被子突然凌空托起,他手一抬,将被子扔到了地上。

没了那热乎乎的被子包裹着,凰非漓只觉得身上凉快了不少,然而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她苦着小脸,看着那正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男子,小声说道:“我好困。”那模样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她本就是盛极的容貌,如此更多了一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刚刚的倔强现在换成了讨好可怜的模样,箫风瑾摇了摇头,心下无奈,他这辈子是真的完了,这小女子真是吃定他了。

“好,睡吧。”箫风瑾在凰非漓身侧躺下,将她揽在了怀中。

凰非漓动作僵了僵,谁知dào

他一会儿又会做什么,到时候她可招架不住,她当即挣扎着要远离,小声说道:“靠得这么近会热的,我要睡觉……”然而还未挪动几步,一只大手瞬间将她捞回。

“我刚刚明明听你说冷的,现在被子没了,我就只能勉为其难的抱着你给你取暖了,你睡吧。”箫风瑾看着凰非漓,俊逸的脸上尽是玩味之色,随即在她脸上啄了一下,“这也是取暖的方式。”

“……”凰非漓垂着头,任着身旁的男子为所欲为,小脸上尽是无奈,她以前怎么没发xiàn

他如此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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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V-159 他永远不会放开她的手

这个晚上对于凰非漓而言是相当的漫长,先是险些被苍宸侮辱,之后又听了箫风瑾的故事,再到最后差点,险些,几乎被箫风瑾吃干抹净了,她都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身旁那人真是不知餍足似的,是没有碰她,可是他们这样,分明就是差最后一步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凰非漓看着自己身上仅剩的中衣,隐隐觉得胸前的紧绷感没了,她不觉掀开中衣,自己裹胸的白布竟然不翼而飞了!再看身上遍布着吻痕,连脖子上都有,她险些没晕了过去,这人,这人趁她睡着之后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醒了?”身侧一个低哑的男声传来。

“箫风瑾,都是你!”凰非漓等着身侧那俊逸如神祇的男子,他眉宇间带着慵懒的倦色,眸光微眯,却如春风过隙一般,透着无限的风情,显然心情极好。

“嗯?”箫风瑾轻应了一声,将身侧的人儿拉到怀中来,闷声说道,“天色还早,好困,再睡会。”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困?他还知dào

困?!凰非漓瞪了箫风瑾一眼,昨天晚上他到底是几时睡的,他现在困也是活该。

“你这要我如何出去见人啊!”凰非漓恼怒说道,手直接推了推箫风瑾,又是羞赧又是生气。想到昨天他将自己看了个光光,她现在就想找个地方钻下去。

“那就不出去好了。”身侧的人垂着眸,丝毫不挪动半分,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儿。

“今天还要去上朝呢,怎么能不出去。”凰非漓推了推箫风瑾,他不要脸面,她还要呢,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箫风瑾慢慢睁开眼,淡淡说道:“那就不去好了。”

不去?凰非漓瞪圆了眼睛,他是可以不去,可是她不一样啊。

“没事,你昨天被苍宸绑走的事情,燕玖墨知dào

,所以你不去上朝也属正常,楚南轩昨天已经将一切布置好,只说你受了惊,现在正在夏府里面静养。”箫风瑾耐心的解释着,睡意顿无,抬起手撑着头,看着身侧的女子。

是夏府,不是右相府,凰非漓听完这段话,只留意到了这个词眼,她轻舒一口气,这样的话,应该就不会有人怀疑她昨天在右相府过夜了。

似是察觉到凰非漓的想法,箫风瑾微微蹙眉,倾身在凰非漓唇上猛咬了一口,不悦说道:“早知dào

我就对外宣称你是在右相府过夜的了。”

“胡说什么呢。”凰非漓又推了箫风瑾一把,瞪了他一眼,这人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什么,他都知dào



“是不是怕名不正言不顺,放心,过段时间就名正言顺了。”箫风瑾轻笑一声,在凰非漓耳边呢喃着。

凰非漓心神一震,看了箫风瑾一眼,皱眉说道:“你想干什么?”她可不怀疑他的能力,只是,这样的话,应该会有很多麻烦吧。

“别担心,一切有我。”箫风瑾紧握着凰非漓的手,凝声说道,他眸光越过她,看着她身后的帐幔,不是他想干什么,眼下她女子的身份怕是已经有很多人知dào

了,他们必定会有所动作。

听着这话,凰非漓倏尔一笑,是啊,一切由他在呢,她好像没有必要想的太多,而且她也的确不想一直顶着一个男子的身份。她动了动手臂,一直就着一个姿势,手臂难免会酸痛,然而动作间,左臂上那一抹红色的胎记映入眼底,看着那胎记,她微微蹙了蹙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察觉到凰非漓神色的变化,箫风瑾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她手臂上那个形同烈焰凰鸟的图案,他眸光蓦地幽深起来,清俊的脸上仿佛是染上了寒霜似的,瞬间冷沉了下来。

似是感觉到箫风瑾正在看,凰非漓忽然将袖子落下,遮挡住那红色的胎记,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

“别躲,我早就看过了。”箫风瑾淡淡说道,眸中染上了一层清辉。那个夜晚在临都城外救下她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凰非漓只以为他是昨天晚上看到的,脸上微微一热,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其实这个胎记也没有什么的,我,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相信那些的。”然而说出这话,她就后悔了,她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他都没说他是不是知dào

这个胎记的秘密。

果不其然,箫风瑾眉心微挑,好整以暇的看着凰非漓,那模样分明就是,这事情,你得好好跟我解释解释。

凰非漓轻舒一口气,迎上了他的目光,眼底是一片坦然,其实她昨天就想说这件事了,刚刚那遮挡的动作不过是本能的反应罢了,既然他们已经在一起了,那么她的事情也该让他知dào

了。

“你应该也知dào

天始国的事情,每五百年,凤都会涅槃重生一次,天下如今分裂了快五百年了,如今天下大势,可不就是朝着一统的方向在走吗?青荇告sù

我,我手臂上这个胎记被人称为凰印,是凰女身份的标志,我就是印证天始国存zài

的凤凰二人的凰,而我的夫君注定是那凤,那个可以一统天下,号令天下的紫宸帝星。”凰非漓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冷芒,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都没有人能够左右她的未来,什么宿命,真是可笑至极,若是都相信宿命,那还需yào

人做什么。可是——箫风瑾会怎么想?她抬起头,看着身侧的男子。

听着凰非漓的话,箫风瑾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寒意,薄唇轻抿,眼底隐隐有暗流涌动着,他的心情似乎并不好。

“箫风瑾,我与你说这些并不是在说我相信宿命,我只是将我所知dào

的告sù

你罢了,我知dào

我自己喜欢谁,我知dào

我想要跟谁在一起。”凰非漓凑到箫风瑾身前,拉了拉他的袖子,看着他依旧冷沉的脸色,小声说道,“箫风瑾,你是不是很在意这件事?”

箫风瑾清华如玉的脸上微微牵起一丝凝重之色,目光也跟着落到了别处,似是正思量着什么,这也让凰非漓的心顿时有些忐忑,因为这样的他,她不知dào

他在想什么。

“箫风瑾——”凰非漓微微蹙了蹙眉,低喊一声。

箫风瑾回过神来,看着身前那微微拧巴着的小脸,一只手忽然落到了她的脸上,低声问道:“那个所谓的凤是谁,你是不是已经知dào

了。”

拉过箫风瑾的手,凰非漓紧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认真说道:“你知dào

了不要生气。”

“说!”箫风瑾看着她的眼睑,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阴云,目光愈发暗沉了。

凰非漓心下叹息,他向来就心眼小,让他知dào

她跟别的男人是什么所谓的天作之合,他会不生气才怪,只是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坦白的。

“是燕玖墨,青荇说,这一代紫宸帝星是燕玖墨,他就是那个凤,也就是一统天下之人,而他,似乎是有这样的本事。”凰非漓垂下眼眸,不得不承认,燕玖墨隐忍睿智,是帝王之才。

听着这话,箫风瑾皱了皱眉,眸间一股慑人的气魄散发出来,他淡淡说道:“那又如何?我箫风瑾的女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休想觊觎,何况只是一个燕玖墨!”这一刻仿佛摆在他面前的不是什么山一般阻碍,不过只是一颗小石头,他一脚就能踢飞它。

那又如何!是啊,她喜欢箫风瑾,箫风瑾喜欢她,这就足够了,凰非漓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说的真好,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先不说我不喜欢燕玖墨,就算我真的喜欢他,可是单凭着他是什么所谓的紫宸帝星,我与他便是不可能!这一生,我最讨厌的便是有人来束缚我的人生。”说到这里,她心下微微黯然,其实这就是她与燕玖墨越来越疏远的原因,因为她心里隐隐有一种想法,那个想法太可怕了,若真是那样,她与燕玖墨不但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此生怕是不共戴天!

箫风瑾眉头微蹙,就算她真的喜欢燕玖墨这类话他听着可并不高兴,因为即便是假如,他也不允许,这辈子,她只能属于他。只是看她那微暗的神色,她似乎有心事?

“怎么了?”箫风瑾轻声问道,心里一个想法升起,莫不是她在为那所谓的凤凰之事担心?可是,他又觉得不像。

凰非漓回过神来,冲着箫风瑾勉强一笑,松开他的手,“没事,可能是昨天受了凉,有些头疼罢了,我躺着休息一会就好了,不用请大夫。”说着她就势躺了下来,闭上眼睛,想让自己的心能静下来。

箫风瑾看着空悬的手,此刻他的心仿佛也空落了下来,她离他很近,可是他却感觉很遥远,这已经不是彼此了解程度深浅所决定的了,而是,这便是她本来的样子,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他比谁都明白她现在的情形,她心里有一个死结,也许她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可是她拒绝与任何人分享,因为她自己都不想面对。

“我看看是不是真的病了。”箫风瑾忽而伸出手,抚摸着凰非漓的头,试探着她额上的温度,还好,没有发烧,其实她已经告sù

了他,她并不是真的病了。他帮她盖好被子,柔声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让厨房帮你做些好吃的。”说着他起身,准bèi

下床。突然,他身体一僵,动作停止,低头看着腰间缠绕的手臂,后背被人紧抱着。

“怎么了?”箫风瑾眉眼微动,她的身体在颤抖,她在害pà



凰非漓紧紧抱着箫风瑾,也许只有这样抱着他,她才会觉得安心,她是想了很多,可是有些事情,她不得不去想,这么多年来,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过的这般痛苦。

“箫风瑾,这一生我认定你,不要抛下我,也不要骗我,永远不要做那个让我恨的人。”凰非漓垂眸低声说道,她不是不懂恨,只是她太清醒,所以很难对谁有恨意,她的恨,藏的太深太深。可是他不一样,他太容易牵动她的情绪了,她怕……

听着这话,箫风瑾如墨的眸中闪过一丝幽光,半晌,他徐徐说道:“好,永远不做让你恨的人。”然而若是有些事情,他一开始就无法决定呢?不,没有这种可是,他永远不会放开她的手。

241. V-160 英雄难过美人关

不多时,凰非漓心绪平静了下来,就穿衣起来了,昨晚的衣服撕了,箫风瑾不知dào

从哪里弄来一件跟她昨日说穿一模一样的衣服,她自是知dào

他的用心,他不会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可是看着身上那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她头上直冒黑线,他平时不是很冷淡的吗?怎么到了这事上面就这么热情了。

等到她穿好衣服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院子里面叶清玄、司空澜沧还有楚南轩早已经等在哪里,直勾勾的盯着她,那眼神,或了然,或暧昧,或惊异。

凰非漓站在门口,愣了愣,感觉到他们那赤果果的目光,她不自觉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没有什么地方不妥啊,总有一种被人从头到脚看穿了的感觉。可是她不知dào

,她现在的面色在她们看来是粉面含春,说不出的妩媚,像是含苞的花朵绽放了一般。

“我就说我们的右相大人今日怎么这么反常,原来是金屋藏娇啊。这还没成亲,就将人带回来了,还住在了自己的房里,真不像他会干的事情。”司空澜沧最先开口说道,眼里笑意更甚,当初他怎么逼他,他都不愿意从轮椅上站起来,如今为了一个女子,他不单是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更多的应该是下了某种决心吧,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欺人啊。

楚南轩似有所悟的抬头看了看天,“平日里咱们主上可是天一亮就起来了,今日可都日晒三竿了,这似乎印证了一句话,叫那啥——额……”

“春宵苦短!”司空澜沧眉眼微挑,接口说道。

金屋藏娇,春宵苦短,听着这两个词,凰非漓面色不觉一红,心里更是一咯噔,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留意到司空澜沧以外两人的表情,楚南轩神色淡淡,可是眼里含着揶揄的笑容,叶清玄看她的目光中好像多了一分尊敬,她嘴角不觉抽了抽,这些人的想象力真够丰富的,她跟箫风瑾可什么都没干呢。

“别胡说,我们根本就没有——”凰非漓心头一热,忍不住想要辩解,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算她不在乎名声,可是被人这般误解,她可不乐意。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一个冷沉的声音传来,透着不悦。

司空澜沧等人这才回过神来,看向那走过来的雪衣男子,一如既往的清华高冷,贵不可言,可是眉间却似是带着些微的轻快明朗,也可以形容为红光满面,春风得yì

,司空澜沧跟楚南轩对视一眼,哎,果然有了女人就是不一样啊。

“怎么就起来了,可睡好了?”箫风瑾快步走到凰非漓身前,揽过她的纤腰,如墨的眸中柔光浅然,心里眼里满满都是她。

“箫风瑾,你跟他们解释一下,我们……”凰非漓的心思还落在方才的事情上,她不希望他下面的人误会他跟她。

箫风瑾眉眼微挑,凑到凰非漓耳畔,戏谑说道:“解释什么?昨晚后来发生的事情吗?”他俊逸的脸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分邪意,容颜更多了一分妖娆。有些时候,误会会带来更好的效果。

昨晚后来发生的事情?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凰非漓愣愣的看着箫风瑾,面上更红了,不觉瞪了他一眼,嘟囔一声,“没正经!”她身上的那些红痕可不就是后来他弄出来的吗?这种事情谁要他解释啊。

箫风瑾眼底笑意更甚,她啊,还是不习惯了,不过不习惯也有不习惯的好,她这般娇艳欲滴,他可以一饱眼福,不过——这里似乎多了几个人,他眼眸一转,看向了下方站着的三人,淡漠说道:“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都退下!”

司空澜沧跟楚南轩顿时回过神来,刚刚那一幕他们可看得清楚,如果先前他们只是猜测,那么他们现在大概能够确定了。

“自然是想着来蹭饭吃的,主上今日算是正式将主母引见给我们,我们怎么能不赏脸呢,主母应该也不忍心我们饿着肚子走吧。”司空澜沧微微笑着说道。

主母?凰非漓眉头微挑,好像从昨天开始就有人这样称呼她了,虽然还是不习惯,可是若是反驳了的话,那就不是驳了箫风瑾的面子吗?况且,她心里不反感这个称呼,他们这般称呼她,是不是也代表着他们认同她了?

虽然先前因为欧阳心仪的事情,司空澜沧对她有些误会,可是她明白他的感受,并不生气,如今听他这样打趣自己,想来他心里是放下了。

“既然你都称呼我为主母了,那我若是不做主的话,岂不是白费了你这声主母。”凰非漓微微一笑,神色坦然,身上那久违的蓬勃大气不觉溢出,这一刻她仿佛站在高山上一般,她面对的是众生,一抹独特的光环在她周身环绕,让人肃然起敬。

司空澜沧愣了愣,虽然与她认识了一段时间了,可是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类似于君临天下的气度,果然,她果然是能配得上他的人。

对于凰非漓的话,箫风瑾心里是一万个满yì

,他也希望她能快些融入到他的世界中来,他柔声说道:“饿了吧,饭已经做好了,跟我去大厅。”

看着身前的男子,凰非漓点了点头,脸上灿若阳光,“正好我也有些饿了。”她喜欢他给她的温柔,他眼眸里面只有她,真好。而且才一会儿不见他,她就有些想他了,应该是很想。

箫风瑾嘴角微牵,她那留恋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揽着凰非漓朝着大厅的方向而去。

院子里叶清玄跟了过去,只剩下司空澜沧跟楚南轩两人还停留在原地。

“南轩,你发xiàn

了没?”良久,司空澜沧忽然问道,他们都是不信命运的,可是有些时候,却往往被命运所摆布。

话仿佛石入大海一般,良久没有回应,司空澜沧不觉偏头看向了身旁的男子,他正看着一个地方出神,而那正是通往大厅的方向,他心里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你对她?你疯了!”司空澜沧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沉郁之色。平日里他的话是最多的,可是今天他却一直不说话,他早该发xiàn

了。

楚南轩回过神来,看了司空澜沧一眼,漠然说道:“难道不可以吗?”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他并不知dào

那些,可是就算知dào

了又如何!

“你该清楚她是什么身份!”司空澜沧冷冷的看着楚南轩,他可千万不要做什么糊涂事。

看着司空澜沧眼底暗藏的阴郁,楚南轩轻笑一声,淡淡说道:“这就是你放qì

欧阳心仪的原因?”话落他抬脚朝着前方而去,一个声音徐徐传来“若是她喜欢的人是他,我会成全,若她不喜欢他,那么便是我的机会,身份算什么,我从不认命!”

身份算什么?!司空澜沧心底像是被电击了一般,他紧握着拳,心底最不想承认的事情被别人说出来了,他像是被人扒去了衣服一般曝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事情,注定只能自己一人承shòu,可是,她呢——她是否也承shòu了很多?可是他还有资格去问这种问题吗?

——————

今日早朝,稍微有眼力劲的人就知dào

皇上不高兴,很不高兴,从上朝开始,他就一直黑着脸,一些原本想要启奏的大臣甚至都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一眼不妥,惹了圣怒。

不过对他们而言,昨晚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苍国三皇子在客栈里面被人给阉了,而且还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现在还昏迷不醒。今日早上的时候,苍国的使者可是闹到了宫里,非要皇上给个说法,也许这就是皇上不高兴的原因吧,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做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这要是让右相知dào

了,说不定都要佩服他了,毕竟这样的事情向来是右相的手笔。

更为奇怪的是,今日右相跟左相两人都没有来上朝,更有传言说,左相昨日被人绑架了,受了惊吓,至于右相好像是偶感了风寒,就连司空尚书也告了假,今日也不知dào

是怎么了,整个朝堂有些死气沉沉的。

左相的事情无从考证,可是右相这风寒……百官心下皆是腹诽,谁不知dào

右相大人武功绝顶,昨日天气冷热适宜,这风寒未必是真,指不定就是偷懒不想来的借口,以前右相又不是没有这样过,不过也只有他敢如此了。

“皇上,苍国使者那边我们该如何应对?该派何人去查这案子!”下面御史台的人忽然出声说道,如今苍国三皇子在临都发生这样的祸事,他们势必是要给苍国那边一个交代的,否则弄不好两国指不定会发生战事。

听着这话,燕玖墨目光猛地扫过那进言的官员,嘴角噙起一丝冷酷的笑容,“朕还没有找苍宸的麻烦,他倒是先来了。至于案子,不用查了,朕心里有数。”这个苍宸当真可恶,昨日他让人看过现场,他竟然想要对阿离施暴,他现在这般真是便宜他了,他恨不得将他凌迟处死。

这话一出,百官皆是震惊,皇上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对苍国三皇子的遭遇非但不同情,还有些尤觉不足的样子,难道这中间还另有隐情?好像还有一个传言,昨晚绑架左相的人便是这苍国三皇子了。而皇上对左相向来宠信有加,如此这般倒也合乎情理,只是怎么都有一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意思。

“好了,无事就退朝吧。”燕玖墨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也不知dào

阿离昨天到底是被什么人给救了,他心里隐隐有一个疑影。不过好在下面的人说,她已经回了夏府,只是受了惊吓,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她了。

ps:第二更————剧情终于开始往前跑了————

242. V-161 兄弟交锋!

夏府大门口,今日是热闹非凡。

两队人马相对而来,都带着厚重的礼品,浩浩荡荡的,可显示出两方来人来头都不小。

燕玖墨下了马车,看着对面的马车,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这不是……

“你们给本王小心点,可别弄坏了本王送给左相的礼物。”马车上一个男子被人搀扶着下来,他的腿似乎受了伤,不太灵便,手臂还吊在脖子上,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两步,这才注意到对面的男子。

燕玖墨皱了皱眉,不悦说道:“你不在府中静养,来这里做什么?”给阿离送礼吗?他跟阿离的关系何时这般好了?

燕宁楠拄着一根拐杖,上前一步,看着自己的皇兄,他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皇兄,你今日不上朝吗?我记得今日不是休沐啊。”这个时辰,他应该是在朝堂上才是。

“你还没有告sù

朕,你来这里做什么?”燕玖墨皱眉,再次说道。

燕宁楠看着自己皇兄那黑下去的脸,心下不解,自从不知dào

被哪个黑心的给暗算了,他就一直呆在府上养伤,可没有机会得罪他啊,况且,他还是伤患呢,他理应安慰他才是。

“臣弟听说左相昨日受了惊,所以特意带着礼物来看望他,皇兄也知dào

,左相那个小身子板,肯定是不经吓的。”说到这里,燕宁楠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而且这夏离还有严重的洁癖,上次他不就是想要搭着他的肩么,他就不愿意,可不就是,也不知dào

昨天那些人有没有对他做过分的事情,想到过分的事情,他脑海中不由闪过一幅画面,夏离被人轻薄了,脱得光光的,想到这里,他忽然咳了咳,他怎么可以这样龌龊——

这一幕落在燕玖墨眼里,便是燕宁楠很了解夏离,而且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了非一般的程度,自己这个弟弟他是了解的,向来眼高于顶,平日里面也就对他恭敬些,别人的账可是丝毫不买的。他那微红的脸色说明,他对夏离动心了。

“好了,你将东西放下,回去好好养伤,不要再到处乱跑了。”燕玖墨皱了皱眉,冷声说道,“来人,还不送宁王回府。”

这话一出,燕宁楠就不乐意了,他怎么觉得皇兄今日看他特别不顺眼呢,他不觉看了看大门的方向,心底忽然明白了过来,不由噗嗤一笑,一脸玩味的看着燕玖墨,“皇兄,您该不会以为我跟你一样对那夏离有那种想法吧?”

什么叫那种想法!莫不是最近他没有好好教导他这个弟弟?燕玖墨眼底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却并没有说话。

燕宁楠见燕玖墨不说话,愈发肯定了,继xù

说道:“我说皇兄,你是知dào

臣弟我的,我只对美女感兴趣,我有没有那种特殊的嗜好……”说到这里,他自觉失言,皇兄喜欢夏离的事情,他是看在眼里,刚刚那话分明是歧视他这种感情,这可不行,他当即陪着笑脸,“也不是了,臣弟对男子没兴趣,要是她是个女人,臣弟倒是能考lǜ

考lǜ

。”他心下暗想,这样的保证,皇兄听着应该会觉得舒爽吧,反正夏离又不是女人。

燕玖墨目光直接越过了燕宁楠,冲着他身后的人厉喝一声,“都聋了吗,还不马上送宁王回去,莫不是你们要抗旨不成?”

“是,是!”后面几个侍从连忙跑了过来搀扶着燕宁楠,今儿个也不知dào

怎么了,皇上的怒气这么大,自家王爷平日里是甚得皇上欢心的啊,今日真是说不出的古怪啊。

本来就不能正常走路的燕宁楠,此刻被人架着更是没有反抗的能力,他委屈的看着自家皇兄,他实在是想不通今日是哪里得罪了他,难不成看个夏离,他也吃醋?这醋劲也够大的啊。

木城看着燕玖墨那黑沉的俊脸,不觉又看了燕宁楠一眼,这宁王殿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敢跟皇上抢女人的名单里面他还不够格加进去呢。

“皇兄,你告sù

夏离我来过了,让他好好修养,下次我请他喝酒。”这是燕宁楠被人丢上马车之后最后说出的话。

看着那离去的队伍,燕玖墨眉眼微展,心下舒服了许多,他自然是不会告sù

阿离他来过,任何人都不能跟他抢阿离,包括他的弟弟。

“进去吧。”燕玖墨转身朝着夏府大门而去。

门口,青荇老早就留意到燕玖墨跟燕宁楠的到来,心里急的不得了,要知dào

小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根本就不在夏府,万一被发xiàn

了要如何办呢。

“奴才拜见皇上,吾皇万岁。”青荇跪在燕玖墨身前,低着头,心里暗暗紧张着。

燕宁楠一走,燕玖墨心情大好,连带着对青荇的脸色也好了许多,“不必多礼,朕今日过来只是微服出访,你家大人现在怎么样了?”

“大人,大人他……”青荇站了起来,支吾着,这要她如何说,若是说好的话,他定然是要见小姐,可是若说不好,他怕是更要去见她。

看着青荇那一脸为难的样子,燕玖墨心里一咯噔,脸色也沉下了几分,“快说,你家大人究竟怎么了?”昨天苍宸那个禽兽想要对阿离做那种事情,阿离就算身体没有受伤,可是心里怕是……而且昨天他也不确定阿离究竟有没有被苍宸……想到这里他心里就火大。

“大人他没事……”青荇低着头,回答说道。心里也愈发焦急了,接下来的事情,她要如何应对啊。

燕玖墨显然已经没有耐心了,有没有事,见到阿离就清楚了,他直接越过青荇,“朕知dào

阿离的房间在哪里,朕亲自去看看就知dào

了。”

青荇转过身,看着那飞快的步伐,她心下暗叫,糟了!可是这个时候她要如何去阻止,身旁,木城看了她一眼,眼里透着一股意味难明的意思。

房间外面,燕玖墨敲了敲门,柔声说道:“阿离,是我,我来看你了。”

可是良久没有回应,燕玖墨又敲了敲门,依旧没有回应。

青荇额上不觉冒了冷汗,她站在后面,低着头小声说道:“皇上,我家公子应该已经睡下了,不如,不如您先去大厅那边……”现在也只能拖延时间了,只是不知dào

有没有效果。

“已经日晒三竿了,阿离前些日子就因为睡久了头疼,现在更应该将她叫起来了。”燕玖墨冷冷说道,他心里已经有一种预感,眼前这个人分明是在阻止自己见阿离,莫不是阿离真的出了什么事?还是说,阿离根本就不在这屋子里。

这话一出,青荇脸色一僵,上次小姐的确是睡多了,所以头不舒服,燕玖墨知dào

这个。怎么办,怎么办!

燕玖墨扫了青荇一眼,看着门,沉声说道:“阿离,你再不开门,我进来了。”依旧没有回应,他心里一沉,阿离真的不在吗?她去了什么地方?还是说昨天她根本就没有回来?那她昨天究竟跟谁在一起?是那个救她的人吗?那这个人又是谁,不,不是这样的!他紧握着拳头,额上青筋暴起,眼底隐隐有血丝浮现。

忽然“吱呀”的一声,房门开了,一个清淡且迷糊的声音传来,“这一大早外面都在吵什么,不是说过,我睡觉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吗?”

听着这声音,燕玖墨猛然抬头,正看到那一身素衣的人儿眉眼里尽是困倦,小脸上带着初醒之时的迷蒙。他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这近在咫尺的人儿。

青荇看着凰非漓从房间里面出来,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心下安定了,还好赶得及回来。

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凰非漓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惊声说道:“皇上?!”说着她当即准bèi

跪下行礼,“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阿离不必行礼。”燕玖墨从恍惚中醒过神来,当即扶起了凰非漓,心里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瞬间袭来,阿离在,阿离还在,真好!

凰非漓起身,冲着燕玖墨点了点头,“皇上,臣今日没有去上朝,还请皇上恕罪,实在是……”实在是某人昨晚太缠人了,她太累了,今儿个就睡过头了。

然而燕玖墨却不是这样想,他沉着脸,凝声说道:“阿离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放过苍宸,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竟然敢动他的女人,他必然不会让他好过。

苍宸?代价?凰非漓看了燕玖墨一眼,他眼底的怒火她如何看不清楚,不过苍宸的确是该付出代价,昨晚箫风瑾已经让他付出了代价。

“多谢皇上!”凰非漓恭声说道,不管燕玖墨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今日能来看她,她也应该感谢他。

看着眼前的人儿,燕玖墨很后悔昨天在御书房里与她那般说话,凤印的事情,他承认他是操之过急了,可是就是因为他害pà

,害pà

她不属于他。

“阿离,昨天晚上苍宸有没有对你……”燕玖墨忽然低声说道,然而说出这句话他就后悔了,先不说后面还有别的人在听着,而且这话说出来明显是对她的不信任,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不觉有些忐忑的看着凰非漓,但是心里还是想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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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 V-162 她的脸面都让他给丢没了

“阿离,昨天晚上苍宸有没有对你……”燕玖墨忽然低声说道,然而说出这句话他就后悔了,先不说后面还有别的人在听着,而且这话说出来明显是对她的不信任,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不觉有些忐忑的看着凰非漓,但是他还是想知dào



凰非漓闻言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没有多少情绪的变化,她眼睑微垂,只拱手说道:“多谢皇上关心,臣无碍,幸亏臣的好友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友?燕玖墨这才想到昨天救她的另有其人,当即说道:“朕也想见见你这位好友,顺便感谢他救你的恩情。”他俊朗的脸上没有半分的不妥,心下却是暗松一口气,阿离好像没有介yì

他刚刚的问题。只是他不知dào

,凰非漓越是清淡无所谓的时候,心里越是介怀,她不是一个在外人面前喜欢展露情绪的人,很多时候她的情绪都跟她的心思相反。有些时候,也是因为不在乎,所以不介yì



凰非漓微微一笑,淡淡说道:“这事情也算是私事,劳烦皇上于礼不合,况且他平素不呆在夏府,下次臣再向皇上介shào

吧。”说了半天,他是来问自己究竟是否是清白之身还有救自己的那个人是谁,他已经怀疑到箫风瑾了吗?若是她今日不在府上,他又会如何?以前不愿意想的事情,现在不得不想了,因为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这话一出,燕玖墨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私事——在阿离的心中他只是一个外人吗?难道她还不明白他对她的心吗?她知不知dào

她轻轻浅浅的一句话就能让他难受好一阵,他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

“好,下次阿离再同我引见吧。”燕玖墨忽然说道,只要凤印在她手上,那就代表着一切皆是有可能的,阿离,必定是属于他的。

凰非漓抚了抚头,燕玖墨现在心里应该还在怀疑救她的人究竟是谁吧,她可不觉得他会相信她的话,可是现在她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让楚南轩出来的话,若是被人看到楚南轩进出右相府,那矛头更是直指箫风瑾,对他会更不利。

就在凰非漓歪着头的时候,她脖子上一个红色印记跃入燕玖墨的眼底,他后宫虽然不充裕,但是也有几个得他宠爱的,他自然知dào

那红色的印记是什么意思,他眼底惊怒交加,先前收敛的情绪再次爆fā

出来,那个混蛋,竟然吻了阿离!

“阿离,你放心,苍宸那个畜生,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燕玖墨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将苍宸碎尸万段一般。

凰非漓狐疑的看了燕玖墨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瞬间意识到,他是在看她的脖子,她当即用手挡住,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脸上更是不觉染上了一抹红晕,都是箫风瑾干的好事,果真是让她没法见人了。不过,他好像误会了,他以为是苍宸?

“皇上,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为了臣让两国为难,臣有些累了,想休息了。”凰非漓垂下眸子,神色清淡,不喜不悲。

可是越是这样的眼神看在燕玖墨眼里越是让他揪心,他咬牙说道:“阿离,我说到做到,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说着他转身准bèi

离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凰非漓忽然喊了一句,“皇上……”

“怎么了?”燕玖墨驻足,欣喜的看着凰非漓,莫不是她要留下他?

凰非漓微微一笑,脸上闪过一丝凄然,“皇上可知我失踪之后,右相,右相他可有找过我?”

“轰”的一声,燕玖墨心头所有的喜悦荡然无存,他眼底的笑意渐渐冷却了下来,阿离就这般喜欢风瑾吗?他叹息说道:“阿离,我想风瑾应该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吧,也或者他根本就不知dào

你被人抓走了。”看来昨天风瑾也没有救到人了,是他多想了,他心下微微舒展开来,这样对他似乎更有利。

凰非漓嘴角微牵,轻笑说道:“是吗?多谢皇上告知,臣知dào

了。”说着她转身进了房间。

看着那黯然孤独的背影,燕玖墨多想上去安慰,可是他知dào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给阿离时间,让她去想,谁对她才是真的好,他看了一旁的青荇一眼,“好好照顾你们家大人。”

“是!”青荇恭声说道,看着那已经走远的身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今日这一劫是过去了。

进了房间,青荇看着自家小姐正在桌旁喝着茶,哪里有半分忧伤难过的模样,她不由看了看院子,没有人过来,当即关上了房门。

“小姐,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青荇快步走到凰非漓身旁,沉声说道,昨天可真是把她给吓死了。

凰非漓简单的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虽然青荇先前已经听楚南轩说过,现下听着依旧是怒不可遏,“那个苍宸真是该死!”竟然敢觊觎小姐,完全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昨天已经告sù

了你,我可能会有事情耽搁要晚些回来的。”凰非漓看着青荇那一脸紧张的模样,不由叹息说道。

听着这话,青荇不由有些无奈,小姐说让她将点心留着晚上回来吃,她只以为她是真的想吃点心,殊不知,她这是告sù

她,她有事情耽搁,这事情必定在晚上办,也就是说,她要办的事情她胸有成竹,让她不用担心。只是说的那般隐晦,她哪里猜得到。

“小姐,我还以为你赶不回来呢,还好那个燕宁楠过来拖住了时间,否则真不知dào

会发生什么。”青荇一旁叹息说道,今日的事情啊,还真是运气好。

凰非漓自然知dào

青荇心中所想,可是她可不觉得这是运气,依照某个人足以决胜千里之外的智谋,显然这一切都是他的手笔了。她初时得到消息说燕玖墨要来看她,她便觉得分外的惊讶,不是惊讶于燕玖墨的到来,而是某人情报的迅速,这皇宫上下怕是有不少他的眼线吧,自己身边怕也是一样。

“小姐,明明救你的人是右相,你昨天应该也是跟他在一起,为何你问燕玖墨右相有没有来看你。你是怕燕玖墨怀疑右相救你,可是你不是已经说了是你的朋友救了你吗?”青荇忍不住问道。

凰非漓看了青荇一眼,笑着说道:“青荇,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你可能觉得燕玖墨对我很好,可是你觉得他是真的相信我吗?至少我不是这样觉得,我说是我的朋友救我,我没有证据,他自然会怀疑我,可是我若以一种伤感的姿态问他箫风瑾可有来看我,这便是在证明他跟昨天的事情没有关系。燕玖墨知dào

我喜欢箫风瑾,自然也就信了这一点。”其实她也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来应对燕玖墨,只是,她有更重yào

的人想要守护,到了今日,她越来越觉得她离他的距离远了,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除非有一天,他不是帝王,当然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青荇点了点头,心底的佩服油然而生,小姐的智慧向来是鲜有人能匹敌的,这右相能得小姐喜欢,怕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至于那燕玖墨,今日听闻他问小姐是否有没有受辱的时候,她就对他尤为不喜,女子最在乎的是名节,他这般轻易问出,显然是不相信小姐,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小姐。

“对了,无双人呢?昨天的事情他知dào

吗?”凰非漓忽然问道。

青荇摇了摇头,“昨天晚上您失踪了之后,我就没有看到过他了,他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谁知dào

去了哪里。”

听着这话,凰非漓点了点头,其实月无双在他府上的消息怕是已经传到了燕玖墨的耳中了,这也好,也许他会认为她所说的那个朋友就是鬼医无双。

难道小姐看不出来月神医对她……青荇抿了抿唇,否则一向冷漠的他如何会在府上呆这么久,昨天他知dào

小姐失踪了之后二话没说就出去了。不过,不知dào

也有不知dào

的好处,目光不经意间看到凰非漓脖子上那玫红色的印记,她不觉红了红脸,刚刚燕玖墨好像也看到了,还以为是苍宸弄上去的,可是她倒是觉得不像,总觉得像是右相的手笔。如此说来,小姐与右相的关系……

似是察觉到青荇的目光,燕玖墨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用手捂住脖子,脸上绯红一片,心里更加恼恨起箫风瑾来了,今日她的脸面都让他给丢没了。

————

下午的时候不少官员前来拜谒,都被青荇堵在了外面,只以右相需yào

静养为由。凰非漓耳根子算是清静了不少。

晚上的时候,凰非漓虽然跟燕玖墨说她睡了很久,可是昨天晚上她根本就没睡够,所以早早便睡下了。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凰非漓感觉到一直就着一个姿势不舒服,想要测过身子,可是自己根本就动弹不了,她不由扭了扭身体,依旧动不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将她禁锢着,她睡意顿是全无,睁开眼,一股熟悉的味道窜入心底,她偏头看着眼前那放大的俊颜,是在做梦吗?她抬手捏了捏,温凉温凉的,不是做梦,她张了张嘴,“你怎么在这里……”而且还是在她床上。

244. V-163 漓儿有没有想我+定情信物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凰非漓感觉到一直就着一个姿势不舒服,想要测过身子,可是自己根本就动弹不了,她不由扭了扭身体,依旧动不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将她禁锢着,她睡意顿是全无,睁开眼,一股熟悉的味道窜入心底,她偏头看着眼前那放大的俊颜,是做梦吗?她抬手捏了捏,温凉温凉的,不是做梦,她张了张嘴,“你怎么在这里……”而且还是在她床上。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漓儿可想我了?”箫风瑾拥着凰非漓,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身上,说不出的暧昧。

谁想他了,凰非漓只觉得脖子处痒痒的,心底更是麻麻的,有些不自在,不由推了推身前的人,嘀咕一声,“胳膊好酸,我要平躺着。”说着就朝着里侧滚去。

箫风瑾挑眉,将凰非漓的身体捞过来,板正,正面对着自己,他俊逸的脸上笑容浅浅,眸光中一种压抑的情绪渐渐扩散开来,再次问道,“想我了没?”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诱人的沙哑。

那专注的目光仿佛是要将她燃烧了一般,凰非漓不觉红了红脸,然而想起白天的时候被别人误会她跟他有什么,她不由气恼说道:“谁想你了!”

“不想我吗?”箫风瑾微微挑眉,眸光中划过一丝危险之色,他身体往前一倾,用行动说明了自己的惩罚,直接封住了凰非漓的唇,一阵撕咬吮吸之后,他才喘着粗气松开了她。

凰非漓锤了锤箫风瑾的胸膛,小声说道:“你怎么跟饿狼一样。”咬的她快疼死了,而且说两句他就能扑上来,可不就是饿狼么。这人现在怎么跟个登徒子似的,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不说,还,还一点都不正经。

“漓儿不早知dào

我是狼吗,至于饿么,的确是很饿,谁让你天天不让我吃饱的。”箫风瑾媚眼如丝,唇边荡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喜欢看她气恼的样子,喜欢看她含羞带怯的娇俏模样。

什么叫没让他吃饱!他竟然用吃来形容他们两个之间……可恶的是她全身上下都让他摸了看了,现在身上还都有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呢,他还嫌不够?凰非漓瞪了箫风瑾一眼,他真是,真是越来越无耻了。

察觉到凰非漓那又羞又怒的目光,箫风瑾低笑一声,一把拥住凰非漓,她在他怀里的感觉真好,良久一个低弱的声音传来,“我想你了。”虽然是简单的四个字,却包含了他想要对她说的千言万语,有了她之后,他才体会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味道,这一辈子他从未想过幸福是什么滋味,如今他想要将自己的幸福全部交到她的身上。

凰非漓身体僵了僵,倏尔,她微微一笑,将头埋在了他的胸膛里,‘我想你了。’,她不说,他便说出来吗?这个男人为何总让她有一种如获至宝的感觉,她承认她沉溺在了他给的温柔里面,这样很好。

“我也想你。”凰非漓闭着眼,轻声说道,她要让他感受到她的存zài

,感受到她的思念。

这下轮到箫风瑾目瞪口呆了,他有些痴痴然的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她一句话就能让他失神良久,他啊是彻底中了她的毒了。

良久,凰非漓靠在箫风瑾怀中,问道:“之前我病了,你是不是来过,好几个晚上我都感觉到了,可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面根本就没人。”

“你怎么知dào

是我?”箫风瑾玩弄着凰非漓的发丝,随声问道,他记得那几天他动作很轻,生怕被她发xiàn

,而且他也确定她没有醒。

凰非漓牵扯着箫风瑾胸前的衣襟,有一搭没一搭的抚平叠起,微微笑着说道:“就觉得会是你。”最初的时候她的确是怀疑过是月无双,不过她跟月无双的交情似乎也没有那么好,她可不认为月无双真的会夜夜来她房间替她把脉,而且,她就是觉得来的人是箫风瑾,她甚至觉得每天早上的空气里面都有他的味道。

“所以你为了知dào

我是不是真的残疾了,就设下昨日之局,你啊,真是大胆!”箫风瑾无奈的抚摸着凰非漓的头,他还真不知dào

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做的。不过倒是他自己将自己的秘密给暴露了,当时跟她闹着别扭,不好直接来看她,可是又忍不住的想念她,只得晚上偷偷的过来,自然是不能再坐轮椅了。早知如此,他真该按捺住的,可是也许就算知dào

,他也忍不住想要去看她。

凰非漓笑了笑,拉过箫风瑾的手,神色忽然变得肃穆,“那你是不是看到了那个——”这就是她今日旧事重提的目的,有些事情,他知dào

,只是他没有说出来罢了,那么她有必要出来说清楚。

那个?箫风瑾微微挑眉,搂紧了凰非漓,看着她眸中澄澈一片,她是在向他表明决心吗?心下微微释然,点头,“看到了。”

“那天在宫里我本来就是想要将那凤纹玉还给燕玖墨的,只是他不要,你知dào

我的心思的,我不会因为一块玉就跟谁在一起,箫风瑾,凤纹玉我迟早会还给他的。”凰非漓认真说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心里颇为受用,他知dào

他的小女子害pà

他心里有疙瘩,毕竟凤纹玉可是天始国传下来的凤印,传言,谁得到凤印,谁便是皇后。

“凤纹玉现在在什么地方?”箫风瑾忽然说道。

凰非漓一愣,不知dào

箫风瑾的意思,但是她还是依言将凤纹玉从枕头下面拿了出来,递到了箫风瑾手里。

箫风瑾接过凤纹玉,看了一眼上面的烈焰凤凰,眼底闪过一丝清辉,忽而,他将凤纹玉放在了自己的怀中,沉声说道:“这块玉不用还了,给我就好。”

不还了?给他?凰非漓狐疑的看着箫风瑾,他这般是为何?

似是知dào

凰非漓心底的疑问,箫风瑾接口说道:“燕玖墨既然将这玉送了出来,自然是不会轻易收回去的,况且东西他已经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你再送给我,这样这凤纹玉就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只是你送我的礼物。”

凰非漓扑哧一笑,这要是让燕玖墨知dào

了,估计是要气的吐血了,这黑心的家伙,不过,送他的礼物吗?好像到现在她还未送过礼物给他呢。

就在凰非漓恍惚之际,她只觉得大拇指上温良一片,待她低下头看时,左手的大拇指上多了一个羊脂玉的玉扳指,莹润剔透,不带任何的杂质,绝对是玉中的上品,而且有一定的年月了。

“漓儿既是送了礼物给我,我当然得回礼才是。”耳畔,箫风瑾轻笑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心里一咯噔,现在这状况怎么像是在……在交换定情信物。

“可是这扳指应该跟了你很多年了吧,我怎么能要。”凰非漓抬手将想要将玉扳指给取下来,那凤纹玉压根就不是她的东西,她要不得这么贵重的玉扳指。

箫风瑾按住凰非漓的手,沉声说道:“正因为它跟了我多年,才配得上你。既是我想给你的东西,无论是什么,你都要得,况且这凤纹玉我实在是不放心放在你身上,漓儿,你懂我的意思。”

哪怕是有那么一种可能,他都想要将它给掐灭,凤纹玉既是凤印,他自然不想它一直在她身上,凰非漓握紧了手,没再要求取下玉扳指,她微微一笑,“那我就收下了,不过这扳指有些大,我戴不了,我会好好保存起来的。”

“不能戴就好好挂在脖子上,寸步不离,若哪一天我不在你身旁,它也能好好保护你。”箫风瑾柔声说道,当然,他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身边。

凰非漓笑笑,箫风瑾何时也这般有趣了,竟然还迷信!不过他送的东西,她自然是要日日戴着的。就好像,他一直在她身旁一样。

“你不回去吗?”凰非漓收好玉扳指,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很晚了呢,明个还要上早朝。

听着这逐客令,箫风瑾好kàn

的眉瞬间紧锁,可怜兮兮的看着凰非漓,“更深露重,漓儿舍得我一个人回去孤枕难眠吗?”

什么孤枕难眠,“流氓。”凰非漓脸一红,嘀咕一声,不看箫风瑾的眼睛,这个人就是个妖孽,看多了,她怕是不由自主的就想留下他了。她推了推他的胸膛,“明个还有事情了,皇上大寿在即,南疆跟北蛮的人也要来了。”

熟料,箫风瑾不退反进,将凰非漓拉入怀中,在她唇上猛啄了两口,“别在这个时候说那种煞风景的话,你不是说想我吗?我还没有开始呢。”说着他身体一侧,直接将她压在了身上,堵住了她的的樱唇。

“唔——”凰非漓嘤咛一声,本能的想要推开箫风瑾,可是他身体太重,她压根推不动,她心下气恼,什么叫还没有开始,她是想他,可是想的也不是这个啊。

可是他的温柔总让她流连,唇上全部都是他的味道,凰非漓心头更是像是小鹿乱撞一般,脑袋里面被他吻的七荤八素的,情动之时,她更是毫无顾忌的勾着他的脖子,让自己贴近他滚烫的胸膛。

感觉到凰非漓的主动,箫风瑾低笑一声,手微微下滑,解开了她的衣襟,松开了她胸前的束缚,看着那美好的莹白柔润跳了出来,他心底顿时有一种情绪叫嚣起来,手直接附了上去,刚刚够他一只手的大小,很好。他目光过处,看着她白嫩肌肤上那青紫的痕迹,他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手更是从那柔软之处松开,眼底有火光涌现,放肆的欣赏着眼前的美景,虽然昨天已经看过了,可是好像看多少遍都看不够,他心底一阵狂热涌起,身下的某处更是快速的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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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V-164 谁说我要嫁给你

感觉到凰非漓的主动,箫风瑾低笑一声,手微微下滑,解开了她的衣襟,松开了她胸前的束缚,看着那美好的莹白柔润跳了出来,他心底顿时有一种情绪叫嚣起来,手直接附了上去,刚刚够他一只手的大小,很好。他目光过处,看着她白嫩肌肤上那青紫的痕迹,他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手更是从那柔软之处松开,眼底有火光涌现,放肆的欣赏着眼前的美景,虽然昨天已经看过了,可是好像看多少遍都看不够,他心底一阵狂热涌起,身下的某处更是快速的蓬勃……

“嗯——”凰非漓迷离着眼睛,一双眸子如水一般莹润,她只觉得心底一股暖流袭过,随着某人的动作停止,她心头更是一空,很快注意到身上人那痴迷的目光正盯着她的某处,她慌乱的用手去阻挡着胸前的春景,脸上羞赧一片,本想斥责的声音听起来说不出的软腻,“箫风瑾,别,别看——”

看着凰非漓那因为情欲而涨红的小脸,箫风瑾低笑一声,眉眼间更添一种魅惑的风情,他凑到凰非漓耳畔,低笑出声,“我昨天已经看过了,漓儿不知dào

吗?”

“你……”凰非漓羞红着脸,看着箫风瑾那一脸玩味的笑容,扭过头看着别处,双手依旧放在胸前。

知dào

凰非漓不好意思,箫风瑾此刻也没有了再进一步的打算,因为再继xù

下去,吃亏的可是他啊,含在嘴里不能吃下去的感觉才是最难受的。

“我现在突然很想成亲了。”箫风瑾有些怨念的说道,他帮着凰非漓整理了下衣衫,将胸前的景色全部收藏起来,头埋在凰非漓耳侧,低声说道,若是成了亲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顾忌了。

凰非漓自然知dào

箫风瑾的意思,微微笑了起来,她能感觉到他多么渴望她,可是为了她,他还是忍下来了。

“谁说我要嫁给你了。”凰非漓故yì

气他,嘴角却微微上扬。

听着这话,箫风瑾眉眼微动,如墨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之色,“你不想嫁给我,你确定?”

凰非漓看着这一脸冷沉的男子,心底一击警铃响起,有些时候真是看不透他,她眨了眨眼,忽而笑着说道:“只要你敢娶,我就敢嫁!”

其实她也想嫁给他呢,这样就能一直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自然敢娶,这天下也只有我敢娶你了!”箫风瑾神色微微一动,眼底笑意深远,敢娶她的人,他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只是……他眸光忽然沉了下来,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他看着身下的人儿,歉声说道,“我们的婚事可能要耽搁一段时间。”谁也休想阻止他娶她。

凰非漓点头,“我知dào

。”虽然她想嫁给他,可是现在她是男子的身份,而且她还是凰国的九公主,身份太过敏感了,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让全天下的人都来见证,数百里红妆,八方来贺。”箫风瑾认真说道,若是早遇到她的话,他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被动,毫无准bèi

了。可是若是早遇到了,他们之间会是现在这样吗?说不好,所以也没有必要后悔。

凰非漓微微摇头,她低声说道:“我不在乎婚礼是否盛大,我只在乎新郎是谁,箫风瑾,若有那一天,就算你一无所有,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嫁你,你不需yào

为我做什么,这辈子,我所有的念想不过是呆在你身边,以你为重。你若不好,就算将全天下给我,又有什么意思。”她不想箫风瑾为了给她制造惊喜而去做什么艰难的事情,比如回苍国,比如夺得帝位,她不想他有任何的危险,这天下在她面前都抵不上他一人。

她的意思是他是这世上最重yào

的吗?她知不知dào

,这样的想法多冒险,她是不是忘记了他跟她说过的话,世人从来都是无情,一朝错付,可能一生痛苦。她这般信任他,他又怎会辜负她,而且,在他心里也是这样,江山万里抵不上她一颦一笑。

箫风瑾唇角微扬,轻笑说道:“若有那么一天,我们就收拾行囊寻一处山林水清的地方过隐居的生活可好,从此闲云野鹤,自由自在的,再没有人能打扰我们了。”他能想象到那个时候她的快乐,他一直都知dào

,她并不是喜欢官场宫廷的人,她在那黑暗的地方困久了,也想要那久违的自由,平凡有时候也是一种福气,因为不需yào

考lǜ

太多,随心而活,自由自在。

闲云野鹤,自由自在?凰非漓脑海里面不觉想到几间小茅屋,一个菜园子,一片竹林,男耕女织,这样的生活应该很美好吧,只是……她看了看身上的男子,让他去耕地?那会是什么样子呢?想到这里,她不由笑出了声。

箫风瑾眉头皱了皱,不高兴的说道:“什么事情这么好笑?”他分明能察觉到她的笑点是在他身上。

“箫风瑾,你行吗?”凰非漓压制着笑容,想着他穿着短袍,扶着耕犁时的景象,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他会耕地么!

你行吗?箫风瑾眉眼动了动,脸色不自觉的加深了些许,男人最讨厌的问题就是,你行吗?!这个小女子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我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dào

了?”箫风瑾凑近凰非漓耳边,吐气如兰,手不规矩的落到了她的衣襟上,作势要去解她的衣服,大有证明自己能力的意思。

凰非漓回过神来,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是又气又恼,哪里还有半分取笑他的意思,慌忙去阻止,“箫风瑾,你又想干嘛!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会不行呢,你行。”

看着身下的人儿急红了小脸,箫风瑾也不打算继xù

下去了,要是现在把他的小女子给气着了,等到成亲的时候,保不准她记仇不让他好过,那样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哦?原来漓儿对我这般看好啊,我自然不会让漓儿失望,不过漓儿要不要先检查下。”箫风瑾邪异一笑,拉过凰非漓的手王往自己的身下探去。

感觉到手中那突然多出来的烫手的硬物,凰非漓脸色顿时红到了耳根子的,那是,那是……她慌乱的抽回手,捂着脸,不看身上的男子,“箫风瑾,你走开。”

箫风瑾看着凰非漓那羞涩的模样,心下好笑,他是不是急了一点,把她给吓着了。

“真想就这样吃了你!”箫风瑾无奈叹息一声,从她身上下来,抱住她,轻笑说道,“别怕,到时候我会轻些,不会痛的。”抱着心爱的女子不能吃的感觉真是难受啊。

“……”凰非漓小脸红的快滴血了,他要不要把话说的这么暧昧,而且她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个。

“你不回右相府吗?”凰非漓推了推身前的男子,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大有今日就在这里过夜的打算。

果然,箫风瑾似乎是睡着了,并没有回答她。

凰非漓无语望苍天,这人睡觉也太神速了吧,这么快就睡着了,她想要从他怀里出来,奈何那双手臂却缠的生紧,她根本就挣脱不开。她心下无奈,难道让她一个晚上一直被这个男人就着一个姿势抱着,她哪里睡得着啊。

“箫风瑾,我很困!”凰非漓小声说道,“你这样我睡不着的。”可是没有人理她。

“箫风瑾,你快松开我,我好热……”还是没有人理会她。

……

“箫风瑾……”喊到最后的时候,凰非漓也没了力qì

,这才慢慢进入梦乡,她不知dào

她刚刚睡着,身旁的人就睁开了眼睛,看着那安静的容颜,小脸上还带着委屈呢,他不由笑了笑,松开了她,在她身上盖上了薄毯。他起身,看了一眼手中的凤纹玉,眸色渐渐幽深,又看了一眼凰非漓,旋即走了出去。

————

夜深人静,两个身影穿梭在无言之上,不知dào

过了多久,两人停在了屋檐上,遥遥相对。

一身白衣的男子单手背负,看着对面那一抹黑影,他如月般皎洁的脸上带着些微的凝重。

“你怎么会来临都?你不是去了北蛮吗?难道你还不死心?”月无双忽然说道,声音带着些微的凝滞,可以说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

对面的黑衣人面容都隐藏在黑袍下面,看不清楚,只听到一个男声传来,“无双,你知dào

我发过誓的。”人活在这世上总要有什么东西支撑着方能行,对于他而言就只是复仇而已。

“来了临都,你就不想去看看她吗?”月无双知dào

多数无益,他的决心向来很难有人能更改,不由换了个话题。

听着这话,对面的黑衣人叹息说道:“以我的身份出现只会给她添麻烦,况且我已经偷偷看过她了,想不到以前会撒娇的小丫头现在已经是左相了。”她是他的骄傲,一直都是。停顿了片刻,他看着月无双忽而说道,“倒是你,可找到了那个人?”

月无双闻言,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之色,声音幽然,“找得到如何,找不到又如何,阿启,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般幸运。”

幸运吗?除去他的身份之外,他的确很幸运,黑衣人轻出一口气,忽然想起一件事,“刚刚我过来的时候驿馆看到那边出事了,有人死了,明天整个临都都要乱套了,燕帝的寿宴怕是进行不下去了。如今天下各个势力齐聚临都,属于传说的时刻终于要到来了吗?”

“看来死的人身份不简单。”月无双看了那黑影一眼,幽冷的目光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只淡淡说道:“如此,凤族也该问世了。”

246. V-165 本相想杀,难道不可以?

第二日当凰非漓起来的时候,身旁早已经空了,她迷蒙的睁着眼,昨晚她都不知dào

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脖子上好像挂了什么东西,她看过去的时候,赫然看到红绳挂着的玉扳指正框在她的脖子上,她拿起玉扳指看了看,这肯定是箫风瑾帮她戴的,这人做事还真是高效率,他如此将她放在心上,她心里是满满的开心。

凰非漓起来便去换上朝的衣服,她将玉扳指藏在衣服里面,好在她的朝服向来就宽大,别人也看不出来什么。

等到凰非漓进了宫才知dào

,出大事了,苍国三皇子苍宸昨晚被人杀死在了驿馆里面,死相颇为凄惨,身首异处,头颅生生被人给割了下来,据说面容尽毁,都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了。苍国的人直接到了大殿闹了起来,早朝也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

“我苍国宸王殿下先是无辜被人施了宫刑,此案我们尚未来得及追究,现如今更是莫名被人杀死在了驿站里面,难道你临都的治安竟然如此之差,差到次次针对我苍国殿下,还是说这是有人有意为之,燕帝,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待我回去禀告我皇,定要与你燕国誓不罢休。”此刻站在大殿下面苍国使臣们最前面的是苍国内阁大臣洪泽,他年约五十岁,一张国字脸上满是怒意,此刻连尊称都不用了,直接威胁起燕玖墨来了。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哗然,这苍国使者分明是在威胁,若是不给交代,就挑起战事,到时候天下人怕是都会指责燕国的不是,毕竟这苍宸是死在了燕国京城天子脚下啊。

司空澜沧看了洪泽一眼,冷笑说道:“少在那里威胁我们,苍宸是为何被阉割的你们清楚的很。况且最开始驿站外面守备的人各个是我燕国禁卫军中的精锐,只可惜你们的三皇子宸王殿下不放心,非要让自己的人守卫安全,这下好了,出了事情就怪到我燕国头上,谁知dào

是不是你们宸王殿下得罪了什么人。最后让我大燕国来背这个黑锅,似乎不妥吧。也许你们宸王殿下因为被人阉割了,所以想不开,自杀了也不一定,这总不能也怪到我们头上吧。”

听着这话,凰非漓眉头微皱,苍宸这个人奸诈无耻,之所以不让燕国禁卫军保卫他的安全,估计一是不放心燕国的人,二来是便宜行事,以免被人察觉到行踪,只是这般却正好称了那要杀他的人的意,不过她想不通是谁人杀了他。若是跟他有仇的人算起来只有……

洪泽瞪了司空澜沧一眼,这个司空尚书说话还真是难听,他恼怒反问道:“本使也想问问,我宸王殿下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让人对他下这般痛手,要了他的性命。”说着他看向了一旁的凰非漓,目光阴冷,“夏左相觉得呢?”殿下在这里得罪的人中就有这个夏离。

凰非漓听着这话,眉头一挑,看了洪泽一眼,这个人五十来岁,自有一派官威,无怪会被选来出使,只是……他这般说话,是认为她是凶手吗?虽然她也想杀了苍宸,可是这两日她还真是没有空闲的时间,而且她自己目前也没有这个能力。不过,有一个人似乎是有这样的能力,昨天晚上他似乎很早就离开了。

“洪大人说笑了,本相与苍国三殿下素未蒙面,对于苍国的事情也知之甚少,如何知dào

宸王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呢?还是说,宸王殿下素来就得罪过不少人?不过洪大人应该比本相清楚才是。”凰非漓淡然一笑,神色间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被人这样滴水不漏的将话给反击回来,洪泽一时间不知dào

说什么好,殿下被人所伤的那个晚上,他是知dào

殿下去做了什么的,不就是去强掳了这个左相吗?只是当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dào

,可是这件事毕竟是殿下不对在先,如果说殿下被人施以宫刑是这左相所为,先不说没有证据,怕是很快就会被牵扯出殿下强抢他国左相的事情,到时候怕是会让燕帝拿下把柄,更是让天下人耻笑。而且眼前这个左相在临都毫无根基,没有什么大的势力,在层层守备下杀殿下的话,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这里应该还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能力……而且他跟殿下两人并不对盘。

洪泽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左边的箫风瑾身上,“右相大人可有什么话想说?想来先前在驿站外面发生的事情,不少人都看得清楚,是你动手在先,杀了我苍国两位官员,还伤了三殿下,当时我三殿下没有与你一般见识,可是你不知报恩。肆意报复,杀了三殿下。”

右相杀了苍宸?洪泽的话无疑在大殿上再次引起了轩然大波,百官心中惊叹不已,不过惊叹的是另外一件事,什么叫苍宸不跟右相一般见识,这种话偏偏小孩子也就罢了,他们可都清楚那天夹着尾巴逃走的是苍宸吧。若说右相杀了苍宸也不是不可能,这世上怕是没有右相不敢做的事情吧。

上方燕玖墨深深的看了箫风瑾一眼并没有说话,下首这些天一直沉默着的燕风扬此刻也是将目光落到了箫风瑾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

就连凰非漓此刻也是不由看向了箫风瑾,先不说是洪泽,她也会首先将怀疑的对象放到箫风瑾身上,因为她可是清楚他跟苍宸两人之间的仇怨的。

而在这时,在众人期待的视线下,这位右相大人终于抬起了头,俊逸的容颜依旧清贵如华,他的目光却是直接越过了一旁的洪泽,落到了他右侧的凰非漓身上,眼底青光一片,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凰非漓心下一咯噔,旋即笑了笑,他的眼神已经告sù

了她一切了。

“右相这是默认了吗?”苍国的使臣中有些已经不耐烦了,如今三殿下在燕国死的不明不白,若是不能找到真凶的话,他们怕是也不用回苍国了。

箫风瑾收回目光,看了洪泽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讥诮之色,眉宇间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之势在不经意之间流泻而出,震慑四方,声音确实淡淡的,“洪大人说本相杀了苍宸,可有证据?”

洪泽也不是第一次看到箫风瑾了,可是眼前这个人总让他有一种王者临世的感觉,那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根本不逊于任何的帝王,还有那肆意狂妄的桀骜根本就不是任何人能够压制住的,他一句简单的话就足以让人心惊胆寒。

“本使要是有证据现在就会让燕帝将你拿下。”洪泽说起来也是在官场混迹打拼了几十年的人了,很快就收敛好了心绪,继xù

说道,“可是右相与我三殿下有隙,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自然是要被列为怀疑的对象。”

李志航见恩师被冤枉,心头也是恼怒,不由站出来说道:“洪大人此言差矣,当日是事情是谁先挑起来的你我心知肚明,若说真的有敌意的话,那也是三殿下对我大燕右相又敌意,右相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再者说,若是单凭两人关系不好就断定其中一人的死是另一人所为,那本官倒是可以数出许多人同三殿下关系不好了,比如,你们中间出使的某些人,这三殿下平日里面脾气不好,可是没少拿下面的官员出气,再者三殿下是苍国人,苍国与燕国的关系一度紧张,那是不是表明我燕国的人都跟他有仇了,比如,皇上,比如,摄政王,比如我等官员,是不是都是谋害三殿下的凶手?!”

果然这话一出,很多官员开始议论纷纷,看向那些苍国使者的眼神也都变得义愤填膺,说右相也就罢了,竟然来冤枉皇上跟摄政王,真是胆大包天!

“你……”洪泽怒瞪了李志航一眼,想不到这等儒生竟然有这样的口才,虽然他心里是怀疑是燕帝下的手,可是转念一想,这是在临都,若是殿下出事了,最不利的人便是燕帝了,他不会这么蠢。思及至此,他看向上方的燕玖墨,“还请燕帝不要动怒,本使并没有那个意思,本使不过是希望右相给一句话。莫不是右相,连一句为自己辩白的话也没有?”说着他看向了箫风瑾,眼前这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实在是让他看不透,他的确是有着杀死殿下的能力。

上方,燕玖墨紧锁着眉头,看了一眼下面的凰非漓,凰非漓仿佛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一般,只是神色淡然的看着前方,眉间不见任何担忧的神色,他眉目渐渐舒展,又看向了下方的箫风瑾。

倒是燕风扬忽然开口说道:“右相,既然苍国使者只是需yào

你的一句话,你又何必吝惜?否则让人污蔑了燕国,污蔑了你可不好。”他敏锐的眼中划过一道厉芒。

箫风瑾抬头看了一眼燕风扬,嘴角忽而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他抬手揉了揉手指,丰神俊朗的脸上笑容清浅,却带着肆意的狂傲之色,声音轻慢,仿佛天边的流云,却又带着慵懒的霸气,“看来都觉得是本相杀了苍宸了?不就是一个苍宸吗?本相想杀,难道不可以?”虽是问句,却丝毫没有商量的语气,仿佛性命在他手上不过是信手取来便是。

247. V-166 火上浇油!

箫风瑾抬头看了一眼燕风扬,嘴角忽而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他抬手揉了揉手指,丰神俊朗的脸上笑容清浅,却带着肆意的狂傲之色,声音轻慢,仿佛天边的流云,却又带着慵懒的霸气,“看来都觉得是本相杀了苍宸了?不就是一个苍宸吗?本相想杀,难道不可以?”虽是问句,却丝毫没有商量的语气,仿佛性命在他手上不过是信手取来便是。

如果说之前苍国的那些使者还气焰嚣张,盛气凌人,大以为这次燕国这边就算不会俯首做低,也会尽量给出合理的解释,给出一个交代,可是当听到箫风瑾这般狂妄的话之后,整个大殿出现了诡异的安静。

不就是一个苍宸吗?本相想杀?难道不可以?这句话回荡在大殿之中,不知dào

激起了多少人心底的澎湃!这世上竟然有人敢在大殿之上,在他国重臣面前,将他国皇子的死活视弱草芥,如此轻轻浅浅的话,他难道不知dào

会得罪什么人吗?他就不怕被定罪了吗?!这要是换做旁人的话,众臣肯定会暗地里骂那是个疯子,可是这对象换做了右相,那就另当别论了,在他们的心中,这位右相可是无所不能的,就算苍宸是被他杀了的,也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可以。

凰非漓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那一抹淡然的雪色,他啊,全身上下凌厉的气质太过凸显了,她也知dào

这句话他说的是实话,可是总觉得这后面有什么别的目的似的。况且,整个过程中,似乎还有人在旁观着,而他的话显然是说给那些旁观的人听的。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觉落到了上方的燕玖墨跟燕风扬两人身上。

苍国使者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皆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箫风瑾,旋即很快都回过神来,各个神色恼怒,当即有人出声控诉。

“如此右相是承认了吗?你身为燕国右相竟然残酷杀害我苍国三皇子,简直罪大恶极。”说着,那人又冲着燕玖墨说道,“燕帝,还请你跟我们三皇子殿下主持公道,让我们将这贼人待会苍国,听凭我皇处置。”

这话一出,显然是将问题给抛给了燕玖墨了,本来他尚可以一旁看着,如今却是不得不做出决断来了。他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的洪泽,俊朗的脸上说不出的冷鹜,他也是今早五更天的时候才知dào

苍宸被杀的事情。虽然他心里恼恨苍宸对阿离所做的事情,而且也想着要对付他,可是他还未出手,他竟已经死了。不过驿站那边守备森严,苍国的那些人可不是吃白饭的,这样的情况下都能被杀,苍宸究竟是惹到了什么人,所以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自然是落到了箫风瑾身上,他有这样的能力,而且阿离的事情他应该也清楚,依照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加上跟苍宸之间的仇恨,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足为奇。只是现在他这般坦然的承认了,他心里一时竟拿不定注意了。况且让右相去苍国,这不明显坐实了燕国谋害苍国三皇子的事情吗?到时候,他怕是也要受到天下万民的指责了,纵容右相行凶他国皇子,这可是不光彩的事情啊。

整个朝堂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凰非漓看着周遭人的神色,似乎都在等待着燕玖墨的决断,她不觉看了一眼对面的箫风瑾等人,箫风瑾依旧神色冷淡,看不出任何的慌乱,司空澜沧等人神色轻松,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她心下哂然,这几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腹黑呢。

“皇上不必为难,臣也许多年未曾去过苍国了,故地重游一番倒也不错。”下方箫风瑾的声音忽然传来,言辞之间恳恳切切,一副要为君上分忧的模样。

下面那些静默的大臣们身体不觉抖了抖,这人做到像右相这样处变不惊,往刀口子上撞的着实少见,谁不知dào

苍皇最宠爱的可不就是这位三皇子了,去了苍国那就是九死一生,可是偏偏他们的右相把这趟当做了游玩!这世上大概也只有面对这种事情还能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吧。

若是先前只是大致明白了箫风瑾的意思,那么现在凰非漓是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心下无奈,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黑,这种时候,燕玖墨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将他送到苍国去,先不说他苍国皇子的身份,就看他是燕国右相,一身通天本领,去了苍国死了还好,不死的话指不定还能得到苍皇的重用,也许弄不好,苍皇还会将皇位传给他,这都是有可能的。到时候燕玖墨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显然他给燕玖墨布置了一道难题,而这难题最终只有一个突pò

口,如此这黑锅燕玖墨怕是背定了,而且不得不背下来,她怎么不知dào

他跟燕玖墨有这般的深仇大恨了?

就在这时,箫风瑾忽然看向了凰非漓,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如墨的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之色,眼睛却是盯在了她的胸口,凰非漓一愣,猛然想到了什么,手不觉的落到了心口上那挂着的玉扳指上,嘴角勾起一抹潋滟的笑容。看来他的醋劲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这是不是在告sù

她,这就是觊觎他的女人的下场。

燕玖墨的神思很快就被拉了回来,他看了箫风瑾一眼,那一方俊颜依旧云淡风轻,眼底平静的不起波澜,看起来是

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可是偏生他每每一句简单甚至是状似无无意的话便能将人逼入绝境。

“风瑾你还是不要与苍国使者开玩笑的好,平素与大臣们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就罢了,如今可是苍国三殿下的生死之事,万万马虎不得。”燕玖墨脸上换上了爽朗的笑容,直接称呼起了箫风瑾的名讳,那语气不像是在跟臣子聊天一般,倒像是朋友,是兄弟。

下面那些大臣们早就混的跟人精似的,前段时间皇上跟右相也不知dào

怎么了,没有以前那般亲近了,如今突然这般热络,显然皇上是不认为这件事是右相做的,而且也不能判定这件事是右相所为。

“是啊,右相,您就不要开玩笑了。”

“您这样我等的心脏可是承shòu不起啊……”

……

马上有大臣跟着附和说道,见风使舵,向来是这些大臣的专长,而且这次不仅仅是巴结了皇上,也是在替右相说话,何乐而不为。

听着这些话,苍国的那些使臣就不乐意了,当即冲着燕玖墨劈头盖脸的说道:“燕帝这是什么意思,刚刚右相已经承认了是他所为,你这般肆意维护,是不将我苍国放在眼里吗?”

“燕帝,我们的耳朵可是听的清楚,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洪泽也出声说道,这箫右相自己都承认了,没想到这燕帝竟然公然维护,难道是想让他们的三皇子殿下死的不明不白吗?不过这个箫右相的确是引人注目,也无怪燕帝有维护之心了,只是这样的人,要么是成为己用,要么除之而后快。

燕玖墨颇有些头疼的看着箫风瑾,他行事向来是不按照常理出牌,今日这番话,分明是逼着他出言维护他,而他一出言,势必得罪了苍国,可是他却不得不说话,想到这里,他心底不由起了几分阴鹜。

再加之苍国使者的咄咄逼人,燕玖墨脸色沉了沉,冷声说道:“关于苍国三皇子被杀之事,既然是发生在临都,朕自然会将此事调查清楚,洪大人还是稍安勿躁,至于说到右相杀人,别说朕不相信,就连百官也不会相信,朕说过,方才右相的话不过是戏言,他平素最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你见过哪个行凶者会自行暴露是自己杀人的?再言之,朕也不想让两国邦交因为三皇子的事情受到影响。但是,若是你苍国众人执意要闹,那朕也无话可说。”他看了一眼下面的洪泽,他后面的声音忽然加重,态度分外的强硬,但是无疑是在说明一点,就算打仗又如何,燕国不怕苍国。

听着这话,燕风扬嘴角轻扬,看了燕玖墨一眼,并未说话,如此也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这话一出,洪泽的气焰瞬间降了不少,心底却是怒不可遏,然而燕国的实力他们清楚,三国之中最强dà

的就是燕国,那燕风扬战王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如此燕玖墨软硬兼施的话让他也有了踌躇之色,苍国怎能为了一个皇子就真的动兵了,而且这场仗败的可能性极大。

后面那些苍国使者也都明白燕玖墨的威胁之意,一时间也不敢太过发作,都将愤恨的目光放到了上方的燕玖墨身上,反而忘记了下面那始作俑者。

凰非漓看着这一幕,心下愈发无奈,箫风瑾这下子可真是加深了燕国跟苍国的间隙了,莫不是他真的打算覆灭苍国?

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众臣也都是惊异于燕玖墨的强硬,这样的话分明就是将战火往身上揽。

大殿之中,突然一个轻慢的声音传来,透着微微的叹息之色,“皇上不必生气,臣也没有想到原来苍国使者是这般开不起玩笑的,臣看苍宸的第一眼就觉得他跟畜生没什么差别,可是,若说杀他,不会,那会脏了臣的手。”说着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清俊的脸上不觉露出嫌恶的模样。

凰非漓闻言,看了箫风瑾,嘴角再次抽了抽,这是火上浇油?!

“好,好,燕帝,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这件事我们苍国誓不罢休!我们走!”洪泽听着这话,不由大怒说道,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他苍国的皇子,更是包庇凶手,分明是不将他苍国放在眼里,再多说也是无益,当即拂袖而去。

248. V-167 微妙的关系

“好,好,燕帝,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这件事我们苍国誓不罢休!我们走!”洪泽听着这话,不由大怒说道,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他苍国的皇子,更是包庇凶手,分明是不将他苍国放在眼里,再多说也是无益,当即拂袖而去。

看着那拂袖离去的苍国众人,百官皆是震惊不已,右相这话让人家还怎么继xù

呆在这里啊。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那苍国三皇子,再待下去那不明显的是承认苍国比燕国弱小,只能任由燕国欺凌吗?再者,你先前都承认了自己杀了苍国三皇子,皇上都出言帮你力证了,现在再来说你没杀人,不显得欲盖弥彰了吗?这分明就是把凶手的帽子往咱们燕国的头上盖嘛!怕是现在那些使臣都怀疑是皇上主使的呢!

燕玖墨看了箫风瑾一眼,深邃的眼底像是狂风暴雨席卷过一般,周身更是一道凛冽之气扬起,他心底的怒气仿佛要喷薄出来一般,他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箫风瑾却像是没有察觉到燕玖墨看他的眼神似的,他唇角微微上扬,清淡的声音忽然响彻整个大殿,足以让所有人听清楚,包括离开的那些苍国的使臣。

“皇上,我们就这样让苍国的使者离开吗?万一他们回去告状怎么办?”言下之意,要不要将那些使臣杀了,永绝后患。

这话一出,群臣皆是倒吸了一口气,错愕的看着那一抹雪色的男子,若是先前那些苍国使臣们只是恼怒至极,愤然离去,那么现在他们肯定会担心自己被灭口,这完全是坐实了燕国谋害苍国三皇子,欲与苍国决裂的讯息。右相难道不知dào

吗?

外面那些要离开的苍国使者皆是身形一顿,只停留片刻,继xù

往外走去。

燕玖墨看了箫风瑾一眼,并未说话,只是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他是疯了才会去杀那些使臣,可是不处置他们,怕是很快苍国那边就会来兴师问罪了。他今天说的太多了,做的也太多了。

凰非漓站在下首,垂着头,整个朝堂上被一股暗流充斥着,怕是很多人都察觉到了右相跟皇上之间的嫌隙了,只是一时间他们不知dào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更是不敢多出一言。

“看来这苍国跟大燕之间的战事是免不了了。”一直沉默着的燕风扬忽然开口打破了平静,他刚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不悦,反而眸中更是闪过一丝激动以及跃跃欲试。那是对战争的渴望,凰非漓微微蹙眉,这就是为战争而生的男人吗?

箫风瑾抬起头看了燕风扬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岂不是正合了摄政王的心意?”

“哈哈……”燕风扬忽然大笑一声,没有说是,也没有否认。

面对两人如此直白的互动,这一刻,很多人瞬间明了过来,如今这站在燕国顶端的几位风云人物已经开始筹谋了,筹谋着灭掉苍国!只是——右相何时跟摄政王两人站在统一战线了。

这一点,凰非漓也是微微好奇着,对于燕风扬,她始终是恨的,大哥的死,父皇的死都跟他脱不了干系,可是当她知dào

他深爱母后的时候,不知dào

为什么,她已经无法向从前那般想要置他于死地。也许,她自己也在努力的说服自己,忘掉过去,忘掉仇恨,因为他也是可怜之人。

经过苍国的人这么一闹,燕玖墨也没有心思再听旁人的启奏了,只是让下面的人留意苍国人的行踪,他脸色黑的吓人,看了燕风扬跟箫风瑾一眼之后,便宣bù

退朝了。

下了朝,凰非漓等人并没有直接离去,燕风扬更是直接走到了箫风瑾面前,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右相果然不出招则已,一出招便是狠辣无比,本王佩服。”

“摄政王也不逞多让。”箫风瑾冷冷说道,一双凤眼中掠过一丝寒意,两人之间似乎早已经较量了许久。

燕风扬大笑一声,没有说话,看了一眼一旁的凰非漓,大踏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待燕风扬一走,朝臣们也尽数跟着离去,凰非漓走到箫风瑾身前,微微蹙眉说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凰非漓走近自己,箫风瑾眉眼微动,伸手拉过她先前受伤的右手看了看,掌心处已经结了痂,并无大碍了,只是从上面的红痕可以看出,当时这下手的人可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件事我们边走边说。”箫风瑾微微一笑,刚刚看她的时候,她好像也怀疑苍宸是他杀的呢。

一旁,司空澜沧看着箫风瑾拉着凰非漓的手,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不由说道:“风瑾,你的玉扳指呢?”那个扳指可是他戴了十几年的东西,从未见过他从手上拿下过。除了上次太后在大殿撒泼,他准bèi

扔出去救夏离。

听着这话,箫风瑾眉头微蹙,淡淡说道:“不过一件物什,不喜欢就换了。”说着他松开凰非漓的手,“推我回去。”

凰非漓诧异的看着箫风瑾,那玉扳指明明是送给他了,他为什么不说实话,还是说……忽而她笑了笑,他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毕竟交换定情信物什么的,好像不太符合他的性子。

“别啊,这是皇宫。”凰非漓婉言拒绝,到处都是燕玖墨的眼线,她先前好不容易让燕玖墨以为他们关系并没有和好呢,才过了一天他们就这般,那之前的事情可不都是白费了。

似是知dào

凰非漓心中所想,箫风瑾淡然说道:“不必刻意隐瞒,燕玖墨身边暗士不少,瞒不了他的,况且我们光明正大,何须怕他。”而且很多时候在明处也有在明处的好处,有些人指不定就迫不及待,狗急跳墙了,最近的事情是越来越多了,很多事情他要重新开始布置,所以他倒是宁愿他们快些将目的暴露在他面前。

听着这话,凰非漓也不勉强,径自推着箫风瑾往前,她又何尝希望跟他偷偷摸摸的,知dào

就知dào

了吧,反正她也想肆意的生活一次。

司空澜沧跟李志航两人皆是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那离去的身影。

好半天,李志航忽然说道:“澜沧,这恩师跟左相两人……”不知dào

为什么,他总觉得苗头有些不对。

司空澜沧看了李志航一眼,轻笑说道:“你还没看出来?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哎……”说着他背负双手笑着往前走去,然而俊朗的脸上却是说不出的凝重,若是他猜得不错,他将玉扳指给了夏离,他竟然将那么重yào

的东西送人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

出了宫门,凰非漓跟箫风瑾两人并没有乘坐马车,而是直接在街头散步,从箫风瑾那边,凰非漓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苍宸真的不是箫风瑾所杀,至于究竟是谁杀的,目前倒是没有确切的线索,只听说现场很混乱。

至于箫风瑾今日早朝上那些话,其实不过只是挑起苍国对燕国的不满罢了,让燕玖墨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同时也算是正式向燕玖墨宣战吧。谁让燕玖墨先前介入他们之间,让他们产生了不小的误会了,夜千月那一次出现在迎东酒楼根本就不是偶然,而燕玖墨更是故yì

带她进去看到箫风瑾跟夜千月在一起的一幕,这一点凰非漓事后就想明白了。只是她一直不敢相信,燕玖墨竟然会做这种事。

箫风瑾此番选择了不退让,一个人若是软弱久了,很容易被人忽视,而现在他有想要保护的人,那么不管是在实力上,还是气势上,他都要以绝强的姿态站出来。再者,有些人居心叵测良久,是时候逼他现出原形了。

“你跟燕风扬两人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你们话里有话?”凰非漓一边看着街边摊位上的零卖品,一边问道,可是也难掩她神色间的闪烁,私心里,她不希望箫风瑾跟燕风扬两人有什么牵扯。可是今日大殿上,她甚至都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着某种合zuò

关系。

箫风瑾回过头看了一眼凰非漓,看着她眉间难掩的郁色,眉目微沉,低声说道:“我与燕风扬之间,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但是你只要知dào

,我比任何人都想杀了他,只是,他现在还不能死。”

“是利用他报复苍国同时掣肘燕玖墨么?我知dào

你有你的决断,我也没有像从前那般恨他呢。”凰非漓微微一笑,箫风瑾这些年来能在临都屹立不倒,与燕风扬之间肯定是有着某种平衡,毕竟一山不容二虎。燕玖墨能在这两人的平衡中混的如鱼得水,功力显然也不浅,如此他怕是对箫风瑾的猜忌由来已久,想到先前御书房箫风瑾差点被泼了滚烫的茶水,估计就是他有意试探他吧,要是当时她不在场,真不知dào

箫风瑾会不会躲呢。难怪事后箫风瑾会是那样嘲讽的眼神,毕竟明面上他跟燕玖墨是好兄弟,好朋友,他更是助他亲政,到头来却是被猜忌的下场,委实让人心寒。

“我记得漓儿上次说,希望我不要成为你很的那个人,那漓儿会恨什么样的人呢?”身前的人忽然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些微的凝滞,语气也颇为缓慢,显然思忖良久。

凰非漓回过神来,诧异的看着箫风瑾,他好端端的怎么提到这个了,就在她犹豫着要怎么回答的时候,突然前方一匹烈马朝着这边奔驰而来,两旁的行人惊慌的散开,只见一个异域女子骑着马朝着这边而来,大喝说道:“让开,让开!”马鞭在空中挥舞着,发出咻咻的声音。

“滚开,不长眼的!”那女子大喝一声,丝毫没有勒住缰绳的想法,朝着凰非漓跟箫风瑾而去,马鞭更是直接抽向了他们。

249. V-168 本相只听到有一只狗在那里叫个不停

“滚开,不长眼的!”那女子大喝一声,丝毫没有勒住缰绳的想法,朝着凰非漓跟箫风瑾而去,马鞭更是直接抽向了他们。

凰非漓见状心下一惊,呼喊一声,“小心。”慌忙中就要挡在箫风瑾身前。

一只大手忽然拉住了她,制止了她的行动,凰非漓一愣,看着身前的男子,他如墨的眸中柔光潋滟,所有的温柔尽数与她,让她安定下来。

忽然只听到‘嗖’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飞出。

“嘶——”马厉声嘶吼着,街道上混乱不堪,又听到“扑通”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伴随着女子的痛苦呻|吟声。

凰非漓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地上的身影,正是刚才那在马背上盛气凌人的女子,大概是耐不住马的颠簸,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再看旁边,一匹马倒在血泊里面,脖子上插着一根两个指头粗的竹棍,插的极深,应该是当场毙命吧。

这样的手笔——凰非漓很自然的将目光落到了身旁的箫风瑾身上,大概也只有他有这样的能力吧。不过,他好像不太高兴,脸色紧绷着呢,是在恼怒那地上的女子的贸然无礼?不太像!他不太像是会为这种事情生气的人。

箫风瑾凝眸看着凰非漓,也许,他的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移开过,只是这一次目光中却是夹杂着些微的责备,然而看着她那依旧澄澈的眼神,看着她那略带探寻的目光,他忽而叹息一声,“要学会站在我的身后。”他何时需yào

别人来保护了,更何况是她,她怎么总是记不清楚这点。那么危险,就不知dào

躲吗?

这话一出,凰非漓愣住,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刚刚危险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跑到了他前面。分明她比他弱太多了,看来刚刚自己那无意识的行为彻底伤了这男人大男子主义心理了。她抿了抿唇,乖巧说道:“下次不会了。”而且依照他关心她的样子,她也只是给他添乱罢了,只是刚刚真的是想也没想就那样做了。

箫风瑾神色稍霁,看着凰非漓柔顺的模样,清贵如华的脸上不免露出一丝笑容,他怎会不知dào

刚刚是她无意识的行为,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了,他怕她有危险。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她会这般无所顾忌的顾虑他的安全,不管他是强是弱。夏日的微风轻轻扬起,这一刻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与他们无关,他心理好像有什么异样的东西正荡漾开来,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心田。

“喂,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了我的爱马,还连累我从马背上摔下来,我要杀了你们!”突然一个凄厉的女声传来,打破了这一刻美好的宁静。

凰非漓蓦地抬起头来,看着对面那从地上爬起来的异族少女,她一身黑蓝红相间的各自长裙,头上戴着一顶小毡帽,无数个麻花小辫垂下直落到腰间,腰间上绑着好几个铃铛彩结,她肤色偏暗,五官生的颇为端正,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炯炯有神,此刻却染上了些微的怒气,小嘴更是翘的老高。她是个美人,而且看模样应该是来自南夷那边的美人。

“姑娘,这里是燕国,燕国临都的街道上是不能纵马驰骋的。”凰非漓走上前,她素来不喜欢盛气凌人的女子,而且方才她差点就伤到了她跟箫风瑾,若是她道歉了也就罢了,关键是她还如此的狂妄。

听着这话,那异族少女双眼一瞪,冷笑说道:“我又不是燕国人,为什么要遵守燕国的律法,总之你杀了我的马,一命抵一命,现在我也要杀了你。”

凰非漓闻言,心下哂笑,今日还真是遇上了一个刁蛮不讲理的呢。

“你是不是我燕国的人,不要紧,重yào

的是在我燕国的领土上,就该遵守我燕国的礼法,既然你不知dào

,我就告sù

你,你大街纵马,更甚至纵马行凶,在燕国论罪当诛!而我们刚刚纯属自卫。”凰非漓冷冷的看着那异族少女。

这话一出,那异族少女脸上一抹厉色划过,趾高气扬说道:“敢对我怎么说话,你知dào

我是谁吗?就是你们皇帝来了也不敢这么对我。”

凰非漓倏尔一笑,看了那异族少女一眼,声音轻慢,周身一股凌厉的气势放出,“你是谁吗?最多不过是南夷公主,可是那又如何,你在我临都如此放肆,是单单代表你个人的无知,还是说你南夷根本就不将我燕国放在眼里?!”

这话一出,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冷凝下来了一般,那异族少女也是愣了愣,看着对面那瘦弱的‘男子’,他身上那凛冽的气息让人不得不在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气势强盛的人,比之自己那几个哥哥都不逞多让呢。

周遭一些指责的声音渐渐扬起,都是指向那异族少女的。

异族少女脸色气的通红,竟然敢说她无知!然而此刻却被她戳中了痛脚,今日这事若是让哥哥他们知dào

了,怕是少不了要教xùn

她了,她心下愈发气恼,恨恨的瞪了凰非漓一眼,正准bèi

上前找回面子,忽然看到了前方那一直沉默的雪色身影身上,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之色,她记得就是刚刚这个人出手杀了她的爱马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俊美的男子,那张脸恍若云彩一般洁白无瑕,俊美若仙,一双凤眼勾人心魂,如墨的眼底深不可见。一身雪衣更将之勾画的脱离尘俗,这样的人,真的是凡间的人吗?她只觉得心跳不受控zhì

的加快了。

留意到那异族少女眼底那炽热的目光,凰非漓微微皱了皱眉,心底生出一丝不悦,好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一般。当即不悦说道:“让开!”声音也跟着冷了几分。

察觉到凰非漓的变化,箫风瑾忽然偏过头看了她一眼,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心下有一种心绪正滋染开来。

那异族少女恍若未闻一般,看着箫风瑾脸上似有若无的笑容,眼睛更是看的痴了,直愣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刚刚那一招真是厉害,凌空飞出一个竹竿,直接杀死了我的爱马,比我们南夷第一勇士还要厉害呢。”她美丽的脸上此刻尽是仰慕之色,直接将凰非漓给无视掉了。

周遭的声音愈发寂静了,就算他们可以不认识凰非漓,但是他们绝对不会认不出箫风瑾,一袭雪衣,又坐在轮椅上的,而且风采不减,器宇轩昂的人这临都只有一人,那便是右相了!这异族少女真是大胆,先前差点伤了右相不说,现在竟然敢这样大胆的朝右相文化。

凰非漓看着异族少女那痴痴的模样,眉心紧蹙,瞪了身旁的某人一眼,俊逸若仙,高贵如神祇,这张脸真是长的太显眼了。难怪刚刚那少女没有找他的茬,原来是没发xiàn

他,现在发xiàn

了他的美貌,就如此的急不可耐的想要亲近。

箫风瑾好整以暇的看着凰非漓,看着她眉间的不悦之色,他唇边的笑意荡漾开来,这小女子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啊。

对面异族少女见箫风瑾没有答话,也不恼,只以为他没有听清楚,向前走了一步,眉眼里尽是爽朗倨傲,“忘了介shào

了,我叫素拉格,你叫什么,你不用有顾虑,你长的很漂亮,我很喜欢你,虽然你坐在轮椅上,可是你的武功根本就不输于那些正常人。来我们南夷,我向我哥哥引荐你。”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让她如此动心的男子,武功高强,人又俊俏,虽然坐在轮椅上,不过她不嫌弃他,之前二姐嫁给了南夷第一勇士,还在她面前炫耀呢,等她将他带回去,到时候肯定嫉妒死二姐。此刻,她完全忘记了先前被凰非漓跟箫风瑾所引起的不快。

这话一出,周遭围观的那些人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退,皆是像看怪物似的看着那异族少女。竟然敢说右相长的漂亮,还敢提右相不能行走的事情,不要命了!

箫风瑾神色自若,仿佛没有听到那少女的声音一般,只是看着凰非漓说道:“我们回去吧。”

就这么走了?凰非漓眉眼微动,打量了下箫风瑾的神色,他一点儿都不生气?他不是最讨厌别人说容貌他漂亮以及他不能行走的事情的么?是觉得这个刁蛮女子不配他动手,还是说他现在心里有比这个更高兴的事情?

凰非漓所猜并没有错,对于素拉格这样的女人,箫风瑾向来不会亲自动手,嫌脏,另外他因为凰非漓先前那小小的醋劲正高兴呢,也懒得理会素拉格的无礼,收拾她的机会多的是,现在他只想快些带着他的小女子“回家”,然后……

被箫风瑾再次无视之后,素拉格瞬间明白了什么,当即上前挡在了箫风瑾面前,一张俏脸上尽是不悦,“我在跟你说话呢,你竟然敢不理我。”

箫风瑾嘴角微扬,瞟了一眼素拉格,虽然视角上是仰望,可是那神情分明是在看一只蝼蚁似的,他清冷的声音徐徐传来,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本相只听到有一只狗在那叫个不停,吵的很。”

250. V-169 漓儿都承认了我是你的夫,你说……

箫风瑾嘴角微扬,瞟了一眼素拉格,虽然视角上是仰望,可是那神情分明是在看一只蝼蚁似的,他清冷的声音徐徐传来,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本相只听到有一只狗在那叫个不停,吵的很。”

有一只狗在那叫个不停!

这话像是风一般,瞬间传到了周围的人耳中,顿时引来哄笑一片,那些观众皆是嘲讽的看着素拉格,想找右相大人搭讪,也不瞅瞅自己的身份,真是自取其辱。

凰非漓看了箫风瑾一眼,先前的不快随着他这极度无视素拉格的话而烟消云散,这人的嘴向来都很毒,压根就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可是她喜欢。

素拉格气的脸色通红,小手紧握,身体都跟着在颤抖,竟然,竟然敢骂她是狗,她扬起手中的马鞭就朝着箫风瑾甩去,今天她就要好好教xùn

这个目中无人的男人,以为被她看上了,就敢在她面前放肆不成!

“箫风瑾,小心!”凰非漓惊呼一声,没想到那素拉格竟然如此大胆,当众动手,而且还是如此近的距离,万一被抽到了,那伤可是不轻啊。身体更是不自觉的挡在了他的前面,显然将他先前的话语又忘记了。

所谓关心则乱就是凰非漓这样的了,若是旁人的话,她肯定马上想到了,依照他的能力是不会被伤到的。就像路旁围观的众人一般,皆是静默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的慌乱,不知dào

是等着看右相被人收拾呢,还是压根就不担心。

箫风瑾看着凰非漓的身影,心底是又高兴又无奈,又生气,她怎么就记不住呢。他左手拉过她,顺势将她推到了一边,如墨的眼底一道寒光划过,右手微微一抬,掌中内力翻涌而出,大街之上悄然无声,隐隐一道暗流涌过,又归于平静。

凰非漓身体朝着一旁跌去,很快就站稳了,心里却是担心的紧,然而待她回过头来看到的却是僵持不下的一幕。

“你,松开,松开!”素拉格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拼命的拽着手中的马鞭,可是根本就拽不动,这就是实力的差距,眼前这个人功力深不可测。她秀美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惊慌失措的神色,愣愣的看着另一端那正抓着马鞭的男子,感觉到他全身冷冽的气息,她不觉打了个寒碜,炎炎夏日,她都觉得身体冷的发抖。

箫风瑾俊颜微沉,看向素拉格那拿着马鞭的手,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容,“看来你挺喜欢拿着马鞭抽别人的。”说着他手上内力暗涌。

素拉格惊呼一声,只觉得握着马鞭的手烫的厉害,慌忙松开。

下一刻,马鞭已经全然被箫风瑾掌控在手中,他冷睨了对面的素拉格一眼,眼底杀意一闪而逝,手中的马鞭更是微微动了动。

素拉格看着箫风瑾手上的马鞭,心底愈发的慌乱了,总觉得那一鞭子会直接落到自己身上似的,眼前这个人虽然俊逸若仙,可是他全身上下散发的那近乎死亡的气息却是做不得假的,他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你想干什么?”素拉格颤声说道,同时心里也渐渐有了底气,再次趾高气扬的说道,“你知dào

我是什么人吗?就是你们皇上见了我也得对我客气三分,你如果敢伤我,我定然让你们皇上治你的罪!你们这燕国不是还流行什么株连九族吗,哼,我要让燕帝诛你九族!”这样说,看他还敢动她,在南夷,谁人不忌惮她三分。

凰非漓走到箫风瑾身前站好,看着他手上的马鞭,这马鞭可不是普通的马鞭啊,竟然还镶着宝石,如此这位素拉格的身份怕是真的不简单啊。竟然还想着诛箫风瑾的九族,当真是目中无人了。她以为这是南夷吗?就算是在南夷,怕是也没有人能诛得了箫风瑾吧,别说九族了!

她正准bèi

上前反驳,身旁箫风瑾忽然拉住了她,耳畔他模糊声音传来,“站在我身后,别动!”

凰非漓看了箫风瑾一眼,知dào

刚才她挡在他前面的事情又让他生气了,当即听话不动。

周遭那些百姓们此刻离的更远了,这异族女子真是自己找死,竟然想诛右相九族,她以为她是谁啊,还想让皇上下旨,没准皇上下旨第一个杀了她。

路上的行人此刻都仿佛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一般,都停了下来,时间仿佛都跟着静止了一般。

素拉格心里越来越没底,周遭隐隐绰绰有嘲讽声朝着她袭来,她脚步不觉向后退去,看着身前恍如披着仙人外衣的魔鬼,她咬了咬牙,继xù

说道:“你,你要是敢打我,我,我哥哥们不会放过你的。”没有人,没有人敢得罪哥哥们。

“你哥哥算什么东西!南蛮的王?呵——那又如何!”终于一个狂傲肆意的声音响起,透着些微的无聊乏味,那一双足以睥睨天下的凤眼此刻正看着素拉格,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一般,“本相也想看看你如何诛本相九族!”忽而他将手中的马鞭扔出,一道黑影忽然出现,正好接住。

“清玄,抽她的嘴,记住别把她打死了。”箫风瑾看了突然出现的叶清玄一眼,随即将目光落到了凰非漓身上,脸上依旧冷沉着,只淡淡说道,“走吧。”

凰非漓看了箫风瑾一眼,他脸色不好,似乎在生气,是在生那素拉格的气?不像,她可不认为他会为这种事情生气,那么源头肯定是在自己身上了,她心下无奈,怕还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了。她看了地上的素拉格一眼,眼底并没有同情,这素拉格骄纵惯了,真以为自己就是天了,她最讨厌别人欺侮箫风瑾,哪怕说他一句坏话也不行。

待凰非漓推着箫风瑾朝着前方而去的时候,后面叶清玄已经开始行刑了。

“我是南夷公主,你们放肆……”

“我要诛你们九族……”

“我哥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临都,一声声咒骂更是不绝于耳,然而骂的越难听,抽的越狠,惨叫声越大。

————

这一次箫风瑾是直接带着凰非漓回了右相府,路上任凰非漓如何解释,如何保证,他都不理会,凰非漓心下无奈,她也是担心他啊,他怎么还生气。

刚刚到右相府门口,凰非漓便看到一身淡紫色长裙的女子正等候在那里,她眉头微蹙,看了一眼身前的雪衣男子,她怎么会在这里?

箫风瑾回过头迎上凰非漓的目光,脸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只是眉眼中依旧因为凰非漓的不悦而生了些微的暖色。

“右相,你回来了。”夜千月忽然跑了过来,冲着箫风瑾笑着说道,脸上别提多明媚。待她看到了凰非漓之后,眼底不觉生出几分嫌恶之色,但是很快就收敛起来了,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左相。”

凰非漓将这一幕看在眼底,不由瞪了箫风瑾一眼,这人这张脸真是个祸害,走到哪里都惹桃花。

“本公主觉得左相你还是收敛点的好,右相在燕国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白日里还来找他,这不是故yì

让他名声受损吗?”夜千月忍不住冲着凰非漓说道,眼底的厌恶愈发明显了。

凰非漓愣了愣,看着眼前这无礼狂妄的千月公主,心下无语,什么叫她该收敛,什么叫她会让箫风瑾名声受损,这千月公主是不是脑袋突然发烧了,胡言乱语了。她皱了皱眉,并没有答话。

见凰非漓不搭理自己,夜千月心头火气上涌,可是想到自己来的目的,想到这是在箫风瑾面前,只得努力让自己大度一些,“本公主知dào

你放不开右相,没关系,等右相跟本公主成亲之后,本公主允许他带着你一起回燕国。”说到这里,她眉头皱了皱,“到时候让你一起住在公主府,本公主对你仁至义尽了吧。”要不是为了得到箫风瑾,她才不会这样委曲求全,想到自己要跟一个男人一起侍奉自己的夫君,想想都觉得恶心。而且她做出了这样的让步,箫风瑾心里应该感激涕零才是。

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凰非漓瞟了夜千月一眼,看着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犹记得上次冷冽告sù

她,箫风瑾在迎东酒楼差点杀了夜千月的事情,要不是夜钦珏及时到了,她以为自己还能在这里口出狂言。这围在箫风瑾身边的女人好像各个都觉得自己了不起似的,还以为他们喜欢上他是对他的恩赐,真是可笑至极。

“谢公主好意,不过本相不喜欢与人同侍一夫,而且公主这样死皮赖脸扒上来,还自以为是的,我们右相也不喜欢。”凰非漓唇边不觉勾起一抹笑意,眼底尽是嘲讽之色。

夜千月双眼一瞪,恼怒说道:“你,不知廉耻……”

“还愣着干什么,推我进去,这么喜欢听狗在那里乱叫?!”箫风瑾忽然出声,目光自始至终落到前方,只是他的唇角不知何时勾起了一丝弧度,夫?!

凰非漓看了箫风瑾一眼,这人真是够毒舌的,大概是因为烂桃花太多了吧,她直接推着他往右相府走。

夜千月站在原地气得发抖,先是被凰非漓羞辱,之后又是被箫风瑾羞辱,关键是这是在右相府门口,她压根没机会动手教xùn

他们。她是公主,她就不相信她想要的男人会得不到!

————

进了右相府之后,凰非漓就推着箫风瑾去房间换衣服,箫风瑾直接起身入了内阁。

“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凰非漓贤惠的跑到桌旁去倒水,然而刚走几步,突然身体一轻,整个被人凌空抱起,“啊……你干什么?”她惊叫一声。

房门应声关上,凰非漓还未回过神来已经被人扔到了床上,身上一个重物压了上来,耳畔灼热的气息扑洒而来,声音中透着淡淡的戏谑沙哑,“漓儿都承认了我是你的夫了,你说我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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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V-170 成亲算不算大事

房门应声关上,凰非漓还未回过神来已经被人扔到了床上,身上一个重物压了上来,耳畔灼热的气息扑洒而来,声音中透着淡淡的戏谑沙哑,“漓儿都承认了我是你的夫了,你说我想干什么?”

“箫风瑾,我什么时候承认了。”凰非漓只觉得耳朵痒痒的,脸上不觉有些热,扭动着身体挣扎了下,偏过头不敢直视箫风瑾的眼睛。

“我刚刚明明听到你跟夜千月说,不与旁人同侍一夫,可不就是承认了我是你的夫了?难道漓儿想抵赖不成?我不允。”箫风瑾闷声说道,直接封住了凰非漓的唇,轻柔细腻,极尽呵护,生怕伤到了怀中的人儿。

他的呵护温柔像是潺潺的流水,清凉入心底,那绵绵的吻终于让凰非漓失了魂志,又像是盛夏的阵雨一般,瞬间带走了她心中所有的羞赧,她的手不自觉的攀上箫风瑾的脖子,生涩的回应着。

感觉到凰非漓没有逃避,箫风瑾心中一阵雀跃,手更是不自觉的去解凰非漓的衣衫,大手直接伸进了她的衣襟里面。他手一扬,直接将那裹住她胸前柔软的束缚给撕碎。

“唔——”凰非漓心下一惊,惊呼出声,瞬间回了神智,她哪里还能不知dào

箫风瑾要干什么,她迷离的眼水雾雾的看着身上的男子,推了推他,避开她的吻,声音软腻中带着羞涩,“箫风瑾,这是大白天,别,别闹!”说着就要去裹身上的衣服,她虽然已经接受了箫风瑾平日里不规矩的举动,可也没有强悍到接受白日宣淫啊。

然而某人却被她更快了一步,他拦住她的手,看着她胸前那若隐若现的美好,只觉得猴头一紧,身体里一股热源冲击而出,直达头顶。他俊逸的脸上泛起一丝邪意,眼底炽热的火光一闪而逝,他倾身凑到凰非漓耳际,声音暧昧,“这么说来,白天不行,晚上行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羞得通红,他这分明是在断章取义,气恼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心一会有人来了。”自始至终她都不敢看他的正面,她能感觉到他那炽热的目光正紧盯着她,她现在巴望着有人过来给她解围,这人无耻起来的时候,真是天下无dí

,又要折腾她了。

“放心,没有人敢来打扰我们。”某人低笑一声,声音中愈发透着玩味之意,他的漓儿还是这般害羞,可是手上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此刻右相府周围那些暗卫们早就巴巴的离开了,要是被主上知dào

了他们有可能听到墙角的话,那么明年的今日怕是他们的忌日了。

凰非漓心下气恼急了,这人分明是软硬不吃,她以前怎么没发xiàn

他这么孟浪,咬了咬牙,她低声说道:“箫风瑾,我们,我们还没成亲呢……”他自己都说了,没成亲之前是不会碰她的。

箫风瑾看着身下那别着脸不敢看自己的人儿,想着她现在心里的那点小心思,不由低笑一声,“我没忘,都嘴边却不能吃,我也该收回一点利息。”说着不等凰非漓说话,再次倾身过去,覆上了她的唇,手更是直接落到了她胸前的柔软,他只觉得脑海里面似是有电流击过一般,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吻也变得急切起来,只想着将她揉入骨髓。

这般突然的阵仗让凰非漓一时乱了心智,想要抵抗,可是他的吻向来霸道,他身上的气息扑打在她身上,是让她熟悉安心的味道,她的心再次软化,整个身心陷入了他制造的热潮中。他的手游走在她全身,她衣衫敞露,雪色的肌肤仿佛弹指即破,上面遍布着青青紫紫的痕迹,诉说着它的娇嫩。他滚烫的大手所过之处,带起片片涟漪,她的身体因为激情忍不住的战栗着,身体更是本能的朝着他蹭了蹭。

对于凰非漓的变化,箫风瑾如何不知,他此刻心里是又高兴又苦恼,高兴在他的小女子终于对他敞开了怀抱,苦恼的是,真的是到了嘴边,不能吃。忽然,他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察觉到身上那灼热的温度渐渐褪去,凰非漓心里升起一丝空虚感,不安的动了动身体,雪腻的手臂更是不觉的搂了搂箫风瑾的脖子,想要靠近他。她低喘着气,双眼迷蒙的看着身上的男子,带着些许楚楚可怜的味道,小脸上绯色一片,看起来分外的诱人。

箫风瑾看着身下的人儿,她美的让他心颤,原本稍微平息的呼吸愈发沉重了,身下的某处早已经控zhì

不住的叫嚣起来,他终于知dào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先前不过是想逗逗她,结果自己却一发不可收,最终苦的也只有自己。

“箫风瑾——”凰非漓小声嘟囔了一声,似是在催促。

这软腻的声音在箫风瑾此刻听来恍若天籁,心头强自压制着的欲|望不觉又升起了几分,他苦涩的看着身下的人儿,灼热的手忽然落到了她胸前的衣襟上,喘着粗气,帮着她整理身上的衣服。

整理完之后,箫风瑾看着凰非漓小脸上那委屈的模样,不由低笑一声,凑到她耳畔说道:“乖,等到成亲的那天我们再做后面的事。”

“箫风瑾你——”凰非漓原本有些迷糊的脑袋瞬间清明了不少,小脸上瞬间红的滴血,直接瞪着箫风瑾,他这是在说她欲求不满?!心下更是暗恼,自己怎么又被他给迷惑了,差点就,差点就……想到自己刚刚的主动,她直接将脸给捂了起来,真是没办法见人了。

看着凰非漓那一脸羞涩的模样,箫风瑾心下好笑,抬手将她的手拿开,温声说道:“别捂着脸,看着我,漓儿,看着我。”

凰非漓慢慢抽回手,看着身上的男子,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她脸上的红晕依旧不减,自己何时也这般孟浪了。

“今日漓儿为我吃醋,我很高兴。”箫风瑾清俊的脸上如沐春风一般,他先前可是没少为她吃醋,今日轮到她为他吃醋的时候,他心里总觉得像是吃了蜜一般,好像她更爱他了。

吃醋?凰非漓瞬间想到了先前的事情,当时的确是不高兴,她也知dào

自己是真的醋了,当即抿了抿唇,低声说道:“以后不准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遵夫人命,这世上凭谁也没有我的漓儿重yào

!”箫风瑾低笑一声,对于凰非漓的坦白霸道由衷的高兴,他的女人在他面前不需yào

掩藏情绪。

凰非漓听着这话,不由皱了皱眉,“夜千月为什么会到你府门口等你。”虽然看夜千月那样子就知dào

箫风瑾不怎么搭理她,可是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自然是有些人见不得我们两人好,让她到我右相府惹眼。不过她是燕玖墨未来的皇后,暂时我不能杀她,她还有用处。”箫风瑾解释道,其实看到夜千月之后他就想着要跟凰非漓解释,虽然他相信她知dào

他跟夜千月没关系,可是上次迎东酒楼的事情上,他做的过火了,指不定就在她的小女子心里留下了疙瘩。

凰非漓知dào

这事箫风瑾怕她心里不舒服,所以在向她解释,心下也微微释然,有些人巴不得他们不和,她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愿。

说话间,凰非漓目光为偏,正好kàn

到箫风瑾身体的全貌,衣衫半解,紧实精壮的胸膛若隐若现,皮肤更是白皙的腻人,只是那白皙的皮肤上一道道红色的疤痕,深浅皆有,纵横交错,几乎覆盖了整个胸膛,有好几处都是致命的伤口。

似是留意到凰非漓的目光,箫风瑾不由朝着自己的身上看去,刚刚不小心被她扯开了衣服,自己竟然没有发xiàn

,看着胸口上那一道道疤痕,他连忙去整理衣服,想要将它掩藏住。

可是一只小手已经先他一步,覆上了那一道道伤疤,轻轻的抚摸,说不出的疼惜。

“痛吗?”凰非漓只觉得眼眶一湿,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怎么会不痛,这些伤口新旧不一,新伤添旧伤,他到底经lì

了什么,虽然知dào

他一路走来甚是艰难,可是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她难免心疼。

箫风瑾知dào

凰非漓迟早会发xiàn

的,不由拉过她的小手,叹息说道:“你别多想,只要你永远呆在我身边,再痛的伤口也都不痛,所以,别离开我。”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他只要她。

“嗯。”凰非漓轻应一声,将头埋在箫风瑾的胸膛里,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感觉到怀中的湿意,箫风瑾懊悔不已,可是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这种时候越是多说越会让她难过,他只能让她感受到他的存zài

,让她的心安定下来。

————

下午,右相府书房里面,叶清玄站在下面,看着上方那一抹雪色的身影,恭声说道:“回主子的话,那素拉格是南夷公主,现在已经被南夷四王子素拉提带回了驿馆,不过她身上的伤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特别是嘴巴,都快被抽烂了。

箫风瑾点了点头,神色间并没有多少动容。

叶清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犹豫半晌,不由开口说道:“主上,您这般当众教xùn

素拉格,南夷那边怕是颇有微词,而且今次属下觉得主上行事急切了一些,就好比今日与燕帝的对抗,加之又让燕国与苍国势同水火,局面现在是越来越乱了,怕是对您不利。”

箫风瑾手指轻敲着桌面,嘴角微勾,淡淡说道:“不利吗?你不觉得一次性解决掉所有的麻烦不是更好?”

“主上这般急切,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叶清玄心下愈发疑惑,直接说道,主子行事向来缜密,这些日子总觉得进的太快了。

箫风瑾闻言,微微一笑,眼底一道柔光闪过,“成亲算不算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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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V-171 莫不是已经找到了那凰九公主?

驿站,南苑

房间里面,两个异族男子负手而立,年岁看上去皆是二十来岁的模样,年岁长一些的那个男子相貌粗犷一些,看上去更为稳重一些。而另一人相貌俊气,只是眉眼中带着戾气,喜怒形于色一些,两人眸子深处均带着那一抹相似的淡绿色。

“这燕国还真是一点都不将我南夷放在眼里,竟然,竟然在大街之上公然将我南夷公主打的遍体鳞伤!如果他们这次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誓不罢休。”那年轻男子怒声说道,看着榻上一脸伤痕已然不省人事的少女,眼里尽是愤nù

之色。

听着这话,那年长一些的男子微微皱了皱眉,看着素拉格那换好的衣服上也渗出了血迹,看着那原本美丽的脸上那狰狞的鞭痕,他眉间闪过一丝厉色,随即沉声说道:“拉瓦尔,沉住气,这里不是南夷。”

“四哥,这些燕人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为什么还要忍,况且这事明明是他们错在前面,你看看六妹,全身是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拉瓦尔大声辩驳着,想到自己找到妹妹时,她那奄奄一息的模样,他心里就火大,如何还能忍。

素拉提横了拉瓦尔一眼,他素来知dào

自己这个弟弟莽撞的性子,而且今次还牵扯到了小妹素拉格,他自然上火了些,可是有些事情,哪里是他看的那般简单的。

“这件事是素拉格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你该庆幸那人没有直接杀了她。”半晌,素拉提叹息说道。

拉瓦尔跟素拉格在南夷向来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竟然还要对那个打伤妹妹的人心存感激,他心里自然是不服,不以为然的说道:“四哥说什么胡话呢,难道你一点就不心疼六妹,任由六妹被别人欺凌?”

看了拉瓦尔一眼,素拉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悦说道:“五弟,你我还有六妹一母同胞,为兄又如何会任由六妹别旁人欺负!”

“那四哥为什么这般犹豫!”拉瓦尔想也不想的说道。

素拉提看着这冲动的弟弟,沉声说道:“今日原本就是六妹有错在先,在临都街道上纵马,险些伤了人。你可知dào

她险些伤了谁吗?”

看着素拉提那一脸凝重的模样,拉瓦尔眉心跳了跳,随即皱眉说道:“凭他是谁,那又怎么样,我们是燕国的贵宾,南夷的公主王子。”

冷哼一声,素拉提看了拉瓦尔一眼,“她险些伤了燕国的左右二相,当时那么多百姓在场,她口出狂言,竟然要诛右相九族,你觉得燕帝会站在我们这边吗?”

“左右二相而已,燕帝他敢为了他们得罪我们南夷吗……”拉瓦尔虽然冲动,但是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嘴上却仍然不服输。

素拉提移开目光,看了眼榻上的素拉格,冷冷说道:“你还看不清楚局势,如今天象要变了,各个势力间不过只是相对平衡,关系微妙的很,你也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此事就此作罢,还有,那个右相,你最好不要妄图去找他的麻烦,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可是四哥……”拉瓦尔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着素拉提一副我意已决的样子,心下虽是不甘,也不敢反驳。但是心里对那所谓右相却是不以为然,大哥这是在长他人志气吧。

————

素拉提出了房间便看到对面一身墨色绣着竹叶金边锦袍的男子朝着他这边走来。他粗犷的脸上微微动了动,随即冲着来人颔首,“这不是夜太子吗?”

夜钦珏略一颔首,微笑点头,“四王子别来无恙。”

素拉提朝着庭院中走去,拱手笑道:“三年前草原一别,夜太子身上龙气好像更盛了,本王子听说如今夜国朝政尽数归太子掌控,可喜可贺,在此先恭喜太子了。”

“四王子说笑了,父皇身体康健,现在也不过是在锻炼本殿下罢了。倒是这些年南夷草原之上众部落皆尊四王子为首,四王子更是深得南夷王信任,相信南夷王的宝座是四王子的囊中之物了。”夜钦珏俊朗的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极尽谦逊。

听着这话,素拉提也不多推诿,只是笑了笑,便换了话题,“听闻夜太子来临都许久了,莫不是这临都之中有什么值得太子注意的事情?太子可愿意与本王子分享一二?”

“本殿不过是想一览这临都风光所以才早来了半个月,不过本殿倒是庆幸早来了临都,正好没有错过这临都的某些事某些人。”夜钦珏眼波平静,似是随口一说,又似是话里有话。

对于夜钦珏,在素拉提的印象里面,这人外面温和,可是却实是心狠手辣之辈,让他惦记的事怕不是好事,不过人,应该就不是等闲之辈。

“哦?如此本殿下倒是有些好奇了,最近这临都可谓是风雨飘摇,没想到这苍宸昨日竟然死在了临都。这凶手也不知dào

能否抓到,咱们来这临都,怕是摊上了不小的麻烦,指不定别人就将目光落到了咱们身上。”素拉提淡然说道,神色间看不出任何的忧虑。

夜钦珏眉眼微动,轻笑说道:“四王子多虑了,如今这苍国的人矛头可都是对着燕国呢,听说今早在朝堂之上,燕国右相公然承认他杀了苍宸呢。”

“燕国右相?”素拉提深深看了夜钦珏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疑虑。

夜钦珏见状继xù

说道:“四王子刚刚来临都,怕是还未曾见过燕国右相吧,说来这燕国右相可是难得一见的人中龙凤。”说到这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本殿听说六公主在临都街上被人打了,这事可是真的?”

“哦?难得听到夜太子如此夸奖一个人,本王子倒是有些好奇了,六妹顽劣,今次算是个教xùn

,多谢夜太子关心。”素拉提不动神色的说道,浅绿色的眸中闪过一层暗涌,看来他是故yì

来跟他通气的。

夜钦珏不置可否,深深看了素拉提一眼,随即偏过头看着那暗下来的天空,幽声说道:“传言凤凰涅槃,五百年一个轮回,天始国的旧况必将重现,凤族销声匿迹,紫薇帝星已经临世,北蛮扶凤一说如今不过一纸空谈,可是难免已有宵小开始生事,燕苍两国关系紧张,战事随时一触即发,南夷暂时保持中立,可是天下即将打乱。本殿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何人能站在那巅峰,俯瞰众生,四王子觉得呢?”

素拉提忽而大笑一声,眼底早已经波涛汹涌,“好一个俯瞰众生,夜太子凌云之志本王子素来知晓,南夷是游牧之众,不喜战事,于天下大业少有牵扯。如今天下三子去了一个苍宸,苍国不足为患,本王子很期待太子与那燕帝之间的角逐。”

“四王子所言固然让本殿高兴,可惜本殿下最近听说,苍国有一位皇子自小就被慧云大师收做关门弟子,如今正流落在外,也许那苍宸只不过是苍皇的障眼法罢了。”夜钦珏微眯着眼,冷冷的看着前方,眼底是生生的寒意。

素拉提看了夜钦珏一眼,从相识到现在他可从来不敢小看了这位外表温和的男子,不过天下三子中,苍宸的能力着实比这另外两位弱了些,这么快就退出了舞台,让人不免唏嘘,若真是按照他所说的那般,苍皇的这盘棋下的可真是大啊。

————

皇宫御书房

“咔哧”一声,朱笔折断,奏折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红痕,燕玖墨紧蹙着眉,目光虽是看着桌上的奏折,神思却早已偏离。阿离她,她又骗他!竟然又是保护另外一个男人,呵——阿离对他当真是情深意长啊!

下面,木城忽然噤了声,抬头看着上方的燕玖墨,但凡遇到左相的事情,皇上就会失去理智。

燕玖墨微微闭了闭眼,平复了下心绪,再次确认说道:“你确定,左相亲自送了右相回右相府?”

“属下确定,当时右相留下自己的暗卫教xùn

那南夷公主,就让左相推着他回了右相府,在右相府门口还遇上了夜国的千月公主。”说到后面的时候,木城不觉再次看向夜钦珏,这千月公主是已经定好会成为燕国的皇后,可她竟然喜欢上了右相,皇上与右相的关系如今是岌岌可危啊。

听着这话,燕玖墨冷笑一声,“看来这夜千月也不笨,知dào

日日守在右相府门口啊,还真是情深意重。”说着他重重的将手中的奏折扔了下去,“刚刚来报,苍国使者已经离开了临都,现下咱们这位右相又将南夷公主给打成重伤,他还真是会给朕找事做啊。”说到这里他心里就气闷,如今兵权不在他手上,燕风扬还在临都,他心里有所顾忌,而他那好右相怕是正好抓住了这一点才敢为所欲为吧。至于原因估计就是先前他设计他跟阿离不和的事情,还真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皇上,南夷那边会不会过来找麻烦?”下方木城忽然说道。

燕玖墨轻出一口气,淡然说道:“明面上估计不会,南夷四王子不是等闲之辈,自然知dào

事情轻重,这次是南夷理亏在先,可是心里是怎么想救不得而知了。”真是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跟风瑾成为对手,哪怕只是一些小事,可是却让他分外的棘手,如今走到这一步,是不是他错了。若是他错了,就代表着他该放qì

阿离,不,他不想,也不能放开阿离!

“皇上,摄政王请调边疆的事情……”叶城紧接着提醒道,今日下了朝,摄政王便用苍国与燕国极有可能产生战事为由,请求调往边疆。

燕玖墨看了一眼搁在一旁的奏折,冷声说道:“皇叔如此迫不及待的离开,莫不是已经找到了那凰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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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V-171 莫不是已经找到了那凰九公主?

驿站,南苑

房间里面,两个异族男子负手而立,年岁看上去皆是二十来岁的模样,年岁长一些的那个男子相貌粗犷一些,看上去更为稳重一些。而另一人相貌俊气,只是眉眼中带着戾气,喜怒形于色一些,两人眸子深处均带着那一抹相似的淡绿色。

“这燕国还真是一点都不将我南夷放在眼里,竟然,竟然在大街之上公然将我南夷公主打的遍体鳞伤!如果他们这次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誓不罢休。”那年轻男子怒声说道,看着榻上一脸伤痕已然不省人事的少女,眼里尽是愤nù

之色。

听着这话,那年长一些的男子微微皱了皱眉,看着素拉格那换好的衣服上也渗出了血迹,看着那原本美丽的脸上那狰狞的鞭痕,他眉间闪过一丝厉色,随即沉声说道:“拉瓦尔,沉住气,这里不是南夷。”

“四哥,这些燕人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为什么还要忍,况且这事明明是他们错在前面,你看看六妹,全身是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拉瓦尔大声辩驳着,想到自己找到妹妹时,她那奄奄一息的模样,他心里就火大,如何还能忍。

素拉提横了拉瓦尔一眼,他素来知dào

自己这个弟弟莽撞的性子,而且今次还牵扯到了小妹素拉格,他自然上火了些,可是有些事情,哪里是他看的那般简单的。

“这件事是素拉格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你该庆幸那人没有直接杀了她。”半晌,素拉提叹息说道。

拉瓦尔跟素拉格在南夷向来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竟然还要对那个打伤妹妹的人心存感激,他心里自然是不服,不以为然的说道:“四哥说什么胡话呢,难道你一点就不心疼六妹,任由六妹被别人欺凌?”

看了拉瓦尔一眼,素拉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悦说道:“五弟,你我还有六妹一母同胞,为兄又如何会任由六妹别旁人欺负!”

“那四哥为什么这般犹豫!”拉瓦尔想也不想的说道。

素拉提看着这冲动的弟弟,沉声说道:“今日原本就是六妹有错在先,在临都街道上纵马,险些伤了人。你可知dào

她险些伤了谁吗?”

看着素拉提那一脸凝重的模样,拉瓦尔眉心跳了跳,随即皱眉说道:“凭他是谁,那又怎么样,我们是燕国的贵宾,南夷的公主王子。”

冷哼一声,素拉提看了拉瓦尔一眼,“她险些伤了燕国的左右二相,当时那么多百姓在场,她口出狂言,竟然要诛右相九族,你觉得燕帝会站在我们这边吗?”

“左右二相而已,燕帝他敢为了他们得罪我们南夷吗……”拉瓦尔虽然冲动,但是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嘴上却仍然不服输。

素拉提移开目光,看了眼榻上的素拉格,冷冷说道:“你还看不清楚局势,如今天象要变了,各个势力间不过只是相对平衡,关系微妙的很,你也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此事就此作罢,还有,那个右相,你最好不要妄图去找他的麻烦,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可是四哥……”拉瓦尔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着素拉提一副我意已决的样子,心下虽是不甘,也不敢反驳。但是心里对那所谓右相却是不以为然,大哥这是在长他人志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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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拉提出了房间便看到对面一身墨色绣着竹叶金边锦袍的男子朝着他这边走来。他粗犷的脸上微微动了动,随即冲着来人颔首,“这不是夜太子吗?”

夜钦珏略一颔首,微笑点头,“四王子别来无恙。”

素拉提朝着庭院中走去,拱手笑道:“三年前草原一别,夜太子身上龙气好像更盛了,本王子听说如今夜国朝政尽数归太子掌控,可喜可贺,在此先恭喜太子了。”

“四王子说笑了,父皇身体康健,现在也不过是在锻炼本殿下罢了。倒是这些年南夷草原之上众部落皆尊四王子为首,四王子更是深得南夷王信任,相信南夷王的宝座是四王子的囊中之物了。”夜钦珏俊朗的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极尽谦逊。

听着这话,素拉提也不多推诿,只是笑了笑,便换了话题,“听闻夜太子来临都许久了,莫不是这临都之中有什么值得太子注意的事情?太子可愿意与本王子分享一二?”

“本殿不过是想一览这临都风光所以才早来了半个月,不过本殿倒是庆幸早来了临都,正好没有错过这临都的某些事某些人。”夜钦珏眼波平静,似是随口一说,又似是话里有话。

对于夜钦珏,在素拉提的印象里面,这人外面温和,可是却实是心狠手辣之辈,让他惦记的事怕不是好事,不过人,应该就不是等闲之辈。

“哦?如此本殿下倒是有些好奇了,最近这临都可谓是风雨飘摇,没想到这苍宸昨日竟然死在了临都。这凶手也不知dào

能否抓到,咱们来这临都,怕是摊上了不小的麻烦,指不定别人就将目光落到了咱们身上。”素拉提淡然说道,神色间看不出任何的忧虑。

夜钦珏眉眼微动,轻笑说道:“四王子多虑了,如今这苍国的人矛头可都是对着燕国呢,听说今早在朝堂之上,燕国右相公然承认他杀了苍宸呢。”

“燕国右相?”素拉提深深看了夜钦珏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疑虑。

夜钦珏见状继xù

说道:“四王子刚刚来临都,怕是还未曾见过燕国右相吧,说来这燕国右相可是难得一见的人中龙凤。”说到这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本殿听说六公主在临都街上被人打了,这事可是真的?”

“哦?难得听到夜太子如此夸奖一个人,本王子倒是有些好奇了,六妹顽劣,今次算是个教xùn

,多谢夜太子关心。”素拉提不动神色的说道,浅绿色的眸中闪过一层暗涌,看来他是故yì

来跟他通气的。

夜钦珏不置可否,深深看了素拉提一眼,随即偏过头看着那暗下来的天空,幽声说道:“传言凤凰涅槃,五百年一个轮回,天始国的旧况必将重现,凤族销声匿迹,紫薇帝星已经临世,北蛮扶凤一说如今不过一纸空谈,可是难免已有宵小开始生事,燕苍两国关系紧张,战事随时一触即发,南夷暂时保持中立,可是天下即将打乱。本殿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何人能站在那巅峰,俯瞰众生,四王子觉得呢?”

素拉提忽而大笑一声,眼底早已经波涛汹涌,“好一个俯瞰众生,夜太子凌云之志本王子素来知晓,南夷是游牧之众,不喜战事,于天下大业少有牵扯。如今天下三子去了一个苍宸,苍国不足为患,本王子很期待太子与那燕帝之间的角逐。”

“四王子所言固然让本殿高兴,可惜本殿下最近听说,苍国有一位皇子自小就被慧云大师收做关门弟子,如今正流落在外,也许那苍宸只不过是苍皇的障眼法罢了。”夜钦珏微眯着眼,冷冷的看着前方,眼底是生生的寒意。

素拉提看了夜钦珏一眼,从相识到现在他可从来不敢小看了这位外表温和的男子,不过天下三子中,苍宸的能力着实比这另外两位弱了些,这么快就退出了舞台,让人不免唏嘘,若真是按照他所说的那般,苍皇的这盘棋下的可真是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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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

“咔哧”一声,朱笔折断,奏折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红痕,燕玖墨紧蹙着眉,目光虽是看着桌上的奏折,神思却早已偏离。阿离她,她又骗他!竟然又是保护另外一个男人,呵——阿离对他当真是情深意长啊!

下面,木城忽然噤了声,抬头看着上方的燕玖墨,但凡遇到左相的事情,皇上就会失去理智。

燕玖墨微微闭了闭眼,平复了下心绪,再次确认说道:“你确定,左相亲自送了右相回右相府?”

“属下确定,当时右相留下自己的暗卫教xùn

那南夷公主,就让左相推着他回了右相府,在右相府门口还遇上了夜国的千月公主。”说到后面的时候,木城不觉再次看向夜钦珏,这千月公主是已经定好会成为燕国的皇后,可她竟然喜欢上了右相,皇上与右相的关系如今是岌岌可危啊。

听着这话,燕玖墨冷笑一声,“看来这夜千月也不笨,知dào

日日守在右相府门口啊,还真是情深意重。”说着他重重的将手中的奏折扔了下去,“刚刚来报,苍国使者已经离开了临都,现下咱们这位右相又将南夷公主给打成重伤,他还真是会给朕找事做啊。”说到这里他心里就气闷,如今兵权不在他手上,燕风扬还在临都,他心里有所顾忌,而他那好右相怕是正好抓住了这一点才敢为所欲为吧。至于原因估计就是先前他设计他跟阿离不和的事情,还真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皇上,南夷那边会不会过来找麻烦?”下方木城忽然说道。

燕玖墨轻出一口气,淡然说道:“明面上估计不会,南夷四王子不是等闲之辈,自然知dào

事情轻重,这次是南夷理亏在先,可是心里是怎么想救不得而知了。”真是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跟风瑾成为对手,哪怕只是一些小事,可是却让他分外的棘手,如今走到这一步,是不是他错了。若是他错了,就代表着他该放qì

阿离,不,他不想,也不能放开阿离!

“皇上,摄政王请调边疆的事情……”叶城紧接着提醒道,今日下了朝,摄政王便用苍国与燕国极有可能产生战事为由,请求调往边疆。

燕玖墨看了一眼搁在一旁的奏折,冷声说道:“皇叔如此迫不及待的离开,莫不是已经找到了那凰九公主?”

ps:第二更,昨天未加更,今天会加更一章————

254. V-173 断袖情深

今晚的寿宴虽然是名正言顺,可是眼下苍宸死的不明不白,苍国使者负气离开,燕国此刻还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苍国那边势必会发难,燕玖墨不可能不知dào

,还是说他等不及想要与苍国一战,不惜背负残害他国皇子的罪名。他不会这么笨,那么便是这寿宴上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在想什么?”身旁一个略带不悦的声音传来,这一路上她一句话都不说,莫不是这些天他太迁就她了,她无视他的存zài

了。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前方提着宫灯的宫人,眼下他们正在通往御花园的路上,她看着身侧的男子,微微笑着说道:“我在想你穿红衣是什么样子?”他不喜欢她心存忧虑,那她自然更不能显露出来让他担心。不过他平素一身白,就连这寿宴上朝也都是如此,她还真是想看看穿别样衣服的他,定然也是风采夺目。

红衣?箫风瑾微微挑眉,看着凰非漓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他自然知dào

她刚刚想的不是这个,不过……他唇边忽然浮现一抹潋滟笑容,“相信不久漓儿便能得偿所愿,我也想看看漓儿穿红衣的模样。”

看着箫风瑾唇边那狐狸一般的笑容,凰非漓心里一咯噔,他穿红衣跟她有什么关系,不对,红衣不就是嫁衣?!额——她嘴角忽的一抽,面上不觉有些尴尬,小声嘀咕的一句,“谁要嫁给你。”说着就准bèi

往前走。

还未走几步,凰非漓的手臂就被一只大手抓住,身后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难道漓儿要我娶别人?”

“你敢!”凰非漓回过头瞪了箫风瑾一眼,小脸上满是怒意。

看着凰非漓那怒气上涌,拼命护食的模样,箫风瑾低笑一声,“当然不敢,除了漓儿,我哪里敢娶别人。”

凰非漓一听这话,小脸微微一红,再次瞪了箫风瑾一眼,他故yì

揶揄她。

“别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切有我在,你只要呆在我身后就好了,万不可再同先前一般,不管不顾的护我。你要知dào

,若你有事,我纵是生,也不如死。”箫风瑾拉着凰非漓的手,抚摸着她柔嫩的掌心,如墨的眸中点点情深晕染开来,声音也愈发柔和。可是那一声声却如洪钟激荡在两人的心中,回响在这天地间,这是他的誓言。

原来他早已看穿了她的心事了,所以故yì

打趣她,让她心情轻松,而他那句我纵是生,也不如死,更是让凰非漓此刻心中是满满的感动,她忽而笑了笑,一脸天真崇拜的说道:“我知dào

的,箫风瑾是世上最厉害的人了。”她不会成为箫风瑾的负累的,既然跟他在一起,她要看着他活得肆意。

箫风瑾眉眼挑了挑,显然凰非漓的话让他心里颇为的受用,哪怕她这中间让她是为了让他心安的成分比较多,可是他也只会以为这是她的信赖。

“哟,四哥你看,这燕国的风气当真是开化,两个男人竟然在皇宫里面手拉着手。”不远处一个调侃的声音忽然传来,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屑。

“五弟,注意言行,这里是燕国。”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一旁提醒着。

凰非漓一听这话,猛然看向了那声音的源头,夜色太深,她只能看到是两个男子在宫人的引领下过来,看不清他们的容貌,应该是北蛮或者南夷的人吧。她本能的想要收回手,奈何手上的力道太大,她不由看了箫风瑾一眼,有人来了,还不松手!

箫风瑾偏过头看了后方一眼,看着那黑暗处渐渐走出的两人,眸中闪过一丝厉色,他知dào

凰非漓心中的担忧,也不勉强,转过头淡淡说道:“走吧。”有些事情早发生晚发生也都差不多,重yào

的是让她安心。

这话一出凰非漓快速抽回手,朝着前方走去。

很快,之前出声的两个男子走了过来,正是南夷的四王子素拉提跟南夷的五王子拉瓦尔。

拉瓦尔看着前方,眼底是浓浓的不屑,“这些大国素来喜欢给自己戴礼仪之邦的高帽子,要是待会让燕帝知dào

了这件事,他脸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而且一个残废竟然能来参加宫宴,燕国看来是没人了。”六妹的仇,他可还记着呢,燕国这些人每一个好东西,他就是要看他们的笑话。

看了拉瓦尔一眼,素拉提脸上阴沉的很,“休要胡言乱语,你知不知dào

刚刚那两个人是谁!”

看着素拉提那肃然的模样,拉瓦尔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的问道:“能是什么人,最多不过是燕帝的臣子罢了。”能来这皇宫的人,大概也只有臣子了吧。

素拉提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弟弟,都是他将他给宠的这般目中无人,他既然知dào

刚刚那人不|良于行,就该想到放眼整个临都,有谁人不|良于行却能出入高堂皇宫。多年不见,依旧仅从一个侧面便能看到那一身风采绚烂夺目,只是他身上的气息似乎有所改变,听说他喜欢上了一个男子,真的是这样吗?这次见面,还真是有一个不好的开端啊,但愿他没有放在心上。

“记住,待会在宴会上切记不要冲动,别去找那右相的麻烦,素拉格的事情也不要再提了。”素拉提嘱咐说道。

拉瓦尔应了一声,心里却不以为然,六妹现在都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她的仇,他一定要报,那个右相他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

御花园里面大臣们带着家眷早早的来了,燕玖墨等皇室众人还未到场,这边也就放得开一些,均坐在两边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直到凰非漓跟箫风瑾入场,顿时那些官员的声音都小了下来,均站起来,恭敬说道:“见过右相,左相。”

看着两旁恭敬起立的官员,凰非漓自然知dào

他们要拜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她身旁不怒自威的右相了,放眼望去,有几人并没有站起来,都是别国的人。夜钦珏就不说了,她看向右边贵宾席位上的几个男子,这大热天的,他们身上穿的料子是兽皮,头上戴着雪帽,该是北蛮那边的人了。里面有一个男子看起来三十多岁,身形魁梧相貌威严,一双眼睛带着逼人的气势,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们。

夜钦珏原本正与旁边的人聊天,此刻也看向了广场中央的两人,这几日他没少去左相府,可是她却一直闭门谢客。阿九的心,真是越来越狠了。此刻看着场中的他们,虽然都是男装,可是他却并未觉得违和,而她看都不看他,他心下更是痛了几分,不由将杯中的酒饮尽。

旁边夜千月精致的脸上浮现一丝怨毒之色,她冷冷的看着凰非漓,箫风瑾是她的!

“都坐下吧。”忽然身侧一个清淡的声音传来,凰非漓瞬间收回了目光,心里却是暗想,刚刚那男子气势惊人,身份怕是不简单吧,而且北蛮近来动乱不少啊。

得了右相的令,百官自然坐了下来,只是一时间的笑声也跟着有所收敛了。

倒是一直未曾出现的燕宁楠忽然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凰非漓面前,他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着说道:“夏离,你身体好了没?前段时间本王去看过你,只是没进夏府的门,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怎么样,改天我们一起喝酒去?”

凰非漓看了那落在自己肩上的手,嘴角抽了抽,这人还真是不长记性,他是不是想卧床不起了,她都能感觉到身旁箫风瑾那要杀人的目光了。看着眼前的男子,她不动神色的说道,“谢宁王关心,许是下人忘了通报,本相不知dào

宁王曾经驾临。”喝酒还是算了,箫风瑾的醋劲她可是见识过了。

燕宁楠听着这话,心下不由升起一丝失落,原来她不知dào

他去看过他啊,不过没事,能看到他也不错,随即笑着去拉凰非漓的手臂,“走,跟本王去那边坐。”他也不知dào

是为什么,没有像以前那般讨厌他了,反而想要靠近他。

“宁王自己去那边坐就好了。”箫风瑾抓住燕宁楠伸向凰非漓的手,面上早已经起了一层寒霜,一道凛然的杀意划过眼底。

感觉到手臂上的痛意,燕宁楠吃痛一生,瞪着箫风瑾,恼怒说道:“箫风瑾,你……”

箫风瑾看都不看燕宁楠,直接松开他,饶是如此,燕宁楠也朝着后面退了几步。

“我们的位置在那边,推我过去。”箫风瑾看了凰非漓一眼,眼底是明显的不悦。

凰非漓心下无奈,今天这事根本就不赖她,分明是殃及了她这条池鱼。不过依照惯例他们的位置好像并不在一起吧,她看着箫风瑾,眼下还是什么都依着他吧,当即笑着说道:“好,推你过去。”

看着广场中央的小插曲,此刻那些大臣哪有心思喝酒谈笑啊,不过眉目间并没有多少惊讶,显然右相与左相的关系他们也都已经接受了。

夜钦珏眸色渐深,阿九当真是连名声都不顾了吗?这般跟他在一起,不怕受尽天下人耻笑?旁边夜千月心里恨得牙痒痒,刚刚箫风瑾对夏离的保护跟占有欲她可是看到清楚,她紧紧的握着桌下的锦盒,这个夏离真的是留不得!

倒是那些别国的使者皆是瞠目结舌的看着凰非漓跟箫风瑾,他们来临都的时候也听说过了燕国左右二相实为断袖,可是如此大胆的在公众场合这般暧昧的着实是断袖情深啊。

北蛮那边,那魁梧男子目光紧盯着凰非漓跟箫风瑾看,眼底划过一丝异样。

255. V-174 我想喝交杯酒

将箫风瑾推到左边第一个位置,凰非漓便注意到他身旁空着一个座位,不由疑惑的看着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他怕是早就安排好了吧,不过他们两人这样肆无忌惮的坐在一起好吗?

“今天晚上怕是会有不少好戏登场,你在我旁边,我会安心一些。”箫风瑾拉着她的手,揉了揉她的掌心,一双眸子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身影,那浅浅的柔光像是要将她溺毙了一般。

凰非漓眉眼微挑,果然是筵无好筵,此番宴会上各方势力复杂的很,各国人都有各自的目的,否则燕玖墨一个散生何至于大宴四方。

“那我就专门给你倒酒以作报答好了。”凰非漓抽回手,坐在一起也就罢了,还被他牵着手,这样似乎不太好,他拿起桌上的酒壶就给箫风瑾倒酒。

箫风瑾眉眼微动,好笑的看着凰非漓的动作,他怎么有一种被她当做豺狼的感觉,想想,这几天好像是冷落她了,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不觉加深了几分。

凰非漓跟箫风瑾两人三个座位以内的声音瞬间消失,不少官员虽然是努力不去注意他们的左右相,可是余光过处,看到右相唇角那如何也遮挡不住的宠溺笑容,瞬间有一种春暖花开的感觉,原来右相也可以笑的如此的灿烂?!可惜对象竟然是个男的。

四周的官员跟那些名门千金们只看了箫风瑾跟凰非漓几眼之后,就将目光落到了别处,今日来的人可都是各国位高权重之人,像那夜太子气质如华,温文儒雅,又是一国储君,此刻不知dào

夺了多少女子的心魄,要是嫁过去不说当个太子妃,就是当个太子良娣也是不错。那北蛮南部落宏义王虽然年岁大了些,可是身材魁梧,相貌刚毅,也迷了不少女子的眼。再不济嫁给宁王殿下也行啊,宁王殿下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弟弟呢。

燕宁楠回了自己的座位,他就坐在凰非漓跟箫风瑾对面,此刻看着二人这一派温馨和谐的场面,心里瞬间有些失落,他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这样,不由喝了几口酒才算驱散心中这种不痛快。

宏义王端木朔目光一直落在前面的箫风瑾跟凰非漓身上,眼底神思一片,忽而说道:“站在燕国右相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下面的人见状,回答说道:“回王上,那是燕国左相,是燕国今年春闱的第一人,短短三个多月就从一个府尹被提为左相,可谓是前无古人之事,据说断案如神,有胆有谋,燕国前任左相就是被他拉下马的,此人深得燕帝宠幸,他的声名在各国都有传颂。另外,据说他与燕国右相有断袖之情。”

听着这话,端木朔横了那人一眼,目光跟着落到了凰非漓身上,容貌秀气,眉眼清澈,真的是断袖吗?

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凰非漓不觉看向了斜对面的那人,是那个北蛮人,他的眼底尽是探寻之色,她不由蹙了蹙眉。

“那是北蛮南部落的宏义王端木朔。”耳畔,箫风瑾的声音忽然传来,他看了对面端木朔一眼,眼底划过一道冷光。

端木朔?凰非漓眉心微挑,那个十八岁就统一了北蛮南部被称为北蛮天神之子的男人吗?她从前可是听大哥说过这个人的,豪气盖天,勇武多谋,是当世了不得的人物。据说他只是北蛮一个没落的贵族,却单靠自己一双手,招兵买马,组建自己的军队统一了南部。

“他比我好kàn

吗?”箫风瑾不悦的看着旁边深思着的凰非漓,他刚刚就是提醒她不要再看那端木朔了,结果好像适得其反了。

凰非漓瞬间回过神来,看着箫风瑾冷峻的脸,眉心微挑,这人真是……她笑了笑,“怎么会,右相请喝酒。”

箫风瑾看着凰非漓脸上那绚烂的笑容,不由凑到她耳畔,低笑一声,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想喝交杯酒!”

这话一出,凰非漓脸唰的一下红了,杯中的酒也跟着洒出来不少。

“怎么这么不小心。”箫风瑾看着凰非漓那羞涩的模样,也不点破,只是拿起袖子擦着她手上的酒水。

凰非漓听着这话不由瞪了一眼这始作俑者,他根本就是存心的,她抽回手,气闷的看着别处。

箫风瑾但笑不语,目光扫过这广场上的众人,眼底又恢复了清冷。

这一幕落到那些素来晓得箫风瑾习性的人眼中愈发的惊世骇俗了,右相竟然用自己的袖子给人擦手,他们可是直到右相是个有相当洁癖的人,从前有一个人碰了一下他的袖子,他直接将袖子给撕了,还将那人手给砍了下来。果然,果然是断袖情深啊。

夜钦珏看着凰非漓那一脸羞涩气恼的模样,心里更是五味杂陈,他认识阿九那么多年,却从未看到过她那般小女儿的姿态。阿九啊阿九,你可知dào

我看着这一幕心如刀割啊。夜千月冷哼一声,看着别处,心下愈发怨恨凰非漓。

对面燕宁楠皱了皱眉,看着箫风瑾刚刚对凰非漓的态度,他心里就不高兴,当下冷声说道:“右相还是注意场合,适可而止的好,可不要丢了我燕国的脸面才是。”

这话一出,周遭的声音忽然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落到了箫风瑾跟燕宁楠身上,众所周知右相跟宁王的关系不好,现下宁王是为刚刚的事情找场子了。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右相,一个是皇上最宠爱的弟弟,不管是哪一边,都是得罪不起的,此刻众臣皆是保持沉默。

箫风瑾瞟了燕宁楠一眼,清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波澜,随即看着身后坐着的司空澜沧说道:“这贵客都来齐了没有?”

司空澜沧从善如流的答道,“就差南夷那边了。”

“……”对面燕宁楠险些气结,这箫风瑾竟然直接无视他,分明是不给他面子,他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看向下面那些官员,结果那些官员瞬间活络起来,谈笑风生,好不热闹,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方才的一幕一般。

凰非漓一旁看着,心下好笑,她先前就听闻燕宁楠跟箫风瑾不对盘,但是一直不知dào

原因,现在她算是知dào

了,燕宁楠有心跟箫风瑾斗,可是人家压根看不上他,他能不生气么。

“都是你惹的祸,该罚。”耳畔箫风瑾的声音忽然传来。

她惹的祸?凰非漓偏头不解的看着的箫风瑾,她什么时候得罪了燕宁楠?

看着凰非漓那不解的模样,箫风瑾忽然想笑,这小女子有些时候还真是迟钝啊,不过这样也好。

“南夷的人来了。”身后司空澜沧忽然提醒说道。

凰非漓一愣,看向了宴会的入口,那里两个异族男子走在前面,年岁看上去皆是二十来岁的模样,走在前面的男子相貌粗犷,身形伟岸,自有一股王者气派,一双眼睛看似温和却犀利如刀。身后的那个男子稍微年轻俊朗些,眉眼间尽是桀骜之色。

“四王子,五王子,你们今日来的可有些晚啊。”夜钦珏起身冲着那走过来的两人笑着说道。

素拉提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在箫风瑾跟凰非漓两人身上停顿了片刻,随即冲着夜钦珏笑着说道:“方才是被燕国宫殿的宏伟所吸引,脚步也就慢了些,让各位久等了。”说着在太监的带领下,走到夜钦珏旁边的位置上坐下,面带微笑的看着四周。

听着这话,燕国的官员都看向了素拉提,眼底不觉浮现一丝轻蔑之色,好像在说,真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识。

凰非漓却不以为然,这个四王子是南夷王最宠爱的儿子,可谓是文韬武略,在南夷的声望甚至超过了他的父王,这样的人极会做人,他刚刚那席话应该是故yì

的,就是要让燕国这些人放松对他的戒备,就她所知,南夷地广人稀,并不富庶,一旦发动战事,他们必然处于不利的状态,他此番来此一定程度上应该是在探寻各国的动向吧。

“我记得之前被叶清玄打的那个人好像是南夷公主啊。”凰非漓忽然想到那天街道上那个叫素拉格的女子,若她是公主,他们可就是得罪了南夷了,这四王子可不是简单之辈。

箫风瑾顺着凰非漓的目光看了一眼素拉提,直接说道:“素拉提很聪明,他应该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他不会得罪燕国,也许他还感激我没有直接要了他妹妹的性命。”

感激?凰非漓诧异的看着箫风瑾,他好像对那素拉提很是了解,她下意识的问道:“你是不是认识他?”

箫风瑾看着凰非漓那清秀的容颜,心下微动,这一刻的她安静聪慧,清洌的眸微微闪着光,她的眸中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心底里一种类似满足的情绪荡漾开来,若一生一世与她这般相守,那便足够。

“谁是右相,给本王子站出来!”突然一个男声打破了这一方宁谧,语气中带着兴师问罪的味道,拉瓦尔站在广场中央,环顾着广场周围坐着的众人,浅绿色的眸中尽是怒火,今日他就要为六妹报仇。

256. V-175 心仪右相已久,请求赐婚

“谁是右相,给本王子站出来!”突然一个男声打破了这一方宁谧,语气中带着兴师问罪的味道,拉瓦尔站在广场中央,环顾着广场周围坐着的众人,浅绿色的眸中尽是怒火,今日他就要为六妹讨回公道。

凰非漓眼皮一跳,看了广场中央站着的拉瓦尔,南夷的王子这般挑衅箫风瑾,看来是为了素拉格公主的事情了。她不由偏头看了箫风瑾一眼,他神色依旧冷淡,仿佛没有听到拉瓦尔的话一般,她嘴角微勾,她就知dào

他会视若无睹,不是他不敢站出来,而是在他眼中拉瓦尔还不配让他站出来。

拉瓦尔的厉喝声像是冷风扫过一般,整个御花园瞬间陷入了短暂的宁静之中,然而下一刻,那些大臣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xù

喝酒聊天。

拉瓦尔看了一眼周围那些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人,心下大怒,“没听到本王子的话吗?”

“五弟,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素拉提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冲着拉瓦尔厉声说道,转而他冲着四周的人拱手说道,“小弟鲁莽,仰慕右相风采,出言无状,扰了各位的雅兴了。”说着他看了一眼箫风瑾,便移开了目光。

周遭的那些大臣此刻心里都直打鼓,右相在大街之上教xùn

了南夷公主的事情他们也有所耳闻,对于那南夷公主非但没有半分的同情,就差没骂一句活该了!竟然大言不惭说要诛右相九族,还对右相挥鞭相向,她脑子里面是不是进水了,在这临都得罪谁不好,得罪右相,那南夷公主没死已经算是不错了,这拉瓦尔王子还如此不知进退,也不知dào

右相会如何处置,众人皆是将目光落到了那依旧端着酒杯优雅喝酒的雪衣男子身上。

夜钦珏打量着这四周的情形,心中更确定了先前所得来的情报,当今燕国朝野,宁可得罪皇上,不可得罪右相的说法,这般强势的震慑能力怕是与帝王都不逞多让吧。只是他想不通,这样一个霸气凛然的男子如何会甘于一个右相之位,屈居他人之下,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将他放在了与自己对等的位置上。

宏义王端木朔喝了一口酒,看了素拉提一眼,目光跟着落到了前方的箫风瑾身上,他如雄鹰般敏锐的眼中闪过一丝暗流。

被素拉提这样一吼,拉瓦尔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四哥这是在做什么,竟然还道歉,这南夷的脸面还有么,况且那右相那般凌辱六妹,能这般算了吗?

“四哥,谁仰慕他的风采了!”拉瓦尔不悦说道,“不过一个右相当真是反了天不成,如此这般不将我南夷放在眼里,今日我们定是要同燕帝讨要一个说法。”

素拉提此刻心中早已经是怒火翻涌,进场之前他已经再三警告过拉瓦尔不要再提六妹的事情了,他竟然一意孤行,脸面,如他这般,脸面怕是早已经被他丢尽。

“够了,马上给我回来!”素拉提暴喝一声,一贯从容的脸上冷硬如铁,身上一股迫人的气势爆fā

出来,说着他冲着上方的箫风瑾拱手说道,“还请右相看在本王子跟南夷的面子上,饶恕王弟的无礼。”

整个宴会场地上瞬间安静,所有的目光都齐聚到了箫风瑾身上,不愧是右相,一句话都不说都能让南夷四王子俯首认低。

箫风瑾终于抬了抬眼,如墨的眸中晦暗难名,他看了素拉提一眼,淡漠说道:“四王子言重了。”

凰非漓原本只是怀疑箫风瑾跟这四王子认识,现在基本上能确定了,她留意到了,那四王子说看在他的面子上,这分明是熟人之间的话语,而且箫风瑾还答话了。

“我与他认识多年。”耳畔,箫风瑾的声音忽然传来。

凰非漓一愣,随即了然一笑,他对她没有隐瞒呢。

见箫风瑾没有生气,素拉提放下心来,看了拉瓦尔一眼,眉头皱的老深,“还不快过来。”

拉瓦尔心头不甘,瞪了箫风瑾一眼,想不到他就是右相,可是他也知dào

四哥现下生气了,也不敢再多言,只得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满座宾客瞬间起身,目光都落向了入口处,一声明黄的男子走在最前面,他俊朗的脸上含着笑容,身旁,一声绛紫色宫装的秦太后稍稍落在他后面半步,欧阳心仪等一众宫妃也在后面而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恭祝吾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众臣齐声呼喊着,冲着燕玖墨行礼说道,各国使者皆是站着,打量着那走在前面的男子。

燕玖墨看了四周一眼,知dào

宾客也都来齐了,两手微抬,淡笑说道:“众卿家平身。”继而又看着贵宾席上的众位宾客,点头说道,“诸位王侯殿下能来燕国,朕深感荣幸,说起来咱们先祖一辈上是至交好友,然这些年各国国务繁重,来往也少了些,今日相聚,朕颇有相见恨晚之感。然近日国事诸多,朕招待不周处,还请见谅。”

此番话语说的分外的平易近人,由先祖之情到今日之义,没有以帝皇之威相压,也不缺乏该有的礼貌,更不会让人看轻,凰非漓看着燕玖墨眉间的王者气派,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大气沉稳的他,总觉得她好像从未认识过他一般,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不错的帝王。

夜钦珏微微一笑说道:“燕皇客气,说来是我等叨扰了燕帝才是,临都风光颇好,本殿在临都呆的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能得夜太子青眼,是朕之幸事,改日朕带夜太子去临都郊外走走,那里的风光可比临都好多了。”燕玖墨笑着答道,眼底闪过一丝精芒,在这些人之中,他最在意的就是这个跟他齐名的夜钦珏了。

“如此,本殿却之不恭了。”

……

端木朔看了夜钦珏跟燕玖墨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他素来就不大喜欢这种文人的客套把戏,一时间眉头皱的老深。

素拉提含笑而立,并不多言,一旁拉瓦儿看着两人没完没了,先前的火气也跟着涌上来了,这燕帝一来一直都是在跟那夜国太子说话,分明是没有将他们南夷放在眼里,当即不悦说道:“太子与燕帝还是换个地方叙旧的好。”

这话一出,燕玖墨跟夜钦珏两人都回过神来,只听燕玖墨大笑说道:“是朕疏忽了,着实是与夜太子一见如故的缘故,朕待会自罚三杯。”说着直接朝着上方的龙椅走去。

凰非漓看了一眼拉瓦儿,这男子行事太过冲动了一些,不过刚刚那话说的虽然无礼,但是也挺应景,南夷是小国而且还是游牧民族,国力不强,向来不受重视,可是被拉瓦尔这样一说,燕玖墨此番也不得不重视,否则就是对宾客无礼。忽然她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正盯着她,她不有由抬头,是秦太后的方向,可是她正与她下首的燕沁雪说着什么。秦太后厌恶她,她自然知晓,秦家的覆灭跟她算是脱不了干系的,她看了一下今日后宫中来的诸人。

今次是皇上寿宴,普天同庆,就连一直被关在宫里的晗妃也被放了出来,她与欧阳心仪分坐在燕玖墨的两侧,后面坐的是庄妃等人。秦太后下面坐的是燕沁雪,自从上次宫宴之后已经有许久未见到她了,她神色好像平和了许多,目光时不时的看向下面的箫风瑾,眼底尽是幽怨之色。凰非漓心下叹息,当真是郎无意妾有心,不过她不同情燕沁雪,她不喜欢别的女子觊觎箫风瑾,哪怕是多看一眼也不行。

秦太后高坐在凤椅上,看着下面的凰非漓跟箫风瑾,眼底一道杀意闪过,很快又被一种莫测高深的神色所替代。

晗妃看着下面坐在箫风瑾身旁的凰非漓,眼底闪过一丝怨毒之色,她今日这般全部都是那夏离所害,她与皇上这么多年情意,皇上竟然为了一个男子这般对她,她不甘心。

似是察觉到晗妃眼底不善,欧阳心仪不由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目光看看过去,是凰非漓跟箫风瑾他们那里,看着他们两人坐在一起,她心下微惊,随即了然,右相那样的人,从来都不是委屈自己的人,然而目光过处,正好撞上了一个久违的眼神,静谧如水,却又含着复杂的情绪,她当即偏头看向别处。

司空澜沧察觉到欧阳心仪神色的躲闪,心下苦涩,她现在是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了吗?

燕风扬不多时也来了,他摄政王的头衔还在,所以位置依旧是在燕玖墨左边的位置,高于众人之上。

燕玖墨果然说到做到,自罚了三杯,百官连连陈述贺词,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夜国此番到来一是为了祝寿,二来就是为了两国联姻的事情,所以酒喝过之后,自然是要进入正题了。

董仲站起身,冲着燕燕玖墨说道:“我夜皇陛下耳闻燕帝少年英才,文治武功更是出类拔萃,我皇观之已久,敬佩燕帝之才,愿与燕国结秦晋之好,以夜皇陛下最宠爱之七女千月公主和亲。”

这话一出,下面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对于燕夜两国联姻的事情,众人是早有耳闻,所以也未有惊讶之色。倒是后宫诸人纷纷看向了下面的夜千月,娥眉淡扫,的确是个佳人,一时间妒忌有之,担忧有之,羡慕有之。晗妃左手绞着帕子,面上的笑容也有些不自然了,欧阳心仪神色依旧淡然。

燕玖墨不觉看了凰非漓一眼,她正低着头与旁边的箫风瑾说着什么,他眼底不觉一暗,目光跟着落到了夜钦珏等人身上,笑着说道:“夜皇心意,朕已知晓,燕夜两国必然邦交永固。”

“我皇圣明。”当即群臣恭贺说道。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声忽然响彻整个宴会场地,“既是如此,本公主心仪右相已久,请燕帝赐婚。”

257. V-176 本相喜欢的是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声忽然响彻整个宴会场地,“既是如此,本公主心仪右相已久,请燕帝赐婚。”

燕玖墨眼底笑容依旧,看了夜千月一眼,并未说话,倒是董仲愣了愣,探寻似的看向了一旁坐着的夜钦珏,他也神色淡淡,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原本那恭贺燕玖墨的群臣此刻皆是傻了眼,纷纷诧异的看着那一声淡紫色宫装的夜千月,他们刚刚没听错吧。千月公主请求赐婚于右相?她不是要嫁给皇上的吗?!瞬间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燕玖墨、夜钦珏,箫风瑾身上,还是说这是皇上还有右相他们已经达成的共识?还有一些人瞬间看向了凰非漓,或同情,或鄙夷,同情的人皆是心下感慨,左相你再如何好,谁让你是个男人呢。鄙夷的人皆是心头冷笑,左右二相如此罔顾伦常,看吧,沦为笑柄了吧。

素拉提跟端木朔等人皆是看向了箫风瑾跟凰非漓两人,神色间似是在揣测着什么,而拉瓦尔此刻就等着看笑话,两个男人还想在一起,现在就等着被天下人耻笑吧。

燕宁楠端着酒杯看了箫风瑾一眼,这些女子也真是肤浅,就喜欢皮相好的。

凰非漓本来还在想夜千月喜欢的箫风瑾,会不会在这宴会上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她刚刚一想,人家夜千月就已经做了。她还真是够大胆,谁不知dào

她是来与燕玖墨和亲的,此举无疑是甩了燕玖墨一个耳光啊,夜钦珏这次怕是要来收拾烂摊子了。

“漓儿就不担心,那夜千月被赐婚给我吗?”耳畔箫风瑾清越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偏过头看了箫风瑾一眼,挑眉说道:“就怕是你想,有人也会不同意呢。”

听着这话,箫风瑾清贵如华的脸上不觉抽了抽,她对他倒是放心的很啊,今日这事她以为只是一个夜千月?中间还不知dào

有几个人撺掇了。虽然很喜欢看到她吃醋的样子,可是让她不高兴的事情,他也不希望发生。他不由笑着说道:“是啊,我就是想娶,也娶不到呢。”

这话怎么听着如此怪异!凰非漓不觉看了箫风瑾一眼,拉过他的手,皱眉说道:“不准想!”

“好,不想!”箫风瑾轻笑一声,感觉到手上那突然的力量,他心微微一颤,眼底尽是宠溺。

秦太后看了一眼旁边的燕玖墨,眼底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冷眼看着下方发生的事情。倒是燕沁雪此刻脸色苍白,小手紧握着,又有人喜欢上了风瑾哥哥了吗?为什么风瑾哥哥就不喜欢她呢?那般拒绝她!夜国的千月公主,身份的确配得上风瑾哥哥,皇兄会赐婚吗?不,不可以。

“千月公主,你是要嫁给我皇兄的,你知不知dào

你刚刚在说什么!”燕沁雪直接站了起来,冲着夜千月厉声说道。

夜千月没想到燕沁雪会站出来说话,原本她还以为会是夏离呢,对付夏离,她早就准bèi

好了一番说辞了,她看了箫风瑾一眼,难掩眼底的爱恋,自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他了,她夜千月在夜国深受父皇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现在想要个男人,自然是不在话下。

“本公主自然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父皇的确是要本公主来燕国联姻,可是并没有明确的规定是同何人联姻,如今本公主心慕右相,想要与右相联姻,有何不可?”夜千月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在场的人都能挺清楚。

的确,当初说联姻的时候,虽然是以国书的形势递交,可是确实是没有说着千月公主究竟要嫁给谁。只是,大家都有共识是嫁给皇上的啊,如此这般,皇上的面上怕是不好kàn

吧。

燕沁雪听着这话,一时间有些急了,不由大声说道:“本公主不同意,你是嫁给我皇兄的,凭什么嫁给风瑾哥哥!”

“沁雪公主说笑了,这可是两国邦交大事,你不同意又如何!”夜千月冷笑说道。

“你……”燕沁雪气结,指着夜千月,一时间竟不知dào

说什么好。

倒是秦太后忽然喝止了燕沁雪,“沁雪,吵什么,这是国事,你皇兄还未说话呢。”

燕沁雪看了一眼秦太后,委屈的擦了擦泪水,坐在了椅子上,目光凄楚的看着下方的箫风瑾。

凰非漓此刻心里是五味杂陈、哭笑不得,她这最该说反对的人还没有说话,她们倒是已经吵开了,她不由瞥了某人一眼,他这张脸还真是一个祸害。

而另一边,夜钦珏忽然喝止了夜千月,“千月,怎么能在燕帝面前如此无礼了,还不快坐下。”

夜千月撇了撇嘴,看了自己的皇兄一眼,这次她说什么都不能听皇兄的话了,她忽然走到广场中央,冲着燕玖墨义正言辞的说道:“本公主既然说了这话,自然断无更改之理,得罪燕帝之处,还请燕帝见谅,但是今生本公主非燕国右相不嫁。”

非右相不嫁!这话说的还真是绝,皇上此番若是不同意的话,怕是有棒打鸳鸯之嫌,可是若是同意了,那不是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了?!

这话一出,凰非漓心里一咯噔,夜千月说的是进退有度,此番燕玖墨若是不成人之美似乎也不行了,她心里忽然生出一丝不安感,现在她是男子的身份,根本就没有办法出言,更别说来反驳夜千月了。这种情况下,因为邦交而违抗圣旨,就算是箫风瑾怕是也要受到责难吧,而且还是在这么多别国使臣面前。

身旁箫风瑾揉了揉凰非漓的掌心,看着她眸中的担忧之色,心下好笑,刚刚是谁说一点都不怕他娶别人呢。

“别怕,有我在呢。”

听着这熟悉温柔的声音,凰非漓偏头看着箫风瑾,看着他眼底那潋滟的柔光,那如锦缎的柔软,她努力让自己挤出一个笑脸,原来她还是有怕的时候。她偏过头看着下面的夜千月,今天的夜千月倒是够冷静,倒是有些不像她了。

燕玖墨沉着眸,脸上是一副为难的模样,目光在箫风瑾身上转了转,最终看向夜千月说道:“千月公主可是想好了?”

夜千月抬着头,凝声说道:“自然是想好了。”

夜钦珏皱了皱眉,不悦说道:“千月……”

“皇兄,不管我是嫁给谁,都是嫁到燕国,这对两国的邦交都不会有影响,难道你不希望皇妹嫁一个自己喜欢的男子吗?”夜千月反问道,直接将夜钦珏的话给堵死了。

听着这话,夜钦珏皱了皱眉,终是叹息一声。夜国其余使臣虽然知dào

跟燕玖墨联姻与跟箫风瑾联姻的效果相差许多,可是太子向来爱hù

这个妹妹,如果强行拒绝,怕是有伤兄妹之情啊。

看着这场上众人的表情,凰非漓心头忽然冷笑一声,这一唱一和还真是有意思,夜钦珏是非要与她作对吗?如果她先前还不明白的话,那么现在她若是再不明白,也活该别人这样算计她跟箫风瑾了,一开始他们都计划好了呢,有些人今日着实是费了一番苦心。

燕玖墨见此,看着夜千月说道:“既然千月公主对右相如此情真意切,那么朕……”

凰非漓闻言,脸色微变,当即准bèi

起身,身旁一只手忽然拉住了她,制止了她的行动,她看着那冷静的容颜,心却无法冷静,正准bèi

说话,只听到上方燕风扬的声音传来。

“之前国书上的确只说两国联姻,并未说着千月公主与谁联姻,既然千月公主如此说,我燕国似乎也的确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此事事关右相,还是要得到右相的首肯才行。”

燕风扬忽然打断了燕玖墨的话,目光落到了下方一脸冷淡的箫风瑾身上。

这话一出,众人才恍然察觉到,今天晚上这联姻之事的主角右相可是一句话都未说了,莫不是也赞同了这个提议?皇上的旨意谁敢不服,这种话好像不太适用在右相身上。

燕玖墨看了一眼下面的燕风扬,随即冲着箫风瑾笑着说道:“倒是朕的错,差点就忘了问右相了,只是朕一直以为右相与千月公主早已经是两情相悦呢。”

两情相悦?!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众人皆是惊讶的看着箫风瑾,这右相不是一直喜欢那左相么?没想到这中间竟然还掺和着一个千月公主啊。

凰非漓听着这话,看向燕玖墨的目光也瞬间冷了下来,他也要在这里面来掺一脚吗?先前他设计她跟箫风瑾的事情她并没有怪罪于他,还是他觉得他是皇帝,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本殿也在想,这些天千月都去了什么地方呢,原来是去了右相府啊。”夜钦珏忽然开口说道,“既是如此,本殿也放心了。”他俊朗的脸上笑容浅浅,大有一副妹妹幸福,我便幸福的感觉。

夜太子都同意了,难道是真的?此刻下面的人都是惊讶的看着箫风瑾,原本以为右相多年不娶妻是因为喜欢男子,就好像是左相这样的,原来右相也是喜欢的女子的啊!

夜千月无限娇羞的看着箫风瑾,“右相,皇兄都同意了,以后本公主就是你的人了。”她就知dào

,就知dào

一定会成功的,他箫风瑾再如何,还能抗得过圣旨么!她夜千月堂堂夜国公主,屈尊嫁给他,他该感激才是!等她嫁给了他,她一定要好好修理那个夏离。

“本相喜欢的是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散漫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夹杂着慑人的凌厉狂傲,一瞬间将这御花园所有的尘嚣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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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V-177 她就是要维护他

“本相喜欢的是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散漫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夹杂着慑人的凌厉狂傲,一瞬间将这御花园所有的尘嚣洗尽。

整个御花园像是被暴风雨席卷过一般,有些风中凌乱,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那坐在最前面一抹雪色,俊逸如神祇的男子身上,真不愧是右相,这话真是……真是太毒了!什么叫喜欢的是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这分明是在说那千月公主连人都算不上吗?

凰非漓原本还处在恼怒之中,正思忖着接下来要如何做的时候,乍一听到这话,差点没笑出声来,她看了一眼夜千月,方才还在娇羞着的美人,此刻脸色煞白,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仿佛风一吹就会飘走一般。箫风瑾说话向来狂妄,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会对你留情,惹到他了,什么恶毒的话都有。她偏过头好笑的看着他,他刚刚那话的意思是不是在他眼里,只有她算是人呢。

箫风瑾没有理会周遭那惊诧的目光,他看着凰非漓,眸光深处全部都是她的身影,这世上再美的女子站在他面前都不过是红粉骷髅,他心里只有她一人,也只会要她。

原本还在气闷被夜千月捷足先登的燕沁雪此刻小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仿佛箫风瑾刚刚说的人不止是夜千月,还有她,就像上次那般,他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

端木朔跟素拉提等人神色淡淡的,这话对他们仿佛没有多少影响似的,自顾自的喝着酒,毕竟这是燕国跟夜国联姻,与他们无关,也许联姻失败对他们还有好处。

燕宁楠对夜千月这样不知羞耻的跋扈女子本来就不是太喜欢,竟然还不想嫁给皇兄!难得一次觉得箫风瑾的话特别的顺耳。

好半天众人都回过神来,右相刚刚那话的确是霸气,可是这话一说出来,可是直接就得罪了夜国了啊。众人不觉都看向了夜国使者的方向。

夜钦珏微眯着眼,脸上依旧是从容的笑容,可是那笑容不达眼底。

董仲看了一眼上方的燕玖墨,忽然站起来说道:“燕帝,贵国右相如此侮辱我夜国公主,是不将我们夜国放在眼里吗?”

对于箫风瑾的桀骜狂妄,燕玖墨最近是越来越能体会到了,他深吸一口气,他也没想到他会说的这般干脆,他心里真的就不怕得罪夜国吗?如今苍国三皇子已经死了,苍国那边没有上的了台面的皇子了,按道理来说,他该有所筹谋才是,跟他相识这么多年,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无法看透他。

“右相,千月公主不过是爱慕你罢了,何必如此与她较真,也是朕答yīng

的太快,你且与夜国太子就此事道个歉,也算是个了结。”燕玖墨此刻充当着和事老,可是眼底却是闪烁着一缕算计的色彩。

要箫风瑾道歉?凰非漓微微皱了皱眉,看了上方的燕玖墨一眼,他难道不了解箫风瑾的性子?还是说他是想让箫风瑾得罪夜国?!想到他们一个个都算计着想要让箫风瑾娶别人,她心里就有一团火,她不是容易动怒的人,可是他们每次偏偏都要触碰那易燃的点。

“皇上,臣不认为右相有错。”凰非漓忽然站起身,冲着燕玖墨拱手说道。

夜钦珏看着前方那一抹淡紫色官袍包裹着的瘦削身影,心下涩然,阿九她知不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她就不怕麻烦上身吗?那个箫风瑾就如此的好,值得她这般站出来维护?!

看着凰非漓起身,燕玖墨眸光渗出一道凛然之色瞬间划过,他双目直直的看着她,手握的生紧,面上却是恢复了冷静,只淡然说道:“左相且说说。”

对面,董仲看着凰非漓出言袒护箫风瑾,不由冷声说道:“箫右相如此不将夜国放在眼里,夏左相倒是说说他如何没有错。”

箫风瑾端起桌上的玉杯,抿了一口酒,清贵如华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浅笑,像是夜间的烟火一般明艳动人,而这笑容,只为身旁的人绽开,那些难得看到右相笑的人,此刻心中突兀着,都羡慕着夏离,哪怕他是个男子。

凰非漓看着董仲,眸中划过一丝冷然,淡漠说道:“董太傅一口一个燕国不将夜国放在眼里,未免有些夸大其词,甚至……甚至是有挑拨燕夜两国关系的嫌疑。”

这话一出,周遭一片哗然,董仲脸色一青,当即反驳说道:“左相休要胡言,老夫何时有过这样的意思。”

凰非漓闻言冷笑,“难道不是吗?那本相到是要问问董太傅了,如今你夜国太子包括你董太傅在我燕国享有的难道不是是贵宾的待遇?难道我们燕国对你们有所苛待?好像在不久之前,我燕国陛下还相邀夜国太子去郊外游玩赏景呢,今日到场的人应该都听到了才是。”说着她向燕玖墨拱手一礼,再向夜钦珏拱手一礼,“皇上与夜太子交情之好,可是有目共睹的呢。”不管是不是事先预谋好的,方才他们可是齐心想要拆散她跟箫风瑾呢,这一点她不会原谅。

交情之好……呵,这是在说他们狼狈为奸算计箫风瑾吗?燕玖墨把玩着手中的玉杯,眸色复杂的看着下方的凰非漓,阿离,你明知他不需yào

,你却依旧这般做了,你何时也能为我挺身而出呢?

夜钦珏唇边不由泛起一丝苦涩笑容,阿九真是越来越聪明,越来越无情了,她竟是这般看他的。

“燕国的确是将我夜国诸人奉为上宾,可是这与右相方才的言行有何关系,右相侮辱我夜国公主,大家也都听到了。”董仲沉声说道,燕国左相吗?他倒是要看看他的本事。

听着这话,凰非漓再次看向董仲,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淡了,“侮辱?这正是本相想说的,你夜国公主来我燕国和亲,是夜皇向我皇恳请的结果,那么这婚事自然是由我皇陛下决定了,本来我皇陛下觉得千月公主身份尊贵,想要迎娶为后的。没想到,千月公主辜负我皇一番心意,不顾两国邦交竟然在宴会之上扬言非右相不嫁,若不是右相深居简出,厌恶那些浪荡倒贴的女子,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我右相与千月公主有私情呢,公主这般将我燕国还有我皇的颜面置于何地?将我右相声名至于何地?难道这不是对我燕国的挑衅?董太傅一口一个我燕国不尊重夜国,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到是夜国不敬燕国在先,今日是我皇寿辰,我皇心地仁厚,不忍驳了千月公主乃至夜国的颜面,一再退让。但是右相乃我朝中流砥柱,自然是不能让我皇受辱,对千月公主言行实为气愤不屑,出言教xùn

不过是为了维护我燕国之尊严,难道有错?还是说,若是董太傅遇到国家威严跟陛下威严受损的情况,会忍气吞声不发作,如此这般,本相与右相二人也只能缄口不言了。”说着她冲着对面董仲行了一礼。

这话一出,整个御花园寂静无声,董仲瞪着眼看着凰非漓,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前这个少年不满双十,一双眸子分外的凌厉,言辞更是犀利,难怪会成为燕国左相了。

如果说燕国朝堂里面谁对凰非漓的才能有怀疑的话,那么此刻他们在心里已经是完全认同了这位左相,其言辞之犀利,条理清晰,实为他们学习的典范啊。不过,他们可不觉得右相是会为了国体而开金口,怕是侮辱那千月公主才是真的,所以说左相这颠倒黑白的本领也着实是高超,这模样,怎么有点跟右相异曲同工了,难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想到这里,不少人在心里恶寒,那是两个男人。

燕玖墨喝着酒,沉默不言,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消失无影,阿离真不愧是他看中的人,这话说的他是一句错都挑不出,这大意上,她可真是在维护他的尊严了,可是只有他知dào

,她是拿这话在噎他,他若是否认,那便证实了他与夜钦珏想要将千月公主嫁给箫风瑾的事情,国体不说,颜面也会尽失。

夜钦珏的表情跟燕玖墨差不多,从前再如何伪装的笑容,终究不过是伪装罢了,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此刻他只想将自己灌醉,好忘了阿九与他针锋相对的时刻。

素拉提跟端木朔两人目光齐齐的落到凰非漓身上,眼底都闪过一抹深思。燕风扬看着凰非漓,微微有些出神,不知dào

在想什么。

晗妃心下却是嫉妒的发狂,皇上现在怕是又要对他刮目相看了吧,可恨!

欧阳心仪看着凰非漓,心下愈发明白,为什么右相会喜欢她了,聪慧不失果敢,进退尚且有据,真是个奇女子。甚至连燕沁雪此刻都想要为凰非漓鼓掌了,秦太后看向凰非漓的目光生出一丝异色,总觉得这样的他在什么地方见过。

凰非漓说完之后就坐了下来,箫风瑾给她倒了一杯酒,声音像是温水荡漾开来,“我从来不知dào

我在漓儿心中竟然是这般伟大的人。”

看着那明媚似火的笑容,凰非漓嘴角抽了抽,接过酒杯,没好气说道:“少臭美了。”刚刚说那些的时候,她都要脸红了,他要真是能为燕国的荣耀出头,倒不像他了,可是她就是要维护他。

箫风瑾见状,但笑不语,陪着她喝起酒来。

此番事情已过,夜国那边也没再追究右相了,周围的人看向夜千月的目光中透着鄙夷,这样不顾家国,赶着倒贴的女子怎么配的上右相。

听着周围渐渐起来的议论声,夜千月站在那里只觉得背脊发凉,完了,都完了!忽然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将盒子打开,狞笑说道:“夏离,你竟然敢骂本公主是浪荡女子,本公主要你的命!”只听‘嗖嗖嗖——”几声,有什么东西朝着凰非漓的方向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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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V-178 右相的腿是何时好的

听着周围渐渐起来的议论声,夜千月苍白的脸瞬间狰狞起来,完了,都完了!忽然她不知dào

从哪里拿出一个盒子,将盒子打开,狞笑说道:“夏离,你竟然敢骂本公主是浪荡女子,本公主要你的命!”只听‘嗖嗖嗖——”几声,有什么东西朝着凰非漓的方向射去。

今日到来的人中不乏武功高强者,听到那声音,各个心中警觉,暗器,那千月公主竟然要杀这左相。

上方,燕玖墨看的最为真切,豁然起身,惊呼一声,“阿离,小心!”这陡然的变故,让那些后宫的女子们也是面露惊恐之色。

凰非漓蓦地抬头看向前方的夜千月,看着她脸上恶毒的笑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朝着她这边射来,她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突然,一道雪白的身影如闪电一般跃出,直接挡在了凰非漓的面前,衣袂翻飞,白衣胜雪,清俊如神祇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颜色,然而却隐隐一层清辉环绕,只见他袖手一抬,随风一甩,那些原本如电般射过来的银针纷纷掉落在了地上,那仿佛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铺天盖地般席卷了整个宴会场地。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人的都怔怔的看着场中那颀长的身影,尊贵,高大,让人不得不仰视,震惊、慌乱、欣喜甚至是恐惧,此刻在场的人中被各种复杂的情绪牵引着,这一刻他们心头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似的。

燕玖墨看着这一幕,眸中闪过一道敏锐的光芒,旋即坐了下来,抿唇不言,眼底晦暗不明。

原本才惊觉凰非漓有危险的夜钦珏此刻一脸警惕的看着那站起来的雪衣男子,眼底是深深的思量。

倒是别国使者们不明白这中间的曲折,所以神色稍微要淡定一些。

“风瑾哥哥,你的腿没事,真是太好了。”燕沁雪忽然惊呼出声,眼底是说不出的兴奋。

看了燕沁雪一眼,秦太后眼里闪过一丝厉芒,冷笑一声,看了一旁的燕风扬一眼,而燕风扬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自顾自的喝酒。

此刻所有人都震惊于箫风瑾的腿已经好了现实中,唯有夜千月手中拿着机关盒,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她惊恐的看着面前的雪衣男子,他如墨的眼底森冷冰寒,那一道道杀气像是要将她凌迟了一般。

“你,你想怎么样?”夜千月颤抖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之前在迎东酒楼他残忍的手段瞬间回击在脑海之中,她心中现在害pà

极了,可是现在这里这么多人在场,她是夜国公主,他还能杀了她不成?!她咬了咬牙,大声说道,“他侮辱我在先,他该死,箫风瑾,我是夜国公主,你敢……啊……”话还未说完,突然她惨叫一声,身体像是断线风筝一般朝着远处跌去,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她只觉得身体痛的像是要撕裂了一般,她颤抖着身体,惊恐的看着不远处那俊逸若仙的男子。

“夜国公主算个什么东西,她若该死,你就该死一万次。”箫风瑾轻蔑的看着夜千月,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一般,那冰冷的声音毫不留情的响彻在这空地之上,一如既往的狂傲张扬。

这一刻所有人猛地惊醒过来,右相刚那一击还真是毫不留情,上去直接一脚就将那夜公主给踢飞了出去,就像是在踢一个废物一般,刚刚他们甚至都听到了肋骨断裂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场中那颀长独立的雪衣男子,那全身恍若死亡一般的气息着实惊人,大有神来斩神,佛来杀佛的意味,看俩右相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至于源头,是为了左相,看来还是断袖情深啊。

凰非漓看着那挡在自己前面的雪衣男子,心里是感动又担心,他为了她竟然暴露了自己腿可以站起来的事情,他就不怕接下来会有麻烦吗?

而这时,箫风瑾忽然回过头,朝着凰非漓走去,清俊的脸上那森森的寒意渐渐褪去,换上的是一抹柔和的笑容,似是在告sù

她,不要担心。

因着夜千月突然的惨叫声,众人的目光开始游离,此番夜国跟燕国之间怕是矛盾更甚了吧。

夜国那边的人也渐渐回过神来,自己国家的公主被人直接当下人一般踢飞,这无疑是踢在自己的脸上,当即有人不悦说道:“右相,你这是在做什么?竟如此对待我夜国公主,是不将我夜国放在眼里吗?”瞬间有几个人去搀扶夜千月。

又是这样的陈词滥调,燕国这边的大臣们也都回过神来,当即有人站出来反驳说道:“方才明明是夜国公主图谋不轨,欲杀我燕国左相,是夜国挑衅在先,右相不过是为左相讨回公道罢了。莫不是夜国使者认为,夜公主这般歹毒行径不该被怪罪,这样我等就不得不怀疑,夜国公主的做法是受命于夜皇了,这样燕国怕是以后再也不敢同夜国交好了。”

从前的时候大家都怕右相,可是右相始终是个残疾之人,平日里甚至都不过问政事,这让一些有心攀附的人也只能望而却步。如今右相竟然能站起来了,还如此强dà

,一如既往的嚣张,这下子所有人都不知dào

该往哪里站队了。

“这……”此番事情的确是千月公主犯错在先,一时间夜国的使者们竟不知说些什么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夜钦珏自然是要站出来说话的,他冲着燕玖墨拱手说道:“今日之事的确是千月之错,千月素来被父皇宠坏了,言行举止难免骄纵了些,相信她只是一时意气,如今她也受到了惩罚了,而左相也无事,还请燕帝看在本殿的面子上,饶她一命。”说着他的目光跟着落到了凰非漓身上,刚刚看着千月对她动手的时候,他也担心她,好在她并没有事。

凰非漓听着这话,心头不觉冷笑,他倒是越来越会做人了,一句话将事情与夜国与他撇的是干干净净,然后又以千月公主年少无知为由,请求酌情处置,既不让人觉得偏私,又能保全夜千月。可是夜千月是想要杀她呢,不过她总不能希望他为了她杀了自己的妹妹吧,他们关系没那么好。

身旁箫风瑾似乎是知dào

凰非漓心中所想,低声说道:“有我在,任何人都休想伤害你。”眸光深处那像是云缎一般绵润的温柔荡漾开来。

“我知dào

。”凰非漓冲着箫风瑾笑了笑,一直以来她都知dào

,而刚刚他挺身而出更是说明了这一点,若是没有她的话,他应该能活的更肆意一些吧,想到这里,她心头不觉微暗。

“别瞎想,这世上若是没了你,箫风瑾便不再是箫风瑾了。”身旁的声音如影而至,她的手落到了一个温热的大掌里面。

听着这话,凰非漓展颜一笑,小声嘀咕了一句,“蛔虫!”

箫风瑾闻言,微挑眉,“那我就永远呆在你肚子里好了。”

“……”凰非漓闻言,不由白了箫风瑾一眼,这都什么跟什么。

燕玖墨看着凰非漓与箫风瑾两人深情对视,他心里早已经是嫉妒的发狂,此刻听到夜钦珏的声音方才收敛了下心神,看了那正被几个宫女搀扶着的夜千月,眼里不觉闪过一丝厌恶,只淡淡说道:“夜国千月公主于朕寿宴之上欲行刺左相,朕念在夜太子的面子上,饶其罪名,但是夜国与燕国的联姻就此……”

“启禀皇上,千月公主她晕过去了。”突然,一个宫女急声说道。

燕玖墨心头不虞,他看了身旁的高见一眼,“既然夜公主晕过去了,还不快给她找太医看看。”这联姻之事他早就想作罢了。

夜钦珏看着夜千月嘴角的血迹还有那苍白的脸色,心底升起一丝不妙,率先走了过去,几个太医很快就过来了。

燕玖墨收回目光,忽然看向下面的箫风瑾,笑着说道:“风瑾的腿是何时好的,朕怎么一直未曾听你说过。”还是说,你故yì

瞒着朕呢——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有心人却听得分明。

这话一出,原本心里有疑惑的大臣们也都凑着耳朵,等待着箫风瑾的回答,就连端木朔等人似乎也都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这右相的腿怕是有些人不希望好吧。

箫风瑾端起玉杯,清俊如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只淡淡说道:“皇上之前不是带着臣去找过月无双吗?前几天月无双来了临都。”

原来是右相的腿之所以好了,是因为皇上先前带着右相出临都求见那鬼医的结果啊,一些大臣瞬间领悟过来。

“皇上仁义,待右相亲如兄弟,君臣之和睦,实让我等羡慕不已啊。”当即有人起身溜须拍马。

燕玖墨听着这话,眉眼紧了紧,随即笑着说道:“原来是月神医来了啊,风瑾与月神医关系很好吗?不过当初他不说是你的腿不能医治吗?这还让朕苦恼了许久呢。”他的眸色瞬间凌厉,那些原本还想奉承的大臣瞬间噤了声,稍微聪明的人都知dào

,皇上这是在猜忌右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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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V-179 身份揭穿

燕玖墨听着这话,眉眼紧了紧,随即笑着说道:“原来是月神医来了啊,风瑾与月神医关系很好吗?不过当初他不说是你的腿不能医治吗?这还让朕苦恼了许久呢。”他的眸色瞬间凌厉,那些原本还想奉承的大臣瞬间噤了声,稍微聪明的人都知dào

,皇上这是在忌惮右相呢。

本来右相没有管理朝务的时候,其震慑能力就非凡,如今腿好了,身体自然也差不多好了,那么对于君王而言,若是他听从命令的话,那是一大助力,反之,则是一大掣肘。纵观右相近年来的行事作风,他不太喜欢打理朝政,可是近日却屡屡在朝堂进言,连上朝都积极了,这是不是说明右相的心思也都转变了呢。所以说,什么兄弟情义,在皇权明前算个屁,指不准当初皇上待右相去求月无双治疗腿疾,就是想试探右相的腿能不能治好呢。许多大臣如是想着,心里头不免叹息着。皇上跟右相两人怕是已经起了隔阂了,谁让他们二人都看向了一个男子呢,都说红颜祸水啊!

“右相该不会是腿疾早就好了,一直瞒着皇上跟我们吧。”燕宁楠忽然站起来说道,眼底划过一丝冷意。虽然他很高兴刚刚他出手救了夏离,可是他的腿好了,怕是就不安分了。

燕宁楠的话听起来很是无礼,很直接,可是却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今日若不是夏离遇到了危险,右相怕是还要继xù

瞒下去的吧,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另一边,本来在关心着夜千月的夜钦珏也不由抬头看着箫风瑾那边,眼底是深深的思量与警惕,本来他的腿不能行走的时候他心里还生起过惋惜,总觉得那样气势滔天的男子就该站着俯瞰天下,可是他真的站起来的时候,他心里没来由生出一丝慌乱,因为他现在就像是雄鹰冲破了枷锁一般,翱翔于天,无所顾忌。

对于这些猜忌,箫风瑾不是没想过,可是那又如何,有些事情总是要发生的,关键是值不值得,皇权霸业,功名利禄他从来都无所谓,也不屑,但是只要能保护她,他做什么都愿意,这是他一生的执着。

“启禀皇上,臣可以作证,右相的腿是近日好起来的。”凰非漓忽然开口说道,眼下她自然知dào

燕玖墨是在怀疑箫风瑾的腿早就好了,不光是他,怕是所有人都这样想吧。在燕玖墨心里,怕是比任何人都知dào

箫风瑾的强dà

之处,所以他才会深深忌惮他,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他。虽然她知dào

箫风瑾并不怕燕玖墨,可是她也不想任何人往他身上泼脏水。

这话一出,燕玖墨不觉皱了皱眉,手更是紧握着,抿唇不语,目光凌厉的看着凰非漓,而她也正看着他,丝毫不退让。

燕宁楠见状,心下气恼,不由说道:“左相,右相的事情你如何知dào

,本王知dào

你与右相关系甚好,但是也容不得你这样偏袒维护。”这个夏离真是的,那箫风瑾有那么好么,他就不能为皇兄想想。

凰非漓眉头一扬,看着身侧的箫风瑾,眉间自信飞扬中带着缱绻柔和,而他也正看着她,两颗心碰撞着,激起一缕缕涟漪,他们明白彼此的心意,她想维护他,他坦然接受。若这一生有谁能这般毫无顾忌、不问缘由的站在他的身边,那只有她了。若问这一生有谁能舍弃一切保护她,也只有他了。

今日宴会上,左右二相屡次相互维护,其中情真意切,委实让人惊讶,然而此刻他们也渐渐能明白这二人为何能抛弃这世俗观念在一起了,俗话说的好,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好吧,虽然是两个男人,到了这份上,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凰非漓神色坦然的看着燕宁楠,“自然是知dào

的。”说着她看向了燕玖墨,“臣之所以知dào

右相的腿是近日痊愈的,是因为右相的腿疾能够治愈与臣有关。”

“刚刚右相不是说是月无双治好的吗?怎么又跟左相有关系了。”燕宁楠反问道,看着她维护箫风瑾,他心里就不痛快,皇兄哪点就不如箫风瑾了,此刻他显然已经忘记了夏离是个男子,只觉得皇兄的东西被人夺走了。

而这时,晗妃忽然插嘴说道:“这天下人中谁不知dào

左相与右相的私情,左相此言分明是在包庇右相,罪同欺君。”她紧咬着牙,皇上就算再喜欢这夏离,可是夏离现在却是在维护别的男人呢,真不知dào

他是哪里来的本领,竟然将一个个优秀的男人唬的团团转。

欺君啊,若是这样的话,那左相跟右相两人都要被问罪了。

燕玖墨看着下方两人争论,眉头微紧,偏头横了一眼旁边的晗妃,晗妃被他一瞪,慌忙闪开了眼,心里却是恼怒的很,皇上就这般喜欢那个下作的男人。

凰非漓看了晗妃一眼,知dào

她嫉恨她,此刻她也没有闲情理会她,只陈述说道:“皇上以及在座的众位大人应该都知晓,本相先前被派往虞城治理瘟疫,当时本相曾去过祁山,拜见过月无双,这虞城瘟疫的解药就是他给的方子。”

“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燕宁楠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而燕玖墨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底的神色波澜起伏,似是已经知dào

了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不远处的夜钦珏也听到了凰非漓的话,心里凄凉的紧,阿九这是变相的在说,她喜欢箫风瑾,很早就喜欢了吗?!

凰非漓微微挑眉,“当时本相帮无双研究药材,之后无双许给我一个承诺,而我要他做的便是进临都帮右相治疗腿疾,至于皇上方才说无双曾言他无法治右相的腿疾,那是因为皇上不知dào

无双的规矩,他是出了名的见死不救,拿不出对等的东西,他不会救人,而且有些时候甚至还会故yì

误导别人。”

这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夏离去虞城的事情大家都知dào

,而虞城疫情的解决是得月无双帮zhù

他们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夏离竟然会请月无双帮右相治病,听夏离称呼那月无双的名字就知dào

他们关系不一般了,而那月无双有鬼医之称,的确是出了名的见死不救。

燕宁楠看了凰非漓一眼,随即看着箫风瑾说道:“既然右相腿疾好了,为何迟迟不报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到了箫风瑾身上,宁王此刻话中的意思还是要治箫风瑾的罪名。

箫风瑾抬眼,眸光浅然,扫了众人一眼,却独独不看燕宁楠,他倏尔一笑,淡淡说道:“皇上寿辰,臣不是没有向皇上送贺礼吗?而皇上一直忧心臣的腿疾,所以臣想着站在皇上面前,对皇上而言应该是一个惊喜吧!”

惊喜?这是惊吓好吧……众人心里皆是腹诽,右相果然是黑心的,偏偏又让人挑不出错来,皇上总不能说我给你找大夫,就是希望你腿好不起来吧。

凰非漓偏过头看着箫风瑾,强忍住笑意,他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风瑾腿疾能好,也算是了了朕多年心愿,的确是个惊喜。”燕玖墨此刻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神色间依然带着笑容,他看了燕宁楠一眼,低喝一声,“四皇弟还不快为刚才的失言向右相道歉。”

燕宁楠闻言,眼眸瞪大,心里极为不甘,可是看着燕玖墨眼里的沉郁只得强压住心头的不满,冲着箫风瑾说道:“右相,方才得罪了。”

箫风瑾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给凰非漓倒了一杯酒,递给了她,笑意盎然,“……辛苦了。”

凰非漓看着递过来的酒杯,心里腹诽,他怎么觉得他是在说‘夫人,辛苦了。’她接过酒杯,今天晚上她可是喝了好几杯酒呢,他就不怕她醉了。殊不知,某人要的就是这效果。

看着对面你侬我侬的两人,燕宁楠快气炸了,又无视他!

而另外一边替夜千月诊治的太医也来禀报结果了,“启禀皇上,千月公主肋骨尽断,五脏六腑严重受损,怕是……怕是以后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一脚就将那千月公主给踢成了残废吗?右相还真是狠,这可比杀了她还难受吧,果然得罪右相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众人心里恶寒。

燕玖墨闻言看了箫风瑾跟凰非漓一眼,随即说道:“好了,下去吧,让人好好照顾千月公主。”

夜国那边的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各个都气的发抖,好端端的公主竟然一下子被人踢成了废人,可是又不得不忍下来,谁让这次错的是夜国呢,这千月公主也真是不让人省心。

宴会还在继xù

,方才的不愉快众人也都忘记了,突然“嘭”的一声,酒壶落地,所有的目光均看了过去。

“奴婢该死,左相饶命。”一个宫女跪在凰非漓前面。

凰非漓喝了几杯酒,头也有些晕了,只摇头说道:“没事,刚刚是本相不小心,不怪你。”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都湿了。

箫风瑾看了一眼眼前的宫女,凤眼微挑,眼底划过一丝杀意,随即看着凰非漓,“没事吧?”

凰非漓摇了摇头,也就是衣服被打湿了,大夏天的也不要紧。

“左相宽宏大量,你还不谢过左相,帮左相擦干衣服。”秦太后忽然出声说道,看向凰非漓的目光意味不明。

燕玖墨看了凰非漓一眼,并未说什么,继xù

喝酒。

那宫女谢恩之后,连忙起身去帮凰非漓擦衣服。

凰非漓刚准bèi

说不用,打算阻止她,突然听到那宫女惊叫一声,“左相,你怎么会,怎么会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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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 V-180 臣是女子

凰非漓刚准bèi

说不用,打算阻止她,突然听到那宫女惊叫一声,“左相,你怎么会,怎么会是……女子!”

这话一出,原本还有些声音的宴会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凰非漓的身上,只想确定刚刚那句话他们有没有听错。今天这寿宴还真是不太平啊!

燕玖墨恍若未闻一般,继xù

喝着酒,他身旁欧阳心仪眉心紧缩,脸上写满了担忧,而晗妃此刻目瞪欲裂,绞着手帕,怔怔的看着下方的凰非漓,她没有听错吧。

不远处,素拉提跟端木朔等人皆是放下酒杯,观察着那边的动向,显然对那宫女的话也是上了心的,而且此刻对于先前那左右二相的所为也明白了些许,那左相是个女子吗?!

夜钦珏看着对面的凰非漓,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今日怕是有人已经设好了圈套在等着她呢,不过,他眸光一沉,燕国的政局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稳当。

凰非漓此刻脸色煞白,她的身份被人知dào

了吗?她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女子,故yì

打翻酒壶,然后来帮她擦衣服,然后发xiàn

,她是女子。可是,她压根就没近她的身,怎么就知dào

她是女子,好,很好,这是事先设好的局,专门用来对付她的吗?

身旁,箫风瑾忽然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他知dào

?凰非漓看着箫风瑾的眼睛,从他眼神里面,她看的是一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神采,是啊,她要相信他。此刻,她更是要保持冷静,她倒是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左相是女人?!”好半天一个惊叫的声音忽然传来,打破了平静。

燕沁雪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脸上的表情震惊有之,欣喜有之。哈哈——若是如此,那夏离就是欺君之罪,那她就不会再出现在风瑾哥哥身边了!想到这里,她心头不由狂喜着。

燕沁雪的话无疑是再次在众人心中敲响了一声,或许大家先前只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到了现在却不得不重视了。

秦太后看了燕沁雪一眼,眼底划过一丝得逞的笑容,不错,就是要这样。不远处,燕风扬恍若未闻

一般,继xù

喝着酒,余光却是扫过在场所有人。

对面,燕宁楠一口酒险些喷出,看着对面的凰非漓,他强自吞下酒,出声问道:“夏离,你真的是女人?”这怎么可能?若夏离是女人,皇兄怎么会不知dào

!不,不对,皇兄喜欢他,这是不是代表着皇兄知dào

他是女人!想到这里,他猛地看向燕玖墨,燕玖墨神色淡然,自顾自的喝着酒,可是眼底的紧张却是分外的清晰。夏离真的是女人吗?此刻他心情分外的复杂,怀疑有之,惊讶有之,欣喜有之,感慨有之。

面对如此直白的问话,凰非漓此刻却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总不能直接说她是女人吧,如果否认,一旦验身后果怕是更严重,而且别人既然给她下了套,就不会让她轻而易举的挣脱掉,眼下她好像是骑虎难下了呢。身份被揭穿,就好像是她身上的衣服被人给扒下了一般,她想冷静,可是心里本能的慌乱着。好在身旁还有他,她不知dào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有他在,一切都好。

其余的官员此刻更是不敢随便开口,这弄不好就是污蔑左相之罪,还得得罪右相,总之右相未说话,他们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宁楠,怎可对左相如此无礼,左相怎么可能是女人呢,这个只要一查官籍便知,还不快想左相道歉。”秦太后突然冲着燕宁楠喝止道,凤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官籍?秦太后这样一说,燕宁楠心头的疑惑更甚,当即开口说道:“我们这边根本就没有夏离的官籍,之前陆子淇曾唆使两个姓夏的人来诋毁夏离不是真zhèng

的夏离,熟料这世上不止一个夏离,可是查户籍的时候才发xiàn

夏离的户籍被烧,无从查证了。”他目光紧锁着凰非漓,如此这般是不是证明了,这个人的身份根本就是伪造的,她真的是个女人。

这话一出,在场的官员心中瞬间回忆起先前秦胜阳联合那陆子淇污蔑夏离的一幕,当时的确是想要找户籍来对证,可是正好他的户籍被烧了,最后就不了了之了,现在想来,疑点颇多啊。这样那夏离的罪名可就大了,不但伪造身份,还女扮男装,这可是欺君之罪啊。难怪右相会这般维护她了,原来她是个女人!那皇上对她——这样说来,皇上是不是也知dào

她是女人了。想到这里,不少人看向了上方保持沉默的燕玖墨。

“弄了半天,那左右二相不是断袖啊,这燕国官场的事情好像也不那么清白啊。”拉瓦尔一旁冷笑说道。今日寿宴上,看着那左右二相相互维护,他就想起了先前听到的,当时欺辱六妹的有两人,现在想来就是他们了,哼,先前他们两人被为难之后屡屡为对方开脱,这下子看他们如何开脱了,欺君之罪啊!

素拉提闻言皱了皱眉,看了身旁的拉瓦尔一眼,低喝一声,“胡说什么!”说着看向了对面的箫风瑾跟凰非漓,心下却是感慨,先前他还疑惑他怎么会喜欢一个男子,还在叹息那般口齿伶俐大气凛然的左相为何不是一个女子,现在知dào

真相了,心里是喜忧参半啊。这样出色的人儿若是个女子,怕是觊觎者甚多,会对他造成不小的麻烦。

整个宴会上忽然像是被冷风扫过一般,说不出的凄清,燕玖墨放下手中的酒杯,看了一眼凰非漓,随即朗声说道:“来人,将那胡说八道的宫女给朕拉下去乱棍打死。”

这话一出,当即有两个侍卫走上前来,去拉那跪在地上的宫女。

“皇上,奴婢没有胡说,奴婢没有,左相是女子,左相是女子。”那宫女被拖着往外走,她哭喊着,声声传入众人的耳中。

燕玖墨闻言怒喝一声,“还不快将她拖下去!”

可是那宫女的确是被拖走了,宴会上的人却是听的分明,一时间众人看向凰非漓的目光说不出的古怪。

“夏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君罔上。”燕沁雪尖锐的声音忽然传来,转而看向燕玖墨说道,“皇兄,这次你绝对不能放过她。”

听着这话,燕玖墨目光一沉,看着燕沁雪冷声说道:“住嘴,若再敢胡言,马上回宫思过。”说着他看向下面的宾客,歉声说道,“大家都不要将方才的话放在心里。”

燕沁雪心头怒极,当即走下位置,冲到凰非漓面前,“是不是女子,看一下就知dào

了。”说着就要去扒凰非漓的衣服。

就在大家被燕沁雪的彪悍震惊到的时候,突然她凄厉的声音传来,“啊!”

看着自己手背上那插着的筷子,燕沁雪是又疼又恐惧,再看那一双慑人的眼眸,她惊得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捂着手抽泣着,“痛,好痛——”

秦太后心头一惊,没想到箫风瑾会直接对燕沁雪下手,心里是又气又恼,可是此刻她不能乱,直接让人去搀扶燕沁雪到一旁包扎伤口。

群臣看着这一幕,心里都暗骂那沁雪公主没脑子,就这样还想嫁给右相大人,若是那左相是女子,右相怕是早就知晓了,往枪头上撞,找死啊!

凰非漓没想到燕沁雪竟然直接来扒自己的衣服,她到底是有多想自己的身份被揭穿然后被问罪啊,倒是箫风瑾的手真是又快又狠,那一筷子插下去多疼啊。

“燕帝今日倒是让我们看了不少好戏呢。”拉瓦尔眼瞅着那沁雪公主受伤了,心里害pà

这件事又这样揭过了,不由再次开口说道。

素拉提对自己这个弟弟是越来越无奈了,本来是想带他出来见见世面,磨磨性子,早知dào

他一直这样口不择言,他就不会带他出来了。

秦太后听着这话,冲着燕玖墨说道:“皇上,今日在场有这么多贵客在,此事若是不给大家一个交代,怕是让外人觉得我燕国法令不清,认为皇上昏蒙至极呢。”

听着这话,燕玖墨猛地看向秦太后,看着她眼底那一抹算计,他强压着心头的火气,怒声说道:“朕说夏离是男子,他就是男子!”

燕宁楠闻言,看着燕玖墨那一脸执着的样子,心里不免感慨,皇兄对夏离还真是用情至深啊。可是他越是这样,大家怕是愈发笃定夏离是女子。

凰非漓没想到这个时候燕玖墨会帮着自己说话,她看了燕玖墨一眼,不管他们先前闹的多么不愉快,现在她还是感激他这份心思的,今日这事是揭不过了。这始作俑者怕是秦太后了,目的则是为秦家一门报仇,她怕谁调查自己很久了呢,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箫风瑾看着凰非漓微动的睫毛,知dào

她心里此刻并不平静,他忽然开口说道:“既然他们都想知dào

你是不是女子,不妨你亲口告sù

他们。”这一声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清楚。

右相竟然让左相主动出来解释,难道说左相不是女子?可是空穴不会来风,若左相是女子的话,那可是欺君大罪啊。

凰非漓看着箫风瑾,是啊,有他跟她一起呢,况且,这男子她也当久了,她想堂堂正正的呆在他身边。她蓦地起身,看着那些投向她的探寻目光,深吸一口气,冲着燕玖墨拱手一礼,“多谢皇上来日来的信任,可是臣辜负了您这一番信任,因为臣……的确是女扮男装入朝为官,如大家所想,臣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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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 V-181 夏左相并未欺君

凰非漓看着箫风瑾,是啊,有他跟她一起呢,况且,这男子她也当久了,她想堂堂正正的呆在他身边。她蓦地起身,看着那些投向她的探寻目光,深吸一口气,冲着燕玖墨拱手一礼,“多谢皇上连日来的信任,可是臣辜负了您这一番信任,因为臣……的确是女扮男装入朝为官,如大家所想,臣是女子。”她坦然的看着四周那些证翘首以盼等待答案的人,不管他们是有怎样的目的,说出来之后,她的心里好像轻松了不少。她看着身旁的箫风瑾,当他的妻子,这是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身旁箫风瑾迎上凰非漓的目光,两道目光交汇之处,并没有起任何的波澜,只是如温水一般,平淡中透着岁月情深。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从此以后他会光明正大的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也或者说是更加肆无忌惮而且名正言顺。今天这一场局接着一场局的下来,他们布置的当真恰到好处,可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让他们如愿,那么结果自然更加不可能了。

臣是女子……这一句话仿佛一场风暴一般,瞬间凌虐过整个御花园,扫过所有人的头脑,哪怕先前的时候他们心中已经有这样的猜测,可是听着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难免震撼,女扮男装,欺君罔上,那可是死罪啊!当然也有不少人惊叹,一个弱质女子竟然能一步步登上左相之位,其才情,其智慧,委实让人佩服。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到了上方的燕玖墨身上,皇上当真不知dào

夏离是女子?皇上又会如何处置夏离呢?

“皇兄,你听到了没?夏离她自己都承认她是个女人了,皇兄你快治她的罪。”燕沁雪紧捂着受伤的手,疯狂的大叫着,她忍着痛在这里,就是要看看夏离的下场,欺君之罪,她倒是要看看她如何能逃过这一劫。

秦太后见状并未阻止,只是命人看好燕沁雪,她冷冷的看着在场的人,今天秦家的仇终于是要报了,皇上再宠爱夏离又如何,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置皇权威严于不顾,这便是帝王。而那箫风瑾,更是有知情不报之罪,一箭双雕!

燕玖墨仿佛没有听到燕沁雪的话一般,看着下面那一脸坦然的人儿,他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有些发抖,眼底愈发深邃,他从她脸上看到的是如释重负,是,他是希望她恢复女儿身,可是她方才的话一下子就将他撇的干干净净,什么叫辜负了他的信任,他明明就知dào

她是女子,她真的只是不想连累他吗?阿离啊阿离,你对我还真是重情重义啊!

“皇上,公主说的对,左相,不,应该是罪臣夏离她犯有欺君之罪,皇上您可要严惩啊,否则会让诸位使者笑话!”一旁晗妃看着燕玖墨那深邃的眼眸,看着他微抿的唇角,皇上怕是一早就知dào

了夏离的身份,所以才会对她念念不忘吧,她目光怨毒的看着凰非漓,欺君之罪,看她如何躲过。

“晗妃娘娘,后宫不得干政,公主殿下不懂事也就罢了,身为嫔妃的你应该清楚才是,你才是莫要让别国使者看笑话才是。”欧阳心仪瞥了一眼晗妃,她的心思她如何不知,先前的时候她以为夏离是个男子就那般嫉妒她,现在知dào

她是女子,怕是愈发想要处之而后快了。她看了一眼燕玖墨,看着他眉间的隐忍、怒意、不甘,再看下面的凰非漓,皇上怕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在乎夏离。

晗妃闻言瞪了欧阳心仪一眼,奈何欧阳心仪根本就不看她,她心下恼怒,也明白自己僭越了,她小心翼翼的看着燕玖墨,他好像并没有在意她的过错,她稍微放下心来。

原本寂静的宴会也开始有不少官员议论起来,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啊,即便是左相也不能幸免呢。

夜钦珏看了凰非漓一眼,眉间闪过一丝异样,承认自己是女子是一项罪名,她不怕,可是她难道就不怕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拆穿?燕风扬此刻就在这里呢。想到先前她与自己的那些话,她说若是他想要去揭穿她的身份,随便他,她是笃定他不会去揭穿,还是说,她根本就不在意,只要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刀山火海甚至是死也无所谓,想到这里,他脸色不由白了白。

“夜太子脸色似乎不太好。”身旁素拉提忽然看着夜钦珏说道。

夜钦珏闻言,温和一笑,“多谢四王子关心,可能是夜间有些凉吧。”

素拉提闻言,也没有追问,只是看着前方,淡淡说道:“想不到今天晚上这场宴会有这么多的波折,那左相真是可惜了。”

“怎么?四王子认为燕帝会杀了那左相?”夜钦珏挑眉。

不等素拉提说话,一旁的拉瓦尔插话说道:“你们这些大国不是最讲究礼法尊严吗?欺君之罪不是说要灭九族吗,纵然是不灭九族,怕是她也活不了。”

听着这话,夜钦珏双眼微眯,眼底一道冷光扫过拉瓦尔,直看得拉瓦尔缩了缩头,心底生起一丝寒意。

素拉提看了夜钦珏一眼,神色微不可见的变了变,只听他说道:“说到底都是燕国的内政,我等还是不要妄自猜测的好。”

夜钦珏收回目光,看了素拉提一眼,目光跟着落到了前面。

燕玖墨一直不说话,这让百官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毕竟此事有关左相,而左相身后还有右相,甚至包括皇上,问罪左相,这可是同时得罪了皇上跟右相两人啊。只是左相此举终究大过,有违国体,自然也不是能一笔带过的。

“启奏皇上,左相夏离以女子之身入朝为官,欺君罔上,乱我朝纲,论罪该诛其九族,请皇上圣裁!”御史台王大夫直接站了出来叩首说道。

这话一出,不少官员面面相觑,诛灭九族吗?虽然是这样说,可是……

“皇上,夏左相入朝以来,锄奸扶正,屡次立功,就算她是女子,实也能功过相抵。”李志航站起来说道。

“就算她立了功又如何,她欺君在先,罔顾礼法,身为女子竟然这般不知廉耻,抛头露面,实为我朝之耻辱。”监察院总使陆正科站出来反击说道。

司空澜沧闻言,起身,看着陆正科那义正言辞的模样,冷笑一声,“女子出来从政就被视为不知廉耻,那陆大人家的陆蔓小姐在戏楼里私养戏子,终日寻欢作乐又算什么,诚然她出来的确时候是蒙着面纱,没让人瞧见她那肮脏淫秽的模样。”

“哈哈……”这话一出,哄笑声一片,而更多的是对那陆正科的不耻,自己的女儿都没教好,还在说女子抛头露面,至少人家抛头露面做的是正事,你女儿呢。

陆正科闻言老脸一红,被人揪到自己爱女的丑事,他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当即也不敢多言了。

“司空尚书所言之事与夏离此举实在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根本无从比较,不管如何,夏离欺君之罪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功不抵过,还请皇上降罪!”司空青云忽然站出来说道。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冷冷的看着司空青云,讽刺说道:“司空侍郎不是向来以为嫡出子女为一家之本吗?而陆大人嫡出荒淫无度,可见陆大人这些年来并不称职,那么司空侍郎是不是觉得也该问罪于陆大人呢?”

“司空尚书的言过了,现在是在讨论夏离欺君之事。”司空青云面上一滞,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凰非漓听着司空澜沧跟司空青云的对话,想起以前沈浪跟她说过的事情,这两父子之间怕是隔阂很深啊,司空青云从前是跟在秦胜阳身后的,算是太后一党,秦胜阳死后,司空青云愈发低调了,现如今听他所言,他怕是受了太后的命吧。虽然她承认了自己是女子,可是不代表她是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别担心,这件事并不是今晚的主场,有些人以为自己抓住了别人的尾巴,殊不知她后面还横着一把刀,不管发生什么,呆在我身边就好。”耳畔箫风瑾的声音传来。

今晚还会发生别的事情?凰非漓偏头疑惑的看着箫风瑾,他正目光柔和的看着她,她收敛心神,微微一笑,的确,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担心。

上方燕玖墨看着下面的众人,一直沉默着,好像这件事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司空澜沧瞟了司空青云一眼,眼底尽是不屑,他看着上方的燕玖墨,恭声说道:“启禀皇上,臣以为夏左相并未有欺君之罪。”

“司空尚书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吗?夏离欺君,有目共睹,她自己都承认了。”司空青云直接反击,他这个儿子是一直在跟他作对,数次不给他脸面,奈何,他官位竟然还在他之上,这都是他巴结那箫风瑾的结果,这一点上,一直是他的耻辱。

不是欺君?司空澜沧的话让众人都是脸色一变,这夏离都承认了啊。这司空澜沧是真的有把握,还是故yì

在跟司空青云较劲儿,毕竟这父子两人的关系不好是众所周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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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 V-182 臣代替臣的未婚妻谢过皇上

不是欺君?司空澜沧的话让众人都是脸色一变,这夏离都承认了啊。这司空澜沧是真的有把握,还是故yì

在跟司空青云较劲儿,毕竟这父子两人的关系不好是众所周知的。

司空澜沧看了众人一眼,冲着上方的燕玖墨说道:“启禀皇上,我朝从未有过任何律法言明女子不可入朝为官,所以说夏大人虽是女子,但是入朝为官也并未有什么不妥。相反夏大人身为女子,却聪慧果敢,临危不惧,屡建奇功,是为女子之楷模,甚至也是男子该效仿的对象,这样的她没有褒奖也就罢了,如何还能被问罪,恐怕天下人都会为她叫冤!”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燕国的律法法典之中的确是从未有过任何关于女子从政一事的限定,可是女子不得从政这在各国都是默认的啊。

“放肆,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女子怎可入朝为官!”司空青云瞪着司空澜沧,斥责说道,那样子分明像是在教xùn

后背一般。

“放肆这种话是你这侍郎对尚书的用语吗?本尚书倒是不知dào

平日里还要教导侍郎这些为官的礼仪,以免侍郎出去给我这户部丢脸了。”司空澜沧眼眸微眯,眼底的嘲讽愈发盛了,他看了一眼被气的一脸铁青的司空青云,随即冲着燕玖墨继xù

说道,“启禀皇上,包括已故凰国在内的四国,都是沿用过往天始国的旧律,而律法之中从未有过女子不得参政之说,当年天始国孝天皇后更是临朝听政,辅助幼帝,开创了天始国百年辉煌的历史,这是流传千古的佳话。如今我燕国得左相这般的奇女子参与朝政,岂不是延续了女子从政的美德,臣以为非但不能处罚,更该赏赐勉励才是。一个女子能官居左相,可见我朝用人之明,天下有志之士自然趋之若鹜,我大燕国何愁没有良臣相助。”

各国律法的确都是延续天始国旧历,只因为当年各国均是从天始国分裂而来,小部分律法有所改动罢了,而天始国孝天皇后更是天下女子之楷模,临朝听政十五载,殚精竭虑,为天始国开创了一个新的纪元,受万民爱戴,至幼帝亲政之后,她当即还政,并不恋权,之后致力于佛法,是一个传奇女子。如此想想,女子从政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很多大臣此刻心中已经开始动摇。

燕玖墨看了司空澜沧一眼,终于说道:“诸位爱卿以为呢?”

“皇上,臣等以为司空尚书所言有礼。”一个官员站起来说道。

“臣附议……”有人带头之后,很多官员开始附议,他们好像都忘记了现在正是在寿宴之上,不该讨论这类国事。

凰非漓看着现在的情形,知dào

局势已经好转,她没想到司空澜沧会这样钻律法的空子,不过那天始国的孝天皇后的确值得人敬佩,当年有臣子奏请她登基为帝,被她断然拒绝了,她说天始国是凤家的江山,她一个外姓人若为帝,便是窃国,天理难容。这份胸襟真不是常人所能有,只是怕是她也想不到到百年之后,凤家一夕之间全族尽灭,国土更是被人瓜分。

晗妃瞪着下边的凰非漓,刚刚她说了一句话就被人骂是后宫干政,她夏离在朝堂之上干政就是女子之典范,国家之栋梁,凭什么同为女子,她就能得到特赦!

秦太后听高坐在凤椅上,紧皱着眉头,局势似乎往她意想不到的方向开始发展了,今日这些臣子似乎都不太听话了,她看了下方的司空青云一眼,冲着他点了点头。

司空青云当即会意,冲着燕玖墨说道:“皇上,律法虽未规定女子不能从政,但是夏离从政却是以男子的身份,她一直隐瞒真实身份,这确实是有欺君之嫌。请皇上明察。”

“是啊,这左相一直女扮男装,还不就是怕别人知dào

她是女人,这不就是欺君吗?”

“看来今日左相这罪名是逃不过了。”

“不对,你瞧见了没,右相一直没说话呢。”

……

不少官员议论纷纷。

司空澜沧闻言皱了皱眉,看了司空青云一眼,眼底划过一道冷光。

此番结果下来,似乎还是证明夏离有欺君的嫌疑,燕宁楠看着凰非漓,不知dào

为何心里升起一丝担忧之色,他突然有些后悔了,先前为什么要起那个头去质疑她,若是皇兄真的治了她的罪那该怎么办呢?

“启禀皇上,臣弟以为左相没有告sù

皇兄,怕是难以启齿,作为女子虽有抱负,却备受歧视,她想要为国效力,却迫于天下女子不从政的风气的压力,不得不女扮男装入朝,而她入朝之后的功绩大家都有目共睹,功过当可相抵。”燕宁楠忽然出列,冲着上方的燕玖墨说道。

这一番话的意思显而易见,天下没有规定女子不可从政,而夏离作为女子从政时隐瞒其性别,也是迫于大家局限性的认为女子不可从政的认知,她未有不轨之心,只是有一腔为国效力的热血,所以就入了朝。虽然有错,但是情理之中,可以原谅。

秦太后一脸阴冷的看着下方的燕宁楠,冷笑说道:“宁王何时与夏离走的这般近了。”

“母后言重了,儿臣只是就事论事罢了。”燕宁楠抬着头,直接说道。

秦太后冷笑一声,看着燕玖墨说道:“皇上,这夏离欺君之罪众卿家与各国使者是有目共睹的,若是不给出一个说法的话,怕是难以服众,也让旁人笑话我燕国没有法度。”

凰非漓本来没想到燕宁楠会站出来帮她说话,看着这样的他,倒是让她想起了云飞,若是他还在的话,怕是也会像他这般吧。

如今太后主动出来请皇上问罪夏离,群臣们瞬间也都明白了今日之事的起因了,当时坐在夏离附近的人可是看的清楚,那宫女根本就没有近那夏离的身,如何能知dào

夏离是女子呢,怕是早就有人设好了局等着她呢,而这人便是太后,目的想来是为她母家报仇。

燕玖墨闻言看了秦太后一眼,看着下方那些大臣,冷冷说道:“你们也不必口口声声在那里要问罪夏离了,朕早就知dào

她女子的身份,是朕让她瞒着你们的,朕就是想看看,你们若是知dào

她的身份之后,会是如何模样,你们果然是没有让朕失望啊。朕早前就说过,谁有能力朕就用谁,夏离是女子又如何,你们这些人能做到她这样吗?”

“臣等惶恐!”燕玖墨这一声,让那些想要参奏夏离的人瞬间涨红了脸,皇上那话分明是在说他们吃饱了没事干。

燕玖墨冷哼一声,看着下面的人说道:“夏离的事情,朕心中有数,你们就不要再进言了”

听着这话,秦太后脸色一变,不悦说道:“皇上这是在包庇夏离吗?还是说皇上对夏离有着别样的心思。”

燕玖墨眼底微沉,冷冷的看着秦太后。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的气氛瞬间诡异起来,夏离跟皇上还有右相的事情大家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不是断袖啊!

箫风瑾一杯接一杯的饮着酒,好像刚刚他们所说的话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一般。与他一般无二的还有燕风扬。

凰非漓抬起头,看着上方的燕玖墨,不管先前如何,今日他也是维护了她,倒是她一直对他忌惮有加,如此想来,她心中甚为愧疚。事情到了现在,似乎也该有个了结了。

她走到场中央,跪下,拱手说道:“皇上对臣有知遇之恩,臣感念皇上恩德,然臣不想让皇上为臣背负包庇之骂名,皇上可还记得您曾赐予臣行权令,臣将之奉还陛下,请皇上饶臣死罪,贬臣为庶民。”说着她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之所以一直带着它,是因为怕自己凰九公主的身份被揭穿,想用这个来保全青荇他们的性命,没想到提前用了,不管怎样,她不想再欠燕玖墨的了,她给不了他想要的。

看着凰非漓手中的令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行权令啊,那可是免死金牌啊,皇上之前是将之赐给了夏离,哎,看来皇上早就料到会有今日了。秦太后铁青着脸,手中的锦帕险些被绞碎了。

燕玖墨看着那行权令,眼底的神色变了变,俊朗的脸上晦暗不明,“夏卿家,你实在不必……”

凰非漓抬起头,冲着燕玖墨朗声说道:“皇上,臣自知有过,请皇上答yīng

臣的请求。”说着她跪伏在了地上,入朝为官本来就不是她所愿,如今全身而退是再好不过了。

箫风瑾放下手中的杯盏,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凰非漓的身上,果然是他的好漓儿,剩下的似乎该他来做了,他放下酒杯,起身说道:“皇上,执行权令者,其言行接等同于圣旨,如今夏离之罪因行权令而免,而她左相之位也随她方才所求而罢免,皇上似乎没有理由不同意。”

一直沉默的右相竟然说话了,众人更加来了精神,总觉得右相还有后招。

燕玖墨看了箫风瑾一眼,眸色渐深,“的确,夏离之请,朕允许了。”

凰非漓闻言,心上一松,有一种好像压在身上的大山被拿下了的感觉,她都忘记了谢恩,只偏头看着箫风瑾,脸上的笑容像是黑夜的烟火一般绽放着。

燕玖墨看着那笑容,眼底是一片冷冽,那笑容再美,终究不是对他笑的。为什么不是!

箫风瑾看着凰非漓,眼底柔光浅然,很快,他看向燕玖墨,拱手说道:“如此这般,臣就代替臣的未婚妻谢过皇上了。”

264. V-183 凰女临世

箫风瑾看着凰非漓,眼底柔光浅然,很快,他看向燕玖墨,拱手说道:“如此这般,臣就代替臣的未婚妻谢过皇上了。”

未婚妻?这左相已经是右相的未婚妻了吗?众人皆是咂舌,惊愕的看着箫风瑾,这,这身份也变的太快了吧。

凰非漓看着箫风瑾,忽然站了起来,她长在场中央,看着那清贵如华的容颜,仿佛像旭日一般璀璨闪耀,他站在那里,仿佛就是她的天与地,一种类似于幸福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未婚妻这个称呼虽然离她心里的期待有些差别,但是此刻她很喜欢。她的脚步仿佛不受控zhì

一般,一步步朝着他走去,越来越近。

感觉到凰非漓的目光,箫风瑾也看了过去,眼底是如何也化不开的温柔,他伸出手,她也伸出手,十指相握,不离不弃,她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与他一同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她目光坦然,他神色飞扬,这一份情意平静中带着炽热,浓烈中又更多一份相濡以沫,清风和谐。这一刻,这明月,这夜风,这在场所有人都是他们的见证。

“夜太子,你怎么了?”素拉提看着洒了一身酒的夜钦珏,疑惑说道。

夜钦珏蓦地回过神来,冲着素拉提笑着说道:“酒倒得太满了,让四王子见笑了。”说着他放下酒杯接过身后人递来的帕子擦拭着衣服,然而眼底一抹阴郁如何也化不开,未婚妻,好刺耳的称呼啊!他看见阿九在先,不同以往,是直达心底的笑,阿九怎么可以是别人的未婚妻!

素拉提眼底闪过一丝莫测高深的神色,他重新看向了前方的箫风瑾,那一袭雪衣看似该是飘然物外,可是他心里好像已经有了深深的执念。未婚妻吗?能得他如此称之的女子,定然非同凡响,而今日之所见,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点。

燕玖墨眼底仿佛是有冰块在凝集着一般,阿离就这般迫不及待的站在他身边吗?哪怕两人都是男装,这一幕看起来却让人挑不出任何的违和。很得yì

吧,他目光如刀的看着下方那站着的雪色身影,那昂然立于天地的气度,那刀锋一般凌冽、睥睨天下的神采,对,这就是他最初认识的箫风瑾,仿佛这世上一切都掌控在他手中一般。如此,他早就洞悉一切了吗?

“风瑾哥哥,你说什么,夏离是你的未婚妻?不,不可以,你不能娶她!”燕沁雪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神色疯狂的冲着箫风瑾厉声说道,她双眼瞪得老大,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风瑾哥哥怎么会娶别人,不,她不同意!

这一声重新将众人的思绪拉回来,今天的事情还真是出人意料啊,先是夜国公主的事情,然后是左相腿疾好了,之后揭露左相是女子的事实,现在这左相竟然已经是右相的未婚妻了。虽然依照先前左右二相的关系,这是在情理之中,可是……这中间还隔着一个皇上呢。

“公主慎言,本相如何不能娶夏离?!”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话语却像是越过崇山雪岭而来一般,冷冽到了极致。

看着那陡然看过来的目光,幽深中森森寒意喷薄而出,燕沁雪瞳孔一紧,想要说的话全部噎住了,她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她感觉的到,她若是再说一句话,他会杀了她。

秦太后的目光在箫风瑾跟燕玖墨两人中间流连,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阴冷之色,她刚刚是输了一招没错,可是也许现在才是好戏开始的时候。

“你以为朕会同意?”燕玖墨冷冷的看着箫风瑾,此刻他所有的耐心都没有了,今日这一场局是时候该收网了。太后揭发阿离是女子的事情,不过只是他的一步棋,他需yào

恢复阿离女子的身份罢了,也希望她退出朝堂,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做他的女人。可是他没料到箫风瑾竟然会如此的迫不及待。

这话一出,众人鸦雀无声。

凰非漓听着这话,脸色微变,看着燕玖墨眼底深深的寒意,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看向身旁的箫风瑾。他没有看她,然而他掌心里的温度去让她莫名的安心,是啊,有他在,他会解决的。

箫风瑾凤眼微挑,看着燕玖墨,淡漠说道:“皇上此言差矣,娶妻是我的事情,皇上同不同意与我何干!”

额,右相竟然连自称都变了,直接换成了“我”,这气氛愈发不对头了。

燕玖墨冷笑一声,看着下面的凰非漓,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她是朕要娶的皇后!”说着他看向下面的众人说道,“今日是朕大寿之日,朕在此聘夏离为后。”

聘夏离皇后?不是封后,聘之一字,是寻常人家娶妻所用之词,皇上这般是说他娶的不仅是皇后,还是妻子,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皇上果然对左相……

燕宁楠闻言惊诧的看着自己的皇兄,皇兄真的要立夏离为后?这可不是儿戏啊!难怪,难怪他会任由那千月公主胡闹着要嫁给箫风瑾,他一开始就想着娶夏离!如此,皇兄他真的是用心良苦啊!可是夏离她……看着凰非漓,这一刻他既希望皇兄能娶到她,又不希望……这种情绪复杂极了。

夜钦珏看着这一幕,局势似乎越来越复杂了,他眼底神色变化不明,今天这事情也许还有后招也不一定,燕玖墨可不是会打没有把握之仗的人,否则就是他看错他了。阿九啊阿九,你女扮男装竟然还吸引了这么多人的注意,我真后悔,真后悔当初……可是不管怎么样,你只能属于我!他端起桌上的酒杯,饮尽杯中的酒,目光熠熠的那一抹雪衣身旁的倩影。

凰非漓听着燕玖墨的话,一脸错愕,他知dào

他在说什么吗?她怎么可能成为他的皇后,她早就说过她不喜欢他!

“别担心,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耳畔,那熟悉温和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偏过头,诧异的看着那冷峭的俊颜,这句话之前的时候他好像就说过,难道说,他一开始就料到了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方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只是一场局,都只是为了现在吗?这样说来,这一切都是燕玖墨设的局?只是为了娶她?!他凭什么以为她会嫁给他!

“皇上这是要夺臣子之妻吗?”箫风瑾微挑着眉,看着燕玖墨,淡淡说道,他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悠远。

夺臣子之妻,这对于任何一位帝王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极可能被后人诟病,任何帝王都不会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众人看着那剑拔弩张的两人,这次右相是给皇上扣了一顶大帽子啊。

“何谓夺妻?右相与阿离并未拜过堂,未婚妻之说也是出自你口,当不得真。况且,阿离只能嫁给朕。”燕玖墨脸上的神色也舒展了些,声音更是舒缓,仿佛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燕风扬看着下面的众人,忽然放下酒杯,笑着说道:“今日这宫宴还真是精彩,先是那夏左相是个女子,现在右相与皇上要争妻,不知dào

接下来是不是还会发生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呢?”

皇上与摄政王向来是水火不容,这话讽刺意味相当之浓,今天各国使者都在,可是这一再发生的事情都是燕国的内政私事,岂不是让外人笑话。

“摄政王言重了,本殿下也想看看,今日皇上跟右相两人何人会抱得美人归,成就千古佳话!”夜钦珏忽然端起酒杯,冲着燕风扬敬了一杯酒。

拉瓦尔闻言,也跟着附和说道:“想不到这燕国左相是女子不说,竟搅得这燕国君臣不和,真是当得起你们那句红颜祸水啊。”

红颜祸水一句一出,大臣们也跟着哗然,素拉提跟端木朔两人皆是不言,今日他们不过只是一个看客罢了。

秦太后抿唇冷笑一声,随即冲着一旁的燕玖墨说道:“皇上可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让大家看燕国的笑话才是。”

燕玖墨不看秦太后,看着下方的人,忽而站起身,“朕说夏离是朕的皇后自然有道理,来人,有请慧云大师!”

慧云大师?底下的人也各个面容惊讶,包括夜钦珏等人,这慧云大师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真的是本尊吗?

凰非漓脸色一变,她没有听错吧?当即看向一旁的箫风瑾,他正看着宴会入口,眼底隐隐有暗流涌动,她神色再次变了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宴会入口处,一身陈旧袈裟的老和尚在宫人的带领下缓步而来,他目光泰然的看着前方,嘴里念着佛法,面容分外的祥和,可不就是之前见过的慧云大师。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目光恭敬的看着慧云大师,这世上能让人肃然起敬的人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了,有生之年能看到如此世外高人,那可是荣幸之至,一时间恭维声四起。

“想不到能亲见慧云大师,实在是钦珏之荣幸。”夜钦珏冲着慧云大师颔首说道,这燕玖墨的后招就是这慧云大师?还真是让人意wài



慧云大师冲着夜钦珏点头说道:“夜太子仁义贤德,老衲早有耳闻。”他的目光忽的看向左前方的凰非漓。

凰非漓正好撞上这无波的目光,心里突然有些突突的,隐隐觉得有大事不妙。

“仁义贤德,钦珏愧不敢当!”夜钦珏微微笑着说道。

素拉提看了上方的燕玖墨一眼,忽然笑着说道:“传言慧云大师不入尘世,今日出现在这宫廷宴会上倒是让小王有些意wài

了。”

这话虽然问的很唐突,可是这也是眼下众人心里不解的地方,纷纷看向了慧云大师,皇上尊贵不假,可是慧云大师不是那么好请的,此番前来,必有目的。

慧云大师看了一眼上方的燕玖墨,目光忽然落到了左边的凰非漓跟箫风瑾身上,良久,只听他叹息一声,“老衲忽闻凰女降临燕国,五百年已过,凤凰和鸣,终究不再是传说了。”

265. V-184 漓儿当了姑子,我岂不是要当和尚了

慧云大师看了一眼上方的燕玖墨,目光忽然落到了左边的凰非漓跟箫风瑾身上,良久,只听他叹息一声,“老衲忽闻凰女降临燕国,五百年已过,凤凰和鸣,终究不再是传说了。”

乍一听到这话,凰非漓心跳猛地加快,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着,凰女,慧云大师知dào

了吗?她瞳孔微紧,怔怔的看着那站在场中央的慧云大师,那一日在定远寺中,她问过凰国宫廷祸国妖姬的传说,他一口否定,如今又如何会知dào

她是凰女,她明明掩饰的极好。就算知dào

了,为什么要找上她,凭什么要将这种身份强加在她身上,她心里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在蔓延着,不舒服,很不舒服。

身旁,箫风瑾感觉到凰非漓身体在抖,他俊逸的脸沉了沉,看向慧云的目光愈发幽深,他加大力量握住她的手,这个时候,他知dào

她不想面对,可是今天这事情已然发生,迟早有一天也是要面对的,而现在他就在她身边,绝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凰非漓紧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爆fā

出来,是啊,箫风瑾在,她没什么好怕的,凰女,见鬼去吧,她只是凰非漓!她倒是要看看他们想怎么样!

凰女?凤凰之说?!这话一出不少人都是一知半解,不甚明了,倒是有些人脸色惊变,好比夜钦珏、端木朔等人,关于五百年的传说他们自然知dào

是与天始国有关,凤与凰的传说他们也有所耳闻,凤为天,凰为后,这凰女就是那传说中能助凤夺得天下的女子,换言之,得此女者得天下。慧云大师既是来找凰女的,说明她就在这殿中,那凰女又是何人?!此刻他们均是扫视着这殿内的人,搜寻着可能被称之为凰女的人,然而最终,他们的目光都凝集到了一点!今晚这里的焦点好像自始至终都在一个人身上,而她正好也是一个女子。

夜钦珏目光骇然,怔怔的看着对面的凰非漓,阿九吗?不,不会的,他在凰国皇宫听过传言,阿九是祸国妖姬,不祥之人,怎么会又变成了凰女呢。

素拉提看了凰非漓一眼,再看了箫风瑾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叹息之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来人,给慧云大师看座。”燕玖墨忽然大声说道,这一声也将众人从思索中唤回。

慧云大师冲着燕玖墨一礼,和声说道:“不必,老衲在此不会久留。”

“不知慧云大师所言凰女是何人?”秦太后没有料到慧云大师这个时候会来,此刻也只是想解心中之疑惑罢了,关于天始国的事情,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不少人也开始意识到这凰女的身份不简单了,顿时也是好奇的看着慧云大师。

慧云大师微微颔首,转过头,忽然看着一个方向,叹息说道:“施主,几个月前,老衲曾帮你看过面向,你印堂发暗,然又红光满面,主大吉大凶之兆,命运多舛,又富贵在天,老衲当时曾言,施主慧眼英眉,乃治世之臣之相,封王拜相不在话下,而依施主之身份这一切就另当别论了。想不到分别短短几个月,施主之成就已经令人叹为观止了。”

当日去过定远寺的人,此番听着这话,瞬间明白了凰女是什么人。

众人顺着慧云大师的目光看过去,那一声淡紫色官府的女子昂首挺立,神色间自怡然不动,左相就是凰女吗?对啊,刚刚不就是牵扯到了左相的婚事,所以皇上才把慧云大师请出来了吗?这么说,左相是那凰女?!观左相这几个月之行为,的确是一个奇女子,若她为凰女,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这般,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秦太后的脸色变了变,夏离是凰女吗?晗妃此刻手帕都快缴烂了,这夏离竟然是那劳什子的凰女,那她与皇上岂不是……想到这里,她恨得牙痒痒。而欧阳心仪眼里倒是平常,似乎这一切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影响。

箫风瑾正准bèi

说话,凰非漓忽然拉了他一把,她看了他一眼,这件事是由她而起,她想自己解决。

看懂凰非漓的意思,箫风瑾知dào

这是她的心结,当即也不勉强,他的漓儿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女子。

凰非漓感激一笑,转而看着慧云大师,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冷冷说道:“慧云大师此番话语是在说我当了左相,应了你当日的批言吗?我这左相之位来的如此容易,怕是也有慧云大师的功能吧,这天下人无不敬重您,包括皇上,当日您一番批言,皇上少不得当了真。佛家不就是讲究因果吗?而我这果,似乎是慧云大师种下的因,如此再来谈命理岂不可笑。”

这话一出,众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皆是惊诧的看着凰非漓,她这是在驳斥慧云大师?!不少人眉眼里还带着气愤,慧云大师为她而来,为她批命,她竟然敢对慧云大师如此无礼!

“阿离,不得无礼!”果然,燕玖墨听着这话当即低喝了一声。

凰非漓抬起头,看着燕玖墨,冷笑说道:“皇上,世人都敬慧云大师为圣人,的确慧云大师为这天下奔走多年,劳苦功高。可是佛家不是讲究这世上之人生来平等吗?既是平等,那圣人凭什么容不得半点质疑,质疑了便是无礼?更何况,民女并未觉得自己有错。”说着她看向了慧云大师,“大师佛法高远,不知大事觉得我方才所言可有不妥?”

燕玖墨被这话一噎,一时间竟不知dào

该说什么,阿离何时这般伶牙俐齿了,还是说,这才是真zhèng

的阿离。

箫风瑾含笑看着身旁的小女子,她伶牙俐齿起来,还真是颇具威势,看来之前是他担心的太多了。

慧云大师看着凰非漓,双手合十,低喃一声,“阿弥陀佛,施主于佛法颇具慧根,方才所言,并未有不妥。”

“颇具慧根倒是不敢当,毕竟我恋眷红尘,可不想去当姑子。”凰非漓唇角扬起一抹笑容,眼底却冰冷一片。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这夏左相这话语未免也太彪悍了些吧,果然是近墨者黑,估计是跟右相呆久了的缘故,连慧云大师都敢如此顶撞。

夜钦珏闻言,脸上虽然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是他心里却分外的清楚,这就是阿九的本性,旁人若敬她,她必敬之,若不敬她,惹怒了她,她就会像是一只张牙的老虎一般,凌厉冷酷。

箫风瑾忽的将手揽在了凰非漓腰际,戏谑说道:“漓儿若当了姑子,我岂不是要做和尚了,不好,不好。”然而他的目光却是紧盯着那慧云大师,如墨的眼中早已经波涛汹涌,一道道杀意凌厉席卷向他,然而此刻却极少人注意到。

听着这话,凰非漓白了箫风瑾一眼,他倒是会起哄。那慧云大师好歹也是他师傅,她得罪他无所谓,他可是受了他恩情的。

燕玖墨脸色愈发难看了,阿离今天是彻底要与他作对了吗?她知不知dào

她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她是不知dào

自己的身份吗?

慧云大师目光平静的看着凰非漓跟箫风瑾,声音依旧平和,不见任何的怒意,“两位施主都是真性情之人,施主不信命理,是因为施主性情坦率,是世间少有的纯良之人,然因果之间往往难以区分,就像施主方才所言,你为相,是老衲种的因,殊不知,你为相,也是老衲今日来此的果。施主既身为凰女,承天授命,须得辅佐凤主重掌天下,这既是因也是果,所谓命数。”

听着这话,凰非漓皱了皱眉,他的意思是非要将那凰女的名头扣在她头上吗?

“今日诸国使者都在此,大师如何确定我就是凰女?难道大师是夜观天象得知,亦或者是掐指一算?”凰非漓冷冷的看着慧云大师,这世上能证明她是凰女身份的东西,只有一样,没有近过她身的人,根本不会知dào



这般讽刺的话语,如今众人听着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这夏左相当真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委实有些像个悍妇了,哪里还有半分女子的温柔,难怪想入朝为官了。

慧云大师听着这话,念了一句佛语,忽而问道:“施主左手臂上是否有一个红色的胎记,形状是正式凰鸟飞腾。”

凰非漓眼眸猛地睁大,怔怔的看着慧云大师,他这个都知dào



燕玖墨看了一眼慧云大师,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当即看向凰非漓,“阿离,你手臂上可有那凰鸟胎记。”

夜钦珏微微闭了闭眼,看阿九那模样分明就是有的,可惜他在凰国那么久,竟然都没发xiàn

阿九手臂上的胎记,若是早发xiàn

的话,他当初绝对不会是那样的选择,他一定会将她留在身边好好保护起来的。

眼下众人也都好奇凰非漓手臂上到底有没有那块胎记,凰女之事可是大事,说不定就关系到这天下的统一。

“有或者没有,有什么差别吗?难道单凭一块胎记,就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岂不可笑?”凰非漓反问,脸上一脸漠然。

此番众人对她的表现是越来越不能理解了,若是被证实为凰女,那可是要母仪天下的,可是这夏左相怎么感觉非常抗拒这个身份了,怪哉,怪哉。

“阿离,你的意思是有对吗。”燕玖墨没有理会凰非漓的抗拒情绪,直接说道,“朕不想强迫你让宫女帮你检查。”

听着这话,凰非漓冷笑一声,“不想强迫我?皇上现在可不就是在强迫我吗?”他今日做了这么多,不就是要把自己逼到现在这般境地么,进退两难,呵……

看着凰非漓那一脸嘲讽的模样,燕玖墨想要说点什么,忽然一个凌厉的气势打断了他。

“若你真为凰主,这里没有人敢强迫你。”一个冷冽霸气的声音响起,仿佛雪山里那冷冽的寒风一般狂卷在整个宴会的上空,气势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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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 V-185 非要逼我吗?!

“若你真为凰主,这里没有人敢强迫你。”忽然一个冷冽霸气的声音响起,仿佛雪山里那冷冽的寒风一般狂卷在整个宴会的上空,气势狂傲。

众人忽然都朝着一个方向看过去,那里身形魁梧的男子站立着,顶天立地一般,如鹰般敏锐的目光中透着凛然的执着坚定,他所有的心绪仿佛都放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那便是凰非漓。

端木朔,北蛮南部的宏义王,他为何突然出言相助夏离?众人看着他,此刻心中满腹疑惑,今天的事情好像还在扩大着。

素拉提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端木朔,眼底划过一抹深思,今晚过后,这天下的局势怕是要变了。

夜钦珏神色惊疑的看着端木朔,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吗?如此,今日之后,天下大局真的要开始牵动了。

箫风瑾神色如常,看着宏义王紧盯着凰非漓,他手上不觉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凰非漓看了身旁的箫风瑾一眼,从他的眼中看到的是深深的警惕,还会有他忌惮的事?她偏过头看着那位从进场到现在一直未曾发过言的冷酷果决的宏义王,她与他素昧平生才是,他这是在出言袒护她?而且他刚刚说什么,凰主!这不是青荇之前对她的称呼吗?难道……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的慧云大师忽然说话了。

“北疆动乱,南北分歧,宏义王此番来燕国可是为了寻凰女回去主持大局!”

寻凰女回去主持大局?这凰女跟北蛮有什么关系吗?众人皆是不解的看着宏义王跟慧云大师。

就连燕玖墨眸中也划过一抹深思,他没想到端木朔突然会卷进来,难怪向来不与燕国往来的北疆南部突然会来临都了,是为阿离而来吗?!

端木朔看了慧云大师一眼,刚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只淡淡说道:“北疆古训,凰女乃北疆圣女,权威高于王权,北疆民众永生不得背叛之,否则真神必将降下天罚,再次本王代表北疆南部誓死守卫凰女。”这一句虽然不是冲着慧云大师说的,可是无疑已经告sù

了慧云大师乃至现场所有人,凰女并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女子,她背后有北疆南部撑腰。

北疆信奉的是真神阿拉,以真神起誓,必然字字真机,不得有误,如此凰女的身份一下子就被推上了北疆之主的高度。

凰非漓微微皱了皱眉,什么北疆圣女,她怎么没有听说过,可是眼下有端木朔的话之后,她似乎没有那么被动了,现在别人想要拿捏她,也要掂量掂量了。况且,她也不想承认这凰女身份,想到这里,她也没有出言反驳。

燕玖墨看了端木朔一眼,对他的话并没有多少惊讶,若是他娶了阿离,她背后的北疆势力……

“皇上这一再要证实漓儿为凰女是什么意思,皇上是想娶漓儿,还是想娶凰女得到北疆,亦或者说皇上是想称霸天下吗?”箫风瑾忽然抬头,如墨的眸中星辉交错,一道道冰芒凛冽而出。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表情瞬间变了,称霸天下这种事情吧,大家心里其实都跟明镜似的,可是拿出来说,那么就必然是另外一回事了,眼下各国使者可都在场呢,这不是公然打他们的脸吗?右相肯定是故yì

的!

凰非漓偏头好笑的看着身旁的腹黑男人,他倒是会引火,一下子就把火引到了燕玖墨身上。

果然,夜钦珏忽然站起身,冲着燕玖墨举杯笑道:“本殿再次恭祝燕帝与夏离姑娘百年好合了。”

素拉提也跟着起身,冲着夜钦珏,笑着说道:“夜太子此言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味道,眼下已经是天始历四百九十九年了,明年之后天下说不定就不是现在的天下了,倒不如恭贺燕帝,祝他天下一统!”说着他含笑看着上方的燕玖墨。

燕玖墨的脸色瞬间黑了,他看着下面与自己齐名的几个人中龙凤,天下一统吗?难道他就做不到吗?胸口中一股豪气瞬间蓬发出来,他微微一笑,举杯说道:“朕今日想要迎娶阿离,不过是因为朕与她两情相悦罢了,夜太子与四王子方才一番话着实是高抬朕了,不过两位既然有心,这番祝hè朕就收下了!”

此话说的甚为得体,两情相悦,所以才想要娶凰女,并不是为了皇权,然别人祝福,推诿不过,所以也只能接受,这是礼仪。可是听起来甚好,但是各国使者心中怕是也有了阴影,谁希望自己的国家被被人给吞并,哪怕是可能。

夜钦珏跟素拉提两人皆是坐下,只是各自都在斟酌着燕玖墨话中的意思,两情相悦!

凰非漓看了燕玖墨一眼,当下冷冷出声,“皇上可不要让天下人误会的好,民女与皇上只有兄弟之义,并无儿女之情。”他非要逼她与他恩断义绝吗?

“何谓兄弟之义,阿离,我知你恼我之前要娶千月公主之事,可是如今我与夜国的婚事已经取消,你手上有我送你的凤纹玉,这是你我的定情之物,这是我对你的一片心。”燕玖墨换上了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样。

凤纹玉那可是天始国的凤印啊,得凤印者,凭印可奏请为后,这是不成文的规定,想不到皇上跟夏离竟然用凤纹玉定情了,那右相岂不是成了插足他们的第三者,这事情怎么越来越闹不明白了。但是有一点,凤印为聘,那皇上娶夏离是名正言顺了。

凤纹玉!凰非漓听着这话,胸口中一股怒气腾的就要起来,难怪他之前硬是要将凤纹玉塞给她了,原来他早就料到了会有今日,这个局,他究竟布置了多久,呵,是她小看了他了。

“皇上,凤纹玉的事情你我心里清楚!”凰非漓强压住怒火,冷冷说道。

然燕玖墨脸上却是带着些微愧疚之色,他苦涩说道:“阿离,我知你不愿意与人共侍一夫,当时听闻朕要娶夜公主,所以恼怒于朕,而与风瑾一起,可是你手上还有朕给你的凤纹玉,这说明你的心里还是有朕的。原谅朕,回到朕的身边吧。”

周围的人听着这话,不少人看向凰非漓跟箫风瑾的目光说不出的奇怪,大有奸夫淫妇的意思,原来是右相挖了皇上的墙角。

凰非漓心里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现在他说这话,分明是在告sù

别人她移情别恋,可是他钟情不悔的等着她,怕是天下人都要认为她是负心的浪荡女子了,而箫风瑾就成了勾搭皇上女人的乱臣贼子,这帽子扣的还真是大。

“皇上,你我之间真的非要走到这一步吗?”凰非漓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是在消磨他们之间最后的情谊。

燕玖墨留意到凰非漓的目光,冰冷到了极点,他心下一咯噔,继xù

说道:“阿离,我知dào

自己错了,你回到我身边,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再不会同从前那般惹你生气,皇后之位是你的,若是你不喜欢后宫中嫔妃,朕可以为你解散六宫。”

一旁晗妃闻言,脸色陡变,皇上他怎么能……她努力控zhì

着自己的情绪,可是身体里面那森森的寒意止不住的冒出,她不由打了个寒碜。

秦太后看了燕玖墨一眼,心下冷笑,他那儿子打的什么主意以为她不知dào

,看来今日一切都是他的安排了,可笑她还给他当了枪使。

“皇上,万万不可啊!”司空青云等臣子连忙出声阻止,皇上怎可为了一个这样的女子而废弃六宫呢。

“皇上,左右二相侮辱圣上,请皇上处置。”御史台的人也没闲着,赶紧参了凰非漓跟箫风瑾一本。

接着又有几个人附和,都是要处置箫风瑾跟凰非漓的,然而大多数人仍然静观其变,要知dào

,到现在,右相还没有说话呢!

夜钦珏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他可不觉得阿九真的喜欢燕玖墨,今日燕玖墨带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了,他布了好大一个局啊,可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凰非漓冷眼看着下面那些上奏的人,冲着燕玖墨,冷冷说道:“皇上,你我皆清楚,凤纹玉明明是你硬要塞给……”

“漓儿,这话还是让我来说吧。”箫风瑾忽然打断了凰非漓,冲着她微微一笑,今日这般,她是不是已经完全看透了燕玖墨了呢?显而易见,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那剩下的事情,就由他来说了。

凰非漓不知dào

箫风瑾心中所想,但是还是点了点头,他办事,她放心。

箫风瑾清贵如华的脸上像是染上了春风一般,和煦温暖,然而下一刻,那冷峻的模样又一如从前,他看着上方的燕玖墨,“皇上确定送了凤纹玉给漓儿吗?”

“朕自然确定!”燕玖墨眼底划过一道厉芒,冷冷说道,只要从阿离那里拿出凤纹玉来,她无法再否认了,北疆那边也不敢有反对,凤印可是针对天下的。只是,箫风瑾此问是何意?

听着这话,箫风瑾眉眼微抬,脸上波澜不惊,只淡淡说道:“皇上记错了,凤纹玉明明被你送给了夜国的千月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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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 V-186 你生我生,你死我亡

听着这话,箫风瑾眉眼微抬,脸上波澜不惊,只淡淡说道:“皇上记错了,凤纹玉明明被你送给了夜国的千月公主。”

凤纹玉被送给了夜国的千月公主,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跟那千月公主扯上了关系了,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众人皆是已经风中凌乱了。

凰非漓自然知dào

凤纹玉在什么地方,她看了箫风瑾一眼,看来他是要燕玖墨自食恶果咯。

燕玖墨看着箫风瑾,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凤纹玉朕是交给了阿离,怎么可能会在千月公主的身上,而且千月公主心仪的人是你。”

“可是我最近听说,皇上身边的木城大统领曾数次去找过那千月公主,想来是得了皇上的旨意,这般是不是说明皇上心仪千月公主呢,否则为何会暗地里与一国公主通信,所以皇上还是不要说与漓儿两情相悦这种话了。”箫风瑾神色依旧淡淡的,然而话中的意思却分外的明显,你说你跟夏离相互喜欢,我也可以说你跟夜千月不明不白。

燕玖墨脸色愈发不好kàn

了,他看了箫风瑾一眼,“朕找千月公主的确是有些事情,可是朕没有将凤纹玉给千月公主,倒是右相是如何知dào

凤纹玉在千月公主身上呢,如此是不是说明右相与千月公主私交甚好,听说她这段时间可经常到你府外等候。”

“皇上不是说她在我府门等候吗,我恰好kàn

到了,不过每日在我府外等候的人有许多,若都与我私交甚好,那这燕国大臣全部都与我私交甚好,哪一天我要是犯了错,他们怕都是同党了。”箫风瑾说的风轻云淡,可是听这些话的人此刻都暗地里为自己捏一把汗,同党!这话可大可小,当初右相大人刚刚官拜右相那会,他们几乎是每天都去右相府外等候接见呢。

“皇上,臣没有。”一些禁不住吓的官员连忙出声,不少人跟着附和。

燕玖墨听着这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箫风瑾完全是故yì

拿话来堵他,他皱了皱眉,“我们在说凤纹玉的事情。”

“皇上想知dào

凤纹玉在不在夜千月的身上,大可让人去她那里搜就是了,反正她正好在宫里。”箫风瑾微挑眉,如墨的眼底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看着箫风瑾那一脸淡然的模样,燕玖墨心底隐隐之中有些不妙,他看了一眼高见,高见当即会意,准bèi

过去。

“清玄,天色不好,你陪高公公走一趟吧。”箫风瑾忽然说了一声,而这时,一身黑衣的叶清玄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

高见看了燕玖墨一眼,燕玖墨紧握着手,一切都晚了,他点了点头。叶清玄就跟着高见走了。

夜钦珏看着这一幕,心下已然明白,事情已成定局,燕玖墨这次大意了,箫风瑾早已经布好了局等他了。

不多时高见回来了,手中果然捧着凤纹玉。

看着那凤纹玉,此刻燕玖墨是百口莫辩,他眼底的怒火熊熊燃烧着,好,很好,真的将他摆了一道,看来他是早料到了他会拿凤纹玉说事。

下面的人看着心里瞬间明了的过来,这玉在夜千月身上有两种可能,一是皇上给的,可是皇上心仪的是夏离,不太可能,二是,右相将玉偷偷放在了夜千月身上,依照右相与夏离的关系,玉在右相手里一点都不奇怪,而看夜千月被右相一脚踢的昏迷不醒,八成是后者了,所以这件事已经没有追究的可能,再追究下去,怕是……

“既然凤纹玉在千月公主手上,那么千月公主理应嫁给皇上成为燕国的皇后。”箫风瑾接着说道,这一声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楚。

燕玖墨脸色黑的快滴出墨汁来了,他目光紧紧锁定下方的箫风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想到这里,他看向了不远处的夜钦珏,眼底黑云翻滚。

似是感觉到燕玖墨的目光,夜钦珏瞬间意识到了什么,随即站起来笑着说道:“这中间怕是有误会,燕帝若是送了凤纹玉给千月,本殿不会不知dào

,想来是千月那丫头是偶然捡到了凤纹玉,本来是想要将失物物归原主,奈何她现在昏迷不醒,那就由本殿代替她将凤纹玉还给皇上了,当然这婚事自然是做不得数的,倒是这凤纹玉请燕帝好好保管才是,下次切莫送错了地方。”若是他执意让千月为后,怕是燕玖墨会直接杀了她。

“千月公主还真是会捡东西,等她醒过来,本王子可是要向她好好讨教一二。”拉瓦尔一旁讽刺说道,这些个人说话完全不找边际,凤纹玉要是随便能捡到,那是凤印吗。

夜钦珏笑了笑,并不言语,兀自坐了下来。

但是周围的人心里都清楚,这不过是夜太子的推诿之词罢了,千月公主心仪右相,而今又成了残废,如何能当一国之后。

燕玖墨从高见手中拿过凤纹玉,冲着夜钦珏笑着说道:“朕以为是将玉给了阿离了,没想到是前次出宫游玩的时候掉了,幸好被千月公主捡到了,再次朕谢过千月公主,谢过夜太子。”可是任人都看得出他眼底的阴霾。

箫风瑾不再多言,燕玖墨娶不娶夜千月已经不重yào

了,娶了怕是过几天也会暴毙而亡,不过,他会让他付出代价的,他眼底寒芒四起,那便是夺走他最想要的。

凰非漓看着这一幕,偏过头看着箫风瑾,难怪那天他跟她要凤纹玉呢,还说什么定情信物,弄了半天,他早就知dào

会有今日了。

似是知dào

凰非漓心中所想一般,箫风瑾偏过头看着她笑言,“放心,你给我的定情信物自然还是我的。”

凰非漓瞪了箫风瑾一眼,他还好意思说,可是心下却是狐疑,凤纹玉不是已经还给燕玖墨了吗,难道他想要去偷?反正啊,她发xiàn

他就是一直狐狸,一点味道,就能闻出所有,以后可得小心。

上方,燕玖墨此刻已经失了自己原先的依仗了,他紧握着凤纹玉,冲着凰非漓软声说道:“阿离,你是凰女,只有天子能娶你,若箫风瑾娶你,你希望他为你争夺天下吗?”难道她忘记了定远寺上慧云大师的话了吗?他会一统天下,那便是紫宸帝星,而她必然是他的后,这是天意。

娶凰女就要争夺天下,似乎是这样的,皇上贵为燕国之帝,争夺天下也未尝不可,可是右相争夺天下的话……众人皆是惊异的看着箫风瑾,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吧,皇上这一顶帽子扣的真大,这是说右相要谋反吗?!

箫风瑾含笑看着身旁的小女子,今晚她的确是让他刮目相看了,若娶到她,非要得到这天下的话,也未尝不可。

凰非漓迎上他的目光,她知dào

他心中所想,可是她不愿意,他本是肆意狂傲的人,无拘无束,不受任何限制,让他为了那帝位奔波,先不说非他所愿,她也会心疼。她心下已定,转而看着燕玖墨说道:“皇上的意思是,民女要嫁人,就只能嫁帝王对吗?”说着她看向了一旁一直静默的慧云大师,“大师也是这般认为的吗?”

慧云大师一直冷眼看着周遭的一切,此刻听着凰非漓的话,只念了一声佛法,算是默认。

燕玖墨不语,沉沉的目光直落到凰非漓身上,总觉得她接下来会说出他无法接受的话。

凰非漓忽然敲碎桌上的瓷碗,拿起瓷片直接割破了手腕,朗声说道:“今日是八方来使,代表天下齐聚,我,夏离,此生独爱箫风瑾一人,此情若变,天诛地灭。我以血起誓,此生不嫁帝王、王侯,若违此誓,必然五雷轰顶,而娶我之人,家国破碎,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慧云大师听罢,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便没有后话了,眼底是深深的叹息之色。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她竟然敢这样诅咒帝王!看着上方的帝王以及下方的各国的王者,若说娶凰女只有眼底有这个心思的话,那绝对是假的,可是现在人家都已经起了誓言了,而且还是毒誓,针对双方的啊,帝王都极为信命,此刻怕是没有人好接话了。

晗妃闻言,心下冷笑,这夏离是自己在绝自己的路,如此也好,她原本紧绷着的脸色稍微好了些,似是意识到什么,她慌忙摸了摸脸。一旁欧阳心仪有些佩服的看着凰非漓,大概只有她才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吧,现在她是不是该庆幸大哥不在,这样的女子太容易让人着迷了。

燕玖墨的目光直直看着下方的两人,手握得生紧,指甲嵌入到肉里都不自知,他目光森冷的看着下方,阿离,你真狠!他以为她为了箫风瑾,多少会有所妥协,可惜他错了,他以为她对他多少还有些情意,他也错了。

夜钦珏心下微叹,还真是阿九的性子,决绝,不给任何人留后路,谁让燕玖墨将她逼到了绝路呢,不过,他与燕玖墨不同,他会让阿九爱上他,呆在他身边。

“谁允许你伤害自己了。”突然一声暴喝响起,有人震怒了,众人纷纷看了过去。

箫风瑾抓住凰非漓的手腕,握得生紧,手更是止不住发抖,看着那流淌的鲜红血液,他眸中闪过一抹猩红,可惜此刻夜深,并没有人看得清楚。

“别生气,我疼——”凰非漓小声说道,她知dào

他很生气,可是这样才显得正式。

箫风瑾忽然夺过她手中的瓷片,同样割破了他的手腕,任腕上的血滴在她的伤口上,鲜血交融,“箫风瑾以血起誓,此生若负你,必失去最珍惜的,得不到最想得到的,孤寡一生,日日受炼狱折磨。此生,你生我生,你死我亡!天下之人谁敢与我抢你,是佛杀佛,遇魔弑魔,就算倾覆山河,我也义无反顾。”他身上一股凌厉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那浑然天成的霸气,这一刻展露无遗。

这一声声洪亮如钟,敲响在燕国的宫殿之中,很多年后,有人回想起来,尤自感叹那位传奇帝王的深情不渝。

265. V-184 漓儿当了姑子,我岂不是要当和尚了

慧云大师看了一眼上方的燕玖墨,目光忽然落到了左边的凰非漓跟箫风瑾身上,良久,只听他叹息一声,“老衲忽闻凰女降临燕国,五百年已过,凤凰和鸣,终究不再是传说了。”

乍一听到这话,凰非漓心跳猛地加快,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着,凰女,慧云大师知dào

了吗?她瞳孔微紧,怔怔的看着那站在场中央的慧云大师,那一日在定远寺中,她问过凰国宫廷祸国妖姬的传说,他一口否定,如今又如何会知dào

她是凰女,她明明掩饰的极好。就算知dào

了,为什么要找上她,凭什么要将这种身份强加在她身上,她心里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在蔓延着,不舒服,很不舒服。

身旁,箫风瑾感觉到凰非漓身体在抖,他俊逸的脸沉了沉,看向慧云的目光愈发幽深,他加大力量握住她的手,这个时候,他知dào

她不想面对,可是今天这事情已然发生,迟早有一天也是要面对的,而现在他就在她身边,绝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凰非漓紧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爆fā

出来,是啊,箫风瑾在,她没什么好怕的,凰女,见鬼去吧,她只是凰非漓!她倒是要看看他们想怎么样!

凰女?凤凰之说?!这话一出不少人都是一知半解,不甚明了,倒是有些人脸色惊变,好比夜钦珏、端木朔等人,关于五百年的传说他们自然知dào

是与天始国有关,凤与凰的传说他们也有所耳闻,凤为天,凰为后,这凰女就是那传说中能助凤夺得天下的女子,换言之,得此女者得天下。慧云大师既是来找凰女的,说明她就在这殿中,那凰女又是何人?!此刻他们均是扫视着这殿内的人,搜寻着可能被称之为凰女的人,然而最终,他们的目光都凝集到了一点!今晚这里的焦点好像自始至终都在一个人身上,而她正好也是一个女子。

夜钦珏目光骇然,怔怔的看着对面的凰非漓,阿九吗?不,不会的,他在凰国皇宫听过传言,阿九是祸国妖姬,不祥之人,怎么会又变成了凰女呢。

素拉提看了凰非漓一眼,再看了箫风瑾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叹息之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来人,给慧云大师看座。”燕玖墨忽然大声说道,这一声也将众人从思索中唤回。

慧云大师冲着燕玖墨一礼,和声说道:“不必,老衲在此不会久留。”

“不知慧云大师所言凰女是何人?”秦太后没有料到慧云大师这个时候会来,此刻也只是想解心中之疑惑罢了,关于天始国的事情,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不少人也开始意识到这凰女的身份不简单了,顿时也是好奇的看着慧云大师。

慧云大师微微颔首,转过头,忽然看着一个方向,叹息说道:“施主,几个月前,老衲曾帮你看过面向,你印堂发暗,然又红光满面,主大吉大凶之兆,命运多舛,又富贵在天,老衲当时曾言,施主慧眼英眉,乃治世之臣之相,封王拜相不在话下,而依施主之身份这一切就另当别论了。想不到分别短短几个月,施主之成就已经令人叹为观止了。”

当日去过定远寺的人,此番听着这话,瞬间明白了凰女是什么人。

众人顺着慧云大师的目光看过去,那一声淡紫色官府的女子昂首挺立,神色间自怡然不动,左相就是凰女吗?对啊,刚刚不就是牵扯到了左相的婚事,所以皇上才把慧云大师请出来了吗?这么说,左相是那凰女?!观左相这几个月之行为,的确是一个奇女子,若她为凰女,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这般,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秦太后的脸色变了变,夏离是凰女吗?晗妃此刻手帕都快缴烂了,这夏离竟然是那劳什子的凰女,那她与皇上岂不是……想到这里,她恨得牙痒痒。而欧阳心仪眼里倒是平常,似乎这一切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影响。

箫风瑾正准bèi

说话,凰非漓忽然拉了他一把,她看了他一眼,这件事是由她而起,她想自己解决。

看懂凰非漓的意思,箫风瑾知dào

这是她的心结,当即也不勉强,他的漓儿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女子。

凰非漓感激一笑,转而看着慧云大师,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冷冷说道:“慧云大师此番话语是在说我当了左相,应了你当日的批言吗?我这左相之位来的如此容易,怕是也有慧云大师的功能吧,这天下人无不敬重您,包括皇上,当日您一番批言,皇上少不得当了真。佛家不就是讲究因果吗?而我这果,似乎是慧云大师种下的因,如此再来谈命理岂不可笑。”

这话一出,众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皆是惊诧的看着凰非漓,她这是在驳斥慧云大师?!不少人眉眼里还带着气愤,慧云大师为她而来,为她批命,她竟然敢对慧云大师如此无礼!

“阿离,不得无礼!”果然,燕玖墨听着这话当即低喝了一声。

凰非漓抬起头,看着燕玖墨,冷笑说道:“皇上,世人都敬慧云大师为圣人,的确慧云大师为这天下奔走多年,劳苦功高。可是佛家不是讲究这世上之人生来平等吗?既是平等,那圣人凭什么容不得半点质疑,质疑了便是无礼?更何况,民女并未觉得自己有错。”说着她看向了慧云大师,“大师佛法高远,不知大事觉得我方才所言可有不妥?”

燕玖墨被这话一噎,一时间竟不知dào

该说什么,阿离何时这般伶牙俐齿了,还是说,这才是真zhèng

的阿离。

箫风瑾含笑看着身旁的小女子,她伶牙俐齿起来,还真是颇具威势,看来之前是他担心的太多了。

慧云大师看着凰非漓,双手合十,低喃一声,“阿弥陀佛,施主于佛法颇具慧根,方才所言,并未有不妥。”

“颇具慧根倒是不敢当,毕竟我恋眷红尘,可不想去当姑子。”凰非漓唇角扬起一抹笑容,眼底却冰冷一片。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这夏左相这话语未免也太彪悍了些吧,果然是近墨者黑,估计是跟右相呆久了的缘故,连慧云大师都敢如此顶撞。

夜钦珏闻言,脸上虽然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是他心里却分外的清楚,这就是阿九的本性,旁人若敬她,她必敬之,若不敬她,惹怒了她,她就会像是一只张牙的老虎一般,凌厉冷酷。

箫风瑾忽的将手揽在了凰非漓腰际,戏谑说道:“漓儿若当了姑子,我岂不是要做和尚了,不好,不好。”然而他的目光却是紧盯着那慧云大师,如墨的眼中早已经波涛汹涌,一道道杀意凌厉席卷向他,然而此刻却极少人注意到。

听着这话,凰非漓白了箫风瑾一眼,他倒是会起哄。那慧云大师好歹也是他师傅,她得罪他无所谓,他可是受了他恩情的。

燕玖墨脸色愈发难看了,阿离今天是彻底要与他作对了吗?她知不知dào

她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她是不知dào

自己的身份吗?

慧云大师目光平静的看着凰非漓跟箫风瑾,声音依旧平和,不见任何的怒意,“两位施主都是真性情之人,施主不信命理,是因为施主性情坦率,是世间少有的纯良之人,然因果之间往往难以区分,就像施主方才所言,你为相,是老衲种的因,殊不知,你为相,也是老衲今日来此的果。施主既身为凰女,承天授命,须得辅佐凤主重掌天下,这既是因也是果,所谓命数。”

听着这话,凰非漓皱了皱眉,他的意思是非要将那凰女的名头扣在她头上吗?

“今日诸国使者都在此,大师如何确定我就是凰女?难道大师是夜观天象得知,亦或者是掐指一算?”凰非漓冷冷的看着慧云大师,这世上能证明她是凰女身份的东西,只有一样,没有近过她身的人,根本不会知dào



这般讽刺的话语,如今众人听着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这夏左相当真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委实有些像个悍妇了,哪里还有半分女子的温柔,难怪想入朝为官了。

慧云大师听着这话,念了一句佛语,忽而问道:“施主左手臂上是否有一个红色的胎记,形状是正式凰鸟飞腾。”

凰非漓眼眸猛地睁大,怔怔的看着慧云大师,他这个都知dào



燕玖墨看了一眼慧云大师,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当即看向凰非漓,“阿离,你手臂上可有那凰鸟胎记。”

夜钦珏微微闭了闭眼,看阿九那模样分明就是有的,可惜他在凰国那么久,竟然都没发xiàn

阿九手臂上的胎记,若是早发xiàn

的话,他当初绝对不会是那样的选择,他一定会将她留在身边好好保护起来的。

眼下众人也都好奇凰非漓手臂上到底有没有那块胎记,凰女之事可是大事,说不定就关系到这天下的统一。

“有或者没有,有什么差别吗?难道单凭一块胎记,就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岂不可笑?”凰非漓反问,脸上一脸漠然。

此番众人对她的表现是越来越不能理解了,若是被证实为凰女,那可是要母仪天下的,可是这夏左相怎么感觉非常抗拒这个身份了,怪哉,怪哉。

“阿离,你的意思是有对吗。”燕玖墨没有理会凰非漓的抗拒情绪,直接说道,“朕不想强迫你让宫女帮你检查。”

听着这话,凰非漓冷笑一声,“不想强迫我?皇上现在可不就是在强迫我吗?”他今日做了这么多,不就是要把自己逼到现在这般境地么,进退两难,呵……

看着凰非漓那一脸嘲讽的模样,燕玖墨想要说点什么,忽然一个凌厉的气势打断了他。

“若你真为凰主,这里没有人敢强迫你。”一个冷冽霸气的声音响起,仿佛雪山里那冷冽的寒风一般狂卷在整个宴会的上空,气势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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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 V-188 你没有机会反悔了

凰非漓知dào

他还在生自己的气,想到他手腕上的伤,不由说道:“我怎么觉得,没了我,你会过的更好呢。”她受伤,他也去弄伤自己,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他疯了!

然而话一说完,凰非漓手上的力量消退,身体被带入到一个坚实的怀抱中,唇被封住,一片温热。

然而温热过去,“嘶——”她心里一阵冷抽,一阵撕裂的疼痛萦绕在唇间,他在咬她。

“唔——”凰非漓吃痛一声,挣扎着,扭曲着身体想要躲避,好疼!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俊颜,他正看着她,眼底冰冷一片,像是地狱深处九幽之境的寒冰一般,无情冷酷。她只觉得心房里有什么东西忽的炸开了,她的动作也跟着顿了下来,任他侵袭。

箫风瑾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然而他唇上的动作却未停顿半分,他像是发怒的野兽一般,撕咬着她的唇角,掠夺性的吻着她,如墨的眸中冰冷深处早已经怒火翻腾,好似只有这样惩罚她,才能消减心中的怒火一般。

鲜血的腥甜味味在唇齿间搅动着,已经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房间里面静悄悄的,只依稀能听到两人唇齿间纠缠的声音还有那娇弱的喘息声。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箫风瑾终于放开了凰非漓,看着她鲜血淋漓的唇角,脸上一片阴郁,却一句话不说,只拿着药膏涂抹。

凰非漓看着他那寒着的脸,知dào

他还在生气,不由小声说道:“我以后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你别气。”她刚刚只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哪里晓得他会这样生气。

箫风瑾俊脸依旧冷着,不看她,皱了皱眉,冷冷说道:“别说话。”手上动作不减,继xù

帮她涂抹唇上的伤口,他当时真的是气急了,咬的也狠,好几处都裂开了口子。可是若是能让她长记性,他会咬的更深更痛,什么叫没了她,他会过的更好!这辈子她想离开他,做梦!

“嘶……好痛!”凰非漓抿了抿唇,小声说道,然而唇上一合,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间袭来,她连忙张开嘴,幽怨的看着旁边的始作俑者。

看着凰非漓那因为疼痛而拧巴着的小脸,若是箫风瑾现在还能生气,他都要佩服自己了,“痛就不要说话。”他虽然依旧冷着声音,可是眼底的心疼却如何也掩藏不住了,他别开眼睛,不看她的脸,转而去包扎她手腕上的伤口。

凰非漓知dào

箫风瑾不生气了,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给自己包扎伤口,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刚刚她从他眼底看到了害pà

,哪怕他一直在用冰冷伪装着。

“箫风瑾,我好像更加喜欢你了。”凰非漓身体微微前倾,凑到那低头包扎的男子的耳际,温声说道。

某人俊逸的脸忽的绷住,纤长的手指也跟着一顿,然而只是一瞬,很快他利落的打好最后一个结,又拿过白布擦拭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洒了一些药,自顾自的包扎着,全然忘记了身旁的人,然而若是细看他的唇角,会发xiàn

上面微微带着抹笑容,他的眼底早已经春暖花开。他知dào



凰非漓看着这无动于衷的男人,嘴角不觉抽了抽,一不小心牵动了唇上的伤口,她气恼的瞪了他一眼,她都说的那般直白,他竟然跟没事人一样。

“箫风瑾,我帮你包扎吧。”凰非漓讨好的说道,从刚才到现在他都不怎么想搭理她,八成这气还没顺过来呢。

箫风瑾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意思不言而喻。

凰非漓见状,心下一喜,他没有拒绝,连忙过去帮他包扎,愿意让她帮忙,说明正在消气呢,她嘴上含着笑,细心的包扎着。

“我会小心的,不会弄痛你的。”凰非漓的看着他的伤口,心里不免自责,早知dào

他也会割伤自己,她绝对不会割伤自己,这人有时候脑子就是跟别人不同,他不痛,她还心疼呢。

烛光下,看着凰非漓那一副小心谨慎,生怕弄疼他的样子,箫风瑾嘴角的笑容忍不住绽开,眼底早已经是柔光一片,难得看到她有害pà

的时候,他的漓儿会为他的喜怒而担忧、牵挂了,这就够了,生她的气吗?怎么生的出来,她疼,他心里更疼。与其说气她,倒不如说气自己,反正最后受苦的还是他。这辈子,他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可是遇上她,他从来就没有赢过。就这样吧,这种幸福已经足以消磨他心中所有的阴霾与仇恨。

凰非漓帮他打好最后一个结,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抬起头看着他,他的脸色依旧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她心下不由有些苦恼,还在生气?!

“箫风瑾,我知dào

错了,别生气好不好。”凰非漓拉了拉箫风瑾的手,再次讨好的说道。

箫风瑾抬眼,看了凰非漓一眼,淡淡说道:“还要离开我吗?”

离开他?凰非漓一愣,连连摇头,“我压根就没想要离开你,我刚刚只是说说而已。”谁知dào

他这小肚鸡肠这么当真。

“随便说说也不行,离开我,你想都不要想,凰非漓,我的誓言不是开玩笑的,你若胆敢离开我,就算倾覆山河,杀尽天下之人,我也会将你找出来。就算你不爱我了,我也会将你囚禁在身边,你生我生,你死我亡,我们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不死不休!”箫风瑾一字一顿的说道,他的眼底没有丝毫的笑意,一如最开始初见时,那般空洞冰冷。

在一起之后,他甚少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从的眼底依稀看到了他过去那些痛苦的记忆,那些被黑暗腐蚀而形成的伤痕一点点浮现,凰非漓心底微微有些发酸,她知dào

他爱她,可是她从不知dào

他的爱这般决绝,你生我生,你死我亡,没了她,他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没有了吗?她总觉得他的过去没有他说的那般“简单”。

“那我岂不是很倒霉,一辈子都要跟你在一起。”凰非漓忽然挑眉说道。

箫风瑾眉眼微紧,如墨的眼底闪过一丝波澜,清俊的脸上却不觉含上了笑容,他悠然说道:“被我爱上,的确是很倒霉。”他看着她,看着她眼底那绽放的笑容,心房里面暖暖的。

凰非漓忽然起身,搂住他的脖子,在他额上印上一吻,看着眼前坦然笑望她的俊颜,笑着说道:“我这辈子也没几件幸运的事情,唯一的幸运便是遇上了你,若是又因为你而变得倒霉,我也不算吃亏,所以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说着她搂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低喃一声,“我没办法参与你的过去,但是你的未来,我想要跟你一起经lì

,箫风瑾,别难过,以后有我。”

箫风瑾凤眼微眯,身体不自觉的僵住了,别难过,以后有我!呵,这女人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吗?他会需yào

依靠别人吗?有什么事情是能拦得住他的。是啊,也从来没有人问过他需不需yào

依靠跟帮zhù

,那么多次在死亡边缘徘徊,无人问津,他也曾渴求过,可是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与折磨。等到后来强dà

了,他们都以为他无所不能,他们也不敢跟他说这样的话,只有她!她究竟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什么呢。以后有她?自然,若没她,也没有以后了。

“你已经没有机会反悔了。”箫风瑾忽然抱起身前的女子,起身朝着里间走去,径自将她放到了榻上。

凰非漓难得没有反抗,没有尖叫,她就势躺在榻上,看着这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的鼻子,眼睛,眉毛都那般清晰,触手可及,不管明天会如何,只要有他,一切都好。她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樱唇凑了上去。

箫风瑾身体一滞,眼底闪过一抹错愕,漓儿她主动吻他?他们在床上亲热的次数也不少了,可是每一次凰非漓也都只有是在最后意乱情迷的时候才知dào

回应他,虽说未如何抗拒他,可是也从未有过主动。此番如此,他只觉得心里一股热流瞬间喷薄而出,他眼底闪过一抹狂热,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狂吻起来,像是要将她揉碎在骨子中一般。他的手很自然的去解她身上的衣衫,解不开,干脆一手撕碎。

凰非漓唇上先前被他咬过了,此刻被他这般厮磨更是疼的紧,然而这疼痛很快就被他制造的快感所取代,她攀着他的脖子,随着他的节奏起伏着,动作间,两人衣衫都有些凌乱,而凰非漓身上更是被撕得只剩下里面的裹胸,包裹着最后的隐秘。

看着那被包裹着的柔软,箫风瑾低喘了一声,他的手附了上去,小心呵护,然而这一触他心底想要的更多,他眼底愈发幽深,一手将那障碍撕碎,那白皙丰润的兔子一跃而出,他眼底顿时火光四起,目光火热痴然的看着那微颤的山峦,喉结处紧了紧,一股热流直达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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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 V-189 春宵苦短

看着那被包裹着的柔软,箫风瑾低喘了一声,他的手附了上去,小心呵护,然而这一触他心底想要的更多,他眼底愈发幽深,一手将那障碍撕碎,那白皙丰润的兔子一跃而出,他眼底顿时火光四起,目光火热痴然的看着那微颤的山峦,喉结处紧了紧,一股热流直达下腹。

“啊,不准看……”凰非漓本能的去挡住胸前的春景,脸上更是羞得通红,虽然早已经跟他坦诚相见了,可是她都还是没有办法坦然的让他看自己的身子。

“别……”箫风瑾低喘着气,额上渗出来了密汗,他拉过凰非漓的手,声音低哑沉迷,“漓儿乖,让我看看,就看看……”他诱哄着,看着那被她藏起来的丰盈,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什么就叫看看,他每次,每次都折腾她好久,虽然都在最后的关口刹住了,可是想起他那折腾他的景象,凰非漓便觉得脸烧的紧。然而经过了今晚,她似乎也没有理由再……

“箫风瑾……”凰非漓软糯的声音缓缓溢出,一双水眸羞赧的看着身上的男子,她知dào

他已经情动,她的手慢慢松开,闭上眼睛,胸口处因为紧张快速的起伏着。

箫风瑾看着下面跃入眼底的美景,心中的火焰窜的一下子升的老高,以前不是没有女人胆大妄为跑到他面前脱光衣服,可是他看那些女人只觉得恶心,半点兴趣都没有。然而每每看她,他都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烧,烧的很旺,催促着他的行动,他大手颤抖着,慢慢靠近那一片雪白的柔软,一个巴掌刚刚握住,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手心跳动,,他忽而倾身,直接含住了粉嫩的玉珠,吮吸刁弄。

“嗯……”感觉到身上那娇嫩的部位上有一阵湿热感,凰非漓身体一个颤抖,惊颤出声,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心底流出。她的手臂不自觉的勾住他的脖子,贴近他。

从未有过这样的美好感觉,箫风瑾只觉得身下的某处早已经肿胀到不行,想要,想要的更多。

他的唇忽然上移,含住她的耳垂,一路下滑,脖颈处,两只手直接握住那胸前的饱满,如墨的眼底尚有一丝清明,看着身下早已经化为一滩春水的女子,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他嘶哑着声音,“漓儿,给我好不好……”说着又是一阵啃咬,他只觉得身下的人儿美味极了,他想要快些,快些将她吃进肚子里,让她完全属于他。

凰非漓微微睁开了眼,一双眼水雾迷离,小脸上因为情|欲红的诱人,她忽然松开他的脖子。

箫风瑾的动作一滞,抬起头,看着身下的人儿,她嘟着粉唇,再看她手上的动作,她在……在脱他的衣服,所以他的漓儿也想要他。他心底忽然一阵狂喜,那原本隐忍的情绪瞬间勃发,他抓过她的手,在他的诱导下,慢慢解开外面的长衫,娇柔无骨的玉手时不时触到那早已经滚烫的胸膛,他的喘息声更重了,到了最后,干脆松开她的手,将身上的衣服尽数撕碎,扔到了地上。

两个人终于坦承相见,凰非漓连忙闭上眼睛不敢看他的身体,“灯,灯还亮着。”说着,她轻轻咬着唇角,以此来舒缓着自己紧张的情绪,她知dào

这一次跟以往不一样,这一次之后,她就真的是他的人了。什么凰女,什么凤凰之说,这些都与她没有关系,她爱箫风瑾,她只想做他的妻子,就算最后不能嫁给他又如何,名分,她不在乎,只要呆在他身边就好。

箫风瑾手一抬,屋内灯火尽灭,“别咬,仔细疼。”她说着轻轻吻上了她的唇,伸出舌尖舔弄着她唇上的伤口,她先前的紧张全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想要,想要更多,他忽而咬住她的耳珠,灼热的气息喷洒进去。

“嗯——”凰非漓只觉得耳朵痒痒的,心底麻麻的,身下某个地方一个滚烫的物体正抵着她,蓄势待发,她脸上瞬间烫的吓人。

似是察觉到凰非漓的失措,箫风瑾低笑一声,平日里多聪明的人,也有不懂的时候,他早已经忍不住了。

“等下会有些疼。”箫风瑾忽然在她耳边呢喃一声,他吻住她的唇,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只手直接探到了身下那神mì

的地带,感觉到手上的湿润,他眼底火焰陡然升高,身下的某处愈发的躁动起来。

被那滚烫的手轻轻一触碰,凰非漓本能的伸出手想要去阻止,可是不待她动手,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身体仿佛是要裂开了一般。

然而起初的疼痛渐渐被愉悦取代,两个身体一起浮沉,两颗心不离,这一夜春宵苦短,而属于他们的路还很漫长。(删了很多,还是快速走剧情吧……)

寂静的院落里,楚南轩看着主院的方向,无声的苦笑,刚刚他看着他带她回来,皇宫里的事情他也都听说了,这一次怕是谁人也无法阻止他们在一起了。他仰头喝了一口酒,身后清风逸动,一抹白衣忽然出现。他微微偏头,看着来人,“你怎么来这里了?”

月无双走到桌旁坐下,拿起桌上的酒坛猛灌了两口,沉默不言。

楚南轩留意着他的神色,忽而笑着说道:“看来,你心里也藏着不少事呢,真是难得,你也喜欢她?”他这话说的直接,可是听的人却是神色大变。

月无双眼底神色惊变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冷冷说道:“你用了也,你喜欢她?”

“也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我的确喜欢她,从她说她相信我的时候我就喜欢她,可是有些人注定只是她生命中沿途的风景,就好比我们都能陪她去山顶,可是最终陪她看日出的只有一人。”楚南轩说完,又喝了一口酒,眼底一片清明,他偏头看了月无双一眼,笑道,“你现在可有后悔?”

后悔?月无双双眼微眯,看了楚南轩一眼,冷冷说道:“后悔什么?后悔那个选择?呵——这世上有后悔药吗?而况,她是用心在喜欢他,无关容貌,无关背景,有的只是想要一起走下去的决心。”说着他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看着天空中的星辰,总有那一颗星星璀璨的耀眼,可是已经照不进他的心底了。那个在祁山之上,自信飞扬,不惧生死的女子终究离他越来越远了。

“是啊,她的喜欢与这世上所有的外在原因都无关,她喜欢的只是他那个人,这一点上他真真让人嫉妒啊。”楚南轩仰着头,叹息说道,可是眼底却含着笑,并没有半分的嫉妒,“我与你一般,希望他真的能感知到什么是幸。十年光阴即逝,可我永远忘不掉他从那个地方出来时的模样,浑身上下全部都是凝固了的黑血,身上的伤口遍布,新伤,旧伤,皮开肉绽。而那一双眼睛血红冰冷,没有半分情绪的波动,不知dào

疼痛,不知dào

喜怒,我不知dào

他是如何走出来的,而他从未跟我们说过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这半年来,他变了,会笑了,会生气了,我才觉得,其实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眼底幽深一片,过去的种种历历在目。

听着这话,月无双微微闭上了眼睛,他如月般皎洁的容颜此刻静谧万分,隐藏在黑暗之中,良久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他,的确变了。”

————

下半夜,看着身侧已经睡过去的人儿,箫风瑾俊逸的脸上不觉勾起一抹笑容,他的漓儿终于属于他了,心房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填满了一般。

看着外面的夜,很深很深,就像那未来的路一般,深不可测,他忽然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衣服换上,看了一眼榻上依旧安睡的人儿,直接走了出去。

出了门,箫风瑾径直朝着前方走去,身体一跃,落到不远处的屋檐之上,上面早已有人等在那里。

看了一眼前方的黑影,箫风瑾清俊的脸上冷峻无波,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夜空中几颗星辰璀璨闪烁,他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道冷芒。

“一年多未见,你变了许多。”那黑影突然转过身来,看着箫风瑾说道,他一身夜行衣,可是脸并没有被遮住,这人竟然是那宏义王端木朔。

箫风瑾偏过头,看了端木朔一眼,浑身一道冷肃之气外溢,他冷冷说道:“你是来找我叙旧的?”

听着这话,端木朔刚毅的脸上微微一沉,直接说道:“她是我族要保护的人,她是真神之女,我北疆的圣女。”

“收起你的心思,这里没有什么北疆圣女,有的只是我的女人。否则,我不介yì

毁了北疆。”箫风瑾双眼微眯,眼底寒芒如刃。

端木朔冷哼一声,“你想毁北疆怕是没那么容易,她是北疆圣女,那就是我端木朔的妻子。我不会退让!”

“是吗?”箫风瑾眼底一道杀意涌现,身影如电,直接攻向端木朔。

端木朔看着那突如其来的攻击,刚毅的脸上也难掩震撼之色,他的武功又进步了。就在他出神之际,那雪色的身影已经到了他身前,手刃落到了他的脖子上。

“端木朔,滚回北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的很,下一次,再有下次,我会杀了你!”话落,箫风瑾冷眼扫过端木朔的脸,忽的收回手,身影朝着远处掠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端木朔如鹰般敏锐的眼底沉静如水,刚刚那一瞬,他的确动了杀心了,可是,他不会放手!

ps:第二更————

271. V-190 只因为爱

皇宫,养心殿门口

送走了慧云大师之后,燕玖墨负手站在门口,看着夜空,沉默不言,因为今夜的月亮不圆,所以那清辉铺面才会让人心里遍生惆怅与凄凉?大有物是人非,离别伤痛的情绪呢。

阿离为了不嫁给他,竟然会发下那样的毒誓,在她的心中除了箫风瑾之外,难道就没有半分他的位置吗?怎么会,明明他比箫风瑾认识她还要早。就连那欧阳云飞能惹得她痛哭流涕,他难道连那欧阳云飞都不如?!

“皇上,夜深了,您早些休息吧。”身后高见忍不住上前说的,他知dào

皇上今晚心情不好,左相那般决绝,委实是辜负了皇上一番情意,可是再难过也要以龙体为重啊。

燕玖墨轻叹一声,“朕睡不着,高见,你跟了朕这么多年,你说,朕对阿离好吗?”

“皇上对左相比这后宫的任何一位娘娘都要好,是这左相没有这个福分,您不要自个难为自己。”高见连忙说道,其实他很想说这左相也太不识抬举了,害的皇上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不说,竟然还发那样的毒誓,亏的皇上日日惦记着她,有好东西第一个拿给她。

听着这话,燕玖墨摇了摇头,他看着天空,叹息说道:“不,是朕没这个福分,遇上她,哪里还有什么帝王之尊。朕,巴不得她不将朕当做帝王,可是偏偏这一层身份让朕与她越走越远。”初时相见,她是真的将自己当朋友,可是当她知dào

他是皇上之后,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抗拒,而之后更是愈演愈烈,谁能想到,堂堂帝王让她避之如蛇蝎呢。

高见一惊,连声说道:“皇上,您可不要想不开啊,这皇位……”当初摄政王就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放qì

了皇位的,若是皇上也如此,那可如何是好啊。

“放心,朕不会那样做,若是没有这皇位,朕还拿什么去争抢阿离,慧云大师说过,凤经五百年涅槃,必然统一天下,而凰则为他这五百年劫难中之情劫,若能度过此劫,必然万世永昌。而阿离,可不就是我的情劫吗?”燕玖墨仰望夜空,此番,他本来是打算以阿离凰女之身份奠定自己紫宸帝星,天下正主的地位,熟料阿离将他一切的算盘尽数打乱。不过也没关系,他得不到的,箫风瑾也休想得到,除非他要与天下人为敌。

不多时,木城走了过来,冲着燕玖墨行了一礼,“属下拜见皇上。”

木城一来,高见立马带着人离开。

燕玖墨转过身,看着木城,淡淡说道:“怎么样?”

“夜太子等人都已经回了驿站,至于左相……”

听着这话,燕玖墨打断说道:“没有什么左相了。”他今晚本来是想借太后的手揭露阿离的身份,然后就能除掉她左相的身份,名正言顺的娶她为后的,可惜他猜到了开头,没有猜到结果,她竟然将凤纹玉转交给了箫风瑾,最后被箫风瑾摆了他一道。

“夏姑娘去了右相府。”木城继xù

说道。

“哈哈……”燕玖墨忽然大笑一声,俊朗的脸上苦涩凝集,“果然去了右相府啊,如此的迫不及待吗?阿离,你这是要我情何以堪啊。”他能想象的到她在别人怀中娇羞怯怯的模样,一想这些,他就头疼欲裂。

木城低着头,眉梢微紧,今夜对皇上的打击怕是相当大啊,从未见皇上如此失落过。

“调查箫风瑾这些年的动向,朕不相信他的腿疾是前些日子才好的。朕先前诸多试探,想不到都让他躲过了。”燕玖墨已然恢复了冷静。

木城抬头,直接说道:“那皇上为何不直接除掉箫风瑾呢?”

“朕也想,可惜且箫风瑾行事向来缜密,一点把柄都不落下,如今临都各国使者均在,此番下手,难免被人诟病。况且他是苍国的皇子,留着他在临都,总是有些用处的。”燕玖墨眼底愈发幽深,只是他所构想的质子比他想象的强dà

太多,这些年隐藏的太深了,而他竟然毫无所觉,好在他知dào

他的弱点,所以利用夜千月对付阿离,引他出手,而他果然没让他失望。

听着这话,木城点了点头,右相这些年来深入简出,整个人就像一个谜团一般,而且他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这还指的的他在轮椅上,现在他突然能站起来了,想杀他的话,怕是难上加难。

“摄政王那边听说最近遭遇到了别人的暗杀,可知dào

是什么人吗?”燕玖墨忽而问道。

木城想了想,回答说道:“的确是有人嵌入了摄政王府,摄政王并没有声张,不过有消息传来,是凰国的人,属下怀疑是凰国皇室的人。”

“凰国皇室?就朕所知,凰国皇室的人当初都已经被押到了临都关押起来了,该杀的也都杀了,会是什么人呢?”燕玖墨眸中闪过一抹深思。

木城抬头看着燕玖墨,低声说道:“凰国皇室那些人皆是无能之辈,而唯有一人,无论武功谋略皆可与皇上比肩。”

“凰国太子凰启!”燕玖墨眼底忽的一亮,旋即又沉了下来,“他不是死了吗?”

听着这话,木城眼底闪过一抹凝重之色,“据说是被人射中数箭,死于火海,可是谁也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所以属下怀疑他没有死,现在来临都就是找摄政王报那灭国之仇来了,也许下一个就是陛下。”

燕玖墨双眼微眯,眸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他嘴角微扬,“凰启吗?朕听说凰启最宠的就是他那个九妹妹,如此一箭双雕,也不错。”

木城抬起头,诧异的看着燕玖墨,“皇上的意思是……”

“凰九与那凰启的命朕都要,摄政王手中那剩下的兵权朕更是势在必得,等到朕派往边疆的人回来了,朕再也不用有任何的顾忌了。”燕玖墨冷冷说道。

木城闻言,点了点头,皇上谋划这么多年,这网终于收了一半了。

————

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凰非漓只觉得身上酸痛的很,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她脸上唰的一下红了,昨天她最后是直接晕了过去,他也太……看着自己身上那些青紫的痕迹,她欲哭无泪,就知dào

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身上好像没有黏腻感,难道某人最后帮她擦了身子?想到这里,她的脸瞬间如火烧。

凰非漓牵着被子捂着脸,小心翼翼的看着身旁的男子,他一张俊颜睡的安详,眉间却隐隐有一抹化不开的沉郁,她想要伸出手去抚平,刚一动,赫然发xiàn

她的头还枕在他的胳膊上,怕一下子弄醒了他,只得收回手,她唇上干涩的紧,又加上昨天被他咬破了皮,现在疼的很,又想要喝水,可是眼下这种状况……她身上一丝不挂,要怎么下去。

“醒了?”就在凰非漓犹豫之际,耳畔一个低沉喑哑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猛然看过去,箫风瑾已经睁开眼了,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我,我……”凰非漓有些无措的看着他,昨天晚上他们……现在她竟然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

突然,一只大的臂弯将她揽了过来,靠在他的胸口上,她的脸正对着他,肌肤的相触,让她脸上的红晕愈发深了。

“怎么?还不习惯我的存zài

?”说着,箫风瑾在她唇上吻了吻,眼底尽是揶揄的笑容。

“嘶——”凰非漓唇上一痛,她瞪了箫风瑾一眼,忍不住拿手去碰那干裂的唇。

箫风瑾见状,眸间忽的一沉,直接松开她,翻身下来,去桌上倒了一杯水过来,“将唇打湿,会稍微好些。”

凰非漓拉过被子将自己裹好,接过箫风瑾手中的水杯。

看着凰非漓那小动作,箫风瑾嘴角的笑容扩张,他很想说一句,该看的他早就看了,可是这样一说,包准她就要将他轰出去了。

喝过水,凰非漓抿了抿唇,将被子递给了箫风瑾,一下子缩到了被子里,只伸出头,小声说道:“我没有衣服穿。”昨天衣服都让他给撕碎了,而且那衣服还是男装,眼下她既是女子的身份,自然是该穿女装了。

“衣服我已经让人准bèi

了,你不再睡会?”箫风瑾已然上了榻,钻进了被子,将那小小的人儿抱在怀中,吻了吻她的耳珠。

凰非漓没有反抗,被他这样抱着,心里说不出的踏实,她嘴角微微咧开,“箫风瑾,我没有做梦吧?”这般毫无顾忌的依偎在他怀中,不是梦吧。

“嗯?”箫风瑾深深看着怀中的人儿,眼底的笑意荡漾开来。

凰非漓侧过身子,看着眼前这张好kàn

的脸,低声说道:“你知dào

我说什么的,我不喜欢那凰女的身份,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求永生永世,但求今生无悔。”

“别担心,一切有我,凰女又如何,凤凰之说又怎样,这一生,你只能与我在一起,无关其他,只因为你爱我,我爱你。”箫风瑾柔声说道,如墨的眼底柔光潋滟,包裹着身下的人儿,他的手不自觉的滑过她娇嫩的身躯。

是啊,只因为爱,凰非漓点头,正准bèi

说话,突然感觉到身上有一只大手不规矩的乱摸着,她脸上一红,气恼的瞪着箫风瑾,“你……”

然而话还未说完,箫风瑾忽然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笑的魅惑,“既然我们互相爱彼此,那不妨再做点什么表达彼此的心意。”说着他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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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V-191 漓儿,过来

等到凰非漓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只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难受的要命,天知dào

他到底折腾了她多久。

“睡好了?”身旁一个温柔清越的声音响起,她的耳珠被人咬住,呼呼的热气直灌耳底,她心里一阵酥麻感惊起。

“嗯……”凰非漓嘤咛一声,偏过头,某人正把玩着她发丝且笑的春风满面,他衣衫半解,精壮的胸膛裸露在外面,深深浅浅的疤痕若隐若现,透着神mì

的诱惑,她瞬间想到了先前的疯狂,面上一红,当即拿被子捂住了脸,可是眼睛过处,正好kàn

到身上的青青紫紫的吻痕,心下愈发羞赧,直接将自己裹了起来。

看着凰非漓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箫风瑾是哭笑不得,她身上哪点他没看过,他倾身,将那粽子拉到怀中,笑言,“把头伸出来,天太热,小心脸上长痱子。”

凰非漓听着外面的声音,小声嘀咕道:“那你先出去好不好。”大白天的,身上什么都没穿,怎么见人啊。

“我不看,你出来。”箫风瑾好笑的抱着怀中的人儿,耐心的拉开被子。

奈何凰非漓抓的生紧,“不要,你先出去。”

真的要他出去?箫风瑾眉宇微蹙,如墨的眼底一道幽光闪过,这才第一天,就要赶他出门?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漓儿要是不出来,那我直接将动手了。”

凰非漓听着这话,心下一个激灵,他直接动手?想到昨天晚上那些被他撕烂的衣服,保不准这被子一会儿也被他撕烂,她可没穿衣服啊,想到这里,她心里气恼的很,可是也无可奈何,“你别。”

听着这声音,箫风瑾嘴角微勾,看着怀中被子里那小心蠕动的人儿,心底一股异样突起。

凰非漓小心翼翼的伸出头,一丝光亮映入眼底,越来越亮,她清洌的眸小心翼翼的看着某人,绯红的小脸像是水嫩的苹果,惹人遐思。

凰非漓滴溜着眼珠,视线里,并没有某人的身影,她动了动身体,轻声喊道:“箫风……”然而话还未说完,她双眼猛地瞪大,唇上已经被人给堵住了,她心神一滞,手上的力量一松,身上的被子直接被人给拉开,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某人压在身下了。

箫风瑾吻了她一阵,便松开了她。

凰非漓气恼的锤了一下箫风瑾的胸口,瞪了他一眼,她就知dào

他还有后招,真是只狐狸,她别过脸,愤愤的看着别处。

看着她那气恼的小脸,箫风瑾失笑,扳过她的头,笑着说道:“别生气,这不是怕闷坏你了吗?况且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哪有妻子赶相公出门的道理。”

“谁说我是你的妻子了。”凰非漓撇了撇嘴,然而心里却是甜的紧,妻子啊,那就是唯一一个能站站在他身边的存zài



“我说的,而且天地为证,你就是我的妻子,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箫风瑾眉梢肃静,认真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一愣,猛然想到了什么,她偏头看着箫风瑾,摇头说道:“我不要什么婚礼,我就是你的妻子,箫风瑾,别,别为了我做任何有危险的事情,我怕……”娶她的话他会被人怀疑有争夺帝位的心思,到时候他会被全天下人攻击的,不,她不要他有危险,否则昨天她那誓言也白发了,血也白流了。

看着凰非漓眼底的担忧,箫风瑾轻笑一声,“好,都听你的。”说着他再次吻上了她的唇,细细品尝,动作比先前更加轻柔了。

凰非漓动情的搂住他的脖子,生涩的回应着,房间里面火热的气氛再次扬起,只依稀能听到两人深深浅浅的喘息声。就在这时,外面两个男声响起。

“我说啊,这日头都到头顶了,该起来吃饭了……”门外一个男声忽然传来。

“我说澜沧,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懂不懂,吃饭算什么。”楚南轩调侃着接嘴说道。

“我不懂,难道你懂,哦,对了,那醉红楼的倩倩姑娘肯定让你懂了,哈哈,兄弟,不解释,不解释。”

……

箫风瑾动作一滞,俊逸的脸上瞬间黑了下来,眼底闪过一道杀意,好事被打断,饶是谁也会心情不好。

凰非漓偏过头,小脸红的滴血,不知dào

是因为情|欲的原因还是害羞,她推了推箫风瑾,小声说道:“该起了。”再不起来,她等下怕是要被他们笑死,结果的确是这样。

看着凰非漓脸上的红晕,箫风瑾忽的一笑,夫人说话,自当遵命,他吻了吻她的脸,在她耳边呢喃一声,随即他一个翻身走了下去。

什么叫留到晚上!凰非漓瞪了箫风瑾的背影一眼,小脸跟火烧一般,这人就是一只狼,色中饿狼。

“我的衣服呢?”凰非漓现在只想快些起来,她捂着被子,眼睛黑溜溜的看着屏风后面换衣服的人。

不多时箫风瑾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身雪衣,只是这衣服穿在他身上却丝毫盖不住那浑然天成的凌厉霸气,他好像就是那天边的流云,尊贵高昂,与生俱来就该俯瞰众生。

“穿这个。”箫风瑾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套浅蓝色广袖流仙裙放到了榻边。

凰非漓拿过来,正准bèi

展开,里面夹放着的肚兜中衣掉了出来,肚兜是蓝色的,上面绣着交颈鸳鸯,她快速的拿过肚兜放在被子里面,脸上火热,他这个都准bèi

了。

箫风瑾仿佛没有看到她的动作一般,只说道:“我先出去了,你换好衣服再出来。”他转过头时,嘴角不由微微上扬,他的小妻子又害羞了呢,他要是再说一句,她今天怕是都不好意思出门了,到晚上的时候,指不定跟他闹别扭了,所以他还是视而不见的好,反正什么都被看在眼底了。

待箫风瑾出去之后,凰非漓才开始起身换衣服,看着手中的衣服,她嘴角不觉微微上扬,女装啊,她终于能光明正大的穿女装了。

——————

出了房间,箫风瑾看着院子里东面凉亭里坐着的两个男子,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丝冷鹜,他单手背负,走了过去。

“哟,这不是咱们右相吗?”司空澜沧看着走近的男子,戏谑说道,“终于舍得从温柔乡里出来了啊,都老夫老妻了还……”还跟新婚夫妻一样,然而看着某人的冰块脸,他剩下的话全部噎在肚子里了。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啊,上次他跟叶清玄可都看到了。

老夫老妻?箫风瑾眉眼微挑,看了司空澜沧一眼,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这种事情越久越有味道,等你有妻子了,你就知dào

了。”他走到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什么叫等你有了妻子,你就知dào

了,“得,你这是在跟我炫耀你有媳妇,我没媳妇是吧。”司空澜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赶明我就去娶一个回来,不,我娶两个。”

一旁楚南轩听着这话,不由笑着说道:“好啊,澜沧,我可等着喝你的喜酒了,还是双份哦。”然而他的笑容却不达眼底,深深掩藏着那一抹黯然。

司空澜沧见话题一下子转到自己身上来了,深知是某人功力见长,当即也不打算调侃了,只将今日宫中的情况说了出来,“昨天你们可把燕玖墨给气坏了,今个宫里的探子来报,他昨晚一宿未睡,一直在养心殿门口站到拂晓。夜钦珏等人都回了驿站,之后并没有什么动静,但是这应该都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吧。”

“暴风雨又如何?就算没有昨天的事情,一切不还是要发生吗?只不过现在他们都有了借口。”箫风瑾指节轻轻扣着石桌,神色间依旧波澜不惊,一如既往的从容。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点了点头,风瑾跟燕玖墨两人之间自始至终都没有外人看到的那般君臣和睦,若没有风瑾,燕玖墨怕是不会那般容易的掌握燕国的政权,可是他一直深深忌惮着这个他看不透的盟友,害pà

他随时会变成自己的敌人,这些年来各种试探,而昨日终于试出了结果,却是他最害pà

的结果,风瑾的腿真的没事!

风瑾当初帮燕玖墨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一见如故,这些年来燕玖墨以为他足不出户,谁能想到,他的手早就伸到了这燕国的内部,打通了无数他看不到的关卡。用他的话说,有些东西我不要,不是我要不起,而是我不想要,不屑要。

楚南轩看了两人一眼,他们聊的这些向来不是他所关心的,他是杀手,只会杀人,不懂政治,突然前面的门开了,一抹蓝色恍然落入眼底。

箫风瑾听到动静,瞬间看了过去,看着那一抹翩然而出的身影,淡蓝色的长裙恰到好处的将那纤瘦的身影包裹着,微张的领口愈发衬发衬得她好似初开的莲花,圣洁无暇,她一头青丝垂下,额前细密的留海刚刚到眉宇处,一双黑而亮的眼中闪烁着熠熠的光芒,小巧的鼻梁,樱红的小嘴,嵌在那鹅蛋似的小脸上显得精致无双,她眼底含着三分笑意,七分淡然,像是这蔚蓝的天空,一眼便能望见,一眼就刻在心底。他眼底的幽深渐渐被斑斓所取代,他忽的站起身,清贵如云的脸上绽放着一抹恰似春风的笑容,忽而,他招了招手,“漓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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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V-192 有她,一切足矣

箫风瑾听到动静,瞬间看了过去,看着那一抹翩然而出的身影,淡蓝色的长裙恰到好处的将那纤瘦的身影包裹着,微张的领口愈发衬发衬得她好似初开的莲花,圣洁无暇,她一头青丝垂下,额前细密的留海刚刚到眉宇处,一双黑而亮的眼中闪烁着熠熠的光芒,小巧的鼻梁,樱红的小嘴,嵌在那鹅蛋似的小脸上显得精致无双,她眼底含着三分笑意,七分淡然,像是这蔚蓝的天空,一眼便能望见,一眼就刻在心底。他眼底的幽深渐渐被斑斓所取代,他忽的站起身,清贵如神祇的脸上绽放着一抹恰似春风的笑容,忽而,他招了招手,“漓儿,过来。”

凰非漓刚刚出门本来还在想箫风瑾会去什么地方,这右相府她虽然来过几次,可是每次活动范围仅限于这院子,乍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只觉得心头仿佛有一抹光亮照进来,瞬间柳暗花明,她抬眸看过去,他颀长的身影迎风站立,丰神俊朗的脸上笑意浅然,像是三月的春风,又像是旭日的光辉,和煦又温暖,只要有他的地方,再美的景色,再多的人,都不过只是背景,她看到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他,而她从他眼底看到的亦然。

她一步一步靠近着,就像飞蛾走向光源一般,可是她与飞蛾的结局不同,她走向的是她的生命的源泉。

箫风瑾俊逸的脸上自始至终带着笑容,他的视线凝集在她的身上,被她牵动着,他站在原地等着她过来,在过去空寂的年月里,也许他一直都在等待着,等待着有那么一个人来填满那颗空无的心。

看着她走上台阶,箫风瑾忽而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颤动着,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心里也会住上一个人。

凰非漓看着箫风瑾,微微一笑,纤细白嫩的手伸了过去,十指紧扣,她走上台阶,与他相对而立,看着彼此眸中那唯一的身影,两人忽而都笑了。

一旁,司空澜沧眼底尽是惊艳之色,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凰非漓穿女装的模样,她穿男装的时,容颜不差,然而身形纤弱,美反而被隐藏了,而现在换回女装,柳腰细眉,肤若凝脂,娇弱牡丹,清似莲花,一双水眸顾盼生辉,一袭浅蓝色长裙让她仿佛与这天融为一起了一般,所有的一切在她面前都失了颜色,她站在一身雪衣的箫风瑾面前,两人就像是一副蓝天白云图一般赏心悦目。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与他如此的相配。

楚南轩的神色相较于司空澜沧也镇静一些,可是心里的震撼却是少不了的,哪怕他很早就知dào

她是女子,却不知dào

她美的如此惊心动魄,心里既高兴有失落,高兴看到她的真容,而失落的是,这张脸不是为他而绽放。

似是察觉到司空澜沧跟楚南轩的目光,箫风瑾微微蹙了蹙眉,拉过凰非漓的手,柔声问道:“饿了吗?”

“嗯。”凰非漓点头,她是真的有些饿了,昨天晚上压根没吃什么东西,而现在也到了正午。看着身后的司空澜沧跟楚南轩,她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楚南轩见状也冲着她点了点头,一旁司空澜沧已经回过神来了,看了凰非漓跟箫风瑾一眼,打趣说道:“是啊,是得多吃一点,补充补充体力才好。”

这话一出,凰非漓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她连忙看向别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这司空澜沧说话也太露骨了吧。

“他没成亲,什么都不懂,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箫风瑾的话是冲着凰非漓说的,可是显然是说给司空澜沧听的。

凰非漓面上愈发红了,这人要不要这么坦白的承认啊,不过她也听出来他是拿话在赌司空澜沧,红着脸跟着点了点头。

“走吧,吃饭去了。”箫风瑾牵着凰非漓的手,直接朝着院门口走去,压根不管身后的两人。

楚南轩看了司空澜沧一眼,耸了耸肩,坐下来继xù

喝茶。

司空澜沧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瞪着箫风瑾的背影,直到他们走了老远,他忽然大吼一声,“老子明天要成亲!”

————

饭厅里,凰非漓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菜,有些想笑,她是很饿,可是他也不至于这样喂她吧。

“以后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府里的厨子做。”箫风瑾一边说着,一边夹起几片牛肉盖在了‘小山’上。

凰非漓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嘴里,看着箫风瑾又去给她夹鸡腿,她脸色陡变,慌忙拉住他的手,幽怨说道:“别给我夹了,我吃不了那么多。”

“你这么瘦,我得把你养胖些才好。”箫风瑾拿开凰非漓的手,将鸡腿放在了她碗边的金边瓷碟中。

凰非漓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他以为她不知dào

他在想什么呢,想到这里,她也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你也很瘦,你也得多吃点。”这叫以牙还牙,然而说完,她就后悔了。这是在做什么,让他吃胖点,被她摸?

箫风瑾愣了愣,深幽的眸中带着些许若有所悟,他看着凰非漓,唇边的笑容荡漾开来,他点了点头,“嗯,那我就多吃点,这样漓儿才会满yì

。”说着他吃了一口,还自我感觉良好的赞道,“漓儿夹得菜就是好吃。”

听着这话,凰非漓险些要吐血了,她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这么无耻,她以前眼睛是不是瞎了。

“漓儿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想吃我刚刚吃的菜?”箫风瑾看了凰非漓一眼,柔声说道。

凰非漓嘴角抽了抽,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漓儿何必跟我客气,来……”说着箫风瑾直接帮她夹了一筷子,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看着碗里越来越高的“小山”,凰非漓现在是欲哭无泪。

外面叶清玄不时看着里面两位主子,明明主子没有说什么,可是主母却时常瞪着他,自家主子腹黑,他向来是知dào

的,八成是他打趣主母了,不过这在夫妻间,好像是请调吧。

吃完饭之后,凰非漓只觉得自己都要走不动了,吃太多了,最后要不是她实在是吃不下了,箫风瑾八成还要喂她。

看着怀里有些恹恹的人儿,箫风瑾嘴角勾起一抹满yì

的弧度,看来的确是吃饱了,想睡了。

“我送你回房间睡。”箫风瑾凑到她耳边,柔声说道,眼底尽是宠溺。

凰非漓摇了摇头,哪里能吃饱了就睡的,那不成猪了,虽然他今个是将她当猪来喂了,她挣扎着要坐起来。

“别动,我抱着你,会舒服一点。”箫风瑾将凰非漓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凰非漓也没有挣扎,只说道:“我现在在右相府,可是青荇她还在夏府,我得去找她。”

“昨天我已经让冷冽去夏府保护她了,况且还有月无双在,她不会有事,她现在应该在帮你收拾东西,下午就能过来了。”箫风瑾回答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放下心来,她跟燕玖墨闹的如此僵,而且她已经不是左相了,怎么能继xù

住夏府呢,她更怕燕玖墨会对青荇不利,昨天可能没时间,今天就不一定了,好在夏府里面有月无双在。

“对了,你的腿,月无双帮你治好了吗?”想到月无双,凰非漓自然不会忘记此番他来临都的目的。

这件事好像一直忘记跟她说了呢,他都能站起来了,她还记得关心他的腿,箫风瑾眼底是深深的动容,他抱她抱的更紧,“已经好了,再也不用坐轮椅了。”

“真的吗?”凰非漓猛然偏头看着箫风瑾,眼底的喜悦流光溢彩一般,绚烂夺目,她自顾自喃喃说着,“真好,真好……”强忍着眼底的泪水,她将头埋在他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她高兴,不是因为不会有人笑话他是个残废,而是,他终于可以补全心底那份残缺的遗憾,成为最完美的自己,然后,忘掉那段痛苦不堪的过往。

“是啊,真好,都是漓儿的功劳。”箫风瑾微微一笑,他紧扣着她的头,只有她才会关心他到底经lì

过什么,只有她记得其实他也只是一个人。所以有她,一切足矣。

凰非漓仰起头,笑着说道:“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我也就是将月无双请来了临都罢了,况且我这样做,就是不想以后推着你到处走,太麻烦了……”然而说完这话,她就觉得漏洞太多,最开始让月无双治他的腿,单纯只是觉得他应该站起来。

然而话刚说完,箫风瑾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勺,一记深吻,缠绵情意萦绕其间,怎么会不是她的功劳呢,若是没有她,也许他根本就不会在乎能不能站起来,坐着与站着对他而言其实没有什么区别,甚至生或者死对他也是如此,可是身边有了她之后,他觉得若是不能站起来,他随时可能从他身边溜走,所以他迫切的想要站在他身边,牢牢抓着她的手,亲吻她,让她永远属于他。

良久箫风瑾松开了她,看着她双颊绯红,心下微动,然而碍于她的身体,只得强自忍住,他忽然说道:“其实我跟月无双很早就认识,但是治好我的腿,的确是漓儿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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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V-193 你说的没错,他就是不想活了

良久箫风瑾松开了她,看着她双颊绯红,心下微动,然而碍于她的身体,只得强自忍住,他忽然说道:“其实我跟月无双很早就认识,但是治好我的腿,的确是漓儿的功劳。”有些事情她很快就会知dào

,倒不如坦白一些。

听着这话,凰非漓微微睁大眼睛,看了箫风瑾一眼,他早就认识月无双吗?也是啊,就他暗月楼的势力,对于天下闻名的鬼医自然是熟悉的,他若想医治腿,自然会去找他,而且,若是不知dào

月无双的底细的话,楚南轩当初不会无所顾忌的跟着她一起去找他了,而且,这两人都喜欢穿白衣,虽然两人气质不同,一个张扬霸气、气势凌人,一个邪异古怪、清冷无双,可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相似。

看着凰非漓一脸深思的模样,箫风瑾紧握着她的手,说道:“这件事不是有意瞒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而已。”

感觉到箫风瑾手上的力道,凰非漓瞬间回过神来,看着他紧盯着她的眸,她知dào

他在担心什么,当即反握住他的手,“也是我自己没有想到而已,算不得你瞒我,不过既然你早就认识月无双了,那为何一直没有让他帮你医治腿,还有你说是我的功劳?我没有做什么啊?”

箫风瑾吻了吻凰非漓的额头,看着外面,解释说道:“当然是你的功劳,月无双虽然想帮我医治腿疾,可是我身上的毒却不是寻常之物能够化解的,后来,他终于找到可以化解我体内毒的东西,然而却一直没有办法种活它。”

听着这话,凰非漓瞬间坐了起来,瞪大双眼看着箫风瑾,惊声说道:“天心莲!”

“嗯,就是天心莲。”箫风瑾点头说道。

凰非漓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忽而一笑,有些时候,还真是赶巧了,当初她偶然看到那天心莲,用救活天心莲为代价让月无双帮箫风瑾治疗腿疾,之后她用她的血救活了天心莲,而天心莲最终又被箫风瑾用作解毒之药了,绕了一大圈,其实就只是需yào

天心莲而已。

“你可知dào

当月无双告sù

我,你用那个条件换了他给我治腿的承诺时,我心里在想什么吗?”箫风瑾手轻轻捧着这如玉的容颜,眉眼里丝丝柔意徜徉而出,

凰非漓看着箫风瑾那如墨的眼眸,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当即笑着说道:“你肯定是在心里笑,本相腿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或者是,敢同情本相,本相要杀了你!”

“还或者是……”

凰非漓忽然停止了声音,看着眼前的男子,千万种可能说完之后,所有的答案都凝集在了一个点上,她嘴角微牵,笑容轻轻绽放,然而到了最后,却瞬间破碎,“还或者是,不枉本相费尽心思让你离开临都,你我恩怨就此了结,此生你我再不复相见。”他放她离开,应该是有过挣扎的吧,她从来都知dào

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为了她,他怕是打破了不少原则。

那声音不大不小,敲击在两人的心中,箫风瑾眸光不动,紧盯着怀中的人儿,良久,他俊逸的脸上浮现一丝无奈,“知我者,漓儿也。”他轻轻将她拥在怀中,抵着她的头,看着远方,那个时候知dào

她并不讨厌他,他心里说不高兴,那是骗人的,可是他知dào

,离开临都对她而言是最好的选择,她既想离开,他就成全她。同时也是告sù

自己,继xù

做箫风瑾就好,不要奢望那所谓的爱,可是他心里清楚,他想要她,而他一旦想要,就会不择手段的得到,可是要了她的结果,必然会颠覆他整个的人生,也包括她的,所以他犹豫了。

他有后悔让她离开,他以为此生真的再不复相见了,所以他连夜赶路,冒雨去了高阳城,他知dào

她在那,也许是看最后一眼,也许他们刚刚错开,连这最后一眼都看不到,然而不管希望多么渺茫,他义无反顾的去了。

当她晕倒在他怀中,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跳都快停止了,从未有过的一种恐惧感从心底蔓延出来,她在房间里面睡了一天,他在院外等了一天。他都想嘲讽自己,箫风瑾你是从地狱出来的人,你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人,会担心一个人。可是,到最后当她怀疑他杀了欧阳云飞的时候,他的心真的痛了,他想他真的爱上了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子。

————

下午,箫风瑾带着凰非漓在府里遛弯,也就是熟悉下右相府的环境,右相府比她的夏府自然是要大的,可是里面住的人分外的少,没有女眷,也就是说连个丫鬟都没有,全部都是男丁,各个看起来分外的干练,显然是经过特训的。

“主上,主母。”一路上偶有几个人路过,会冲着箫风瑾跟凰非漓行礼。

凰非漓经lì

过之前叶清玄他们唤她主母的事情之后,也渐渐接受了这个称呼,主母啊,代表着他们承认他是箫风瑾的妻子了。她不知dào

的是,在昨晚她袒护箫风瑾之前,箫风瑾下面的那些人心里对她多少是有些不服的,总觉得自家主上英明一世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小白脸,结果最后证实,这不仅不是个小白脸,而且还是一个聪明果敢,美丽大方的女子,跟他们主上站在一起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看着荷塘里郁郁葱葱的莲叶,那五颜六色的荷花竞相开放,看着那摇晃在莲叶间的莲蓬,凰非漓忽然笑着说道:“箫风瑾你看!”她指着莲蓬,脸上尽是欣喜。

箫风瑾看着凰非漓那欢欣雀跃的模样,不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着说道:“莲蓬,怎么了?”

“是啊,是莲蓬,我在书上看到说那是可以吃的,我以前在皇宫里面看到过莲花,可是那是睡莲,不结莲蓬的,还是第一次看到呢。”凰非漓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夏府里面也有荷花池,可是因为是新种下的,并没有开花,偶有两朵盛开,也没有结果。

听着这话,箫风瑾脚下的动作忽的一滞,脸上的笑容慢慢消退,他偏过头看着凰非漓,深邃的眼底暗流涌起,那幽幽的光芒隐隐闪烁着,看着她的笑颜,他不觉紧握着她的手,“我一会儿去给你摘。”

似是察觉到箫风瑾声音不对,凰非漓回头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的黯然,自知他是将她方才的话听进去了,不由笑着说道:“你不用在意,其实没见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的日子很长,你陪我一起去将那些我没有看过的东西看一遍就好了,而且你还是第一个陪我看的人呢。”她耗尽了十七年的时间呆在那冷宫里面,她也想去看外面的世界,可是没有人允许她出去,大哥爱hù

她,可她也不忍心大哥为她奔波,所以不知dào

就不知dào

吧,而今来了外面的世界,她想要看不同的风景,交不同的朋友,做一个普通人,至少不能五谷不分吧。

看着她那天真烂漫的笑容,箫风瑾眼底的阴郁渐渐散去,“好,只要你想看的,我都陪你去看。”痛苦难过的是她才是。

“晚上我们喝莲子粥好不好,你可别忘了刚刚说的,你去摘莲蓬啊。”凰非漓展颜一笑,忽然松开箫风瑾的手,朝着荷塘边跑去。

箫风瑾忽然闭上了眼睛,双手紧握,强忍着某种情绪,若时光可以重来,还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吗?漓儿,对不起,我恨自己没有早些找到你。那些耗费的光阴,我会用一生来弥补你。

“箫风瑾,看,我摘的荷花。”凰非漓摇晃着手中的斑斓的荷花,冲着箫风瑾笑着喊道。

箫风瑾睁开眼,看着凰非漓,荷花再美,在她旁边终究也要黯然失色,他走过去,牵着她的手,柔声说道:“去后院吧,澜沧他们还在那里等着呢。”

司空澜沧还没有走吗?凰非漓将荷花拿在手上,不过她来临都之后,也没瞧见司空澜沧跟谁走得近,好像天天跟着箫风瑾呢。

“对了,你跟司空澜沧是怎么认识的?”凰非漓随声问道,就她听沈浪所言,这司空澜沧以前是市井上的小混混,突然平步青云的,当然这肯定是跟她旁边的某人有关。

听着这话,箫风瑾看着凰非漓那若有所思的模样,眉眼微挑,“你这是当着我的面对别的男人关心?”

凰非漓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了,她拉了拉箫风瑾的袖子,水灵灵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干嘛这么小气,我只是好奇。”

箫风瑾最是受不住她这般小女儿的模样,况且他本来就没有生气,只是逗逗她罢了,不过说到司空澜沧事情,他不觉皱了皱眉,声音却不起任何的波澜,“五年前的一天,我在茶楼喝茶,他来找我的麻烦,然后就认识了。”

“找你的麻烦?”凰非漓狐疑的看着箫风瑾,不自觉说了一句,“他是不想活了吗?”五年前,箫风瑾已经是右相了,他那杀伐手段怕是已经声名远播了,旁人看到他早就避之不及了,谁敢找他麻烦。

箫风瑾看了凰非漓一眼,面上依旧淡淡的,“你说的没错,他就是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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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 V-194 在我眼里,他就是最好的

箫风瑾看了凰非漓一眼,面上依旧淡淡的,“你说的没错,他就是不想活了。”

他就是不想活了?凰非漓诧异的看着箫风瑾的面上,神色冷淡,不似有假,她心下微惊,司空澜沧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箫风瑾雷厉风行、残忍狠绝的手段众所周知,敢在老虎身上拔毛,还能活着,这委实古怪,她不由问道:“那你为什么没有杀他?”

“他骂了我。”箫风瑾拉着凰非漓的手往前走。

凰非漓嘴角不觉抽了抽,看着身旁面不改色的男人,试探性的说道:“他骂了你,你还将他留在身边,你这是……”欠骂吗?最后三个字她没有说出来,可是某人却深知她的想法。

箫风瑾伸手捏了捏凰非漓的鼻子,看着她那不自然的神色,不由好笑,“就是觉得他有胆识,不成功便成仁。”

这话一出,凰非漓瞬间明了他的意思,即使不想活了,何不赌一把,赌赢了,从此得到右相的亲睐,平步青云,输了也不过是烂命一条,显然,司空澜沧赌赢了,箫风瑾没有杀他,反而给了他滔天的权势与富贵。不过……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凰非漓可不认为箫风瑾一时间同情心泛滥了,他身上肯定有他在意的东西。

听着身旁的小女子一直在念叨着别的男子,箫风瑾好kàn

的眉终于皱了下来,她就对司空澜沧这么关心?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他看着她,俊脸微沉,不悦说道:“漓儿,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敢情这样他都吃醋?凰非漓好笑的看着箫风瑾那黑了的脸色,她拉了拉他的袖子,“好了,好了,我不说他了。你不是说他们在那里等着我们吗?我们快去吧。”说着她拉着他直接往前走,其实他不知dào

,她关心司空澜沧的过去,也不过是因为那段过去与他有关,否则旁人的事情,她何必在意。

凉亭里

司空澜沧不知dào

箫风瑾跟凰非漓两人之间的小插曲,他坐在那里只觉后背发凉,那冷飕飕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他抬起头对上那一抹幽深,心下苦恼不已,今儿个他没得罪他吧,虽然起初的时候他是想揶揄一下他来着,可是最后明明是他调侃了他几次好不好,怎么现在弄的他跟他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咳咳……”司空澜沧假意咳嗽了下,看着一旁的楚南轩说道:“南轩啊,你看,今天天上好多云彩,明天肯定是个好天气。”

“……”楚南轩看了司空澜沧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白痴,今天天上云彩多,跟明天天气有什么关系,而且他们现在可不是在说天气。不过看箫风瑾时而落到他身上的目光,他瞬间好像又明白了什么,难怪一直闻着有一股酸味,至于缘由,他倒是想不透。

凰非漓没有察觉到那三人之间的波涛暗涌,她看着一旁坐着,正看着别处出神的月无双,他一袭白衣,不同于箫风瑾的高贵凌人,那是一种遗世独立、清华无双的傲骨,他俊美如玉,光是看侧脸便让人移不开眼,这样的人静下来的时候,眉宇间好似有一抹化不开的忧郁。她没想到他也来这里了,不过也是,夏府已经不是她的了,他与箫风瑾又认识,理该在此。

“无双,谢谢你医治好风瑾的腿,我知dào

,若没有你,就算有天心莲怕也不容易治好他的腿,我们都很感激你。”凰非漓忽而开口说道,有些话,箫风瑾说不出来,但是她愿意代替他说。

司空澜沧跟楚南轩两人也瞬间回过神来,目光在箫风瑾跟月无双两人之间游离,最终落到了凰非漓身上,带着一丝了然,看来她还不知dào



月无双回过神来,偏过头,看了凰非漓一眼,再看了一眼箫风瑾,他也正看着他,深幽的眸子里面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只是那隐隐的暗流蓄势待发。

“我与他认识,况且先头也对你承诺过救治他的腿,无需言谢。”月无双收回目光,淡淡说道,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目光索然的看着杯中的绿茶。

箫风瑾收回目光,帮凰非漓倒了一杯茶,忽然开口,“你身边那个丫鬟在东院那边,一会你就能瞧见了。”

凰非漓看了箫风瑾一眼,他眸光冷淡,似乎在掩饰着什么,她点了点头,“好。”好像来到这里之后,就没见他们说过话,朋友不像朋友的,她隐隐觉得他们两个之间些不对劲,她看了司空澜沧跟楚南轩一眼,他们倒是泰然处之,好像见怪不怪,看来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她偏头看着箫风瑾,正准bèi

说话,然而看着他深幽的眸中那唯一的自己,她忽的释然,不管有没有事情瞒着她,反正他又不会害她,到了该知dào

的时候,他自然都会告sù

她。

“嗯,等会我就去找她。”凰非漓答道,说着端起桌上的茶杯,笑意浅然的喝完,再看向箫风瑾,“再给我倒一杯。”

箫风瑾闻言,眼里满满的宠溺,又给她倒了一杯茶,不忘嘱咐道:“少喝些茶,我让厨房炖了燕窝,一会喝点。”

“好。”凰非漓点头应道,心里却是腹诽,这人真把她当猪了,才吃饭多久啊,她现在还觉得肚子饱得很。

亭中其他三人看着那柔情蜜意的两人,楚南轩跟月无双颇为淡定,倒是司空澜沧最先忍不住了,“我说,你们要打情骂俏回房里去,没看到我们三人还是单身?”

“别拉上我,我不介yì

。”楚南轩最先摆明立场,笑着说道。一旁月无双神色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显然也是不介yì



司空澜沧看了左右边的两人,心下无语,他们这是什么忍耐力,这都忍得下去?不知dào

箫风瑾这厮是在向他们炫耀吗?

凰非漓抬起头,看着司空澜沧,想起他先前被箫风瑾气到时说的话,不由非常淡定的说道:“你不是说明天就要娶妻了吗?大不了明天之后,我们去看你跟你妻子打情骂俏好了,算作补偿。”说着她看向箫风瑾,“你说好不好?”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箫风瑾握住凰非漓的手,眉眼微挑,俊逸的脸上笑容浅浅。

司空澜沧被堵的说不出话来,看着这两人,心下愈发无奈,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前的时候夏离可不是这样的,他顿时痛心疾首的看着箫风瑾,“你把人家一单纯正直的小姑娘熏陶的跟你一般,你良心何安?”腹黑,太腹黑!

箫风瑾面不改色的看了司空澜沧一眼,气定神闲的吐出两个字,“过奖!”

“你哪里听到我在夸你了。”司空澜沧嘴角抽搐了下,这人还真是不要脸。

箫风瑾瞟了司空澜沧一眼,淡淡说道:“难道你没有说漓儿与我性情相似、夫妻齐心,这不是夸奖?!”

“……”司空澜沧无言以对,这人无耻起来,还真是让人没招。

“噗——”凰非漓笑出了声,还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看着箫风瑾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再看司空澜沧那跟被鱼刺哽住了的样子,难道这就是他们平日里的模样?

似是知dào

凰非漓心中所想似的,一旁楚南轩凑到凰非漓耳边小声说道:“你别想太多,咱们主上平日脸上其实是冰冻三尺一般,一幅近我者死的冷面孔,咱们可是吃尽了苦头。”看着凰非漓那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他补充说道,“难道你忘记了最开始见到他时的样子?所以今日这不过只是伪装罢了,你可别以为他是和风细雨之人,杀起人来,他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有一次有个人得罪了他,他当场将那人的心脏挖了出来,当时那颗心在他手上还在跳动着呢。”

看样子好像是楚南轩在跟凰非漓说悄悄话,可是在场的哪一位武功不高绝,所以一字不漏听的清清楚楚。

听着这话,凰非漓静默了,良久,她偏过头看着箫风瑾,“你这么可怕啊?”

箫风瑾挑了挑眉,斜睨了楚南轩一眼,双眸中划过一道冷鹜的光芒,直看得楚南轩讪讪一笑,错开了目光,他将凰非漓搂到了身侧,他静静的看着她,并没有解释。

司空澜沧看着凰非漓跟凰非漓的样子,差点拍手叫好,楚南轩这招挑拨离间妙哉妙哉,谁让某人平时对他从来都是黑着一张脸呢,哈哈,总要有人能制住他才行,现在可不就有了。这就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月无双看了他们一眼,并未说话,嘴角却是微扬,显然心情也不错。

整个亭子里面说不出的安静,夏风徐徐吹着,不觉让人生了些许的凉意。

见凰非漓不说话,楚南轩只以为凰非漓是害pà

了,这话是不是说过了,若这样,待会箫风瑾肯定不会放过他了,他不由一旁劝解道:“主母,你也别太难过,其实吧,咱们主上面孔是冷了点,有时候人还是不错的。你也别太……”

“就算他在外人眼里杀人如麻,凶狠暴戾,可在我眼里,他就是最好的。”凰非漓忽然笑着说道,仰着头看着他幽幽的眸子,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楚南轩顿时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愣愣的看着那含情脉脉的两人,敢情他也被耍了。

一旁司空澜沧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被耍的不是他一个人,有人作伴的感觉真好。

月无双偏头看向了身后的山石花草,嘴角处绽放出一抹惊艳的笑容,这样挺好。

箫风瑾宠溺看着她的笑颜,虽然一开始就知dào

她是故yì

装出沉默的样子,所以他就配合她,可是听到她的话,他的心难免波动,在她眼里,他是最好的,嗯,她也是!

ps:甜一章,下章走剧情————

276. V-195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箫风瑾宠溺看着她的笑颜,虽然一开始就知dào

她是故yì

装出沉默的样子,所以他就配合她,可是听到她的话,他的心难免波动,在她眼里,他是最好的,嗯,她也是!

眼波过处,彼此情意如潺潺的流水,绵延不绝,洋洋洒洒的散落在这一方天地,彼此的视线里只有那个最重yào

的人,周围的一切也都成了背景。

“咳咳……”司空澜沧假装咳嗽了几下,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这两人也要看看地点好不好,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是故yì

在向他们这些单身男子炫耀么,“刚刚得来的消息,慧云大师离开皇宫了。”今天他们可不是单单过来看他们秀恩爱的,本来早就该跟他们说了,可是奈何某人以妻为天,他还没说,他就带着自个媳妇吃饭去了。

慧云大师?凰非漓瞬间回过神来,看着司空澜沧,他不说,她险些忘记了呢。昨天慧云大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凰宫里面?就上次在定远寺看到的,慧云大师跟燕玖墨的关系并不熟稔,难道果真是因为那凤凰之说,所以慧云大师就找上了燕玖墨?

“慧云昨日去皇宫,的确不是巧合,不过,与其说是燕玖墨请他来,倒不如说,他是不请自来。”身侧,箫风瑾看着凰非漓,忽然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偏过头看着箫风瑾,脸上是颇为无奈的表情,这人怎么永远都知dào

自己在想什么。

楚南轩看了箫风瑾跟凰非漓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世上也只有你们两个敢对慧云大师不敬了,换做旁人,定然是百般恭敬。”

“是啊,你不知dào

昨天主母顶那慧云大师的几句话,震惊四座啊,我猜燕玖墨原本是打算拿慧云大师来压你,结果你连慧云大师的账都不买。”司空澜沧一旁接口说道,这一份胆魄怕是他们也没有,毕竟面对的可是世人敬仰的大人物啊。

凰非漓知dào

他们是真心的在夸奖自己,不过,她也不是真的要跟那慧云大师作对,只因为,当时她心里很不高兴,不高兴他说的话。

“我并不是针对他,相反,对于慧云大师我很尊敬,我敬重他以天下为己任,但是这份敬重也不过是因为大哥与我说过他的故事,换句话说,最先是因为他是大哥敬重的人,所以我才敬重。也可以理解为,若他不是大哥敬重的人,他功德无量,造福世人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相信什么命运,什么凰女,什么凤凰之说,天始遗命,就算真的存zài

,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凰非漓,只是凰非漓,名字,血统于我不过只是一个符号,一个让我知dào

自己父母亲人的讯息。我没有敌人,可是若是谁妄图想要掌控我,那边是我的敌人。”凰非漓一只手握着酒杯,清洌的眸中韵出丝丝寒气,就算旁人都觉得她冷血自私,不通大义,可是她就是这样的人,她无法接受旁人将她不想要的东西强加在自己身上。

亭中一片寂静,楚南轩跟司空澜沧两人都呆呆的看着那眸光清洌、淡然洒脱的女子,也许从前的时候他们还不明白为什么箫风瑾这样的人也会喜欢一个人,就算是她,他们或多或少也是存着些许的疑惑的,然而今日听到了她这番话,他们忽然醒悟,也只有这样的女子能得到他的青睐了,一样的性情,一样的处世态度,也许这也是一种天命。

月无双神色倒好,看了凰非漓一眼,眼底依旧清冷一片,他继而看着对面的箫风瑾,他微亮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身旁的女子身上,冷寂了这么多年,也许不是他无情寡义,而是他心中所系所牵唯有一人,他一直在等待着那人的出现。

亭中又出现了诡异的安静,察觉到众人的不对劲,凰非漓抬起头,看着一脸呆愣的楚南轩跟司空澜沧,下意识说道:“怎么了?”难道她的话太惊世骇俗,把他们吓着了?也是,他们肯定会以为自己对面坐着的是一个自私无知的女子。

司空澜沧忽然一笑,目光在箫风瑾跟凰非漓身上转了转,忽的感叹一声,“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说着他看着箫风瑾,由衷说道,“一直差你一句,恭喜了。”他身边终于有一个懂他的人了,可喜可贺。

箫风瑾微挑眉,清俊的脸上依旧冷淡,他忽的伸出手,“礼物。”

“……”司空澜沧嘴角抽了抽,好半天才说道,“我能将那句恭喜收回吗?”

“你觉得呢?”箫风瑾看了司空澜沧一眼,显然是,这事没商量。

司空澜沧见状,连忙看着凰非漓,哀怨说道:“主母,我平日里做牛做马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存点私房钱,你家相公偏生要来敲诈,你可得替我做主啊,不然没媳妇儿本了。”

“噗——”凰非漓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两人一冷一热凑一起就像一对活宝,没来由让人想笑,现在她算是明白当初箫风瑾为什么要留着他了,没事可以出来调节下气氛。

“你让主母笑了,所以这礼物就免了。”箫风瑾忽而大手一挥,来了个特赦。

这话一出,司空澜沧感激涕零,差不多要高喊谢主隆恩了。

楚南轩白了司空澜沧一眼,这丫今日未免有些太聒噪了,平时怎么没见他这样没皮没脸。不过,某人今日好像也挺配合,难道只是为了……看着凰非漓脸上的笑容,难得看到她笑,这一次笑的颇为的开怀,那笑容直达眼底,她是真的高兴。

气氛活跃了,但是话题却不能绕开。

“箫风瑾,慧云大师不是你师父吗?你好像不太喜欢他?还有你刚刚说他是特意来找燕玖墨的,为何?难道仅仅是因为我?”凰非漓笑过之后,接着说道,上次也只听到他说慧云大师是他师父,但是一直不知dào

为什么他不喜欢他。

这话一出,司空澜沧也看着箫风瑾,对于慧云大师他知dào

的并不多,上次在定远寺里,也是第一次见到他。

倒是楚南轩不由多看了箫风瑾两眼,旋即自顾自的喝着茶。

箫风瑾如墨的眼中一道暗流涌起,他看着前方,目光毫无焦点,俊逸的脸上微微起了一层寒意,不知dào

他在想什么。

月无双看着凰非漓那一脸疑惑的样子,再看箫风瑾那微凛的俊颜,眉不觉微蹙,“慧云大师他……”

“也没什么,就像漓儿一般,他是谁与我有什么关系,哪怕他是我师傅,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箫风瑾忽然打断了月无双的话,看着凰非漓,凝声说道,“他来找你,的确是因为你凰女的身份,天始遗命上说的时间要到了,所以他这个天下尽知的老好人想要来促成这千古奇谭,让天下一统,让箴言成真。别怕,有我在,你还是你,我还是我。”说到后面的时,他脸上的寒意愈发盛了,语气里也不自觉带上了嘲讽之色,然而眼底的温柔却像是丝绸一般徜徉开来,将她包裹着。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现在,未来,他们都要做自己。

凰非漓看着箫风瑾眼底的寒意,知dào

方才的问话牵动了他的心事,其实她前面的话的确是有些废话了,她不喜欢慧云大师,他与她性情相似,自然也不会喜欢,可是她隐隐能感觉出他在担忧着什么。她反握住他的手,点头说道:“我知dào

。”有你在,我一直都知dào



月无双看着箫风瑾跟凰非漓,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偏过头看着远处太阳光辉照不到的阴暗处,就算现在照不到,可是换个角度之后,依旧还是要曝露出来。

楚南轩忽然说道:“眼下你们算是与燕帝正式决裂了,我们也该想想出路了。”

“难道要离开临都?”凰非漓眼皮一跳,直接问道。

箫风瑾看着凰非漓,“你不想离开临都?”

“当然不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临都,当初若不是云飞突然出事,我也不会回到临都了,现下能离开,我求之不得。”凰非漓嘴角牵了牵,短短数月,已经物是人非了,云飞是她来临都的第一个朋友,可惜他……

看着凰非漓眉间的黯然,箫风瑾柔声说道:“别难过,改天我陪你去祭奠他。”他虽然不高兴她挂念别的男子,可是算起来也是因为那个男子他才会与她在一起,所以这一次他忍了。

凰非漓点了点头,“好。”上次离开临都的时候,云飞来送她,这一次就由她去向他道别。

“说起欧阳云飞的死,澜沧还背了不少怨气呢,当初欧阳心仪一心以为是他派人杀的呢。”楚南轩忽然接口说道,对于司空澜沧跟欧阳心仪的事情他是看在眼底,却是无能为力,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凰非漓一愣,看向司空澜沧,他唇边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苦涩,她明了,被自己喜欢的女子误会杀了她哥哥,的确让人难受。

“可是云飞不是因为查虞城的案子才被秦胜阳灭口的吗?欧阳心仪怎么会怀疑到澜沧身上?”凰非漓疑惑说道,难道欧阳心仪那边有什么证据?

听着这话,箫风瑾解释说道:“皇宫禁苑不是那么好闯的,欧阳心仪知dào

澜沧与我的关系,知dào

暗月楼,当日那支箭上有一个月亮,而她估计也猜到我对你的心思,所以以为是我授命他动的手。”

“那支箭……”凰非漓看了箫风瑾一眼,“这是栽赃嫁祸?秦胜阳他想将此事嫁祸给暗月楼?”当时她调查时并没有看到那支带有月亮图案的箭,所以这些她并不知dào



“也许吧。”箫风瑾看着别处,眸光愈发幽深。

这话题对于司空澜沧而言有些难言,所以凰非漓很快就跳开了这件事,只是心里总有一个疑影,难道云飞的死另有隐情?还是她想多了。

ps:第二更

277. V-196 因为她值得

临近傍晚的时候,司空澜沧才离开,本来他也想留在右相府住一宿的,可是这般公然住在右相府,不是打燕玖墨的脸吗?之后楚南轩跟月无双也都相继回了各自的屋子。

凉亭中,凰非漓靠在箫风瑾的肩头,看着西边的夕阳,晚间流霞红遍了半边天,绚烂夺目,风扬起,云吹散,又聚拢,不失为一番景致。

“箫风瑾,天下会因为天始遗命而变动吗?”凰非漓忽然出声问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神色微紧,继而问道:“怎么了?”

“若是天下动乱,我们还能如此闲适的看夕阳西下吗?”凰非漓叹息说道,“你是苍国皇子,争这天下也无可厚非,所以断不可为了我而……”话还未说完,一只手便封住了她的唇。

箫风瑾看着那一双写满愁绪的眸,低声说道:“傻瓜,我若想要,自然会取,若不想要,白送都不收,别胡思乱想,过几天我们就离开临都,我带你回家。”以前那里算不得家,现在有了她,就可以算了。

家?凰非漓眼前忽的一亮,看着箫风瑾那柔光浅然的眸,点头,“好。”她重新靠到了他的肩头,继xù

说道,“你说,若是天始国那位孝天皇后若是知dào

她百年之后,天始国会落得四分五裂的局面,她会不会后悔当初乜有称帝,若她称了帝,也许局面就不一样了,毕竟那最后一位帝王着实文弱了些。”也许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所谓的凰女,凤凰了。然而想到这里,她不由不觉暗嘲,什么时候她也会想这些不不着边际的事情,也许她太贪婪跟他在一起的温暖了,害pà

,害pà

这份温暖会因为什么而消失。

“你自幼阅览群书,那些密典怕是也看了不少,史书上多歌颂那些丰功伟绩,所以你对这孝天皇后自然是敬佩有加,可是她不称帝,也许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不能,所以就没有什么如果了。”箫风瑾搂了搂她的肩,眸光微微加深了些许,“很多事情你我都没有办法选择,所以不必感伤,把握现在就好。”

是啊,把握现在就好,凰非漓微微一笑,看着前方,自始至终没有留意到箫风瑾脸上的冷峻之色。

————

回到东院之后不久,箫风瑾突然有事,出去了,而凰非漓则是跟青荇两人在屋里。

看着这偌大的房间,青荇眼底也不免闪现一丝惊叹,先不说布局大气,最主要的是里面还有好几个大书架,上面的典籍她翻了翻,很多都是孤本,小姐是最喜欢看书的,难道这右相是特意为小姐准bèi

的这个房间?

看着青荇翻完书之后那冥思苦想的模样,凰非漓忍不住想笑,“其实箫风瑾也喜欢看书,所以,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他也是寂寞的人,没有人说话,大概也只能看书了。

青荇回过头,看着凰非漓,笑着说道:“那说明右相跟小姐志趣相投呢,不过两个都是书呆子,这样会不会有些闷,生出来的娃娃会不会也是个书呆子,都说孩子是随父母的。”

“青荇!”凰非漓瞪着青荇,咬牙说道,“胡说什么呢,哪里就有孩子了。”说完她脸上也不觉有些泛红,这丫头也太口没遮拦了吧。

“反正早晚也会有的。”看着凰非漓脸上的赧色,青荇笑了笑,走到桌旁,坐在了她旁边,拉着她的手,“我又不会笑您,我觉得这右相挺配您的,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还好有右相在,否则那暗器打到您身上,真不知dào

会有什么后果呢。什么凰女,什么宿命,您就当我之前都是在胡说八道,我只希望您能幸福。”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最近才是她笑的最多的时候,她希望这笑容能一直维持下去。

“谢谢你,青荇,我不是一个胸怀天下的人,我也不信宿命,我心里只有一方天地,只能属于一个人。箫风瑾说过几天我们就能离开临都了,然后我们就能开始新的生活,就像我们最开始预想的那样。”凰非漓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跟箫风瑾一起在那个所谓的‘家’的生活,还真是让人期待。

听着这话,青荇笑道:“到时候小姐不要有了相公,就忘了我啊。等到你们有了孩子,我还可以给你带孩子,不过孩子可要认我当干娘哦。”话是这样说,可是今天临都里面都传遍了,小姐是凰女,是要嫁给皇上的,右相他能抵挡的住天下人施予的压力吗?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真的会放过小姐吗?她不知dào

,可是有些事情她不能说。

“你这丫头。”凰非漓瞪了青荇一眼,越发的口没遮拦了。孩子什么的,她倒是从来没想过,她只担心箫风瑾,这么晚了,能让他亲自出去的事情,怕是不简单。她偏头看着外面,夜色渐深,月亮被隐在云层里,天空中好像也多了一些阴霾。

————

高楼之上,暗黑的天幕上,星辰点缀,明月高悬,一身雪衣的男子迎风而立,他单手背负,深邃的凤眼凝眸看着夜空中那颗最闪亮的星辰,丰神俊朗的脸上带着一抹看不透彻的情绪。

身后一身异族服装的男子站了良久,看着眼前的雪衣男子,他成熟稳重的脸上犹自带着些许的惊叹,不啻于昨日,他真的站起来了,那一声凛然气魄光芒万丈,睥睨天下的狂野一触即发。

“本来昨晚就准bèi

找你的,不过我猜,你也没那个时间理会我。”素拉提忽然笑着说道,眉间带着些许的揶揄,起先在席间看着他与一个男子耳鬓厮磨,低笑浅语,他还以为是他看错了,到后来看着他为他出手挡暗器而暴露自己双腿能站立的秘密时,他很惊讶,惊讶他的不冷静,惊讶他身边之人的身份,等到后来看到那男子为他出头,他恍然明白了什么,再看到那男子竟然被揭穿是个女子,他想,他也是个男人。最后,听着那生死誓言,他才领悟到,呵,他也有栽到女人手里的时候啊。

箫风瑾偏过头,看了来人一眼,淡淡说道:“素拉提,我同意你先前的建议。”

一阵清风呼啸而过,素拉提脸色微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看着眼前神色冷淡的男子,认识他这些年,这个人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在乎的东西,所以就连脸上也没有过多余的表情,也只有昨天他才从他脸上看到过除却冷淡以外的表情,高兴,恼怒,温柔,愤nù

,看来,这段时间,他变了许多。

“想不到,你也开始有了在乎的东西了。”良久,素拉提轻声叹息说道,那个时候,他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有办法游说的了他,而今日他也是想要再次游说他,没想到他先开口了。

箫风瑾偏头看着远方,双眼微闭,淡淡说道:“这天下,我只在乎她。”

“所以为了她,即便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也可以吗?”素拉提反问道,“哪怕我一直在等你的答案,可是瑾,那不是儿戏。若有一天她真的死了,你真的要与她一起死吗?”若是他真有那份心,他很高兴,可是若是为了一个女人,那就另当别论了,这世上最忌讳的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会!”箫风瑾看着素拉提,答得干脆,眼底平静无波,像是诉说这一个理所应当的答案一般。

“你疯了!”素拉提瞪着箫风瑾,他上前一步,沉声说道,“瑾,这天下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是,她是与众不同,聪明果敢,可是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女人!你就该肆意而活,为何要为她捆住手脚!”哪怕他知dào

他誓言的意义,可是他不允许。

“因为她值得!”箫风瑾眼底一道杀意闪过,他看了素拉提一眼,漠然说道,“我不想听到任何人说她的不是,记住,任何人!”

杀气!素拉提心神一震,刚刚那一瞬间他想杀他?!他没有感觉错,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他最是忘不了那一身凛然的杀意。

“她是我活着的意义。”箫风瑾忽然偏过头看着夜空,那一抹璀璨的星辰,声音清淡孤寂,随风而逝,“为她而活,我很高兴。”

活着的意义?!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素拉提轻叹一声,罢了,也许没有她,他压根就不会理会他的建议,成也好,败也罢,他觉得值得便是值得。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素拉提直接入正题。

箫风瑾脸上的寂寥早已收拢,月色下,清辉遮面,更添一份冷峭,将自己的安排说了一遍,临近尾声,他淡淡说道:“你先回南夷安置一切,不必理会夜钦珏,我不日也会离开临都,到时候我会跟你联系。”

“好。”素兰提点头说道。

“你妹妹的事情,我不会觉得自己错,哪怕我同你认识。”箫风瑾衣袂翻飞,气势卓然,依旧冷淡的看着素拉提。

听着这话,素拉提苦笑一声,“是小妹无知,多谢你没有杀她,至于小弟,我也会严加管教的。”

箫风瑾眉眼微挑,转身,看了看夜色,嘴角不觉浮现一丝柔和,不早了,她现在睡了吗?也不知dào

他不在,她吃好了没?他转身,朝着前方走去。

“我承认,她是一个不错的女子。”素拉提抬头看着那抹雪色,由衷说道。

“自然。”话音刚落,高楼之上的白影已然消失无影。

看着箫风瑾先前站立的地方,素拉提笑了,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就急着回去见佳人了?他抬头看着天际那颗闪烁发亮的紫微星,神色肃然,凰女临世,凤啸九天,传说终究是来临了,只是最后会鹿死谁手呢?

ps:第三更,红包加更————

278. V-197 各有算计

驿站

一袭墨衣如华,谦谦公子坐在院落的石桌上,他端着酒杯,看着夜空,明月当空,繁星点点,应是良辰美景,却无对饮之人。

不知何时,身后一个黑影突然从天而降,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进不退,就那样站在原处。

“来了。”夜钦珏回过头,看着前方阴影处的人,微微笑着说道。

听着这话,那黑影忽然动了,从暗处走了出来,他一身夜行衣,却并未遮住脸孔,竟是那燕玖墨。

“让夜太子去皇宫未免动静太大,所以朕出来了。”燕玖墨微微挑眉,走到石桌旁坐下。

夜钦珏俊颜上依旧带着微笑,取出一个酒杯,帮燕玖墨倒了一杯酒,淡笑说道:“看来燕帝比本殿还要心急。”原本是他急着见他,现在这角色之间已经翻转,只能说明燕玖墨在意的东西受到了威胁,而他更清楚究竟是什么。

燕玖墨不置可否,他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看着夜钦珏,淡淡说道:“难道夜太子没有心动吗?”

“燕帝指的是什么?”夜钦珏端起酒杯,问道。

燕玖墨冷哼一声,偏头看着夜空中那璀璨的紫微星,凝声说道:“这世上谁人不想成为那颗最闪亮的星星,突然有一天,有人说只要得到那颗星星旁边的那颗小星,就能实现愿望,这天下又有谁人不趋之若鹜?”

“看来眼底对那夏离用情颇深呢。”夜钦珏眼底闪过一抹沉郁之色,然而很快就被他隐藏起来了,他面上依旧温润如玉。

燕玖墨回过头,看着夜钦珏,“明人眼里不说暗话,夏离,朕势在必得。”

“那天下呢?”夜钦珏挑眉,看着燕玖墨,眸色加深。

燕玖墨眉峰一懔,沉声说道:“如今苍国三皇子被杀,朕与苍国必然势不两立,所以朕以为此时是燕夜两国合zuò

的最好时机,到时候二分天下,燕夜各得其一,如何?”

“如今燕国得了凰国的领土,版图可比我夜国大了一倍,若再得苍国,天下四分之三皆属燕国,到时候谁能保证燕帝不吞并了我夜国呢?”夜钦珏放下酒杯,笑着说道,然而眸中的暗色愈发凝集。

听着这话,燕玖墨面上并没有多少惊讶,夜钦珏可不是傻子,不给他想要的利益,他是不可能合zuò

的,他淡然说道:“只要燕夜合zuò

灭了苍国,朕答yīng

苍国领土除却汾河流域以内五十里属于燕国,其余尽归你夜国,但是有一点,夏离属于朕。”

“哦?听起来倒是不错,燕帝这般是爱美人更甚江山了?”夜钦珏笑着说道,可是笑容却愈发浅了。

燕玖墨双眼微眯,沉声说道:“你我都清楚,依照燕夜两国的实力,短时间是不可能分出胜负的,只会两败俱伤,那天始遗命不过是古老传下来的故事,做不得真。但是不管夏离是否是凰女,朕都要她。”

“燕帝情深意重,本殿算是领教了。可是这夏离身份成谜,燕帝就不怕引狼入室?”夜钦珏挑眉说道。

引狼入室?燕玖墨看了夜钦珏一眼,他调查过阿离?他目光微转,忽而一笑,“太子多虑了,阿离的身份朕虽不大清楚,但是也知dào

一些。最主要的是朕知dào

阿离的性情,只要朕还是现在这般对她好,她如何都不会狠得下心对朕不利。总有一天,她会接受朕。”是啊,总有一天她会完全接受他,甚至爱上她。

夜钦珏看了燕玖墨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之色,了解阿九?呵——阿九的冷情,他怕是还未见识过呢,不过那也只是因为他没有触碰到她的底线罢了。他忽而转移话题说道:“可是要想夺得夏离,燕帝该对付的人是那箫风瑾才是吧。”

“看来有一件事,朕忘记告sù

太子了,你可知那箫风瑾是什么人?”燕玖墨深深的看了一眼夜钦珏。

箫风瑾的身份?夜钦珏眼底忽的一亮,看着燕玖墨,他知dào

?他可是查了许久,可惜对于他的身份却是一无所知。只依稀知dào

,这个人势力庞大,背景错综复杂。

“想必太子也听说过,慧云大师曾在苍国皇室收过一个皇子为入室弟子,之后那皇子再未曾出现过,而苍皇也未曾去找过那个皇子,甚至有人传说那个皇子已经死了。不过这些是宫中秘闻,知dào

的人一般身份也不简单,年月一久,知dào

的人就不多了。”燕玖墨直接说道。

听着这话,夜钦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注,他惊诧的看着燕玖墨,“你说的那个皇子就是箫风瑾?”

“不错,就是他!朕当年去苍国贺寿,曾经遭人谋害,就是他救了朕,之后就跟着朕回到了燕国辅佐于朕,他之身份,朕是再清楚不过了。”燕玖墨冷声说道,当年一念之差,现在竟然给自己埋下了一个如此大的隐患,着实失策。

难怪了,难怪他与苍宸两人的关系剑拔弩张了,难怪他一直查不到他的身份,没想到他竟然就是苍国那个被慧云大师收为弟子的皇子。夜钦珏此刻眼底再无半点轻松,慧云大师的底子岂会是等闲之辈。

“所以燕帝对付苍国,实jì

上就是对付箫风瑾了?”夜钦珏很快冷静了下来,分析说道。

燕玖墨坦白承认,“没错,如今苍宸已死,苍国那边再无皇子能够担当大任,苍皇若知dào

箫风瑾还活着,自然会派人来找他,而箫风瑾最大的依仗自然也就是苍国了,一旦苍国被灭,他再无可逃之地。”

“南夷那边本殿尚且能够控zhì

,可是别忘了,还有北蛮之地,若他去了北蛮呢?”夜钦珏问道。

听着这话,燕玖墨冷笑一声,“难道太子忘记了那日端木朔的话吗?他说阿离是凰女,那就是北蛮的圣女,在北蛮圣女与真神之子就是夫妻,所以端木朔怕是认定阿离是他的妻了,你觉得箫风瑾会去北蛮吗?”

“端木朔在北蛮的势力隐隐已经有了一统北蛮的势头了,箫风瑾只要不傻,就不会去北蛮,如此燕帝已经都算计清楚了。”夜钦珏挑眉看着燕玖墨,看来这人是真的爱上了阿九了,想想,还真是刺耳呢,凭什么他在他面前对阿九这般费尽心思,阿九明明是他的。

燕玖墨看了夜钦珏一眼,淡淡说道:“朕不过是想要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不管是权力,还是女人。”

本该属于他的?呵,若说认识阿九的时间,明明他才是第一个吧,这样说来,阿九本该是他的,夜钦珏面上带着笑容,忽而说道,“本殿得到消息,昔日凰国太子凰启并未死,如今就在临都呢。”

“夜太子的消息果然快捷,没错,他就在临都。”燕玖墨爽快承认了,他深深的看了夜钦珏一眼,“朕听说你与那凰国太子的关系颇为深厚,他素有贤明,当年对你是颇为礼遇。”

当年?是指他当年为质凰国的事情吗?夜钦珏眉梢微紧,心底生起一丝不悦,面上也冷了一些,“凰启大哥足智多谋,仁义厚重,是个值得尊敬的人,若是凰国不灭的话,必然会在他手上开创盛世。燕帝要对付他?”

“怎么?太子想要为他求情?”燕玖墨眯了眯眼,目光深沉的看着夜钦珏。

夜钦珏微微摇头,端起酒杯,看着远方,“有些人生来傲骨,若为他求情,于他而言反而是一种侮辱。”

“是吗?看来太子对凰启不是一般的敬重呢,朕还听说,当年夜太子在凰国曾与一个女子感情颇深,凰国被灭后,她曾逃到了夜国,最后失踪。”燕玖墨看着夜钦珏,笑着说道,“不知dào

太子现在可找到那位女子了吗?”

夜钦珏闻言眸中闪过一抹伤痛之色,他抬头看着天空,幽声说道:“阿九——若她还活着,那该多好……可惜,我亲手逼死了她,她连我的梦里都不愿意来了。”说着他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尽,又倒上,连喝了三杯。

看着夜钦珏脸上的失神与伤痛,燕玖墨笑着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太子不必伤怀,也许那九公主还活着呢。”

“那么深的悬崖,她如何能活着,阿九她——”夜钦珏兀自伤感着,忽而留意到此刻对面的人是燕玖墨,不由说道,“让燕帝见笑了。”然而说完,他又看着天空良久不语,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燕玖墨看着夜钦珏的神色,心下冷笑,想不到这世上竟有让夜钦珏动心的女子,听说他的东宫现在一个女人都没有,而这全部都是为了一个女子,那位世人连面都没见过的凰九公主,真不知dào

那凰九究竟是何等模样,让世人皆赞的他如此倾心。可惜夜钦珏不知dào

凰九公主还活着,而且很快就会落到他手上,到时候掣肘夜国的筹码似乎也有了。

不知dào

过了多久,燕玖墨离开了,夜钦珏独自一人喝着酒,此刻他俊朗的脸上笑意浅浅,嘴角微扬,眼里闪过一抹算计,看来燕玖墨果然不知dào

夏离就是阿九啊,很好。那他接下来做的事情,只会将他与阿九的距离越拉越远,到时候看他拿什么来夺回阿九的心。

279. V-198 尽量克制

右相府,月色当空,盛夏的夜晚,空气中透着些微的寂寥冷清,一道白影从远处掠过来,忽然停在了屋檐之上,看着前方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的白影,他清俊的脸上浮现一丝阴鹜,冷冷的看着前面的人,他在等他?!

月无双单手背负,一身清华,如玉的脸上写满了冷寂,看着对面突然出现的雪衣男子,他眉间不觉闪过一丝黯然。

两道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是霸气与清冷的交锋,无声之中,却似有声。

沉默良久,月无双忽而开口说道:“阿瑾,你决定了吗?”

箫风瑾微微蹙眉,眼底忽明忽暗,看不清楚情绪,只听他淡漠说道:“这般不是如你所愿了吗?”说着他直接往前走去。

看着箫风瑾那冷淡的模样,月无双身形微滞,如玉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苦涩,他目光紧随着他,低声问道:“阿瑾,你还在怪我。”

“怪你?时至今日,我应该感谢你才是!”箫风瑾冷嘲一声,他如墨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感觉到箫风瑾身上的肃杀之气,月无双嘴角动了动,每次提到那件事,他身上的杀气就会爆射而出,他轻叹一声,继而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告sù

她,我们之间的关系……”

“告sù

她什么?告sù

她,我是一个浑身染血的魔鬼?!还是告sù

她,我被最亲近的人背叛?!”箫风瑾声音陡然扬高,他瞥了月无双一眼,声音愈发寒冷,“我们之间的事情,休要将她牵扯进来,不该说的话,你若多说一个字,别怪我无情!”

“若她知dào

了真相,你就不怕她会离开你吗?”月无双声音忽的凌厉起来,恢复了以往的冷清孤傲。他定定的看着他,这些年,他的眼睛对这世间万物从未果果片刻的停留,他知dào

那是因为他无心,他没有在乎的东西,可是现在,他变了。而这种变化对他而言却是致命的,他已经有了软肋了。

箫风瑾双眼微眯,周身一股磅礴的肃杀之气扬起,深邃的眼底眸光坚韧似铁,“就是死,我也不会让她离开我。”话音一落,他身影朝着前方的院子跃去,直接朝着那亮着的房间走去。

月无双偏头看着那那抹冷肃的身影,双手紧握,身体不觉跟着颤抖,他双眼微闭,还真是他说出来的话,是啊,他有什么资格来要求他,这一生终究是他亏欠他。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期待,期待回到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中,然而一切皆已经是奢望了吧,他永远不会原谅他。

————

房间的门是打开着的,箫风瑾进去的时候,入眼的便是那一抹淡蓝的倩影正坐在灯下看书,她睫羽微动,黑亮的眼全神贯注的徜徉在书海,恬静的容颜在灯光下分外的柔和,他不觉看的有些出神,甚至都忘记了走进来。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凰非漓抬起头,看着箫风瑾站在门口看着她,她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开来,起身,温声说道:“回来了。”这一声像极了等门的妻子,看着丈夫回来,那温声的问候。

以后的日子里面,每每他回来,她总会说一声,‘回来了。’,这样的日子似乎很不错,箫风瑾回过神来,应声说道:“嗯。”旋即关上门,走到凰非漓旁边,坐了下来,拉着她坐在了他身上,翻着桌上她看的那本书《九州志》。

“漓儿喜欢看这种描绘地域特色的书吗?”箫风瑾将书放下,搂着凰非漓的腰,轻声说道。

凰非漓看了一眼桌上的书,笑着说道:“也不算喜欢,我看什么书都觉得差不多,就是看你书架上有,所以就翻来看看,准确来说,应该是你喜欢看吧。”不然怎么会被放在书架上呢。

听着这话,箫风瑾摇头,“也不算喜欢,我跟你差不多,看什么书都觉得一样。”他眸光微暗,眸中黑压压一片,愈发深邃。

“箫风瑾,你是不是有心事?”凰非漓看着箫风瑾的脸,忽而说道,他的情绪向来不外露,可是她却能感觉到他现在心情的异样,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动了他的心弦似的。

箫风瑾闻言,抬手抚了抚凰非漓的脸颊,笑着说道:“我的心事就是怎么将你养的白白胖胖的,现在太瘦了。”说着他捏了捏她的小脸,真的太瘦了。

“别闹。”凰非漓嗔怪的看着箫风瑾,跟他说正经事呢,她抓住他的手,“箫风瑾,你不用告sù

我你过去的所有事情,我既然已经选择跟在你身边,那么我就会自己去感知,去了解,但是,你得答yīng

我,不能不高兴。别皱眉,我心疼。”说着她抬手附上了他微微拧起的眉,轻轻抚平。今夜他身上的气息较之以往要冷峭一些,哪怕他极力隐藏。

什么都瞒不过她,箫风瑾此刻不知dào

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叹道:“你别胡思乱想,凡事我都会处理好,只要你不离开我!答yīng

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我,好吗?”说到后面,他忽然改用恳求的语气,看着凰非漓的眸中说不出的期盼,而那眸中暗藏的却是担忧、恐惧。

“就算天地崩塌,我也不会离开你,箫风瑾,永远记住这一点。”凰非漓凝声说道,看来今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他不会这般彷徨。

就在凰非漓出神之际,耳畔一股温热的气息传来,她一愣,正准bèi

说话,耳珠便被人咬住了,她只觉得身体里面一阵酥麻感袭来。

“晚上吃饱了吗?”箫风瑾亲了亲她的脸颊,手不自觉的扣住了她的细腰。

凰非漓挣扎了下,以为箫风瑾又要喂她吃东西,连忙说道:“我吃饱了,晚上跟青荇一起,吃了很多了。”其实她晚上就喝了一碗燕窝粥,可是她实在是不想再像白天那般一个人吃三个人的饭了。

“可是,我还没吃。”箫风瑾低喃一声,声音有些沙哑,他的吻一路下滑,从耳朵,到脖子,再到胸口,撩起一阵阵火花,他的手忽然伸进她的衣襟里,解开外面的那层障碍。

察觉到箫风瑾的意图,凰非漓吓了一跳,心中是又羞又愤,这人说话怎么越来越无耻了,她抬起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想要阻止,“箫风瑾,别……”

“漓儿,我们是夫妻了。”箫风瑾声音愈发低沉,一双眼眸里幽深火热,就那样定定的看着她,然而手却早已经探了进去。

他的手不规矩的揉捏着,凰非漓小脸瞬间烧了起来,身上一股暖流激起,她抿了抿唇,是啊,他们是夫妻了……手不自觉的抓紧他的衣襟,她低下头,声如蚊蚋,“别,别在这里……”

“好!”箫风瑾脸上笑容加深,眸中的火花愈盛。

话音刚落,凰非漓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被人抱了起来,朝着里间走去。

暖账落下,一室旖旎,夜空中月儿也羞红了脸,躲在了云层中。

——————

一大早醒来,凰非漓看着身上新添的青紫痕迹,身下更是撕裂一般的疼,她心下恼怒的紧,偏头看着一旁正笑意浅然、红光满面的男子,他昨天到底要了自己多少次?她最后都累的晕过去了。而且身上又没有黏腻的感觉,他又给她洗澡了。想到这些,她脸上烧的紧,不觉拉着被子想要遮住脸。熟料身旁的人早就洞悉了她的想法,先她一步制止了她的行动。

“别捂着脸,仔细热。”箫风瑾笑着说道,“你得习惯。”

习惯?!习惯什么?!习惯他索需无度,习惯他看光她?!凰非漓瞪了箫风瑾一眼,一下子转过身,背对着他。

看着身旁气恼的小女子,昨天晚上她可不是这样的呢,不过,她这般小女儿的模样,他爱看的紧,他从后面拥着她,笑着说道:“别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

“那你以后不准跟昨晚那样了。”凰非漓感觉到环在肩上的力量,小声说道。

箫风瑾微微挑眉,戏谑说道:“昨天晚上怎么样了?漓儿不满yì

?”

“你!”凰非漓杏眼微瞪,小脸通红,竟然还问她满不满yì

!她扭过头看着箫风瑾,冷哼道,“今晚分房睡。”

分房睡?!箫风瑾眼皮一跳,看着怀中气鼓鼓的人儿,才两天就要分房睡了?!这怎么行!他可是才尝到她的味道。

“分房睡会让他们以为我们吵架了,不好。”箫风瑾耐心诱导着。

凰非漓皱了皱眉,是啊,刚刚在一起两天就分房睡,楚南轩他们会怎么想,万一被他们知dào

他们是因为这种事而分房睡,她的脸还往哪里搁了,“谁让你总那样。”她小声嘀咕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嘴角微勾,继xù

诱导,“那我以后不那样了。”

“真的?”凰非漓狐疑的看着箫风瑾,平时说什么还能信他,可是这事,她就觉得有那么点不靠谱了。

箫风瑾知dào

凰非漓的想法,应声说道:“当然是真的,可是漓儿也要疼惜下我才是。”说到后面,他搂紧了她,神色哀怨的看着她。

第一次看到箫风瑾这样的眼神,欲求不满的哀怨,凰非漓是哭笑不得,他能不能再无耻些?!不过若要他以后真的不碰她,似乎也不太可能。

“那你以后不能跟昨天那样了。”凰非漓终是松口了,她现在全身跟散了架似的。

听着这话,箫风瑾勾了勾凰非漓的鼻子,点头说道:“好,我会克制。”尽量克制。

凰非漓总觉得箫风瑾的眼神怪怪的,这种时候她压根看不透他,也懒得理会,她现在累的紧,只想睡觉。

看着凰非漓闭上眼睛,箫风瑾眼底笑意更甚,现在他知dào

这世上什么事情最难了,那就是她躺在他身边,他还能坐怀不乱。他拥着她,与她一起躺下。

ps:第二更————

280. V-199 原来你这么爱我

凰非漓没想到自己这一睡就是一天,晚上的时候,箫风瑾看她累的紧,也没有再折腾她,准确来说,是换了个方法折腾,吃的东西是流水一般往房间里面送,吃到最后,她险些都吃吐了,他才放过她。

所以今儿个早上一醒来,凰非漓就去院子里面散步去了,她现在都觉得昨天晚上吃的东西没消化了。

箫风瑾早上比她起的还早,应该是有事情要去安排吧,凰非漓散了一会儿步就到花园中的亭子里坐了下来。

看着这后花园里面的景致,虽然遍种花草,可是总觉得即便是姹紫嫣红之景也掩盖不了这右相府的冷情。

“你今儿个起的真早。”后面一个男声传来。

凰非漓回过头,看着来人脸上那一抹玩味笑意,她脸上微微一红,果然,这府上的人都知dào

了,都是箫风瑾!

楚南轩走到亭中石桌旁坐下,似是没有看到凰非漓面上的羞赧似的,他看着前方花圃处那一块空地,忽然说道:“这几个月,准确来说是从你来临都之后,他就喜欢在这后花园中静坐,不管风吹日晒,一个人坐在那里,有时候看着天空,有时候看着那些花草,不知dào

在想什么。”

“嗯?”凰非漓回过神,诧异的看着楚南轩,他在说什么?难道是在说箫风瑾?

楚南轩转过身,看着凰非漓,俊俏的脸上浮现一丝感慨之色,“你不知dào

,以前他天天闷在屋子里,我跟澜沧两个变着法的激他,他都不出来。一直看书,看书,还是看书,若不是知dào

他无心功名,我们都以为他要去考状元呢。那个时候他身体不算好,天气冷的时候,他屋子里连个暖炉都不烧。每次毒素反噬,面色苍白的吓人,一不小心更是会大病一场。病了也就病了,大夫也不瞧,药也不吃,你也知dào

,这世上还真没有人能强迫他做什么,很多次我和澜沧都以为他会这样病死。”

凰非漓面色微变,手不觉紧握,箫风瑾的过去吗?这些她从未听人说过,之前还以为他是装病,为的就是不想被燕玖墨猜忌,竟不想,他是真的病了。心里忍不住一阵阵抽疼,他那是连生都不愿意吗?是因为那些无情的过去吗?不止,绝对不止在苍国经lì

的那些,那八岁以后的人生,他到底经lì

过什么。

“几个月前,我来临都听澜沧说他最近的反常举动之后,心里不免有些兴味,呵,原来他箫风瑾也有想要接触太阳的时候,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让他改变了吧?”楚南轩偏过头看着凰非漓,“之后我听说了你,他竟然要我去杀你!真是好笑,若真是他箫风瑾想要杀的人,他直接当众杀死都不足为奇,何必要我去暗杀呢,所以那个时候我便约摸知dào

你在他心中的不一样。尤其是定远寺那一晚,你大概还不知dào

当时要杀你的人是谁吧?”他含笑看着她,今日也不知dào

怎么了,坐在这里突然想跟她说这些。

凰非漓迎上楚南轩的目光,面色微惊,“是你?!”她没有怎么查那件事,后来秦胜阳屡次想要杀她,她也就将那次刺杀当做是他所为了。

“是我,当时我并不是想要杀你,当时只是想试探,试探他究竟在不在乎你的生死,结果——呵,他救了你,毫不犹豫!”楚南轩说到这里不觉摇了摇头,“那一刻我便知dào

,他对你上了心,可是之后我问他,他却不承认,之后,依旧要我杀你。”

听着这话,凰非漓不觉微微低头,看着那光净的石桌,神色微暗。

察觉到凰非漓神色有变,楚南轩连忙解释说道:“你别误会,他不是真的要杀你,当时他已经猜到我知dào

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所以故yì

要我去暗杀你,依照我的个性必然会潜伏在你身边,先打探你的来历,再伺机行动。他更是料定我会不忍心杀你,还会放你走,所以所谓的暗杀,不过只是为了保护你而起的借口。有些时候这个人的算计真真是太可怕,几乎把你每一步都掌握在手中。”他也是在途中的时候才想到自己成为了他的棋子,保护她的棋子。

“我知dào

。”凰非漓忽然抬头,看着楚南轩,微微笑道,“这件事情我后来知dào

了,其实就算你那个时候告sù

我是他要杀我,我也未必会真的相信。总觉得那样一身光环恍若立于云端的男子就该活的肆意妄为,不必顾忌任何事情,就算杀人,也杀的心安理得。我一直将那样一个人定义为箫风瑾,不是右相,不是其他。”

看着凰非漓那微微有些自豪的神色,楚南轩忽而笑了,这样的女子生来就是该站在瑾身边的吧,“你因欧阳云飞之事回临都之后,淋过一次雨,那天我不在,可是我却知dào

有一个人看着你在雨中被燕玖墨抱着离开,之后他在雨中坐了一夜,没有人敢劝,没有人敢给他撑伞,可是第二天他却似变了一个人一般,澜沧那天去找过他,他跟我说,那天他在笑,那笑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后的愉悦。”

她回临都的时候,他也跟着回来了吗?凰非漓紧抿着唇,眼底闪过一抹伤痛,淋了一夜雨,那个傻子,他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难怪后来听人说他病了,还是淋了雨的,可是那个时候她怎么就没有多想想呢。

“也许在他心中,你就是阳光,让他愿意走出黑暗的阳光。”楚南轩感慨说道。

凰非漓苦涩一笑,箫风瑾他究竟为她做了多少事情,为什么这些事情她还都不知dào



“为什么告sù

我这些?”凰非漓抬头,看着楚南轩,轻声问道。

楚南轩嘴角微牵,看着别处,打了个哈欠,“我这个人藏不住秘密,所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谢谢你。”凰非漓由衷说道。

楚南轩微微摇头,淡然说道:“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活着的人要面对的该是未来。”说着她深深的看了凰非漓一眼,忽而挑眉笑道,“当然,要是你非要谢我的话,不如让箫风瑾将他珍藏的那柄宝剑送我,怎么样?”

看着楚南轩前后两种模样,凰非漓嘴角抽了抽,这人真是——

“好了,时辰不早了,估计一会他就要到处找你了。”楚南轩站了起来,冲着凰非漓使了使眼色,“要是哪天生他气了,干脆就躲起来,我帮你,让他急几天,包准什么都听你的。”

“噗——”凰非漓一愣,忽的笑出了声,她看了楚南轩一眼,挑眉说道,“你觉得你能逃过他的眼线?”

看着凰非漓那一副,我男人我还不知dào

,就你那点本事,也想算计他的自豪模样,楚南轩瞬间觉得头疼,他怎么忘记了,这夫妻两个齐心的很呢,算了算了,他还是找别人吧。

“我走了,要是被某人看到我跟你说话,打翻了醋坛子可就不好了。”楚南轩看着花园西头的树丛,意味深长的说道,随即朝着前方而去。

凰非漓轻笑一声,瞬间明了他的意思,她看了楚南轩一眼,这人不是变着法的在气箫风瑾吗?

“漓儿,不准看他。”身后一个雪色的身影忽然出现,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霸道说道。

凰非漓偏过头看着身侧的男子,忽而转过身,搂着他的腰,看着他笑着说道:“好,不看他。”

箫风瑾看了凰非漓一眼,他也不过是刚刚来了一会儿,正准bèi

喊她,却听楚南轩说什么打翻了醋坛子的事情,又看着她冲着楚南轩的背影在笑,所以心里有些不高兴,那么之前他们在聊什么呢?

“箫风瑾,原来你这么爱我啊。”凰非漓忽然勾住箫风瑾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印上一吻,旋即起身,翩然而去。

脸颊上那温热的触感像是一击电流一般,瞬间激荡过他的脑海,所有的神识瞬间消散,这电流穿越过他的心脏直达全身,他身体仿佛不受控zhì

了一般,僵在原处动弹不得,箫风瑾怔怔的看着前方,俊逸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惊愕之色,甚至都忘记了去追她。

凰非漓走了几步,见身后的人没有过来,不由回头,看到他还在亭中,不由喊道:“箫风瑾,走了,我饿了。”他站在那发什么呆呢,今天她可是想出去走走的。

听着她略带撒娇的声音,箫风瑾回过神来,心下暗笑,想不到她一个亲吻便让他心驰神往了,那以后可要怎么办呢?!这辈子真的是被她吃的死死的了。看着她站在远处冲他招手,那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他嘴角不由微微牵起一抹柔色,抬脚走了过去。

“一会儿要不要再睡一觉,你昨晚睡的不是很安稳。”箫风瑾牵起凰非漓的手,柔声说道。

凰非漓偏头看了箫风瑾一眼,嘴角抽了抽,“我睡的不安稳还不是因为你。”谁让他给她吃那么多东西,吃的太饱,谁还睡得着。

“是我的错?”箫风瑾眉眼微挑,思忖着这话中的意思,忽而他邪魅一笑,在凰非漓耳边,暧昧说道,“漓儿可是怪我昨日冷落了你?那今日……”

“……”

281. V-203 我的男人

“你……”燕沁雪瞪着凰非漓,一脸怒意,当即也不管不顾了,大声吼道,“你凭什么决定风瑾哥哥不能纳妾,不能有丫鬟,你以为你是谁?!”

凭什么?!凰非漓挑了挑眉,她看着地上的燕沁雪,冷笑说道:“凭我是箫风瑾最爱的女人,凭我爱箫风瑾,我容不下别的女人,丫鬟不行,妾更不行。别拿你公主的身份压我,公主算个什么东西,一刀下去还不是一样没命,你们皇室中人不是都讲究什么礼法体统吗?男人不要你还赶着倒贴、死缠烂打,真当自己高高在上,就不可一世的以为所有人都要迁就你?先不说你那疼你的皇兄也将你当做工具,你应该不会忘记夜千月的下场吧?她也是公主,可是现在她正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呢。我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的男人只能是我的,若有人要与我抢,我会让她知dào

我的手段。”她眼中闪过一道凛冽的寒意,“别让我听到你喊什么风瑾哥哥,我跟箫风瑾可没有你这样的妹妹,也别再让我看到你在我男人面前晃。”就算知dào

箫风瑾对燕沁雪没心思,可是她可没大度到能让一个潜在的情敌天天在自己眼前晃荡。

听着这话,箫风瑾嘴角的笑意忽的荡漾开来,漓儿这话他喜欢。

那慑人的气势、那冷酷无情的瞬间冲击到燕沁雪的脑海,她张了张嘴,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气势惊人的美丽女子,这个女人竟然敢说如此有违妇德的话,这是第一次有人胆敢在她面前说出如此放肆的话,而她的话戳中了她的心事,将她所有的尊严都剥离下来,狠狠的踩在脚下。这就是真相吗?她死缠拦挡,自以为是,到头来还要被人凌辱,她从未觉得这般屈辱过。

“你放肆,你放肆!”燕沁雪紧咬着唇,咬出了血都浑然未觉,眼底的泪水簌簌的落下,一脸狼狈,她仰着头,怀着最后一丝希冀看着她一心仰慕的男子,那清贵如华的俊颜上笑意浅然,他眸中情深几许,风瑾哥哥也是会有这样的表情的男子吗?是啊,他有,他也有与普通男子相同的一面,可是他的柔情自始至终都只落到那一人身上,他的眼里从来都没有过她,她心里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她现在就像是一个下贱的女子人,纠缠着一个男人,正被那男人的正室劈头盖脸的骂。她明明是公主啊,竟然,竟然有人敢对她如此无礼!

翠儿看着燕沁雪那沉默痛苦的模样,心下不忍,拉着她的手低声说道:“公主……”公主喜欢右相这么多年,可是右相从来都没有拿过正眼看她。此番来此,不过是希望能得右相半分怜悯,就是做不了妻,做妾也是行的,总好过远嫁夜国。哪怕知dào

希望渺茫,却如何也想试试。然而右相依旧冷漠,他身边更有了这如今临都城中如日中天的前左相,现在的凰女相伴,公主是没有半点机会了。

“我明白公主想要逃婚的心情,可是我不希望我的男人成为你的挡箭牌。而且你似乎找错了对象,真zhèng

让你远嫁的人是你皇兄,不想嫁,你就该找他,你也只能找他,莫不是公主到了今日还不懂君臣之道、帝王之心?今日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就不送公主了。”

看着燕沁雪那青白交加,痛恨与羞耻并存的脸色,凰非漓心底并未觉得愧疚,是,她的话是很残酷,可是有些时候人就得面对现实。她不喜欢燕沁雪,但是也没有多讨厌,左不过只是人生一个过客,提点她,也无妨。若她冥顽不灵,她不介yì

将她交给箫风瑾处置。

感觉到腰间的力量忽然加大,凰非漓看着身旁的‘红颜祸水’,此刻他正含笑看着她,本就俊朗如天神的容颜上愈发光彩夺目,看起来心情甚好。她嘴角不觉抽了抽,他这是对这场戏很满yì

?真是个祸水,专门给她找敌人。想到这里,她忽然伸出脚踩在了他的脚上,不重不轻,这就是对他看戏的惩罚。

箫风瑾脸上笑容不减,也不躲避,就那样深深的看着她,这小猫咪的牙齿是越来越尖锐了,她今天的话着实是取悦他了,她说他是她的男人。呵——这小女子的占有|欲还真是强啊,不过,他喜欢。

“说了半天话,我口渴了,进去吃西瓜了。”凰非漓忽而打破了沉寂,拉着箫风瑾的手就往里面走。

箫风瑾笑意浅然,任由她拉着,他的眼底,他的世界从来都只有一人。

燕沁雪坐在地上,看着那手牵手的两人,终于嚎啕大哭起来,翠儿强忍着伤痛,一旁安慰着。

————

进门之后,凰非漓才发xiàn

,今日司空澜沧过来了,早就等在凉亭之中,箫风瑾吩咐人将西瓜端上来。

这天气本就热,她又口干舌燥的,凰非漓一口气吃了好几块冰镇西瓜,直看得司空澜沧等人面面相觑,这女人吃东西似乎不怎么优雅,而且给人一种她几百年没吃过西瓜的错觉。

“擦擦嘴。”箫风瑾递给凰非漓一块锦帕,眸光中尽是宠溺。

凰非漓接过擦了擦嘴上的汁水,嘴里已然意犹未尽,这冰镇过的西瓜还真是好吃,她以前基本上就没怎么吃过西瓜,就在她准bèi

再去拿一块的时候,一只手拦住了她。

“别吃太多凉的,仔细肚子疼,明日再吃。”箫风瑾夺过她手中的帕子,将她唇上没擦干净的西瓜籽给拭去。

月无双看了凰非漓一眼,淡漠说道:“你身体底子不好,不能吃太凉的。”

凰非漓闻言,讪讪一笑,目光过处,看到司空澜沧他们别有深意的样子,再看自己面前的西瓜皮,面上不觉一红,好像是吃多了一点。

箫风瑾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只是一瞬,他看着对面的司空澜沧淡漠说道:“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瞧你这话说的,难道没事,我就不能来吗?”司空澜沧嘴角抽了抽,他就不能对他客气些么,楚南轩都住他府上了,他无事来坐坐就不行?太不近人情了吧。想到这里,他看向了一旁的凰非漓,“主母,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你屋里的,这是人说的话么。”

听着这话,箫风瑾眉眼微挑,看了司空澜沧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戏谑之色,并不言语。

凰非漓嘴角微牵,看着司空澜沧淡笑说道:“箫风瑾这人向来是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对畜生自然就不能说人话了,所以说,你觉得他说的究竟是不是人话?”

楚南轩闻言闷笑一声,重复说道:“澜沧,你觉得他说的究竟是不是人话?”

“……”司空澜沧翻了个白眼,他就不该去问她,他不理会楚南轩,看着箫风瑾,也不卖关子了,“南夷那边的人已经离开临都了,至于端木朔这几日也要离开了。另外皇上想要与夜国联姻,将沁雪公主嫁给夜太子,这也标志着燕夜两国的结盟,形势上对我们很不利。”

听着这话,凰非漓看向了箫风瑾,他脸色并未有多少变化,似是察觉到她在看他,他忽而偏头迎上她的目光,握紧她的手,再次看向司空澜沧,淡淡说道,“那苍国那边呢?”

司空澜沧继xù

说道,“苍国那边现在征讨燕国的声音特别强烈,毕竟死了一个三皇子,那可是苍国未来的国君,我怀疑到时候燕玖墨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而且还会揭穿你的身份,如此一来,就变成了苍国的两位皇子在别国争斗,互相残杀,其中一人死于另一人之手,恐怕,最后燕国这边反而就成了受害者,而你,却成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理论上,会遭到苍国与燕国的联合追杀。不过,最后结果自然是要看苍皇对你的心思了。”这也是之前燕玖墨一直不揭穿箫风瑾身份的原因,就是留着这一击,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苍皇?凰非漓瞳孔一紧,箫风瑾的父皇吗?这一次他会选择箫风瑾吗?她总觉得不管选择与否,与亲情怕是没有多少关系。若弃,只是弃一个不受宠的儿子,若留,看重的也不过是箫风瑾的身份、权势。他的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吧,想到这里,她心下微微一痛,不觉抓紧了他的手。

箫风瑾俊逸的脸上依旧不起波澜,淡淡说道:“苍皇的心思不重yào

,小小一个苍国我还不放在眼里。眼下我们尽快离开临都,事情准bèi

的如何了?”

这世上大概也只有箫风瑾敢说小小一个苍国这样的话吧,司空澜沧跟楚南轩两人唇角都不由微微上扬,好像他这般狂妄的话是理所当然。凰非漓眼底涌现一抹自豪之色,这个睥睨天下的男人,是她的呢!只是后来她才知dào

,她男人的实力远远不止她的想象。

这次轮到楚南轩回答了,“该撤走的该布置的都差不多了,再过两日就可以离开了,就看到时候燕玖墨会采取什么行动了,不过不会有问题。”

听着这话,箫风瑾点头,“尽快吧。”说着他看向凰非漓,“很快我们就能离开了。”他可不希望他的情敌天天在他眼前晃,今日看到燕玖墨的事情,他很不高兴,哪怕他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所以最好的方法以及最让他安心的方法,是将她放在自己的领地。

凰非漓不知箫风瑾心中所想,点头:“嗯。”这事她早知dào

了,所以高兴劲已经过了,只是马上要离开临都了,有一件事藏在她心底很久了,也不知dào

该不该提起……

282. V-204 你心疼下我吧

下午的时候,箫风瑾有事出门了,凰非漓一人坐在亭中,看着楚南轩所说箫风瑾常坐的地方发呆,她知dào

箫风瑾不会瞒她各国之间的事情,可是也不代表他会让她参与。而她也明白此刻形势不简单,他要面对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两个国家。只是才离开他一会儿,心里的想念就不断的滋长着,大哥若是知dào

了,肯定会笑话她吧。大哥——想到这里,她神色不由一黯。

“你找我来,有事?看样子你有心事?”一个白色的身影缓步而来,一声如月的清辉洒下,声音清越,闻着甚是清爽

凰非漓偏过头看着走过来的月无双,微微一笑,坦然说道:“算是吧。”她找他来,的确是有事,正是心事。

“想他?”月无双在凰非漓对面坐下,神色冷淡。她刚刚一直在看一个方向发呆。

没想到月无双会如此直接,凰非漓倒有些不自在了,他们怕是都以为她离不开他了吧,不过,的确是离不开了,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你与箫风瑾是如何认识的?”凰非漓岔开话题说道,她有一种感觉,月无双与箫风瑾的关系并不简单,箫风瑾对司空澜沧等人说不上热情,但是偶尔也会有几句玩笑,但是对他,似乎有一种抗拒的情绪,很冷淡。

月无双抬眼,冰冷的眸转动了下,看着凰非漓,漠然说道:“这个重yào

吗?”

“不算重yào

,就是好奇而已,当然你若是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凰非漓淡然说道,虽然她关心箫风瑾的事情,可是这一边还涉及着月无双呢。

听着这话,月无双沉默了,他偏头看着远方,清风拂面,他深邃的眼底仿佛起了一层雾一般,模糊朦胧,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神色。

凰非漓看着月无双的神色,微微蹙眉,他怎么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与他早年相识,恩恩怨怨都有,最主要的是我们两人性情不和,所以比较冷淡。”月无双忽然抬眸,深深的看着凰非漓说道,“有些时候,我很羡慕你们。”羡慕,不过也是因为求而不得罢了,这一生,他曾得到过,然而却是他亲手覆灭了那一切,悔不当初又如何,一切已成定局。

羡慕他们?凰非漓似懂非懂的看着月无双,半晌,她总结出,月无双应该也有一个喜欢的女子,可能最后没有在一起吧,所以就羡慕她跟箫风瑾。不过这话题似乎扯得远了些。

凰非漓也不再纠结他跟箫风瑾的恩怨了,江湖儿女,很多事情怕是也说不清楚,不过有一件事,她很早就想问了。

“你与大哥是好朋友,你知dào

他现在在哪里吗?”

这话一出,月无双瞳孔微紧,俊逸的脸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他审视着眼前的女子,从她的眼底,他看到了坚持与了然。

“你都知dào

了?”月无双微微皱了皱眉,淡漠说道。这件事他可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而凰启应该也不会找她,眼前这个女子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

这算是承认了吗?凰非漓嘴角微牵,唇边泛起一抹苦涩,“知dào

一些吧,见到你之前,我也没想过大哥会没死。”

“是我露出了破绽?”月无双沉声说道。

凰非漓摇头,清洌的眸中染上了一抹氤氲,她看着天际的白云,淡淡说道:“大哥的字是元昭,在祁山上那个黑衣男子叫元绍,他们都是你的朋友,这是巧合吗?最重yào

的是,我与大哥一起生活了十七年,在我心中大哥是最重yào

的人,就算他脸毁了,可是只要他是他,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月无双眸光一沉,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想念着自己的亲人,却不认他,他有些看不透她。

听着这话,凰非漓偏过头,看着月无双,唇边的笑容荡漾开来,“大哥瞒我,肯定有他的理由,我只要努力不做他的包袱就好,认不认我又有什么要紧,看到他活着,我已经很知足了,我甚至都觉得那是上苍的恩赐呢。”在祁山上看到元昭的时候,只那一眼,她就认出他来了,他不认她,她装作不知,他们都活着,这已经足够了,离开祁山之后,她总是想到他,可是她只想不成为他的包袱,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月无双闻言,不知dào

想到了什么,眸光暗淡,沉默良久,他低声说道:“他在临都。”

在临都吗?凰非漓双眼微闭,双手因为激动紧紧握在一起,指节更是泛白,她料想的果然没错,大哥来了,那一次临都街头,即便是错认了大哥,可是当时他却清晰的觉得大哥在她的周围,很近很近的地方。

“你想见他吗?”月无双看着凰非漓问道。

凰非漓慢慢睁开眼,摇头说道:“不必,我说过,我不想成为大哥的包袱,知dào

他平安就好。我马上要离开临都了,就是有些放心不下他,我知dào

他想做什么,知dào

很危险,可是一句人各有志便能将千般劝说阻挡。”

真是一个聪明剔透的人儿,月无双深深的看着凰非漓,真是羡慕啊,羡慕元昭有这样一个心思慧捷、明晓大义的妹妹,羡慕阿瑾有这样一个妻子,羡慕只是羡慕罢了。

————

夜幕降下,屋檐之上,白衣男子喝了一口酒,将酒壶递给了旁边坐着的黑衣男子,淡淡说道:“你的伤好些了没?”

凰启接过酒壶,仰头喝了一口,笑着说道:“小伤而已,况且有你的药,好的自然快。”

听着这话,月无双抬起头看着夜空,这几日星辰密布,月亮颇为明亮,的确是赏月观星的好时辰。

“你妹妹已经猜到你在临都了。”月无双忽然说道。

凰启拿着酒壶的手忽而一顿,俊逸的脸上怔忡了片刻,眼底更是闪过一抹慌乱,然而很快就被他抚平。他轻笑一声,吐出一口气,无奈说道:“阿九那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心思重了,眼睛亮了些。”

“可是你分明很高兴。”月无双夺过凰启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口酒,看着前方,眼神忽明忽暗,不知dào

在想什么。

看了月无双一眼,凰启笑着说道:“我之前就想过瞒不了她,不过她既然没认出我来,那就当她真的不知dào

吧。她心思极为透亮,自然明白我想做什么,所以她即便担心,也不会阻止我。”说着这些,他心里是满满的自豪,他最疼爱的妹妹最了解他呢。可是心里又止不住心疼,那些逃亡的日子里,她心里应该也会恐惧,也会想念他吧,可惜在她最需yào

他的时候,他却不在她身边。

“你还要去刺杀燕风扬吗?”月无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有些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何必执着。”

凰启听着这话,眼底闪过一丝暗涌,忽然起身,眺望着远方,“你说我要杀燕风扬吗?是,也不是。凰国被灭后,我连最珍爱的人都无法守护,我对她的诺言也无法再实现。那么现在,我想将她藏在心底的所有伤痛都抹去。”

月无双疑惑的看了凰启一眼,淡淡说道:“如何抹去?”

“拨开那一层皮,露出最本质的东西。”凰启收回目光,拿起地上的剑,冲着月无双说道,“我要走了,若我不死,明日还来找你喝酒。另外,帮我照顾好阿九,不对,似乎也没有必要,听说那人对她极好。我见过他一次,是个值得托付的男子。”说着他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前方的黑暗掠去。

看着凰启离开的方向,月无双轻叹一声,紧锁着眉,看着天空,低喃一声,“我发过誓这一生都不过问王权争霸之事,可是这究竟是对是错。”

————

右相府,东院

因着白天走的久了,凰非漓吃过晚饭之后就困得紧,没有登箫风瑾回来就睡下了,模糊中,她感觉到唇上一片温热,有什么东西在啃着她的唇,另外她还感觉到有一只手在她身上摸索着,痒痒的,她顿时一个激灵,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上方。然而入目的是那熟悉的俊颜,还有他那只对她才有的轻佻眼神。此刻,他正压在她身上。

“箫风瑾,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凰非漓躲着他的吻,想要说话,奈何他丝毫不放过她,吻的力道加大,手更是将她的头固定着,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他终于心满yì

足的松开了她。

“真甜!”箫风瑾舔了舔唇,媚眼如丝,他的手开始解着她的衣襟,却不忘回答她的问题,“刚刚回来,看你睡着了就没喊你。”

这叫没喊她吗?她分明是被他用另类的方法折腾醒的,她倒是宁愿他喊醒她,凰非漓瞪了箫风瑾一眼,想要去阻止他的手,奈何他动作太快,她身上的衣服被扒了个干净,她推了推他的身体,羞赧说道:“箫风瑾,别闹!”说着就要拉被子盖住身体。

箫风瑾魅惑一笑,甩开被子,咬住了她的耳珠,一股热气顿时窜入她的耳中,直达心底,苏苏麻麻的,他暧|昧的声音跟着传来,“漓儿,我两天没碰你了,你心疼下我吧。”话音刚落,不待她说话,他便封住了她的唇,手一路下滑……

283. V-205 出事

夜风无声,明月高悬

摄政王府,一如既往的未掌灯,借着月光一喜能看清楚府内的轮廓,院内,沉寂寥寥,偶有巡视的侍卫走过。

瑶阁外,一个黑色的身影忽然从天而降,他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过来,连番的试探之后,他已经大概知dào

了这摄政王府的结构,而且也知dào

了燕风扬喜欢呆在什么地方。

看着前方大开的房门,凰启警惕的朝着里面走去,聆听着四周的动静,没有人发xiàn

,他慢慢走了进去,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依稀能听到脚步挪动的声音。

“看来凰国太子杀本王的心是不死啊。”阁内,一个浑厚的声音忽然响起。

凰启面色一沉,他手中的剑当即拔出,警惕的看着声音来源的方向。他知dào

他今天回来?

“前几次本王没能抓到你,可是这一次,你以为你还能逃过本王的手掌心?”阁内一个脚步声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

凰启站在远处,冷冷的看着黑暗中那走动的身影,一点都不敢大意,他刺杀燕风扬好些次了,在他手上可是半分便宜都讨不到,那一身伤多数都是拜他所赐。

“如此说来,这次摄政王是做好了充足的准bèi

要将我抓捕了?”

燕风扬从暗处走了出来,他双手背负,看着凰启,因为天太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听他冷哼一声,“就算本王不做准bèi

,若是本王想杀你,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看着眼前一身刚烈杀伐之气的男人,凰启心头一懔,不管在他面前多少次,他都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的气势磅礴,那一身杀气是久经战场的人特有的,经久不衰。只是此刻他不得不分析他话中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是存心放我走了?呵——你灭我凰国,杀我皇族,你以为我会相信?还是说,你有什么目的?”凰启冷冷说道,目光却是紧盯着对面的男人,似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似的。

燕风扬看着眼前二十出头的男子,那眉眼长的倒是有些像凰景天,可是本事却是比凰景天强上不少。

“目的?一个小小的亡国太子也值得本王费心?”燕风扬语气中尽是不屑,他看了看天,今夜的月依旧很圆呢,可惜过了今日又会再次缺损,沉默一会儿,他继xù

说道,“你接二连三刺杀本王不过是为了替凰国报仇,本王接受你的挑zhàn

,可是你这般无用,本王的耐心也没了。”

听着这话,凰启也不动怒,他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外人都说燕国摄政王用兵如神,凡是他带兵所到之处,必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然而其手段颇为残忍,屠城,坑杀兵士,时有发生。可是他却知dào

,眼前这个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他幼时出游各国,曾观察过他带兵,可谓是军纪严明,军中将士曾有人欺辱百姓,直接被斩立决,但凡违背军纪的,一定严惩,不包庇不纵容,而且他手下的将士各个不是等闲之辈,他在军中威望颇高,甚至还深受边关百姓爱戴。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灭了他的国,杀了他的父皇,他理所应当的要报仇。

可是——现在他有比报仇更重yào

的事情。

“可惜今日摄政王猜错了,我不是要来杀你。”凰启忽然看着燕风扬说道,手中的长剑也归于剑鞘。

看着凰启的动作,燕风扬浓眉微拧,冷冷说道:“你不杀本王,本王可没说不杀你!”他深深的看着他,“说吧,你的目的。”这个凰启他并不讨厌。

如此开门见山,凰启也省得兜圈子,他凝眸看着眼前的人,沉声说道:“几个问题,天始遗命里面的凤凰之说究竟是不是真的?”

燕风扬闻言,眼底一道激流涌现,他看着对面的男子,冷声说道:“你想说什么?”

“就我所知,天始国灭亡之际,曾留下数道诏书于天下,言明五百年之后,凤族的人必然会重夺天下。那么凤族真的会崛起吗?”凰启直接说道,这也是他先前去北蛮的原因,北蛮那边一半支持凤族一半支持凰女,现下北部那边已经闹的不可开交了,可是那凤族却迟迟未现身,他不得不怀疑,凤家的人已经死绝了。

“本王不信命,而且凤族崛起与否与本王无关。”燕风扬漠然说道,“也或者,凤族崛起,本王还得带兵攻打。”

凰启微微蹙眉,继xù

说道:“是吗?可是我却发xiàn

,摄政王去过北疆很多次。”

这话一出,燕风扬眼底瞬间暗云翻涌,看着眼前的男子,沉声说道:“你到底知dào

些什么?”他似乎小瞧了这位亡国太子。

“我知dào

的并不多,但是我想知dào

的事情摄政王一定知dào

,也许只有摄政王知dào

,因为这件事你可是执行者。”凰启敏锐的目光紧盯着燕风扬,似是笃定了什么。

……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瑶阁终于安静了下来,燕风扬看着夜空那一轮孤月,心中涌现一抹寂寥,凰启离开的时候问过他一个问题,“阿九是不是你的女儿?”

阿九?女儿?!燕风扬眼底闪过一抹冷肃,又似是怅然。

忽然,外面一个墨衣骑士兵走了进来,“启禀王爷,府外果然埋伏有人,现如今正跟凰启缠斗。我们该怎么办?”

“不用理会。”燕风扬摆了摆手,他冷冷的看着夜空,他答yīng

过人不杀他,可是想要杀他的人多的是,况且,知dào

秘密的人就该死!

————

凰非漓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身旁的人早已经不在了,她只觉得全身像是被碾过了一般,疼的要命,一点力qì

都没有,想起昨天那人还说要她心疼他,她很想说,他可不可以心疼一下她啊,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会累死。

“小姐,小姐,您醒了吗?”门外,青荇敲着门,轻声问道。

凰非漓听着青荇的声音,当即喊道:“进来吧。”然而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她现在这幅鬼样子,被青荇看到,指不定要被笑死。

可是青荇已经进来了,看着盖着薄被子,脖颈上吻痕遍布的凰非漓,她脸色瞬间红到了耳根子,其实小姐这么晚还没有起来,她就已经猜到了原因,可是现下看到,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被青荇这样一瞧,凰非漓顿时觉得脸都没地方搁了,心里愈发恼恨起箫风瑾了,等他回来她一定要好好教xùn

他。

“小姐,我服侍您穿衣服吧。”青荇去一旁的柜子里面拿出一套淡紫色的长裙,放到了榻边。

凰非漓慢慢坐起来,腿上酸疼的很,被子滑下,雪腻的肌肤上那遍布着青紫的痕迹瞬间跃入人的眼底。

青荇一旁看着脸红的跟滴血一般,看着凰非漓那备受摧残的身体,心下暗忖,这右相也太……太生猛了些吧,小姐的身体底子本就不大好,哪里受得住。

看着青荇紧盯着自己身上看,凰非漓一看,吓了一跳,连忙拉过被子将身体遮挡住,拿过衣服,闷着头换了起来。都是箫风瑾,今天晚上一定要分房睡!

————

这一天都不见箫风瑾的踪影,就连楚南轩跟司空澜沧也都不在,月无双表示不知dào

他们去做什么了,凰非漓也只得作罢,一个人闷在屋子。但是在下午的时候,她收到了一封信,至于送信人不得而知。

看着信中的内容,凰非漓脸色陡变,她紧紧握着信,信上说大哥——大哥他被人抓了,大哥武功高强,如何会轻易被抓?!还有这封信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传到她的手上,有谁知dào

她是凰国九公主呢?这会不会就是个陷阱?引她出去呢?

可是大哥他……

“小姐,怎么办?”青荇看过信中的内容,心下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太子竟然没死,担忧的是,究竟何人抓了太子,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凰非漓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半盏茶的时间,眼下她的脑力很乱,箫风瑾又不在,她也不确定这件事是真是假,怎么办呢?

凰非漓直接起身,去了月无双的住处,还未进院子,正好kàn

着他走出来。

“无双,有一件事我要同你商量。”凰非漓直接说道。

看着凰非漓眼底的肃然,月无双眉头微蹙,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别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

听着这话,凰非漓心下一激灵,一种不好的预感传来,她连声问道:“难道大哥真的出事了?”

看着凰非漓眼中的惊颤,月无双终是点了点头,“刚刚得到的消息,凰国太子被抓,现在正关在天牢中。但是还有另外一条消息,被抓的人是凰九公主,她现在被关在天牢。”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给我跟大哥下套?!”凰非漓沉声说道,她好端端的在这里,怎么会就到了天牢呢?“你有大哥的消息吗?”

月无双摇头,“若是有他的消息,我也不会担心了,昨天他去找了燕风扬,之后就没有再联系我了,我担心他出事了。”

燕风扬!凰非漓心神一颤,大哥又去报仇了吗?不管怎么样,她不能让大哥有事。

284. V-206 劫囚

临都城三十里外的一个山坡上,已是下午,天上多云,阳光并不算太强烈,一身雪衣的男子迎风而立,他单手背负,一身风采如云端高阳一般,璀璨夺目,俊脸上冷沉肃静,深邃的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波澜,他对面,一个年迈的和尚站着,正与他说话。

“这是最后一次,你若再敢找我,我会杀了你!”箫风瑾冷冷的看着对面的和尚,竟是那慧云大师,他眼底的杀意陡然扬起,声冷如冰,那眼神寒冷到了极点。

慧云大师面色安详,丝毫没有惧色,看着箫风瑾叹息说道:“你身上杀伐之气太重,于你而言并不是好事。”

听着这话,箫风瑾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最终凝集成冰,他瞟了慧云大师一眼,冷冷说道:“我杀戮成性?我为何这般,你清楚。”那些过去的万劫不复的日日夜夜,时常在午夜梦回之时侵袭入脑海,恨吗?呵,他早忘记了什么是恨,该有的只是杀伐,杀,杀,杀!

慧云大师摇头,低念一声佛法,再次说道:“如今天下将乱,受苦的最终只是黎明百姓,老衲是为天下苍生求施主一念仁慈。”

“仁慈?那是什么东西?天下苍生与我何干?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道貌岸然。”箫风瑾俊逸的脸上愈发冰冷,冷笑说道,“你不是已经找了燕玖墨吗?你该去求他才是。”

“若你能放qì

凰女,一切自然不必说。”慧云大师深深的看着箫风瑾,“否则……”

“放qì

她?不可能!”箫风瑾瞳孔微紧,周身一股磅礴之气顿时扬起,那声音霸道威严说,“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想做什么,你利用她引得那些人觊觎天下,觊觎她,这一点我暂时不跟你计较,但是我告sù

你,若是没了她,我不介yì

毁掉这个天下。”忽而他嘴角划过一丝嗜血的笑容,“就是不知dào

这场杀伐盛宴是否比得上传说中的五百年前那一次。”

“你不能!”慧云大师的声音陡然加重,那灵慧的双眼猛地瞪大,沉沉的看着对面被杀意包裹的男子。

“不能?”箫风瑾眉眼微挑,嘴角勾起一抹戏谑之色,“那我们不妨试试看,从现在开始你若再妄想动她,那我定然会奉上一份份大礼。”他眼神一横,他向来说到做到。

看着箫风瑾俊逸的脸上那冰冷无情的神色,慧云大师的身体不自觉的颤了颤,眼前这个男子真的长大了,再不是从前任人欺凌的少年了,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掌控一切了。

“想不到最后都错了,都错了。”良久,慧云大师叹息说道。如果早知dào

会是如今这般情景的话,他当初也不会那样做了。

听着这话,箫风瑾冷哼一声,“我倒是要感谢你。”若从前百般苦痛只是为了遇见她,那么他甘之如饴。所以,哪怕以后,她无法原谅他,他也认了。

慧云大师看着箫风瑾那冷峻的容颜,忽而问道,“你当真不想要这天下?她在你身边,会给你带来诸多的麻烦,而且北疆那边很快就会有行动了。”此番他的语气已经换了,不再是从前慧云大师那种云高雾远的语气,倒像是世俗中人。

“若她不在我身边,这天下要着又有什么用?从来,我都不屑这天下,这天下于我而言抵不上她一颦一笑,这种心情,大师应该很明了才是。”箫风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色,似是在暗示着什么。

果不其然,慧云大师的脸色变了变,他看着箫风瑾,忽而闭目,沉默不言。

而在这时,楚南轩忽然走了过来,神色间带着急切,“瑾——”

箫风瑾转身看着楚南轩,“怎么了?”

“临都那边有消息传来。”楚南轩走上前,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箫风瑾,看了旁边的慧云大师一眼,眉头不觉皱了皱。

箫风瑾接过纸条,快速看了起来,他眉头瞬间拧在了一起,冲着楚南轩大声说道:“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他的手直接将那纸条拧做了一团,眉宇间尽是怒意,手更是忍不住颤抖。

“大概半柱香之前,你别急,临都那边有无双在,不会有事的。”楚南轩看出箫风瑾的紧张,连声说道,“况且她未必看不出这是圈套。”

半柱香之前吗?该死,她怕是早就知dào

了,箫风瑾紧握着双拳,深吸一口气,冷喝一声,“火速回临都。”他当然知dào

她看的出来是陷阱,可是他最怕的是她明明知dào

是陷阱还会去,大哥在她心中的地位怕是比他还要重yào

。话音刚落,他身影朝着前方瞬间跃出二十丈,几息之后便看不见踪影了。

看着箫风瑾那急切的模样,楚南轩心里突然一咯噔,凰非漓对她那位大哥的感情非比寻常,依照她的个性绝对不会置若罔闻,而无双跟凰启认识,怕是他自己也无法袖手旁观,这样一来,事情就糟糕了。想到这里,他连忙去追前方的人。

“他的腿好了吗?”慧云大师忽然出声说道,他看着箫风瑾离开的方向,那般慌张,实在不像那个沉稳冷酷的少年。

楚南轩脚步一顿,回头看了慧云大师一眼,漠然说道:“如大师所见,他的腿好了,而且他的腿能好,凰非漓功不可没。我劝大师不要违背他的心意,这些年他的手段我见的最多,他是对谁都下得去的人。”

“是吗?”慧云大师微不可闻的问了一声,随即叹息说道,“他不知dào

凰女惑世吗?惑世可以说是成全天下一统,但是最可怕的是惑君,亡国之兆。眼下几国君王、太子已经开始争夺她了。”

“惑不惑君我不知dào

,亡不亡国我们也不在乎,我知dào

的是,他只是喜欢一个叫凰非漓的女子罢了,大师如今看好的帝王颇多,所以想要你的支持的人获得帝位,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来招惹他们两,否则这天下谁也休想得到。”楚南轩淡淡说道,就像那天她说的那般,她喜欢的自始至终只是一个叫箫风瑾的男子而已,无关身份。他转过身,不再理会慧云大师,直接朝着远方跃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在视线里走远、消失,慧云大师忽然叹息一声,偏头看着远方,很快就要夕阳西下了,黑夜过去之后,迎来的便是光明。

————

夜色渐渐落下,今夜的月再次缺了一个口,却依旧能照亮这临都大大小小的街道,只是今夜的风有些冷。

天牢外面,寂静一片,偶尔能闻到几声狗吠,天牢门口守卫的士兵也不多,一切显得风平浪静。可是,天牢外面一处高楼上,一身血衣的男子被捆在柱子上,他蓬头垢面,又因为是夜色,看不清楚容貌。

不远处黑暗的角落,三个身影小心移动着。

凰非漓一身夜行衣,看着那高楼上绑在柱子上的男人,看着那染血的衣,顿时心如刀绞,大哥——

本来她还犹豫着要不要等箫风瑾回来之后再说,可是下午的时候,临都城就传开了,前凰国太子妄图刺杀摄政王,在摄政王府外面,被王府的府卫给抓住。皇上有命,此等逆贼当诛,现如今将他绑在柱子曝晒三日,三日后问斩。也让百姓们看看,这就是逆贼的下场。而先前所说的凰国九公主被抓的事情也没再提起,仿佛是弄错了一般。是抓到了真zhèng

的凰国太子,所以凰九公主被抓这种假的消息也不用再捏造了吗?这样一想,她如何还能坐得住。

就月无双所说,昨日大哥的确是去刺杀燕风扬了,这般被抓之后,铁定是会被处死,她一定要救他出来。

身旁,月无双看着高楼上的人,眼底闪过一抹思量,忽而冲着身旁的凰非漓说道:“你先别急,静观其变,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躲在暗处不要出来。”他也不知dào

带她出来到底对不对,可是又拒绝不了她,又怕她自己行动。

青荇也跟着小声说道:“小姐,你不会武,太子殿下有我们救就好,再说,今日更多的是过来调查情况,确认那位是不是太子殿下。”这种时候,小姐怕是无法冷静,所以有些话她不得不提醒。

凰非漓点了点头,是啊,先确定是不是大哥再说!她凝眸看着高架台上的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周遭都是静默一片,没有任何动静,此番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月无双提议,由他去一探究竟。

月无双的武功出神入化,轻功更是高绝,这一点凰非漓知dào

一些,只嘱咐他小心。

月无双看了周围一眼,忽然掠了出去。

看着那白色的身影朝着那架着人的高台腾空而去,凰非漓心中紧张急了,紧握着手,祈祷着,不要,千万不要是大哥。

高台之上,月无双稳定了一下身体,看着不远处绑在主子上身穿囚衣的男子,这身形跟凰启差不多,他不由走了过去。掀开他的发,看着那满是鞭痕的脸,依稀能看清楚他的轮廓,真的是他,看着他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他心下一惊,低喊一声,“阿启?!你醒醒!”

285. V-207 谁让你来救我了

右相府大门,“吁——”的几声,几匹快马停下。箫风瑾翻身下马,大踏步的朝着门内走去,一张俊颜黑的可以滴出墨汁来似的,周身那冷冽的气息仿佛随时都能冻结一切一般。他看了一眼守卫的人,冷声说道:“夫人有没有出门?”

门口守卫看着自家主子那随时会爆发的模样,心底一个寒碜,连忙恭声说道:“回主上,夫人没有出去过。”

没有吗?箫风瑾眼底的阴郁退了半边,忽而他眉头一紧,快步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东院,房间,看着那大亮的房间,箫风瑾推门而入,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他的心蓦地一抽,当即出来,大喝一声,“来人!”她不在房间,不在房间!

话音刚落,十几个暗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齐齐跪在了地上。

“夫人人呢?”箫风瑾紧锁着眉,横了下面众人一眼,眼底杀气翻涌,他紧握着拳,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消失了一般,不安,前所未有的不安。她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那些暗卫心头皆是一沉,夫人不见了吗?完了,完了!

“请主上处罚!”暗卫们齐声说道。

处罚?箫风瑾薄唇轻抿,他紧握着拳头,鲜血滴落却浑然未觉,他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眼神仿佛没有温度一般,眼底是嗜血的杀意。

楚南轩跟司空澜沧两人进来,看到箫风瑾的身上那不断膨胀出来的杀意,皆是一惊,楚南轩快步上前,“瑾,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她,我刚刚问了下面的人,燕玖墨将凰启吊在了天牢附近的高台,她应该就在那里。”

话音刚落,那强烈的杀意骤然收敛,门口那一道白影已然腾空跃上屋顶,朝着远方而去。

楚南轩跟司空澜沧相视一眼,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差一点这里就要血流成河了。可是那边也不知道如何了。

楚南轩看了地上的暗卫一眼,“现在是你们戴罪立功的机会,还不快跟上我们。”说着他与司空澜沧两相互点头,紧随着箫风瑾而去。

身后那些暗卫领命,主上刚才的杀意,他们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

高台上,月无双小心的给凰启松了绑,他喊了他几声,他都没有醒,他替他把了把脉,是疼痛过度,看着那受尽鞭刑的身体,他的脚筋竟然都被挑断了,他紧锁着眉,今次之后,这一身武功怕是也废了吧。

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月无双扶着凰启的身体,抱着他跃下了高台。

暗处,凰非漓看着月无双带着人下来,心中悲喜交加,真的是大哥,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看到大哥。她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冲了出去,扶住凰启的身体。

“大哥他怎么样了?”凰非漓看着身旁快无生机的男子,心底一阵阵抽疼,这身上到处都是血糊糊的伤口,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还有这张脸,这张她时常梦到的脸竟然也被毁了。她幻想过无数次她与大哥见面的场景,但是绝对没有这样的。

月无双看着凰非漓那一脸伤痛的模样,叹息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快走。”虽然是救下了人,可是也不知道这周围是否有埋伏,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快些离开为好。说着就要往前走,然而旁边的女子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迟迟不动。

“怎么了?”月无双疑惑说道。

后面跟上来的青荇也是诧异的看着凰非漓,“小姐——”

月光下,凰非漓的脸上仿佛被洒上了寒霜一般,她目光冷冽的看着自己一手扶着的男子,看着那张脸,再看那只手,掌心处并无老茧,而且还没有那个。

忽而,她眼底一横,猛地丢掉那男子的手,冲着月无双瞪大眸子,沉声说道:“他不是,他不是大哥!”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她忽然看向四周,身体阵阵发凉,他们被设计了。

月无双听着这话,脸色微变,看着自己搀扶着的男子,这个人不是凰启?怎么可能?!他与凰启认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认错。

似是知道月无双心中所想一般,凰非漓咬牙说道:“大哥左手上有一颗黑痣,他的耳根处也有一颗,另外,大哥是左撇子,他左手上的茧很厚,这是我跟大哥的秘密。所以这个人不是大哥!”大哥不喜欢别人知道他是左撇子,所以后来练了右手,就少有人知道他是左撇子,但是这些都没有瞒过她。

这话一出,月无双心神猛地一沉,正准备去检查救下的那人的容貌,忽然周遭一阵甲胄声传来,前后左右,埋伏已久的兵士忽然出现,将他们包围起来。

“下面刚刚说话的那个人就是凰非漓,她的声音就是化成灰臣妾也能分辨清楚。”一个女声忽然扬起。

凰非漓听着这陡然扬起的声音,瞳孔微紧,心底更是一抽,这个声音是……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伴随着一个男声,“真不愧是凰九公主,凰启最疼爱的妹妹,朕就知道瞒的过别人,可能瞒不过你,不过瞒不瞒得过你也无妨了。朕为你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你就乖乖的跟朕走吧。”

听着这话,凰非漓眼睛忽然怔住,她抬起头,看着那声音的来源处,不远处的高台之上,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忽然出现,他俯瞰着下面,依稀能看到他脸上硬计划得逞之后浮现的喜悦神色,他身后站着一个女子,看不清楚容貌,但是她能感觉到那一道道怨恨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呵呵——其实她早就该猜到了,燕风扬知道她的身份,对于大哥,更加是了如指掌吧,只是她心里不想再认为燕玖墨会害她,毕竟他们曾经是朋友,毕竟现在也没有了纠葛,原本以为她离开了,这一切也就都结束了,宁墨与燕玖墨都会成为记忆,好的,不好的,没有差别。可惜到头来,是她将一切都想的太美好了。她放过他,他却不会放过她!这几日的安宁让她忘记了,燕玖墨是帝王,他不会容得下敌国太子的的存在,包括她!

青荇走到凰非漓身旁,警惕的看着四周的人,虽然一早料到这可能是个陷阱,可是没想到真的发现是陷阱的时候,她们会处于如此被动的局面,眼下想要离开,怕是不容易。

“我大哥在什么地方?”凰非漓的声音陡然扬高,她紧握着拳,现在,她只想确定大哥的安全。

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燕玖墨微微皱了皱眉,看着下方那说话的黑衣人,淡然说道:“只要你跟朕走,朕自然会让你见到你大哥。”

听着这话,凰非漓眼底一寒,冷笑说道:“怕是燕帝根本就没有抓到我大哥吧。”

“何以见得?”燕玖墨随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这说话人的声音特别的熟悉,他心里有些突突的感觉,很不舒服。

凰非漓看了四周围堵着他们的侍卫一眼,冲着月无双使了使眼色,眼下他们怕是不容易离开了,能走一个是一个吧。

月无双看出她心中所想,摇头,人是他带出来的,没理由他走,她留。

知道月无双的一丝,凰非漓心下无奈,那就只能等下拼一拼了,她看着上方,漠然说道:“凰倾娆在你身边,她肯定知道我跟大哥关系很好,对大哥相当了解,依照燕帝行事缜密的风格,自然是不会希望留下任何失败的破绽,若我大哥真的在你手上,那先前高台上的那个人必然是我大哥了。”那人能与大哥那么相似,怕就是凰倾娆的功劳吧。

燕玖墨微眯着眼,看着下方那一抹黑影,沉思着。

“九妹妹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口齿伶俐啊,姐姐自叹弗如,不过姐姐也是为你好,你流落在外已久,想必过的比在冷宫里时还苦,还是早早到姐姐身边来,让姐姐送你最后一程,享受一下这人间富贵吧。”凰倾娆目光阴冷的看着下面那道黑影,凭什么她一个贱人霸占着嫡公主的身份,凭什么太子哥哥对她另眼相看,凭什么父皇在死之前还要想着她,呵——既然她下了地狱,她怎么能逃得过。她很快就会是皇上的宠妃,而她凰非漓不过只是一个阶下囚,将死之人罢了,哈哈,想想心里就觉得畅快。

凰非漓紧抿着唇,看着上方的凰倾娆,当初知道她在宫里,可是想着她也亡了国,丢了身份,而且暂时未害她,所以她也就没有与她交恶,没想到最后她竟与燕玖墨一起来设计她跟大哥,要怪就怪她妇人之仁吧。

“多谢姐姐好意,阿九苦日子过惯了,还真不适合那些富贵日子。”凰非漓冷冷说道,她看了身后的青荇跟月无双一眼,“等下你们尽量往外冲,不要管我。”

“小姐——”青荇低喊一声,“我要与小姐同生共死!”

听着这话,凰非漓微微蹙眉,“胡说什么呢,带着我,你们根本就跑不掉。”这件事是她冲动之后犯下的错,那么就由她来承担好了,只是,箫风瑾还有大哥——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她心下黯然,没了她,箫风瑾也许过的更肆意一些吧,心里好舍不得。而大哥,还会继续报仇吗?可惜,她到头来都没能再见到他了。

“小姐——”青荇还想说什么。

“阿九,谁让你来救我的,你个笨丫头。”忽然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凰非漓面前,声音中带着责备。

286. V-205 出事

夜风无声,明月高悬

摄政王府,一如既往的未掌灯,借着月光一喜能看清楚府内的轮廓,院内,沉寂寥寥,偶有巡视的侍卫走过。

瑶阁外,一个黑色的身影忽然从天而降,他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过来,连番的试探之后,他已经大概知道了这摄政王府的结构,而且也知道了燕风扬喜欢呆在什么地方。

看着前方大开的房门,凰启警惕的朝着里面走去,聆听着四周的动静,没有人发现,他慢慢走了进去,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依稀能听到脚步挪动的声音。

“看来凰国太子杀本王的心是不死啊。”阁内,一个浑厚的声音忽然响起。

凰启面色一沉,他手中的剑当即拔出,警惕的看着声音来源的方向。他知道他今天回来?

“前几次本王没能抓到你,可是这一次,你以为你还能逃过本王的手掌心?”阁内一个脚步声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

凰启站在远处,冷冷的看着黑暗中那走动的身影,一点都不敢大意,他刺杀燕风扬好些次了,在他手上可是半分便宜都讨不到,那一身伤多数都是拜他所赐。

“如此说来,这次摄政王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要将我抓捕了?”

燕风扬从暗处走了出来,他双手背负,看着凰启,因为天太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听他冷哼一声,“就算本王不做准备,若是本王想杀你,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看着眼前一身刚烈杀伐之气的男人,凰启心头一懔,不管在他面前多少次,他都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的气势磅礴,那一身杀气是久经战场的人特有的,经久不衰。只是此刻他不得不分析他话中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是存心放我走了?呵——你灭我凰国,杀我皇族,你以为我会相信?还是说,你有什么目的?”凰启冷冷说道,目光却是紧盯着对面的男人,似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似的。

燕风扬看着眼前二十出头的男子,那眉眼长的倒是有些像凰景天,可是本事却是比凰景天强上不少。

“目的?一个小小的亡国太子也值得本王费心?”燕风扬语气中尽是不屑,他看了看天,今夜的月依旧很圆呢,可惜过了今日又会再次缺损,沉默一会儿,他继续说道,“你接二连三刺杀本王不过是为了替凰国报仇,本王接受你的挑战,可是你这般无用,本王的耐心也没了。”

听着这话,凰启也不动怒,他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外人都说燕国摄政王用兵如神,凡是他带兵所到之处,必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然而其手段颇为残忍,屠城,坑杀兵士,时有发生。可是他却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他幼时出游各国,曾观察过他带兵,可谓是军纪严明,军中将士曾有人欺辱百姓,直接被斩立决,但凡违背军纪的,一定严惩,不包庇不纵容,而且他手下的将士各个不是等闲之辈,他在军中威望颇高,甚至还深受边关百姓爱戴。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灭了他的国,杀了他的父皇,他理所应当的要报仇。

可是——现在他有比报仇更重要的事情。

“可惜今日摄政王猜错了,我不是要来杀你。”凰启忽然看着燕风扬说道,手中的长剑也归于剑鞘。

看着凰启的动作,燕风扬浓眉微拧,冷冷说道:“你不杀本王,本王可没说不杀你!”他深深的看着他,“说吧,你的目的。”这个凰启他并不讨厌。

如此开门见山,凰启也省得兜圈子,他凝眸看着眼前的人,沉声说道:“几个问题,天始遗命里面的凤凰之说究竟是不是真的?”

燕风扬闻言,眼底一道激流涌现,他看着对面的男子,冷声说道:“你想说什么?”

“就我所知,天始国灭亡之际,曾留下数道诏书于天下,言明五百年之后,凤族的人必然会重夺天下。那么凤族真的会崛起吗?”凰启直接说道,这也是他先前去北蛮的原因,北蛮那边一半支持凤族一半支持凰女,现下北部那边已经闹的不可开交了,可是那凤族却迟迟未现身,他不得不怀疑,凤家的人已经死绝了。

“本王不信命,而且凤族崛起与否与本王无关。”燕风扬漠然说道,“也或者,凤族崛起,本王还得带兵攻打。”

凰启微微蹙眉,继续说道:“是吗?可是我却发现,摄政王去过北疆很多次。”

这话一出,燕风扬眼底瞬间暗云翻涌,看着眼前的男子,沉声说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他似乎小瞧了这位亡国太子。

“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是我想知道的事情摄政王一定知道,也许只有摄政王知道,因为这件事你可是执行者。”凰启敏锐的目光紧盯着燕风扬,似是笃定了什么。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瑶阁终于安静了下来,燕风扬看着夜空那一轮孤月,心中涌现一抹寂寥,凰启离开的时候问过他一个问题,“阿九是不是你的女儿?”

阿九?女儿?!燕风扬眼底闪过一抹冷肃,又似是怅然。

忽然,外面一个墨衣骑士兵走了进来,“启禀王爷,府外果然埋伏有人,现如今正跟凰启缠斗。我们该怎么办?”

“不用理会。”燕风扬摆了摆手,他冷冷的看着夜空,他答应过人不杀他,可是想要杀他的人多的是,况且,知道秘密的人就该死!

————

凰非漓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身旁的人早已经不在了,她只觉得全身像是被碾过了一般,疼的要命,一点力气都没有,想起昨天那人还说要她心疼他,她很想说,他可不可以心疼一下她啊,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会累死。

“小姐,小姐,您醒了吗?”门外,青荇敲着门,轻声问道。

凰非漓听着青荇的声音,当即喊道:“进来吧。”然而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她现在这幅鬼样子,被青荇看到,指不定要被笑死。

可是青荇已经进来了,看着盖着薄被子,脖颈上吻痕遍布的凰非漓,她脸色瞬间红到了耳根子,其实小姐这么晚还没有起来,她就已经猜到了原因,可是现下看到,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被青荇这样一瞧,凰非漓顿时觉得脸都没地方搁了,心里愈发恼恨起箫风瑾了,等他回来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小姐,我服侍您穿衣服吧。”青荇去一旁的柜子里面拿出一套淡紫色的长裙,放到了榻边。

凰非漓慢慢坐起来,腿上酸疼的很,被子滑下,雪腻的肌肤上那遍布着青紫的痕迹瞬间跃入人的眼底。

青荇一旁看着脸红的跟滴血一般,看着凰非漓那备受摧残的身体,心下暗忖,这右相也太……太生猛了些吧,小姐的身体底子本就不大好,哪里受得住。

看着青荇紧盯着自己身上看,凰非漓一看,吓了一跳,连忙拉过被子将身体遮挡住,拿过衣服,闷着头换了起来。都是箫风瑾,今天晚上一定要分房睡!

————

这一天都不见箫风瑾的踪影,就连楚南轩跟司空澜沧也都不在,月无双表示不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了,凰非漓也只得作罢,一个人闷在屋子。但是在下午的时候,她收到了一封信,至于送信人不得而知。

看着信中的内容,凰非漓脸色陡变,她紧紧握着信,信上说大哥——大哥他被人抓了,大哥武功高强,如何会轻易被抓?!还有这封信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传到她的手上,有谁知道她是凰国九公主呢?这会不会就是个陷阱?引她出去呢?

可是大哥他……

“小姐,怎么办?”青荇看过信中的内容,心下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太子竟然没死,担忧的是,究竟何人抓了太子,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凰非漓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半盏茶的时间,眼下她的脑力很乱,箫风瑾又不在,她也不确定这件事是真是假,怎么办呢?

凰非漓直接起身,去了月无双的住处,还未进院子,正好看着他走出来。

“无双,有一件事我要同你商量。”凰非漓直接说道。

看着凰非漓眼底的肃然,月无双眉头微蹙,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别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

听着这话,凰非漓心下一激灵,一种不好的预感传来,她连声问道:“难道大哥真的出事了?”

看着凰非漓眼中的惊颤,月无双终是点了点头,“刚刚得到的消息,凰国太子被抓,现在正关在天牢中。但是还有另外一条消息,被抓的人是凰九公主,她现在被关在天牢。”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给我跟大哥下套?!”凰非漓沉声说道,她好端端的在这里,怎么会就到了天牢呢?“你有大哥的消息吗?”

月无双摇头,“若是有他的消息,我也不会担心了,昨天他去找了燕风扬,之后就没有再联系我了,我担心他出事了。”

燕风扬!凰非漓心神一颤,大哥又去报仇了吗?不管怎么样,她不能让大哥有事。

287. V-206 劫囚

临都城三十里外的一个山坡上,已是下午,天上多云,阳光并不算太强烈,一身雪衣的男子迎风而立,他单手背负,一身风采如云端高阳一般,璀璨夺目,俊脸上冷沉肃静,深邃的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波澜,他对面,一个年迈的和尚站着,正与他说话。

“这是最后一次,你若再敢找我,我会杀了你!”箫风瑾冷冷的看着对面的和尚,竟是那慧云大师,他眼底的杀意陡然扬起,声冷如冰,那眼神寒冷到了极点。

慧云大师面色安详,丝毫没有惧色,看着箫风瑾叹息说道:“你身上杀伐之气太重,于你而言并不是好事。”

听着这话,箫风瑾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最终凝集成冰,他瞟了慧云大师一眼,冷冷说道:“我杀戮成性?我为何这般,你清楚。”那些过去的万劫不复的日日夜夜,时常在午夜梦回之时侵袭入脑海,恨吗?呵,他早忘记了什么是恨,该有的只是杀伐,杀,杀,杀!

慧云大师摇头,低念一声佛法,再次说道:“如今天下将乱,受苦的最终只是黎明百姓,老衲是为天下苍生求施主一念仁慈。”

“仁慈?那是什么东西?天下苍生与我何干?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道貌岸然。”箫风瑾俊逸的脸上愈发冰冷,冷笑说道,“你不是已经找了燕玖墨吗?你该去求他才是。”

“若你能放弃凰女,一切自然不必说。”慧云大师深深的看着箫风瑾,“否则……”

“放弃她?不可能!”箫风瑾瞳孔微紧,周身一股磅礴之气顿时扬起,那声音霸道威严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利用她引得那些人觊觎天下,觊觎她,这一点我暂时不跟你计较,但是我告诉你,若是没了她,我不介意毁掉这个天下。”忽而他嘴角划过一丝嗜血的笑容,“就是不知道这场杀伐盛宴是否比得上传说中的五百年前那一次。”

“你不能!”慧云大师的声音陡然加重,那灵慧的双眼猛地瞪大,沉沉的看着对面被杀意包裹的男子。

“不能?”箫风瑾眉眼微挑,嘴角勾起一抹戏谑之色,“那我们不妨试试看,从现在开始你若再妄想动她,那我定然会奉上一份份大礼。”他眼神一横,他向来说到做到。

看着箫风瑾俊逸的脸上那冰冷无情的神色,慧云大师的身体不自觉的颤了颤,眼前这个男子真的长大了,再不是从前任人欺凌的少年了,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掌控一切了。

“想不到最后都错了,都错了。”良久,慧云大师叹息说道。如果早知道会是如今这般情景的话,他当初也不会那样做了。

听着这话,箫风瑾冷哼一声,“我倒是要感谢你。”若从前百般苦痛只是为了遇见她,那么他甘之如饴。所以,哪怕以后,她无法原谅他,他也认了。

慧云大师看着箫风瑾那冷峻的容颜,忽而问道,“你当真不想要这天下?她在你身边,会给你带来诸多的麻烦,而且北疆那边很快就会有行动了。”此番他的语气已经换了,不再是从前慧云大师那种云高雾远的语气,倒像是世俗中人。

“若她不在我身边,这天下要着又有什么用?从来,我都不屑这天下,这天下于我而言抵不上她一颦一笑,这种心情,大师应该很明了才是。”箫风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色,似是在暗示着什么。

果不其然,慧云大师的脸色变了变,他看着箫风瑾,忽而闭目,沉默不言。

而在这时,楚南轩忽然走了过来,神色间带着急切,“瑾——”

箫风瑾转身看着楚南轩,“怎么了?”

“临都那边有消息传来。”楚南轩走上前,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箫风瑾,看了旁边的慧云大师一眼,眉头不觉皱了皱。

箫风瑾接过纸条,快速看了起来,他眉头瞬间拧在了一起,冲着楚南轩大声说道:“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他的手直接将那纸条拧做了一团,眉宇间尽是怒意,手更是忍不住颤抖。

“大概半柱香之前,你别急,临都那边有无双在,不会有事的。”楚南轩看出箫风瑾的紧张,连声说道,“况且她未必看不出这是圈套。”

半柱香之前吗?该死,她怕是早就知道了,箫风瑾紧握着双拳,深吸一口气,冷喝一声,“火速回临都。”他当然知道她看的出来是陷阱,可是他最怕的是她明明知道是陷阱还会去,大哥在她心中的地位怕是比他还要重要。话音刚落,他身影朝着前方瞬间跃出二十丈,几息之后便看不见踪影了。

看着箫风瑾那急切的模样,楚南轩心里突然一咯噔,凰非漓对她那位大哥的感情非比寻常,依照她的个性绝对不会置若罔闻,而无双跟凰启认识,怕是他自己也无法袖手旁观,这样一来,事情就糟糕了。想到这里,他连忙去追前方的人。

“他的腿好了吗?”慧云大师忽然出声说道,他看着箫风瑾离开的方向,那般慌张,实在不像那个沉稳冷酷的少年。

楚南轩脚步一顿,回头看了慧云大师一眼,漠然说道:“如大师所见,他的腿好了,而且他的腿能好,凰非漓功不可没。我劝大师不要违背他的心意,这些年他的手段我见的最多,他是对谁都下得去的人。”

“是吗?”慧云大师微不可闻的问了一声,随即叹息说道,“他不知道凰女惑世吗?惑世可以说是成全天下一统,但是最可怕的是惑君,亡国之兆。眼下几国君王、太子已经开始争夺她了。”

“惑不惑君我不知道,亡不亡国我们也不在乎,我知道的是,他只是喜欢一个叫凰非漓的女子罢了,大师如今看好的帝王颇多,所以想要你的支持的人获得帝位,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来招惹他们两,否则这天下谁也休想得到。”楚南轩淡淡说道,就像那天她说的那般,她喜欢的自始至终只是一个叫箫风瑾的男子而已,无关身份。他转过身,不再理会慧云大师,直接朝着远方跃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在视线里走远、消失,慧云大师忽然叹息一声,偏头看着远方,很快就要夕阳西下了,黑夜过去之后,迎来的便是光明。

————

夜色渐渐落下,今夜的月再次缺了一个口,却依旧能照亮这临都大大小小的街道,只是今夜的风有些冷。

天牢外面,寂静一片,偶尔能闻到几声狗吠,天牢门口守卫的士兵也不多,一切显得风平浪静。可是,天牢外面一处高楼上,一身血衣的男子被捆在柱子上,他蓬头垢面,又因为是夜色,看不清楚容貌。

不远处黑暗的角落,三个身影小心移动着。

凰非漓一身夜行衣,看着那高楼上绑在柱子上的男人,看着那染血的衣,顿时心如刀绞,大哥——

本来她还犹豫着要不要等箫风瑾回来之后再说,可是下午的时候,临都城就传开了,前凰国太子妄图刺杀摄政王,在摄政王府外面,被王府的府卫给抓住。皇上有命,此等逆贼当诛,现如今将他绑在柱子曝晒三日,三日后问斩。也让百姓们看看,这就是逆贼的下场。而先前所说的凰国九公主被抓的事情也没再提起,仿佛是弄错了一般。是抓到了真正的凰国太子,所以凰九公主被抓这种假的消息也不用再捏造了吗?这样一想,她如何还能坐得住。

就月无双所说,昨日大哥的确是去刺杀燕风扬了,这般被抓之后,铁定是会被处死,她一定要救他出来。

身旁,月无双看着高楼上的人,眼底闪过一抹思量,忽而冲着身旁的凰非漓说道:“你先别急,静观其变,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躲在暗处不要出来。”他也不知道带她出来到底对不对,可是又拒绝不了她,又怕她自己行动。

青荇也跟着小声说道:“小姐,你不会武,太子殿下有我们救就好,再说,今日更多的是过来调查情况,确认那位是不是太子殿下。”这种时候,小姐怕是无法冷静,所以有些话她不得不提醒。

凰非漓点了点头,是啊,先确定是不是大哥再说!她凝眸看着高架台上的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遭都是静默一片,没有任何动静,此番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月无双提议,由他去一探究竟。

月无双的武功出神入化,轻功更是高绝,这一点凰非漓知道一些,只嘱咐他小心。

月无双看了周围一眼,忽然掠了出去。

看着那白色的身影朝着那架着人的高台腾空而去,凰非漓心中紧张急了,紧握着手,祈祷着,不要,千万不要是大哥。

高台之上,月无双稳定了一下身体,看着不远处绑在主子上身穿囚衣的男子,这身形跟凰启差不多,他不由走了过去。掀开他的发,看着那满是鞭痕的脸,依稀能看清楚他的轮廓,真的是他,看着他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他心下一惊,低喊一声,“阿启?!你醒醒!”

288. V-207 谁让你来救我了

右相府大门,“吁——”的几声,几匹快马停下。箫风瑾翻身下马,大踏步的朝着门内走去,一张俊颜黑的可以滴出墨汁来似的,周身那冷冽的气息仿佛随时都能冻结一切一般。他看了一眼守卫的人,冷声说道:“夫人有没有出门?”

门口守卫看着自家主子那随时会爆发的模样,心底一个寒碜,连忙恭声说道:“回主上,夫人没有出去过。”

没有吗?箫风瑾眼底的阴郁退了半边,忽而他眉头一紧,快步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东院,房间,看着那大亮的房间,箫风瑾推门而入,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他的心蓦地一抽,当即出来,大喝一声,“来人!”她不在房间,不在房间!

话音刚落,十几个暗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齐齐跪在了地上。

“夫人人呢?”箫风瑾紧锁着眉,横了下面众人一眼,眼底杀气翻涌,他紧握着拳,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消失了一般,不安,前所未有的不安。她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那些暗卫心头皆是一沉,夫人不见了吗?完了,完了!

“请主上处罚!”暗卫们齐声说道。

处罚?箫风瑾薄唇轻抿,他紧握着拳头,鲜血滴落却浑然未觉,他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眼神仿佛没有温度一般,眼底是嗜血的杀意。

楚南轩跟司空澜沧两人进来,看到箫风瑾的身上那不断膨胀出来的杀意,皆是一惊,楚南轩快步上前,“瑾,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她,我刚刚问了下面的人,燕玖墨将凰启吊在了天牢附近的高台,她应该就在那里。”

话音刚落,那强烈的杀意骤然收敛,门口那一道白影已然腾空跃上屋顶,朝着远方而去。

楚南轩跟司空澜沧相视一眼,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差一点这里就要血流成河了。可是那边也不知道如何了。

楚南轩看了地上的暗卫一眼,“现在是你们戴罪立功的机会,还不快跟上我们。”说着他与司空澜沧两相互点头,紧随着箫风瑾而去。

身后那些暗卫领命,主上刚才的杀意,他们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

高台上,月无双小心的给凰启松了绑,他喊了他几声,他都没有醒,他替他把了把脉,是疼痛过度,看着那受尽鞭刑的身体,他的脚筋竟然都被挑断了,他紧锁着眉,今次之后,这一身武功怕是也废了吧。

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月无双扶着凰启的身体,抱着他跃下了高台。

暗处,凰非漓看着月无双带着人下来,心中悲喜交加,真的是大哥,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看到大哥。她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冲了出去,扶住凰启的身体。

“大哥他怎么样了?”凰非漓看着身旁快无生机的男子,心底一阵阵抽疼,这身上到处都是血糊糊的伤口,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还有这张脸,这张她时常梦到的脸竟然也被毁了。她幻想过无数次她与大哥见面的场景,但是绝对没有这样的。

月无双看着凰非漓那一脸伤痛的模样,叹息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快走。”虽然是救下了人,可是也不知道这周围是否有埋伏,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快些离开为好。说着就要往前走,然而旁边的女子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迟迟不动。

“怎么了?”月无双疑惑说道。

后面跟上来的青荇也是诧异的看着凰非漓,“小姐——”

月光下,凰非漓的脸上仿佛被洒上了寒霜一般,她目光冷冽的看着自己一手扶着的男子,看着那张脸,再看那只手,掌心处并无老茧,而且还没有那个。

忽而,她眼底一横,猛地丢掉那男子的手,冲着月无双瞪大眸子,沉声说道:“他不是,他不是大哥!”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她忽然看向四周,身体阵阵发凉,他们被设计了。

月无双听着这话,脸色微变,看着自己搀扶着的男子,这个人不是凰启?怎么可能?!他与凰启认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认错。

似是知道月无双心中所想一般,凰非漓咬牙说道:“大哥左手上有一颗黑痣,他的耳根处也有一颗,另外,大哥是左撇子,他左手上的茧很厚,这是我跟大哥的秘密。所以这个人不是大哥!”大哥不喜欢别人知道他是左撇子,所以后来练了右手,就少有人知道他是左撇子,但是这些都没有瞒过她。

这话一出,月无双心神猛地一沉,正准备去检查救下的那人的容貌,忽然周遭一阵甲胄声传来,前后左右,埋伏已久的兵士忽然出现,将他们包围起来。

“下面刚刚说话的那个人就是凰非漓,她的声音就是化成灰臣妾也能分辨清楚。”一个女声忽然扬起。

凰非漓听着这陡然扬起的声音,瞳孔微紧,心底更是一抽,这个声音是……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伴随着一个男声,“真不愧是凰九公主,凰启最疼爱的妹妹,朕就知道瞒的过别人,可能瞒不过你,不过瞒不瞒得过你也无妨了。朕为你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你就乖乖的跟朕走吧。”

听着这话,凰非漓眼睛忽然怔住,她抬起头,看着那声音的来源处,不远处的高台之上,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忽然出现,他俯瞰着下面,依稀能看到他脸上硬计划得逞之后浮现的喜悦神色,他身后站着一个女子,看不清楚容貌,但是她能感觉到那一道道怨恨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呵呵——其实她早就该猜到了,燕风扬知道她的身份,对于大哥,更加是了如指掌吧,只是她心里不想再认为燕玖墨会害她,毕竟他们曾经是朋友,毕竟现在也没有了纠葛,原本以为她离开了,这一切也就都结束了,宁墨与燕玖墨都会成为记忆,好的,不好的,没有差别。可惜到头来,是她将一切都想的太美好了。她放过他,他却不会放过她!这几日的安宁让她忘记了,燕玖墨是帝王,他不会容得下敌国太子的的存在,包括她!

青荇走到凰非漓身旁,警惕的看着四周的人,虽然一早料到这可能是个陷阱,可是没想到真的发现是陷阱的时候,她们会处于如此被动的局面,眼下想要离开,怕是不容易。

“我大哥在什么地方?”凰非漓的声音陡然扬高,她紧握着拳,现在,她只想确定大哥的安全。

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燕玖墨微微皱了皱眉,看着下方那说话的黑衣人,淡然说道:“只要你跟朕走,朕自然会让你见到你大哥。”

听着这话,凰非漓眼底一寒,冷笑说道:“怕是燕帝根本就没有抓到我大哥吧。”

“何以见得?”燕玖墨随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这说话人的声音特别的熟悉,他心里有些突突的感觉,很不舒服。

凰非漓看了四周围堵着他们的侍卫一眼,冲着月无双使了使眼色,眼下他们怕是不容易离开了,能走一个是一个吧。

月无双看出她心中所想,摇头,人是他带出来的,没理由他走,她留。

知道月无双的一丝,凰非漓心下无奈,那就只能等下拼一拼了,她看着上方,漠然说道:“凰倾娆在你身边,她肯定知道我跟大哥关系很好,对大哥相当了解,依照燕帝行事缜密的风格,自然是不会希望留下任何失败的破绽,若我大哥真的在你手上,那先前高台上的那个人必然是我大哥了。”那人能与大哥那么相似,怕就是凰倾娆的功劳吧。

燕玖墨微眯着眼,看着下方那一抹黑影,沉思着。

“九妹妹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口齿伶俐啊,姐姐自叹弗如,不过姐姐也是为你好,你流落在外已久,想必过的比在冷宫里时还苦,还是早早到姐姐身边来,让姐姐送你最后一程,享受一下这人间富贵吧。”凰倾娆目光阴冷的看着下面那道黑影,凭什么她一个贱人霸占着嫡公主的身份,凭什么太子哥哥对她另眼相看,凭什么父皇在死之前还要想着她,呵——既然她下了地狱,她怎么能逃得过。她很快就会是皇上的宠妃,而她凰非漓不过只是一个阶下囚,将死之人罢了,哈哈,想想心里就觉得畅快。

凰非漓紧抿着唇,看着上方的凰倾娆,当初知道她在宫里,可是想着她也亡了国,丢了身份,而且暂时未害她,所以她也就没有与她交恶,没想到最后她竟与燕玖墨一起来设计她跟大哥,要怪就怪她妇人之仁吧。

“多谢姐姐好意,阿九苦日子过惯了,还真不适合那些富贵日子。”凰非漓冷冷说道,她看了身后的青荇跟月无双一眼,“等下你们尽量往外冲,不要管我。”

“小姐——”青荇低喊一声,“我要与小姐同生共死!”

听着这话,凰非漓微微蹙眉,“胡说什么呢,带着我,你们根本就跑不掉。”这件事是她冲动之后犯下的错,那么就由她来承担好了,只是,箫风瑾还有大哥——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她心下黯然,没了她,箫风瑾也许过的更肆意一些吧,心里好舍不得。而大哥,还会继续报仇吗?可惜,她到头来都没能再见到他了。

“小姐——”青荇还想说什么。

“阿九,谁让你来救我的,你个笨丫头。”忽然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凰非漓面前,声音中带着责备。

289. V-208 留一口气就行

“阿九,谁让你来救我的,你个笨丫头。”忽然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凰非漓面前,声音中带着责备。

阿九——这样唤她的人不多,而这声音是,是大哥的!凰非漓眼前一亮,看着身前这突然出现的男子,一身月白色锦袍,在月色的衬托下清冷高贵,看那人的眉眼,剑眉星目,俊逸的脸上洋溢着类似太阳一般温暖的笑意,她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凰国未灭亡,她还在冷宫,他还是那个他,什么都没有变,她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笨丫头,难道你没认出我来?!”一个恼怒的声音传来。

“大哥!”凰非漓忽而醒过神来,大喊一声,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中,心里眼里满满的幸福激动,是大哥,大哥才会喊她笨丫头,真好,终于看到大哥了,这样就算是死了,心里的遗憾也会减少吧。

被凰非漓这样突然扑过来,就是凰启身体也不住的向后退了一步,堪堪稳住身体抱住她,看着怀里的人儿,哪怕看不到她的脸,只看这一双眼睛,他就知道她是阿九,就像她很轻易的认出假冒他的人一般。

自打凰国灭亡之后,他除了报仇之外,想的最多的便是她了,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是不是又瘦了,而最怕的便是听到凰九公主被抓或者已死的消息。如今他真切的抱着她,心里所有空隙都被填满,这么久的思念终于得到了解脱。

“你这笨丫头,可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把我衣服弄脏了。”凰启看着怀中的小人儿,揶揄说道,原来只要能再抱抱她,心里就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凰非漓恼怒,掐了一下凰启的背,不高兴的说道:“难道阿九在大哥心里连件衣服都比不上,难怪……”说到这里,她忽然止了声,难怪一直不见她。

“阿九是在怪大哥吗?”凰启似是知道凰非漓心中所想,忽然低下声音说道。

凰非漓摇头,小声说道:“阿九知道大哥的心思,阿九不想成为大哥的包袱,见不见面都好,只要大哥好好的,阿九就心满意足了。”

“你个笨丫头!”凰启忽然松开凰非漓,在她脑门上磕了一下,大骂说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遇事顾好自己就行,不要管别人,哪怕是你的亲人,你记性都长哪儿去了。谁要你来救我了!”他是想看到她,可是他更希望她平平安安的。

凰非漓吃痛一声,捂着头,哀怨的看着凰启,大哥下手还真是跟以前一样重呢,她小声嘀咕道:“大哥,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别生气了,我好久不见你,你不知道我多想你。”说着她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凰启。

看着这一幕,青荇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是以前的太子殿下,还是以前的公主。太子殿下也只有遇到公主的事情,才会如此的气急败坏。而公主也只有对太子殿下才会这般的低声下气,小声求饶。

每每她用这般可怜的小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就没辙,凰启终是叹息一声,揉了揉她的头,“你这丫头,说是冷清冷血,偏生最是重情重义。”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凰非漓闻言笑了一声,也不说话。对于该在乎的人,当他们出事,她没办法做到冷清冷血,置若罔闻。

高台之上,凰倾娆看着凰启跟凰非漓相认的场景,心里更是嫉妒的发狂,果然,果然太子大哥最疼爱的妹妹就是凰非漓,凭什么,她不过只是一个贱人,一个祸国妖姬,凭什么得到大哥的疼爱。不过也没关系,今次之后他们都会死,就让他们这对兄妹到地下去叙旧,叙说温情吧,哈哈,想到这里,她心底一抹怨毒滋长。

燕玖墨回过神来,看着下方那突然出现的男子,双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来今晚的确是一箭双雕了。只是看着下面那‘温情脉脉’的两人,他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

一旁月无双看了凰启一眼,眉头不觉轻皱,沉声说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们被包围了,还是想办法逃生吧。”

凰启回过神来,走到月无双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眸光坚定,感激说道:“无双,谢谢你。”

听着这话,月无双眉皱的更深了,他深深看了凰启一眼,“想要谢我,活着再说。”

凰启笑了笑,点头,旋即看向了上方的燕玖墨,“燕帝为了引我出来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启是不是该为燕帝的看重而感到荣幸呢?”

燕玖墨看着凰启,淡然说道:“朕素来敬慕太子才华,早就想与太子讨教一二,听闻太子在临都,特意想请,只是没想到昨日被太子拒绝了,没有办法,朕今日只能再度‘设宴’了。”

“燕帝这请客的方式还真是独特。”凰启嘲讽说道,昨日他一出摄政王府就遭到了燕玖墨派的人围堵,他可是费了好些力气才逃离,今日他醒过来之后,便听说了他被抓的消息,还依稀听到了阿九被抓的消息,他明白,燕玖墨根本就不知道阿九的真实身份所以散播消息的时候两边都散播了。他怕阿九得到消息来找他,所以就赶了过来想要提前阻止他们,奈何阿九他们比他来的还早。

凰非漓差不多听明白了他们话中的意思,看来这段时间燕玖墨没有少给大哥下绊子,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

“凰国已经灭亡,凰倾娆成了你的妃,而我们兄妹并未想要找你报仇,大哥想要杀的人是燕风扬,你不也是想要除燕风扬吗?为什么你非要置我们于死地?”凰非漓抬起头,看着燕玖墨,沉声说道。

听着这话,燕玖墨看向凰非漓的目光愈发深幽了,不知道为什么,这说话的语气特别的熟悉,他镇定了下心神,脸上恢复了从容,“难道九公主不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吗?”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呵,是啊,留着他们兄妹两个始终是一个隐患呢,凰非漓自嘲一笑,淡漠说道:“皇上的心思向来是深藏不露的。”最初相识的时候,他可是谦谦君子,和煦悠扬,然而后来,他试探算计箫风瑾,算计她,她便知道,这个人藏的极深,这辈子他们是没法再做朋友了。从前她也不是没想过他会对付她,只是真的到来的时候,不免唏嘘,人心真是太复杂了。

燕玖墨眸光愈发深邃了,他看着凰非漓,忽而问道:“朕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皇上多虑了,本公主可从未见过皇上。”凰非漓冷冷说道,“否则依照皇上的手段,本公主早就命丧黄泉了。”她倒是宁可从未见过他。

燕玖墨闻言,皱了皱眉,这个凰九公主……他忽而偏头看着凰启说道:“太子跟公主还是与朕回宫吧。”

“急什么,让我先猜猜皇上之所以要抓阿九跟我的原因,你抓我,应该不是想杀我,而是想威胁阿九,其实你真正的目的是阿九。”凰启看着燕玖墨,忽然说道。

燕玖墨看了凰启一眼,淡淡说道:“太子何以如此认为?”

凰非漓面色微滞,诧异的看着凰启,燕玖墨真正的目的是抓她,为什么?

“阿九只是一个冷宫公主,对你没有威胁,可是阿九的母亲与燕风扬有私情,所以你抓她,应该是为了威胁燕风扬吧。”凰启俊逸的脸上平静如水,只是在月色的照耀下比先前多了一些苍白。

威胁燕风扬?凰非漓忽而冷笑出声,就算母后与燕风扬曾经有私情,她可没有重要到能威胁他。但是燕玖墨这样做,自然是有自己的思量,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燕帝该不会以为我是燕风扬的女儿吧?”

凰启看着自己身旁说话的女子,阿九还是如以往一般聪明,一点就透。

那女子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嘲讽之色,夜色之中,他好像能看到一双洞悉万事的眸,上方燕玖墨面色变了变,沉眸看着下方的女子,冷冷说道:“是与不是,朕自有定论。”说着,他看向凰启,“太子与公主还是束手就擒的好,你们逃不了的。”

凰非漓冷笑一声,原来一开始的时候燕玖墨就处心积虑的想着抓捕自己了,可笑自己竟然还自投罗网来了临都,如今又陷入了这样的绝地,说来是她连累了大哥呢,想到这里,她心下不觉黯然。

“笨丫头,不准胡思乱想,就算没有你,他也容不下我活着,可是咱们是谁,想要我们的命,他还差远了。”凰启突然给了凰非漓脑门一个栗子。

凰非漓再次吃痛一声,看着凰启,大哥是不是太久没敲她脑袋,敲上瘾了。然而月色太明,有些反光,她看不太清他眼底的神色,若是注意到了,她会发现他眼睛里面透着一抹光亮,带着疼惜,欣慰,包括不舍。

“大哥说的对,今日咱们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凰非漓忽而说道。

凰启失笑,眼底却是闪过一抹沉郁,他偏头看向月无双,“无双,等下你带阿九走,我来断后。”

月无双看了凰非漓一眼,点头,“好!”

“大哥——”凰非漓想要再说什么,可是触及到凰启那不容置疑的神色,她面色微滞,终是点了点头,她走了,也许才是不连累大哥。

上方,燕玖墨早已经失了耐心,今夜他的心绪很不安宁,明明计划都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好一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朕也不必客气了。”燕玖墨大手一挥,强压住心头的不适,眼底尽是阴冷,“将他们给我抓起来,若是反抗,处凰九公主留一口气之外,其余就地处决。”

这话一落,四面八方的士兵瞬间得令,朝着凰非漓等人涌过来。

290. V-209 阿九,别过来

“好一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朕也不必客气了。”燕玖墨大手一挥,强压住心头的不适,眼底尽是阴冷,“将他们给我抓起来,若是反抗,除凰九公主留一口气之外,其余就地处决。”

这话一落,四面八方的士兵瞬间得令,朝着凰非漓等人涌过来。

好一句留一口气就行,凰非漓冷眼看着上方的燕玖墨,这就是那个对自己说喜欢她的男人,这就是那个说视她为好友的男人,呵——箫风瑾说的没错,在绝对的利益前面,任何的情感都是阻碍,都是多余。

凰启横剑在前,警惕的看着四周的人,眼底尽是肃杀之色。月无双跟青荇两人则是围在凰非漓身边,留意着四周。

厮杀开始,鲜血迸溅。

凰非漓被青荇拉着,躲避着刀剑,月无双跟凰启两人身影游曳,穿梭在人群中,手中的剑犹如阎王的夺魂刀一般,所到之处无一生还。可是突然惊变出现——

“嗖——”的几声,几只利箭从耳边飞过,各处高台上,突然涌出一大批弓箭手,正对着下方的凰非漓等人。

凰非漓抬眼看着那些弓箭手,心下微急,低喊一声,“大哥——”他们本就人少,现在还有弓箭手埋伏,他们逃脱的机会自然就少了。

凰启面色微沉,月白色的衣衫上鲜血点缀,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他面色愈发苍白了,看着周围的弓箭手,他紧蹙着眉,沉声说道:“无双,想办法带阿九走,不要管我。”

听着这话,月无双如月般皎洁的脸上浮现一丝复杂之色,他看着凰启身上的血迹,不语。

“带阿九走,无双,快!”没有得到月无双的回复,凰启心中有些着急,他猛地回头,俊逸的脸上苍白如纸,脸上带着厉色,不负从前的淡然随意,而且许是因为说的急了些,口里一股腥甜味顿时涌起,身上更是像万根铁针扎了一般疼。

月无双回过神来,看着凰启脸色,他点了点头,“好。”当即他闪身来到凰非漓面前,一剑杀了一个兵士,拉过她的手臂,“跟我走。”

凰非漓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凰启的身上,大哥的武功她是知道的,只是今日大哥好像有些不对劲,步伐有些紊乱,是她想多了吗?

“大哥小心,这一次,你不能丢下阿九!”凰非漓忍不住大声说道,她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大哥——大哥他……

凰启闻言,看着凰非漓,郑重说道:“大哥怎么会离开阿九呢,再也不会离开阿九了,阿九乖乖的,快走,等下大哥就去找你。”

“大哥,你不准骗我!”凰非漓咬牙说道。

凰启展颜一笑,苍白的脸色愈发模糊,“大哥怎么会骗你,阿九听话,快走,你在只会拖累我。”说着他转身,嘴角鲜血直流,他眼底一沉,长剑微扬,身影百转,再次淹没在那些士兵中,厮杀声一片。

月无双此刻也不等凰非漓再说话了,拉着她的手臂就往前方跃去,一瞬息,已经跃出了几丈远,一落地就有士兵过来阻截,

上方,燕玖墨看着那一道白色的身影,眼底微沉,看不清楚那个人的样子,不过他好像听到他们在叫她无双,无双,月无双?!他眼底微沉,月无双认识凰启兄妹二人?!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利箭飞窜,刀戟相交,夜色中厮杀声依旧。

凰非漓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凰启身上,突然,她惊呼一声,“大哥小心”她眼睁睁的看着一只长戟刺中了他的身体,鲜血飞溅,月色下,她好像能看到他痛苦苍白的脸色,她看着他一只腿跪在地上,那一击,显然很痛,周遭长箭乱窜着,不少利箭划过他的身体,衣衫破碎,他提剑阻挡着周围的攻击。

而这时,青荇身体一转,砍杀了几个人,跃到了凰启身旁,将他周围的人逼退几步,扶住了他,“太子殿下……”然而看着他身上那被鲜血染遍的白衣,她脸色瞬间僵住。

月无双也留意到凰启那边的情景,他面色微沉,拉着凰非漓,依旧斩杀着周围的人,朝外突围着。

“想不到太子昨天经受了那般重的伤,今日还能支撑到如此境地,着实让朕佩服!”燕玖墨的声音不重不轻的从上方传来。

凰非漓紧握着手,怔怔的看着那勉强支撑着身体的男子,那一身月白色上哪还有从前的半分纯净,上面遍布鲜血,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可是却依旧坚持着。大哥他受伤了,很严重的伤势,难怪,难怪之前月无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无双,快,快带阿九走!”凰启勉强支撑着身体,看着前方厉声吼着在,嘴里的鲜血向外狂涌着,他紧紧握着剑,支撑不下去了吗?是啊,昨天他侥幸逃过了燕玖墨的追捕,今天下午的时候才醒来。

突然一阵嘶叫声传来,“啊——”一只利箭射中了凰启的身体,正是心口处的位置,他一咬牙,直接将那箭拔出,挥剑砍杀着周围的人,身上的血如泉涌一般往外流着,他身体不稳跪在了地上。

“太子——”青荇见状,连忙挡在了他的前面,身上也连中几箭,好在都只是擦伤,然而周围的人太多,还要防备上面的那些弓箭手,她有些支撑不住了。

“大哥!大哥他怎么了?”凰非漓惊颤出声,不,平日的大哥不会这般轻易的受伤,不对,不对!

月无双砍杀了一个人,回头看了地上的凰启一眼,眼底闪过一抹伤痛,“来之前他就受伤了。”说着他剑身一转,再次砍杀这那些攻击的士兵。

来之前就受伤了——

来之前大哥就受伤了!

“你做什么?”月无双只觉得手上一空,当即醒过神来,大喝一声,看着那脱离自己而去的人儿,她正朝着凰启的方向跑过去。然而他此刻腹背受敌,来不及去阻止,挥剑砍杀着周围的兵士,焦急的喊着,“回来,别过去。”

“燕玖墨,你不是要我的命吗?拿去就好,不要杀我大哥,不准杀我大哥!大哥,我不准你有事,你答应过我的!”凰非漓不顾一切朝着凰启的方向跑去,泪水像是断了线一般往下落,她明明觉察到不对了,为什么就没有多想,大哥护了她这么多年了,她不能再连累大哥。好不容易团聚,好不容易相认,她的幸福才刚刚开始,她不要失去,不要!

“嗖嗖嗖——”

利箭飞过的声音响彻在这个夜晚中,朝着那奔跑的人儿而去,从她脸颊穿过,面上的黑纱随风刮落,露出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她的脸上遍布泪痕。此刻所有的危险都不重要了,她只知道,她可能要失去大哥了,不能,她不能再失去大哥,她不允许!

上方,燕玖墨听着那声音,整个身体忽的惊颤住,看着那在利箭中穿梭着的人儿,看着那露出来的小脸,虽然模糊,却与记忆中某个人的脸重叠在一起,他愣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凰倾娆看着凰非漓突然冲出来,顿时冷笑说道:“凰非漓,我是不是该佩服你,都到这关口了,还不知道逃跑。当初在凰国捡回一条命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来临都,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贱人,自投罗网都浑然不知,要是我早就跑了,活该。”那箭最好直接射杀了她,哼!

‘竟然还敢来临都’,燕玖墨闻言,面上一白,身形颤了颤,记忆中有一个人好像一直想要离开临都。

“阿九,别过来,当心——”凰启焦急的呼喊出声,一口鲜血吐出,看着那朝着凰非漓飞过去的利箭,也不知道身体哪里来的力量,纵身跃了过去。

“大哥,阿九不要再离开你了,说什么也不要了。”夜色中那狂奔着的人儿,眼里,心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大哥不能死,不能死!危险就危险吧,这条命因为大哥才能存活这么多年,就算是死,她也要与大哥死在一起,那箫风瑾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可是现在没有多余的力气想他了,也许她死了,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哪怕他又会是从前那般,可是若真要变成从前那般那样怎么行,他好不容易知道笑了啊,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大哥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的人。

“快住手,都给朕住手!不准放箭!”燕玖墨猛然回过神来,嘶声厉吼着,咆哮着,他惊颤的看着下方的人儿,身体摇晃着,他心里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不,这不是真的!怎么可能是真的!

凰非漓能感觉到利箭在耳边带起的风声,她紧咬着唇,会死吗?那就死吧,死了也许还会回到从前,大哥是大哥,她是她,就算日子苦,至少不会失去谁,突然,她一个不稳倒在了地上,身上好像失去了知觉一般,周围的声音也都听不到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很安静,很安静。

ps:好久没看到月票君了————怪想念的,求码字动力啊,不能一直这样懒下去了。

291. V-210 答应阿九,别死!

凰非漓能感觉到利箭在耳边带起的风声,她紧咬着唇,会死吗?那就死吧,死了也许还会回到从前,大哥是大哥,她是她,就算日子苦,至少不会失去谁,突然,她一个不稳倒在了地上,身上好像失去了知觉一般,周围的声音也都听不到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很安静,很安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有什么东西滴到脸上,滴到身体上,暖暖的,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下,她能感觉到了,身体好像被什么紧紧抱着,动弹不得,可是好暖好暖。她死了吗?好像死人是不会再有感觉的,凰非漓慢慢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张苍白带笑的容颜,她最熟悉不过了,是大哥!大哥还在,她看见大哥了,她不觉心满意足的笑了,那笑容像是夜间的烟火一般,明艳万里。

凰启睁着眼,目光柔和的看着凰非漓的脸,他慢慢抬起手,擦净她脸上的血迹,又抬起手,擦干自己嘴角上的,这种东西不适合让她看到。什么杀戮,什么复仇都跟她没关系,他的阿九就该是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所以他即便想她想到夜不能寐,想到发疯,他也不敢找她。即便那次在祁山上看到了她,他也不敢认她,他害怕她十七年唯一拥有的东西——平静,也被夺去。那样的话,阿九怎么办呢,就再也得不到幸福了。

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尚且还在襁褓中,宫里的人说她是祸国妖姬,亡国的征兆,所以襁褓中的婴儿竟然就被扔到了冷宫里面自生自灭,他只是个卑贱的宫女生的孩子,他对命理什么的不相信,好奇的是皇后所生的嫡公主是不是个丑八怪,不然就不会冠上这样的批言。他偷偷去看了她,看到的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她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笑了,她竟然冲着他笑了,那一瞬间那单纯的笑容在他心里开了花儿,就那样刻在了他的心上,一辈子也忘不掉,之后他求了他的奶娘照顾她。看着她一天天长大,看着她冲着自己笑弯了眼,那些被父皇责骂后的不郁全部消退干净。

等她懂事了之后,她总是问他,为什么父皇母后不来看她,是不是不喜欢她,他总说,不是,父皇母后太忙了,没时间,所以让他过来照顾她。她却说,不管父皇母后喜不喜欢她,她知道大哥喜欢她就行了。那个时候她只有五岁,她不喜欢笑,不喜欢说话,看什么东西都是一个表情,可是每每看到他的时候,她还是如他第一次看到她一般,笑的纯粹。小小的年纪早已经染上了与她年纪不符合的沧桑,她说喜欢他,他便记住了,而且是一辈子。

她喜欢看书,所以他给她将宫里所有的好书都找来,还去民间搜集。她喜欢听外面的故事,他就让手下的人去帮他搜集,他先看一遍,然后讲给她听,可是她太聪明了,经常就把他给问住了,最后他没有办法,只能将那故事有关的所有都了解清楚才敢跟她讲,他怕阿九觉得她这个大哥没用,故事都讲不好。她说她要去宫外面看看,所以他勤奋苦读,赢得父皇的喜爱,被封为了太子。他想,当了太子,以后就是皇上,等他登基,他就将阿九接出来,再不准任何人欺负她,他要给她最好的一切。

今年初的时候,父皇就跟他说想要禅位于他,退到后面当太上皇,他面上虽然推拒,可是心里却是狂喜着,他终于有保护阿九的能力了,很快阿九就不用生活在那冰冷冷的冷宫里了,谁能想到,一个多月后,凰国灭亡了。

宫门破的那一天,他指挥着皇城的军队抗击,可是他如何也放心不下她,等他到冷宫的时候,她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发了疯的到处找,没有,到处都没有。他知道她身边的青荇武功不错,也许就带着她离开了,他想要出宫去找她,却不料遇到了燕国的军队,他到处躲藏,身中数箭之后,落下了悬崖。

他侥幸没死,找到了月无双,治好了伤势,本来他准备去找她的,可是那一天她突然出现在了祁山,他强压着心头的激动,不敢见她。阿九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一次的阿九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她脸上开始有笑容了,身边跟着的人是她的朋友吗?阿九也有朋友了,真好,他替她高兴,可是心里却又很失落,她就在他面前,他却不敢让她知道他是他。但是阿九不该有仇恨,阿九的脸上就该有笑容。所以,所有的一切就让他一个人背负吧。

来临都之后,他听到了很多关于阿九的故事,阿九是左相了吗?燕国的左相听起来似乎不太好,可是既然是阿九喜欢做的事情,那就让她去做。他曾远远的看过她,阿九过的好像不错呢,而他要做的,就是不去找她,这样永远没有人知道她是凰九公主,她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可是他也知道了,她的阿九有喜欢的男子呢,那个男子他虽然仅仅见过一面,可是他却从那个男人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对阿九的情意,有了爱人,有了朋友,他的阿九终于得到幸福了。

他知道自己今夜无论如何都撑不下去的,昨晚伤势太重,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要不是夜太深,他隐匿的好,怕是早就被杀了。她说大哥穿月白色最好看了,所以他所有的衣服一律变成了月白色,如果说今天可能是他见她的最后一次,那么他一定要是她喜欢的模样,所以他换上了他在凰国宫廷里面经常穿的月白色锦袍,与从前一般无二的打扮,他想要让她看到他与从前一般的模样,让她记忆里大哥的样子永远保存着。原来,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再也看不到她,是她会忘记他!

鲜血不住的从嘴角里面涌出,喷洒在那如玉的小脸上,他感激她的样子在模糊着,他努力的睁着眼睛,可是眼皮却越来越重。

“大哥,等我们离开之后,大哥要带阿九山上看日出好不好,你从前就答应了的。”凰非漓忽然出声,声音却有些嘶哑,语气里带着小小的埋怨。她看到了,看到那鲜红的液体从大哥的嘴里,身体里流出,她的脸上,她的身上,都是血,都是大哥的血——不,这都是梦,都是梦而已,大哥可厉害了,才不会被人伤了。况且她跟大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大哥才不会丢下她。

凰启微微一笑,应声说道:“好,但是阿九可不能睡懒觉,你说说,你每次都睡到日晒三竿,谁还带你去看日出啊。”他的声音有些低弱,可是语气里却带着浓浓的宠溺。

听着这话,凰非漓小嘴一撅,不满说道:“那大哥就不知道叫醒我吗?不管,我就要大哥带我去,还有,你之前不是说,凰国的边境有一块沼泽地,那里的鱼可以吃人么,我不相信,所以你要带我去,到时候你帮我抓几条起来,我看看它到底能不能吃人,这个你都答应过我的。”

“好,到时候大哥给阿九抓几条食人鱼,到时候……可别把我们……阿九给吃了,呵呵……因为阿九这么瘦肯定不好吃,咳咳……”凰启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不住的咳嗽,嘴边模糊糊的都是血迹。

“大哥就会取笑我,哼,改明儿我一定要让自己长胖些。”凰非漓似是没有看到凰启脸上的血迹一般,自顾自的说道,“那是不是大哥答应的事情都会做到呢?”

“当然,大哥答应……答应阿九的事情都会做到,可是阿九要乖乖的才好。”凰启再也忍不住了,猛烈的咳嗽起来,嘴里的鲜血喷洒在凰非漓的脸上,他身体支持不住,歪在了地上。

“阿九一定乖乖的,什么都听大哥的。比如阿九再也不晚上看书看到不睡觉让大哥来催促了,阿九再也不吃那些馊的馒头,阿九会乖乖的吃大哥给的东西,再也不怕给大哥添麻烦,阿九再也不在大冬天出宫门了,这样就不会生病让大哥担心了,阿九会乖乖的躲在被子里,等着大哥来讲故事,这次阿九再也不考大哥了,阿九……”凰非漓看着头顶的天空,今夜的星辰好美,她忽而静默了下来,良久,她低声说道:“阿九什么都答应大哥,那大哥答应阿九好不好,别死,别死,别离开阿九——”说到最后,她哑着嗓子悲呼着,恳求着,她紧咬着牙,泪水不知道何时已经像是决堤了一般,狂涌着,混合着那些血液像是红色的河流一般往下淌。她哽咽着,抽泣着,手紧紧抓着凰启带血的衣衫,那悲痛的心绪如洪钟一般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中。

月光洒下,冷风扫过,所有的士兵、弓箭手都接到了命令,不再进攻,月无双跟青荇两人也停止了反击,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到地那一抹红白交加的身体上,他用整个身躯将身下的人儿掩护着,后背上十几支利箭高高耸立着,鲜血染透了那月白色的衣衫,慢慢渗出,滴落到地上,滴滴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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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 V-211 你告诉我,谁准你死了!

月光洒下,冷风扫过,所有的士兵、弓箭手都接到了命令,不再进攻,月无双跟青荇两人也停止了反击,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到地那一抹红白交加的身体上,他用整个身躯将身下的人儿掩护着,后背上十几只利箭高高耸立着,鲜血染透了那月白色的衣衫,慢慢渗出,滴落到地上,滴滴答答——

燕玖墨紧抿着唇,目光紧盯着那被凰启掩护在身下的女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没事。可是,今日这般局面……阿离,他如何也没有想到,阿离竟然是她!

“太子殿下……”青荇跪坐在地上,紧咬着牙,看着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小姐的男子,如何也阻止不了泪水往下落。她从来都知道,为了小姐,他是可以连命都不要的。曾经为了小姐能出冷宫,他去皇上的大殿外跪了三天三夜,最后累到不省人事,险些丢了性命。曾经小姐一句想要看豹子长什么样子,他得知之后,孤身前往,进入密林之中,回来全身是血,手臂都狼咬的见了白骨。曾经,她一生病,他就衣不解带的在冷宫照顾,却不敢让她知道,曾经……很多个曾经,那里掩埋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情愫。

“我来看看他的伤势。”月无双走到凰启身旁,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将他扶了起来,把脉。

凰非漓瞬间看向月无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月无双,快,快救救大哥!”她坐了起来,眼底带着希冀,对,月无双是鬼医,没有他救不了的人,大哥不会有事。看着大哥身上那些铁箭,她只觉得快不能呼吸了一般,大哥一定很痛。

沉默良久,月无双眸光中不觉浮现一丝怅惘之色,昨日他已经筋脉受损,却强行倒逆经脉,如今是筋脉尽断,又连中数箭,损及心脉,回天乏术,他偏头看着凰非漓摇了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鬼医吗,这世上怎么会没有你救不了的人!”凰非漓像是发了疯一般大声咆哮着,她紧咬着唇,眼中泪水簌簌的落下,不会的,大哥不会死,大哥怎么会死。看着凰启那苍白的脸上狰狞的血迹,那一双暖人的眼睛真的闭上了吗?她忽而抓住他的手,摇晃着,“大哥,你是不是在跟阿九开玩笑,你快醒醒,阿九不闹了,阿九会好好听话的。”

“你醒醒,看看阿九,你说过的,这一次不会再抛下阿九的。”

“你不能骗我,我不准你骗我。”

“大哥你醒醒,别睡,阿九求你……”

“阿九知错了,会好好听大哥的话,求你别离开阿九……”

……

到最后,凰非漓已经泣不成声了,她伏在他的身上,那些过去的记忆飞速的在脑海里流转着,十七年的光阴里,总有一个男子陪在她的身边,用着阳光一般的温暖滋润着她那颗冷清的心,她不会笑,他逗她笑;她不听话,他教训她,最后又心疼的要命;她知道她每次生病的时候他都有来,他是太子,为了她触犯宫规不好,她只当没有看见。那个时候她总是噩梦缠身,他寻了太医来看,却没有解决的办法,突然有一天她不做噩梦了,那是因为无数个夜晚,总有一双眼睛看着她入眠才安心,她一直都知道。

当着世上所有的人都背弃她的时候,她始终相信有一个人会对她不离不弃,所以她不恨了,父母亲人不爱她那又如何,只要有大哥,那么她就不会孤单。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最后的温暖也要被夺走!

“咳咳……”身旁的人忽然猛咳了几声

凰非漓顿时醒过神来,她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微微睁开双眼的男子,喜上眉梢,“大哥,大哥,你醒了,真好,你醒了,你吓死阿九了……”说着刚止住的泪水再次狂涌而下。

看着眼前那哭花了的小脸,凰启张了张嘴,喉头干涩的紧,浑身无力,连说话都极为费力,刚刚他好像晕过去了,可是听到了阿九的声音,阿九在喊他,他想要再看看她……

“笨丫头,别……别哭……”凰启脸上努力维持着笑容,声音低弱,几不可闻,他抬了抬手,却如何也使不上劲儿。

似是知道凰启心中所想,凰非漓连忙抓住他的手附在了脸上,点头如鼓,“阿九会听话的,阿九不哭,不哭……”说着,她连忙抹掉脸上的泪水,可是刚擦干净,泪水又涌了出来,连续擦了几次,可是这泪水却如何也止不住住。

“大哥,我没哭,我没哭,你瞧,我真的没哭。”凰非漓不死心的擦着泪水,眼睛擦得通红,却也没止住泪水。

看着凰非漓那倔强的小脸,凰启心中是满满的心疼,他张了张嘴,“别……别擦了……”

“阿九听话的,大哥,阿九真的听话的,你别离开阿九,好不好,答应阿九,就跟以前一样。”凰非漓哭声说道。

看着凰非漓那泪眼婆娑的模样,凰启脸上的笑容忽然绽开了,这样也好,至少,至少阿九这辈子是不会忘记他了,就像他一样,永远不会忘记。

“咳咳……”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凰启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气若游丝一般,好在月无双在后面扶住了他。

“大哥,你要不要紧……”看着凰启吐出那么多血,凰非漓心里揪疼着,恐惧感愈发盛了,她紧紧抓着他的手,“大哥,大哥!”

看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小脸,凰启紧紧抓着她的手,想要感知她的存在,可是他好像已经渐渐感觉不到周围的温度了,那个秘密要不要告诉她呢……阿九……

“阿九,小心……”他张了张嘴,低声说道。

凰非漓看着凰启声音愈发弱了,心里更急,慌忙说道:“大哥,你别说话,别说话。”

“阿九,小心……”凰启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说着,声音愈发低弱了。

“小心什么?”凰非漓连声问道,她听不见大哥说什么了,不,不会的。

“小……”然而刚刚说出一个字,他嘴里鲜血突然狂涌着,手更是垂落在地,眼睛永远的闭上了。

感觉到手上的力量消失,凰非漓愣愣的坐在那里,她自己的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脸,唇角早已经被咬破,鲜血直流,可是她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她所有的思绪,都陷入到了过往的记忆中。

“阿九,你这笨丫头,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下雨了就老老实实呆在宫里,感了风寒怎么办。”他嗔怪的看着她,赏了她一个栗子。

“阿九,别天天看书,仔细眼睛看坏了,大哥给你讲故事听。”他抢过她手中的书,坐在灯下开始讲故事,他明明刚刚从宫外视察回来,几天几夜都没休息了,眼睛里都是血丝了。

“你别听他们胡说,大哥现在不想娶太子妃,以后大哥的妻子让阿九挑好不好?”他笑着跟她说,眼底带着别样的情绪,她听说了那位户部尚书家的千金才貌双全,温婉可人,是世间男子都会喜欢的那类人,可是大哥却为了她不娶,他怕她对她不好。

明明大哥不久前还说跟她永远不分开呢,为什么,为什么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永远的离开了她,他是骗子,是骗子!该死的人是她才是,为什么要夺走大哥!

“啊……”突然一个凄厉的女声响彻夜空,那痛彻心扉的嘶吼声像是要将整个临都的声音都覆盖了一般,那声音夹杂着不甘,心痛,怨恨,甚至是绝望,她像是发了疯一般,宣泄着自己的心情,一颗心仿佛是要被撕碎了一般。

“小姐!”青荇面色大惊,慌忙跑了过来,扶住凰非漓,然而看着她的眼睛,她当即怔住了,那一双眼睛里面空洞无神,看不出任何的喜怒,看不出她在看什么,她就那样看着前方的黑夜,泪珠不受控制的滚落着。

“小姐,你别这样,你醒醒,你醒醒。”青荇慌了,这样的小姐就像是没有灵魂一般,好像随时都可能死去一般。

月无双叹息一声,将凰启身上的箭尽数拔去,将他放在了地上,看着凰非漓说道:“阿启希望你活着,所以现在我们该想想怎么离开才是。”

可是凰非漓却像是木偶一般,就那样坐在原地,心滴着血,再也没有了,这世上再也没有爱她的人了,都死了,有一天他们都会死,呵——

看着下面那仰天痛哭的女子,燕玖墨此刻心如刀绞,他紧紧抓着高台的栏杆,脸色苍白失血,眼底是深深的痛意,他从未看到过这般撕心裂肺痛哭的她,她全身都被一种绝望的气息笼罩,好像,好像她随时都可能离去一般。

“阿离——”燕玖墨终是忍不住大喊出声,他到底做了什么,竟将她伤的如此之深。对不起,对不起阿离。

凰非漓听着这声音,忽然踉跄着起身,青荇见状,连忙去扶她,却被她一手给甩开了。

“杀了我。”那声音平静无波,她眼睛是看着上方高台上那一抹明黄,可是那眼神却像是穿透了他,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月无双一惊,连忙起身,可是看着凰非漓那没有丝毫表情的脸时,他心头蓦地升起一丝疼痛,她——

“皇上,现在快杀了凰非漓,没有人能保得住她了。”凰倾娆看着凰非漓起身,当即冲着燕玖墨说道,想不到太子哥哥竟然会为了她死,呵,可惜就算如此,她还是要死。

“滚!”燕玖墨暴喝一声,一脚将凰倾娆踢的老远。

凰倾娆腹部痛的紧,话都说不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燕玖墨,可是他的目光已经落到了别处。

燕玖墨看着下方那一脸求死的女子,慌忙说道:“阿离,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

“杀了我!”凰非漓忽然暴喝出声,她杏眼瞪着他,可是眼神依旧没有焦点,她的声音充满了疲倦,“好累,好累,死了就不会累了吧……”冷宫的生活,逃亡的路上,担惊受怕的日子,够了,够了。

“凰非漓,谁准你死了,你告诉我,谁准你死了!”忽然一个夹杂着滔天怒火的声音传来,一抹雪色的身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降下,他将那孤单瘦弱的身影霸道的圈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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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 V-212 不为求生,只为求死

“凰非漓,谁准你死了,你告诉我,谁准你死了!”忽然一个夹杂着滔天怒火的声音传来,一抹雪色的身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降下,他将那孤单瘦弱的身影霸道的圈在怀里。

熟悉的霸道声音萦绕在耳际,那滔天怒意仿佛是要将她撕碎了一般,腰上一只大手紧紧勒着她,那力道仿佛是要将她的腰勒断了一般。凰非漓的神识慢慢抽回,她眼底的空洞渐渐消散,她动了动眼珠,看着眼前那俊逸如神祇的容颜,像是被寒冰冻结了一般,冷的吓人,而那好看的眉紧紧拧着,眉间更是戾气横生,铺天盖地的凌厉之气将她包裹着,她挣脱不了。

“凰非漓,你要是敢死,你要是敢死……”箫风瑾咬牙切齿的说着,可是后面的话他竟不知如何接下去,若她真的敢死,他能怎么办?他不能怎么办,他威胁不了她……从来,他都没有这样的挫败感,听着她那一声,杀了我,他只觉得都快要不能呼吸了,恐惧将他的身体都快麻痹了。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他深有体会,不为求生,只为求死!漓儿,难道你心中竟没有我半分的位置吗?这样的认知更是让他惶恐不安,那些天所有的温存对她而言又算什么,想到这里,他快要气疯了。

好累好累,眼皮仿佛是有千斤重一般,周围的一切,她仿佛又感觉不多了,凰非漓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她眼前一黑,晕倒在了他的怀中。

看着凰非漓晕倒,箫风瑾心跳的节奏仿佛都跟着慢了一拍似的,心底的恐惧更是愈发滋长,“漓儿,漓儿醒醒,别吓我……”他紧紧抱着她,冷峻的脸上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所有的怒气都在她晕倒之际土崩瓦解,“快,月无双,快看看漓儿,看看她怎么了?”他猛的看向一旁站着的月无双,大声咆哮着。

月无双一愣神,连忙走过去,搭上了她的脉。

而这时,司空澜沧跟楚南轩赶了过来,看着箫风瑾怀中的凰非漓,两人表情皆是微沉,再看箫风瑾那一脸慌乱的模样,两人相视一眼,浮现一丝惊异之色。然而很快两人便发现了地上躺着的男子,心下皆是怔然,那一身月白色锦袍早已经被鲜血染遍,利刃将衣衫撕碎,甚至露出了里面的肌肤,依稀能看见胸膛上数道横七竖八的伤口,或深或浅,血糊糊一片,这该受了多严重的伤啊。

诊脉之后,月无双看着箫风瑾那一脸担忧的模样,忽而说道:“她只是急火攻心,晕过去了而已,暂时没有大碍,只需要服几副药就好。”

急火攻心吗?箫风瑾的心神总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他轻轻抚摸着怀中人儿苍白的脸颊,心里更是恼恨自己,今日为什么要出门,若是不出门,她就不会陷入这样的危险了。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凰启,他眼底忽而深邃扶起来,漓儿这般是为了这个男人吗?

“阿离怎么样?”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的焦急。

箫风瑾眉峰一沉,拦腰抱起凰非漓,扫了高台之上那一抹明黄色身影,他面上毫无表情,随即冲着一旁的司空澜沧跟楚南轩说道:“带上凰启,我们走。”说着他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被箫风瑾如此无视,燕玖墨心头的怒火腾的一下子就起来了,他竟然这样堂而皇之的想要带阿离走吗?怎么可以!

“将阿离放下!”燕玖墨冷声说道,他不能放阿离走,绝对不能。

箫风瑾脚步不止,看了一眼前方那些拿着长戟的士兵,深邃的眼底寒光凛冽,那些士兵只觉得身体好像落入了冰川中一般,周身寒意四起,脚步不自觉的向后退着,惊恐的看着眼前那一抹雪色的男子,右相的武功高绝他们早已耳闻,对死亡的恐惧是人的本能。上方的弓箭手也严阵以待起来。

看着箫风瑾依旧不理会自己,燕玖墨眸中一道杀意闪过,“朕命令你,将阿离放下。”

周遭一道凛冽的寒风扬起,吹落到人的心田,直刮起一阵冷颤。

“阿离?这里没有什么阿离,有的只是箫风瑾的妻子凰非漓!至于命令,我已经不是燕国右相,皇上的命令于我无效,更何况,没有人能命令我!”那声音寒冷如冰,于空旷之地扬起在空中仿佛能激起冰雪降落一般,那冷冽的寒光陡然扫向高台上那一抹明黄,桀骜狂妄的气质这一刻瞬间向着四周蔓延。

被那嗜血的冷酷杀意一扫,饶是燕玖墨此刻心里也一阵发颤,那是游走在杀戮领域上的人才会有的目光,那眼神是被一具具尸骨累加起来的一般,仿佛这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是任他斩杀的一般,没有什么帝王,没有什么皇权,唯一的差别,生或者死!亦或者该说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些年,他在他身边,他一直未曾将他看透,屡次试探也没有结果,相安无事了七年,他从未有过任何的不妥,还是说,他从未将他当做对手,因为在他心里,这世上没有任何人配当他的对手!这样的认知让燕玖墨心里恼恨的发狂,他才是帝王,他不过只是一个臣子,了不起也就是一个皇子而已,他怎么敢如此的蔑视他。

燕玖墨眼底早已经波涛暗涌了,他冷冷的看着箫风瑾,“你也知道她是凰非漓?她是凰国的余孽,朕不允许你带走他,朕不是跟你在讲条件,这里都是朕的人!所以……”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箫风瑾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眼底漠然一片,他信步向前,淡淡说道:“若有人反抗,格杀勿论。”话落,他一个纵身朝着远处跃去。

燕玖墨闻言心头大怒,脸色气的铁青,正准备说什么,突然一阵阵惨叫声传来,对面高台之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直接将那些弓箭手从后面斩杀。

楚南轩耸了耸肩,看来他们离开临都的计划要提起了,他直接上前提起凰启的身体,看着那浑身上下染遍红色的血衣,这根本就不是伤口致命,分明是血液流尽而亡。

“交给你了。”楚南轩冲着司空澜沧一点头,直接带着凰启跃了出去,而月无双则提着青荇离开,剩下的就只剩下司空澜沧一人了。

司空澜沧并不急着走,他看了高台上的燕玖墨一眼,再看周围的人,叹息说道:“皇上既然已经杀了凰国太子,那么今日之事就此了结如何,莫不是皇上真的想要杀凰九公主?”他将凰九公主四个字咬得极重。

听着这话,燕玖墨身体颤了颤,他眼底闪过一抹沉痛,杀阿离,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想要杀阿离?!最重要的是,阿离怎么会,怎么会是那凰九公主!

司空澜沧深深的看了燕玖墨一眼,果然,涉及到凰非漓,他就会失了分寸,哎,眼下也只有这样才能拖延一下时间,让他们安全出城。

“凰国太子已死,此事就该了结了,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司空澜沧淡淡说道。

燕玖墨深深看了司空澜沧一眼,冷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朕放过箫风瑾?”这个明明是他的臣子,可是他怎么觉着他的主子另有其人呢?

司空澜沧微微摇头,“皇上言重了,臣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他嘴角勾起一抹轻慢的笑容,眼底的温度骤然降下,仿佛跟在箫风瑾身边的人都被他传染了一般,那冷冽模样,那不可一世的神情,包括言语,“箫风瑾还没有到需要谁放过他的地步。”

“司空澜沧,别忘了,你是我燕国尚书!”燕玖墨声音愈发冰寒,近乎有些咬牙切齿,这般狂妄的话也敢在他面前说,当真是无法无天了。一个箫风瑾就够了,竟然还来一个司空澜沧,把他当什么人了。

看出燕玖墨此刻心情不好,司空澜沧也不害怕,只淡淡说道:“那臣就辞去这尚书之位如何?”

什么时候尚书之位也被人弃之如敝屐了?燕玖墨脸上早已经青红交加,他紧握着拳头,冷声说道:“既是如此,那就不要怪朕不顾君臣之谊了,来人,将司空澜沧……”

“皇上最好还是收回成命的好!”司空澜沧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他看了一眼四周的黑衣人,淡淡说道:“今日我带来的人虽然不多,可各个身手不凡,就怕到时候一不小心伤了龙体就不好了。”

“你在威胁朕?”燕玖墨眼底的冰芒瞬间破碎,带着慑人的戾气。

司空澜沧摇了摇头漠然说道:“不是威胁,只不过是等价交换罢了。”他单手负立,一副要战便战的模样。

好一个等价交换!燕玖墨看着四周那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只觉得头疼的紧,这些人的素质他可是看的清楚,招招狠辣,自己这些人定然不是对手,动手也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留着箫风瑾,果然是一个祸害。

驿站之中,夜钦珏坐在院子里面,品着香茗,赏着月,听着下面赫连洪报告来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今夜临都注定不能太平了,凰国太子死了,又走了左右二相,呵——本殿倒是想看看,燕帝对阿九的自信还能不能挂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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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 V-213 凰非漓,你在干什么!

半个月后,燕国北面一个山庄里。

已经到八月了,正式到了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天气闷热的紧,天空也不似往常时候那般明亮,隐隐一种山雨欲来的趋势,主院里面的芭蕉树叶都蔫蔫的,好没有生气。就像这瑾璃山庄一般,虽然主人回来了,可是整个山庄较之从前愈发安静了,应该可以说是诡异的沉寂。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生怕惹怒了那位……包括那位心尖儿上的人。

只是那位突然降临的主母也只有在主上回来的那一天在众人面前晃过一抹影子,而且还是被主上抱在怀里,他们连样子都没看到,只看到了衣角。不过,最让他们惊讶的是,主上竟然会去抱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想想他们都觉得惊悚,这感觉不亚于大白天闹鬼。

这些天,所有人的目光都凝集在主院的方向,主子自从回来之后,也基本上是在主院里面根本就不出来,也不让任何人进去,除了月公子、楚公子以及司空公子几人外。

主院正房里面,雕花大床上,一抹素白的身影静静的躺着,那一张精致的脸上苍白失血,她睁着眼看着头顶,眼神空洞,不言不语,这些天她一直是这般模样,若不是箫风瑾每次强灌着她吃东西,她也许早就饿死了。

榻边,箫风瑾看着日渐消瘦的人儿,心里一阵抽疼,自从那天将她带走之后,她就昏睡了好几天,好不容易醒过来,可是她脸上的笑容却再也没有对他绽开过,甚至她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与她说话,她基本上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他心里是又气又急,月无双说她受了太大的刺激,自己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拒绝去感知周围的人,也或者说,她是存了必死的心思。

当他知道她想死的时候,他心里气恼的不行,他甚至都有要掐死她的冲动,她怎么敢就这样自私的想要抛下他,他的誓言,她都忘记了吗?难道他在她心中就比不上他的大哥?他钻了无数次的牛角尖,嫉妒的发狂,可是这一次却没有她温声的解释,笑语。到最后,恼又如何,怒又如何,她不说话,不吃东西,他不还是得乖乖投降。这些天,他都快被她磨得没有脾气了,索性闭门不出,守着她就好。

“漓儿,跟我说说话好吗?”一贯不可一世的清贵男子如今也只能低声下气的哀求着心爱的女子,只求她一句话的‘恩赐’。

可是榻上的女子依旧不说话,她唇角干涩的紧,他小心的拿着沾了水的帕子帮她擦拭。俊逸的脸上徜徉着柔光。

“这边有一处山,山上的风景不错,过两日我带你去山上看日出好不好?”箫风瑾继续说着,将帕子放到了一边。

这话一出,床上人儿眼波中忽然闪了闪,可是箫风瑾却没有注意到,他握着她冰凉的手指,小心的摩挲着,想要将暖意传进她的心房。

“他们都在笑我,说一物降一物,我被你降服了,漓儿,快起来好不好,等你起来了,帮我回敬他们,我最喜欢你护短的模样了。”箫风瑾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若是从前有人胆敢说他被谁降服了的话,他保证那个人活不过那一刻,可是现在,他对这样的取笑却是甘之如饴,他的漓儿,自然该是他来宠。

“漓儿,乖,你难过就跟我说,我听,我保证不发脾气,不吃醋,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箫风瑾轻轻捋了捋凰非漓额间的碎发,“我梳的头好不好看,漓儿要是觉得丑,到时候教教我,下次一定梳的好。”他没让丫鬟进来服侍,所以这一切都只能他一人来做。他自以为这天下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他,可是这第一次梳头就把他该拦住了,最后没办法,他专门去找了好几本书钻研,几天后才稍微有了些样子。

那些年恍若地狱一般的生活都没有让他觉得恐惧,反而让他嗜血,让他越战越勇,可是如今看着她不言不语的模样,他心里恐惧蔓延,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就这样离他而去了。他所有的骄傲,狂妄在她面前全部不堪一击,比不上她一个笑脸,一句温声的话语。他该拿她怎么办,呵,没办法,她生,他便生,她若死,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就算这天下再如何繁花似锦,没有她的日子也不过是依旧生活在那黑暗的牢笼中罢了,那生与死又有什么差别呢?

箫风瑾坐在榻边,头脑不免有些昏沉,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休息的日子很少,他不敢让自己睡着,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不见了,就不在了。整个人瘦了一圈,眼圈上面更是黑压压的,眼底的血丝狰狞可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无双走了进来,看着屋内的两人,一个榻上,一个在床边坐着守候,这样的情景他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天了。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幅模样,怕是爱惨了,才会放下所有的身段吧。

“你去休息一下吧,别她还没醒,你自己就累垮了。”月无双叹息说道。

听着这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箫风瑾眉梢紧蹙,他回过头来看了身后的男子一眼,漠然说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月无双眼底的神色不觉暗了几分,面上依旧是清冷的模样,“她这般是生无可恋,你又何苦!”

“就算是阎王要收她,我也会将她拉回来,她只是一时间没有想清楚,她不会丢下我。”箫风瑾微锁着眉头,手轻轻抚着凰非漓苍白的面容,“漓儿,你说是不是?”可是心底第一次对这样信誓旦旦的话没有了底气,可笑,这世上竟然出现了他无法掌控的事情了。

月无双摇了摇头,偏过头看着屋外,天空中暗云密布,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风乍起,草木涌动,“看样子,很快有一场暴雨降临,也好,正好洗掉这世间的尘埃。”说着他转身,走了出去,临走不忘说道,“阿瑾,其实我很高兴你能如现在这般。”

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走远,房间里面再次陷入了沉寂,箫风瑾目光幽冷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良久,他重新换上了温润的笑容,“漓儿饿了吧,我让厨房给你炖了冰糖燕窝,我去看看,让他们给你做午饭,你不是喜欢吃糖醋鱼吗?都有的!”说着他抚了抚她的脸颊,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又看了好一会儿,方才走出去。

刚刚一出门,雨便淅沥沥的落了下来,水汽弥漫,给整个山庄增添了一种朦胧的美。箫风瑾皱了皱眉,这场雨让他莫名的烦躁,他偏过头看了屋内的人儿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直接朝着厨房走去。

很快瓢泼大雨袭来,风起云涌间,整个院子里风雨飘摇似的,芭蕉树叶都被打落了好几个,地上落叶一地,随着水流而去,冲刷着庭院。

房间里面,床上的人儿忽然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外面,看着那连成线的雨水降落,脑海里面许多过去的场景出现。

每次下雨的时候,她都会从冷宫里面出来,想要去触碰触碰那些雨水,她最喜欢雨了,雨可以冲刷掉所有的尘埃,可以冲刷掉她心底的怨气,让她平静。可是总有那样一个月白色的身影,会跑过来制止她,板着脸训她。虽然是被训,可是她心里却像是吃了蜜一般。每每说到最后的时候,他自己都不舍得再说了。

好像也是在那样的雨天,她认识了一个人,看着她眼里如困兽一般的眼神,又夹杂着些许的空洞,她的心不知为何抽痛着,他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是跟她一样的吗?所以才会觉得这个世界没有色彩,是啊,失去了最不想失去的东西,这世上还剩下什么可以留恋的呢。

她慢慢起身,没有穿鞋,光着脚朝着门外走去,廊道上,雨水迸溅的雾气喷洒在她脸上,心底一抹凉意升起,驱散了先前的浮躁。她慢慢伸出手,像从前一般接住那些雨水,雨洗刷着她的小手,温温凉凉的,很舒服,可是好像还不够。身上好脏,好脏,整个人都是脏的,她厌恶这样脏的自己。那一瞬间,她忽然走下了廊道,没入了雨中,她仰着头,雨水顺着脸颊落下,顺着发丝滴落,她任由着整个身体被雨水冲刷着,她只想洗去这一身污垢,洗去这一身罪孽。

“嘭”的一声,瓷片落地的声音传来,冰糖燕窝洒了一地,那一抹雪色的身影怔怔的站在原地,他没有看错?是她吗?看着暴雨中那纤弱的身影,是啊,他没有看错,是她呢!她醒了,她竟然敢去淋雨!他的手紧紧握着,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俊逸的脸上青红交加,最后直接变得铁青,周身一股隐藏多日的暴戾气息瞬间席卷而出。

“凰非漓,你在干什么,马上给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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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 V-214 我好不好,你在乎吗?

“嘭”的一声,瓷片落地的声音传来,冰糖燕窝洒了一地,那一抹雪色的身影怔怔的站在原地,他没有看错?是她吗?看着暴雨中那纤弱的身影,是啊,他没有看错,是她呢!他的手紧紧握着,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俊逸的脸上青红交加,最后直接变得铁青,周身一股隐藏多日的暴戾气息瞬间席卷而出。

“凰非漓,你在干什么,马上给我过来!”她的身体如何能淋雨,她不要命了吗?

这一声厉吼,震颤了整个山庄,仿佛大地都跟着颤动着一般,然而很快又被那磅礴的雨声淹没。雨中的人儿浑身已然湿透,可是却恍若未闻一般,她的头高高仰着,迎着雨水,任它冲刷在自己的身上,这一刻她好像忘记了所有,隔绝了尘世。

“我叫你过来,听到了没有!”又一声怒吼,排山倒海而来。

箫风瑾站在原地,周身狂暴的气息不减反增,他颤抖着身体,一双眼睛阴鹜的看着雨中那娇弱的人儿,俊逸的脸上黑的仿佛能低下墨汁一般。她醒过来了,醒过来了就是这样糟蹋自己,就是这样无视他吗?她究竟把他当什么了,连日来累积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了。在她凰非漓的心里,他不过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吗?那从前的一切对她而言当真就是毫无意义的吗?好,很好。

一抹雪色忽而窜入到了雨中,他停在她的身侧,任雨水打落在脸上,不知道是不是雨水打湿了的缘故,他的脸上先前的阴郁好像都被隐藏了起来,他定定的看着她,眼底深幽一片,手落到了她的腰间,一下子将她带入到了怀中,他双眼微闭,语气平静如死水,“凰非漓,这辈子,你休想甩掉我。”说好的同生同死,你若执意寻死,那好,我便与你一起。

怀中的人儿身体忽的一颤,眼底闪过一抹清明,这辈子,休想甩掉我,是谁曾说过此生,你生我生,你死我亡,不离不弃。湿哒哒的衣襟上面,好像有一份温暖穿透湿气而来,暖到心底。

也许,这世上还是有那么一份最珍惜的情存在着,他爱她重如生命,可是这些天她却被伤痛迷蒙了心志,乱了思绪,她以为,她已经不配再活下去,她以为活着只不过是旁人的负累,她将心封闭了。

可是耳边缭绕的全部都是某个人的声音,绝望中带着至死不渝的心情,她努力想要去看清楚,看清楚他的脸,可是雨太大,她身体被抱的好紧,她动不了,也没有力气动了,头昏昏的,眼皮好像也越来越重了。

闻声而来的楚南轩等人站在廊道上,惊诧的看着雨中的两人,大雨滂沱,将他们包裹着,浑身上下早已经淋湿。

司空澜沧看了楚南轩跟月无双一眼,“怎么回事?”这两人不会是疯了吧,这么大的雨,这些天下来他们两人身体都不太好,这一淋雨,怕是要生病的。

楚南轩没有看他,只看着院中的两人,眼底闪过一抹深思,“看来是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否则他怎么会那般失控,哎,自从他遇上她之后,他就变的不像他了,有时候真不知道这种变化好不好。

“那不去将他们拉回来吗?”司空澜沧看了看天空中的雨幕,这么大的雨,冷飕飕的,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听着这话,楚南轩瞟了司空澜沧一眼,“你有自信能将他从雨中拉回来?”

司空澜沧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这个还真没自信。

“那怎么办?”

月无双看了雨中拥抱着的两人,他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忽而他转身,朝着原路返回。

“额,无双,你怎么走了?”司空澜沧见月无双走,不由大惊,“不管他了?”

楚南轩看着月无双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嘴角微勾,跟了过去。

见楚南轩也走了,司空澜沧看向了雨中的两人,忽然也明白了过来,这种事情,可不是他们能插手的,当即,也跟着离开。

————

等到凰非漓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她做了一个梦,很长的一个梦,这个梦囊括了她十七年的点点滴滴。有喜欢的人,如大哥,青荇,有厌恶的人,凰倾娆,以及那些欺侮她的哥哥姐姐宫人们,还有又爱又恨的人,比如父皇,母后,当然还有深爱的人,箫风瑾。那些欢声笑语、沉默寡言,都已经成为过去了,离她好远好远,她甚至想要去触摸,可是摸到的只是一片茫然。

没有了,失去的再也无法回来了。她哭了,哭的累了,就让自己陷入了沉睡,蜷缩在那黑暗阴冷的地方,永远不想再去记起,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抹光亮闯入了她的生活,照亮了她的容颜,她闭着眼睛,却想要醒来,想要看清楚眼前的究竟是什么。

“小姐,您醒了。”床边,青荇帮着凰非漓擦着身子,突然看到她睁开了眼,愣了半晌,欣喜惊呼着。

凰非漓动了动眼珠,看着榻边守候的人儿,是青荇啊,她嘴角微微一牵,努力想要让自己给她一个笑脸,“嗯。”喉咙干涩的紧,出声都有些难。

听着凰非漓那微弱的应声,青荇眼底的欣喜瞬间扩大,她抓着她的手,激动的落下泪来,哽咽说道:“小姐,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小姐终于说话了,终于说话了,她听说了,那十几天,小姐像是活死人一般,不言不语。

凰非漓握了握青荇的手,苍白的脸上笑容又大了一些,声音沙哑,“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青荇猛摇着头,“小姐别这样说,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太子殿下的死对您打击很大,就是奴婢看着那些伤口,心里也很难受。”凰启的遗体是她帮着清理的,她是江湖儿女,对这些繁文缛节也不在意,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到处都是刀剑的伤口,唯独那张脸一如从前,也许他就是想要以此来瞒过小姐吧。

“大哥葬在什么地方?”凰非漓紧抿着唇,不让泪水落下,大哥他……好多事情仿佛是发生在昨天一般,然而到了今日,却已经天人永隔了,她似乎也只得接受大哥不在了的事实了。

青荇回答说道:“就在这庄子不远的一处山坡上,是右相,不,是箫公子帮忙找的地方。”

已经下葬了吗?凰非漓微微闭了闭眼,“我究竟昏迷了多久?”竟然连大哥下葬都没有去,可是脑海里面隐隐约约记得每天都有一个人在旁边陪自己说话,隐隐约约记得那个雨天,他抱着她站在雨里,眼里是深深的绝望。

“之前您没有昏迷,只是有些意识不清的过了半个月,至于昏迷,前两天您淋了一场雨,这就昏睡了两天。”青荇叹息说道,那个时候她在太子殿下陵前,不知道庄子里发生的事情。

果然是淋了雨了吗?那陪着自己淋雨的那个人是谁呢?凰非漓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便要起来。

青荇见状,连忙搀扶着她,小姐这几日好像又瘦了,身上都快没有肉了。

“箫风瑾呢?”凰非漓状似无意的问着,可是心里却揪的紧,照青荇所说,她不省人事有半个多月,那这半个多月,他又是如何过额,跟她一起淋雨的那个人,只可能是他。

听着这话,青荇手中的动作一滞,她神色不自然的看着凰非漓,“小姐,您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凰非漓心里一咯噔,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她看着青荇,急声说道:“到底怎么了?”

“两天前,箫公子跟您一起淋了雨,之后您晕倒了,再后来您感染了风寒,他运功帮您驱寒,结果才发现他自己也感染了风寒,加之运功过度,他现在正在隔壁房间修养呢。”青荇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可是意思再明白不过,箫风瑾为了小姐你晕倒了。

凰非漓心里揪心一般的疼,箫风瑾他生病了,他那样的人也会生病吗?她到底做了什么,那些天他心里肯定很难受!她不管不顾的,以为是为他好,却忘记了他的想法。越想,她心里越是堵得慌。她紧咬着牙,挣扎着要站起来。

“小姐,您做什么?”青荇扶住凰非漓,紧张说道。

凰非漓一把松开青荇的手,“我要去看他。”说着她直接朝着前方走去,许是因为太久未起来走动的缘故,她走路的步伐并不稳当。

看着凰非漓跌跌撞撞的往外走,青荇并没有阻止她,嘴角流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凰非漓扶着门檐,朝着隔壁的房间走去,房门开着,她挪动着脚步,迈了进去,入目的便是一生雪衣的男子正靠在床栏上,手中拿着一本书,旁边的茶几上还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她进来的那一刻,他正好也看向了她,如墨的眼底平静无波,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仿佛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凰非漓张了张嘴,看着那苍白的俊美容颜,他这段时间瘦了好多,脸上的病态更是让她心疼,这些天,他定然是相当不好过,她紧抿着唇,低声说道:“箫风瑾,你还好吗?”心底是满满的愧疚。

还好吗?箫风瑾将手中的书放在了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门口的女子,冷峻的脸上忽而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我好吗?我好不好,你在乎吗?”

296. V-215 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听着这话,箫风瑾放下书,好整以暇的看着凰非漓,冷峻的脸上忽而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我好吗?我好不好,你在乎吗?”说完,他重新拿起书,倚在床栏上,看了起来,好似门口站着的人已经与他毫无关系了一般。

看着榻上那神色冷清的男子,他全身好似被一层冰霜裹着一般,生人勿近。那仿佛与生俱来的磅礴气势充斥在屋内,隔绝着与外面人的接触。凰非漓如何不知道,他生气了!

是啊,自己这段时间一直昏昏沉沉的,他心里肯定很难受,而之后自己竟然又不顾自己的身体淋了雨,他如何能不生气。可是若说他好与不好她不在乎的话,怎么可能!可是偏偏自己却是伤他最深的人,凰非漓一只手抓着门檐,目光紧紧落在他的身上,心里是满满的愧疚。

“箫风瑾……”凰非漓低喊一声,声音里带着讨好。她就那样任身体依着门檐,不敢前进,也不后退。

耳边那软绵的声音传来,箫风瑾他翻了一页书,目光依旧紧盯着书上的文字,面上神色不改,只漠然说道:“若是问我好不好,你看到了,我还活着,所以,你可以回去了。”

这是故意在怄她吗?她当然知道他还活着,凰非漓咬着牙,看着他清俊的侧脸,比平常冷硬了不少。

“我错了,我再也不会那样了。”凰非漓小声说道,她摘掉这次他怕是气疯了,不会轻易的原谅自己。

可是箫风瑾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看着书。

凰非漓低着头,紧抿着唇,继续说道:“大哥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真正的亲人,我没法,我没法视若无睹,没法将他的生命看做跟平常人一般。十七年了,十七年中我的世界里面只有他给予的温暖,若是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凰非漓。离开凰宫的那一晚,我以为他死了,可是他没有死在我面前,我潜意识

里觉得或许这世上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他还活着。只要大哥还活着,那么凰九就还有活着的必要,因为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爱她的人。

在祁山上的时候,我知道大哥还活着,我心里好高兴,我想,这一次我要保护好自己,等着大哥回到我身边。可是谁能想到相认的那一刻却是永别。当大哥的血喷洒在我身上,当大哥在我面前断了气,我的世界崩塌了,我所有的支撑全部在那一刻丧失殆尽。

是不是我活着便是别人的负累,若不是因为我,大哥不会出现在那里,若不是因为我,大哥不会想要成为太子,没有了责任,也许国破的那一天,他离开了,便不会想要复仇。若不是因为我,云飞也不会死,若不会因为我,夏离也不会死,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打破你平静的生活。那一刻我觉得,我才是这世上最多余的人,生来就不该得到爱,这生命也是多余。”

“所以你就想要一死了之?”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须知,那是他强自镇压着的缘故。

凰非漓依旧低着头,回答说道:“我不知道,我当时只是觉得,我连累了所有人,我……”

“那我呢,凰非漓,你考虑了所有人,那我呢,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箫风瑾忽然放下书,偏过头,看着门口的女子,俊逸的脸上暗云涌动一般,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他如墨的眼底寒光凌冽,似是要将门口的女子千刀万剐一般。可是冷冽过后,那眼底竟然藏着一抹深深的绝望。是,那是她大哥,那他呢,难道他不是她最亲密的人吗?或者说,一切都只是表象,他于她而言,其实什么都不算。

凰非漓闻言猛地抬头,只觉得那冰冷与绝望像是一张网一般将她网住,她身上不觉生了些许的凉意,而那一抹深深的伤痛击得她心底发颤,她紧抿着唇,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咬牙说道:“大哥死了,我心里很恐惧,那些箭本该是朝着我射来的,我怕有一天,我也会这般连累你。我想若是没有我,你便会活的肆意,天下之大,任你翱翔,这样的想法,我从未断绝过,只是不敢让自己去想,而那一刻我心里都是恐惧,所以这些不该的想法疯狂的滋长着。你是我爱的人,就算我死了,你会伤心难过,可是至少,至少你还会活着,箫风瑾,我要你好好活着。”

“呵,所以你觉得都是为了我好?”箫风瑾冷笑一声,瞟了凰非漓一眼,眼底是淡淡的嘲讽,可是那嘲讽却更像是在自嘲。是他说的做的还不够吗?所以她才会有那般愚蠢的想法。

看着箫风瑾眼底的冷冽,凰非漓摇头,“我错了,我低估了自己,低估了你。我自作主张,忘记了你的想法。箫风瑾,我不会跟你说对不起,可是错了便是错了,若你不要我了,我……”若他不要她了,她怎么办?她不知道,身体好累,有些支撑不住了,她抓着门边,慢慢坐在了门槛上。想想他在雨天陪着自己淋雨的景象,她心里就疼的紧,若那个时候她存着必死的想法的话,那他何尝不是。

这话一出,箫风瑾眼底寒光一懔,怒火一下子窜的老高,她总是能让他动怒,他近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若我不要你,你打算怎么办?!”

凰非漓靠在门檐上,思绪跟着抽回,若他不要她了,她怎么办?她抬起头看着对面一脸阴郁的男子,脸上忽而绽开了笑容,“你不要我,可我要你啊。”说着她垂下脑袋,看着地面,声音也跟着低了下来,“我再也不傻了,大哥走了,可是我还有你,大哥是拼了命的想要我活着,我如何能辜负他,而我更加不能辜负用生命爱我的男人。你若讨厌我,不想见我,那我便在这庄子外找个住处好了,只要看着你就好。可是,你别,别喜欢上别人,我会难过,我会……”疯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忽然凰非漓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抱了起来,她讶然抬头,看着眼前那近在咫尺的俊颜,还未说话,唇上吃痛一声,门“哐”的一声关上了。

他的吻很粗暴,拼命撕咬着她的唇,发泄着他这段日子心里头的怒火跟担忧,凰非漓只是默默的受着,两人嘴里交缠着,都是腥甜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放过她,将她抱到了床上坐下。

看着那紧盯着自己的深邃眸子,他眼底黑压压一片,可是独有一抹光亮处,却只有一个人的脸颊,凰非漓勾住他的脖子,带血的唇微微凑了上去,在他唇上再次印上一吻,依偎在他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小声说道:“箫风瑾,别生气了,好不好。”

生气,他还如何生气?!箫风瑾看着怀中的人儿,心里不免嘲讽自己,明明想要好好教训她,让她长记性,可是看着她心情低落,听着她说‘你不要我,那我要你啊’,他的心便软了,又听她说,要出去找个庄子住,他就怒了,胆敢离开他!可是再听她说,若他喜欢上别人,她会难过,他所有的怒气瞬间都消失殆尽。这个小女子就是知道他的软肋,知道他舍不得她难过。罢了,听到她认错,就够了。这些天,他快被她折磨的不成人样了,她刚刚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只觉得那沉闷的心情就像是那荒芜的山谷里面突然青草依依,百花盛开了一般,他差点就直接过去抱住她了。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如何生气,凰非漓,你是吃定我了吗?”箫风瑾抬起手,揉了揉怀中人儿的头发,脸色依旧冷沉,可是心里早已经拨云见日了。

凰非漓靠在箫风瑾怀中,面上不觉讪讪的,的确,她知道他心疼她,若她示弱难过,他必回心疼,自然愿意和好,她从来都相信他的爱。可是她更明白,自己同样爱她,以后让他难过的事情,不会发生了。

“箫风瑾,你的风寒好了没?”凰非漓仰起头,抚摸着他苍白的容颜,眼里心里是满满的疼惜,“你就是一个傻子,谁让你跟着我胡闹的。”他身上的毒素才刚刚消除,如何经得起大病。

“你也知道自己胡闹了?”箫风瑾凤眼微挑,瞟了怀中的人儿一眼,淡淡说道:“你下次可以再胡闹一些,比如缺胳膊少腿,再或者死,到时候你再来看看我会如何好了。”

这话一出,凰非漓猛地用手堵住他的唇,急声说道:“我再也不做傻事了,箫风瑾,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会了。”经过这件事之后,她哪里还敢啊。不过想想,自己那时候好像也不是真的想要寻死吧,可是现在似乎不是为自己辩驳的时候。

箫风瑾看着凰非漓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好笑,他现在这样随便说说她就紧张的不得了,看来是真的得了教训了,虽然身体吃亏了一点,似乎也值得了。不过,是该收回一点利息的时候了。

箫风瑾环住凰非漓的腰,只看着她的眼,媚眼如丝,“这段时间为夫照顾夫人已久,现在是不是该换夫人伺候为夫了?”

297. V-216 卑鄙无耻下流

箫风瑾环住凰非漓的腰,只看着她的眼,媚眼如丝,“这段时间为夫照顾夫人已久,现在是不是该换夫人伺候为夫了?”

感觉到箫风瑾眼底的炽热,凰非漓苍白的小脸上瞬间涨的通红,她连忙垂下小脸,不敢看他的眼,脑袋紧紧靠在他的怀里。

“你身体还没好,我们,我们还是果断时间再……”凰非漓只觉得心跳突然加快了,心里是又羞又恼,这人怎么一好起来就不正经儿了。

看着凰非漓那拼命躲避的模样,箫风瑾自然知道她是害羞了,其实他也不是那个意思,就算他想要她,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也要顾及她,他不过只是想逗逗她罢了。

“哦?过段时间再如何?”箫风瑾凑到凰非漓耳边,戏谑说道,“我不过是想让漓儿喂药给我喝,漓儿方才想什么呢。”

听着这话,凰非漓身体一僵,脸更是红到了脖子根,她到底在想什么啊,她仰起头,气恼的看着正笑的春风得意的某人,他肯定是故意的。

“咳咳……”箫风瑾忽然别开目光咳嗽起来。

凰非漓见状,哪里还记得方才被捉弄的事情,脸色瞬间大变,当即急声说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叫大夫。”说着挣扎着就要下去。

见状,箫风瑾一把将她捞了回来,坐在了自己身边,他抵着她的头,笑意浅然,“漓儿,喂我喝药,我就好了。”看着她为他担心,他心里愈发觉得舒坦了。

这人是在……撒娇?!凰非漓瞄了瞄箫风瑾的俊颜,心里早漾开了花儿一般,她二话不说,端起一旁案几上的药,拿起汤匙喂他。

箫风瑾看着伸到自己嘴边那浓黑的药汁,眉头不觉轻轻皱了皱,却依旧喝了下去,“好苦!”某人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脸上也拧巴在了一起。

看着箫风瑾脸上那痛苦的表情,凰非漓心里乐了,他害怕喝药,她当即又喂了一匙,嘴里哄着,“良药苦口,喝了药就好了。”

箫风瑾看着凰非漓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哭笑不得,敢情她这是变相报复加幸灾乐祸?!不过他却是甘之如饴。

看着碗中的汤药空了,凰非漓心里颇有成就感,将碗放到了桌上,准备说话,忽然她后脑勺被一只大手固定住,某人的唇已经压了上来。

好苦!嘴里一股浓浓的药汁味弥漫开来,挣扎间,药全部进入了喉咙里,凰非漓瞪大眼睛,看着某人脸上邪肆的笑容,他竟然用嘴给她喂药。

“咳咳……”凰非漓一把推开箫风瑾,自顾自的咳嗽着,刚刚吞的急了,被呛住了,喉咙里难受的紧,此刻她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看着凰非漓那一脸痛苦的表情,箫风瑾先前的玩笑之意此刻也收了大半,连忙去帮她拍着背,好半天她才好转过来。

瞪着志得意满的某人,凰非漓冷哼一声,就要起身离开。

箫风瑾知道她恼了,一下子将她拉回来,笑着说道:“咱们都已经是夫妻了,哪有夫君喝药,娘子看着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歪理!”凰非漓瞪了箫风瑾一眼,这人就是挟私报复,那药是他要求她喂的好吧。

箫风瑾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他点头说道:“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过我有些累了,头还有些昏沉,夫人可愿意陪我睡会儿?”说着不等凰非漓说话,他将她按在了床上,在她身边躺下。

“……”凰非漓无力的看着头顶,她有拒绝的权力吗?没有,他病成这样,自己才是罪魁祸首。自己做错了事情,哪里还有说话的余地。

身旁,箫风瑾可不管凰非漓心中的想法,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只有这样,他心里才是最踏实的,他的漓儿总算是回来了。他不允许她离开他,身体不行,心也不行!

————

主院外面,原本正准备过来找箫风瑾的月无双,在看到他的房间的门关上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离开。

后面司空澜沧跟楚南轩两人也走了过来,顺着月无双先前的目光看过去,两人忽而笑了起来。

司空澜沧摇头感叹说道:“真想不到风瑾会为了自己的女人留在身边使这样的手段,当真是卑鄙无耻下流啊!我都不想说什么了。”感染了风寒明明就是要吃药的,谁要他自己妄动功力帮她驱除寒气的,好吧,他担心她,所以这驱除寒气也没啥,可是功力深厚的某人驱除下寒气就像是从人头上拔根头发一般,没有什么伤害才是,可是偏偏,偏偏他耗费功力,弄的自己虚弱不堪,好吧,功力耗费了也就罢了,这风寒也太那啥了吧,他将自己浸在冰池里一天一夜,不感染风寒那才见鬼。哎,不就是想去博同情,让她愧疚,然后老实点么,可是这也对自己太狠了些吧。

看着司空澜沧那一脸扼首叹惋的模样,楚南轩白了他一眼,又看向前方紧闭的房门,“总算是和好了,咱们也算有好日子过了。”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深以为然,谁不知道凰非漓不言不语的那些天,箫风瑾就跟个冷面杀神一般,搁那谁看着都发怵,哎,下了一场暴雨,天气终于放晴了啊。

————

皇宫,养心殿

夜晚,黑暗的宫殿里面,一股酒香弥漫开来,听的最多的是金器碰撞的声音,伴随着喉结涌动的声响,但是偶尔会有男女的声音传来。

一身明黄的男子歪着身子坐在大殿门口,看着头顶漆黑的天幕,漆黑的眼毫无焦点。他手里拿着酒壶,身旁更是散落着十几个空了的酒壶。

身旁,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跪在地上,不时看着身旁的明黄色男子,眼底是深深的恐惧,这些天,她都被他折磨惨了,动不动拳脚相向,甚至,甚至说到不高兴的时候,还让那些太监亵玩她,她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明明他说过的,要给她高的位分,让她成为他的女人。可是全变了,这一切竟然都是因为凰非漓那个贱人!那个贱人从一出生就夺走了她最想要的东西,身份,父皇的偏爱还有太子哥哥的宠爱,临到头连她的男人也要夺吗?

“阿九平常喜欢做什么事情?”燕玖墨看着前方,时不时提着问题,而所有的问题都是围绕着那位凰国不为人知的九公主,有些时候,一个问题会重复好多遍,他也浑然未觉,他只想,只想多了解,多听听关于她的过去,那些是他从未涉及的领域。阿九,不是阿离!他多希望,她只是阿离啊。

凰倾娆抬起头看着燕玖墨平静的俊颜,眼底早已经爬上了嫉妒跟怨恨,凰非漓那个贱人何德何能,凭什么让他这般看重,若不是因为她知道那个贱人的过去,说不定早就被他杀了,可恨,她竟然要依靠知道那个贱人的过去这一点而活着。

“回皇上的话,九妹妹她自出生时就被父皇跟母后扔到了冷宫里面,所以没见过什么世面,平日里面就喜欢看些乱七八糟,有悖伦理的书了。”凰倾娆将‘没见过什么世面’还有‘有悖伦理’几个字说的格外的重,她就是要侮辱她,她本来就是一个贱人,她不配燕玖墨的爱!

可是燕玖墨的重点却不是这个,他喝了一口酒,看着殿外,她喜欢看书吗?那个时候就听她说过,她平日里面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看书,还记得第一次在临都城外踏青,当时说到登山,她就说那是她第一次登山,当时他还很疑惑月阳关那边就没有山峰吗?原来不是她不想去,而是被人关起来。那样的日子,她心里应该很孤独吧,所以只能从书上找些慰藉。

他还记得查龚孜右的案子时,她的条件是离开临都,他不明白明明她苦心考取功名,考取了为何要急着离开,再回想她知道自己身份时的表情,震惊、恼怒!她一心以为的好朋友,竟然是皇帝,那个灭了她的国,亡了她家的皇帝,她心底应该是有怨恨的吧。难怪她会拒绝他的爱,难怪她会疏离他,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他们是名义上的仇敌啊!他该高兴的是,她没有想过要杀他,这是不是表示她对他有情呢?而她想要离开临都的理由,他现在明白了,她害怕,害怕他知道她的身份会杀了她,所以她急着逃离。

他使出了那么多手段,几次三番将她留在了临都,可是到头来呢,却是自己生生将这一切给毁掉了,自己竟然真的对她动手了,她的预感没有错,她心里对他很失望吧,应该说,她恨他!这些天他总是做梦,梦到的权势那一晚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杀了她的大哥,她不会原谅他了。

为什么会这样!都是因为他不知道,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竟然是那他一直要找的凰九公主,若是早些知道,他如何会下这个手,这个世上他最舍弃不了的人便是她了!可是一步错,步步错!

阿离,阿九,让他如何忍得下心放手,怎么能放手!逃了吗?逃到天涯海角又如何,不管她是谁,他都要她,无论爱恨,无论生死,他仰起头,猛灌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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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 V-217 瑾璃山庄

在房间里休息了两日,凰非漓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是比之前瘦了一些,她也没闲着,整日就呆在箫风瑾的房间里面。

“水。”某人气定神闲的倚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书,幽幽一声。

凰非漓瞬间放下手中的书,跳下榻,去倒水,小心翼翼的端到某人面前,“这水有些烫,你仔细别烫着了。”水灵灵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某人苍白的脸色,心里又愧疚了一把。

箫风瑾放下书,接过她手中的茶杯,挑眉说道:“我饿了。”

饿了?凰非漓一听,他早上好像就喝了一碗白粥,连忙点头说道:“你早上没吃多少东西,我马上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说着连忙往外走。

看着她为他忙前忙后的样子,箫风瑾嘴角不觉绽开一抹笑容,这几天,他总是找各种理由让她围着他转,她也不恼,什么都听他的,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他轻轻抿了一口茶,眉头不觉微扬,这茶明明是温的,想起她方才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嘴角的笑意更甚。

刚跨过门槛,凰非漓看到楚南轩走了过来,她当即一点头,直接往前走,满脑子想的都是让箫风瑾吃什么好。

看着凰非漓那急匆匆的模样,楚南轩眼底划过一抹了然之色,嘴角不觉噙起一抹笑容,某人的计谋还真是得逞了。

楚南轩进屋,朝着左边的隔间走去,正看着某人脸不红心不跳的在那喝茶,优哉游哉的看书,他不由打趣说道:“你这病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可别把她给累坏了,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箫风瑾放下茶盏,看着楚南轩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他淡淡说道,“她愿意!”

还以为他会说什么了,这话分明是在说他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好生让人羡慕,楚南轩走近,在他旁边坐下,戏谑说道:“你说要是她知道真相了呢?知道你故意让自己病着,你猜她会是什么反应。”

“她会更心疼。”箫风瑾不假思索的说道,他如墨的眼底柔光浅然,他从来都知道,她最是心疼他了,就算知道他是故意生病,她会气恼,可是更会心疼。这几日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恢复了从前的模样,他心里才算是真的安定下来了,虽然说这次他是使了手段,伤了自己,不过一切都值得。

楚南轩还想说什么,可是听着这话,胸口突然一滞,眼底不觉闪过一抹黯然,好像就是这样了,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他也明白了,在她眼里,全天下的人都比不上箫风瑾一人,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

“燕夜联姻,而苍国那边也已经开始行动了。”冷不丁,楚南轩转移了话题。

箫风瑾凤眼微眯,俊逸的脸上,柔光瞬间敛尽,眼底划过一道冷光,“知道了。”

等到凰非漓端着小点心走进来的时候,楚南轩已经走了。

“箫风瑾我回来了,今日吃的可不少,我先给你端点桂花糕,凤梨酥来垫垫肚子,我让人给你准备了糖醋排骨,佛跳墙,红烧狮子头还有玉米莲子羹……”凰非漓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

看着凰非漓进来,看着她脸上像是百花盛开一般的笑容,箫风瑾先前的阴郁瞬间消散,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看着她将餐盘放在桌上,看着她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真真将她握着手心的感觉真好。

“箫风瑾,你看什么呢,不是饿了吗?快吃。”凰非漓站在他旁边,催促说道,这些日子他可瘦了不少,脸色苍白的跟纸似的,手脚也时常冰凉,捂都捂不热,她心里担心死了。

箫风瑾收回目光,忽而挑眉说道:“喂我!”

喂他?凰非漓挑了挑眉,这几天他真是变着法的撒娇,吃个饭也要她喂,洗个澡也要她扶着去净房,还要她搓背,没事还要让她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好吧,他是病者,她忍了,谁让是她害他病了好几日呢。

凰非漓捻起一个桂花糕,递了过去,眼里带着些许的无奈,只要他不生气,怎么都好。

箫风瑾咬了一口桂花糕,可是他不止咬了桂花糕,他还……

看着自己的手指被他含在嘴里,感觉到指尖传来的温热感,凰非漓面上一红,小声说道:“箫风瑾,你干什么!”这人这几天是没有碰她,可是总是变着花样的折腾他。

“不小心!”箫风瑾很自然的松开他的手,脸不红,气不喘,“有些干,我想喝水。”说着眼睛瞄着桌上的茶杯,恁是不动手。

看着这景象,凰非漓心里哭笑不得,什么不小心,分明就是故意的,而且这人吃也要喂,喝也要喂的,她那些桌上的茶杯,气闷的递了过去,某人却一脸心安理得的喝了。

“箫风瑾,你吃完了,我们出去逛逛好不好?”凰非漓伺候箫风瑾吃完喝完之后,讨好似的说道。这几日她几乎就是厨房跟房间两点一线,她都快发霉了,最主要的是,他也该出去走走。

熟料,听到这话,箫风瑾眼底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他神色不善的看着凰非漓,嘴角抽了抽,意思不言而喻,你的意思是觉得跟我呆在一屋字里很无聊?

看着箫风瑾的脸色,凰非漓连忙赔笑说道:“我不是觉得无聊,就是想来这庄子好久了,都没出去逛逛,而且你大病初愈,晒晒太阳也好。”这人真是的,就是出去走走而已,他至于这样子么,她又不是要跑,而且带着他,她怎么跑。

听着这话,箫风瑾稍微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下却是暗笑,他不过是故意吓唬她罢了,瞧她那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莫不是自己那一日把她吓坏了?这样可不好。

“也好,带你去山庄里走走,让你熟悉熟悉我们的家。”箫风瑾说着,将手边的书放下,站了起来,就往前走。

家?凰非漓有一瞬间的愣神,这就是箫风瑾之前跟她说的家吗?他们到了啊,这里不是暂居地,是家呢。

走了几步,见身后的人没反应,箫风瑾不觉回过头,皱眉说道:“怎么了?”

凰非漓回过神来,连忙跟上去,挽住箫风瑾的手臂,笑着说道:“没什么,我们赶快去逛逛吧。”

看着凰非漓脸上那由衷的笑容,箫风瑾心下微舒,抬起头,笑容直达眼底,带着她往外走。

出了主院,凰非漓才发现这山庄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大小,准确来说比她想象的大太多了,除却主院之外,还有三十六个院子,十八座阁楼,每一处都是独立的存在,庄内山水湖泊应有尽有,有些景色不分四季,在这庄子都能看到,她甚至都看到有人在庄内以马为代步工具呢,这山庄究竟有多大啊。

而听箫风瑾说,这山庄是坐落青峰山,是依山而建,所以庄子里面景色因为这山的高度而不同,也就是,也许这个地方鸟语花香,到了下一个地方就是冰天雪地了。

不过凰非漓最后总结了一点就是,箫风瑾很有钱,不是一般的有钱,不然这样的庄子怎么建立的起来,虽然不似皇宫那般富丽堂皇,可是这山庄里的楼台设计别树一帜,占地面积之广,规模之大,不啻于皇宫。

“这山庄为何叫瑾璃山庄啊?”凰非漓看着四周的那些罕见的花卉,随声问道,虽然是八月,可是走着走着并不是太热,也许他们是恰好走到了比较凉快的地方吧。

箫风瑾眉心忽的一跳,看向了身旁正一脸新鲜劲儿的小女子,眼底划过一抹沉郁,下一刻便恢复了冷静,他淡然说道:“这庄子不是我建立的,我得到它的时候,这里规模不算太大,我只是在它原有的基础上扩张了罢了,至于山庄的名字,我并没有改。”

“你不觉得这个名字的发音与我们两人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一样吗?我还以为是你特意取的呢。”凰非漓笑着说道,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别处,显然对这件事也没有多在意,不过就是一个山庄的名字罢了。

听着这话,箫风瑾俊逸的脸上忽的一沉,他扳过凰非漓的身子,凝眸看着她,“漓儿,我以前不知道有你的存在,也或者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也会爱上一个人,过去的事情没有办法改变,但是不管发生什么,现在,以后我都只爱你,你不能离开我,我不准你离开我。”

看着箫风瑾那一脸凝重的样子,凰非漓心口涌起一股难言的感觉,他怎么了?难道他以为她是在介意那山庄名字的寓意不是他取的?

“噗”的一声,凰非漓笑出了声,她搂紧他的腰,靠在他怀中,笑着说道:“不就是个山庄名字吗?我有那么小气么。你要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再给我建一个庄子,让我来取名字好了。”

箫风瑾低着头,看着依偎在怀中的人儿,方才紧张的心绪并未有任何的放松,反而更拔高了一些,不舍得,所以害怕。真的能一直这样相安无事下去吗?天下的局势如今是瞬息万变了,就算他想安生,有些人也不会让他安生。

“好。”

“你还真要给我建个庄子啊?”

“不然给谁建,漓儿希望我给谁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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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 V-218 漓儿拿什么回报我

逛了一下午,凰非漓跟箫风瑾也不过只是逛了这山庄的一角,一路上有不少人走过,看到他们两人皆是行礼,凰非漓注意到一个问题,这一遛弯,其实是变相的向庄子里面的人说,她是箫风瑾的女人,这山庄的女主人。不过这一次唤的不是主上,主母,而是,庄主跟夫人。

有了在右相府的经历,凰非漓在这里也就泰然处之了,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别扭,自己才不过十七八岁,就升级为夫人了,不过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般多愁善感了。

夕阳西下,两个人相依相偎的身影被拉得老长,说不出的静谧和谐,让人不忍破坏这份美感。

凰非漓靠在箫风瑾怀中,小声说道:“箫风瑾,你还生我的气吗?”其实她今日提议出来走走,还不就是想要缓和之前的紧张情绪么,天天呆在屋里,他肯定日日记得。

“嗯?”箫风瑾看着天边的夕阳,清俊的脸上也染上了些许的霞光,透着红润。他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脑海里面想的是如何守护好这份宁静。

听着这话,凰非漓微微挑眉,这么说,他已经忘记了,这就是说不生气了吗?就在凰非漓高兴之际,某人冷不丁的丢下一个炸弹。

“漓儿是不是不想照顾我了?”

凰非漓一听这话,不明所以,诧异的看着身旁的男子,他也正看着她,如墨的眸中带着些许的晦暗。

“是不是说,如果我原谅了你,漓儿就不会像先前那般照顾我?”箫风瑾看着凰非漓,清俊的脸上不知道何时染上了些许的哀怨。

“……”这都哪跟哪?凰非漓直起身,看着眼前一脸伤感的男子,嘴角抽搐着,他真是……

“哎,果然,漓儿是因为愧疚才对我好。”箫风瑾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摇头苦叹。

“……”凰非漓整张脸抽搐着,这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她什么时候是因为愧疚才对他好的。

“这是不是说,我明日就没有早饭吃了,这几日漓儿照顾着还说我瘦了,以后还不知道是如何的光景了。”箫风瑾衣服心如死灰的样子,看着前方。

凰非漓近乎是要磨牙了,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箫风瑾,你够了!愧疚?我才不愧疚,你爱吃不吃,爱瘦不瘦!”说着,她冷哼一声,朝着前方,快步走去。

看着凰非漓那撅着嘴暴走的模样,箫风瑾站在远处,先前的表情早已经收敛干净,俊逸脸上浮现一抹温柔的宠溺,他啊这分明是自讨苦吃,不过看她从前在他面前天不怕地不怕的那股劲儿恢复了,这也够了,女人当然还是要靠男人来宠的。

不远处几个仆人,看着自家庄主被夫人给吼了,还一副很乐呵的模样,都跟见了鬼似的,这次庄主回来带个女人,而这个女人还是夫人就让他们惊了一把,如今看着模样,庄主好像是妻管严啊,想到这里,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碜。庄主那生人勿近,违令者死的光辉形象,他们可是永志不忘的啊,这样说来,那庄主夫人岂不是个母夜叉,鬼煞婆,要不然怎么镇得住庄主这样的活阎王。

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箫风瑾目光一寒,冷眼扫了过去,看着几个下人站在那里低着头,瑟瑟发抖。他眉眼微挑,难得好心情的没有理会,单手背负,跟着前方的凰非漓而去。

那几个下人在箫风瑾转移目光的时候,瞬间跌倒在了地上,眼底的惊惧犹存,刚刚庄主竟然没问罪他们,他们可是看到了庄主被夫人欺压的场面啊,天啊,今日是不是真的见鬼了!

凰非漓不知道,就是这一个小插曲,让整个瑾璃山庄的人对她是又敬又怕,敬是因为她是庄主夫人,庄主的心尖尖,而怕则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庄主大人竟然也有人敢在他头上拔毛,这功力定是比他更加深厚了。

————

因为凰非漓跟箫风瑾出去太久的缘故,中途也吃了一些小点,所以午饭就跟晚饭一起吃了。

前几天是凰非漓使劲儿的朝箫风瑾的碗里夹菜,现如今换了个边儿,是箫风瑾朝她碗里夹菜。

“漓儿这几日受累了,可要好好补补身子才是。”箫风瑾非常‘贤惠’的说着,一个劲儿的将那‘小山’堆高。

看着碗里的菜,凰非漓古怪的看着箫风瑾,皱眉说道:“晚上吃多了,容易胖的。”他这是负荆请罪?好像没必要吧,之前她吼他,其实也是给彼此台阶下,谁不知道他的心思。

“漓儿胖些更好!”箫风瑾面上笑容依旧,又盛了一碗汤递过去。

凰非漓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还不如她先前照顾他的日子呢,以后是不是天天要被他监督着跟喂猪似的吃饭呢。

“你还不为了你自己!”凰非漓逼视的看着箫风瑾,别的事情她可能不知道,他那点心思,还能瞒她?!想到这里,她脸上不觉浮现一抹红晕,她怎么又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箫风瑾不置可否,如墨的眼直直的看着对面低头喝汤的小女子,戏谑说道:“漓儿胖些怎么就是为了我呢?为夫有些不明白,漓儿可否解释一下?”

“……”凰非漓抬起头,脸上烧的紧,直瞪了箫风瑾好几眼,这人……分明是故意气她来着。

看着凰非漓那一脸恼怒的模样,箫风瑾眼底笑意更甚,煞有介事的点头说道:“嗯,漓儿说是为了我,便是为了我,夫妻本是一体,其实我就是这个意思,漓儿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你还说!”凰非漓嗔怒说道,这人分明是故意取笑她的,她哼了一声,埋头喝汤,不再理会对面的人。

看着凰非漓小脸上那一抹红晕,箫风瑾心下微动,是啊,都过了好些日子了……

吃完饭之后,凰非漓就觉得肚子撑的紧,就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

箫风瑾闲来无事,休息的话,也早了些,则在灯下看书,不时添点茶水,但是他的目光却不时落在屋内一脸苦闷的小女子身上。这让他不免也跟着思索起来,是不是真的让她吃的太多了,好像吃多了是不太好,可是她最近实在是瘦太多了,不补补怎么行。

走了一会儿,凰非漓也走累了,就到软榻上面坐了下来。

箫风瑾适时的给她倒了一杯茶,她二话没说,端起来就喝光了,又放到了桌上,随即看了他一眼。

箫风瑾会意,笑着给她又添了一杯,不忘嘱咐,“刚刚吃完饭,少喝点茶,这是最后一杯。”

凰非漓瞪了他一眼,她现在这般难受,还不是因为他,她不由苦着脸,说道:“我以后能不能少吃点?我都比你吃的还多了。”

“这么说,我多吃一些,你也多吃一些?”箫风瑾挑眉看着凰非漓,“那我明儿个也多吃些。”

凰非漓瞬间蔫了,这人分明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反正他是越来越无耻就对了。

看着凰非漓拧巴着小脸,箫风瑾心下好笑,随即将隔在他们中间的小桌子推到里面,一把将她捞了过来。

“你干什么!”凰非漓猛然抬起头,瞪了箫风瑾一眼。

箫风瑾不理会她,将她抱在怀中,手落在她的腰间,盈盈细腰,不足一握,他叹息说道:“估计现在一只手都抱得动你了,漓儿瘦了,我心疼。”

“我本来就不胖。”凰非漓嘀咕了一声,可是话说出来她就后悔了。

“就是因为漓儿以前就不胖,所以我更加心疼,我要将漓儿以前没有吃到的全部给你补回来。”箫风瑾深深的看着凰非漓,一本正经的样子。

“……”凰非漓皮笑肉不笑,她可不可以不要补。可是若是反抗的话,这人又会自己来喂,他喂的话,那就是用嘴喂了,想到这里,她的心就跳的厉害。

温香软玉,朝思暮想的人儿在怀中,箫风瑾若还能坐怀不乱那就出奇了,他看着灯火下她那娇红的丽颜,心下更是一动,好多天没有碰她了,这些日子虽然她天天在他身边,可是那也是抱着不能吃。

今天,所有的嫌隙都解除了,那么他们之间的枷锁自然也要退掉了。

凰非漓浑然未觉一般,每次跟他说这些,她都说不过他,那她就说正事吧。

“箫风瑾,明天我想去看大哥。”这一次是因为大哥事情,才牵扯到了后面的诸多,她不知道箫风瑾对大哥是怎样想的,所以也不敢问,只知道他将大哥安葬好了,这一点她很感激。他病了,她没法去大哥的墓地看看,如今他好了,她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过去。

箫风瑾眸色渐深,看着怀中的人儿,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好。”手不自觉的上移。

“你明天陪我去好不好?”凰非漓仰着头,看着箫风瑾,小脸上满是期盼。

箫风瑾看在近在咫尺的玉颜,喉头微紧,他心下暗笑,看着她的脸,就能让他情动不已,他是真的着了魔么。

“想要我陪你去,那漓儿拿什么回报我?”箫风瑾凤眼微挑,俊逸的脸上邪魅无比,他的大手早已经探到了她的衣襟里面。

300. V-219 怎么会,你太懂我了!

“想要我陪你去,那漓儿拿什么回报我?”箫风瑾凤眼微挑,俊逸的脸上邪魅无比,他的大手早已经探到了她的衣襟里面。

凰非漓愣了愣,看着那魅惑的容颜,神色有些怔忡,突然她感觉到胸口被人侵袭,不自主的惊呼出声,就要去阻止,可是还未出手,她已然被他抱了起来。

箫风瑾抱着凰非漓走到床上,将她放在床上,压在了她的身上,三两下就除去了她身上的衣服,他吻着她滑嫩的肌肤,大手游离制造着点点激情,很快两人都有些喘气连连。

他爱怜的摸着她绯红的小脸,咬住她的耳珠,声音像是沾染了魔性的色彩,灼热的气息喷洒过去,“漓儿,我想要你。”大半个月没有碰她了,先是顾念着她的身体,之后是为了演戏,现在一切冰释前嫌,一切都恢复正常了,他怎能放过。

听着他的声音,凰非漓浑身激灵了一下,心跳如鼓,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小手拽着他的衣服,握的生紧,想要掩饰自己的紧张。

没有得到凰非漓的回应,箫风瑾自然不敢进行下一步,他可不想惹他的漓儿生气,他嗓音沉闷,再次问道:“漓儿,可不可以?”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君子了,明明他都做到这地步了,凰非漓小脸上快要滴血了一般,这要她怎么说,说她也想要他?想想,就不是能说出口的话。可是看着他眼底那期盼的眼神,看着他脸上的隐忍,她的心如何也硬不起来。

“嗯。”声如蚊蚋的应答声听在箫风瑾耳中却像是战鼓声一般,他如临大赦,屋内灯火尽灭,纱幔落下,帐内婉转莺啼,喘息激荡直到天明……

————

第二天,等到凰非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正午了,箫风瑾早已经不在了,看着外面阳光鼎盛,凰非漓再看自己身上,好不容易好了的身体,现在又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了,全身更是酸痛的紧,特别是腰,下面更是火剌剌的疼。她都不记得昨天他折腾了她多少次了,说什么要把欠下的都补回来。果然,就不该给他特赦。

想想,凰非漓就觉得气闷不已,她强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下面隐隐有什么东西流出来,她脸上瞬间通红,他明明给自己洗过了的,该不会后来他又……想到这里,她的脸瞬间由红变青……

青荇进门的时候,凰非漓已经穿戴好了,正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头青丝垂在腰间,鹅蛋脸,精致无双,一双水眸杏眼含春,两颊绯红,红唇微翘,愈发显得娇艳欲滴,任君采撷。

“小姐……”青荇看着凰非漓,讷讷的喊了一声,看着她脖颈处的红痕,不自然的咳嗽着,“箫公子也不知道心疼一下您,您可是大病初愈呢。而且,他身体也才刚好……”

他身体分明好的很!凰非漓心里腹诽着,但是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好像不是第一次被青荇笑了,哎——指不定现在整个山庄里的人都在笑话她了。她现在都没脸出去见人了,身上也好难受,站起来腿都打颤,说好了今天要去看大哥的,都是箫风瑾!

————

明议院

“啊切……”一个不和谐的喷嚏声忽然将议事厅里其余人的声音压下。

楚南轩看着下面报上来的情报,忽然抬头看着上方红光满面的某人,挑眉说道:“这是病了?”

一旁司空澜沧戏谑说道:“我们这里谁病了,风瑾都不会病,昨天怕是小别胜新婚。现在怕是有人正在想他吧。你说你们两个才分开一会,至于么。”早上看着箫风瑾出现,他就发现了,这厮脚下生风,满面春风,人生得意事,无外乎就那几件,而适用于他的,怕只有洞房花烛夜吧。

箫风瑾微微挑眉,看了司空澜沧一眼,淡淡说道:“看来澜沧也想娶亲了。”不过,她是不是想他了,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他有些想她了,也不知道她醒了没,昨天晚上好像累着她了。

楚南轩放下手中的信件,跟着附和说道:“暗月楼里面有几个女杀手就喜欢澜沧这样的,要不然瑾就做主将她们给他得了,省得他天天眼馋别人。”

“这个可以考虑。”箫风瑾收回思绪,一边看着手中的信件,一边说道。

“……”这两人一唱一和是故意整他么,箫风瑾你有媳妇就有媳妇,至于天天炫耀么,还有楚南轩你个没媳妇的,也好意思说我?司空澜沧瞪了箫风瑾跟楚南轩一眼,气闷的不说话。

这不过只是一个小插曲,几人很快就回到正题上了。

“北疆那边,自端木朔回去之后,南北南部多次发生摩擦,先前北疆的局势就有些混乱了,如今怕是大有争个你死我活的态势。”司空澜沧皱眉说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神色泰然,淡漠说道:“北疆分裂已久,统一是迟早的事情,只要他不出来影响我就行了。”

“可是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南部的端木朔为人刚直,与我们有些交情,你于他更是大恩,不一样觊觎凰女?而北部的那位,至今还未有人知道他的心思,我担心……”楚南轩紧蹙着眉,眼底阴郁一片。

司空澜沧也接口说道:“那个人一直打着匡扶凤族的旗号将北疆搅得乱七八糟的,可是明明凤族压根就没影,真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箫风瑾凤眼微眯,周身凌驾九天的气势瞬间爆发出来,他冷冷的看着前方,“他最多就只是北疆的王罢了,若是他真想翻出什么浪来,那我不介意让北疆彻底易主!”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跟楚南轩对视一眼,两人眼底皆是笑意,虽然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不过这气势倒是不错。再说这红颜也不是一般的红颜,真要惹恼了他,这天下还不知道能不能存在呢。

“传令下去,暗月楼所有人严密监视各国动态,通知我们的人随时准备策应。”箫风瑾将手中的信件放在轴上,眼底清冷无波,“没到那一步,我不会动手;可是真到了那一步,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司空澜沧跟楚南轩对视一眼,瞬间明了他的意思,当即起身恭敬说道:“是。”眼下这光景,怕是已经要到那地步了,现在的平静撑不了多久了。

————

吃午饭的时候,凰非漓的眼睛一直瞪着箫风瑾,似是在控诉着他昨晚的暴行。

箫风瑾坦然接受,还不时的给她夹着菜,一副夫人你别生气,多吃点,消消气的模样。

“都是你!”凰非漓嗔怒说道,她现在身上还痛呢。

箫风瑾含笑说道:“是,都是我,漓儿别气,乖,吃饭。”昨天晚上自己好像是有些过了。

冷哼一声,凰非漓就埋头说话,不理会他。

箫风瑾也不恼,一旁给她布着菜,只是今天就没有要求她吃多少了。

凰非漓吃了一小碗饭就放下筷子了,她着实累的紧,恹恹的,也不想说话,就想睡会。

可是箫风瑾却不干,吃完饭就想带她出去走走,美其名曰,消食。凰非漓拗不过他,只能跟着他出去。

整个主院本身就有十来个独立的房间,占地面积跟普通官员一座府宅差不多大,内里,亭台楼阁好几座,蜿蜒的廊道勾连着各处,莲花池,喷泉,绿竹林镶嵌其中,别有一番景致。

走了一阵,凰非漓就累了,这山庄着实是大,真不知这得耗费多少的人力物力才能建成,听箫风瑾的意思是,他是在前人的基础上扩建的,可是她瞧着这里面的建筑都很新,八成绝大部分都是出自他的手笔。现在想想,莫非她跟了天下第一首富?!

刚刚坐下不久,楚南轩跟司空澜沧等人就来了,这几日并未看到月无双,听青荇说,他有事外出去了。

“刚刚吃完饭,出来消消食最好了,不过现在也走累了,不知道庄主跟庄主夫人同意小的们进来坐会吗?”司空澜沧站在亭子外面一本正经作揖说道。

“噗——”凰非漓忍不住笑出了声,不知道为什么,司空澜沧呆久了之后,她才发现,他就是一个活宝,以前威胁她那狠厉劲儿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箫风瑾挑了挑眉,淡淡说道:“你让夫人笑了,进来吧。”

“谢庄主,谢夫人。”司空澜沧再次弯腰说道。

后面楚南轩忍无可忍,直接踹了他一脚,径自走到凉亭里面。

这一脚不轻,司空澜沧险些摔到地上摔了个狗吃屎。他直起身,瞪了楚南轩一眼,“姓楚的,你想打架?”

“怎么,你想跟我切磋两招?”楚南轩挑眉,端起了一杯茶,神色相当的傲慢。

凰非漓看着楚南轩跟司空澜沧两人,他们好像都是有武功的,她还不知道谁的武功要高强些,看武斗的话,好像也不错,正好无聊。想到这里,她不觉看向了身旁的箫风瑾,他的武功好像比他们还高呢,想到这里,她眼底不觉换上了崇拜的目光。

似是察觉到凰非漓的目光,箫风瑾看了过去,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嘴角轻扬,心底第一次因为武功比别人高而生起了得意。

“好久没跟你们切磋了,要不然我们来比试比试?”某人因为自己女人的小小眼神忽然来了兴致。

听着这话,凰非漓瞬间看向箫风瑾,他要露一手?!不错不错,还没有看过她正面跟人对决的样子呢。司空澜沧的武功她不知道,可是楚南轩的武功她却略知一二,这肯定是强强对决。

收到凰非漓鼓舞的目光,箫风瑾心中颇为受用,对自己这一决定甚为满意!

而这边,司空澜沧一愣,看向了箫风瑾,半晌出声,“你要跟我们比试?”不是吧,开玩笑的吧。

“比武这种事太有伤风雅了,没意思。”楚南轩也跟着干笑一声。

“刚刚不是你们想要打架的吗?”箫风瑾皱眉,“难道你们觉得我不是你们的对手。”

司空澜沧跟楚南轩两人忽然双手一摊,默契十足,嬉笑说道:“怎么会,你太懂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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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 V-220 姻缘天定

原本期待的比试在司空澜沧跟楚南轩的插科打诨中不了了之了,凰非漓有些兴致索然,心里鄙夷了他们两一把之后,又小小的遗憾了下,看来是看不到箫风瑾的风姿了,她自顾自的喝着茶水。

箫风瑾见凰非漓不高兴,眉头不觉轻皱,一记记眼刀子朝着对面那若无其事喝茶的两人飞去。那模样分明是在说,就是因为你们两才让我失去了在我媳妇面前表现的机会。

司空澜沧跟楚南轩两人都埋头喝茶,躲避着那杀人的视线,心下却是不免腹诽,你想讨好你媳妇,至于拿我们开刀么,就你那功夫,真要交上手,一不小心,我们就要半身不遂了。

一时间整个凉亭里面波涛暗影,气氛诡谲。

“哎呀,今天天气还真是不错,风和日丽,阳光普照。”司空澜沧见气氛太尴尬,忍不住开口说起了天气。

凰非漓喝了一口茶,听着这话,险些呛住,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人,好像每次他无话可说的时候就是拿天气充数,真白瞎了这大好的天气。

对于司空澜沧的老套说辞,楚南轩心中也颇为鄙夷,这厮太不会找话题了,“听说夜国与燕国已经联姻了,送亲的队伍估计已经到了夜国了,貌似嫁人的还是那燕沁雪,她可是在瑾后面追了好些年呢。还有那夜钦珏,貌似跟咱们庄主夫人的关系不错呢,是青梅竹马么?”

燕夜两国联姻,凰非漓先前就知道了,至于这燕沁雪在箫风瑾后面追了八年的事情还有她跟夜钦珏青梅竹马什么的……她眉眼微挑,不觉看了身旁的箫风瑾一眼,他也正看着她,眼底平静无波,看不出什么情绪。

司空澜沧看了楚南轩一眼,差点就给他竖起大拇指了,什么叫高,这就是了,谁不知道燕沁雪喜欢箫风瑾,夜钦珏喜欢凰非漓,这一下子将火星子扔到了他们两身上,看他们会如何应对。两人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箫风瑾忽而冷眼扫了对面看好戏的两人,清俊的脸上愈发清冷,他偏头看着凰非漓,神色坦然,说道:“那天之后,燕沁雪就回了皇宫,之后就没有再吵闹了,八成是同意了嫁到夜国。”

听着这话,凰非漓点了点头,想来燕沁雪那一日是听懂了她的话了,有些时候不是她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肖想的好,况且作为皇室公主很多时候都会有自己的无奈,和亲也好下嫁也罢,都不过只是一场政治的联姻。她既想通了,想来也是不会后悔了。

“夜钦珏虽然阴狠,可是明面上倒是过得去,所以应该不会亏待燕沁雪的,如此燕夜两国的联盟怕是成立了。”良久,凰非漓才感叹说道,虽然她不同情燕沁雪的遭遇,可是也许自己也是公主,便觉得感同身受了,若是凰国没有灭亡,若她不在冷宫,这样的人生不也是她的写照吗?她可记得她有好几个姐姐都是远嫁出去了。

箫风瑾闻不语,帮她倒了一杯茶。

楚南轩跟司空澜沧两人面面相觑,敢情这两人是一点都没听明白他们话中的意思?他们都不生气?那两人可是情敌啊,可是他们忘记了一点,那两情敌凑一对了,明显是一箭双雕,箫风瑾跟凰非漓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他们压根就没担心过会有第三者插足进来。

似是想到了什么,凰非漓担忧的看着箫风瑾,“燕夜两国联姻,目的肯定是要对付你,燕玖墨比谁都清楚你的能力,我怕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那可是两国的势力。”就算他的势力再大,怕是也不是对手,毕竟这里可是燕国的领土。而说到燕玖墨,她只觉得凉到了心底,寒意都跟着迸发出来,那是他的仇人!杀她大哥,现在又想害箫风瑾的仇人。

箫风瑾偏头看着凰非漓,看着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深幽的眸中晃过一抹复杂之色。

“夫人不必担心,就算我们是在燕国的领地上,他们想要抓住我们也没有那么简单,除非他们真的倾巢而出来围堵,不过,也仅仅只是围堵罢了。”司空澜沧恢复了从容,眉间闪过一抹自信的神采。

楚南轩也接口说道:“是啊,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瑾既然敢带着你从临都离开,自然是能保障你的安全。”

“……”凰非漓看着劝说着自己的两人,她也不过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不过从他们嘴中倒是透露出不少信息来了,她不由偏过头看着箫风瑾,他正怡然喝着茶,他的势力到底有多大,连两国联手都不怕?

箫风瑾似是知道凰非漓心中所想一般,他放下茶杯,淡然说道:“暗月楼的人遍布天下,你别多想,凡事都交给我就好。”有些事情现在还没有到告诉她的时候。

“嗯。”凰非漓点头,他有自己的分寸,反正她跟着他就好,她随声说道,“那我们接下来一直呆在这里吗?”

箫风瑾抬眼,眼底划过一抹冷光,“不,过几日我们去苍国。”

去苍国?凰非漓面色微滞,诧异的看着箫风瑾,他脸上仿佛寒霜凝集一般,他是想起了过去的那些事情吗?那这次去苍国是为了报仇?

“你想表明身份吗?这样苍宸的死他们很可能会扣到你的头上。没有比兄弟争位更有说服力了,到时候怕是三国都会讨伐你。”凰非漓问道,燕玖墨跟夜钦珏两人可都是有一统天下的决心的,虽然现在联合,等到天下大定,一分为二的时候才是他们真正的战场,那在此之前,他们会不遗余力的毁灭所有的阻碍。

听着这话,箫风瑾眼底寒光凛冽,“我与苍国皇室没有任何关系!”原本收敛的凌厉之气瞬间爆发出来,充斥在这个凉亭之中。

凰非漓感觉到箫风瑾情绪的变化,当即拉了他一下,“你别在意,我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她一直都知道他不喜欢提到过去的事情,刚刚也是一时口快,担心他罢了。

倒是一旁司空澜沧跟楚南轩两人不语,神色间闪过一抹忧虑,目光不时看向凰非漓。

反握住凰非漓的手,箫风瑾深深看着她,看着她眼底的担忧,良久叹息一声,“不是你的错,也许,是我自己放不下罢了。”说着他看向了头顶,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气氛一下子又变的古怪了,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凰非漓总想着找个话题将气氛活跃下,可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

“箫风瑾,上次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帮我找个人吗?你还记得不?!”

箫风瑾瞳孔微紧,瞬间回过神来,看着凰非漓,眸色愈发深了,他正准备说话,突然司空澜沧插了话。

“找什么人啊?暗月楼情报第一,找个人可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司空澜沧笑着说道,难得气氛活跃些,那就将话题引开好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也不藏着,笑着说道:“就是有一次我掉下山崖,被人给救了,可是我不知道救我的那个人是谁……”

“漓儿!”箫风瑾忽然暴喝一声,打断了凰非漓的话。他紧锁着眉,薄唇微抿。

心头猛地一突,凰非漓诧异的看着箫风瑾,“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色不太好。

一旁司空澜沧看着两人的脸色,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你被英雄救美了?那接下来是不是有以身相许这个桥段了?哈哈,风瑾,吃醋吧,吃醋吧。”说着他揶揄的看着箫风瑾,那意思是,你丫也有今天。

凰非漓闻言嘴角不觉抽了抽,这司空澜沧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她不自觉的看了看箫风瑾的脸色,果然黑的跟墨汁似的。

箫风瑾偏过头,冷冷的看着司空澜沧,“你似乎有些闲?!”

司空澜沧只以为箫风瑾听着凰非漓别人救了,心里不舒坦,不理会他,径自冲着凰非漓说道:“你跟我说说,你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被人救的,兴许我可以帮你查出来,不像某只醋坛子。”说着瞟了一眼箫风瑾,挑衅意味十足。

对于那位恩人凰非漓虽然只有模糊的印象,但是她向来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所以她自然希望司空澜沧能够帮助她,至于箫风瑾,这事摆脱他这么久,恁是没查出来,该不会真的是吃醋了,所以不查?!她看了一眼他,很快就移开了目光,自然留意到了他眼中的不郁,可是这也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就是凰国刚刚灭国那会儿,也就是二月初的时候,秦城,我和青荇被夜钦珏追杀,无奈之下跳崖,然后就被人救了放到小树林了,等我们醒来,救我们的人早就走了。”说到这里,凰非漓不觉怅然,她没有什么势力,茫茫人海不好寻常,她只是想与那人说一声谢谢,最好是能帮他做些什么。

秦城,二月初,树林,救人……好多片段在司空澜沧脑海里面穿梭。“啊,我知道了,哈哈哈……”他忽然惊叫一声,随即大笑起来。

看着司空澜沧一惊一乍的模样,凰非漓吓了一跳,但是还是不忘问,“怎么了?”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司空澜沧的目光在凰非漓跟箫风瑾身上来回穿梭,忽而大笑一声,冲着他们挤了挤眉眼,“看来还真是姻缘天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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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V-221 为何跟我过不去

司空澜沧的目光在凰非漓跟箫风瑾身上来回穿梭,忽而大笑一声,冲着他们挤了挤眉眼,“看来还真是姻缘天定啊。”

姻缘天定?!这是什么意思,凰非漓狐疑的看了司空澜沧一眼,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再看箫风瑾的面色,额——他正偏头看着别处,压根就不看司空澜沧,好像对他的话浑然不在意一般。

她心底一个想法慢慢的滋生发芽,难怪箫风瑾一直没有告诉她结果,而且是提都未提,因为那个人是……

看着箫风瑾别过脸去,司空澜沧哪里肯放过打趣他的机会,戏谑说道:“那会儿你不正好也去了那边吗?我听清玄说,你在回来的路上救了一个人。”当时他还觉得奇怪呢,什么时候风瑾也会良心发现,做回善事?!真想感叹一句,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啊。

楚南轩对这些事情不大了解,所以听着司空澜沧跟凰非漓的话,大概了解了一些,不觉也看向了箫风瑾,不过他面上倒是要沉稳些,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这时,箫风瑾忽然站起身,拉着凰非漓的手径直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箫风瑾的神色并不是大好,凰非漓看着他微寒的侧脸,老实的跟他走,也或者从刚刚到现在,他的心情就不是很好,总觉得这次司空澜沧是抓了老虎的屁股,不过他们之间的确是需要就刚刚那件事单独谈谈。

“哎,你们怎么走了!”司空澜沧看着离开的两人,一脸不解,他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调侃箫风瑾的机会,怎么就这样溜走了,这也太无赖了吧。

一旁,楚南轩看了司空澜沧一眼,摇了摇头,轻出一口气,“以后啊,你还是管好你的嘴吧。”这出了临都,没了限制之后,他三天两头上房揭瓦,就不怕把天捅破了。

司空澜沧隐隐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他看了楚南轩一眼,皱眉说道:“怎么了?”刚刚风瑾的模样的确是有些奇怪。

看着司空澜沧还是一副茫然的模样,楚南轩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你忘记了,他们是在什么地方见面的吗?”

“秦城!”司空澜沧不假思索的说道,然而话一出口,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二月初,秦城!那样的话——他不由皱眉看向楚南轩,他疏忽了。

————

走了一阵之后,箫风瑾直接带着凰非漓使用轻功,越过了好几座院子,来到了瑾璃山庄的大门口。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或许现在这一刻,两人都没有想好如何开口,司空澜沧的一句姻缘天定,让两人心里都不觉起了一层涟漪,在最初相遇的那一刻,他未想过以后还会遇到她,而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然而阴差阳错之下,他们相知相爱了。

“庄主,夫人!”一个劲装男子看着箫风瑾跟凰非漓出来,连忙行礼说道。

箫风瑾看了那男子一眼,漠然说道:“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回庄主,准备好了,您稍等一下。”劲装男子恭声说道,随即看那了一眼身后的人,那人立即会意,不一会儿一辆马车被牵了过来。

凰非漓疑惑的看着箫风瑾,这是要做什么。

箫风瑾并不看她,只淡淡说道:“去祭拜你大哥。”说着直接拉着她坐上了马车。

马车里面,一片沉寂,凰非漓不时打量着身旁人的脸色,今日的他,让她有些陌生,也许是她想多了,总觉得跟他之间隔着千山万里。准确来说,他有心事,而她不知他的心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箫风瑾率先下车,扶着凰非漓下来。

待凰非漓下来,映入眼底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树林,松针落在点上,配合着荒草,黄绿色交叠,踩上去更是柔柔软软的,别有一番景致,然而林下新修葺的一座孤坟屹立着,就那样望着她。

看着墓碑上的字,凰非漓身体不觉颤抖了下,是大哥的墓吗?她紧咬着唇,这些天挤压的情绪排山倒海一般涌上心头,泪水不自觉的往外狂涌着。照顾箫风瑾的那些天,她努力不让自己去回想大哥遭遇的种种,所有的仇恨与愧疚都吞在肚子里面,甚至让人以为她压根都不记得了,那都是表象,那些伤痕在心底一道一道的,永刻于心呢。

“我不知道你是想将你大哥安置在哪里,所以自作主张将他安葬在此处,这边是我的势力,不会有人来打扰他,当然,若是你希望他如凰国的皇陵的话,我会让人安排。”身旁,箫风瑾的声音忽然传来,他偏过头看着她泪如雨下,心下难受的紧,为什么这些天闭口不提来拜见她大哥的事情呢,就是不想看到她这幅模样,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对未来的不可控。

是,她是爱他,可是在她心中那份爱不是独一无二的,也或者说,她还有更爱的人,比如那位她心心念念的大哥。那个男人是陪着她长大的,而他呢,他与她认识不过短短数月,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他甚至都未想过与她还有以后,一切都不过只是巧合,他的心里没底。他不知道若有一天要在他与他大哥之间做出选择,她会选择谁!亦或者,他对自己没有信心。天下人闻风丧胆的暗月楼主,竟然对自己没有信心。

“就在这里吧,其实,大哥未必喜欢生在皇室,那样的日子,真的太累了。既然死了,那便寻一方净土吧。”凰非漓没有留意到箫风瑾的神色,自顾自说着,她接过一旁的下人递上来的冥币与祭物,朝着那偌大的坟墓走去。

跪在地上,凰非漓烧着纸钱,脸上的泪水不知道何时已经风干,她一直沉默着,脑海里面所回想的是那一身月白色长衫,光风霁月一般的男子,他站在冷宫门前,或笑或嗔怒或宠溺的眼神,他看着她狼吞虎咽吃东西,眼底那淡淡的伤感,他信誓旦旦的给她承诺时那自信的神采。一切都已经不可追了……

可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呢,是她吗?是,怎么不是她呢,大哥这一生都被她所累,做什么都是因为她的喜好,她到底何德何能,能得大哥这般真心相待。还有父皇,若是他能干一些,若是他不听信小人谗言,那么凰国就不会灭亡,大哥也不会死。若是燕风扬没有攻打凰国,凰国也不会灭亡,大哥也不会死,还有燕玖墨,若不是他设计,大哥怎么会死,可是最终还是归结于一点,都是因为她!她恨那些人,她更恨自己。恨自己的不争气,恨自己再没有勇气去死、去赎罪,她终是有了牵绊了。

仆人都适时的告退了,箫风瑾走近,走到凰非漓身旁看着她平静的眼睑下难以掩藏的哀伤,心下一痛,低声说道:“漓儿是不是在恨,恨那些害死你大哥的人,直接的,或者间接的?”这样的情绪,有一天会因为他而产生吗?

“我想不恨,可是没有办法,这么多年了,即便再如何的伪装,我终究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有我自己的情感。”凰非漓低着头,紧咬着唇,“可是我却来不及将这一切告诉大哥,我还未告诉他我经历的一切,我还未告诉他,关于你的事情,恨,我怎么能不恨。”

看着凰非漓苦痛的模样,箫风瑾心里堵塞的紧,他伸手一把将她拽了起来,紧扣在怀中,低声说道:“你上次不是说,在坟前的说的话,地下的人都是听得到看得到的吗?那现在你大哥不就是看到我了吗?”他紧紧抱着她,如墨的眼底不知何时染上了些微的愁绪,“漓儿,别去恨,别恨,就做现在的你,有我,一切都有我。”他希望他的漓儿纯粹如琉璃一般,无论何时都缤纷万里,盛世荣华。若有一天她不是她了,他要如何办?

今日的箫风瑾情绪波动极大,凰非漓感觉到他勒的很紧,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总觉得他像是在害怕着什么,可是想想,又觉得很奇怪,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当着大哥的面,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一直隐瞒你是我恩人的事实,若是今天我不主动提出来,司空澜沧不揭穿,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凰非漓直入主题,本来出来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她之前问他的时候,他装的也太像了些,她根本就没有怀疑过那个人是他。

箫风瑾瞳孔微微一紧,清俊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苦笑,他忽而松开她,眼底柔光浅然,“如果我告诉你,我救了你,你会单纯只因为喜欢我而对我好吗?漓儿,人的心有时候是很贪婪的,却又想要得到最纯粹的东西,但是很可能在一开始就已经万劫不复,可是没有人会甘心,这是不是飞蛾扑火呢?”

看着眼前的俊颜,凰非漓皱了皱眉,这话她似懂非懂,忽而她嘴角微勾,岔开话题,“我记得你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山崖上砸下一个人,躲开便是,你为什么会救我?”说到这里,她撇了撇嘴,“你既是救了我,之后在临都为什么那般跟我过不去。”最开始的时候,她可是被他折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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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V-222 为你争夺天下又有何妨!

看着眼前的俊颜,凰非漓皱了皱眉,这话她似懂非懂,忽而她嘴角微勾,“我记得你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山崖上砸下一个人,躲开就是,你为什么会救?”说到这里,她撇了撇嘴,“你既是救了我,之后在临都为什么那般跟我过不去。”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他可是没少折磨她呢。

原来这是记仇了,箫风瑾嘴角微扬,抬手抚了抚眼前如玉的容颜,“也许因为那个人是你。”勾了勾凰非漓的鼻子,他眼底笑意微收,那个时候才会那般慌乱吧,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那是他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他几乎是没有任何考虑的救下了她。他依然记得刚刚救下她的时候的心情,心房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般。

他从不是善良的人,不会悲天悯人,但凡接近他的女人,非死即伤,可是那一刻他心软了。也许就是在那一刻心里开始烙下她的痕迹,他没想过在临都还会遇见她,没想过会真的爱上她,他一向自诩这天下没有他掌控不了的事情,可是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却超出了他的掌控,哪怕让她讨厌他,可是最终他输了,他放不下她了,所以这便是姻缘天定吗?

什么叫因为那个人是她!凰非漓狐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沉寂的眸中似是正在思索着什么,她拉了拉他的衣衫,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箫风瑾,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啊?”

一见钟情?箫风瑾微微挑眉,看着眼前如花的笑颜,忽而他收拢臂弯,搂紧了她,闷声说道:“漓儿才是对我一见钟情的吧。”若时光倒流,他一定会对她一见钟情,他从未想过,他会爱她如此。

听着这话又绕到了自己身上,凰非漓皱了皱眉,小手锤了一下箫风瑾的后背,“明明是我问你的,再说,我什么时候对你一见钟情了,你也不想想,你那个时候多吓人!”可是她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发扩大,也许真的是吧,那个雨天,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孤独的灵魂,只一眼,便记下了。

“是我不好,我跟漓儿赔不是,以后绝对不对你凶。”箫风瑾柔声说道,他吻了吻她的发,属于她的清香味扑入耳鼻,让他的心分外的安宁。

这人最近也太狗腿子了些吧,怎么她说啥便是啥了,凰非漓松开他的怀抱,看着他俊逸的容颜,忽而笑着说道:“这是你说的,大哥可都听到了,以后你只准对我好,什么都得听我的。”其实说出这个的时候,她自己都想笑,自己什么时候这般的胡搅蛮缠了,也许正是因为他的温柔,才更让她肆无忌惮起来了。

“好,什么都听漓儿的。”箫风瑾头抵着凰非漓的额头,温声说道。这样平静的日子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只希望她永远记得。

这说的是什么都听她的,可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切又掉了头了。

房间里面,看着床头身着中衣的箫风瑾,凰非漓微微皱眉,“今天晚上你换个房间睡。”

“为什么?”箫风瑾眉心微紧,这是他的房间,他为什么要换房间睡。

凰非漓想起了昨天晚上他的疯狂,不由抿了抿唇,闷声说道:“你在我睡不好。”

看着凰非漓脸上那可疑的绯红,箫风瑾如何还能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不由微微一笑,走到床边坐下,将她抱在了怀中,柔声说道:“漓儿,我们是夫妻。”他昨天是要的狠了一些,可是素了这么多天,面对全心全意的她,他如何还能忍住。

这话一出,凰非漓小脸更红了,她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瞪了他一眼,“可是你那样,我很累。”

“那我保证以后轻些。”箫风瑾笑着说道,其实看着她身上那些瘀痕他也很心疼,只管自己当时不知轻重。

“……”凰非漓嘴角抽了抽,这人的保证也太不值一提了吧……她别过脸,冷哼一声,“你白天才说过的什么都听我的,才一会儿就不听了。”

这下子轮到箫风瑾目瞪口呆了,看着眼前的娇弱人儿,他突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我保证今晚什么都不做。”对,就是今晚。箫风瑾再次保证。

凰非漓可疑的看着眼前的跟狐狸一般的某人,试探性说道:“真的?”其实真让他出去睡,似乎也不太可能,她也是想要这样一个保证。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箫风瑾眼底划过一抹促狭之色,他顺势将凰非漓揽入怀中,躺了下来。

一时间房间里面灯火尽灭,纱帐落下。

“箫风瑾,别碰那,好痒……”

“好,我不碰。”

“箫风瑾我想睡觉。”

“你睡吧。”

“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再摸了……你那样我睡不着。”

“真的睡不着,既然睡不着,我们就来做点别的,嗯?”

……

这一个晚上凰非漓依旧没有睡的安稳,被某人骚扰了一个晚上,他是真的没有碰她,可是一个晚上又亲又摸,弄的她娇喘连连,都不进行最后一步,真的很君子了一把。

吃早饭的时候,凰非漓哀怨的看着身旁笑的满面春风的男子,得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现在只想能安安稳稳的睡个觉。

————

在瑾璃山庄呆了几日之后,箫风瑾等人就前往了去苍国的路上,在那短短的一个月里,整个天下大局开始变化。

如今天下的局势,南夷处于观望之中,倒是北蛮那边却是战乱不断,南北两部已经正式交上火了。这还不算,苍皇原本还想就着苍国三皇子之死向夜国讨一个公道,没想到被倒打一扒,燕国声称苍宸是被自己的哥哥苍箫所杀,以此嫁祸给燕国,是为挑起祸端,让燕国被天下人唾骂。并且还指控苍皇派出皇子苍箫潜伏于燕国,盗窃国家机密,有不轨之心。

燕夜两国联盟陈兵五十万在苍国边境,势要苍国交出皇子苍箫义正视听,不过说到苍箫,这让苍国臣子绞尽脑汁都没想到这人是谁,皇上的儿子总共那么几个,名字他们是不会弄错的。好在苍皇还不糊涂,慢慢想起来了自己遗落在外的那个废物儿子,更是惊讶的发现他那废物儿子竟然当上了燕国的右相。而他竟然还想娶燕国的左相,如今名动天下的凰女。

为此天下人瞬间明了,燕夜攻打苍国的目的,压根就不是什么机密被盗,被栽赃之后义愤难平什么的,分明就是为了争夺那位凰女,夺得天下罢了。一时间天下人无不大骂,红颜祸水,当然对于那位叫苍箫的皇子也是分外的好奇,众所周知,苍国好像没这号人物,倒是那燕国右相,好像也是因为那凰女之名大家才知晓的,据说是一个气势惊人,风云天下的人物。

赶了十来天的路,也到了苍国境地了,马车里面

凰非漓跟着箫风瑾看最新呈上来的情报,看着他那冷峻的容颜,她不免心疼,她知道他并不想回到苍国了,回到这里,那就代表着很多过去的回忆会重新浮现在眼前。他明明可以不回苍国的,然而为了她一人,他却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燕玖墨跟夜钦珏的目的她多少知道一些,他们针对他,自然也有她一部分的原因。得凰女者得天下,呵,若真是这般简单就能夺得天下,那这天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人觊觎的了。只是她不知道,或许是阴差阳错,这天下因为她而动乱,也因为她而统一。

“箫风瑾,你真的要去吗?”看完那信件,凰非漓抓着箫风瑾的手臂,低声说道。

感觉到身旁人儿的紧张情绪,箫风瑾放下信件,揽过她的腰际,柔声说道:“别担心,这些事情我能处理好。”

凰非漓紧抿着唇,低声说道:“可是那是五十万兵马啊,这还只是打头阵的,苍国国力本来就不如燕国跟夜国,我怕这一仗会输。如今苍皇四处找你,说不定就是想要将你交出去。”毕竟苍皇曾经对他这个儿子弃之如敝屐,如今更是不会有几分感情,哪怕他惊才绝艳,可是面临国破之际,他就算惜才,也不会留下他。

“那又如何,苍国灭亡,那也不过是苍国的事情,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苍皇就算想将我交出去,他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你不要多想。”箫风瑾低头吻了吻凰非漓的额头,如墨的眸沉寂如水。

额上的温热传遍全身,凰非漓低着头,心神却依旧无法安宁,她紧靠在他的怀中,低声说道:“就算天下因凰女之名而动乱,我也不会觉得是我的错,可是若是你不好,你有危险,那么我万死也难心安。箫风瑾,曾经我不想你因我而牵扯到天下,可是如今,似乎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不想成为你的负累,所以我希望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只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我想做的事情,便是如现在这般拥你入怀,听你细语。”箫风瑾眼底柔光浅然,他抚摸着她的容颜,声音愈发柔和,“在我眼里,整个天下都不及你笑颜,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今这局面,何尝没有我的原因?你以为夜钦珏跟燕玖墨只是因为我得了凰女,便要讨伐于我?他们不过是在害怕、忌惮我罢了。他们不傻,得凰女者得天下那不过只是一种信仰罢了,灭了苍国,他们才没有后顾之忧。但是我容不下这一句口头箴言,因为,你只能是我的,不管是你的人,你的心,你的称号,一切的一切。”

所以,若为了你要争一争这天下,又有何妨!

304. V-223 桐城

马车里面一片温馨景象,马车外面却一片人心惶动。此处是苍国边境——桐城,燕夜两国联军驻扎在三十里外的地方,燕夜联军已经连破两城了。

不少逃难的百姓朝着桐城的方向而来,接受着桐城守卫的盘查。然而这些百姓之中指不定就有燕夜两国的奸细在里面,所以不少人都被拒绝接纳进入,一时间怨声载道。

“官爷,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吧。”

“后面燕夜两国的贼人就要追上来了。”

“官爷,我爹病了,现在正急着找大夫呢,您通融通融吧。”

……

城门口围满了逃难的百姓,苍国的兵士冷冷的看着那些人,就是不让人进城,眼下是特殊时期,不得不防。

听着外面的声音,凰非漓不觉掀开了马车车帘,看着那些蓬头垢面拥挤着想要入城又被阻挡回来的百姓,心下不免叹息,当初她逃难的时候,好像也是如此呢,很多城池根本就不让进去,好在她看过各国的地图,从大哥那边知道了许多兵家要道,绕了不少路才从凰国逃离。

因着前面百姓太多,马车也被迫停了下来。

“看来我们是进不去了。”凰非漓皱眉说道,此去苍国,这是唯一的一条路,桐城外面地势险要,不想翻山越岭,就只能从这里过,否则就要退出这边,绕很大一个弯子,那样的话,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到不了的。

箫风瑾手中拿着书卷,抬眼顺着凰非漓的目光看去,如墨的眼底一片淡然,“没事,他们进不去,不代表我们也进不去。”

他有办法?凰非漓看了箫风瑾一眼,他要亮出自己苍国皇子的身份了吗?

就在凰非漓思索之际,外面一个声音忽然传来。

“小的桐城副将莫臣恭迎公子。”

凰非漓闻言面色一滞,透过帘子看了一眼那恭敬站在外面的甲胄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样貌英武,是个将军,只是那弯腰行礼的样子未免太恭敬了些吧,她偏头诧异的看着一旁神色淡然的某人,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他苍国皇子的身份了?

箫风瑾看了凰非漓一眼,眼底尽是宠溺,再看向前方的时候,眼底一片漠然,“秦效远人呢?”

“回公子的话,眼下燕夜两国大军压境,秦将军一日前被皇上召去了樊城,先做还未回来,他临行前特意嘱咐末将恭迎公子。”外面那浑厚的男声再次响起,态度依然恭敬。

箫风瑾轻应了一声,“那就进城吧。”

“是!”莫臣退到一边,冲着身后的士兵,冷喝说道:“马上将百姓疏离开来,让马车进城。”

这话一出,那些士兵当即行动,将百姓堵在了两边,硬是从中间开辟一条道来通往城门。

凰非漓看着周围那些衣衫破烂,形容憔悴的百姓,心下不免轻叹,自古战乱之事,受苦的总是老百姓。

“箫风瑾,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进城呢,也许里面是有奸细,可是这么多百姓,难道就让他们死在外面吗?而且,苍国这般狠绝态度,怕是容易失去民心。”凰非漓放下帘子,面上闪过一丝不虞。她也有被人堵在城外不让进去的时候,所以明白他们此刻心中的惶恐,后有追兵,前面又是思路。

看着凰非漓那微蹙的眉,箫风瑾伸手附在了她的眉间,柔声说道:“漓儿既然想让他们进城,那就让他们进城好了,别皱眉。”谁说他的漓儿不善良了,这颗心即便曾经再如何冰冷,可是人情冷暖她却比谁都清楚。这不是悲天悯人,而是以己度人。她想做的事情,他如何能不让它实现。

听着这话,凰非漓狐疑的看了箫风瑾一眼,这件事他能做到?要动用皇子的权力,可是这样的话,似乎不太好。她知道,他并不稀罕这皇子的身份。

似是知道凰非漓心头的疑惑,箫风瑾解释说道:“别多想,我与这桐城守将早年认识,算是有恩于他,所以让这些百姓进城不是难事,况且我也认为,若是凭几个奸细,这桐城就破了,那它似乎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一如既往的狂妄语气,可是却分外让人安心,凰非漓不觉微微一笑,心下不免释然。不过白白用掉了他的一份人情。

进城之后,箫风瑾就与那莫臣说了让百姓进城的事情,莫臣二话没说,当即就让那些百姓进来了,这让凰非漓对于箫风瑾的能力再一次刮目相看了,效率太高了。

莫臣将箫风瑾等人迎入了将军府中,便离开了。

此番出来楚南轩等人跟他们不是一条路线,所以箫风瑾身边就只带了凰非漓,叶清玄,冷冽还有青荇。

走在将军府内,凰非漓看了看府内的摆设,就是一个三进的院子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们被安排进了东厢房。

“箫风瑾,我们要在这里住下吗?”凰非漓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问道,就她所知,苍皇御驾亲征,现在就在桐城之外的樊城驻扎,看这样子分明是怕死的,连阵前都不敢来。若是他们要找苍皇,不该是要去樊城么。

箫风瑾揽着凰非漓的细腰,眸光淡淡的看着前方,“苍皇寿辰将至,咱们祝寿当然是不早不晚的好。”

寿辰?凰非漓狐疑的看着箫风瑾,“你的意思是,苍皇御驾亲征,还要做寿?”

“只要苍国不灭,他还是皇。”箫风瑾淡淡说道,眼底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苍国不灭,苍皇依旧是皇,那么皇帝的寿宴自然是要继续筹备了,凰非漓不觉微微蹙眉,这个苍皇还真是昏庸,早前只听说他好美色,如今国家都要灭亡了,还如此奢靡无度。不过,箫风瑾所说的踩点去祝寿怕不是真的吧,他在这边应该是有事要做才是。

就在凰非漓等人在院子里面闲坐的时候,突然一身甲胄的男子带着一队人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此人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样子,身形较之那莫臣要瘦一些,可是浑身那属于军人的刚毅之气却尽显无疑。

“不知公子驾临,没去迎接,还请公子恕罪。”那中年将士走上前,冲着箫风瑾弯腰行礼,态度相当之恭敬。

箫风瑾偏过头看了一眼眼前之人,淡淡说道:“免礼。”

“谢公子!”秦效远站起身。

凰非漓看着眼前的将士,这人气度上面较之莫臣更甚,而且看着一身甲胄,职位应该比莫臣的还高吧。

似是察觉到了凰非漓心中所想似的,箫风瑾偏过头看着她,“这是桐城守将秦效远秦将军。”

桐城守将?!凰非漓看着箫风瑾,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难怪气势胜过莫臣了,看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刚刚回来的吧。只是看那秦效远对他行礼时那恭敬的模样,不像只是对待恩公的样子吧。

秦效远见箫风瑾冲着身旁的女子介绍自己的时候,心中不免惊了一把,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子身边有女人,而且看公子看她的眼神,说不出的宠溺,他甚至都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不过眼前的女子容颜倾城,气质超然,跟公子站在一起颇为登对。

箫风瑾忽然收回目光,扫了秦效远一眼,冷声说道:“这是夫人。”

秦效远神色一滞,浑身冰冷,看着箫风瑾那眼底的冰寒之色,自知刚才自己的打量失礼,连忙低下了头,冲着凰非漓行礼说道:“拜见夫人。”他心下更是震撼,夫人,这不就是说这女子是公子的妻子吗?!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着秦效远冲着自己行礼,心下虽是疑惑,语气却是淡然,“秦将军不必多礼。”

“谢夫人。”秦效远现在只觉得后背生凉,公子刚刚分明是生气了。公子每次生气,怕是不见血不罢休的。

箫风瑾看了秦效远一眼,漠然说道:“樊城那边如何了?”

秦效远见话题岔开,心下松了不少,恭声说道:“回公子的话,苍皇两日后寿辰,所以他给末将下了生死状,必须守住桐城。依照桐城的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守之势,燕夜两国联军暂时无法攻打进来。”

听着这话,凰非漓眉头紧蹙,“连破两城之后,竟然还在边境举办寿宴,苍皇的心还真是大啊,该不会他还想着借这寿宴宴请夜钦珏跟燕玖墨吧。”

秦效远猛地抬头,诧异的看着眼前容色倾城的女子。

看着秦效远的目光看过来,箫风瑾眼底闪过一丝厉芒,眸光凛冽的看着秦效远。

秦效远直感觉到周遭骤然变冷,目光触及到箫风瑾眼底的冰寒,迅速低下了头。

“苍皇的确是想要宴请燕玖墨跟夜钦珏,不过他们去不去就是一回事了,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箫风瑾看着秦效远低下了头,眼底的冷意骤然收敛,看着身旁的女子柔声说道。他拉过她的手,就朝着房间走去。

凰非漓抿了抿唇,低声说道:“可是我怕他们对你不利,苍皇为了苍国的安宁,肯定想要将你交出去平息燕夜两国的怒火,我担心苍皇会联合燕玖墨跟夜钦珏对付你,你这般过去无疑会成为瓮中之鳖。”

听着这话,箫风瑾微微皱了皱眉,说道:“漓儿说的是,有这个可能,看来我得好好想想。”可是心里却愉悦的很。

“要不我们走吧,别去了,箫风瑾,我不想你有任何的危险。”凰非漓一想到他要去面对那些不堪的过去,还要迎接那些阴谋算计,心里头就难受。

“漓儿放心,有危险的时候我会逃的。”

“什么叫有危险再逃,不行,不准去。”

“好,漓儿说不去,便不去。”

……

秦效远看着走远的两人,心里暗暗腹诽着,把公子送出去,也要有人敢收才行啊,况且危险——也是那些人有危险才是吧,公子还真是会逗夫人,从未见过公子如此耐心的哄女人,这次怕是真的动了心了,无怪先前听到那个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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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 V-224 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夜凉如水,九月的夜晚中,已经带了些微的凉意,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子迎风站在山头,看着脚下大大小小的营帐驻扎着,连亘好几里,他俊朗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叹息之色,如果带她到这里来看日出的话,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凰倾娆将她这十七年发生的事情都告sù

了他,他知dào

她过的不好,却不知身为嫡公主的她竟然过的那般不堪,生来就不为人所接收,尝尽世间人情冷暖,遍受苦楚。然而他又宁可自己从来都不知dào

这件事,这样至少心里就不会如现在这般不安了,因为他杀了她最亲的大哥,那天听着她歇斯底里的痛哭声,他便知dào

他走错了一步。这一步生生断了他与阿离所有的情分。

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已经两个月了,她奔赴万里,他也奔赴万里,可是真的再见面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呢?他不知dào

,生平第一次出现这种害pà

的情绪。

“这么晚了,燕兄为何还不睡?”身后一个脚步声走近,一身墨色锦袍的男子走了过来,他单手背负,温润如玉的脸上笑意浅然。

燕玖墨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淡笑说道:“妹夫不也还没有睡吗?”自从将沁雪嫁给夜钦珏之后,他们之间的称呼也都变了,看上去似乎亲近了不少。

这一声妹夫之下,夜钦珏眼神微闪,脸上依旧笑意浅然,他顺着燕玖墨方才所看的方向望去,淡笑说道:“燕兄这看方向似乎是樊城的方向,莫不是燕兄真的打算去樊城一趟?”

燕玖墨回过头,淡然说道:“若不去,苍皇会大肆宣扬朕武断行事,去了,也算是给苍皇一个解释交代的机会,若是不行,再兴兵,名正言顺。”

“哦,是吗?”夜钦珏轻笑一声,状似无意的说道,“是啊,本殿也听说这一次苍皇想要认回自己那失散多年的儿子,到时候也许真的能给燕国一个交代。”

听着这话,燕玖墨紧蹙着眉头,眼底闪过一丝阴郁,冷冷说道:“妹夫有话直说便好。”连日来的相处,他最是不喜欢同他绕圈子,若不是国内的兵权尚未完全到他手上,或许他压根就不会理会他。

“燕兄言重了,本殿刚刚说的就是直话,直说话还未说完罢了,这些日子咱们可是寻了好久都为寻到那箫右相的下落,竟不想他已经到了苍国了,还与那苍皇认了亲。”夜钦珏没有被燕玖墨的语气所气到,神色依旧淡然,“如此这般,也不知dào

夏左相是否也来了。”说着他不觉叹了一口气。

燕玖墨偏头看着夜钦珏那一脸怅惘的模样,不由冷声说道:“夜太子对我燕国原左右二相倒是颇为关注啊。”他是不是知dào

什么了呢,比如阿离的身份?!现在想想,疑点颇多,他与阿离认识了那么久,如何会认不出阿离的模样,他是真的对她不在意呢,还是说他是装作不认识她。

夜钦珏看着前方,叹息说道:“昔日燕国左右二相皆是人中龙凤,本殿私心里钦佩的紧,右相便不说了,而那左相,没想到竟是个女子,之前本殿一直觉得她的面貌有些眼熟,最近想想,倒是长的有些像一个人,只可惜本殿没有看过她女装的模样,想不到竟然就没有机会了……”

燕玖墨心里一咯噔,紧紧盯着夜钦珏的侧脸,未见任何的慌乱活着急于掩饰的情绪,他双眼微眯,一字一顿的说道:“妹夫觉得她像谁呢?”

似是没有察觉到燕玖墨话中的冷意,夜钦珏自顾自的说道:“应该不会是她,她已经死了,本殿亲眼看到她掉下悬崖的。她死了也好,国也破了,本殿也娶了别人了,与其伤心,倒不如死了忘记一切。”

“妹夫说的人可是凰九公主吧。”燕玖墨微微蹙眉,“妹夫可别忘了,你与朕的皇妹是新婚呢。”

听着这话,夜钦珏古怪的看了燕玖墨一眼,皱眉说道,“燕兄此话何意,这与本殿跟太子侧妃新婚有何关系?”

太子侧妃?燕玖墨听着这话,脸色也垮了下来,他不说倒好,说起来他就生气,“当初咱们可是说好了,燕夜两国联姻,朕将最心爱的妹妹嫁给你,可是太子是如何做的呢,竟然只许朕的皇妹侧妃之位!”

夜钦珏微微挑眉,淡然说道:“侧妃也好,太子妃也罢,不都是本殿的女人吗?况且本殿也从未说过要立沁雪公主为太子妃,难道燕帝在此时想要管本殿的家务事吗?”相较于以往的温润,此刻他的话语更多了一些凌厉。

燕玖墨闻言,心口一滞,是啊,此刻沁雪已经嫁给了夜钦珏了,他还能说什么,况且他之所以关心沁雪的侧妃之位不是太子妃之位,不过也是因为他在猜测着,夜钦珏将这太子妃之位留给旁人了。而这个人是阿离吗?他一开始就知dào

阿离就是凰九吗?想到这里,他心里头就有些火大。

看着前方,夜钦珏岔开话题说道:“刚刚说到要去樊城参加寿宴,这一点本殿也颇为感兴趣,此番我们驻军在此,也没有打算继xù

进攻,这寿宴也相当于是议和宴,就是不知dào

苍皇能不能给出我们满yì

的答案。”

“看来夜太子对箫风瑾也颇为忌惮呢。”燕玖墨冷冷的看着身旁的男子,早就知dào

这个人不简单,没想到他竟利用到了自己身上了,呵——真不愧是最佳的搭档,最强的对手,等这些事情了了之后,他再找他算账。

夜钦珏不置可否,淡淡说道:“这天下中兴之主有那么几位就行了,多了,便是忌讳了。现在凭空杀出一个箫风瑾,虽然没有正面与他交锋过,可是本殿隐隐察觉到这个人留下来会是个祸患。想来燕兄也是与本殿一般的想法吧,否则也不会大肆追捕于他,甚至给他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就算是面对燕玖墨的时候,他也是游刃有余,可是对于那箫风瑾,他完全看不透他,他接触他最深的一次也就是那次寿宴,他行事狂傲乖张,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偏偏那一身气度让人折服。

“他背后实力强dà

,朕遇见他的时候,他也不过只有十七八岁,可是当年他硬是逼迫燕风扬还政于朕,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那般风采,朕生平仅见。”燕玖墨淡淡出声,不觉回想起七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他不过只是一个懦弱皇子,而他却来到他身边,数度相助于他,那个时候他以为他们会是好朋友,可是这些年权欲洗礼之后,所有的情谊也都变了。

生平仅见吗?夜钦珏看了燕玖墨一眼,淡淡说道:“不管如何,既然你我的目的一样,就该同心协力,他敢来苍国,那么我们必然要让他有来无回,相信苍皇还不至于糊涂到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儿子敢与我们两国作对。”

“只是箫风瑾会去吗?”燕玖墨有些犹豫不定,箫风瑾的心思是最难琢磨的。

夜钦珏却是笃定了一般,“他会去的,只要他去了,自然有人比我们更想对付他。”阿九是凰女,箫风瑾若是没有了权势的话,他如何能保护的了阿九呢,从那天寿宴上他就看出来了,他对阿九的感情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深,这也是他的一个弱点。

看了夜钦珏一眼,燕玖墨眼底闪过一丝狐疑,随即淡淡说道:“看来什么都让妹夫算计好了啊。”这个人的心机还真是不一般,这背后指不定还有许多他不知dào

的事情。

“燕兄过奖了,本殿只是比你知dào

的多一点罢了。”夜钦珏淡然以对,他凝眸看着远方,箫风瑾来了,那阿九呢,她也来了吗?

————

晚上秦效远为箫风瑾准bèi

了洗尘宴,但是真zhèng

来参与的人也就只有秦效远、莫臣以及凰非漓等人。

宴会上,凰非漓看他们对箫风瑾的态度不可谓不恭敬,公子长公子短的,听着她耳朵里特别的别扭,总觉得这样的箫风瑾离她似乎有些远,他的身上好像有一层薄雾一般,将他遮掩住,她看不清。

不过从秦效远那里,凰非漓也知dào

了最近各国的形势,燕风扬竟然被燕玖墨给囚禁在了摄政王府,理由图谋不轨,妄图谋反,证据便是摄政王府被人发xiàn

私藏兵器。不过这一点她在箫风瑾那里并未听说过,她不是怀疑箫风瑾的情报能力,而是怀疑这中间肯定有猫腻,不然他不会如此不在意。

燕风扬那个男人用兵如神,心思缜密,不会这般轻易的将自己的把柄落给旁人,他怕是早就猜到了燕玖墨想要除掉他的心思,不会不防备的,只是他这般又是为何?

看着身旁的小女子夹着一筷子肉,停在半空,不吃也不放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箫风瑾皱了皱眉,他在她身边,她还有心思想别的事情?想到这里,她抓过她的手,将肉送到了自己嘴里,曼声说道:“漓儿喂的菜就是好吃。”

凰非漓猛然回过神来,看着某男正媚眼微挑的看着自己,她正准bèi

说话,突然她身体一个前倾,那温热的唇附上了自己的,猝不及防间,她唇齿被挣脱开,嘴里多了几片肉。

“既然好吃,那我自然也要喂给你吃了。”箫风瑾松开凰非漓,气定神闲继xù

吃饭。

凰非漓将嘴里的菜吞了下去,瞪了眼前的人一眼,他干什么呢,也不注意一下这是什么场合,她回头准bèi

看屋内众人的脸色。

却不料秦效远等人低着头,埋头吃着饭,好像对刚才的一幕没有看到一般。

“这菜味道不错……”

“嗯,特别是那个鱼香肉丝……”

“那个红烧羊腿也不错……”

……

凰非漓嘴角抽了抽,不是说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么,这些个人怎么到了箫风瑾面前就这幅德行了?

“难道漓儿希望他们刚刚看到了吗?”箫风瑾凑到凰非漓耳际,戏谑说道,“那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306. V-225 南北统一

“难道漓儿希望他们刚刚看到了吗?”箫风瑾凑到凰非漓耳际,戏谑说道,“那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饭厅里面的人除却凰非漓之外,哪个武功不是一流,所以这话大家都听的分明,秦效远夹在筷子里的菜抖掉了。莫臣快喝入嘴里的汤洒了,青荇笑的喷饭了。就连不苟言笑的冷冽跟叶清玄两人嘴角都不觉抽了抽。他们不是空气好吧,主上未免也太那啥了。

什么叫再来一次!对于箫风瑾的无耻,凰非漓早就见怪不怪了,她告sù

自己,不要跟他说话,不要跟他说话。她埋头自顾自的吃饭,不再理会旁人。

箫风瑾的本意就是希望将她的心神收回来,全部都放在自己身上,此番结果他心中甚是满yì



吃完饭之后,箫风瑾带着凰非漓径直离开,压根将饭厅里面的人都当空气了,青荇要服侍凰非漓,所以就快步跟了上去。

倒是冷冽跟叶清玄两人却别秦效远拉着留了片刻。

“平日里主上都是这般?”秦效远意有所指的看着叶清玄,他一直跟在主上身边,对于他的事情最是了解的才是。

叶清玄看了看大门的方向,刚硬的脸上也不觉勾起一抹弧度,“只有面对夫人的时候,主上才会这般。”

秦效远若有所悟,也就没有再问什么了,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感慨了一句,“从前还担心主上不喜欢女人,这下子便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看主上望夫人那宠溺的眼神,这下子再不用担心这江山万里后继无人了。

————

箫风瑾跟凰非漓回房间不久之后便睡下了,夜深人静,窗影斑驳,几个黑影突然,映衬在窗户上格外的狰狞。

榻上的雪衣男子不知何时突然起身,他看了身旁的女子一眼,直接给点了她的睡穴,帮她盖好被子,便出去了。

院子里面,一片纷乱的打斗声,冷冽跟叶清玄等人跟眼前十几个黑衣人厮杀着,不少人直接被斩于剑下。

箫风瑾紧蹙着眉,冷眼看着那些人倒下,漠然下着命令,“一个不留!”

待到那些黑衣人都被解决的时候,秦效远带着人来了,箫风瑾看着这景象,面色一沉,冷哼一声,“站在原地别动。”

秦效远心神一震,连忙吩咐身后的士兵不要妄动,主上的命令如山,违背了便只有思路一条。

待杀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秦效远忍不住冲着箫风瑾说道:“主上,为何不留下活口?”

叶清玄的剑已经下去,那最后一个人也被杀了。

箫风瑾瞟了秦效远一眼,漠然说道:“我来桐城的消息,可有人知dào

?”

这话一出,秦效远陷入了沉默之中,主上的行踪向来隐秘,周围分布的全部都是暗月楼的高手。想要知dào

主上的行踪,怕是比登天还难,不过今日白天的时候……

“主上的意思是说那些百姓里面有奸细,他们将您在桐城的消息散布了出去?”秦效远刚毅的脸上浮现一丝沉郁,早知dào

如此他应该将那些百姓赶的远远的。

箫风瑾负手朝前走了几步,凤眼瞟了地上的黑衣人一眼,声音冰冷,“知dào

了又如何?正好让有些人能好好准bèi

一下如何迎接我才是。”

“主上知dào

是谁要刺杀您?”秦效远脸色微变,问道。

箫风瑾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目光扫过他身后那些兵士,眼底闪过一道寒意,“让你的人退下,记住,动作轻点。再有下次,杀无赦!”虽然点了她睡穴,可是他心里还是不放心,他一拂衣袖,转身朝着房间走去。

看着箫风瑾离开的方向,秦效远心里委屈极了,更是满心不解,主上刚刚那模样好像是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一般,可是他明明是来救驾的啊,他不由偏头看着叶清玄,等待着他的回答。

叶清玄正好抬头,迎上了秦效远探寻的目光,他心下微叹,看了他身后那些无辜受牵连的士兵,好半天才说道:“秦将军,你忘了现在是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了吗?”

“我当然知dào

,这是晚上,这是主上休息的地方。”秦效远不假思索的回答说道,“可是这又怎么了?”这年轻人说话就不能直截了当一点么。

看着秦效远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叶清玄无比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这都不懂,他只得提醒的再明显一些,“屋里可不止主上一人。”说着他不再理会他,跟冷冽去处理那些杀手去了。

额,秦效远愣在了原地,一张脸上尽是错愕,虽然他知dào

主上喜欢这位夫人,可是看这模样,怕是爱到骨子里去了,他活了一把年纪了,还未见到过这样的感情。总结主上发怒的原因那边是,我夫人在睡觉,谁若是吵醒了她,杀无赦!这样的结果让他有些欲哭无泪,主上这宠妻都宠到睡眠质量的问题上了。

————

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凰非漓觉得心情格外的舒爽,昨晚睡的挺好,身边的人也没有折腾她了,不过她隐约好像听到外面有动静。

“箫风瑾,昨天晚上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凰非漓随声问道,她侧着身子,看着身旁正睁着眼抚弄她发丝的男子。

箫风瑾目光紧盯着绕在指尖的发丝圈,淡淡说道:“没有。”

“真的?难道是我在做梦?”凰非漓皱了皱眉,她只是隐约听到了,若是做梦,这梦也太短了吧。

箫风瑾不假思索的应道:“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凰非漓仍然不死心,抓着箫风瑾的手臂,问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眉眼微挑,看着身旁美人如玉,他伸出手臂将她揽在怀中,嗅着她发上的清香,柔声说道:“怎么会瞒着你呢,昨晚没发生什么。”这不是欺骗,他只是想要保护她,让她的世界单纯一些,可是直到后来他才发xiàn

,她不是什么脆弱的人,做错了,就算生气、怨恨,她最终都有可能原谅,她容不得隐瞒、欺骗,她最需yào

的只是坦承。

凰非漓见箫风瑾这样说,也不再多问,这些事情他都会处理好的,所以她也没有必要担心。

“我们什么时候去樊城啊?”凰非漓依偎在箫风瑾怀中,问道。

箫风瑾温声说道:“今天下午走,另外樊城的焰火很漂亮,漓儿想看吗?”

焰火?!凰非漓想起每次宫中宴会的时候放的焰火,她每次都只能在很远的地方看,只因为她是不祥之人,是不配靠近正殿的,她的领域只有冷宫那一小块地方。

“想看。”凰非漓点头说道,可是又想到此去樊城的凶险,她复又摇头,“可是我们这次去是办正事的,还是不要看了。”

知dào

凰非漓是担心他,箫风瑾心下一暖,脸上的笑容愈发柔和了,他笑着说道:“别怕,那里没有人能伤的了我,我既是敢来这苍国,必然是做好了十二万分准bèi

了。我也想看焰火,漓儿,我差你一个婚礼,先用这焰火盛宴补偿一下如何?”

“有没有婚礼我不在乎,箫风瑾,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凰非漓低声说道,她可不想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我不想你有危险,我也不准你离开我。”

箫风瑾轻笑一声,知dào

凰非漓的执拗,不由说道:“明日苍皇寿宴,必然有烟火盛宴,所以我们一定会看到的。”她不在乎婚礼,他可在乎,该有的礼节必须都有,他的女人必然是要名正言顺的呆在他身边,而这一天不会远的。

这样么?凰非漓闻言顿时释然了,这样说来只是顺道看看罢了。

————

等到凰非漓起来到饭厅用饭的时候,正好秦效远过来找箫风瑾有事情说。

凰非漓总觉得秦效远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准确来说是,她看他的时候,他压根就不敢跟她对视,虽然模样是恭敬,可是眼底更多的是敬畏,她心里忍不住腹诽,她有那么恐怖么,不过他敬畏的对象八成是箫风瑾。只是她不知dào

的是,昨晚他跟他手下的人差点就因为吵到她睡觉而下去见了阎王。

倒是箫风瑾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他不时给凰非漓添着菜,并不看下方的秦效远,淡淡说道:“有什么事情,说吧。”

知dào

主上不介yì

夫人在旁边,秦效远不由说道:“回公子的话,已经得到确切消息,皇上想要与燕国与夜国和谈,所以就宴请了燕帝跟夜太子,而他们二人也都同意参加皇上的寿宴。”

听着这话,箫风瑾面上不改半分颜色,紧接着问道:“那又如何,锦上添花罢了。”

秦效远对于自家主上的能力自然是信服的,不过想到一件事,他不由皱了皱眉,“公子,眼下北疆南部跟北部打的正欢,也不知dào

这结果会如何?皇上这次也宴请了他们过来,我怀疑皇上的主要目的是几国订立不战合约。”

凰非漓听着这话,不由看了秦效远一眼,疑惑说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订立不战合约?我猜燕玖墨他们可不会应允。”能吃到一大块肉,干嘛要吃肉渣渣。不过苍皇的目的,难道是那个……

秦效远不敢接话,不由看向了箫风瑾。

箫风瑾偏过头看着凰非漓,淡然说道:“如你所想的那般,他就是那个目的。”

“呵——真是可笑,不过只是多年前流传下来的话而已,竟然这般当真。”凰非漓不觉嗤之以鼻,“这苍皇未免太天真了些,订立了盟约又如何,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要出兵理由多了去了。”

她总是能看清楚局势,箫风瑾心中颇为欣慰,点头说道:“这次北疆那边最多也只会来一人,刚刚得到消息,南北部交战,胜负已分,北疆南北统一了,端木朔败了。”

307. V-226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她总是能看清楚局势,箫风瑾心中颇为欣慰,点头说道:“这次北疆那边最多也只会来一人,刚刚得到消息,南北部交战,胜负已分,南北统一了,端木朔败了。”

凰非漓手中的筷子忽的一顿,诧异的看了身旁的箫风瑾一眼,确定他方才说的话没有错误,他神色一派淡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知dào

,他说的是真的。

只是没有想到端木朔那样的人竟然也会败,而且是短短一个多月就兵败如山倒。那北疆北部的首领究竟是如何的手段高明,用兵如神呢?!

吃过饭之后,箫风瑾便带着凰非漓在院中消食了一阵,到了下午两人便坐上马车朝着樊城而去。

北疆

雪女山下,一片银装素裹之景,大雪飘飞,一如既往的冷风刺骨,冰封万里,却如何也掩盖不住、阻止不了山脚下那红色的河流向前奔流,冷风呼啸而过,偶尔吹拂起山脚下那静默的血,露出那一角角结了冰的衣角、身体、脸颊。一尊尊人形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那插在雪地里的箭矢迎风伫立,不曾移动半分,人,兵器,铺满了整个雪女山脚。

一声冰甲的男子,头上发丝飞舞跪坐在雪地里,看着周围马革裹尸之景,刚毅的脸上虽然鲜血遍染,却也能看到那一脸的灰败之色,身上的甲胄上到处是兵器擦过的痕迹,他的手长久握着手中的剑,手上早已经僵直。

几声马蹄声从远处而来,十几个黑衣劲装男子策马而来,为首的两人身着貂裘,头戴狐狸毡帽,浑身护的严严实实,脸上却依旧冻的通红。

“吁——”男子的声音忽然传来,烈马嘶鸣,那十几人从马背上下来,看着眼前漫山遍野的尸体,脸上也不免露出一抹惊愕之色。再看那雪地跪坐在地上的男子,为首的一人脸上不觉一凛,他看了后面跟上来的人一眼,两人一点头,直接翻身下马,走了过去。

似是听到有人走近,那地上的男子忽然偏过头,看着那走近的人,眼底寂静如水,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只看了一眼,他便转过头,仿佛对那走近的人毫不在意似的。

“宏义王。”楚南轩走上前,冲着地上的男子喊了一声,他俊逸的脸上浮现一丝叹息,数月之前他还是北疆南部世人敬仰的真神之子,如今却已经落得冰白,无处可归的地步,当真令人叹息不已。

听着这话一声,端木朔刚毅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嘲讽之色,“怎么,南轩现在也学会了那些官场之上的道道呢?以前,你可是不会这般唤我,而今,你更是没有必要这样唤我,我已经不再是北疆南部之王了,南部已经灭亡了,亦或者该说一一句,北疆一统了。”而说到后面的时候,他语气如何也遮掩不住那种江山易主的苍凉,是啊,曾经他是北疆的雄鹰,如今他不过只是折翅的老鹰罢了,再也飞不起来了。

楚南轩眉眼微沉,看着端木朔脸上的冷寂,他叹息说道:“端木朔,我来这里并不是想要挖苦你,你我相识多年,我看着你一路如何从一个小人物坐上北疆南部之王的位置,虽然我从未说你是我的朋友,可是我早已经将你当做朋友,知己。”

“那我感激你今日前来看望我,看望完了,你可以走了。”端木朔看着地上,漠然说道,可是那刚毅的脸上却带着些微的怅惘之色,所谓今非昔比,便是如此了。然而曾经金戈铁马的日子仿佛是昨日发生的一般,历历在目。或许人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总会想起过去那些美好、快意生活的日子。

司空澜沧看了身旁的楚南轩一眼,走上前,说道:“宏义王不愧是宏义王,刚正果敢果然非常人所能比拟。相信你也明白我等今日来找你的原因,一时成败说明不了什么,只要你愿意,我们愿意帮zhù

你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呵,多么诱人的条件啊,我的败绩怕是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吧,在这一仗之前我就该有所觉悟,得罪了他,即便不似身首异处,那也将会失去最重yào

的东西,很好,他让我失去了王位,失去了领地,失去了臣民。呵,这就是得罪他的下场!那我为什么要臣服于他,臣服于一个毁我王位的人。”端木朔仰着头看着天空,眼底一片寂然,没有愤nù

,有的也只是嘲讽。或许从他让他轻易离开临都,他就该知dào

会有今日的结局。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眉眼微动,并没有否认,沉默半晌,他继xù

说道:“你我都清楚他的手段,他既是要谋大局,就断然不会让人轻易摆脱他的掌控,更加不会让人僭越了本分,而你恰好犯了他的忌讳,妄想了不该想的。但是你如今这般也并不是死局,至少你还活着,那便说明了一切。”

“呵——好一记威慑,竟然赔上了我南部基业,赔上了我端木朔的尊严,这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吗?!他的手段,还真是狠!”端木朔咬牙说道,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了狰狞之色,就因为他那一日那句话吗?他因为一个女人竟然就这样对他动手了。什么北部灭了南部,他东方玉华再如何厉害,可若是没有他的手段,他会这般兵败如山倒?!

司空澜沧不置可否,继xù

说道:“如今已然这般了,宏义王应该不是耽于往昔放不开的人,一个南部又如何,整个北疆都将会是你的领地,当然前提是什么,宏义王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今我已经不是南部的王了,我对他应该没有什么作用。”端木朔冷冷说道。

司空澜沧摇头,“在他眼中,北疆南部里面真zhèng

对他有作用的不是南部的军队,而是你宏义王,宏义王知dào

他的手段,还请你慎重选择才是。”他将选择二字咬的极重。

“哈哈……”端木朔忽然仰天长啸,他的手牢牢的抓着雪地,刚毅的脸上尽是凄然,他忽然闭上眼睛,任雪花落在污浊不堪的脸上,良久他睁开眼,声音愈发沉寂,“事到如今,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从十二年前他助我统一南部的时候我就该知dào

,这一生我摆脱不了他了。而我却妄图肖想他的东西,殊不知我也不过只是他掌心的玩偶。”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跟楚南轩相视一眼,眼底都浮现一丝叹惋之色,他是如此,殊不知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可是总有一些人,或因其品行、或因其大才能让人至死追随,也不言悔。

————

到达樊城的时候,已经是到了晚上了,并不是如凰非漓所想的那般住在客栈,他们竟然住在了皇帝下榻的行宫里面!

跟着前面的宦官进了行宫,凰非漓不觉看向了四周,虽然是短时间供苍皇下榻的地方,可是观那行宫却也是金碧辉煌,宫内亭台水榭、山石林立,大盛之景也不少。要不是这樊城的官员修建行宫的速度太快,要么就是这处行宫早前就有。

穿过无数水边廊道,凰非漓跟箫风瑾两人才走到了自己的住处,是一处邻水的阁楼,楼下面是一处狭长的小湖,湖内遍种睡莲,灯火照耀下,莲花在水中颇有一番朦胧怡丽之美。

跟箫风瑾在一起的时候,青荇一般不会随侍左右,所以早早的就去歇息了。

凰非漓跟箫风瑾两人站在二楼,看着这满园的景色,灯火连亘好几里,不远处一处楼台灯火通明,隐隐有歌舞声传来,那里隐隐是苍皇的住所。

“为什么他们都称呼你为公子?”而不是殿下,或者皇子王爷类的,他如此大摇大摆的进来,不就是因为他们知dào

他的身份吗?否则如何会放一个外人进宫?!这中间似乎有她不知dào

的事情。

箫风瑾将凰非漓揽在怀中,看着她柔和的眼睑,温声说道:“他们不是因为我是皇子,才让我进来。”

不是因为他是皇子,才让他进来?!这一句话涵盖的信息太多了,凰非漓脸色微变,难怪在桐城的时候,他便觉得秦效远的态度有些奇怪,那样子不像是对皇室人员的恭敬,更像是对自己主子的敬畏。如此说来,箫风瑾的手已经伸到了这苍国的内部了吗?还让他们到了不认皇帝只认他的地步吗?她果然对他的势力之大不够了解。

“箫风瑾,你到底……”凰非漓从箫风瑾怀中睁开,低声说道。

箫风瑾抬手抚了抚她柔美的脸颊,他清俊的脸上柔光潋滟,沉默半晌,幽然说道:“漓儿,这些年我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般跟着慧云。也许我的过去真zhèng

算起来,不是从我出生开始,而是那年离开皇宫之后。我……”

“箫风瑾,别说!”凰非漓忽然堵住他的唇,眼底闪过一抹凄然之色,从看到他身上的伤口之后,她便猜到,从看到瑾璃山庄那份家业之后,他更是清楚的很。有些时候,一味的求知并不是好事,她想要与他分享他的过去,可是到最后每每却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她不能,更不愿!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他们拥有的该是明天才是。

看着凰非漓眼底的痛惜之色,箫风瑾俊逸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笑容,点头说道:“好,我不说。”若是她想知dào

,他会告sù

她,哪怕他现在还没有做好准bèi

。这件事迟早会告sù

她的,他想要给她一个缓冲的时间,让她慢慢去了解那段过去,慢慢了解他们之间的因果。

可是谁又能想到,就因为一句,别说,不说,险些让他们之间走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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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 V-227 灵机公子

第二日早上起来不久,就有人来找箫风瑾。

“公子,霍将军有事情找您。”门外面,一个宦官恭声说道,他微微抬眼,觑了一眼屋内,眼底闪过一抹惊愕之色。

屋内,箫风瑾正帮着凰非漓梳妆,刚刚梳好一边的发髻,听着外面的声音,手中的动作忽然一滞,俊逸的脸上一抹寒意陡然升起,如墨的眼底像是有千万冰箭一般,直射到外面的人身上。

“让他等着!”箫风瑾沉下声音,语气里尽是不耐。

门外面的宦官一个哆嗦,连忙说道:“是。”随即快步走开了,好像箫风瑾如洪水猛兽一般,他竟然看到公子给一个女子梳头,这,这怎么可能!他现在真想将眼睛洗一下,哪里还敢再原地呆着。

凰非漓看着镜中俊逸若仙的男子,好笑说道:“你瞧你,不就是来禀报有人要找你么,你至于这般生气?没来由让旁人害pà

了你去。”

箫风瑾放下玉梳,从后面抱住凰非漓的腰,柔声说道:“旁人怕我那是威慑,只要你不怕我便行。”

“要是你以后也这样对我说话,我估计也会怕你。”凰非漓半开玩笑的说道,可是眼底却尽是无辜与担忧之色。

看着心爱的人儿皱了眉头,箫风瑾脸色忽然一肃,郑重说道:“我保证以后不对漓儿大吼大叫,漓儿信我可好?!”

还好不是什么誓言诅咒,凰非漓心下宽慰,本来就只是故yì

堵他一下,一句信他可好?比千言万语都重yào

,他们之间只要彼此信任,那么一切都不是阻碍了。

“我信你。”凰非漓微笑说道。

箫风瑾闻言脸上的笑容也放开了,其实他何尝不知dào

她只是故yì

跟他开玩笑罢了,可是哄她,他心甘情愿。

他拿起桌上的玉梳,继xù

帮她梳着头发,她在瑾璃山庄的那些日子,多数时候都是他帮她梳头,如今这般,似乎已经成了习惯了。

凰非漓也没有想过,这个受万人敬畏,势力庞大的男子有一天会拿着梳子打理着她的头发,而且梳的比自己还好,好像她病着的那些日子他就是这般照顾自己的,好了之后,她也曾拒绝,可是他如何也不肯依她,她问了他原因,他只说,旁人会做的,他都要做,旁人不会做的,只要他能做,他也会做。

殊不知,这不是一种偏执,而是曾经一个故事的流传的延续,只要夫日日为妻梳头,那么便是永生不离,而有一对夫妻就是如此一生。他不信箴言,不信宿命,可是但凡遇上与她有关的事情,再如何冷静的男子,也会失了分寸。他即便有执掌天下之力,可是在他心中,最重yào

的不过只是一个她罢了,他想做的也不过只是将她护在手心,长长久久。

待凰非漓的发梳好之后,箫风瑾就带着她出去了。

所谓霍将军,正是苍国第一大将霍源,他战功显赫,可以说,苍国一直能安然无恙,屹立在这一片大陆上,他功不可没,因此他备受苍皇器重之人。他手下无数精兵良将,霍家一门忠烈,是苍国第一大门阀。

当凰非漓看着这样一个受世人尊崇的男子在箫风瑾面前低着腰行礼,唤他公子的时候,她心中的震撼依旧难以压制。对箫风瑾的势力也愈发的叹服,现在她也算明白了为何箫风瑾能够如此肆无忌惮的来这苍国了,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苍国已经不再完全属于苍皇了。

“那边已经得到消息,知dào

您来了。”霍源站在帘外恭声说道,他看上去也不过四五十岁的模样,续着络腮胡,看外貌更多一些粗犷之美,整个人被一股浩然正气包围着一般。所以当凰非漓看着他那毕恭毕敬的模样时,心里难免有些不适应。

箫风瑾帮凰非漓沏了一杯茶,俊逸的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只淡淡说道:“看来他们对我的行踪倒是颇为关心。”声音里更是波澜不惊,好似说的不是跟他有关的事情似的。

霍源抬头看了一眼帘内的雪衣男子,再看他身旁坐着的蓝衣女子,虽然早已经知dào

公子身旁有个女人,而且还是那闻名天下的凰女,此番看来,他心底也是颇为震撼,单从公子跟他的对话根本就不瞒那女子边知dào

他在公子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皇上其实在听到燕国的右相名唤箫风瑾的时候,便知dào

那人是您。”霍源忽然说道。

这话一出,亭中忽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箫风瑾俊逸的脸上冷清依旧,仿佛没有听到外面之人的话一般。

凰非漓眉心不觉微蹙,看了身旁的箫风瑾一眼,他这般沉默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良久未得到回应,霍源脸色微变,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公子恕罪,是老夫僭越了。”

“下不为例!”箫风瑾轻抿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霍源脸色微变,额上不觉渗出了细汗,好在他察觉的及时,刚刚的确是他失言了,差点犯了主上的大忌。没有人能干涉主上的事,即便是他身边亲近之人。

“北疆那边如今东方玉华统一南北两部,怕是会对我们不利。”霍源忽然说道,这也是他今日来找主上的原因之一。

箫风瑾眉眼微抬,语气依旧平淡,“贫瘠之地不足为虑,更何况统一?东方玉华没有那么大的胃口。”

霍源抬头看着帘内淡然喝茶的男子,神色稍霁,如此说来,主上是早已经有所定论了吗?看来是他担心太多了,这么大的事情,主上不会置之不理。

一旁,凰非漓也不觉看向了箫风瑾,听他这话的意思是,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莫不是他的手也伸向了北疆?不过暗月楼势力遍布天下,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今晚是皇上寿宴,燕夜两国都会有人前来,皇上之所以让燕夜两国连攻两城也置之不理,目的全在今夜。那两城于皇上而言,不过只是送给燕夜两国远道而来的礼物,所以今夜这寿宴目的自然是极为重yào

。而今那人也回来了,怕是会针对公子,万望公子小心为上。”霍源站在外面,恭声说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看了外面的霍源一眼,淡淡说道:“我知dào

。”

虽然是简单的三个字,却足以透射出那傲视天下的凌厉霸气,危险又如何,不过是尽在掌控之中的事情罢了。

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霍源才离开。

待霍源离开之后,凰非漓忍不住对箫风瑾说道:“如今北蛮那边南北统一,端木朔是生是死?”

看着凰非漓微沉的眉眼,箫风瑾不觉皱了皱眉,“漓儿这是在关心端木朔之生死?这样的话,他的确是该死!”

听着这话,凰非漓心下一阵无奈,什么叫关心端木朔的生死,她不过是好奇问问罢了,他至于这么大的反应么,看来这人在外面如何从容淡定,到了自己面前,也不过只是一个醋坛子罢了。

“我只是觉得端木朔是一个少有的英雄人物罢了,死了未免有些可惜了。”凰非漓看着箫风瑾叹息说道。

英雄人物?箫风瑾的眉皱的更深了,他拉过凰非漓的手,有些偏执的问道:“那我在漓儿心中是不是英雄?”他神色期盼的看着她,生怕她说不是。

“……”凰非漓无语的看着眼前俊逸的男子,怎么事情到了他面前,恁是有一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总而言之,这个男人太小心眼了。

解释了好半天,某男才释然,他神色恢复了冷寂,看着帘外,淡淡说道:“端木朔不会死,只要他自己不自杀就行了。而且像他那样的人,宁可战死也不会窝囊的跑去自杀。”他眼里隐隐一道幽芒闪过。

“这话的意思是,你收服他了?!”凰非漓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看着身旁小女子眼底灵慧的光芒,箫风瑾不觉伸手抚了抚她的玉颜,他的漓儿真是聪明,这样看来他以后想要瞒她什么都很难呢,此刻他心里不是懊悔,而是喜悦欣慰,自己的女人聪明,那比别人夸他聪明还让他高兴。

“我与端木朔的关系有些复杂,不过眼下他算是我的人了。”良久,箫风瑾温声说道,是啊,端木朔是一匹马,而且是一匹脱缰的野马,现在只是又被他重新拉回了马圈中罢了。

夜晚,宫宴

宴会是在这樊城行宫最东边的懿德殿举行,因为是九月,天气不算冷,也不热,所以宴会摆在了大殿外面。

本来为了方便行事,凰非漓准bèi

换上男装的,不过箫风瑾却告sù

她,她最初就是以男装之身份夏离闻名天下,再女扮男装也不过是画蛇添足。如今虽是众所周知的凰女,可女装于她而言却更添一些神mì

色彩。而且,他认为他的女人就该以真实的一面站在他的身旁,否则只能证明他还不够强。

“灵机公子到——”

一身长且重的声音忽然在整个宴会场地的上空扬起,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落到了宴会入口处那一抹雪色跟淡蓝的身影上,惊诧、惊艳、疑惑种种皆有。

309. V-228 别来无恙

“灵机公子到——”

一声长且重的声音忽然在整个宴会场地的上空扬起,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落到了宴会入口处那一抹雪色跟淡蓝的身影上,震惊、惊艳、疑惑种种皆有。这一刻所有的荣光全部聚集到了那一抹雪色的身上,就连帝王也都黯然失色。

灵机公子之名,那可是慧云大师唯一之亲传弟子,天下人知dào

的不多,可是一些有见地,有背景的人对这个名字却是如雷贯耳。那可是一个不啻于其师的存zài

,谋略,武功皆是上乘,可惜却是神mì

无比,无人知dào

他真zhèng

的模样。然而今日,他竟然出现在了苍皇的寿宴之上,委实让人震惊。

凰非漓跟着箫风瑾向着宴会的中心走着,她留意着周遭的景象,因为是大寿,所以此次宴会的规模很大,整个懿德殿外人坐满了人,宴席摆的很长,接近一百丈的长度,周遭更是张灯结彩的,红色缭绕在眼边,分外的喜庆。

自然,凰非漓也留意到了那一声称呼,灵机公子?!对于天下之事,她虽然未曾经lì

过,但是也知dào

的颇多,可是对箫风瑾的这个称号,她却真是鲜少听闻。

一路向前,众人的目光似乎也都转变了,好奇、疑惑,而更多的是尊敬,毕竟跟慧云大师沾上关系的如何能不让人敬重呢。

“灵机公子啊,听说慧云大师将一世绝学都传授给他了呢。”

“是啊,不过慧云大师此生不是只收过一位徒弟吗?而那位徒弟好像是……”

“嘘,小声一些,这灵机公子长的虽然俊俏,可是那一身凛然寒意,怕是极为不好惹的。”

“那跟在灵机公子身旁的人又是谁呢?”

……

周遭不少人看着凰非漓跟箫风瑾两人,议论起来。

特别是靠近主位的两边,那几人的目光焦灼在那一白一蓝两道身影上。虽然夜晚灯火通明,可是夜色的遮蔽下,一切都变的模糊暗沉,然而那两人的身上仿佛是有万丈光芒一般,刺得人眼睛生疼。

从相遇的那一刻开始,他们都没有小看过他,可是真zhèng

到了面对他身份的时候,他们心里止不住的惊颤,原来他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惊采绝艳。而那站在他身旁的女子像是蓝天一般,陪衬在他身边,相辅相成,分外的夺目和谐。想要抢夺,可是总觉得会破坏了那份美感。

凰非漓本来在看四周的人,突然感觉到箫风瑾的手微微一紧,不觉看向了他,他紧缩着眉,深邃的目光紧紧落在前方。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最前面的主座上,一身明黄色的中年男子正端着酒杯,目光似乎也正看着这边。那人看上去五十来岁的模样,接着灯火依稀能看到他额上的皱纹,看到他那虚浮的眼神,甚至能看到他眼底那抹震惊,然而震惊过后,她却觉得他的眼神仿佛是穿过箫风瑾在看另外一个人。

就在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忽然响起,“原来是灵机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这边上座。”

这一声,正好将那一份惊诧打破,凰非漓偏过头看了一眼右边站起来说话的人——霍源,看样子他这是再次在向世人介shào

灵机公子呢。

凰非漓目光再次看向了上方坐着的苍皇,此刻他正在喝着酒,目光看向的是身旁随侍的年轻宫妃,眼底尽是奢靡之气。这让她不由觉得方才看到的那个眼神之事她的错觉,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箫风瑾,他的目光与她的交错,落到了左边的席位上。

似是察觉到凰非漓在看他,箫风瑾收回目光,冲着她微微一笑,直接牵着他的手,朝着霍源上首的位置走去。

凰非漓心下微惊,这可是大寿,他们算是客人,此番直接就坐似乎于理不合,应当与苍皇说上祝词才是。可是她看着箫风瑾的目光,一片冷沉,怕是他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再看那苍皇,目光似是无意中扫过了箫风瑾一般,很快就与身旁的美人调笑着,对于场内的一切浑然不知一般。

灵机公子作为慧云大师唯一亲传弟子,地位怕是不比一国之皇差,而众人更是惊诧于灵机公子此次来参加皇上寿宴的原因会不会同今日燕皇跟夜太子来此的有关,他会不会是得了慧云大师的令前来相商天下大事?所以对他的无礼也就视而不见了。

两人刚刚坐下,对面一个男声便传了过来。

“灵机公子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有幸得见,着实让本殿觉得荣幸之至。”

听着这声音,凰非漓面色微滞,这个人……他来了吗?他既是来了,那另一个人怕是也到了吧,想到这里,她胸口内似是有一道烈火在侵袭着一般,灼的她难受。

“漓儿,我不准!”身旁箫风瑾的声音忽然凉飕飕的传入到耳际。

凰非漓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心内的火气消减了几分,不由偏过头,疑惑的看着他,不准什么?

箫风瑾看着身旁一脸迷惑的人儿,薄唇轻启,声音轻柔,语气里面却说不出的霸道,“漓儿,你的心里只能有我,我不准你去想别的男子。”即便是恨也不行。

“……”凰非漓心口一滞,他这般霸道就是怕她因为仇恨而迷失了自己吗?是啊,她差点忘记了,他还在她身边了,不管发生什么,有他在就好。她可以想要杀了谁,可是没有必要因为那个人而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好,只有你。”凰非漓嘴角微微清扬,倾城的脸上笑靥如花。说着她帮箫风瑾倒了一杯酒,与他共饮了一杯,目光淡然扫过对面的燕玖墨跟夜钦珏,脸色淡淡的,没有任何的变化。

对面夜钦珏因为箫风瑾没有理会自己,已经是被落了面子,虽然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可是心里却极为不痛快,再看到箫风瑾跟凰非漓两人亲昵的模样,心头不由恼怒起来。阿九她进来了,可是竟然都没有看到自己,这说明了什么!这段时间,他们似乎过的很好。

身旁燕玖墨的脸色更是难看,即便他不是阿离爱的人,可是就算是恨,那阿离的心里头至少也会有他,可是现在看她的模样,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比他知dào

她会恨自己一辈子,还让他难受。这是不是表示着,阿离对他连恨意都没了呢?!他于她不过只是可有可无的存zài



“灵机公子的长相,本官觉得颇为眼熟。”内阁大臣洪泽忽然开口说道,他当初可是出使过燕国的,这位灵机公子生的颇为像那燕国右相,只不过那个时候看他,他是坐在轮椅上的,不过后来听说他能站起来。而他身边那位他也觉得甚是眼熟,像那燕国左相,之后他听说了,那左相其实是一个女子,如今这二人已经离开了燕国,可不就像是他们么!不过说到慧云大师的弟子,似乎只有那位!想到这里,他神色一紧,看向了上方的苍皇,可惜苍皇正逗弄着怀中的女人,根本无暇顾及他。

这话一出,周遭的人都有些不解的看着箫风瑾等人,毕竟他们从前可是从未见过这位传说中的灵机公子,而听洪大人的意思,似乎是先前就认识他。

燕玖墨紧握着酒杯,看了洪泽一眼,他就知dào

这里的人会拿箫风瑾的身份来说事。呵,这份面子看来是如何也得落下了。说来也真是讽刺啊,他呆在自己身边那么久,他却从来都不知dào

,他是慧云大师唯一的亲传弟子——灵机公子,或许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过真心为自己做事。

箫风瑾放下手中的杯盏,扫了对面的洪泽一眼,淡淡说道:“你觉得我像谁?”声音里面夹杂着迫天的压力,一瞬间盖过了这宴会场地里面所有的声音。只余下苍皇——

“来,爱妃,吃这个,张嘴,朕喂你……”苍皇自顾自的喂着怀中的娇弱美人,对下面的一切恍若未闻一般。

听着这话,洪泽面色一滞,当即站起来,冷冷说道:“本官觉得灵机公子长的很像燕国前右相箫风瑾!”

燕国前右相?!这话一出,整个大殿像是被冷风扫过了一般,一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箫风瑾的身上,那个右相可不就是杀了三殿下的凶手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灵机公子!更有传言说那箫风瑾其实是皇上的儿子,这怎么可能,灵机公子怎么可能是燕国右相,又怎么可能会是陛下的儿子。可是好像听说过,十几年前一次宫宴上,慧云大师钦点了一个八岁的孩子为自己的亲传弟子。当时能呆在宫中的孩子,自然是皇上的龙子,那这样的话……

众人只觉得事情诡异的很,不觉看向了喝着酒的燕玖墨,灵机公子究竟是谁,怕是没有人比那燕帝更清楚的了。

沉默良久,燕玖墨忽然放下酒杯,俊朗的脸上带着些微的笑容,一字一顿,“风瑾,别来无恙!”那神情仿佛是看到了自己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310. V-229 我行事,何须你们置喙

沉默良久,燕玖墨忽然放下酒杯,俊朗的脸上带着些微的笑容,一字一顿,“风瑾,好久不见!”

箫风瑾瞟了对面燕玖墨一眼,神色冷淡,看不出任何的喜怒,也没有反驳。

燕玖墨的话仿佛是一记惊雷一般,在宴会场地里面炸开了,灵机公子真的是那燕国右相?!那岂不就是说明,他还是那杀害三殿下的凶手,若是他是杀害三殿下的凶手,那他岂不就是……很多人不觉将目光看向了上方的苍皇,十几年前,慧云大师在苍国皇室中带走了一个幼子,能呆在皇宫里面的孩子理所当然就是龙子,好像是听说皇上有一个没有记在宗册上的儿子……

洪泽怔怔的看着箫风瑾,虽然他在质疑着灵机公子的身份,质疑他就是那个杀害了三殿下的凶手箫风瑾。可是当他的身份真的是箫风瑾的时候,他心里又有一种难言的感觉,简而言之是悲喜交加,喜的自然是终于让他们找到了这杀害三殿下的凶手,也就是引起几国征战的罪魁祸首,然而悲的却是,为什么他就是箫风瑾呢,这样的话,他岂不是残害手足了吗?眼下苍国的几位皇子中无一人能堪当大任,倒是这位自小就跟在慧云大师身边的皇子能力非凡,是担当大任最合适的人选。

凰非漓看着周遭人那或愤恨,或惊异,或怀疑的目光,眉头不觉轻蹙,看样子今日这场宴会是鸿门宴了呢。燕玖墨方才那般大方承认箫风瑾的身份,不外乎就是想要给他制造麻烦,试问苍国的人有谁会喜欢那个杀害了他们心目中皇储之位不二人选的苍宸殿下,试问有谁会喜欢那个引起几国战争的人,怕是很快就会有人讨伐箫风瑾了吧。这一招借刀杀人虽然不高明,可是却是最切实有效的。

果不其然,马上就有大臣进言,“皇上,燕帝方才的话您可听到了,这灵机公子根本就是假的,他是燕国右相箫风瑾,他此番起来肯定是故yì

挑拨我三国关系,请皇上下旨将他抓起来。”

“是啊,皇上,此等奸诈贼人,不可姑息啊。”从前三皇子党的人当即站起来附和说道,这段日子他们心里可委屈极了,本来指望着继位之后能让他们荣华富贵一世的苍宸殿下竟然死在了燕国,这让他们半辈子心血都扑了空,现在那凶手就在他们眼前,管他是谁,他们一定不会让他好kàn



倒是夜钦珏看了身旁的燕玖墨一眼,嘴角微勾,他这是祸水东引么,不错,这下子看箫风瑾如何接招了。他看了一眼箫风瑾身旁紧蹙着眉思索着什么的凰非漓,神色微紧,阿九,两个月未见,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又远了不少。要是长久下去,可如何是好!

霍源见状,站起来直接说道:“各位达人稍安勿躁的好,皇上还未说话呢,况且当初三殿下之死疑点颇多,并未有证据是灵机公子所为。”

“怎么,霍将军是想要偏袒灵机公子么?莫不是他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三殿下的生死斗不顾了吗?”一个与霍源不对盘的官员当即站起来反驳说道。

听着这话,霍源微微蹙眉,扫了那官员一眼,冷声说道:“本将军不过只是就事论事罢了,灵机公子的身份是什么,你们也该仔细想清楚再说话。”

这话一出,那些准bèi

抢白的官员气焰更是高了不少,其中一人冷笑说道:“就是因为灵机公子的身份我们清楚,所以这件事是他所为的可能最高,他定是要除掉三殿下,好自己继位,这就是他的目的。”

“是啊,灵机公子就是皇上那个曾经被慧云大师相中带走的皇子,他此番就是因为要夺得帝位所以就杀了三殿下。”一个三皇子党的人跟着附和说道。

霍源闻言怒极,反驳说道:“灵机公子才不会如你们所说那般……”

一时间下面的人吵成了一片。

看着这景象,燕玖墨跟夜钦珏相视一眼,颇为满yì

,这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箫风瑾好像没有听到周围的声音似的,他偏过头看着身旁的凰非漓,忽而柔声说道:“漓儿,等下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本来还因为局面混乱有些担忧的凰非漓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上微微一滞,疑惑说道:“惊喜?什么惊喜?”

“暂时不告sù

你,等下你就知dào

了。”箫风瑾面上尽是神mì

之色,然而眼底的宠溺却是分外的清晰。

听着这话,凰非漓心下愈发无奈,这人还真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呢,这次分明是燕玖墨跟夜钦珏设的局,他们就等着他到这宴会上来,然后揭穿他的身份,不知dào

他要如何应对,虽然知dào

他本领通天,可是她心底难免为他担心。

似是知dào

凰非漓心中所想一般,箫风瑾柔声安慰说道:“漓儿别担心,我不会有事。”今日这些事情本就是在他意料之中,没有这一出,燕玖墨跟夜钦珏怕是不会来这里吧。

“好了,都住口!”苍皇低沉嘶哑的声音忽然传来,那声音中带着些微病气中的虚浮、苍老,这时纵欲过度的结果。

下面的众人纷纷住了口,不言,看向了上方的苍皇,等待着他的定夺,毕竟死了儿子的人还是他。

苍皇扫了一眼下面的众人,目光定格到了箫风瑾身上,“灵机公子远来是客,朕素来敬重慧云大师,所以也不想为难于你,可是这次事关朕之三子性命之事,所以不得不仔细一二……”

“苍皇的意思,本公子是凶手?!”箫风瑾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酒杯,清贵如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声音轻且淡。然而周身那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在这一刻却毫不掩饰,那丝丝寒意慢慢从身上渗出,周围的空气好像也跟着冷了一分。

听着这话,苍皇微微皱了皱眉,沉声说道:“朕只是想要查明真相罢了,这样也好给燕国与夜国交代,相信灵机公子作为慧云大师亲传弟子自然是不希望天下大乱才是。”

凰非漓闻言,微微皱了皱眉,这个苍皇的意思是,不管灵机公子若真的是箫风瑾,也就是他儿子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交出去,目的美其名曰便是维护和平。这人不明是非,还真是荒淫无道,自私无耻。

“本公子若就喜欢天下大乱又如何?”箫风瑾嘴角微勾,反问说道。

这话一出,下面的众人皆是哗然,这灵机公子说话未免太大胆了些吧。

苍皇眉头紧蹙,眼底犀利的光芒瞬间扫向箫风瑾,握着酒杯的手因为情绪的不稳抖动着。反观箫风瑾依旧一副从容淡漠的模样,他偏过头,帮凰非漓倒了一杯酒。

倒是燕玖墨跟夜钦珏多多少少算是了解箫风瑾的性子,此刻听着这话不仅不觉得奇怪,还觉得颇为高兴,他们就是希望他这般,这般激怒那些苍国“忠心护主”的大臣们。

“灵机公子请慎言,天下人谁人不知dào

慧云大师普度众生,以天下安危为己任,你此番言论是会侮辱师门清誉的。”一个官员站起来愤愤说道。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慧云大师德高望重,灵机公子这般言论,怕是慧云大师教不出来的吧,说,你是不是冒充灵机公子之名前来破坏三国和谈的!”

“哼,就是如此,慧云大师才不会教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人。”

……

一个个官员起身,争相讨伐着箫风瑾,仿佛眼前的人十恶不赦一般,各个看向他的神色都是厌恶至极。

凰非漓一旁听着心中颇为的恼火,这些人听风就是雨的,究竟又知dào

些什么呢。她冷眼扫过对面的燕玖墨跟夜钦珏,这下子还真是称了他们的心了。

似是察觉到凰非漓的目光,夜钦珏跟燕玖墨两人都看了过去,然而那目光中却分外的冷漠,是的,她是将他们当做了敌对阵营里面的人了。想到这里,二人心中皆有些泛堵,可是只要箫风瑾不在的话,那便是他们的机会了。

说了半天,当事人却一句话未说,那些起来声讨的人顿时觉得没趣,所有人都看向了箫风瑾,似是在等待着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似的。毕竟,虽然说他不是灵机公子,可是是不是也没有人知dào

,所以要说是将他抓起来的话,皇上未说话,大家也没有这个胆量。

周遭的声音渐渐降下来,有人小声说道:“灵机公子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这位灵机公子委实让人难以捉摸。

解释?箫风瑾眉眼微挑,瞟了那几个官员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容,声音清冷霸气,“师门清誉?侮辱了又如何?!我是不是灵机公子,那又如何?!”可是这一声却瞬间盖过了这宴会场地所有的喧嚣,他深邃凌厉的目光扫过周遭那些噤若寒蝉的人,“我行事,何须你们置喙。”

311. V-230 威胁者必死

解释?箫风瑾眉眼微挑,瞟了那几个官员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容,声音清冷霸气,“师门清誉?侮辱了又如何?!我是不是灵机公子,那又如何?!”可是这一声却瞬间盖过了这宴会场地所有的喧嚣,他深邃凌厉的目光扫过周遭那些噤若寒蝉的人,“我行事,何须你们置喙。”

这话一出,整个宴会场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所有人都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那位天下至圣至善之人的亲传弟子,他真的是吗?应该是假冒的吧!否则慧云大师如何会教导出如此离经叛道的弟子呢?

只是那睥睨天下的凌厉霸气却让人不得不正视,那卓然风姿即便是这夜色都遮掩不住,他一坐在那里边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这般气质,似乎就该是慧云大师的弟子。

凰非漓看着身侧俊逸若仙的男子,这人的气势无论何时都不曾折损半分,他本就是肆意的人,才不会给谁面子,慧云大师又如何,他从来不需yào

借助任何人的光芒,他就是他,他一人足以让这天下敬畏。

“皇上,这人定不是灵机公子,还请皇上做主将其拿下。”三皇子党的人终于忍受不了,这人态度如此强势,若真是得势了的话,怕是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再说,这人如此嚣张,连慧云大师都不尊敬,怎么看都不像是慧云大师的弟子。

这一次跟着附和的人少了不少,众人看向箫风瑾的目光中多了一分敬畏,有一种人有一种气势叫做不怒自威,眼下那一抹雪色的男子正是如此。从他参加寿宴穿白色的时候,大家心里都有所警觉了,如此特立独行的人,要不是傻子,要不就是有这份魄力敢于如此。

虽然他到现在都没有展露自己的实力,可是从知dào

他是燕国右相的时候,大家对他的实力似乎也有了定义了。燕帝可不是傻子,他手下的第一能臣实力又能差到哪里去,而且这个能臣竟然直接弃掉了右相之位,在燕帝的追杀之下逃离国土堂而皇之来到苍国。说是追杀,也许是人家燕帝根本就拿他没法了,灵机公子可不是一般人啊,堪比帝王。

苍皇看着自己右边下首怡然坐着的雪衣男子,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即看向了一旁的燕玖墨,“听燕帝方才所言,灵机公子是燕国右相,不知dào

燕帝打算如何处置于他?!”

这话一出,燕玖墨皱了皱眉,他要如何处置,是处置燕国右相还是处置灵机公子呢?这两者的意义可是决然不同的,在他的计划里面,苍皇应该是要认下这箫风瑾,既是他的皇子,他自然能做主然将他交给他处置,此刻他先提到箫风瑾是灵机公子的身份,却不急于认他,再将他推给他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不敢动箫风瑾,所以让他为之?!还真是一个老狐狸。

“苍皇说笑了,苍国三殿下之死是风瑾跟三殿下之间的恩怨,燕国只是受到了牵连,蒙受了不白之冤罢了,所以朕如何能越俎代庖呢,更何况,风瑾还是苍皇之子,朕如何能随意问罪?”燕玖墨冲着上方的苍皇含笑说道,可是笑容却不达眼底,在未坐实箫风瑾的罪名之前,他如何会轻易接着烫手的山芋!

果然,这燕国右相便是皇上的儿子,毕竟燕帝都这般确定了。只是众人都知dào

燕帝此番来着苍国的目的,不为求战,只求苍国给出一个交代,那交代自然便是将罪魁祸首交出来,也就是杀了三殿下的凶手燕国右相也就是苍国皇子了,此人若是灵机公子的话怕是无人敢动,但是若是苍皇的儿子的话——所以这燕帝分明是在给皇上下套让他先认下皇子呢。

苍皇看了燕玖墨一眼,略显黄瘦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一个黄口小儿竟然在他面前耍弄心机。

奈何此时那些三皇子党派的人也听出了燕玖墨话中的意思,当即附和说道:“皇上,这位灵机公子究竟是不是我苍国皇子,若是我苍国皇子的话,还是早些认回的好。皇子流落在外,对于国体不利啊。”

“是啊,皇上,这人究竟是不是皇子殿下?”一些没想通透的人也跟着疑惑问道。

洪泽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今日这认亲之事是要进行到底了,而且他可不认为那箫风瑾是认人拿捏之人,他站起来,恭声说道:“皇上,请您示下。”

……

凰非漓冷眼看着这场宴会,各个都是居心不良,除了霍源之外,大概就没有一个人希望箫风瑾今日能活着从这个地方离开,他们又凭什么以为箫风瑾会按照他们的心思行事呢?从前她在燕国的时候,尚且还没有觉得那些大臣如何的可恶,现在到了这里,她还真是不希望以后箫风瑾要面对这些人。

苍皇紧蹙着眉头,连身旁的美人都没有顾及,他偏过头看着下方的箫风瑾,却沉默了下来。

整个宴会场地上惊现一抹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都等待着苍皇示下,是不是皇子,苍皇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不是皇子,苍皇的话也是最有说服力的。

“本公子父母双亡,唯一亲人唯有妻子。”一个清越的声音陡然扬起,箫风瑾端着酒杯,眼眸微抬,看了对面的燕玖墨一眼,“燕帝有心了。”说着他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看向身旁的人儿,柔声说道,“多吃点菜,可别一下子喝晕了。”

凰非漓看了箫风瑾一眼,笑着说道:“要是从前,我还真喝不了几口,现在都被你带出来了。”

“能喝也不准多喝。”箫风瑾抢过凰非漓手中的酒杯,放在了自己面前。

凰非漓微笑着看着他的举措,这人有时候执拗起来就像是小孩子一般,不过他刚刚那话——说的真好!那样的父亲,还不如不要,听到他说她是他唯一的亲人,她心里一阵暖意升起。是啊,别人要不要他,有什么要紧,她是不会离开他的。

对面,燕玖墨跟夜钦珏两人皆是面色微沉,妻子吗?他倒真是敢说啊!

这一声忽然乍起,所有人面上皆是一惊,父母双亡?这——一些眼尖的人顿时看向了上方的苍皇,这是在诅咒皇上死了吗?

然而苍皇面上却是沉寂如水,看着下方的箫风瑾,忽而说道:“当年慧云大师带走的的确不是朕的儿子,所以灵机公子与朕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众人皆是面色惊诧的看着苍皇。怎么可能,灵机公子怎么可能不是皇上的儿子呢,当年的事情不少人都知dào

的啊。

“皇上——”不少官员直接起身,想要说话。

苍皇冷眼扫过去,“怎么,难道你们现在也开始质疑朕了吗?”今天他的这些臣子各个都不是省事的,就像是跟外人联合起来了一般。

“臣不敢!”帝王之怒,往往是流血漂橹,此刻没有人敢说什么。只是他们显然是不信这话的,当初慧云大师带走的就是皇上的儿子,甚至有些人还知dào

那孩子是箫妃所出。皇上此番用意又是为何,是怕燕帝问罪于皇子,所以故yì

不认的吗?

箫风瑾自顾自的喝着酒,对于苍皇的话似乎早就在意料之中,所以他面上没有什么变化。

燕玖墨冷沉着眼,看着上方的苍皇,叹息说道:“苍皇莫不是连自己的皇子都不打算认了?如此,朕还真是替风瑾心寒呢。”这苍皇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就不怕他们燕夜联军吗?竟然就敢如此包庇箫风瑾。

下方,夜钦珏也笑着说道:“本殿倒是看出这是苍皇爱子情深呢,燕帝怕是理解错了呢,看来你今日是找不到自己的公道了呢。”说着他举起酒杯悠然喝着酒。

燕夜两国的主子都发话了,明显是在质疑苍皇的决断。

凰非漓看着燕玖墨跟夜钦珏,这两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只是她也没想到苍皇会否认与箫风瑾的关系,莫不是真的要保护他?想到这里她不觉看向身旁的男子,他神色冷淡,对于苍皇的话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苍皇看了下方的夜钦珏跟燕玖墨两人,眼底尽是冷意,这两个小子这是在威胁他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狂妄冷厉的声音忽然传来,“燕帝与夜太子今日前来不外乎就是想说那苍宸是本公子所杀,就算是本公子所杀,与你们有何关系?燕帝想说我是苍国潜伏在燕国的探子?苍国算个什么东西,配本公子纡尊潜伏?燕帝以为你燕国又算个什么东西,值得本公子费尽心思?!”箫风瑾放下手中的杯盏,瞟了对面的燕玖墨一眼,那眼神仿佛对面坐着的是个不值得一提的人,也或者说,一国之帝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

“灵机公子,你可知你这番话是在挑衅燕国与夜国的权威,你就不怕成为燕夜两国通缉要犯?!”夜钦珏手下的人站出来不忿说道。

“啊——”突然一声惨叫传来,那夜国使者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两眼直直的看着前方,喉咙处一只筷子插着,是一击毙命!

箫风瑾继xù

端着酒杯,面不改色,淡淡说道:“威胁我的人,至今还未有一个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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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 V-231 苍宸没死!

但凡威胁我者,必死,这话恍若惊雷一般,而最让人在意的是,方才那威胁灵机公子的夜国使者被当场击毙,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皇上寿宴上公然毫无顾忌的杀人,这该是有多大的魄力才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所有人皆是怔忡的看着那一抹雪色的身影,然而不少人忽然意识到了他的身份,灵机公子,那可是慧云大师唯一亲传弟子,他做什么事情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威胁他,那可是威胁慧云大师。而且想起先前这位第一公子不羁的话语,这下子他们更是觉得他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了。

凰非漓眉眼微挑,看着那倒在地上死了的人,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惊讶的,可是箫风瑾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他想做什么,没人能阻止。况且也是那个使者自己找死,凭他也敢威胁箫风瑾。她不觉得箫风瑾有错,他本是肆意的人,断然没有受人侮辱而不反击的。而且这一举动也是敲山震虎,以免某些人太过得yì

了。

就算平素夜钦珏再如何的温文尔雅、慈眉善目,此番也是脸色铁青,箫风瑾这样无疑是在打他的脸,打整个夜国的脸面。

“灵机公子,你这般作为,不觉得有些过了吗?本殿的人,本殿自己管教。”夜钦珏冷冷的看着对面一派风清云淡的男子,他这是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底吗?苍皇不认他,虽然让他不受掣肘,可是他以为单凭灵机公子之身份就能斗过燕夜两国联军,他未免太自信了些。

夜钦珏话一落,整个宴会愈发安静了下来,众人这才意识到这件事的受害者是夜太子,先前一直看好戏的夜太子,所以说这是灵机公子在报复么?!不过不管怎么着,灵机公子一下子是得罪了燕夜两国了。

燕玖墨看了身旁的夜钦珏一眼,甚少看到他脸色有动容的时候,这样子还真是精彩,总不能他一人唱独角戏吧。不过他情绪的波动怕不只是因为箫风瑾的任意妄为吧,怕也与他身旁的阿离有关吧,因为他也是如此,看着阿离与箫风瑾你侬我侬、亲密无间,他心里就妒火中烧,很想过去将她抢过来。然而他们都不得不顾忌她身旁的男人,那个男人实力深不可测,又得到了他们最想要的,他们如何能容忍。

箫风瑾抬眼看了对面的夜钦珏一眼,淡淡说道:“本公子说过,威胁我者必死,怎么,你也想试试?”那一身卓然于天地的霸气再次充斥在整个宴会场地,他神色冷淡,那一句话深深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中。

威胁者必死,这便是灵机公子的肆意。刚刚那深不见底的功夫更是让人折服,丝毫不敢造次,一时间不少人竟有些同情夜太子了,那灵机公子分明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

不过夜太子作为一国太子,怕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的。所以现在所有人都等着看戏。

凰非漓看了身旁的男子一眼,你这不也是在威胁人么

不过威胁这种事也只有强者才能做

否则便是自寻死路。自然,箫风瑾就是那强者。她又看向对面的夜钦珏,她与他的恩怨自己是过去的事情了,她不想再纠缠,该放下的也都放下了。可是若是他找箫风瑾麻烦,她不会置之不理。

夜钦珏此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双眼微眯,双手猛的紧握,光中闪过一抹杀意,这些年来还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的放肆。

“灵机公子似乎将重点弄错了,你涉嫌杀害苍国三皇子的罪名还没有洗刷干净呢,你又叛出了燕国,现下又杀了我夜国臣子,莫不是你要与这全天下为敌不成?“夜钦珏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酒,又恢复了从前温文尔雅的模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在心里面叫好,夜太子一句话就将燕国跟苍国都拉下了水。而且这理由也是相当之充分。换言之,灵机公子本领再如何大,遇上三国联手必然是不敌。

苍皇看了一眼夜钦珏,又看向下面神色从容、贵气逼人的雪衣男子,看这样子,今天的事情似乎并不是这般简单了。

燕玖墨自然明白夜钦珏的用意,此番他与他的目的一般,所以自然愿意与他联手对付箫风瑾。

“旁的事情还好说,风瑾,三皇子的死可是大事,马虎不得。你还是与苍皇交代清楚的好。”燕玖墨一旁叹息说道,仿佛是真的很为箫风瑾担心。

这样一来,事情又回到了原点,那便是苍宸的死,又开始针对箫风瑾了。

“你们有何证据证明苍宸是我所杀。”箫风瑾忽然看着对面的燕玖墨说道,“我看你的意思,有没有证据苍宸都是我杀的?那理由?!”

理由?!若说理由的话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灵机公子作为皇子想要谋害苍宸,趁机夺位,可是现下苍皇却说他并不是皇子,那这一点就不具备说服力了。

“灵机公子自然有理由杀害苍国三皇子,在临都驿站外,本殿可是亲眼看到你差点杀了三殿下,对了,那时候你还杀了苍国两个使者,这一点洪大人怕也是亲眼所见。”夜钦珏忽然开口说道。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到了洪泽身上,似是在求证着什么。

洪泽看着众人看向自己,眉头不觉微皱,他是比较看好箫风瑾这样气势惊人的男子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不是皇子

也或者,他根本不屑于当苍国的皇子,眼下燕夜两国联合,苍国也不得不示弱,他自然不能隐二不报。

“夜太子所言不错。”

听着这话,众人本就相信箫风瑾杀了苍宸的心也就更加坚定了,只是见识过他的手段后,也没人敢出言讨伐。

凰非漓看着对面燕玖墨跟夜钦珏二人怡然自得的脸,心头不免恼怒,她看着身旁的箫风瑾,“箫风瑾……”一人对付三国,始终难以有保障,不知dào

他是如何想,可是她担心。

箫风瑾偏头看了凰非漓一眼,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脸,随即看向对面的人,脸色又恢复了冷沉,“若我想杀苍宸,那时候他便死了。”

“当时那么多人在场,你自然不敢动手。”夜钦珏皱眉说道,然而说出这句话他便后悔了。因为刚刚箫风瑾可不就是在众人的面前杀了他的人么。

果然,很多人也都察觉到这话并不是那么靠谱,毕竟箫风瑾方才的凌厉手段他们可是见过了。

“夜太子这话说的真是好。”箫风瑾戏谑的看着夜钦珏,“这是不是在说若是本公子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得在这里随意杀掉一个皇子呢。”说着他深邃的目光扫过皇子亲王桌,似是在寻找着猎物似的。

这话一出,那些皇子亲王瞬间身体抖了起来,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那一抹雪色的身影,不,应该是魔鬼,他肯定是魔鬼!皇子也是他这样随意杀死来证明自己清白的么。哪怕知dào

他若杀了皇子肯定不会这般简单的揭过,可是他们也不会傻到拿自己的命去做赌注。不少人心里哀嚎,这慧云大师究竟是怎么在教导弟子,这灵机公子分明就是个活阎王。

夜钦珏嘴角抽搐着,这箫风瑾到底在想什么,他真的敢当众杀皇子?!可是看着他那一脸自在的模样,想起他先前所做的事情,他也不得不相信,他箫风瑾什么事情都敢做。

“风瑾,你这样说话,会让苍皇跟皇子们以为你真的会如此屠杀皇子。”燕玖墨一旁劝说道,“就像你之前在大殿上承认自己杀了苍宸一般。”这件事很多人都知dào

呢……

这话一出,之前出使过燕国的以洪泽为首的诸人顿时看向箫风瑾,当时他的确是承认过,此番燕帝看似是在帮箫风瑾,实jì

上是说他承认过自己杀了苍宸。

“这……当时在大殿上,我的确听到过……”

“那右相的确承认自己杀了苍宸。”

“这灵机公子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

众人看向箫风瑾的目光分外的古怪,这下子怕是灵机公子也无法再说自己不是凶手的么。

凰非漓皱了皱眉,当时箫风瑾可不是那个意思,可是他们一心咬定是他所为,自然听不进他的话,现下怕是麻烦了。这些分明就是燕玖墨跟夜钦珏有意为之,他们太了解箫风瑾的性格了。

“看这样子,你们还是以为苍宸是本公子所杀?“箫风瑾嘴角微勾,清俊的脸上闪过一抹诡谲之色,”可是,本公子倒是好奇,一个活在世上的人如何一而再再而三被人以为死了!是不是有些人巴不得他死了好嫁祸别人。”

听着这话,凰非漓愣了愣,诧异的看着身旁的男子,他的意思是……

“灵机公子想说什么……”夜钦珏皱眉说道,“莫不是到了此刻你还想狡辩?”

箫风瑾瞟了夜钦珏一眼,神色冷淡,眼底的神色愈发诡异,“本公子的意思你如何听不懂?不就是苍宸并没有死。”

313. V-232 三殿下刚刚去了

箫风瑾瞟了夜钦珏一眼,神色冷淡,眼底的神色愈发诡异,“本公子的意思你如何听不懂?不就是苍宸并没有死。”

苍宸没有死?!这怎么可能,别说是燕玖墨跟夜钦珏,就连苍皇也难以相信,要知dào

,他们可是看到了苍宸的尸体,给他举行了葬礼的。

凰非漓偏头看着身侧从容淡定的男子,他眼底那一抹决胜千里之外的神采像是漩涡一般,一旦沾染,便不能自拔。虽然她心里也有很多疑惑,可是她相信他。

燕玖墨看了箫风瑾一眼,怎么可能,苍宸的死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就算他会认错,可是苍国那些人可不是傻子,他到底哪来的自信这般言说。可是他偏偏又知dào

但凡箫风瑾以为的事情是不会逃出他的掌控的,想到这里他心下不免一惊,若苍宸没有死的话,那……这中间怕是会发生他难以掌控的事情,也许从他设计这一切开始,他已经入了别人设下的局。

此刻,夜钦珏的脸色比燕玖墨好不到哪里去,从箫风瑾兜了一大圈之后说苍宸没有死,他心里就知dào

今日的事情可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灵机公子,你说三殿下没有死。”洪泽率先出声,“你得有证据才行。”他巴不得灵机公子不是真的凶手,这样的话能省去不少麻烦。灵机公子是不是苍皇的儿子他比旁人清楚,如今燕夜两国之主气势都比苍国的众皇子强,在这个乱世,一个国家若是想要立足,不单看国家的整体素质,最主要的是看决策人,也就是现在帝国顶点决定众人生死的那人。而眼前这一抹雪色的男子,就是那个能承载一切的人。

箫风瑾却好似未听到一般,看着身旁的凰非漓,眼底闪过一抹歉疚,这件事……

似是看出箫风瑾的心事,凰非漓微微一笑,这些事她也从未问过他,所以他没有告知也不是他的错,而且有些时候她并不是很想知dào

那些阴谋。

看着她面上的笑容,他自是明白她的体贴。有些时候他都有些痛恨自己,明明说过不再隐瞒她,可是有些事情真的还未到说穿的时候。因为一旦说穿,必将万劫不复,可是他从来不敢想象,这样一直瞒下去的后果。

而另一边苍皇的目光却是直接落到凰非漓身上,这个女子从最开始进来的时候到现在一直保持沉默,可是单看这女子的容貌,即便是素颜都比他那些后宫的嫔妃要美丽。最近他也听说了不少流言,只说燕国左相是一位女子,而且还是传说中的凰女,最主要的是,她还是曾经的燕国右相箫风瑾未婚妻。

这些流言无疑会将箫风瑾推至风头浪尖,毕竟凰女的男人必然是未来的帝王。而今看到她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对她柔声细语,他不觉有些恍惚,曾经好像他也是如此的对待某一个女子,只可惜那女子却始终未曾给过他一个笑脸。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们这边看,箫风瑾双眼微眯,他偏过头,深邃的眼底寒光凛冽,浑身的杀意陡然之间爆fā

出来。

苍皇心里一怵,只觉得周身像是被冰针给刺到了一般,冷的彻骨,看着那如墨的眼底毫无半点温情,他面色微沉,旋即移开了目光,他的手紧握着,即便身为帝王,见惯了风雨,可是那人周身的杀气非比寻常,那是踏着万千尸骨积累而成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想杀了他。而理由,不过是因为他看了他的女人,呵,想不到有一天他还会被人这样的威胁。

“灵机公子,你说三殿下没有死,那就请你拿出证据来,当初我们可是亲眼看到三殿下下葬的。”三皇子党派的人忍不住再次说道,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这灵机公子一点都不急,好像根本就不怕别人朝他身上泼脏水,一直这样慢悠悠的,让人心底好不痛快。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再次凝集在了箫风瑾身上,今日,他们对这位灵机公子已经有了一番新的认识了,那就是——这货肯定不是慧云大师亲自传授的!狠辣,无情,嚣张,哪里有半分慧云大师的慈眉善目。

箫风瑾收回目光,看了那官员一眼,淡淡说道:“死的那个人不是苍宸!”

“胡说八道。”那人当即反驳说道,也不顾及慧云大师的面子了,“你当我们这些人的眼睛都是瞎的,连自己国家的皇子都不认识了吗?”

下面附和的人也跟着多了起来,毕竟苍宸可是他们的皇子,然而洪泽却是脸色微变,似是想到了什么。

燕玖墨跟夜钦珏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看出了一丝惊诧,死的那个人不是苍宸,那么瞒过他们的理由,便只能是那个了,难怪那个时候会是那样的状况了……

一旁,凰非漓也想到了什么,她记得当时他们描述苍宸的尸体状况时,曾经说过了一点,那边是苍宸被人将面部毁的是面目全非,这样的话,的确有可能找到一个身形相似的人对他进行改造,让其伪装自己,这样说来,苍宸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有那般的结局?!不,应该不是这般简单,否则苍宸怎么会被箫风瑾伤了根本,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上方,苍皇也看向箫风瑾,不过并不是责备的话语,“既然灵机公子说苍宸没死,那就将真的苍宸带过来,朕恕你无罪。”他泛黄的脸上神色冷淡,可是眼底却是华光潋滟,说不出的神采。

只要带来真的苍宸,便没有了罪名,听着这话,凰非漓眉头轻蹙,箫风瑾若是真的杀了苍宸,说他有罪还好,可是他没杀苍宸,何来恕罪一说,这苍皇未免太过可笑了些。不过今日看苍皇的模样,虽然纵情声色,可是那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都在说明这个人不简单,所以他应该不会故yì

去犯箫风瑾的忌讳才是。

箫风瑾并未看苍皇,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酒,淡淡说道:“将苍宸带上来。”那语气好像只是在命令手下将一个奴仆带上来一般。可是此刻却没有人注意到了一点,他们关心的是,三皇子真的没有死吗?

所有人都噤了声,看着宴会入口,期许着这件事的结果。

不一会儿,两个黑色的身影架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血污遍布,虽然看不清楚容貌,可是他整个人外观看起来分外的狼狈,像是从乞丐堆里面捡出来的一般。

叶清玄跟冷冽两人走到中间,将手中的男子直接丢到了地上,便回到了箫风瑾跟凰非漓身后站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宴会中间被叶清玄跟冷冽像是提萝卜一样提进来扔到地上的男子,的人身上,有几个官员直接过去查看!

“这人是……三殿下?!”出声的是三皇子党派的人,他紧捂着嘴巴,目光愣愣的看着地上的人,这幅容貌,错不了,怎么会这样,三殿下明明……

真的是三殿下吗?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殿中央的地上的男子,已经有人将他的容貌露出来了,根本就没有毁容,虽然他身上到处是伤口,可是那张脸却是没有丝毫的毁损,做不得假。

燕玖墨跟夜钦珏两人都看向对面气定神闲的雪衣男子,眼神冷冽,看样子今日他们都着了他的道了。

“皇上,这是三殿下!”洪泽冲着苍皇激动说道,当然他激动的不是苍宸活着,而是这样的话,箫风瑾就不会再受到任何的掣肘,他回苍国的道路也被清洗了,而且此番燕夜两国也没有理由再对苍国发兵了。

苍皇看了殿中央的苍宸一眼,神色间并未有多少激动之色,好似下面的人是谁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皇上,三殿下受伤极重,快传太医吧。”下面不知dào

是谁说了句,这时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到了苍宸的伤势上了。

“不,不是,三殿下快没有呼吸了,快,快来人啊。”

“啊,三殿下快没有脉搏了,怎么会这样……”

“三殿下要死了!”不知dào

是谁惊呼一声。

……

洪泽闻言,脸色微变,三殿下要死了吗?的确看他的脸色,脸上毫无血色,看样子死气沉沉的,再看那全身的伤口,真不知dào

到底经lì

过什么样的折磨。可是他若是死了的话,那么……想到这里,他不觉看向了对面的箫风瑾,他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仅有的温柔也只是看向身旁的女子,好像别的都无法影响他的情绪一般。而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他先前说过的一句话,威胁他者,必死!那么三殿下是不是这其中一人呢!如此,他就不考lǜ

后果?还是说,他已经有了对策?!

听着这话,夜钦珏跟燕玖墨交换了一下眼色,看来这苍宸当初的死是有预谋的,不过他现在若是死了,也差不多了,人在箫风瑾手上,死了也是他的错。

而这时,太医们快速过来,围在地上,帮苍宸切脉。

几个太医商议了一会儿,突然冲着苍皇跪下,哀声说道:“启禀皇上,三殿下刚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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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 V-233 对我的女人不敬,必死

几个太医商议了一会儿,突然冲着苍皇跪下,哀声说道:“启禀皇上,三殿下刚刚去了!”

三殿下去了?!这话一出,又像是一记惊雷一般,瞬间惊诧了所有人,明明刚刚大家才知dào

苍宸还活着,可是怎么片刻的时间他竟然已经死了。这样的话,岂不是说明……所有人瞬间将目光落到了箫风瑾身上。

“这下子可是证据确凿了,灵机公子,是你杀了三殿下!”不知dào

是谁突然惊呼一声,瞬间将矛头指向了箫风瑾。

夜钦珏跟燕玖墨两人兀自饮着酒,这种时候,他们什么都不需yào

说,什么也不需yào

做,很多人会争着帮他们完成想要做的事情。

洪泽看了箫风瑾一眼,心下微叹,虽然他带来了三殿下,可是如今三殿下已经死了,这不是坐实了他杀了三殿下的罪名吗?

“灵机公子,我们敬重你是慧云大师的高徒,可是你却杀了我苍国三皇子殿下,你可知罪?!”又一个大臣站起来说道。

“灵机公子,你这般究竟意欲何为,我三皇子殿下与你无冤无仇,你这般是想要与我苍国作对吗?”

……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讨伐箫风瑾,不过相对于先前的讨伐,此刻却是少了许多,而且这些人多数都是苍宸的人。不少人,还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出来声讨箫风瑾的,毕竟方才他杀人不眨眼的手段他们是见识过了,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凰非漓看了身旁的箫风瑾一眼,她可不认为他是会犯这种低劣的错误,所以只能说明,苍宸的死是他默许的。而且,依照他的性子,他的确不会留下苍宸继xù

活着。

她也留意到了苍皇对于苍宸的死,似乎是浑然不在意,而现在她也明白了苍皇说那句话的意思了,只要将苍宸带上来,就恕箫风瑾无罪,他似乎早已经知dào

苍宸会死似的。今夜的箫风瑾跟苍皇之间有些奇怪,虽然两人皆是冷漠以对,可是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着某种暗流,亦或者是交yì



“敢问太医,三皇子去了多久?”凰非漓忽然冲着跪在地上的几位太医说道。这是她今晚第一次主动开口。

箫风瑾偏过头看着身旁神色肃然的女子,嘴角不觉微微扬起,他的漓儿总是这般,这般就明白了所有,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呢。虽然他不觉得她有必要为自己出头,可是有些时候她为他考lǜ

半分,就能让他欣喜若狂,这般好似他与她是一体的一般。而且,他的漓儿出言力争的时候最美了。

见凰非漓出言,夜钦珏跟燕玖墨两人皆是脸色微变,从她出现到现在,她根本就没有拿正眼看过他们,可是为了箫风瑾她却事事俱到,多么令人嫉妒啊。

整个大殿上的人瞬间将目光落到了凰非漓身上,这个跟着灵机公子进来的绝色女子一直沉默寡言,此刻说话又是什么意思。不知dào

为什么,看着这女子站在灵机公子这般天纵绝才的人物面前,竟然不觉得有半分违和感,反而是相对益彰。

那太医看了凰非漓一眼,看清楚她是坐在灵机公子身旁的人,直接回答说道:“回夫人的话,三殿下是刚刚去的。”

“这般是不是就是说,他刚刚被带进来的时候,其实还是活着的。”凰非漓直接问道。

那太医疑惑的看了凰非漓一眼,回答说道:“是可以这样说,但是……”那样的活着不过只是吊着一口气罢了,跟死了也没什么差别。可是他这些话还未说出口就已经被人给打断了。

凰非漓倾城的脸上浮现一丝柔婉笑容,她清丽的声音跟着扬起,“那样的话,怎么能说是灵机公子杀害了苍宸呢?要知dào

苍宸进来的时候还是活着的。”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震惊的看着那一脸从容微笑的女子,这个女子是在帮灵机公子说话吗?!一个女子竟然敢在皇上、群臣以及别国太子还有帝王面前这般从容不迫,委实不是简单人物。

但是不少知dào

凰非漓身份的人对于她的出言也并未有多少惊讶,好似洪泽等人,他们对燕国的事情要了解一些,所以也知dào

箫风瑾身边站着的凰非漓就是昔日燕国左相夏离,一个能位居左相的女子自然与世俗之中那些闺阁女子不同,她本身就不会惧于这世间的礼法。

“若不是灵机公子所为,那我们三殿下为什么会受伤?”一个三皇子党派的人不死心,继xù

说道。

“是啊,灵机公子带着重伤垂死的三殿下过来,必然是他下的手。”

“灵机公子该给出一个交代才是。”

……

又是一阵声讨声,不过这次声讨的人就更少了,本来他们就不敢得罪灵机公子,现在事情愈发模糊了,他们自然是不愿意趟这趟浑水了。

燕玖墨看着手中的杯盏,嘴角不觉勾起一抹苦涩笑容,他仰起头喝了一杯,复又恢复了冷静的模样,是啊,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今天总要有所收获才行。

凰非漓看了对面三皇子党派的那些人,淡淡说道:“人是箫风瑾带来的没错,可是你又怎么能确定是他动的手?明明是箫风瑾从那些想要害苍宸的人手中救下他的,可惜带到这里来的时候,他自己撑不下去死了,这个能怪谁呢?你们不记箫风瑾的功劳叶就罢了,还这般污蔑于他,我竟从来不知苍国中人是这般对待自己的恩人的,委实让人不齿!”她眼底闪过

一抹轻蔑之色,周身那自然而然睥睨天下的光彩慢慢渗透出去。

听着这话,箫风瑾看着身旁的人儿,清俊的脸上笑意浅然,他的漓儿颠倒黑白的本事看来与他是不相上下啊,很好。

下面那些还想要继xù

攻击箫风瑾的人听着这话,顿时又有一些人没了生气,是啊,谁都不知dào

苍宸在被带上来之前究竟经lì

过什么。也许真的是灵机公子救了他也不一定呢,当然也有可能真的是灵机公子杀了他!

“我们怎么能听信你的片面之词呢?”有人不死心继xù

说道。

“就是,没有人知dào

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一定是灵机公子杀了三殿下,早前他就与三殿下不对付!”

……

这些人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不过她现在却是知dào

他们为什么笃定箫风瑾杀了苍宸,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了。先前她还以为苍宸是个无脑之人,看这模样,他似乎还是有些本事的,只可惜他的对手远比他强dà



“这位大人,你如何知dào

灵机公子一定杀了苍宸呢?我记得,苍宸当初在燕国的死状是满目全非,所以他应该是被人暗自掉包了。那么究竟是谁将他掉包了呢?!”凰非漓看着对面的人,似是知dào

他要说什么似的,眼底划过一抹冷意,直接说道,“可别又说这是箫风瑾所为,若是箫风瑾想要杀苍宸,直接杀了便是,反正你们不也是认为人是他杀的吗?!是不是呢,这位三皇子党的大人。”她看着那咬口肯定是箫风瑾杀了苍宸的人,一般人之所以这般肯定,那便是知dào

什么内幕,所以他一开始就知dào

苍宸没死,也许后面苍宸真的还做过什么针对箫风瑾的事情,否则他不会这般笃定。

好狂妄的女子,所有人皆是震颤的看着眼前那一抹淡蓝色的身影,这女子全身的气势并不输于她身旁的灵机公子,只是她平素的时候都是收敛起所有的光芒,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罢了。

箫风瑾眼底柔光潋滟,他的漓儿果然是最知dào

他的心,有他在,她想说什么便可说什么,想做什么亦是。

那官员面色一滞,看着众人看向自己的异样目光当即冲着凰非漓大声吼道:“胡说八道,你是灵机公子身边之人,自然帮着他说话,分明就是箫风瑾杀了三殿下,你一介女子又知dào

什么,休要在此放……”肆还未说出,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死死的看着前方,轰然倒地,脖子处一块瓷杯碎片嵌入到了喉咙里面。

众人惊呼一声,看着今晚第二个惨死在宴会上的人,这——这般杀人未免也太过狂妄了些吧。可是此刻却是根本没有人敢说什么,生怕下一个死的便是自己,因为到了现在,就连苍皇对这种现象也没有任何表示,这让他们更是如履薄冰。

“对我的女人不敬,同样必死!”箫风瑾狭长的凤眼中寒光凛冽,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那神情仿佛是在看一个垃圾一般,充满不屑与厌恶。

燕玖墨跟夜钦珏两人皆是面色一沉,握着酒杯的收跟着一紧,箫风瑾今日做的太多了吧!心底的嫉妒更是疯长一般,他们都看到了,她在笑,她在享shòu

着他的宠溺,怎么能如此呢!

对于箫风瑾的出手凰非漓也是心下微惊,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她是在帮他,他捣什么乱呢。不过她心里更多的是甜蜜,他这般也都是为了她。

箫风瑾看向凰非漓,眼底的戾气瞬间散去,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开来,像是三月的山谷鲜花盛开,百花争艳一般绚烂。

凰非漓心下微叹,这人也太……她收敛心神,看向犹自在震惊中的众人说道:“苍宸的死当初那般笃定,可是现在才发xiàn

其实这不过只是一桩偷梁换柱,可是策划这一切的人究竟是谁呢?我想大家现在心里应该也都清楚了些了,毕竟又有谁能将那个假的苍宸伪装的跟真的一样呢,那只有特别了解他的人才知dào

,所以,这人是谁,也不需yào

再说了。”说着,她顿了顿,“刚刚那位大人在质疑我的身份,想来苍国的人对于燕国发生的事情可能有些不清楚,那我不妨直说,我曾是燕国左相,所以对燕国之事还是知dào

一二的。”她脸上徜徉着自信从容之色,现在她倒是感谢曾经燕国左相的身份了。

315. V-234 澄清+反诘!

凰非漓心下微叹,这人也太……她收敛心神,看向犹自在震惊中的众人说道:“苍宸的死当初那般笃定,可是现在才发xiàn

其实这不过只是一桩偷梁换柱,可是策划这一切的人究竟是谁呢?我想大家现在心里应该也都清楚了些了,毕竟又有谁能将那个假的苍宸伪装的跟真的一样呢,那只有特别了解他的人才知dào

,所以,这人是谁,也不需yào

再说了。”说着,她顿了顿,“刚刚那位大人在质疑我的身份,想来苍国的人对于燕国发生的事情可能有些不清楚,那我不妨直说,我曾是燕国左相,所以对燕国之事还是知dào

一二的。”她脸上徜徉着自信从容之色,现在她倒是感谢曾经燕国左相的身份了。

这话一出,那些原本还想为难凰非漓的人都目瞪口呆了,眼前这绝色女子就是那位名扬天下的女相?!众人看向她的目光瞬间多了些敬畏,少了鄙夷,要知dào

一个女子能位极人臣,那本领可不是一般啊。

但是有些人对于凰非漓的身份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天下间无人不知,燕国右相喜欢燕国那位最近被揭发出来是女子的左相。如今灵机公子就是燕国右相,那么跟在他身旁的女子是燕国左相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少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燕玖墨,不知这位燕帝现下是作何感想,曾经自己的两位左右手结合了不说,如今都脱离了燕国,他看着难道心里不堵得慌?!更何况,好像有传言说燕帝之所以跟右相不合,就是因为两人都喜欢上了这位左相。所以无奈之下,右相带着左相逃离了燕国,放qì

了权位。天下人无不大骂红颜祸水啊!而且这位左相好像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命中批言,得之可得天下的凰女。

燕玖墨脸色铁青,他没有想到阿离会这般坦然的承认自己的身份,如此一来,她凰女的身份可不就是彻底大白了吗?她对箫风瑾果然是情深意重啊。

夜钦珏只是怔怔的看着对面那从容冷静女子,他与她认识那么久,每每看到的也不过是她天真无邪的模样,他以为他很了解她,可是也许,这一刻的她才算是完整的她,原来他从不曾真zhèng

看到过她身上的锋芒。

洪泽最先回过神来,看着上方的苍皇说道:“启禀皇上,夏左相说的没错,如今这事情还有待查证,不能冤枉了灵机公子。”他偏过头深深的看了凰非漓一眼,这位左相他虽然也只见过了两面,可是对她的印象却是极深,是一个很内敛的人。而且她方才分析的很在理,也许这整件事就是三殿下导演的罢了,他最后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罢了,死了也怨不得别人。

凰非漓看了洪泽一眼,心下微笑,看来这苍国也不全是糊涂人,总还有一些人是明白事理的,她不等苍皇说话,直接说道:“皇上,方才我可听你说过,只要箫风瑾将苍宸交出来,你便恕他无罪,不知dào

此话现在是否还当真?不过,我私心里以为皇上定然是君无戏言,所以也便认为,这件事也该告一段落了。”

好一句君无戏言!苍皇看了凰非漓一眼,这个女子善于利用对自己一切有利的信息,呵,真的不错,难怪都说得到她,便能得到天下了。想到这里,他看着她身侧的箫风瑾,他也是这般想的吗?

下面那些官员哪里还有人敢再多说一句话,方才皇上的确是说过那样的话,而且依照箫风瑾杀人的手段,他们可不敢保证自己说错话之后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皇上对慧云大师极为尊重,对灵机公子自然也是不在话下了。如今,也只有明哲保身一途了。

“朕的确是说过了,既然如此,灵机公子无罪,宴会继xù

!”苍皇忽然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便不再说话了。

而这时已经有人过来将苍宸带了下去,那些三皇子党派的人看到苍宸的死状,各个惊心不已,好像这就是他们以后的下场一般。他们各个畏惧的看着箫风瑾,他们现在如何还想不明白三殿下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不就是三殿下来了一记金蝉脱壳之后,还不忘去设计那箫王么,没想到反而被箫王给杀了。现在有了皇上特赦的话,若是他们再继xù

纠缠下去,指不定所有的事情都会被牵扯出来,到那个时候他们可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箫风瑾拉着凰非漓的手,心下微叹,这样也不知dào

是好还是不好,好像有越来越多的人都知dào

了他的漓儿呢。

感觉到身旁人手心的温度,凰非漓嘴角微牵,含笑看着他,虽然知dào

他并不需yào

自己帮忙,可是能为他做点事,她很高兴。

“先前在燕国得罪过灵机公子跟夫人,还请见谅。”洪泽见事情已经摆平了,当即端起酒杯冲着箫风瑾跟凰非漓说道,“我在此敬两位一杯。”

箫风瑾跟凰非漓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悠闲的吃着菜。

洪泽好不尴尬,讪讪一笑,心下微叹,看来是得罪了这两位主子了。殊不知,凰非漓跟箫风瑾两人本来就不是很热情的人,所以也懒得理会这种交际之事。

连着死了几个人,所以这寿宴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压抑,各个都是谨小慎微的模样,就连平日里那些喜欢闹腾的皇子今儿个乖的小猫一样,从始至终都没有发一言。

燕玖墨微眯着眼,看着对面的箫风瑾,忽而冷声说道:“难道风瑾与阿离已经成亲了吗?朕怎么不知dào

?”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公子夫人的称呼,他心里就一阵不舒服,阿离是他的!

听着这话,箫风瑾微眯了眼,看着燕玖墨,淡淡说道:“难道我需yào

告sù

你?!”

这话回绝的毫不留情,众人都知dào

曾经这两人可是君臣,不过照现在这样看来,这位燕帝未必能驾驭得了这位神mì

的燕国曾经的右相。然而别人君臣之间的事情,自然不是他们该理会的。

凰非漓冷冷的瞥了燕玖墨一眼,强自压制着心底的恨意,她可不会忘记她的大哥是怎么死的!他现在又想做什么?一计不成又使一计?!

燕玖墨淡然一笑,说道:“朕不过是关心你罢了,虽然现在不再是君臣了,可是朋友的情谊还是有的,所以朕不得不提醒你,阿离的身份!”他深深的看了箫风瑾一眼,他知dào

他厉害,可是他厉害的过天下人吗?娶了阿离,就是与天下为敌。

夏离的身份自然便是凰女,这里所有的人都知dào

,此刻燕帝这般旧事重提,知情者自然明白,他这是不甘美人被夺,可是偏偏他说的这般大义凛然。得凰女者得天下,所以娶了凰女,那不就是觊觎天下?这种人分明是要陷天下苍生于不顾,自然是不能为世人所容。

“她是谁,与我有何关系!”箫风瑾神色依旧冷淡,他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如墨的眼底清光闪过,“我要的只是她,阻我娶她者,死!”他凤眼微抬,眼底阴霾积蓄,阵阵杀意瞬间涌现。

众人此刻是大气不敢出一下,看这架势,这前右相怕是要谋杀君上了。当真是毫不顾忌礼法啊!

留意到箫风瑾的神色,燕玖墨浑身一震,他这是在威胁他吗?他眼底愈发阴冷,沉声说道:“朕也是为了你好,娶了阿离,不单你要陷入风头浪尖,就连阿离她也会置身漩涡之中,所以……”

“所以你最好不要娶她,燕帝,你是想说这个吗?”凰非漓忽然打断燕玖墨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照燕帝这样的说法,我这辈子岂不是嫁不成人了?这未免有些不公平吧。”

听着这话,燕玖墨话语一滞,怔怔的看着对面的女子,她的表情极冷,她是在讨厌他吗?想到这里,他心里便一阵难受,可是此刻,他却容不得自己有任何的迟疑,只沉声说道:“阿离,你自然是可以嫁人的,但是风瑾闲散惯了,娶了你,他的生活必定不会再平静,争夺天下,可不是简单之事。”

“哦?照燕帝这样说来,我的确不适合嫁给箫风瑾,那么我适合嫁给谁。莫非是你?”凰非漓话语中的嘲讽愈发盛了,她瞟了一眼燕玖墨,眼底尽是轻蔑。

燕玖墨看出凰非漓眼底的不屑,心下愈发不好受了,现在的他在阿离心中究竟是怎样的呢?怕是十恶不赦了吧。

“阿九这话可是有些伤燕帝的心,他对你可是痴心一片呢。”一直沉默的夜钦珏忽然笑着说道。

听着这话,燕玖墨脸色变了变,恼怒的看了身旁的夜钦珏一眼,阿九,他竟然敢称呼她为阿九!他想干什么?过河拆桥?!可惜夜钦珏此刻并不看他,神色从容的看着对面的凰非漓,所有的心思好像都在她身上似的。他瞬间看向对面的凰非漓,眼底尽是慌乱之色。

看了夜钦珏一眼,凰非漓眼底的冷意丝毫没有减退,只淡淡说道:“是吗?对我一片真心,我怎么没有察觉到。我可是被燕帝通缉之人了,可笑的是,我竟然一直都不知dào

,还在燕国为官数月,当真可笑。”说着她看着燕玖墨,笑意愈发凉了,“在燕帝心中,怕是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我一介孤女,死不足惜,可是那凰国数万百姓呢,他们何其无辜。我倒是想要问燕帝一句,我凰国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让燕国覆灭,残害我凰国百姓!再说我凰非漓未曾找你报灭国之仇,就连大哥死了,这仇暂时也未向你寻,你却这般不容于我,妄图毁我姻缘,诋毁我心爱之人,呵,燕帝还真是痴心一片啊。若是你这样的人我也能嫁得,怕是我死了都无法见我父母祖宗了。”如今她对他只有不屑。

316. V-235 嫁给我可好?

看了夜钦珏一眼,凰非漓眼底的冷意丝毫没有减退,只淡淡说道:“是吗?对我一片真心,我怎么没有察觉到。我可是被燕帝通缉之人了,可笑的是,我竟然一直都不知dào

,还在燕国为官数月,当真可笑。”说着她看着燕玖墨,笑意愈发凉了,“在燕帝心中,怕是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我一介孤女,死不足惜,可是那凰国数万百姓呢,他们何其无辜。我倒是想要问燕帝一句,我凰国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让燕国覆灭,残害我凰国百姓!我凰非漓未曾找你报灭国之仇,就连大哥死了,这仇暂时也未向你寻,你却这般不容于我,妄图毁我姻缘,诋毁我心爱之人,呵,燕帝还真是痴心一片啊。若是你这样的人我也能嫁的,怕是我死了都无法见我父母祖宗了。”如今她对他只有不屑。

“阿离,我不知dào

……”燕玖墨想也不想的准bèi

解释,然而看着凰非漓那丝毫不留情面的模样,想要说的话,瞬间消散在脑海,呵,解释有用么,没有,她说的是事实。先前他还期许着找机会向她解释清楚,如今看来,似乎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凰非漓不再看燕玖墨,她只觉得这些日子憋在心头的火气降下了不小,是啊,她就是缺少一个时机去发泄,去控诉。她偏过头感激的看着身侧的某人,他应该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出,所以才任由她出言的吧。

“以后,有我。不准说死!”箫风瑾清俊的容颜上神色冷淡,可是声音越是温柔似水。仇可以报,可是就怕她将自己给憋屈坏了。

“好!”凰非漓微微一笑,是啊,以后有他,这世上的人都可能对她不真心实意,可是他却不会如此,这样便足够了。

此刻下面那些听众可是瞬间消化了不少信息,敢情这位曾经的燕国左相的身份根本就是假的,她刚刚说她叫凰非漓,凰可是凰国皇族的姓氏,那么这位左相莫不是凰国的公主?!看来这事情似乎极为复杂呢。

夜钦珏看着凰非漓冲着箫风瑾笑,心里只觉得刺痛了一下,不由说道:“阿九的确是要慎重选夫婿才是,切莫给夫婿招来灭顶之灾。”

这话一出,凰非漓嘴角微牵,看了夜钦珏一眼,“怎么?夜太子也想来插一脚?我差点忘记了,夜太子曾经带着自己的亲兵可是逼我跳下悬崖,险些丧命,怎么,你觉得你比燕玖墨好那么一丢丢?”若不是箫风瑾,她哪里还有机会呆在这里。

这般毫不留情的话,瞬间说的夜钦珏脸色大变,他握着酒杯的手都止不住颤抖,阿九还真是半分情面都不留。

看了夜钦珏跟燕玖墨一眼,凰非漓扫视了下面的众人一眼,“想来大家都好奇我是谁,不瞒大家,我是凰国九公主,灭国杀身之恨,不共戴天,今日苍皇寿宴,我不会为难燕帝跟夜太子,但是也请他们不要为难我才是。至于凰女身份的由来,怕只有燕帝一人清楚才是,先前我还以为只是针对箫风瑾,现在想来,怕主要是针对我吧。原来燕帝这般恨我,竟然连我嫁人都不允许,是怕我的后代复仇?想我凰国一国之土地尽归燕国都让燕帝不放心,看来是在忌惮一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可惜我不是你燕国子民,我嫁谁,与你有什么关系!”她与箫风瑾举不举行婚礼,真的没所谓,可是她容忍不了他们一直用她凰女的身份来欺压他们。他们说箫风瑾不配,那他们就更是不配!

真的是凰国公主吗?!难怪这一身高贵之气不可攀附,难怪这般从容不迫,竟然是出自皇室,虽然是灭了国的公主,可是这身份依旧是尊贵无双。而且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这般不给夜太子还有燕帝面子,将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这魄力还真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这一句说的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嫁鬼都不会嫁你,而且我的身份就是你设计的,你就是看不得我好,什么凰女之说都是狗屁。

而且,有一句说的没错,她是凰国人,与他是死敌,所以她嫁谁都与他无关,而她嫁任何人都不会嫁他。燕玖墨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到肉里都浑然未觉一般。

箫风瑾清俊的脸上微微浅然,他的漓儿还真是杀人不见血啊,这番真心实意的话,真是足够伤人的,这似乎比他出手效果更好。可是若是有一天她也与自己这般绝情绝义,他怕是会比旁人难过万分吧,他不期然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宴会还在继xù

,可是气氛却是分外的尴尬,原本满腹机谋的燕帝跟夜太子此刻就跟吃了黄连一般,有苦说不出。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众人的目光也都落到了那行事乖张的灵机公子身上,当然包括他身边的凰国公主,现在他们都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站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都是不肯吃半点亏的人。

突然“轰——”的一声,接连而起的声音响彻在这夜色之中。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天空,夜空被照亮了,五彩斑斓的色彩充斥着整个天空,焰火漫天,接连不断,在夜色中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虽然在燕国看过焰火,可是凰非漓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大规模的焰火盛宴,整个天空,四面八方都是奔腾的焰火,各种形状,惟妙惟肖。她早就听说过樊城的焰火盛会最是著名了,今日一见,怕是毕生难忘了。

“漓儿喜欢吗?”身旁一个温润的声音忽然传来。

凰非漓偏过头,正好kàn

到某人温柔似水的目光,像是要将她溺毙了一般,她一瞬间了然,这就是他所谓的惊喜吧,她忽而一笑,点头,“喜欢!”

他的漓儿一点都不矫揉造作,这一点他更是喜欢的紧,箫风瑾紧紧握着她的双手,俊逸的脸上愈发柔和,“漓儿,嫁给我可好?”

凰非漓一愣?嫁给他?额,他们现在虽然没有拜天地,可是在彼此的心中已然是夫妻了啊,这个似乎没有什么必要再次说明了。

就在她犹豫疑惑之际,忽然不知dào

是谁说道:“看来今晚又要成就不少姻缘了。”

“实不相瞒,本官当初与夫人也是在这一天相识的。”

“难怪李大人与夫人琴瑟和鸣,原来竟然是在这凤凰日相识的啊。”

……

听着周遭的声音,凰非漓忽然想到了什么,凤凰日,那不就是樊城男女互求姻缘的日子吗?她曾在一些书上看过,在天始国建国前,始皇帝凤无忧跟皇后凰昕然两人就是在这樊城的焰火盛会上邂逅,之后两人携手开创万里河山,成就锦绣山河,而凤无忧的后宫自始至终只有霍昕然一人,两人恩爱缱绻,不离不弃,成就了一段流传千古的故事。所以后来有一个传说,但凡是在这一日求亲的男女,必然相守一生,恩爱和谐。故此,有凤求凰,成奇缘一说。

那箫风瑾今日的意思是……凰非漓忽然看着身侧的某男,他如墨的眼底所有一切都消失殆尽,只留下一抹淡蓝的纤弱身影,他专注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应。她忽然有些好笑,这人不是不信这些么,今日这是在做什么。

“漓儿,你还没回答我。”等了半天不见凰非漓说话,箫风瑾微微皱了皱眉,有些耐不住了。

凰非漓瘪了瘪嘴,故作不开心的说道:“你要我说什么?”

箫风瑾心里一咯噔,莫不是漓儿不想嫁他?怎么会!还是说她察觉到了什么,他心里一慌,握着她的手的力量不觉加大,“漓儿,我……”

“你什么呢,傻子,咱两现在不是已经在一起了么,有没有婚礼都一样,跟你说了好多次了。”凰非漓嗔怪的看着箫风瑾,她要是再不说,她的手估计会被他给捏碎了不成。她不明白,这婚礼什么的有那么重yào

么。

听着这,箫风瑾心下稍定,仍然不死心的问道:“那漓儿可愿意嫁我?”

凰非漓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时候的箫风瑾未免太可爱了些吧,简直是不得到肯定答案死不罢休的模样,是从何时开始,他也信这些的。

“其实……我是不想嫁给你的。”凰非漓叹息一声,一脸苦恼的模样,心里却是忍不住偷笑。

箫风瑾闻言,面色瞬间黑了下来,如墨的眼底一道危险的光芒划过,不想嫁给他?那她想嫁给谁?!不行,他不准!

“可惜我现在身份特殊,怕是没人敢娶我,我也只能委屈自己嫁给你了。”凰非漓一脸不情愿,很委屈的模样,心里早已经是乐开了花儿,她从来没发xiàn

者男人也有被人逗的时候。殊不知,也只有她敢这样逗弄他。

听着这话,箫风瑾心神彻底放松了下来,他抬手刮了刮凰非漓的鼻子,心下无奈,这丫头是故yì

耍他的吧。他也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知dào

她爱他,可是偏偏还是执拗于那个答案,也许是他自己没有信心吧。

“晚上回去收拾你。”箫风瑾沉着脸,声音却是暧|昧。

凰非漓听着这话,面上一红,嗔了箫风瑾一眼,自顾自的看焰火去了。

对面夜钦珏跟燕玖墨两人看着箫风瑾与凰非漓你侬我侬的模样,想起她方才那绝情的话语,心里嫉妒的发狂,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肯给他们机会呢,为什么只能是箫风瑾!

317. V-236 被封圣子

行宫外面的焰火盛宴还在继xù

着,而行宫里面此刻众人经过一番惊魂之后,又要迎来一阵狂风暴雨。

“既然灵机公子与苍宸之死无关,那朕在此就拜灵机公子为我苍国圣子,地位等同于皇帝。”苍皇忽然放下酒杯看着下面的人,“尔等见到他如同见到朕,若有怠慢,定斩不赦!另外,朝政之事从今日起皆交予圣子处理。”

凰非漓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惊愕之色,她看向了身旁的箫风瑾,这苍皇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将苍国给他吗?可是何必要封他为圣子,直接封为太子才是理所当然的吧,还是说他顾忌他先前否认他是他儿子的事情,所以现在也不好承认他的身份?!

奈何箫风瑾一副恍若未闻的模样,清俊的脸上神色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对于周遭投来的目光根本就不予理会。

下面那些官员此刻早已经是炸开了锅,这是在开玩笑吗?圣子?!苍国何时有这样的尊称,位同帝王,这该是多么高的荣耀啊!就算那灵机公子是皇上的儿子,直接封为太子便是了,如今这般,不就是将苍国放在了他的手上吗?!

就连夜钦珏跟燕玖墨两人此刻也是惊异的看着苍皇,难道就因为箫风瑾是灵机公子,是慧云大师的传人,所以他便另眼相看,将自己的国家交到他手上?!苍皇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皇上,三思啊!”不少朝臣起身说道。

“皇上,苍国何时沦落到由一个外人插手朝政?!祖宗地下有知,怕是死不瞑目啊。”又有人说道,此刻他们竟全忘了箫风瑾的手段,只因为祖宗社稷受到了威胁。

“灵机公子手段残忍,根本就不是良主,请皇上收回成命!”更有官员直接以言行攻击箫风瑾。

……

当然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不少人都将目光落到了箫风瑾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不少人都露出警惕之色,生怕灵机公子动怒迁怒到旁人。

可惜那一抹雪色的身影依旧一副冷淡的模样,似是对什么都不关心一般,自顾自的喝着酒,一如最初。

苍皇看着下面那跪着的几位老臣,眉头紧蹙,忽而看了一眼下方的箫风瑾,看着他一脸可有可无的模样,他心下一沉,即便将整座江山送与他,也无法让他有任何的动容吗?果然,他早已经不是当年宫中那任人欺凌的孩童了,这个人已经没有人再能控zhì

他了。

“朕意已决,谁再多言,杀无赦!”苍皇冷冷看着下面的人,神色威严。

那些原本还想要进谏的官员听着这话,顿时哑了声,谁会嫌命长啊,再说下去,不光是皇上会杀了他们,恐怕那灵机公子也不会放过他们。他们死了不要紧,可是就怕子孙后代受到了牵连,这两人可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啊。

“拜见圣子大人!”不知dào

是谁起了头,所有人都跟着朝箫风瑾这边拜过来。

箫风瑾抬眼,目光扫过那些官员,随即拉起身旁凰非漓的手,柔声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凰非漓眉眼微动,看了这宴会上的众人一眼,想不到单凭一个宴会就让箫风瑾成为苍国万人之上的圣子,她看了上方的苍皇一眼,没有哪个帝王愿意自己的权力被旁的人分走,即便是父子,可是他却这样做了。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漓儿在想什么?”箫风瑾看着凰非漓那微微出神的模样,眉头轻皱。

凰非漓一愣,回过神来,看着箫风瑾笑着说道:“没事,你不是说要回去吗?走吧。”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dào

的。

箫风瑾看了凰非漓一眼,不再多言,拉着她的手起身,就朝着前方走去,根本不理会宴会上的诸人。

看着箫风瑾如此毫无征兆的离开,压根没有人敢说什么,以前他是灵机公子的时候就没人敢多言,现在他是圣子,掌握生杀大权,谁还敢放肆!

夜钦珏跟燕玖墨两人冷眼看着那离去的两人,本来今日他们是想要来逼苍皇交出箫风瑾的,可是没想到苍皇根本就不认他,而且还证明了苍宸的死不是他所为,那么他们如今进攻苍国的理由已经失去了。偏生他们还眼睁睁的看着箫风瑾莫名其妙的成为苍国的主人之一,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是人家的事情,轮不到他们这样的外人插手。

——————

出了行宫,宴会场地,箫风瑾就跟凰非漓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两人站在二楼上,他拥着她,看着天边的月亮,沉默不言。

良久,凰非漓偏头看着身侧的男子,幽声说道:“箫风瑾,你喜欢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箫风瑾偏头看着怀中的人儿,眼底尽是宠溺,今天晚上她似乎想了不少事情呢。

凰非漓摇了摇头,“不是突然想的。”她抬头看着天边的月亮,今日的月并不圆,就如同她现在的心,好像缺失了什么似的,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嗯?”箫风瑾轻声应道,“那漓儿是如何想的?”

凰非漓紧锁着眉头,“我如何想的并不重yào

,箫风瑾,别让自己太累,我不知dào

苍皇为什么要封你为圣子,我心里不知dào

为什么,突然觉得很不安,好像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从宴会上离开之后,她的心就跳的很快。

不安?箫风瑾搂紧了怀中的人儿,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说道:“漓儿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听着他的保证,凰非漓心下一暖,不觉微微一笑,“只要你不伤害我,还没有人能伤害我。”

这话一出,箫风瑾心里一咯噔,他伤害她吗?

“漓儿,过去我不敢保证,可是从现在开始,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我的人是你,心也是你的。你已经答yīng

嫁给我了,婚礼很快就能举行。我不准你离开我,就算你有一天讨厌我了,不爱我了,我也不会放你离开!”箫风瑾板正凰非漓的身体,清俊的脸上尽是肃然。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害pà

失去,她心里不安,他心里何尝安宁过。

看着箫风瑾那有些忧郁的神色,凰非漓眉心一跳,随即展颜一笑,嗔怪说道:“说什么傻话呢。”她拉着他的衣袖,低着头,脸上的笑容绽放的更甚,“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人生如此短暂,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知她懂她怜她之人,她如何舍得放手。她留恋他的温柔,享shòu

他的呵护,这一生早已经沉沦,无法自拔。

听着这话,箫风瑾脸上的神情并未有多少喜悦,他微沉着眼,她的漓儿这是在给他保证吗?可是这样的保证真的能敌得过的真相的残酷?!不能,有些时候,即便是承诺也未必能做得到,而做到的也不过是因为无关紧要。可是,究竟能瞒多久,今日之后,很多事情都要浮于水面了。她应该也有所察觉了吧,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准方向罢了。

也就是说,他瞒不了她多久了,他忽而似是打定了主意,凝声说道:“漓儿,有一件事我想告sù

你,但是你要答yīng

我,一定要冷静。”

凰非漓抬起头,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从他的脸上她看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凝重,她心下微紧,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能如此失了颜色。

“我会冷静的,你说。”

箫风瑾看着凰非漓那一脸茫然的模样,心头更是堵得慌,她现在什么都不知dào

,所以才说自己会冷静,可是若她知dào

了,也许便再不会理会他了。可是他没有办法骗她一辈子,所有的一切已成定局,他们只能往前走。

“漓儿,其实我……”

“圣子大人,皇上请您过去一趟。”忽然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二楼楼梯口一个太监走上前,跪在地上恭声说道。

被人打断了话,箫风瑾身上顿时一股戾气爆fā

出来,他扫了那太监一眼,皱了皱眉,“知dào

了。”

仅仅是一眼,那太监便觉得脊背发凉,他心里暗暗叫苦,为什么要让他来请圣子大人啊,虽然是殊荣,可是这荣耀之后可是随时会丢掉性命的啊。

凰非漓看了一眼那太监,随即冲着箫风瑾说道:“你先去吧,我也有些困了,先回去睡了。”

“那你早些睡,我一会儿就回来。”箫风瑾将她落到额前的碎发扶到了后面,看来也只能再找个机会跟她说了。

凰非漓莞尔一笑,“好。”说着她转身朝着阁楼的房间走去。

看着凰非漓走了进去,将门关上,箫风瑾偏过头,眼底的柔色瞬间荡然无存,他冷眼看着地上跪着的太监,“走吧。”话落,他转身朝着楼道走去。

房间里面,凰非漓躺在床上,不知dào

过了多久,忽然一道黑影闯了进来,她猛的睁开眼,感觉到有人走近,她试探性的说道:“箫风瑾?!”她准bèi

起身,忽然空气中一阵奇异的香味传来,她只觉得脑袋一昏,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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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 V-237 失踪

内殿

一室的安静,一身明黄色锦袍的男子高坐在龙椅上,他略显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下方那一抹雪色的身影,从他进来到现在一直未曾说话。多年不见,他与他之间似乎更加没有共同话题了。也许从他出生开始他们之间就注定了如现在这般,形同陌路。

箫风瑾站在殿中央,单手背负,他清俊的脸上一如往日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的喜怒,然而全身那凌厉的霸气却不自主的向外扩散,萦绕在这内殿,他,仿佛就是天生的王者,高立云端,凌驾在所有人之

看着这熟悉的容颜,苍皇不觉有些失神,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婴儿,他也曾冲着他笑过,可是自己是如何应对的呢。也许,他与他注定了要站在对立的两面。

“如今苍国已经是你的了。”良久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箫风瑾微微抬眼,瞟了上方的苍皇一眼,室内的灯光要好一些,他清晰的看到他的两鬓已经花白。是啊,他老了!原来他也会老!

“你是希望我感激你将苍国送予我?”箫风瑾冷笑一声,如墨的眼底闪过一抹嘲讽,“怎么,你觉得没有你刚刚那一旨封号,我便得不到苍国?!”

听着这话,苍皇面色一滞,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沉郁之色,他双眼微眯,眼底尽是,却并未辩驳。是啊,就算他不封他为圣子,现在整个苍国已经不是他这个皇帝说了算的。这个男人在所有人不知dào

的情况下已经将整个苍国的财务以及政权全部掌握在手中。从今天的寿宴就能看出来,除了三皇子党,其余的人都归顺他了。就连洪泽这样的老臣也倾向他了,苍国的确已经不是他这个皇帝的天下。

“你想怎么样?”沉默半晌,苍皇忽然说道。

想怎么样?箫风瑾眉眼微紧,很快淡淡说道:“我就是想怎么样,你又能如何。“一如既往的狂妄、不可一世,可是却让人无法质疑他话语的决断性。他,再也不是旁人所能左右的了。

苍皇脸色瞬间铁青,那是被人戳穿真相时的恼恨,想他堂堂帝王有一天竟然会如此的被人踩在脚底,却连任何辩驳的语言都没有。

“你就这般恨我?”苍皇闭上眼睛,苍白的脸上尽是怅惘之色。

箫风瑾嘴角微勾,看了苍皇一眼,冷漠说道:“恨你?你也配?!“

是啊,他配吗?苍皇苦笑一声,睁开眼看着下方的男子,”如果再回到从前,我定然不会……“

”你这是在祈求我的原谅,想要我放过你?“箫风瑾冷冷打断他,“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原谅?!”

这话一出,苍皇的脸色呈现片刻的扭曲,似是被戳中了心事之后的恼怒。然而看着下方那一抹雪色的身影,是啊,他不配求他原谅,而且的确没有资格,按道理他们本就是敌对的两方,只是那个时候他知dào

的并不透彻,否则,他怎么会落到现在皇位名存实亡的地步。

“怎么?后悔没有杀了我?”箫风瑾唇边泛起一抹讥讽的笑容,眼底早已经像是染上了寒霜一般冷烈。

听着这话,苍皇神色变了变,看着箫风瑾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前所未有的慌乱,他目光犀利的看着他,仿佛所有的一切在他面前无所遁行一般。

看了苍皇一眼,箫风瑾眼底的冷漠更甚,他忽而转身,雪白的衣在殿内扬起一阵冷风,他凤眼之中夹带着睥睨天下的狂傲,一字一顿说道,“我今日只是来告sù

你,苍国,我说了算,不光如此,这天下我也要!”

苍皇嚯的站起身,他看着那恍若高立蓝天的白云一般的男子,他身上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傲气在这一刻展露无疑,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脚步,没有人能违抗他的话语,他是这世间的主宰。

“为什么现在突然要夺回这一切?依你的性子,不该是会让自己受人摆布才是。”苍皇的声音有些飘渺,许是认清现实后那最后的求知欲,他的神色不见丝毫的凌厉,倒是颇显凝重。他在苍国的布置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可是如此轻易的夺权,也不是一时意气,只能说明,他很早就将一切掌控在手中,只是那个时候他并不想要这一切,而现在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想要夺回那些东西并且不惜违背自己的心意。

箫风瑾脚步并未停下,他如墨的眼底色彩不觉加深了许多,他冷冷说道:“天下是谁的天下与我从来都没有关系,我要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人。佛挡杀佛,魔挡诛魔。”现在也不知dào

她睡着了没,这么大的人了,睡觉的时候连被子都盖不好,每次都是他在半夜里给她盖被子。想到这里,他清俊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柔色,随即加快了脚步,直接出了殿门。

听着这话,苍皇一下子跌坐在了龙椅上,唇边更是泛起一抹苦笑,想不到五百年之后,这样的场景再次出现,当真是天命难违啊。只是这一次,究竟能不能争过这天呢!

————

箫风瑾几乎是脚不沾地,直接用轻功回到了小楼,想到她在床上的睡颜,他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她的身边,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这是一个时辰不见就仿佛过了几年一般。相思虽苦,却更加刻骨铭心。

待箫风瑾进了房间,便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他皱了皱眉,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慌乱,瞬间走到了床边,看着床上空空如也,他的心仿佛跌入了冰窖一般。

漓儿,漓儿呢?!

“清玄,冷冽!”箫风瑾紧握着拳,一双眼睛里面血色弥漫,声音更是如寒冰一般彻骨。

外面,叶清玄跟冷冽收到命令,很快就进了房间,跪在了地上。

“主上找属下有何事?!”两人心里都有些发怵,刚刚主上的语气并不太好,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而且这不是主母的房间吗?竟然会让他们进来,这样说的话,岂不就是主母出了事?想到这里两人心头皆是一惊。

就在这时,一股冷冽的风暴忽然扬起,内力挥撒间,只听得房间里面瓷器碎裂,桌椅裂开,而冷冽跟叶清玄两人扛不住这强dà

的内力,飞出去的时候,正好撞到了门板上,跌倒在了地上,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人呢?我让你们保护的人呢?”箫风瑾目光嗜血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眼底尽是杀意,他让他们寸步不离的在此照看漓儿,竟然,竟然让漓儿出了这房间,真是该死!

冷冽跟叶清玄两人爬了起来,再次跪到了地上,果然是主母失踪了吗?难怪主上会如此失态,只是他们两人明明就在外面守护着,怎么会给旁人可趁之机呢,还是说来的人比他们武功更加厉害?!

“属下该死!”叶清玄跟冷冽两人异口同声说道,他们没有理由说自己冤枉,主母失踪,他们难辞其咎。

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黑影,箫风瑾强压着怒火,一双眼睛中血色弥漫,若不是他们可能知dào

漓儿失踪的线索,他现在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们。

“今天晚上这小楼附近可有异样?”箫风瑾微微闭了闭眼,冷声说道。

叶清玄跟冷冽低着头,回答说道:“回主上,这小楼附近若是有风吹草动绝对瞒不过我们的眼睛。”意思就是这附近并未有人能瞒过他们的眼睛进入到这小楼。

听着这话,箫风瑾冷哼一声,“真的就没有任何的动静?”他可不会相信人会凭空消失,他们两人的本事他最是清楚不过,否则不会让他们保护漓儿的周全。

叶清玄闻言,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说道:“属下记得,当时有一个宫人来这里请示需不需yào

送宵夜过来,我过去与他说了不用。”

“我这边也是有一人过来问了同样的问题!”冷冽也出声说道。

箫风瑾紧抿着唇,冷冽的眸中杀意四起,“好,很好,一个简单的调虎离山就让你们二人着了道,看来我也没有必要再留你们了。”话音刚落,衣袂翻飞,他掌心内力暗涌,随时会发动攻击。

感觉到箫风瑾的杀意,叶清玄跟冷冽两人皆是心下微惊,后背隐隐有些发冷,这是人对死亡本能的恐惧。

“主上,主母一定不会有事的,若是找不回主母,属下不会脏了主上的手,会自行了断。”叶清玄抬起头说道,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主母,主上现在怕是不冷静,若是不提醒这个,不知dào

主上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果然,听到有关凰非漓的事情,箫风瑾眼中的杀意瞬间减少了许多,他瞟了地上的人一眼,、那神色仿佛是在看一抹尘埃一般,“若是找不回她,你们的确是不该存活在这世上了。”

叶清玄跟冷冽两人心头瞬间安定了不少,果然,说到主母,主上便能冷静了。

箫风瑾清俊的脸上似寒霜一般紧绷着,他抬脚朝着屋外走去,“启动暗月追踪令。”这一声不似先前的冷冽,带着些许的焦虑、隐忍。漓儿的身边怎么能没有他,天气变凉,她身体本就不好……想到这里,他眼底杀意再次涌现,一旦找到漓儿,他一定会将那抓她的人碎尸万段。

319. V-238 请殿下恕罪

自凰非漓失踪后,箫风瑾调动了所有人去寻找她的下落,暗月追踪令是暗月楼最高追查令,那是倾尽了暗月楼所有的力量、暗桩,而暗月楼作为天下第一杀手组织,其势力遍布天下,一层层情报网络纵横交错,按照天下人的形容便是,暗月追踪令下,即便是蚊子也能分出个子丑寅卯来。

可是在凰非漓这件事上,暗月追踪令仿佛是去了它的效用了,已经过了好几日,可是依旧没有凰非漓的下落。

行宫小楼里,冷冽跪在地上禀报着这几日的来的消息,可是不管怎么说,结果都改变不了,凰非漓像是凭空一般蒸发了。

“这方圆十五座城池我们都已经查过了,并未发xiàn

主母的行踪,属下怀疑主母是被人给藏起来了。”冷冽说着,忍不住抬起头看着身前那一抹雪色的身影,他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一身雪衣褶皱不堪,上面甚至还沾染了泥土杂草,他就那样孤单的站在那里,了无生气一般,周遭十丈之内透着死寂。

这几日不光是他们在找主母,就连主上也是没有丝毫放松,亲自跟他们去各处查看,他也只是在今早才回到这里的。主上自主母始终那日开始至今都未合过眼,长此以往身体怕是要垮了。可是最怕的是心底的伤痛无法愈合,这几日楼中不少人都被主上打伤,主上压根就没有顾忌自己的身体,肆意使用内力。这世上能让主上如此失去理智,连自己性命都不顾的人,只有主母了。

“被人藏起来了吗?”那声音不带任何的情感,冷肃低沉。箫风瑾紧握着手,目光越过冷冽看向了远方,他的漓儿已经离开他的身边足有四天零五个时辰了。她究竟在什么地方,那个时候为什么他非要去见苍皇呢,若他在,谁能从他身边带走她!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就在这时,箫风瑾忽然转过身来,原本清贵如华、俊逸若仙的脸上此刻胡渣遍布、苍白嗜血,几根青丝凌乱的垂在额前。他如墨的眼底血丝弥漫、戾气横生。若说曾经他恍若云端高阳华贵霸气,凌驾于众生之上,那他此刻却如地狱魔鬼一般,浑身都是张扬的杀意与冷寂。

冷冽面色一滞,看见箫风瑾脸上的灰败颓废之色,哪里还有往昔决胜千里的霸气狂傲,果然,主母失踪,主上就会折磨自己,真不知dào

遇上主母,是主上的幸还是不幸。这一刻,他也意识到了,主母虽好,可是她只会成为主上的弱点。

就在这时,叶清玄走了进来,他看了仍跪在地上的冷冽一眼,随即恭声说道:“主上,刚刚苍国那些大臣前来请命,请您主持苍国朝政。”哎,因为是苍皇请主上过去说话才导致主母失踪,所以主上直接迁怒了苍皇,虽然没有杀了他,却是让他生不如死的躺在自己的宫殿里。而苍国的那些大臣本就打算靠拢到圣子一边,所以自然是想请他出来主持朝政了。

一阵寒风油然在小楼中激起,那凛冽的寒光扫过叶清玄,一瞬将让他恍若入了冰雪之地一般。他瞬间跪在地上,“属下失言,请主上恕罪!”

箫风瑾凤眸中杀意不减,滚滚阴暗的涌流震荡开来,他薄唇微启,冷漠说道:“就算这天下灭亡了,与我有何关系?更何况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苍国,漓儿在苍国失踪,若是我找不到她,这世上也不会再有苍国了。”话落他一拂衣袖,转过身看着前方,眼底杀意更浓,“漓儿定然没有走远,这世上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她的人应该只有他了。”

叶清玄猛的抬头,看着前方那浑身泛着寒意的男子,不由疑惑说道:“主上所说的人是?”

“传令给楚南轩跟端木朔,不必到苍国,继xù

行动,我倒是要看看,没了那最后的支撑,他能翻起怎样的浪花。敢夺漓儿,我定要他生不如死!”箫风瑾的声音低沉,恍若黑夜鬼魅的细语,声声透着炼狱的冰寒无情。他本就是无情寡义之人,若说那仅存的一抹良知也只属于一人,她就是他的逆鳞,一旦涉及她,他便会疯狂。

听着这话,叶清玄跟冷冽对视一眼,两人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安然,看来主上早已经是成竹在胸了,如此,他们便放心了。

————

自寿宴结束之后,燕玖墨跟夜钦珏就同苍皇告别了,只是两人并未离开樊城,而是住在了樊城的客栈之中。当然他们也得到了消息,凰非漓失踪了。

客栈中,燕玖墨站在房间里面,看着对面一身墨衣如华的男子,他的脸上依旧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好似对一切都能坦然相待一般。他不觉皱了皱眉,有些时候他真是讨厌他这样一张虚伪的脸。

“如今阿离失踪了,难道夜兄就一点都不关心吗?”燕玖墨走到桌旁坐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漠说道。

夜钦珏微抬头,看着燕玖墨微拧的眉心,淡笑说道:“看样子燕兄很担心阿九呢,难道燕兄忘记了阿九之前说的话吗?她与你的仇恨可是不共戴天呢。”

被夜钦珏再次戳穿旧事,燕玖墨只觉得心下一痛,是啊,阿离说了,她不会原谅他了,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她对他彻底失望了。

“夜兄别忘了,阿离也同样说过不会嫁给你,你曾经可是想杀了她呢。”燕玖墨回过神来,冷笑说道。

听着这话,夜钦珏无波的眼底闪过一抹怒意,他冷冷的看着燕玖墨,“多谢燕兄提醒了,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开阿九,我与她认识多年,了解她的性子,只要我肯付出真心,她自然明白我当日的苦衷,自然会心软。可是你杀了凰启,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燕玖墨紧拧着眉,不觉有些失神,那是他犯过最大的错,就算从前他与阿离不和,至少阿离的眼中还有他,也许还有半分曾经的情分,可是那一晚他生生的断送了所有他们之间美好的记忆。

“你我何必五十步笑百步,无论是你还是我,她都不会轻易原谅。今日在此,我就将话说明白了,如今箫风瑾成为苍国圣子,而我们攻打苍国的理由如今也已经被攻破,况且依照我们现在的状况也无法真的攻打苍国,所以你我的联盟就此解除吧。”燕玖墨扫了夜钦珏一眼,眼底的冷意更甚,这个人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在算计他,他一早就想对付箫风瑾,所以故yì

拉上他。况且若是没有他的推波助澜,他如何会杀死凰启,若是他早知dào

阿离就是凰九公主,他们如今又怎会这般相见陌路。

对于燕玖墨的话,夜钦珏似乎早已经料到,俊朗的脸上并未有任何的惊讶,他看着燕玖墨,微微笑着说道:“燕兄此言有礼,如此,咱们就各凭本事吧。”

好一句各凭本事,这也是他心中所想!燕玖墨深深的看了夜钦珏一眼,如今他们联盟解除,算是正式袒露了他们的心迹,那个女子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放qì



————

一处阴暗的密室里面,微弱的烛火摇曳着,轻纱微掩,依稀能看到一身蓝色广袖流仙裙的女子躺在床上,她脸色安然,倾城的容颜上带着恬静。

不知何时她忽然睁开眼,坐了起来,看着室内的景象,脸上不觉一黯,她还在这个地方吗?也不知dào

现在过了几天了。这些时日她一直呆在这暗室里面,每天都会有人来给她送吃的喝的,可是她却不知dào

究竟是什么人将她抓过来的,那些送饭的人根本就不会说话。

凰非漓不觉抚了抚头,脑袋里面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她依稀记得那天,她闻到了一阵奇异的香味之后,整个人就昏睡了过去,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地方。

也不知dào

箫风瑾现在怎么样了,知dào

她失踪了,他定然是会担心的吧,而她这几日也都在等待着他来救她,她知dào

,他绝对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好久未见到他,她真的想他了,想念他温润的话语,想念他的霸道,凰非漓不自主的拿出衣服里面暗藏的玉扳指,她轻轻抚着温良的玉身,这是他送她的定情信物,而她送他的却是别人的东西,如今也不在他的身边了,那他现在又是如何的模样呢?!他虽然睿智绝顶,可是总是喜欢做一些幼稚的事情来伤害自己,美其名曰是要与她一般无二,却最是让她心疼难受。

不知dào

过了多久,石门忽然开了,一抹光亮照了进来。

凰非漓身体一僵,猛然握紧手中的玉扳指,蓦地回头看着门口,一个黑影走了进来。

“看样子凰女殿下似乎休息的不错,我这几日抽不开身来看你,还请殿下恕罪!”一个邪魅的声音忽然响起,透着些许的兴味。虽然是请罪的话语,可是他说的甚是轻松随意,哪里有半分的歉疚。

320. V-239 东方玉华

“看样子凰女殿下似乎休息的不错,我这几日抽不开身来看你,还请殿下恕罪!”一个邪魅的声音忽然响起,透着些许的兴味。虽然是请罪的话语,可是他说的甚是轻松随意,哪里有半分的歉疚。

凰非漓紧蹙着眉,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颀长身影一身藏青色长衫旖旎垂地,他一头墨发如锦缎般垂于肩头,只用一顶轻盈的紫玉发冠束了,桃花眼,卧蚕眉,肌肤若雪,比牛奶还要光滑,薄薄的唇瓣如春色晓花。

室内的光线虽然昏暗,那一身风华依旧如众星拱月一般,他微挑着眉眼,邪魅张扬,一步步的向她靠近。

这个人的俊俏与箫风瑾的不同,箫风瑾的带着凌驾于万物的霸道,而这人却更偏向于阴柔,女子之美,只是那一双桃花眼中眼波极深,仅仅一眼便知dào

他不是等闲之辈。

凰非漓打量着眼前的人,看着他走在石桌旁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她不由皱眉说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知dào

她是凰女,那就是特意针对她将她抓过来呢,可是她不记得何时与这人有仇怨,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凰女的身份?!

“我是什么人?”那男子忽然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床上那一抹淡蓝的身影,看着她眼底的警惕与探究,他唇边的笑容忽的放大,“凰女殿下难道不知dào

吗?”

听着这话,凰非漓眉梢紧蹙,她应该知dào

吗?她这些年也未认识过什么人,对于这个人更是陌生,“你到底想说什么?”她不喜欢这个人那一脸玩味的模样,好像是在耍弄她一般。

“如此看来凰女殿下还未完全知dào

自己身份的含义呢。”男子凝眸看着凰非漓,继xù

说道,“难道端木朔没有告sù

过你,凰女在北疆意味着什么?”

端木朔?北疆!凰非漓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她沉声说道:“你是北疆人?你认识端木朔?那你……”她自然记得端木朔说过的话,凰女在北疆就是圣女,也是真神之子的妻子,“凰女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先前她已经知dào

了端木朔想要娶她的心思,难道说眼前这个人也……

看着凰非漓那愈发警惕的目光,甚至他从她的目光中能看到些许的敌意,东方玉华心下好笑,这凰女还真是聪明呢,看来对他的身份已经有些怀疑了,难怪那人不惜与天下为敌,甚至还违背自己多年意愿站出来,这样聪慧的女子的确有这样的资本。

“在下东方玉华,见过凰女殿下!”东方玉华忽然站起身,冲着凰非漓行了一个礼,一双桃花眼愈发魅惑勾人,眼底盈盈的光华恍若能照彻整个密室。

果然是呢,凰非漓心头冷笑,这世上这般急切的想要寻找凰女的人也只有各个领地的至高者,这人说自己认识端木朔,且又是北疆人,再看这气度又不像是端木朔的手下,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是北疆北部的人,圣女可不单只是针对南部,对北部一样有着威慑力。

东方玉华吗?传说中北疆北部被称为“玉面桃花”的北疆北部之王吗?!的确,单看这容貌的确是少有人能匹敌呢。可是——他抓自己来是逼着她嫁给他?!想到这里,凰非漓脸上的冷意更甚,这些个人非要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她的身上来吗?

“北王究竟想怎么样?”

东方玉华看着凰非漓,她的脸上像是染上了寒霜一般,他看的出来她对自己很抵触,大概是猜到了自己想怎么样吧,她嘴角微勾,向前走了几步,俯视着身前一脸警惕的女子,笑着说道:“凰女殿下不是都猜到了吗?你既是我北疆圣女,自然只能嫁给我了。”说着他将脸凑到了她身前,俊逸的脸上笑意更甚。

看着身前人的靠近,凰非漓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眼神微偏,不去看他的脸,冷冷说道:“哼,我可并未承认我是什么圣女,嫁给你,不可能,我已经有丈夫了。”

“难道凰女殿下要违背真神的旨意?!”东方玉华的声音温润绵长又带着些许的玩味之意,“还是说凰女殿下害pà

真神责罚你不是完璧之身?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你大可放心,因为,我不介yì

。”他唇角的笑意张扬扩大,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凰非漓的脸上,一双桃花眼里尽是轻佻之色。

听着这话,凰非漓一咬牙,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子,“我介yì

!”他介不介yì

她不管,她才不想嫁给除去箫风瑾之外的任何人。

“这样说来,殿下已经对我一往情深了,竟如此介yì

自己不是完璧之身。可是时光不能倒流,玉华知dào

殿下的情意这便已经足够了。”东方玉华一只手落到了凰非漓的肩上,准bèi

抱住她。

察觉到东方玉华的动作,凰非漓心下一慌,身体猛地向后退去,一下子跌倒在了床上,而身前的人顺势压了上来。

“殿下这般心急了吗?”桃花眼微微上扬,东方玉华的脸上尽是暧昧之色。

她明明是想要逃跑,是他压了上来!凰非漓心底怒极,大喝说道:“你才心急,你给我滚开!”这个人真是无耻之极。

听说这话,东方玉华笑着说道:“殿下怎么知dào

玉华心里很急呢?美人在前,如何能坐怀不乱呢?”说着他凑近凰非漓,“殿下真美!”

那暧昧的气息愈发靠近,看着眼前这张俊脸,凰非漓有一种想要将之撕烂的想法,她现在心里是恶心的想吐。

“殿下这般是默许了吗?”东方玉华完全忽视了凰非漓的怒意,想要近一步的靠近。

突然“啪”的一声,整个密室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沉寂了一般。

东方玉华僵着身体,桃花眼中尽是危险之色,他眯看着身下的女子,她紧咬着牙,死死瞪着眼睛看着他,那决然的恨意一点一点不加掩饰的绽放出来。是的,她恼了!

那他呢?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她是第一个敢打他的人,他心底的怒意瞬间往外涌,脸上的痛意甚至都跟着消失了!

周遭的空气瞬间冷凝下来,凰非漓能感觉到从那一双桃花眼中迸射出来的杀意,可是她心底丝毫不惧,若是在受辱跟死之间选择,她愿意选择死,否则不光是她,就连箫风瑾也会生不如死。

“你这样对本王,是笃定有人会来救你,而本王不敢杀你吗?!”东方玉华收起先前的玩世不恭,声音里面透着一股冷沉。

凰非漓迎上东方玉华那冷冽的目光,漠然说道:“我没有觉得你不敢杀我,不管有没有人救我,我现在做的都只是在保护我自己而已。东方玉华,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但是侮辱我,休想!”

“你这是在为他守身如玉?!”东方玉华微眯着眼,俊逸的脸上寒意陡然升起,心头更是升起一丝不甘,“他有什么好,不过只是一个不懂情趣的煞神罢了,只知dào

杀戮,压根就不知dào

情为何物。”然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也是一惊,他这是在拿自己同那人比较吗?

听着这话,凰非漓美丽的脸上忽然划过一抹温柔笑意,“不管他在别人心里怎么样,在我心里他就是最好最合适的那个人。”说到这里,她唇边忽然泛起一抹嘲讽之色,“看来你认识箫风瑾,你是想用我威胁他?!”她可不认为东方玉华是个傻子,真的会觉得得到凰女便能夺得天下,所以他抓她肯定是有目的的。正如夜钦珏跟燕玖墨寻她一般,凰女的身份只不过是借口,现在想想,他多半也是因为箫风瑾。

东方玉华心头蓦地一沉,这女人未免太聪明、太冷静了些,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些,他是不是真的该赞叹一句,真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

“你说的没错!”东方玉华眸色幽深,依旧趴在凰非漓的身上不肯让开半步,“你说若是本王得到了你,他的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本王还从未看到过他那张冷静的让人发狂的脸有任何的波动,真想在上面看到愤nù

、耻辱的情绪。不过,也许是本王想多了,那个煞神对女人向来不感冒,也许正应了那句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件衣服脏了,换一件就好了。”

凰非漓看了东方玉华一眼,忽而冷嗤一声,“你觉得箫风瑾是爱我,还是爱我这具身体?!我是介yì

这具身体是否干净,可是我相信,在他心里,我才是最重yào

的。”这种时候,他还想来挑拨离间吗?箫风瑾的心思她最是清楚,无论何时他所思所想都是以她为首要,这最是让她心疼。

“是吗?!”听着凰非漓笃定的话语,东方玉华心里没来由的火起,他讨厌看到她一脸对那人的爱慕与深信不疑。他大手一挥,“那本王倒是要看看,他会如何面对成为本王女人的你。”话音刚落,撕拉一声,衣服撕碎的声音划破冷寂的密室。

321. V-240 龙印

“是吗?!”听着凰非漓笃定的话语,东方玉华心里没来由的火起,他讨厌看到她一脸对那人的爱慕与深信不疑。他大手一挥,“那本王倒是要看看,他会如何面对成为本王女人的你。”话音刚落,撕拉一声,衣服撕碎的声音划破冷寂的密室。

衣襟撕裂,凰非漓吓了一跳,一张小脸吓得惨白,她慌忙拿着手去捂住那被撕开的部分,“混蛋,别碰我!”她大吼一声,紧咬着牙,脸上尽是屈辱,今天无论如何,她也不要被这个人侮辱。她知dào

箫风瑾宁愿她活着,可真是因为这样,她才不要成为他这辈子的耻辱、阴影。如今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想到这里,她突然伸手去抓头上的玉簪!

住手?怎么可以?!

东方玉华此刻心里被愤nù

冲击着脑袋,只想着让身下的女子臣服,在他的字典里面,没有女子能抵抗的住他的魅力,眼前这位凰女自然也是如此。而且在他心里更多的是不服,他不就是出身比他好一些么,凭什么好事都让他占尽了呢。况且,他可不认为那个人真的会怜香惜玉,这个凰女甚是合他的口味,所以他要定了。此刻,他心底的阴暗被牵引了出来,逐渐扩大,他急于想要证明自己。

然而目光过处,一个白玉的光华赫然跃于眼底,东方玉华原本想要靠近凰非漓的手,忽然停在了半空,他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凰非漓紧握着玉簪,忽然刺向了眼前的男子,她要杀了他!

“你!”东方玉华察觉到凰非漓的动作,身体急忙闪躲,可是根本来不及,那玉簪直接刺中了他的左肩。

看着那没入东方玉华左肩的簪子,凰非漓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失败了,那就只能等死了。她可不会没头没脑的去自杀,所以想要脱困的最好方法是杀了敌人,可惜,一击无法毙命,那么死的人就只有她了,现在她很后悔没有跟青荇一起好好学武功了。

东方玉华俊逸的脸上并未有出现凰非漓想象的怒火,他的目光凝集在一点,眼底尽是惊诧与难以置信。

察觉到他是在看自己,凰非漓不觉皱了皱眉,这人还真是贼心不死,下流无耻,她抬手就去遮住东方玉华目光凝集的那处,然而手却是触碰到一个温良的物体,待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箫风瑾送她的玉扳指。

被凰非漓的动作一打岔,东方玉华也醒过神来,他根本就没有顾忌左肩上的伤势,倒是从凰非漓身上下来,站在了床边,目光却依旧落在那玉扳指上。

凰非漓原以为东方玉华不会放过自己,眼下他突然起身,她心下惊诧不已,但是更是放松不少,瞬间坐了起来。她绝对不能给他伤害她的机会,大不了就是一死。

“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它的?”东方玉华目光紧紧盯着凰非漓的手,忽然说道。

它?是指什么?凰非漓顺着东方玉华的目光看过去,他是指的玉扳指?!他有什么意图?!

“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他看上了箫风瑾送她的玉扳指?!这可不行,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想到这里,凰非漓不自觉的将那玉扳指塞到了衣服里面,遮掩起来。

看着凰非漓的动作,东方玉华心下嗤笑一声,她这是害pà

她夺走它吗?她以为她这般将它藏在衣服里面,就能阻止他了?想不到她也只是个天真的女子,也是,她才十七岁!

“看来我刚刚是说了废话了,它从前是被那人戴在手上的,现在在你手上,自然是他送给你的,想不到他竟然会将它送给你,真不知dào

他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怎么了。”东方玉华冷嘲说道,先前他还以为那人不过只是想要找个女人所以才有了女人,毕竟男人有些时候还是需yào

女人的,更何况是他!只是没想到,他是真的对这个女人上了心,不单单是因为她凰女的身份,否则这样东西就不会在她身上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从中间听出了一些消息,她试探性的问道:“你什么意思?这玉扳指难道有什么秘密?”

“你不知dào

?!”东方玉华面上一惊,狐疑的看着凰非漓,她是凰女,怎么会不知dào

他的身份,而他将玉扳指送给它,她竟不知dào

这玉扳指的意义?!

凰非漓一听这话,更加笃定先前的猜想,皱眉说道:“我应该知dào

什么,北王既然知dào

,不妨告知一二。”

不知dào

——

她竟然不知dào

——

东方玉华此刻竟然不知dào

该如何诉说自己的心情了,她拥有着决断一切的权力,可是她竟什么都不知dào

,看来那人将她保护的很好啊。想不到那块石头终于被人给捂热了,呵——

“你手上的玉扳指还有一个名字。”东方玉华忽然说道,既然他不说,那他就代替他说好了。

“什么?”凰非漓直接问道,总觉得接下来东方玉华说的事情会对她有很大的冲击。

东方玉华也不隐瞒,直接说道:“你拿着龙印都不自知,真不知dào

他究竟有多保护你。”所以现在,她便是他的弱点了吗?这个消息不错,所以他不介yì

将一些事情告sù

她,顺便让她觉悟到,她现在的处境。

龙印!凰非漓双眼猛地瞪大,她忽的垂下眸胸口那突出来的部分,就是那玉扳指的形状,她抿了抿唇,这玉扳指是龙印?!

天始国建国之初,始皇凤无忧下旨于天下,帝后同尊,所以便让人铸造了龙印跟凤印,在很多人的认知里面,龙印跟凤印肯定是类似于玉玺的方状物,是用大块的玉石雕刻而成,殊不知,龙印其实只是一个玉扳指,而凤印则是一块玉佩。那是很早很早之前的时候,知dào

的人不多,所以到了后面更是少有人提及了。但是凰非漓等与先辈天始国皇族人员有关联的人对此却略知一二。

难怪初次看到这玉扳指的时候,她便觉得它通体莹润,是历经年月才养成如此模样的,就跟凤纹玉一般。只是没想到这玉扳指竟是龙印,那龙印怎么会在箫风瑾身上?!她心里忽然有种突突的感觉,她甚至是有些抵触的情绪,她不想往下想。

看着凰非漓那怔忡的模样,东方玉华忽然笑着说道:“看你的模样应该是不知dào

他真实的身份了,不过龙印在他手上,你多少能猜到一些了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凰非漓蓦地抬头,目光森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不知dào

为什么,从凰非漓的眼神中,东方玉华看到了一抹死寂之色,她的情绪好像正濒临爆fā

似的,那森森的寒意直达人心底。

知dào

他的身份,她不应该高兴吗?

东方玉华微挑着眉,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看不懂她了。

“龙印是凤族族长的信物,更是凤族嫡系的证明,你是凰国公主,凰国始皇后的后人,这点你比谁人都清楚。”东方玉华淡淡说道。

凰非漓抬手紧握着胸口处的玉扳指,这是龙印吗?那么箫风瑾又是谁呢,是啊,他很早之前就说过,箫是他母亲的姓氏,可是他的父亲不是苍皇吗?他怎么会跟凤族有关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凰非漓那一脸怔忡的模样,东方玉华心底的疑惑渐渐扩大,就在这时,密室外面一个女子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恭声说道:“启禀主人,暗月楼的势力快要查到这里了,事不宜迟,我们得早做离开的打算才行。”

东方玉华心绪被打断,他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淡淡说道:“你去准bèi

吧,一炷香之后撤离。”再不走,怕是就走不了,暗月楼的势力就连他也不得不顾忌,这次能抓住凰非漓,也不过只是趁着那人不在罢了。

“是!”那女子领命出去。

东方玉华回过头看着凰非漓还是先前的模样,不由笑着说道:“想不到你在凤瑾心中竟然这般重yào

,不瞒你说,自你失踪那天他就下达了暗月追踪令,调集天下所有势力寻找于你。殊不知我压根就没有离开樊城,而且还寻了一处最隐秘的地方藏起来,只是没想到还是没有瞒过他。真不愧是凤瑾,凤氏一族五百年以来最为杰出的人才。看来他找你的心可是相当强烈啊,真真让人嫉妒啊。”他抓她本就是为了要挟凤瑾,原本他心底还有些疑虑,毕竟凤瑾的凶残他比谁人都清楚,现在他才知dào

他可是抓住了凤瑾的软肋呢,心底更是高兴的不行。

“什么凤瑾,他是箫风瑾!”凰非漓咬着牙,喝止了东方玉华。有些事情若不是听到箫风瑾亲口说,她如何也不会相信。

听着这话,东方玉华狐疑的看了凰非漓一眼,难道她不知dào

凤凰之说?不可能,先前她凰女的身份可是闹的天下尽知,这些基本的她应该知dào

才是,所以凤与凰的传说她最是清楚才是。难道她知dào

了那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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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V-241 漓儿别怕,我来了。

樊城,行宫

这段时间因为苍皇重病在床,无法处理朝政之事,所以众臣都将希望寄托到了新封的圣子身上。对于箫风瑾,他们之所以信任,原因有三,一是他是苍皇亲自所封,二是他是慧云大师亲传弟子,三是他极可能是苍皇的儿子,处理朝政自然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任他们如何求见这位圣子,圣子对他们都是置若罔闻一般,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今儿个以洪泽为首的众臣均站在了箫风瑾所住的小楼外等待着他的召见。

箫风瑾一身雪衣,正从小楼里面走出来,他俊逸的脸上尽是疲倦之色,但是形容稍好,之前横生的胡渣也都被清理干净,然而眼底的血丝是如何也遮掩不住的,他这段时间睡的时间极少,若不是青荇等人一旁规劝,真不知dào

还能不能让自己支撑着站起来,他身后跟着叶清玄跟青荇两人。

“圣子殿下!”不知dào

是谁惊呼一声。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箫风瑾身上,一众官员纷纷跪在了地上,恭声说道:“拜见圣子殿下,请圣子殿下主持朝政。”

箫风瑾脚步微顿,看着以洪泽为首的众臣,眉梢紧蹙,清俊的脸上一道寒光闪过,下一刻他已经收回目光,看着前方,好似根本就没有看到眼前跪着的众人似的,径直朝着前方走去。

洪泽见状面色一滞,这圣子是怎么回事?就这般不想看到他们,不想处理朝政么?!

“圣子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啊!”洪泽起身追到箫风瑾前方跪下说道。

看着挡在自己前方的人,箫风瑾微眯着双眼,眼底寒光凛冽,好似随时要将眼前的人凌迟处死一般。

感觉到箫风瑾散发出来的寒意,洪泽只觉得后背发凉,他挺直着腰杆,继xù

说道:“圣子殿下,皇上病重,如今又是多事之秋,皇子们皆是碌碌无为,此刻正是需yào

您出来主持大局啊。”

“是啊,圣子殿下!”后面的官员跟着附和说道。

箫风瑾垂眸看了地上的人一眼,那神色仿佛是在俯瞰蝼蚁一般,带着与生俱来的狂傲,“我需yào

你们干什么?”

“啊?”洪泽不明所以,错愕的看着箫风瑾。然而触及到他那冷嘲的目光,他心下一缩,他这话的意思是……

“凡事需yào

我处理,那么你们也没有存zài

的必要了。”箫风瑾单手背负,朝着前方走去,衣袂翻飞,发丝缭绕飞舞,他的声音愈发飘渺起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做臣子就要有做臣子的本分,否则,杀无赦!”那最后的尾音冷冽冰寒,直听的人心底发寒。

洪泽愣在了原地,他的意思是凡事都来找君王处理,那臣子留着也没有用处了,而臣子的本分是各司其责,不是有事没事就来找君王。若是一个国家因为没有君王而灭亡,那只能说明是臣子们无用,这样的臣子直接杀了算了。这个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嚣张狂妄,可是偏偏他说的没错,这次是他们自己乱了阵脚。

“谨遵圣子旨意。”洪泽忽然转过身,冲着箫风瑾离开的方向跪拜说道。

其余的官员见洪泽领旨,又迫于箫风瑾方才的话,自然是不甘再有任何的质疑,要知dào

在这位圣子眼中,人命根本就不算什么。

青荇回过头看了地上的那些官员一眼,一些人是敢怒不敢言,然而更多的人是心悦诚服,她不得不有些佩服箫风瑾了,真不愧是右相,凡事都看的通透。若是小姐在,定然也能如此吧。也不知dào

小姐究竟在什么地方?!都八天了,小姐不见了有八天了,这八天里面箫公子寝食难安,一连几天不吃不喝,若不是因为有了小姐的消息,怕她看到他的样子会担心,指不定他现在还是一身脏乱的衣服,蓬松的头发,邋遢的容颜。希望消息是真的,这次能寻到小姐。

————

一辆马车行驶在管道上,马车外面是一身黑衣劲装的女子在赶车,而马车里面,一身藏青色锦袍的男子靠在车栏上,好整以暇的喝着茶水,他的对面坐着的是一身淡蓝色长裙的女子,她正拧巴着眉,打量着外面的景象。

“我们还在樊城的领域?!”凰非漓看着马车外面熟悉的景象,沉声说道。

东方玉华垂眸,淡然一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自然是在樊城的领域。”

“那也不过是你以为的安全罢了,箫风瑾很快就会追过来。”凰非漓放下帘子,漠然说道。否则东方玉华也不会如此急于的想要逃跑,箫风瑾的暗月楼势力之大怕是天下少有。

听着这话,东方玉华一双桃花眼猛地睁大,他看了对面那一脸清冷的佳人,嘴角微微上扬,“追上来就追上来呗,本王也好久没有见过凤瑾呢,仔细想想,应该有五六年了吧。之前本王还一直在找寻他的下落,竟不想他隐姓埋名呆在了燕国,真不知dào

他在想什么。”

凤瑾!凰非漓紧抿着唇,微微闭上了眼睛,不想,不想听到这个名字,箫风瑾只是箫风瑾啊。若他真的是凤族之人,那么他在燕国就不单只是为了报复苍国了,他是想复国?!不对,箫风瑾怎么可能是凤族之人,他先前跟他说过他的身世的,他不会骗她!

看着凰非漓的脸色,东方玉华脸上的笑容梗着扩大,看来会有不少有趣的事情发生呢,这一代的凰女似乎有些与众不同呢。凤瑾,我的这份大礼你喜欢吗?

突然,外面一声马匹嘶叫的声音传来。

车身摇晃着,东方玉华一手扶住车栏,俊逸的脸上闪过一抹厉色,冷声说道:“怎么回事?”

外面,女子恭声说道:“回主子的话,后面有人追上来了,而且人数很多。”

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吗?东方玉华眉眼微挑,看了对面的凰非漓一眼,“看来这马车我们是坐不了了。”说着,他冲着外面的女子吩咐道,“沁竹,停车!”

话音刚落,外面的女子就勒住了缰绳。

“你想干什么?”凰非漓警惕的看着东方玉华,然而话音刚落,她就被他拖曳着跳下了马车。

举目望去四周一片荒芜,但是两旁却有些小山峦,层层叠叠的,山上偶有的青翠更是给这方天地平添了几分美感。今日的太阳并不算大,可是这空气总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凰非漓胸口有些闷闷的,甚至头都有些晕眩。

“走!”东方玉华拉住凰非漓的手臂就朝着不远处的小山头走去。

凰非漓挣扎不过他,只能跟着他往前走,后面那紧随的女子则是打量着四周。

走了一段路,凰非漓就有些走不动了,她抚着胸口低喘着气,一张小脸上苍白失血,仿佛随时可能晕眩一般。

察觉到凰非漓的异样,东方玉华皱了皱眉,没有习武的女子果然体力差,而且她的身体幼时受过寒,落下了病根,比正常的女子都要差许多。

“你这样带着我走,肯定是走不掉的。”凰非漓压着心口的不适,低声说道。

东方玉华双眼微眯,淡淡说道:“没了你,我更是逃不掉。”说着,他直接托起凰非漓的身体就朝着前方走去。

凰非漓身体有些无力,强忍着一口气,跟着她往前走。

然而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他们已经上了好几个上坡,走到后面竟然没有了退路了,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悬崖,甚至能看到白雾缭绕,压根看不见崖底。

“哗啦啦——”几块碎石顺着崖壁掉了下去,可是惊不起任何的声响,凰非漓站在悬崖边,眉梢微蹙,这个地方若是掉下去,怕是会粉身碎骨呢。

“前面没有路了。”凰非漓皱眉说道,这个东方玉华非要往这边走,现在可是走入了死胡同了。

东方玉华对眼前的景象并没有多少的惊讶,这樊城的地图他研究了许久,自然知dào

这里是一处极高的悬崖,但是这也是他唯一的退路,若是之前一直往前走,怕是很快就会被箫风瑾给包围住,但是这里就不一样,所谓绝处逢生,正是如此。

沁竹看了身后一眼,冲着东方玉华恭声说道:“主子,后面有人过来了。”

东方玉华回过神来,转过身看着身后那走过来的男子,周遭的一切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陪衬一般,他像是行走在画中的人,天与地之间独独只有他一人,那一抹雪衣还是一如从前,俊美如天神,生生将那炼狱一般的气息包裹住,只是今日那丰神俊朗的脸上少了一些肃杀,倒是多了一些担忧与疲倦!这就是现在的他吗?

凰非漓的头有些晕眩,她紧咬着失血的唇,看着那靠过来的男子,脸上不觉浮现一丝笑容,他来了。

箫风瑾带着人快步上前,他一老远就看到了东方玉华,这个人跟从前一样,并没有多少变化,他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只是一瞬,很快就看到了他后面的凰非漓,看着她那苍白失血的容颜,他的心猛的揪疼起来,他的漓儿看起来受了不少苦。该死的东方玉华,竟然敢动他的人!

“漓儿,别怕,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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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 V-242 我是凤瑾

箫风瑾带着人快步上前,他一老远就看到了东方玉华,这个人跟从前一样,并没有多少变化,他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只是一瞬,很快就看到了他后面的凰非漓,看着她那苍白失血的容颜,他的心猛的揪疼起来,他的漓儿看起来受了不少苦。该死的东方玉华,竟然敢动他的人!

“漓儿,别怕,我来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凰非漓心猛的一震,是啊,他来了,她的疲倦因为他的到来好像也少了不少,他的脸渐渐在她的脑海里面清晰起来。他这些天过的肯定不好,那双眼睛里面遍布血丝,眼角处的纹络好像也加深了不少,他肯定没有睡好。这人平时不是很聪明吗?怎么有些时候就是犯傻呢。

想到这里,凰非漓眼底的泪水止不住的想要往外涌,然而最后生生被她给压制下去了,她不能哭,她一哭,他又该心疼了,指不定又要如何折磨他自己了。

“我不怕,我就知dào

你会来的。”凰非漓咬着牙,努力的给他笑容。

看着凰非漓脸上的浅笑,箫风瑾也不觉跟着笑了起来,他的漓儿总是为他着想,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后面青荇走上前,看着凰非漓平安无事,瞬间放下心来。看着她与箫风瑾之间的眼神互动,她心头忽然升起一丝艳羡,这样的两人是旁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插足进去的,这方天地好像已经变成了两人独有的空间似的,周遭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只是背景。

看着箫风瑾跟凰非漓如此忽略自己,东方玉华微眯着桃花眼,眼底更是划过一抹危险之色。

“老朋友,我们可是好久不见啊。”

听着东方玉华的话,箫风瑾收回目光,瞥了一眼那藏青色的身影,淡漠说道:“见到我未必是好事。”他周身凌厉的霸气瞬间扬起,“敢抓我的妻子,东方玉华,你得思忖下你接下来会付出的代价!”他的漓儿看起来瘦了不少,该死的东方玉华,早知dào

那个时候就该杀了他!

“一般人见到你非死即伤,可是我不同,上次你没有杀我,这次更是不易,别忘了,我这里还有一个人质,哦,这人质好像是你的妻子呢。”东方玉华笑意深邃,他看了沁竹一眼,沁竹瞬间会意,拿着匕首抵在了凰非漓的脖子上。

看着那刀锋抵在凰非漓的脖子上,箫风瑾心下一突,向前一步,冷魅的眼紧缩着,周身的狂傲之气不自觉的向着四周扩散,卷起阵阵烟尘,他冷厉的声音随之而出,“你要是伤到了漓儿,哪怕一分一毫,我让你生不如死,而且屠尽北疆之人!记住,是一分一毫。”

听着这霸气绝伦、杀意凛然的话语。沁竹握着匕首的手也不觉跟着一抖,好在并没有伤到凰非漓。

凰非漓看着眼前那一脸担忧的男子,这个男人啊一如既往的霸道,可是他的霸道是为了她的时候,她心里真的好开心,好感动。

东方玉华对于箫风瑾的脾性是了解的,看着他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动怒,自然明白凰非漓在他心中的地位,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凤瑾啊凤瑾,我其实也不过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成亲了都不告sù

我,而且娶的人还是凰女,所谓得凰女者得天下,明明是你们的凤凰之说,怎弄的凰女被这天下人觊觎呢,委实不该啊。”东方玉华看了身旁的沁竹一眼,示意她收回匕首,刚刚那一幕不过只是试探箫风瑾的态度,果不其然,他对凰非漓可是相当在意呢。那接下来似乎是有好戏看了——

感觉到脖子处的冷锋消失,凰非漓心底的压力也跟着消散了不少。可是她的思绪已经被东方玉华拉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她目光深深的看着对面的箫风瑾,看着他眼底的变化。

箫风瑾也正看着她,好像没有听到东方玉华的话一般,他清俊如华的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无奈,他的眸中从前只有她一人,然而今次里面好像多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青荇听着东方玉华的话,目光不自觉的在凰非漓跟箫风瑾身上打转,凤瑾?箫公子叫凤瑾?!凤凰之说,他是凤族之人?!怎么可能!他不是苍国的皇子吗?怎么又跟凤族扯上了关系。

“箫风瑾,告sù

我,这不是真的。”凰非漓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清明一片,一些情绪都收敛了起来,只有淡淡的求知欲|望。

不是真的吗?

有些时候他也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可是正如他从前所说过的,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他们根本别无选择,他跟她之间一开始就被安排了命运,最后的相识虽是误打误撞,可是却也跳进了别人制造的漩涡。

箫风瑾看了看天空,这段时间他一直被这件事所困扰,他害pà

她知dào

真相,可是他也知dào

他瞒不了多久,那天晚上若不是苍皇将他叫走,他就打算与她坦白一切的,只是东方玉华的插足,让她晚知dào

了几天。可是被人揭穿跟他亲自说明的结果分明是不同的,单看她现在的态度就知dào

了,漓儿她——怕是恼了他了。

“是真的,漓儿,我的真名就是凤瑾。”他不知dào

他是如何将这句话说出来的,也许这话一说,他可能就会失去她的心,可是他不敢骗她,不能骗她,她是他这辈子想要倾尽所有爱的人,而他却偏偏也是伤他最深的人。

是真的吗?凰非漓仰天大笑一声,“哈哈——”她眼底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落,是真的,他亲口承认他是凤瑾,凤族之人,十七年啊,就是因为他,她才过了十七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好,真的很好。她紧咬着牙,大声咆哮着,“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会是你!”她如何也不敢相信,他就是那个人,原来他比燕玖墨还要可恶!

一直以来,她都想不通为什么父皇要将身为嫡公主的她丢在冷宫,不可能是因为那巫师的批言,作为一国帝王,宫里发生的事情,父皇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他自然也知dào

她不是什么祸国妖姬。所以父皇将她丢弃在冷宫里面肯定还有别的意图,而凰国宫殿被攻破的那天,父皇求她原谅,让她离开时,展现的父爱让她不得不怀疑父皇的用心。而最后得出的结果便是,父皇在用他的方式保护她呢。

可是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的女儿呢,肯定是跟她的身份有关,凰女要依托于凤,所以这整个事件自然跟凤脱不了干系。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父皇并不希望她跟凤在一起,所以便将她埋没在冷宫,哪怕让她丧命也无所谓。

归根究底是为了那凤凰之说,若是这世上没有了凰,那凤要如何一统天下呢。这就是古老的传说的力量,他的父皇相信了,他以为将凰的翅膀折断,他的凰国就还能一如既往的传承下去,殊不知燕国在这多事之秋竟然覆灭了凰国,让她这只断了翅的凰鸟飞上了天空,遇上了凤。而凤最终为了凰也开始了一统天下之路,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被计划好了的。

而她的人生就这样被牺牲了,若不是有大哥在,她哪里还能活到现在。最为可笑的是,她的人生竟然只是为了凤族之人而存zài

,偏偏这个人是箫风瑾,是他间接给了他那般痛苦的人生。现在想想,大哥死时曾经说过让他小心一个人,她当时如何也没有听明白,小什么,现在想想,怕是箫吧。大哥他什么都明白,最后也不敢告sù

自己真相呢。

“小姐——”青荇看着凰非漓那癫狂的模样,心下一慌,“小姐,您怎么了?箫公子是凤族人难道不好吗?”这样的话,小姐与箫公子岂不就是天作之合了吗?

东方玉华一旁看着事态的发展,心下颇为满yì

,很好,事情正朝着他理想的方向发展呢。

箫凤瑾看着凰非漓那激动的模样,心疼的要命,可是此刻他却不敢跟她说他担心她,漓儿现在是将他当仇人看待呢。

“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是我,漓儿,有些时候我也讨厌这样的身份,讨厌这样的自己。”箫风瑾神色晦暗,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可是却是他如何也抹杀不了的。

听着这话,凰非漓冷笑出声,“从一开始你便知dào

了一切,知dào

了我的身份,你接近我,让我爱上你,就是希望有一天这样来奚落我吗?奚落我竟然爱上你这个罪魁祸首!”她紧咬着牙,泪水一行行落下。此刻的她真的再没有任何的理智了,从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有目的的接近,她无法冷静,无法清醒,只因为对象是他。

她是这样想他的吗?箫风瑾只觉得心房的一角塌落,一直以来支撑着他站起来的动力这一刻土崩瓦解,漓儿已经不信任他了,那是不是也代表着,她已经不爱他了,这样的想法瞬间将他的灵魂抽走了一半,他的身体不自觉的晃了晃,连日来的疲倦瞬间涌上心头,漓儿怎么能不爱他了呢。他终究是要成为她心中那唯一的恨了吗?

“对不起!”良久,箫风瑾低声说道,除了这个以外,他还能说什么,解释?他拿什么解释,事实就是他误了她的人生。他很早就知dào

有她这样一个女子的存zài

,只是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活在地狱的人,所以有人跟他一般在地狱,他乐见其成。殊不知,就是因为如此,他可能会失去她,这一刻,他突然庆幸这世上还有这三个字,至少让他现在没有无话可说。

324. V-243 这是你欠我的

“对不起!”良久,箫风瑾低声说道,除了这个以外,他还能说什么,解释?他拿什么解释,事实就是他误了她的人生。他很早的时候就知dào

有她这样一个女子的存zài

,只是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活在地狱的人,所以有人跟他一般在地狱,他乐见其成,殊不知,就是因为如此,他可能会失去她。这一刻,他突然庆幸这世上还有这三个字,至少让他现在没有无话可说。

对不起?呵,他与她说对不起吗?凰非漓咬着牙,唇上的皮被咬破了也浑然未觉,他知不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他们不是约好了吗?永远不对彼此说对不起。不,也许到了现在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我再问你一件事,你在夜国的边境救下我的那一次,你出现在那里,是不是跟凰国的灭亡有关?!”凰非漓收敛起所有的心绪,紧握着手,冷声问道,知dào

了他的身份之后,很多事情她不得不怀疑。他们之间已经没有那所谓的信任了,他瞒了她这么多事情,让她如何还能信任他。而且越是深思,她越是觉得他可怕。

这么快就想到了吗?真不愧是他的漓儿,箫风瑾迎风而立,俊逸的脸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哀伤之色,看着那站在悬崖边上那一抹蓝色的身影,衣袂飘飞,让她有一种随时可能飘然飞走的模样,他的心忽的一慌,想要上前,可是看着她眉间的冷意,看着她眼底的怀疑,这一刻他竟没有勇气向前一步。

“你现在是不是后悔救下我了,若是你当初便知dào

我是凰非漓,会不会直接杀了我。”凰非漓紧接着说道,她嘲讽一笑,心里面一阵绞痛袭来,原来知dào

真相之后竟然这般难受。一直以来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恨燕玖墨,也许自己潜意识里也不相信燕玖墨就是那所为的紫宸帝星,那个毁掉自己一生的人。

杀她?他怎么舍得杀她!听着她决然的话语,箫风瑾的身形不觉颤了颤,果然,漓儿现在已经完全不信任他了,怎么会这样。

他承认那一次救下她是巧合,他承认那个时候他刚刚从凰国赶回燕国,他曾经看到过她的画像,所以那一天救下她的时候,他也很是诧异。可是当时他真的没有生出想要杀她的念头,也许是因为他们同病相怜,也许在他眼中小小的她如何也颠覆不了他。而最要紧的是,当他有危险的时候,那一刻他突然出现的心悸,仿佛他就要失去什么重yào

的东西似的。

可是再多的理由也抵不过事实。

“燕风扬是我的人,若真要说,凰国的确是覆灭在我的手上。”箫风瑾闭上眼睛,幽声说道。

哪怕他的本意不是如此,可是事实就是事实。然而到了现在,他已没有勇气再对她说谎,哪怕她恨他。

真的是他吗?是啊,怎么会不是呢,他是凤族之人,为的便是一统天下,凰国灭亡于他而言是再合适不过。

凰非漓抬起头看了看天,今天的天气有些闷,太阳不知dào

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灰蒙蒙的天看的人愈发的压抑。

“可是我从未后悔过!”箫风瑾忽然睁开眼,看着凰非漓,眸中柔光潋滟,那浅浅的温柔将她包裹着,好似只要这个女子愿意,他愿意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不后悔吗?他是想说不后悔遇上她,不后悔爱上她?!

凰非漓冷笑一声,眼底的恨意陡然涌出,她看着他清俊如华的容颜,一字一顿,“可是我后悔了!”

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撇开的,有些怨恨不是一朝一夕出现的,那些沉淀的过去,那些刻骨的伤痛不是他一句对不起,他一句不后悔便可以烟消云散的,至少她还没有如此的大度。

所有的人,所有的恨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是他灭了凰国,大哥不会要找燕风扬报仇,燕玖墨不会设计大哥,所有的一切都还是最初的模样,她不会来临都,云飞也不会死,呵,为什么越想这些,心头的恨意越多。

看着箫风瑾跟凰非漓两人的神色,东方玉华的眼中闪过一抹思量,今日这戏的确是不错,凤与凰的反目怕是天下都会大惊吧。而且他还是第一次发看到凤瑾这般无措的模样,果然是爱美人胜过江山吗?只是如今这般虽是达到了目的,可是——这似乎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箫风瑾向前走了一步,看着凰非漓那一脸冷嘲,再没有从前的半分温柔,她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给刺了一下。不,他不能让她离开他,不能!

“漓儿,那个时候我不知dào

会遇上你,会爱上你,若知dào

的话,我绝对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情。”

凰非漓轻笑一声,瞟了箫风瑾一眼,“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箫风瑾,你灭了我的国家,杀了我父皇,害了我大哥,害了我,你让我如何原谅你。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你知dào

我现在又多恨你吗?”说到这里,她泪如雨下,因为情绪太激动,声音也有些嘶哑,“可是我更恨我自己,为什么即便到了现在还爱你。”

“漓儿,别恨自己,恨我,恨我!”箫风瑾看着凰非漓落泪,心里慌乱如麻,快步朝着前方而去。

看着箫风瑾的动作,凰非漓眉眼一沉,冷喝一声,“你别过来!”说着,她身体朝着后方退去,越过了沁竹跟东方玉华,退到了悬崖边口。

沁竹一愣,当即准bèi

扑过去,可是看着她站的位置,瞬间停了下来,若是她现在过去,说不定推攘间,她就掉下去了。

“漓儿,小心,我不过来,你别——”箫风瑾当即止住脚步,看着凰非漓站在悬崖边,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的脸色也跟着苍白了许多。

东方玉华也是心下一惊,看着那已经脱离了他掌控范围的女子,一双桃花眼里面眼波微转,她想干什么?!

“看来凰女在凤瑾的心中地位还真是不一般,这还是本王第一次看到他这般无措慌乱呢。”

而在这时,凰非漓忽然看向了东方玉华,脸上的嘲讽更甚,“东方玉华,你以为你可以用我威胁他吗?你现在也知dào

了,我恨他,所以我对你不会有任何的作用。”

东方玉华眼皮一跳,桃花眼中尽是肃然,眼前的女子全身仿佛被一股冷冽的气息所包裹着,她的声音里透着决然,他忽的轻笑一声,“你想让我放过你?”这女子是想要跟他合zuò

吗?若真是如此的话,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看了一眼箫风瑾,他的脸色此刻可是相当难看呢。

“你觉得现在这个时候我还需yào

求你吗?”凰非漓冷嗤一声,她不屑的看了东方玉华一眼,“我讨厌别人威胁我,所以我讨厌你。”

讨厌他?这话仿佛是在东方玉华的脸上打了一巴掌一般,从未有女子这样跟他说话。他眉头不觉皱了皱,心下生出一丝不悦。不知dào

是因为她说他讨厌她而不高兴,还是因为被她讨厌而不高兴。

听着这话,箫风瑾眉目一沉,周身杀意凛然,“漓儿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东方玉华又如何,这世上但凡有敢伤害他的人,他定然让他们生不如死。

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吗?可是明明伤害她最深的人却是他呢,凰非漓看了一眼悬崖的方向,云雾缭绕,根本就看不见崖底,若是掉下去,应该会粉身碎骨吧。她猛的看向箫风瑾,冷笑说道,“恨你有什么用?!箫风瑾,你不是爱我吗?那好,我要你答yīng

我一件事。”

“漓儿,你快过来,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别说一件,十件,百件都可以。”箫风瑾心里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冷静,他知dào

她恼了他,恨了他,他害pà

她做出危险的举措。

看着箫风瑾眼底的慌乱,凰非漓只觉得讽刺的紧,这个男人是如何做到灭了她的国,还对她温柔备至,呵护关心的。

“你我之间的誓言从此之后不再存zài

。什么你生我生,你死我亡,全是胡说八道!”凰非漓冷冷的看着箫风瑾,“我不准你死,我要你活着,而且是受尽苦楚,尝尽心酸的活下去,记住,这是你欠我的。这世上最大的报复就是,让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她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听在旁人的耳中像是世间最怨毒的诅咒一般。

“漓儿——”箫风瑾凤眼猛地瞪大,眼底尽是错愕,她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什么叫不准他死,那她呢,她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他瞳孔猛的睁大,视线过处,那一抹蓝色的身影忽然朝着下方坠落,他身体本能的一僵,然而只是一瞬,没有任何迟疑,一个纵身跟着跳了下去。

“主上!”

“小姐——”

青荇跟叶清玄两人皆是一惊,慌乱中跑到了崖边,就连东方玉华看着这情形也是面色大变,她竟然跳下去了,而凤瑾竟然不顾性命的追上去了,他的心中好像在这一刻缺失了什么一般,事情怎么会这样!

325. V-244 漓儿,你真狠!

青荇跟叶清玄两人皆是一惊,慌乱中跑到了崖边,就连东方玉华看着这情形也是面色大变,她竟然跳下去了,而凤瑾竟然不顾性命的追上去了,他的心中好像在这一刻缺失了什么一般,事情怎么会这样!

凰非漓只以为自己已经掉下去了,可是她的身体确实抵在了坚硬的峭壁上,身上被硬物咯的生疼,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生生将她拉住了,她抬起头看着上方那如天神一般俊逸的容颜。她的心在这一刻被刺的血肉模糊,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救她!

“漓儿,抓紧我的手!”箫风瑾一只手抓着峭壁上的岩石,一只手抓着凰非漓的手,他额上因为压力而生出了细汗,两人是悬在峭壁上,一个不小心便会掉下去。

“千万别松开,漓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箫风瑾只以为凰非漓在害pà

,不时安慰着,这般着急的跳下来,他根本就来不及思考这里的地势,只要他能撑下去,上面叶清玄等人自然会来救他们,只要一根绳索,让他稍微减轻一些负担,他绝对有把握将她带上去。

两个人悬在峭壁上,周遭并未有任何可以着地的地方,上方不时传来叶清玄跟青荇的声音。

“小姐,箫公子(主上,夫人)”

就连东方玉华也忍不住喊道:“凤瑾,凰非漓!”

抓紧他的手吗?凰非漓紧抿着唇角,这双手她还敢继xù

抓下去吗?以前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知dào

,以为他是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爱她,可是有一天她却发xiàn

,从前的一切都只是谎言,也许他们之间什么都算不上,也许她不过只是他的工具,有了这样的猜忌,有了那样的仇恨,他们已经越来越远了。

而且明明他已经支撑不住了,何必因为愧疚而非要救下她呢。

“箫风瑾,别忘了答yīng

我的事情,这辈子就是死,我也不要与你一起!”凰非漓一只手忽然抬起,生生将箫风瑾的手掰开。

“不,漓儿,别做傻事!”箫风瑾失声喊道,看着下面那倔强的小脸,他的心一瞬间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有一种死寂的情绪蔓延开来,漓儿,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离开他。

就这样吧,一切都归于平静,她再也不是他生命中的人,什么凤凰之说,什么天命所归,就这样吧,她再也不是他的弱点了。凰非漓嘴角忽的微勾,她想要伸出手去触碰他,可是他的容颜好像渐渐模糊了,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就这样让一切都结束吧。

手上的力量忽然一松,箫风瑾的瞳孔猛地瞪大,看着那直线掉落,远离自己视线的身影,他只觉得身上所有的力量瞬间消失了,一个悲戚的声音忽然响彻整个悬崖,“漓儿,不——”

他没有拉住她,他眼睁睁的看着她从他的视线里面消失了,怎么会这样,她竟是这般恨他吗?恨不得以死来报复他吗?难道她就忘记了他们之间美好的过去吗?还是说,她的爱从来都没有他的深刻,所以她才能如此义无反顾的舍弃他?!

漓儿,你知不知dào

自己好自私,既是恨我,怎么能舍弃我自己一人离去呢。既是恨我,那就用你的力量来报复我啊。打我,骂我,甚至是杀我都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我,让我永远见不到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明明知dào

我可以不要一切,不要这性命,独独不能不要你,而你却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

我们说过的,不能同生但求同死的,你忘记了吗?!可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呢,漓儿,你要我如何能忍受没有你的日子,恨我吧,既然你已经这般恨我了,那就再多恨一些吧。

就在箫风瑾准bèi

追随凰非漓跳下去的时候,突然腰间一紧,有什么东西将他捆住了,是藤蔓,再留意的时候,他已然被人拉了上来。

“主上!”叶清玄快步上前,看着箫风瑾那一脸怔忡的模样,心蓦地一突,主母呢?主上不是将主母拉住了吗?

青荇看着只有箫风瑾一人上来,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悬崖的方向大喊,“小姐,小姐——”怎么会这样,明明才寻到小姐,为什么只一会儿小姐就这样消失在了她眼前,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在做梦。

“谁让你拉我上来的。”箫风瑾一把甩开身上的藤蔓,看着那悬崖,直接走了过去。

“主上,不要!”叶清玄见状,快步走了过去,跪在地上,生生拉住了箫风瑾的衣袂,“主上,您千万不要冲动,难道你忘记了主母方才的话吗?”

漓儿方才的话,箫风瑾身形猛地一震,漓儿说过不让他死,可是他做不到,这一点他永远也做不到,她死,他如何能独活。

“滚开!”箫风瑾周身一道凌厉的霸气瞬间激起,他冷冷的扫了地上的叶清玄一眼,内力忽的外溢,一下子将叶清玄震退出去。他一个转身,直接朝着悬崖的方向而去。

就在这时,他前方一道身影猛地拦住了他,“因为一个女子,你便要轻生吗?这样,还真是让我看不起你。”东方玉华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也许从始至终,他根本就不了解他。可是他无法接受他这样不战而败。

“东方玉华!”箫风瑾凤眼微眯,看着眼前相貌阴柔的男子,眼底的杀意瞬间激起,“差点忘记了你!”他手一抬,招式百转,瞬间袭向了眼前的男子。

东方玉华身形百转,躲避着箫风瑾的攻击,心头却是大震,几年未见他,他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这些年为了赶超他,他可是没少下苦功夫,可是奈何与他之间的差距非但没有缩小,反而增大了,这个人的天资委实让人妒忌。

几十招过后,东方玉华一身闷哼一声,身体被震飞出去,堪堪稳住了身形,却依旧吐出了一口鲜血。

“主人。”沁竹连忙跑了过去扶住东方玉华。

箫风瑾看了一眼东方玉华,一步一步朝着他走过去,这一刻他身上的阴暗气息全部爆fā

出来,那些经尸骨堆积而成的杀气毫无保留的释fàng

出来,杀意,他现在对他只有杀意。

沁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杀意,仿佛眼前那雪衣男子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一般,他所过之处,任何生灵都难以逃避死亡一般,她知dào

这个人要杀主人,她瞬间挡在了东方玉华的面前,警惕的看着箫风瑾。

东方玉华推开沁竹,看着那一身雪衣,不见丝毫凌乱的男子,皱眉说道:“我知dào

你现在心里恨极了我,可是你不得不否认,是你逼死了她,谁让你是凤瑾,她是凰璃。只可惜她到头来都不知dào

,原来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诱饵,目的只是让你生起这争夺天下的心思。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袒护她,她现在怕早就死了。我更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将龙印给她,你这样如何担得起一国帝王之责。”

叶清玄站在一旁,看了一眼东方玉华,他这是在找死吗?这种时候还敢这样跟主上说话。

“担不起又如何,这天下在我眼中连她一根头发都比不上。”箫风瑾清俊的脸上无波般平静,可是那森然的寒意不减反增,他瞟了东方玉华一眼,那神情仿佛是在藐视众生一般,“她死了,你也得死!”伤害漓儿的人,都要死,他该死,他也该死!这天下所有人都没有存zài

的必要了。

他是疯魔了不成?!东方玉华紧蹙着眉,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要杀他吗?他以为他只是他手下的虾兵蟹将吗?感觉到他周身的杀意,他有一种错觉,这个男人仿佛是要屠尽这天下给她陪葬一般。

“谁说小姐死了。小姐没死,小姐是凰女,不是说凤凰会夺得这天下吗?天下未定,小姐如何会死!是你害小姐跳崖,你就要寻到小姐,你凭什么去死!”青荇忽然大声说道,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小姐会死,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只要没有看到小姐的尸骨,她都会一直寻找下去。

听着这话,箫风瑾身形猛地一震,漓儿没死吗?凤凰之说——他如墨的眼底泛起一丝苦涩,从不信命的他,这一刻多希望那凤凰之说是真的。他还未死,他还在,那他的漓儿如何能死去。是啊,还未见到漓儿的尸骨,他怎么能放qì

呢,他凭什么去死!他身上的杀意忽然减退了不少。

东方玉华心头的压力也跟着减轻了,他看着对面那一脸伤痛的男子,都说情最是伤人,想不到他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漓儿未找到之前,我不会杀你,但是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化为泡影!”衣袖微拂,箫风瑾看着悬崖的方向,垂眸静立。

东方玉华微微蹙眉,他不杀他?!看着那静默孤寂的背影,他皱了皱眉,那就拭目以待吧。

山崖之上,那一抹雪色的身影久久未曾离去,叶清玄等人已经离开了,暗月追踪令再次发布,他一定会找到她。

“你说过,我们再也不对彼此说对不起了,谁说了便惩罚谁,现在就是你惩罚我的方式吗?漓儿,你真狠。”

风扬起,声音飘向远方。

ps:感谢亲爱的红包,今日第二更,继xù

加油!!

326. V-245 不要小瑾

桐城之外,燕夜两国的军队已经撤tuì

,毕竟再发兵,已经名不正言不顺,而最重yào

的是,现在燕夜两国已经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闲情去顾虑苍国的事情。

而在燕夜两国退兵之后,苍国也跟着变了天,苍皇颁下旨意,将皇位禅让给圣子灵机公子,而且还给自己下了罪己诏,诉说这些年荒淫无度,荒废朝政的罪行。

对于灵机公子继位为皇的事情,苍国朝臣非但没有反对,而且是特意到圣子所住居所请求他登基,可是灵机公子却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无影。

后世之人对于那位流芳百世的天元帝不登皇位,反而失踪之事猜测良多,有人说天元帝无心皇位,所以特意避开,而有人说天元帝痛失心爱的女人,对于皇权帝位死了心,还有人说,天元帝之事蛰伏不出,他隐瞒身份那么多年,不动则已,一动便将天下尽收掌间。他隐瞒身份,却给自己更大的空间,这一来天下人无不惊叹天元帝韬光养晦之功。

一个月后,北疆传出消息,宏义王端木朔集结南部人马,对北部进行反扑,收复尸体,一鼓作气直攻入北部的领地,一路之上更是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而有一个传言便是,这次带领北疆南部人马反扑的人,不单只是端木朔,而是一身雪衣的男子,有人看到他像是站在雪山上的天神一般,一双眸子夹杂着睥睨天下的气势,就像是真神降临。然而看到的人不多,所以有些人只以为这是幻觉。

北疆边境,雪城

自收到了箫风瑾的命令之后,司空澜沧跟端木朔等人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收复北疆的失地上面,虽然北疆的领地名义上都是东方玉华的,可是各个部落之间矛盾众多,凭借着司空澜沧等人的挑拨,很快他们便聚集了许多人马,再加上箫风瑾这些年并不是没有准bèi

,就连北疆也都有他的势力存zài



当端木朔知dào

这个的时候,心下惊讶不已,他一直以来都只知dào

箫风瑾势力很大,可是他从未想过他竟然在北疆拥有自己的军队,而他跟东方玉华竟然都未发觉。

北疆这边,不少地方终年积雪,雪城城中此刻正是大雪飘飞。

一身貂裘的男子头上戴着大大的狐狸毡帽,快步进入了营帐之中。

“瑾,是真的吗?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连她都保护不了!”楚南轩走到案桌之前,看着最上方一身雪衣的男子,皱眉说道。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可是这次他来了,却偏偏没有看到她,他这才从叶清玄那里得来消息,她竟生死未卜。

然而看着上方那胡渣横生一脸,神色倦怠、双目赤红的男子,哪里还是那玉树临风,颠覆万千的如玉公子。他双眼无神的看着案桌,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整个人好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他这段时间似乎过的不是太好,楚南轩心中那些责备的话语在这一刻竟然有些说不出来了。

“她知dào

了你的身份了?”楚南轩平复了下心境,沉声说道。早知dào

有一天她会知dào

一切,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样大的反应,竟然以死来反抗。

箫风瑾抬眼,瞟了楚南轩一眼,眼底的寂寥如何也遮掩不住,然而他并未说话,再次垂下眼眸。

看着箫风瑾这般死气沉沉的样子,楚南轩皱了皱眉,“既然他掉下了山崖,你为何不去找她?北疆这边交给我们就好,我绝对不会放过东方玉华。”他不相信她这般轻易的就死去,暗月追踪令下,人就算是死了,尸体也能找到,可是至今未有任何的消息,那就表示还有一种可能,她还活着,被别人救了!

不放过东方玉华!箫风瑾忽的抬眼,如墨的眼底杀意凛然,他横了楚南轩一眼,“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统一北疆,记住,要让东方玉华看着北疆落到我的手上。”

若是以往听着箫风瑾这般壮志凌云的话语,楚南轩心底别提多高兴,可是此刻,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原来他并不希望他为了天下而放qì

她。

“天命所归吗?漓儿若是命定的凰,那我承接着凤族使命又如何,统一了北疆之后,就是南疆,然后就是燕夜两国。”箫风瑾垂眸低声说道,他寻了她一个月了,可是至今未有她的消息,他并不想来北疆,没有她,天下大业于他而言什么都不是。可是他要与她长久的在一起,他要扫清所有的障碍,之所以让东方玉华钻了空子,就是因为他没有处理好这些人。他相信他会找到漓儿,那在之前,他要扫清天下所有的阻碍,光明正大,数万里红妆,娶她为妻。

听着这话,楚南轩深深看了箫风瑾一眼,看他这模样,是真的想要这天下了,哪怕只是因为她。只是他如今这般落寞的神态,哪里还有未来之主的模样。这些年走来,他不是没有能力得到这天下,而是他并不想要这天下,他手下的势力全部都严阵以待,想要帮他夺得天下,可偏偏他一直不愿前进一步。如今这样,也罢。

忽然,箫风瑾站了起来,他目光冷厉看着前方,周身一道狂傲的霸气溢出,“让素拉提准bèi

一下,三个月后我要南疆姓凤。”

感觉到那凌厉的气势,楚南轩神色一肃,“是!”

漓儿,我很快就能找到你,等我!箫风瑾微微闭了闭眼,究竟在哪里呢!

————

御花园中的凉亭里,一身白色绣湘妃竹襦裙的女子坐在石桌旁,她容颜倾城,一双明亮的眼眸中熠熠生辉,她怀中抱着一只雪色小猫,小手抚摸着它的头,脸上一片恬静。

“饿了吗?小瑾,想吃什么呢?”

“要不要吃鱼呢?”

“不行,鱼里面有刺呢。”

……

女子一边说,一边否定自己的提议,看向怀中的猫儿的神色愈发的柔和,好像它不单单只是一只小猫咪一般。

“姑娘,水来了。”一个宫女端着一碗水过来,放到了桌上,恭敬的退到了一边。

凰非漓看了一眼桌上的水碗,微笑说道:“多谢你。”说着她将猫儿放到了桌上,笑着说道,“今天早上你吃了那么多东西,现在肯定渴了,先喝点水吧。”

那猫儿仿佛能听懂她说话一般,很乖顺的喝着桌上的水。

“小瑾真乖。”凰非漓看着碗里的水浅了,脸上的笑容愈发明艳动人,仿佛猫儿喝了水是天大的喜事一般。

身后几个宫女看着亭内的女子,这姑娘的确是很漂亮,而且待人也极为温和,只可惜啊——

“夏离,你又在这里喂猫吗?”一个女声忽然传来,一身鹅黄色宫装的女子款步而来,她手中带了些猫儿喜欢吃的食物。她头上步摇轻颤,看着亭中的女子,美丽的脸上不由泛起一丝笑容。

“拜见仪妃娘娘!”一众宫女行礼说道。

听着这声音,凰非漓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那走进来的女子,直接迎了上去,笑着说道:“心仪,你来了啊。”看着欧阳心仪手上的食物,她直接拿了过来,自顾自的放到了桌上,“正好小瑾饿了,有吃的了。小瑾,你开不开心。”

看着凰非漓那一脸纯净的笑容,欧阳心仪无奈一笑,她啊,也会有如此单纯的一面啊,哪里还有从前半分的凌厉呢。

一个月之前,当她从宫里面看到她的时候,着实将她吓了一把,不是因为她又回到了皇宫里面,而是她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不知dào

皇上是如何将她带回来的,可是听太医的话说,她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强迫自己忘记那些痛苦的过去。她们这般分开了两个多月,不知dào

她到底经lì

了什么。她是一个极度清醒的女子,究竟什么事情能让她难以接受到选择忘记一切。

再说,皇上又是如何在箫风瑾手上将人给带走的,看来这之前的事情并不简单啊。

“心仪,你看,小瑾很喜欢吃你带来的东西呢。”凰非漓抱起雪猫,冲着欧阳心仪笑着说道。

欧阳心仪回过神来,走到桌旁坐下,笑了笑,“那我以后多给它备点吃的好了。”她看了看凰非漓手上的猫,记得她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极度惶恐,不让任何人靠近,可是看到这莫名闯入殿中的猫之后,瞬间冷静了下来。而最重yào

的是,她竟然给这猫取名为小瑾,瑾字代表的是什么他们谁都清楚,为此,皇上当众黑了脸,可是看着她身体不好,也没有发怒,只能随了她去。她即便失忆了,都忘不掉那个男人?

“不要!”凰非漓摇头,嘟了嘟嘴,看着怀中的雪猫,摸着它的头,“小瑾若是天天吃你的东西,到时候它肯定就不喜欢我了,不行,小瑾只能喜欢我。”

看着凰非漓这偏执的模样,说不出的娇俏,欧阳心仪忍俊不禁,她这是因为一只猫在吃醋?不过笑容背后,她不得不想,她口中的小瑾,究竟是这猫,还是箫风瑾!

“不,不要,我不要小瑾。”忽然,凰非漓将怀中的雪猫丢在了地上,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之色,她身体摇晃,一下子从石凳上跌了下来。

327. V-246 阿离嫁给我好吗?

“不,不要,我不要小瑾。”忽然,凰非漓将怀中的雪猫丢在了地上,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之色,她身体摇晃,一下子从石凳上跌了下来。

“夏离,你怎么了?”欧阳心仪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去扶她。这段时间她总是时好时坏,好像是在恢复记忆,可是却一直没有好转。

凰非漓一张小脸上花容失色,她双手捂着脸,“别,别靠近我!不要靠近我!”她不敢看外面的人,心里惶恐至极,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情。

“阿离,怎么了?”一个着急的男声忽然传来,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快步入了凉亭将欧阳心仪推开,将地上的女子抱了起来放到石凳上,随即冲着一旁的欧阳心仪吼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他一下了早朝就过来找她,竟不想看到她如此惊慌失措。

欧阳心仪被人搀扶着从地上站起来,看着燕玖墨眸中的狠戾,喉咙一鲠,一时间不知dào

说什么。

听着这声音,凰非漓慢慢松开手,看着眼前的俊颜,她怔忡着,一双眼眸瞪得老大,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可是总觉得她的目光像是穿透了他一般。

“阿离,阿离你要不要紧,不要吓朕。”燕玖墨紧紧抓着凰非漓的手,担忧说道。

凰非漓眼眸动了动,目光汇集到眼前的人身上,“宁墨?!”确定眼前的人是宁墨,她抽开自己的手,惊慌说道,“宁墨,好可怕,好可怕,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说着她慌乱的看着四周,仿佛周遭有什么东西正盯上了她一般。

看着她凰非漓懵懂失措的模样,燕玖墨不免有些复杂,他空悬的手慢慢收回,即便是忘记了,她也不愿意让他碰她吗?不过她没有想起来,阿离没有想起来,真好。他是在山崖下救起她的,当时他听说了她有危险,机缘巧合下他的人找到了她,当时她昏了过去,头部受了重创,一直昏迷不醒,直到回了皇宫,经太医政治才苏醒过来,虽然不知dào

她究竟经lì

了什么,可是听了太医的话,他知dào

她一定经受了什么刺激。

不管过去如何,她既是失忆了,那么他希望她永远都不要记起来,忘记过去她与箫风瑾的感情,忘记她对他的恨,他们之间才会与过去不同。也许是因为害pà

她记起来,他甚至都不敢告sù

她,他叫燕玖墨。宁墨这个名字是与她一起的美好记忆,就让它再次将他们连接起来吧。

“阿离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燕玖墨拥bào

住凰非漓,温声安慰着。

凰非漓挣扎了下,皱眉说道:“我热,别抱我。”

听着这话,燕玖墨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松开凰非漓,冲着她笑了笑,“好,不抱阿离。”可是他心头难免一空,阿离究竟何时才能不排斥他呢,不过也没事,只要她在他身边,迟早她会接受他的。

一旁,欧阳心仪看着相依相偎的两人,眸中闪过一抹苦涩,刚刚燕玖墨过来的时候,不问缘由的将她推开、斥责他。这就是差别对待吗?明明她才是他的妃呢,现在她算是明白为何当初晗贵妃会那般疯狂。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喜欢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倾心相待。

燕玖墨没有留意到身旁欧阳心仪的表情,扶着凰非漓站起来,柔声说道:“阿离,我送你回寝殿吧。”

凰非漓点了点头,冲着一旁的欧阳心仪笑着说道:“心仪,等会你我屋里跟我聊天好不好。”

“好!”欧阳心仪笑着点头,看着她那温柔毫无心机的笑容,她竟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凰非漓笑了笑,随即挣扎着离开了燕玖墨的身边,一个人走在前面,耷拉着脑袋看着天空,自言自语,“今天没有云呢。”

“漓儿喜欢云吗?”燕玖墨连忙上前,关切说道。

凰非漓偏过头看了燕玖墨一眼,摇头,眼底闪过一抹她都没有觉察的落寞之色,“没有呢,只是喜欢那颜色。”说着她看着前方,不再言语。

燕玖墨看凰非漓脸上的笑容消失,不由皱了皱眉心底升起一丝苦涩,他忽而想到了什么不由温声说道:“阿离,太液池那边的红尾鲤特别好kàn

,我带你去看好吗?”

“红色的鲤鱼吗?”凰非漓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燕玖墨。

看着凰非漓一脸探寻的模样,燕玖墨心下一动,“是啊,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可是我想回屋里呢,一会儿心仪要来看我呢。”凰非漓摇了摇头。

“好,那我陪你回屋。”燕玖墨笑着说道,眼底尽是宠溺,丝毫不为了自己落下身段被拒绝而动怒。

————

看着前方那里去的身影,欧阳心仪的丫鬟玉镯皱眉说道:“娘娘,您才是皇上的妻子,那夏姑娘分明就是之前的左相,她是右相的女人,这皇上对那夏姑娘未免太……”太宠溺了吧,她再好,也是别人的女人,皇上这般宠溺,是想要抢夺别人的妻子吗?

欧阳心仪看了玉镯一眼,皱眉说道:“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这宫里的人可都是皇上的人,记住,祸从口出!”

“是,娘娘。”玉镯连忙低下了头。

看着前方那两人消失的方向,欧阳心仪摇了摇头,皇上这般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一个没有过去的女子分明就是不完整的,即便得到了她的爱,那又如何,这本身就是一种欺骗。而且若是她记起来了该如何,她是那般清醒的一个女子,如何能原谅他的欺骗。

而那个在宫宴之上,在天下人面前说,她生,他生,她死,他亡的男子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呢?还是说他已经忘记了那些誓言了。最近她好像听到一些消息,北方的蛮荒之地有他们的踪迹,现在他们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心动了吗?这么多年的执着,终于得到了回报了吗?

而在御花园的另一头,一身淡粉色宫装的女子绞着手中的帕子,恶狠狠的看着那并肩离开的一男一女,她燕帝尽是怨毒之色,可恨,他竟然将她给找回来了,怎么可以!

回来了是吗?呵,从前她没有机会对付她,那这一次,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

凤宁宫,在燕国历来是皇后的居所,眼下宫里的人都是翘首望着,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让皇上赐她入住这中宫。可是隐约有些流言生起,那入住中宫的女子生的极为貌美,可是是个心智残缺之人。不少人开始揣度,这皇上该不会真的喜欢上一个痴傻的女子吧。

更有甚者还流传说,这女子的容貌有些像过去的夏左相,当然她的容貌比夏左相要美上好多,所以有些人怀疑这姑娘是夏左相的亲属。

然而流言一开始,整个宫殿仿佛被染上了一抹肃杀之色,接二连三有宫人犯事被处死,当然被处死的都是那些散播流言的人。

送凰非漓回了凤宁宫,燕玖墨并未急着离开,这些日子他一直很忙,燕国现在可谓是内忧外患,所以他真zhèng

跟阿离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每每看到她,他所有的疲倦仿佛瞬间都消失了一般。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心思竟是这般简单,只想着她能在自己身边。

“阿离,你喜不喜欢你住的这个地方?”一直以来,燕玖墨都避而不谈他们之间的事情,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害pà

她抵触,阿离虽然唤她宁墨,可是潜意识里,她对他还是抗拒的。然而今儿个又有大臣进谏,说他将不知名的女自己放在中宫,这时藐视礼法,又说国不可一日无后,后宫不可一日无主,逼他立后呢。可是他心里认定的皇后从来只有一人。

凰非漓看着燕玖墨,点头说道:“这个地方很好,很漂亮,而且宫门口开着好多的花儿呢,我很喜欢。”她的目光很快落到了桌上的雪猫身上,虽然刚才她很害pà

它,可是现在她又像是没事儿人一般逗弄着它。对于燕玖墨的话,她单纯的以为他只是在问她住的舒不舒心。

看着凰非漓一脸纯然的模样,燕玖墨心下微叹,他怎么忘记了,阿离失忆了,他问的这般隐晦,她如何能听懂?!

“阿离,你愿意嫁给我吗?”沉默片刻,燕玖墨鼓足勇气问道,有些话不说的话是无法让对方明白的,更何况阿离现在是这样的情况。

凰非漓抬起头疑惑的看着燕玖墨,“什么是嫁给你?”

“……”燕玖墨话语一滞,阿离连嫁娶之事都不知dào

吗?是啊,她现在的心智好像只有五六岁,如何能明白呢。

“就是我们以后再一起生活。”燕玖墨耐心的解释道。

凰非漓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生活吗?”明明是在一个大的屋子里面啊,他每天都来看她呢。

燕玖墨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是啊,我们现在是在一起生活,可是我们住的屋子不是同一个屋子,嫁给我便是以后我们住在同一个屋子里面,那阿离想要跟我住同一个屋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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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 V-247 天生演技派

燕玖墨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是啊,我们现在是在一起生活,可是我们住的屋子不是同一个屋子,嫁给我便是以后我们住在同一个屋子里面,那阿离想要跟我住同一个屋子吗?”

“嫁给你,我们便住在一个屋子里吗?”凰非漓抬头,似懂非懂的看着燕玖墨,为什么要住在同一个屋子里呢?不过住在一起好像也不错啊,宁墨对她很好呢。

看着凰非漓冥神思索的模样,燕玖墨心下一喜,阿离也是想跟他在一起的吧,自打她来了皇宫里面,她接触最多的人便是他,虽然她没有完全放下心防,可是在这里他就是她最信任的人。

“是啊,我想要与阿离住在同一个屋子里。跟我住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你再也不会孤单一个人了。”燕玖墨柔声说道,深邃的眼底尽是宠溺之色。

再也不会孤单一个人?凰非漓只觉得心头一击,有什么情绪忽然从心底蔓延开来,她忽的抬起头看了燕玖墨一眼,喜笑颜开,“好啊好啊,我们以后住在同一个屋子里,你要天天陪着我。”她嘟了嘟小嘴,撒娇说道。

住在同一个屋子里,阿离说要与他住在同一个屋子里。

“阿离答yīng

嫁给我了吗?是真的吗?”燕玖墨只觉得脑袋里面轰的一声,有什么炸开了一般,这是他这些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什么叛乱,什么国家大事,这一刻都比不上她这一刻的欢颜。

凰非漓点头,笑着说道:“我要跟你住在一起,所以我要嫁给你。”她一手抚摸着怀中的雪猫,一边看着燕玖墨,眼底尽是澄澈。

“阿离,这是我听到最动听的话,阿离,真好,你终于愿意接受我了。”燕玖墨喜不自胜,一下子抓住凰非漓的肩膀,身体不住的颤抖着。他都觉得这像是梦境一般,阿离终于是他的了。

被燕玖墨突然的动作一吓,凰非漓身体猛的一缩,慌乱无措的看着他,身体一动,将他的手挪开。

感觉到凰非漓的疏离,燕玖墨一愣,知dào

自己刚刚太激动吓到她了,他干笑一声,歉声说道:“阿离,我太激动了,你别生气。”他心里忍不住有些失落,即便她答yīng

嫁给他,可是她却依然不愿意让他触碰。

凰非漓心有余悸的抱着猫,却不再看燕玖墨的眼睛,似乎很害pà

他。

看着凰非漓对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燕玖墨只觉得心痛难当,即便是失忆了,阿离也这般戒备他吗?明明最开始的时候,阿离对他是极好的。

“阿离,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我?”问出这话的时候,燕玖墨也是心下一惊,他什么时候这般不自信了,可是,对于阿离的事情上,他何时有过自信?!

听着这话,凰非漓抬起头看着燕玖墨,抿着唇小声说道:“我不想嫁给你了。”

难道因为他碰了她,她就不愿意嫁给他了吗?燕玖墨心下愈发失落,阿离她……

“我要嫁给心仪,我喜欢跟她住在一个屋子里。”凰非漓抬起头看着燕玖墨认真说道,“你那么忙,肯定不会天天陪着我的,心仪就会,所以我要嫁给她!”

她要嫁给欧阳心仪?!燕玖墨这一刻有些哭笑不得,原本还以为她是反感他了,没想到是他误导了她,他的阿离还是不懂嫁娶之事呢,而且她还是有些抵触他,看来是他操之过急了些。

“怎么了,不可以吗?”凰非漓嘟着嘴不解的看着燕玖墨。

燕玖墨笑了笑,温声说道:“女子之间是不能相互嫁娶的,不过你既然喜欢她,我让她经常来陪你便是。”

“真的吗?心仪可以天天来陪我说话了,真好。”凰非漓脸上的笑容再次绽放开来,她逗着怀中的雪猫,“小瑾,你听到了吗?心仪能天天来陪我呢,你有好吃的了。”

看着凰非漓那纯真的笑容,燕玖墨脸上也不觉有些动容,然而他眸中的神色不觉加深,失忆了虽然让她心智降低,可是至少他能与阿离能和平的呆在一个屋里,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阿离迟早会明白他的心的。所以,他希望阿离永远不要记起来。

在燕玖墨离开不久,一个粉色宫装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看着这中宫皇后的居所,可谓是富丽堂皇,那珍奇古玩横陈在架子上,就连那凤椅都是最为珍稀的紫檀木。

自从那个女人进宫之后,皇上是变着法儿的讨她开心,好的东西都是头一份送到这凤宁宫中来。可是她听说了,那个女人现在只是个傻子。她从前聪明的时候都不是她的对手,现在是个傻子,哼,那就更不用说了。

“小瑾,来,吃点心,这个好吃。”内殿中,凰非漓捻起一块点心喂到了雪猫的嘴里。

可是这一次雪猫并没有给她面子,怎么也不肯吃。

“小瑾,再吃点。”凰非漓根本不气馁,再次喂了过去。

“喵——”雪猫抬起头冲着凰非漓叫了一声,一双眼睛里好像带着委屈之色。

凰非漓忽然笑着说道:“小瑾说自己吃饱了吗?不行,小瑾这么瘦,吃这么点怎么够呢,来再多吃点。”然而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手一滞,神色愣了愣,脑海里面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有一个雪色的身影经常哄着一个女子吃饭,千般宠溺。

“好疼,头好疼!”凰非漓紧捂着头,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般,疼的她额上冷汗直冒。有什么东西像是要冲出来一般,可是无论她如何用力,却冲破不了那最后的枷锁。

房间里一阵脚步声渐渐清晰,凰非漓抬起头,看着那走进来的人,那一身俏丽宫装,那明媚如画的容颜,这个人又是谁呢?

“凰非漓,想不到你竟然没死!”凰倾娆走进来,看着桌旁捂着头的凰非漓,眼底尽是怨毒之色,她不过只是一个祸国妖姬,一个下贱的女人,凭什么住这么好的地方,这些都该是她的,都是这个女人,她抢走了她的男人,抢走了她的一切。

头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疼了,凰非漓放下手,看着那走进来的女子,抿了抿嘴,问道:“你是什么人?”

不认识她吗?看来是真的失忆了,凰倾娆微微挑眉,瞟了一眼那坐在桌旁的女子,从她的身上她看不出任何的伪装,很好。

“九妹妹竟然连我都忘记了吗?真是让姐姐伤心呢。”凰倾娆换成一脸神伤的模样,走到凰非漓对面坐了下来,双眼期期的看着她。

姐姐?凰非漓瞳孔微张,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有姐姐吗?

“妹妹失忆了,不记得姐姐也是正常的,阿九,你不见了这么长的时间,姐姐可是想你想的紧呢,真好,你没事,真好。”凰倾娆掏出帕子,擦着眼泪。

看着对面的女子,凰非漓试探性的说道:“你真的是我姐姐?”

“自然是真的,你是阿九,真名叫凰非漓,是凰国的九公主,我是你姐姐八公主,凰国灭亡了,我们都被送到了燕国。”凰倾娆擦了擦泪水,叹息说道。

凰非漓?她叫凰非漓?!她不是叫夏离吗?凰非漓疑惑的看着凰倾娆,她真的是她的姐姐吗?

“姐姐?”凰非漓试探性的喊道。

凰倾娆一听这话,心下冷笑,果然是个傻子,这般就相信她了吗?哼,有她在,她休想能跟皇上在一起。

“妹妹,你终于认我了,真好,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凰倾娆连忙拉住凰非漓的手,动情说道。

被人抓住手,凰非漓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她皱了皱眉,直接抽开了手,抱住桌上的雪团,嘟囔说道:“小瑾,我有姐姐了,真好,我有姐姐了。”

对于凰非漓的表现,凰倾娆丝毫未觉得她是在排斥她,她现在不过只是一个傻子,怎么可能会与她很亲近,不过这样就足够了。

“妹妹难道就不想知dào

是谁灭了我们凰国,让我们这尊贵的公主最终智能成为帝王的后妃吗?”凰倾娆趁热打铁,她可不是白白来认这个妹妹的。

凰非漓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凰倾娆,却并未说话。

看着凰非漓澄澈的眸中那一抹浅淡的疑惑,凰倾娆心下大喜,她收敛情绪,瞬间换做一副怨愤的模样,继xù

说道:“是燕玖墨,是他灭了凰国,将你囚禁在这宫里面,不给你自由,你本来有喜欢的人,是他将你们生生拆散。”

凰非漓依旧不语,却突然收回目光,抚摸着怀中的雪团。

“九妹妹,姐姐很担心你,姐姐希望你幸福。你现在失去了记忆,他却趁这个机会迷惑你,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他说娶你为后,你千万不要答yīng

,否则你这就是背弃了祖宗,忘记了那灭国的血海深仇,这是会遭天谴的。”凰倾娆说的激动,连她自己都不觉佩服自己的演技,她与凰非漓可从未这般亲昵的说过话呢,不过她这般伪装,心下却未有任何的不适,后宫中的女人,哪个不适天生的演技派。

329. V-248 我不相信任何人

“九妹妹,姐姐很担心你,姐姐希望你幸福。你现在失去了记忆,他却趁这个机会迷惑你,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他说娶你为后,你千万不要答yīng

,否则你这就是背弃了祖宗,忘记了那灭国的血海深仇,这是会遭天谴的。”凰倾娆说的激动,连她自己都不觉佩服自己的演技,她与凰非漓可从未这般亲昵的说过话呢,不过她这般伪装,心下却未有任何的不适,后宫中的女人,哪个不是天生的演技派。

“什么是天谴?”凰非漓抬起头,一脸懵懂的看着对面的凰倾娆,美丽的脸上单纯澄净。

听着这话,凰倾娆愣了愣,暗暗咬牙,她怎么忘记了,这女人现在是个傻子。

“天谴的意思的就是,老天爷不高兴,会降下惩罚。”凰倾娆耐着性子解释道,要不是看这女人有利用的地方,她才懒得跟她多费唇舌。

“为什么老天爷会不高兴呢?”凰非漓大眼扑闪扑闪的,疑惑的看着凰倾娆。

凰倾娆嘴角微抽,继xù

说道:“因为你做了让老天爷不高兴的事情。”

“我做了什么让老天爷不高兴的事情?”凰非漓继xù

说道。

凰倾娆心下暗恼,这蠢女人,刚刚不是跟她说了吗?她紧咬银牙,面上依旧一片和然,解释说道:“你要嫁给燕玖墨为皇后,不就是背叛了自己的祖宗吗?”

“燕玖墨是谁,为什么嫁给他就是背叛了祖宗,对了,祖宗又是什么?”凰非漓满头的问号的看着凰倾娆!

我忍!我忍!凰倾娆看着凰非漓那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此刻心底恨不得剥了她的皮,喝她的血,这女人不傻的时候就让人讨厌,现在傻了,更是让人厌恶万分。

“姐姐,你怎么了?”凰非漓疑惑的看着凰倾娆那抽搐着的脸,关切说道,“姐姐,你的脸怎么了?怎么这么僵硬?”

凰倾娆掩藏下心底的怒意,看着凰非漓,笑着说道:“没事,姐姐刚刚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总而言之,妹妹千万不要嫁给燕玖墨,至于燕玖墨是谁,就是那天天来陪你的男人,是他杀害了我们的父母,他与我们有血海深仇。”说到这里,她眸中瞬间染上了愤恨之色。

“你说的是宁墨啊!”凰非漓惊讶说道,“他杀了我们的父母?怎么会?”她紧捂着嘴巴,一张小脸上尽是惊恐之色。

看着凰非漓脸上露出的害pà

之色,凰倾娆瞬间放下心来,这个傻子终于开窍了,她当即说道:“是的,他为了凰国的土地,所以杀了我们的父皇母后,九妹妹,他是仇人,你千万不能嫁给他!也许他要娶你,就是为了折磨你呢。”

“宁墨是坏人吗?宁墨是坏人。”凰非漓低着头,抱着怀中的雪猫,自言自语。

“宁墨是坏人。”

“宁墨是坏人。”

……

看着凰非漓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凰倾娆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知dào

他是她的仇人之后,她才不相信她会嫁给他。

“妹妹早些休息,姐姐改日再来看你好了。”凰倾娆见事情已经成了,所以也不想在这个地方久留,毕竟皇上可是下过旨意的,闲杂人等不允许进这凤宁宫。

“宁墨是坏人。”

见凰非漓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不理会她,凰倾娆难得没有生气,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她转身,直接出了内殿。

就在凰倾娆离开了许久之后,房间里的声音才停止下来,凰非漓一手抚着怀中的雪团,倾城的容颜上波澜不惊,眸光中闪过一抹潋滟的光泽,“小瑾,刚刚那个女人是不是很讨厌。”

“我也觉得很讨厌呢,很吵!”凰非漓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恬静的笑容,可是那双眸中原本呆滞的目光此刻早已经清明,她拿起一块糕点喂着雪猫,“小瑾,再多吃一点,长胖些。”

————

雪城,大帐之中,看着下面人的奏报,无踪,无踪,一个个都找不到她。箫风瑾一手握住那信件,瞬间信件粉碎成灰。

他一脸胡渣,一双眼睛被鲜血充斥,血红狰狞,额上布满了风霜过后的细纹,整个人看起来分外的狼狈邋遢。

“漓儿,你究竟在什么地方?”箫风瑾闭上眼睛,脸上尽是痛苦之色,每过一天,每一天得到的消息都是不知dào

她在什么地方,他只觉得就像是在他心口插上了一刀,现在他仿佛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感知了一般,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只要还活着一口气,那就足够了。

楚南轩一旁看着箫风瑾那一脸沉痛的模样,从他的话中他已经知dào

了,还是没有凰非漓的下落。最重yào

的是暗月追踪令下,任何人都休想逃脱,如果她还活着,那他们一定能找到她的下落。难道说,她真的死了吗?不对,生会见人,死也会见尸,这就是暗月追踪令的力量。

“难道是我们的人出了问题?”楚南轩沉默片刻,忽然说道。

箫风瑾双目猛地睁开,那赤红的眸中划过一丝清明,他冷冷的看着前方,他如何也不会相信漓儿死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手下的人没有将她的下落告sù

他。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呢,不管如何,现在都找不到她,只能说明,她落在了旁人的手中,但是普天之下谁人不知dào

她是他的女人,而偏偏那个人却一直没有用她来要挟她。所以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个人也想得到她。

想到这里,箫风瑾手中掌力猛的挥出,旁边的案几瞬间粉碎。

看着箫风瑾突然出手,楚南轩神色一变,他也听说过最近他暴怒无常,经常毁坏东西,此番看到,他们所言非虚了。

“现在该怎么办?”楚南轩问道,看他的样子,他说的是话让他想到了什么。

箫风瑾抬眼,眸中赤红一片,周身杀意凛然,“重新派人搜查燕国跟夜国的皇宫,留意燕玖墨跟夜钦珏的动向。”

他是怀疑是夜钦珏或者燕玖墨将凰非漓抓走了吗?楚南轩微微皱眉,的确,那个时候在樊城的好像也只有他们两了,如此这般,看来他是不相信他埋在两国皇宫的卧底了。

就在这时,箫风瑾忽然起身,雪衣飘然,他单手背负,看着前方,“北疆跟南疆之事就交给你们了。”

“你要去什么地方?”楚南轩向前一步,沉声说道。平日里也就罢了,可是这一个月来他不管不顾的,本来腿疾也是刚刚才好,身上的毒素也未完全清理,现在他的身体可是虚弱的紧。

箫风瑾手忽的落到了心口处,这里很痛,不知dào

是因为毒素侵体,还是因为思念,他眸中忽而泛起一道柔光,若是他的漓儿还在他身边该多好。

“若是找不到她,我也不用再出现了。”

话落,那一抹雪色已经掀开帐帘出去,那冷漠孤寂话语且深情几许的话语却长久不散。楚南轩站在帐中,沉默良久,忽然一声轻叹,明明是天纵绝才的人物,却因为一个女子英雄气短,这果然是他的劫难。难怪那个时候,他们那么希望她离开他的身边。可是当她真的离开他的时候,他竟然是这般生不如死,哎——面对这样的男人,他如何还能说自己喜欢那个女子。好像那样的喜欢,都是一种亵渎,亵渎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

夜幕悄然降下,凤宁宫中一片宁静,晚些时候,欧阳心仪来过,陪凰非漓说了会话就离开了,到了用膳的时候,燕玖墨并未过来,只是着宫人送来了汤药饭菜。

夜深人静,凤宁宫中的宫人都离开了,凰非漓坐在桌旁,逗弄着雪猫,桌上放着一碗浓黑的药汁,可惜早已经冷掉了。

不知dào

过了多久,突然“嗖”的一身,一个雪色的身影从外面飞了进来,立在了桌前。

凰非漓抬眼,看着面前的白色身影,那一身风华清冷如夜空高月,他如月般皎洁人容颜上孤傲无双,眉眼如画,他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可是她对他的感觉仅仅只是停在辨别这个人。

“你来了。”凰非漓停止逗弄雪猫,抬眼,目光冷淡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月无双看着眼前目光冷淡的女子,虽然她是她,可是这目光却分外的冰冷,她看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戒备,以前的时候,她是不会这样的。不是说失忆了之后人会变的懵懂无知吗?至少也是单纯娇憨,可是她却与常人不一样,失去记忆的她比原来更加的敏锐了。今日御花园里面,她在燕玖墨还有欧阳心仪面前的懵懂都不过只是一种伪装。现在的她,才是她。也或者,这才是真zhèng

的她吧。

看了一眼桌上药汁早已经冷掉的药碗,月无双微微皱眉,看着凰非漓说道:“你在怀疑这药中被人动了手脚?”

“你不是说你是神医吗?这个该由你来断才是。”凰非漓瞟了月无双一眼,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碗,淡淡说道,“我不相信他,也不相信你,这里的人都不可信。”半个月之前,这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说他是她的朋友,可是她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他这样的朋友,他说她失忆了,失忆了是吗?那谁能保证他们说的话就是真的呢?这个皇宫里面什么样的嘴脸都有,伪善,恶毒更是比比皆是,她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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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 V-249 红颜祸水

“你不是说你是神医吗?这个该由你来断才是。”凰非漓瞟了月无双一眼,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碗,淡淡说道,“我不相信他,也不相信你,这里的人都不可信。”半个月之前,这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说他是她的朋友,可是她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他这样的朋友,他说她失忆了,失忆了是吗?那谁能保证他们说的话就是真的呢?这个皇宫里面什么样的嘴脸都有,伪善,恶毒更是比比皆是,她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毫无温度的话语出自她的口中,饶是月无双这般清冷无牵无挂的男人此刻心中也是分外的不好受,哪怕与她相处了半个月,她对他的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她无论何时都在防备着他,仿佛他是一头随时会伤害她的野狼一般。这样的她,仿佛是被这个世间给遗弃了一般,而他从她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当年他看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冷漠无情,神色冰凉,仿佛世间所有的人都站在他的对立面,都是他的敌人一般。

沉默了一会儿,月无双走到桌旁端起桌上的药碗查看了一番,随即冲着凰非漓说道:“你猜的没错,这药中加了七星草。”

“七星草?有什么作用?”凰非漓皱眉,沉声说道,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不过她现在失去了记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月无双眸光微沉,淡漠说道:“七星草是一种能让人记忆涣散的药物,若是一次性服用太多,会让人精神错乱,你这药中加入的剂量很少,所以只会让你失忆,不会对你身体有其他的伤害。”

“听你这样说,我得感谢那个叫燕玖墨的了。”凰非漓冷冷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残酷之色,“看来他并不想我恢复记忆,真不知dào

我这具身体过去到底经lì

过些什么。”

不光是她想知dào

,他也想知dào

,月无双神色微微黯然,这样冷酷无情的她让他觉得太过陌生。所以他现在还不敢将她在燕国的消息透露给箫风瑾,若是他知dào

了,他要如何面对呢?!而且现在北疆那边战事刚起来,很快他的目标就会定到这燕国。到那时,也许她会成为他的负累。所以在她还未恢复之前,他只能继xù

瞒下去。

“你在想什么?”凰非漓站起来,冷冷的看着月无双,这个人的眼睛里面藏着很多心事,看起来虽然无波无害,可是这世上最让人猜不透的便是人心了,所以她才不相信他。

月无双回过神来,看着凰非漓那怀疑的目光,他淡淡说道:“没什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难道你就不想离开这皇宫吗?”

“难道你想要我跟你一起离开?为什么?我说过,我不相信你,正如我不相信燕玖墨一样,但是至少现在燕玖墨不会伤害我,他还要让我做他的中宫皇后呢。”凰非漓冷笑说道。

听着这话,月无双神色冷淡,就算是以前的凰非漓这样说,他都不会相信,更何况现在的她,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明白,她根本就不是一个能接受别人安排的人,这种人不信命,只信自己,正如那个人一般。

“看来你是想要自己找寻你的过去了,那我也不勉强。我就在这皇宫里面,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帮你。”月无双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凰非漓眉心微蹙,这个人如月般风华无双,圣洁不可攀沿,至少这半个月里面他没有泄露自己的秘密,可是她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他,哪怕她潜意识里面觉得他是个好人。这些应该是来自过去的记忆吗?既是过去,又有谁能相信真假。

再亲密的人,也会有背叛的一天吧。裂了的伤口,即便愈合了也会有伤疤,除非找到能洗涤一切烦忧的圣灵水,可是真的有吗?这几天总是会出现头疼的状况,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面划过似的,很熟悉,可是如何也想不起来。

“小瑾,有些晚了,早些睡吧。”凰非漓抱起桌上的雪猫,抚摸着它的毛发,她喜欢这纯白的颜色,她面上先前的冷厉瞬间收起,此刻尽是柔色。

————

在皇宫里面,凰非漓有一个习惯,每天早上用过膳之后,她喜欢到御花园中散步。

“晗妃,难道你还想要去冷宫吗?”欧阳心仪看着对面被宫人架起来的宫装女子,皱眉说道。她目光不觉看了一眼地上的剪刀,还好她来的及时,否则真不知dào

这个女人会如何对夏离。

晗妃身上的宫装凌乱不堪,挣扎着,从前姣好的容颜上如今狰狞苍老,眼角的鱼尾纹更说明了她这段时间遭受的苦痛。

“放开本宫,放开本宫,本宫要杀了这个贱人!”晗妃怒骂着,双眼恶狠狠的瞪着前方被欧阳心仪护在身后的凰非漓。

欧阳心仪看着晗妃那泼妇样,眉头紧蹙,“晗妃,皇上将你禁足在承德宫,就是希望你能修身养性,如今看你这模样,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说着她横了一眼对面的宫人,“还不将晗妃娘娘送回宫中。”

听着这话,晗妃狞笑一声,死瞪着欧阳心仪,“欧阳心仪,你还真是大度啊,竟然能容忍这个女人呆在皇上身边,她马上就是皇后了,等她是皇后了,你以为你还是统领后宫的仪妃娘娘?”

“她是不是皇后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只要我在一日,就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她,晗妃,你最好不要再向今日这般,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而且皇上那边,怕是更加容不下你。”欧阳心仪冷哼一声,若不是看她可怜,凭她刺杀夏离,今日她是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被欧阳心仪这般威胁,晗妃此刻连带着她也一起恨上了,但凡是燕玖墨的女人她都恨,在这些女人没有进宫之前,皇上是她一个人的,可是皇上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去她宫中了,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她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红颜未老恩先断,当真讽刺,明明几个月前她是宫中圣宠一时的晗贵妃啊。

“心仪,她刚刚是不是要杀我?”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忽然传来。

听着这话,欧阳心仪回过头看着面色惨白的凰非漓,柔声说道:“别怕,有我在,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有我在,不会让别人欺负你。这话好熟悉,凰非漓只觉得头脑中一阵迷糊,然而她脸上依旧是一副怯懦的模样。

“真的吗,心仪。”凰非漓小声说道,看了对面的晗妃一眼,俨然一副受惊了的模样。

晗妃看着对面那柔弱胆怯的女子,此刻心头是一阵火气,这女人没有失忆之前就强势难以控zhì

,如今失忆了,又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别说男人,就是女人看到她也难免对她动恻隐之心。

“夏离,只要有本宫在一日,就不会让你迷惑皇上,本宫迟早要杀了你。”晗妃心头的怨恨更加浓烈了,皇上是她的,她要杀光那些迷惑皇上的女人。

听着这话,凰非漓身形一颤,猛地向后退去,然而脚下不稳,她一个不慎,跌倒在了地上,面上尽是惊恐。

“别,别杀我,别杀我,啊,救我……”她身体不住的向后退去。

欧阳心仪见状,心下一惊,连忙准bèi

去扶她,而在这个时候,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瞬间闪了过来,将地上的人儿扶了起来。

“阿离,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杀她?什么人胆敢杀阿离?!燕玖墨心头的火瞬间起来了。

看着身旁的人,凰非漓脸上的惊惧收拢了不少,她咬着红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不要在这里,好可怕,好可怕!”说着她向后退去,连带着将燕玖墨也排斥在外。

燕玖墨心下一个机灵,阿离想要离开?!他神色一沉,横了旁边的欧阳心仪一眼,“怎么回事?”目光过处,正好kàn

到被人架起来的晗妃,他的声音愈发冷冽,“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出来的?”

欧阳心仪听着这语气,心下明白,燕玖墨今日是不会放过晗妃了。她看了一旁站着的凰非漓一眼,不知dào

为什么,她有一种错觉,她正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然而待她仔细看时,她脸上是一副无害的模样,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惧。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这般冷漠无情的话,真的是出自皇上的口中吗?晗妃看着对面面色冷沉的男子,他看她的眼神哪里还有半分的情义,她是不是该感激皇上虽然不宠幸她了,至少还知dào

她是谁呢。

“皇上,这个女人是妖女,迷惑圣听,您如何还能将她留在这宫中,臣妾以死明鉴,请皇上不要立她为后,否则就是祸害国本啊。”晗妃跪在了地上,哀声说道。

这话一出,燕玖墨本来就不好kàn

的脸色此刻黑的能滴出墨汁来了,他冷冷的看着地上的晗妃,“来人,将晗妃带回去,从此承德宫归为冷宫,没有旨意承德宫任何人都不得外出,否则杖毙。”竟然敢刺杀阿离,若不是看在她为他生下皇子的份上,他如何也不会放过她。

杖毙?!这就是她一心爱慕的男子吗?他为何如此狠心?晗妃只觉得心像是被人狠狠插上了一刀似的,疼的撕心裂肺。

几个宫人走过来,拽着晗妃离开。

晗妃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一旁对面安然站着的凰非漓,疯狂说道:“皇上,您若是一意宠爱这个女人,迟早有一天燕国会毁在她的手上,皇上,自古红颜祸水啊,您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杀了她。”

331. V-250 我不会伤害你

晗妃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一旁对面安然站着的凰非漓,疯狂说道:“皇上,您若是一意宠爱这个女人,迟早有一天燕国会毁在她的手上。皇上,自古红颜祸水啊,您一定要杀了她,杀了她。”

“晗妃疯魔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她带下去!”燕玖墨冷喝一声,睨了两旁的宫人一眼,那目光像是尖刀一般,锋利冰冷。

那些宫人哪里还敢怠慢,这样冷酷无情的帝王谁敢招惹,这后宫如今是真的变天了。

“不,皇上,您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对我。”晗妃被人拖着离开,却一直高呼着。

奈何,燕玖墨正在气头上,要不是念着晗妃跟了他多年,可就不止是将她打入冷宫这么简单了。如今,更是不愿意再听到她任何一句诋毁凰非漓的话了。

“阿离,你没事吧?”打发了晗妃,燕玖墨瞬间想起了凰非漓,连忙走到她身边,关切说道。

凰非漓看着走近的男子,脸上忽的浮现一丝惊恐之色,“你别过来,走开,走开,你是坏人,是坏人。”她一边说一边后退,躲在了欧阳心仪的背后,一双眸子瞪得老大,偷偷瞄着燕玖墨,又慌忙躲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

被凰非漓这样排斥,燕玖墨原本被晗妃激起的怒火此刻早已转变成哀伤,他不明白为什么阿离就看不到他的真心。

“阿离,你不要害pà

,我不会伤害你。”燕玖墨向前一步,连忙解释说道。

可是看着燕玖墨往前走,凰非漓心头的恐惧愈发盛了,她抓住欧阳心仪的衣服,颤声说道:“不要,不要过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御花园假山后面,一个黑影留意着不远处的景象,她脸上闪过一抹诡谲的笑容。

看着凰非漓那恐惧的模样,燕玖墨脸色微变,他今日并未对阿离如何啊,怎么会让她这般讨厌呢?看向了一旁的欧阳心仪,“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心仪也不知dào

凰非漓为何会这般害pà

燕玖墨,当即说道:“回皇上,臣妾也不知dào

。”

听着这话,燕玖墨眉梢紧蹙,看向一旁犹自惊恐着的凰非漓,“阿离,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说着他走向她,无视她的排斥,双手抓紧她的肩膀,不让她逃开。

“你是坏人,我要杀了你!”不知dào

是从什么地方多出了一个匕首,直接刺向了燕玖墨。

那份锋利的光芒猛地激起,燕玖墨心神一震,身体猛地向后退去,饶是如此,“撕拉”一声,衣衫破碎,鲜血淋漓。

“皇上当心!”几声惊呼传来,欧阳心仪想要阻止根本来不及。

“阿离——”燕玖墨震惊的看着那手执利刃的女子,她神色涣散,看着那滴血的匕首,再看对面受伤的男子,‘哐当’一声,她忽的将手中的匕首丢下,惊呼一声,“不是我要杀你,你杀了我父皇母后,是你杀了他们,你是坏人。”

“大胆,竟然敢行刺皇上,来人将她抓起来!”不知dào

是谁尖叫一声,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凝集到了凰非漓身上,几个太监上前,准bèi

抓人。

“住手!”燕玖墨大喝一声,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将那些想要上前查看他伤势的内侍推开,他向前一步,急声说道:“阿离,你想起来了?”他看着她的眸,里面哪里还有半分清明,她在慌,她在害pà

,这不像是阿离,不像是从前的阿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想起来了?欧阳心仪回过头,看着那正捂着头,频频后退的女子,她脸上尽是挣扎之色,不像啊!若她真的记起了所有的话,她不会这般无措。而且她今日这般举措太反常了,平日里面虽然她不喜欢皇上靠近,可是也未有杀他之心啊。

“你别过来,你是坏人,你要杀我。”凰非漓紧咬着唇,一双水眸里闪着泪光,她倔强的看着燕玖墨,虽然害pà

,却是强撑着不让自己退却。

“阿离,我是宁墨,我怎么可能会杀你,你别怕,过来,到我身边来。”燕玖墨强忍着胸口的痛意,朝着凰非漓走去,是的,他现在害pà

,害pà

她是不是知dào

了什么,他怕她会像之前一般离他而去。即便是强留,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不远处假山后面的黑影看着失态朝着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她悄然退了出去,不动声色的离开。

是宁墨就不会杀她吗?凰非漓看着对面一脸焦急的男子,他深邃的眼底好像掠过了什么情绪似的,可是他好像也没有否定她刚才说的话。看来这个人是真的隐瞒了她什么,她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看,呵,不就是想要让她刺杀他,然后被他讨厌么?她不是说想要娶她,只对她一人好吗?那她就看看他究竟是如何爱她。

“不要,我才不要过去,是你,你杀了我父母,灭了我的国家,我是公主,是公主。”凰非漓不进反退,一边摇头,一边后退,眼底尽是慌乱。

看着这情形,燕玖墨愈发觉得不对劲,若真是阿离想起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她说的就不是这些话了,她比谁都清楚,她的父母不是他所杀,杀他们的人是燕风扬,而他与她的仇恨只是他杀了她大哥,她却矢口未提。如此说来,阿离并未真的想起来。

“阿离,是谁告sù

你这些的,你听我说,我没有杀你的父皇母后,你的国家也不是我想要灭亡的,你是公主,不仅是公主,你还会是我的皇后。阿离,你要相信我,我是宁墨,你最信任的宁墨啊。”燕玖墨没有向前,只是站在原地解释着,他知dào

现在这个时候他越是逼她,她越是反抗。

没有杀她的父皇母后吗?凰非漓看着对面的燕玖墨,声音忽然停止了,她眸光暗淡,这些她不知dào

,但是总有人知dào

,今个欧阳心仪在这里,迟早她会问出来的。但是那天那个所谓的姐姐说的话也未必全是假的,否则的话未免太容易露馅了一点。

“真的吗?”凰非漓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眼底的戒备也都消失了。

看着这一幕,燕玖墨心下放松,他郑重点头:“是的,阿离,你只是忘记了,曾经我们之间比谁都要好,你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说着,他慢慢上前,想要去拉住她的手。

看着那靠近自己的手,凰非漓心底本能的生出一丝排斥,不知dào

为什么,对于他们的碰触她一直很反感,是因为怀疑他的话的真假,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凰非漓忽然跑到欧阳心仪的旁边,小声说道:“心仪,我好害pà

,我想回去了,你陪我好不好。”

听着这话,欧阳心仪看向了一旁的燕玖墨。

燕玖墨知dào

凰非漓不敢靠近他,心里虽然难受,可是也不想让她难过,便冲着欧阳心仪点头。

有了燕玖墨的允许,欧阳心仪冲着凰非漓笑着说道:“好,我陪你回去,正好回去看看小瑾。”

“好啊好啊,心仪做的东西小瑾最喜欢吃了,快走吧,我想小瑾了。”凰非漓拉着欧阳心仪的手朝着前方走去。

看着凰非漓跟欧阳心仪离开的身影,燕玖墨眼底掠过一抹狠绝之色,他偏过头看着一旁的宫人,“去查,这几天有什么人靠近过凤宁宫。”

“是!”

燕玖墨双眼微眯,眼底尽是冷酷之色,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挑拨他跟阿离的关系呢?!今天着实是将他吓到了,还好阿离没有想起来。不过看这样子,七星草的剂量似乎不够,还要再加一些才是。

高见看着燕玖墨衣襟上的血迹,不由说道:“皇上,还是快宣太医给您止血吧。”

听着这话,燕玖墨才注意到自己受伤的事情,他看了看伤口,淡淡说道:“无妨。”这点伤口比失去阿离而言根本不足一提。

这些天他不仅要防备国内的那些臣子,还要防备箫风瑾,他虽然是极力想要瞒住那个男人,可是总觉得纸会包不住火,所以在那之前他要得到阿离的心,只要得到阿离的心,那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看着那正沉思着的帝王,高见心头微叹,皇上为了那夏左相都变得有些不像他了,如此儿女情长,哪里是一国帝王该有的姿态。也许晗妃娘娘说的没错,那夏左相就是一个红颜祸水,红颜误国啊。

——————

夜深人静,凤宁宫中,一身淡蓝色长裙的女子坐在桌旁喂着雪猫,一个白色的身影飘然入内,他看着桌旁一脸恬静的女子,淡淡说道:“想不到你会这么快对她动手,你就不怕错伤无辜吗?”

“无辜?想要把我当做枪杆子,那就要有能力防备我的报复。不过也不算是我的报复,我猜她应该是喜欢燕玖墨的,那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处罚,应该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吧。”凰非漓一手抚着小猫,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而且你不觉得这时一箭双雕吗?”

332. V-251 掌嘴

“无辜?想要把我当做枪杆子,那就要有能力防备我的报复。不过也不算是我的报复,我猜她应该是喜欢燕玖墨的,那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处罚,应该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吧。”凰非漓一手抚着小猫,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而且你不觉得这是一箭双雕?”

一箭双雕?!她想的还真是远,月无双微皱眉,看着桌旁神色冷清的女子,“你跟以前很不一样。”

“以前?如何的不一样?!”凰非漓瞟了月无双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这世上但凡交手的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是她先来招惹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你还说你是我的朋友,我倒是没觉得我们有什么地方能做朋友的。”那个叫凰倾娆的女人不过是想利用她对付燕玖墨罢了,若是她猜的没错,在她的计划里面,她去报复燕玖墨,就算不至于让燕玖墨对她下杀手,至少也会让他厌恶反感。

可是,这段时间看燕玖墨对她的感情,似乎极深呢,所以她就顺着凰倾娆的计划直接去刺杀燕玖墨,一来是试探燕玖墨对她的感情是不是真的,也包括凰倾娆的话是不是真的。二来,就是对付凰倾娆,凰倾娆的话半真半假,她可以听不出来,但是不代表燕玖墨会听不出来。所以事后,他势必会对凰倾娆下手。

而她先前拉着欧阳心仪过来,就是想要通过她的口,将凰倾娆是背后之人告sù

燕玖墨,现在燕玖墨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听着这话,月无双神色变了变,看着那浑身充满冷寂气息的女子,忽的轻叹一声,“你这般是出自你的真心吗?”

“做都做了,还谈什么真心不真心,你这人真是可笑。”凰非漓端起桌上的茶杯冷笑一声,“一个给我下七星草的人,你觉得我能相信他?一个表面上跟我很亲近,实jì

上一双眼睛对我充满怨毒的女人,你觉得我能相信她?倒是心仪,她没有想要伤害我,而我也没有想过伤害她。至于你,现在还在考察期,不过我也不介yì

你对付我,这样我也可以考lǜ

对付你。”她脸上的表情清且淡,仿佛她说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燕玖墨现在去了娆玉宫,如你所愿。”

月无双微微皱眉,她的眼睛还真是敏锐,现在的她倒是与从前有几分相似,那就是太过清醒,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一般。可惜,总觉得比之前多了一分锐利。这样的锋芒与某个人太过相似,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的般配,或者这就是所谓的承天受命!

“你想恢复记忆吗?”沉默良久,月无双忽然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看了月无双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戒备,随即收回目光淡淡说道:“你不是说我头部受到了重创导致短暂失忆么,既是如此,迟早有一天会恢复记忆的。”

月无双幽冷的眸中闪过一抹失落,尽管相处了十几天,她还是不相信他。他转过身,嘴角不觉勾起一抹苦涩笑意,原来这就是差距,若是是他的话,她是否会记得?!

“小瑾,乖,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凰非漓抬手抚摸着怀中的雪猫,起身,朝着内殿的床榻走去。

听着后面的声音,月无双双眼微闭,即便忘记了他,可是潜意识里面却将与他相似的物件上赋予了有关于他的信息,她可以负尽这天下人,而她仅有的温柔却自始至终只留给了那一个人。阿瑾,你可知dào

你多么让人嫉妒吗?!

————

娆玉宫

内殿,地上散乱一地的碎瓷片,一身粉色宫装的女子跪坐在地上,钗环散乱,发髻垂落,一张玉莲上红肿的像是包子,嘴角挂着血丝,显然是受过刑罚的,她泪眼婆娑,看着面前一身明黄色的身影。

“皇上,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凰倾娆匍匐向前,抓住燕玖墨的衣角,哭声说道。刚刚,皇上带着人进来,二话不说就让人拿板子打她的脸。

燕玖墨冷睨着地上的女子,嫌恶的掸开她的手,一脚将她踢到在地,冷冷说道:“朕这样对你,难道你心里没数?谁允许你到阿离面前乱说话的,敢在阿离面前挑拨离间,是你自己找死。”

“皇上,冤枉,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凰倾娆连忙辩解说道,“九妹妹是皇上心爱的女子,是臣妾的妹妹,臣妾巴望她能幸福,又怎么会到她面前乱说什么呢。”她根本就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难道是凰非漓向皇上告状吗?不对,她是个傻子啊,而且她也没有明说是要她刺杀皇上啊。

“冤枉?哼,在这皇宫之中,阿离认识的人只有你而已,别说你跟阿离的关系好,你以为朕不知dào

,以前在凰国的时候,你就经常欺负她,而且真zhèng

知dào

阿离是公主身份的人也只有你,凰倾娆,朕先前是答yīng

过你留你一条性命,看来是朕错了。想不到你竟然利用阿离来刺杀朕,来人啊,赐娆贵人毒酒一杯。”燕玖墨并不看地上的凰倾娆,此刻他心头满心的怒火,今日他让欧阳心仪送阿离回宫,一来是让阿离安心,二来也是想让欧阳心仪从阿离那里探听一下她见过什么人。

阿离失忆了,性子也愈发单纯,几句话哄下来就将凰倾娆去见她的事情说了出来,他原本还想着瞒住阿离过去的事情,现在却被凰倾娆挑了出来,他如何能不恼火,好在阿离并未想起什么,可是凰倾娆这个女人就不能留下了。

“皇上,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答yīng

过给我一世荣华的,您不能杀我,君无戏言!”凰倾娆瞪大眼睛,大声呼喊着,她只觉得心仿佛是碎裂了一般,这个男人打她第一眼看到便爱上了他,可是他却为了别的女人对她这般无情。

“你还敢跟朕说那件事!”燕玖墨心头的火气腾的一下子就起来了,她不说还好,想到那件事,若不是因为他杀了阿离的大哥,如今他们又怎么会是这般模样,“凰倾娆,你想不死也行,以后你就好好呆在这娆玉宫,朕会每天让人来给你掌嘴,让你生不如死!”话落,他转身,不看地上的人儿,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让她生不如死?!这就是她一心爱慕的男人?!凰倾娆此刻心里满心的绝望,她不知dào

自己是哪里错了,好像她现在这般是被旁人设计好的一般。那个懵懂无知的女子,那无害的眼神,那慌乱的神情,一切都是那么逼真!她怎么忘记了,凰国宫廷里面,那个躲在冷宫里面的女子有些时候也是那般。

“皇上,凰非漓她没有失忆,她没有失忆,是她故yì

陷害臣妾,是她!”凰倾娆嘶吼着,既然让她不好过,那她也不会让她好过,凰非漓,那个贱人,竟然敢设计她!

听着这话,那正要走出宫门的明黄色身影忽然停了下来。

看着燕玖墨停下来,凰倾娆眼中划过一抹喜色,皇上这是相信她了吗?然而他的话瞬间将她打落谷底。

“传朕旨意,娆贵人以下犯上,污蔑皇后,即日起,每日掌嘴五十。”话落,那明黄色身影再不做任何的停留,直接走了出去。

掌嘴五十?!凰倾娆原本抬起的身体瞬间瘫软在地上,他怎么可以这般无情,凰非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那个身份不明,卑贱的女人,她到底哪里比不上她!她不会放过她,绝不放过她,她怨毒的看着前方,眼里的像是有万道利刃一般。

“娆贵人,刚刚才打了三十下,还剩下二十下,得罪了。”一个内监走过来,冲着凰倾娆说道,不等她说话,直接一巴掌抽了上去。

————

宫中接连几日有宫人丧命,或是惊扰了圣驾,或是办砸了差事,而这些人都是那一日在御花园看到凰非漓刺杀燕玖墨的人。可是这风声还是传入了朝堂,今个朝堂之上,就有人拿那日的事情说事。要处置凰非漓,而且众臣上书奏请燕玖墨不能立一个随时可能弑君的女子为后。

燕玖墨本来就恼火阿离杀他的事情泄露出去,此番又涉及到立后之事,他直接摔了奏折,下了朝堂。

出了大殿,燕玖墨径自朝着凤宁宫中去,以前的时候,有阿离在朝堂,即便有朝臣反驳,可是他有勇气去与他们辩驳,而现在,没了她,而且他们是反对她在他身边,这让他有些慌乱,因为连他都不确定阿离是否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刚刚进凤宁宫,燕玖墨就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他不由停下了脚步,这段时间都是欧阳心仪在陪阿离,她每天跟她都说些什么。

“心仪你看,小瑾很喜欢吃你做的点心呢。”殿内,凰非漓欣喜的声音传来。她拿着点心喂着怀中的小猫,眼底尽是宠溺。

欧阳心仪看着凰非漓的动作,不由笑着说道:“哪里,也只是因为是你在喂它,你没瞧见,我刚刚喂它,它可是看都不看一眼。这猫吃东西也是认人的呢,小瑾它很喜欢你呢。”

“这是自然,小瑾只会喜欢我一个,我也喜欢小瑾。”凰非漓一边喂着猫,一边说道。

殿外,燕玖墨听着这话,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她可以喜欢一只猫,可是却无法喜欢他。她给一个猫都要取名为小瑾,在她心底,箫风瑾真的那般重yào

?!

333. V-252 阿离,我不是故意的

殿外,燕玖墨听着这话,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她可以喜欢一只猫,可是却无法喜欢他。她给一个猫取名为小瑾,是因为箫风瑾吗?

凤宁宫内,看着凰非漓那霸道娇憨的模样,欧阳心仪不觉会心一笑,也只有在她逗猫的时候才能看到她脸上的笑容。

“心仪,你对我真好!”凰非漓忽然抬起头看着欧阳心仪,“你是我的姐姐吗?就跟前几天那个姐姐一样?”

欧阳心仪一愣,瞬间明白她指的那个姐姐是凰倾娆,她莞尔一笑,“我不是你的姐姐,不过我会对你好是因为你值得别人对你好。”

“原来你不是我的姐姐啊,我还以为你是我的姐姐呢,他们都说我失忆了,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凰非漓若有所悟的模样,继xù

问道,但是她的目光一直紧盯着桌上的猫儿。

听着这话,欧阳心仪不由想起了欧阳云飞,若是他现在知dào

她失去了失忆,连他都忘记了,应该会难过吧。她收敛了情绪,回答说道:“我认识你,是因为你跟我大哥关系好。”

“你大哥?是谁啊?”凰非漓歪着脑袋,疑惑说道。

果然是忘记了吗?欧阳心仪此刻不免为自己的哥哥欣赏,那个男子为了她,连性命都不要,他从来都不知dào

自己关心的朋友竟然是个女子。而前几日她还知dào

了,这个女子不是寻常的女子,她竟然是凰国的公主,皇上这几天已经秘密将那些听到她说自己是公主的人给处决了,若不是她跟她关系好,怕是皇上也不会放过她吧。

“大哥他……”

“你们在说什么?”殿外一阵脚步声走近,一个温和明朗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偏过头看着那走近的男子,心底闪过一丝恼怒,刚刚她差点就从欧阳心仪这边问出了她过去的事情,偏偏他来了。

“臣妾拜见皇上。”欧阳心仪起身,冲着燕玖墨行礼。

燕玖墨看了欧阳心仪一眼,淡然说道:“免礼。”说着,走到凰非漓身旁坐下,笑着说道,“阿离这几日休息的可好?”

凰非漓抱着手中的雪猫,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像是很怕燕玖墨的靠近。

看着凰非漓的动作,燕玖墨眼底不觉一黯,都过了几天了,阿离她心底还是无法释怀吗?

一旁,欧阳心仪见状,上前冲着凰非漓说道:“你喜欢我吗?”

“嗯嗯。”凰非漓点头。

欧阳心仪继xù

说道:“那我会伤害你吗?”

凰非漓不语,却是摇头,表示她不会。

“你瞧,我喜欢你,不会伤害你,而皇上他比我更喜欢你,自然也不会伤害你。”欧阳心仪进而说道,有些时候看着燕玖墨这般痛苦的模样,她看着也不觉有些同情,她知dào

他得不到她的爱,至少也要让凰非漓愿意亲近他才是。

听着这话,燕玖墨感激的看了一眼欧阳心仪,旋即看向凰非漓,认真说道:“阿离,你相信我,我喜欢你,绝对不会伤害你。”

凰非漓的目光在欧阳心仪跟燕玖墨身上流转,好半天,她才小声说道:“真的吗?”然而说出之后,她又不觉摇头,“不对,你杀了我父母,是我的仇人。”

原本看着凰非漓的表情有了松动,燕玖墨心下大喜,此刻听着她的话,他心里是恨极了凰倾娆,若不是她在阿离面前胡言乱语,兴许这个时候阿离就已经答yīng

嫁给他了。

“阿离,我怎么会杀你父母呢,你父母是我的皇叔杀的,阿离,虽然我是帝王,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我所能控zhì

的,大不了到时候,我帮你杀了皇叔,替你父母报仇!”燕玖墨再次保证说道,她没失忆之前,他很难说动她,她失忆之后,忘记了一切,可是却依旧难以被说动。可是他相信,久而久之,她会明白他的心的,至少现在没有箫风瑾从中作梗了。

凰非漓看着燕玖墨,低着头不知dào

在想什么,好半天她抬起头,一双眼睛澄亮澄亮的,“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没有杀我的亲人?”

“当然是……”燕玖墨想也不想的说道,然而话说了一半,他忽然停止了,看着对面一脸纯真的女子,他的手不觉紧握,他是没有杀她的父母,可是他却杀了她的大哥,而她刚刚说的是亲人。可是,他不能让她有任何的怀疑,很快,他笑着补充,“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杀阿离的亲人呢。”

一旁欧阳心仪听着这话不由皱了皱眉,这几天她对于凰非漓的身份又再次消化了下,她好像听说过,皇上在夏离离京前夕杀了凰国太子,而看皇上刚刚那迟疑的态度,怕是真的了,难怪皇上害pà

夏离记起从前的事情,杀兄之仇,也是不共戴天呢。

凰非漓小眼睛直直的看着燕玖墨,听完他的话,她展颜一笑,绚烂了他的眼,“我相信你。”说着自顾自的逗着怀中的雪猫。

听着这话,燕玖墨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他笑着说道:“阿离,我们去外面走走吧,在这里,你应该很闷吧。”

“不闷啊,有心仪陪我。”凰非漓想也不想的说道。

燕玖墨听着这话,脸上不觉讪讪的,他偏过头看了一眼欧阳心仪,眼底闪过一丝冷莽,继而说道:“阿离,心仪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由我来陪你好了。”

察觉到燕玖墨看她的眼神不善,欧阳心仪心头一突,心下疑惑,自己何时得罪了皇上,而且听他的意思是,并不想她陪着夏离了。先前的时候不是他让她陪夏离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凰非漓抬起头看着燕玖墨,又看欧阳心仪,忽然咯咯一笑,“我知dào

了,心仪是不是怀了宝宝,所以宁墨你才不让她陪我。”

怀了宝宝?!

欧阳心仪跟燕玖墨两人皆是一愣,错愕的看着凰非漓。倒是燕玖墨最先回过神来,连忙解释。

“阿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没有……”

欧阳心仪看着燕玖墨急于辩解的模样,心下一紧,苦笑一声,他再解释又如何,夏离现在根本听不懂。而且他好像忘记了,她是他的妃——

“嘻嘻,你们不要想瞒我哦,我知dào

的,你们两个是住在一个屋子里的,宁墨你竟然都不告sù

我,你娶了心仪啊。我先前还想嫁给心仪了,不过你喜欢心仪,我就不跟你抢了,可是心仪要来陪我哦。”凰非漓冲着燕玖墨扮了一个鬼脸,嬉笑着。

听着这话,燕玖墨是有口难言,阿离现在失忆了,根本就听不懂他的话,而且要他如何解释呢?因为欧阳心仪是他的妃,是他的妾。

“阿离,你放心,很快,很快我就只属于你一个人。”燕玖墨拉过凰非漓的手,认真说道。他的阿离可是很小气的呢,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以前他不能答yīng

她,差点错失了她,那现在他一定会做到。

只有夏离一个人?!欧阳心仪双眸瞪大,错愕的看了燕玖墨一眼,看着他眼底的深情,她瞬间明了,她闭了闭眼,别过脸不去看他们。

凰非漓看了燕玖墨一眼,皱着眉,挣脱开他的手。

“小瑾饿了,我要喂小瑾。”凰非漓抱着怀中的雪猫,眼底闪过一丝抵触情绪,她的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

看着凰非漓对于他的承诺如此不屑一顾,看着她抱着那个名唤小瑾的猫儿,看着她眼底对他的戒备,燕玖墨只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冲击着。

“啪——”的一声,桌上杯碟尽数落到了地上,“砰砰砰——”的声响不绝于耳,地上尽是碎瓷片。

凰非漓在东西掉到地上的时候,一下子跳起来向后退了退。

燕玖墨像是发了疯一般,忽然冲动凰非漓面前,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他眼底不知何时涌起了一抹血红,“小瑾,小瑾?!阿离,在你的心中,箫风瑾真的那般重yào

吗?若他真的那般好,又如何会将你一个人抛在悬崖下面。阿离,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是我,是我燕玖墨,不是箫风瑾,你什么时候才能看清楚我的心。”他近乎是嘶吼出声,这段时间他心底一直很压抑,他尽可能的迁就她,他以为他对她好,她能感觉到,可是她却是将他的真心肆意的踩到了脚下。他在她眼中难道什么都不是吗?!

“你要杀我?你要杀我?”凰非漓瑟缩了一下,惊恐的看着眼前凶神恶煞般的男子。

欧阳心仪也是被吓了一跳,她从未想过燕玖墨会在凰非漓面前发这么大的脾气,可是看着凰非漓那惊恐的模样,她连忙上前,劝说道:“皇上,夏离她现在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这样会吓到她。”

失忆了?!燕玖墨眼底滑过一丝清明,他这才看清楚凰非漓此刻面上惊慌的表情,他的手蓦地一松,连忙说道:“阿离,对不起,我,是我不好,我吓到你了。”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凰非漓身上失去了禁锢,她连忙向后退去,眼前的男子在她面前恍如洪水猛兽一般。

看着凰非漓逃避他的动作,燕玖墨此刻心里像是空出了一个洞一般,看着地上那些散落一地的东西,他懊悔极了,他刚刚做什么,他对阿离做什么了。

“阿离,我不是故yì

的,我……”燕玖墨向前一步,想要说什么。

ps:大家看看评论公告,帮我新文取下名字吧————

334. V-253 她在等我

“阿离,我不是故yì

的,我……”燕玖墨向前一步,想要说什么。

可是他前进,凰非漓就后退。这样的动作,再一次将他的心伤到了。他站在原地,伸出的手渐渐垂下。

旁边,欧阳心仪知dào

凰非漓现在害pà

燕玖墨,当即说道:“皇上,她现在受到了惊吓,您还是先离开吧,晚些再来看她,臣妾在这里照顾她就好。”

燕玖墨看了欧阳心仪一眼,再看对面凰非漓,她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仿佛随时要与她拼命一般。

“好,阿离就交给你照顾了。”燕玖墨看了凰非漓一眼,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欧阳心仪回头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她与他自幼相识,每次看到那孤寂的背影都是在面对她之后。她轻叹一声,回过头看着凰非漓,“别怕,没有人会伤害你。”

凰非漓像是听懂了欧阳心仪的话,她警惕的看了殿门的方向,随即跟着她往内殿去了。

他们一走,立马就有人进来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哄着凰非漓睡下之后,欧阳心仪便离开了,她清楚的知dào

,皇上并不喜欢他跟夏离呆在一起,特别是今日的事情之后。

欧阳心仪离开不久,榻上的女子就坐了起来,她看着这空寂屋子,嘴角不觉勾起一抹冷意。

今天这一出,她可是试探出了不少东西呢,就好比,燕玖墨跟欧阳心仪的关系并不大好,可以说是相敬如宾,可是欧阳心仪既是燕玖墨的妃,为何会对她这般好,而且欧阳心仪的大哥又是谁呢?

再者,先前说到燕玖墨杀她父母的时候,他极力否认,可是为何后来说到亲人的时候,他却犹豫了,这中间是不是也暗藏着别的事情。

还有,小瑾,箫风瑾?燕玖墨说的那个箫风瑾又是谁,箫风瑾,想到这个名字,凰非漓脑海中不觉晃过一抹雪影,她一只手撑着头,好疼,想到他,她的头就疼。燕玖墨的意思是说,她爱的人是箫风瑾吗?

可是若真是爱她的话,又如何会将她一人丢在这宫里?还有那掉下悬崖又是怎么回事?越想,凰非漓的脑袋就越疼,像是要炸开一般,心底某些情绪像是要喷涌而出一般。她靠在床边,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她抬眸看着帐幔,她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下午的时候,凤宁宫中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本王今日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女子,竟然将皇兄迷惑至此。”一个愤nù

的声音传来,一阵脚步声快速的朝着内殿走来。

外面有宫娥阻挠的声音传来,“殿下,您不能就进去,姑娘在休息。”

“滚开,敢阻挠本王,不想活了?!”殿外暴怒的声音再次传来。

“王爷不可啊,那是未来的娘娘——”外面的人带着哭声说道。

可是饶是如此也没有阻止的了那执意进殿的人,而凰非漓此刻正抱着雪猫,自顾自的与它玩耍着。

“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的姿容绝色,能让皇兄为了你连朝臣进谏都不顾,一意孤行要立你为后。”人还未进来,话却已经说完。

凰非漓眉心微蹙,并未抬头,但是她能感觉到门口一道冷厉的目光正落到她身上,最近这样的目光她接触的也不少了,多一个也无所谓,不过刚刚听到人唤他为殿下、王爷,他是燕玖墨的兄弟?!

“夏离?怎么是你?!”一声惊呼,一身紫金四爪蟒袍的男子快步走到桌前,眼底尽是震惊之色。怎么会是她?!

凰非漓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与燕玖墨的确有三分相似,他似乎很惊讶她口中的迷惑圣上的狐媚女子是她!

“殿下,您快出去吧,皇上有旨,不让任何人见这位阿离姑娘。”一个太监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说道。

燕宁楠回过神来,看了那进来的太监一眼,冷声说道:“滚出去,本王今日来见她,到时候自会向皇兄说明。”

“王爷——”那太监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触及到燕宁楠冰冷的目光,当即一个瑟缩退了出去。

凰非漓看了眼前的男子一眼,心底有了思量,这王爷在燕玖墨心底的分量应该挺重,不然那太监也不会宁愿违背燕玖墨的旨意也不敢得罪他了,最重yào

的是,他好像也认识她呢。

看着那太监出去,燕宁楠直接坐到了凰非漓旁边的椅子上,一脸惊异的看着她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难怪皇兄执意立她为后,难怪皇兄不让任何人见她,就是怕别人认出她是曾经的夏左相。不过她的模样好像有些变化,比她男装的时候美上了好几分,可是他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凰非漓抬起头,小脸上带着些微的疑惑,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却并不言语。眼底是懵懂单纯。

看着凰非漓这样看着他,燕宁楠心神一震,面上尽是惊颤之色,“你不知dào

我是谁?”

凰非漓听着这话,嘟了嘟嘴,“我应该知dào

你是谁吗?”

轰的一声,燕宁楠只觉得脑袋里面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她竟然不知dào

他是谁。自从她离开临都之后,他便觉得身边像是少了什么似的,哪怕从前并不待见她,哪怕他们相处的时日不多,可是就是觉得难过。

他幻想过与她见面的场景,她应该是依靠在那个狂妄肆意的男子怀中,或许有了孩子,看到他的时候,即便不打招呼,也许会给一个会心的笑容,如今,这算什么,她竟然连他是谁都不知dào

,他是将她当朋友的,被她这般遗忘,是因为在她心中他是个无关紧要,不需yào

记住的人吗?

好半天,燕宁楠才算冷静下来,他目光期期的看着她,“你失忆了?!”他隐隐听到宫里面传出的消息,那个皇上一心爱慕的女子是个痴傻女子。如果这个人是她的话,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失忆了。

凰非漓没有答他的话,抚摸着怀中的小猫,歪着头,逗弄着。

看着凰非漓那一脸无害懵懂的模样,就更加坐实了燕宁楠心中的想法,他只知dào

皇兄出去了一趟,而这一趟他带回了一个女人,看来在皇兄出去的那段时间,他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箫风瑾那个混账,当日发誓的时候倒是信誓旦旦,现下竟然不管你,还让你失了忆。”燕宁楠紧握着拳,一拳捶打在桌上,脸上怒火翻腾。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偏头看着凰非漓,认真说道,“既然你又回到这里,就安心在这里住着,皇兄对你的情意不必箫风瑾少。”然而看着她一脸疑惑的样子,他忽然有些泄气,跟她说这些她现在也听不懂。他还是比较习惯她从前像小猫一样凌厉、寸步不让的气韵。

凰非漓忽然看着燕宁楠,低声说道:“箫风瑾是谁?”

燕宁楠一愣,抬眼看着对面的女子,她正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你连箫风瑾都不记得了吗?”燕宁楠试探性的问道,当日在宫中,那两人当着天下人的面发誓,只认彼此,为了彼此愿与天下人为敌,那般情真意切,当时就连他也为之动容,甚至对皇兄强夺的做法深以为耻,可是谁能想到那相爱的两人,到头来不单分离了,还有一人失去了记忆,这就是造化弄人?!

“我应该记得他吗?”凰非漓反问,她定定的看着他,想要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

燕宁楠看了凰非漓一眼,随即摇头,“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多想,你瞧皇兄对你多好,他要立你为后呢。”

凰非漓垂眸,逗弄着怀中的猫咪,像是没有听到燕宁楠的话一般。

看着凰非漓没有理会自己,燕宁楠也没有多少惊讶,毕竟她失去了失忆,要让她与从前那般,怕是很难。不过,她失去了记忆,应该更容易相处吧,想到这里,他心里突然多了些许的期待,从前的时候,他们两人之间有诸多误会,现在重新认识,说不定她会对自己改观呢。

燕宁楠努力找寻着话题,他们两个就是在从前也没有什么话题好聊,更何况她现在失忆了,更是将他当做陌生人,好半天他才看到凰非漓怀中的猫,看她的样子似乎很喜欢这猫。

“你这只猫很漂亮。”

凰非漓微笑着看着怀中的猫儿,“是啊,小瑾最漂亮了。”

“你说它叫什么?”燕宁楠微微蹙眉。

凰非漓抬起头冲着燕宁楠笑着说道:“它叫就小瑾,名字是不是很好听。”

小瑾?!这通体的雪毛,配上那名字,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个人——箫风瑾!原来她即便失忆了,还是记得那个男人!想到这里,燕宁楠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皇兄怕是很难得到她的心吧。

————

燕国虞城,一间客栈里面。

房间里面,咳嗽声不时传来。一身雪衣的男子坐在屋内,一只手拿着锦帕捂着嘴,一只手拿着信件,他一双眼睛里面血丝弥漫,头上的发丝有些凌乱,俊逸的脸上苍白失血,不时咳嗽着。

“好一个燕玖墨,竟然能在我的眼皮子下将人带到燕国一个多月。”那幽冷的声音陡然扬起,阵阵杀意瞬间爆fā

出来,充斥在整个房间里面。

箫风瑾反手一捏,那信件瞬间化作了粉末,飘洒在空中,他站了起来,许是身体太过虚弱,刚刚站起来的那一瞬,他险些倒在了椅子上,好在最后稳住了身形。

下方,叶清玄看着自家主上那虚弱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犹豫,跪到地上,恭声说道:“主上,您身体虚弱,还是在这客栈之中歇息一晚吧。”

箫风瑾紧捂着心口,看着手中的锦帕,上面早已经被鲜血染遍,他紧握着手,抬眸看向前方,目光像是穿透了眼前的一切,看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她在等我。”话落,不再迟疑,他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335. V-254 那就让她永远不要想起来

凤宁宫中,燕宁楠与凰非漓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离开。

看着怀中的小猫,凰非漓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疑窦,箫风瑾,为什么他们看到它的时候都会想到他,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为什么每每想到他的时候,她不单会头痛,这心也忍不住痛了起来。

离开凤宁宫之后,燕宁楠还想着要从宫外带些好玩的给凰非漓,难得她对他和颜悦色,可是刚刚到御花园的时候,高见就过来,皇上要见他。

御书房,燕玖墨看着被高见带来的燕宁楠,一双剑眉紧紧蹙起。

“臣弟拜见皇兄。”燕宁楠行礼说道,而高见也跟着退了出去。

整个御书房里面只剩下兄弟二人,自从夏离跟箫风瑾离开临都之后,他们兄弟二人很久没有这样呆在一处过。

“免礼!”燕玖墨靠着龙椅,看着下方自己最为信任的皇弟,这些年他都是跟在他的身后,所以他从未想过,也从未去探究过他心中所想。

燕宁楠起身,抬头看着燕玖墨,笑着说道:“皇兄找臣弟来所谓何事?”

现在就连他最信任的弟弟也开始跟他打太极了吗?他如何不明白他找他来的目的,燕玖墨看着下面面上含着笑容的男子,双手不觉紧握。

察觉到燕玖墨冷冽的目光,燕宁楠神色依旧,可是心下却是一紧,皇兄是在怀疑他吗?但凡是接近夏离的人,皇兄都无法容忍吗?他可是他的亲弟弟啊。

“宁王去看过她了?”良久,燕玖墨收回目光,淡淡说道,话语里面的疏离从对燕宁楠的称呼就能看出来了。

燕宁楠看着上方神色冷淡的兄长,方才的喜悦此刻早已经被燕玖墨冷淡的话语冲刷干净。他低着头,恭声说道:“是臣弟莽撞,闯入了凤宁宫中,臣弟不过是想要去看看究竟是何等女子让皇兄如此青睐有加。”

“看过之后,宁王觉得她如何?”燕玖墨瞟了燕宁楠一眼,似是随口一说,可是他眸中不知何时泛起了暗涌。

燕宁楠紧握着拳,迎上了那燕玖墨的目光,怀疑、杀意、敌视,这就是他的兄长吗?

“臣弟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夏离,夏离是我燕国曾经的左相,自然是极好的,若是百姓知dào

前段时间莫名消失的夏左相回归,定然会万分欣喜。”燕宁楠低着头,恭声说道。

听着这话,燕玖墨燕帝光亮瞬间收拢,他冷睨着下面站着的男子,看来他还真是不了解他这个弟弟,他也开始学会威胁他了?!

“她会是你的皇嫂!”

所以,不该有的心思就该收起来。

燕宁楠只觉得心头忽的一滞,是啊,从她在凤宁宫中出现的时候,他就清楚这一点,可是即便明白,被皇兄这般提出来,依旧如在心口上捅了一刀一般,鲜血淋漓,却只有自己知dào



“皇兄,她失忆了。”

看着燕宁楠直接与他对视,燕玖墨眉心微蹙,“朕知dào

。”他想说什么。

“既然皇兄知dào

她失忆了,这个时候说要娶她,未免是趁人之危。”燕宁楠直接说道。

趁人之危?!燕玖墨双眼微眯,眼底隐隐有怒火翻腾,他冷声说道:“宁王的意思是,阿离不想嫁朕?!放肆!”他抓起桌上的奏折砸向燕宁楠,“阿离不想嫁朕,难道她想嫁你?!”果然,他平日里面是太宠他这个弟弟了,竟然让他如此无法无天。

燕宁楠并没有躲避,那奏折直接砸到他的脸上,虽然不至于流血,却也将他的额头砸紫了。他并不退让,看着燕玖墨眼底已经燃烧起来的怒火,继xù

说道:“皇兄误会了,臣弟与夏离不过只是泛泛之交,而且仅限于她是男子的时候。只因为她是臣弟真心钦佩的人,所以臣弟希望她快乐。显然,她对于嫁给皇兄并不是很高兴,所以臣弟求皇兄不要强迫她。”说着,他直接跪到了地上。皇兄就这样的怀疑他了吗?!娶夏离,他真的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总觉得有这样的想法是对那女子的亵渎。

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都不可一世的皇弟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下跪,若是旁的女人也就罢了,竟然是阿离。他这一跪,更说明他对阿离的心思不简单,想到这里,燕玖墨胸中的怒火更甚。

“朕爱她胜过一切,又怎么会强迫她,朕与她只是有些误会罢了,她迟早会接受朕。宁王,今日的事就当朕什么都不知dào

,退下!”燕玖墨不看燕宁楠,冷着脸,摆手说道。

误会吗?若夏离真的记起了一起,与皇兄之间定然是水火不容,对于夏离的身份,他先前已经知dào

了,凰国九公主凰非漓,凰国太子凰启最疼爱的妹妹,而偏偏皇兄杀了凰启,夏离如何会原谅他。而且还有另外一件事,若是她呆在皇兄身边,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皇兄,你比谁都清楚,她爱的人是谁。况且,你确定夏离知dào

一切之后能原谅你?!”她就是一个随时会爆zhà

的炸药,一旦记起一切,像前几日刺杀皇兄的事情怕是会接连发生。

燕玖墨的身体不自觉的颤了颤,眼底黯淡一片,或许他从前不明白阿离的心思,如今又如何不知,对于不爱的人,对于厌恶的人,她从来不会手软,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良久一个沉闷的声音传来,“那就让她永远不要想起来。”

——————

晚上,凤宁宫

“姑娘,您该喝药了。”宫女端着药进来,冲着凰非漓行了一礼,将药碗放到了桌上。

凰非漓看都不看那药碗,自顾自的玩着猫。

“姑娘,这药再不喝就要凉了。”宫女一旁说道。

凰非漓抬起头看了那宫女一眼,又看桌上的药碗,皱眉说道:“这药好苦,我要吃糖,吃糖。”

“姑娘您等着,奴婢这就给您拿糖去。”那宫女连忙走了出去。

看着那宫女出去,凰非漓看了那药碗一眼,眼底滑过一丝冷芒,直接将它倒入桌上的茶壶里面。

待那宫女进来看着药碗已经空了,心下大喜,连忙将糖放到了凰非漓身前。

凰非漓二话不说,抓起糖就往嘴里塞,嘴里还嘟囔着,“终于不苦了。”

听着这话,那宫女愈发放下,冲着凰非漓福了福身,端着药碗就退了出去。

待那宫女离开,凰非漓慢慢将嘴里的糖吃完,她刚刚可注意到那宫女看到那空了的药碗时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她看着那浓黑的药汁,脸上瞬间染上了一抹戾气。

就在这时,窗外一个白影飞了进来,立在了她身侧。

对于月无双的到来,凰非漓一点也不惊讶,只淡淡说道:“看看这个药里面有什么。”

月无双看着凰非漓脸上的怒气,再看那倒在茶壶里的药,瞬间明白了什么,他端起那茶壶闻了闻,不觉皱了皱眉。

看着月无双那凝重的模样,凰非漓直接问道:“这药里面下了什么?”

月无双看了凰非漓一眼,回答说道:“这药跟你先前服用的药的成分差不多,不过,七星草的剂量又加大了。”

“又加大了?呵——”凰非漓冷笑一声,“他就不怕把我吃成了一个真zhèng

的傻子吗?!”她眸光冷沉,眼底寒芒四起。若是她料想的不错,他害pà

她想起过去,为了不让她回想起一切,即便让她成为一个傻子也在所不惜。这种人的爱,她还真是承shòu不起。

月无双听着这话,脸上的表情也冷上了几分,燕玖墨明知dào

七星草对人的危害,却偏生给她吃,其心可诛。

“跟我走,留在这里你会很危险,你想知dào

什么,我都会告sù

你。”

凰非漓站了起来,她看了月无双一眼,唇边勾起一抹讥讽之色,“你觉得我该逃跑,然后放过那个对我下药的人?”

她何时这般睚眦必报了,月无双眉皱的更深了。

“这里应该有我不知dào

的秘密,燕玖墨那么害pà

我知dào

一切,你说若是我亲自将秘密解开,他脸上的表情会不会很精彩。”凰非漓自顾自的说道,她眼睑微垂,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那个叫箫风瑾的人是谁?”自从从他们口中知dào

箫风瑾这个人之后,她总是会想起这个名字,每每说出他的名字,她都会觉得心防一暖,然而很快取而代之的就是绝望的痛意。

月无双诧异的看着凰非漓,她是想起了什么吗?

“算了,不用告sù

我,你说了我也不会相信。”凰非漓幽声说道,也许别的事情她可以从别人的口中知dào

,可是对于这个人,她潜意识里希望靠自己来想起来。

————

仪和宫

殿内灯火氤氲,一男一女坐在桌旁,一桌的膳食,宫人们早早的下去了。

“皇上,您已经喝了许多了,就不要再喝了。”欧阳心仪伸手去抢燕玖墨手中的杯子。

燕玖墨一让,整个人趴在桌上,他俊脸上酡红一片,显然喝的不少。他双眼迷蒙,嘟囔说道:“阿离,为什么,为什么即便失忆了,你都忘不掉那个男人,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说着他又给自己添一杯酒。

看着燕玖墨已然喝醉,欧阳心仪直接起身,抢过他手中杯子,劝说道:“皇上别喝了,再喝的话真的要醉了。”

一抢一让之间,燕玖墨忽然搂住欧阳心仪的身子,他紧紧抱着她,“阿离,别离开我,以前是我不好,但是你相信我,我会对你好。”他眨了眨眼,他好像看到阿离正在他的怀中冲着他笑。他体内一阵火气瞬间涌起,直接扣住她的脑袋,忘情的吻她。

“皇上……我不是……”欧阳心仪挣扎着,想要摆脱燕玖墨的索吻,奈何男子与女子的力qì

上天生就有悬殊,任她如何挣扎都挣不开。

燕玖墨尽情的吻着怀中的人儿,想要将这些日子对她所有的想念都发泄出来,他忽然起身,抱着怀中的人儿朝着内殿走去。

帐幔落下,灯芯霹雳一声,浅浅的呜咽声,男子的低吼声从帐幔内传出,在殿内婉转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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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 V-255 公主省亲

养心殿

看着下面一身墨衣炫纹锦袍的男子,燕玖墨如何也无法对他露出笑脸,他紧蹙着眉,紧紧的盯着那温润如水的俊颜,似是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此刻,整个大殿之中只有两人,侍从早已经退了出去,夜钦珏单手背负站在大殿中央,看着上方高坐的明黄色男子,脸上挂着笑容。

“看燕帝这模样,似乎是不欢迎本殿来燕国了?”合zuò

关系破裂之后,两人也不再虚以委蛇,连称兄道弟都免了,直接尊称。

燕玖墨眉心紧了紧,随即笑着说道:“夜太子说笑了,夜太子能来临都,朕是再高兴不过了。”可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夜钦珏轻笑一声,看了燕玖墨一眼,“向来燕帝定然是好奇本殿为何来着临都,实不相瞒,太子侧妃离开临都数月,对家人甚是想念,所以本殿就陪她回来——省亲。”他嘴角的笑容扩大。

省亲?!燕玖墨双眼微眯,看了夜钦珏一眼,怕是没这么简单吧,一介侧妃怕是还无法劳动他者太子亲临别国,那他的目的……想到这里,他脸色微沉,手心不觉紧握。

“本殿刚来临都,却听说燕帝打算要立后了,看来本殿来的正是时候啊。”夜钦珏状似无意的说道,“本殿倒是好奇这皇后究竟是如何的天姿绝色,能让燕帝直接封为皇后。”

燕玖墨一听这话,眼底闪过一抹戾气,他冷冷的看着下方的男子,果然,他知dào

了吗?!他抿着薄唇,深邃的眼底尽是阴鹜之色。

“皇上,沁雪公主求见。”殿外,高见的声音忽然传来。

夜钦珏似是没有察觉到燕玖墨暗沉的脸色似的,他看了一眼大殿门口的方向,笑着说道:“瞧,侧妃对皇上这位兄长可是念念不忘呢,真让本殿嫉妒。”

就在这时,一身绯红色锦绣宫装的女子款步走了进来,她梳着侧妃礼仪内的发髻,头上步摇朱钗铃铛作响,面上是雍和沉稳的神情,目光平视着前方。

“臣妹拜见皇兄,皇兄万安。”燕沁雪走到大殿中央,冲着燕玖墨行礼说道。

看着下方已经是妇人打扮的燕沁雪,看着她的仪态大方,燕玖墨心神一阵恍惚,这还是他那个刁蛮任性、却天性率真的皇妹吗?这短短几个月,她的身上的某些东西好像都被磨平了,似乎她的鬓上也染上了风霜似的,这是他的错觉吗?

“皇妹免礼。”燕玖墨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谢皇兄。”燕沁雪起身,冲着燕玖墨微微一笑,旋即看向身旁的夜钦珏,眼底是满满的情意。

夜钦珏向燕沁雪走了一步,抓着她的手,柔声说道:“手怎么这么凉,不是说让你多穿些衣服的吗?”

“没事,就是刚刚外面起了风,我不冷,你别担心。”燕沁雪柔声说道,哪里还有从前半分的刁蛮,全然是一个温柔妻子的形象。

听着这话,夜钦珏点头说道:“那等下我陪你回宫,免得你不听话又吹了风。”

看着夜钦珏温润如水的俊颜,燕沁雪有一瞬间的陶醉,她点了点头,“好。”

上方,燕玖墨看着燕沁雪跟夜钦珏两人的相处,心底闪过一抹怔然,难道,是他想错了,夜钦珏喜欢上了沁雪吗?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沁雪莫不是身子不适?等下让太医给你瞧瞧。”燕玖墨忽然说道,他是高兴沁雪现在回来,毕竟是他宠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可是夜钦珏这个人——

听着这话,夜钦珏偏过头,看着燕玖墨笑着说道:“多谢燕帝了,侧妃怀有身孕,的确是该找个太医来看看。”

怀有身孕?!燕玖墨眸中划过一抹光亮,原本冷着的脸瞬间绽开了笑容,欣喜说道:“真的吗?这样朕岂不是要有小外甥了。”说着他起身,大喊,“高见,快,快给公主请太医。”

看着燕玖墨高兴的样子,燕沁雪脸上划过一抹羞涩,她低着头,小声说道:“其实殿下跟皇兄没有必要紧张的,我并未觉得不适,这孩子很体贴我呢。”

夜钦珏握紧燕沁雪的手,声音愈发柔了,“你忘记太医说的了,头三个月可是最要紧的,必须万分小心呢。”

感觉到他温柔的视线,燕沁雪心底像是吃了蜜一般,他,果然是对她好呢。

“如今侧妃有孕在身,还请燕帝允许我们在这宫中住几日,也方便太医照顾她。”夜钦珏冲着上方燕玖墨说道,“想来燕帝是不会拒绝吧。”

听着这话,燕玖墨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看着下方的夜钦珏,眼底滑过一抹冷光,果然,他的心思还真是缜密,他看了一眼一旁犹自幸福着的燕沁雪,心头忽然闪过一抹疼惜,也许当初他错了。

“那是自然,朕的皇妹,自然是要住在宫中。”

“如此,多谢燕帝了。”夜钦珏冲着燕玖墨微微一颔首,牵着燕沁雪的手,“本殿送你回寝宫歇息。”

“嗯。”燕沁雪乖顺的点着头,任由夜钦珏牵着她往外走。

看着那携手离去的两人,燕玖墨身体重重的靠在龙椅上,脑袋里面一阵混乱,这个夜钦珏还真是善用人心,也不知dào

他对沁雪究竟是存着怎样的心思。而最重yào

的是阿离,他怕也是为阿离二来。

想到那一晚的事情,他已经好几日没去找过阿离,也许他自己都厌恶这样的自己,那么纯净美好的阿离,她要知dào

了一切,会不会更加讨厌他了,想到这里,他一阵心烦意乱,抓起将桌上的奏折砸到了地上。

————

自那一日燕宁楠来找过凰非漓之后,他隔三差五的进宫来看她,倒是欧阳心仪跟燕玖墨来的少了。她也乐得轻松,跟燕宁楠在一起的时候,她从他身上看不出任何的阴谋。

“阿离,你看这鸟,多好kàn

。”燕宁楠提着一个鸟笼走到亭中少女的身旁,将鸟笼放到了桌上。

一只黄色的小鸟在鸟笼中飞窜着,却如何也挣不开这笼子,那鲜艳的羽毛划过眼睑,晃花了眼。

凰非漓手落到鸟笼上,目光呆愣,只喃喃说道:“鸟。”看着那鸟儿扑腾着翅膀,却如何也挣脱不开困境,她心头一突。

“是啊,这只鸟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呢,不过你喜欢就好。”

燕宁楠看着凰非漓如此专注的看着笼中的鸟,只以为他喜欢这个礼物,心下愈发的雀跃,这几天他可是遍寻好玩的送给她。她那么喜欢那只猫,肯定是喜欢动物,如今看来,他者想法是没错了。

就在燕宁楠惊喜之际,凰非漓忽然打开鸟笼的小门,他还来不及阻止,笼中的鸟已经飞了出去。

“阿离,你在做什么?!”看着那鸟飞出去,燕宁楠气急败坏的说道,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才买到的鸟儿啊,她怎么就这样放了,这丫头,脑子不好了,怎么做出来的事情也如此让人恼火。

然而待燕宁楠回过头来,正准bèi

与凰非漓说话的时候,正好kàn

到了那一幕。

那倾城的容颜上像是三月的春风一般,所过之处,遍地花开,她微扬着眉,一双清冽的眸紧紧盯着那腾飞的小鸟儿,那神情好似她此刻就是那鸟儿,那样的情绪名唤作向往。

向往——她也向往像那鸟儿一般飞到空中吗?还是说,她讨厌这样日复一日被囚在宫中的日子,他知dào

,她当初并不想为官,一直想要离开,是皇兄三番两次使了手段才留下她的。想到这里,燕宁楠心神一滞,不对,她失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然而看着那一脸憧憬的容颜,他落落一笑,也许,即便失忆了,她也向往无拘无束的日子。

“阿离,你是不是想离开皇宫?”燕宁楠忽然问道,问出这话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犯傻了,她根本就没有记忆,离开皇宫又能如何,最重yào

的是,她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凰非漓偏过头看着身旁相貌俊逸的男子,她真的不讨厌他,从他的身上她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身影,好像那个人也是这般对她好,无微不至。所以,对他唤她阿离,她并未觉得反感,反而觉得亲切,而她,并不想利用他。

整个凉亭之中只有他们两人,凰非漓看着他,良久不语,周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她紧握着拳头,也许在这里,她真zhèng

想要相信的人,就只有他了。

“启禀宁王殿下,夜太子跟沁雪公主回宫了。”忽然,一个太监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收回目光,木然的抱起桌上的雪猫,细细的抚摸着她的毛发,夜太子,沁雪公主?她隐隐觉得这两个名字有些熟悉。

燕宁楠没有察觉到凰非漓的异样,他偏过头看着那突然出现的太监,皱眉说道:“你确定是夜太子跟沁雪公主?”

“刚刚夜太子跟沁雪公主去觐见了皇上。”

“好你个夜钦珏,你也敢来皇宫,本王这次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燕宁楠咬牙切齿说道,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竟然只给别人做了小,他心里就一阵火大,对于夜钦珏自然怒上了几分。

“殿下别急,等下夜太子跟公主殿下怕是要经过这里呢。”看着自家王爷这风风火火的脾气,那太监额上不觉冒汗,也只有他敢如此称呼夜太子的名讳了。

“那正好,本王就在这里等候妹夫到来了。”燕宁楠一掸衣袖,直接坐在了石凳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

337. V-256 好久不见

“那正好,本王就在这里等候妹夫到来了。”燕宁楠一掸衣袖,直接坐在了石凳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

凰非漓抬眸看了一眼对面脸上依然带着火气的燕宁楠,眉不自觉的皱起,夜钦珏?!脑袋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冲击着似的,这个名字好熟悉,看来她真的遗忘了很重yào

的记忆。

火气出来了,燕宁楠这才注意到身旁的凰非漓,想到夜钦珏这个人,他不由说道:“阿离,我还是送你回凤宁宫吧,那个人讨厌的紧,而且你从前跟沁雪的关系也不好。”说着,他起身,看着下面跪着的太监说道,“还不使人过来扶姑娘回宫。”

这几日跟她的相处,燕宁楠明白,她不喜欢陌生人的靠近,特别是男子,所以他不会傻到对她太亲密而让她讨厌,所以他虽然陪她,但是一切行为都是合乎礼仪。

那太监闻言屁颠屁颠去寻人了,对于宁王殿下如此和气的对待一个女人这几日他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可是这个女人是皇上想要册封的皇后娘娘啊,殿下这样就不怕皇上不高兴?不过这是皇上兄弟之间的事情,他不过是一个小太监,管那么多干啥。

凰非漓站起身来,看着燕宁楠,嘴角忽然绽开了一抹笑容,她深深的看了燕宁楠一眼,“宁楠是好人。”说着她抱着猫下了台阶,朝着前方而去。

宁楠是好人——

燕宁楠一愣,双眼瞪大,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她唤了他的名字,她说他是好人?他可是教了她好几天,她都不知dào

怎么喊宁楠二字,如今,他这是心想事成了吗?他只觉得胸腔都跟着颤抖起来了,很想仰天长啸。

“阿离,你等等我。”燕宁楠欣喜的叫喊着,快步走到凰非漓身旁,诱哄道,“阿离,你将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好吗?”

“……”凰非漓一脸疑惑的看着身旁欣喜若狂的男子,心下却是好笑,她不过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罢了,他至于这般么,况且,他不喜欢别人说他是好人?!其实,她真zhèng

想说的是,若是可以,她想要叫他这个朋友,不管是那一份模糊的记忆,还是他现在对她的维护,对她的真心。

看着凰非漓怔忡的模样,燕宁楠高涨的情绪瞬间降下来,他心下微叹,看来阿离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说的是什么啊,不过,能听到一次就够了。

“宁楠是好人。”凰非漓低垂着头,掩住眼底的笑容,喃喃说道,她继xù

往前走。

听着这声音,燕宁楠再次愣住,看着从自己身旁走过的女子,他心底闪过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猛地抬起头看着那向前走的女子,她——她这是在跟逗他玩呢。他快步追了上去,阿离会跟他开玩笑呢!

就在凰非漓被人引着离开御花园的时候,正好听到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

“四哥!”

身旁,燕宁楠的脚步忽的一滞,他猛地回过头,看着那走过来的宫装女子,眼底是浓浓的喜悦,“沁雪,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燕沁雪看着自家这个莽撞的四哥,鼻子一酸,泪水差点就落下来了,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四哥对她最好了,当初嫁往燕国的时候,四哥为了她还在宫门前跪了两天两夜呢,可惜最后都无法改变皇兄的想法。

“是的,沁雪回来了,四哥,沁雪回来了。”燕沁雪松开夜钦珏的手,快步朝着燕宁楠走去。

燕宁楠此刻心里满满都是自家妹子回归的喜悦,自然也是快步迎了上去,兄妹两人相拥在一起。

倒是后面,夜钦珏看着眼前相拥的兄妹两人,面生依旧是温和从容的模样,然而他的目光却忽然落到了燕宁楠身后那款步离开的女子身上,那一抹淡蓝的身影,像是要融入到蓝色的天空中一般,那一身清淡出尘的气韵瞬间吸引住人的眼球,他微微抿唇,眼底闪过一抹思量。

后面兄妹相认的情节,凰非漓如何不知,人家兄妹相认,她留在那里不过是多余,而且那沁雪公主跟夜太子好像都是她认识的人呢,她现在还未想好如何应对他们,不见也罢,不过她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紧盯着她,这是在打量她吗?!不急,该见面的时候自然会见面。

看着那已经消失在花丛中的身影,夜钦珏方才收回目光,看向了那相拥的兄妹的两人,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

临都右相府,黑夜,夜风窜动下,两个身影从天而降。

自从箫风瑾等人离开之后,这右相府也被废置了,燕玖墨下令封了府,所以此刻曾经建筑宏伟的相府如今杂草丛生,枯黄一片,房间里面灰尘积得老厚,到处都是蜘蛛网。

“咳咳——”叶清玄推开房门,一阵灰尘扬起,他后退了一步,忍不住咳嗽起来。

“主上,你稍等,属下先将竹屋收拾一下。”叶清玄冲着身后的雪衣男子恭声说道。

来林都之前虽然箫风瑾将自己清理好了,可是他的脸色并不好,一双眼睛里面尽是疲倦之色,往昔俊逸若仙的容颜如今更添了一份死寂,面色上已不再苍白,更添了一份死气。他一只手抓着廊道上的柱子,让自己的身体稳住。

“随便收拾一小块地方就好。咳咳——”箫风瑾双手猛地抓紧柱子,内力外泄,那柱子上赫然几个指印深陷。

听着箫风瑾的咳嗽声,叶清玄面色微变,自从主母失踪之后,主上一直都没有注意调理自己的身体,他身上的毒本就没有清除干净,这一路上,主上都昏迷了好几次,可是一醒来就是赶路,近乎不眠不休,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啊。若不是因为主上此刻身体真的抗不下去了,怕是他根本就不会来这右相府暂住。

“是!”叶清玄不再迟疑,快速去收拾,主上现在需yào

休息。

箫风瑾偏过头,看着皇宫的方向,心房里面一阵悸动,漓儿就在那里吗?他现在真恨这残缺的身体,否则他现在就能进去将她带出来。

漓儿,别怕,我很快就会来救你了。

“咳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

凤宁宫

床榻上,一身中衣的女子躺在床上,额上细汗密布,嘴里咕隆着什么,似乎正在做着噩梦。

“箫风瑾!”忽然一声惊呼,她一下子坐起了身,一脸精神未定的模样,她双眼瞪大,有灯火,她看着屋内的布置,哪里还是方才血腥的场面,刚刚那是梦吗?她这是怎么了?

凰非漓一只手撑着头,额上尽是冷汗,她微微垂着眸,她梦到有一个雪衣男子正遭受成千上万人的攻击,可是他好像一直在朝着她笑,他的脚步一直在朝着她靠近,任那些刀剑砍在他的身上也不曾停留半分,那鲜红的血液几乎是将他染遍了,可是他的脸上依旧从容,眼底尽是温柔缱绻之色,他好像在说,漓儿,别怕,我来了。

漓儿,别怕,我来了。

这话好熟悉呢,还有那个人就是箫风瑾吗?她这样直接呼出了名字定然是错不了吗?她明明不记得这个人啊,而且在梦中,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他的容貌。

箫风瑾,箫风瑾,为什么看到他受伤,她会心痛!凰非漓轻轻捂着心口,这个男人——

凰非漓下了塌,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压了压心神,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了屋外,今夜的好像有月呢,那残缺的部分就像是她残缺的记忆,现在,她真的很想记起那个叫箫风瑾的男人。

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凰非漓双眼微眯,快步起身,走到窗边,正好kàn

到一身白衣的男子跟一个黑衣人缠斗着。

白衣人凰非漓自然知dào

是月无双,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这附近保护她,那黑衣人呢——看这模样,那黑衣人是来针对她的,否则月无双不会动手。

“抓刺客——”不知dào

是谁吼了一声。

“抓刺客——”

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殿外那打斗的两人见引起了动静皆是腾身上了屋顶离去。很快一大队禁卫军赶来。

“搜,别让刺客跑了!”

那些赶来的禁卫军迅速带着人各处搜查去了,对于凤宁宫,这里住的人不是一般人,没有旨意他们自然是不敢动的。

看着这一幕,凰非漓微微蹙眉,看来她在这宫里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太平了。她转身,正准bèi

回去休息,然而目光触及处,屋内多了一道黑影,她眉眼一挑,眼底泛起一抹冷光,她的视线慢慢上移,落到了那正坐在桌旁幽然喝茶的男子身上,他一身墨色浸泡流泻而下,端的是内敛低调,那一身贵气举手投足间展露无遗。这个人模样生的极好,温润如玉,仿佛清风拂面一般,而且她对他的样子有些熟悉呢。

似是知dào

凰非漓已经注意到他了,他忽然站起身,看着她的目光中尽是柔和之色,一脸温润似水的笑容,“阿九,果然是你,我们好久不见。”他慢慢朝着她走去。

ps:好吧,风瑾来了,夜夜来了,都来了……

338. V-257 你要朕如何相信

似是知dào

凰非漓已经注意到他了,他忽然站起身,看着她的目光中尽是柔和之色,一脸温润似水的笑容,“阿九,果然是你,我们好久不见。”他慢慢朝着她走去。

看着那走向自己的男子,那温润似水的笑容清浅明亮,她心下一紧,不由向后退了退,潜意识的想要远离这个男人,她警惕的看着他,手紧握着。

夜钦珏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爱恋,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阿九啊,一个多月未见,他的阿九依旧漂亮,怎么看都看不够,而每次看到他的时候,他都觉得眼前一亮,那是自然,他的阿九是最美的。

看着她那警惕的模样,他眼底不觉闪过一抹伤痛,从前的时候,阿九可不会这般对他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这般陌生了,难道他犯了一次错之后,她就无法原谅他了,这对他未免太不公平了。

“阿九——”夜钦珏继xù

往前走,声音低沉,似是在诉说着他的思念,他不想看到她逃避她,不想看到她眼底除去欣喜外其余的表情。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容颜。

看着那靠近自己的修长玉手,凰非漓眸光一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冷冷说道:“你是谁?!”她身体本能的向后退去。

他是谁?!夜钦珏手一握,手臂慢慢垂下,他忽而苦涩一笑,“先前听说你失忆了,我还不相信,如今看来是真的了。阿九,你竟然连我都忘记了。”

“我该记得你吗?”凰非漓皱眉,反问道,她隐隐能感觉到身体很讨厌这个人的靠近,所以即便她记起一切,怕是也不会喜欢这个人。

不该记得吗?!夜钦珏脸上的笑容龟裂了,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情呢,哪怕是失忆之后。

“难道在你心中,只有箫风瑾那个男人才是最重yào

的吗?阿九,那几年,明明是我陪在你身边。”夜钦珏不甘的看着凰非漓。

凰非漓双眼微闭,冷冷说道:“我不记得什么箫风瑾,更不记得跟你那所谓的几年,我讨厌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不记得箫风瑾了?夜钦珏那沉痛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光亮,忽然,他大笑出声,“哈哈……箫风瑾啊,他肯定想不到,你竟然连他都忘记了,哈哈,阿九,这还真是一个好消息呢,不枉我为了你来到这里。”他看向凰非漓的目光中突然多了一抹火热。

感觉到那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凰非漓心底的厌恶更甚,然而听着夜钦珏的话,她眉头皱的更深了,箫风瑾,他也提到了他,那个男人在她心中真的那般重yào

吗?刚刚睡梦中的那一幕还萦绕在脑海,她只觉得头有些疼。

看着凰非漓一只手撑着头,夜钦珏脸色微变,神色收敛,向前一步,沉声说道:“阿九,你怎么了?”

凰非漓眉心微紧,猛然睁开眼,看着那靠近的男子,冷喝一声,“不准靠近我!”那寒芒像是极北的冰雪一般,冷得彻骨。

不准靠近我——

看着佳人眼中那抹狠戾之色,夜钦珏脚步忽的一顿,这是阿九吗?这个人真的是阿九呢,从不展现在人前的阿九。他曾经看到过一次,当时在皇宫之中,那些公主皇子欺负他,有一次她路过,正好kàn

到了,出手相助,那个时候,看到他身上的伤口,她也是这样的神情,饶是将那些不可一世的皇子公主给吓退了去。她平日里面总是一副温和从容的模样,殊不知,真zhèng

的阿九最是无情,最是冷漠,哪怕是对亲人!

“看来,阿九你骗了燕玖墨。”夜钦珏收敛神色,淡淡说道,他嘴角勾起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这样的阿九对上燕玖墨应该很有意思。

凰非漓冷睨着眼前的男子,她不喜欢别人这样笑,太阴险,好像有所图谋似的。

“你可以走了。”凰非漓转过身,不看夜钦珏,再次下了逐客令。

夜钦珏莞尔一笑,他深深的看了凰非漓一眼,“今日着实晚了些,明日我再来看阿九好了。”

听着身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凰非漓眉眼微舒,无力的走到桌旁坐下,她眸中光华敛尽,好像认识她的人很多呢,过去的记忆好像也正在冲击而出,而她最关心的好像只有一个人,箫风瑾!

————

第二日一早,燕宁楠就来凤宁宫中寻凰非漓,几日下来,他们两人一起玩耍好像已经成了习惯似的,凰非漓也喜欢与他相处,至少他不会想要从她身上谋得什么。

“阿离,你瞧瞧,这玉镯好kàn

吧,上好的羊脂玉呢,据说是天始国传下来的物什,你戴起来看看。”燕宁楠不知dào

从哪里逃出来一个玉镯,放到了凰非漓手中。

看着手中温良的物件,凰非漓原本无波的眼底忽然闪过一丝波澜,天始国,好熟悉的名字,还有这玉镯看起来跟什么东西很相似的。忽然,她的手放到了心口,那里一直藏着一个东西呢,好像是谁送给她的很重yào

的东西。

“阿离,你怎么了,戴上啊。”看着凰非漓在发愣,燕宁楠忍不住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回过神来,看了燕宁楠一眼,拿着那玉镯准bèi

套到手上,可是临末了,手却是微微顿住。

“漓儿既是送了我礼物,我当得回礼才是。”

“可是这扳指跟了你多年,我怎么能要。”

“正因为它跟了我多年,才配得上你。既是我给你的东西,无论是什么,你都要得。”

……

脑海里面不知dào

是谁的细语无数次响起,激荡起一池的涟漪,她忽然将手中的玉镯放下,看着燕宁楠,认真说道:“我不能要。”这一刻,她甚至忘记了伪装,不是他给的东西,她若要了,他会不高兴,这是她现在的心声。

燕宁楠一愣,看着凰非漓清冽的眸,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有一种错觉,眼前的女子似乎能看透一切一般,其实他送她这玉镯若说有私心,也算不上,可是若说没有私心,似乎也难以让人相信,毕竟这玉镯可是当年先皇所赐,让他送与未来的王妃的,他这些年没有遇上过喜欢的女子,唯一看的过眼的也只有她了。可是他清楚,她不是他所能觊觎的,先不说箫风瑾,至少皇兄还挡在他的前面。

“阿离,你——”燕宁楠眼底尽是惊诧之色,沉默半晌,才开口说道。

凰非漓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拒绝的时候忘记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低下头,看着怀中的雪猫,想要掩饰什么。

燕宁楠见凰非漓不说话,忽然抓住凰非漓的手,欣喜说道:“阿离,你是不是……”

凰非漓被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挣开他的手。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一声厉喝传来。

燕宁楠一听这声音,猛地松开凰非漓的手,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看着不远处那一抹明黄走近,他面色微变,“臣弟拜见皇兄。”然而他的脸上却不是惶恐,而是坚定,他与阿离在一起,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凰非漓顺着燕宁楠的目光看过去,看着那一脸怒容的男子,再看身旁站着的男子,看着那脸上的神色,她嘴角不觉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燕宁楠这个人还真不错。

“宁王,你这段时间似乎往宫里面跑的有些勤了。”燕玖墨快步走到亭中,看着身前与自己一般高大的男子,他这个弟弟最近的心思似乎有些藏不住了。

燕宁楠迎上燕玖墨的目光,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臣弟不过是想进宫陪下阿离罢了,难道这点皇兄都不准许,若是皇兄真的在乎阿离的话,这段时间臣弟为何从未看到皇兄陪伴她。”既然你没有时间陪伴她,那么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

燕玖墨如何不明白燕宁楠的意思,所以他心头的火气瞬间上涌,这真是他的好弟弟啊,竟然连兄长的女人也觊觎了吗?

“宁王莫不是忘记了礼义廉耻了,她是谁难道你不知dào

!”燕玖墨冷冷的看着燕宁楠。

燕宁楠冷笑一声,看着前方,漠然说道:“皇兄这话也是臣弟想问的,她是谁,难道你不知dào

吗?臣弟可没有想要夺得旁人妻子的意思。”

“你……放肆!”燕玖墨闻言话语一滞,他冷哼一声,目光忽的落到了桌上那孤零零的玉镯上面,他面色一变,看向燕宁楠的目光中多了一丝不屑,“你还真是朕的好弟弟啊,若你没有那份心思,那碧玉镯又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连那碧玉镯的意义都忘记了吧。要不要朕来提醒提醒你。”

听着这话,燕宁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握紧拳头,不去看燕玖墨的脸色,他微微闭眼,低声说道:“不管皇兄相信与否,我对她没有那种心思。”

“你要朕如何相信,宁王,你从前是不会这般与朕说话的!”燕玖墨紧握着拳,连日来的怒火这一刻爆fā

了,“看来是朕对你太好了。”他眼中划过一抹狠戾,任何人都不能跟他抢夺阿离,就是他弟弟也不行。

339. V-258 是不是觉得我骗了你

“你要朕如何相信,宁王,你从前是不会这般与朕说话的!”燕玖墨紧握着拳,连日来的怒火这一刻爆fā

了,“看来是朕对你太好了。”他眼中划过一抹狠戾,任何人都不能跟他抢夺阿离,就是他弟弟也不行。

“皇兄是对臣弟真好,所以连臣一点朋友之谊都容忍不了吗?阿离她已经忘记了一切,难道你希望她永远都不与旁人接触吗?那样你也未免太自私了,皇兄不要以为男女之间就只能有那种情,有时候人是可以交心的,强加给别人的感情也要问一下别人要不要才是。”燕宁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色,他毫不避讳的看着燕玖墨,若是从前,他一定马上认错,可是这次他没错,他只是想要陪伴这个女子,从她的身上他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孤独,他有一种冲动,他想要去呵护她。

一旁,凰非漓听着这话,诧异的看了燕宁楠一眼,心房忽然划过一抹名为感动的情绪,这个男人是一个真zhèng

的男人,至少他知dào

一件事,若是将自己的感情强加在别人身上,于旁人不过是负累。

听着这话,燕玖墨脸色气的铁青,他怎么不知dào

他的弟弟这么能说。他紧握着拳头,忽然厉喝一声,“来人,宁王出言不逊……”

“宁墨,你来了,你快来瞧瞧,小瑾是不是病了,它不动了。”忽然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

燕玖墨一愣,看着旁边一脸担忧的人儿,他心底一抹欣喜瞬间涌出,连忙走到凰非漓身旁,“让我看看。”说着接过她怀中的小猫,检查了一遍,随即笑着说道,“阿离别担心,它没事,估计是吃太多了,你是不是给它吃太多了。”此刻他心情好极了,瞬间将燕宁楠方才的不敬忘的一干二净。

凰非漓点了点头,随即起身从燕玖墨怀中夺过雪猫,“那我以后少给小瑾吃点东西好了。”说着她自顾自抚摸着怀中的猫儿,并不理会他。

燕宁楠被晾到一边,看着凰非漓与燕玖墨两人之间的交流,他眼底闪过一抹黯然,目光却是直盯着那一脸娇憨的女子。

看着凰非漓那温柔的眼神,燕玖墨心下愈发激动起来,他走到凰非漓身旁坐下,笑着说道:“以后我与你一起喂它好不好?”

“可是你不是不喜欢它吗?”凰非漓抬起头一脸懵懂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随即憋着嘴说道,“你好些天没来看我了,不就是不喜欢小瑾吗?”

听着这话,燕玖墨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看着眼前纯真的容颜,他心底愈发愧疚起来,她如何能知dào

他是因为心底觉得对不起她,所以才对她避而不见的。

“以后我都会去陪阿离,好不好。”燕玖墨柔声保证着。

哪里料到,凰非漓忽然看向一旁发愣燕宁楠,起身,走到他身旁,随即看着燕玖墨,一脸不高兴,嘟着嘴说道:“我才不要你陪,你不在,宁楠会陪着我的。宁楠比你好,他才不会对我熊。”

燕玖墨一愣,看了燕宁楠一眼,心下愈发欢喜起来,阿离是因为他一直没有来陪他,所以才与宁楠在一起玩的,如此要怪的话,只能说明是他陪她的时间太少了。

“阿离,我……”燕玖墨起身想要解释。

可惜凰非漓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她冷着脸,不看他,“你上次欺负小瑾,这次欺负宁楠,你是不是也要欺负我了,哼,你是坏人。”

“我怎么会欺负阿离呢,阿离,对不起,这段时间是我疏忽你了。”燕玖墨哪里还有半点怒火,忙不迭的道歉,这段时间的确是他对她疏忽了。

凰非漓看了燕玖墨一眼,不满说道:“那心仪为什么没有来看我,她跟你住在一个屋子里面,是不是你不让她出来跟我玩。”

欧阳心仪——燕玖墨一愣,脑海里面不觉回想起那天早上起来看到的景象,屋子里面一片凌乱,地上到处散落的是衣物,他看着眼前倾城的容颜,心下愈发愧疚起来了。

“我会让她来陪你的。”

凰非漓冷哼一声,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但是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桌旁坐下,自顾自的与怀中的猫儿玩耍着。

燕宁楠深深看了凰非漓一眼,她刚刚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

燕玖墨见凰非漓还未消气,自然是一通哄,而燕宁楠很快就离开了,这个时候,皇上自然是不希望旁边站着一个碍事的人。

————

公主殿

“你说什么?”燕沁雪倚在贵妃榻上,听着下面人说的话,瞬间从榻上坐了起来,一双美目中尽是震惊,“你说刚刚皇上差点处罚了宁王,怎么可能!”

翠儿低着头,恭敬说道:“公主,奴婢怎敢撒谎,刚刚在御花园里,皇上可是发了很大的火了,您可不知dào

,皇上那样子像是要杀了宁王似的。”她在听到下面的人报过来的消息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宁王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弟弟,比之公主更甚。

燕沁雪脸上惊疑不定,好半天,她才问道最关键的地方,“皇上为何会对宁王动怒?”

“好像是因为一个女子,公主,您刚刚回来可能不知dào

,皇上从外面带来了一个女人,宁王殿下与那个女人走的很近,怕是因为这儿让皇上恼了。”翠儿将自己所知dào

的尽数说出来。

为了一个女人?燕沁雪一愣,皇兄与四哥抢夺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四哥不是那样的人,而且皇兄喜欢的女人不是那个夏离吗?怎么突然改变了。

“可知dào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吗?”燕沁雪紧握着玉手,沉声说道。

翠儿摇头,“皇上对那个女人保护的紧,听说早些时候要立那女人为皇后,可惜最后大臣反对,所以不了了之了。”

立为皇后?皇兄是疯了不成,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而且为了他还与兄弟生了嫌隙。想到这里,燕沁雪就坐不住了,直接起身,准bèi

出去。

“公主,您这是……”翠儿连忙迎上去扶住她。

燕沁雪冷哼一声,“自然是要去看看是如何的狐媚女子,竟然敢挑拨皇兄与四哥的关系。”说着,她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墨色的身影走了进来,一进来就扶住燕沁雪,柔声说道:“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都有身子的人了,走路还这般风风火火的。”

看着眼前的男子,那好kàn

的眉眼,那温润的容颜,无不让人痴迷,燕沁雪小脸一红,小声说道:“殿下不是有事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那些事情不过是小事,你才是本殿的大事,别出去了,不为别的,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才是。”夜钦珏拦腰抱起燕沁雪朝着榻上走去,将她放在了榻上,随即看着下方的翠儿,冷冷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看着夜钦珏如此温柔的对待燕沁雪,翠儿心下微喜,先前公主还不愿意和亲,现在想想,这和亲还真是和对了,虽然公主现在只是侧妃,只要公主剩下太子的孩子,怕是很快就会将她扶正吧。

“回禀太子殿下,公主是听说皇上与宁王殿下吵架了,所以想要去看看。”翠儿如实说道。

听着这话,夜钦珏微微挑眉,随即看向榻上的燕沁雪,柔声说道:“放心,只要有本殿在,一定不会让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殿下也知dào

了吗?那中宫之中到底住着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燕沁雪连忙说道。

夜钦珏摇头,“本殿也只是听说皇上与宁王吵架了,好像是因为一个女子,不过那个女子是什么人,本殿也不知dào

。这些事情,你不必管,好好养胎便是。”说着他宠溺的勾了勾燕沁雪的鼻子。

“殿下就只顾儿子,不顾妾身了吗?那妾身生孩子干嘛,白白得了殿下的宠爱,哼。”燕沁雪嘟着嘴不满说道。

翠儿见状,乖巧的退了出去,不打扰这夫妻二人的甜蜜。

听着这话,夜钦珏不由好笑,他搂住燕沁雪,“傻丫头,本殿怎么会只顾儿子呢,你还不知dào

,本殿最在乎的就是你了。”

“这可是殿下说的啊。”燕沁雪脸上尽是甜蜜的笑容,她靠在夜钦珏的怀中,心底却是另外一番思量,她一定要看看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哼。

夜钦珏轻轻抚着燕沁雪的后背,眼底的笑容却渐渐凉了下来。

——

凤宁宫中,燕玖墨送凰非漓回来之后就去处理政事去了,待燕玖墨离开不久,燕宁楠便来了。这一次燕玖墨没有责怪他进入中宫,反而给了他特赦,让他多陪陪凰非漓。

燕宁楠进入殿内,便看到凰非漓坐在窗户旁,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她的侧脸看起来分外的澄净,像是入画的人一般,美的不染纤尘。

“阿离——”良久,屋内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听着这声音,凰非漓偏过头看着那走近屋内的人,她嘴角忽而勾起一抹笑意,这是这一段时间她第一次冲着人露出笑容。

“阿离,你——”燕宁楠抿着唇,看着那让周围颜色都黯然的笑容,心底愈发的震撼了,虽然他先前就猜到了,可是真的面对的时候,他心底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看着愣在门口的男子,凰非漓忽而偏过头看着窗外那纷纷扬扬的落叶,淡淡说道:“是不是觉得我骗了你。”

340. V-259 究竟可以瞒多久

看着愣在门口的男子,凰非漓忽而偏过头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落叶,淡淡说道:“是不是觉得我骗了你。”这个时候,他来这里,应该是什么都明白了吧。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对他隐瞒。

窗户边那一抹倩影静然美好,阳光洒落进来,倒映着一地的斑驳,那淡淡的光晕萦绕在她的身边,给她平添了几分圣洁。

“你都想起来了?”沉默半晌,燕宁楠低声问道。

凰非漓偏过头,看着那一脸黯然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扬,“想起来?你指的是什么?记起你是谁?记起所有人,所有事?!这个我也想,可惜,现在这头脑还是混沌的呢。”她指了指脑袋,跟着耸了耸肩。

没有想起来?燕宁楠惊诧的看着眼前一脸从容冷淡的女子,这幅模样跟从前的她还真是不一样。以前的她温和淡然,虽然偶尔发发火气,可是与现在这样子也是有很大的差别的。最重yào

的是,以前的她,不会这般跟他说话。

“你……你之前在御花园,在皇兄面前是为了保护我?”燕宁楠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

凰非漓落落一笑,“也不算,只是不喜欢他欺负你。”说着她玩味一笑,深深的看了燕宁楠一眼,“依照我的猜测,若是我不出言阻止的话,他怕是真的会惩处你呢。”

看着凰非漓唇瓣上微勾的笑容,燕宁楠苦笑一声,虽然心里不想承认,可是那一刻他甚至从皇兄的眼中看到了杀意,为了一个女子,皇兄竟然连兄弟之情都不顾了。

“所以,你现在应该会恨我才是,要知dào

,是因为我,燕玖墨才会讨厌你。”

那从容的声音忽然冷寂下来,像是被寒冰包裹住了一般。

那一记记的目光中透着审量,她眼底闪过一抹怀疑。

听着这话,燕宁楠心头的失落瞬间荡然无存,他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她那冰冷无情的目光,心头依旧震撼,她这是在怀疑他吗?怀疑他的用心,她眼里的戒备还真是伤人啊,难怪皇兄那几日心绪会那般不好。

“这一次怕是也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怪你,就算不是你,换做旁人,皇兄也会如此,他是帝王,不会允许自己的东西被旁人所觊觎。”燕宁楠淡淡说道,眼底早已经恢复了清明。

凰非漓看了燕宁楠一眼,微微挑眉,淡笑说道:“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要感觉到荣幸,还是说你没有发觉,我不过只是在利用你让燕玖墨难过伤心,让你们兄弟反目?!你没瞧见,今日我三言两语便让燕玖墨心生愧疚了么,啧啧,看来我的伪装还真是逼真呢。”

“阿离,你……”燕宁楠闻言脸色微变,看着眼前那张扬冷酷的容颜,他心蓦地一抽,她为何说这样的话,利用他吗?!

凰非漓不堪燕宁楠,目光落到那些泛着金光的树叶上,声音飘渺,“这就是现在的我,掌控人心,无所不用其极,所以,想要告密的话,尽快去。”

燕宁楠脸上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他紧握着拳头,直盯着榻上的女子不语。

她就知dào

他若是知dào

了她的秘密,便会讨厌她,凰非漓嘴角划过一抹嘲讽的笑容,心头却是不免失落,没有人会喜欢这般阴暗的人,做朋友都难,所以这颗心才会觉得孤单吧。

“我想这次又要让你失望了。”

凰非漓瞳孔微张,睫毛微颤,她偏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那身影颀长的男子,他——

燕宁楠嘴角噙起一抹笑容,朝着凰非漓走近,走到软榻边,一字一顿说道:“既是将你当朋友,我便不会轻易离你而去。”说着,他露出一抹无奈之色,“你可知dào

,你这般试探我,很伤我的心呢。”

凰非漓脸上忽而绽开一抹笑容,看着眼前站着的男子,心下愈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记忆里面好像也有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会相信他,她放下手中的雪猫,给燕宁楠倒了一杯茶,淡然说道:“我不信任任何人。”

“可是你既是将你的秘密告sù

我了,那说明你是信任我的。”燕宁楠在凰非漓对面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也不打算就方才的事情继xù

纠缠,继而说道,“听你的意思是,你虽然失忆了,不记得从前,却也不是如外人所说的痴傻,既是如此,你为何要瞒着皇兄,他对你……”

“你是想说他对我一往情深?”凰非漓直接打断燕宁楠的话,唇边尽是讥讽之色,她瞟了他一眼,冷笑,“你见过有人对所爱之人下七星草,即便会让她精神错乱,失志丧魂也在所不惜?!这样的情谊,我还真是享shòu

不起。”

七星草?!燕宁楠面色微变,皇兄他——他怎么会这样对阿离,难道就是害pà

她想起所有,难怪她会是现在这样的神情。

凰非漓没有看燕宁楠的表情,只淡淡说道:“看样子,他是怕我想起些什么,那我倒是拭目以待呢。”

“阿离,皇兄他对你是真心的——”燕宁楠忍不住说道。

凰非漓挑眉,眸色加深,看了燕宁楠一眼,“难道你忘记了你白天说过的话,多余的感情有些时候不过是旁人的负累罢了。他真心与否,与我无关。”

真心与否,与她无关?!她竟是这般决绝!

燕宁楠心中的震撼不可谓小,他低着头,看着杯中的涟漪,低声说道:“所以,在你心中重yào

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箫风瑾吗?”

箫风瑾——又是他,凰非漓抬眼看了燕宁楠一眼,她很想知dào

这个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为何他们都说她只在乎他,而她似乎也不反感他们这样说。

“我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燕宁楠诧异的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她眸光微暗,脸上哪里还有先前的意气,失去了记忆的她好像不是她,可是那些潜在的东西应该是不会忘记的,“你很喜欢他,为了他,你愿意与天下人为敌。”既然他们是朋友,那他自然不能隐瞒她。

喜欢到愿意与天下人为敌吗?凰非漓撑着头,脑袋里面忽然又混乱起来了,最重yào

的是,这句话,她似乎也不讨厌呢。

“你想不想知dào

过去的事情?”她若问,他会全部告知,她若不问,那他自然也不废话。

凰非漓放开手,淡淡说道:“自然是想,可是我更想自己慢慢想起来。”她并不想让他为难,毕竟燕玖墨是他的兄长,忽而她抬起头看着燕宁楠认真说道,“不知dào

为什么,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很像一个人?!这下子轮到燕宁楠惊诧了。他思量了半天,忍不住问道。

“我像谁?”

凰非漓白了他一眼,她失忆了,怎么会知dào

他像谁,否则也不会说出来了。

沉默了一会儿,凰非漓幽声说道:“你给我的感觉与他给我的感觉很相似,你们对我都是真心。”

都是真心?!燕宁楠没想到凰非漓会如此直接的说出来,心下不免欢喜上了几分。想想她以前在临都的时候关系好的人,而且还是男子的,除了箫风瑾,燕宁楠,司空澜沧之外好像没有什么人,不对,有一个人被遗忘了。

“你说的人会不会是欧阳云飞,你刚来临都的时候与他的关系可好了。”燕宁楠想也不像,脱口而出,然而说出这话的时候,他面上的神色微微一滞,低下头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欧阳云飞?!凰非漓瞳孔微张,心房处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撞击到了似的,她抬起头沉声说道:“他在什么地方?!”

那凌厉的目光忽然落到自己身上,燕宁楠身体一颤,看着那眸中的坚定急切,再次低下头,“他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会死了?!凰非漓抚着头,她心里有一种感觉,那个欧阳云飞是个很重yào

的人。

“他是怎么死的?”

燕宁楠看着凰非漓那暗淡的神色,忍不住说道:“是被人害死的,而且还是你找出的凶手呢。”说着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被人害死的吗?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凰非漓微垂着眼,脑袋里面越来越混乱了。

“那个凶手是燕玖墨吗?”

燕宁楠被这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手不觉颤抖了一下,茶水溅落到了桌上,他放下茶杯,一边擦拭一边说道:“阿离说什么呢,按理来说,欧阳云飞还是我们的表兄弟呢,皇兄怎么会杀他,杀他的人另有其人,你只是忘记了而已。”

“那我的亲人有被燕玖墨杀死的吗?”凰非漓继xù

问道。

亲人?燕宁楠脸色微变,诧异的看了凰非漓一眼,失忆之后,她也如此的敏锐吗?

“皇兄他怎么会伤害你的亲人呢,阿离,你不要胡思乱想。你现在只是忘记了,以后想起来就好了。”

是啊,忘记了,她忘记了好多事情呢。凰非漓靠在软榻上,任长发落下,遮蔽那如画的眉眼,她现在需yào

静一静。

燕宁楠看着一旁沉寂如水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也不知dào

这一切究竟可以瞒多久。

341. V-260 自有办法

第二日凰非漓依旧一早就去了御花园,燕宁楠今日并未前来,听宫中的人说他现在接管了兵部,所以正在应对眼下的乱局,说到乱局,那便是原本被囚禁在摄政王府的摄政王燕风扬逃出了王府,去了燕国北部,而且在那里还集结了军队打算自立为皇。

燕风扬走后,整个燕国的政权也受到了波折,朝中不少官员都是摄政王党派的,所以不少人都追随而去,还有一些则直接被下了狱,这也导致朝中官位上出现了许多空缺。而燕玖墨真zhèng

能相信的似乎也只有自己的弟弟,所以燕宁楠此番算是被委以重任了。

凰非漓抱着雪猫,不时给他喂着点心,宫女们都站的老远,丝毫不敢过来打扰她。

“公主殿下,您千万当心。”不远处婢女温声说道。

“是啊,公主这胎肯定生的是个世子。”

“你们啊,就是会说话,孩子还未出生哪里知dào

是男是女。”燕沁雪听着周遭奉承的话语,心下也欢悦了几分,她的手落到平坦的腹部,对于这个孩子,她也是有很多期待的,虽然太子对她很好,可是她终究只是一个侧妃,没有成为太子妃之前,她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太子的心里还住着另外一个人。

“公主是个有福气的,自然会生出世子。”

燕沁雪笑而不语,目光穿过花丛,落到了不远处的凉亭中,那里一身淡蓝色广袖流仙裙的女子怡然坐在石凳上,发上素净,看模样,不像是宫妃。想到这里,她脸色一沉,这就是那个迷惑了皇兄的女人吗?

“奴婢拜见公主。”

身后宫婢的声音传来,凰非漓抚摸雪猫的手也跟着一顿,看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她先前也听说了,夜太子带着公主回来省亲了,至于那夜太子是谁,若是她猜的不错应该就是那一晚过来找她的男人。

那男人也是

有趣,有了妻子竟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胡言乱语。

燕沁雪看着亭中依然不动的女子,秀眉微蹙,横了一旁的宫女一眼,冷冷说道:“亭中坐的是什么人?见到本公主竟然都不知dào

要行礼问安吗?”

身旁的宫女看了那一抹淡蓝的身影一眼,随即小声说道:“回公主的话,那亭中的坐着的是阿离姑娘,就是皇上打算封的皇后娘娘。”未来的皇后娘娘如何能向公主行礼呢,更何况那位脑子还不大好使,平素在皇上面前就不知dào

什么礼仪。

阿离姑娘?听着这话,燕沁雪皱了皱眉,直接朝着那凉亭走去,看着凰非漓冷冷说道:“你就是皇兄喜欢的那个女人,起来让本宫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狐媚子。”

狐媚子?!凰非漓眉眼微紧,眼底闪过一道厉芒,这个公主还真是不会说话呢,她轻轻抚着怀中的小猫,要不要教xùn

一下她呢。

“阿离姑娘,这是沁雪公主,皇上最宠爱的妹妹。”宫婢看出燕沁雪神色不善,不由冲着凰非漓说道。

凰非漓嘴角噙起一丝冷笑,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拿着桌上的点心喂着怀中的猫咪。

“大胆?!就算皇兄看重你,你也别忘记了,你只是一介民女,现在,还不是皇后!”说到后面,燕沁雪的声音陡然扬高,二哥跟四哥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不和,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恼火。最可恨的是这个女人,她到底哪里好了。要不是顾忌着腹中的胎儿,她昨日就来找她了。她听说她每天都会到御花园来坐坐,所以这才带人过来,就是为了遇上她。

“公主跟你说话呢,你竟然还敢坐着。”翠儿走到凰非漓身侧,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拉着她起来。

胳膊上的疼痛感传来,凰非漓皱眉。

“啪”的一声,一只素手打掉了肩膀上的阻碍。

“你竟然敢打我!”翠儿只觉得手上一痛,心下恼火起来,不悦说道,“这贱人对公主不敬,来人,将她拖起来。”

一旁的宫婢们见状心下都是焦急,奈何燕沁雪压根不制止,分明是同意她的人为难阿离姑娘。这阿离姑娘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啊,可是沁雪公主又深得皇上疼爱,这——一时间他们也犯了难。

就在几个宫女上前的时候,那坐在凳子上的女子忽然起身,回过头来,一脸天真的看着身后被人簇拥着的燕沁雪,小脸上懵懂无知,“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放肆,这是公主殿下!什么叫公主殿下欺负你,你不知dào

……”翠儿直接截断凰非漓的话,语气里颇为不忿。然而看着眼前这张脸,她的话生生顿住。

凰非漓抬眼,无辜的看着她,“公主是谁?”

翠儿此刻哪里还会在意凰非漓的话,她看着身后的燕沁雪,呆愣了半天,才出声说道:“公主,她是……”

燕沁雪脸上的怒火早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看着眼前依旧风华无双的女子,可是从她的眼底看到的都是少女的纯真,她刚刚问她,她是谁,她怎么可能不知dào

她是谁!难道说,她只是与那个人长的相似吗?!否则,她怎么会在这里!

“公主,阿离姑娘忘记了从前的事情,对宫中的礼仪也不太熟悉,请您宽宏大量,饶恕她。”一旁的宫婢看着凰非漓那呆傻的样子,一时间心软,求情说道。

听着这话,燕沁雪瞬间回过神来,她看着对面的女子,脸上尽是惊疑之色,她失忆了吗?是啊,否则的话这世上又有什么人能长的如此相似。

“夏离,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燕沁雪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然而问出这话的时候,她又觉得好笑,她失忆了,想不到有一天她们会以这样的形式见面。

凰非漓看了燕沁雪一眼,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燕沁雪嘴角一抽,这个女人失了忆一样让人觉得讨厌。

而这时旁边的宫女回答说道:“是皇上带阿离姑娘回来的。”

皇兄待她回来的吗?想到这里,燕沁雪心中倒是释然了不少,皇兄对夏离的感情她是知dào

的,可是没想到四哥也会牵扯进来,奈何眼前这女人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怕是也问不出什么来。

“公主。”一旁,翠儿小声说道,“我们该怎么办?”她们这一趟出来可是找茬的,可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她,想到那个时候在右相府门口,她与她们说的那些话,虽然句句无情,可是却也断了公主的念头,否则公主现在也不会如此幸福美满了。

燕沁雪横了翠儿一眼,再次看向了凰非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那样聪慧的女人怎么可能变成一个傻子呢。

凰非漓看了燕沁雪一眼,皱眉说道:“你才什么都不记得呢,你才是傻子!”

“你……放肆!”燕沁雪气结,果然,跟这个女人说话十条命也会被气的没有。

燕沁雪这话一出,那些原本准bèi

收手的宫女此刻顿时来了精神,再次将凰非漓围了起来。

凰非漓微微挑眉,看来这宫中的人还真是喜欢欺负她这样落单的人呢,有意思。

“早就听说公主回来了,一直没有时间去看望你,听说公主有喜了,本宫先在这里恭喜公主了。”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微微挑眉,目光微斜,看着身后那靠过来的鹅黄色宫装女子,好几天没见,她的气色似乎并不好,脸色有些苍白,看来这几日她过的并不大好,莫不是跟那件事有关?!

燕沁雪回过头,看着来人,眼底划过一抹诧异,“表姐?”

“见过仪妃娘娘。”一众宫人行礼说道。

凰非漓脸上依旧是无辜的模样,她走到欧阳心仪身前,笑着说道:“心仪,你来了,你好些天没有来陪我了,你是不是不打算理我了。”看她的模样,燕玖墨对她似乎不大好呢。

欧阳心仪看着凰非漓脸上纯真的笑容,心蓦地也暖了不少,这几日的苦楚好似在这一刻都消失无影了。

“这几日我有些忙,所以没时间来陪你,以后定是会好好陪你的。”欧阳心仪微笑着说道,随即冲着对面的燕沁雪点了点头,“公主,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如何你比谁都清楚,所以行事之前你都考lǜ

好后果才是,你该是了解你皇兄的脾气。”

燕沁雪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她目光复杂的看了凰非漓一眼,这个女人不但抢了那个男人,还抢夺了皇兄,她真是不甘心啊。

“听说夜太子对公主极好,公主该好好把握才是。”欧阳心仪继xù

说道。

听着这话,燕沁雪心头忽而释然,是啊,她现在有了疼爱自己的夫君,那些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而且,这个女人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当然前提是她没有阻碍自己。

“心仪,你好些天没有给小瑾送吃的呢。”凰非漓自顾自的跟欧阳心仪说话,似是没有察觉到先前气氛的诡异似的。

欧阳心仪听着这话,当即吩咐宫女去宫里拿点心。

燕沁雪虽然与凰非漓不对盘,可是如今她失忆了,所以对她的芥蒂也没有那么深,也就同欧阳心仪一起陪她说话,不过凰非漓却好像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似的,这让她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觉得无聊,加之怀孕之后,她也比从前惫懒了许多,就回宫去了。

御花园后面的假山旁,一身墨色炫纹锦袍的男子看着对面凉亭中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见燕沁雪离开,他转身离去。

赫连洪见夜钦珏离开,连忙跟了上去,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殿下,燕帝似乎对我们留在临都颇为不满呢,这两日怕是要下逐客令了。”毕竟现在燕国乱的很,燕帝自然不希望夜国的人停滞在这里。

夜钦珏闻言,温润的脸上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本殿不想走,燕帝如何能让我们离开,放心,本殿自有办法。”话落,他眼底掠过一丝狠绝。

342. V-261 寻来

跟欧阳心仪在一起的时候,凰非漓看得出她有些心不在焉,她脸色不好。

“心仪,你好像不开心?”凰非漓偏过头看着欧阳心仪,小声说道。

欧阳心仪回过神来,看着身侧一脸纯真的少女,淡然说道:“我怎么会不开心。”

“可是你没有笑啊。”凰非漓皱着眉,“以前的时候你会冲我笑的。”

听着这话,欧阳心仪会心一笑,“我这不是笑了吗?”看着眼前倾城纯真的容颜,若是她就这样一直什么都不知dào

的活着,应该是最幸福的吧。

“是啊,心仪你笑了,嘿嘿。”凰非漓抱着雪猫,继xù

说道,“对了,心仪,你上次说你有个哥哥呢。”

哥哥?!听着这话,欧阳心仪的眉心忽然紧蹙成一团,她偏过头看着别处,眼底忽明忽暗。

看出欧阳心仪的异样,凰非漓低下头,淡淡说道:“我听人说你哥哥去世了,他是怎么死的?”

“你这话是听谁说的。”欧阳心仪回过神来,看着凰非漓诧异说道,她记得她可没有跟她说过这些话,难道是皇上说的?不,不可能!

“我忘了,心仪,你哥哥是不是跟你一样好。”凰非漓岔开话题,眼巴巴的看着欧阳心仪。

欧阳心仪轻舒一口气,看着凰非漓,微笑着说道:“大哥自然是极好,他很喜欢你呢,若是大哥还在,看到你,他定然很开心。”

“嗯嗯,那我今晚做梦一定要梦到他。”凰非漓说着,自顾自的跟怀中的雪猫玩耍。

看着身侧乖巧的女子,欧阳心仪眉心微蹙,总觉得她有些不一样,可是又说不上来。

————

凤宁宫,下午,宫殿里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看着来人,凰非漓冷哼一声,不悦说道:“想不到堂堂太子竟然学登徒子爬窗!”

窗户口,一身墨衣的男子怡然站立,他单手背负,如墨的长发垂落腰间,他俊朗的脸上依旧是温润的笑容,“阿九这话说的不对了,以前在凰国的时候,我爬窗可是经过你允许的。”

凰国?凰非漓皱了皱眉,现在她对自己的身份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她是凰国的公主,而凰国被燕国所灭,她跟这个夜太子之间似乎有些牵连。

“你来究竟想做什么?”凰非漓戒备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对于这个人,她还真是没有好感。

夜钦珏淡然一笑,对于凰非漓的疏离丝毫不在意,他走到一旁的软榻边坐下,淡淡说道:“阿九何必与我这般说话呢,我们以前可是最要好呢,我来不过是想看看你,毕竟在这宫里,也只有我一人对你是真心的。”

“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真心呢。”凰非漓冷笑一声。她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他竟然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自顾自的给倒茶喝起来。看着这一幕,她不觉皱了皱眉。

夜钦珏来了一趟,并未说过什么事情,就离开了,这让凰非漓心头疑惑,但也没有理会,毕竟现在她不过是想要回想起过去,顺便查出那些暗涌。

————

养心殿

这几日燕国内乱不断,越来越多的人投向了燕风扬那边,燕国北面如今尽数被他掌控,燕玖墨这边忙的是焦头烂额,如今的局势,稍微不注意,燕国就可能会一分为二,更甚至,他这龙椅也坐不下去了。

“皇上,夜太子求见。”高见弯着腰走进来,恭声说道。

燕玖墨手中朱笔一顿,面上划过一丝冷峻之色,冷声说道:“他来做什么?”这个夜钦珏明明聪明的很,偏生这个时候犯糊涂了。如今燕国大乱,他现在该回国了,可是他偏偏留在这里,若说是为了阿离,可是他又没有去找阿离,真不知dào

他在想什么。

高见低着头,不说话,这夜太子的心思怕是比皇上的还要深。

“让他进来。”

燕玖墨放下笔,身体靠在龙椅上,目光紧盯着门口。

不多时,燕玖墨走了进来,他一身墨衣,风华无双,温润似水的容颜上浅笑连连,他抬起头,看着上方的燕玖墨,微微一笑,“见过燕帝。”

“太子多礼了,不知太子今日过来所为何事?”燕玖墨淡淡说道,目光紧盯着眼前的男子。

夜钦珏微微一笑,淡然说道:“本殿来着燕国也有几日了,而况燕国也不大安定,也到了本殿离开的时候了。”

“哦?这样说来,夜太子是来与朕辞行的了。”燕玖墨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之色,他可不觉得夜钦珏会按照他的意愿行事。

夜钦珏点头说道:“嗯,如今天下大局已经乱了,苍国被箫风瑾得了,而北疆那边南北南部的斗争也快接近尾声了,燕国现在多了燕风扬这个祸害,而夜国——本殿不在,就怕有些人不安分。所以,现在正是本殿离开的时候。”

“夜太子说的如此明白,就不怕朕将你扣下来,用你威胁夜国吗?”燕玖墨打量着下方的男子,冷冷说道。

听着这话,夜钦珏眉眼微挑,神色却是坦然,“不,你不会,若本殿在燕国出了事,到时候夜国怕是会倾一国之力相助燕风扬,到时候你的位置才真是坐不稳。”

倾一国之力?只是为了一个太子?!夜皇不会这么糊涂!燕玖墨眼底阴郁一片,夜钦珏这话分明是在告sù

他,如今夜国已经被他掌控在手中,若他死,夜国势必会与燕国鱼死网破。有些时候不是暗地里那些鬼祟让人忌惮,而是明面上的坦白。

“如此,太子是想要与燕国重新结盟了?”燕玖墨脸上恢复了平静,淡然说道。

听着这话,夜钦珏嘴角微勾,看了燕玖墨一眼,笑着说道:“准确来说,该是燕帝想要与夜国结盟吧。”

燕玖墨脸色微沉,眸光微寒,冷冷的看着下方的男子,却没有反驳他的话,是啊,燕国现在是外忧内患,不知dào

箫风瑾什么时候会对付他,他现在的确是需yào

找一个帮手。说到箫风瑾,他竟然已经失了他的踪迹,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又想做什么!

公主殿

燕沁雪回宫之后,就问了夜钦珏的行踪,直到下午都不见他回来,这让她心头有些焦急。

然而临近下午的时候,燕沁雪却是得到了一个消息,夜钦珏去了凤宁宫,之后又去了养心殿。

“太子去凤宁宫做什么?”燕沁雪只觉得心房猛的被什么给敲击了一下,心头划过一股莫名的担忧。

翠儿一边帮燕沁雪布置着茶点,一边说道:“公主,早前的时候,奴婢听说夜太子曾经去过左相府拜见左相,想来他们之间算是认识吧。”

“可是若真是这样,太子也不该跑去一个未来皇后的宫中吧,这要是被旁人知dào

了,指不定说成什么样子呢。”燕沁雪皱眉说道,她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脸上划过一抹愁云。

听着这话,翠儿心头一紧,看着燕沁雪那担忧的神色,低声说道:“公主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对夏离存着那种心思?怎么可能!殿下对您可是一心一意啊。”

“一心一意?”燕沁雪嘲讽一笑,想起那无数个夜晚,她躺在他身边,即便是他们情到深处的时候,他嘴里喊的也都是另外一个名字。

每每他喊那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声音中总是透着一抹浓浓的爱恋、不舍、不甘、痛苦!他究竟有多爱那个女人!连做梦的时候都念念不忘。

“公主,您在想什么?”翠儿看着燕沁雪微微出神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燕沁雪回过神来,看了翠儿一眼,“没什么,去查查太子跟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她绝对不允许,不允许任何人来跟她抢男人,尤其是那个女人!

翠儿看了燕沁雪一眼,点头,她也不允许,不允许别人破坏公主的幸福。隐在暗处的人影听着里面的对话,快步退了出去。现在,该进行第二步了。

————

月夜降临,已经是十月,天气也转凉了,冷风呼呼的在宫室屋顶上划过,月上中天的时候,一白一黑两道身影降落在皇宫的屋檐上,不带起任何的声响。

下方的禁卫军来来回回巡视着,没有人发xiàn

那屋顶上的人。

“主上,我们直接去凤宁宫吗?”叶清玄打量了下四周,夜晚的皇宫灯火通明,这皇宫的守备好像比从前要更加严谨了。

月光倾泻而下,落在了那俊逸若仙的男子身上,给他周上萦绕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他清贵如华的脸上带着些微的苍白之色,他看着前方,如墨的眼底是浅浅的柔光,沉默半晌,他淡淡说道:“走吧。”话落,他身影远去,消失在了原地。

叶清玄看着那离去的身影,脸上闪过一抹担忧之色,自从到了右相府,主上便昏迷过去了,今日下午才醒来,而他醒来第一时间想做的事情竟然是来宫中寻主母,他那身体根本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想到这里,他快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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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 V-262 送你上路

在靠近凤宁宫不远处的宫室屋顶,有两道身影忽然停了下来,只因为前面一道白色的身影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箫风瑾落在无言上,单手背负,衣袂翻飞,他如墨的眼微微眯起,然而眸中那爆射出的冷光毫无差错的落到前面拿到白影身上,“果然是你!”他在这里,那她必然在这里,除了他,谁敢对他隐瞒她的行踪,看来这次,他是真的栽到‘自己人’手上了。

月无双看着对面的男子,面上并未有多少的惊讶,他看着对面的男子,如月般皎洁的容颜上瞬间黯淡了不少,他轻握着手,他知dào

,他总有一天会找到这里,而他也料到了他此刻的心情。

“你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怕是毒发作了吧。”月无双声音冷淡,听不出任何的波澜。

箫风瑾眼底寒芒四起,他向前走了几步,长发飞舞,那清俊的容颜上尽是淡漠疏离,从他的眼中甚至能看出杀意,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这种时候你应该担心的是全尸还是尸骨无存。”话音刚落,那一股与生俱来的凌厉霸气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将眼前的人包裹住。

后面,叶清玄面色微变,惊诧的看着前方那两道一般高,容貌无双的身影,难道主上这次真的动了杀心?!这,怎么可以!可是,但凡是遇上主母的事情,主上就会失去理智。

听着这话,月无双忽的闭上了双眼,他俊逸的脸上微微泛起一丝苍白之色,沉默了片刻,他低声说道:“阿瑾,在你心中,她真的那般重yào

吗?重yào

到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这个答案你不早就知dào

了吗?”箫风瑾冷冷说道,看着月无双那伤痛无奈的模样,他讽刺说道,“这话我倒是想来问问你,她在你心中也是这般重yào

?!你不是说想要补偿我吗?这就是你补偿我的方式?夺我心爱的人?!呵——你还是同以前一般道貌岸然,这点跟那人倒是颇为相似!”他浑身冷冽的气息不断的四溢,让人如临冰天雪地一般寒冷。

月无双身体不觉跟着颤了颤,他睁开眼,眼底闪过一抹神伤,只是一瞬,又恢复成最初那冷淡的模样,看着对面的男子,他终是笑了,那一笑仿佛与月光交融了一般,天地映衬一色,绚烂华光缭绕于眼前。

“这样说来,我,其实也是被你放在心中的了。”月无双微微笑着,多少年了,他以为他们之间再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即便相见,也不过是陌路,他对他,再不会有任何的在乎,哪怕是恨。如今听着他的话,他突然觉得在这一刻死了也是值得的。

看着对面月无双面上的笑容,箫风瑾微微皱眉,眼底的杀气挣扎了片刻后忽然退了去,他心底闪过一丝烦乱,冷喝一声,“滚开!”话落,他直接越过他朝着前方而去。

月无双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他看着前方,可是那眼神却毫无焦距似的,那神情,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叶清玄诧异的看着月无双,这些年他跟在主上身边,见他的次数也很多,可是每一次那道身影永远是一副孤冷高远的模样,那脸上是万年不化的冷峻,他跟主上一般,仿佛是没有情绪一般,没想到他也会笑。

也许,他说的没错,在主上心中,其实一直不曾放qì

过那段过去,越是在意,越是忘不掉。

一道黑影不知dào

何时溜进了凤宁宫内,顺着阴影处朝着主殿靠近。

明月当空,云雾缈缈,凰非漓靠在窗口,身上披着一件披风,抬头看着天空,不知dào

为什么,今夜她有些睡不着,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她低下头,平心而论,这皇宫她还真不喜欢呢。只是这颗心,真的没有办法毫无保留的去相信别人。

突然,凰非漓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她不觉皱了皱眉,这些人还真是片刻安宁都不肯给她呢,她心下一阵厌烦。她抱起桌上的雪猫,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发,只有它,不需yào

被防备。

那人走了几步进来之后,忽然停了下来,那怨毒的目光直落到窗边的女子身上。

“看来你过的倒是很惬意,你个贱人。”

听着这声音,凰非漓脸色微变,她双眼微紧,偏过头看着那走进来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那原本清丽的容颜上此刻哪有半分的完好,一张脸肿的像是包子一般,最可怖的是嘴角周围黑血淋漓,溃烂不堪,只那一双眼睛还算让人能看的下去。看来自那一日过后,她定然是受到了刑罚了。

她受到刑法,本来就是在凰非漓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她的本意就是要让她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所以她虽然诧异眼前这张可怖的脸,但是仅仅只是诧异。

看着对面依旧倾城绝色的容颜,凰倾娆眼底妒火瞬间燃烧了起来,她这张脸会毁肯定是因为这个贱人,是她设计了她,否则她还真想不出别的理由。凭什么她依旧美丽,凭什么她能得到皇上的爱,凭什么好的东西都是她的,出身,名字,一切的一切。既然她不好过,那么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她在这皇宫呆了许久,所以对这里面地形颇为了解,包括这宫内守卫经过的事情也都计算好了,为了今日,她可是试验了好几次,这才能不被察觉的溜到这凤宁宫中来,今日她就要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凰非漓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她终于知dào

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眼前这个女人了,她的眼神她很不喜欢,她的话她更不喜欢。

“怎么?你这是要来杀我?”

凰非漓将怀中的雪猫放到了软榻上,面上平静无波。

的确,她就是要来杀她的,可是被凰非漓这样直接冷淡的说出来,凰倾娆有片刻的呆愣,这个女人这次回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同了,以前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的表情,不,应该是,她以前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每次只会在动怒的时候才会这般。

“你以为向我求情,我便会放过你?呵,凰非漓,我跟你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凰倾娆咬牙说道,‘嗑哧’一声,牙齿碎裂的声音传来,“呸。”她毫无形象的将碎掉的牙吐了出来,眼底的怨恨更甚,这些天她每日都受到掌刑,牙齿都快掉没了,这都是凰非漓这个贱人的错!

求情?!凰非漓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你都说过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我向你求情又有什么用,倒不如我们真的来斗一场。”说着她瞟了瞟凰倾娆身上凌乱的衣衫依旧那遍布的伤痕,笑着说道,“看姐姐的伤势也不轻,似乎是我有优势呢。”

“你还敢说,都是因为你,不然我怎么会受到那样的刑罚!”凰倾娆恨声说道。

凰非漓眼底冰冷的华光覆盖而落,她淡淡说道:“究竟是如何,你比我清楚,你想设计我,那就要承担这后果,马上从这里滚出去。”

“我今日来了,就没想过离开,我容貌毁了,皇上也不可能爱我了,那么临死之前,我不如拉个垫背的。”凰倾娆声音里尽是狠绝,她这张脸想要恢复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恢复了,皇上怕是也不会在意,他的心的都在凰非漓那个贱人身上。

听着这话,凰非漓面上依旧冷静,没有慌张,她淡淡说道:“既然今日我们之间要做个了断,那么在临死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呵,这些问题你还是留到地下再问吧。”凰倾娆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凰非漓挑眉,淡淡说道:“这样说来,你是不知dào

我的问题答案了。”

“哼,废话少说,想知dào

什么快问,让你做个明白鬼也好。”凰倾娆皱眉说道,她最讨厌的是她那一副她不如她的模样,她是堂堂八公主,怎么会不如这个贱人呢。

看了凰倾娆一眼,凰非漓眼底划过一抹笑意,随即她淡淡说道:“你上次说燕玖墨杀了父皇母后应该是假的吧,否则的话,你为何不报仇。”

“我为什么要给他们报仇……”凰倾娆想也不想的说道,然而话一出口,她诧异的看着对面冷淡的女子,惊异说道,“你没有想起来?”

“我有说过我想起来了吗?”凰非漓淡淡说道。

凰倾娆脸色变了变,难怪她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呢,原来是她根本没想起来。

“姐姐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

凰倾娆回过神来,看着凰非漓,冷冷说道:“父皇跟母后的确不是燕玖墨杀的。”然而说到这里,她忽而停顿了一下,脸上泛起一抹阴狠之色,“可是他杀了最疼你的太子哥哥呢,所以,你们之间的仇恨更深了呢。”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凰非漓皱眉,目光阴寒的看着对面的凰倾娆,虽是这样说,她的手却不觉紧紧握住,对,她相信了,因为凰倾娆说出那话的时候,她的心抽了抽,联系到先前燕玖墨的态度,她完全相信了。

凰倾娆没有理会凰非漓的话,淡淡说道:“你相不相信与我有什么关系,还有问题没,没有的话,我送你上路。”她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杀意,她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把尖锐的匕首,朝着凰非漓走过去。

344. V-263 我不记得你

凰倾娆没有理会凰非漓的话,淡淡说道:“你相不相信与我有什么关系,还有问题没,没有的话,我送你上路。”她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杀意,她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把尖锐的匕首,朝着凰非漓走过去。

看着那泛着银光的匕首,凰非漓面上沉静,淡然说道:“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恨我?”这个女人对她的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单单只是因为一个男人罢了,那是长年累月下来的怨恨。

“为什么这么恨你?!”凰倾娆一步步朝着凰非漓走着,脸上狞笑着,“你也好意思问我这种问题,父皇跟母后明明讨厌你,却任由你霸占着嫡公主的位置,从小到大,太子哥哥护着你,就连那夜国来的质子也对你另眼相看。凭什么,你只是一个人人喊打的祸国妖姬,你明明是个灾星,你凭什么得到别人的爱hù

,那些爱hù

都是我的,我哪里比不上你,父皇临死之前竟然还想要保护你,我爱燕玖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他了,可是你这个贱人,竟然勾|引他,是你抢走了他,凰非漓,你该死!”话音刚落,她擒着匕首朝着凰非漓刺去。

凰非漓目光一沉,双手猛地抬起,抓住凰倾娆握着匕首的手,身体却朝着后面退去,她微微皱眉,这个女人明明受伤了,竟然还这么大的力qì

。关键是她脑袋里面好混乱,祸国妖姬,太子哥哥,脑海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冲击而出似的。

“你知不知dào

,他爱你已经爱到疯狂了,为了你,他什么事情都做,竟然为了你一人,连自己的亲人都杀害,真是让我嫉妒啊。凰非漓,你知不知dào

你自己多可悲,你想保护的人却因为你而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没用。”凰倾娆像是发了疯一般,手中的力道再次加大,一双眼睛猩红猩红的,可怖极了。

看着那要靠近喉咙的刀锋,凰非漓面色一沉,两道呼吸交错,她紧咬着牙,不,她才不要这样死了。

“喵——”突然一声尖叫声传来,一个雪白的身影忽然穿梭过来。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传来。

凰非漓见状顺势将凰倾娆一推,大声喊道:“来人,有刺客!”等了半天都不见月无双过来,难道他不在吗?这样的话,只能求助那些御林军了。

被凰非漓一推,凰倾娆跌倒在了桌旁,脑袋被磕的生疼,最重yào

的是,她的脸上原本就狰狞的伤口上面又开了一道口子,黑血直往外冒,血液中甚至带着腐臭的味道,她疼的牙齿直打颤,她看向凰非漓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生吞了一般。

见外面没有动静,凰非漓心下一沉,糟了,这凰倾娆趁着这个时候来,怕是早料到这个时候外面的人不多吧。

凰倾娆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冷冷的看着凰非漓,“你这个贱人,我绝对要让你生不如死!还有那只贱猫。”她抓起手中的匕首,朝着她再次刺过去。

“漓儿——”一道雪白的身影忽然从外面掠了进来,那一声怒吼中透着不甘、惊恐。

凰非漓抄起地上的凳子朝着那冲过来的凰倾娆砸了过去,然而听到那突然出现的声音,她只觉得那空落的心房突然被什么一点点充满,她偏过头,看着那进来的身影,好像什么时候看到过那样一道纤尘不染的身影。

“嘭”的一声,凳子碎裂,鲜血迸溅。那往前冲着的身影忽然顿住,眼珠子瞪得老大,“哐当”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随即“噗通”一声,那狰狞的人儿已然倒在了地上。

那一身雪衣如天边白云,飘渺神圣,不可攀沿。那模糊的容颜在这一刻渐渐清晰,恍若天上仙人一般,而那一双眼眸中浓烈的情意直达她的心底,凰非漓张了张嘴,这个人,这个人!梦里面,好像看到过这个人。

那个人不是在梦里才会出现吗?所以她这是在做梦吗?脸上好像溅到了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凰非漓抬起手拭去那一抹温热,看到眼底,她不觉后退了一步,血!

就在她错愕之际,一个宽阔的胸膛将她搂在了怀中,抱的生紧,仿佛稍不注意,她便会离开似的。

“漓儿,真好,是你,真好。”那一声声低喃中透着欣喜,眷恋,庆幸。

凰非漓的手颤了颤,任由这人抱着他,她原本还有些慌乱的心这一刻莫名的安宁了下来。

箫风瑾紧扣着凰非漓的腰际,苍白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浅笑,分开的这段时间,只有现在他才觉得最为真实,原来只有她在自己身边,他才觉得自己像是活在这世间,有喜怒哀乐。对,这就是他漓儿!刚刚差点吓死他了,他以为他要失去她了呢,她的漓儿还真是勇敢呢。

“我再也不会丢下你,漓儿,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我不准你离开我,就是死,我也不放开你的手。”

“你也休想摆脱我,我们说过,同生共死,若是下次你再敢抛下我,我就,我就……”

……

他的声音颤抖着,说到后面的时候,他一时间不知dào

说什么了,若是她再抛下他,难道他会去死吗?不会,她还活着,他就不会死!那么,他一定会找到她,将她永远扣在自己身边。

那天,当她松开他的手,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绝望,若不是想到她还活着,他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没有她的日子,他不过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这温暖的怀抱真真让人怀念了,那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凰非漓睁着眼,眼底尽是怔忡之色,她能感觉到他在颤抖着,这个人!

“我杀人了!”凰非漓目光忽然落到一旁死不瞑目的凰倾娆身上,她没想到自己随便的一砸就让这个女人给砸死了,不过那个时候若她不死,死的人便是她了吧,这个男人一出现,她所有的注意力便被吸引了过去。

箫风瑾松开凰非漓,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说道:“这个女人该死,漓儿没杀她,我也会杀了她,这世上敢伤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即便她现在站在他面前,他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你是谁?”

凰非漓仰起头,眼底是一片冷寂,好似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她随手将他放在肩膀上的手打落。

那你是谁?!

箫风瑾如墨的眸忽的一紧,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是他听错了吗?他悬在空中的手蓦地握紧,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道:“漓儿,你是在同我开玩笑么?”

“开什么玩笑?你到底是什么人?!”凰非漓向后退了一步,眼底尽是戒备之色。

她问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她怎么会不知dào

他是谁?!

“漓儿,我知dào

是我隐瞒了你,是我来晚了,你生气怨我也是应该的,可是不要说不认识我。”箫风瑾眼底划过一抹伤痛,她说不认识他,这比她砍他一刀还让他心痛。

看着眼前男子眼底流淌而出的痛意,凰非漓只觉得心头一颤,然而只是一瞬,她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听你这意思,我们之间是有深仇大恨了,那我们就更加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走吧,等下怕是御林军要来了。”说着她走到桌角旁,抱起蜷缩成一团的雪猫,喃喃说道,“小瑾,刚刚你真勇敢,要不是你,我就死了呢。”

箫风瑾难以置信的看着凰非漓,她真的不知dào

他是谁吗?怎么会这样?她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向看陌生人一般,平静无波,没有恨意,更加没有爱意。

“刚刚声音就是从凤宁宫传来的,快,保护娘娘!”外面不知dào

是谁的声音,一大队人的脚步声传来。

听着外面的声音,凰非漓皱了皱眉,看了屋内犹自呆愣的男子一眼,挑眉说道:“你还不走,难道想被当成来刺杀我的人?你们这些人还真是奇怪,都喜欢晚上来爬我的房间?”

“漓儿,你真的忘记我了吗?”箫风瑾定定的看着凰非漓,一字一顿说道。

凰非漓抬头看着这俊逸若仙的男子,淡漠说道:“我做梦的时候好像梦到过你,我猜你叫箫风瑾,不管以前我们如何,不过,我真的不记得你,我失忆了。”说着她走到桌旁坐下,查看着雪猫的身体,好在并没有什么伤口,不过应该摔的不轻就是了。

她失忆了?怎么会这样,箫风瑾身体颤了颤,不觉向后退了退,看着桌旁那将他置若罔闻的女子,这不是她的漓儿,她的漓儿就算不爱他了,但是也会恨他啊,怎么会忘了他。

而这时,月无双跃了进来,看着屋内的两人,心知箫风瑾已经知dào

了,他沉声说道:“阿瑾,快走,外面来了很多人。”

走?箫风瑾横了月无双一眼,直接走到桌旁,抓过凰非漓的手,柔声说道:“漓儿,跟我走。”失忆了有什么关系,他会让她想起来一切。

被人突然抓住手臂,凰非漓本能的甩开他的手,冷冷说道:“别碰我!”身体霍然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了箫风瑾一眼,目光随即落到了月无双身上,“既是你的朋友,带着他走,我不希望以后不相干的人再来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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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 V-264 你不是阿离,你是什么人

被人突然抓住手臂,凰非漓本能的甩开他的手,冷冷说道:“别碰我!”身体霍然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了箫风瑾一眼,目光随即落到了月无双身上,“既是你的朋友,带着他走,我不希望以后不相干的人再来打扰我。”

不相干的人?她说他是不相干的人?!箫凤瑾俊逸的脸上惨白一片,他料想到了见她之后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绝对没有想到,她会将他当做不相干的人!难道这就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吗?让她再也不记得他了,这果然是最好的惩罚。

月无双看了箫风瑾一眼,低声说道:“我们先走吧,她是真的失忆了。”外面那些来围堵他们的人可不少呢,怕是有备而来。

“漓儿,你怎么会忘记我,怎么能忘记我!”箫风瑾微微闭眼,低喃出声,忽而,他一把抓住月无双的衣襟,冷冷说道,“告sù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漓儿怎么会失忆。”

看着那满脸戾气的男子,那深深的瞳孔下面是难以掩藏的伤痛失落,月无双眉眼微垂,“掉下悬崖之后,她伤了脑袋,所以就失忆了。”

掉下悬崖,伤了脑袋?!箫风瑾只觉得喉咙处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他再次看向那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儿,她看他的眼神里面只有冷漠,仿佛往昔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一般,对,她这是在报复他,报复他的失信,报复他的过错。很好,他真的被伤到了。

“咳咳……”箫风瑾忽然捂着嘴,猛烈的咳嗽起来。嘴里的腥甜味上涌着,手上,嘴上,到处都是鲜血。

看着这一幕,月无双脸色微变,沉声说道:“你体内的毒发作了?!走,快走!”说着他拉起他的手臂就朝着外面走去。奈何,箫风瑾却似柱子一般,如何也拉不动,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凰非漓。

凰非漓心下蓦地一抽,这个叫箫风瑾的人身体似乎不好呢,她的眼神紧紧落在他的手上、脸上,他的脸色似乎也不好,苍白失血,甚至透着一股灰败之气。

“大胆,什么人竟然敢擅闯禁宫。”外面一个醇厚的声音忽然传来。

“还不出来受降。”

“再不出来,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

凰非漓醒过神来,看了对面的月无双跟箫风瑾一眼,淡淡说道:“你们走吧。”

“漓儿,跟我走,没了记忆,我陪你找回来。”箫风瑾踉跄着朝着凰非漓走去,他如墨的眼底,郁色流淌。

凰非漓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视线越过他、越过窗口,落到了那挤进宫殿外围的禁卫军身上,“我不想走,我的记忆,我自己会找回来,与你无关。”说着,她走到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低垂着眉眼,逗弄着怀中的雪猫。

我的记忆,与你无关。

箫风瑾伸出的手忽而无力的落下,“咳咳……”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他身体一个倾斜,跌倒在了桌上,好在他一只手撑住了桌面,才让自己没有倒下,然而他的意识却是渐渐模糊,对面的人儿在他视线里面好像变成了好几个人,可是每一个看他的眼神都很冷淡。

眼见着箫风瑾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月无双皱眉,上前一把拉住他,看着凰非漓说道:“你在宫中小心,等我送走他,会来找你。”

凰非漓看了一眼桌旁那气息低弱的男子,淡淡说道:“我需yào

小心什么,燕玖墨喜欢我,他不会伤害我,那个夜太子对我似乎也不错呢,不说皇后,说不定有个太子妃的位置等着我。倒是你们,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你再说一遍!”箫风瑾原本涣散的眼神,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凝集,那一记记冷光突然落到了对面的凰非漓身上,他一把推开月无双,咬牙切齿的看着那神色冷淡的人儿,“凰非漓,你敢再说一遍,你要嫁给谁!”她还真是敢说,皇后,太子妃,她连退路都想好了,好,很好!

凰非漓看着对面那浑身透着死寂气息的男子,眉眼微挑,淡淡说道:“就算你曾经是我的谁,可是我现在不记得你了,所以,你什么都不是。我要嫁谁,与你有什么关系,马上给我滚!”说到后面,她的声音也冷了几分。

我要嫁谁,与你有什么关系!

“啪”的一声,那浑厚的掌力突然落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凰非漓心头一惊,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朝着后面退了两步,抬眼看着对面那被怒火包裹着,随时会爆fā

的男子,现在的他,很危险!

“你想杀我!”凰非漓警惕的看着对面的男子。

她说他要杀她?!呵——她竟这般想他!箫风瑾身体摇晃了两下,那双眸子中不知何时染上了血色,猩红的吓人,他死死的盯着对面一脸戒备的看着她的女子,心痛的要麻木了,这样的痛楚就像多年之前那一次,甚至比那一次更加撕心裂肺,他的漓儿真的忘记他了。手上被木屑扎破,鲜血直滴,可是他却浑然感觉不到任何的肉体上的疼痛感。

“凰非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开你。谁敢娶你,我便杀谁。”

“你凭什么这样干涉我的事情,你要杀别人,呵,就不怕我杀了你!”凰非漓皱眉,冷冷说道。

“你可以杀我,但是在我死之前,我一定会杀了你!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一人活着。”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深幽的眸紧紧盯着她,一字一顿说道,然而话音刚落,他再也撑不住了,身体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一人活着!凰非漓手蓦地抖了一下,这般决绝的人!她只觉得眼前忽然模糊起来。

月无双脸色大变,快步扶起他,手搭在他的脉搏上,脱口而出,“糟了,毒素反噬,以他的内力怎么会压制不住毒素。”然而他瞬间又意识到了什么,以他的性子,在失去她的时候,怕是根本就没有去理会这毒吧。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窜了进来,正好kàn

到凰非漓,连忙行礼说道:“拜见主母。”说着他看向了一旁倒在地上的箫风瑾,“主上。”他快步跑了过去。

对面,凰非漓看着那倒在地上的男子,他面上苍白的像纸一般,她抿了抿唇,看了外面的围着的禁卫军一眼,淡淡说道:“你们都来了帮手了,逃出去应该不是问题,还不带他走。”说着,她忽然走到月无双身旁,捡起地上的匕首刺到了凰倾娆的胸口,托起她的尸体,朝着殿外走去。

叶清玄听着这话,诧异的看了凰非漓一眼,“主母,你……”

凰非漓不语,艰难的拖着凰倾娆的尸体往外走。

“你干什么?”月无双将箫风瑾放到了叶清玄的背上,看着那欲出去的女子,疑惑说道。

凰非漓身体本就柔弱,拉尸体也不容易,才拉了几步就有些气喘,她回过头看了月无双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若不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觉得你们逃得了?别说废话了,快走!”说着她不再理会他,继xù

拖着人往前。

月无双面色微变,的确,外面那些人是有备而来,若是阿瑾毒素没有发作,他们根本不必有任何的顾忌。想到这里,他深深看了凰非漓一眼,“你小心。”

“该小心的是你们。”凰非漓眼底晦暗难明,“特别是他。”说着她直接拖着凰倾娆的尸体绕过了第一层殿门,朝着外殿而去。

月无双幽冷的眸光中闪过一抹惊诧,偏头看了叶清玄一眼,知dào

他心底的疑惑,不由说道:“先离开再说。”

————

凤宁宫外

大队的禁卫军将之围了个水泄不通,燕玖墨一身明黄色龙袍站在最前面,他两旁是蓄势待发的精兵。他眸光冷沉的看着凤宁宫的大门。

“皇上,里面还没有动静,我们是不是该冲进去。”身旁,禁卫军统领严成说道,都等了好半天了。

燕玖墨幽冷的眸中划过一抹暗涌,他冷冷说道:“再等等。”

一旁,木城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主上是怕冲进去的时候,那些人趁乱带着夏离姑娘离开吧,可是凰倾娆进去了这么久,万一她伤了夏姑娘呢?!还是说,皇上笃定那些人会出手救了她?!这一刻,他竟然有些猜不透皇上的想法。

突然,宫门口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瞬间所有人的心神提到了嗓子眼,准bèi

随时进攻。只见那瘦弱的身影气喘吁吁的拖着人出来。她的目光越过重重身影,落到那明黄色的身影上。

“你们不是要抓刺客吗?我将刺客给你们带过来了。”凰非漓将凰倾娆的尸体往前一推,她抽出那插在凰倾娆身体上的匕首,用手指揩去上面的血迹,淡淡的看着对面的燕玖墨,“可惜,我刚刚将她杀死了。”

看着这样冷寂残忍的女子,燕玖墨心底蓦地一颤,这是阿离?!不,这不是阿离,想到这里,他眼底一沉,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

346. V-265 死了活了又有什么分别

看着这样冷寂残酷的人儿,燕玖墨心底蓦地一颤,这是阿离?!不,这不是阿离,想到这里,他眼底一沉,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月光照耀下,她的脸有些扑朔迷离,他好像有些看不清楚她的容颜。

是什么人?凰非漓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向着前方走了几步,任自己的脸暴露在他的面前,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难道才过了一两日,竟连我都不记得了吗?宁墨,你不是说爱我吗?这就是你的爱!”

听着她的话,燕玖墨的心蓦地一颤,看着对面那一脸陌生笑容的女子,这张脸的确是阿离,可是,总觉得她不像她。以前的阿离温柔懂事,不会像现在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一般。

“砰”的一声,宫殿里面突然一阵声响传来。

燕玖墨回过神来,手一抬,“围住所有出口,进去搜!”

这话一出,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严成瞬间来了精神,扬声说道:“谨遵皇上旨意,搜!”说着他率先带人往前冲。

“我有同意让你们搜我的地方吗?可别惊到了我的小瑾。”只见那一抹淡蓝的身影却是突然挡在了门口,她目光扫过那些想要冲过去的身影,眼底冷光爆射,那一抹慑人心魄的气势瞬间爆fā

出来,那高抬的眉眼,俯视众生的姿态,让所有准bèi

冲进去的人生生放慢了脚步。

这个女人就是让皇上为之倾心而且还要封为皇后的女子吗?这等气势还真不像是出自一个女子身上,那骤冷的空气让人不觉打了个寒颤。

燕玖墨闻言脸色微变,他打量着对面的女子,这个人像阿离,可是说话做事却丝毫不像她。

“阿离,里面有刺客,我是在保护你。”

“刺客?我这不是给你送出来了吗?怎么,你这是在怀疑我窝藏刺客。”凰非漓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漫不经心的说道。

听着这话,燕玖墨脸色微沉,冷声说道:“果然,阿离你都想起来了吗?是不是箫风瑾就在里面,你是在保护他吗?”

“箫风瑾?那是谁?”凰非漓一副冥神苦想的模样,随即淡笑说道,“你好像搞错了,他不叫箫风瑾,他说他叫月无双来着,他与我说了许多有意思的事情呢。”说着,她摇了摇头,“这样说出来,不就是告sù

你,我杀了这女人是借了外力么,不合算啊。”

月无双?不是箫风瑾,不可能!他得到了消息,箫风瑾来了临都,他怎么可能不来找她。可是看阿离对凰倾娆的态度,好像死的不过只是一个比尘埃还轻的人,要知dào

这个人可是她的姐姐,就算不喜欢她,她也不至于下这样的狠手而丝毫不为所动才是啊。难道说,她并没有想起过去的事情,总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皇上,还进去搜吗?”严成看着正踌躇着的帝王,不由说道。再不进去的话,就算里面有人的话,怕是早已经走了。

燕玖墨看了严成一眼,皱了皱眉,看着凰非漓说道:“阿离,不要相信月无双的话,你过来,我会保护你。”

“保护我?若不是月无双告sù

我,我每次喝的药里面被人加了七星草,我还不知dào

,原来有人竟希望我真的成为一个傻子。”凰非漓嘲讽的看着燕玖墨,“那宁墨你现在告sù

我,是什么人希望我成为一个傻子呢?”

听着这话,燕玖墨心头一滞,果然,果然都知dào

了吗?月无双,那个男人竟然在她身边,难怪她会是现在这模样,即便没有想起来,可是却知dào

了那药中的秘密,难怪她会是这样的神情。

“阿离,这件事你听我解释。”燕玖墨向前一步,现在若是他不解释清楚,阿离定然会如从前一般离她而去。

凰非漓看了燕玖墨一眼,眼角的余光不自觉的瞟向那开着的窗户,依照他们的能力,现在应该已经走了吧。

“解释,你有什么好解释的?燕玖墨,收起你那可笑的嘴脸,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想做什么,你怀疑我记起从前的事情了,所以就用这个女人来试探我罢了,你怎么就没想过,也许我不是她的对手呢!”凰非漓握着匕首,眸光陡然落到了对面的燕玖墨身上,“现在你试探出来了,可以滚了。”

“阿离,不是你想的那样!”燕玖墨向前一步,急于解释,“我敢保证你不会有事,否则我绝对不会……”然而说出这话的时候,他蓦地停了下来,脸色一阵惨白。

凰非漓瞥了燕玖墨一眼,冷笑说道:“保证我不会有事,看来你早知dào

他在我身边呢,我告sù

你,我现在还指望他让我恢复记忆呢,若你敢动他,我与你之间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燕玖墨身体猛地一阵,什么时候,她会为了一个月无双这样跟他说话呢,他只以为那是箫风瑾的特权呢。现在的阿离真的很陌生,月无双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的本意哪里是跟月无双有关,他只是为了抓捕箫风瑾罢了,可是在她面前,他如何能说出来,她对那只名唤小瑾的猫都比对他好,若是再谈到箫风瑾,呵——他怕她连他是谁都不知dào

了。

“皇上,再不搜,人就跑了。”严成忍不住说道。

凰非漓看了严成一眼,冷冷说道:“这么想搜?那我便让你搜好了。”说着她看向了燕玖墨,“你若让人进去,便证明你只是在利用我。燕玖墨,搜吧。”说着,她退到了一边,不再阻止。

然而看着凰非漓让开,燕玖墨原本高涨的情绪瞬间冷了下来,她这般,是希望她进去搜,然后摆脱与他的关系吗?还是说,里面真的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搜!”燕玖墨一扬手,冷声说道。

看着那鱼贯而入的禁卫军,凰非漓面上平静无波,寻了地方坐了下来,听着里面霹雳巴拉的声响,毫不在意。

燕玖墨冷着脸,不看凰非漓,只看着前方的宫室,只要抓到那人的话,一切都足够了。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严成终于出来了,他走到燕玖墨身旁,将里面的情况告sù

了他。

“阿离,今天除了你,还有谁来过?”燕玖墨不死心的问道,那破碎的桌子,还有那些滴在地上的血迹,让他不得不怀疑,当然也有可能是凰倾娆的。

凰非漓瞥了燕玖墨一眼,反问道:“你觉得还有谁来过?”说到这里,她眼底闪过一抹诡谲之色,“看来你想要抓的人不是月无双了?该不会是那个箫风瑾吧?”

“阿离!”燕玖墨心头升起一丝怒火,他现在讨厌她用这样冷硬诡异的语气与他说话,这样的她根本就不是阿离。

凰非漓挑了挑眉,淡淡说道:“别生气,我只是说出你心中的想法罢了,反正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说着她起身,掸了掸衣裙,看着燕玖墨,打了个哈欠,“现在我可以进去睡觉了吗?”

燕玖墨强忍着怒火,上前一把抓住凰非漓的肩膀,“阿离,刚刚那个男人是不是在屋子里面,你出来是不是为了引开我们的注意力,让他逃!”

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痛意,凰非漓皱了皱眉,看着燕玖墨忽而笑着说道:“既然你那么想知dào

,那我不妨告sù

你,那个人就是箫风瑾,现在你满yì

了吗?马上去追杀他吧。”

听着这话,燕玖墨那紧握的手忽然松开,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从她的眼神看不出任何的眷念不舍,看不出对那人任何的情意,这是阿离吗?

“你喜欢月无双?”良久,燕玖墨得出了这个结论?!

凰非漓揉了揉肩膀,古怪的看了燕玖墨一眼,冷笑说道:“皇上该不会觉得我非要找个人喜欢才行吧,先是燕宁楠,之后是那箫风瑾,现在是那月无双,以后该不会还有夜太子什么的吧。”

燕玖墨话语一滞,正准bèi

说什么。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阿九这话真是深得本殿的心,若是有一天阿九真的喜欢上本殿,本殿愿以江山为聘,只娶你一人。”阴影处,一个墨色的身影走了出来,他俊逸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添了一份璀璨闪耀。

凰非漓瞥了来人一眼,吐出了两个字,“无聊。”说着她转身,直接进了殿门,而此时殿内的人也都出来了。

见凰非漓进去了,燕玖墨转过身,横了那突然出来的人一眼,冷声说道:“这里是凤宁宫,夜太子怕是走错了地方吧。”

夜钦珏微微一笑,淡然说道:“本殿本来在御花园散步,听到这边有动静所有过来看看,燕帝何必生气呢,还是说燕帝真zhèng

生气的是本殿方才的话。”说到这里,他神色一冷,“燕帝既然有阿九的下落何必隐瞒不报呢,是没有底气能得到阿九的心,怕本殿抢走了她吗?”

“抢阿离?呵,那也得看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才行。”燕玖墨冷哼一声。

夜钦珏脸上雍容的笑容不减,他深深的看了燕玖墨一眼,“看来燕帝今日的计划是腾了空了呢,你以为你真的了解阿九吗?看看那个死去的凰倾娆就知dào

了,你以为阿九不知dào

她是谁吗?”

“……”燕玖墨看了夜钦珏一眼,皱眉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夜钦珏忽然转身,朝着凤宁宫外走去,空气中一个清温润的声音传来,“就算是她的亲人又如何,只要是敌人,不是她在意的人,死了活了没有什么分别。这才是阿九,希望燕帝能一直有信心赢得她的芳心。”

燕玖墨脸色陡变,蓦地看向地上那惨不忍睹的尸体,方才忆起阿离从她身上抽出匕首时的模样,好像那死去的人不过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他身体蓦地颤了颤,他在她心中也是那般吗?

ps:这文不虐,喜欢看虐文的表失望哈————今日第二更————晚些时候,看能不能加更————

347. V-266 孩子没了

一整个晚上凤宁宫外的守卫都没有离开,凰非漓看着那巡视在各个角落的人,她自然明白燕玖墨的用意,他料定今晚出现在她屋内的人还会来找她,不过他们现在怕是没有时间顾忌她吧,想到这里,她直接闭上了眼睛,睡觉!

一道暗影停在凤宁宫不远处,看着周围的禁卫军,停顿了片刻之后便离去了。

公主殿

内殿中,燕沁雪坐在床上,房间里面灯火通明,她目光直直的看着殿门口,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翠儿走了进来,看着她目光呆滞的模样,心下不免心疼,笑着说道:“公主,天色已经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

“太子呢?”燕沁雪直接问道。

翠儿一愣,旋即想到刚刚听说的事情,再看公主的模样,笑着说道:“太子殿下怕是还有事情要处理吧,公主如今有孕在身,如何能等,想来殿下回来也是明白公主的。”

“是啊,还有孩子呢。”燕沁雪垂眸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这个孩子是承载着她的所有希望啊,还有九个月才会降生,她抿着唇,“他真的在乎这个孩子吗?”

“公主您切莫要胡思乱想,太子殿下怎么会不在乎这个孩子呢,太子殿下膝下无子,正需yào

孩子呢,更何况还是您生的。太子殿下现在只是被那些狐媚子迷住了眼睛罢了。”翠儿没好气的说道,而说到这里的时候,她面色忽然一变,慌乱的看着别处。

燕沁雪眉眼微沉,冷冷的看着翠儿,“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公主恕罪!”翠儿蓦地跪在了地上,低着头。

看着脚边跪着的人,燕沁雪杏眼微眯,眼底泛过一道冷光,“太子是不是去找她了。”她的手蓦地紧握,现在这个时候没有回来,不用多想便知dào

他去了什么地方。

“公主!”翠儿抬起头,错愕的看着燕沁雪,看着她脸上的痛苦狰狞,她劝说道,“公主,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后日我们就离开临都了,太子殿下以后也见不到她了。而且,太子殿下跟她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

“是吗?”燕沁雪喃喃说道。

见燕沁雪情绪低落,翠儿起身,拉着她的手,再次说道:“他们真的不会在一起,有件事公主怕是不知dào

,那夏离的真实身份竟然是那凰国的九公主,而太子殿下曾经派人追杀过她,他们之间的恩怨可不是一般的深呢。就算殿下愿意,怕是夜国的皇帝陛下也不会同意。”

“你说什么!”燕沁雪忽然抓住翠儿的手,厉声说道,她瞪大眸子,错愕的看着翠儿。

翠儿一惊,手上被燕沁雪生生抓出了血痕,她讷讷说道:“奴婢说夜国的皇帝陛下不会同意殿下去那夏离,她可是凰国的九公主。”

“凰国的九公主——”燕沁雪紧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重复着,阿九,阿九!她脑海之中只有这个称谓徘徊着。

————

第二日,御花园凉亭中,凰非漓一如既往的在早上的时候来这里坐坐。

她将雪猫放到桌上吃东西,目光却是看向天空,今日的天气有些暗沉,天空灰蒙蒙的,平白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她摸了摸头,脑袋有些昏昏的,昨天一个晚上她都没有睡着。

昨晚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今日皇宫之中也没有任何的动静,显然昨天燕玖墨并不大确定箫风瑾来了宫中,否则的话,早就闹的人仰马翻了。

“你倒是有闲情逸致,一大早就来这御花园散心。”女子冷淡的声音传来,“听说你昨天杀了人,而且那个人还是过去凰国的八公主,这般魄力,委实让人惊叹。”

凰非漓偏过头,燕沁雪带着一干宫女走了过来,她任由翠儿搀扶着走在最前面,进了凉亭中。

“沁雪公主想要说什么?”凰非漓看了燕沁雪一眼,淡淡说道。

燕沁雪走到凰非漓身前,看着眼前神色冷淡的女子,冷笑说道:“怎么,现在不装傻了?凰九公主!你倒是狠心,连自己的姐姐都能杀害!”

“装傻?我在聪明人面前从来不装傻,若是你觉得我以前在装傻,那只能说明你不够聪明。”凰非漓淡淡说道,“况且,我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燕沁雪闻言,脸色一变,好一幅伶牙俐齿。她最讨厌的就是她这样一幅什么都不争,却偏偏所有人都喜欢她的样子,她恨声说道:“夏离,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抢了风瑾哥哥,抢了皇兄,现在连太子也要抢吗?你这个女人未免太恶毒了些。”

抢?!凰非漓皱眉,看了燕沁雪一眼,看来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爱上了夜钦珏了。

“你心中至善至美的夜太子,在我而言不过尔尔,他那样的人,我向来避之如蛇蝎,你既然喜欢他,那我倒希望你能拴住他,别让他再到我眼前晃。今日天气不好,我就不陪公主了。”凰非漓抱起桌上的雪猫,起身,准bèi

离开,今日还真不是外出的天气。

“夏离,你给我站住!今天不说清楚,你休想离开!”燕沁雪拉住凰非漓的手臂,不让她离开。

凰非漓转身,看着燕沁雪,眼底暗涌腾起,漠然说道:“若他心里真的有你,你觉得别人能将他抢走吗?更何况,你了解他吗?沁雪公主,你还是跟从前一般,看不透人心。你若真心喜欢他,就努力成为能与他并肩的人,否则的话,千万不要露出妒妇的模样,对于一个心里没有你的男人而言,他根本就不会在乎,甚至会厌恶。毕竟,皇后向来是要雍容大度的女子。但我倒是觉得,离开他,或许你会过的更幸福!”说着她看了燕沁雪的手,冷声说道,“放开你的手。”

燕沁雪怔怔的看着凰非漓,手蓦地松开。眼前这个女子的眼神与从前分明不一样了。

“你知不知dào

,那无数个夜晚,他睡梦中呼唤的都是你的名字。”燕沁雪垂着眸,声音说不出的失落。

凰非漓眉眼微紧,淡淡说道:“那又如何?我心中没有他,那便什么也不算。与其将我当做你的假想敌,你倒不如去参透你枕边人到底在想什么。”说着她转身,看了一眼天空,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郁色,只是片刻,她走出了凉亭。

假想敌吗?燕沁雪看着那洒脱离开的女子,她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呢,这样的女子,真的让人恨不起来了。就像那个时候在右相府外面,她那般不给她这个公主名字,可是她心里并不真的记恨她,反而有些感激她给她的当头一棒。

“啊……”突然,燕沁雪惊叫一声。

“公主,您怎么了?”翠儿见状,连忙去查看燕沁雪的状况,看着她衣裙上的血迹,突然惊呼一声,“快,快传太医。”

凉亭里面瞬间乱作了一团,而来傲然离去的女子走远了,未注意到身后的一切,她的思绪落到了远方,落到了心房最深处的某个人身上。

————

凤宁宫中

看着那站在殿门口的高见以及他身后的太监宫女,凰非漓神色冷淡,淡淡说道:“公公到我这来可有什么事情?”

“回姑娘的话,皇上有事请您过去一趟。”高见看着那坐在软榻上正喂着雪猫食物的女子,那清淡的眉眼,那冷清的神色,跟从前截然不同,这样的她,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容亵渎的感觉,就是他这见惯各种场面的人在她面前也不得不低下了头。

凰非漓瞟了高见等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看这样子,我若是不同意也是不行的了。燕玖墨现在倒是知dào

用强硬的手段了。”

“姑娘,皇上的名讳——”高见心头一个激灵,连忙制止凰非漓。这夏大人似乎比以前更加没有拘束了,这话怎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呢。

听着这话,凰非漓挑眉,戏谑说道:“名字不就是起来让人叫的吗?皇上,燕玖墨不都是他吗?我猜他更希望我唤他燕玖墨。”说着,她起身,看着高见,淡淡说道,“难道你们皇上该不会找不到人,现在想从我这里寻找突pò

口吧,这样的话,他怕是要失望了。”说着,她直接朝着殿门口走去。

“姑娘,呆会您还是想好如何同皇上还有夜太子解释吧。”高见忍不住提醒道,这夏大人似乎还不知dào

发生什么事情呢。

向夜钦珏跟燕玖墨解释?凰非漓回过头狐疑的看了高见一眼,并未说什么,直接往前方走去。

出了宫之后,凰非漓才发xiàn

,这并不是通往养心殿的方向,直到她到了宫殿外面才知dào

是她想错了。听到里面那一声声凄厉的声音,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公主殿主殿

“啊——”内殿里面,女子凄厉的声音一声声传出。

燕玖墨跟夜钦珏两人坐在椅子上,两人并未说话,脸色都不好kàn

,时不时的看向内殿。

凰非漓进门的时候,正好kàn

到一个太医从内殿出来,直接跪到了夜钦珏跟燕玖墨面前,“启禀皇上,太子殿下,胎儿已经拿下了。”

348. V-267 不了了之

凰非漓进门的时候,正好kàn

到一个太医从内殿出来,直接跪到了夜钦珏跟燕玖墨面前,“启禀皇上,太子殿下,胎儿已经拿下了。”

胎儿已经拿下了?!

听着这话,燕玖墨面色一沉,“公主身体如何?”

“此番滑胎,公主身体受了亏损,现下昏迷过去了。”太医如实回答说道,好像还是个男胎呢,可是这话他真的不敢直接说出来。

“好好照顾公主,要用什么药,尽管去库里取。”燕玖墨沉声说道。

夜钦珏看着燕玖墨,拱手说道:“本殿在此谢过燕帝了。”

“太子言重了,沁雪是朕的皇妹。”燕玖墨淡淡说道,他瞟了夜钦珏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暗涌,“所以,朕是绝对不会放过伤害朕皇妹的人。”

夜钦珏点头,温润的脸上划过一道凌厉之色,“本殿的女人跟孩子也敢伤害,本殿更加不会放过他。”目光过处,他看到了门口那一抹倩影,幽然说道,“阿九,你来了。”

燕玖墨一愣,看向了门口,果然那一抹淡蓝的身影正朝着他们走来,他心下一紧,面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对着跪在地上的太医说道:“退下吧。”

凰非漓走进来,看了那后退着出去的太医一眼,旋即看向了燕玖墨,“沁雪公主滑胎了?”

“嗯。”燕玖墨应声说道,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总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听着这话,凰非漓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在上首两人脸上掠过,随即戏谑说道:“她滑胎叫我来?这是在怀疑,是我害她落胎了?”话音刚落,她的目光定格到了夜钦珏的脸上。

见凰非漓正盯着他看,夜钦珏温润一笑,依旧温文尔雅。

“阿离,我并未这样想,只是……”燕玖墨想要解释,然而留意到她的目光一直看着身旁的夜钦珏时,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但是种种线索都指向你,所以朕找你过来,只是想调查这件事罢了。”

凰非漓收回目光,看着燕玖墨,淡笑说道:“哦?种种线索指向我,那我倒是好奇,这里究竟有什么线索呢。”

“今日有人说,侧妃曾在御花园中与你见过面,而之后侧妃就腹痛不止,所以燕帝以为是你对侧妃下的手。”夜钦珏一旁接口说道。

听着这话,燕玖墨眼底一沉,狠狠的瞪着夜钦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样说来,夜太子并不认为是我下的手了?”凰非漓挑眉说道,她径直走到下首的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今日虽然是去过御花园,可是说我是害燕沁雪滑胎的人,那我倒是想知dào

,我究竟是如何下的手呢?”

“这倒是简单,只要当时在场的人到这里来对质就知dào

了。”夜钦珏看向了燕玖墨,淡然说道,“燕帝以为呢?”

话都让他说完了,现在才来问他吗?燕玖墨皱着眉,今日明明是他非要他给他一个交代,所以他不得已才将阿离叫过来,可是到了这个份上,反倒是他觉得阿离是凶手。这人,还真是阴险。

“既然是要对质,那就快些,我有些累了呢。”凰非漓淡淡说道。

燕玖墨偏过头看着凰非漓,他也不知dào

是不是她,可是若真是她的话,那么她为什么这样做,是为了夜钦珏?想到这里,他猛然看向殿门口,“来人,去将今日陪在公主身边的人带过来。”

凰非漓悠然喝了一口茶水,不多时,人便来了,以翠儿为首的一众宫女太监跪在了殿中央。

“将公主出事之前的事情说一遍。”燕玖墨看着下面跪着的人,漠然说道。

翠儿进殿便看到了一旁坐着喝茶的凰非漓,眼底闪过一抹怨毒之色。

“回皇上的话,公主今日本来是去御花园散步的,可是却遇上了夏离,她对公主无礼不说,还出言顶撞公主,公主是因为生气,才会动了胎气,才会滑胎。”翠儿看着燕玖墨咬牙说道,“是夏离,是她害了公主!”说着她狠狠的瞪着凰非漓。

凰非漓看了地上的翠儿一眼,嘴角微勾,戏谑说道:“这样说来,我仅凭几句话就让公主滑胎,以后我最好不要说话了。”

“你以后就算是想说话,都不能说话!”翠儿恨恨的看着凰非漓,又看向燕玖墨,叩首说道,“请皇上为公主做主。”

燕玖墨皱了皱眉,看着下方的翠儿,“只是说了几句话吗?”

“回皇上的话,就是因为这几句话公主才心中伤痛,才会动的胎气啊。”翠儿只以为燕玖墨想要袒护凰非漓,连忙说道。

一旁,夜钦珏插话说道:“那她究竟是与公主说了什么?”

燕玖墨一听这话,脸色也跟着暗了下来,他看了夜钦珏一眼,看着他脸上淡然从容的神情,心下愈发不悦,这人似乎还没有搞清楚谁是受害者吧。

“这……”翠儿一时间犹豫了,看着上方温和从容的俊美男子,难道她要直接说,公主是吃他与夏离的醋,故yì

去找茬的吗?

若是这样的话,公主岂不是会被他讨厌?可是,想到他心里心心念念的是别的女子,连怀孕的公主都不顾,翠儿心头的愤nù

就冲击而出,“太子殿下难道不知dào

吗?公主对您是一心一意,可是您又是如何对公主呢,您的心里有了别的女人,为了这个女人您连怀孕的妻子都不顾,却是跑去与那个贱人私会,公主过去不过是想讨回自己的尊严罢了,是你们,是你们害的公主的孩子没了的。”

这话一出,殿内出现了短暂的沉寂,所有人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谁不知dào

夏离是皇上属意的皇后,可是这位未来的皇后竟然跟夜太子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这局面似乎是越来越复杂了。

“哦?本殿怎么不知dào

,沁雪公主何时是本殿的妻了。”不是侧妃,而是直接称呼燕沁雪为沁雪公主,那声音虽然和悦,可是稍微了解他的人便知dào

他生气了。

凰非漓挑眉看了夜钦珏一眼,这下子她算是看明白了,燕沁雪这下子还真是痴心错付了。她今日到这里来,似乎也成了陪演的戏子了。

而这边,燕玖墨看着翠儿,冷声说道:“放肆,竟然敢诋毁太子跟阿离,来人,将她拖下去,杖毙。”

“皇上,奴婢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夏离是太子喜欢的女人,皇上!”翠儿慌了,连忙辩解。

可是她不知dào

,她越是辩解,燕玖墨越是生气,他瞪着地上那乱吼的人,现在他真想将这个女人的嘴给封住,“还不将她拖下去!”

“这丫头是伺候侧妃的人,若她不在,怕是旁人没法好好照顾侧妃。”夜钦珏站起身,冲着燕玖墨微笑说道,“所以本殿请燕帝陛下饶过这丫头。”

“太子殿下对沁雪公主还真是痴心一片啊。”凰非漓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夜钦珏。

夜钦珏偏过头,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伤痛,“侧妃如今失去了孩子,我又如何能人心她身边没有一个可心的人伺候。阿九这是在怪我娶了旁人么?”

他娶谁与她有什么关系,凰非漓皱了皱眉,这人的演技还真是不错,现在怕是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呢。这是在利用她激怒燕玖墨吗?不,应该还有后招吧。

“我瞧着,这里似乎也没有我什么事情了吧,若说是我将沁雪公主气的滑胎,那沁雪公主未免太娇气了些,皇上,你以为呢。”凰非漓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燕玖墨,淡漠说道。

燕玖墨本就对夜钦珏对凰非漓的态度而恼火,如今听到这话,也颇为认同,若他一味以为是阿离所为,怕是更衬了某些人的心思,而且沁雪滑胎的原因,怕是跟某些人脱不了干系。

“好!”燕玖墨终是说道。

“皇上,您怎么能让她离开,她害了公主啊。”翠儿不甘的说道,奈何燕玖墨根本就不理会她。

凰非漓转身,朝着殿外走去,临出门的时候看了内殿的方向,那沾染着血腥气味的房间里面,此刻应该困着一个满心伤痛的女子吧。不过,这就是她的选择,她偏过头,直接出了殿门。

待凰非漓出去,翠儿等人也被遣退出去,整个主殿之中只剩下燕玖墨跟夜钦珏两人。

“是不是你!”燕玖墨冷冷的看着夜钦珏。

夜钦珏雍容一笑,“燕帝在说什么呢?”

“沁雪的孩子是不是你下的手?”

看着燕玖墨眼中那慑人的光芒,夜钦珏轻笑一声,摇头,“燕帝还真是会想象呢,那可是本殿的第一个孩子。”

“第一个孩子又如何,若不是真心想要,就算他降生在这世上也是可有可无。”燕玖墨冷哼一声。

“原来这就是燕帝的心声啊,难怪燕帝至今都只有一个大皇子呢。”夜钦珏眼底闪过一抹诡谲之色,“不过不管是谁下的手,本殿都不希望矛头指向阿离,相信燕帝也是如此的想法吧。”

听着这话,燕玖墨愣了愣,这是他的心声吗?原来他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希望他的孩子是跟心爱的女子所生,那在这世上那个人就只能是她了。他怎么会希望别人将矛头指向她呢。只是,分明是夜钦珏故yì

将矛头指向她吧,他这样做分明是让他不能继xù

查下去。

“本来本殿是打算明日回国的,如今侧妃滑胎,身体不适,所以本殿恳请在这皇宫多住几日,等侧妃身体稳定了,再回国。”身旁,夜钦珏幽然的声音传来。

燕玖墨听着这话,面色变了变,怒瞪着一旁温文尔雅的男子,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好,很好,真不愧是夜太子!”

349. V-268 对他的执念

一出公主殿,凰非漓并没有直接回凤宁宫,而是去御花园散步,一路上不少宫人看到她皆是指指点点,好似她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一般。她自然知dào

这些人将燕沁雪滑胎的事情怪到了她的身上,夜钦珏还真是狠呢,这种时候还要拖她下水。

没走几步,便碰到了一个风急火燎的身影。

“你这么急做什么?”凰非漓皱眉,看着那风尘仆仆赶来的男子,他头上的玉冠都有些歪斜,衣服也有些褶皱。

燕宁楠一听这声音,蓦地停下脚步,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他面上的焦急之色瞬间淡化了不少,“阿离,我听说沁雪滑胎了,所以想去看看她现在怎么样!”

“她没事,就是身体受了些损伤,养养就不会有事。”凰非漓淡然说道,旋即补充一句,“我刚从那边回来。”

听着这话,燕宁楠悬着的心放下不少,人没事就好,而下一刻,他面上浮现一丝愤恨之色,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夜钦珏到底是怎么回事,连个人都不会照顾吗?好好的怎么会滑胎呢。”

“难道你没有听到流言?”凰非漓好笑的看着眼前一副怒发冲冠模样的男子。

燕宁楠一愣,诧异的看着凰非漓,“什么流言?”

“没什么,你先去看沁雪公主吧。”凰非漓并不打算说破,这件事还是让他自己去判断吧,“我去那边走走。”说着她抬脚朝着前方而去。

燕宁楠回过头看着凰非漓离去的身影,当即冲着一旁跟随的宫人说道:“什么流言?”

一个宫女小声回答说道:“他们都说沁雪公主滑胎的事情跟刚刚那位姑娘有关,好像是她与太子殿下的私情被沁雪公主撞破了,所以她对公主下手了。”

“胡说什么!”燕宁楠狠狠的剜了一眼那宫女,再看那一抹淡蓝的身影已经消失无影了,他眉心微紧,脑海里面回荡的却是刚刚她的神情,她那分明是一副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模样,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疼,她究竟经lì

过什么,才能让她对于别人的诬陷都无动于衷。他一拂衣袖朝着公主殿的方向而去。

————

右相府

房间里面,月无双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那面色苍白,依然没有转醒的男子,脸色也不由难看了几分。似是不服气,他再次搭上了他的脉搏。

叶清玄站在一旁,看着月无双的动作,再看床上闭着眼的箫风瑾,忍不住说道:“主上到底怎么了?”

“他体内的毒素已经压制下去了,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未醒过来。”月无双收回手,从脉象上看,他应该已经可以醒过来了。

听着这话,叶清玄心头一紧,忍不住说道:“会不会是因为主上这些日子一直没有休息好,所以现在才会累的醒不过来。”

“有可能。”月无双点头,照他那拼命的样子,的确可能透支了太多的体内,现在只是在补充那些精神。看来这次毒发也是好事,否则的话,为了她的事情,他怕是会死扛下去,哪能像现在这般安然休息。

“楚南轩刚刚飞鸽传书过来,北疆那边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了,问主子接下来该如何做。”叶清玄看着榻上的男子,叹息说道,“看来只能等主子醒来再做决断了。”

月无双微微蹙眉,看了叶清玄一眼,淡漠说道:“不必等他醒来,他的意思我多少明白一些,传令下去,集结北疆力量,号召南疆的素拉提,联合燕国北部的燕风扬准bèi

攻打燕国,同时以苍国的名义与夜国交好。”

攻打燕国?!与夜国交好?!叶清玄一愣,主上真的会同意这样的做法吗?

“如今燕玖墨这边还不够乱,所以他才会这般有恃无恐,另外还有一个夜国的太子在皇宫里面,他们随时可能会联盟在一起,若此时夜国跟苍国交好,那就是将燕玖墨与夜钦珏拉入两个敌对的阵营了。”月无双淡淡解释道,他看着榻上那举世无双的容颜,依照他狂妄霸气的性子,也许不会用这样的方法,可是这是他认为的最好的方法。他不希望天下因为他而沾染太多的血腥以致于往后他要背上骂名。

叶清玄闻言,点了点头,这的确是最好的方法,得到天下于主上而言不难,可是他从来都不会在意天下如何,所以他的手段往往过于血腥,这世上能让他动容的人只有主母了。

“咳咳……”榻上一阵咳嗽声忽然传来。

“此法虽好,可是你们以为夜国现在真的还在夜皇的掌控之中吗?夜国那些人也不是傻子,天下一统势在必行,他怎么会想要跟想要吞并他国土的人合zuò

,唇亡齿寒的道理再浅显不过了。更何况有夜钦珏这背后的手在。”说着,又是一阵闷声的咳嗽。

叶清玄跟月无双两人瞬间回过神来,看向了榻上的男子,他已经坐了起来,俊逸若仙的脸上像是白纸一般,那双眼睛里面却是恢复成了墨色,他如瀑的黑发散落在胸前,平添几分病弱美人的姿态,看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

“主上,您身体可还有不适?”叶清玄向前一步,恭声说道。

箫风瑾微微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被包扎起来的手,这手好像是那个时候因为生气而伤了吧,他看了一旁的月无双一眼,淡漠说道:“想不到你也会处理这些事了。”

“阿瑾,我——”月无双清俊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很快又恢复了冷静,继xù

说道,“那你打算如何?”

箫风瑾从榻上走了下来,刚刚站起身的时候,身体有些摇晃,连日来的疲倦并未驱散,月无双想要去扶他,却被他闪开了。

月无双的手悬在空中,半晌又慢慢放下了,他俊逸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落寞之色。

箫风瑾看着前方,余光瞟过,将身后人的动静看的清楚,他面上依旧

冷淡,走到桌旁,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完才说道:“乱世之时,太过仁慈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成为负累。东方玉华还没死,只要他不死,我就能省去许多的力qì

。”

东方玉华?!月无双愣了愣,提到这个名字,他心里正好有些疑问,“你没有直接杀了他,是因为你已经料到了今日的局面,而你想要利用他达成你的目的。”

“咔哧”一声,箫风瑾握在手中的茶杯已然碎裂,他抬头,如墨的眼底杀意凛然,“敢对我的人存了不该存的心思,即便是他,我也不会放过,现在我只不过是在给他一个机会罢了,让他生不如死的机会。”

月无双闻言,眸光转淡,失了北疆,东方玉华现在的确该是痛不欲生了。倏尔,他微微一笑,无论何时,他总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这样的他,果然最适合君临天下。

“漓儿呢,皇宫那边可有消息传来。”箫风瑾放下手中碎了的被子,低声说道,昨天的一切犹自像是一场梦境呢,可他却深信不疑,他见到了她。

叶清玄一听这话,连忙回答说道:“主上放心,燕玖墨并未为难主母,不过今日那宫中的沁雪公主滑胎了,有人指证是主母所为。不过夜太子跟燕玖墨两人皆是不信,所以主上暂时不必担心主母的安危。”

“她自然不会有事,现在的她,哪里还需yào

别人的保护。”箫风瑾垂眸,声音里说不出的黯然。

“她只是失去了记忆而已,昨天她说的那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月无双忍不住说道,想到昨天他因为愤nù

而毒发的模样,他心里不免担忧他会重蹈覆辙。他也没有想到,曾经深爱的两人如今竟然会相见陌路。

“你隐瞒她的行踪就是怕我看到她现在的样子?若是这样,你不觉得你多此一举了吗?”箫风瑾忽然看向月无双,眸光冷淡,平静无波。

听着这话,月无双愣了愣,没想到他会将话题转到他的身上。

“好了,不必说了。”箫风瑾忽然打断说道,“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他偏过头看着别处。

月无双苦笑一声,垂眸不语,是啊,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

箫风瑾忽然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任阳光落在自己的脸上。

“对不起,我知dào

让你原谅我很难。”月无双看着那站在门口孤单的身影,“我不是想要干涉你的事情,只是……”只是不希望看到你难过的样子。

“既然知dào

让我原谅你很难,那又何必多言!”箫风瑾回过头打断了月无双的话,他如墨的眼底冷淡沉寂,他转过头,看着天空蔚蓝的天空下那白色的云,眼底不觉流淌过一抹柔色,“我该谢谢你,这话我从前就与你说过。我也说过,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与过去那些相比,她足以胜过一切。”

谢他吗?月无双微微闭上了眼,原来他已经放下了,而自始至终放不下的那个人是他,而他究竟是放不下什么呢,是对他的执念,还是她!

350. V-269 因为你值得

皇宫

凰非漓坐在御花园亭中,品着茶,看着那去而复返急匆匆跑到自己面前的男子,她放下手中的茶杯,仰着头看着他额上的细汗,笑着说道:“你跑这么急干什么,莫不是后面有人在追你不成?”顺手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燕宁楠接过那杯茶,仰头饮尽,他喘了口气,急声说道:“阿离,你可千万不要相信那些人的话,他们都只是在污蔑你,这后宫中的伎俩我见的多了。总而言之,不是你做的,就不是你做的。”

看着那急于替她辩解的男子,凰非漓突然觉得好笑,受害者是他的妹妹吧,怎么到头来好像她才是受害者一样。

“你就这么相信我?”凰非漓抿了一口茶,调笑说道。

燕宁楠愣了愣,看着眼前如玉的容颜,看着她眸中的冷静,他忽然意识到,他未免太莽撞了些。

“我相信你不会害沁雪,我也不觉得你会喜欢夜钦珏那样的人。”燕宁楠认真说道。

从在宫中遇到这个人开始,他对她就是毫无保留的好,如今受伤的是他的亲妹妹,他都没有怀疑她,这份情谊真是令人动容。这样一份温暖曾经的时候她也得到过,可是后来却被旁人生生给掐断了。

凰非漓微微一笑,“谢谢。”

“谢什么呢。”燕宁楠在凰非漓身旁坐下,叹息说道,“宫中的那些人不明就里,喜欢胡言乱语,你千万不要将他们的话当一回事。沁雪那丫头对那夜钦珏的心思我不是看不清楚,上次我想教xùn

他来着,就被她给拦住了。若不是沁雪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我都怀疑是他对沁雪下的手呢。”

听着这话,凰非漓眉心挑了挑,淡然说道:“你好像对夜钦珏有很深的敌意似的。”

“不算敌意,只是觉得那个男人就像是一个笑面狐狸,一肚子坏水,当初皇兄执意将沁雪嫁给他,我也没法。现在沁雪这般模样,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是这也是她的选择。若是找到那个害她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燕宁楠气愤说道。

平日里看他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关键时刻倒是头脑清晰,看的出来他对妹妹是分外的呵护的,凰非漓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可惜,他却不知dào

他先前的猜测是对的。

“听说昨天你宫里糟了刺客,你没事吧。”燕宁楠忽然说道,这也是他今日急着进宫的原因之一。

凰非漓看着燕宁楠那担忧的神情,会心一笑,“放心,我没事。”她也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杀了凰倾娆,当时她只是想要保护自己,可是正好那个人出现,她分了神,那凳子就砸到了她的头上。

“没事就好。”燕宁楠彻底放下心来,嘱咐说道,“在皇宫里面千万小心,这些时日我一直帮着皇兄处理朝政,所以没有时间顾忌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一直处在这漩涡中的。”

不会让她一直处在漩涡之中?凰非漓眼眸微紧,细看着眼前的男子,几日不见,他好像沉稳了不少,他的意思是,想要带他离开?!

“你疯了!”凰非漓皱眉,低喝一声。

燕宁楠不以为意,认真说道:“阿离,我知dào

你不愿意在这宫中,就算皇兄会怪物,可我也不能眼看着你在这宫中受苦。”

“燕宁楠,为什么——”凰非漓微微闭眼,低声说道,她的手不觉握起。

燕宁楠看了看天空,忽的笑了,“因为你值得啊,其实最开始遇上你的时候,我很讨厌你呢,谁让你夺走了皇兄的注意,可是到后面的时候,你屡建奇功,我对你的态度也开始转变,我佩服你。我现在知dào

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在你身边,你善良,博学,不矫揉造作,不居功自傲,内敛高雅,比那些闺阁女子强了不知dào

多少。到最后,我也希望能在你身边保护你。”而说到后面的时候,他的眼神忽的痴了,她就像是那蔚蓝天空一般,无论何时看着都会让人心情开朗,可是天空的旁边只有点缀着白云才会让人侧目,所以,他们注定是无法站在她身边的。

“是吗?”凰非漓自嘲一笑,看着身旁那柔和的侧脸,她幽幽叹息一声,她哪里有他想的那么好,她自己都觉得这颗心冷硬的像是石头呢。

燕宁楠回过头,看着凰非漓垂着眸,神色有些郁郁,只以为她因为失忆难受着,不由安慰说道:“失忆只是短暂的,总有一天你会记起一切的,别太难过。”

凰非漓点了点头,看着他俊朗的脸上那真切的笑容,心下微微感叹,这样的温暖真让人眷念啊,曾经那个人也是这样呢,想到这里,她眸光一沉,她会找到证据的。

————

回了凤宁宫之后,凰非漓就没有再出去过,现在她不用出去,因为会有人来找她。

夜晚悄然而至,一个黑影掠入了内殿。

凰非漓坐在软榻上,看着来人,面上没有多少惊讶,只淡淡说道:“看来你爬窗的技术颇为娴熟啊。”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以前在凰国的时候,我经常这样到你宫里去呢,阿九又忘记了呢。”夜钦珏掸了掸墨衣上的尘土,步履优雅的走到软榻边坐下。

凰非漓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抹讥诮之色,“记不记得有什么要紧,我只需yào

知dào

夜太子的狠毒就行了。”

“狠毒?”夜钦珏温润的脸上优雅从容,他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笑着说道,“阿九这话还真是伤我的心呢。”

瞟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凰非漓心头升起一丝不耐,这种人还真是无耻到让人厌烦,她直接说道:“难道是我冤枉了你不成?若我猜的不错,燕沁雪的孩子是你弄掉的吧,你是想嫁祸给我。”

“嫁祸给你?阿九又伤我的心了呢。”夜钦珏摇了摇头,一脸受伤的神色,“我若是想嫁祸给你,她就不是因为生气动了胎气,而滑胎的。”

“这样说来,我得感谢你,没有然事情变的复杂,让我的嫌疑小了不少了?”凰非漓冷笑说道,这个男人还真是狠心呢,那可是他自己的孩子。

夜钦珏看着凰非漓那一脸厌恶的样子,叹息一声,将茶杯放到了桌上,“阿九啊,我以为你的心是真的狠下来了呢,原来这么久以来是我想错了。那是我的孩子又如何?既不是我心爱的人生下的,对我而言,什么都不算。牺牲一个它,能带给我更大的利益,那是它的荣幸。”

荣幸?!好一个荣幸!凰非漓听着他的话,心头不觉有些烦躁,跟这个人呆在同一个屋檐下,还真是让人难受呢。

“阿九,别讨厌我,你比谁都清楚,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好不容易才从凰国活着回到夜国,好不容易坐到夜国太子的位置,我不狠,那死的就是我。”夜钦珏忽而低声说道,看着她脸上厌恶的模样,他心里比谁都难受,这些年来他想要什么东西都会自己争取,从未失手,而现在他才知dào

,他想要江山的同时更想要她。

“呵,对于残害自己女人跟孩子的男人,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凰非漓不堪燕玖墨,漠然说道,“我实在想不通,那孩子非要死的理由。”

“阿九果然是变了。”夜钦珏感叹一声,倏尔笑着说道,“不过不管阿九如何,都是我喜欢的阿九,说到底,那孩子会死都是因为你呢。”

“因为我?”凰非漓一愣,诧异的看着夜钦珏,“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在你没有跟我回夜国之前,我得留在燕国,所以它必须死。”夜钦珏淡淡说道,好像死的人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听着这话,凰非漓脑海中忽然划过一抹思绪,她惊愕的看着眼前那风轻云淡的男子,“若是燕沁雪滑了胎,你便有借口留在燕国,夜钦珏,你真狠!”竟然只是这样简单的一个理由,他就可以杀害自己的孩子!

“阿九,我说过,我只要你,就算是孩子,我也只要与你的孩子!”夜钦珏看着凰非漓,认真说道。

凰非漓浑身一个激灵,打了个冷颤,这个人真的很可怕。她收回目光,看着别处,“所以你故yì

将我牵扯进来,就是不希望燕玖墨继xù

查下去了?你笃定燕玖墨为了不牵连到我,会将这件事压下来,果然是你的手段。”

“阿九真聪明呢,不过有一点你漏掉了,现在宫里面到处在说是你害了燕沁雪,而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我,你说这样的话,燕玖墨还能娶你吗?!”夜钦珏俊朗的脸上依旧从容尔雅,“最主要的是,燕玖墨甚至都会怀疑你与我之间有私情呢。”

听着这话,凰非漓闭上了眼睛,这个人还真是机关算尽,什么都让他设计好了,看来他昨天出现在凤宁宫也是他设计好的,那他也知dào

昨天会有人到凤宁宫来吗?这个人心机还真是深呢。

“阿九,论心计你不比我差。”夜钦珏忽然说道,他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诡谲之色,“你藏的如此之深,倒是让我好奇你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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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 V-270 你,为什么要害我!

“阿九,论心计你不比我差。”夜钦珏忽然说道,他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诡谲之色,“你藏的如此之深,倒是让我好奇你的目的。”

凰非漓低垂着眼睑,面上平静无波,她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我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可是仔细看,她眼底起了一层涟漪,只是一瞬。

“是真的不知dào

吗?阿九,你差点连我都骗了呢。”夜钦珏嘴角微勾,深深的看了凰非漓一眼,“我猜你留在这宫里是想找到什么答案吧。”

答案?!凰非漓眉眼一抬,目光冷厉的看着对面那云淡风轻,笑意浅然的男子,她冷笑一声,“你倒是越来越会揣度别人的心意了,那我倒是想问问你,我究竟在寻找什么答案呢?”

夜钦珏抬眼,对上凰非漓的视线,周遭的空气在这一刻骤然下降了不少,两个人沉默着。

“这个就是你的事情了,你可是不喜欢别人插手你的事情了,我自然不会犯,当然,若是你有需yào

我帮忙的地方,告sù

我,也无妨。也许我能告sù

你答案也不一定。”夜钦珏忽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俊朗的脸上依旧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凰非漓收回目光,手蓦地紧握成团,这个男人还真是无孔不入呢,不过这又如何。

“既是我的事情,自然与你无关,你可以走了。”

听着这话,夜钦珏微微皱眉,她对他似乎一直都是这般冷淡,他眸光微敛,沉声说道:“阿九,该不会还在等那个人来救你吧,可是若他真的在乎你,又如何会任由你掉下悬崖呢?若是在乎你,又如何会这么久了都不来找你?他对你的感情尚不如那个月无双,阿九,你该清醒了!”

“清醒?!我现在很清醒。所以你可以走了,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讨厌你。夜钦珏,我不知dào

你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一直出现在我的面前的,你的嘴脸让我觉得恶心。”凰非漓漠然说道,而她心头却是微紧,他知dào

月无双来过她这里吗?不,他定然知dào

月无双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他身边,她果然还是小看了他的本事。

夜钦珏双眼微眯,看着身侧那冷淡的女子,心头一股怒火不觉涌起,她到底要他如何做才肯原谅他?!他已经同她道过谦了,他也说过,以后会对她好,那太子妃之位,她难道不知dào

他是为她留下来的吗?

“阿九,这世上只有我才会这般容忍你,只有我才会任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我的尊严。”夜钦珏皱眉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瞟了夜钦珏一眼,看着他连上的郁色,不由冷笑,“若是你觉得我伤害了你的自尊,那正好,咱们以后不要再看到彼此,免得我给你添堵,所以现在你可以走了!”

她就是这样看待他的心意的吗?夜钦珏站起身,身上不觉笼上了一层阴影,他脸上的笑容早已经崩裂,为什么,为什么她对他总是百般挑剔,为什么她要将他的真心践踏,他微微闭上眼,声音阴郁低沉,“好,阿九,我走,可是迟早有一天你会求着我,求着我带你走,求着留在我身边。”他一拂衣袖,睁开眸,冷冷看了凰非漓一眼,直接跃出了窗户。

会有那么一天吗?不,绝无可能,待夜钦珏一走,凰非漓直接起身,将窗户关上,她可不希望再有这种让人厌烦的人进来打扰她的安静。

凰非漓抱起桌上的雪猫,朝着床榻走去,她轻轻抚摸着雪猫的毛发,眸光中微微划过一抹担忧之色,夜钦珏比从前更加阴毒了,不知dào

他接下来还会做什么。这个皇宫每时每刻都让她厌烦、恶心,可是那件事,她真的需yào

找到答案。

躺在榻上,凰非漓不觉想起先前夜钦珏说过的话,他会告sù

她答案,难道他知dào

些什么吗?不对,她可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什么,他怎么会知dào

她心中所想。也许是她想多了。

不知dào

过了多久,窗户‘吱呀’一声,一个黑影掠了进来。

凰非漓躺在床上,隐隐约约听到窗户开了的声音,甚至她感觉身旁坐着一个身影,她迷蒙着想要睁开眼,可是眼皮太重,怎么都睁不开。

第二日,凰非漓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去检查窗户,窗户紧闭着,跟她昨天睡之前是一样的,她不由摸着头,莫不是她做梦?还是说后来夜钦珏去而复返?!

连日里,凰非漓照旧去御花园散步,燕玖墨跟燕宁楠都没有来看她,不过却听到了不少边境那边的消息。

几个宫女太监躲在御花园的花丛背后,絮絮叨叨的说着。

“你们说,那北疆会不会打到咱们燕国的国都来啊。”

“怎么可能,北疆不过是些蛮夷,他们才不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可以你们别忘了,摄政王现在统御的地方就靠近北疆呢,难道你没有听到消息吗?北疆蛮夷要跟摄政王联合呢,知dào

什么事联合吗?”

“你这意思是,摄政王要联合北疆那些蛮夷过来攻打咱们,怎么可能?”

“亏你还叫他摄政王,他是逆贼,这话若是让皇上听到了,咱们的脑袋都没了。”

“还有那个苍国,据说现在是灵机公子摄国,有人说,那灵机公子的真实身份是右相大人呢,你说,若是摄政王攻打咱们,那右相大人会不会帮着他呢?”

“怕什么,不是还有夜太子在我们这边吗?他可是咱们的驸马爷呢……”

……

北疆,燕风扬,苍国,灵机公子,夜太子,如今这天下是牵一发动全身,一个北疆动乱,牵动了所有的局势。

凰非漓看着天空的流云,微微蹙眉,南疆那边还未有动作,也不知dào

会如何,这天下真的是要一统了吗?不知dào

,苍国那边还未有动静呢,他,现在还好吗?

不过说到驸马爷,想来夜钦珏可从未认为自己是燕国的驸马呢,按照他的话来说,他娶的不过是一个侧妃,侧妃哪有资格称呼他为驸马。

当凰非漓再次走入公主殿的时候,看着那偌大宫殿空空荡荡,明明只是十月份却似十二月一般寒冷,内殿里面漆黑一片,药香弥漫,她还未走进去变觉得头晕。

听说夜钦珏在几日前就搬离了公主殿,原因是公主怕自己的病气过给了他,所以主动请皇上给他另赐了个地方住。外人只说公主贤惠,可是中间到底有多少辛酸,只有当事人知dào



翠儿去给燕沁雪端药,正好kàn

到了凰非漓走过来,当即变了脸色。

“你来干什么?是不会来看咱们公主的笑话,你马上滚,咱们这里不欢迎你。”

凰非漓收回目光,看向了对面义愤填膺的女子,这个丫环在她的印象里面好像一直都挺护主的。

“你觉得你们公主有什么笑话能给我看?哦?你这意思是在说你们公主先前落胎的事情是个笑话?!”凰非漓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意。

“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们公主岂是你这种人能诋毁的,我一定要去告sù

皇上!”翠儿狠狠瞪着凰非漓,若是眼神能杀人,大概她早已经被她的眼刀给杀死了。

凰非漓轻笑一声,给翠儿让开了一条道,“若是你觉得你可以让皇上处罚我,那你便去,我绝对不难着你。你瞧,我都给你开路了。”

“你……“翠儿一张脸气的通红,皇上根本就不会理会她的话,公主滑胎明明就是这个女人所为,可是皇上却丝毫没有惩处她,她怒瞪着凰非漓,这个女人为什么说话还是这么毒,不,她比以前更加恶毒,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这般有恃无恐?!也不知dào

皇上究竟是怎么了。

“翠儿,外面是谁?”屋内一个低哑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一愣,目光不觉落到了殿内的方向,那声音听起来比从前苍老了不止十岁,看来这次落胎对她也有不小的打击啊。

“公主,没有什么人,您不必在意,奴婢这就去给您端药过来。”翠儿瞪了凰非漓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

凰非漓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还真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丫环呢。

“我好像听到了夏离的声音,难道是我听错了?咳咳……”屋内一阵咳嗽声传来。

翠儿一听,心下一慌,连忙说道:“没有,公主,您听错了。”

“看来沁雪公主即便病了,也是耳力惊人呢。”凰非漓看着内殿的方向,笑着说道。

“你既是来了,为何不进来?”里面燕沁雪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显然是对凰非漓说的。

“你……”翠儿怒瞪着凰非漓,不满说道,“谁允许你说话的。”

凰非漓横了翠儿一眼,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拢,淡淡说道:“你主子想见我,你难道没听出来?”说着不顾翠儿,她直接入了内殿。

翠儿阻挠不过,只得跟着进去了。

凰非漓一进殿内,便看着那阴郁沉沉的帐幔下苍白失血的容颜,明明还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可是她的样子却像是三四十岁的妇人,一张脸上写满了沧桑,她死瞪着眼睛,双眼无神的看着殿门口,看着那走进来依旧从容美丽的女子,她就像是这世间的宠儿,无论谁都会对她呵护备至,她眼底忽的闪过一抹怨毒,张了张嘴,一字一顿,“你,为什么要害我?”

352. V-271 羡慕嫉妒恨

凰非漓一进殿内,便看着那阴郁沉沉的帐幔下苍白失血的容颜,明明还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可是她的样子却像是三四十岁的妇人,一张脸上写满了沧桑,她死瞪着眼睛,双眼无神的看着殿门口,看着那走进来依旧从容美丽的女子,眼底忽的闪过一抹怨毒,她张了张嘴,一字一顿,“你,为什么要害我?”

“都说了让你不要进来的,你分明就是看不得我们公主好,平白惹我们公主生气。”翠儿看着凰非漓恨声说道。

凰非漓没有理会翠儿,她走上前在床边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那一脸痛苦狰狞的女子,看着她眼底不甘的神色,她沉眸,淡漠说道:“你若是非要这样觉得,那我也不想说什么。”

“呵,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相信你?!”燕沁雪形如白骨的手抓住床沿,作势要起身。

翠儿见状连忙上前阻止了她,哀声说道:“公主,您身体都这样了,如何还能起来,您不要再折腾自己了。”说着她瞪着凰非漓,“你走,你走,不准你再靠近我们公主。

凰非漓看着燕沁雪那越来越凸显的锁骨,看着脸上的因为激动而呈现出来的颧骨,她微微蹙眉,看来这几天她过的是相当不好,人都瘦的皮包骨了。

“你相不相信我,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最关键的是,你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燕沁雪,我不记得我与你之间有多么深的仇怨,所以我无法去承shòu你的怨恨。不过,若是你非要寻求一个发泄的地方,那我也不介yì

你恨我。”凰非漓收回目光淡淡说道。

听着这话,燕沁雪抬起头,咬牙说道:“那只是因为你不记得所以你才说的如此轻巧,我们之间怎么会没有仇怨,你抢了风瑾哥哥,你抢了皇兄,你抢了他,是你破坏了我一次次的幸福,你知dào

我有多恨你吗?”

凰非漓看着那靠在床栏上,自顾自控诉的女子,并没有说话。她的恨意于她而言,真的无所谓,这类似的目光她以前看的可多了,可是她自认为她拥有的都是她应得的,那些被旁人认为是抢夺别人而得来的东西,又有哪一件是她真心想要的呢,都不过是旁人强加过来的罢了,所以说有些时候,各种的缘由只有自己知dào

,可是人总是偏执的。

“从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就不喜欢你,你让我觉得有一种危机感,明明我是公主,为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你的身上,夏离,你知不知dào

,你很让人嫉妒。”燕沁雪犹自说着。

凰非漓微挑眉,忽的补充了一句,“沁雪公主莫不是忘了,其实我也是公主呢,哪怕是亡了国的公主也是公主,所以这点我不比你差。”

听着这话,燕沁雪猛地抬头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女子,恼怒说道:“你既然知dào

你的国家被灭了,你凭什么在我面前嚣张?!我才是真zhèng

的公主,你是个亡国奴,不,你什么都不是!”

“那又如何?”凰非漓走到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别处,淡淡说道:“就算你身份高贵,可是你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得到的是不想要的东西,那又有什么意思?!燕沁雪身份只是一种出生的证明罢了,代表不了什么,你觉得夜钦珏该是你的,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要不要他,那是我的事情,我若喜欢他,任你是谁,我都不会顾忌,我若讨厌他,就算将天下奉在我面前,我依旧对他不屑一顾。”说着她喝了一口茶,站了起来。

“你这是在向我炫耀吗?”燕沁雪死死瞪着凰非漓,咬牙说道。

“我今日过来看你,不是为了奚落你,更不是炫耀,只因为燕宁楠在乎你,你有一个好哥哥,你应该感到庆幸。为了一个男人让真zhèng

爱你的人伤心只能说明你还是一个小孩子,得到与失去,有些时候不只是停在表面,最重yào

的是,千万不要得到了可有可无的东西,而失去了最不该失去的。那个男人如何,你心里比我清楚。”凰非漓清冽的眸中闪过一抹暗潮,她深深的看了燕沁雪一眼,转身直接出了殿门。

看着凰非漓离开,翠儿脸上怒火连连,“这个女人真是可恶,凭什么这样跟公主说话。”说着她看向燕沁雪,“公主,您千万不要听她的话,她肯定没安好心。”

可是平心而论,若不是公主现在受到了伤害,她也会为那个女人的话而打动,因为她说的没有错,这世上的东西要懂得把握,争取,不是靠强求而来。可是她那云淡风轻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受伤,很让人生气。

“翠儿,我累了。”燕沁雪垂着眸,哑着声音说道。

翠儿连忙扶着她躺了下来,看着她闭上了眼睛,只以为她累了,连忙说道:“公主,您先休息,奴婢这就去给你端药过来。”说着她帮她掖了掖被角,起身走了出去。

阴森冷郁的殿内再次只剩下了一个人,而榻上那面色苍白的女子不知dào

何时睁开了眼,她的眼角不觉滑下了两行清泪,想要得到的得不到,而失去的可能是最不想失去的,是这样吗?她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那是承载了她所有希望的孩子啊,就那样没了,他为了那个女人,怎么能如此狠心对她!她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

————

出了公主殿,凰非漓径直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他不来见她,可没说过她不能去找他呢。

养心殿里面聚满了大臣,此番他们进宫是与皇上商讨边疆的应对之策,如今内忧外患俱在,哪里能放松。

“皇上,如今夜太子在皇宫里面,咱们还是快些与夜国订立盟约吧,否则怕是会夜长梦多啊。”大学士秦恒担忧说道。

“是啊皇上,如今摄政王将北面的领地都据为己有,怕是很快就要与北面的端木朔狼狈为奸了,到那时候我们燕国可就岌岌可危了。”欧阳青云接口说道。

“夜太子也是个狼子野心之人,与虎谋皮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倒不如与苍国修好,苍国现在执掌帝权的人可是灵机公子,那是慧云大师的亲传弟子,必然能容纳百川,以造福百姓为目的与咱们燕国交好。”

“宋大人,你难道不知dào

那灵机公子是何人,那可是前右相呢。”

“就因为是曾经的右相大人才好说话。”

“难道你不知dào

右相大人与皇上的恩怨吗?”

……

看着下面七嘴八舌争论着的众臣,燕玖墨的眉紧蹙着,深邃的眼底早已经汹涌澎湃,忽然,“啪”的一声,奏折被扔到了地上。

瞬间,所有人的声音都停止了,众人皆是低着头,不敢看上面发怒了的帝王,这几日皇上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前几日就有一个大臣出言冒犯了龙威,被推出去斩首了呢。也是,谁让他被自己的亲叔叔给坑了呢。

燕玖墨冷眼看着下面的人,冷声说道:“朕找你们来是想要问你们是否有应对之法,而你们呢,尽是想些委曲求全的方法,既是这样,朕要你们何用!”

“皇上息怒,臣等惶恐。”众人连忙告罪,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得罪皇上啊,否则小命不保。

燕玖墨冷哼一声,瞟了下方低着头的众人一眼,继xù

说道:“朕不想再听到任何求和的言论,你们只需yào

考lǜ

,接下来若是打仗,该派何人挂帅就是了。”

皇上的意思这是要与摄政王交锋了吗?这是主战啊,可是燕国现在适合打仗吗?不少人脸上闪现担忧之色。

“其实若是战的话也未必会输,咱们先前可是占领着凰国的土地,大不了在凰国的地方征集百姓为兵士,这样的话,即便是他们几方联合,我们也未必会输。”下面一个官员忽然说道。

这话一出,不少人赞同附和,从前的时候,凰国的领土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种战胜之后的荣耀,如今看来,对于战局可是影响颇大啊。

然而燕玖墨的脸上却是没有多少高兴之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凰国的领土意味着什么,这些他不是没想过,可以他更清楚的是,现在谁才是凰国的主人。

“姑娘,您不能进去,皇上正在里面议事呢,这里没有皇上的传召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的,违者可是要杀头的啊。”高见焦急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杀头吗?那等会就让皇上杀了我便是。”凰非漓漠然说道,直接入了大殿。

燕玖墨看着那一抹淡蓝的身影翩然而入,眼底一阵恍惚,从前的时候,她还是他的时候,每次也会到这里来议事呢,只是短短几个月之后,已经物是人非了。

“皇上恕罪,奴才拦不住姑娘。”高见跪在门口,心下无奈极了,这夏离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越来越难伺候了。

燕玖墨回过神来,看着那正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女子,皱眉说道:“阿离来这里做什么?”

阿离?!本来众人都对凰非漓进来这大殿颇为恼怒,毕竟这里是皇家重地,女子是不得入内的,可是乍一听到这名字,为何这般耳熟,皇上从前好像也喜欢这般唤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是,左相!众人的眼球瞬间一亮,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难道说,这就是夏左相女装的模样?!不对啊,夏左相不是跟右相离开了吗?可是细看那眉眼,分明就是她啊!总觉得她突然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同寻常。

ps:就断在这里啦,很快将阿瑾放出来……

353. V-272 希望皇上不要让我失望

阿离?!本来众人对凰非漓进来这大殿颇为恼怒,毕竟这里是皇家重地,女子是不得入内的,可是乍一听到这名字,为何这般耳熟,皇上从前好像也喜欢这般唤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是——左相!众人的眼球瞬间一亮,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难道说,这就是女装的夏左相,可是不对啊,夏左相不是跟右相离开了吗?然而细看那眉眼,分明就是她的模样,而且总觉得她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同寻常。

凰非漓扫了周遭那些正打量着她的大臣一眼,眉眼微挑,淡笑说道:“各位大人为何这般看着我?莫不是我脸上有花不成?不过也是,我过来打扰了你们与皇上议事呢。”说着她看向上方正皱着眉看着他的燕玖墨,无奈说道,“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想看到我。”

燕玖墨看着凰非漓,他是越来越看不透她的做法了,她这话落在他的耳中便是在责怪他这段时间没有去看她,可是那天晚上她将话说的那般绝,而她又与夜钦珏之间暧昧不明,他还能如何?!他一直在等待她来向他解释清楚,可是真的当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迷茫了,他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她。

“既然你知dào

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还不快离开,这里是军机重地,岂能容你一介女子玷污!”司空青云率先站出来说道。

这话一出,不少人跟着复议,控诉凰非漓此刻的行为,甚至还有人将燕玖墨先前要封她为后的事情拿出来讨论。

“你这般不知轻重的女子也能为一国之母?!皇上断然不会纳你为后。”

“来人,还不将这女子轰出去!”

……

上方,燕玖墨已然回过神来,听到他们又将事情牵扯到了他立后的事情,面上不觉暗沉了几分,然而不待他说话,那一抹淡蓝的身影忽然走上前,转过身,背对着他,看着下方那些大臣。

“女子进来这里便是玷污圣地吗?”那云淡风轻的声音染上了些许的寒意,衣袖舞动,那一身潋滟光华在这一刻完美绽放,她美丽秀雅眉高高扬起,薄唇勾起一抹弧度,一双凤眼微微挑起,眼底迫人的气势瞬间射出,这一刻下面所有人的气息瞬间收敛,只觉得面前那瘦弱的女子不可直视,不能亵渎!若是他们未感觉错,那是君临天下的气度。

“就我所知,燕国在不久之前曾经有过一位女相,听说她为这燕国立下汗马功劳,而最终却因为她是一个女子而罢免了她的职位。你们觉得女子不该入朝堂,无非是认为女子不如男,女子真的比不上男子吗?不过是因为你们歧视她们,你们害pà

她们掌权,致使你们地位不再。这不过是你们这些狡诈男子的阴险想法罢了,就好像天始国历史上那位孝天皇后,你们试问下自己比得上她吗?她既是能入得了这朝堂,我为何便进不来?”凰非漓波云诡谲的眼底闪过一抹微光,她转过身,“我虽然只是一介女子,但是好歹我也是凰国的九公主,如今你们想要借我故土的兵力攻打别国,总要问过我的意思才是吧。”

“阿离,你!”燕玖墨霍然起身,目光震惊的看着下方的女子,她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吗?她疯了不成!

若是说凰非漓前面的话让众人想起了那一晚宫宴夏离为自己辩驳的话语,而后面的话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原来,原来夏离是凰国的九公主,那个一直逃离在外神mì

的九公主。而皇上要立这个亡国公主为后,如何使得!

“皇上,这位姑娘说的是真的吗?”下面已经有官员问出来了。

“想不到她竟然是凰国的九公主,皇上,您怎么能立这样包藏祸心的女子为后呢?”司空青云也出言说道。

“皇上,您千万不要被这妖女迷惑了心智啊,她是灵机公子的女人,您如何能娶她。”西面所有官员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请皇上收回旨意。”

看着那些将自己当做亡国祸水的官员,凰非漓笑了,那笑容风华无双,将这阴暗的大殿瞬间照亮了似的。

“皇上,他们说我是灵机公子的女人呢,灵机公子又是谁呢?”凰非漓嘴角微扬,笑意浅然的看着上访的燕玖墨。

燕玖墨紧握着拳头,身体止不住的发抖,他紧抿着唇,死死的看着下方与他对视的女子,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你们都退下!”燕玖墨大手一挥,极力压制着身体中的怒火。

下面那些官员也猜出燕玖墨此刻心情不好,皇上如今亲政了,没了摄政王的掣肘,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说了算,所以他们也不敢逼得太紧。众人看了那淡蓝的背影,这个女子还真是有魄力,不过,她真的是夏左相吗?以前的夏离气势可没有这么惊人,而且那样的目光着实让人看不清楚她在想什么,虽是在笑,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寒冷。众人虽是疑惑,很快就离开了大殿。

待所有人离开了之后,大殿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中。

凰非漓凝眸看着上方的燕玖墨,嘴角荡开了笑容,“皇上是有什么话想单独对我说吗?”

“阿离,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吗?!我到底哪里配不上你!”燕玖墨脸上的凌厉之色忽然消失,取而代之是痛苦的神色,他一步步走下台阶,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女子,明明她就在眼前,可是他却觉得他们之间隔了十万八千里似的。

凰非漓坦然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淡淡说道:“皇上说笑了,你怎么可能会配不上我。这天下的女子谁人不想嫁给皇上呢!”

“阿离,你想通了吗?”燕玖墨面上忽的一喜,朝着凰非漓快步走了几句,然而看着她脸上那绽放的笑容,他的脚步忽的一滞,落寞说道,“不对,你是那天下女子中最特殊的一个,你不会。”

“不会?如何不会?!”凰非漓看着燕玖墨,嘴角勾起一抹诡谲之色,“皇上,你没有看到刚才那些大臣的眼神吗?他们都以为我是祸国的狐狸精呢,勾|引了他们英明神武的陛下,这样的我,皇上也敢娶?!夜钦珏怕是现在都在嘲笑你呢,嘲笑你的自不量力!”

听着这话,燕玖墨猛地抬头,看着那一脸轻蔑的女子,他声音蓦地一沉,“谁说我不敢娶!阿离,你我之间相识的时间不短,我如何会比不上夜钦珏?我想不通,我哪里比不上他!”想到她可能为了夜钦珏而伤害了沁雪,他心里就恼火,不是为了沁雪所受的伤害,而是他的尊严就这样被她给踩到了脚下,他自问文治武功没有一样输给夜钦珏的,他对她的好,她就这般视若无睹吗?!

“你没有什么地方比不上他的,可是你又有什么地方能够超过他的呢?!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那就说现在,你不过是一个燕国的皇帝,你的国土都被燕风扬分割了一半,他夜钦珏虽然现在只是太子,可是却是夜国未来的继承人,继承的是夜国所有的疆土,这样一比较,你觉得你还有优势?!”凰非漓挑眉淡淡说道,好似是在比较萝卜跟黄瓜,哪个更好吃似的。

被凰非漓这样说到了痛处,燕玖墨的脸色愈发难看了,然而看着眼前那一脸挑剔的女子,他微微闭了闭眼,半晌,才低声说道:“阿离,你真的变了。”

“变了?这世上的人又有谁会是一成不变的呢?也许只是你从未了解过真zhèng

的我。”凰非漓淡淡说道,脸色波澜不惊,“我想要权势,这样所有人都会匍匐在我的脚下,你说我有错吗?”

是啊,有谁会是一成不变的呢?燕玖墨睁开眼,看着眼前容貌无双的女子,他不知dào

自己是不是也改变了,可是他知dào

,不管如何变,他想要她的心情永远不会改变。

“好,我答yīng

你!”

听着这话,凰非漓的手心不觉握紧,她看着那一脸坚定的男子,眼底闪烁着,只是一瞬,她淡淡说道:“皇上这话我听不明白呢。”

“阿离,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送到你面前。”燕玖墨看着凰非漓认真说道。

凰非漓嗤笑一声,似笑非笑的说道:“听夜钦珏说我是凰女呢,难道皇上要为了我这个凰女与天下人为敌?”

“为了你与天下人为敌又如何,阿离,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得过你。”燕玖墨向前一步,看着凰非漓凝声说道,“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做任何事情吗?你对我真好。”凰非漓清冽的眸对上燕玖墨,眼底平静无波,而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握得生紧,连指尖嵌入到肉里都毫无所觉。这任何事情中也包括杀了她最在乎的人?!

看着凰非漓的态度有些松动,燕玖墨心下一喜,若是早知dào

阿离会因为他的承诺而动容,他早该如此了,他终于胜过夜钦珏,胜过箫风瑾了。

“阿离,你相信我,我会让你母仪天下的,你会是我的皇后,唯一的皇后。”燕玖墨上前一把将凰非漓抱在了怀中,脸上露出这段时间的第一个笑容。

凰非漓挣扎了下便停止了动作,淡淡说道:“好,我等着,希望皇上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她垂着眉眼,眼底闪过一丝厉芒。这样的话,我们就能扯平了。

354. V-273 决裂

自燕沁雪的事情之后,这是燕玖墨第一次来凤宁宫,看着那一抹淡蓝的身影径直入的坐到软榻边,丝毫不像旁人那般对他谄媚连连,他心里就放心了不少,她还是阿离,她并没有变。这样的阿离虽然与以前不同,可是他再也不用担心她会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阿离,你想吃些什么,我让御厨给你做。”燕玖墨走到软榻对面坐下,笑着说道,送她回来的时候,她一直沉默着,他害pà

她因为先前七星草的事情恼了她。

看着这对自己殷勤备至的男子,凰非漓给他倒了一杯茶,淡然说道:“你怕我因为七星草的事情怪你?”

燕玖墨刚刚接过茶杯,乍一听到这话,心神一震,茶水都洒落在了手上。

凰非漓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茶水,不觉笑了,“皇上不必在意这件事,也许失去那部分记忆正是我不想面对的呢,你瞧,我现在都不会觉得头疼了,忘了更好。”

“阿离,你真的不怪我了吗?”燕玖墨难以置信的看着凰非漓,他犹记得她那一日那冷嘲的模样。

凰非漓摇头,目光瞥向了别处,“每每要回忆道过去的时候,我就头痛欲裂,兴许那段过去并不是我想记起的,更何况,我知dào

什么最重yào

。”

“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阿离,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燕玖墨认真说道,他怕凰非漓不相信,不由举起手,“我发誓,若是我再伤害阿离,就天打五雷轰让我不得好死!”

“皇上,你不必发这样的誓言,我这个人不信命,所以,你让我能信你,便够了。”凰非漓一旁看着,淡然说道。

是这样吗?看着凰非漓那冷淡清醒的模样,燕玖墨眼底不觉闪过一丝失落,不都说女子最是见不得心爱的女子发毒誓吗?可是方才阿离却与旁的女人不一样呢,不,她是阿离,自然与旁人不一样。

“眼下军机事物繁多,皇上还是先去处理政事吧。”凰非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燕玖墨原本还想说什么,而凰非漓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所有的热情。他只以为她还不习惯,不习惯他呆在她的身边,不由起身,“好,我先去忙了,你需yào

什么,尽管吩咐宫里的人好了。”

“恭送皇上。”凰非漓起身,微微福了一个礼。

燕玖墨原本想要阻止她,可是她的动作已经结束了,他只得点了点头,快步出去了。

待燕玖墨离开,凰非漓脸上的表情瞬间崩裂,随即浮现一丝厌恶。她抚摸着怀中的雪猫,垂眸掩藏起所有的心绪,默默念了一声。

“小瑾,你会怪我吗?这样的我是不是很恶毒?”

“可是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小瑾,我想要报仇。”

“所有人的仇恨啊……”

……

下午的时候,欧阳心仪来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将自己关在殿内,唯一的走动便是去公主殿探望燕沁雪,毕竟她们是表姐妹。

“心仪来了。”凰非漓坐在桌旁看着那被众人簇拥进来的女子,这些天她的气色似乎好了不少,她虽然在这宫中没有什么心腹,可是这宫内的消息却是没有什么能瞒过她的耳朵。这段时间,燕玖墨可是经常去她的宫里呢。

欧阳心仪看了那桌旁坐着,自顾自与猫咪玩耍的女子,从她进宫之后,她唯一的爱好便是逗弄那只名唤小瑾的猫咪,她到底是在乎那只猫,还是在乎那个跟小瑾名字接近的人。

“你们先退下吧。”欧阳心仪屏退了左右,走到桌旁,在凰非漓的对面坐下,“到底是怎么好回事?我刚刚经过御花园,听说皇上已经下旨要封你为后,将婚期定在了下个月,你不是不想嫁吗?怎么这个时候又答yīng

了他?!”而最重yào

的是,为了这件事皇上与那些大臣都吵起来了,这次他是强势的宣了旨意。

“我说今日是什么风,竟然将我们的仪妃娘娘给吹过来了,原来你是来质问我的!你没瞧见吗?我已经不傻了,所以说只有傻子才会不同意嫁给皇上。”凰非漓轻轻抚着手中的雪猫,轻描淡写的说着。

是啊,她不傻了,这事情她早就听说过了,几次远远的,她曾留意过她的形容,可是她却没想到这次见面,她会这般与她争锋相对!欧阳心仪心里极为不舒服,可是却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

凤宁宫中陷入了短暂的宁静中,好半天,欧阳心仪才开口说道:“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你分明不爱皇上,嫁给他又是为何?!”她现在这个样子分明是跟从前一般无二,不,那眼神要比从前更加凌厉,看着她的眼神,她知dào

,那个夏离回来了。

“我想不想起来又有什么要紧,至少燕玖墨他无论我是怎样的,都想立我为后呢,说到这里,仪妃娘娘今日不需yào

伴驾了吗?”凰非漓放下手中的雪猫,看着对面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冷意。

欧阳心仪被这话一噎,精致的脸上瞬间一白,她神色慌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总觉得她的目光过于犀利,在她面前,她所有的想法仿佛都无所遁形了一般。

“夏离,我……”欧阳心仪想要解释什么,她心里蓦地升起一种羞愧的情绪。

凰非漓偏过头看着别处,淡淡说道:“仪妃娘娘这是做什么?难道是想同我解释?大可不必,这是你与皇上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

欧阳心仪话语一滞,蓦地低下了头,眼底一片黯然,“我知dào

你肯定会以为我是争风吃醋的女人……”

“难道不是吗?欧阳心仪,你不就是怕我抢了你的宠爱吗?”凰非漓反问道,嘴角噙起一丝冷笑,“那种宠爱我不在乎,倒是你,是我错看了你。”

“……”欧阳心仪猛地抬起头看着那目光冷厉的女子,她说她看错了她?为何?!

凰非漓收回目光,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边的那枯黄的落叶,淡淡说道:“你走吧,你我之间不再是朋友,你若是将我当做你的敌人也无妨。”

“为什么非要这样!”欧阳心仪猛地站起身,问道,“夏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就算你真的记起过去的事情,我们不该是比从前更好吗?”她私心里是将她当做好朋友、知己的,她不明白为何她突然对自己这般冷淡。

听着这话,凰非漓冷嗤一声,“更好?!心仪,你爱上了燕玖墨了,你觉得我们之间还会比以前更好吗?!”

“我……”欧阳心仪张了张嘴,脸上闪过一丝彷徨之色,她紧抿着唇,辩驳说道,“我没有……”

“你本是他的妃,爱上他也无可厚非。”凰非漓淡淡说道,“但是我却是无法再与你做朋友。”

“你说我爱上了他?还是说你爱上了他,所以你根本就容不下他身边有别的女人!”欧阳心仪忽然大声说道,她眼底闪过一抹她都没有察觉的嫉妒。

凰非漓回过头,那清冽的眸中幽冷似寒泉,她看着那神色激动的才女,复又回过头,淡淡说道:“心仪,你忘了,忘了那个时候你的表情,可是我从未忘过我说过的话,所以我们之间注定不会再走在一条路上。”

是她忘了吗?欧阳心仪冷静下来,看着那站在床边怡然独立的女子,她就像是寂静开放的莲花,散发着醉人的清香,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有些时候,她都不免有些嫉妒她,可是她又不得不钦佩她,这世上的女子有谁有她那样的胆魄与见识。

身后的人不知dào

何时已经离开,凰非漓犹自站在窗前,看着那掉落在地上的落叶,翻滚着一地,她倏尔轻叹一声,“心仪,你怎么能忘记那个时候你对我说的话,你说永远不会原谅我这个罪魁祸首,可是你现在却是原谅了那个人。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所以心仪,你既是选择了他,就不要怪我。”

————

当夜钦珏出现在凤宁宫的时候,凰非漓便知dào

燕玖墨那边定然是有所行动了,如今天下人皆知,燕国皇帝要迎娶凰国昔日的九公主为后,与此同时,以凰国九公主的名义号召从前凰国的军民加入燕国的阵营,共同对抗那些乱臣贼子,比如燕风扬等人。抵御外敌,比如苍国北疆之流。

凰非漓看着塌边悠然喝茶,从容浅淡的男子,她嘴角微勾,冷笑一声,“我不是说过,以后你不要再来我这里吗?!”

夜钦珏放下茶盏,看了凰非漓一眼,淡笑说道:“阿九这话真让我伤心呢,你真以为燕玖墨娶你是真心?他还不是为了用你去号召那些凰国的人,否则的话,以他的身份去,那些凰国人没有起来反抗就是好的,如何会帮他做事,他现在是孤注一掷了。”

凰非漓讥笑一声,“我猜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出来,比如燕帝迎娶的凰九公主实jì

是那得之可得天下的凰女,到那时候,这局面可真是如夜太子所想呢。他再如何算计,也比不上你。”

“是吗?阿九也不逞多让呢,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呢。”夜钦珏淡然说道。

看着身旁那从容温和的脸,凰非漓真的有种一拳打崩他的脸的冲动,很快,她收敛心神,淡淡说道:“也许,他真的能一统天下也不一定呢。”

“阿九这个笑话可不好笑呢。”夜钦珏定定的看着凰非漓,神色无比的认真,“既然阿九想要这天下,那我夺过来可好,只希望阿九到时候也能同答yīng

他那般答yīng

我才好。”

凰非漓冷嗤一声,并不言语,这天下岂是那么好夺的,他们夺了天下又如何,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天下。

357. V-276 怎么会不要你

V-276

而这一次,当他再次帮她盖被子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阻止了他的动作,榻上一个低哑的声音传来,“来了这么多次,都不让我知dào

,可是你真的以为我毫无感觉吗?”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榻边的黑影身体蓦地一顿,他偏过头,目光落到那紧握着自己手臂的玉手上,清俊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之色,看来他做什么都瞒不过她呢。

凰非漓坐了起来,目光迥然的看着这半夜闯入她卧室的男子,那人影在她面前清晰过来,与模糊中隐约的感觉不同,他一身雪衣,不染纤尘,眉目间俊逸若仙,如墨的眼底爱恋与疼惜交错而出,柔光徜徉于眼波之中,他全神贯注的看着她,周身凌厉的霸气早在她的面前化作了柔柔的春水。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对她露出这样纯粹疼惜的表情,这世上只有一个男子会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不问缘由,这世上只有他,是她心底永远放不开的劫难。

他以为她不知dào

他每晚都会到她房里吗?他以为她真的是木头人,没心没肺?!从前的时候,他就这样以为过,他以为,这就是对她好?!凰非漓的神情忽然冷沉下来,清冽的眸中闪过一抹疏离之色。

“漓儿,我……”箫风瑾身体微微前倾,薄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他此刻心底有一种被抓包的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心情,而且他留意到了她的神情,他的漓儿生气了。

“漓儿什么的,那是谁,而且我不记得你是谁。”熟料凰非漓忽然偏过头,抽回了手,咬牙说道,“你走吧,就当我没有看到过你。”

听着这话,箫风瑾如鲠在喉,俊逸的脸上黯然不已。灯火氤氲,一室的沉寂,看着那愠怒的侧脸,看着自己被她甩开的手,他心底苦涩不已,她怎么会不记得他是谁呢?他的漓儿兰心蕙质,是世上最聪明的女子呢。还是说,她还是在怨他瞒她他的身份,她还在恨他灭了苍国,而这也是他一直不敢真zhèng

出现在她面前的原因之一。

“漓儿,就算你真的不记得我,那又如何。若是先前你没有发xiàn

我,我尚且可以离开,可是如今你既然知dào

了我再你身边,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人。”箫风瑾坐在榻上,凝声说道,他每晚只能靠偷偷来看她以解相思,可是一旦离开了她,那对她的思念就像是潮水一般,将他淹没,这样的日子他真的受够了。

感觉到身旁人的靠近,凰非漓朝着榻内挪了挪,神色冷淡,冷嘲说道:“说的你好像很爱我似的,可是若是你真的爱我,为什么要隐瞒我你的真实身份,你不会忘记了吧,你灭了我的国家,害我颠沛流离,因为你,我一生孤独,被弃于冷宫。你觉得我会原谅你?”她偏过头,凝眸看着眼前的男子,清冽的眸中晦暗难明,秀美的脸上神色更是冷峻,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这样的她,分明是在拒绝着旁人的靠近,箫风瑾身形一顿,她刚刚的动作分明是在逃离他,想到这里,他的心蓦地一抽,俊逸的脸上黯淡无光,他垂着眸,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笑容,低声说道:“你说的没错,若不是我,凰国不会灭,你会是凰国最受宠的公主,可是漓儿,我曾说过,我生来就被人强加了这样的身份,我别无选择,当然凰国被灭的确是我的错,你受尽的苦楚也都是因为我。”他慢慢抬起头,看着对面自己心念已久,至死不渝的女子,伸出手,握住了她的的手,认真说道,“就算我知dào

有一天我会如此爱你,我也不会改变我最初的做法。时至今日,我并不后悔有这样一个身份,你既是凰,那我便为凤,这一生,有你的地方便有我,只有我们才能是世人所说的天作之合。就算因此山河倾塌,天地覆灭那又如何。你说我自私也好,无情也罢,这一生,我只想要你。”若不是因为凰国的灭亡,若不是那一切的一切,他去哪里遇见这样一个她,所以,于他而言并未有任何的后悔。他只是无奈,因为他遇到她,真的太晚了,所以他没能将她好好保护起来,让她受尽苦楚。

这一生,他只想要她?!凰非漓心里默默念着这句话,这样的话从前她也不是没听他说过,可是那个时候她没有多想罢了,而今再想想,怕是那个时候他便已经做了决定,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是天始国传说中的凤,是这天下未来的主子,她是凰,唯一一个能与凤比肩的女子,可是有谁能想到凤与凰有着血海深仇。

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温度,凰非漓怔忡了片刻,忽而皱眉,抽开手,冷冷说道:“话说完了吗?你可以走了!”

走?!她还是要他走?!箫风瑾瞳孔微张,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假意,她真的是恼恨他了吗?就像那个时候一般,她决然跳下的那一刻,心里应该是怪他的吧。

凰非漓偏过头,不看身旁的男子,然而在这寂静的空间里面,听着他的呼吸声,这颗沉浮的心也瞬间安稳了不少。可是,他根本就不懂,不懂她的痛,若是如此,他们何必多说什么,如同先前一般就好。是在惩罚他?不,这何尝不是惩罚她自己,只因为,她比想象中还要爱这个男人。

“真的要我走?”那声音中说不出的落寞。

凰非漓咬了咬牙,决然说道:“这是我的住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走!”

不是他该来的地方?那是谁该来的地方?!夜钦珏还是燕玖墨?!想到了这里,箫风瑾心头的火气瞬间冒了出来,一张俊脸黑沉的都快要滴出墨汁来了。

“你再说一遍!“箫风瑾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他真恨不得将她的心掏出来看看,非要这样跟他说话?!非要气死他不可?!他大手一伸,扳过凰非漓的身体,目光死死的瞪着她,“你说的都是真的,要我走?你知不知dào

,我走了,就再不会回头了。没有谁敢对我这样,还是说你要嫁给别人,所以要抛弃我!“这一刻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用了一个极其卑微的字眼,抛弃!也许在她面前,他从来就没有将自己摆的多么高。而在爱情里面,谁更在乎对方,谁就会越卑微。

看着他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听着他怒不可遏的声音!抛弃?凰非漓浑身一颤,这是那个闻名天下的暗月楼主、灵机公子该说的话吗?为什么从他的眼神里面她看到的不是愤nù

,而是深情不逾。

“你是我的仇人,我们也未曾拜过堂,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嫁给谁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走吧,去成就你的王图霸业。“凰非漓挣扎着想要甩开箫风瑾的手臂,奈何他力qì

大,她挣脱不开,不由恼怒说道,”你放开我!“说着又是一阵挣扎。

看着身旁极力想要摆脱他的女子,箫风瑾若说先前是八成怒了,现在就是怒不可遏,十二分的生气!

“放开你?!休想,除非我死!”箫风瑾一把捞过凰非漓的身体,将她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他的手强按着她的头于胸口上,“你听到了吗?它还在跳动,因为你,所以它还能跳,你信不信,你若再敢说一句离开我的话,我就将它掏出来放在你面前。若你不要我,那这颗心也没必要再继xù

跳动了。”他如墨的眸中猩红一片,无不说明他的愤nù

。这个世上他最忍受不了的便是没有她的日子。

听着这决然残酷的话,凰非漓心里惊骇的不行,她比任何人都知dào

,这个男人说到做到,绝不含糊。他此刻的心跳声铿锵有力,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已经火山爆fā



这个男人在威胁她,他竟然威胁她!他以为她还会在意?!他凭什么以为她会在意!难道她方才说的不够清楚?!

“箫风瑾,你就只知dào

威胁我,除了威胁我你还会做什么,你吃定了我爱你,舍不得你受伤。可是你不是不要我了吗?还来找我做什么,还说什么没有我就活不下去,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凰非漓忽然抓住箫风瑾的衣服,呜咽出声,声音里说不出的委屈。

听着这话,箫风瑾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怀中的人儿,她刚才在说,在说她爱他……他眸中的怒火瞬间消退,他呆愣了片刻,怔怔说道:“漓儿,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心头早已经狂喜不已。

“你要我说,我便说?!”凰非漓趁着箫风瑾分神之际,一把推开他,向后退了一步,心里更加委屈,“箫风瑾,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她抿着红唇,极力想要阻止泪水落下,可是泪水仍旧像是绝了堤一般滚落而下。

看着凰非漓哭了,箫风瑾心里头欣喜之余,又心疼不已,他的漓儿心里头果然还是有他的,可是看着他委屈的模样,他不得不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她误会的事情。

“漓儿别哭,我何时说过不要你,就算我不要我自己,也不会丢下你。”箫风瑾连忙安慰说道,在看到凰非漓的泪水时,他瞬间缴械投降了,罢了,生什么气,只要她心里有他就行了。而且,她若难过,他必然难过十倍百倍。

358. V-277 不会给你机会

“漓儿别哭,我何时说过不要你,就算我不要我自己,也不会丢下你。”箫风瑾连忙安慰说道,在看到凰非漓的泪水时,他瞬间缴械投降了,罢了,生什么气,只要她心里有他就行了,而且,她若难过,他必然比她难过十倍百倍。这辈子,他已然栽到了她的手上了。可是这于他而言,却是常人所体会不了的幸福。

看着箫风瑾脸上那慌乱的神情,看着他想要靠近自己又害pà

被拒绝的模样,凰非漓紧咬着贝齿,心里的火气愈发盛了,她恼怒说道:“你这还不是要丢下我的样子,箫风瑾,你真的爱我吗?”说到这里,她连日来的委屈愈发的盛了,眼中的泪水更是簌簌的往下落。她以为他明白她的心意,可是到头来,竟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什么时候说过要丢下她了,箫风瑾此刻心里面虽然慌乱,可是也捕捉到了她话语中的关键词。

“漓儿,你别哭,我错了,你别哭。”箫风瑾见凰非漓依旧落泪,心里早就揪疼不已,他慢慢上前,也顾不得之前心头的担忧,将她抱在了怀中,轻声安慰,“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他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惹她伤心,难过。

“那你知dào

你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吗?箫风瑾,你总说你爱我,可是你是真的爱我吗?!”凰非漓仰起头,大声说道。这一次,她没有挣扎着要远离他,只是抬起头,目光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睑,看着他眸中深处。

被她这样专注的看着,箫风瑾的心神有那么片刻的凝滞,她说他是真的爱她吗?她在质疑?!不,她为什么会质疑他呢!

“漓儿,我怎么可能会不爱你!”没有生气,没有愤nù

,那声音平静无波,可是却没来由让人分外的肯定这句话,这是出自他心底最冷静,最清醒时的的话语。

凰非漓如何听不出他的心情,可是她却是闭上了眼睛,摇头说道:“不,你不爱我,你根本就不爱我,若是你爱我,为什么这些天都不来找我。箫风瑾,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已经想起你来了吗?好,就算你看不出来,难道我失忆了,你就不爱我了吗?那这样的爱未免太廉价了。”最让她伤心的是,他明明知dào

她要嫁给燕玖墨了,可是他却依旧不曾出现,以前的他,怕是早就暴跳如雷了。

“不,漓儿,我没有,我是怕……”箫风瑾刚刚出声,忽然愣住,他在怕,他在怕什么!这些天为什么会偷偷的来着宫中看她,为什么不敢让她知dào

他来过,都是因为他在怕吗?!

“怕?怕什么,你知dào

我已经想起了一切,怕我因为你是我的仇人而不肯原谅你?!箫风瑾,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被仇怨所累的人?还是你觉得我根本就不够爱你,所以你无法相信我!”凰非漓紧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再落泪。这些事情,今天一定要说个清楚。

看着凰非漓那一脸伤痛的模样,箫风瑾这才明白她生气的原因,不是因为恼恨他灭了她的国,害了她半生,而是因为,在她希望他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他没有在她身边,明明天天来了,却总是避而不见,所以她心中产生了怀疑。

箫风瑾眸光微暗,低声说道:“漓儿,我……”

“你要是再敢跟我说一句对不起,这辈子我再也不想理你了。”凰非漓低声喝止了他。

是啊,他们曾经说过的,这辈子谁也不对彼此说对不起,否则必然会惩罚那人,上一次,他说了对不起,她罚他差点失去了她,这一次,如何也不能!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箫风瑾神色一凛,沉声说道,眸中尽是坚定,那样的痛苦尝过一次便足够了。

听着身前男子坚定的声音,凰非漓心里的委屈渐渐平息了下来,她不喜欢别人威胁她,霸气凌人,可是唯独对他,她喜欢他的霸道,喜欢他将她据为己有,这样她才会觉得安心。若她行驶在海上的船,那他就是扬在海风中的孤帆,只有相依相偎,他们才能继xù

向前,才能补足心底的那份残缺。她抓着他的衣服,仰起头看着他清贵如华的容颜,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让人厌烦,稍不留意便会被他蛊惑。多日不见,他依旧俊逸无双,那一双凤眼璨若星辰,她看的竟有些痴了。

看着凰非漓那痴然的目光,箫风瑾愣了片刻,忽而想到了什么,俊逸的脸上扬起一抹魅惑的笑容,他凑到她耳畔,低声说道:“漓儿,为夫的容色可还合你的心意?”

“轰”的一声,凰非漓只觉得脑海里面有什么炸开了似的,脸上咻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她蓦地低下头,脸上羞赧一片。心下气愤,这个人怎么说话还是这样露骨。而且刚刚的账还没算完了,他竟然敢这样调侃她!

看着凰非漓那一脸害羞的样子,箫风瑾心头欢欣不已,这才是他的漓儿,不管在外人面前如何强硬,可是到了他的面前不过只是一个寻常的女子,会娇嗔,会生气,会流泪。他已经确定了,他的漓儿回来了。

“你知不知dào

,你那天吓死我了。”箫风瑾想起那天她落崖的情景,依旧心颤不已。若是她真的有什么事情,那么现在这个世上也不会有他了。既然她想将一切说清楚,那他自然愿意,他们之间是应该有任何的芥蒂的。

凰非漓仰起头,看着箫风瑾,即便是现在,她依旧能看到他眉间的黯然,那个时候,他拉着她的手,誓死不放的心情她现在心头仍旧回荡着。若说她恨他?恨他加注在她身上的一切,当然,在落崖之前心里头是有那么些生气的,可是生死关头,她才醒悟过来,什么仇恨,什么恩怨,都见鬼去吧,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她只想把握现在,只想爱着那个叫箫风瑾的男人,那个男人是她现在、未来的一切。可是那些话,却来不及告sù

他了。

“若是再回到那时,我依旧会那样做。”凰非漓垂眸,低声说道。

看着怀中的人儿,看着她炯炯有神的目光,箫风瑾眼底滑过一抹光亮,嘴角不觉勾起一丝笑容,他想的没错呢。可是……想到她那个时候危险的举措,他心底蓦地一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

“我不准,不准你再为我做任何危险的事情,凰非漓,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休想从我手中将你夺走,阎王也不行!”箫风瑾手轻轻扣住凰非漓的脑勺,在她额上印上一吻,声音绵延似丝带一般柔软。他如墨的眸中温柔备至,紧紧将怀中的人儿包裹着。

感觉到额上的温热,凰非漓心房里好像有什么动心瞬间充斥而出一般,她张了张嘴,看着那一脸柔情的男子,低声说道:“你都知dào

了?”

箫风瑾无奈的看着怀中的人儿,看着她那略带惊愕的表情,轻声说道:“我如何能不知dào

,凰非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这世上怕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就算你恼恨我,可是对于一旁看好戏的东方玉华你只会更恨,而且你不会用自杀的方式来报复我。因为我相信,这世上谁都希望我死,只有你不希望,你爱我,就如我爱你一般。而当时我听到你说不准我死,要我一人孤苦的活着的时候,我就更加清楚了,我的傻漓儿不想因为她自己而让我受人胁迫,所以决定赴死,而她怕她死了之后我会寻短见,逼我发誓不能寻死,这是在破我当时的誓言。”说着,他看向凰非漓,眼底是深深的愧疚,“你可知dào

我当时有多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竟然让你落在了旁人的手上。”

原来他都知dào

!凰非漓怔怔的看着箫风瑾,他的脸上,眼里都是惊惧,那个时候,他定然是相当痛苦。这个男人还真是自恋呢,什么叫她爱他,如同他爱她一般!可是心里好暖呢,先前所有的不满怨愤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是我任性了。”凰非漓垂眸,低声说道。当时东方玉华将他的身份说出来,又抓了她,她知dào

东方玉华是相用她来束缚住他。在不知dào

他的身份之前,她就一直觉得他该是自由翱翔于天地的男子,不该受到任何的拘束。在知dào

他的身份之后,她更加觉得他是这世上独一无二屹立于山顶的男子,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威胁到他,包括她自己。而且,他们之间有着那样的仇怨,若说她心里毫不在意,那自然是骗人的,所以她想要逃避,可是当他追下来的时候,她便已经将所有的过去都放下了,可是她不能看着他死,所以,她只能自己去死。这就是她的成全!

“旁的任性,我不会管,可是凰非漓,你的命是我的,你若再敢轻视它,那我便亲手夺走它,然后自杀,这样你可满yì

!”耳畔,箫风瑾霸道威胁的声音再次传来,他眉头一扬,高高耸起,脸上是不容置疑的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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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5. V-274 都是你的错

燕国临都,对于燕玖墨要娶凰非漓为后的消息像是旋风一般瞬间席卷了临都的大街小巷。此番,燕玖墨自然没有公布凰非漓是夏离的消息,只说他与凰国九公主乃天作之合,都不在意燕凰两国曾经的恩怨,甚至是将凰国的灭亡全部都推到了燕风扬的身上。

整个临都中的人都对皇上这突然的决定震慑住了,毕竟燕国此番是内忧外患并存,皇上怎么还有心情娶后呢,然而稍微明白事理的人瞬间明白,那新后可是凰国公主,她既是凰国公主,那么皇上娶了她之后,凰国那边的民心自然也会向着皇上了,这样的话,燕国未必会输给摄政王、苍国甚至是北疆了。

临都之中,城脚处,皇榜张贴的地方挤满了人。

“皇上终于要立后了啊。”

“是啊,没想到竟然是凰国的公主,皇上也真是大胆,不怕那凰国公主杀他吗?”

“皇上岂会是那般容易被人暗算的人,凰国公主怕是也没有那个胆量吧!”

“这凰国九公主不是从前摄政王一直寻找的人吗?更有传言说,她是摄政王的女儿呢。”

“切,你们怕是还不知dào

那凰国公主的真zhèng

身份吧,她可是从前的夏左相,也就是后来的凰女,皇上心尖上的女子呢。”

“额,她竟然是夏左相?!”

“不对,夏左相不是跟右相一起逃了吗?”

……

一个年纪约五六十的老叫化儿佝偻着背,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艰难的朝着城中心走着,他蓬头垢面的,让人几乎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轮廓,然而独那一双慧眼泛着精光,走了一段路,他看了看天,忽的叹息一声,“看来这一天终于是来了,帝星现,凤还巢,天下一统的这一天终于来了,凤翔万里,凰鸣九天,属于他们的宿命,谁人都改变不了。”

————

右相府,房间里面,

一身灰衣的男子闯了进来,他直接摘下头上的草帽,顾不得拍身上的灰尘,直接拿起桌上的水壶往嘴里灌茶,几乎快将一壶茶给喝完了才停下来。

喝完茶,他放下茶壶,拿袖子擦了擦嘴角,才冲着桌旁的男子说道:“真是快累死我了,离开了几个月,这临都还是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说着他直接坐在了桌旁。

对面一身雪衣的男子静默坐在他对面,他看着手中的信件,连眼都没有抬一下,他清俊的脸上较之从前的苍白失血如今多了一些红润了,看上去气色不错,如墨的眼底也平静淡然。

“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箫风瑾放下手中的信件,淡淡说道。

“我这大老远的来,你也不问问我好不好,真是太冷血了吧。”司空澜沧抱怨说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瞥了司空澜沧一眼,上下扫了他一眼,不语。

被箫风瑾这样一扫,司空澜沧心里不免有些发毛,这人是什么意思,是说他还不值得他关心?!

司空澜沧收敛了下心绪,说起了正事,“按照你先前所布置的,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楚南轩跟端木朔已经与燕风扬会合了,苍国那边也有我们的人在支撑着局面,断然不会生出什么乱子,你放心好了。”说着,他深深的看了箫风瑾一眼,“你气色看上去比之前好了许多,想来体内的毒素是压制下去了。”之前他在雪城的时候,那浑身散发的戾气直到现在都让他心底发寒呢。不过,他难道没有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现在可都在传,凰非漓要嫁给燕玖墨了。

箫风瑾瞟了司空澜沧一眼,似是看出他心底的疑惑,“不实的言论,没必要在意。”

是啊,是他媳妇要嫁给别人了,该担心的是他才对,现在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呸呸呸,谁是太监啊,司空澜沧心里腹诽着。

“好吧,我也不多问了,你就说说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吧,要是被燕玖墨知dào

你在这里,怕是会倾尽所有将你留在这里。”这也是他来这里的目的,司空澜沧神色肃然,他们是绝对不能让他出事的,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了。

听着这话,箫风瑾偏过头,看着门外的景色,已经是十月份了,枯黄了一地,这几日他时常会在院中散步,脑海里面想的都是有关于她的回忆,明明是尽在咫尺,可是心里的思念却早已经泛滥成灾。

“快了。”

快了?!司空澜沧看了箫风瑾一眼,不觉皱了皱眉,现在凰非漓都要嫁给别人了,他到底为何这般冷静,有些时候他们这些人他还真是看不明白。他们那样的感情着实让他羡慕,而他的呢?那个女子现在究竟过的如何呢?想到这里,他蓦地看向门外,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

皇宫

御书房外面“啪”的声响接连不断的从里面传出来,甚至还夹杂着男子暴怒的声音。

凰非漓从御书房外经过,听着里面的动静,看着外面一脸苦色的高见,自然能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议论他娶的人是凰女,当然若是在燕国的话,这无疑是天大的喜事,这可是预示着他们的帝王即将夺得天下了呢,可是对于别国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没有哪个国的人希望自己的国家会被旁人吞灭。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可不好办呢。

高见看着四周,目光忽然落到了不远处那一抹淡蓝的身影上,立kè

小跑步过去,“姑娘,您来了。”

凰非漓蓦地回过神来,看着那走近的身影,淡淡说道:“我只是经过,正准bèi

离开。

“姑娘,皇上今日心情不好,您要不要进去劝劝他。”高见小心翼翼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看了高见一眼,笑着说道:“这里可是御书房,岂是我一介女子能进去的,若是我进去了,怕是又少不得有人说我的不是了。至于皇上不高兴,公公多给皇上准bèi

些参茶就好了。”说着不等高见说话,她已经转身走了。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高见不觉打了个寒颤,不知dào

为什么,刚刚从她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冷意,而远离她之后,他觉得身上都暖和了不少。而且她虽然笑着,可是那笑容却是渗人的寒冷,这个人真的是夏左相吗?总觉得不太像呢。她对皇上是真心的吗?

心底的想法忽的涌现出来,高见吓了一跳,连忙收敛心神,朝着御书房走去。

————

凰非漓向前走了不久,终于看到了前面紧锁的宫门,寿宁宫,这里曾经是整个皇宫里面最为尊贵的人的住所,如今这宫室外的杂草都没有人处理了。这就是后宫生存的法则,荣宠的时候万人景仰,失去地位的时候,谁都能进来踩一脚。

推开宫门,凰非漓拿着袖子掩着嘴角,以免自己吸入了灰尘,她闭了闭眼,随即走了进去。

寿宁宫她从前并未来过,不过这里的宫殿跟凰国宫殿的格局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她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这里甚至都能看到蜘蛛网,宫檐上几株枯草迎风飞舞,偌大的宫殿里面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似是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今日怎么这么早就给哀家送饭来了。”

听着这声音,凰非漓眉心不觉跳了跳,脚步都停顿了一会儿,这是那秦太后的声音,她朝着那声音的源头而去。

内殿里面阴暗森冷,屋内潮湿一片,隐隐能嗅到霉味,凰非漓蹙了蹙眉,里面的光线不好,她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床榻上躺着一个老妇,她佝偻着背,低声咳嗽着。她不由看了看四周,屋内的装饰品都被撤了去,整个内殿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几个凳子罢了,这就是曾经荣极一时的秦太后的晚年生活?!

“你是谁?”秦太后看着那走进来的人,虽然看不清楚她的长相,可是这人并不是从前给她送饭的人。

凰非漓听着那苍老的声音,她收回心神,看着榻上那正打量着自己的老妇,走了过去,越是靠近,她的容貌越是清晰,她原本乌黑的头发如今已经生了华发,额上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皱纹横亘着。这个女人,真的老了。

“你是谁?!”秦太后再次问道,眼前女子的容颜在她面前渐渐清晰过来,忽的,她瞪大眼睛,惊愕出声,“你是夏绯瑶!”

夏绯瑶?!凰非漓微微挑眉,她不自觉的将手附到自己的脸上,看着一脸震惊错愕的老妇,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她的容貌与母后有几分相似,被错认也是理所当然。

“夏绯瑶,你来做什么,你是来向我报仇的吗?你死了都不愿意放过我吗?!”秦太后忽的向后退了退,瑟缩成一团,双眼惊恐的看着凰非漓。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了秦太后一眼,眼底滑过一抹疑惑,报仇?!这话要从何说起?!

“你……”凰非漓向前走了一步,准bèi

问她一些事情。

熟料秦太后见她靠近,愈发的向后退去,直到靠到了墙壁上,不能再后退,她嘴里念叨着,神色涣散,“都是你,是你抢走了燕风扬,当年燕风扬明明要娶的人是我,可是他竟然为了你连皇位都不要,让我成为这帝都想笑柄,我恨你!这都是你的错,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356. V-275 你真的以为我毫无感觉吗?

熟料秦太后见她靠近,愈发的向后退去,直到靠到了墙壁上,不能再后退,她嘴里念叨着,神色涣散,“都是你,是你抢走了燕风扬,当年燕风扬明明要娶的人是我,可是他竟然为了你连皇位都不要,让我成为这帝都的笑柄,我恨你!这都是你的错,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皇位,笑柄?凰非漓眉梢微凛,眼底滑过一抹暗沉之色,看着榻上那已经接近崩溃的女人,她心里思索着她话中的意思,她的意思是,她曾做过什么事情陷害燕风扬跟夏绯瑶?!

“我的错?若你不做那些事情,我今日会来找你?!看你的样子,你似乎没有忘记那段过去吧。”凰非漓镇定的站在远处,冷冷的看着那蜷缩在榻上,惊慌不已的老妇。

听着凰非漓的话,秦太后面色一抽,脸色瞬间僵硬了下来,她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好半晌,一个低哑的声音慢慢传出,“谁让你夺走了他的心,我与他自小定亲,可是那一年你来到了燕国,你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从此他的眼中再也没有我。他是皇上最为疼爱的儿子,这皇位本来就该是他的,可是他为了你,竟然扬言,若在你与皇位之间做出选择,他毫不犹豫的会选择你。你知不知dào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在笑话我是个弃妇。我那个时候想,他只是一时间没有看清楚你的真面目,等日子久了,他就会明白我的好。”说到这里,秦太后呜咽了,泪水和着脸上的赃物留了下来,印下深深的痕迹。

凰非漓垂着眸,仔细消化着她所说的话,这就是母后与燕风扬的过去吗?若不是来了燕国,她还真不知dào

这些呢。今日她过来这里,本也是想就过去的事情有个了解,同时求证一件事。

“而后来,他为了你,竟然只身前往凰国!他是燕国的储君啊,怎可做如此儿女情长,不顾后果的事情。而我恼恨他带给我的耻辱,所以就将这件事告sù

了皇上,皇上知dào

这件事大动肝火,可是我没有料到皇上竟然对他依旧不死心。所以我就勾结那个时候的二皇子,跟他一起合谋杀了皇上,夺位,既然他不在乎这个皇位,总有别人在乎,他不在乎我,总有别人将我奉若珍宝。”秦太后咬着牙,默默的将过去那段事情说出来,她眼底尽是怨毒之色,“而你,当然也休想得到好处,你抢了我的男人,我怎么会让你如愿。当时燕国人都谣言皇上是被燕风扬气死的,燕风扬虽然爱你,可是他是个孝子,所以面对天下人的指责,面对父皇病逝的打击,他如何也不会跟你在一起。而那个时候我又通知了凰景天,让他趁机向你父亲提亲,你父亲本就不喜欢燕风扬燕国皇子的身份,自然巴不得将你嫁给旁人。而这个旁人,必须是要能与燕风扬对峙的,自然非凰景天莫属。哈哈哈……想不到吧,这些都是你该得的!哈哈……”她的声音突然张狂起来。

凰非漓闻言,脸色微变,父皇是勾结秦太后才夺得母后的吗?难怪在她懂事以来,看到的母后永远都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现在她多少能懂得一些了,她恨,恨父皇不顾她的意愿娶了她,也恨燕风扬为了别人放qì

了她。而后来,她应该是将这些恨转移到了她这个女儿身上了。不知dào

为什么,她心里并没有多少的难过,或许这辈子她已经对所为的亲情绝望了,不在乎,也就不会再去理会了。

而对于燕风扬那个男人,那一次在摄政王府里,她能感觉到他对母后的深情,这个男人这些年怕是一刻都没有忘记母后吧,所以那个时候在凰国才会杀了父皇,他进攻凰国怕也是因为母后,也许从前是恨他的,可是现在这些她已经无法分辨对与错了。

看着榻上那一脸怨毒的女人,她不知dào

该说她什么好,就算她将设计了别人,可是她不也赔进去了自己的一生?!都是可怜的人罢了。

凰非漓垂眸,敛尽眼底的情绪,淡淡说道:“这些我都知dào

了,我只问你,你可知dào

夏绯瑶所生的女儿究竟是谁的?”

这话一出,榻上秦太后的眸子忽然转了转,眼底恢复了少许的清明,她抬起头看着眼前那酷似夏绯瑶的女子,忽然摇头,瞪大眼睛,厉声说道:“你不是夏绯瑶,你是谁!”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夏绯瑶了?!”凰非漓淡淡说道,这个时候,她清醒一点也许更好。

秦太后听着这话,面上一变,她隐约记得自己刚刚好像说了什么话。可是她究竟说了什么呢?她怎么有些不记得呢?

“太后别慌,你刚刚不过是与我说过一些关于燕国先皇的死因罢了,放心,我不会忘记的。”凰非漓好心的提醒说道。

秦太后的手蓦地紧握,抬起头,冷冷的逼视着眼前笑意盎然的女子,她想起来了,“你是夏离!我早该想到了!夏绯瑶死了,只有她的女儿才会这么像她!”

看着秦太后脸上的厉色,凰非漓不以为然,她偏过头看了看四周,淡淡说道:“太后还是不要与我说废话的好,我只问你一句,你可知dào

我的父亲是凰景天还是燕风扬?”这个问题困惑了她许久,其实在凰国的时候,也有人说她是野种呢,这也是凰倾娆一直叫她贱人、贱种的原因。

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秦太后冷笑一声,“你是谁的种与哀家有什么关系。”

“看来太后是忘了我刚刚所说的话了,要是我告sù

燕玖墨,你曾经毒杀了他的祖父,你说她会如何对你?我瞧着你如今在这个地方住着多半已经是他额外施恩于你吧。”凰非漓淡淡说道,脸上冰冷一片。

听着这话,秦太后瞟了凰非漓一眼,冷笑说道:“你倒是告sù

他,看他敢不敢对哀家动手!要是没有哀家,哪里有他的今天,他不过是哀家当年为了巩固权势从宫外抱回来的一个贱种罢了。哼!迟早有一天他会知dào

,没有哀家,他的皇位根本就坐不稳。”

燕玖墨不是皇室中人?!凰非漓双眸猛地瞪大,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秦太后,她知不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

“你知不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凰非漓皱着眉,沉声说道。

秦太后坐了起来,看着凰非漓那微微思量着的眸子,冷笑一声,不屑说道:“怎么?吓着了?果然是冷宫里面呆惯了的,没见过世面,这种事情历史上又不是没有。”

“太后如此大方的告sù

我,莫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我去做?”凰非漓收回心神,淡淡说道,“不过太后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

“你不就是想知dào

你爹是谁吗?那哀家就告sù

你,你爹是燕风扬,听说你要嫁给皇上了,也好,这样皇上也算是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了。”秦太后冷笑一声,“也许这就是皇上娶你的原因之一。”

这样说,燕玖墨知dào

?!看着秦太后的脸,凰非漓心头微紧,蓦地出声,“你是想通过我挟制燕玖墨?你觉得我会答yīng

?!”

“不答yīng

?你难道就不想向燕风扬报仇?当年可是他抛弃了你们母女,才会让你在凰国受尽苦楚?!只要哀家在,到时候定然能将真相大白于天下,这样不就帮你出了一口恶气了?!况且,只要你跟哀家一条线上,哀家定然让你执掌这燕国大权,你是凰女,你是燕国的公主,这天下就该是你坐的。”秦太后诱惑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忽然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你要去什么地方?”秦太后见状,心下大惊。

凰非漓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回过头凉凉的看了秦太后一眼,“我不相信你!太后还是在这冷宫继xù

呆着吧,若是我想要这天下,不需yào

假手于人!更别说是你,你让我觉得恶心!”一个将自己身边所有人都算计的了的女人,真的让她作恶,说完,她直接出了殿门。

“回来,回来!”一声声凄厉的声音从殿内传出。

出了殿门,凰非漓深吸一口气,今天知dào

的事情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得好好消化才是。

————

凤宁宫中,夜晚,燕玖墨因为外面的流言烦心不已,又要操心燕风扬跟苍国的事情,所以晚上也就没有过来了。而夜钦珏也在准bèi

回国的事情,凰非漓早早便睡了。

躺在榻上,凰非漓抱着雪猫,渐渐入睡,隐约之间,榻边一个黑影走了过来。他伸出手,想要靠近那近在咫尺的容颜,可是又怕惊醒了她,犹豫了片刻终是忍住了。

她的睡相很安稳,可是总是喜欢踢被子,一点都不老实,这不,榻上的人儿翻了个身,被子便从身上划了下来。他一脸无奈的看着她熟睡的容颜,耐心的将被子捡了起来,小心的盖在了她的身上。可是没一会儿,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他好脾气的再次帮她盖好被子,如此反复,不知dào

多少次了。

而这一次,当他再次帮她盖被子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阻止了他的动作,一个低哑的声音传来,“来了这么多次,都不让我知dào

,可是你真的以为我毫无感觉吗?”

ps:接下来的呢————

359. V-278 谁说我思念你了

“旁的任性,我不会管,可是凰非漓,你的命是我的,你若再敢随意轻视它,那我便亲手夺走它,然后自杀,这样你可满yì

!”耳畔,箫风瑾霸道威胁的声音再次传来,他眉头一扬,高高耸起,脸上是不容置疑的决然。

这个人,这个人总是会抓住她的软肋来威胁她!他比谁都清楚,她在乎他胜过一切,而她何尝不清楚,他在乎她同样胜过一切。所以,他们之中伤其哪个,必然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你以为我在乎你的死活,我只是不想自己被你杀了。”凰非漓咬着牙愤愤说道,头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里面,那里仿佛有温暖的火焰正在燃烧着。她紧抓着他的衣服,只有这样,她才能确定他还在她的身边。

看着怀中倔强的小女子,箫风瑾俊逸的脸上终于绽放了这些日子以来最为舒心的笑容,他收了收手臂,将她紧紧抱住,头埋在她的耳际,他吻了吻她的发,柔声说道:“好,漓儿不在乎我,只是不想被我杀。”这一刻的相拥才是他连日来最想要的结果,没有什么比现在这一刻更真实的了。

“知dào

就好,你要是再让自己的身体受伤,我是不会管你的。”凰非漓气愤说道,想到那天晚上看到他口吐鲜血,她心里就恼怒的紧,她不在的时候,他究竟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泪水止不住往外落,沾湿了那雪白的衣,浸到了某人的心头。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颤动,箫风瑾如墨的眼中闪过一抹暗流,他搂紧了她,低声说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以后不会那样了。”若早知dào

会是那样的局面,他绝对会将身体养好再出现在她面前。可是这也只能是想想,他控zhì

不住自己见她的冲动,那思念一点点在侵蚀着他的心智,他抗拒不了她。而结果却是要她的漓儿为了掩护他离开,装作不认识他,还要去与燕玖墨他们周旋,他说过要保护她的,可是最后却是她在保护他,这就是他一直没有来见她的原因之一,他在惩罚自己。

“谁说我担心你,箫风瑾,你少自作多情!”凰非漓挣开箫风瑾的怀抱,仰起头,看着那黯然温柔的容颜,他这是在她面前扮无辜、博同情吗?他以为她吃这一套?!她说过了他不在乎,混蛋,对于别人她的确是不吃这一套,可是对象偏偏是他!心里头的火气在这一刻忽的被什么掐灭了似的,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委屈的不行,她忽的抬起双手捶打着他的胸膛,“箫风瑾,你混蛋,你知不知dào

,我会害pà

,我会担心,你要是出事了,你要我怎么办,你总是说你爱我,可是你不爱你自己,你凭什么说你爱我。那么多的血,我真希望我自己那个时候没有记起你是谁,不会为了你担惊受怕!”

那柔弱的拳头一下下的落在他的胸口处,他任她捶打,听着她一声声的控诉,他知dào

,她是在让自己心头的恐惧发泄出来,那天晚上,他也没想到自己身上的毒会发作,他还是小看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因为当时她矢口否认与他的关系,他心头着急慌乱,怒火滔天,所以导致体内的毒素超出了他的控zhì

而爆fā



是啊,他凭什么说他爱她,让自己的女人担惊受怕,让她出面保护他,这都不是被允许发生的事情。

“漓儿,以后不会了,这些以后都不会发生。”箫风瑾低哑着声音,认真说道,“以后,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的身边,我也不准你再自作主张的为我着想,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一起面对?!凰非漓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抬起头,他这是在保证吗?以前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保证以后一起面对,可是他却瞒了她那么多事情。

似水看出凰非漓眼中的不信任,箫风瑾心头一滞,他知dào

他隐瞒身份的事情,让她心里多少有些阴影,他连忙说道:“漓儿,我……”

而在这个时候,殿外一个女声传来,“姑娘,您在跟谁说话?”

听着这声音,凰非漓心神一颤,蓦地看向了殿门口,有人来了!她看向身旁的箫风瑾,他眼底闪过一抹杀意,看那架势是打算杀人了,她冲着他摇了摇头,随即看着外面,冷喝一声,“我与小瑾在说话,怎么,你在偷听我说话?”

小瑾?!箫风瑾眼底滑过一抹诧异之色,他怎么不知dào

漓儿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没有,没有,姑娘,奴婢不敢。”殿外,宫女慌乱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冷哼一声,“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靠我太近,现在都敢偷听我与猫说话了,改明怕是我与皇上说话你也会偷听了,既是这样,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这里呆着了。”

“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有心冒犯,惹您不快,求姑娘饶过奴婢这一回。”殿外,传来地板震动的声音。

凰非漓微微挑眉,淡淡说道:“别磕头了,我要睡觉了,记住,若是再犯,你也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了。”那清淡的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狠绝。

“谢谢姑娘,奴婢告退,奴婢告退!”殿外宫女慌乱的声音传来,随即就是一阵跌乱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无影。

知dào

那宫女已经离开,凰非漓松了一口气,她明明已经将这凤宁宫的宫人都疏散了,而且她平日里对她们可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没想到还是有人敢靠近她。

“那只猫,叫小瑾?!”耳畔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一愣,回过头诧异的看着身旁的男子,他正看着别处,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kàn

到了不远处软榻上正蜷缩在一起的雪猫。

“箫风瑾,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凰非漓已然明白了他在看什么,当即想要解释,她可不想被他以为她之前没有失去记忆,她给那雪猫取名小瑾,不过是因为心里潜意识的想法,那个时候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所有的意识里面,唯独只有一个瑾字最为清晰,而看到那只雪猫的时候,看到它雪色的毛发,她不自然的将那个名字给了它。

箫风瑾回过头来,看着怀中慌乱的人儿,他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子,轻笑说道:“什么叫不是我想的那样,原来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将对我的思念都寄托在那只猫上了。虽然我不喜欢别人用我的名字,可是它既是代我陪了你这么久,兼之又忠心护主,那我就放过它好了。”果然见到她之后,他的心情也变成了晴天了,有她真好。

“谁说我思念你了,你少自作多情了,我那个时候根本就不记得你是谁!”凰非漓抬手‘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当即看向了别处。事实上,就连失忆了都忘不掉那个人,她究竟是多爱他。

看着凰非漓那羞赧的模样,箫风瑾俊逸若仙的脸上笑意渐深,“我竟不知dào

漓儿爱我如此之深,忘记世间所有,却惟独忘不了我,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动听的话了。”他掰过她的头正对面他的脸,看着她紧咬着红唇,一副羞愤的模样,他脸上的笑容忽而收拢,凝声说道,“漓儿,我很高兴,很高兴你还爱我,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要求你忘记,但是我希望你重新相信我。”

凰非漓眨了眨眼,看着面前这朝思暮想的容颜,自从与他在一起后,他极少露出严肃的模样,这一次她历经生死,他何尝不是,若是她掉下悬崖的那一刻一不小心撞到了要害,也许那一次真的就成了永别了。每每有那样一种可能的时候,她就庆幸,庆幸他们现在还活着。哪怕经lì

了磨难,只要活着,就能再次相聚,便能一起去经lì

那些美好的事情。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想要再跟他在一起,那一次她也是存了侥幸才去跳那悬崖,可是若是在她与他之间谁能活下去进行选择,她毫不犹豫的会选择他。她从来都不会否认,她爱这个男人,比爱自己更甚。因为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人,会为了她,连性命都不顾,那天晚上,看到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便看出了他的疲倦,看出了他身体并不好。这个男人将她当做比自己生命还重yào

的存zài

,真的应了他的那句,你生我生,你死我亡。所以为了他,什么仇恨,什么恩怨,都不重yào

,她只要他!

“你就不想知dào

,我为什么会恢复记忆吗?也或者你应该怀疑我根本就没有失忆,这一切不过是我想嫁给燕玖墨而做的掩饰?因为,的确是我主动去找的燕玖墨,而他说要娶我的时候,我很清醒,而且我还亲口答yīng

了呢。”凰非漓微微垂眸,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慢慢离开了箫风瑾的怀抱,他的怀抱是她一直贪恋的存zài

,可是她却做出了让他讨厌的事情,她抬起头,看着那清俊的容颜,泪花从眼底涌现,“箫风瑾,你瞧,我是个多么狠心的女人啊,我怎么配你,怎么配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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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 V-279 除了我,你休想嫁给任何人!

“你就不想知dào

,我为什么会恢复记忆吗?也或者你应该怀疑我根本就没有失忆,这一切不过是我想嫁给燕玖墨而做的掩饰?因为,的确是我主动去找的燕玖墨,而他说要娶我的时候,我很清醒,而且我还亲口答yīng

了呢。”凰非漓微微垂眸,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慢慢离开了箫风瑾的怀抱,他的怀抱是她一直贪恋的存zài

,可是她却做出了让他讨厌的事情,她抬起头,看着那清俊的容颜,泪花从眼底涌现,“箫风瑾,你瞧,我是个多么狠心的女人啊,我怎么配你爱我,怎么配你爱我。”

看着那悬在眼底的泪花,箫风瑾眉头一皱,脸上升起一抹怒意,大手忽的伸了过去,一把将凰非漓的眼睛捂住,“凰非漓,我爱不爱你,是我的事情。你给我记清楚,你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我不准你说自己的不是,更不准你随便落泪,现在,赶快把泪水给我收进去。”若是知dào

他出现在她的身边,会让她伤心,他宁愿她一直不知dào

他在她身边。

凰非漓抽了一口气,眼前已经被那双大手遮住了视线,她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可是他的动作已经告sù

了她,他的想法。耳畔,清越的声音忽的传来。

“凰非漓,你既是知dào

我爱你胜过一切,那你觉得对于你是否隐瞒我这事情真的还重yào

吗?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不管你是要杀我也好,还是要放qì

我也好,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可是,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说着,他顿了顿,“当然,你若是想要与我解释一下那件事也无妨,不想说,我也不会在意,记住我的话,我只要你。在以前我以为不告sù

你都是为了你好,可是现在我不会再隐瞒你任何事情,若是再隐瞒你,那便让我永远得不到你。”这世上于他而言最残酷的誓言,不是死亡,而是活着,身边却没有她。

听着他毅然决然的誓言,凰非漓强忍着泪水不让它落下,今天晚上也不知dào

怎么了,总是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掰开他的手,黑亮的眸紧紧盯着他的脸,他的脸上一如从前一般,淡然从容,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可是那双眼睛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只容得下一个人,也只会盯着一个人看了。

凰非漓无奈一笑,这人都将话说的这么清楚了,她还在纠结什么,他可以不在乎,可是她却不能做到视若无睹。他给她包容,她不能肆意妄为,辜负他的心意。他给她的是双重标准,他不能,她能,永远的以她为重,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让他感动的想哭。

“谁让你一直不来见我的!”凰非漓忽然朝着箫风瑾嘟囔一声。

“嗯?”箫风瑾一愣,错愕的看着凰非漓。

看着他那懵懂的样子,凰非漓气恼瞪了他一眼,“我都要嫁给别人了,你竟然还狠心的不出现在我面前,箫风瑾,我不相信你不知dào

我已经恢复了记忆。”她都公布天下她要嫁给别人了,可是他偏偏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能不生气吗?要是再以前,他早就站到她面前,怒斥她了。可是她等了那么久,他总是在深夜的时候来看她,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漓儿,我……”箫风瑾怔怔的看着那正气恼着的人儿,她是因为这个生气?

凰非漓一咬牙,冷哼一声,一把推开他,看着别处,愤愤说道:“你别解释了,你自以为是为我好,以为不出现在我面前,我便不会想起过去那些仇恨。箫风瑾,什么时候开始,你便替我决定好一切了,包括我的爱恨恩怨,好,既然是这样,我现在应该很讨厌你,你走,不要再出现我面前。”

看着凰非漓那因为赌气而撅起的小嘴,箫风瑾此刻有些哭笑不得,他的漓儿也会有这样小孩子的时候啊,这些天她在这宫里的行事作风他可是一清二楚呢,不过也好,这才是他的漓儿,这样的模样,也只有他能看到呢。

“漓儿,别气了,是我不好。我向你认错,我不该瞎揣度你的心意。”箫风瑾拉过凰非漓的手,柔声说道。这样想来,她先前要赶他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漓儿还真是与众不同,连生气的理由都与旁人不同。

凰非漓甩开箫风瑾的手,看着他那笑着的脸,心下愈发气愤了,瞪着他说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我当然是在笑我自己喜欢胡思乱想,我的漓儿这么深明大义,怎么会因为那些过去的恩怨而离开我、讨厌我,我的漓儿这么爱我,又怎么舍得真的赶我走。”箫风瑾嘴角的笑容扩大,看向凰非漓的目光中隐约有火化迸溅,灼热异常。

“谁说我爱你了,谁说我不舍得赶你走!”凰非漓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这人哪里有认错的觉悟,分明是在欺负她。她偏过头,懒得看他。

熟料,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直接扣住了她的脑勺,她本能的看了过去,还未看清楚,一张俊脸便凑了过来,她还想说什么,唇上已经被人封住了,那温热的感觉一如从前一般,绵延压抑。

起初她挣扎了下,然而面对他的温柔,她很快就败下阵来,她本来就没想过真的赶他走,只是故yì

气他罢了,偏偏这个男人霸道强势,她慢慢闭上了眼睛,任他予取予求。

已经好久没有品尝过她的滋味了,箫风瑾吻的入神,手紧紧扣着她的腰际,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他可没有在别人的地盘上与心爱的人亲热的习惯。

好半天,两人这才收住,凰非漓靠在箫风瑾怀中低喘着气,粉嫩的小脸上羞红一片,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刚才的紧张她还未缓过神来,到最后的时候,他能感觉到他濒临爆fā

了,她以为他会想要……可是在这里,她真的有些不适应,好在他明白她,及时收住了。

“漓儿还是跟从前一样。”箫风瑾凑到凰非漓耳边,俊逸的脸上浮现一抹坏笑,语气里更添几分纨绔不羁。每每这个时候的他都与平常不一样,她心底不免愤然,这人分明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不,他彻头彻尾就是一只狼。

凰非漓听着他这意犹未尽的话,不由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什么从前,说的我们好像多久没见面似的。”而且这人为什么每次这个时候看起来都那么的欠打。

“漓儿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一两个月没见了,这样说来都过了一百多年了,岂不是从前。”箫风瑾挑眉说道,眼底笑意愈发深了,“漓儿似乎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害羞了。”以前的时候,她哪里会这般跟他讨论他话里的不妥之处,怕是早就扑在他怀里躲起来了,这样说来,这次分别,总算是有些收获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不觉翻了个白眼,明明人前一副冷酷霸道,生人勿进模样的男人,人后却是这般无耻,偏偏他还颇为自得。

“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将先前的事情揭过去。”凰非漓忽然起身,离开箫风瑾的怀抱,看着他笑意浅然的脸,认真说道,“箫风瑾,你都说了,我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我的心很小,却也只想将一个人放在心上。我这人很霸道,你既是我的男人,那我便要知dào

你的所有。”好不容易他们摆脱了那些枷锁,在一起,她不希望他们之间再有任何误会,她也不希望旁人拿那些有的没有来威胁他们。她可以不相信,不在乎,可是却无端会觉得自己被排斥在他的世界之外。

也许有的人会说,你既是爱他,便要包容他的一切。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接受便好,不,她不想要这样被动的站在他的身后,同旁人一般。在这个世上,她只有他了,那么她也希望他的世界里只有她,所以她要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就像是了解自己一般。这就是她的偏执,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不孤单。而他,与她是同样的人,他明白她的想法。

“漓儿,过去是我瞒了你,以后不会了。”箫风瑾将凰非漓抱起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捞起散在榻上的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搂紧她,头搁在她的肩上,柔声说道,“我再也不会自作主张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能让你知dào

的。你问什么,我都可以回答你,不过我要先知dào

,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他知dào

她恢复记忆,是在他醒来之后,听到了宫里面传来的消息,她的性情与先前的痴傻全然不同,他的漓儿怎么会痴傻呢,那么就只会是伪装,既然她知dào

伪装自己,那么她肯定有办法让自己恢复记忆。他没来由的觉得她恢复了记忆,而那无数个夜晚,她辗转反侧呼喊的都是他的名字。

“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要嫁给燕玖墨呢。”凰非漓挑了挑眉,小声说道。

听着这话,燕玖墨脸色蓦地一沉,低喝一声,“你敢!”他抱着她的手臂瞬间收紧,霸道说道,“只要我还活着,除了我,你休想嫁给任何人!正好,你说到了这件事,我倒是想知dào

,你究竟想做什么。”说着,他看着凰非漓,眼底划过一道威胁的光芒,那意思分明是在说,你若是说错了,看我不惩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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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1. V-280 还要嫁给别人吗?

听着这话,箫风瑾脸色蓦地一沉,低喝一声,“你敢!”他抱着她的手臂瞬间收紧,霸道说道,“只要我还活着,除了我,你休想嫁给任何人!正好,你说道了这件事,我倒是想知dào

你究竟想做什么。”说着,他看着凰非漓,眼底滑过一道危险的光芒,那意思分明在说,你若是说错了,看我不惩罚你!

感觉到那兴味十足的目光,凰非漓心底忍不住有些发毛,她不由扭头瞪了他一眼,这哪里是她要他交代,分明是他要她交代啊,这人还真是霸道!可是心里却不觉划过一抹暖流,他相信她呢,相信她不是真的想要嫁给燕玖墨,而是有别的原因。这个男人,凭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愿意相信她!

“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几分。我的漓儿想做的事情,那就放手去做好了。你只需记住,我是你永远的后盾。”箫风瑾眸光收敛,抬手抚了抚她额间的碎发,他冲着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润如春风,毫不掩饰的宠溺,明明是霸气绝伦的话语,他说出来的时候却是柔情万分。

他温热的气息扑撒在她脸上,凰非漓有一阵恍惚,他如墨的眼底敏锐的光芒流窜着,仿佛能洞悉一切一般,果然,他什么都知dào

呢。可是她从他的眼中又看到了别样的情绪,不是包容,是纵容,他啊,就这样任由着她吗?他就不怕她颠覆了他的所有吗?他明明知dào

她要做什么!

“箫风瑾,我的心里从来都不止有你一人,有些人,他们始终占据着我的心房,哪怕是一个角落,这是我欠他们的。我没有办法像你一般,全心全意的只为一个人。”凰非漓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

箫风瑾伸手,抬起她的下颌,让她正对上他的眸子,他俊逸的脸上浮现一丝无奈,“那又如何,就算你心里有旁人,你也只能是我的。你只需yào

记住,你最爱的人是谁就好。”说着,他忽的磕了一下她的额头,训斥道,“谁让你想这些有的没的,我说过,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支持,但是唯一不行的是,离开我。”他不觉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差一点就失去了她,这让他无时无刻不在惶恐着。

感觉到箫风瑾身体的紧绷,凰非漓偏过头,看着前方,清冽的眸中这些天来第一次露出坚定的神采,是啊,有他在身后,她还需yào

有什么顾虑呢。

“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云飞的死可能另有隐情,而我趁着我在皇宫的这段时间,又找到了新的线索。”凰非漓静默了片刻,将自己这些天的收获和盘托出,对于他,已经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了。

箫风瑾看了怀中的人儿一眼,不觉皱了皱眉,对于她这般亲昵的唤旁人的名字,而且还是个男子,他心里很不舒服,可是正如她所说,有些人,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好比凰启,好比欧阳云飞。他收回视线,轻声说道:“你怀疑是燕玖墨杀了欧阳云飞?!”

“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是谁。在这临都之中有谁能轻而易举的掌控一个大臣的动向,同时还能知dào

暗月楼与秦胜阳之间的交yì

,有谁能对暗月楼的刺杀手段了如指掌,而且云飞的死对谁而言是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所有的所有的联合起来,矛头很容易就指向了那坐在宫中,操纵棋局的燕玖墨了。而他之所以要杀云飞的理由,以前我不明白,后来夜钦珏让我明白了过来。”凰非漓说道这里,忽然沉默了,她紧抿着唇,唇上牙齿咬出了血印都没有发觉。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好半天才幽声说道,“我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时候的他已经那般狠绝了,为了让我留下来,他的手竟然会伸向云飞。这就像夜钦珏利用燕沁雪流产而让自己能够留在燕国一样,他竟然利用云飞的死来将我留在临都,他料定了我会因为云飞回来。这个人一开始就在算计我,可是他怎么可以害死云飞!云飞何其无辜?!他到死的时候还在说还好不是阿离,你知不知dào

,当我知dào

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杀了他!”凰非漓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她眼里熊熊的怒火燃烧着,心头早已经如大海一般翻涌澎湃,她不觉紧抓着手边的被褥,强忍着心头的怒意。

感觉到凰非漓身体在抖,箫风瑾身体朝着她贴近了几分,紧紧搂着她,温声说道:“既是知dào

了,那便放手去做吧。”

“你是不是早就知dào

了?”凰非漓闭了闭眼,收敛了下心绪,轻声说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轻叹一声,没有否认,“我也是后来才知dào

的,那个时候秦胜阳已经死了,可是看到你因为欧阳云飞的死那么伤心,若是你再知dào

,欧阳云飞是真的因为你而死的,怕是会更难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而燕玖墨也不是想要对付你,所以,我就没有告sù

你真相,漓儿,这件事,我……”这件事他不后悔,若是那个时候她知dào

那一切,怕是根本无法接受,毕竟那个时候的她对燕玖墨还是有着特殊的情谊的。

“我知dào

你是为我好,箫风瑾,我不怪你。你瞧,云飞都没有怪我呢,而我又如何能去责怪一心一意为我的你。其实这样也好,由我自己查出凶手是谁,才算是给云飞一个交代。”凰非漓偏过头,看着箫风瑾,笑着说道。

看着她脸上平静,箫风瑾放下心来,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的漓儿好像比以前成熟了不少,再也不会轻言放qì



“所以你故yì

告sù

燕玖墨,说你愿意嫁给他,不过是想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上?”箫风瑾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到了她要嫁给燕玖墨这件事上。

凰非漓点了点头,她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不是一心一意想要娶我吗?他不是想要得到天下吗?好,我便答yīng

嫁给他。娶了凰女便能得到天下,当初不就是通过他的口让天下尽知的吗?那个时候他想要用这点来对付你,那我现在就回敬给他。夜钦珏告sù

我是燕玖墨杀了云飞,不就是想要我仇视燕玖墨么,那我就如他所愿的好,可是一物换一物,他也该为我做点事情才是。他不是看不得燕玖墨好吗?正好有他这个筏子,我不怕世人不知dào

我凰女的身份。我要让燕玖墨也尝一尝被千夫所指,被其余国家孤立对付的滋味,我要让他彻底失去一切,皇位,荣耀,甚至是性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许是因为激动,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看着凰非漓脸上的残酷之色,箫风瑾微微皱了皱眉,手轻轻附到了她的脸上,“漓儿,别折磨自己,我会心疼。现在我来了,这些都交给我做好了。他们不是想要这天下吗?那我让他们永远都得不到,好不好。”

他的手一如从前的温暖,让人忍不住的贴上去,只为更安心,凰非漓看着他眼里的疼惜之色,知dào

他是担心她,这个人刚刚还说让她放手去做呢,现在就不放心了啊。

“箫风瑾,我知dào

你不想要这天下,所以你不必为了我勉强自己,等这些事情了了,我们寻一处山林净水的地方隐居起来好不好,再也不问世事了。每天早上你陪我去看日出,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就在屋顶看星星,天气好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出去走走。我长这么大还未看过这山河究竟是怎样的壮观景象,而你现在也能行走了,到时候我们定是要一起看尽这山河风光。”凰非漓抓住他落在她脸上的手,认真说道。

看着她恬静的容颜,看着她清冽的眸中那深深的向往之色,箫风瑾嘴角不觉漾起一抹柔色,他笑着说道:“我说过,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好。天下吗?若是得到它,才能与你相守,那得到它又有何妨。”说着他静默了一会儿,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叹息说道,“更何况,你以为我不知dào

,你将这天下局势搅乱,又何尝不是为了我。我不知dào

你那个时候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但是你只需yào

记住,我的幸福不是别的,只是因为有你。所以,只要你不离开我,如何都无所谓。”天下在不在他手上,他真的不在乎,可是若是有人敢因为这天下而让她受伤,他不介yì

毁了这一切。

他一直都知dào

她的想法吗?凰非漓无力的看着眼前温柔的男子,这个人根本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明明他们许久都没见过面,可是他却还是将她吃的死死的。不过他说他的幸福只是因为她一人呢,凰非漓脸上心头的情绪瞬间舒缓了,她郑重点头,“箫风瑾,以后我怎么也不会离开你。”

这世上再没有比这句,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更能让他安心的了,箫风瑾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那我的漓儿现在可还要嫁给旁人了?”说到这里,他瞳孔微紧,脸上似笑非笑的盯着怀中的人儿。

362. V-281 真正的身世

这世上再没有比这句,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更能让他安心的了,箫风瑾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那我的漓儿现在可还要嫁给旁人了?”说到这里,他瞳孔微紧,脸上似笑非笑的盯着怀中的人儿。

被他这样盯着,凰非漓没来由觉得心里慎得慌,他的眼神太危险,她相信,她若是说还要的话,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凰非漓瘪了瘪嘴,抓着他的衣襟,小眼神滴溜溜的变换着,最终可怜巴巴的仰望着面前俊逸若仙、腹黑无耻的男人,“箫风瑾,我知dào

错了,再也不敢了。”

“错在哪里了?”箫风瑾微微挑眉,大有点今天不说清楚,咱都别想好过的架势。

“我不该想着嫁给别人。”凰非漓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人也真是,明明知dào

她只是与敌人虚以委蛇,何必这么认真呢。

似是看出了凰非漓的想法似的,箫风瑾掰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他,他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无奈说道:“漓儿,你真以为我听说你要嫁给别人的时候,心里不难受?”

凰非漓心里咯噔一声,迎上他的眸,看着他眼里那浅浅却又不容忽视的伤痛,心里蓦地愧疚了几分,她小声说道:“我知dào

,我不该利用自己的婚事去对付别人,箫风瑾,这件事是我莽撞了。”说到这里,她仰起头,委屈说道,“可是谁让你当时不来见我,我一气之下,也想用这件事刺激你,让你来见我。”

“原来漓儿是想我了,为夫知dào

了。”箫风瑾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悟的模样。

“……”凰非漓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颇为得yì

的男子,嘴角抽了抽,这人到底想干什么?!她刚刚都说了,他自己心里清楚,非要她再说一遍。

箫风瑾收起脸上的笑容,看着她,眸中不知何时染上了些许的忧虑,“你什么都明白,可是但凡遇上事情的时候能再稍微我想一下吗?别说什么天下,什么霸业,我要的是什么,你比谁都清楚。漓儿,我害pà

那种随时可能会失去的感觉,有关你的一言一行,都足以牵动我的心绪,即便我知dào

那是假的。”

听着他这般放低姿态与自己交流他心底的想法,凰非漓心下愧疚又增添了几分,她仰起头,看着他,差点就拍了胸脯保证,“箫风瑾,以后我不会再任性了,云飞这件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我也没有什么牵挂了。以后,我会好好呆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你。”

“那你想现在跟我回去?”

“嗯。”凰非漓想也不想的说道,现在这个时候就该顺着他,然而话一出口,她愣了愣,只听到身旁的男子悠悠说道。

“既然你这么想回去,若是我不把你从这里带出去的话,似乎也说不过去了。好,今天就跟我回去吧。”箫风瑾点了点头,一副颇为勉强的模样。

“……”凰非漓嘴角抽了抽,看着面前云淡风轻的男子,心里不免腹诽,这人肯定是故yì

的,故yì

扮可怜博取同情,好让她心甘情愿的跟他回去。

看了好半天,凰非漓从牙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箫风瑾,你故yì

的!”

“刚刚是漓儿自己说的。”箫风瑾看着凰非漓,挑眉说道,“我可有逼你。”

没有逼她,可是他分明是在诱哄她上当好不好,这人果然黑心黑肝的。凰非漓瞪了箫风瑾一眼,不过,她也知dào

,他想她回去呢。而她,的确是不想再离开他了。

“可是我若是现在突然不见的话,我先前所做的事情不就白费了?箫风瑾,你答yīng

过我的,我想做什么,都可以,你都会支持我的,不会才过了一会儿你就忘记了吧。”凰非漓一脸期许的看着他,黑亮的眸中是满满的期待,她这模样不由让人觉得,若是这个时候拒绝了她,怕是要天打雷轰,不得好死似的。

听着这话,轮到箫风瑾嘴角抽搐了,他看着眼前一脸无辜的女子,心下无奈,这下他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罢了,罢了,她想做,他还能如何,而且,他何尝不清楚,她这样做有一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虽然他心疼她,可是他也不想让她难过,被自己的女人保护的感觉还真是奇妙。有了第一次了,再来一次,似乎也没有什么了。担心她的安全吗?左不过,他也留在她身边得了。

“你啊!”箫风瑾点了点凰非漓的额头,脸上尽是宠溺,若是让楚南轩等人看到了,怕是又要感慨一句,一物降一物!

看着他的动作,凰非漓自然知dào

他已经答yīng

了他,其实不止是为了报复燕玖墨,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若是她现在突然不见了,燕玖墨的目光肯定很快就会落到箫风瑾的身上,毕竟这里是燕国,都是燕玖墨的势力,在他们没有周全的准bèi

之前,她不想箫风瑾有任何的危险。

“箫风瑾,你还没有告sù

我,你为什么叫凤瑾呢,你不是苍皇跟箫妃的儿子吗?怎么又跟天始国有了牵连?”凰非漓转移了话题,看着箫风瑾疑惑说道,想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有想通。

他的漓儿的求知欲可不是一般呢,箫风瑾轻轻抚了抚凰非漓的鬓角,柔声说道:“就算你不问,我也打算告sù

你了呢,漓儿,以前我与你说过的身世并不是假的,只是并不完整罢了,这一点你要相信我。”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箫风瑾,这世上若是连你我都不能信任的话,那我还能信谁。”凰非漓笑着说道,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信任与否,而是两颗孤独的心那一刹那的失落罢了,当初听到东方玉华说他的身世的时候,其实真的很震惊,很在意他没有告sù

她真相,可是心里更多的是害pà

,害pà

他是因为不信任她而不愿意告sù

她真相。有些时候,人的心思真的很奇妙呢。可是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有些爱,只有经lì

过生死,才能将一切看穿,正如他所说,这世上只要有他,便胜过一切了。

看着她温柔且包容的笑容,箫风瑾因为要提及过往那稍微有些抑郁的心情也得到了舒展,他收敛目光,淡然说道:“我的确是在苍国出生的,也的确是箫妃所生,可是我的生身父亲并不是苍皇,这也是苍皇之所以对我很冷淡的原因。”

“你不是苍皇的儿子?”凰非漓一愣,这个结果虽然已经在她的设想之中,可是真的听他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难免惊讶,毕竟,一国帝王接受一个怀着他任孩子的女人,这怎么想怎么有些怪异。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苍皇爱惨了那个女人,所以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她。他可以对那个女人包容,可是不代表他可以接受那个孩子,所以这便是箫风瑾那苦难宫中生活的缘由了。

箫风瑾点了点头,淡然说道:“这些我也是后来才知dào

的,不过知dào

这些对我而言也是一种解脱,我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渴望得到苍皇的爱了,不过那个时候的我,已经离开了苍国了。”说到这里,他面上沉了沉,笑容也渐渐收敛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的亲生父亲是天始国的皇族了?”凰非漓问道,看着他愈发凌厉的表情,她心头微颤,现在他所说的怕是他心底那最见不得光的阴暗源头吧。

清俊的脸上先前的温润绵和已然消失无影,他脸色冷沉,如墨的眼底仿佛有一阵风暴涌起一般,掀起了惊涛骇浪,深沉的可怕,“你说的没错,他就是天始国的皇族,这些也是我后来才知dào

的,你可知dào

当我知dào

这个的时候,我有多恨这命运吗?漓儿,我经常会想,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是我。”他微微闭上了眼睛,声音轻缓,可是这一声声却透着他这些年压抑在心底的痛楚。

这种痛苦,凰非漓最是清楚不过了,当她知dào

自己是凰女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抵触情绪,身为凰女注定与旁人不同,那么所要承shòu的东西必然是常人的百倍千倍,而他,应该经lì

过比她痛苦一百倍一千倍的事情吧。

“你的母亲为什么会在皇宫,你父亲既是天始国皇族,如何能忍受让你这正统皇族血脉流落到乱臣贼子的手上。难道他不知dào

你的存zài

?还是说他已经死了?”说到后面的时候,凰非漓心头微惊,她怎么可以这样当着她的面毫无忌惮的说他父亲的生死,可是此刻的箫风瑾却浑然未觉一般,其实就算是他听到了,他也不会在意,她想说什么,那便说什么,没有任何人能约束她,这个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听着这话,箫风瑾睁开眼,看着凰非漓,眼底冷硬一片,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漓儿相不相信,这世上有一种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任人侮辱妻子,任人欺凌儿子,等到你灰头土脸,痛不欲生的时候,他忽然出现在你面前,一副慈悲模样的说,为了大业,这些苦难算不得什么。”

363. V-282 其实,你见过他们的

听着这话,箫风瑾睁开眼,看着凰非漓,眼底冷硬一片,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这世上有一种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任人侮辱自己的妻子,任人欺凌自己的儿子,等到你灰头土脸,痛不欲生的时候,他忽然出现在你面前,一副慈悲模样的看着你,说,为了大业,这些苦难算不得什么。”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忽然降了下来,那冷漠的表情好似他在说一个与他没有关系的人似的。

“箫风瑾!”凰非漓呢喃一声,这些都是他不愿意企及的秘密,如今这般说出来,怕是比当初还要让他心痛吧,她总觉得那个时候他一定经lì

过什么。

箫风瑾看着怀中一脸担忧模样的人儿,脸上的神色瞬间软化,他柔声说道:“漓儿别担心,我没事。过去这么久,于我而言其实那些也都不重yào

了。”重yào

的是她。

明明自己才是最难过的那个人,偏偏中这个时候还要来安慰她,凰非漓用头磕了磕他的下巴,低声说道:“我知dào

那些不重yào

了,好,那我问你,你的意思是,你父亲知dào

你母妃在被苍皇带进宫的时候就有了你?他一直都知dào

你的存zài

?而且,他还默认苍皇那样对你们?”这样的猜测让她都有些无所适从,若真是那样,那个人的心肠未免也太狠毒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他这般对自己的妻儿又是什么道理。

箫风瑾抬手,揉了揉凰非漓的头,目光越过重重雾影,看向了远方,也许是看向了那段阴暗的过去,他的眼神也跟着冷了几分。

“我若告sù

你,他是有意让我母妃入宫的,他也是有意让我成为苍皇的儿子,更是有意让苍皇知dào

我不是他的亲子,他知dào

母妃身中剧毒,他也知dào

我体内也有毒,他什么都知dào

,也或者说,这一切都是他一人自导自演。”箫风瑾淡淡说着,不知何时,那如墨的眸中已经杀意翻滚,他不是怪那个人的无情,那所谓的父子之情什么的,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多余的东西,他只要漓儿就好,而他真zhèng

在意的是,那个人竟然敢试图掌控他的人生,控zhì

他前进的道路,这一点,他决不允许。

心房蓦地一抽,凰非漓猛地抬起头来,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惊呼出声,“为什么?”

箫风瑾看了凰非漓一眼,淡淡说道:“漓儿可有听说过关于凤族的故事,传说中凤族的祖先是天上的神族,是远古时候下降入凡间的,凤族之人素来以此自居,自认为血统高贵,最初的时候都不屑于与外姓之人通婚,他们认为非我族类便是凡夫俗子。直到凤无忧的出世,他与凰昕然一起缔造了一个传说中盛极一时的天始国,哪怕他不介yì

自己高贵的血统沾染了凡尘,可是他的后辈,他的子孙依旧将他们高贵的血统一说念念不忘。而天始国经lì

了无数次的灭亡与重生,就像是凤一般涅槃,这更让他们深信不疑。”说到这里,他眸中冰芒四起,“所以他自然觉得我与母妃是不该存zài

在这个世上的,我们在他眼中不过只是下贱之人罢了,是他耻辱的证明。”而母妃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恨他入骨吧,因为对她而言,他也是她的耻辱呢。

天始国的事情,她也听说过一些,凤族之所以能够每五百年号令一次群雄,都是源于他那高贵的血统,可是,在她的眼中没有什么血统高贵之说,人生来就是平等的,否则,她身为凰国的嫡公主,就算比不上凤族身份尊贵,可是在凰国不也是最尊贵的存zài

,那为何会一人在冷宫孤苦那么多年。

“箫风瑾,总有一天那个人会后悔的,因为他放qì

了你这个儿子。”凰非漓拉过箫风瑾的手臂,看着他眼睛,认真说道。

看着她那生怕自己不高兴,而来安慰自己时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箫风瑾不由有些想笑,他抬手抚了抚她的侧脸,柔声说道:“傻瓜,除了你,我还会在乎谁呢。”

这个时候,他还知dào

对自己说这些甜言蜜语,可见他的心情也没有多糟糕,凰非漓会心一笑,忽然歪着脑袋,打量起箫风瑾来,他脸上的笑容好像越来越多了,而且,越来越会哄人了,记得最开始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把她气的半死。

“不过,我有点想不通的是,他既是凤族中人,对于自己的血脉也应该是会在乎的,若是任你自生自灭的话,那凤族不就要灭亡了,那五百年的传说岂不是没有办法实现了?”凰非漓小脸拧巴着,疑惑的看着箫风瑾,就算那个人再狠心的话,也不至于让自己的血脉灭绝吧,她可不认为凤族的人不想重新夺得天下。

箫风瑾听着这话,脸上的笑容愈发柔和了,他的漓儿还真是心思缜密呢。

“因为他不只有一个儿子,所以我存不存zài

也没有什么要紧。”那清越的声音愈发平稳了,仿佛这些都牵不起他心底任何的心绪了。

“你还有哥哥?”凰非漓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箫风瑾!应该是哥哥吧!否则他父亲不会放qì

他。

箫风瑾闻言,眉头皱了皱,哥哥吗?看着她那惊愕的模样,他忽然又觉得好笑,抬手磕了磕她的脑门,“这么惊讶,莫不是觉得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所以觉得我有哥哥是件很怪异的事情?!

脑门上一痛,凰非漓抬手捂住额头,瞪了箫风瑾一眼,不高兴的说道:“我只是惊讶而已,因为你以前从来没有跟我说过。”然而说到这里,她愣了愣,小眼睛转了转,偷偷打量了下他的表情,也是,因为他的兄弟,他差点死去,他怎么会喜欢那个人。不过,她倒是好奇他的哥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是跟大哥那样的,还是如同他父亲一般冷漠的。

“你也未曾问过我。”箫风瑾看着凰非漓,笑着说道,然而看着她出神的模样,他眼底划过一丝幽深。

听着这话,凰非漓嘴角抽了抽,他连他不是苍皇的儿子都未告sù

她,她怎么会想到这些呢。

“好吧好吧,就当是我的错了,不过,你是怎么知dào

你的父亲是谁的?又是怎么知dào

你自己的真实身份的。”要知dào

凤族的人藏匿的本事可是极深,否则,怕是早就被四国的皇族人击杀了,因为没有谁希望自己的皇位有一天会被人夺走,凤族的人就是最大的威胁。

看着凰非漓那皱着眉思索的模样,箫风瑾忽而一笑,她问的还真是委婉呢,他的目光忽的越过她,看着外面,只听他声音飘渺,“其实漓儿是想知dào

,我的父亲是谁,我的哥哥是谁吧。而他们最后又为什么没有杀我。”

凰非漓眼眸紧了紧,没有否认,“那你就告sù

我吧。”她倒是想知dào

,那传说中的凤族之人究竟与他们又有怎样的不同,又是如何能狠得下心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跟女人的。

“若是我说,他们都死在我的手上了,漓儿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箫风瑾收回目光,沉沉的目光落到怀中小小的人儿身上。他不在乎世人的看法,他只在乎她的。

看着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担忧,凰非漓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弑父杀兄,这可是天理难容的事情,可是——是他们不仁在先,又怎么能怪的了他。

“箫风瑾,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身旁,所以你不必顾虑我的看法。”凰非漓紧了紧自己的手,看着他认真说道。他没有得到过的那些东西,她都会给他。

毫无理由的站在他身边吗?这真是让他心动的话呢,他什么都不缺,最缺的便是信任了,箫风瑾动容一笑,将她拥在了怀中,近乎撒娇的说道:“还是漓儿对我好。”罢了,有她在,那些恩怨,他也不想再提起了。

身旁的大男人突然这般亲昵憨厚,让凰非漓有一瞬间的愣神,很快她就释然了,她抓着他的衣服,笑着说道:“是啊,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呢。”

他们都只有彼此了呢,箫风瑾将头埋在凰非漓的脖颈处,久久不愿意出来,今天晚上真的说了太多的事情了,他心里所有的黑暗都要被抽离出来了,这样也好,他们便能永远的活在阳光下了。

“他们没有死。”不知dào

过了多久,肩上的男子忽然开口说道。

凰非漓愣了愣,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只应了一声,“嗯?”

箫风瑾从凰非漓肩上起来,看着她,凝声说道:“我没有杀他们。”既是说过不会再瞒她,他自然不会再对她说谎了。

“额?”凰非漓错愕的看着箫风瑾,他脸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肃然,她下意识说道,“那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什么地方又有什么要紧,活着才是最重yào

吧,漓儿虽然想知dào

他们是谁,不过怕是如何也想不到他们的身上。”箫风瑾脸上忽而露出一抹笑容,可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其实,你见过他们的。”

364. V-283 栽赃嫁祸!

这一晚沉沉郁郁,那些躁动不安的情绪扬起又落下,天亮的时候,等凰非漓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她睡得沉,他何时离开的她都不知dào

。她犹记得他昨晚最后的表情,冷静从容,好像他说的那些话都与他无关似的,大概只有真zhèng

绝望的人,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吧,因为不期待,所以再不会失望了。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有目的的,相救,相助,都不过只是看中他能为他带来的好处,哪里有半分的温情,难怪他那般不待见他了。果然,这世上的人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她犹记得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他说他庆幸自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就算痛苦十世,能换来一世那便足够了,他的话不完整,可是她却听的分明。

那些人,怎么可以那样对他呢。箫风瑾,那么小的他,知dào

那样残酷的事实,心里定是怨恨过的,可是却又要活在那人的光环下,他也会觉得耻辱吧。那些年他应该过的极不容易,从他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疤痕就能看出来呢,可是后面的,她不想问了,因为单知dào

这些,已经让她不能自已,若再知dào

的清楚了些,她怕她会忍不住想要杀了那些人。

上午的时候,凰非漓照例去了御花园坐坐,没坐多久,就听几个从她身后走过的宫女小声叙说着昨晚发生的一件大事。

“你听说了吗?刚刚寿宁宫那边传来了消息,那位去了。”

“听说是送饭的宫女给她送饭的时候发xiàn

的呢。”

“那死相据说相当的可怖,那双眼睛瞪的老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是死不瞑目呢。”

“你说这太后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寻死觅活呢,这不是在说皇上不孝吗?”

“哎,照我说,这太后对皇上也不怎么好,要不是知dào

皇上是她的亲生儿子,还以为皇上不是她生的呢。当初她竟然为了秦家想要行刺皇上,现在死了,还要让皇上背负骂名,真zhèng

是恶毒!”

“是啊,听说先皇的好些子嗣都是死在太后的手上呢。”

……

凰非漓僵直着背,听着身后的宫女诉说着今早这宫中最令人震惊的消息,她微微握紧了手,秦太后死了吗?!那样一个骄傲,自负,富有心计的女人会自杀?她可记得她昨天离开的时候,她还说要与她合zuò

呢,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就自缢在自己的宫中呢。

她回过头,看着那走远的两个宫女,她们久居深宫难道不知dào

妄自议论君王会被处死的吗?还是说,有人就希望借她们的口将这些散布出去呢?

没过多久,燕宁楠就进宫了,他这段时间一直出入于宫廷与城外军营,所以每次都是行色匆匆,这一次太后薨逝,他理当回来奔丧,守孝。

凰非漓出御花园的时候,正好撞上他朝这边走来。他脸上风尘仆仆的,一双剑眉高高耸着,神色不怎么好。看到她,他当即喊了一声,“阿离!”

凰非漓冲着他点了点头,直接说道:“你现在是去寿宁宫还是养心殿?”

听着这话,燕宁楠眉梢微蹙,摇头,“我是来找你的。”

找她?凰非漓一愣,诧异的看着燕宁楠,“你找我做什么?”现在太后薨逝,他该去替他的皇兄分忧才是,然后就是为太后守孝了。

燕宁楠看了一眼四周,拉起她的手就朝着一旁的假山走去,两个人躲在了假山后面。

“怎么了?”凰非漓松开燕宁楠的手,皱眉说道。

“你还说,你昨天是不是去了太后宫里。”

燕宁楠看四下无人,当即低声说道,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凰非漓疑惑的看着他,“是啊,怎么了?”他怎么知dào

,难道……

“不知dào

是谁将你昨天去过太后宫里的话散布了出去,有人怀疑是你逼死了太后。”燕宁楠看着她,眼底尽是担忧之色。

说她逼死了秦太后?!凰非漓错愕之际,忽然笑了起来,这还真是有意思呢,她眼里寒光爆射而出。

“阿离,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你可千万要小心,皇兄那边,我会替你去说,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燕宁楠只当凰非漓还没有明白他刚才说的事情的严重性,当即保证说道。

看着燕宁楠那郑重其事的模样,凰非漓的情绪渐渐收敛了下来,她静默了一会儿,看着他,低声说道:“宁楠,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有想过,这个消息是被谁传出去的吗?”

燕宁楠愣了愣,看着凰非漓那冷静的容颜,震颤说道:“阿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楠,你心地善良,很多事情不是你不会想,而是你不愿意去想。”凰非漓垂着眸,叹息说道,“所以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知dào

你夹在中间很是为难。”

听着这话,燕宁楠如何能依,他向前一步,抓住凰非漓的胳膊,激动说道:“阿离,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你要相信我,我相信,相信皇兄他,他只是一时间……”说到这里,他忽然静默了下来,苦笑一声,瞧他,一着急,就把心底最不愿意承认的事情说了出来呢。只是,皇兄他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对阿离呢。

“阿离,也许是我们误会了,皇兄他那么喜欢你,怎么会……”燕宁楠还想替燕玖墨辩解。

凰非漓忽然抬起头,目光逼视着他,她清冽的眸中幽深一片,里面仿佛有一弯寂静流淌的小溪,静谧沉寂,能湮灭这世间所有的繁杂一般,所以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宁楠,你知dào

什么是喜欢吗?”凰非漓不知dào

自己为何会与他说起这样一个话题,其实真zhèng

来说,他们接触的时间也不算长,这般儿女情长的话题不适合他们,可是有些情谊与相处时间的长短是没有关系的,这个人是真的将她当朋友呢。

“我当然……”燕宁楠想也不想的说道,可是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凝重看着他的模样,他的声音再次静了下来,他握着拳头,抿着唇,不语。他当然知dào

,可是他喜欢了不该喜欢的女子,所以也只能当不喜欢吧。

凰非漓只当他说不下去了或者是不知dào

,所以继xù

说道:“我与他之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的我,比任何人都讨厌他。再说什么承诺,什么皇后之位,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那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要的也只是这么简单,而你的皇兄注定给不了我这些。从前他不知dào

我的身份的时候,或许有那么几分真心,可是现在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娶我?他娶的不过只是凰国那数十万军民的心,娶的不过是一个得之可得天下的凰女。这样的喜欢,你觉得我应该接受?!”

“阿离,也许你误会皇兄了呢,这些不过只是一个巧合罢了。而且太后这些日子过的极苦,她若真的自杀,也很正常的,阿离,你不要多想。”燕宁楠抬起头,笑着说道,可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僵硬,或许这些话说给他自己听他都怀疑呢,因为皇兄真的变了呢。即便是对他委以重任,却也派手下心腹监视他,以前的皇兄是绝对不会这样对他的。

看着燕宁楠沉淀下来的俊颜,凰非漓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然说道:“宁楠,是不是误会你比我清楚,这皇宫里面有谁能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有谁最想太后死,又有谁最希望我有把柄落到他的手上,好将我窜到手心。你是个闲散的王爷,真zhèng

接触政事的时间也不多,所以你对帝王权术不太明白。你皇兄他没错,他不过是在靠自己的力量夺得自己最想要的东西罢了。”而最重yào

的是,他若知dào

他以为的皇兄不是你的亲哥哥,不是这皇族的血脉的时候,怕是什么都明白了吧,可是这些她却不想告sù

他,因为知dào

的越多,死的只会越早,她要他平安无事。若她猜的不错,燕玖墨放出风,说她是杀害太后的嫌疑人,不过是在变相的警告她要守口如瓶罢了。

“阿离,你要小心。”沉默了许久,燕宁楠才低声说道,他的脸上说不出的落寞。从前她可是与皇兄关系极好的呢,现在却是这样的结果,真zhèng

让人唏嘘。

凰非漓点头,“我知dào

,你放心,你皇兄现在不会对我如何,而你,若是有可能的话,不要再掺和这些政事了,还是跟从前一眼快意生活吧。”

燕宁楠笑了笑,没有接话,他看了看别处,忽而说道:“我要去寿宁宫了,太后是我的嫡母,论理,我该去守孝。”

“好,你万事小心。”凰非漓点头说道,“我也先回宫休息了,你多保重身体。”说着她拍了拍燕宁楠的肩膀,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看着凰非漓的身影,燕宁楠脸上的笑容慢慢冷却下来,他一直站在远处,直到前方那淡蓝的身影消失无影,他方才转身,然而他忍不住回头,看着她离去的道路,低声说道:“阿离果然什么都知dào

了呢,怎么办,以后也许再见不到她了呢。”他脸上说不出的痛心,失落,不舍,好像他将要失去最重yào

的东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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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 V-284 漓儿可想我了?

回到了凤宁宫,凰非漓原本以为自己能够清静点,可是看着屋内那站着的男子,她俏丽的脸上瞬间暗沉下来,眼底不期然闪过一道厉芒,他又来做什么。

窗户边,那墨色炫纹锦袍的男子单手背负,看着窗外纷杂而落的枯叶,伴着那阴沉的天色,他温润从容的脸上隐隐透着凝重之色,似是察觉到有人进来,他转过身,看着那门口正盯着他的女子,露出一抹笑容,“阿九。”

“你来这里做什么。”凰非漓不再迟疑,冷着脸,朝着桌旁走去坐下,眼底尽是冷漠疏离。

知dào

她对自己已经没有从前的感情,夜钦珏也不指望她能有多热情,他跟着走到她身边,淡笑说道:“看你的样子,心情似乎不好?是因为外面那些传言吗?”

“你若是不来的话,我的心情也许不错呢。”凰非漓微蹙着眉,冷冷说道。

夜钦珏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下,他垂眸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知dào

,这是她的心里话,阿九啊,她是不屑于对无关紧要的人说假话的。她不在乎,可是他在乎啊!

“眼下秦太后突然薨逝,你昨日又恰好去过她的宫中,外界自然该是对你诸多怀疑,阿九,你是聪明人,你知dào

这个流言对谁最有利。”夜钦珏收起心头那点点的失落,继xù

说道。

凰非漓仰起头看着眼前一脸雍容的男子,嘴角上扬,嗤笑一声,“承蒙夜太子高看了,这次我还真不知dào

这个流言对谁有利呢,不过外面的人说的也没错,我昨日的确是去过寿宁宫,他们若是怀疑我杀了秦太后,那也是正常的。”

听着这话,夜钦珏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缝,却被他及时修补好了,他继xù

说道:“阿九,你清楚的恨,燕玖墨如今是四面楚歌了,他是绝对不会让你逃离他的掌控的。”

“哦?是吗?我倒是好奇他如何让我不逃离他的掌控。”凰非漓挑眉,一脸懵懂的看着夜钦珏。

见凰非漓不配合他,夜钦珏心里也是升起一丝烦躁,阿九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不知dào

,他皱了皱眉,沉声说道:“阿九,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要知dào

,你现在很危险。”

“夜太子的意思是,燕玖墨要对付我?不对吧,我可是燕玖墨即将迎娶的皇后,他对我可是相当用心呢。”凰非漓淡淡说道,伸出手,拿过桌上的水杯,在手中把玩着。

夜钦珏闻言,看着凰非漓那一脸散漫的模样,忽而笑着说道:“阿九,你何必与我打太极,你心里清楚的很,燕玖墨散布出你去过太后宫里的事情的目的,他不过是想以此来控zhì

你,你现在既是有了杀害秦太后的嫌疑,你所能依仗的人也只有他了。只要你有把柄在他的手上,最后你只能嫁给他,而且还要心甘情愿的将凰国奉到他的手上。”

“那又如何?与你有什么关系!”凰非漓将水杯放到了桌上,抬起头,目光冷厉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我倒是好奇你来与我说这些又是有什么目的?别说你是为了我!”这样的话她挺多了,可是却再也不会相信了。

被凰非漓那凌厉的目光一扫,夜钦珏心头闪过一抹悸动,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再看她时,她已经看向了别处,脸上的表情依旧冰冷,他垂着眸,沉声说道:“阿九,不管你信不信,这个世上我才是那个对你最好的人,现在燕玖墨是想将你困在这皇宫中,你最是喜欢自由了,怎么能就这样陷在这囹圄?跟我走吧,我会保护你,让你安然离开临都。”

“那离开临都之后呢?你觉得我一个人能去什么的地方?凰国已经灭亡了,现在几乎是燕国的领地呢,我一个亡了国的公主什么都不是呢。”凰非漓漠然说道,她垂眸,手一圈一圈转动着手中的水杯,脸上的表情收敛,整个人沉静如水,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夜钦珏闻言,打量了下凰非漓的神色,额前细碎的刘海遮挡住了她的眼睑,她的表情藏得极深,也或者说,她就像是天边的云,飘忽不定,让人根本就无法揣摩她。

“若是一离开临都就放你一人走,燕玖墨很快就会追上来,所以你自然是跟我一起走,这样我才能放心。怕是就算离开了燕国,你也没有什么地方去,倒不如跟我一起去夜国走走,你以前也跟我说过,想要看看夜国是什么样的,正好,这次是个机会,阿九,我……”夜钦珏原本心里还有些拿不定她的心思,可是越是往后说,他的心情越激动,若真是能让她跟他一起回夜国的话,那该有多好。

听着这话,凰非漓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一脸神往的男子,“你说我在燕国是身陷囹圄,那我若是去了夜国,岂不是从一个牢笼跳到了另一个牢笼中一般,有什么区别?!”

“阿九,这怎么能是一样的,燕玖墨不过只是想利用你、束缚你。而我怎么会束缚你,这世上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夜钦珏脸上闪过一抹伤痛,当即纠正说道。

对她是真心的?凰非漓嗤笑一声,瞟了夜钦珏一眼,他似乎一直喜欢以此自居呢。

“你说他只是想利用我?难道你心里就没想过?!”凰非漓挑眉,看着夜钦珏,见他似是要为自己辩驳,当即皱眉打断说道,“别否定,你总说你了解我,那你为何不说我也了解你呢,也许是真zhèng

的了解你。夜钦珏,我知dào

你不满当年被你父皇丢到凰国为质,若是你想要报复凰国,凰国现在也灭亡了,而你正好见死不救,所以也算是驱散了你心头的怒火了。你我之间,我也不欠你什么,当年在凰国的时候,我也救过你几次,后来我离开凰国,你也差点逼死了我,这些我以后也不想再提了,但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要再用你那一副全是为我好的恶心模样与我说话。我很讨厌你,而且是每看一次就觉得恶心一次。你了解我的性子,我不屑于说假话。”

每看一次就觉得恶心一次,这就是她的真实想法吗?!

夜钦珏愣在原地,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从她的眼神里面流淌出来的不再是冷漠,而是切切实实的厌恶,她就这样讨厌他?!

“阿九!”夜钦珏伸出手,想要触碰凰非漓,不,不能就这样,阿九怎么能与他说这样的话呢。他是真的想要带她离开,想要娶她的啊,他的太子妃之位就是为她留的啊。

凰非漓见状连忙躲开她的手,起身,向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着距离,看着他那一脸痛苦的模样,她皱眉说道:“夜钦珏,我知dào

你想做什么,这个时候若是我跟你走,燕玖墨定然会受到重创,其实真zhèng

能号令凰国的人从来都不是我,而是那夺取凰国的男人吧。因为燕风扬一直在寻找我,所以你们都以为我与燕风扬的关系匪浅,想要利用我来牵制或者拉拢他吧。不过,我想你们的算盘是打错了,我与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既是知dào

他的目的,为什么不离开他,阿九,就算我曾经做错了,可是我们那几年的情谊却是真的,你为何宁愿帮他都不愿意帮我,他可是杀了你大哥啊!”夜钦珏脸上的表情彻底龟裂,他神色阴沉的看着对面的女子,双手紧握,似是正隐忍着什么。

凰非漓看了夜钦珏一眼,冷笑说道:“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大哥的事情,夜钦珏,你以为我不知dào

,你也巴望着大哥死呢。你跟他没什么不同,而我选择帮他,是我的自由,也许就像你所说的,我现在要依附他,可是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马上给我滚,以后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面。”

被凰非漓的话一噎,夜钦珏沉默了片刻,房间里面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看着对面对自己嗤之以鼻的女子,他现在心里像是被针碾过的一般,现在的阿九,还真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了。

“阿九,我不会放qì

的!”夜钦珏看着凰非漓认真说道,这样聪慧优秀的她,他如何舍得放qì

,“你也别指望箫风瑾会来找你了,我收到消息,他现在正在苍国,而现在燕风扬正与苍国之间关系紧张着,怕是更加没有时间顾忌你,这世上没有人会爱美人而不爱江山!”

“是吗?多谢夜太子告知,你可以走了!”凰非漓不看夜钦珏,漠然说道。

夜钦珏看着凰非漓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心下也是恼上了几分,气她的绝情,气她的平静,可是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即便是这样的她,他也喜欢!

“我这两日就动身,阿九,你还有机会改变你的主意。”临出门的时候,夜钦珏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凰非漓说道。

凰非漓背对着他,没有说话,夜钦珏看了她一眼,直接出去了。

凰非漓这才回转过身来,她看了一眼那大开的大门,眼底尽是嫌恶,要走就赶快走。

就在这时,一个白影从窗户外面跃了进来,直接上前拥住那兀自生气的女子,柔声说道:“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生什么气。漓儿刚刚的话,为夫听着甚是满yì

,我离开这么久,漓儿可有想我?”

366. V-285 何时跟我走

就在这时,一个白影从窗户外面跃了进来,直接上前拥住那兀自生气的女子,柔声说道:“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生什么气。漓儿刚刚的话,为夫听着甚是满yì

,我离开这么久,漓儿可有想我?”他的头轻轻搁在她的肩上,真好,靠着她的感觉就好像心里找到了依托似的,分外的安心。

感觉到腰间一紧,那温热熟悉的味道扑撒在脸上,属于他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凰非漓因为夜钦珏而生出的不悦瞬间消散,她偏过头,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故作不悦的说道:“你来了多久了?都听到了?!”

看着凰非漓拉下脸故作生气的模样,箫风瑾微微一笑,依旧不松手,如墨的眼深深凝望着她清冽的眸,看着她眼底那如清泉一般澄澈透亮,他心底也跟着柔软了几分,当即笑着说道:“好,我错了,不该偷听漓儿跟别人说话。可是漓儿,身为你的夫君,看着你跟旁的男子同处一室,我这心里自然是嫉妒的紧,又如何能放心,所以你得体谅我才是。”

“……”凰非漓嘴角抽了抽,看了身旁的男子一眼,这人把自己说的多委屈,多义正言辞啊,分明是在狡辩,要是真的担心的话,怕是早就冲出来了吧。不过也是,他怎么对她这般放心?!

“箫风瑾,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怕我跟着别人跑了?”凰非漓皱了皱眉,终于说出了自己心底的想法,不过,她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听着这话,箫风瑾脸上的表情依旧,可是那深邃的眼底却是晃过一抹暗光,他嘴角的笑容微微放大,松开手臂,板过她的身体,让她正对着他。

“漓儿会跟着别人走吗?”箫风瑾挑眉,反问道。

“额……”凰非漓嘴角微微一抽,这话要她怎么回答,关键是看到箫风瑾那一脸探寻的模样,那脸上隐隐的笑容下遮掩住却不容忽视的威胁之意,她嘴角微抽,这人,表面上装的云淡风轻,实jì

上小气的很。

“嗯?这个问题很难让漓儿回答吗?”箫风瑾眸色加深了,他凑近凰非漓,眼底划过一道危险的光芒。

凰非漓嘴角抽搐了下,不觉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干笑说道:“怎么会,我怎么会……”

“嗯?怎么会不跟别人跑吗?果然,漓儿是怪我这么久才找到你,所以不愿意原谅我,也不喜欢我了吗?”箫风瑾声音低沉,透着浓浓的失落,那清贵如华的脸上也黯淡了下来。

凰非漓抬起头,正好kàn

到他那失落的模样,心蓦地一沉,当即说道:“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别人走了,箫风瑾,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胡思乱想了,我这辈子就是离开谁,也不会离开你!”她不由分说的将心里面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可是刚刚说完,她就看到某人不怀好意的笑了,她瞬间意识到了,他是故yì

逗她的呢。

“箫风瑾,你耍我!”凰非漓气恼的瞪了眼前笑的得yì

的男子,一扭头,看向别处。

见凰非漓恼了,箫风瑾瞬间收起脸上的笑容,他扳过她的头看着她那犹自气恼着的小脸,微微一笑,眼底像是一望无际的绵延春水似的,“难得听到漓儿的真心话,我怎么能错过呢。”

冷哼一声,凰非漓不理会他。

箫风瑾见状也不急,只笑着说道:“漓儿,别气了,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有想我吗?”

“谁想你了!”凰非漓瞪了箫风瑾一眼,他才离开了多久啊,小半天?!她才不会想他这个黑心的呢。

知dào

凰非漓还在生气,箫风瑾忽然伸出手,将她搂在了怀中,柔声说道:“好,好,我错了,漓儿别生气了,你不想我,是我想你了。”

被他这样搂在怀中,又听着他说这样的甜言蜜语,凰非漓的心也跟着软化了,其实她也不是真的生气,他们之间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那般话被他哄出来,她心里有些难为情罢了。

“这还差不多。”凰非漓小声嘀咕了一下,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总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跟他吵架吧。

箫风瑾自然明白凰非漓心中的想法,也不再说什么,他眼中的笑容忽的收敛,目光落到了窗外那泛黄的天空上,她不知dào

,他在外面听到夜钦珏说要带她离开时,他心里闪过的那一丝慌乱,即便知dào

她不会再离开他了。她永远不会知dào

那种失而复得之后又恐惧再次失去的感觉,不过这样的情绪只有他一人知dào

是最好的,他怎么舍得她与他承shòu一样的痛苦呢。

不知dào

过了多久,两人走到桌旁坐下。箫风瑾殷切的帮凰非漓倒茶,然后随手翻阅着她平日里面看的书籍。

凰非漓喝了一口茶,旋即看着身旁的男子说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难道要一直呆在临都?”

“看来,漓儿是打算跟我走了?”箫风瑾抬眼看着旁边的女子,淡然说道。

“……”凰非漓愣了愣,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箫风瑾复又看向了手中的书籍,“夫人未走,为夫如何能离开!”

“……”凰非漓嘴角抽了抽,这人非要跟她玩这种文字游戏吗?不就是希望她尽快跟他离开吗?

“箫风瑾,我们什么时候离开?”静默了一会儿,凰非漓忽然说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的手蓦地一顿,抬起头,诧异的看着的凰非漓,眼底掠过一丝光芒,“想好了?”

“没想好!”凰非漓白了箫风瑾一眼,随即看着前方别处说道,“眼下秦太后死了,夜钦珏打算离开,燕玖墨现在还不知dào

会打什么算盘呢,我要看着他,看着他失去应有的一切。”她沉着眸,握杯子的手也跟着紧了紧。

她这是在回敬他刚刚与她开玩笑的事情吗?箫风瑾无奈的摇头,然而看着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凌厉之色,他放下手中的书,拉过她的手,柔声说道:“既是你想做的事情,就不必有所顾虑,燕玖墨那边我已经有了安排。”

安排?凰非漓诧异的看着箫风瑾,“你要插手燕国的事情?”

“插手?!”箫风瑾微微挑眉,一股凌厉霸气铺天盖地而来,瞬间将他包裹住,他举手投足间那张扬的王者之气一览无余,他淡淡说道,“他既是敢觊觎你,敢对你下药,那就要有本事承shòu我的怒火。而他现在竟然还将秦太后的死栽赃给你,我倒也想看看,他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能将那火用纸给包住!”

听着这话,凰非漓面色微变,诧异的看着箫风瑾,“你都知dào

了?”

“你是说他的身份?”箫风瑾俊逸的脸上平静无波,似乎对这件事早就知dào

,他点头,坦白说道,“在这四国里面,几乎没有我不知dào

的事情,包括那些所谓的皇室辛秘。”

没有他不知dào

的事情吗?凰非漓脸上闪过一抹惊异之色,随即了然,面前这个男人可是掌控着天下第一情报组织暗月楼,想要什么消息查不到呢,而且他还是凤族中人,对于信息的来源怕是更广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揭穿他?”凰非漓继xù

说道,他可不相信那是因为所谓的兄弟情谊,燕玖墨对他或许最开始是真心的,可是当他大权在握的时候,他最忌惮的就是他身边的这位右相了。

箫风瑾松开凰非漓的手,继xù

翻着手中的书,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揭穿了他又如何?这燕国谁是皇帝与我有什么关系,而且你不觉得他当皇帝更好吗?”

这话一出,凰非漓瞬间了然,她微微一笑,“也是。”他本来就不是喜欢皇权的人,所以谁当皇帝跟他还真是没有关系,而且换一句话来说,若真有一天他想当皇帝了,只要将这件事揭穿了,那燕玖墨就名不正言不顺了,而他这位凤族皇子自然是众望所归,这对一统天下可是好事,不过看他的样子,更倾向的应该是前者吧。

“那漓儿现在想要揭穿他吗?”箫风瑾忽然抬起头,看着凰非漓随声问道。

凰非漓摇头,“依照我们的身份,就算揭穿了他也会被视为污蔑,除非你凤族皇子的身份被揭穿,可是这样的话,就如了某些人的意了。所以倒不如,我们自己动手,将他逼到绝路上,你说如何?”那个人可是一心想要箫风瑾站出来举旗夺回天下,她可不愿意他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所以这些还是由她自己来吧。

“漓儿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就要打压燕国了?”箫风瑾问道,俨然一副随时准bèi

受命的模样。他声音平静,仿佛他口中所说的打压燕国只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罢了。

凰非漓点头,眼底闪过一抹诡谲的笑容,“现在燕风扬那边随时攻打燕国,而夜钦珏又要离开燕国了,燕夜两国的关系本就紧张,现在燕玖墨怕是正焦头烂额呢,你说若是在这个时候,我们掐住了他最大的命脉,他会如何?”

367. V-286 守孝

御书房,燕玖墨坐在龙椅上,他一只手撑着头,眉目微垂,俊朗的脸上胡渣隐隐突出,原本迥然的双眼此刻也已经被血丝弥漫,他身上明黄的龙袍仿佛也暗淡了不少,整个大殿阴沉沉的,下方站着两列的官员,各个神色凝重。

“诸位爱卿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要奏的话,就退下吧。朕以后再也不想听到任何有关皇后杀了太后的言论。”燕玖墨摆了摆手,神色间说不出的疲倦。

皇后?那个凰国公主?!皇上现在还将那个女子当做皇后吗?昨天明明是她去了太后宫里,太后才薨逝了,八成就是她动的手。

“皇上,那凰九公主与我们毕竟不是一道上的人,若是她想要为凰国报仇,您岂不是危险了,太后这件事情就是个例子,还请皇上三思的好。”司空青云率先说道,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凰九公主竟然就是几个月前风靡整个临都的夏离,那样一个聪明的女子,还真是不适合呆在这后宫中。

“朕说不是她就不是她,休要再多言!”燕玖墨冷眼扫过下方的众人,“朕说过,阿离不是凶手,太后的薨逝是因为生病,是朕的疏忽,要怪就怪朕好了,朕不想再听到有任何攻击她。”

“皇上……”不少官员还想要再说什么,可是看着上方的帝王,那俨然一副谁若再敢多说就杀了谁的模样,众人瞬间沉默了。

燕玖墨不理会他们,捂着嘴,兀自咳嗽着,面上也跟着苍白了几分。

沉默了一会儿,两列的官员不由彼此对望了下,复又看着上方的帝王,齐声叹惋说道:“皇上,太后薨逝,您要节哀啊。”

“是啊,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若是您再倒下了,那我们燕国就真的危险了。”司空青云脸上尽是怅惘之色,熟悉他的人都知dào

,他是太后一脉的,曾经秦胜阳没有倒的时候,他在这帝都还是有几分薄面的,秦胜阳死后,有太后在后面撑着,他也还算体面,可是很多官员已经不买他的账了,做事的事情都是有意将他孤立。如今太后去了,他司空家的靠山倒了,若是以后得不到皇上的照拂,怕是再难在这帝都立足。毕竟当年他儿子都比他官高两品,于人前更是不给他半分面子,他这尚书之位还是他儿子走后才轮到他的,所以那升迁一途于他而言不是荣耀,而是耻辱。平日里面与他关心不好的官员没少拿这件事来堵他。

“是啊,皇上,您得保重龙体才是。”难得这一次没有官员反驳司空青云,赞同说道。

燕玖墨抬起头看了下方的官员一眼,眼底是沉沉的伤痛,“朕知dào

诸位卿家是担心朕,可是太后薨逝,于情于理,朕得守孝三年才是,这段时间这燕国政事就得依仗诸位卿家了。”

“皇上,这守孝之事在这时候定然不能跟民间一般,皇上孝心重,太后地下有知定然颇为欣慰,可是现在燕国内忧外患交织,皇上该出来主持大局才是,太后素来仁义,想来也是理解您的。而且依照我们燕国的习俗,长者逝,子女者需守孝三年,历代君王守孝,皆是以月代年,所以您只需yào

守孝三个月就行了。”下方,御史台的人连忙说道。

听着这话,燕玖墨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的变化,只是说道:“只守孝三个月吗?当年父皇驾崩,朕登基那会也是如此,守孝三个月。”

这话一出,不少官员都是满心欣慰,皇上这时纳谏了呢,可是一些官员却是忍不住看着上方帝王的脸色。

突然,有人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这三个月也着实多了一些。如今的局势跟当年先皇驾崩的局势不一样,现在是乱世,不该拘此小节。”这是燕玖墨最近颇为倚重的内阁大学士何进,他是在箫风瑾跟凰非漓离开之后被他升上来的,颇受器重。

这话一出,其余的官员也觉得颇为在理,当即附和说道:“皇上,还是再缩短些时日吧。”

“如此再缩短些时日,怕是上天也会以为朕不孝呢。”燕玖墨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这模样看在众人眼里,无人不觉得当今皇上至真至孝呢,何进再次说道:“皇上,您现在将燕国的政事处理好,才是对太后真zhèng

的孝顺,想当年,太后辅佐您数载,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没有太后,就没有现在的您。太后对燕国可是倾尽了所有的感情,她最大的心愿怕是希望您能守护好这片国土。”说这话的时候,其余的官员都跟着点头,可是当何进说出后面那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未免太不符合礼法了吧。

“臣以为,皇上守孝的时间应该由三年改为三天,宁王殿下是在太后膝下长大,算为嫡子,由他代替皇上守孝是再合适不过。”何进低着头,朗声说道。

整个大殿瞬间寂静了下来,三年改为三天?!他们没有听错吧,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那进言的何进,这个人升为内阁大学士以来,可是一直都站在皇上那边,颇受皇上器重。

“何卿家的话让朕心头颇为汗颜,这守孝的时间太短,就算太后不介yì

,天下人怕是也要骂朕不重孝道呢。”燕玖墨摇头,俊朗的面上浮现一丝叹息之色,否决说道,“朕还是按照祖制来吧。”

“皇上言重了,天下人谁人不知dào

皇上对太后的孝心,现在非常时期,国人定然能理解您的无奈与苦衷。还请皇上不要再推举,怕是太后,也是赞同的,您若是一再拒绝,太后地下有知,怕是也不得安宁。”何进义正言辞的说着,忽然他跪在了地上,恳切说道,“请皇上恩准臣的提议。”

燕玖墨看着何进跪下来,伸出手,想要下去扶住他,可是刚伸出一半的手忽然落了下来,他看了一眼下方那站着的官员们,随即摇着头,连连说道:“不能,这体制还是要讲究的,否则日后人人效仿要如何,朕不能开这个先例。”

是啊,三年改为三月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改为三天,祖宗怕是都要生气的从地下跳出来了。其余官员如是想着,可是皇上是希望守三月还是守三天了,一时间众人沉默了,这个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因为刚刚一直劝说皇上的人是何大学士啊,如此说来,这会不会是……想到这里,不少人都抬起头看向上方的帝王,众人心里都蓦地一抽,该不会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皇上吧?!

“皇上,臣以为何大人所说极为在理,如今国事为重,况且还有宁王殿下代替皇上尽孝,皇上与宁王殿下兄弟情深,而宁王殿下又颇得太后爱重,想来太后知dào

了也定然是颇为欣慰的。”有官员跟着附和说道。

其余站着的人虽然愣了片刻,也跟着跪下请愿,不再犹豫,“请皇上依照何大人进言,守孝期由三年改为三天。”跟着何大人说话,总没有错。

看着大殿下面那跪着一片的官员,燕玖墨从座位上走下来,无奈的看着那些人,叹息说道:“你们这不是在为难朕吗?”

“皇上若是不同意臣等的请求,臣等长跪不起。”所有人齐声说道。

看着下面那态度坚决的众人,燕玖墨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光亮,他面上尽是抑郁,沉默良久,他终是点头,“既如此,朕就准奏吧,不过这三日,朕定然是要亲自去为太后守灵的。”

“皇上圣明!”所有人齐声说道。

御书房外面,凰非漓靠在门檐上,百无聊奈的听着里面的对话声,嘴角不觉勾起一抹冷笑,这人行事说话是越来越冠冕堂皇了。他这么早让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让她听这么一出好戏?!

旁边,高见惴惴不安的看着那神色冷清的女子,不知dào

为什么,每次面对这位阿离姑娘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些不宁,明明是同一个人,他

以前面对夏离的时候就不会如此。现在的她,让人捉摸不透。尤其是那唇角似有若无的冷嘲,他有一种错觉,这个女子已然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包括皇上,否则皇上也不会费尽周折想要得到她。

不多时,殿内的官员都走了出来。

不少人看到凰非漓的时候,都是愣了一会儿,虽然有燕玖墨前言在先,他们不敢对她如何,可是看向她的目光皆是鄙夷、敌视,哪怕这个人曾经是与他们同朝为官的人,而且还是他们的上司,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更加不喜欢她,因为他们竟然被一个女子压在了头上。

凰非漓扫了那些人一样,目光在司空青云跟何进身上停留了片刻,转身直接走进了大殿,那些从她身边走过的人好像都是空气一般。

“真是无礼至极,这样的女子也配当皇后。”有官员愤愤说道。

“少说一句,她是皇后,是凰国的公主,皇上极力要拉拢的人啊。”有人小声说道。

“怕什么……”可是后面却没有言论了。

唯有两人目光停在了凰非漓身上,一人是那何进,一人是那司空青云。前者眼底带着浅然的笑容,后者则是深思。

368. V-287 不是你想的那样

进了殿,凰非漓身体不觉微微一缩,虽然是秋天,可是外面也算不得太冷,可是这大殿却给人一种阴寒的感觉,她轻轻掸了掸衣服,继xù

朝着里面走去,目光跟着落在上方那怡然而坐,正等待着她的帝王身上。

高见勾着腰,轻脚跟在凰非漓身后,心下却是不免腹诽,按照礼制的话,该是他在前面或者一旁随侍着,与她一同进来,可是这位阿离姑娘却是什么都不顾走在他前面,不知dào

的还以为她是个刁钻蛮横之人呢,她分明是个女子,真的什么都不顾了吗?

虽是这样想,可是高见心里却也明白,单单让他跟在她旁边他心里都有些惴惴的,哪怕他这大内总管,御前红人什么阵仗没见过,可是到了她面前身子却不觉矮上了几分。也许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吧,天生贵气使然,他矮一头也是正常的。可是总觉得她身上透着一股凌厉九天的气势似的,让人根本就不敢与之对视。

“皇上,阿离姑娘来了。”高见走上前恭声说道。

燕玖墨正坐在龙椅上,目光直直的看着那淡蓝色的身影,看着她朝着他款步而来,她就像是那传说中的仙子一般,一颦一笑都透着飘然世外的仙姿,让人沉醉不已。

被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凰非漓心里不免有些排斥,她皱了皱眉,在大殿中央停了下来,她看着上方的燕玖墨,漠然说道:“皇上召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因为高见的突然出现,箫风瑾不得不离开,晚上怕是又要将这账算到她身上,那男人可是小气的不行。这燕玖墨没事就是喜欢给她添堵。

燕玖墨收回目光,他看着她那如玉的容颜上排斥的冷意,他眉心微紧,脸上的颓色仿佛又增添了几分,他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高见,淡淡说道:“你先下去。”

高见闻言如临大赦,他不喜欢跟凰非漓呆在一处,更不想跟皇上还有凰非漓两人一起呆在一处,总觉得他们之间随时会爆fā

出点什么,这刚一进来就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没来由让人心慌。

看着高见离去,凰非漓冷笑一声,看着燕玖墨说道:“皇上这将人都遣走了,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与我说?”

“阿离。”燕玖墨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抹伤痛之色,为何她每次与他说话都要这么伤人,他们几日未见了,他想见她,难道不行吗?

凰非漓看了燕玖墨一眼,不觉皱了皱眉,“皇上这样子好像是我说错了什么似的。”说到这里,她嘴角忽的勾起一抹冷笑,“不过皇上刚才倒是让我看了一处好戏,想不到皇上身边又多了一个可造之材啊。都能配合你将守孝的时间缩到了三天,三天的守孝期,这在各国还真是闻所未闻呢。”皇室里面最讲究的是礼法,其实皇上守孝也并未向民间的孝子那般严苛,所以也无所谓会影响国事一说。可是眼前这位帝王,分明是不想守孝,偏偏说的义正言辞,是为了国事,委实让人想笑,也不知dào

那位秦太后地下有知,会是何种想法,自己一心培养起来的皇帝,竟然连为自己守孝都不愿意呢。

听着这话,燕玖墨面上淡然,并未有多少触动,他收敛了下神色,看着下方的女子,低声说道:“阿离应该明白我现在的处境,我不得不这样做,眼下燕国的政局颇为复杂……”说到这里,他忽然沉默了,只因为下方那女子神色冷淡,一副你怎样都与我无关的模样,他知dào

,再说下去,她也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罢了,遂换了个话题,“你对何进这个人怎么看?”

“就是那个帮你颠覆礼法的男子?年纪轻轻的,口才、反应倒是不错。”凰非漓淡淡说道,刚刚虽然只是看了他一眼,她便知dào

这个人不简单。目光清澈,却透着敏捷,是个可造之材,也不知dào

燕玖墨是怎样笼络到这样的人才的。

燕玖墨从座位上起身,朝着下方那清冷无双的女子走去,看着她面上那认真思索的模样,他有一阵恍惚,那个时候,她好像也是这样呢。

“你知dào

,我为什么要启用他?”燕玖墨走下台阶,在凰非漓身前一丈远的位置停下,他凝眸望着她,“阿离,你知不知dào

,他的行事与从前的你很像。”

从前的她?!凰非漓眼底划过一抹疑惑之色,那个何进跟从前的她相似?

“一样的睿智,果敢,敢作敢为,而最重yào

的是……”燕玖墨忽然静默了,他深深的看了凰非漓一眼,“都是一心站在我身旁的。”那个时候,他想做什么,阿离何时反对过。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又如何会继xù

支持他,可是他怀念那种感觉,也许是期待着她的改变。

凰非漓微微皱眉,淡淡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从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是现在的我就是我,若是你讨厌,那我也没办法,若是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说着,她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转身准bèi

离去。

看着她急于离开他的样子,燕玖墨心头微微抽搐,他吐出一口浊气,方缓缓说道:“阿离,昨天,太后与你说过了什么没有?”

他问的还真是直接,更直接的该是,太后是否跟你说过我的身世?!他是如何笃定秦太后会跟他说这种事!

“皇上觉得太后能与我说什么呢?我昨天不过只是偶然闯到了那宫殿里面呢,起初我还以为那是个疯婆子呢,不过她的确是疯言疯语说了不少话,可是我一句都没听懂,今日就听说太后死了,我这才发xiàn

,我昨天见到的那个疯婆子竟然是太后,最让我觉得可笑的是,竟然有人说是我杀了那疯婆子,我与她无冤无仇,我杀她做什么,皇上,你可得还我一个清白啊。”凰非漓瞟了燕玖墨一眼,淡淡的陈述着,这个时候她先否定着再说,不管他信也好,不信也罢,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帝王向来多疑,她怎么说他都不会完全信任她的。

听着这话,燕玖墨眉头紧了紧,那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犹疑,他看了凰非漓一眼,她脸上依旧带着不屑于冷淡,他稍微放下心来,只说道:“既然是疯言疯语,阿离就不要理会了,这几日宫中怕是有些乱,你就呆在自己的宫里好生歇着就是,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就为你举行封后大典。”

“眼下周围的人可都是盯着皇上呢,而且太后新丧,皇上这个时候娶我,就不怕天下人声讨吗?”凰非漓淡淡说道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笑容,“不知dào

的还以为皇上又多迷恋我呢,我倒是担心别人会说我是狐媚子,勾了你这帝王的心呢。”

“你可不就是勾了我的心吗?”燕玖墨喃喃说道,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那近在咫尺的容颜,可是一伸出手,方觉得自己站的位置离她有些远,若是从前,他定然会想方设法的与她站在一起,靠的最近,可是现如今,他却犹疑了,因为他越来越不确定她的心意。也或者,他所确定的她的心意与自己所想背道而驰。

燕玖墨收回手,苦笑说道:“那些事情是我该做的,你放心好了。”

放心?她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凰非漓不以为意,只淡淡说道:“能让皇上在太后去世之际还想着娶我,可见娶了我还真是有不小的作用呢。”说着她转过身,不再迟疑,“看样子皇上也没什么要说的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说着,她直接朝着殿外走去。

“阿离,不是你想的那样。”看着凰非漓离开,燕玖墨再次伸出手想要阻止她,可是她已经远去,他神色晦暗,她怎么可以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呢,他娶她的确是想要得到凰国的支持,可是若是他保了燕国平安,若是他得了天下,不也是她得了天下吗?若是从前的阿离,定然会明白他的。

看着那决然离去,消失在门口的身影,燕玖墨双手紧握,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郁之色,不知dào

为什么,现在的阿离越来越难掌控了,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他根本辨别不出来,昨日她去了寿宁宫,太后真的什么都没跟她说吗?若是被她知dào

了的话,他要如何办呢,现在的阿离对他可是没有半分情谊呢,所以他只能让人怀疑太后是她动手杀死的,这样,她所说的话就失去了真实性。只是这一切,她都看出来了吗?阿离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呢,还是说她记起来了?想到这里,他突然犹豫了。

箫风瑾如今的行踪不定,不知dào

他接下来会做什么,这是燕玖墨现在心里最担心的,他看着殿外,那个人曾经答yīng

过他会帮他得到天下的,现在也该是他出手的时候了吧,天下与阿离,他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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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 V-288 摆脱

出了大殿,凰非漓径直朝着凤宁宫的方向离去,这御书房她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从一开始,她就不是自己想要进去的,而今,这里更是没有让她留恋的东西了。

看着前方那等在白玉石阶下,那一身官袍,意气风发的男子,凰非漓微微蹙眉,这个人今日她还是第一次见,可是那眉宇间淡然的神采,却让人无法忽略,这个人仿佛是凭空出现一般,又突然得到了燕玖墨的赏识,委实让人觉得可疑。

“娘娘这是要回宫吗?”何进在凰非漓深思之际,忽然朝着她走了过来,他面向算不得俊美,可是却有一种柔和的淡然风采,一身淡紫色官袍更是衬得他如翩然如君子,那一双眼睛里面流淌着的是自信,这样的眼神最让凰非漓在意,因为除了箫风瑾之外,她还不知dào

有人也能露出这样的神色。

凰非漓看着面前走近自己的男子,微微皱眉,说道:“我现在还未被正式册封,何大人这一声娘娘,我愧不敢当,看何大人这样子,似乎是在这里等我?”

何进看着凰非漓眼底的探寻之色,不以为意,只说道:“当然是在等姑娘,我只是担心皇上又要被姑娘伤到了罢了,瞧姑娘刚刚出来时的神情,现下皇上怕是心情又不好了。”

“你是在帮他当说客?”凰非漓眉皱的更深了,心里对何进隐隐有了排斥,她最讨厌的是别人来干涉她的事情,更何况,还是跟燕玖墨有关,没有人能阻挠她的决定。

听着这话,何进微微摇头,“姑娘误会了,我只是关心皇上罢了,姑娘如何,那是姑娘的事情。”

凰非漓闻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从他的脸上的确是看不出任何的虚假,只是若是这样的话,这人跟燕玖墨的关系还真是非一般呢。不过也是,瞧他刚刚与燕玖墨在大殿里面的配合就知dào

了,当真是天衣无缝啊,有这样的臣子,勿怪燕玖墨能如此自信。

“你们皇上的心情好不好,我不担心,想要讨你们皇上的欢心,你自顾自的去做就好,可别摊上我。”凰非漓冷冷说道,对眼前的人愈发不喜了。说着她越过他,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何进单手背负,柔和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的笑容,眼中却是深邃如海,他幽声说道:“这样的性格也难怪燕玖墨不能把握呢,就算是我在她面前怕是也讨不到半点好吧。不过这样的人,正好呢。”他别有深意的看着那里去的女子,忽然转过身,看了一眼那大门大开的御书房,眉心微紧,转身离开。

————

宫门口,众位官员纷纷坐上自己的马车回府,眼下太后刚刚逝世,按理来说他们这些官员也应该在宫中陪着守几天的,可是因为眼下皇上没有自己都才守孝三天,自然就不会要求他们臣子必须守孝了,所以他们才能各自回府。

司空青云坐在软轿里面,脑海里面思索的全部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包括太后去世,摄政王叛变,新后将立,头脑也开始有些晕眩了,如今的临都再也不是从前的临都了,而他司空府的地位随着太后的薨逝也是一落千丈,原本那些同僚对他就极为不喜,如今,怕是会变本加厉,从刚刚回来的时候没有人跟他走一条路就知dào

了。

不知dào

过了多久,突然轿子停了下来,司空青云回过神来,皱眉看着帘子,不悦说道:“怎么停下来了?!”这里离府上可是远的很,他自然不会以为自己是倒了府上。

可是他的话仿佛是石入大海一般,根本没有人回应他,司空青云心头一咯噔,一下子掀开帘子,沉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风将帘子轻轻飘起,阴郁的天空下,沉闷的空气充斥在四周,司空青云看着站在马匹前面的小厮正准bèi

发难,然而目光过处,正好落到了马前方,那一身淡青色锦袍的男子,那是一张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了,他怔忡着,因为疲倦未休息好而略显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之色,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小厮呆愣的站在一旁,刚刚看到这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家大少爷,可是大少爷怎么会在这里。所以他才停下了马车,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老爷,他跟他一样惊讶啊,现在可不是说别的时候了,他很自觉的退到了一边,给这父子两人让开了一条路来。

司空澜沧微微挑眉,看着马车上帘子缝隙处露出的脸,他微微皱了皱眉,这个人好像真的老了,呵。他也有今天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突然,一声厉喝传来,马车上的人,突然掀开了帘子,跳了下来,目光凶狠的看着不远处怡然站立的青衣男子,眼底的狠光毫不避让的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突然的厉喝声将一旁的小厮吓了一跳,他身体一个瑟缩,诧异的看着那下来的人,心下惊颤,老爷这是怎么了?

周围的人也被这突然的吼声惊到了,不少人看向了那辆停在路中央的马车,有些人也都认识司空青云,自然对于他这不顾形象的动作赶到惊异。

司空澜沧轻笑一声,目光轻蔑的看着那突然发作的男人,俊朗的脸上闪过一抹嘲讽之色额,眸中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只冷冷说道:“有谁规定我不能回到临都吗?看司空尚书的模样是很怕我回到临都了?是啊,我可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呢,若是我现在出现,怕是会连累到你呢。”

这话一出,司空青云身体一震,他不自觉的看向了四周,果然很多百姓正看着他们,他心下一沉,当即走上前,看着司空澜沧,压着声音厉声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知不知dào

这是在什么地方。”可是看着他眼底那毫不掩饰的讽刺与厌恶,他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身体不觉向后退了一步,随即皱着眉不语。

司空澜沧没有丝毫的退却,看着眼前紧张的人,只冷冷说道:“我知不知dào

有什么要紧,关键是司空大人要明白这是哪里,你这么大声,怕是不知dào

的人也都知dào

了。我倒是不介yì

,就怕你们的皇上到时候不放过你呢,不过也是,就算不为这件事,就为你曾经是秦太后的党羽,他也不会放过你。收起来,司空大人现在头上已经悬着一把刀呢。”他的声音渐渐缓下来,透着一抹调侃之意,可是眼底的冰冷却像是万年不化一般。

司空青云闻言脸色一白,身体其的发抖,怒瞪着眼前的男子,半晌却只挤出了两个字,“放肆!”为什么每次他都要这样与他说话,这个逆子!

这些年除了这两个字,他还与他说过什么呢?司空澜沧眼底的嘲讽更甚,这个人还是跟以前一样,今日他过来也只是想要看看他究竟是如何的情状,看着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只觉得无趣极了。所谓的报复,似乎随着年龄的推长,已经失去了本来的意义。罢了,那些恩怨现在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意思呢。

“我今日过来是特意看望司空大人的,不过瞧司空大人的样子,似乎并不欢迎我,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了。”司空澜沧淡淡说道,转过身,他沿着与司空青云相反的方向而去。若说报复他的话,那今日这件事就当是对他的报复,至于成不成功,他已经不在乎了,一切就以此为点好了。也算是他与过去道别,这个给他无尽耻辱的身份,终于要被他摆脱了。

司空青云偏过头看着那淡然离去,毫不留恋的男子,神色一片恍惚,以前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哪一次不是要将他气的半死才肯离去,今日似乎还没有开始呢。只是看着那淡然洒脱的身影,他有一种错觉,这一刻的他好像是将什么东西从肩上卸下了一般,说不出的轻松随意。

一旁,小厮走过来,看着司空青云说道:“老爷,就这样让大公子离开吗?大公子现在身份可是敏感的很呢。”这个时候,他最需yào

的是老爷的帮zhù

呢,难道老爷还要同以前一样对待大公子吗?

听着这话,司空青云回过头来,冷冷的瞪了一眼那小厮,“你既是知dào

他身份敏感,就知dào

若是他回了司空府就是害了我们所有的人。他自己闯下的祸事自己承担,我是绝对不会让他连累我们的。回府,这里人多嘴杂,若是让人认出他来,我司空府怕是要承shòu灭顶之灾了。”说着,他直接朝着马车走去,毫不犹豫的上了马车。

那小厮看了一眼司空澜沧离开的方向,不觉摇了摇头,老爷还真是跟以前一样狠心呢,想到这里,他又是一阵叹息,大公子这回来又是做什么呢,但愿他不要有事才好,想到这里,他转身上了马车,驾着马车离开。

370. V-289 所谓坚持

寿宁宫中,燕宁楠代替燕玖墨在此守灵,他一身素白孝服,跪在灵柩之前,面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清辉一般,整个人说不出的庄严凝重。

箫风瑾白天离开之后一直没有过来,凰非漓踏着夜路来到了寿宁宫外,有些事情也该有进展了,她怕,她做的太晚了。

从前荣极一时、住着整个燕国最为尊贵的女子的寿宁宫如今被一片素锦所包裹住,琉璃瓦下的宫殿透着一股苍白颓然,整个宫殿死气沉沉的,进进出的宫女太监都低着头,了无生气,机械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凰非漓走了进来,看着那大理石地板上跪着的男子,眉心不觉微紧,她在为眼前这个男子痛心,毕竟他一心一意效忠的皇兄不是他的亲皇兄,而且,这个人还在利用他,不断的利用他罢了。若是有一天燕玖墨稳定了局势,怕是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他这位皇弟吧,毕竟除了外面人的威胁之外,他这位正统的皇弟的威胁才是最直接的。

旁边随侍的燕宁楠的亲信似是发xiàn

了凰非漓的到来,他凑到他面前与他低语了几声,他立即转过头来,看着白玉柱子旁那一抹淡蓝的身影,原本僵硬冰冷的脸上也绽开了一抹笑容。

见他已经发xiàn

了她,凰非漓直接走了过去,冲着他微微笑着说道:“一直这样跪着,膝盖应该很疼吧。”两个人走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叙说着闲话。

燕宁楠此刻也站了起来,朝着她走过去,看着眼前微微笑着的容颜,他嘴角微扬,“哪里的话,小时候我也是经常被罚跪,这些对我而言算什么。”然而话刚刚说话,他面上忽然露出一丝尴尬,连忙解释道,“我跟你想的不同,我不是太后亲生,我的母妃只是一个普通的妃嫔,所以……”

“所以太后非她亲生的皇子非打即骂,最差也是罚跪对吧。”凰非漓直接说的,脸上是不以为,她看着他那微微错愕的脸,淡淡说道,“你若是觉得这是什么不堪的过往的话,那我怕是比你还不堪,我小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一个兄弟姐妹愿意与我在一处,准确来说,我基本上见不到自己的兄弟姐妹,除了大哥以外,我住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阴暗潮湿。可是我从来不觉得这些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我只知dào

,在那段过去里面,我也曾有过自己想要珍稀的东西。我不埋怨自己过那样的生活,我也不会鄙夷自己。燕宁楠,我只希望你自己是开心的,无论何时。”她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终究是太过青涩了,即便年龄长于她,可是真zhèng

经lì

的事情,还是太少,也许这就是秦太后的高明之处,养着是个威胁,那就捧杀好了。若不是秦太后的纵容,早些时候,他怕是不会那般肆意妄为的生活吧。

燕宁楠听着这话,原本尴尬的神色也跟着缓下,随即换上的是疼惜的脸色,看着她这般轻易的说出自己以前那些对于他而言应该是伤痛不堪的生活,他心里就是一阵心悸,这究竟是要经lì

过什么,才能如此轻巧的说放下,看来他终究是比不得她呢。

“阿离怎么晚来着寿宁宫是来看我吗?”燕玖墨岔开话题说道。

凰非漓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些身着素服的宫女太监,随声说道:“你皇兄今天来过了没有?”

听着这话,燕宁楠脸色一僵,他看了看四周,再看凰非漓,冲着她摇了摇头,低声说道:“阿离,这话不要再说,若是传到皇兄那边,他怕是会不高兴。而且,我跟你说句实话,皇兄自小就不跟太后亲近,这些年太后更是将他们之间的母子情分磨尽了。”

看着燕宁楠那苦恼的模样,凰非漓心下苦笑,这人啊,这个时候还在为他那皇兄担心呢,殊不知,他们不是将彼此母子情分磨尽,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是真的母子啊。

“我知dào

,我过来只是想告sù

你,夜色有些凉,你既然要守灵,还是将衣服多穿一些的好。”凰非漓微微笑着说道,仿佛对他方才的话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

见状,燕宁楠也放下心来,他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点头说道:“既是阿离吩咐,我绝对会遵从。”说着,他看着身旁的亲卫说道,“去给我拿件衣服过来。”

那亲卫看了凰非漓一眼,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容,果然只有皇后娘娘能说得动王爷啊,他当即欢喜的下去了。

待那亲卫离开,凰非漓才看着燕宁楠认真说道:“宁楠,如今太后新丧,你皇兄连灵都不守,不说别的,但也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各国的情势已经相当严峻了,我刚得到消息,燕风扬要与苍国联合,而南面的南疆部落如今态度不明,可是依照我看,他怕是也不会帮你皇兄,至于北疆那边,现在乱局稍微安定了下来,端木朔独大,他那样的人,与你皇兄素来没有什么交情。而且你应该知dào

一件事,我是北疆的圣女,我现在要嫁给你皇兄,端木朔他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听着这话,燕宁楠脸色微变,他诧异的看着凰非漓,“阿离,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曾经端木朔找过我,他与我说过他的目的,他说我只能嫁给北疆的王者。”凰非漓沉眸说道。

燕宁楠闻言,面上也跟着凝重了几分,这些他不是不知dào

,当日寿宴之上,端木朔也都表达了态度了,北疆那边是争取不过来了,毕竟皇兄铁了心要娶阿离呢。而南疆那边,当日箫风瑾打伤了那素拉格公主,素拉提王子怕是也不会轻易的帮zhù

燕国了,剩下的苍国,那可是箫风瑾的领地,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箫风瑾竟然会跟皇叔联合起来,他们以前不是水火不容吗?而且,阿离跟他说这话,是不是代表着,她根本就不想嫁给皇兄,之所以这样,完全是想要对付皇兄?!这样的想法将他吓了一跳,他不觉多看了她几眼,这样的阿离还真是让他觉得陌生呢。可是平心而论,不敢她做什么,在他心中他就是她,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宁楠,我希望你能考lǜ

离开临都。”凰非漓看着那犹自出神着的男子,忽然说道。

听着这话,燕宁楠蓦地回过神来,诧异的看着凰非漓,“阿离,你说什么?”

看着他脸上惊疑不定的神色额,凰非漓微微皱眉,再次说道:“我希望你能离开临都,宁楠,现在是乱世,呆在这临都,迟早有一天危险会降临到你的身上,你真的觉得你的皇兄能够守得住这燕国的领土吗?”

“阿离,休要胡言,皇兄是燕国的主人,这世上能守住燕国的人只有他了。”燕宁楠低喝一声,他看了一眼四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他这才放下心来,继xù

说道,“阿离,这些话千万不要跟别的人说起。”

凰非漓看着他那一脸警惕担忧的样子,心下不知dào

是该高兴还是该苦恼,这个人真是一根筋呢,他都不知dào

自己现在有多危险吗?

“宁楠,我没有胡说,燕国的形势你比谁都清楚,他先前一直想要靠我拉拢凰国的士兵,可是他却忘了一件事,真zhèng

夺取凰国的人不是他,是燕风扬。而凰国那些人却是将仇恨都算到了他这位帝王身上,同时燕风扬这人对凰国的人还有着至高无上的震慑之力,你觉得现在的燕国能够靠谁!”凰非漓继xù

说道。

这些,燕宁楠自己何尝不知,这些天他接管朝中大事,对这些形势也看的清楚,可是那时他的皇兄啊,他微抿着唇角,低声说道:“阿离,还有我,只要我还在,就一定会为皇兄守护好这片领土。”

这就是凰非漓最为担心的事情,她看着眼前那一脸坚毅的男子,知dào

他的人,都会以为他是一个纨绔不化的男子,可是若是真的与之相交,就会发xiàn

,他是一个智慧谋略不属于燕玖墨的人,甚至更甚,只是早些年的时候被秦太后给压制住了,也或者说被他的放纵给掩盖住了。如今真的面对大事的时候,他很快就能独当一面,无不说明他的本事。

这些日子京畿中的事情都是他在帮燕玖墨的忙,城外的军队更是有条不紊的操练着,不见半分的急迫与颓废。燕玖墨此刻重用他,怕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这个弟弟的本事。

“宁楠,你这样,我会担心!”凰非漓皱着眉,低声说道,她清冽的眸对着他,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担心,他是她在意的人,她不希望他有事,“离开临都好不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很多地方,你与我说你的从前,我告sù

你我的过去,我们是朋友,永远的好朋友,好不好。”

若是旁人说这样的话,燕宁楠只会以为那人是为了讨好她,可是听着她说这样的话,他心底早已经开始颤抖,他微微一笑,说道:“阿离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宁楠,听我的,离开临都。你怕是还不知dào

你那所为的皇兄的真实身份吧。”凰非漓知dào

他死脑筋,此刻也只能使出杀手锏了,知dào

了真相的他,怕是不会再如此坚持了吧。

ps:更到这里了,妹纸们慢慢看,我睡觉去了……

371. V-290 一步错,步步错

“宁楠,你听我的,离开临都。你怕是还不知dào

你那所谓的皇兄的真实身份吧。”凰非漓知dào

他死脑经,此刻也只能使出杀手锏了,知dào

了真相的他,怕是也不会再如此坚持了吧。

听着这话,燕宁楠看着凰非漓那肃然的神色,脸色微变,下意识问道:“阿离,你想要说什么?”

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人注意他们,凰非漓脸色一沉,“这里不方便说,不过就算我说不清楚,可是宁楠,难道你心里从来没有怀疑过吗?你们才是朝夕相处,一起长大的人呢。”

听着这话,燕宁楠微微皱眉,猛的看向凰非漓,声音低冷,“阿离,你究竟想说什么?。”今天的她太过奇怪,总觉得她要说出的话是他不能接受似的,也或者是他心里最怕的那个答案。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敏感,怀疑,冷寂,从前,她看到的都是他在人前那纨绔不羁的模样,而今这样的他,透着能让人信赖的沉稳,透着无往不前的刚毅,那一双眼睛像是老鹰一般敏锐,仿佛一切的一切在他面前都无法遁形。

看着这一幕,凰非漓更加笃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个临都之中最为纨绔的王爷,其实有着自己独到的天赋,只是那天赋一直被外面的污垢所掩藏起来了,而今当铅华洗尽,只会像明珠一般越来越璀璨。

“宁楠……”凰非漓呢喃一声,这样的他,让她怎么忍心伤害呢,即便是用言语也不愿意啊,他跟云飞一样也不一样,相同的是他们对她都是真心,而不同的是,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人,可是这两个人都让她感动。她不愿意看到他有任何的变化,她希望他也能活的肆意,可是眼下的光景却容不得他如此,也许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命运,可是这样的命运,她不相信,更是不会妥协。

“阿离,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故yì

要嫁给皇兄的。其实,你有你自己的目的,正如你先前所说。”燕宁楠忽然问道,那敏锐的眸中闪过一抹痛惜之色,尽管先前他就有所怀疑了,可是当她在他面前一步步揭下自己的面纱之后,他似乎越来越能看懂她的心思了。

凰非漓忽的垂下眸,她虽然只提了一句,可是看他现在这模样,八成什么都明白了,包括她的目的,一切的一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她也不希望自己对他有任何的隐瞒,哪怕她想要靠他来完成某些事情,也许对他而言是利用,对她而言却也是一种守护的方式。

“你自己想清楚吧,宁楠,你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聪明,你是我的朋友,不管你怎么想我,觉得我富有心机也好,觉得我蛇蝎心肠也罢,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离开临都,我自以为这是对你最好的方式。”凰非漓沉默了一会儿,幽声说道。他应该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了。

听着这话,燕宁楠蓦地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四周,夜色笼罩下的皇城之中琉璃光芒若隐若现,层层叠叠的灯火将这里点缀入繁星一般,可是那璀璨的光亮之后又是掩藏着怎样的寂寥呢。也许,每个在这宫中长大的人都有一颗孤独的心吧,如他,如皇兄,而他们都选择了自己想要的方式生存下去。

“阿离,若我说,我心中也早已经怀疑皇兄了呢。”他不知dào

自己是用怎样的力qì

将这句话说出来的,这是他心中藏了多年的秘密呢,那个时候太后还是皇后,他母妃刚刚去世,被父皇丢给了太后抚养。能得太后抚养,对他而言是莫大的荣幸,毕竟他的母妃不受宠,他从小可是受尽了苦楚呢。然而他也知dào

太后已经有一个儿子了,所以想要在太后身边安然长大,自然要跟太后的嫡子也就是皇兄搞好关系,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一直跟在皇兄的身后,皇兄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皇兄不愿意做的事情,他愿意代劳,皇兄被父皇责罚,他跟着受罚,很快,皇兄信任他了,真的将他当兄弟了。

可是皇后不喜欢他,谁让他是庶子,他想尽办法讨太后欢心,最开始太后对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一应用度只略微比其余的皇子好一些,可是他仍然觉得庆幸,至少他没有像那些皇子一样被皇后害死。他还活着,而后来他的才学开始有所长,父皇夸奖他了,他很高兴,将这件事告sù

了皇后,他以为她也会像父皇一样夸奖她,可是当天她就给他摆了脸色,为此还罚他一天不吃饭。直到到了第二天,有人给他送吃的,当时他满心的烦闷,根本就不愿意吃,所以就将那吃食赏赐给了近身的侍女,结果那侍女吃了之后,很快就七窍流血而死。

一瞬间,他的心仿佛跌到了谷底,他知dào

了,皇后不希望他继xù

活下去,因为皇后不喜欢有比她儿子还聪明的人存zài

,这对她而言是一种威胁。从此之后他便学聪明了,再不在人前耍弄聪明,凡事笨一点,愚钝一点就好。

果不其然,皇后没有再找他的麻烦了,相反,他越是纨绔,皇后对他越是好,他知dào

自己摸准了脉门。

直到后来父皇去世,皇兄登基,皇后变成太后,所有的兄弟都被太后以各种名义杀害,独留他一人,他便知dào

自己赌对了,可是皇兄跟太后的关系越来越不好了,两个人总是吵架,甚至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有好几次皇兄醉酒,都是诉说着太后的跋扈,他们根本就不像母子。

这也让他想起了一件事,记得有一次,太后跟身边的宫女感叹,他比皇兄要聪明,可惜却是个低贱之人所生,不会他的孩子。当时太后还说了一句,若是当初不抱那个,直接将这个放在宫中养着也可。

这让他心里对皇兄的身世有了疑影儿,他不敢告sù

皇兄,他知dào

这样的话一旦说出,不但皇兄首当其冲,他也会受到牵连,也许都会被太后除去。而他私心里却希望自己的怀疑不是真的。

可是事情到了后来,很多事情即便他不去求证,也渐渐能明白了,单看皇兄对太后的手段,哪里有半分的母子情分啊,甚至都不如对他。不对,他至少对皇兄还有些用处呢,而太后不过只是一颗搁在他心里的毒瘤,一日不除,皇兄寝食难安啊。

近来,皇兄虽然对他颇为重用,可是对他也是越来越忌惮了,以前的时候倒好,毕竟那个时候他纨绔之名在外,对他没有什么威胁,而今,天下将要大乱,皇兄心里也着急,既要防备外人,又要防备他,当真是外忧内患并重啊。

“阿离,这些话不要告sù

任何人。”不知dào

过了多久,燕宁楠才回过神来,他深深的看了凰非漓一眼,深邃的眼底那一缕缕的伤痛流淌成河,回忆的多,伤的也越深。

听着这话,凰非漓心里也不好受,刚刚他的样子分明是在回忆着什么,在这深宫里面成长过的人,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一段过往,而像他那样的身份,其中的艰辛怕是不足为外人道了。

“我知dào

你对燕玖墨极为在意,可是你瞧瞧他连养育了他这么多年的太后都能如此狠心,更何况对你,别想瞒我,你在城外军营中虽然挂着主帅的头衔,可是真zhèng

的实权不还是捏在他的手中,他若是真的信你的话,怎会如此对你。”凰非漓冷笑一声,是对燕玖墨为人的不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特别是在这乱世,否则的话首尾不相顾,怕是会大乱。

燕宁楠看着眼前那为了自己而对皇兄嗤之以鼻的女子,他心里忽的升起一种满足感。以前的时候他从未想到过,有一天她也会如此的关心自己,他只怪自己当初的时候眼睛没有擦亮,没有明白她的好,才会与她错过了那么久。现在,他多希望每天都能看到她,看着她如春风一般温暖的笑容。

“其实,皇兄的想法我多少知dào

一些,其实那些我都有过怀疑,若是你不说,我也许会一直自欺欺人下去呢。”燕宁楠叹息一声,眼底是深深的怅惘之色。

凰非漓愣了愣,看着燕宁楠的神色,心头微微激动起来,她一把抓住燕宁楠的手臂,“这样说来,你是答yīng

我了?”

看着那抓着自己手臂的玉手,燕宁楠微微一笑,点头,“阿离,我知dào

你是为我好,这件事我自然会考lǜ

的。”

愿意考lǜ

就好,凰非漓心下一松,她看了一眼四周,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当即说道:“眼下你要守灵,具体的事情我找时间再与你说,我先走了,你晚上当心,注意身体。”

燕宁楠点头,微笑,“好。”

凰非漓也不再多言,她来这里太久的话,燕玖墨可是会起疑心的,她冲着燕宁楠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寿宁宫宫外走去。

看着那离去的蹁跹身影,燕宁楠脸上的笑容跟着僵硬下来,他微垂着眉眼,眼底闪过一抹黯然,“阿离,你永远不会知dào

,我有多么恨自己,恨自己没有早些明白你的好,才会一步错,步步错,你会怪我吗?”那一声声问语,却迟迟未有回应,最终消散在这夜色中。

372. V-291 过去

凰非漓也不再多言,她来这里太久的话,燕玖墨可是会起疑心的,她冲着燕宁楠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寿宁宫宫外走去。

看着那离去的蹁跹身影,燕宁楠脸上的笑容跟着僵硬下来,他微垂着眉眼,眼底闪过一抹黯然,“阿离,你永远不会知dào

,我有多么恨自己,恨自己没有早些明白你的好,才会一步错,步步错,你会怪我吗?”

V-291

凰非漓回到凤宁宫之后就没有再出去了,可是她等了一个晚上,箫风瑾都没有出现,这让她疑惑的同时,心里也不免担忧,他该不会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吧。

倒是早上宫女们来回报的消息,燕玖墨去给秦太后守灵去了,燕沁雪跟夜钦珏两人也去寿宁宫了,正好换下了在寿宁宫中守候的燕宁楠,据说白天的时候,宁王是回军营中主持军务的,晚上会再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凰非漓心中颇为的恼怒,真当燕宁楠的身体是铁打的不成,本来他这段时间就没有休息好了,如今更是让他日夜不停的奔波,他们还真是狠啊。

按照以往的习惯,凰非漓去了御花园,现在的她,跟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因为她失忆了,所以这样才不会让人怀疑什么。

御花园,假山后面,一身鹅黄色宫装的女子正面朝着假山,看着里面那一身侍卫打扮的男子,她俏丽的脸上尽是惊异之色。

“你……”她不自觉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往昔清冷黑亮的眸瞪的老大,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似乎比以前丰腴了不少,而且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十足,看这样子,他走了之后她过的不错,准确来说,她入宫之后,过的其实很好,即便没有他。

司空澜沧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冲着欧阳心仪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显摆说道:“怎么样,我这身衣服不错吧,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为此还打伤了一个侍卫,差点被发xiàn

了呢。”

听着这话,欧阳心仪瞬间回过神来,她慌忙看了一下四周,因为太后薨逝,所以大部分的人都往寿宁宫那边伺候去了,这边倒是冷清了不少。

“你怎么会出现在宫里,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了?”欧阳心仪连忙回过头来,看着司空澜沧急声说道。

看着欧阳心仪脸上的急色,司空澜沧微微一笑,说道:“放心,不会有人发xiàn

我的,你清楚的,这皇宫之中是有我们的人的,想要抓我,怕是不简单呢。”

欧阳心仪闻言,面色稍微平缓了一些,可是目光依旧不与司空澜沧对视,她看了别处一眼,淡漠说道:“你们还真是大胆,你们以为皇上还是以前的皇上不成,既然离开了临都,就不该再回来了。”

不该放再回来了吗?听着这话,司空澜沧心中蓦地一痛,若是以前的话,他定然对这句话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他直到她性子冷清,而他更知dào

自己的责任,所以他不会让自己有其他任何的牵绊,包括她。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也许是这外出几个月见惯了生死,历经了生死,当他在无数次刀口下面活下来了,他也突然意识到了,其实他也想要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其实他有一个自己想要一生守护的人,只是那个时候错过了太多,而他现在想要弥补这一切,所以他才会在这个时候进宫来,只为见她一面。

“心仪,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当年的约定现在还作数吗?”司空澜沧神色一收,看着欧阳心仪定定说道,那俊朗的脸上透着前所未有的认真,这是他深思熟虑后才做的决定,容不得任何的质疑。

被司空澜沧这突然的认真一惊,欧阳心仪也有了片刻的愣神,在她的记忆里面,这个男子无论何时都带着让人看不透,也或者说是无懈可击的笑容,他行事乖张,不按常理出牌,人称笑面狐狸。他的话,她不敢再相信半分,因为他曾无数次将她的尊严踩在脚底,无数次的承诺不过只是一句玩笑,其实,也许对他而言,那不是承诺,不过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她也曾问自己是不是爱这个男人,因为这真的是第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哪怕他们之间的相遇并不美好,他是临都有名的市井混混,她是众所周知的临都才女,可是他竟然跟人打赌说若是亲到她,就让那些人喊他爷爷,然后还给他一千两银子。

当她知dào

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快气疯了,心头更是冷笑,一个市井无赖也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成?那一次,她外出踏青,也许他是有意出来阻截她,一路上他使出浑身解数来哄她,她都嗤之以鼻,她没有赶他走,因为她也想知dào

,这个人凭什么会觉得自己能够让她喜欢上呢。否则,她如何会亲他。而且这个人好像是不会生气一般,无论她如何的冷嘲热讽,他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跟他讲着自己的见闻,偶尔的时候,她也会被他逗笑。

郊外的景象很美,可是那个时候的临都郊外并不安宁,当时出现了盗匪,对,很老旧的桥段,英雄救美,她被一个市井混混给救了下来。救下她之后,他竟然要她回报他。

她本来对他还有些感激的,听着他说这样的话,她瞬间火大,如何会跟他道谢,直接就没给他好脸色。

谁知dào

这个人依旧不生气,却是与她说了一番心里话,他只说,她的锋芒太盛了,所以才会让有些人嫉妒到想要败坏她的名声,而且他还劝她,要学会藏拙,他说这些话,她听着很是感动,因为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她母亲去世的早,父亲不太管内宅的事,哥哥又是个书呆子,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所以她比一般的深闺小姐要早熟,为了活下去,为了活的好,她比其他的深闺小姐的手段自然要狠些,为此她必须承shòu别人的恐惧,她也就会失去很多东西,比如朋友。可是最后他的一句话快要将她给气疯了,他说,他对刻板没有情趣的女人没有兴趣,亲她什么的不过只是玩笑话罢了。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对这个市井无赖有了深的印象,后来几乎每次出去的时候,他都会在他的身边。

年岁渐长之后,她才发xiàn

自己对他的情感已经不像是朋友一般,几次旁敲侧击之后,他都像是没有听懂她的话一般,而她的心情也跟着暗淡了不少。因为她明白,他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接受她,而她也知dào

自己的命运,她是定给皇上的未来的皇妃,是不可能再嫁给其他人的。可是她心里不过,他希望他能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争取她。

起先她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不如她,所以不愿意出来,可是后来她才知dào

他竟然是司空侍郎家的儿子,不过却是个外室所生的孩子,也就是说他是一个私生子,虽然他的身份还是上不得台面,但是至少他还是一个有背景的人吧。

所以她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想法告sù

了他,她希望他能争取他,可是谁知dào

,他听完之后就冷笑连连,自己说自己身份低下,配不上她,可是她从他眼神里面看到的是嘲讽,对她在嘲笑她,嘲笑她的自不量力,那一天她落荒而逃了。

后来,他不知dào

怎么的,进入了官场,而且还得到了那个如杀神一般,将整个临都搅得天翻地覆的右相的赏识,他可谓是平步青云,官运亨通,就算是父亲等人见了他也得礼貌三分。

她以为这一次,他会再来提起他们的婚事,可是他错了,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位右相那里,无论何时他都会以那位右相为首要考lǜ

,她见他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她心里虽然难过,可是总会偷偷去看他,她甚至都嘲笑自己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矜持,可是她更知dào

,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终于有一天,她鼓起勇气去找他,与他表达自己的心意,而且也幻想着能得到他的回应,一直以来她都笃定他是喜欢她的,因为除了她,他的身边再没有过其他任何的女人,可是他却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

他说,他现在还没有时间去考lǜ

这些儿女情长,他说,他曾答yīng

过一个人,当自己实现了自己的价值之后,当自己有足够强dà

的力量之后,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

她就这样被拒绝了,如晴天霹雳一般,她在家里窝了很久才让自己醒转过来,自己终究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以前都不过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之后她再未单独找过他了,她不想自取其辱,两年了,过了两年啊,没想到这个人现在竟然来找她,竟然问她愿不愿意接受他,呵护。

373. V-292 你配不上我

她就这样被拒绝了,如晴天霹雳一般,她在家里窝了很久才让自己醒转过来,自己终究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以前都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之后她再未单独找过他了,她不想自取其辱,不想让自己那么卑微,她是太后的外侄女,她是堂堂尚书的女儿,她是临都的第一才女,她该活得骄傲才是。两年了,过了两年了啊,没想到这个人现在竟然来找她,竟然问她愿不愿意接受他,他是这个意思,对,就是这个意思。呵……他究竟将她欧阳心仪当做什么了。

欧阳心仪深吸一口气,看着对面的男子,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她一字一顿,“你现在是在请求我答yīng

跟你在一起吗?”当年的约定,他还记得当年的约定吗?

看着对面女子眼神不断变化着,原本还胸有成竹的司空澜沧,此刻心中蓦地一空,虚浮一片,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是啊,他现在是在求她回头呢。

“心仪,以前的事情是我的错,那个时候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承认我是个自私的男人,我既想要闯出一片天地,又希望能得到心爱之人的陪伴,可是我最终却选择了前者。心仪,那个时候是我配不上你,而现在……”

“现在你就配得上我了吗?”欧阳心仪厉声打断了司空澜沧的话,她凤眼微微狰狞,冷冷的看着对面的男子,眼底是深深的恨意,他说的倒是轻巧,一句他错了,就能弥补一切了吗?

司空澜沧神色微震,错愕的看着对面的女子,她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跟旁人说话,人前的她从来都是清冷高贵,即便那个时候跟在他的身边,她虽然也露出小女儿的姿态,可是那淡雅出尘的气韵从未有半分的减退,何时如现在这般狰狞乖张。

“你果然是恼了我了吗?”司空澜沧神色微微黯然,这次他在来临都之前,是楚南轩劝他来的,因为眼下风瑾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临都这边怕是也难幸免于难,他不担心别人,他担心她,而楚南轩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便与他说了一句话,“永远不要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再去后悔,那样不是傻子,而是混账。”所以他来了。

欧阳心仪仿佛没有看到司空澜沧那愧疚的神情,她高仰着头,犹如众星捧月般的神态,“恼你?司空澜沧,你是我的谁?就算你当年为了跟随箫风瑾,所以抛弃了我,我不怪你,可是我大哥的事情呢,你不是说过要保护好他的吗?可是最后呢,他不也是死在了你们暗月楼的手上,别以为我不知dào

,是舅舅买通了暗月楼的人对大哥动手的。这都是你们的错!”她紧咬着牙,漆黑的眸中阵阵厉芒闪烁而出。

司空澜沧闻言身形一震,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怎么会这般以为呢?

“心仪,你听我解释,你大哥的死并不是你想的那般,我们没有……”司空澜沧连忙解释说道。

奈何欧阳心仪根本就听不进去,她偏过头,一副拒绝与之谈话的模样,冷冷打断了他,“我不管你怎么解释,总而言之,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现在是皇妃,正如你刚才那说,你的确是配不上我。你走吧,今天就当我没有看到过你。”

她说他配不上她吗?司空澜沧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背靠在假山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不清喜怒,他微微闭眼,那个时候,他就是以他们之间身份悬殊为理由拒绝她的,而今她也是用这个理由来拒绝他,他以为他慢慢让自己崭露头角,慢慢让自己配得上她,就能与她在一起,殊不知,他们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两条平行线上,即便走近,却永远不会相交,而他们现在更是背道而驰,越行越远。

“心仪,这是你的心里话吗?”往昔桀骜不羁的少年,如今已经沉稳刚毅,足以独当一面,可是他的声音里面却说不出的疲倦、沧桑,或许是经年累积的压抑在这一刻爆fā

出来,彻底决堤了似的。他有一种害pà

面对的想法,他害pà

她的话与他想要的答案不一样,也或者,他害pà

自己这些年的信念在这一瞬间崩塌,那样,他就再也找不回过去的道路了,也永远回不去了。而事实上,他没有意识到的是,他的确是回不到过去了,他们都已经不是曾经那懵懂的少年少女了。

看着对面神情低落的男子,欧阳心仪心里一咯噔,这就是那个她追逐了多年的男人吗?是的,她以为她能一直等下去,可是结果还是输给了时间,或许那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够坚定,也或者是他们从来都没有给过彼此信心,而今说这些,她觉得遥远又苍白,甚至还觉得可笑,他们从来都不是谁的谁。

“是。”那一声,坚定果决,女子的话音里干脆利落,那一抹鹅黄色的身影从他身边翩然而过,毫不迟疑,这就是她的态度,当断必断。

周遭的声音蓦地被什么东西抽离而去,司空澜沧靠在假山上,仰起头看着天空,这样的答案其实不也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吗?终究是他错过了她吧。而今的她,似乎比以往更有活力了,他心里好嫉妒,好嫉妒。

那些走过的岁月如一幅幅图画一般在他的脑海回荡而过,那个时候的她总是殷勤的围在他的身边,没有半分第一才女的骄傲,她只是一个一心喜欢他的女子,他如何不知dào

她的心意,可是他只是司空府一个外室所生的儿子罢了,身份低贱与市井混混有什么差别?他是自卑的,是啊,他司空澜沧在她面前是自卑的,所以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是他心里却早已经发誓,要让自己有一天能飞黄腾达,好迎娶她。所以他接近了箫风瑾,想要得到他的赏识,他成功了,可是他钦佩箫风瑾,所以他愿意跟随他,全心全意的跟随他,以此来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他不是不管她,只是他却没有将她放在第一位,所以终究是他负了她。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这是他今天意识到的问题,可是为时已晚。

不知dào

过了多久,宫女们太监们的脚步声穿梭而过,司空澜沧这才回过神来,他整理了下衣襟,准bèi

离开。突然,他神色一沉,眼睛一斜,冷冷的看向假山后面的树丛处,低喝一声,“什么人?”

树叶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一抹淡蓝色的身影毫不迟疑的走了出来。

看着来人,司空澜沧气势一收,眼底闪过一抹惊诧之色,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只是碰巧路过罢了,看你这架势,是把我当成了什么不轨之人吧。”凰非漓轻笑一声,目光却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我倒是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司空澜沧手势一收,玩味一笑,“论理来说,你是主母,我怎么敢对你大不敬,否则主上怕是会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也不一定。总之我会死的很惨很惨,所以为了我的小命,求主母高抬贵手放过我。至于我在这里,自然是来看主母的啊,主上可是对主母关心的紧呢。”此番模样,再不见半分的失落,仿佛现在的他与先前的他是两个人似的。

凰非漓眉目微沉,看着眼前的男子,眼底闪过一抹叹息之色,“既是难过,何必伪装,人总是要有自己的情绪才是,你是凤瑾看重的人,所以我也不将你当做外人,若是你介yì

我刚刚听到了那些话,我与你保证,绝对不会对旁人说起,但是,只希望你能保重。”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下来,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心头不由苦笑,难道这个时候她不该给他留一点面子,对方才的事情避而不谈吗?果然,这个女人就跟箫风瑾一样,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你来了多久了?”司空澜沧看着凰非漓,沉声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微微挑眉,看了司空澜沧一眼,淡淡说道:“怎么,这是要杀人灭口?那我倒是告sù

你好了,我来的不早,也不晚,所以重点我都听到了,这样的答案你可满yì

。”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女人的气势好像比以前更加凌厉了几分,这种时候不避退反而还迎难而上,他是不是该佩服她勇气可见,是不是该佩服她运筹帷幄的能力不输给箫风瑾,知dào

他不敢真的对她动手,而事实上,他也的确不会对她动手。

“既然听到了,你是不是也如她那般觉得我是个恬不知耻的男人,你会不会也觉得是我配不上她,不管我怎么努力都配不上她。”司空澜沧看着凰非漓低声说道,眉宇间那暗沉的情绪毫不掩饰,这就是真zhèng

的他,即便再如何精于伪装的人,总有一天,也会有被击破伪装的时候。

374. V-293 他去了哪里

“既然听到了,你是不是也如她那般觉得我是个恬不知耻的男人,你会不会也觉得是我配不上她,不管我怎么努力都配不上她。”司空澜沧看着凰非漓低声说道,眉宇间那暗沉的情绪毫不掩饰,这就是真zhèng

的他,即便再如何精于伪装的人,总有一天,也会有被击破伪装的时候。

凰非漓看了司空澜沧一眼,眉目微微一沉,淡淡说道:“我从来没有觉得谁配不上谁,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与箫风瑾在一起又算什么呢?我只是觉得,有些人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没必要再去叹惋哀怨。当年你既是与她错过,现在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幸福,所以,你该退一步,你的天空才会更广阔,当然若是你现在对你们的事情毫不在意,我想,我会真的觉得你是个恬不知耻的男人,很高兴,你并不是那样的人。我从不会怀疑箫风瑾看重的人,我想你也不会让他失望。”

不会让他失望吗?司空澜沧微微一笑,他看了看天空,在他的心里,那个男人就像是这浩瀚的天空一般,他是他所有的信仰,与他相比,这世上再没有任何的事情能与之相比,他是真的钦佩他。他是他的信仰、目标,他想要超越他,可是他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可是面对他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嫉妒,因为这样狂傲肆意、霸气凛然的男人,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嫉妒。

“还真是他的女人会说出的话。”司空澜沧沉默半晌,忽而苦笑一声,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神情冷淡的女子,“我越来越觉得,你是最适合他的人。”

“我也是如此认为。”凰非漓坦然说道,对于旁人说她与箫风瑾般配,她已经越来越能坦然的接受了,在她心里这就是事实,而且经lì

过生死之后,她希望他们之间不再像过去那样遮遮掩掩。她不要再失去他,不要再被任何人欺骗跟他的关系。箫风瑾是她的,没有任何人能将他从她身边夺走。

她是真的变了很多。司空澜沧如是想着,若没有风瑾的言辞,他真以为眼前这个女子是旁人假扮的呢,她现在比从前凌厉了太多,而且,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有不输于风瑾的气势了,难道说在这过去的一两个月里面她经lì

了什么事情吗?只听说她失忆过,可是不至于有这样的蜕变吧。

“你似乎在打量我?”凰非漓微微挑眉,淡淡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司空澜沧心头一跳,一脸尴尬的看着对面的女子,这她都看得出来?

凰非漓微微一笑,面上忽然划过一抹狡黠之色,“我听说,你第一次去找箫风瑾的时候用了苦肉计,你想自杀?”

自杀?!司空澜沧一愣,怔怔看着对面一脸玩味的女子,心头哭笑不得,谁说这女人冷硬凌厉了,分明跟从前还是一样,会调笑挖苦人,完全跟箫风瑾一样腹黑,专挑别人的囧处下手。

“这个是误会!”司空澜沧连连摆手,这风瑾也真是,什么都跟她说吗?那件事他不是跟他说过了吗?千万不要告sù

任何人。

凰非漓一手托额,似笑非笑的看着司空澜沧,“真的吗?难道是箫风瑾在骗我?这样的话,看来我得去找他问问看了。”说着,她转身,一副准bèi

离开的模样。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嘴角一抽,看着那一抹淡蓝的身影,心头腹诽,箫风瑾这是怎么调教的,怎么调教出一个跟他一样让人揪心的女子。他哪里能让去找风瑾啊,到时候他们两个联起手来,怕是他更多的囧事会被爆出来。就箫风瑾那宠妻如命的样子,她怕是想知dào

什么,他都会和盘托出了。为了她,那男人现在是越来越没有原则了。

“好了好了,我承认,我当时是用了苦肉计,不然的话,要怎么吸引那不可一世的右相大人的注意。”司空澜沧只得老实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顿下脚步,回过头看了司空澜沧一眼,笑着说道:“我突然觉得我有些累了,还是不去找箫风瑾了。”

“……”司空澜沧嘴角抽搐了下,这个女人!他紧握着拳头,牙齿咬得声声作响。

凰非漓走到司空澜沧面前,淡淡笑着说道:“既是这样,可是我听说,有人是真的想死,不只是苦肉计呢,该不会为情自杀吧?”

这女人就不能给他留一点面子吗?司空澜沧瞪着凰非漓,心里早已经恨得牙痒痒了,可是偏生他却不能对她发火。

“你想说什么?”司空澜沧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凰非漓微微挑眉,扫了司空澜沧一眼,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对你过去的事情比较好奇罢了,咱们认识这么久,也算是朋友,我关心你也是正常的。”

得,您可以不关心我,可以不把我当朋友的。司空澜沧现在心里忍不住哀嚎着,敢情今天他就是来被她套话的,谁敢跟她做朋友,风瑾那家伙醋劲可大了,摊上她的事情,他怕是谁都不会理会,神挡杀神,佛挡诛魔,他可不想触霉头。

“您到底想知dào

什么?”司空澜沧很是无语。

凰非漓微微挑眉,“还是刚才那句话,你为什么想要自杀?”

为什么想要自杀?司空澜沧心里哭笑不得,她是如何认定他那个时候想要自杀呢?

“别怀疑,这话是箫风瑾告sù

我的,他笃定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怀疑。”凰非漓似是知dào

司空澜沧心中的想法似的,直接说道。

箫风瑾告sù

她的吗?司空澜沧闻言脸色微变,风瑾他难道知dào

那个时候他……那个男人……

“我想风瑾之所以会留下你,就是因为背后的那个原因吧。”凰非漓继xù

说道,对于箫风瑾的为人,她清楚的很,当时他告sù

她司空澜沧的事情时,他眉宇间闪过的那一丝阴冷,她至今都记得,也许正是那件事触动了他的心绪,所以他才会收下司空澜沧,否则,凭借司空澜沧敢对他使用心计这一点,他就直接杀了他了。

司空澜沧微微皱眉,眸光忽的落向了远方,声音悠远宁静,“果然,他什么都知dào

,也是,他是那样的身份,可是我没想到,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dào

了一切,我是不是该庆幸,我在未找到他之前就得到了他的赏识呢?”

“你错了,你在未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箫风瑾肯定不知dào

你是谁,他也不会关心你是谁。”凰非漓直接否决,对于箫风瑾,她比谁都了解,他不是会关心自己在意番外之外的人,所以他应该是在与他相遇的第一眼便知dào

这个人有故事。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脸色微变,然而看着凰非漓那笃定的模样,他心下也稍稍安定了下来,是啊,她是最了解他的人,自然知dào

他的想法,而这些年与他的相处,他也知dào

他不是一个有感情的人,对他们不错,也只是因为他们是他的手下,仅此而已。

“如你所想,当年我的确是想要自杀。”司空澜沧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既然该面对了,他也没有必要再继xù

逃避下去。

听着这话,凰非漓的神色并没有多少的变化,她点了点头,淡淡说道:“为什么?”

司空澜沧闻言苦笑一声,“为什么,你觉得会是为什么呢?你刚刚应该也都听到了,我的过去并不是外人所想的光鲜亮丽,不对,外人怕是会以为我不过只是一个市井混混,冒名顶替尚书府公子的败类罢了,即便是尚书府的公子,也不过只是一个野种罢了。这就是我的过去,一个不被承认的野种。”

“这样的话,别人说说就好了,你何必在意,只要箫风瑾认可你,只要你认可你自己,别人的话你全部可以忽略。”凰非漓皱眉说道,这样的话他曾经也听沈浪略微说过一些,她也知dào

司空澜沧过的并不如意。

是啊,不在意,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关键要看自己做什么,他也是这样告sù

自己的,可是那个时候,他真的能毫不在意吗?不能,他的母亲因为他而备受世人唾骂,未婚生子,勾搭男人,一项项罪名压下来,可是那个男人呢,他却躲在自己的府邸里面,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他心里怎能不恨不怨。

而那个时候,他有了心爱的女子,可是那个女子的父亲又是怎样看待他的呢,他说,她的女儿是要嫁给皇上的人,不是他这样贫贱卑微来历不明的男子可以配得上的,他说他只是一个市井混混,能给那临都第一的才女什么呢?唾骂,饥饿,永远的见不得人,然后还有什么呢。

那一年,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去世了,而他也拒绝了自己心爱的女子,所以他在那样的情况下,抱着九死一生的可能去见临都那位如日中天的右相大人,他知dào

不成功便成仁,他没有退路了。

若是那个时候箫风瑾没有答yīng

将他留在身边的话,也许他真的会死,就那样结束自己被世人视为耻辱的一生也好。给了所有人交代,也不会再为任何人伤心。

“你恨那个人吗?”凰非漓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听着他诉说那段过去,她能感觉到他心里的伤痛,虽然不及箫风瑾那般的痛彻心扉,却又让人觉得心酸,那到底是怎样的父亲,怎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女人跟儿子呢。

恨吗?司空澜沧微微闭眼,他的手轻轻落在胸口上,忽然摇头说道:“恨也好,不恨也罢,如今他与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是吗?既是这样想的话,大概是放下了吧,凰非漓点了点头,她其实也怕他心里太过难过,所以想要劝说一下他,倒是她多想了,这样也好。

“对了,箫风瑾在什么地方?”他一直没有出现,她担心,虽然只是一天。

375. V-294 旧毒复发

是吗?既是这样想的话,大概是放下了吧,凰非漓点了点头,她其实也怕他心里太过难过,所以想要劝说一下他,倒是她多想了,这样也好。

“对了,箫风瑾在什么地方?”他一直没有出现,她担心,虽然只是一天。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脸色瞬间僵硬了下来,他目光又片刻的闪烁,没有直接回答。

凰非漓正好将司空澜沧的表情收在眼底,她脸色微沉,向前走了一步,厉声说道:“他怎么了?”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只要有关于他,她就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凰非漓脸上的慌乱之色,司空澜沧心底忽然沉寂了下来,也勿怪他万事都替她着想,怕是他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现在他可什么都没说呢。

“这也是我今天进宫的原因之一。”司空澜沧稍微放下心绪,看着凰非漓肃然说道。

凰非漓被司空澜沧这样严肃的样子所惊,难道箫风瑾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吗?

“风瑾的身体并不好,这一点我想你也应该有所察觉。”司空澜沧继xù

说道,他要是不说,她怕是如何也不会知dào

,那个男人有些时候总是将一切都压在自己身上,偏偏还让人拿他无可奈何,可是到了现在,他已经无法坐视不理。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也许他真的会死。

凰非漓微微抿着唇,手不自觉的紧握着,强压着心头的慌乱,直接说道:“他是不是体内的毒素还未完全解掉?”他的腿疾是经年累月落下的,若是这毒素还未解开的话,也是正常,而且正如司空澜沧所说,这次她看到他的时候,他脸色真的不好,尤其是那个晚上,那淋漓鲜血印满了她的脑海,到现在她都觉得触目惊心呢。

“算是吧。”司空澜沧看着凰非漓,“你见过就知dào

了。”

“那你倒是说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凰非漓上前一把抓住司空澜沧的衣襟,近乎爆吼出声。为什么不早告sù

她,为什么不早告sù

她!

司空澜沧被凰非漓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他看了一眼四周,好在现在这宫里的人都去了寿宁宫,没有人注意这里,他看着眼前女子那凶狠的神态,他心下忽的一舒,看来这事情是成了一半了。

———

右相府,夜晚

房间里面,不时传来一阵低咳声,榻上,箫风瑾着一身中衣看在塌边,他紧捂着心口,俊逸的脸上透着灰败之色,双唇苍白失血,他着一旁站着的月无双冷冷说道:“她那边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月无双站在一旁,正思忖着跟他说什么,眼下听他突然开口,心下也是蓦地一松,回答说道:“你放心,她聪慧机敏,不会有事。”

听着这话,箫风瑾点了点头,这样就好,他已经一天没有去见她了,也不知dào

她过的如何,心里的思念早已经泛滥成灾,可是他这样子如何能让她看到,只希望她不要多想。

房间里面烛火跳动着,两个人之间一时又是无话,月无双看着塌上兀自出神的男子,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原来有了牵挂,便会如此吗?

“你体内的毒素不容小觑,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临都吧。”月无双皱着眉,沉声说道。

箫风瑾回过神来,看了月无双一眼,俊逸若仙的脸上冰冷似雪,“离开临都之后,就能解开我的毒?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瑾,不要闹了!”月无双上前一步,低吼一声,他俊逸的脸上那冷静的模样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总是有办法让他暴跳如雷,即便他已经习惯了这世间的冰冷无情,可是对于他,他却如何也做不到视若无睹。

房间里面原本压抑的氛围此刻瞬间剑拔弩张起来,箫风瑾微眯着眼,看着塌边神色激动的男子,他薄唇微张,一字一顿,“谁允许你这样同我的说话,你以为,你是谁!”他的眼蓦地睁开,数道厉芒直接射向了对面的男子,那声音如寒冰一般冰冷无情,那与生俱来的迫人气势在这一刻爆fā

出来,充斥在这个房间里面,无端让人压抑。

月无双闻言脸色瞬间苍白了,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这一刻却什么也说什么,是啊,他说的对,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同他说话。

“不想离开临都去找他也可以。”月无双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只看你愿不愿意!”他体内的毒素已经不能拖下去了,真到了肺腑里面,怕是大罗神仙都难救。

“你想都别想!”箫风瑾厉声说道,他怒视着眼前的男子,“谁若是敢伤害她,我一定会倾尽所有的报复,不管他是谁!我说过,不要干涉我的事情!”

果然是这样,若是换做是旁人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在意那人的死活,一旦是她,他却无法像从前一般理智了,月无双叹息一声,转过身,身影落寞的朝着屋外走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箫风瑾微微皱了皱眉,靠在塌边,不再看他,眼底幽深如大海,仿佛陷入到了某种回忆之中。

————

出了房间,月无双径直朝着主院外走去,因着他们几人在这里暂住,所以整个右相府有大半的地方都收拾出来了。

今夜的月缺了一道口子,月无双看着天空,忽然想起自己的名字,皎月无双,当初为什么会想这样的名字呢?是不是是知dào

这圆月从来只有一个,而心底的那方月也只有一个,可惜这圆月也是会有缺损的时候了,正如他这些年所经lì

过的一切,终究是不可能有一个圆满的收尾吗?

可是这一切又能怪谁呢?若是那个时候他不是那样的选择,也许一切就不会如此。他不是后悔了,可是心底却如何也不能不愧疚。因为那样的愧疚,他将自己困在了祁山上,希望有一天能得到救赎,终于直到那个女子的出现,他以为一切都会按照他心中所想的走,谁料到,还是无法。谁能料到她是他心中的牵挂呢,换做旁人,他也不会陷入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

不知dào

过了多久,两道黑影进入了院内。

月无双察觉到动静,蓦地看过去,从阴影深处走出两个身影,看着来人,他面上一惊,“你怎么会来这里?”然而看了旁边的男子一眼,他不由皱眉,“你都告sù

她了?”

司空澜沧闻言不由摸了摸鼻子,这件事的确是他自作主张了。

凰非漓看了月无双一眼,微微皱眉,“他现在怎么样?”

月无双看向了凰非漓,微微摇头,“他的情况不算好。”

“什么叫不算好,说清楚。”凰非漓眉皱的更深了,她来这里可不是听他打马虎眼的,她要的是确切的回答。

一旁,司空澜沧见状,不由说道:“你们说,我倒现在还没有吃饭,先去找点吃的去了。”说着直接溜走了,这个时候,并不是他该在这里的时候。

月无双看了司空澜沧一眼,并没有阻止,他这样子,是想临阵脱逃,将困局丢给他吗?可是此刻他已经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而且她来了,也未必是坏事。

两人走到主院旁边的凉亭里面。

“他体内的毒还严重吗?”凰非漓直接入了主题,对于见到月无双的尴尬全然没有,要知dào

先前她失忆的时候,那表现出来的狠绝模样,可是被眼前这个人一览无遗了。

月无双闻言,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看她行色匆匆的样子,心里该是很担心阿瑾吧,她真的值得阿瑾为她放qì

一切呢。可是他没有办法像阿瑾那样无私,即便他对她……

“其实他体内不止中了一种毒,天心莲虽然可以解百毒,可是这也要看喂养它的人究竟给了它多少养分。”月无双忽然说道。

“养分的意思是血?我的血?!”凰非漓瞬间领悟,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

月无双点头,继xù

说道:“当初的时候,因为有你的血滋润,才会让天心莲开花,可是当时你提供的血液并不多,而我的想法是只要天心莲活着,然后借用你的鲜血,就一定能除掉阿瑾体内的毒素。可是没想到,阿瑾对你……所以他拒绝了用你的鲜血,这样的话,他体内的毒素就不会根除,而代价则可能是减寿十年,甚至更严重,而这一次因为你失踪的事情,他心情大幅度变化着,而且又没有好好休息。这才导致体内毒素发作,而且难以控zhì

。”

原来他体内的毒素根本就没有解掉,这件事为什么她从来都不知dào

,那个傻瓜,为什么每次都要为了她不顾自己的安全,他不知dào

他受伤了,她会更难过吗?!凰非漓紧握着手,贝齿轻咬着唇角,脸上因为怒气而有些狠戾。

“这样说来,你当初答yīng

我给人治病,其实是要以此知dào

我的行踪,好方便你后来行事呢。”凰非漓忽的抬起头看了眼前的男子一眼,这样清冷出尘的男子,没想到也会有这样机关算尽的一天,而且还将她隐瞒的彻底。因为他解了箫风瑾体内毒素的事情,她还一直对他心存感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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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 V-295 可有解法

“这样说来,你当初答yīng

我给人治病,其实是要以此知dào

我的行踪,好方便你后来行事呢。”凰非漓忽的抬起头看了眼前的男子一眼,这样清冷出尘的男子,没想到也会有这样机关算尽的一天,而且还将她隐瞒的彻底。因为他解了箫风瑾体内毒素的事情,她还一直对他心存感激呢。

听着这话,月无双并没有反驳,他凝眸看着眼前的女子,低声说道:“这世上我唯一不能负的人便是阿瑾,所以……”所以即便他对她另眼相看,可是也无法对她动恻隐之心。

“不必向我解释,而且我很高兴能听到你说这句话。”凰非漓深深的看了月无双一眼,继xù

说道,“有你这样真心对他,我很高兴。我也不希望他永远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中,可是他究竟原不原谅你,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就算是她,怕是也无法接受吧。

听着这话,月无双淡然一笑,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我要感谢你,若是没有你,阿瑾怕是永远都要活在过去的阴影,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我不知dào

什么是命中注定,我也不信命运,能与他相知相爱,是我的幸运,是我这一生的追逐。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就如他一般,无论何时都要守护我。”凰非漓对上月无双的目光,毅然决然的说道,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

月无双闻言,心头彻底释然,如此看来,曾经他是担心太多了,阿瑾有她,真的很幸运。而他心里现在更多是宽慰。

“他就在房间里面,你去看他吧。”

凰非漓偏头,看着不远处那灯火亮堂的主屋,那里有着他们的记忆,没想到几个月之后再回到这里,一切仿佛都变了,可是她知dào

,里面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

房间里面,箫风瑾靠在塌边,不时压低着声音咳嗽着,他拿着的手帕上,殷虹的血液鲜艳夺目,他紧握着手帕,目光落到了大门的方向,手跟着慢慢的放到了心口上。那阵阵疼痛开始蔓延开来,然而心底那一抹思念却是最痛。

门不知dào

何时‘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脚步声响起。

箫风瑾回过神来,他眉梢微蹙,低喝一声,“谁?”他不是说过,无事的话不要进来打扰他的吗?

然而那走进来的人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继xù

往前走,望着里间的方向而来。

“我说过,没事的时候不要进来烦我。”箫风瑾眉头紧蹙,冷声说道。

“原来我来会让你觉得烦躁吗?”一个清丽的女声传来,透着淡淡的冷意,话音刚落,一抹淡蓝色的身影忽然走进了房间,她目光直直的看着榻上的男子。

听着这声音,箫风瑾面色微变,他手中的帕子忽的像是失了力一般掉落在了锦被上,他愣愣的看着那走进来的身影,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来这里?”她不该是在宫里的吗?想到这里,箫风瑾面色微变,连忙将落在被子上的帕子抓起藏了起来。

看着箫风瑾的动作,凰非漓知dào

他还想要继xù

隐瞒她。

“箫风瑾,这就是你的信任吗?为什么不告sù

我!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要就继xù

瞒我!”凰非漓站在榻边两丈远的地方,她紧咬着牙,看着榻上面色苍白的男子,他看起来真的很不好,疲倦,病态,一览无遗。她眼角微微发酸,心里既心疼又委屈。

“漓儿……”箫风瑾低喊一声,看着凰非漓眼里泪水打转,此刻心里是懊恼极了,他连忙起身,想要下来,然而他身体本就虚弱,此刻动身,哪里有力qì

,一个不稳,整个人从踏上歪了下来。

“箫风瑾!”凰非漓见状,惊呼一声,连忙跑了过去,扶住他。原来心里虽然是委屈,可是看着他不好,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时间再思索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她只希望他好。

箫风瑾挣扎着坐在了地上,看着身边担忧的小脸,他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抱在了怀中,低声说道:“漓儿,别生气,是我不好,不该瞒着你。你千万别难过,我很好,没事的。”

“谁告sù

你我难过了,箫风瑾,我说过你若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关系。”凰非漓靠在箫风瑾的怀中,呜咽着说道,她努力不让泪水落下来,他哪里很好了,要是真的很好,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力qì

,不会像现在这样脸色苍白如纸,他的身体好凉好凉,他就知dào

安慰她。

听着这话,箫风瑾嘴角不由微微勾起一抹笑容,手轻轻落到凰非漓的头上,低声说道:“漓儿放心,在还未与你拜堂成亲之前,我不会让自己死的。”

听着他郑重的承诺,凰非漓只觉得鼻子发酸,以前的时候生死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差别,而现在,听着他说死这个字眼,她觉得心脏蓦地收紧,原来她也害pà

死亡呢。

“谁说我要跟你拜堂成亲了,箫风瑾我不要跟你拜堂。”凰非漓紧紧抓着他的衣裳,哭声说道,这样的话,他就永远不会死了。

箫风瑾哪里不明白凰非漓的话,心里感动之余又有些愧疚,看来自己这幅样子真的是将她吓坏了,他松开她,看着她泪眼婆娑,心里不免难受,他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说道:“漓儿别怕,我没事,身体里就是有些余毒没有清除罢了,很快就没事了。”

“那你倒是告sù

我,你打算怎么清除你体内的余毒!”凰非漓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瞪着箫风瑾说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眉头轻皱,眼底划过一抹危险的光芒,是月无双跟司空澜沧告sù

她的吗?

“漓儿,这件事你不用理会,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这就是你的不会让自己有事?”凰非漓没好气的说道,她抓着箫风瑾的手臂,咬着唇角,低声说道,“箫风瑾,我是你的妻子,难道你有事,我就能高兴吗?你明明知dào

我心里最是在意你,你

偏偏让自己不好过。你有想过我们的以后吗?你觉得没有你,我还能继xù

活下去?”

听着这话,箫风瑾心跟着一抽,看着眼前一脸倔强的小女子,他的心如何能不动容,他轻声安慰道:“漓儿乖,这件事……”

“是要用我的血吗?箫风瑾,用我的血吗?若是我的血能救你,你尽管取去。”凰非漓直接打断箫风瑾的话。

这话一出,箫风瑾的脸色瞬间一沉,一双剑眉高高耸起,他紧拧着眉心,厉声说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凰非漓反问。

看着眼前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箫风瑾手落到她的脸上,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因为漓儿若是不在,我也无法让自己再活下去。”

这一声,说的云淡风轻,可是落在凰非漓的耳中却如千斤重一般,他会变成如今这模样,不也有自己的原因吗?若是他不是急于找到他,也不会让自己体内的毒素反噬了。

“要用很多血吗?”凰非漓不死心的说道。

箫风瑾点了点头,看着凰非漓低声说道:“我体内的毒素是经年累积下来的,而在后来的时候又被人下了毒,所以没有吸收到足够养分的天心莲是无法根除我体内的毒素的。你的血就是天心莲的养分,你知dào

要想让一株天心莲真zhèng

的成长起来,几乎是要用一个人所有的鲜血才够,漓儿,你不想我有事,难道我就能看着你拿你的命换我的命吗?”

是啊,这样的话两个人中只能活一人,这样与现在又有什么区别。若是不能同生,那便只能共死了,与其生无可恋,倒不如全了一起的心愿。

“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吗?”凰非漓皱眉,再次问道。

别的方法?箫风瑾闻言,双眼微眯,目光越过凰非漓看向外面,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之色,“那个人怕是早就料到了今日之局吧,所以才会给我种下那样的毒,而那毒唯有至阴女子的你方能解下。”也或者说,还有一个方法是他不愿意去做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究竟是谁对你下这样的毒?”凰非漓脸色微变,诧异的看着箫风瑾。他的话有些玄乎,好像那下毒之人就是针对他们两人,可是她隐隐之中好像能猜到是谁,若是那样的话……想到这里,她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箫风瑾回过头看着身前的人儿,神色渐柔,“其实漓儿应该猜到了吧,不过又有什么要紧,我现在只要你。”

这究竟是怎样的父亲,竟然能对自己的儿子如此狠心,凰非漓心头对箫风瑾更是心疼的不行,她看着他认真说道:“你老实告sù

我,现在你的身体究竟如何?是不是真的会……”会死,可是那个死,她真的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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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 V-296 你以为他会放过我?!

这究竟是怎样的父亲,竟然能对自己的儿子如此狠心,凰非漓心头对箫风瑾更是心疼的不行,她看着他认真说道:“你老实告sù

我,现在你的身体究竟如何?是不是真的会……”会死,可是那个死,她真的说不出口。

“不过是毒素发作,浑身无力罢了,没什么要紧,我内力深厚,短时间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箫风瑾轻轻抚着凰非漓的脸颊,笑着说道,“我说过,这辈子要跟漓儿好好在一起的,怎么会轻易的死呢。”

是吗?凰非漓现在却无法再相信他的话了,因为这个男人总是替她考lǜ



“你既是不愿意用我的血,怕是最后只有一个方法了吧。”凰非漓看着箫风瑾,肃然说道。

看着凰非漓眼底的认真之色,箫风瑾面上露出一抹古怪之色,他微微错开目光,低声说道:“你是想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吧。”

“现在似乎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凰非漓沉声说道,“箫风瑾,我知dào

你定是不愿意再去面对他,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有事,否则你便用我的血好了。”

“胡说什么!”箫风瑾冷喝一声,手蓦地收紧,将凰非漓圈在怀里,低声说道,“漓儿,这个方法我也想过了,而我打算这样做。可是若是这样的话,我又要与你分开了,所以我想在临都在待机日。”好不容易才跟她见面,刚见面就离开,他怎能甘愿。

听着这话,凰非漓微微放下心来,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俊颜,笑着说道:“谁说我要与你分开了,箫风瑾,以后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好不好。”

“可是……”箫风瑾心中虽然高兴她这样说,可是想到她在临都中的目的,现下自然不愿意强迫她跟着他离开。

凰非漓张开手抱住他的腰,头依偎在他的怀中,低声说道:“傻瓜,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你更重yào

的吗?我若不走,你怕是要傻着一直呆在这里呢,而况,我也打算离开临都了,现在也就是比计划提前了那么几天罢了。报仇的事情我不会忘记,而你,我也不愿意让你出事。我相信这次可以兼顾。”

“好,我便将这临都中所有的势力交给你了。漓儿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箫凤瑾微微笑着说道,他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有她在,好像在这一刻身体都跟着好了不少。

耳边是他低声轻喃的纵容话语,凰非漓只觉得心里像是被灌了蜜糖一般,她点头说道:“嗯嗯。”这个人都将凤族的龙印给她了,这些势力于他而言怕是不算什么,可是她心里却知dào

这是他信任她,爱她的证明。也或者说,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后果,只因为是她。

“咳咳……”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在这静谧的氛围中乍起。

凰非漓闻言,心头一慌,连忙松开箫风瑾,看着他嘴角溢出的鲜血,顿时慌了神,“箫风瑾,箫风瑾,你别吓我。”

箫风瑾看着眼前的人儿那担忧的模样,心头微紧,他随意的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嘴角微微绽开一抹笑容,“漓儿放心,我没事。”

都咳血了,还说没事?!凰非漓瞪了他一眼,“我扶你到榻上休息。”说着她直接起身,扶着箫风瑾往榻上去。

凰非漓本来就清瘦,箫风瑾虽然也精瘦,可是到底是男子,等她将他弄到床上的时候,她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待箫风瑾躺下,凰非漓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坐在塌边,看着他苍白的面色映衬下的那如墨的眼,低声说道:“这两日我们就离开。”

“好。”箫风瑾拉着她的手,低声说道,“漓儿今天要回去吗?”

看着他眼底闪烁的光芒,凰非漓一阵恍惚,然而想到了现在宫中的情势,她微微一笑,“当然不回去。”按理来说她今日是要回去的,可是想到他的身体,她怎么舍得让他一人在宫外呢?

“一会儿我让司空澜沧送你回去。”箫风瑾却是与她的想法相反。

听着这话,凰非漓面上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为什么?”依照他的个性,巴不得她一直在他身边吧。

“你不是要走吗?想来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才是。而且你在这里,我怕是更休息不好吧。”箫风瑾捏了捏她的手,苍白的脸上浅笑淡然,看不出任何的犹豫,只是那双眼里面却闪过一丝戏谑之色。

凰非漓听着他后面的话,面上不觉一红,狠狠的抓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却又不知dào

该说什么的好。这个人啊,总是用他的方式让她安心,明明是想给她空间,给她时间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好,那你要好好休息才行,箫风瑾,我不准你再对自己不好。”凰非漓皱着眉,郑重说道。

“好,我一定对自己好。”箫风瑾微微笑着承诺,这个世上只有她一人会叫他箫风瑾,不是凤瑾,不是灵机公子,不是凤族少主,只是毫无任何目的性,单纯一个名字的呼喊,这最是真实,能听到她这样一声,他的心瞬间就安定下来了。

“凰非漓,记住我的话。”这一句轻巧简单,可是却夹杂了他所有的心意,这世上若说有谁能得他一句承诺的话,那便只有她了。

凰非漓一愣,看着榻上的男子,他微微笑着,那笑容仿佛是百花盛开的山谷一般,争艳亮丽,扫进了这世间所有的阴霾。那样如阳光一般的盛景,真实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怎么了?”凰非漓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讷讷的问了一句。每次他喊她的名字,都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这一次又是什么?

而榻上的男子却不再说话,他微微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塌边的女子。

见状,凰非漓虽然心头疑惑,但是仍然拉过被子替他盖好,帮他掖了掖背角,又坐了一会儿,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她这才起身离开。只要将那些未完的事情做完,她就可以陪在他的身边了,而且,再也不离开他了。

出了房间,凰非漓便看到月无双正朝着这边而来,她走了过来,冲着他微微点头。

“你要回去了吗?”月无双看着从自己身旁走过的女子,低声说道。

凰非漓看着前方,初来时的凝重神色如今已经减轻了不少,她偏过头看着身后的灯火亮堂的房间,“麻烦你照顾他一晚了,我很快就会处理好我的事情。”说着,她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好。”他不知dào

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那一句话已经证明了,他们即便是近在咫尺,却也是如同天涯之距。

月无双站在原处,回过头看着那离去的身影,他清冷的眼底滑过一抹幽深之色,等到他再回过头的时候,房门不知dào

何时已经开了,一身雪衣的男子倚在柱子之上,看着远方,他紧捂着嘴角,不让自己咳嗽,可是那苍白的脸色无不说明他现在很不好。

“你怎么出来了?”月无双上前一步,皱眉说道。

箫风瑾收回目光,看着台阶下走近的男子,如墨的眼底暗沉一片,低哑着声音,冷冷说道:“莫要我再提醒你,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听着这话,月无双脚步一顿,清冷的容颜上暗淡一片,他微微闭眼,说道:“你是我的病人,你的事情自然与我有关。阿瑾,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看着月无双那一脸痛苦的模样,箫风瑾别过脸,脸上依旧淡淡的,却是作了回答,“你既是知dào

了,又何必来问我。”

“能放过他吗?”月无双低声说道。

放过他?!箫风瑾双眼微眯,看着下方那如月光一般皎洁的男子,他嘴角忽的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当年你怎么不让他放过我?当年我是如何进去黑狱的,你比谁都清楚,你有什么资格来替他求情?莫不是你以为这几次你救了我,便能与我谈条件了不成?!”他眼底一道冷光迸发出来,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分裂,那残酷的冷意瞬间冲击而出。

月无双听着这话,蓦地抬起头,看着上方居高临下的男子,他眼底一阵恍惚,他怎么又忘记了,他早不是当年任人摆布,随意舍弃的少年了,他才是凤族那传说中的凤,那传说中的无人能望其项背的霸主。

“你说我不会放过他,那你以为他会放过我吗?”箫风瑾忽然转过身,朝着屋内走去,那清越的声音像是被寒冰冻结了一般,说不出的森冷。

月无双一愣,抬起头错愕的看着那雪色的背影,他……

“不会,那么这场赌局现在就该有个结果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箫风瑾背部挺直,他的手抓住门檐,抬脚进去,‘哐当’一声直接将门给关上了,留给门外的月无双一个紧闭的大门。

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吗?月无双仰起头,看着天空那缺了口子的月,是啊,这就是他们现在真实的写照吧。

378. V-297 我以为是合作

翌日,凰非漓照例去御花园散步,便听到了一个消息,昨天晚上,燕玖墨在后半段的时候亲自去替太后守灵,这让宫中及满朝文武无不赞扬皇上至孝至真。

听着这个消息,凰非漓心头不由冷笑,这本该身为人子所做的事情,怎么到了燕玖墨那里就如此的与众不同了呢,也难怪他们不是亲生的母子了。这一点还真是不谋而合。

不过这倒是让燕宁楠有时间能够休息好了,想到这里,凰非漓心头稍微一松,她漫无目的的朝着前方走去,路过莲花池的时候,刚好kàn

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躲在花丛中。

凰非漓抬手,示意身后的宫女不要跟过来,她直接走了过去,看着窸窸窣窣作响的花丛,微微皱眉,“什么人在里面?”

这话一出,花丛忽然安静了下来,并没有什么跑出来

凰非漓看了一眼身后的宫人,那几个宫人立kè

会意,走上前来,到那花丛中直接提起一个人出来。

看着这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女子,凰非漓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她怎么会在这里。

“别,别打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那女子被人提起来丢到了地上,她立kè

缩成了一团,身体颤抖着。

而这时,旁边的宫女走到凰非漓身侧,低声说道:“姑娘,这时晗妃娘娘,您千万当心,奴婢听承德宫的宫人说晗妃娘娘因为被皇上冷落,所以现在神智有些失常,怕是趁着宫人不注意,偷偷溜出来的,咱们还是让人将她送回去,免得冲撞了您。”

神智失常了吗?凰非漓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女子,哪里还有曾经半分的威严雍容,这样的她,说不出的胆小懦弱,也许经lì

过很多事情之后,那些掩藏在心底的恐惧一点点渗透出来之后,都会是这样的模样吧。

“没事,不是有你们吗?”凰非漓淡淡说道,阻止了那宫女的行动。她向前走了一步,看着地上正喃喃说这话的女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别打我,我会好好听话。”

“我再也不敢顶撞你们了。”

“我是奴才,我是奴才。”

……

晗妃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兀自玩弄着自己的秀发,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

听着这话,凰非漓偏过头看着身后的众位宫人,淡淡说道:“看来晗妃真的是得了失心疯,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怎么伤的了我,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宫里现在正是事多的时候,你们都去帮忙吧。”

“这……”几个宫女面面相觑,惊疑不定的看着前方那一抹素色的身影,今日的她一身云白绣湘妃竹的锦绣,看起来更有几分出尘的味道,可是这样一个女子总让人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身上的气势太过强盛,仿佛会凌驾于众生之上一般,即便他们在皇上面前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无措过。

凰非漓眉目一横,眼底的冷光瞬间扫过对面的宫女,“怎么?我的话已经无法命令你们了吗?”

“姑娘喜怒,奴婢等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担心姑娘罢了,不过姑娘既然这样丰富,奴婢们自然是遵从。”几个宫女心里都捏着一把汗,当即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稍微满yì

了一下,只淡淡说道:“既是这样,你们还不快走。”

“是,是!”那几个宫女快步离开,似是一刻都不敢多呆。

凰非漓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心下好笑,她有这么可怕吗?她蓦地收回目光,看着地上犹自低声呢喃着的女子,神色忽的一冷,漠然说道:“晗妃娘娘还想装到什么时候?现在这里可没有人会发xiàn

你的秘密。”

“我再也不敢了,别打我,好痛,你们别打我……”

“我以后一定好好听话……”

“我要吃东西,我饿……”

……

晗妃依旧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她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

听着这话,凰非漓微微皱眉,她蹲下身子,抬手勾起晗妃的下巴,看着她早前留在脸上的伤痕,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晗妃娘娘,咱们还是不要入戏太深的好,我既然笃定你没有疯,自然是有把握让你现出原形,你希望我当众拆穿你吗?”

晗妃抬起头惊恐的看着凰非漓,身体猛地向后退去,跌坐在了地上,她慌乱地说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看着晗妃依旧一副痴傻的模样,凰非漓眼底的笑容更深了,往昔那个高傲如孔雀的女子现如今这模样还真是让人唏嘘啊,她忽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女子,淡淡说道:“听说这几日大皇子睡的不大安稳,怕是也感应到了他皇祖母薨逝的事情了吧,我一向喜欢孩子,兴许将他放在我的宫中会好些,想来皇上也会同意我的做法的。”说着,她转身,背离晗妃而去。

听着这话,晗妃那无神的双眼中神色微微紧合,她心头蓦地一慌,直接扑了过去,“夏离,不要,不要!不要伤害大皇子,你想我做什么都可以!”因为太过急切,她整个人匍匐在了地上。

凰非漓回过头,看着地上泪眼婆娑的女子,眉心微紧,淡淡说道:“我就想,晗妃娘娘不会不顾大皇子才是,不过晗妃娘娘将我当做什么人,真觉得我是那种会伤害幼子的人?”

“你……”晗妃惊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对于这个女人,从她这次回宫之后,她可以说完全是看不透她,太过凌厉的女子一般都应该是狠毒的吧,所以她也不例外,她不相信她会放过大皇子,毕竟她可是未来的皇后,大皇子于她而言就是一个威胁。

“你以为我会因为你而迁怒大皇子?”凰非漓挑眉,继xù

说道,“你曾经想要置我于死地,可是你仔细想想,我可曾想要杀你?最多也不过是让燕玖墨冷落了你罢了。而且被他冷落也不是什么坏事,瞧瞧你姑母的下场你就知dào

了。”

听着这话,晗妃身体一个瑟缩,猛地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姑母不是你杀的吗?”

“晗妃在宫中这么多年,真的觉得一个太后是能被我这样毫无根基的女子所杀而不被人发xiàn

?我哪里来的胆子,而你那皇上当真如此无能,连个后宫都掌控不了?”凰非漓反问,她身体微微前倾,凑到她身前,“其实你也猜到了不是吗?否则你怎么会从宫中溜出来了?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祭拜你的姑母,这点孝心不仅会害了你,也许还会害了你儿子。”

被凰非漓戳中心思,晗妃脸色微微一白,她紧紧握着手,咬着牙说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是什么原因难道晗妃娘娘不清楚?看来太后对娘娘也并不放心啊,也亏得你在太后被软禁在寿宁宫的时候偷偷去看过她,哎。”凰非漓叹息说道。

听着这话,晗妃双眼猛地瞪大,她看着眼前一脸叹息的女子,心头顿时慌乱无比,“你,你都知dào

?”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说这么多,只希望娘娘小心才是,他能对太后动手,可见他有多么讨厌秦家的人,你也不要忘记了自己是秦家的人才是,包括你的皇儿。”凰非漓深深的看了晗妃一眼,“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也有人养恩大于生恩,可是看太后的下场,晗妃娘娘是聪明之人,想来也明白过来了吧。”

晗妃跪坐在地上,头慢慢垂下,她也是因为害pà

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所以才从宫中跑出来的,凰非漓的话句句戳中了她的心事,她根本就无力去反驳,想到皇儿会被他的父皇厌弃,想到他们母子的结局,她心里就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你为什么要告sù

我这些?你不是失忆了吗?你都想起来了?”晗妃抬起头,收敛起自己的心绪,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个女人太过高深莫测,在她面前仿佛一切都无所遁形一般,就像那一次她设计她的事情一般,她分明什么都看在眼底,而她表现出来的冷静更是让人心惊。这样的女子若是敌人的话,真的是太可怕了,而自己偏偏选择了她做敌人,真是太傻了,才会有这样的下场。

凰非漓抬起头看着前方,目光悠远,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只听她淡淡说道:“我不过只是想要快点结束这一场喧嚣罢了,告慰那正在远方看着的人,然后成全另一个人。”

这话晗妃听着似懂非懂,她皱眉说道:“你是想利用我?”说着她抬起头看着凰非漓,“你一早就知dào

我会出现在这里?你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这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晗妃说的没错,箫风瑾的势力现在都归她所有,她想要知dào

什么岂不是易如反掌,而且那些人对这皇宫每个角落发生的事情都是一清二楚,可谓是无孔不入,这也让她心里不得不佩服箫风瑾的势力之大。

凰非漓回过头来看着地上的女子,淡淡说道:“利用?不,我倒是觉得这是合zuò

。”

379. V-298 离开前夕

接连几日,燕宁楠都奔走于皇宫跟军营之中,终于这一天,他的身体吃不消了,在替太后守灵的时候,晕倒在了灵堂里面,太医诊脉的结果便是,他劳累过度,晕了过去。

顿时,宁王殿下孝动天地的流言也跟着传了出去,瞬间盖过了先前对燕玖墨的称赞,而且这两厢一比较之下,谁更有孝心在各人心中也就有了一杆秤了,毕竟谁都知dào

,太后的亲子是谁。不过外界对于秦太后的评价也跟着高了起来,她瞬间得了一个善待庶子,好心有好报的美名。

宜轩宫内

太医替榻上躺着的男子诊完了脉,叮嘱说道:“宁王殿下这几日还是好生歇着的好,连日的劳累已经有伤到脾脏的危险了。”

燕宁楠闻言,看着太医点头说道:“有劳太医了,本王会注意的。”

“殿下客气了,既是无事,微臣就先告退了,殿下好生歇着吧。”太医冲着燕宁楠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

看着那太医走出,燕宁楠收回目光,看着头顶,俊朗的脸上幽深一片。

而在这时,帐幔后面的屏风处走出一抹云白的身影,她看了看门口,直接走到塌边,看着榻上的男子,皱眉说道:“不是说只是让人觉得你生病了就好了,你怎么就真的让自己病倒了。”她的声音里透着责备。

燕宁楠看着塌边的女子,微微一笑,慢慢起身。

凰非漓见状,直接弯腰扶着他靠在塌边,继xù

说道:“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子,刚刚太医也说了,这次差点伤到了脾脏了。虽然是要守灵,可是也没有要你这样不要命的守啊,你就不知dào

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听着她担心的话语,燕宁楠双眼不由笑弯了,他看着身旁的女子,笑着说道:“若不是病了,又如何能这般。”

“嗯?”凰非漓诧异的看了燕宁楠一眼,“什么这般?”

燕宁楠闻言,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他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解释说道:“若不是我真的病了,皇兄如何能相信呢,阿离,既然做了,我们就做的声势浩大一些,如今有了我的美名在外,皇兄心里怕是对我更加忌惮了几分,可是我又真的病了,他暂时也不会把我怎么样,更不会想到我们的计划。”

“你这是拿自己的安危在赌!”凰非漓皱眉说道,“我不希望你这样,宁楠,我希望你一切安好!”

听着这话,燕宁楠点了点头,“我知dào

,我也希望我能一切安好,阿离,这是最好的方法,你不能否认。”

凰非漓看着燕宁楠那坚决的神情,沉默了,他说的没错,如今又了外面的舆论,燕玖墨先前打造的美名已经不攻自破,等到有一日他的身世曝光的话,外界的人肯定对此深信不疑。这个方法不是她想的,她本来是没有打算揭穿燕玖墨的身世的,可是考lǜ

到箫风瑾的身体,她犹豫了,而关键时候燕宁楠也支持这样做。

“宁楠,你真的想好了吗?”凰非漓再次问道,那个人毕竟是他唤了二十多年的皇兄啊,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应该是狠下了心的吧。

听着这话,燕宁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色,他冷冷的看着前方,“阿离,我知dào

你的顾忌,可是你我都已经知dào

了,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皇兄,而且他若真的将我当弟弟的话,就不会让我去给秦太后守灵了,我母妃是怎么死的,他比我清楚,当年若不是秦太后,我的母妃怎么可能英年早逝。是他不仁在先,就休要怪我,而且他占了我的位置这么多年,总是要付出一点的代价的。”

看着眼前的男子,从他的眼底,她能看到那慢慢滋长出来的恨意,凰非漓叹息一声,点了点头,想不到最后还是将他牵扯进来了,不过只要离开了这里,就再也不需yào

考lǜ

到这些了。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你好好休养身体。”沉默了一会儿,凰非漓补充说道。

燕宁楠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

看着他脸上温和浅然的笑容,凰非漓心头一阵恍惚,他的脸在这一刻好像有些模糊了似的,她隐隐好像看到了云飞,可是再定睛看的时候,她看的分明,云飞是云飞,宁楠是宁楠,都是她的朋友。

————

太后新丧,燕夜两国关系依旧如故,所以夜钦珏并没有急着离开,夜钦珏住的地方是距离公主殿不远的一处宫殿,那里依旧安静如故。倒是燕沁雪这几日每天都会前往寿宁宫,在灵前守上一段日子。每每都是宫人顾忌她的身体拉着她离开,她才愿意走。

是夜,凤宁宫中,凰非漓看着手中的书卷,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房间里面一个黑影忽然闪现,看着那站在窗口的身影,她眉眼微皱,不悦说道:“你又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那墨色的身影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径直朝着桌边走去,他俯视着桌旁的女子,低声说道:“阿九,难道你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了吗?”

听着这话,凰非漓眉梢微紧,拿着书的手也跟着一紧,她冷冷的看着身旁的男子,“难道你也忘记了我说过的话了吗?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瓜葛。”

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瓜葛吗?这样的回答还真是伤人的心呢,夜钦珏脸上的笑容忽的放大,而后慢慢凝集,最终化作一抹狞色,他看着她,声音骤冷,“这可由不得你,阿九,我说过,我一定会得到你。”

“你想干什么?”听着这话,凰非漓心头一惊,身体不自觉的向后微倾,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看着凰非漓的动作,夜钦珏眼底的冷光更甚,他伸出手,一把拉过她的手臂,“跟我走!”

“你做梦!”手臂被人一拉,凰非漓的心也跟着一突,她皱眉说道,挣扎着,要摆脱他的手,然而不仅没有挣开,反而还被他拖了起来。

夜钦珏握着她手臂的手跟着一紧,他原本温润的脸上此刻像是染上了寒霜一般,只冷冷说道:“这可由不得你,阿九,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我也没有耐心了。”说着,他朝着殿外走去,硬生生的拖着凰非漓往外走。

凰非漓的力qì

没有他大,此刻根本就挣不开他,一边跟着他走,一边说道:“夜钦珏,你就不怕我大喊出声吗?到时候你可就插翅难飞了,你觉得燕玖墨还会放过你?”

“阿九,我不想在从你口中听到旁的男人的名字,我也不想对你动粗,不想让你受伤,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挑zhàn

我的耐心,否则,我不知dào

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夜钦珏冷冷说道,他拖着凰非漓从正殿走了出去,此刻正殿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显然是早就被人给支开了。

凰非漓心里恨的牙痒痒,愤恨的瞪着他的背影,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做。

刚刚出正殿,几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冲着夜钦珏行了一礼,“主子,都准bèi

好了,咱们可以出发了。”

夜钦珏点了点头,看着一旁的凰非漓说道:“很快我就能带着你离开这里了。”

凰非漓诧异的看着夜钦珏,皱眉说道:“你打算今夜离开临都?就这样离开?”他倒是来了个出其不意,任谁也想不到他会在此刻离开,再怎么说他也是秦太后的女婿,他就不怕天下人诟病?!

夜钦珏看着身旁的女子,似是知dào

她心中的疑虑,只是淡淡说道:“与你比起来,那些虚名又算得了什么?”说着,他深深的看着凰非漓,“阿九,跟我回夜国,我会好好对你。”

“你是在同我开玩笑么?你的侧妃还在她的宫殿里面呢,你就这样离开,回夜国?”凰非漓眉皱的更深了。

听着这话,夜钦珏不以为然,看着凰非漓,认真说道:“在这世上我最在乎的女子便是你,她不过是一个侧妃,可有可无,况且她当初不是不愿意嫁给我吗?现在我倒是称了她的心意,她该感谢我才是。”说到后面的时候,他眼底尽是冷淡之色。

看着他那冷淡凉薄的话语,凰非漓心里冷嗤一声,究竟是称了谁的心思,他当初娶燕沁雪不过也是想要与燕国结盟罢了,现在说的好像他很委屈似的,若是觉得委屈,当初何必要娶人家呢。

“你真当燕玖墨是吃素的,这里是临都,他就算再无能,也断然不会让你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凰非漓不看夜钦珏,冷嘲说道。跟这个人多说一句话,她都觉得不舒服。

听着这话,夜钦珏嘴角勾起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他看了一旁的赫连洪等人,淡然说道:“走吧,否则夜长梦多!”

凰非漓听着这话,准bèi

说点什么,而在这个时候,突然腰上一紧,身体跟着一轻,被人带着朝着屋顶上跃去。

凤宁宫静悄悄一片,只有殿内的烛火摇曳着,仿佛先前发生的事情都是一场梦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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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 V-299 怎生舍得放手

御书房

御座上,那明黄色的身影伏在案桌上,看着手中的奏报,目光跟着扫过下方恭敬站着的黑色劲装男子,淡淡说道:“他真的已经行动了吗?”

木城闻言恭声说道:“回皇上,刚刚收到消息,夜太子已经离开了皇宫。而且……”

“而且?”燕玖墨放下手中的奏折,靠在龙椅上,慵懒的看着下方的男子,声音也跟着冷了几分,“而且什么?”

听着这话,木城心头一凛,如实说道:“夜太子在离开皇宫之前,去过凤宁宫,因为凤宁宫外面埋伏了他的人,怕打草惊蛇,我们的人根本就无法探听里面的虚实,现在不知dào

凰九公主是不是被他带走了。”

这话一出,燕玖墨眉目一沉,冷冷的看着木城,“你再说一遍?!”

“属下知罪,是属下办事不利,属下这就去将那夜太子追回来。”木城连忙请命说道。

燕玖墨慢慢起身,森冷的目光越过木城,看到了殿外那浩瀚无垠的夜空,冷冷说道:“不用追回来了。”

不用?木城瞳孔微张,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上方那明黄色的身影。

“杀无赦!”燕玖墨手跟着一紧,俊朗的脸上像是刀锋一般锋利寒冷。

听着这话,木城心头一沉,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当即低下头领命说道:“臣遵旨!”然而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低声说道,“那要是九公主受到威胁的时候,怎么办呢?”

“阿离吗?”燕玖墨皱了皱眉,他轻轻抚着头,脸上闪过一抹为难之色,然而很快,他脸上恢复了冷静,淡漠说道,“自然不能让阿离受伤,但是难保万一,记住,不能让阿离有生命危险!”

不能有生命危险,那意思便是受伤了也是可以的了?这意思便是不能因为凰九公主而放走夜钦珏了,皇上杀夜钦珏的心还真是不小。木城抬起头看了一眼上方的帝王一眼,帝王是不能耽于儿女私情的,皇上还是从前的皇上。

“是!”

————

皇宫,宜轩宫外,一身淡青色锦袍的男子站在窗外,抬头看着夜空,今夜的月倒是圆了,可是心里那方月却在不知何时已经支离破碎了。

“殿下,夜深了。”身后一个黑衣劲装男子忽然走上前来,冲着那淡青色身影说道。

燕宁楠听着这话,回过头看了那走上前的男子,点了点头,俊朗的脸上浮现一丝轻松之色,“是啊,都快天亮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才是。”

“殿下……您身体不适,今天还是不要出去的好。”那黑衣男子劝说道。

听着这话,燕宁楠微微摇头,淡然说道:“是到了该出去走走的时候了,好了,不多说了,如今夜太子离开,皇兄那边怕是也着急着了,咱们可不能再耽搁了。”说着,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巍峨的宫室,这里曾经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在他出去建府封王之后,他就鲜少回到这里,可是无论过去多么久,这里都有着他美好的回忆,那个时候,他跟母妃两个人生活虽然清苦,可是却也幸福。而现在,他更加不会忘记,因为她也曾在这里来过呢。

那一抹青色的身影静默了一会儿,转身直接朝着宫室外面走去。

宜轩宫内灯火尽灭,又恢复了曾经无数个夜晚的死寂,只有夜空中的明月洒下清辉,那层层银光点缀下,给它平添了几分神mì

与闪耀。

————

屋檐之上,凰非漓被夜钦珏带着朝着前方而去,夜风呼啸,已经是要入冬的季节,她不觉收拢了下手臂。

夜钦珏沉着眸看着前方,俊朗的脸上冷沉一片,身后十几个黑影跟着他。

不多时,他们停在了城门口的空地上,那里早已经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凰非漓被夜钦珏拉着往前走,她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夜钦珏,放开我,现在出了皇宫了,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听着这话,夜钦珏微微皱眉,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女子,“阿九,你既是知dào

已经出来了,就莫要再做任何的挣扎的好,我是不会放开的。”

“这样说来,只要还未离开燕国,你就不打算放过我了?”凰非漓冷笑一声,看着眼前的男子,“你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存着什么心思,你不就是怕燕玖墨会反扑,所以带上我的吗?就是想用我来当挡箭牌吧,不过你怕是想错了,在燕玖墨心中,怕是没有什么能比他的皇位更重yào

的了。”

夜钦珏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她清冽的眸中那淡淡的嘲讽与不屑,他忽然转过头,二话不说,拉着她继xù

往前走。

猝不及防间,凰非漓身体踉跄了一下,一下子跌到在了地上。

见状,夜钦珏连忙回过头来,手却依旧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也不顾她是不是难受了。

凰非漓手臂上被捏的太紧,她疼的直咬牙,可是依旧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仰起头瞪着上方那一张冷峻的脸,“夜钦珏,你究竟是多怕我逃跑了,现在这四周都是你的人,松开我!”

夜钦珏本来想要去扶凰非漓,可是看着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原本想要进行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四周,再看她坐在地上的样子,犹豫了下,终是松开了她。然而刚刚松开,他心里便有一种再也抓不住她的感觉,可是看她的样子,似乎是轻松了不少呢。

凰非漓收回手,捏了捏自己隐隐作痛的手腕,一张小脸上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她低着头,让人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坐了一会儿,夜钦珏也有一些不耐了,催着她起来,她慢慢起身。

“现在城门紧闭,你觉得我们能离开?”凰非漓看着那紧闭的城门,冷笑说道。

听着这话,夜钦珏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忽而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来。

看着那令牌,凰非漓脸色微变,那可是皇室独有的令牌,在燕国只要有这样一块令牌,随便出入什么地方都可以,这怎么会在他手上。

“你从燕沁雪那里拿来的?”凰非漓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除了燕沁雪之外,谁会将这样重yào

的令牌给他。

夜钦珏闻言,赞赏的看着凰非漓,“阿九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没错,这就是燕沁雪给我的。”

听着这话,凰非漓脸色微变,看着夜钦珏冷哼一声,“你还真是机关算尽,无所不用其极呢,你将人家的孩子设计弄掉,只为能在临都多留几日,如今竟然又骗走了她手中的令牌,你可知dào

若是被燕玖墨知dào

这令牌是从她手中流出,你以为她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她怎么样,与我有什么关系?”夜钦珏闻言微微皱眉,不耐烦的打断了凰非漓,他看着她,低声说道,“我在乎的只有你。”

只在乎她?凰非漓仿佛是听到了一个什么听到的笑话一般,这个人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无论何时都只想着自己,当初为了夜国,为了他的地位,他不惜将她逼上绝路,如今为了他自己的私欲,他同样可以将曾与她同床共枕的女子推入死穴,这个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私无情,燕沁雪爱上这样一个男人真可谓是她的不幸。

“那我还真是不敢被你在乎了。”凰非漓冷笑一声,看着前方,“而且我笃定,你今天带不走我。”

带不走她?!听着这话,夜钦珏的好心情没有丝毫的减损,他只是淡笑说道:“阿九,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是我相信我自己。”凰非漓瞟了一眼夜钦珏,眼底自信的神采浮现,她朝着前方走去,看着那静静安放在那里的马车,叹息一声,“我一直都好奇你是哪里来的信心能从这里离开,你以为你拿到了燕沁雪的令牌之后就能离开,你真的以为燕玖墨会漏算你离开的方法?!”话音刚落,她快步走到马车前面,一下子掀开车帘,看着马车里面坐着的女子,微微一笑,跟她猜的还真是一样呢。

“见过沁雪公主。”凰非漓后退了一步,冲着燕沁雪微微笑着说道。

燕沁雪惨白着脸,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子,即便是在晚上,这个女子身上的光彩都不曾被夺去半分,她为何如此笃定她会在这马车里面呢?

“夏离……”燕沁雪低喊一声,双手早已经紧握,方才她与太子之间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虽然太子之前就跟她说过,那些不过是场面话,不过是为了利用她,所以故yì

说与她听的,可是她倒是觉得太子所说的话是出自真心呢,想到她的那个孩子,她心里就隐隐作痛。

凰非漓看了燕沁雪一眼,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夜钦珏,淡笑说道:“看来这就是太子的护身符了,有了沁雪公主在,怕是没有人敢拦你,毕竟名义上,沁雪公主可是皇上的亲妹妹,万一被发xiàn

,大可编个理由,说沁雪公主因为丧母之痛不愿意呆在宫中之类的,另外再加上一个未来的皇后娘娘我在手,太子还真是下了一手好棋,进可攻退可守。”

看了马车中的女子一眼,夜钦珏皱了皱眉,向前走了几步,刚好走到凰非漓身前,看着眼前神采飞扬,言辞间自然洒脱的女子,心里想要她的想法愈发膨胀起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沉声说道:“阿九这般了解我,让我怎生舍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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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 V-300 好戏开始

看了马车中的女子一眼,夜钦珏皱了皱眉,向前走了几步,刚好走到了凰非漓身前,看着眼前神采飞扬,言辞间自然洒脱的女子,心里想要她的想法愈发膨胀起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声说道:“阿九这般了解我,让我怎生舍得放手!”

不舍得放手吗?凰非漓听着这话只觉得讽刺的很,因为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就想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心么?

凰非漓甩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着距离,神色戒备的看着他,“拿开你的脏手,夜钦珏,我说过,我讨厌你!”

讨厌他吗?夜钦珏伸出的手忽的紧握,他双眼微眯,看着眼前对他拒之千里的女子,心头一股恼怒顿时升起,他向前逼近一步,一只手忽的抓住了她的肩膀,脸上带着极力的隐忍,“阿九,不要逼我。”

这一声仿佛是夹杂着他连日来压抑在心底的暴怒,直接冲击到了凰非漓面前,曾经他温润如水的脸上此刻尽是狠戾之色。

凰非漓看了一眼那落在自己肩上的手,心底的厌恶更甚,这个人凭什么觉得她就一定要稀罕他呢。

马车里面,燕沁雪玉手扒在马车的车门上,翘首看着外面不远处那一男一女的动作,如玉的脸上划过一丝落寞之色,心底那最后的希望正在渐渐破灭,原来不管她再如何努力,她终究都抵不上那个女子。阿九,阿九,他那一声声中夹杂着多少复杂的情感呢,他可曾这般唤过她?没有,初到夜国,他唤她公主,他封她为侧妃之后,他都是直接唤她侧妃。两厢一比较,她才发xiàn

自己是多么可悲。

“主子,咱们还是快些出城吧,否则的话,怕是燕帝的人会追来。”赫连洪走到夜钦珏身前,恭声说道。

听着这话,夜钦珏脸上的厉色消退了不少,他收回手,看了一眼赫连洪,“马上出城!”说着他看像了凰非漓,冷声说道,“阿九,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说着他拉过凰非漓的手,径自朝着车厢走去。

凰非漓挣扎不开他的手,只能跟着他往前走,看着马车中坐着的女子,她微微皱眉,“燕沁雪,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燕沁雪本来看到凰非漓过来,神色就有些恍惚,此刻听着她的话,像是如梦初醒一般,震惊的看着她。后悔?什么是后悔?!

“公主往里面坐些,给阿九让开一个位置。”夜钦珏忽然冲着燕沁雪说道。

听到夜钦珏的话,燕沁雪本能的朝着旁边的位置挪了挪,真的让出了一个空位。

看着燕沁雪的动作,凰非漓心头不由嘲讽,她对他还真是言听计从啊,从前那个骄傲跋扈的沁雪公主去了什么地方?她现在不过只是一个小女人而已,渴望得到丈夫垂爱的普通女子。

“阿九,上去吧。”夜钦珏转而冲着凰非漓说道,“要我扶你吗?”

这意思是说,若是她不愿意上去,他会亲自动手吗?凰非漓瞟了夜钦珏一眼,甩开他的手,直接上了马车,坐在了燕沁雪的身旁。

夜钦珏见状,心下稍微放松,他看了一旁的赫连洪一眼,微微点头,直接坐在了马车的外面。

赫连洪会意,直接上来赶车,驾着马车朝着城门口而去。

马车内,凰非漓看着身旁安静坐着的女子,她垂着头,因为马车里面夜明珠高悬的缘故,所以甚是明亮,她看的清楚,她的脸色并不好,依旧带着小产后的虚弱。按理来说,这个时候的她,应该是不适合长途跋涉的。

似是察觉到身旁的人在看自己,燕沁雪忽的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她张了张嘴,“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在嘲笑我?不,你肯定在嘲笑我,当初我求你让风瑾哥哥纳我为妾,说实话,当时我心里的确有私心,我以为只要我在风瑾哥哥身边,迟早有一天他会接受我,让我成为他的妻子。可是他心里从来都没有我,而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我真的为妾了。”

嘲笑?凰非漓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燕沁雪,“我为什么要嘲笑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只要结果不影响我拿便与我无关。燕沁雪,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那就不要后悔。因为,这世上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我有的选择吗?”燕沁雪苦笑一声,她双手交叠,握着又松开,她神色愈发黯然,“在他的心中,我什么都不是,可是我心里却怎么也放不下,你说我这是不是犯贱?!为什么,为什么他只喜欢你?明明,明明我也不比你差,论容貌,我也是燕国数一数二的美貌女子。论才学,我自小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

对于凰非漓而言,她没想到自己能与燕沁雪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也许是经lì

过一些悲痛之后,两个人的心境都平复了许多,而如今两人心仪的是不同的男子,也就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了。

“你是很不错,可是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比性。燕沁雪,最后一次,我最后劝你一次,夜钦珏这个人并不是你能托付终生的男子。”凰非漓淡淡说道,即便现在当事人就在外面,她也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而这一次,真的是她最后一次劝说燕沁雪了。不为别人,只为宁楠。毕竟,她是宁楠最疼爱的妹妹。

不是托付终生的男子吗?燕沁雪秀眉微蹙,看着凰非漓沉声说道:“太子对你一片真心,你莫要再辜负他的心意,相信,他会对你极好的。”

听着这话,凰非漓神色也跟着冷了下来,她扫了一眼身旁的女子,看来滑胎之后,她的心性转了不少,这样的话还真是不像会出自她的口中。

“你这话的意思是,愿意与我共侍一夫?燕沁雪,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呢。”凰非漓冷笑说道,想不到心高气傲的沁雪公主有一天也会为了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儿委曲求全。呵,她别过脸,冷冷说道,“方才是我多言了,沁雪公主就当没听见吧。”

看着凰非漓那冷淡的模样,燕沁雪心头一突,却是有苦难言,她也只是看着前方,沉默不语。

而马车外面,赫连洪出示着手中的令牌,与守城的将领说明了原因,是因为沁雪公主思母心切,以至于身体严重亏损,所以皇上特意下旨让太子带着沁雪公主去城外的别庄修养。

那守城的将士看了夜钦珏跟赫连洪一眼,虽然有令牌,可是他眼底依旧带着狐疑,夜太子他没有见过,可是沁雪公主他倒是见过几次,当年沁雪公主可是带着一群侍卫将这城门口闹了个遍,这事他记得清清楚楚。

看着那守城的将士没有让他们出城的意愿,夜钦珏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赫连洪,示意他不要动手,随即他冲着身后说道:“公主身体可好些了吗?会不会觉得冷?”

如此温柔细腻的声音,任谁听了都能感觉到那声音中浓浓的关切之意。

而里面的声音确实颤抖了一下,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劳太子关心了,妾身身体尚好,就是吹不得风,怎么还没有到吗?妾身有些累了呢。”说着便是一阵咳嗽声。

听着燕沁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那原本犹疑着的将士心头忽的松了一下,他冲着夜钦珏行了一礼,“原来是夜太子,末将失礼了。”说着他冲着马车的方向行礼说道,“末将耽误了公主的行程,还望公主恕罪。”

“无妨,咳咳……将军这样做是秉公执法。”马车内燕沁雪继xù

说道。一旁凰非漓看着她扮虚弱的样子,眼底的笑容忽然加深了几分,她这声音怕是也练习过了吧,否则不会如此的逼真,看来夜钦珏做了很久的准bèi

了。

听着马车里那虚弱无力的咳嗽声,那将士眉头不由微皱,看了一眼守候在两旁的将士,“还不开城门!”

夜钦珏闻言,冲着那将士点头说道:“本殿替侧妃谢过将军了。”

“太子言重了。”那将士神色冷沉,刚毅的脸上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马车顺利的朝着城门口而去,顺利的出了城,一路朝着前方而去。

城门口,那将士看了一眼那在黑夜中疾驰而去的马车,眉心微皱,而这时,一道黑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看着来人,那将士连忙行礼说道:“参见大人,一切都如大人所料,末将也按照大人的说法放他们出城了。”

那一身绛紫色云纹锦袍的男子迎着夜风站立,他单手背负,温和从容的脸上尽是莫测高深的神色,他眺望着远方,眼底是熊熊的烈火在燃烧。

“很快下一批人就开始行动了,不对,应该是要到了,这样说来,皇宫那边怕是也正有一场好戏呢。”这一场空虚,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城门口处,十几个黑衣人骑着烈马而来,各个神色肃然,燕宁楠的马走在最前面,身后紧跟着的便是木城,两人是在半道上遇上的。不过目的,却是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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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 V-301 是不是失望了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城门口处,十几个黑衣人骑着烈马而来,各个神色肃然,燕宁楠的马走在最前面,身后紧跟着的便是木城,两人是在半道上遇上的。不过目的,却是同一个。

烈马嘶鸣,马背上的男子相对看了一眼,齐齐下了马,燕宁楠走在最前面。

“拜见宁王殿下。”那守城的将士当即躬身行礼说道。

燕宁楠一拂衣袖,走上前,看了那将士一眼,冷峻着脸,完全不见昔日的玩世不恭,他沉声说道:“刚刚可有马车从这里经过?”

听着这话,那将士脸色微变,疑惑说道:“殿下怎么会这样问?莫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问什么,你只管回答便是。”燕宁楠不耐说道。

那将士神情一肃,当即说道:“回殿下的话,刚刚的确是有一辆马车经过,不过马车上的人不是旁人,是夜太子跟沁雪公主,他们是奉皇上的命令去庄子里面休养。”

“糊涂!皇上会让他们半夜出城吗?!”燕宁楠冷喝一声,目光如刀,冷冷的刺向一旁的将士。

眼见宁王发怒,那将士立kè

跪在了地上,“是末将糊涂了,请殿下恕罪。”

一旁,木城看着这一幕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心里头也是有些焦急,要是再临都城中还好说,可是出了城之后很多事情就不是他们所能把握的了。而他跟皇上之前的想法是,夜钦珏如何也出不了临都,这些个人真zhèng

是坏了皇上的大事啊。

“你让本殿恕你的罪有什么用,就算本殿饶过你,皇兄也不会放过你。瞧瞧你办的什么差事!”燕宁楠怒极,没好气的瞪着那将士。

听着这话,木城脸色微变,诧异的看着一旁的燕宁楠,宁王殿下这话不是在陷皇上于不义吗?还是说这只是他的无心之失,今天在这里看到他,本来就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且,现在的宁王殿下似乎跟从前有些不一样。

而在这时,燕宁楠忽然偏过头看着木城说道:“木统领,本王还一直未问你,你出宫的目的可是为了那夜太子?”

“殿下所言不错,属下接到皇上的旨意,夜太子即将逃离临都,让属下将他带回。”木城依言回答道,心里头却是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位曾经顽劣不堪的王爷好像将一切都洞悉了一般,他分明是在明知故问。而且,最近皇上对他好像是愈发忌惮了,怕是这位王爷身上的确是有什么危险因素吧,也可能,这些年他一直在伪装,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想到这里他心里头不觉一沉,今晚怕是不会太平了。

燕宁楠点了点头,说道:“看来皇兄那边也得到了消息,如此,咱们是一起行动,还是……”

木城听着这话,眼神微转,忽而拱手说道:“如今王爷掌管临都十万兵马,有王爷相助,找人自然是事半功倍,只是现在天色已晚,而且不知dào

他们会跑去什么地方,属下以为咱们还是分开来找为好。”

“木统领所言有理。本王这边还要吩咐人一些事,你就带人先走一步好了。”燕宁楠再次点头,赞同说道。他看向一旁守候着的将士,冷声说道,“人是你们放走的,本王现在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王爷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那将士连忙说道。

燕宁楠看了那将士一眼,随即看向木城说道:“本王瞧着木统领出来也没带什么人,不如就让这些人跟着你,相信找到夜太子的可能就更大一些了。”

让旁人跟着他们?木城狐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个宁王现在行事还真是让人看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真的是好心?!不知dào

,可是依照他跟皇上的兄弟之情,似乎也没有别的理由吧。

“如此,多谢宁王殿下体谅了,属下这就带人去追。”木城拱手说道,随即看了旁边的将士一眼,“走。”话落,他回过神翻身上马,骑着马带着身后的十几人出了城。

看着那绝尘而去的男子,燕宁楠脸上闪过一抹诡异之色,轻声说道:“不愧是跟了皇兄这么多年的人。”

身后一个侍卫上前不悦说道:“这个木城未免太无礼了些,王爷在这里,他还真的敢就这样走啊,根本就不将王爷您放在眼里。”

听着这话,燕宁楠轻笑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以为意的神色,“这有什么,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对任何人无礼。”

“可是您还是皇上的亲弟弟呢,这君臣之谊再厚也比不上兄弟之情吧。”身旁的侍卫不忿说道。

兄弟之情吗?燕宁楠闻言,眼底的神色冷了几分,若皇兄真的信任他,怕是这种事情不会不告sù

他吧,要知dào

依照他的兵力,找到夜太子的可能会更大一些。而况,他们之间真的有兄弟之情吗?连那最后维系关系的血缘也都没有了呢。

“咱们也该出城了。对了,皇宫现在可曾传出什么消息来?”燕宁楠准bèi

上马,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听着这话,那侍卫低头想了想,小声说道:“倒是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的,不过那边的来的消息不太确切,好像是宫里失火了,也不知dào

是不是真的。不过皇上肯定是不会有事的,这一点王爷大可放心。”

放心吗?燕宁楠眉眼紧了紧,他翻身上了马,的确,他是该放心了,他一挥马鞭,策马出城,身后的侍卫快速跟上。

——————

皇宫里面,漫天的火光将这宫殿照亮,恍若白昼,成群的宫女太监拿着水桶打水灭火。

“快,快,那边的火势又大了一些。”

“水,快,快打水。”

“那边,那边,往那边泼。”

……

高见站在人群中央,指挥着众人灭火。他额上冷汗直冒,不时拿着袖子擦着额头。目光焦急的看着那着火的宫殿,也不知dào

里面现今是怎样的光景,但愿事情如他们所想吧。

“晗妃娘娘,娘娘……”晗妃身边的宫女大声呼喊着,然而宫殿里面却一点回音都没有,传出的却是房梁掉落的声响,听在人的耳中恍若七月雷鸣。

看着那数度想要冲进火海的宫女,高见眉头紧皱,“喊什么,来人,将她的嘴堵上。”本来他心里就烦闷的很,如今听着那宫女的声音,更是烦躁的很,干脆下了命令让她闭嘴。

“唔唔……”那宫女的嘴直接被堵上然后被拖了下去。

那宫女被拖下去之后,一个太监走了过来,冲着高见说道:“总管,这火怕是灭不掉的,里面的房梁都已经烧塌了,里面的主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听着这话,高见当即啐了一口,怒骂道:“胡说什么,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竟敢诅咒主子,来人,讲小桂子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总管大人饶命,总管大人饶命。”小桂子连连求饶,跪在了地上,可是高见无动于衷,很快就有人上来将他拖了下去,随之而来的便是板子落在身上,以及他杀猪一般凄厉的声音。

高见微微皱眉,看着那火势正旺的宫殿,眼底闪过一抹深沉之色,怪就只怪晗妃主子知dào

了不该知dào

的事情,怪就只怪她是秦家的人,怪就只怪她露出端倪还跟那位姑娘见了面。这不是在皇上的心口上剜了好几道伤口么。

“大家快点,一个时辰之内必须将火给扑灭,否则,别怪咱家无情了。”高见目光横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一掸浮尘,转身,准bèi

离开。

然而还未走几步,突然一个凄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皇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臣妾服侍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竟然想要一把火将臣妾给烧死,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

听着这话,高见脸色陡变,猛地看向不远处的高台——望仙楼,那里是整个皇宫中最高的地方。听刚刚那声音,好想是晗妃娘娘的。然而一想到这里,他脸色瞬间惨白,身体蓦地向后退了几步,完了,完了!

“快,快……”高见有些语无伦次,张着嘴,死死瞪着高台的方向,看来这次真的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冤枉!”那声声凄厉的诉苦声再次传来。

一身明黄的男子被一大群宫人簇拥着而来,他俊朗的面上冷的像是结了冰一般,他站在高台下,看着高台上的女子,月光下,那一身绯红宫装看起来分外明艳动人,可是往昔如玉般的容颜如今已经丑陋不堪,她眺望着下方,凝望着那个她爱了十几年的男子,这就是她以为的良人吗?这样的想法,从来都只有她一人,对他而言,她不过只是一个工具,拉拢秦家,让太后放心的工具,如今秦家倒了,太后死了,他已经不需yào

她了。

“皇上,你来了……”晗妃用了最得体的笑容,冲着下方那明黄色的身影说道,可是声音里透着无比的苦涩,“臣妾没死呢,皇上,是不是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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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 V-302 绝言

“皇上,你来了……”晗妃用了最得体的笑容,冲着下方那明黄色的身影说道,可是声音里透着无比的苦涩,“臣妾没死呢,皇上,是不是失望了?”

午夜的风夹杂着些微远处大火燃烧而来的燥热,月色当空,映衬的人的脸微微有些发白,望仙楼下方那一片死寂,只些微能听到人的呼吸声。

不远处,高见带着小队的人赶了过来,面上慌乱不已。可是乍一看到前方站着的明黄色身影,他脚步一顿,一张脸惨白如纸,他张了张嘴,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燕玖墨仰着头看着高台上站着的女子,俊朗的脸上像是结了霜一般,他深邃的眼微微一眯,冷声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这声音不重不轻。可是那长久以来积压而成的帝王之气在这一刻却展露无遗,无端给人一种威压。

晗妃看着下方的燕玖墨,脸上闪过一丝慌张,见他正紧盯着自己,那一双眼睛像是尖刀一般,随时要将她碎尸万段似的,她不由偏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心里却依旧狂跳不已,她知dào

跟皇上作对的下场会是什么,因为皇上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那些年,他为了帝权,可没少杀人,股肱之臣,良将大才,但凡是反对他亲政的,现在还有几人活着,不管是箫风瑾的手段也好,还是别的,若是没有了他的支持,箫风瑾那样的人会多管一点闲事么。而秦家的灭亡,无疑是最大的证明,当年若是没有了秦家的扶持,皇上能那么轻易的继位吗?那些个皇子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啊。这就是所谓的狡兔死,走狗烹吗?她跟了他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也是在一夕之间就被他给抛弃了吗?

“皇上,你知dào

的,知dào

我想做什么。”晗妃咬着牙低声说道。

听着这话,燕玖墨眉皱的更深了,他冷睨着她,神色转了转,忽而说道:“既是没事,朕就给你另外安排一座宫室住下。你许久不见大皇子了,应该挺想念他的吧,从今日起,大皇子还是由你抚养。”

他要将皇儿交给她抚养吗?晗妃心头一喜,然而当她偏过头,触及到下方那冰冷的目光时,她心头一个激灵,不对,不对,她到了现在怎么还如此的天真呢?若真是顾念与她的感情,当初又如何会从她手中将皇儿生生给夺走,还交给了另外一个女人。他可知dào

她这个做母亲的看着自己的孩儿离自己而去,当时心都跟在滴血似的。

他现在这般轻易的说出将皇儿还给她,不过是想要堵住她的嘴罢了。就算她现在答yīng

了他,他便会放过她吗?先前那场大火是为什么烧起来她可是清楚的很,就算她现在安静的下去,可是过不了几天,宫中怕是会传出她暴毙的消息,帝王是不会允许有任何危险的因子继xù

存活下去的。到那个时候,不止是她,怕是连皇儿也难以幸免呢。若是欧阳心仪她们有了孩子,那么很快皇儿的地位就会被取代,她不允许,她不允许,所以她要与夏离合zuò

,虽然她违背了先前与她所说的计划,可是结果对他们彼此而言都好。她相信,她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的。

“皇上现在与臣妾说这些话不嫌晚了一些吗?当初臣妾是苦苦的哀求你,可是你为了一个贱人,竟然将臣妾打入了冷宫,臣妾这张脸毁了也就罢了,可是你竟然还夺走了我的孩儿,是你无情无义在先!”晗妃高仰着头,大声说道,足以让四周的人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燕玖墨闻言,脸色愈发难看了,从他看到晗妃没有死,他心里就极为不舒服,这个女人曾经是她稳住秦家的棋子,如今竟然成了一个随时会攻向自己的利刃,女人,果然是不能小看的。

“当初的确是朕不对,只要你肯下来,乖乖听话,朕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包括皇后之位。”燕玖墨肃然说道。

一切想要的东西?晗妃心头冷嗤一声,她神色悲哀的看着下方的男子,他知dào

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吗?皇后之位,他以为她当真在乎?他从来都不明白一个女人的心思,男人衷于权势,而女人则衷于爱情。他口口声声说爱夏离,转眼之间为了自己的利益,便可将正妻之位许给旁人,这样的爱还真是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啊,夏离那样聪慧的女子如何看不透这些呢,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吧,看来他是注定得不到心中所爱。

这样的答案该是让她感到快意才是,可是越是想,越是为自己而感到悲哀,她正值豆蔻年华的时候嫁给她,最后得到的又是什么呢?爱情对于深宫里的女人而言从来都是奢侈品,是她强求了。

“皇上可还愿意唤我一声晗儿?”晗妃忽然看向燕玖墨说道,眼底带着希冀之色。

听着这话,燕玖墨愣了愣,抬起头,怔然的看着上方的女子,他恍然记起,自己曾经也是将她当做珍宝一样呵护的,虽然其中夹杂着几分利用,到底还算是有一些真心的。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分总是有的。

可是那些皇权霸业、利益纠葛,终究是将这些情分给磨尽了。

燕玖墨收回心神,眼下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究竟知dào

多少事情呢,先前他们不是说她疯了吗?可是看现在这样子,她清醒的很。想到这里,他心头愈发警觉。

看着下方男子那犹豫的样子,晗妃心头冷笑,看来这最后的心愿怕是也无法如愿以偿,就算他唤出来,又有几分真心。

“皇上,是臣妾为难你了。”晗妃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听着这话,燕玖墨看了她一眼,皱眉说道:“晗儿说什么呢,你我之间不过是有些误会罢了。解决了误会,我们还能回到从前。”

误会?是误会吗?当初他一心扑在夏离身上,是,她的确是污蔑了夏离,可是他当时可曾有半分相信她的意思?这么多年情分,终究是抵不过一个外人。不对,也许对他而言,她从来都是外人。

“皇上,你我之间没有什么误会,我秦家一门忠烈,可是最后却是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当初若是没有我秦家的扶持,皇上您来打败您那些兄弟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吗?您不要忘记了,您的身份……”晗妃的目光瞬间幽深起来,大声说道,这样的话,只有大声说出来才奏效吧。

“住口!”燕玖墨脸色瞬间铁青,额上青筋暴起,怒喝一声,若不是她在高楼上,他现在真有一种冲上去将她活剥了的想法。

晗妃嫣然一笑,摇头说道:“皇上,这时臣妾最后的机会了,您阻止不了臣妾。”她的目光陡然森冷起来,一字一顿说道,“你不过是一个贫贱乡民的儿子,能登上九五之位已是万幸,可你竟然过河拆桥。太后与我父亲当初抱你入宫的确不对,可是他们一个是你的养母,一个也算是你的恩师,若是没有他们,你会有今天吗?结果他们一个个都死在了你的手上,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养母跟恩师吗?!”最后一声是控诉。

这一声仿佛石破天惊一般,整个皇宫都跟着颤抖起来。

下面那些站着的太监各个低着头,浑身颤抖,他们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

燕玖墨脸色由青转白,最会变成恼怒的红色,他扬起手,指着上方的晗妃,“胡说八道,来人,将这个疯女人给朕拖下来。”

这话一出,原本就候在一旁的禁卫军立kè

得令朝着望仙楼的方向而去。

“皇上,我既是敢说出来,自然就没想过要活下去。”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坦然安稳。

晗妃看着下方恼羞成怒的帝王,突然之间觉得过去自己所求不过是妄想,也或者说,一切根本就不值得,他并不是良人,若是有来生,她宁愿嫁给一个普通人,那样也不至于落得现在家破人亡的结局了。

这话一出,燕玖墨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他皱眉说道:“你说什么?”

“皇上知不知dào

为什么夏离不喜欢你呢?”晗妃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自顾自的说道。罢了,罢了,就这样吧,一切都将会画上句点了,她朝着栏杆处挪了挪脚步。

听着这话,燕玖墨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这辈子若说他觉得最失败的事情不是他的身份血统,而是他那般倾慕阿离,可是她却视他如虎狼,避之不及,他想不通他到底哪里比不上箫风瑾了!

“娘娘……”突然一声惊呼传来,高见踉跄着跑过来,目光直直的看着那从空中落下的女子,她真的跳下来了!

燕玖墨瞬间回过神来,抬起头准bèi

看上方的女子,然而入目的便是一个什么东西在他眼前落下,摔在了他的跟前,血腥味弥漫,他衣衫上也沾染了些许的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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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 V-303 诅咒

燕玖墨瞬间回过神来,抬起头准bèi

看上方的女子,然而入目的便是一个什么东西在他眼前落下,摔在了他的跟前,血腥味弥漫,他衣衫上也沾染了些许的红点。

鲜血蔓延,朝着四周晕染开来,在这月光下,更显红艳,寂寥的夜色中平添几分燥热。

夜深寂寥,万籁俱寂,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了一半,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音,先前他们可是听到了了不得的事情,而如今,这将一切揭露的人用死来证明了她话语的真实性,他们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起来,不知dào

是因为天冷,还是因为心悸。

“来人,还愣着做什么,将人抬下去,抬下去!”高见忽的跑了过来,那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扯着嗓子,朝着一旁干愣着的太监吼叫着。

燕玖墨神色一怔,那呆滞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清明,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地上口吐鲜血的女子,她最后的话语依旧缭绕在他的耳际,‘皇上知不知dào

夏离为什么不喜欢你?’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嘲讽,还有一丝同情,她在同情他,她竟然敢同情他!想到这里,他眉皱的更深了。

“皇上,您还好吗?”高见走到燕玖墨身旁,小心翼翼的说道。

燕玖墨横了一眼高见,眼底冷光泛起,漠然说道:“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若是让朕听到任何的闲言碎语,哼。”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可是听者心中自然已经明了,今日的事情,是如何也不会让人传出去的。

“奴才遵旨!”高见连忙说道,额上却是冷汗直冒,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皇上的性子他最是清楚,一不做二不休,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阻止他的脚步的。

其余侍候在一旁的宫人听着这话脸色勃然大变,都惊恐不安的相互看着,可是这一刻没有任何人敢说话。

燕玖墨拧了拧眉心,心头的烦躁如何也驱散不开,他抬眼看着远方,今晚发生的事情似乎有些多,而那边又将如何呢?若是真的胜券在握,可是为何他现在如此不安呢?

几个太监拿着担架,抬着晗妃准bèi

离开。原本已经毁容的脸上,此刻被鲜血染遍,看起来愈发的狰狞。

忽而担架上的女子睁开眼,看着那一旁明黄色的身影,张了张嘴,“皇上……”

燕玖墨心里一个激荡,蓦地看向那女子,面色微变,但是却没有说话,眼底尽是淡漠疏离,显然对于她还有意识这件事,他并不是太开心。

晗妃如何能看不明白,想到这里,她心头更是凉到彻底,多年的情分说没有就没有了呢。此刻,她五脏已经俱损,根本就活不长了,可是到了这一刻,他都吝惜一个眼神。呵……

“皇上……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夏离……”她死死的瞪着他,拼尽所有的心力,说出这句世上最让他难受的话,对,她不好过,她也不要他好过,这是她的报复,也是她愿意跟凰非漓合zuò

的原因!

“住口!”燕玖墨瞳孔微张,怒喝一声,看着担架上的女子,他恨不得过去掐住她的脖子,掐断她最后一口气。阿离,他怎么可能会得不到阿离,木城他一定会追回阿离的,阿离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旁边,高见看着帝王的神色不好,当即会意,直接走到担架边,做了他想做的事情。

那几个太监立kè

抬着人离开,生怕再惹了皇上生气。

燕玖墨站在原处,心里久久不能平复下来,脑袋里面较之先前,更加的烦躁起来。阿离,阿离,得不到阿离吗?若是没了阿离,他什么都不会再有了,眼下的局势……

想到这里,他蓦地抬头眺望着远方,眉眼紧蹙,那漆黑无垠的天空让他的心也跟着沉了几分,心头仿佛也染上了阴霾。看来,他有必要亲自去一趟了。

“来人……”

————

出了城门之后,夜钦珏的马车就一路往前而去,凰非漓跟燕沁雪坐在马车里面,相对无言。而外面的夜钦珏相对安静,一直没有发言。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赫连洪的声音忽然响起,“主子,后面有人追上来了,还是两队人马。”

“果然追上来了吗?”夜钦珏坐在马车外面,俊朗的脸上尽是阴郁之色,两队人马,还真是高看他了。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赫连洪接着问道。

夜钦珏冷睨着前方,淡漠说道:“来了又如何,本殿准bèi

了这么久,岂是他们随便几个人就能阻止本殿的脚步的。让我们的人随时准bèi

,今晚务必要离开临都。”

“是!”赫连洪当即领命。

马车内,凰非漓听着这话,也猜到了领兵而来的人是谁了,一队必然是燕玖墨的人,而另一队想来就是宁楠了,很好,宁楠追上来了。

果然,马车行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后面就一阵马蹄声传来,而这边马车也停了下来。

夜钦珏忽而掀开帘子,看着里面坐着的两人,目光最终定格在了凰非漓身上,“阿九,你还是在马车里面呆着好了,外面的事情我会解决好。”

“我若说我也想要出去凑凑热闹呢?怎么?你怕我出去,这样说来你今晚是没有信心能将我带走了?”凰非漓讽刺说道。

听着这话,夜钦珏不怒反笑,看着面前这张牙舞爪的小猫,阿九果然是阿九啊,这样的性子,果然与旁人不同,虽然有时候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可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

“阿九既是想要出去看看,有何不可呢。”夜钦珏淡然说道。

凰非漓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还真是自信呢,她不由瞥了身旁的燕沁雪一眼,“公主也要出去看看吗?你四哥也来了呢。”

燕沁雪一愣,蓦地听到凰非漓跟她说话,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她说四哥也来了?

夜钦珏闻言,看了燕沁雪一眼,淡淡说道:“她就留在马车里。”

“你对你的侧妃还真是关心啊。”凰非漓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夜钦珏知dào

凰非漓话中的意思,也不反驳,对于他而言,没有用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花精力去保护的。

燕沁雪一旁听着,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玉手不自觉的握紧,为什么凰非漓就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而她就没有呢。为什么跟在太子身边的人不是她,明明她才是他的女人。

可是这世上没有这么多为什么,她永远也不会明白,不是你不够好,而是你刚好不是那个人,所以有些事情,也就落不到你的身上了。

凰非漓跟着夜钦珏出了马车,她抬眼看着四周,月光的照耀下,她能看清这周围的景象,足够空旷,并没有什么可以用来遮蔽的东西,而在他们的前方,夜钦珏的手下整整齐齐的站成几排,随时等候命令。

过了一会儿,前方几匹烈马奔驰而来,映入眼帘,后面的人更是络绎不绝而来。

看着那最前方烈马上高坐的男子,凰非漓眉眼微沉,燕玖墨果然是相信他呢,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派他来,不过也是,他身边能用的人似乎也只有他了。

随后而来的便是燕宁楠所带的人,他策马上前,看着前方空地上站着的人,眉心微紧。翻身下马,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木城较之燕宁楠先到,所以最先对他弯腰行了一礼,随即说道:“殿下,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

“本王既是在这里,这件事本王自然会亲自处理,木统领大可放心。”燕宁楠淡漠说道,往前走了一步。

木城站在后面,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刚刚想说的是,这件事就交给他处理好了。可是没想到宁王竟然故yì

曲解他的意思,果然,这个男人不能小看,可是名义上他是主子,他是奴才,就连皇上现在都不愿意得罪他呢,那么现在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燕宁楠走上前,看着那站在一起的两人,眸光变化了下,说道:“夜太子离开临都,为何不知会一下皇兄与本王呢?这样皇兄跟本王定然会为太子践行送别。”

夜钦珏带着凰非漓走上前,看着燕宁楠说道:“宁王客气了,本殿知dào

燕帝如今国事繁忙,自然不想再为这点微末小事打扰到了他。而况,侧妃近来忧伤过度,本殿思忖着,给她换一个地方休养会更好。”

“若真是如此,夜太子何必在这夜晚离开呢,要知dào

夜路可不好走呢。”燕宁楠微眯着眼,看着对面一脸淡然从容的男子,目光忽的落到了一旁的凰非漓身上,“本王更好奇的是,夜太子既是离开,为何要带走我燕国未来的皇后呢?”

听着这话,夜钦珏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淡然说道:“如今燕国太后新丧,怕是燕帝短时间之内是不会迎娶皇后的,本殿瞧着阿九无聊的很,就想着带她去夜国做客,从前的时候,她就说过她想要去夜国看看呢。”

ps:默默的飘走,你们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385. V-304 生死不论

听着这话,夜钦珏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淡然说道:“如今燕国太后新丧,怕是燕帝短时间之内是不会迎娶皇后的,本殿瞧着阿九无聊的很,就想着带她去夜国做客,从前的时候,她就说过她想要去夜国看看呢。”

凰非漓在一旁听着,心头冷笑不已,真是死的都被他说成活的了。还把他们的关系说的如此不一般,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是她恬不知耻的要跟着他走,而他不过只是顺应他的心意罢了,呵,这个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在言辞上做文章,可惜今日来的人不是旁人呢。

果然,燕宁楠听着这话,面上冷寂依旧,并未有任何的怀疑、气愤,他冷冷的看着对面的男子,漠然说道:“早就听说夜太子善言攻,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只是你以为本王会信你?”

夜钦珏闻言,看了燕宁楠一眼,微微一笑,“宁王信也好,不信也罢,瞧着你带了这么多人来,怕是来者不善呢,怎么,你这是要将本殿押回临都吗?”

没想到夜钦珏会如此直接的将彼此现在的形势挑明,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必再费口舌与他周旋了。燕宁楠如是想着,直接说道:“夜太子既然这般坦白,本王也明人不说暗话,现在就请你跟我们走吧。”

“本殿既是出来了,自然是不愿意再回去的。”夜钦珏单手背负,淡淡说道。

木城闻言,看了燕宁楠一眼,低声说道:“殿下,今日怕是难免一战了。”

燕宁楠看着对面神采依旧的男子,再看一旁站着的凰非漓,不由冲着她笑了笑。看她的样子,似乎还不错。这样的话,他也就放心了,若不是知dào

她有完全的准bèi

,他还真不敢让她以身犯险呢。这颗心除了为皇兄担心过之外,再未曾为谁而悸动过。这一生他不求得到,但求能够永远让她铭记于心,这样的想法很自私,可是他却不得不这样做。

收敛好心绪,燕宁楠重新看向夜钦珏,沉声说道:“这可由不得你,你未经我皇允许离开临都,而且还正值太后薨逝守灵之际,此番动机,着实让人觉得可疑,就算是传出去了,怕是也无人会说燕国的不是。”

“本殿刚刚不是说了吗?本殿是见侧妃难过,所以才想着带他离开的,未知会燕帝,也不过是不想再让他为侧妃难过罢了,而且本殿作为一国太子,回国,难道非得经过燕帝同意吗?”后面一句话时,他的气势陡然增强,凌厉之气尽显。

看着对面那已经变了颜色的男子,燕宁楠心头一沉,果然是跟皇兄齐名的男子,气势着实惊人,可是他也不是好惹的,他皱眉说道:“夜太子终于是承认了,可是你不要忘记了这里是燕国,在燕国就该遵守燕国的法纪,你也不要试图以沁雪为借口,太后是她生母,那丫头难过是正常的,可是因为难过就离开燕国,不替母后守灵,这是不孝,不遵从于国君,私自离开,这是不忠,如此不忠不孝之人,如何当的起我燕国公主的身份。”

马车里面,燕沁雪将外面的对话听的真切,她睁大眼睛看着前方,目光空洞,四哥,四哥说她不忠不孝吗?她的手紧紧扣着,厚重的指甲深深嵌入到了肉里,她紧抿着唇,不让自己落泪,是啊,四哥说的没错,她真的是不忠不孝呢。

凰非漓诧异的看着对面的燕宁楠,不知dào

为什么,今日的他身上多了几分肃杀之气,跟往日不太一样,那眼神也愈发让人看不懂,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不知dào

为什么,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旁,夜钦珏也是皱了皱眉,不是都说燕宁楠对自己这个妹妹特别的疼爱的吗?可是今日听他这番话,是故yì

说之,还是当真与燕沁雪恩断义绝了呢?对于燕宁楠,他了解的太少,所以一时间也判断不出来。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今日是离开定了。

“既然如此的话,看来宁王是对侧妃一点都不在乎呢。”夜钦珏漠然说道。

听着这话,燕宁楠冷笑一声,“她现在是你的侧妃,在乎她的人该是你才是,俗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是死是活如今已经与本王没有任何的关系。”

没有任何的关系吗?夜钦珏冷眼看着对面的男子,神色百转,忽而笑着冲着身旁的凰非漓说道:“阿九,你相信他的话吗?”

看着夜钦珏那一脸淡然温和的笑容,凰非漓只觉得恶心的紧,她偏过头,淡淡说道:“我不知dào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她算是明白燕宁楠的意思了,的确,现在这样的方式是能保护燕沁雪的最好方法。而夜钦珏问这话的意思,无非是在告sù

燕宁楠,就算燕沁雪没有用了,可是他手上还有一个燕国未来的皇后呢。

夜钦珏闻言也不恼,只是看着对面的燕宁楠说道:“宁王说的没错,侧妃的确是该本殿照顾,不过你燕国未来的皇后似乎不是本殿的义务,当然本殿对阿九心仪已久,若是她能为本殿的太子妃,本殿自然也乐意之至!”

话,如此直白的说出来了,燕宁楠跟木城两个人相识一眼,终于到最后的时刻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燕宁楠沉声说道。

夜钦珏抬手掸了掸墨衣,淡笑说道:“很简单,本殿要离开燕国,你们不得跟上。”

“放你离开燕国?你以为我们会同意!”燕宁楠淡淡说道,情绪似乎稳定了不少。

一旁木城不由看了他一眼,今夜的宁王未免太过冷静了些,这份沉着怕是不低于皇上呢。他且在一旁看着吧。

对面夜钦珏微微一笑,深深的看了燕宁楠一眼,“若是本殿无法离开,那么本殿绝对不会让心爱的女子再回到其他男人的身边。”意思不言而喻,若是我死了,你们的皇后也休想继xù

活下去。

凰非漓淡然的看着前方,对于夜钦珏的话好像一丝意wài

都没有。从他那一次逼她跳下悬崖,她就清楚明白了。

果然,听着这话,燕宁楠沉默了,他不看夜钦珏,只看着一旁的凰非漓,忽而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啊,真是……明明那么讨厌一个人呢,偏偏如今要站在他的身旁,想来,若不是为了他,她怕是也不会让自己落到他的手上吧。这份情谊,当真让他感动,这一生,能得她如此相待,似乎已经足够了。

木城见燕宁楠犹豫了,心下微紧,皇上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也要留下夜钦珏,而且即便是伤到了凰九公主也无所谓。

“宁王想好了吗?”夜钦珏悠然开口说道,现在是不能拖下去了,否则真的是夜长梦多。

燕宁楠回过神来,看着夜钦珏,皱眉说道:“你将她放了,本王可以考lǜ

放你走!”

“本殿信不过你,若是本殿放了阿九,你又对本殿动手呢?”夜钦珏直接说道。

这话一出,木城当即说道:“殿下,不可以放夜太子走,这是皇上的旨意啊!”

燕宁楠横了木城一眼,看着夜钦珏继xù

说道:“可是本王也信不过你,若是你离开了,却又不放人呢?”

“这样说来,宁王是不在乎阿九的死活了?”夜钦珏没有直接回答燕宁楠的问题,又将话题落到了凰非漓的生死上了,今晚他可是发xiàn

了,这个燕宁楠对阿九可是紧张的很了,他的阿九还真是有魅力,让一个个男子都对她死心塌地,这点让他很不高兴呢。

听着这话,燕宁楠真有一种想上前将夜钦珏暴打一顿的冲动,明明是他不肯放过阿离才是,当初的时候就是他处心积虑的想要害阿离,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现在更是利用她来对付他们,当真是无耻至极!

“殿下,不要再犹豫了,今日若是让夜太子离开,无疑是放虎归山,燕国已经风雨飘摇了,现在更是不能再出差错了。”木城一旁劝说道。

燕宁楠看了一眼木城,脸上闪过一丝阴郁之色,“皇兄可有说过如何对待阿离?”

被这阴郁的目光看着,木城心头一个激灵,他皱了皱眉,低声说道:“皇上的意思是,只要皇后有一口气就行。”所以受伤什么的,都无所谓。也或者是,到了最后,真要选择的时候,牺牲她也在所不惜。

听着这话,燕宁楠的心更是凉透了,这就是皇兄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结果吗?呵,果然,江山面前一切都不重yào

,他也不该再怨恨皇兄对他生疑了。

“夜太子,你听到了,皇兄不让你走,本殿本来是有心放你一条生路的。”燕宁楠看着对面的夜钦珏,冷冷说道。

夜钦珏闻言,双眼微眯,兴味索然,“这样说来,宁王是想要与本王硬碰硬了?”

木城不想再节外生枝,当即扬起手来命令,“所有人听令,将夜太子等人捉拿,若有反抗,生死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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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 V-305 爱不是占有

木城不想再节外生枝,当即扬起手来命令,“所有人听令,将夜太子等人捉拿,若有反抗,生死不论!”他一声令下,他手下的人瞬间领命。

好一句生死不论,这就是燕玖墨真实的想法吗?凰非漓一旁听着,心头冷笑不已,这样也好,不再顾忌生死,她才更有理由与他对抗,这样宁楠才会彻底放qì

站在他那边。

夜钦珏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可是对面木城的人马已经开始进攻了。他一把拉住凰非漓的手,“阿九,小心,跟在我后面。”

听着这话,凰非漓看了夜钦珏一眼,呵,跟在他后面,等下有危险的时候,再将她推出去吗?

“我瞧着夜太子现在还是顾念自己的安危比较好。”凰非漓淡淡说道。

夜钦珏闻言神色一惊,诧异的看着身旁的女子,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这时,赫连洪忽然走了过来,冲着夜钦珏说道:“殿下,他们人有些多,我们还是快撤tuì

吧。”他挡在夜钦珏前面,替他挡住那些燕国的暗士。

夜钦珏自然知dào

现在情势危急,虽然他有不少人,但是这里到底是燕国的地界,再待下去,必然是夜长梦多,他点了点头,“现在就走。”他转身,准bèi

拉着凰非漓往马车的方向走,突然,手中的手臂一下子溜了出去。他一愣,蓦地回过头,诧异的看着凰非漓,“你做什么?”

凰非漓向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夜钦珏,“我不会跟你走!”

“难道你想回燕国,回到燕玖墨身边?”夜钦珏微眯着眼,声音也跟着冷了几分,他好不容易带她出来,他绝对不允许她再离开他。

凰非漓摇头,如玉般皎洁的倾城容颜上泛着淡淡的柔光,“不,我要去他的身边。”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基本上按照她的想法达成了,她本就是故yì

跟着夜钦珏离开的,这样的话,一直守灵的燕宁楠就有理由带着人出城门了,这样他就可以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与此同时,她还要让燕宁楠跟夜钦珏两人斗上一斗,无论谁胜,结果她都是赢了,现在可不就是了吗?

去他的身边?夜钦珏脸色微变,他指的是谁?他脑海里面飞速的转着,不知dào

想到了什么,他瞳孔蓦地睁大,“他来了吗?!”怎么可能,苍国的探子每日都在汇报着那人的行踪,他怎么会在这里。

就算他在这里又如何,阿九是他的,是他的!夜钦珏忽然上前一步,准bèi

去拉凰非漓的手,“跟我走!”

凰非漓手臂一躲,一个雪色的身影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出现,窜的一下子从她身边而过,搂住她的纤腰,朝着远方掠去。

夜钦珏只觉得手上一阵冷风划过,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身前的人儿已经远去。

燕宁楠看着那突然出现的雪色的身影,仿佛是这黑夜中的一抹明亮光彩,照彻了这一方天地,照亮了她的心灵,他仿佛看到了她脸上的笑容。他不觉微微一笑,这样,真的很好呢。

“传本王令,皇家暗士不听本王命令,罔顾圣命,格杀勿论,夜国太子,掳走皇后,居心叵测,格杀勿论!”燕宁楠忽然扬起手,冷冷说道。

听着这话,木城脸色陡变,他砍杀了一个夜国的人,回过头,震惊的看着那下命令的男子,“宁王,你疯了?!我什么时候罔顾圣命了?”

“皇兄对皇后情深意重,怎么会不理会她的性命,分明是你怕因为她而受到掣肘从而完成不了任务,便篡改了皇兄的旨意,当真是其心可诛!”燕宁楠面不改色,冷冷说道。

木城此刻是气的要吐血了,这分明就是皇上的命令啊,这宁王今天是故yì

跟他作对的吗?看着手下的人在夜国跟宁王手下的合击下毙命,他心里恨的牙痒痒,挥剑直接杀了一个夜国人,想要抽身,根本就跑不掉,此刻夜国的人跟宁王的人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都将精力放到了他的人身上。

“宁王,你这样,跟勾结外贼有什么差别,你就不怕皇上龙颜大怒吗?”木城身中数刀,仰天长吼一声,若说他这辈子看不透的人中除却箫风瑾之外,然后就是这个纨绔不羁的宁王了。

燕宁楠沉着脸,冷漠说道:“皇兄会知dào

本王的忠心的。”

夜钦珏也是诧异的看着燕宁楠,在他的记忆中,这燕宁楠可是唯燕玖墨的命是从的,今日怎么如此的反常呢,不过现在这个样子,对他们而言似乎更有利。不过——他偏过头看着不远处那相依相偎的男女,眼底浓郁的嫉妒之火闪烁着。他竟然在这里,他为什么就没有发xiàn

呢!

凰非漓的手紧紧抓着箫风瑾的衣衫,一脸担心的看着他,“你没事吧,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箫风瑾一只手轻轻搂着凰非漓的腰,另一只手则是落到了她的脸颊上,俊逸的脸上柔光潋滟,温声说道:“看到你,我什么都好了。”又是许久没见到她了呢,今天更是任她在夜钦珏的手上,他一路跟着,心是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听着这话,凰非漓嗔了他一眼,她又不能治病。

“你仔细注意身体,不舒服了一定要告sù

我。”凰非漓叮嘱说道。

箫风瑾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点头,“好。”她说什么都是好的,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

这人真的会那么老实吗?凰非漓心头怀疑的很,可是就算她跟他扭,怕是也改变不了他这一点。

“很快我们就能带着宁楠一起走了,箫风瑾,我先跟你说,宁楠是好朋友,你可别又吃醋!”凰非漓首先想着跟箫风瑾来个约法三章,她深知眼前这人就喜欢乱吃飞醋,以前他就与宁楠不对付,可别一会儿把她好不容易劝动的人给气走了。

箫风瑾看着怀中的人儿,如墨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漓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是吗?凰非漓对于这一点心头更加怀疑了,他平日里面看起来很理智的,可是一到某些时候,执拗起来,十匹马怕是都拉不回。

“你记得就好。”凰非漓随口说了一句,也只能到时候再说吧。

“嗯。”箫风瑾轻应了一声,揽着凰非漓的腰际,看着不远处站着的男子,他如墨的眼忽的一沉,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阴郁之色。

两番夹击之下,很快木城率领的暗士兵败如山倒,毕竟夜钦珏手下的人也是经过严格训liàn

的,而燕宁楠所带的人也都是精兵,并不比那些暗士差。

木城最后心有不甘,被人一剑穿胸而过,死不瞑目。

看着这一幕,燕宁楠不觉闭了闭眼,木城是皇兄身边的人,跟他的关系虽然一般,可是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如今这般惨死,他自然有些不忍心。

眼见着人死的都差不多了,燕宁楠蓦地看向对面的夜钦珏,冷冷说道:“现在该轮到你了。”

听着这话,夜钦珏微微皱眉,“宁王,你究竟想做什么?”

“杀了你!”燕宁楠漠然说道,他手中的剑忽然拔出,冷冷的看着对面的男子。

夜钦珏看了一眼燕宁楠,眼前这个男子浑身透着肃杀之气,显然是真的对他动了杀心,可是他方才的举动让他很是不明白,若是非要有一个解释的话,那就只有一种了。

“看来,你想篡位了?!”夜钦珏肯定的看着燕宁楠。

燕宁楠闻言冷笑一声,“你当我是你?当年你回到夜国,不知dào

使了多少手段,将你的太子皇兄拉下马,所以你便以为这天下人都与你一样了吗?”他手中的长剑一扬,冷冷说道,“清理现场,夜国之人,格杀勿论!”

夜国之人,格杀勿论!夜钦珏心头一个激灵,刚刚一番激战之后,燕宁楠手中的人并没有折损多少,他手上什么时候有这样厉害的士兵,再看他自己,人都死的零七零八的了。现在这样,似乎并没有多少胜算,再加上一个箫风瑾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败局似乎已定!

“到底是为什么?”夜钦珏沉声说道,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才行。

为什么?燕宁楠微微垂眸,目光忽的看向了不远处正靠在箫风瑾怀中的女子,他不由冲着她微微一笑,只是片刻,他重新看向夜钦珏,冷冷说道:“因为你该死!”

燕宁楠的动作,夜钦珏看的清楚,是因为阿九吗?又是因为阿九?这个男人因为阿九所以想要杀他?这还真是荒谬,他对阿九一片真心,竟然会因为这而被杀吗?

“你以为我死了,阿九就会喜欢你?你没看到吗?阿九心里爱的是另外一个男人,现在她正在那个怀中,她永远看不到你的伤心,看不到你的感情。这就是阿九,看似热情,实jì

上对谁都冷,做不了她心底的那个人,那么你就只能是她的敌人。”夜钦珏瞳孔微紧,咬牙说道。

挺着这话,燕宁楠忽而嗤笑一声,嘲讽的看着对面的男子,这个人还真是无耻之极,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挑拨离间。

“就算她不爱我又如何?爱,并不一定是占有,夜钦珏,你永远不会明白你自己究竟输在哪里,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站在她的身边。”他一双眼睛如刀锋一般,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这种人该死!

387. V-306 成王败寇

“就算她不爱我又如何?爱,并不一定是占有,夜钦珏,你永远不会明白你自己究竟输在哪里,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站在她的身边。”他一双眼睛如刀锋一般,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这种人该死!

爱,并不一定是占有?夜钦珏蓦地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对面的男子,空气中好像多了一丝别的味道,他微微抿唇,一双眉高高耸起。怎么会,若是不想占有的话,那么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而这边,燕宁楠的人势如破竹一般,直接将夜国的人打的落花流水似的,赫连洪保护着夜钦珏连连后退。

燕宁楠并未有任何打算放过夜钦珏的意思,他知dào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

“你当真要这样做吗?”夜钦珏一边退着,一边不甘的看着燕宁楠,“杀了我,你以为你得到什么?皇位,阿九,都不会是你的。”

“我说过,那又如何,我要杀你,谁人也阻止不了!”燕宁楠朝着夜钦珏走过去,此刻的他像是从黑夜中走出的暗杀使者,一切,只是为了杀戮。

赫连洪看着那逼过来的人,他心下微沉,那些人肯定不是燕国的士兵这般简单,要知dào

他手下的人可是经过他严格训liàn

的,岂是士兵所能抵抗,可刚才,那些士兵分明是将他的人斩杀殆尽,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些人还有别的身份。他的目光不觉落向了旁边那一抹血色的身影上,那个人也在这里呢,那可是让殿下都颇为忌惮的男子,而他最近更是知dào

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他极有可能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当的暗月楼主。那么这些人是什么人,似乎已经可以解释清楚了。

“殿下快走,属下替您挡着。”赫连洪执着剑冷冷的看着前方。

听着这话,夜钦珏看了赫连洪一眼,不愧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关键时刻倒是知dào

护主,可是眼下不是他想要走就能走的掉的。

燕宁楠的人朝着夜钦珏等人攻过去,赫连洪挡在最前面,然而这些士兵各个杀气凛然,显然是经过严格特训的,他一人寡不敌众,很快就倒在地上不起。

夜钦珏见状眉眼微沉,手蓦地握紧,冷冷的看着燕宁楠,“今日本殿孤身来燕国,是本殿思虑不周,才会落到这般下场。”

燕宁楠朝着他走了几步,看着他脸上的不甘之色,他嘴角忽的扬起,冷笑说道:“听夜太子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本王以多欺少了?这样说来,你是想要本王与你单挑了?既是太子的心愿,那本王如何能辜负呢。”说着他看了身旁的人一眼,“把你的剑给夜太子。”

那士兵闻言二话不说,将手中的剑抛给了夜钦珏。

夜钦珏接过剑,脸上却没有任何的高兴之色,他刚刚只是随口一说,当然也是希望以此让燕宁楠因为他的胜之不武而放过他一马。可是他没想到他会这般直接的要跟他单挑,单挑吗?他自然不会输给燕宁楠,可是他这般轻易的答yīng

,这后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似是看出了夜钦珏的犹豫,燕宁楠补充说道:“若是本王输了,夜太子是去是留,悉听尊便,但是若是你输了,你的命就是本王的了。”他双眼微眯,神色冷沉,眼底的杀意一闪而逝。

夜钦珏握剑的手紧了紧,他看着对面的男子,他会放过他吗?不,真zhèng

决定他生死的人不是他,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看向不远处一直静默不语的箫风瑾。

似是察觉到夜钦珏的目光,箫风瑾忽而看向他,淡淡说道:“若是燕宁楠败了,我保你离开燕国!”他的声音虽然平淡,可是说出的话没来由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狂妄自信,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他。

就连夜钦珏闻言也不自觉多看了箫风瑾一眼,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在气势上完全胜过他,从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男人会是他最大的威胁,哪怕那个时候他只是燕国一个右相。现在,能得到他的承诺,他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可是这却最是让他觉得耻辱。

凰非漓担忧的看着前面的燕宁楠,不由冲着箫风瑾说道:“他,不会有事吧。”夜钦珏的武功她是知dào

一些的,那个时候在凰国她就隐约知dào

一些,可是那个时候他是质子,有武功又如何,反而还不能使出来,不然怕是更招人嫉恨呢。而现在,他是一国太子,之后怕是名师争相指点,现在不知dào

已经到达何种境地了。而燕宁楠,一直是一个纨绔的王爷,武功上面似乎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大的建设。

“漓儿,在我面前不准担心别的男人!”箫风瑾霸道的将凰非漓圈在怀中,腰间的手跟着紧了紧,他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听着这话,凰非漓有些哭笑不得,这人不刚刚答yīng

过他不会随便吃醋吗?怎么才过了一会儿就翻脸不认账了啊。

“箫风瑾,万一宁楠有危险,你会救他吗?”凰非漓仰着头看着身旁那板着一张脸的男子,黑亮的眸中带着希冀之色。

看了怀中的人儿一眼,箫风瑾眉眼微挑,吐出两个字,“不会!”

“箫风瑾!”凰非漓瘪了瘪嘴,不高兴的说道,“你答yīng

过我的,就算你不去救,那我去。”说到这里,她看向了别处。

看着她那恼怒的模样,箫风瑾心蓦地一软,轻叹一声,看向了那已经打斗起来的男子,眸中划过一抹幽深之色,“我说不会,是因为我觉得没有我出手的必要。”

没有他出手的必要?!凰非漓诧异的看着他,他的意思是说,燕宁楠足以对付夜钦珏,真的吗?想到这里,她看向了那两人。

燕宁楠招式狠绝,身法敏捷,武功路数更显轻盈,倒是夜钦珏虽然一直立于不败之地,可是在动作上明显比不上燕宁楠的敏捷,长剑相碰,铿锵声在这夜色中分外的响亮,那些士兵都站在一旁,目光冷淡的看着场中的打斗。

燕宁楠手中的长剑忽的一招,他身体纵身一跃,一脚踢向了夜钦珏,夜钦珏见状,猛地抬剑去挡,身体蓦地向后退去,连退好几步,而这时,燕宁楠忽然提剑而来,夜钦珏迅速去阻挡。

“撕拉”一声,利刃划破锦缎的声音忽的扬起,夜钦珏猛地看向手臂上破了的衣服,利刃擦过皮肤,鲜血渗了出来。他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厉芒,这个燕宁楠竟然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几分。看这样子,燕玖墨怕是都不知dào

他这个弟弟的厉害了。

凰非漓在一旁看着,先前担忧的心情此刻也跟着平复了下来,她也没想到燕宁楠会这样厉害,看这样子,他分明比夜钦珏武功还要高强,他藏的还真是深啊。

“燕宁楠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并不是燕国先皇喜爱的皇子,身后又没有母族支持,所以为了保护自己,他只有让自己变的强dà

,但是,这样的强dà

落在秦太后跟燕玖墨眼中就会是一种威胁了。若是燕国先皇看到这样的他,怕是当初被立为太子的就不是燕玖墨了。”身旁,箫风瑾看着前方,淡淡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一愣,这些她知dào

一些,可是此刻听箫风瑾这样说,她立kè

明白了他的意思,燕宁楠活着并不容易,又要让自己强dà

,又要藏住自己的优点,那无疑于活在刀锋上。明明是他最尊敬的皇兄,可是他却不得不一直对他心怀警惕,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活着。想来,他自己心里都很不好受吧。

几个回合下来,夜钦珏已然抵挡不住燕宁楠的进攻了,不知dào

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像是有使不完的力qì

一般,浑身上下更是被一种肃杀之气所包裹着,与他的交手中,他甚至觉得,他根本就不怕死,招招狠毒,不留余地。

燕宁楠紧握着剑,朝着夜钦珏走过去,他手中的剑微微下|垂,冷冷的看着对面的正捂着伤口的男子,“你输了!”

输了吗?夜钦珏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左胸口被刺了一剑,左右手臂上几道伤口,就连腿上还被刺了一剑呢。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凰非漓一眼,她也正看着他,面无表情,好像他的生死都与她毫无关系一般。他心下忽的苦笑,他还在对她抱着希望,认为她会在最后的关头放过他吗?不会,若真是那样,就不是阿九了。

‘哐当’一声,常见落地,夜钦珏忽的闭上了眼睛,淡淡说道:“今日落败,本殿无话可说!”既然摆脱不了死亡,那么至少让自己在临死之前能够死的光彩一些也好。

燕宁楠冷冷的看着夜钦珏,“这样最好。”他抬起手中的剑,毫不留情的朝着夜钦珏刺过去。

夜钦珏闭着眼睛,他能感觉到那凛冽冰寒的剑qì

正朝着他袭来,成王败寇,自古定理,他认了!

突然一个声音,划破虚空而来,响彻这漫漫黑夜,“不——”那声音中夹杂着恼怒、不甘、还有痛心,像是耗尽了毕生心力狂怒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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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 V-307 若待来生

突然一个声音,划破虚空而来,响彻这漫漫黑夜,“不——”那声音中夹杂着恼怒、不甘、还有痛心,像是耗尽了毕生心力狂怒的嘶吼。

夜钦珏等待着长剑刺入心口的疼痛,等待着那冰冷将最后的热血冷却,可是久久得来的却是那一声不甘的怒吼,而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感觉,难道他真的已经对外界的一切失去了感知了吗?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然而看到眼前的一幕的时候,他的双眼蓦地睁大,眼底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这一辈子,他从未幻想过这样的一幕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个昔日刁蛮无状,盛极一时的那个后来只会跟着他在后面,那个因为失子而痛不欲生,、的女子,她现在竟然就那样安静的躺在一个男子的怀中,她的身上不知dào

什么时候插上看一把锋利的利剑,正中心口,她本就苍白的脸上在月色的映衬上像是白纸一般惨白。

她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她又是为何会被利刃刺中?夜钦珏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之色,这是他的错觉吗?对,一定是错觉。

“你个傻丫头,你冲出来做什么,做什么!”燕宁楠抱着燕沁雪的身体,痛声骂着,看着她心口上的长剑,他的脑袋里面瞬间凌乱了,他是想要杀夜钦珏的,可是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候沁雪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了,她直接就挡在了夜钦珏的面前,他的剑已经出击,根本就来不及收回啊。这丫头,难道不知dào

他手中的是可以杀人的剑吗?

看着她心口上那流淌着的血液,燕宁楠的心中就升起一丝慌乱,他不是想要杀沁雪的。

燕沁雪嘴角微微一牵,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四哥,真好,她能死在四哥的怀里呢,果然,四哥还是在乎她这个妹妹的,否则不会这般难过。而最重yào

的是,她可以为他死呢,这样的话,也算是全了她的心愿。

“沁雪,是四哥不好,是四哥混蛋,你打四哥,骂四哥好不好。”燕宁楠再也忍不住,泪水滚落而下,他抬手擦着燕沁雪嘴角的鲜血,“不,你还是不要说话了,安静等着,四哥救你。”说着他看向了不远处的箫风瑾跟凰非漓。

“箫风瑾,求你,求你救救沁雪。”这是他第一次求箫风瑾,这世上他最不想求的人就是箫风瑾,从前是,现在更是,可是为了沁雪,一切都值得。

当凰非漓看到燕沁雪冲到夜钦珏的面前为他挡下那一剑的时候,她说不惊讶那是假的,记忆里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竟然也会有如此果决无畏的一天吗?不,也许是他们都不够了解她。仔细想想,她能为一个男人背弃了兄长,背弃了家国,可不就是爱惨了那个人男人,那么为他不要这性命似乎也不是不可能了。

凰非漓偏头看向身旁的男子,低声说道:“箫风瑾……”

知dào

凰非漓想说什么,箫风瑾微微摇头,那一剑,他看的分明,就算是月无双在,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变,神医终究不是神。

果然没有办法了吗?凰非漓垂下眸,眼底闪过一抹黯然之色,先前她那般刺激燕沁雪,也不过是希望她能老实呆在马车里面不要出来,然后等他们收拾好残局之后,若是她愿意,也能带她离开,毕竟,她是宁楠的妹妹。可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阿离,你帮我求求箫风瑾好不好。”燕宁楠只以为箫风瑾不答yīng

,连忙看向凰非漓。

凰非漓看着燕宁楠眼中的焦急之色,心下微叹,冲着他摇了摇头。

没有办法吗?燕宁楠高涨的情绪瞬间落了下来,他落寞的看着前方,是啊,这一剑的力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四哥,别难过,人总是要死的,可是在最后的时刻,我知dào

四哥还是爱我的呢,就算母后只在乎皇兄,可是我知dào

四哥会比任何人都疼我,这样就足够了。”燕沁雪微微笑着说道,脸上从容浅然,“我真的很高兴。”

燕宁楠紧紧搂着燕沁雪,拼命忍着泪水不让泪水落下,听着她低弱的声音,紧紧搂住她,目光看着前方,脑海里面不自觉的想起那些年寄养在太后身边的事情。

太后身边的人都瞧不起他,从来都不将他当做皇子来看,可是每每他被人欺负的时候,总有一个小女孩站出来保护他,那个时候,小小的她竟然告sù

他,只要有她在,她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他当时觉得好笑,可是她却的确那样做了,她凭借着她皇后嫡女的身份,屡次帮他度过危险,所以那个时候他就决定,这辈子一定要对她好。可是现在,他竟然亲手杀了她,他到底在做什么!

“四哥,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燕沁雪微微笑着,低声说道。

“好,别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都没有问题。”燕宁楠连声应着,他将燕沁雪搂得生紧,他怕,他怕一不小心那个刁蛮可爱的小姑娘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眼前了。

“四哥,别杀他好不好。”燕沁雪垂着眸,眼底个光华黯淡了不少,显然这一剑正在不断吞噬着她的生命,她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好!”燕宁楠想也不想的答yīng

了。她最后唯一的请求,他有什么理由不答yīng

呢,从她嫁到燕国之后,是他忽略了她的感受,他的小丫头变了呢。可是再怎么变,她还是她。

燕沁雪闻言,脸上终于浮现一丝轻松的神色,“这样就好。”她只是想让他活下去而已,四哥对她从来都是最守信用的。

一旁,夜钦珏呆愣着看着地上的女子,这个女人竟然在替他求情,真是可笑,他夜钦珏什么时候需yào

一个女子来保住他的性命,可是听着她的话,不知dào

为什么,他只觉得心房的一角正在一点点的塌落,深陷。他心里堵得慌,有什么情绪正在朝外蔓延似的。

“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燕宁楠忽然抬起头,冲着夜钦珏吼了一声。若不是沁雪不想他死,他早就一剑杀了他!

夜钦珏回过神来,神色复杂的看着燕沁雪,这个女人不该是恨她的吗?在不久之前,他亲手杀了她的孩子,他就不相信她不知dào

,他本来就做的不隐秘。

燕沁雪看着燕宁楠,无力的手轻轻的拉了拉他,她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四哥,别,别为难……他了。”她垂着的眸中华光消散,她已经撑不下去了,她也希望在他临死之际,那个男子能真的将她放在心上,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就能实现的,而到了现在,她已经放qì

了自己心中对他所有的希望了,这样的话,至少不会再觉得有任何的遗憾了吧。

难为,是难为吗?燕宁楠看着怀中的女子,他的沁雪竟然有一天也会说出这样妥协的话语吗?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终究是败给了现实,败给了那个男人吗?

“沁雪,好,四哥答yīng

你,你不要再说话了,就乖乖的躺在我的怀里好不好,就像小时候那样。”燕宁楠不忍心再说什么了,这最后的时刻,他说的太多,或许留给她的只会是更多的痛苦,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声音轻柔,“别怕,有四哥在,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没有人敢伤害你,你是四哥这辈子第一个想要保护的人。”是啊,一切都要结束了,他看着前方,目光仿佛能穿过这无垠的黑夜,倒带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那个地方便是归途!

“四哥……真好。”燕沁雪呢喃一声,到死的时候至少有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真的很好。她目光微偏,看着不远处相依在一起的男女,那个男人是她最初的梦想,那个时候她总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般喜欢他,他却毫无所动。而现在她却也渐渐清晰明了,无论你好不好,若不是对的那个人,一切都是枉然。夏离,不,凰非漓真的很幸运,她得到了她一直梦寐以求的真情。她不恨她,她那样的女子的确是值得男子为之倾心,终究是她不如她。若待来生,她希望她能够跟她成为朋友。她微笑着安然的闭上了眼睛,带着她这一世爱恨远离了这尘世的纷扰。

“沁雪!”燕宁楠脸色大变,怒吼出声,可是怀中的人儿却是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凰非漓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是感触颇深,没想到那个第一次见面就给了她一巴掌的女子就这样在她的面前逝去,哪怕她的心再冷,心中也不免唏嘘这世事的无常。她本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可是终究是遇上了一个错误的男子,以至于落到这样的结果,可是她错了吗?不,她没错,像她这样勇敢的女子是令人钦佩的,要怪就只能怪那个负了她的人,既是不爱,何苦将她拖下水。

身旁,箫风瑾手臂紧了紧,将怀中的人儿搂紧,他如墨的眼凛然看着前方,凤眸之中暗云涌动,他声音低沉,沉稳有力,“我们,不会有这样的一天。”

389. V-308 不会有那么一天

身旁,箫风瑾手臂紧了紧,将怀中的人儿搂紧,他如墨的眼凛然看着前方,凤眸之中暗云涌动,他声音低沉,沉稳有力,“我们,不会有这样的一天。”

是啊,不会有这一天,他们之间是不会走到这一步的。凰非漓偏过头,冲着箫风瑾微微一笑,不管前路还有多少坎坷,这一次,她一定要陪他走下去。

而另一边,燕宁楠终于平复住了情绪,看着怀中躺着的女子,手落到了她脸颊上,他亲亲抚着她的脸颊,看着她微微上扬的嘴角,他的心也跟着软化了。至少,至少在最后的时候,她是高兴的,这样就足够了。

燕宁楠抱着燕沁雪站了起来,他冷冷的看着对面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的夜钦珏,这个人怎么配他的沁雪这般拿生命来交换,他的妹妹虽然刁蛮,可是天真无邪,如何是他这样一肚子坏墨水的男人配得上的,也怪他当初没有阻止皇兄。可是这样的结局,对她未免不是好事,至少不用再被她心底的人伤害,至少不会再被亲人抛弃,至少她不用再知dào

那些肮脏的秘密。这样,他的沁雪依旧是纯洁无暇的,不会被任何外在的因素玷污。

“你走吧。”燕宁楠忽然平静的看着夜钦珏说道,既是沁雪希望他放这个男人走,那他也无法再拒绝了。可是想到这个人与阿离的恩怨,他不由看向一旁的凰非漓,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

凰非漓知dào

他想说什么,冲着他摇了摇头,其实她也没想过今天晚上就要了夜钦珏的性命,如今燕沁雪死了,她似乎也不想再看到任何的杀戮了,就让今夜稍微平静一些吧。

夜钦珏难以置信的看着燕宁楠,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之色,他真的会放他走吗?

“怎么?怀疑我后面还有阴谋吗?”燕宁楠冷笑的看着夜钦珏,“那样的话,你也可以不走,若不是答yīng

了沁雪,我现在巴不得一刀砍了你。”

听着这话,夜钦珏眉头紧蹙,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之色,他何时被人这般威胁过,可是他说的没错,若是他真想杀他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既是如此,倒不如给自己一条生路。

夜钦珏看了不远处的凰非漓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这一次他怕是无法带他走了了,可是他不会放qì

的。阿九,她是他的!只要他回去,他就还有机会。

沉默了一会儿,夜钦珏转身,直接牵过先前驾车的马,翻身而上,准bèi

策马而去。

“夜钦珏,难道你的心里对燕沁雪就没有任何的愧疚吗?”凰非漓看着夜钦珏的动作,忍不住挣开箫风瑾的怀抱,朝着前方走了几步,大声说道。

夜钦珏握着缰绳的手一紧,偏过头看着那目光中带着愤nù

的女子,他的心房好像被什么给击了一下似的,他微微眯了眯眼,愧疚吗?这种东西他该有吗?他从来不后悔自己做的任何决定,就算现在回想起当初对阿九的无情,他私心里以为,若是再回到过去,他还是会那样做。至于燕沁雪,那个女人不过是他为了安燕玖墨的的心而娶的,本就是可有可无的摆设,死了,便死了。不过倒是没想到她会为他而死,呵——也是有那么一些用处的吧。

看着夜钦珏沉默深思的模样,他眼底的冰冷,她看的分明,这个男人果然是无情的,凰非漓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她咬着牙,冷冷说道:“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她现在真的有杀了他的冲动。

听着这话,夜钦珏微微皱眉,她为什么就这般讨厌他,为什么她就不能理解他,以前的阿九不是这样的啊,难道他真的就无法走进她的心,明明他们相识在前,是她变心了吗?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后悔现在的选择的,总有一天她会后悔自己跟他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阿九,我不会放qì

的,你,是我的!”夜钦珏拧着剑眉,郑重的说道。

“那我不介yì

现在杀了你!我说过,谁与我抢她,佛挡杀佛,魔挡诛魔!”那冰冷的话语伴随着一股滔天的气势瞬间扬起,夜风不知dào

在何时悄然惊起,衣袂翻飞,那凌驾于众生的风华依旧,他一步步朝着前方而来,所过之处万物避让,他如墨的眼底,寒光凛冽,周身的冰寒之气化作万千寒刃,直接刺向那马背上的男子。

夜钦珏周身一凛,看着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的男子,今夜的他太过安静,可是即便是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也让他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而今他气势外放,他的血液忍不住也翻腾起来,可是内心里却无端生出一丝恐惧来。这是人在本能上的差距吗?

本来凰非漓还因为夜钦珏的话而生气,可是看到箫风瑾走到自己身边来,她的心瞬间也跟着安定下来,不由冲着他投过去一个会心的微笑。

感觉到凰非漓的目光,箫风瑾的神情也渐渐柔和下来,他拿过她的手握在手心,俊逸的脸上冰雪化开,温暖一地。

“你走吧,不要再废话了。”燕宁楠也失去了耐心,皱眉说道。若是再耽搁下去,怕是箫风瑾会一怒之下杀了夜钦珏也不一定,毕竟那个男人的狠毒可是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夜钦珏回过神来,看了箫风瑾一眼,这个仇他总是会报的,阿九他还是要夺回来的,可是现在,他得离开这里才行,他调转马头,不再犹疑,挥鞭向前,烈马嘶鸣,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看着前方漫漫黑夜,凰非漓轻轻舒了一口气,看着身旁的箫风瑾微微一笑,“终于结束了,咱们也该走了。”

箫风瑾点了点头,柔声说道:“是啊。”他抬手轻轻捋了捋她额间的碎发,俊逸的脸上柔光浅然,那安静宁和的模样全然不似先前的冰冷狂傲。

燕宁楠抱着燕沁雪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心底微微浮现一丝失落,明明他们就在他面前,可是他却觉得他们离他好遥远,那种感觉就像是,他穷极一生的力量也无法抵达他们的世界似的。

似是察觉到身旁还有旁人,凰非漓忽然转过身,看着燕宁楠,低声说道:“宁楠,别太难过。”他对燕沁雪的感情应该很深吧,就像她对大哥一样

燕宁楠看着怀中的神色安然的女子,微微一笑,“我不难过,这样对沁雪而言是最好的结局,以后只要有我在,就不会再有任何人能伤害她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也知dào

自己不能再多说什么了,否则更是会勾起他的伤心事,她继xù

说道:“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就跟我们一起离开吧。带着沁雪,我们找个地方将她安葬。”

燕宁楠微微一笑,说道:“我既是杀了皇兄的人,自然是要跟你们走的,不然的话,这临都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所,而且沁雪,我也不希望她再呆在临都了。”

这样的意思是,他本就打算跟她们一起走吗?凰非漓闻言,脸上的笑容放大,这样的话她也就放心了。

“你们既是决定离开了,是否都已经准bèi

妥当了?”燕宁楠问道。

凰非漓点头,笑着说道:“自然是准bèi

妥当了,箫风瑾在前面不远处已经安排了离开的马车,正好你也不用一直抱着沁雪。”

“阿离还恨沁雪吗?”燕宁楠忽然问道。

凰非漓愣了愣,恨燕沁雪?她看了燕宁楠一眼,他的神色分外的认真,仿佛是在等待着她的答案,她虽然想不明白他为何还在意这种问题,但是依旧说道:“恨算不上,以前就是不喜欢她罢了,不过现在的话,我想,若是她还活着,我愿意跟她做朋友。”

有她这句话,他就放心了,燕宁楠神色稍定,看着箫风瑾说道:“这次怕是要麻烦你了。”

箫风瑾迎上燕宁楠的目光,他如墨的眼底滑过一抹暗涌,然而看着对面男子眸中的坚定之色,他皱了皱眉,只是一瞬,便冲着凰非漓说道:“我们走吧。”

凰非漓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往他们的据点而去。

今夜离开,箫风瑾准bèi

了两辆马车,马车外面十几个黑衣人原地等待,至于燕宁楠身边那些人,凰非漓是到了马车旁才知dào

,他们是暗月楼的人,难怪之前的打斗之中,那些人稳占上风了。只是这样的话,箫风瑾跟燕宁楠两个人之间应该已经是冰释前嫌了?想到这里,她心头不由高兴起来。

可是刚上了马车,燕宁楠忽然走到凰非漓跟箫风瑾的马车外面,说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还没有处理,现在我得回去一趟。”

凰非漓掀开车帘,看着帘外的男子,夜色将他的俊脸笼罩,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她疑惑说道:“什么东西?”

“是兵符,我出来的匆忙,兵符没有带出来,若是兵符被皇兄得到的话,怕是我们离开临都就难了。”燕宁楠皱眉说道。

ps:更新了————

390. V-309 她不相信!

“是兵符,我出来的匆忙,兵符没有带出来,若是兵符被皇兄得到的话,怕是我们离开临都就难了。”燕宁楠皱眉说道。

燕宁楠手中的兵符可是掌控着临都所有的军队呢,的确很重yào

,凰非漓心头一紧,沉声说道:“既是这样,我们陪你一起回去吧。”

“不用,人多了不方便,而且你也不会武功,箫风瑾身体也不好。你们先走,沁雪就先交给你们照顾了。”燕宁楠不容分说,转身直接寻了一匹马,牵了过来。

凰非漓看着他的举措,心头不知dào

为什么,有些不舒服,这个时候再回临都,怕是不安全吧。

“别担心,你估计不知dào

,何进是箫风瑾的人,有他在,我进城是很容易的事情。”燕宁楠翻身上马,冲着凰非漓笑着说道。

何进是箫风瑾的人?凰非漓面上一惊,偏过头看着身旁的男子,询问。

箫风瑾点了点头,解释说道:“何进是暗月楼四执事之一,平日我不在,是由他处理暗月楼的事物,此番他出来便是为了助我。若是说的详细些,在各国朝堂都有我的人,或是早些年安插进去,或者是天始国旧臣,或者是最近打入进去的。漓儿,这些事情没有与你说,只是没有机会,你若想知dào

,我都会告sù

你。”

听着这话,凰非漓微微摇头,冲着他笑着说道:“这些事情我才不想知dào

了,知dào

的越多烦恼就越多,反正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外面,燕宁楠见凰非漓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箫风瑾身上,心里不知dào

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果然,在她的眼中,与他有关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可是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他无法否认,她是真的将他当朋友。可是也仅仅只是朋友而已,既是朋友,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当真相降临的那一刻,他是否还能如现在这般安然站在她的身旁呢。所以,他不要,永远不要那样的真相被揭露出来。

“阿离,我先走了,再不走,耽搁下去就要天亮了。”燕宁楠忽然冲着马车内的人儿说道。

凰非漓瞬间回过神来,看着马车外的男子,面上迟疑了一下,可是听着他话语中的坚决,她终是点头,“你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你们先走,到时候我会来追你们的。”燕宁楠听出她是在关心他,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看着燕宁楠脸上的轻松笑容,凰非漓悬着的心也跟着放松下来,“好,我们会走慢些的。”

燕宁楠知dào

她的坚持,也不再推却,他看着一旁的箫风瑾点了点头,有些话不用他说,他都知dào

。随即他调转马头,不再看身后,朝着来时的道路策马而去,知dào

她在后面看着他离开,他已经觉得万幸。他不敢回头,他知dào

一旦回头,他便无法狠下心来了。那么,他所要承shòu的怕是更大的苦痛。

看着那策马而去的男子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凰非漓手蓦地伸出,似是想要抓住什么。

身旁,箫风瑾神色冷静的看着前方,如墨的眼底闪过一抹暗涌,他揽过凰非漓的腰际,低声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凰非漓看着身旁的男子,冲着他点了点头,“好。”说着,她不自觉的看着燕宁楠离开的方向,不知dào

为什么,今夜她的心无法平静,尤其是在宁楠离开的那一刻,她有一种错觉,他好像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应该是她想多了吧,燕沁雪还在她这里呢。

马车在这黑夜之中缓缓的向前,而周遭那些守卫的黑衣人不知dào

何时已经隐匿到了黑夜之中。

凰非漓靠在箫风瑾的肩上,静静的聆听着马车外夜风的声音,车轱辘的声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好听过,她的手抓着他的大手,十指紧扣,代表的是生生不离。

“箫风瑾,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呢?是去瑾璃山庄,还是去苍国?”凰非漓垂眸,低声说道。

箫风瑾俊逸的脸上不由浮现一丝笑容,他看着身旁的人儿,柔声说道:“漓儿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又在胡说了,现在最重yào

的便是你身上的毒,这时最紧要的事情,箫风瑾,答yīng

我,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解你身上的毒。”凰非漓看着他,认真说道。

“好,都听你的。”箫风瑾温和说道,不解这毒,如何能与她相守一世。

得到了箫风瑾肯定的回答,凰非漓满yì

的点头,继xù

说道:“对了,那个何进在燕玖墨身边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吗?应该是为了掌控燕国的动向吧。”箫风瑾漫不经心的说着,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到凰非漓的身上,看着她的眼睑,眸中划过一丝复杂之色。

凰非漓听着这话,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部好棋,瞧燕玖墨对他的信任就知dào

了,可是她以为,并不是这般简单吧。

“我知dào

你在想什么,燕玖墨与燕宁楠如今关系如此紧张,有何进一半的功劳。燕玖墨自从在你我离开临都之后,是求贤若渴,之后得了何进,更是奉若上宾。就说燕风扬的事情,也有何进的份儿,燕玖墨对他自然信任,到了后来,他说的话,自然在燕玖墨心中有了分量。”箫风瑾解释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她垂眸,低声说道:“这样对宁楠,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我也是后来才知dào

的,我没想到何进会突然出手,漓儿,何进是凤族的旁支,他们的使命都只是为了凤族的昌盛,我以为没了我的消息,他们都会按兵不动,没想到……”箫风瑾拥住凰非漓,歉声说道。

何进是凤族的旁支?凰非漓抬起头诧异的看着箫风瑾。

箫风瑾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轻笑说道:“想知dào

?”

“嗯。”凰非漓点头,水灵的眸中满是希冀之色,她对故事传说向来都是感兴趣的。

有些事情,既然提到了,说出来也是应该的,箫风瑾也不再多想,直接说道:“凤族的旁支其实就是守护凤族的家族,他们的使命便是守护凤族直到最后一个血脉亡尽。自从凤无忧建立了天始国,那些守护家族也跟着出仕,当年他们在天始国郢都里面可是四大家族,无人能超越的大世家,每五百年,这些大世家都会突然消失,直到五百年后,凤族之人重现,他们会帮zhù

凤族之人夺得天下,然后重现当日家族的辉煌。何进便是守护家族之一的人。当年他进入暗月楼的时候,我便知dào

他的身份,而他也知dào

我的身份。这些年,他没少劝我举起凤族大旗,此番,怕是再也按捺不住了吧。”

听着这话,凰非漓眉心微蹙,低声说道:“何进是他的真名吗?那其余三大家族呢?”

“这些家族的人为了活命,躲避后世的追杀,他们都会变更自己的姓名,久而久之就与常人无异,就像何进,若是按理说的话,他是栾家的人,他的真名自然是栾进。其余几家也是如此,我的人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不过不急,迟早他们会站出来的。”箫风瑾眼底淡然从容,对于那些事情,他向来是有把握的。而且,这世上的事情,已经再没有事情能重得过他怀中的人儿,那么,他也没有必要担心。

凰非漓点头,只要等到箫风瑾为自己正名的那一天,那些家族的人自然会站起身响应他,不为了凤族,也该为了他们家族的利益吧。

可是——这颗心为什么到现在依旧无法安宁下来了,明明已经远离了临都了啊,从此之后,她会与箫风瑾、与宁楠,与青荇他们在一起过自己的想要的生活。

“箫风瑾,我好怕——”凰非漓忽然坐起身,挣开了身旁人的手臂,她看着前方,小脸上写满了担忧,她轻轻抚着心口,从与宁楠分开的那一刻,她这颗心就没有安宁过,她在怕,在怕什么呢。

箫风瑾那被丢开的手微微握紧,看着背对着他的身影,他眼底闪过一抹叹息之色,从燕宁楠离开之后,她就一直这样心绪不宁,刚刚问何进的事情,也不过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罢了,就算是对凤族的事情,她也没有先前那般热衷。他的漓儿此刻心中想的是别的男子,他该生气才是,可是这件事牵扯到的,不止一人。

“要不要回去?”那清越的男声忽然在耳畔响起。

凰非漓愣了愣,回过头诧异的看着箫风瑾,他……

“既是担心,那就回去看看。”箫风瑾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我不希望你后悔,漓儿。”有些话,他不需yào

言明,她很聪明,一想就知dào

了。

希望她不要后悔?!凰非漓的心仿佛是瞬间被雷击中了一般,她愣愣的看着眼前温柔细致的男子,她微微抿了抿唇,心中一个可怕的想法瞬间涌起。

看着她惊慌错愕的神色,箫风瑾心中疼惜的紧,握紧她的手,低声将事情的始末告sù

了她,有些事情,他说倒是比任何人都合适。

“箫风瑾,这不是真的,不是!”凰非漓张着嘴,眼中泪水不自觉的往下疯狂的涌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不相信!

ps:今天暂定一更吧-

-我很无力————明天应该会发新文,可以看新文————周末凰妃加更!!最迟下周完结,真的,相信我!!!

391. V-310 你利用了我

夜风凛冽,月色凄凉,十月的天气地上厚重的露水一滴滴的掉落,见证着时间的流转,马背上的男子定定的看着对面那一身明黄的身影。再看他身后一列列那严阵以待的兵士,他心下微微一黯,终究,他终究是防备他的吧。

燕宁楠翻身下马,朝着前方走了几步,看着那明黄色的身影,低声说道:“皇兄,你终于来了。”

“四弟,你不是去追夜钦珏了吗?怎么在这里?其他人呢?”燕玖墨微微蹙眉,眼中划过一抹疑惑之色,他抬眼看着燕宁楠的身后,空旷无垠的草地上,哪里还有旁人的身影,这样说来,只有他一个人?!想到这里,他心里的怀疑更甚了,木城可是跟他一起的,怎么会让他一个人来找他。

燕宁楠看着燕玖墨,微微笑着说道:“回皇兄的话,夜钦珏已经回夜国去了。”

“回夜国去了?怎么回事?!你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无法阻止他?!木城人呢!还有其他暗士呢。”燕玖墨听到夜钦珏离开,心头的火气瞬间升起,连声质问道。

听着这话,燕宁楠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他低声说道:“皇兄,沁雪死了。”

沁雪死了?!燕玖墨一愣,目光诧异的看着燕宁楠,追问道:“你说什么?”

“我要杀夜钦珏,沁雪为他挡了那一剑,沁雪她死在了我的手上。”燕宁楠解释说道。

“混账!”燕玖墨大喝一声,他看着燕宁楠怒声说道,“所以你就放了夜钦珏?是不是沁雪求你,你知不知dào

放走夜钦珏会有什么后果?!”

会有什么后果?!看着对面那疾言厉色的男子,这个人是他温和的兄长吗?燕宁楠只觉得这一刻的燕玖墨分外的陌生,好似他从未认识过这个人一般,也或者,他从未了解过他。

“皇兄,你知不知dào

,沁雪死的时候,她在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那样的笑容,纯净、温柔、恬淡、满足。我们的小妹长大了呢,那个时候,我心中只有这样一个想法。”燕宁楠微微垂眸,低声说道,脸上不觉勾起一抹自豪的笑容。

燕玖墨看着对面的燕宁楠,心头的不悦愈发重了,他睨了他一眼,“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夜钦珏走了多久了,还有木城人呢,是去追夜钦珏了吗?”

“二哥就只关心这个吗?沁雪死了,难道你没有听到我说,沁雪死了吗?!那可是我们的妹妹啊!”燕宁楠的声音陡然拔高,那温柔的目光此刻被一抹狠戾取代,他死死的盯着燕玖墨,凌厉的目光像是要将他撕碎了一般。这一刻他是恨的,恨这个人的无情,沁雪可是叫了他十几年的哥哥,可是他是如何对她的呢,难道一个夜钦珏比亲情还重yào

?就算他们不是亲兄妹,可是那些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啊。

被燕宁楠一吼,燕玖墨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他怔怔的看着对面对自己发怒的男子,这个人是他的四弟吗?四弟对他向来是恭敬有加,何时敢与他这般说话。不对,从很早开始,他就变了,再不是从前纨绔无状的皇子呢,原来他的四弟也是有着自己的胸怀谋略的。

“四弟,我怎么可能会不关心沁雪,我只是……”燕玖墨微微皱眉,想要解释。

可是燕宁楠此刻根本就不会再相信他了,从他刚刚来这里,他所关心的不过是夜钦珏,就连阿离他都没有过问,这样的男人,他不知dào

他凭什么口口声声说爱她,凭什么这般肆无忌惮的伤害她,他真的已经不是他了解的那个皇兄了。也许,从他将沁雪送往夜国和亲,不,应该是他逼迫阿离嫁与他,也许是在更早之前,他已经变了。

“木城是我杀死的,夜钦珏也是我放的!”燕宁楠忽然打断了燕玖墨,他失望了,真的失望了,他仰起头看了看天,今夜的月色真好,可是十月的天气真的太凉太凉,凉到了心底,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切的确是该结束了。

燕玖墨在听到燕宁楠的话的瞬间猛地抬起头,错愕的看着对面神色冷寂的男子,他的手蓦地握紧,眼底一道冷光划过,他冰冷的声音直接冲了出来,“你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吗?”

“皇兄又知dào

自己做过什么吗?”燕宁楠不答反问,目光中泛起一丝嘲讽之色,冷声说道,“皇兄,我必任何时候都清醒,我杀了木城,我要他死,我要折断你的翅膀,我要让你孤立无援,尝尽苦楚,这些都是你该承shòu的。”

“话说什么!”燕玖墨双目猛地瞪大,看着对面的燕宁楠,冷喝说道,“看来是朕太过纵容你了,现在说话是越来越不着边际了。”

“皇兄是不相信我的话,还是害pà

我有什么阴谋?”燕宁楠神色冷淡,漠然看着对面的男子。他的皇兄聪明的紧,木城不在他身边,他就应该猜到他出事了。

听着这话,燕玖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睨了一眼对面的男子,眼底滑过一抹思量,显然是被燕宁楠说中了心事。对于燕宁楠,他早就有所怀疑了,所以在木城出宫之前,他就将燕宁楠会出手的可能算入了计划里面。他已经吩咐过木城好好盯着他了,可是木城不在,自然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死了。而凶手,自然只会是眼前这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朕!”燕玖墨朝着前方走了一步,眼底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为什么一个个到了最后都要背叛他,箫风瑾是,阿离是,皇叔是,沁雪是,现在连宁楠也不例外了。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不,他是帝王,他没有错,有错的只是他们!

背叛吗?燕宁楠嘴角牵起一丝冷嘲之色,他何时想过要背叛他,若不是他苦苦相逼,他们怎么会到如今这地步,若不是那件事情,他怎么会要下这样的决心。是他的错吗?是,他错了,错就错在不分是非,助纣为虐。

“皇兄可还记得一件事。”燕宁楠忽然说道。

听着这话,燕玖墨微微皱眉,对于燕宁楠的冷静,他今日真的是见识到了,他既是想要说什么,他听听也无妨。

“在对付秦胜阳的时候,你说,这个案子只有阿离能处理好,所以你不能让她走。那个时候,你用了一个方法将阿离留下来。这件事,你不会忘记了吧。”燕宁楠看着对面的燕玖墨幽声说道,若早知dào

会是今日这般,当初,他绝对不会那样做。

燕玖墨闻言,脸色变了变,他看了燕宁楠一眼,沉声说道:“你说这件事干什么?”

“皇兄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当初若不是你骗我说你对付不了秦胜阳,我根本就不会做下那件事。是你利用了我!”燕宁楠声音中虽然带着愤nù

,可是他目光黯淡,眼底是深深的失落与愧疚,若不是那件事,他也不会如此为难担忧,以致于夜夜不能寐。

听着这话,燕玖墨紧盯着燕宁楠,他深邃的眼底此刻早已经是不见任何的温和平静,那冷若寒冰的华光将他周身包裹着。

“是又如何,难道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要与朕为敌吗?真不愧是朕的好弟弟。”那冰冷的声音呼之而出,带着声声的控诉。

燕宁楠不退反进,朝着燕玖墨走了几步,他微微一笑,“皇兄这话说的好笑了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皇兄不也曾经为了她,将箫风瑾推了出去吗?为了一个女人,你不也是连这江山社稷不顾。不对,你本就顾忌箫风瑾,只可惜你杀不了他,最终却让他离开了燕国。所以,你不是为了她而与箫风瑾为敌,她不过只是你的借口而已。试问这样的你,又如何配的了她?!她虽只是一个女子,可是却比你鲜亮太多。她若是与你在一起,你也只是玷污了他!”

“放肆!”燕玖墨狠狠瞪着燕宁楠,怒声说道,他的声音都跟着有些颤抖,他竟然敢,竟然敢如此跟他说话。他怎么会想伤害阿离,他只是顾不上她而已。

听着这话,燕宁楠轻笑一声,瞟了燕玖墨一眼,“皇兄,你我都走到今日这地步了,还谈什么放肆不放肆,而况,你我之间的关系,你心知肚明。”

“你这是在威胁朕?”燕玖墨眯了眯眼,冷冷说道。这世上他最在意的事情便是那所谓的血统!

燕宁楠摇头,他看着燕玖墨,凝声说道:“我只是想给我们一个了断而已。”话落他拔出手中的剑,指着他,“你我之间,不是你生就是我亡。”

燕玖墨看着对面对自己拔剑相向的男子,眸光微凛,看来这根刺是要拔除了,他冷笑一声,连声说道:“好,好,好,那朕今日就逐了你的心愿。”他手一扬,身后那些暗士还有兵士瞬间拔剑而出。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当箫风瑾跟凰非漓赶来的时候,前方不远处的厮杀似乎刚刚开始不久。那片草地上,有一个男子手执着长剑,大杀四方,直杀的敌人不敢向前,燕玖墨更是被人群簇拥起来,掩护着。

他背对着他们,静静的迎风而站,那身影在这黑夜中有些模糊,仿佛是要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了似的。

“宁楠!”凰非漓看着前方那身影,挣开箫风瑾的手朝着前方走了几步,不安的心终于放松了不少。

392. V-311 答应我好不好

“宁楠!”凰非漓看着前方那身影,挣开箫风瑾的手朝着前方走了几步,不安的心终于放松了不少。来的路上她一直都恨害pà

,害pà

他会出事。现在他没事,她整颗心也跟着沉了下来了。是,她承认她恨过,可是他不是罪魁祸首,她不想因为那件事而失去另外一个朋友,因为云飞也不希望是这样。

后方,箫风瑾如墨的眼底掠过一抹精芒,他的目光扫过燕宁楠手中握着的剑上,借着月光,看着上面那一滴滴鲜红的血液滴落而下。他双眼微闭,清淡的脸上虽然看不出情绪的变化,可是却多了几分动容。

听着后面传来的声音,燕宁楠不稳的身体跟着颤了颤,险些站不稳。他嘴角微微上扬,没想到在这最后时刻,她还会来。现在,他心里矛盾极了,本来是不想让她知dào

一切的啊,若是她知dào

了,肯定会在心底厌恶他,痛恨他。而她来了,指不定是箫风瑾将一切都告sù

她了。没关系,恨便恨吧,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

对面,燕玖墨看着凰非漓忽然出现,脸上划过一抹欣喜,然而看着她身后站着的男子,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显然没想到他也会出现在这里,这些天,他一直在找寻他的下落,可是得到的结果从来都是杳无音信,没想到这个人早就潜入了临都,而且竟然跟阿离还有了联系,这样说来,阿离的失忆也是一场骗局呢?呵……他们一个个是将他当做傻瓜吗?!

“阿离,你是朕的皇后,该到朕的身边来。”燕玖墨忽然推开身边的人,朝着前方走了一步,看着凰非漓,眼底泛起一抹狠光,“只有朕才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凰非漓被燕玖墨的话引去了目光,没有留意到燕宁楠的异样,她看着燕玖墨,冷冷说道:“给我想要的一切?那你知dào

我想要什么?燕玖墨,你杀了我最亲的人,杀了最好的朋友,我现在最想要的便是将你碎尸万段。”他可以伤害她,可是独独不能伤害她在意的人,大哥、云飞,他们一个个都是死在他的手里,他们之间所有的情谊在那一刻也都了断了,现在留下的仅仅只是痛恨跟杀戮。

“你都知dào

了?呵……你大哥的确是我杀的,我承认,若是再重头来一次,我还是会杀他,他是凰国太子,注定不能为我所容,但是我绝对不会伤害你。至于欧阳云飞,阿离难道不想知dào

他究竟是死在谁的手上吗?”说到这里,燕玖墨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兴味十足的看着对面的女子,既然他一个人不好过,那么他也不要让别人好过。

听着这话,凰非漓冷冷一笑,看着燕玖墨说道:“到了现在,你还想否认吗?当初不过是你怕我离开,知dào

我在意的是云飞,所以你便杀了他,逼我回来。只是在这个过程中,是你的命令,可是你却借了他人的手。因为你不想让自己的手脏掉,所以冠冕堂皇的编制了一个理由,在那个最在意的男子面前诉说你的无奈,他听了你的话,自然会为你达成目的。所以,他杀了云飞,他以为,他这是帮了他最敬爱的皇兄。你不觉得你这般很无耻吗?这样去利用一个真zhèng

关心你的人。”

前方,燕宁楠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双眼蓦地瞪大,他猜到她已经知晓了一切,可是知晓了一切之后,为什么她控诉的人不是他!而到最后,她竟是在替自己不平。阿离,她要让他怎么说她才好呢。他如何能承shòu她这般情谊,一切的罪责都在他的身上啊。

燕玖墨的脸色也瞬间难看了起来,他以为阿离也会像痛恨他一样痛恨燕宁楠,可是到头来她竟是在帮他说话,为什么,明明他跟燕宁楠是一样的,为什么换来的却是她不同的态度。

“阿离,你对朕可曾有过半分的公平,朕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们,是从何时开始,你竟然连一个笑脸都不肯给朕,呵,而他,却是杀了欧阳云飞的真zhèng

凶手,

朕不懂,不懂。”燕玖墨近乎是咆哮着说出。输给箫风瑾,呵……这辈子他虽然是不想承认,可是从遇到他的那一刻,他便知dào

这个男人会是他最大的威胁,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胜过他,所以这些年才对他忌惮有加。如今猜想变成事实,他也只有认了。可是旁的人,旁的人却是不一样,更何况是从小就被他压了一头的燕宁楠。他只是一个一味跟在他后面的跟屁虫,胆小鬼罢了。

不懂吗?凰非漓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燕玖墨,讽刺说道:“你只当你自己是最特殊的,可是人生来又有什么差别了,哦,不对,是有差别的,至少那颗心也有好心跟坏心。从我们相识以来,你在背后里面算计了我多少次?而宁楠呢?我承认我最开始与他关系不好,可是那个时候我也未曾讨厌过他,而深交之后,我更明白他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他何时曾谋害过我,云飞的事情,不过是你导演的而已,他只是成为了你手中的刀。现在你来质问我这些,那我倒是想问问你对一个二十多年来对你忠心耿耿、将你当做亲哥哥的男子这般无情寡义,你又算什么!”

他算什么?!呵……燕玖墨被凰非漓说的哑口无言,他仰起头看着天空,每一次的挫败感都是因为她,她知不知dào

,她为一个外人训斥于他,他的心究竟有多痛吗?

凰非漓还准bèi

说什么,忽然看到前方的身影“噗通”一声,跪坐了地上,他手中的剑,无力的掉落在了地上,她瞳孔蓦地一紧,惊呼一声,“宁楠!”身体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而在这时,身后的一只大手忽然将她捞了回来,冲着她摇了摇头。

“箫风瑾,你干什么!”凰非漓回头瞪了身后的人一眼,不高兴的说道。

箫风瑾眉眼微紧,目光紧盯着她的眸子,低声说道:“我陪你过去。”这样的情景,他如何能放心她一人过去,他始终忘记不了,那个雨天,她在街上那近乎绝望的模样。如今事情重演,更是让她亲眼所见,他怕!

对于箫风瑾的异样,凰非漓没有察觉到,她只以为她是担心她被燕玖墨抓住,所以也不再多说,只点了点头。两人快步走了过去。

燕玖墨神色复杂的看着不远处跪坐在地上的男子,他脖颈上的鲜血淋漓的往下滴落着,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以为这样就能还掉他所有的恩情吗?不可能!

当凰非漓走上前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幕,面前的男子发丝凌乱的垂在脸前,他一身锦衣上面早已经被鲜血染遍,而那鲜红的血液仍然从脖颈处朝着下方滴落,身旁的长剑上残留着已经冷却的鲜血。

她只觉得喉咙处被什么给堵住了一般,死死的瞪着地上的人,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的身体更是不自觉的朝着后方倒去,正好撞到了身后的箫风瑾身上,他将她扶住,扫了地上的燕玖墨一眼,眸中划过一抹暗沉之色。

凰非漓稳住身子,看着地上的男子,咬牙说道:“不,宁楠,你是在同我开玩笑对不对,是开玩笑对不对,你为什么这么傻!”她松开箫风瑾的手,走到他身旁跪坐在了地上,手轻轻落到他的肩膀上,似是想要抓住什么。她以为,她以为他已经及时赶到了,她以为他不会再同云飞那般离她而去,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会是这样,为什么要对她这般残忍!她失去的从来都是她最不想失去的,最不愿意失去的。这样的痛苦,为什么还要让她再经lì

一次。

凰非漓的手一抓燕宁楠,他的身体也跟着歪向她,她连忙扶住,抱着他的头,揽在怀中,而他此刻面色早已经苍白失血,显然是失血过多,而此刻留下的也不过是最后一口气罢了。

燕宁楠看着身旁的担忧望着他的女子,心里头升起一丝小小的满足感,最后一刻是死在她怀中,似乎也不错。

“这是我欠皇兄的,我就要还给他。皇兄他对我有恩,那些年若是没有他的庇护,我也活不到现在。他的罪孽就让我来还,好不好。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欧阳云飞,这样,也算是还清了我所有的罪孽,阿离,在最后能听到你原谅的话语,对于我而言是这世上最好的恩赐。我希望像沁雪求我放过夜钦珏一般,求你,求你放过皇兄这一次,好不好……”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可是在这静谧的夜色中却声如洪钟,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中。

对面,燕玖墨面色一变,惊诧的看着地上的男子,是他逼他还恩,是他逼他自尽,他为什么要……到了最后一刻他选择原谅吗?呵……他根本就不需yào

他替他求情。

“好!”凰非漓想也不想的答yīng

,咬着牙防止自己情绪的崩塌,“我答yīng

你。”她努力不让自己落泪,可是泪水却依旧滚落而下,她仿佛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手中溜走了一般,那种感觉让她的心好空好空,一如当初知dào

云飞离开一般,也许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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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 V-312 一定要幸福

“好!”凰非漓想也不想的答yīng

,咬着牙防止自己情绪的崩塌,“我答yīng

你。”她努力不让自己落泪,可是泪水却依旧滚落而下,她仿佛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手中溜走了一般,那种感觉让她的心好空好空,一如当初云飞离开一般,也许更甚。

答yīng

了吗?她答yīng

了吗?燕宁楠嘴角微微牵起一丝笑容,能在最后听到她的承诺,他已经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沁雪应该没有走远,有我陪着,她就不会孤单了。”燕宁楠满足的看着上方,而她,有另外一个人陪着,那个人全心全意爱着她,自然不会让她孤单。他微微张了张嘴,“你一定……要幸福……若待来生,我必……必定……”必倾心相付!他不再欠皇兄,他也不想再欠她的,这样的话,来世相遇,他便能毫无负累的伴她左右。

他终于能明白欧阳云飞临死之前说那句话时的心情,他说还好不是阿离,他在庆幸是他承shòu着灾祸,那个男子真是傻,到头来都不知dào

自己在意的人其实是个女子。而他也羡慕他的不知情,这样至少不会有那种求而不得的酸楚。可是一切的酸楚在她温暖的怀抱中消失无影,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宁楠,宁楠!”凰非漓呼喊着,可是怀中的男子双眼已经闭上,他的手无力的垂下,任她如何呼喊,却是再也无法睁开眼了。可是她嘴角那恬然的笑容却无不说明,他走的那一刻心情是轻松的。

“是我对不起你,若是我那个时候不告sù

你我的目的,若是我提起云飞的事情,也许你就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凰非漓低声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将你欠下的还掉吗?你偿了云飞的命,可是我呢,我是将你当做朋友的啊。”

箫风瑾走到凰非漓身旁,看着她无声的落着泪,心头酸涩的紧,可是这一刻他知dào

他不能阻止她,有些情绪还是要发泄出来的好。那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来处理好了。

那一抹雪色振拂而动,一头墨发在这夜风中随风舞动,他凌厉的目光蓦地射向那站在不远处的明黄色身影,声音冷冽,“你可以走了。”既是她答yīng

的事情,他必然会帮她做到。

燕玖墨一直看着地上的燕宁楠,此刻感觉到那冷冽的目光,蓦地回过神来,看着那一身雪衣在这夜色中恍若光明降临的男子,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身上的戾气消散了那么多,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的景象,那一身戾气冷厉,仿佛是从炼狱之中而来的一般,周身更是杀意凛然,站在他身旁如同冰窖一般,而现在他身上更多了一种站在阳光下的气息,仿佛有什么东西将那满身的戾气消退了一般。他的气度上更增添一分君临天下的磅礴气度,准确来说是他似乎已经真zhèng

到达顶峰了。

“你觉得是你放过朕吗?别忘了,朕的人比你多太多,你虽然厉害,可你只有一个人,你还要照顾阿离。”燕玖墨冷冷的看着对面的男子,以前他输了他认了,可是现在在他的地盘,他如何也不要认输。更何况还是在阿离面前。

听着这话,箫风瑾清俊的脸上忽的泛起一丝诡谲的笑容,他瞟了燕玖墨一眼,淡淡说道:“我以为你对我了解许多,看来,是我高看你了。”话音刚落,几十个黑衣人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

看了那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一眼,燕玖墨脸色瞬间一变,他皱着眉低声说道:“暗月楼杀手!”他怎么忘记了,箫风瑾是暗月楼主,他身边的杀手不计其数,那些人可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你们跟在箫风瑾身边又能得到什么,倒不如跟了朕,朕身为帝王,必然重金相赠,若是你们想要一官半职,朕也可以考lǜ

。”燕玖墨忽然朝着箫风瑾身后的黑衣人说道,杀手不都是要钱的吗?金钱利诱应该可以。

只是这话却恍若石沉大海一般,那些黑衣人均是冷冷的看着面前那所为的君王,甚至有些人脸上都染上了嘲讽。在他们杀手的世界里面,一切的权力不过都是虚妄,若是人连命都没有了,金钱权力又有什么作用。他们当初跟着主上的原因可不是为了什么金钱权力,他们敬佩主上。想要他们背叛主上怎么可能,再说,背叛主上的下场……绝对不是他们所能承shòu的。

箫风瑾看了对面的燕玖墨一眼,嘴角不觉勾起一抹笑容,多年未曾与他正面相对,即便是上次在苍国,也不过只是陪他玩玩,如今看来,这些年,他还真是没有半点长进。

见对面那些黑衣人没有一人理会他,燕玖墨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其实说动那些杀手的事情他也没有多少把握,不过是想试试,如今,看来是他想的太多了。

“你想怎么样?”终于,燕玖墨冷静下来,冲着对面的男子说道,他是活是死,眼下都在这人的掌控之中,哪怕他不想承认,可是从看到他的那一刻,他心里就无法平静下来,那潜在心底的恐惧渐渐的蔓延出来。

箫风瑾看了一眼旁边坐在地上的女子,眼底是深深的疼惜之色,他复又看向燕玖墨,淡漠说道:“我说过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

“你真的放我走?”燕玖墨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男子,对于他的话,他还是相信的,可是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他会这样轻易放过他?!他的手段他最是清楚不过了。

箫风瑾瞟了燕玖墨一眼,似是知dào

他心中所想一般,只是淡淡说道:“放你走又如何?”他的话语虽然清淡,可是那天下尽在他手的狂傲这一刻却展露无遗。

燕玖墨闻言话语一滞,深深的看着对面的男子,对于他的话,他从来未有过任何的质疑,就像是现在,是的,他说的没错,他若是想杀他,并不是难事。所以这就是他一直忌惮他的原因,他永远不知dào

这个男子手上的底牌究竟是怎样的强dà

,可是哪怕不知dào

,却又知dào

他不是夸大。

“皇上……”身后有将士上前低声说了一句,“后面似乎有人赶来了。”

有人赶来了?是箫风瑾的人吗?燕玖墨的脸色难看了几分,看向对面一脸淡漠的男子,心头的去意也跟着坚定了几分。

正当燕玖墨准bèi

离开的时候,凰非漓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那毫不迟疑离开的男子,她心头也跟着冷了几分,她抿着唇低声说道:“燕玖墨,你不配,不配宁楠舍命保护。”

“阿离……”燕玖墨脚步微顿,回过头看着身后的身影。不知dào

为什么,他现在害pà

面对她,从她的眼神里面看到的只有冷意,连从前那伪装的热切也都没有了,他们之间似乎真的无法回到过去了。

“不要这样唤我,我是凰国九公主,不是夏离,你是我凰国的仇人,杀了我亲人、朋友,更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从此之后你我之间再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一次因为宁楠,我们放过你,下一次再次相见便是沙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凰非漓走到箫风瑾身旁,看着对面的男子,声冷如冰。这一辈子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厌恶一个人,对面那人曾经与她称兄道弟,可是却杀了她的兄长,杀了她的朋友。是她识人不清,才会落到这样亲友离去的下场。

不共戴天?!这是第几次听到她说这样的话了,可是从未有过一次像现在这般,让他心底发凉,是的,终于,终于她对他没有半分的犹疑,下一次,无论谁人求情,她怕是都不会放过他了。呵,他是帝王,需yào

旁人为他求情么。可是知dào

她对他这般心狠,他的心为何这般痛。

“好!”燕玖墨忽然拔高了声音,朗声应道。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他只有一步步的往前,总有一天,他会得到他想要的。

看着那一抹明黄色消失在眼前,凰非漓的身体忽的一软,靠在了身旁的箫风瑾的怀中,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搂的生紧,低声说道:“箫风瑾,别离开我,不准你离开我。”若是有一天,她像今日这般失去宁楠这般,失去了他那她真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着以后的人生。她现在终于明白他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你生我生,你死我亡,若是他不在,活着真的就是一种折磨,那样倒不如死了的好。

“我还没有陪你一起去登山看日出,我还没有陪你看遍这江山万里,我还没有陪你细数年华老去,我怎么舍得离开你。”箫风瑾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眼底是满满的爱怜。他若是死了,她要如何办呢。他的漓儿这般脆弱,他又如何能让她独自一人在这尘世,更是不愿意她永入黑暗,结束这韶华岁月,可是他这身体似乎已经……既是这样的话,那件事就必须快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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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 V-313 好的开端

瑾璃山庄不远处的山头,新添了两座坟茔,一身素白衣裙的女子跪在墓碑前烧着纸,身旁一身雪衣的男子静静的站在一旁,这样的情景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

他们离开临都已经十几天了,离开之后他们直接来到了瑾璃山庄,对于他们而言,这里就是他们真zhèng

的家,这里是她埋葬大哥的地方,在她心中也是最适合燕宁楠跟燕沁雪安息的地方了。

“大哥,宁楠,沁雪,今天之后我可能很久都不会再回这里了,所以也不能再陪伴你们了。”凰非漓将手中最后一张冥纸放在了火盆里面,看着眼前的三座墓碑,微微一笑,“可是无论我走在什么地方,心里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们。”就算是她可以等,可是箫风瑾这段时间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她真的怕了。这一生,她没有什么宏大的志向,所思所想不过一人。若那人安康,这天下在她面前也不过笑谈,正如他那般。

“你们瞧,天气越来越冷了,我想,今年你们三人在一起定能欣赏到一场漂亮的冬雪,那个时候,若是我能回来,定然与你们在一起。打雪仗,堆雪人,那些可都是我不曾经lì

过的事情呢。”凰非漓站起身,应着冷风而立,她眺望着远方,山脚下一片渺茫,可是在那遥远的地方,却承载着她所有的希望。她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这般想要踏入那尘世,站在那茫茫人海之中。寻觅,寻觅着那一个答案。这世上是否有所谓的凤凰之说,若是有的话,凤与凰必然长鸣于世,而他们现在所要做的便是并存于这世间,不为那宿命,只为这一世情缘。

箫风瑾从一旁的青荇手中接过一件披风,走到凰非漓身旁,轻轻披在了她的肩膀上,如墨的眸中柔光潋滟,“明年,明年我陪你一起打雪仗,堆雪人,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不能食言。”凰非漓看着箫风瑾,认真说道,她眼底却如何也遮掩不住那一抹担忧之色。

箫风瑾轻轻将她拥在怀中,她像是易碎的瓷娃娃一般,他无论何时都不敢太过用力,生怕碰碎了她。

“自然不会食言,漓儿,此番跟着我一起去的话,定然不如在山庄里面,我不想你跟着我吃苦,你留在这里好不好。”箫风瑾垂眸低声说道。他此番离开,便是真的要卷入到这天下的纷乱之中了,到那个时候,他是身边自然会凶险万分,他自己倒是没有事,可是她在,他心里总是没有绝对的把握。他害pà

像之前一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到那个时候,他怕是追悔莫及。

凰非漓莞尔一笑,轻笑说道:“别把我说的那般娇气,什么苦我没有吃过,而且,你会让我吃苦吗?箫风瑾,别想撇下我一个人,我说过,无论你去什么地方,我都要跟着你。这一次,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听着怀中人儿笃定的声音,箫风瑾的心瞬间又柔软了几分,面对她,他从来只有妥协,而且,她若是不在他身边,他怕是也无法让自己心神安定下来,而且在他身边不安全,在这山庄也未必安全吧。罢了,就让她跟着吧,总要让她知dào

那些过去的。

“好,再也不分开了。”

凰非漓听着他的话,瞬间露出一个满yì

的笑容,她松开他,偏过头看着身旁的三座坟茔,眼底闪过一抹怅惘之色,若是他们还在,此番又是如何的盛景呢。

“也不知dào

欧阳心仪怎么样了,云飞生前最疼他的妹妹了,这次我们离开的匆忙,没有顾及到她呢。”凰非漓叹息一声,清冽的眸中掠过一丝复杂之色,她犹记得跟欧阳心仪的那次对话,她没有否认她喜欢上了燕玖墨,若是她真的喜欢上了燕玖墨,那么……她们之间怕只有为敌了吧。

箫风瑾帮凰非漓紧了紧披风,看着她微紧的眉头,不由抬手,顺了顺她的眉眼,将那痕迹抚平,温声说道:“别担心,澜沧还在临都,只要他在,欧阳心仪就不会有事。这些年来,他唯一执着不曾改变的事情之一便是欧阳心仪,所以……只要她愿意,他一定会带她走。”

“你一直都知dào

司空澜沧喜欢欧阳心仪?”凰非漓抬眼诧异的看着箫风瑾。

箫风瑾没有否认,目光越过他看向远方,“只是偶然听楚南轩说的罢了,对于他的事情,我也只是根据暗月楼的情报而知。他的过去,他每日发生的事情,包括他说过的一些话,都有记载。”说着他看向凰非漓,低声说道,“我想你也猜到了,我愿意让他跟在我身边的原因。不是同情他,只是想要给他一个为自己正名的机会,而他做到了。世人都以为他是凭借着我的原因才坐到了尚书的位置,可是谁又知dào

他的努力。那一刻我想,我跟他是不是曾经也有着一样的想法呢,也想要得到那个人的关注呢。”

“箫风瑾……”凰非漓闻言脸色微变,手蓦地紧抓着他的手臂,面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他又想到了过去那些事情吗?

感觉到凰非漓的关心,箫风瑾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别担心,我早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我了,这些事情总会有一个了结,但是无论如何,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如你这般左右我的心神了。”

现在的他面对那些事情的时候较之先前似乎多了一分沉稳,这短暂的时间里面,他好像变了许多。

“箫风瑾,不管怎么样,你只要知dào

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就是了。”凰非漓仰起头,看着箫风瑾微微笑着说道。

箫风瑾温润一笑,倾身在她额间印上一吻,柔声说道:“风有些大了,我们回去吧。”

“好。”凰非漓微笑着点头。

两个人相携着离开,身后的坟茔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开。

刚刚走到马车旁边的时候,凰非漓正准bèi

上车,抬眼便看到不远处那一身白衣的男子正眺望着这边,她不由看向了身旁的箫风瑾,而他似乎也注意到了那人。

“你要不要过去一下。”凰非漓犹豫了下,轻声问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微微皱眉,收回目光,看着凰非漓说道:“不用,上车吧。”说着他替她掀开车帘,扶着她上车。

看着他那冷淡的模样,凰非漓心下微叹,她还以为他已经放下了,原来终究是她想的太浅了,那样的过去,他要如何轻易的忘记。

两个人坐上马车之后,叶清玄跟青荇两人也坐上了马车,此番他们是直接驾着马车离开瑾璃山庄。

月无双看着那从自己身旁驶过的马车,清俊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的神情,他微微闭了闭眼,终究,终究他还是不肯原谅他吗?回到瑾璃山庄的这些天,他对他从来是视而不见,如今他要离开,而他却是从旁的人嘴中知dào

,若他不关注他,是不是他连他的行踪也会失去。

阿瑾,究竟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这一生,他最大的遗憾便是得不到他的原谅。这些年,他日日被当年的事情折磨,脑海里面总是会回想起那一天他从那个地方出来时的神情,浑身都是鲜红的血液,凝固的,未凝固的,全身上下,只有那一双冰凉苍冷的眼睛干净,可是那恍若炼狱酷刑一般的眼神仿佛能将人的神识分离一般,他生生被困在他设置的迷惘中,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震惊了,那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仿佛是没有灵魂一般,浑身上下,除了杀戮只剩下杀戮。他对他说的第一个字便是,“杀!”那个时候他的眼神里面再不见任何的犹豫与温情,分明是嗜血的、狂暴的。是的,他想杀他,那狂怒的杀意像是要将他撕裂了一般,若不是那个人在,他也许真的已经死了。

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曾与他有过交集,每年的时候,他都会去找他,因为他的腿,而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答yīng

。每一次都是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看他,似是在说,你以为这样就能偿还那一切吗?偿还吗?他知dào

这一生他欠他的如何也补偿不回来。可是,总要做些事情才能让自己心里的愧疚减少几分,才会觉得自己是真的在恕罪,才会觉得他总有一天会明白他的关心。

也许一直以来他在他身边只是想等待一个了结,不管是生还是死,他希望结束这一场似乎没有终点的拉锯战。

终究,他终究是将他排除在了他的生活之外,他曾说过,他很羡慕凰启,羡慕他有一个依赖他的妹妹。从他们相识之后,听到最多的便是关于他妹妹的事情,她是多么可爱聪明,多么善解人意。那个时候,他的脑海里面不自觉的晃过他的身影,也许,他也幻想他有一天也能那般依赖于他,可是分明是他亲手毁掉了那一切。

“月神医,主上说主母身体不好,这一路还要你照顾。”突然一个男声传来。

月无双蓦地睁开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叶清玄,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之色。让他一路照顾凰非漓,那他的意思是……

“主上还在前面等着,月神医还是快些考lǜ

吧。”叶清玄拱手说道,旋即转身,朝着不远处停驻着的马车走去。

月无双抬眼看着那在风中停留的马车,他忽的舒了一口气,想要收敛住脸上的神色,可是那笑容却如何也遮掩不住,这是不是代表着一个好的开端呢。

ps:第一更————

395. V-314 终究是小看他了

燕国,临都,皇宫御书房

自从那个晚上回来之后,燕玖墨就经常将自己关在御书房里面,朝中的事情都交予何进等人处理。至于燕宁楠,对于外界,他只说宁王悲伤过度,再加上先前操劳军中事宜劳累过度,英年早逝,所以在太后薨逝之后十天不到的时间中这位大燕国开始崭露头角的王爷成为人们心中永远的回忆,他的谥号是宁安亲王,其墓碑上的字迹是当今帝王亲自题写,为此帝王还罢朝三日,这是太后薨逝之初都不曾有过的,外人无不称赞皇上与宁安亲王兄弟情深。当然也有不少人开始揣摩皇上与太后之间颇有嫌隙,因为在那一天宫中就流出了一个传言,皇上并非太后亲生,而是太后从宫外抱养而来。更是有不少人猜疑宁王的死是皇上所为,为了不过是怕他夺回自己的位置。

那个晚上,凰非漓跟箫风瑾没来之前,他曾跟燕宁楠说过一些话,而这几日,这些过去的声音时常回荡在他的脑海。

“我想不到有一天你会背叛我,难道你忘记了,当初太后要杀你,是朕阻止了她,无数次都是朕在你身前护着你,难道这就是你回报朕的方式?!”他看着他痛心说道,对于这个弟弟,就算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在他知dào

真相之前,对他何曾没有过真心?!

“是的,我承过皇兄的恩,皇兄曾经对我的确是兄弟之情,可是皇兄从我手中夺走的东西还不够吗?皇位,父皇的疼爱。但是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皇兄,你为什么要伤害阿离,你说你爱她,你怎么能杀了她最在乎的人,你怎么能对她下毒,你怎么能利用她。这是爱吗?不是,皇兄,从知dào

你的真面目之后,我已经无法从心中尊敬你。”他神色黯然,摇头说道。

“我只是用我的方式得到她而已,这有什么错!”他不甘咆哮,“若是她愿意安静呆在我身边,我何尝会那般做,明明是我遇见她在先。”

“难道爱是谁先遇上谁就能决定的吗?茫茫人海之中,遇到的人那么多,难道每个人都会因为谁先遇上而结合?皇兄,爱,不是占有,不是伤害。而我,我不允许你再伤害她。”

“伤害?呵,谁知dào

呢。你以为你能阻止的了我的脚步。你现在一个人!”他看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嘲讽。

“皇兄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在你离开皇宫的时候,我想秦晗应该已经行动了。对不起了,皇兄,这样的方法虽然很卑鄙,可是我只是想要守护她,守护她想要守护的一切。”燕宁楠微微垂眸,眼底滑过一抹柔软之色。

“是你,是你让秦晗那样做的?!”他的神色终于有了松动,随即冷笑说道,“你以为凭借秦晗的那句话,别人就会相信你们朕不是皇室血脉吗?!”

“是啊,仅仅凭秦晗的话还不够呢,但是,若是皇室之中除却皇上之外最后一丝血脉断绝的话,那么外界会不会有怀疑呢。二哥,别怪我,这是你欠她的,我想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便是让你一无所有,可是我不会要你的命。”

……

燕玖墨紧捂着头,靠在龙椅上,他脑海里面全部是燕宁楠当时决然的神情,他毫不犹豫的提剑,割断了自己脖子上的动脉。那一抹鲜血流淌,刺眼的紧。他从不知dào

,那个玩世不恭的四弟竟然也会有这样心狠的一天。他用他的死,向外界宣言,他燕玖墨不是皇室血脉。而这所有的原因,只是为了那个女子。而在最后的时刻,他又向她求情来救他一命,是为报答他多年前的恩情。这就是所谓的恩义两全吗?!眼下城外的十万兵马因为他的死而人心涣散,这都是他预料到了的吗?呵……他终究是小看了他了!

就在这时,殿门忽然被推开了,燕玖墨抬眼,看着那小心翼翼走进来的人,皱眉说道:“什么事情?”

高见听着燕玖墨的声音,心里一突,皇上自从那一晚回来之后就性情大变,动不动就发怒,已经有好几个人因为一言不慎而被皇上下令处决了。如今木城不在了,也只有他经常在皇上身边,可是皇上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所以他心里难免有些提心吊胆。

“启禀皇上,仪和宫那边传来消息,仪妃娘娘被诊出了喜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高见扯开笑容,恭贺着,可是在这寂寥森冷的宫殿之中,这样的笑容显得分外的突兀。

喜脉?燕玖墨的手一颤,抬眼瞟了下方的高见一眼,眉皱的更深了,“何喜之有?下去吧。”

“……”高见一愣,抬起头错愕的看着上方的帝王,从前晗妃娘娘有孕的时候,皇上可是分外的高兴的啊,要知dào

皇上今年已经二十有四了,膝下只有大皇子一个孩子,而今大皇子又下落不明,皇上因为恼怒晗妃不找他也无可厚非,可是此刻仪妃娘娘有孕,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说吗?”燕玖墨冷冷的看着下方的高见,声冷如冰,眼里划过一道厉芒。

这话一出,高见心头一颤,连忙说道:“奴才没有,没有,奴才告退了。”他连忙行礼,从御书房退了出去,额上冷汗直冒。

看着高见离开时那匆忙的样子,燕玖墨自嘲一笑,现在他已经到了生人勿近的地步了吗?宁楠啊宁楠,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让朕成为真zhèng

的孤家寡人!这段时间,他真是前所未有的疲倦,自己所想要抓着的,好像都在不断的失去着。

高见出了御书房,不由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看了身后威严的大门一眼,不免吐了一口浊气,紧绷的情绪终于放松了下来。还好,还好,现在出来了。

“高公公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皇上心情又不好?”突然一个男声传来。

高见闻言,蓦地抬起头,正看到一身淡紫色官府的男子走过来,他单手背负,儒雅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见过何大人。”高见弯腰行了一礼,抬起头,笑着说道,“何大人这是要进去见皇上吗?”

何进看了一眼前方的大门,淡然说道:“本官的确是有事情找皇上商量一下,倒是高公公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见何进追问,高见此刻心里也是一股闷气,当即将他拉到一旁,低声说道:“何大人,近来皇上心情不大好,所以你说话做事还是注意不要让他生气。”

“哦?那公公知dào

皇上是为什么事情生气吗?”何进淡然看着高见,问道。

高见想起这些天所经受的事情,想也不想的说道:“还不是外面那些流言,再加上宁王殿下的死,总之何大人可要为皇上尽心办事才行。”

“本官知dào

了,多谢高公公指教。”何进拱手说道,转身朝着御书房走去。

高见看着那走近御书房的身影,眉头微皱,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呢,不过这个何大人还真是得皇上宠信,这些天皇上谁人都不见,却惟独见他。而且对于他的话,多数都是听得进去,这让他想起了当年……当年右相大人刚刚来临都的时候,皇上也是如此礼遇。想到右相,他心头又是一阵叹息,若是右相还在的话,皇上现在怕也不会这般为难吧。那些人,又有谁能比得上右相的手段呢。

————

进了御书房,何进便感觉到一股冷气朝着自己袭来,他微微紧了紧衣袍,抬眼看着上方坐在龙椅上的帝王,这些日子,那曾经意气风发的帝王,似乎心绪有了波动。对于朝政也不大理会,终日在这御书房中坐着。以致于朝中已经有不少大臣对此颇有微词了,而他身世的事情也愈发甚嚣尘上了。

“臣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何进跪在地上,行礼说道。

上方燕玖墨这才注意到有人走了进来,刚刚何进出去之后,他陷入到了迷惘中,久久不能挣脱。他看了下方低着头的男子,依旧靠在龙椅上,淡漠说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朕不是说过,有事情你处理就好吗?莫不是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了,那朕要你何用!”

何进站起身,抬眼直视着上方的帝王,儒雅的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现在的临都还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呢,左不过是关于皇上身世的猜疑罢了。”

听着这话,燕玖墨皱了皱眉,坐直身子,看着下方的何进说道:“朕要问的不是这些,既然他们都在传这件事,难道你就不能解决吗?”

何进闻言面上依旧淡淡的,“臣今日就是来与皇上说这件事的,臣已经查到了一些有关流言的事情,比如究竟是谁人在散播这流言。”

“你已经查出来了吗?”燕玖墨看着何进,目光中掠过一抹狠戾之色,“是谁!”他倒是想知dào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后面暗算他。

何进拱手,头微微垂下,无人能看清他眼底那闪过的诡谲之色,“这个人皇上也认识,他曾经还是皇上身边的重臣。”

他身边的重臣?!燕玖墨双眼微眯,曾经的重臣吗?他的手轻轻敲击着桌面,他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笑容。

ps:第二更————

396. V-315 三天时间

仪和宫

内殿,绯色的帐幔半掩而下,榻上,一身碧青宫装的女子斜靠在软垫上,她微垂着眉眼,如画的容颜上浮现一丝莫名的伤感。

一个宫女端着茶点进来,径直将茶几放在了一旁的小案上,她看着榻上的女子,轻声说道:“娘娘,奴婢让人炖了些燕窝,您吃些吧。”

听着这话,欧阳心仪微微偏转过头,看着一旁的小案上那一盅燕窝还有旁边那一小碟酸梅,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她转过头,冷声说道:“拿走!”

那宫女一听,连忙说道:“娘娘,您就是再不高兴,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您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我说过不吃,拿走!”欧阳心仪不耐烦说道。

看了榻上的女子一眼,那宫女心下微微叹息,皇上也真是的,娘娘有喜了,他竟然连看都不过来看一下,这哪里是将娘娘放在心里啊,难怪娘娘会不高兴。

“娘娘,你不为自己考lǜ

,也要替您肚子里的小皇子考lǜ

一下啊。”宫女继xù

劝说道,眼下大皇子失踪了,娘娘若是诞下小皇子的话,那么问鼎后位也不是不可能。谁让那凰国公主竟然跟着那夜国太子跑了,真zhèng

是不要脸至极。

为孩子吗?欧阳心仪闻言手不自觉落到了自己的腹部,那里面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个小生命了,可是,他真的该来到这个世上吗?对于这个孩子,她从未有过任何的期待,这只是一个意wài



“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欧阳心仪摆了摆手,头偏向榻的内侧。

那宫女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欧阳心仪一副什么都不想再听的样子,也就打住了,将东西收拾了下,就出去了。

待那宫女离开,欧阳心仪慢慢偏过头来,她看着头顶的帐幔,其实她的天空就像是她现在头顶所见到一切,她只是被困在井底的青蛙,从前她也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那个时候,她太缺少一个理由了。而今她更是没有理由了,身上更是多了许多的牵绊。其实,她不过只是一个胆小鬼罢了,舍不掉这一世的荣华,舍不掉这一世的安稳,那么再大的梦想也如云烟,风一吹就会散去。

不知dào

何时,一个脚步声在殿内响起,欧阳心仪回过神来,皱眉说道:“本宫不是说过了吗?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可是那脚步声依旧响起,而且离塌边越来越近,欧阳心仪不自觉的坐了起来,探出头,看着那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别怕,是我。”一个温和熟悉的声音传来。

欧阳心仪心内一突,目光正好kàn

到那走过来的身影,她脸上浮现一丝惊诧之色,近乎是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离开了吗?凰非漓她都已经离开了啊。

司空澜沧走近,看着榻上女子苍白的容颜,面上露出一丝疼惜之色,“你最近过的好吗?”

她过的好吗?欧阳心仪张了张嘴,看着他脸上的关切之色,不觉偏过头,淡漠说道:“上次我们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心仪,何必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呢?我承认当初事情是我的错,是我自己不够坚定,没有顾虑你的想法,而现在我想要补偿你,想要给你想要的生活,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司空澜沧向前走了一步,看着她,低声说道。

过想要过的生活?!欧阳心仪只觉得面前一阵恍惚,她抿了抿唇,若是以前她听到这样的话,心中定然是高兴的,可是她已经不是那个年少无知的女子。

“依照你在皇宫的势力,你应该已经知dào

了,我有了身孕,孩子是皇上的,你觉得我还会跟你走吗?亦或者是,因为愧疚,你想要娶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子!就算你愿意,我却不愿意,等我生下这孩子,我就是这后宫中最尊贵的女子,也许很多年之后,我的孩子登上皇位,那我就是太后了。而我跟着你,能得到什么呢?就算箫风瑾再如何强dà

,你也不过只是他手下的一个臣子罢了,你能给我什么吗?司空澜沧,不要再天真了。”欧阳心仪淡漠说道。

是他太天真了吗?司空澜沧闻言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微微闭眼,复又睁开眼看着她,凝声说道:“那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真的喜欢上燕玖墨了吗?”若她喜欢上了别人,他还有什么理由将她留在身边。

“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要紧,他是我的夫君,是我的主子,是我的天。”欧阳心仪偏过头看着司空澜沧,嘲讽说道,“你忘了,是你亲手将我推给他的,而现在我爱上他了,你却来与我说这些,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是啊,那个时候,他知dào

她要嫁给燕玖墨,可是他却从未争取过,那个时候,若是他为了这件事去求风瑾,也许事情还会有转机,可是那个时候的他没有那个信心给她幸福,所以他退却了。

“对不起。”司空澜沧低声说道,除了对不起,他已经不知dào

再与她说什么好了。

欧阳心仪看了他一眼,冷笑说道:“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不是与你说过了吗?也许我还要感谢你,若是你当初没有那般无情,我就成不了皇上的妃,也就没有现在欧阳家的荣华了。”

“心仪——”司空澜沧面色一变,惊诧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眉目间愈发黯然,是啊,她终究有了别样的选择,而他却是一直在原地,他们之间已经越来越远了。

欧阳心仪别过头,冷冷说道:“你已经看过我了,可以走了,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我不想被人看到之后说闲话。”

呵……是啊,他们之间已经再不回到过去了,司空澜沧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已经是清明一片,“我知dào

了。”他看着她,可是她却不再看他,他叹息一声,低声说道,“燕国未必会一直存zài

,燕玖墨的帝王之位未必能一直坐稳,我希望你多为自己打算一下,我暂时不会离开临都,有事情,你可以让人找我,至于方法,还是与从前那般。”

看着她不肯再看他一眼,司空澜沧的心里更是堵得慌,事情走到这一步,他如何能怪她呢,他继xù

说道:“你多保重。”话落,他转身,直接出了内殿。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欧阳心仪偏过头,看着殿门口的方向,她秀美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她微抿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是啊,都回不去了,都已经回不去了,若是当初他能像现在这般,他们之间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

离开仪和宫之后,司空澜沧径直朝着宫外而去。这些日子他也是一直住在右相府,没有人会想到被圣旨查封的右相府里面还有人住。

可是到了傍晚的时候,临都之中突然有一道消息传来,司空尚书窝藏钦犯,证据确凿,司空一家将定于三日后问斩。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司空澜沧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司空家……整个临都姓司空的只有一家。

司空家要被满门抄斩了!是司空家!他是不是该仰天长笑,终于,那个曾经将他与母亲赶出门庭不可一世的司空家终于要垮台了,而且还是连根拔起。

可是那高涨的情绪终于有冷却下来的时候,他不得不深思,司空家窝藏的犯人又是谁。手下的人很快就传回了消息,而这个消息却是让他震惊了。

有人看到他曾与司空青云接触,而近来临都里面一直有流言说燕玖墨不是皇室血统,而他则是被认定为那个散播传言的人。要知dào

,他是跟着箫风瑾的人,而箫风瑾现在已经掌控了苍国,下一个目标说不定就是燕国。世人的揣测往往是最锋利的利刃,直接可以将人押上刑台。

就算他们是因为他而受到波及,那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呵,燕玖墨想要对付的人是他,怪就怪在他姓司空。当年,他将他赶出门庭的时候,他曾说他这辈子都不会承认有他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不知dào

他是作何感想,是不是后悔生下他,是不是后悔当年没有斩草除根?!

但是有一件事却是分外的可疑,究竟是谁说是他散播出燕玖墨不是皇室血脉的流言的,他敢保证燕玖墨不会知dào

他的行踪,而且燕玖墨的血统问题早就知dào

,他还不至于需yào

做这种事情。他留在临都不过是想要带心仪离开,顺便留意临都的动向。如此,那背后之人是针对他了,他们是等着他出去自投罗网吗?!可是这一次他们想错了,因为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司空家的人不得好死。

司空澜沧抬起头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圆月,俊朗的脸上浮现一丝迷惘之色,三天,三天的时间啊。

ps:这相当于澜沧的番外了=

=喜欢司空澜沧的孩子么么哒——写完他就是大结局倒计时了————撒花,庆祝完结吧————

397. V-316 还想狡辩

御书房

“娘娘,皇上正在处理政事,现在怕是没有时间见您。”高见看着那冲过来的鹅黄色宫装女子,急声说道,这位主子如今又了身孕,她肚子里的保不准就是未来的太子,他自然不敢怠慢,可是皇上那边……近来皇上的性情是越来越难猜了,这不,昨天突然下令将司空尚书一家抓了起来,后天就要问斩了。

要知dào

,早在太后还在世的时候,皇上对司空尚书,不,那个时候的司空尚书还是司空侍郎分外的不喜,因为司空尚书是支持秦家的,如今皇上大权在握,不放过他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他还是司空澜沧的父亲,如今这司空澜沧等同于是跟着右相大人叛离了燕国呢,那可是燕国的罪人呢。更何况,有人举报说,司空尚书跟那司空澜沧有所勾结。

欧阳心仪看着高见,微微皱眉说道:“高总管,本宫只是想见见皇上,你去通报便是了。”

“娘娘,皇上这几日心情不大好,您还是回宫吧,奴才想,皇上得空了,定然会去看您的。”高见委婉的说道,这仪妃娘娘平日里面最是雍容大度,如今怎么跟后宫其他妃嫔一样呢。这越是巴巴的来找皇上,皇上越是会不喜,她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

听着这话,欧阳心仪杏眼微沉,看了高见一眼,沉声说道:“本宫有要事要禀明皇上,高公公只管通报便是,出了事本宫担着。”

高见闻言,还想再劝说什么,而这时,一个太监走了过来,冲着欧阳心仪说道,“奴才拜见仪妃娘娘,皇上请娘娘进去。”

皇上要见她?欧阳心仪面上难得露出一丝喜色,她直接越过那太监,朝着御书房走去。

看着欧阳心仪快步离开,高见走到那太监面前,低声说道:“刚刚皇上的脸色是怎么样的?”

那太监不解的看着高见,似乎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高见看了他一眼,心下叹息,随即看了一眼四周,自己是怎么了,在这宫中呆了这么久,最是明白不能随意揣测帝王的心思,否则小命不保。

“好了,你退下吧。”高见随声说道,那太监如临大赦一般,快步离开。他可记得刚刚皇上那眼神,虽是笑着的样子,可无端让人冷到骨子李曼,想想,他心里还发颤着呢。

御书房,欧阳心仪来过几次,可是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般惴惴不安,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看到皇上呢,而最近发生的事情又太多,她无法揣测帝王的心思。若是以前的她,定然知dào

,现在的帝王是最容易发怒的时候了。可是她已经心思去思考那么多了。

上方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依旧如从前一般高高坐着,可是他的身上不知dào

何时多了一层戾气,欧阳心仪眉眼微紧,这个人似乎让她越来越无法了解了。燕宁楠的死,晗妃的死,似乎都说明了不少问题,可是她不敢想,在这皇宫里面,知dào

的越多,就死的越快。

“臣妾拜见皇上。”欧阳心仪走到大殿中央,福了福身。

燕玖墨抬眼看着下方的女子,俊朗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容,说道:“心仪来了啊,不必多礼,快起来。”说着,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直接走下台阶。

“谢皇上。”欧阳心仪站起身,头却依旧低着。

然而在他刚刚站起来的时候,燕玖墨已经走到她身边,扶住她的手臂,柔声说道:“朕听说了,你有了身孕怎么不在宫里歇着,到处跑,也不怕动了胎气。”

听着这忽然的温柔话语,欧阳心仪愣了愣,她抬起头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犹记得那天早上醒来之后,他看到他们睡在一张榻上时,那愤nù

的表情,当时的她在他眼中怕是一个勾|引夫君的下贱女子,之后,他再不曾踏入她的宫殿,偶尔的相遇也不过是在别处。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无碍。”欧阳心仪低着头,恭声说道,手却是蓦地收紧。

燕玖墨看着欧阳心仪,微微笑着说道:“怎么对朕这般客气,咱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如今你也是朕的妃,心仪,你放心,朕会对你好的。”说着,他看着大门的方向朗声说道,“传朕旨意,晋封仪妃为仪皇贵妃,统率六宫。”

欧阳心仪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皇贵妃吗?她能想象,那个时候,晗妃晋封为皇贵妃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拉着她的手,说着温柔的话语,许下一世的诺言,而现在晗妃又在什么地方呢。据说是被丢入了乱葬岗,连裹尸体的布都不曾给。想到这里,她不觉打了个冷颤,她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怎么了,是不是冷?”察觉到欧阳心仪的异样,燕玖墨柔声说道。

欧阳心仪摇了摇头,说道:“臣妾不冷。”

“那便好,如今天气转凉,你可得多穿点衣服才是,为了你,为了孩子,可一定得当心啊。”燕玖墨嘱咐说道。

欧阳心仪漫不经心的应着,她今日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这件事。

“皇上,您真的要处斩司空尚书一家吗?”欧阳心仪忽然抬起头,看着燕玖墨说道。

听着这话,燕玖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眸中划过一道冷光,幽声说道:“怎么?爱妃对朕的决策有异议?”

听着这话,欧阳心仪心里一突,燕玖墨的神情已经告sù

了她,他不高兴,可是这种时候,朝中的人最是会明哲保身,根本没有人会替司空尚书一家求情。司空尚书虽然为人刻板了一些,可是对燕国绝对是忠心耿耿,而且他跟司空澜沧的关系那般僵,怎么可能会跟司空澜沧串谋。

“皇上,司空尚书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般轻易的就将他司空一家满门抄斩,到时候临都的百姓怕是又要议论纷纷了。”欧阳心仪斟酌着语句,小心翼翼的说道。

燕玖墨忽的握紧欧阳心仪的手,冰冷的眸中不带丝毫的情感,“心仪这是在为司空青云求情,还是怕连累另外一个人呢?”

欧阳心仪心神一震,蓦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眼中再不见方才的温情,那一双锋利的眸像是要将她洞穿了一般,她没来由的打了个寒碜。

“你以为朕不知dào

,他早早就来到了临都,你们两个人还见过面,心仪,你难道忘记了吗?你是我的妃,就算我不喜欢你,你也摆脱不了你自己的身份。”燕玖墨紧抓着欧阳心仪的手,依稀能听到骨节生生作响。

欧阳心仪手臂疼的紧,可是他的话,更让她的心凉到了底部,是啊,这就是事实,这就是身为皇上的女人的悲哀,不管他喜不喜欢你,你都不会再有自由,不止是身体,还有这颗心。

“皇上,臣妾与他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欧阳心仪心中的千言万语到了最后只化作了这一句,就算曾经她的心里有过别样的想法,可是嫁给他之后,她便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就算不为她自己,也要为了家人。

听着这话,燕玖墨嘴角忽的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他的眼睛忽的瞟向了她的小腹,那里平坦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可是不知dào

是什么时候这里面就有了一个小生命,可是这个小生命却是他耻辱的见证,他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

“你都有了他的孩子,还想来与朕说你们是清白的么?心仪,这顶绿帽子还真是大啊。你知不知dào

,朕在听说你有了孩子的时候,是多想,多想杀了他。可是你,朕舍不得伤害你,朕幼时被父皇责骂的时候,你曾经出言相劝,朕一直都承你的情。你不该啊,不该在这个时候还来为他司空一家求情。你以为朕为什么要对付他,呵……朕这辈子最容忍不了的就是背叛。”燕玖墨摇头说道,眼底尽是失望的神色,目光却不再看欧阳心仪。

欧阳心仪闻言,心头大惊,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她连忙辩解说道:“皇上,不是您想的那样,这个孩子是……”

“住口!”燕玖墨忽然暴喝一声,一巴掌甩在欧阳心仪的脸上,怒骂说道,“贱人,朕已经给你留足了面子,你还想狡辩。”哪怕是他不喜欢,不要的女人,可是那也是他的女人,她竟然敢与旁人私通有了孩子,而到了现在还不知dào

悔改。他们在一起就那一个晚上,她怎么可能会怀上他的孩子,而且那一晚他根本就没有多少印象。倒是司空澜沧,他来着宫里可是好几次呢,呵,就算他这帝王不如从前风光,可是也断断不会让他们欺负到头上来。

那一巴掌落在欧阳心仪的脸上,她身体一个不稳,直接跌倒在了地上,她怔怔的看着前方,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脸上的痛意,也许,真zhèng

痛的是在心上呢。

ps:一更————

398. V-317 除非你死

临都的街道上面,冷风簌簌,已是深夜,长长的街道上面不见半个人影,只依稀能听到几声狗吠,划破这寂静的夜。

不知dào

何时,一道黑影忽然出现,朝着前方掠去,也不知dào

过来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而前面一处,有重兵把手,牌匾之上,那“天牢”二字说不出的阴郁威严。

那黑影在原处站了一会,身后不知何时,多了十几个黑衣人,他看了身后的黑衣人们一眼,冲着他们点了点头,当即,那黑衣人朝着外面掠去。

“什么人?!”官兵惊愕怒吼着,看着那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们,所有的士兵都加入了战斗,一时间,整个天牢外面乱成了一锅粥。

那黑影见状,直接绕过那些官兵,朝着天牢入口的方向而去。

天牢里面阴森潮湿,他刚刚进去,便闻到一股霉味,虽然这个地方他也来过几次,可是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偷偷摸摸的过来,而且为的竟然还是那个人。说来也是讽刺的很,他抬手挡了挡眼睛,防止眼睛被天牢内的光线刺伤,脚步却未曾停下。

两旁的牢房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关押什么人,在燕国,很少有人被判处终身监禁的,一般最迟也就是秋后问斩。所以,来天牢的人都知dào

自己命不久矣。

可是当司空澜沧走到最后面那座牢房的时候,看着里面那正单手背负,怡然站立的人时,他的眉不觉皱了起来。他身上穿着破旧的囚服,头发上枯草沾染,发丝蓬松,看起来狼狈极了,可是他却没有一丝窘迫。

“你是什么人,你是来救我们的吗?”斜对面的牢房里面关押的男女老少皆是欣喜的看着司空澜沧,他们不想死,他们还有大好的年华呢。

司空澜沧回过头看了一眼那牢房里面的人,呵,一个都不少,都是他认识的人呢,几个妹妹,大娘,二姨娘,三姨娘,哦,旁边还有表兄弟呢,他可还记得当初他被赶出府时,他们一个个嘲笑、幸灾乐祸的嘴脸,呵,这是不是应了那句话,一朝河东一朝河西,笑到最后才是真zhèng

的赢家。

“你来这里做什么?”就在司空澜沧思索之际,突然,身后一个凝重的声音传来。

司空澜沧回过神来,看着那牢中的人,他也正回过头来看着他,那一张脸相比之前苍老了许多,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从前的那份冷厉依旧存zài

,只是其中好像多了其他什么似的。

“你说我来这里做什么?”司空澜沧反问说道,这样的机会可是难得呢,想想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眼前这个人已经老了,属于他的时代已经结束,所以,他已经没有可以威胁到他的,而他现在却是来讨回当初他欠他的。现在他应该很气愤吧,被他一直不放在眼里,从心里鄙视讨厌的儿子竟然敢以这样的形式来看他,不对,在他心里应该会觉得是那个逆子害了他一家吧。心里头好畅快了,呵,当年他不是不要他吗?不是不承认他这个儿子吗?可是有一句话说的好,打断骨头连着筋,而他们现在这般就是最好的证明吧,有些东西,是如何都抹去不了的。也许,这就是他今晚来这里的原因吧。

司空青云双眼微闭,低沉出声,“这样,你满yì

了吗?”

满yì

?司空澜沧微微挑眉,冷冷看着眼前的人,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偿还那些年他所受的屈辱,就能偿还娘亲的性命么。他想的倒是简单,可是这些都还不够,因为他,他失去了多少,最爱的娘亲,最爱的女人,还有尊严。谁人能想象堂堂司空家的孩子流落在街头与乞丐争饭吃的景象,谁能想象那无数个雨天雪天他没有地方去,只能躲在街道一旁的屋檐下忍饿挨冻的景象。那个时候,他应该是拥着他的女人,抱着他的孩子们在暖和的房间里面,一家上下其乐融融吧。

“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了,而现在,这一切不过只是利息罢了。不过想来,你们也已经没有机会再偿还了,若是你们死了,这段恩怨我自然也就放下了,毕竟为不相干的人生气着实太过愚蠢。”司空澜沧撇过头淡淡说道。

是啊,已经不知dào

过了多少年了,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半大的孩童,当时,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天的景象,他拿着棍棒,亲手将他打出了家门,大庭广众之下宣bù

他不是他的儿子,那个时候,一家老小全部都来观看,那时候的嘲讽唾骂都落在他们母子的身上,而他一旁冷眼看着,却未出过手。

当时碧心哭着求他留下澜沧,哭着发誓澜沧是他的儿子,可是那个时候,他却没有给她任何的机会,他不想听她的解释,也或者说,她的解释对于他而言无关紧要。他忘不了她那绝望的神情,忘不了她离开时那萧索的背影,他不知dào

,那一次分离竟然是永别。

天牢里面陷入了短暂的宁静,旁边的牢房里面几声呜咽传来,一声声,颇有节奏,这样的平衡一直持续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你娘她最后走的时候,她有没有恨我。”也许是人之将死,所以,才会想起过去那些最紧要的事情,包括那个最在乎,辜负的最深的人。

娘亲?!司空澜沧蓦地看向司空青云,眼底一道冷光划过,“这世上最没有资格提娘的人便是你,司空青云,你当年究竟是多狠心对待一个爱你的女子,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呢?”他永远忘不了娘亲在病榻上病的昏沉的时候,嘴里喊的还是那个人的名字,这究竟是爱到什么样的境界才会对那样负了她的男人倾尽身心?!他不明白,他恨。他看着娘亲在他面前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他看着娘亲在他面前变成了灰烬,娘亲说,她想要走过很多地方,看不同的人,她这一生不后悔遇上那个人,可是却后悔让那个人住进了她的心,而她却如何也无法将他从身体里面抽出来。

“我对不起你娘,更对不起你。”司空青云沉默了下,忽然说道。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脸上的冷意更深,他嘲讽的看着司空青云说道:“难道你是想以此来博得我的同情,让我救了你一家老小?可惜晚了,若是娘亲未死之前,或许我会放过你,可是现在,我要你们所有人都给她陪葬,你应该感谢我让你们多活了这么多年。”

“是啊,我也是时候该到地下去陪她了,她那么迷糊,没有我在身边,肯定会惹上不少麻烦事吧。”司空青云喃喃说道,这些年,他何曾有一刻心里放下过,那个像山花一般烂漫的女子时常出现在脑海中,陪伴着他的日日夜夜。

司空澜沧不想与他再多说什么,因为有些事情他知dào

,听的越多,心就会愈发难以坚定下来,这些年他是他活下去的力量,只要他司空家不绝,他司空澜沧就一刻也不能放松。可是若是真的司空家灭亡了,那他活着还剩下什么?

突然,外面一个脚步声走进来,“特使,外面来了许多官兵,咱们是撤还是与他们一拼?”

司空澜沧抬眼看着那走进来的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司空青云,淡漠说道:“我的事情已经了结,我们走吧,不必打草惊蛇。”说着他直接朝着牢门口的方向走去。

看着那离开的身影,司空青云嘴角不绝张了张,脸上划过一抹欣慰的笑容,他真的长大了,他已经是一个足够优秀的男子,即便是日后站在那望不到顶点的高峰脚下,也绝对是难以让人忽视的存zài

了。这样就好,就好。

“难道你就不能再唤我一声爹吗?”突然,后面那低沉的声音传来。

司空澜沧朝着前方而去的脚步忽的顿了下来,他的手仅仅握着,爹?这样的称呼太过久远了,幼年的时候,他最是喜欢依偎在他的怀中,听他讲故事,唤他一声爹,那个时候娘亲也在,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好不温馨,可是一切都在那一年改变了,往事已矣,很多事情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一旁的牢房里面,那些司空家的女眷听到了司空澜沧跟司空青云的对话,当即有人说道、

“是大少爷,大少爷,你快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大哥,真的是你吗?我不想死,不想死。”司空家的少女们连声呼喊着,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当然也有人对此不以为然,“什么大少爷,他不过是一个孽种罢了,别忘了,是谁将我们害成这般模样,都是他,他就是一个天煞孤星,他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那怨毒的声音一如往昔。

……

司空澜沧微微闭了闭眼,他扫视了一眼旁边牢里面关押着的人,刚刚说后面那句话的人是大夫人,她最是讨厌他跟娘亲了,在她的眼中,他跟娘亲抢夺了她的荣耀与尊宠,呵……

司空澜沧回过头,看着司空青云冷冷说道:“你瞧,你的女人有多讨厌我呢?不过没关系,我也没见的多喜欢她们。唤你爹?呵,除非你死!不过若你死了,到时候,你可就听不到了。”话落,他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只要他死,便能打成心愿吗?司空青云看着那里去的身影,眼底划过一抹悲哀之色,想不到他竟已经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了。

就在司空澜沧准bèi

出牢房的时候,忽然里面一声声惊呼传来,“老爷……爹……”

399. V-318 你想杀我!

骤然听到身后那一声声惊呼声,司空澜沧的身体忽的一颤,他蓦地抬头看着前方,那黑夜的阴影充斥在他眼前,这一瞬间,他脑海里面一片空白,眼前更是一片漆黑,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了一般。

后面那杂乱的声音在他耳中仿佛也渐行渐远,他微微闭了闭眼,忍住身体的冲动,向前走了几步,可是才走出了几步,他的脚步却是再次停下了。

“特使大人,咱们不走吗?”身旁的黑衣人低声说道,现在不走,等下怕是会有些麻烦。

司空澜沧忽的睁开眼,看了那黑衣人一眼,淡漠说道:“等在这里。”话落,他转过身,看着不远处那漆黑的牢笼。

“是!”那黑衣人看着眼前的人按着原路返回,自顾自的守在门口。

“老爷,您不要紧吧,老爷。”不远处的牢房里面,几个夫人姨娘呜咽喊着。

“爹……”娇滴滴的小姐们,看着从前挡在她们面前的大山骤然崩塌,瞬间也乱了心神。

漆黑的牢房里面,杂草之上,司空青云平躺着,嘴角上挂着黑色的血液,他目光模糊的看着前方,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偿还所有的罪孽呢?身为司空家的人,这就是宿命吧。这一声,他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东西,而今,欠她的,也只能等到地下去还吧。

“你以为这样,我就能真zhèng

的原谅你,司空青云,你从来都只顾自己的想法,你以为我需yào

你这样恕罪?也或者你以为你这一身罪孽是靠你的死就能解决的吗?”司空澜沧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他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去而复返,也许,这些年的苦痛,他也想有一个了结吧。

司空青云苦笑一声,看着牢笼外站着的男子,他平躺着,慢慢闭上眼睛,嘴角微张,低声说道:“你都知dào

了吗?”跟在那个人身边这么多年,他该学到的似乎都学到了吧。

“知dào

如何,不知dào

又如何?这些重yào

吗?你以为我知dào

了那些,那一切就烟消云散了吗?你以为我睡说你都是为了我好,所以我原谅你了?!”司空澜沧面无表情的说道,他站在牢笼外面,手微微紧着,要不要推开门进去呢?呵——为什么要呢,现在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原谅可以很轻易的说出,可是内心里却如何也做不到。

“咳咳……”司空青云低声咳了咳,嘴角的黑血不断溢出,他低声说道:“我不求一切过去,但是司空家以后的命运就交到你的手上了。你想要如何,便是如何。”

“我以为你是想让我救你司空家这一家子呢。”司空澜沧嘲讽说道,“我说过,我与司空家不再有任何的关系,你也别用司空家是受我牵连之事来要挟我。司空青云,你是死是活与欧文又有什么关系。”司空澜沧别过头看着别处。其实,所有人都是可悲的吧,为了那样一个古老的传说,呵……

司空青云沉默了,半晌,他低声说道:“司空家从来只需yào

一个人,有他在,司空家便不灭。当然,若是你不愿意再姓司空也无妨。”说着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你只是想与我说这些话吗?呵,你既是说完了,那我也可以走了。”话落,司空澜沧直接转身,朝着天牢外走去,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说的吧,他说他永远都是他最爱的儿子,也会是唯一的儿子。而到后面他亲手将他的独子推下深渊,堕入泥栏。不过,这些都过去了。往前走,就是远方。

“难道到了最后,你都不愿意叫我一声爹吗?”司空青云死死睁着眼睛,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痛苦说道,这是他此生最后的心愿了,若能得他一声父亲之称,他死也无憾了。

司空澜沧停下脚步,回过头,冷冷看着他说道:“我已经不知dào

该如何唤那一声了,从前我发过誓,此生再不会唤任何人那个称呼。”

“是吗?”司空青云落寞说道,整个人像是突然失去了力qì

一般。他已经命不久矣,在进入这天牢之前,他就在身上藏了毒药,他司空家的人怎么能被斩首呢,死,也要死得有尊严。可是,到头来,他始终得不到爱子的谅解。

“爱是爱,恨是恨,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恨,我没有办法像你那般隐匿自己的心迹,没有办法像你那般可以将深爱的人推入深渊,自然也无法轻易原谅恨的人。我不管你的苦衷是什么,就算是你成就了现在的我,你依旧是我最厌恶的人。你死,我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我也累了,若要原谅,该求的人不是我。”话落,司空澜沧直接朝着前方走去,再不回头。

可是身后那一声声悲怆的声音却始终回荡在脑海,今晚,他知dào

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只是一个局,他们都深陷局中罢了。他不是圣人,没办法做到说原谅便原谅,那些年的苦痛不是白白经lì

的。他心里对他,当真已经不再有任何的亲情,那些伤害已经在心里烙印下了痕迹,再难抹去。

出了牢门,一阵冷风吹过来,司空澜沧不觉打了一个寒碜,快冬天了,还真是有些冷呢。他看着前方那缠斗在一起的人,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官兵了,地上到处都是尸体,而后面的官兵源源不断的补充上来。

“走吧。”司空澜沧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淡淡说道。

那黑衣人当即点头,身体朝着前方掠去传布命令。

司空澜沧趁着夜色穿梭在屋檐之上,脑海里面所思所想都是他最后的神情,那是一种对死亡的向往吧,他不原谅他,不过是为娘亲不值罢了,现在这样也好,终究,他还是不喜欢那种悲伤离别的事情,狠心,就当所有人以为他狠心吧。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司空澜沧停在了街道上面,他目光阴冷的看着前方那早已经等在那里的素色身影。

“看来这一切都是你所为了?”司空澜沧冷冷说道,如今他可是燕玖墨身边的大红人,除了他,他还想不出谁人能让燕玖墨触动京畿护卫。

何进,不,应该是栾进微微一笑,他单手背负,看着司空澜沧淡然说道:“主上还真是偏心,你我明明同为暗月楼执事,可是偏偏你能动用暗月楼的势力,而我却不能。否则的话,我还真是难以想象你能逃过那些官兵的追捕。”

司空澜沧闻言脸色愈发冷了下来,这个人,从他进暗月楼开始,他就不喜欢他,这人表面上看起来温和,可是骨子里最是狠辣无情,楼中的人对他向来是讳莫如深,而且风瑾本人对他从来也都是不咸不淡,关键是,这人却丝毫不在意这点,这样的人要不是生性淡泊,要不然就是心机深沉,很显然,他是后者。

“你以为你灭了司空家,便是折了我的翅膀吗?可惜你错了,我与司空家没有任何关系,他司空家的死活我根本不在意。”司空澜沧漠然说道。

听着这话,栾进摇了摇头,他看着前方,温润的脸上浮现一丝叹息之色,“司空青云苦心经营多年,将自己深爱的儿子丢入市井锻炼,不过只是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成才,摆脱稚气,为这五百年之约建立功勋,光耀门楣罢了。没想到他的儿子,却是这般无情无义,可悲可叹啊。”

“那都是我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司空澜沧皱了皱眉,他最是讨厌他这一幅悲天悯人的模样,恶心极了。

栾进收回目光,看着司空澜沧摇头说道:“自然是有关系的,你我同是四大家族的传人,我们四大家族从前就交好,也算是世交。”

“世交?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栾家最是恋权,你此番不过是想将我司空家打压下去,所以才会利用我设计司空家,现在司空家一门满门抄斩,你可如意了?”司空澜沧冷冷说道。

栾进闻言,再次摇头,看向司空澜沧的目光中多了些许的叹息之色,他朝着他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说道:“不愧是主上看重的人,什么情报都最先知dào

呢,你说的没错,四大家族已经存zài

了很多年了,可是这样的格局我不大喜欢,主上天纵绝才,留在他身边的人自然也得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才行,那些不知dào

哪里来的混混渣滓都应该消失才是,你说是不是。”

“你想杀我?”司空澜沧警惕的看着那走过来的人,这个人即便是杀人的时候,脸上都会露出微笑,让人不寒而栗。

栾进这次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抹欣慰的笑容,他深深的看着司空澜沧,赞许说道:“总算是没有辜负主上对你的厚望,一点就透,我很高兴。不过这也改变不了结局,四大家族应该统一了,主上有我栾家就已经足够了。”说罢,他微笑的脸上陡然杀气惊起。

ps:继xù

码字,么么哒————

400. V-319 竟敢利用朕

夜半,皇宫,仪和宫

殿内的血腥气长久不散,屋内昏黄的灯火一闪一闪的,榻上的女子双目无神的看着头顶,眼底空洞的仿佛没有灵魂一般。

宫女们都离开了,整个仪和宫恍若冰窖一般,从今天皇上那里得来的讯息可以知dào

,仪妃娘娘失宠了,皇上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要了呢。

欧阳心仪的手不自觉落到自己平坦的小腹上,里面的小生命已经化作一滩血水流逝掉了,她才刚刚拥有他呢,心里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掏空了一般。最开始知dào

有这个孩子的时候,她并未表现的多惊喜亦或者多苦恼,她想着,这漫漫长日,心里总要有所寄托才行吧,养着便养着吧。

可是真当失去的时候,那蚀骨的疼痛无不在提醒着她,她失去最重yào

的东西了。说不心痛,那是假的。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殿内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欧阳心仪空洞的眸微微一转,声音中透着虚弱无力,“不是说过了吗?不要打扰本宫休息。”

司空澜沧脚步微顿,目光落到了地上残留的斑驳血迹上,想到刚刚得到的情报,他心下一痛,快步走到塌边,看着那正躺在榻上,一脸苍白失血的女子,低声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欧阳心仪这才偏过头看着塌边的人,她眼底闪过一抹惊愕,忽的想到了什么,当即朝着殿门的方向看去,低声说道:“你还来皇宫做什么?”许是说的急了,她的声音微喘着,而在这寂静的殿内却分外的清晰。

看着往昔高傲自尊的女子如今这疲惫沧桑的模样,司空澜沧心里头的火气瞬间就升起来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就是这样对你的?就算他不爱你,可是你都有了他的孩子了,他怎能如此对你!”

欧阳心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她垂着眸,低声说道:“孩子?在他的眼中怕是任何东西都比不上他的帝位重yào

吧,以前的时候,我以为夏离是个例外,可是这段时日看着他对夏离所做的一切,我忽然觉得,他那样的人的确是配不上那样的卓然风华的女子。罢了,说这些做什么。”她抬眸看着眼前的男子,脸上掠过一丝错愕,“你受伤了?”

司空澜沧看了看手臂上,胸口上的伤口,嘴角微微绽开一抹笑容,“放心,我没事,都是小伤。”的确都是小伤,可是跟在风瑾身边这些年,他的武功也是大有进步,虽然打不赢楚南轩等人,可是也算是一个一流高手了,然而在栾进面前,他差点都没有招架之力了,好在那个时候,他们赶来了。他望着她,认真说道,“跟我走吧,心仪。”

走?欧阳心仪愣了愣,眼底闪过一抹黯然,若是从前听到这样的话,她心里该多高兴,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不会跟你走,司空澜沧,我不想再重复从前说过的话,如今我已经是他的女人,自然是要留在他的身边,不管他如何待我。”欧阳心仪摇头说道。

是这样的吗?司空澜沧微微闭眼,他低声说道:“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不会。”欧阳心仪想也不想的说道。事到如今,她还有后悔的余地吗?

愤nù

之后,他的心难得平静了下来,司空澜沧静静的看着榻上的女子,这就是她的选择吧,一如他当年。这一生,他们都有自己的执念,从前他可以为了自己的执念放qì

她,而她现在也同样能如此。罢了,罢了,他有什么理由去质问苛责于她呢。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你,多保重。”司空澜沧低声说道。

“嗯。”欧阳心仪轻应了一声,屋子里面渐渐陷入了沉寂,终于那一抹黑影远去,她静静的靠在塌边,嘴角不觉勾起一抹笑容,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却透着一股绝望死寂。真好,他还活着,这样就够了。

————

司空澜沧刚刚离开仪和宫,正准bèi

出宫门,正好遇上赶来的几人。

“事情办的如何了?”

司空澜沧看着那走过来的几人,微微点头,“都办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楚南轩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宫闱深处,微微皱眉说道:“这皇宫的戒备相较于从前真的是森严了不少。”

“嗯。”一旁端木朔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他看着这四周的光景,脑海里面不觉回想起几个月前他来这里时的景象,那个时候他还是北疆尊贵勇猛的宏义王。可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过去的荣耀已经不复存zài

了。

“跟在风瑾身边,你的视线绝不止是在北疆南部那般简单,端木朔,不要忘了,当年若是没有风瑾,你也很难得到北疆南部,而况他的身份在那里,你现在不过是将一切物归原主罢了。”楚南轩看了端木朔一眼,淡淡说道。

听着这话,端木朔冷哼一声,看着别处。

司空澜沧看了楚南轩一眼,自从风瑾下定决心之后,他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句句都是大业,天下,哪还有从前半分的洒脱。也许是因为他们的主子太过优秀,所以他们这些人都害pà

到最后拖了他的后腿,影响了他的霸业。

“栾进呢?你们杀了他?”司空澜沧忽然问道,他可还记得当时楚南轩跟端木朔两人突然出现,从栾进手中救下了他,然后他就直接来了皇宫。

楚南轩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杀意,“那个阴险狡诈的东西,不提也罢。”

看着楚南轩难得的失态,司空澜沧皱了皱眉,看向了一旁的端木朔。

端木朔会意,看着他说道:“被他逃走了。”

“他现在跟在燕玖墨身边,应该不会离开临都吧。”司空澜沧皱眉说道,在楚南轩跟端木朔两人的攻击下他还能逃走,看来栾进的武功比他想象中还高深。

“他聪明的很,眼下我们都来了临都,他的身份很快就会曝光,若是燕玖墨知dào

了,你觉得他会放过这个处心积虑利用他的人吗?”楚南轩一旁冷哼说道。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点了点头,“眼下我们也该走了。”

“你确定不救司空家的人吗?”楚南轩忽然说道,因为知dào

了司空家发生的事情,所以他们才星夜赶来,也许是风瑾早早就料到了这些事情,才会派他们前来帮他吧。

司空家吗?司空澜沧前行的脚步忽的一顿,他看着前方,目光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这件事……”

“我已经帮你决定了,司空家的人我已经让人将他们从天牢里面劫出来了,现下应该也都安顿好了,不过,司空青云他中了剧毒,已经……我们的人会将他好好安葬的。”楚南轩低声说道。

已经死了吗?司空澜沧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沉默半晌,他低声说道:“谢谢你。”

“这么多年兄弟,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好了,风瑾他们正在边疆等我们,我们也该赶过去了。”楚南轩拍了拍司空澜沧的肩膀,他的事情,他或多或少知dào

一些,这些年的恩怨总算是结束了。

司空澜沧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前方,淡然说道:“走吧。”

楚南轩跟端木朔两人点了点头,三人直接越过宫墙,朝着前方而去。

————

御书房

燕玖墨听着下方暗士的报gào

,气的直接将桌上的奏折全部扔到了地上。

“铜墙铁壁一般,竟然还让人将司空家的人都劫走了,朕要你们还有何用?!”他阴鹜的眼冷冷的看着下方的人。

下面跪着的暗士连忙说道:“启禀皇上,暗月楼介入,此次他们来的人特别多,所以……”

“朕不需yào

你解释,一个小小的暗月楼便能无视我这皇城的兵马了?传令下去,全国缉拿司空澜沧。”燕玖墨冷声说道,他的尊严不容践踏,一个司空澜沧就让他乱了阵脚,这怎么可以。

那暗士连忙说道:“属下遵旨!”暗月楼可是江湖中第一大组织,杀手情报天下第一,他们这些人也许还真不是对手。若那些人真的要攻打皇城,攻破皇城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

“何进人呢?出了这事,他倒是躲起来不敢来见朕了,当初可是他要朕对付司空家的。”燕玖墨冷哼说道。

暗士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似是在想什么,一时间竟然没有答话。

“朕问你话呢。”燕玖墨不悦说道,真是没有一件事能让他满yì

的了。

那暗士蓦地惊醒过来,连忙回答说道:“皇上恕罪,何大人怕是不会来了。”

“什么意思?”燕玖墨双眼瞪大,冷冷说道。

“启禀皇上,属下刚刚得到消息,何大人已经离开了临都了。”

离开临都了?燕玖墨一下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眸中划过一道冷光,寒声说道:“说清楚!”

“有消息传来,何大人的本名不是何进,而是栾进,至于栾字一姓,天下只有一家,那边是前朝贵族栾家。”暗士低声说道。

栾家?!四大家族?!燕玖墨死死的瞪着下方的暗士,身体蓦地向后退了一步,直接跌坐在了龙椅上,“栾家,好一个栾进,竟敢利用朕。”可是,现在似乎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他的目光渐渐移向殿门的方向,看着那漆黑的夜,嘴角张了张,“难道,凤族没有灭亡?!”如果,如果没有灭亡的话,那他又算什么!

401. V-320 再遇渣女

一个月之后,南疆,乌尔部落

凰非漓跟箫风瑾离开瑾璃山庄之后,去了苍国一趟将事情布置好之后,就直接来到了南疆,天下四国,南北两疆,如今凰国并入燕国,苍国属于箫风瑾,北疆也都落到了箫风瑾的手上,夜国跟燕国迟早是囊中之物,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南疆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了。

来了南疆之后,他们直接就到了乌尔部落,乌尔部落是南疆势力最大的部落,也可以说是众部落之首,统治着整个南疆,最高统治者被尊为南疆王。而先前他们在临都见过的素拉提就是南疆王第四子,是南疆王最为信任的王子,在南疆也有着无可比拟的地位。

凭借着箫风瑾与素拉提的关系,他们一来乌尔部落,自然是受到了无上礼遇。

帐篷里面,凰非漓坐在桌旁,看着桌上那堆满的肉食,不由皱了皱眉,来南疆的这两天,她看到的都是这样的食物,她真的很不习惯。可是入乡随俗,她总不至于让箫风瑾为了她去跟素拉提开口要别的东西吧。他们此番过来,可是为了大事。

“漓儿怎么了?是不是吃的不合你胃口?”箫风瑾看着凰非漓艰难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一点菜都不吃,不由放下了筷子,南疆的饮食与别处不一样,这里是游牧民族,平时以肉食为主,就连这米饭也是难得的东西。

凰非漓抬起头,看着箫风瑾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可能刚刚来这里有些不习惯吧,这些肉看起来挺不错的。”说着她夹了一筷子肉,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就要咽下去。

看着凰非漓那微微蹙着的眉头,箫风瑾心下一紧,准bèi

开口阻止她。

“呕……”凰非漓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到角落的痰盂旁,一个劲儿的呕吐起来。

箫风瑾见状,瞬间变了脸色,“漓儿,你怎么了?”他连忙起身,走了过去,扶着她的手臂,帮着她拍打着后背。

凰非漓呕了一阵,可是硬是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她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来,才抬起头看着一旁紧张的箫风瑾,微微一笑,“我没事。”

“还说没事,脸色都白了。”箫风瑾伸手抚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疼说道,“是我不好,让你跟着我受苦了。”等下让月无双来给她看看才是,这样子看上去真的很不好。

听着这话,凰非漓握着她的手,笑着说道:“说什么呢,我就是不习惯这里的饮食罢了,等过几天就好了,你不用管我,做你的事情就好。”

“我的事情中只有你是最重yào

的。”箫风瑾轻轻拥着凰非漓,低声说道,“我一会儿让素拉提给你准bèi

一些你平日爱吃的,过两天我们就走。”

凰非漓一惊,仰起头看着某人微沉的脸色,当即说道:“箫风瑾,你不要因为我这么急着走,事情办完再走也不迟,我真的没事。”

“不准逞强!”箫风瑾清俊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他看着怀中的人儿,柔声说道,“这里离望日崖很近,改日带你去看日出好不好。”

“你说的是真的吗?”凰非漓的心神瞬间收回,看着箫风瑾笑着说道,眼里满是希冀之色,她一直都想去好好kàn

一次日出呢。

箫风瑾点了点头,揉了揉她的发,温声说道:“好。”

而在这儿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启禀箫公子,素拉提王子请您去大帐中一趟。”

凰非漓听着这声音,蓦地看着箫风瑾说道:“看来素拉提是有正事要找你,你去吧。”

箫风瑾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微微皱眉,“那些你就别吃了,我一会儿给你带点别的吃的回来,等我。”说着在她额上印上一吻。

“嗯。”凰非漓应声说道,松开他,看着他走出了帐篷,复又回到桌旁,看着桌上那一盘盘的肉,她又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当即走到塌边坐下。

————

出了帐篷,箫风瑾就看到不远处一个身影正等在那里,他清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直接走了过去。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箫风瑾淡淡说道。

素拉提看着眼前清俊如神祇的男子,明明是很普通的问话,偏偏从他口中听到的更多了一份威慑。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帐篷,怕是只有那里面的那位能让他神色动容吧。别看他是这里的主人,这不,找他出来,他还不敢直接进帐篷,还要用托词。

“自然是关于夜国的事情,我父王请你过去一趟。”素拉提回过神来,冲着箫风瑾说道。

箫风瑾眉目间依旧冷淡,看了素拉提一眼,漠然说道:“让你的人准bèi

一些凰国当地的饮食送到我的帐篷里面。”

“……”素拉提一愣,诧异的看着箫风瑾,“怎么了?”

箫风瑾单手背负,朝着前方走去,“她不喜欢,若我再看到她不喜欢的东西出现在桌上,你知dào

我会怎么做。”

素拉提闻言一愣,心头苦笑,他一旦动手,怕是整个南疆都不得安宁了,不过,凰国的食物,怕是只有她才会喜欢吧,他回过头看着那走在风中的雪色身影,刚刚他提到父王找他,他面不改色,可是遇上她的事情,他倒是关心的紧,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

凰非漓在营帐之中无聊极了,随便的翻阅着几本书,不多时便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传来。

“本公主要进去,你们也敢拦,谁给你们的胆子。”外面一个骄横的女声传来。

“公主恕罪,箫公子有命,任何人不得靠近这营帐。”外面兵士冷声说道。

“箫公子?呵!这里是南疆,什么时候轮到听一个外人的话了,本公主说要进去便要进去,若你们再敢阻拦,别怪本公主不客气了。”

“公主恕罪!”

“你们放肆!”

……

凰非漓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朝着营帐门口走去,待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时,面上划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即又是了然,现在他们可是在南疆呢,碰上她,似乎也属正常。

“公主在我营帐的门口大吵大闹又是为何?”凰非漓淡淡说道。多日不见,眼前的女子依旧跋扈无礼,不过上次的教xùn

还真是大,到现在她的脸上都蒙着面纱,可见那些伤口是好不了了。

见凰非漓出来,那些兵士瞬间站在一旁,恭敬说道:“夫人。”

素拉格恨恨的看着那站在门口的人,哥哥说箫风瑾带着他夫人来了,让她不要来招惹他们。她就知dào

会是她,她听五哥说过临都的事情,想不到她竟然是个女人。当初在临都,要不是他们两个人,她也不会被毁容,也不会被众兄弟姐妹笑话了。以前她是草原上的明珠,哪个男子不将她捧在手心里,可是现在呢,那些男人看到她跟看到魔鬼一般,这些都是因为她。

“这是我南疆的地盘,你见到本公主竟然不行礼问安?!真是放肆!”素拉格恨声说道,当时她在临都,她不能将她如何,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里是南疆。

凰非漓嘴角微牵,看了素拉格一眼,明白她是为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只淡漠说道:“我又不是南疆的臣民,为何要向你行礼?公主,过去的事情已然过去,我已经不想追究了,我劝你也不要再来招惹我。”她不喜欢素拉格,可是毕竟她是素拉提的妹妹,因着箫风瑾跟素拉提的关系,她也会给她几分面子,当然前提是她不要招惹她。

素拉格被噎了一下,脸上因为面纱的遮挡看不出她的表情,可是那一双眼睛若是能杀人,早就将凰非漓杀死了。

“那又怎样,只要是在南疆,就是本公主说了算,来人,将这个贱人给我抓起来,我要划花她的脸,看她拿什么gou|引男人。”素拉格愤然的看着凰非漓,她能得到那个男人的看重,不过是因为这幅好皮相罢了,若是她也毁容了,她们就是一样的,若那个男人能接受那样的她,自然也就能接受她了,若不能的话,那更好,她要看着这个贱人被人抛弃时的丑态,以泄心头之恨。

凰非漓闻言,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她横了一眼两旁的士兵,怕是还没有人敢动她,哪怕是在这南疆的地盘上。这一点她也是来的那天充分意识到的,当时素拉提的动作显然已经是将箫风瑾的地位在他们面前表达清楚了,连他们尊贵无双的四王子都要下跪行礼的男子,岂是旁的人能够随意亵渎的。

那些士兵被凰非漓的目光一扫,各个身上打了个寒碜,其中一人冲着素拉格说道:“公主您请回吧,四王子有令,待箫公子夫妇如待他,谁人对他们二人不敬,便是对四王子不敬。”最重yào

的是,他们可不敢惹那个男人生气,记得他们刚来那天,就是有一个人多看了夫人一眼,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人了。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拿王兄来压我。”素拉格怒极,这个女人跟她作对也就罢了,她南疆的将士竟然也胳膊肘往外拐。

凰非漓闻言,眉梢紧蹙,这士兵也是好心,这素拉格当真是没事找事,都说了是他王兄的命令了,当真是刁蛮惯了,她也懒得跟她周旋,当即说道:“我累了,就不陪公主了。”说着,她转身朝着帐篷内走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看着凰非漓要进去了,素拉格心头的火气再次升起,今天,她怎么也不会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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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2. V-321 都是这张脸惹的祸

主帐

南疆王站在下方,看着上首坐着的雪衣男子,恭敬说道:“南疆乌尔部落尽听主上吩咐。”

一旁,素拉提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父王,眼底尽是释然,还好,还好父王没有固执的想要将大权独揽,如今天下统一势在必行,已经没有人能阻止凤瑾的脚步。若是父王在这个时候不懂得拿捏分寸而得罪了凤瑾,怕是到时候乌尔部落,不,是整个南疆都会遭殃。

箫风瑾的手落到案桌上的茶盏上,他轻轻扣着茶盏,幽深的目光扫过下方站着的南疆王,淡淡说道:“南疆王既是这样说,那就要说到做到,我可不希望到时候有任何南疆叛乱的消息传到我的耳中。”

“主上放心,南疆众部落必然誓死效忠主上。”南疆王连忙说道,额上不觉渗出了细汗,明明是跟他儿子同辈的人,可是站在他面前,他无端觉得自己矮上了一截。那迫人的气势,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就一直萦绕在他身边,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素拉提看了南疆王一眼,当即上前,冲着箫风瑾说道:“主上放心,父王与我必然不会有二心,我愿意拿性命担保。”

“不必,你知dào

就行了。”箫风瑾淡淡说道。他如墨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可是素拉提与他相识多年,很快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若是敢有背叛,他会亲手除掉,是啊,这个男人的手段他最是清楚不过。

“眼下对我们而言只需yào

统一夜国跟燕国,这天下就会一统了。主上需yào

南疆做什么呢?”素拉提紧接着说道,这也是今日请他过来的原因。这个时候,若是南疆什么都不做的话,等到他一统天下之后,到时候未必还会有南疆的存zài



箫风瑾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看着素拉提,淡淡说道:“你不是已经开始做了吗?将你现在做的事情做好便可。”

“夜国那边现在朝臣对太子夜钦珏分外不满,早前几个被夜钦珏压迫的皇子如今都群起反抗他,再加上我们的人从中撺掇,夜国现在已经开始内乱。”素拉提恭声说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点了点头,忽而看向素拉提,淡淡说道:“若是我要让你带领南疆的人攻打夜国呢?”

南疆去攻打夜国?!素拉提脸色一变,不自觉的看向了自己的父王。

南疆王脸上瞬间失了颜色,南疆的兵力他最是清楚了。若真是与夜国一拼,未必会败,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事情能做吗?如果到时候凤瑾趁机灭了南疆又当如何?

“南疆现在已经归主上所有,若是主上需yào

,南疆必然誓死完成任务。”素拉提向前走了一步,毅然说道。

“哦?这是南疆王的想法吗?”箫风瑾扫了南疆王一眼,冰冷的眸中依旧冷寂,可是只那一眼却让南疆王如临冰窖一般。

这话听得南疆王心神一震,是啊,南疆本来就是凤族的领地,若是他现在表现出任何的不愿意,上方那个恍若杀神的男子怕是会直接兴兵灭了南疆,他不是那种会养虎为患的人。

“自然是我的想法,主上放心,但凡是主上需yào

的,南疆必将倾尽所有相助。”南疆王弯腰保证说道。

听着这话,素拉提放心了,他真怕父王会拒绝,那样的话,凤瑾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甚至是南疆。

“南疆王能如此想最好不过,不过,我瞧着南疆王身体似乎大不如从前了。”箫风瑾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目光幽然的看着别处。

南疆王闻言一愣,抬起头,看着上方那坐着的男子,是啊,他老了,在他们这些年轻一辈面前已然老了。

“近来我也觉得自己身体大不如前,所以正打算将位置传给四子,今日主上在此,所以特意禀明主上,请主上定夺。”南疆王勾着腰,恭声说道,他低着头,让人无法看清楚他那暗淡的神色,这一世的凤主可不是好相与的,稍不顺心,怕是会流血漂橹。可是天下终究是需yào

这样的人来统一,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是该退下来了。

素拉提闻言,看了自己的父王一眼,眉头微皱,但是也没有阻止,父王所代表的不过是老一派的人,但是凤瑾绝对不喜欢那些老顽固的存zài

。退下去也好,至少不会因此而得罪他。

“既然南疆王如此说,那就传位吧。”箫风瑾放下手中的杯盏,忽的起身,他看了素拉提一眼,淡淡说道,“别让我失望。”

“属下定然谨听主上教诲。”素拉提连忙拱手说道。

箫风瑾点了点头,如墨的眸看向了帐篷外面,淡淡说道:“南疆交给你掌管,夜国,我会让南疆同苍国合力攻击。南疆之人骁勇善战,定然事半功倍。”

让苍国跟南疆一起?素拉提看了南疆王一眼,两人皆是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南疆虽然会受战乱之苦,可是损伤应该不会太大。这比南疆尽灭实在是好太多了,而且若是成功了,南疆就是功臣了。

“属下遵命!”素拉提连声说道。

箫风瑾不语,看着外面那极盛的阳光,他嘴角不觉勾起一抹弧度,也不知dào

她吃过东西没有,一会儿带她出去晒晒太阳应该会不错。

看着上首那面若冰霜的男子嘴角处忽然绽开的笑容,南疆王一愣,不解的看着素拉提。素拉提冲着他摇了摇头,主上的事情,还是不要多过问的好,而且他应该可以猜到主上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启禀四王子,大事不好了,六公主她冲到箫夫人的营帐去了。”

“你说什么?”素拉提闻言,心神蓦地一沉,当即问道,他甚至都不看上方那人的脸色。

“六公主与箫夫人发生了口角,她要杀箫夫人……”那兵士连忙说道。

可是话还未说完,帐内陡然一道寒风扬起,等账内的人留意到的时候,上首哪里还有那人的踪迹。

“完了,希望六妹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的好。”素拉提一脸颓然的模样。

南疆王闻言不觉皱了皱眉,说道:“那个箫夫人我听说是从前凰国的公主,凰家是开国皇后的后裔,可是当年他们叛乱分了天始国的领土,老主人是不会同意主上娶那女子的。倒是小六,她是我南疆的公主,将来可是会充入到主上的后宫的。就算她杀了那女人,主上也不会责怪她的。”

“父王,你怎么还看不清楚形势?!”素拉提皱眉,冲着南疆王沉声说道,“你以为主上会听老主人的话吗?你现在瞧瞧这天下的格局,有哪一块是老主人的天下,就算是夜国跟燕国,哪怕皇帝还未易位,其实已经多半落入主上手中了。老主人将一切想的太简单了,若是凤主这般轻易的就能受人控zhì

,那他就不是凤主了。而且,主上对主母的感情极深,可谓一人之重,天下皆轻。若是主母有事,他怕是会直接杀了素拉格泄恨,到时候整个南疆给她陪葬都有可能。所以您现在还是祈祷六妹不要真的伤了主母的好。”

一听这话,南疆王面色一白,脸上跟着露出一丝慌乱,他连忙说道:“那还不快去,快去阻止素拉格。”

素拉提轻叹一声,看着自己的父王,从前他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男子,如今是真的老了。他不再停留,直接朝着营帐外走去,希望还来得及。

————

待箫风瑾赶回来的时候,正好kàn

到凰非漓坐在营帐外晒太阳,而她不远处的地方,素拉格正被人给绑住了手脚趴在地上。他微紧的心绪终于放松了下来,快步走到凰非漓面前。

“你回来了,事情都谈好了吗?”凰非漓从椅子上站起来,冲着那走近的男子说道。

箫风瑾一上来直接将她搂在了怀中,抱的生紧。

“你干什么?这么多人在呢。”凰非漓小脸上微微一红,这人怎么都不分场合了。

箫风瑾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看着怀中人儿红粉的小脸,柔声说道:“真想这样永远抱着你。”免得他一离了她身边,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凰非漓抬起头嗔了眼前的人一眼,愈发喜欢胡说了,她偏过头看着地上被绑着的素拉格,苦恼说道:“箫风瑾,你瞧瞧该如何处理吧,咱们算是来找南疆王合zuò

的,如今却绑了他的女儿。你说吧,你的人也真是的,虽然这素拉提很可恶,打发走就罢了,非要将她手脚绑起来才罢休,我瞧着她现在更恨我了。”当时素拉格想要冲过来打她,那些藏在暗处的暗月楼杀手瞬间出来,当即就要杀人,被她阻止了,结果就是他们不杀人,改绑人了。她让他们松开素拉格,他们却说一定要确保主母安全,怎么都不放,所以,她干脆就搬了个椅子出来坐坐,陪素拉格聊聊天了。不过基本上都是她在说,因为他们见素拉格说话太难听,直接将她的嘴给堵上了。

这不知dào

的,还以为她欺负南疆的公主呢,凰非漓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俊逸若仙的男子,都是这张脸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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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 V-322 我要你死

这不知dào

的,还以为她欺负南疆的公主呢,凰非漓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俊逸若仙的男子,都是这张脸惹的祸。

箫风瑾偏过头看了一眼安静站在后面的几个黑衣男子,点了点头,难得赞赏了一句,“办的不错。”

“谢主上。”那几个黑衣男子齐声说道。

箫风瑾回过头来,看着凰非漓,柔声说道:“吃的送过来没有?”

“送过来了,不过我刚刚吃的太饱了,所以过会儿再吃。”凰非漓笑着说道,心里却是无奈,也不知dào

怎么了,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吃的太饱了?箫风瑾眉眼微紧,看着怀中的人儿低声说道:“一会儿我陪你吃点。”先前才吃了那么点,怎么会吃的太饱,脸色也不好,莫不是生病了?早知dào

就不让月无双出去给他寻药了。

“一会儿再让这边的大夫给你看看,你脸色不好。”箫风瑾补充说道。

凰非漓闻言,当即笑着说道:“我脸色哪里不好了,白里透红了,我就是来这里之后水土不服罢了,休养下就好了。”

“不行!”箫风瑾皱眉说道。

看着眼前霸道的男子,凰非漓点了点头,看就看吧,不看看他是不会放心的,也只有他一天到晚紧张兮兮的。

两个人说着说着,都忘记了地上素拉格的存zài

。看着眼前如神仙眷侣一般的两人,素拉格眼中的恨意更浓,凭什么,凭什么她就可以呆在这个人的身边,她哪里不如她了。

过了一会儿,素拉提赶过来了,他看着凰非漓完好无损的站在箫风瑾面前,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他目光扫过,看着整被绑在地上的素拉格,心下无奈,都是他们将她给宠坏了,她真是一点都不长记性,难道她忘记了当初在临都发生的事情吗?

“主上,主母。”素拉提冲着箫风瑾跟凰非漓说道。

凰非漓偏过头来,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子,眉头微微挑起,她看了一眼箫风瑾,这么快都喊上主上吗?看来南疆已经落到箫风瑾的手上了,这个人手中的势力究竟是多么强dà

,竟然能让南疆如此轻易的俯首称臣?!

箫风瑾冲着凰非漓温声说道:“南疆世代效忠凤族,我在这边也曾经营过一些势力。”

“看来我是沾了你的光了。”凰非漓轻笑一声,眸光微闪,她再次看向素拉提,坦然说道,“四王子不必多礼。”

“多谢主母。”素拉提由衷说道,他站起身,目光又落到自己的妹妹身上,再次说道,“舍妹得罪了主母,还请主母网开一面,饶她一条性命,素拉提不胜感激。”

凰非漓看了素拉提一眼,淡淡说道:“既然四王子这样说了,我若是不答yīng

,似乎也说不过去。不过,还请四王子好好管教舍妹,下次的话,可不会像今日这般简单。”他是箫风瑾身边的人,有些面子她会给,而且她也不喜欢杀人。

“是。”素拉提微微颔首,随即他看向了一旁的箫风瑾,这件事主母说了算,当然还要看主上的脸色。

箫风瑾看了素拉提一眼,目光跟着落到了凰非漓身上,一切尽在不言中。

素拉提彻底放下心,直接走到了素拉格面前,低声说道:“回去之后,就呆在自己的帐篷里面思过,不准再出来了。”他抽出她口中的布,又去帮她松绳子。

素拉格因为嘴中一直塞着布,一张脸上通红一片,那满是伤痕的脸上看起来更添几分狰狞之色,她身上的绳索一解开,她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看着凰非漓的方向,目光中尽是怨毒之色,“都是这个女人,凭什么,凭什么她就可以在我们南疆作威作福,四哥,你忘了她是怎样对我的吗?我要这个女人死!”她所有的屈辱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她抢了她看上的男人,她毁了她的脸,虽然不是她亲自动手,可是都是因为她。

听着这话,素拉提脸色瞬间一变,当即冷喝一声,“素拉格,你在胡说什么,还不给我滚回去!”她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人面前。

素拉格闻言,眼底隐隐有泪光跳动,她冲着素拉提大吼说道:“四哥,你竟然也为了那个女人吼我,她不就是漂亮点么,难道你也喜欢上了她不成?!”

“住口,你发什么疯!来人,还不将公主拉回她的账内。”素拉提此刻心是提到了嗓子眼,天知dào

那个男人心眼有多小,这个六妹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

空气中忽然一道低沉的气压降下来,周遭的阳光仿佛是被什么给遮挡住了一般,四周寒气凛冽。

箫风瑾微微挑眉,看着对面那吵闹的兄妹们,微凉的唇角微微张合着,那声音依旧清越,可是却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让她说,我倒是想听听,她能说出些什么来。”

素拉提心神一震,蓦地看向对面的男子,那张俊逸若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怒色,可是他越是这样越是可怕,他的情绪从来都不轻易显露,越是在生气的时候。

凰非漓走到箫风瑾身旁,看着对面的素拉提,眼底坦然冷静,若是她自己要往刀锋上撞,她也没办法。作为女子,她该同情她毁容,可是这又何尝不是她咎由自取呢。

“你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的啊,在临都,在大街上,我说要你做我的驸马,现在,现在那句话还奏效,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我的驸马。”素拉格看着心目中仰慕的男子就在眼前,他正对着自己说话,她的心澎湃着,对,现在就是她的机会,上次是她说的不够清楚,现在四哥在这里,大不了她再找来父王,父王一定会同意将她嫁给他的。

“六妹!”素拉提低喝一声,她知dào

自己在同谁说话吗?

箫风瑾横了素拉提一眼,淡淡说道:“让她继xù

说下去。”

似是觉得箫风瑾是在鼓励她的表白,素拉格如何也掩饰不了心头的激动,她向前走着,仿佛是飞蛾毫无顾忌的朝着光芒飞去,她看着前方,看着那心仪已久的男子,继xù

说道:“她有什么好,我是南疆公主,她不过只是一个亡了国的凰国公主罢了,你娶了我,从此之后你在南疆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会受到我们南疆所有的臣民爱戴。我四哥最是疼我,他会将你当亲兄弟一样对待的,你放心好了。”

“我是南疆最美丽的公主,只有我才能配上你。”素拉格走到了箫风瑾面前,她眸光中尽是激动之色,这个人面若神祇,俊朗不凡,只一眼便让人沉醉,所以当初她在临都街头才会那般直接的要嫁给他,“我是真的爱你,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付出一切吗?”箫风瑾眉眼微挑,看着眼前那如痴如醉的女子,他嘴角忽的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素拉格被他魅惑的笑容一瞬间吸走了心神,整个人像是置身于梦境一般,不自觉的跟着他的思路走。

后面,素拉提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妹妹,心里面一阵绝望,完了,完了,这丫头知不知dào

自己犯了主上的大忌。看着那邪魅残酷的笑容,他的心瞬间跌入到了谷底,主上已经动了杀心了。

就在素拉提思索接下来该如何办的时候,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云霄,破天而来。

“啊……”

“你不是说愿意为我做一切吗?很简单,我想要你死。”那一抹雪色迎风而立,他冰凉的手不知dào

何时突然掐住了前方女子那洁白的脖子,他眼底的笑容一点点聚拢,那冰冷的气息渐渐渗出,他看着她,那眼神仿佛是在俯瞰蝼蚁一般,充满着不屑,蔑视。

“主上,不要!”素拉提一个踉跄,朝着箫风瑾的方向跌去,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他仰着头看着前方的男子,这就是那个冷酷无情,视人命若草芥的男子,是的,他又回来了。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蓦地朝着凰非漓说道,“主母,求求你救救属下的妹妹,她年幼无知,属下一定会好好管教她的。”

凰非漓一旁看着,面上虽然平静,心下也惊愕不已,箫风瑾出手的速度相当之快,她都被吓了一跳。她看了素拉提一眼,微微叹息一声,这样聪明的男子,偏生有这样不成器的弟弟妹妹。对于觊觎她男人的女子,她还真想不出救她的理由,不过她也不想看到素拉提那样的男人为了妹妹尊严全无的模样。

“箫风瑾……”凰非漓低喊一声。

这轻轻的一声,让那浑身充满戾气的男子仿佛是寻到了光明的源头似的,他眼底的冷酷之色瞬间消散,他漠然看着手中如玩物一般惊恐瞪着眼睛的女子,忽的松开手,素拉格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满是疤痕的脸通红通红的,恐怖极了。

素拉格拼命的喘着气,刚刚她都感觉像是要窒息了一般,这个男人全身的温度像是降到了冰点,是的,他要杀她,他要杀她。她浑身一个哆嗦,不自觉打了个寒碜,木讷的看着前方。

素拉提连忙过来,“多谢主上不杀之恩,多谢主母。”他话音刚落,直接让人过来拖着素拉格离开。

“我的漓儿还真是大度。”看了一眼那离去的人,箫风瑾微蹙着眉,俊逸的脸上像是结了霜一般,不悦的看着凰非漓。她对他这般放心,连情敌在面前都能容忍,他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显然他现在处于后者的状态。

凰非漓看着他微沉的眉眼,知dào

他是在为她替素拉格求情的事情不高兴,当即上前想要解释,然而她的手还未触碰到他,忽然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

“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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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V-323 一直在一起

帐篷内,箫风瑾站在榻边,紧张的看着榻上的女子,目光不时落向一旁替她看诊的南疆大夫身上,那如墨的眸中寒光凛冽,周身凌厉的戾气毫无保留的释fàng

出来。

“她到底怎么了?”箫风瑾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若不是那个南疆大夫要替漓儿看病,他怕是早就忍不住将他丢出去了。

身旁有一个浑身泛着杀气的人站着,那南疆大夫哪里还能集中心神去给凰非漓看病,而且这人还是连四王子跟大王都不敢得罪的人,一时间他一个哆嗦跪在了地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看着那大夫的动作,箫风瑾眸瞬间瞪大,心头咯噔一声,一个不好的预感瞬间袭上心头,他紧握着拳,面色瞬间惨白,看着榻上的女子,漓儿她……

“治不好漓儿,我要你们全部陪葬。”箫风瑾一脚将那大夫踢开,快步走到榻边,将凰非漓抱在怀中,眼底丝丝柔光潋滟荡开,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从他知dào

她是凰族后人,他便害pà

这一天,总觉得那个人会做出些什么。可是一直以来,月无双都说她身体无恙,他才算是放下心来。

素拉提站在下面,看着箫风瑾的动作,又看了那大夫一眼,心下倒是意识到了一些东西,不由冲着榻边的雪衣男子说道:“主上先不必担心,让其他大夫给主母看看再下定论不迟。”

“还不让他们进来,若是看不出漓儿的病是为何,一个都不用活了。”箫风瑾冰凉的声音再次扬起,他轻轻抚着怀中人儿的睡颜,眸中的担忧毫不掩饰的释fàng

出来。

下面,素拉提看着箫风瑾如此脆弱担忧的模样,心下不免感叹,但愿主母没事,否则这个人怕是真的会让所有人给她陪葬。

不多时几个大夫走了进来,而素拉提却以箫风瑾在此会打扰大夫看病为由将他强行拉了出去,箫风瑾本不同意,可是素拉提提到了凰非漓的安危,他最终也就同意了。

箫风瑾站在账外,情绪一直紧绷着,许是因为情绪紧张,他紧握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额上更是渗出了细密的汗,他眼珠子转都不转的看着帐篷门口。

“主上,你不必担心,主母定然会无恙的。”素拉提站在一旁安慰说道,世人皆知暗月楼主冷血无情,若是被人看到他现在这幅模样,怕是如何也不会相信吧。

箫风瑾没有出声,他紧握着拳头,双眼慢慢闭上,可是额上的汗珠却是在不断的增大,忽然,他睁开眼,冷声说道:“速去召回月无双。”

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他不远处的空地上,冲着他行了一礼,恭敬说道:“是!”

看着那杀手离开,素拉提将所有想说的话都咽了回来,就他所知,月无双此次是去给主上寻找解药,他在还未确定主母身体的情况下竟然要将他召回来,只说明在他心中她的命更重yào

。所以,一切的劝说不过是徒劳罢了。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帐篷的门帘掀开了,几个大夫走了出来。

素拉提正准bèi

去询问,身旁忽的一道冷风划过,他心头一惊,再看身旁,哪里还有箫风瑾的身影。

“漓儿怎么样了?”箫风瑾一把抓住一个大夫的衣领,冷冷问道,天知dào

他在外面等待的时间有多漫长,他怕,怕听到不想听到的结果。

那大夫被箫风瑾突然一提,在这滔天的威压之下,两眼一花,险些晕了过去。

一旁几个大夫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对于这位箫公子的狠厉,他们可是听到了不少,这给人看个病,都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真不是人干的事情。

“还不快回答主上的话。”素拉提走上前来,看着那几个大夫说道,主上的气势太强,他们怕是被吓到了吧。

见是素拉提开口,那几个大夫的心神稍微收敛了下,其中一人回答说道:“回四王子、箫公子,箫夫人并没有大碍,只是……”

“没有大碍为什么会晕倒,庸医!”箫风瑾俊逸的连上寒光冷冽,那眼神分明是要将眼前说话的人吞噬掉一般,他一把松开那太医的领子。

眼见箫风瑾动怒了,素拉提连忙看向那大夫说道:“可是什么,你倒是快说。”

箫风瑾瞬间冷静了下来,可是……是有别的不适吗?他紧盯着那大夫,眉皱的更深了。

“夫人晕倒是因为太过劳累的缘故,再加上夫人在这里水土不服,最重yào

是夫人有喜之后,身体就更虚弱了,不过好在并未动胎气。”那大夫一口气要说的话都说完,他真怕说慢了,自己都没机会说话了。

劳累?水土不服?这些天他们一直在赶路,劳累是当然的,可有喜,胎气?!箫风瑾如墨的眸定定的看着前方,脑袋里面轰隆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素拉提闻言也是一惊,他看了那大夫一眼,确定他说的是真话,当即冲着箫风瑾恭贺说道:“恭喜主上。”这样的话,主上就不会因为主母的事情迁怒到旁人了吧。

箫风瑾蓦地回过神来,他冷眼扫了素拉提一眼,冰凉的声音飘出,“何喜之有?”话落,他直接朝着帐篷内走去,只留下帐篷外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

进了帐篷,箫风瑾走到榻边帮凰非漓掖好被子,看着她苍白失血的脸色,他冰刻一般的脸上是满满的疼惜。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到了她平坦的小腹处,那里面有他们的孩子吗?然而只是一眼,他又是一副冷清的模样,好似先前在帐外时的模样。

凰非漓醒来的时候,天也快黑了,她睁开眼,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榻边的男子,他正看着她,见她醒过来,他紧绷的脸色终于有片刻的放松,沙哑着声音说道:“漓儿,你醒了,睡的可好,还有没有觉得累。”

听着他的声音,凰非漓心里咯噔一下,满满的心疼,她伸出手,轻轻抚着他的脸,冰凉冰凉的,她嘴角微微绽开了一抹笑容,“傻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又不好好照顾自己。”他这样,她以后哪里还敢有任何的不适。

箫风瑾抬手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漓儿,都是我不好。”

“我晕倒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这几天没有睡好罢了,你别想太多了。”凰非漓笑着说道,她一只手掀开被子,就要起来。

见状,箫风瑾当即将她按回到了榻上,低声说道:“别起来,就在榻上躺着,大夫说,你现在需yào

休息。”

“可是,我已经睡够了啊?我哪里有那么娇气,也就你天天紧张兮兮的。”凰非漓嗔怪说道,作势又要起来。

箫风瑾一把抓住她的双肩,看着她,如墨的眸中尽是疼惜之色,“漓儿,我送你回瑾璃山庄好不好。只这一次,你听我的。”

怎么突然又说到送她回瑾璃山庄了?凰非漓狐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眉微微耸着,好似有什么忧愁的事情似的。

“箫风瑾,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凰非漓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是他体内的毒又发作了吗?她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声说道,“我不要,我不要离开你,我不准你丢下我一个人。”他们说好了以后再也不分开的啊。

看着凰非漓那紧张的模样,他知dào

她是误会了,箫风瑾忽的将她抱起来,搂在怀中,柔声说道:“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可是如今你有了孩子,你身子本就不好,怎能跟着我继xù

到处跑,我办完事就回去找你。”

凰非漓靠在箫风瑾的怀中,听着他的话,她身体猛地一颤,孩子?!她猛地抬起头看着身前神色柔软的男子,不敢相信的说道:“你刚刚说什么?孩子?我们有孩子了?!”属于她跟箫风瑾的孩子?!

箫风瑾点了点头,看着她眉眼间的震惊之色,一时间不知dào

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对于这个孩子,他完全没有心理准bèi

,也或者说,他从未考lǜ

过这个问题。那漓儿呢,她是不是也是如此?

“箫风瑾,真好,我们有孩子了!”凰非漓忽然张开手紧紧搂着箫风瑾的腰际,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里,终于有了真zhèng

属于他们两个共同的东西了,他们会更幸福吧。

箫风瑾看着凰非漓喜悦的模样,神色也有了些微的松动,对于这个孩子,他说不上什么感觉,但是只要她高兴就好。

“我不要回瑾璃山庄,箫风瑾,这不是让我离开你的理由,我要跟孩子一起看着你踏上顶点,我们一家人要一直在一起。”凰非漓松开箫风瑾,仰着头看着他,认真说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微微皱眉,低声说道:“漓儿,别闹,你有孩子,如何能呆在我身边,乖,我只是离开一段时间,很快就会回山庄找你。”

“有孩子又如何,箫风瑾,我知dào

你的顾忌,难道我回了山庄,你就真的能放心的下我吗?”凰非漓目光直直的看着箫风瑾,声音跟着软了下来,“我相信你能照顾好我们母子。”

是啊,就算她呆在瑾璃山庄,他就真的能放心吗?箫风瑾无奈的看着这个将他看的分明的女子,终是软下了声音,“好,我们一家人要一直在一起。”她高兴就好,而况,她说相信他,他很高兴。

ps:接下来大结局倒计时了哈——

405. V-324 白头偕老

第二天,月无双赶了回来,第一时间就是去给凰非漓把脉,当然得出的结果与那些南疆大夫所说一样。可是饶是如此,箫风瑾也不允许凰非漓下榻,加上青荇跟着月无双回来了,很自觉的配合着箫风瑾的话,限制凰非漓的行动,一整天,凰非漓呆在榻上,偶尔的走动也都被人搀扶着,她心里哭笑不得,她不过是怀个孕,怎么弄的跟她是个残废似的。

帐篷外面,月无双替凰非漓把完脉之后,就跟着箫风瑾出来了。

两个人站在乌尔部落不远处的一座山头上,迎着风,看着天空高悬的太阳,今日的阳光并不算盛,加上如今已经是冬季,风里面夹杂着寒气,吹在人的脸上,像是冰刀一般割的人发疼。

月无双站在后面,看着前方那抹雪色的身影,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叹息之色,他这般急着将他召回来,只是为了她怀孕的事情?难道他不知dào

自己体内的毒已经渐渐无法控zhì

了吗?他何时如此分不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

箫风瑾单手背负,看着前方茫茫无际的草原,等一切尘埃落尽,带她到这里骑马,她应该会高兴吧。他清俊的脸不自觉浮起一丝笑容,连日里因为身上的毒素而积攒的病气也仿佛被这阳光给吹散了一般。

“她的身体并无大碍,你我之前的担忧纯属枉然,所以现在最要紧是你体内的毒,你打算怎么办?如今南疆已经在你手中控zhì

着,苍国北疆如是,天下二分之一的领地尽收你手。相信很快,整个天下会重新回到凤族的手中。”月无双忽然开口说道。

箫风瑾回过头来,看着月无双,清贵如华的脸上已然是冷淡的模样,“你想说什么?”

听着这话,月无双话语一滞,看着眼前冷峻着脸的男子,心里不由黯然,他双眼微闭,低声说道:“阿瑾,你的毒我目前还没有办法解,最终我们只能去求父亲。”

“父亲?那是你的父亲,不是我箫风瑾的父亲,凤无双,若是你希望我放过他,不可能!”箫风瑾瞟了月无双一眼,浑身那冷肃的气息瞬间扬起,冰冷的目光忽然的射出,落在那一声白衣的男子身上,不带丝毫的感情。

看着他那决然无情的模样,月无双心神一颤,嘴角不觉勾起一抹苦涩笑容,是啊,他允许他呆在他身边,不也只是因为那个女子的一句话吗?他连他尚且无法原谅,又如何原谅父亲。而况,父亲当年对他所做的事情,饶是他,也无法原谅,是他奢求了。

“阿瑾,你身上的毒,连我也无能为力,只有父亲才能解。”月无双低声说道。

箫风瑾嘲讽的看着月无双,冷笑说道:“你这是求我放过他呢,还是让我去求他救我?!”

“阿瑾,我知dào

你心中的恨,可是,可是哪毕竟是我们的父亲,他是有错,可是不代表他心里没有你。”月无双心底愈发安然,明明是一家人,为何会落到如此的地步。若,若当年他能阻止一切的话,那么他们父子三人现在也不会势同水火了,“若说错,都是我的错,若是你怨恨的话,一切冲着我来吧。”

箫风瑾脸色瞬间僵硬下来,他冰冷的眸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说若是我现在杀了你,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他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到过他如此有担当的一面,如果那个时候,他也是如现在这般,那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呢?可是回不到过去,而他现在也不愿意回去。

杀了他?!月无双嘴角微微扬起,他看着上方,声音里说不出的沧桑,“若是能死,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幸运。我亲眼看着父亲在与母亲的争吵下杀了母亲,他当着我的面将母亲丢到了狼窝里面,我亲眼看着狼群将母亲吃的尸骨无存,而他跟我说,凤家的人是不需yào

亲情,对于背叛自己的人就要手段狠辣,这样才能维持王者的尊严。可是,人若连自己的根本都忘记了,那又算什么。之后,他在我面前将那些不愿意服从凤族号召的人斩杀殆尽,那一条路漫长黑暗,中间无数的血光弥漫。我恨这样的他,我也不想成为那样的他。”

“那便可以让我成为你所讨厌的那种人?!从此之后你就得到了解脱。”

月无双心神一震,蓦地看向前方的男子,想要解释的话语在看到他的神情的时候,忽然停止了,是啊,他说的没错。他有什么理由将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强加给他呢,当年若是他听从父亲的话,那他也不会被父亲寻回,也不会有那暗无天日的几年吧。

箫风瑾看着头顶的天空,清俊的脸上已经消退了情绪,他轻抿着唇角,淡漠说道,“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不想理会,我与他的恩怨是我的事情,你报不报仇是你的事情。”说着他忽然沉默了,看着天空半晌,那低沉的声音才缓缓流淌而出,“我与你的恩怨就此作罢,我说过,若不是你当年的退却,也许我与漓儿之间就不会如现在这般。”这辈子他失去了最期待的亲情,可是却得到了最珍贵最想要的人。若是这世间真的有所谓的天命,那么这是不是上苍对他的补偿?!

就此作罢了吗?月无双看着对面的男子,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他嘴角轻抿,眼底划过一丝了然之色,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所以一切的不幸,一切的不甘都会因之而缩小,若为了她,甚至都能当做未发生过。

“我祝福你。”良久,月无双忽然说道,好像这么久来,他一直未曾与他说过半句祝福的话语,他看着他,由衷说道,“我祝你们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吗?箫风瑾垂下眼睑,低声呢喃了一句,他嘴角忽的漾开一抹笑容,这句话倒是不错,自从有她在身边之后,他才觉得他得活下去,不为自己,只为了她。

“南疆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眼下就剩下燕国跟夜国的了,最后的时刻也要到来了,我相信他很快就会现身了。”箫风瑾忽的抬脚朝着前方走去,在路过月无双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他,眉头轻皱,淡漠说道,“你说我不放过他,你觉得他这是在放过我吗?”话落,他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月无双蓦地抬头看着前方,眼底尽是惊诧之色,然而片刻之后,他忽然垂下眸,苦笑一声,是啊,父亲那般对他,他如何能要求他放过父亲。因为,若是阿瑾落到父亲手中,怕是父亲也不会放过他吧。看来,终究是他奢望了。

————

帐篷里面,凰非漓看着摆在桌上的各样美食,眉头轻皱,随即看着旁边的青荇,皱眉说道:“青荇,我刚刚不是吃过东西了吗?你又弄吃的来做什么?”这是在将她当猪喂吗?

青荇一边摆弄着桌上的食物,一边笑着说道:“小姐现在有了身孕,可不比从前,这段时间您跟着姑爷奔走于各处,吃了不少苦,您的脸色都比从前差了许多。这要是不好好补回来,会影响到您腹中的小公子的。”

听着这话,凰非漓嘴角抽了抽,谁说她肚子里面的就是一个男孩呢,这才一个多月呢,而且,就算是要补,也不是这样的补发吧,她哪里吃的了那么多,看着桌上满满一桌的食物,她不由扶额,这箫风瑾一向就对她的饮食要求分外的严格,每次不吃完他喂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罢休。原本以为有了孩子之后她能稍微放松下,没想到青荇这丫头也上杆子来了。

“这个放在一旁,我一会儿再吃,现在我是真的吃不下了。”凰非漓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青荇。

因着先前凰非漓失忆,青荇却不在她身边,所以为了这事,青荇一直都很自责,加之她平日里最心疼凰非漓,所以看她那眼神,她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而去刚刚凰非漓也的确是吃了不少东西了。

“好,那您等下想吃的时候告sù

我。”青荇将手中的碗放了下来。

凰非漓见状心头瞬间松了一口气,她看着青荇,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说道:“你这一趟跟月无双出去,可看到了什么新鲜事,不妨讲给我听听。”

对于凰非漓的求知欲,青荇从来都是知dào

的,只是这次她跟月无双出去,主要是去寻找解箫风瑾身上毒素的解药,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经lì

。若真是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就只有一件事了,有一次他们露宿在庙里,那一晚,也是唯一的一晚,他听到了月无双做梦时的呓语,她听的分明,记得清楚。

“我觉得月无双对箫公子的感情不一般。”青荇沉默了下,斟酌着语句,低声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微微挑眉,不置可否,只淡淡说道:“怎么个不一般法。”

“先说月无双治好了箫公子的病,然后又帮他找解药,要知dào

月无双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见死不救,再说平日里面他跟箫公子的关系算不得亲近,可是偏偏他对箫公子的事情分外的上心。”青荇低声说道,当时听着他那柔软的声音,她都有一阵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在凰国的时候,那个时候,太子殿下也是这样对待公主的。

406. V-325 结局倒计时(一)

“先说月无双治好了箫公子的病,然后又帮他找解药,要知dào

月无双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见死不救,再说平日里面他跟箫公子的关系算不得亲近,可是偏偏他对箫公子的事情分外的上心。”青荇低声说道,当时听着他那柔软的声音,她都有一阵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在凰国的时候,那个时候,太子殿下也是这样对待公主的。

从认识月无双到现在,凰非漓也能感觉到月无双对箫风瑾的关心,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月无双的时候,他是那般冷漠高傲的男子,可是偏偏在遇到箫风瑾的时候,他所有的骄傲瞬间收敛,他有的不过只是一个普通哥哥对自己弟弟那份关心、愧疚。不过,她忽而一笑,看着青荇说道:“我看你的样子,似乎对月无双很关心呢。”难得看到这丫头留心一个人。

这话一出,青荇脸色瞬间一红,连忙解释说道:“小姐,您别误会,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吗?听到这话,凰非漓神色微微收敛,看着青荇,轻声说道:“大哥已经不在了,我知dào

你对大哥的心意,活着的人才是最重yào

的。

听着这话,青荇脸色一变,错愕的看着凰非漓,看着她眸中的释然与温和,她目光微垂,苦笑一声,说道:“是啊,太子殿下已经不在了。月无双他与我说过许多跟太子殿下有关的事情,可他终究不是他。”而且在月无双的心里,怕是也藏着一个人吧。

“月无双跟大哥相识的时间有很久了,他算是比较清楚大哥的人。”凰非漓点了点头,她嘴角忽的绽开一抹笑容,“我猜那个时候的大哥应该很开心吧,远离了宫廷,远离了纷争,与朋友相伴,谈笑江湖路,这样快意恩仇的生活,他最是向往不过了。”当初若不是为了她,大哥又如何会去争夺那太子之位呢,终究是她拖累了大哥。

不,你猜错了,在宫外的太子殿下一点都不开心,因为他的身边少了一个人,他的心里就多了一分牵挂。月无双说,太子殿下每天都会说到自己那个乖巧听话懂事的妹妹,每次都是用极其宠溺的表情叙述着,好似那是他在世间最珍贵的东西一般。每次他都是急着要回去,每次一说到她,他的嘴角都会挂着笑容。

青荇看着桌旁坐着的女子,她近来好像也有了一些转变,那样可怕的眼神再不曾出现过,有的只是温和从容,是因为遇上了自己想要相守一世的人吧。既是这样,那些过去,她也不该再说出来了吧。

“是啊,说了很多事情,不过也都是一些琐碎之事,太子殿下还跟月无双学过医呢,不过被月无双说天赋太差,两人还为此打了一架呢。”青荇一旁笑着说道。

凰非漓闻言,也不由笑出了声,她还真是想不出大哥被人看低时那恼羞成怒时的模样。就在她准bèi

再说话的时候,箫风瑾掀开门帘进来了。

看着箫风瑾进来,青荇冲着他行了一礼,随即说道:“小姐,我先出去了。”

凰非漓点了点头,看着青荇出去,冲着那走进来的男子笑着说道:“你回来了?”

箫风瑾也走了过来,看着桌上没有怎么动的吃食,不由皱了眉,“是东西不合你胃口吗?我马上让人给你换别的。”说着就要吩咐下去。

一听这话,凰非漓急了,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拉住他的袖子,嗔怪说道:“哪里是不合胃口,我早上吃太多了,你这样养着我,我这肚子还没大,人就胖死了。”

看着凰非漓如此大的动静,箫风瑾的眉皱的更深了,拦腰将她抱了起来,走到榻边坐下,将她揽在了自己的怀中,训诫着,“有了孩子万事得小心一些,你现在身子虚弱,哪里能那么大动静,这几天你继xù

呆在帐篷里不准出去。”

“箫风瑾,你说什么呢,我身体好的很,哪里就不能出去了,再说有谁规定有了孩子就不能出门了,你就是担心太多。”凰非漓抗议着,她已经闷了好几天了,他还要拘着她么。

箫风瑾紧紧搂着凰非漓,低声说道:“漓儿别闹,等你生了孩子,你想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好不好。骑马、登山、泛舟,我们一起去很多不同的地方,看不同的风景。”

看着他微微垂下的眉眼下那难以掩去的血丝,凰非漓的心蓦地一颤,这些天他怕是又没有休息好吧,从前是担心她的身体,现在她有了孩子之后,他的担心怕是只增不减,再加上他身上的毒。

这个人啊,凰非漓微微咬着唇角,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几个月下来,他的额较之从前好像染上了些微的风霜,其实,他也会累吧,可是这个人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扛着,而她更是他担忧的源头,“好。”她笑着点头。

听着凰非漓的话,箫风瑾也不觉露出了一丝笑容,只要她好好的,一切都不重yào

了。

“你跟月无双聊的如何?你身上的毒可有解法?”凰非漓忍不住问道。

箫风瑾轻轻捋着她的细发,应声说道:“他没有解法,所以最终我只能去找那个人。”

“可是他会给你解药吗?”凰非漓迟疑了下,皱眉说道,对于那个人从前她看不透,却也不喜欢,而自从知dào

了箫风瑾的事情之后,她对那个人更是深恶痛绝,从未见过那般伪善、狠毒的人。

箫风瑾帮着凰非漓将发盘在了一边,目光依旧冷清,“由不得他。”

听着这话,凰非漓忽而一笑,这个人啊,无论何时说话都这般霸气,不过这样的他让她觉得好安心,是啊,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如何也不会再后退了,所以,解药的事情,由不得他不给。

“月无双为你的事情费尽了心思,我想他应该很想听你说原谅他。”凰非漓拉着箫风瑾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认真的看着他。

箫风瑾对上凰非漓的目光,如墨的眼底闪过一抹暗涌,看着她眉眼间那切切的关心,他将她轻轻拥在怀中,低声说道:“漓儿希望我说吗?”

“这哪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凰非漓的头埋在箫风瑾的怀中,哭笑不得的说道,这人能不能不要事事以她为主。

帐篷里面,忽然安静了下来。

良久,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活着不能只是活着,每一个人活着都需yào

有一个目标,一个理由,我不介yì

成为那个理由。”

听着这话,凰非漓的心蓦地一颤,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抬起头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神情一片坦然,俊逸的脸上光华璀璨,他一直都是光彩极盛的男子。而现在的他,更让她着迷,是啊,现在的箫风瑾真的成为了一个普通的人了,他也会替被人着想了。

“漓儿这般看着我做什么?”箫风瑾微微挑眉,看着怀中的小女子,莫不是他脸色又不好?想到这里,他微微皱眉。

凰非漓收回目光,笑着说道:“因为你长的好kàn

啊。”

长的好kàn

?箫风瑾眉眼微动,看着怀中的人儿,忽而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样说来,漓儿喜欢我是因为我长的好kàn

?那我是不是该杀光那些比我长的还好kàn

的人?”

“……”凰非漓被这话瞬间噎住了,这人还真是霸道,她也就随口一说,他还当真了,当即讪讪说道,“哪有,你已经是最好kàn

的了,谁还能比得过你。”

听着这话,箫风瑾嘴角微扬,“原来,我在漓儿心中竟是无人可及的,这话深得我心,我能将这当做漓儿的表白吗?”

“……”凰非漓彻底无语了,这人是故yì

诱导她的吧,她当即想要抗议,可是还未出声,唇上一片温热,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岁月静好,大概说的就是这样吧。

————

十天之后,各国边境传来战报,苍国与南疆的军队突然临近夜国边境,三日之内,连夺三城,夜皇闻言病重,夜国交由太子夜钦珏摄政,夜钦珏不顾众臣反对,直接率领兵马赶赴边境。

同时,燕国那边与夜国情况相似,已经叛出燕国的摄政王燕风扬与端木朔率领的北疆之众同时兵临燕国边境,战事一触即发,因着燕国将领多数跟着燕风扬叛逃,燕帝无法,国中无良将,他也只能御驾亲征。

一个月之后,燕夜两国联手,共同对抗敌军,同时,苍国、北疆、南疆以及燕风扬率领的军队会合,齐聚于灭天岭,天下皆传言,凤凰之说临近,天下将要一统,只是那一统天下的人究竟又是谁呢,天始国的传说真的会实现吗?!天下人揣度不定,直到一个消息横空而出,凤族血脉未空,昔日苍国圣子,燕国右相以及那名满天下的灵机公子就是那凤族少主。天下人惊叹之余,又觉得合情合理,那般卓然风采,单凭一个身份就能名扬四海的人承担那一统天下的重任是没有人比他再合适不过了。

ps:今天先一更吧————

407. V-326 结局倒计时(二)

灭天岭,素来是兵家险地,此处易守难攻,但是在三天之前,苍国、南北疆联军直接将燕夜联军从这里打退,直退后五十里。

而箫风瑾则是三天之前就带着凰非漓等人赶来,正好参与了这一战,其手段之狠绝,令三军侧目,硬生生的在这灭天岭斩杀敌军二十万之众。

中军营帐中,箫风瑾一身甲胄,与之从前一身雪衣的翩然若仙,此刻更多了一份刀刻般的肃杀味道,他坐在上首,静听着下方将士的汇报,目光不时看着身旁的凰非漓,她正手拿着一本书籍,翻阅着。

下方的将士见到自家的主上分心在其他事情上,也见怪不怪,对于自家主母在主上心中的地位早已经毋庸置疑。还记得他们第一天来的时候,主母就是被沙子迷了眼睛,当时可把主上给急的快杀人了,当时他那慌乱的模样,他们可还记得。谁能想到,他们一向英明狂傲的主上有一天也会折服在一个女子的手上,不过这个女子似乎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听说身份不简单,而且单看她在主上身边,总是静静的,从来不过问主上的事情。这样的情况有两种,第一种,她是真的不关心,第二种便是,她懂的进退,懂得将一切交给主上。

“你在看什么?”上方一个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那将士神色一僵,看着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连忙低下了头,心里暗自咂舌,他怎么忘记了,他们主上可是护食的紧,可是,他真不是故yì

盯着主母看的好吧。

凰非漓看了一眼箫风瑾那要杀人的目光,微微一笑,放下书,“中午吃什么?我饿了。”

听着这话,箫风瑾脸色微微有些动容,他看着凰非漓,目光瞬间柔和下来,“你想吃什么便吃什么。”这几天她一直都吃不好,吃什么吐什么,难得她饿了,想吃东西,他自然要吩咐人好好做些她喜欢吃的。

“那让我好好想想。”凰非漓做冥想状,说着她看了那将士一眼,冲着他点了点头。

那将士看到凰非漓的目光,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那个感激啊,当即悄悄的后退出去了。

待那将士一走,箫风瑾忽的将凰非漓抱住,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帮别的男人,我会不高兴。”

“……”凰非漓愣了一下,随即瞪着箫风瑾,“那是你的将士。”

“我只知dào

你是我的漓儿。”箫风瑾挑眉说道。

凰非漓不由扶额,这人也是有执拗的一面的,比如这句。

就在这时,外面一个士兵的声音传来,“启禀主上,端木将军、燕将军、素拉提将军等求见。”自从箫风瑾以凤族少主的身份号召天始国后裔起兵之后,这世上也就不再有宏义王、燕摄政王的称呼了,他们现在统一都是天始国,不,是箫风瑾帐下的将军,统兵一方。

箫风瑾微微皱眉,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寒芒,身旁凰非漓推了他一下,他看了她一眼,终是松开手,两人坐好。

“传他们进来。”

不多时,端木朔等人都进来了。

“拜见主上,主母。”端木朔、燕风扬、素拉提齐齐朝着箫风瑾跟凰非漓行礼。

箫风瑾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淡淡说道:“起来吧。”

“谢主上。”三人起身。

凰非漓看着下方的三人,素拉提这段时间见的多,倒是端木朔跟燕风扬,好像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从前看端木朔的时候,总觉得他带着北疆独有的粗狂狂傲,可是现在看,他眉宇间的气势,好像内敛了许多。至于燕风扬,她对他的印象应该还停留在那一晚摄政王府的瑶阁里吧,他对母后的感情也许连她都不得不动容。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听从箫风瑾的吩咐,说到底,他也算是一方诸侯吧。

看着凰非漓一直盯着下面的人看,箫风瑾眉头皱了皱,直接握紧了她的手,感觉到他的力道,她无奈一笑,这个人还是那么小气,她不就多看了一眼么。

“主上,如今燕夜两军已经被我们逼退到了五十里外的韶关,那四周许多峡谷,危机重重,如今我们若是进攻的话,必然能一鼓作气将之拿下。”端木朔最先开口说道,他低着头,神色恭敬,身上狂傲的气息收敛。

箫风瑾扫了他一眼,又看向了一旁的燕风扬。

燕风扬心领神会,当即说道:“属下也以为咱们可以趁胜追击,如今燕夜联军气势正低,咱们在兵力、地势跟气势上都占优势,此番进攻定然是能大获全胜。”

“属下也如此以为。”素拉提跟着说道。

看着下面的三人,箫风瑾点了点头,淡淡说道:“行军打仗你们比我熟悉,既是三人一起的决定,那便如此决定吧。”

这话一出,端木朔、燕风扬、素拉提三人皆是面色微变,当即说道:“属下不敢。”他们行军打仗的本事是比较纯属,可是他们的主上就未必比他们差,三天前那一战就说明了一切。而且,主上的势力遍布天下、无孔不入,也许……指不定这仗都不用打了。

箫风瑾眉眼微微上挑,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有让你们进攻的机会,但不是现在,下去吧。”

端木朔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当即说道:“是!”三个人都跟着退了出去。

营帐外面,端木朔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只听素拉提说道:“看来燕夜两国命不久矣了。”

“主上既是这般下令,定然是有了完全的准bèi

了。”端木说的点了点头。

燕风扬看着营帐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走吧。”

————

燕夜联军营地

大帐之中,夜钦珏拿着酒壶狂饮着,他歪坐在软榻上,仰着头,颓然的看着前方,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到了现在无可挽回的地步。

“太子殿下,国都急报!”突然,外面一个士兵高声喊着。

急报?现在还能有什么急报?!夜钦珏将酒壶扔到了一边,左不过是那些事情,最坏的也就是夜国兵败吧,如今凤族大军正在五十里外虎视眈眈的看着这边呢。

“进来。”夜钦珏忽然扬声说道。

一个士兵走了进来,跪在了地上,根本就不敢看上方从前在夜国百姓心中高大温和的男子。

夜钦珏没有耐心,直接问道:“国都急报,是指皇上驾崩了吗?”他抓起地上的酒壶喝了一口酒,那个人也该死了吧,他在外面苦心孤诣的对抗敌军,而他那位父皇现在依旧在重重深宫中饮酒作乐,这样的人,还真是该死,不,以前的时候,他就在想,为什么父皇还不死。

听着这话,那士兵一愣,震惊的看着上方素有贤名的太子殿下,这是太子殿下说的话吗?夜国的人无人不知,太子殿下对皇上那是孝顺恭敬有加,怎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难道是太子殿下已经知dào

了国都发生的事情了?不可能吧。

“你在想什么,说吧。”夜钦珏看了下方的士兵一眼,刚刚那话他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如今他是再没了顾忌,成,便生,败,则亡。

那士兵收敛心神,当即回答说道:“就属下们得来的消息,皇上已经向,向凤族少主投降……而且还……”可是后面的话,他如何也无法很直接的表达出来,这样的消息太让人震惊了。

夜钦珏闻言,手蓦地握紧酒壶,瞪大眼睛看着那士兵,低喝一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营帐内的空气在这一刻仿佛都降低了好几分。

感觉到夜钦珏的怒火,那士兵心里一个哆嗦,颤声说道:“皇上已经向凤族少主投降了,现在那降书差不多也都到了凤族少主手上,很快天下尽知了。”

“哈哈哈……”夜钦珏忽然大笑一声,声音中透着悲凉、可笑,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想要守护的王权,果然有句话说的没错,拖自己后退的人,往往就是自己人。他的父皇安逸惯了,如何能承shòu的住箫风瑾带来的压力,所以,他投降了。他还是那么自私,永远只想着自己。

“你刚刚说而且,而且什么……”夜钦珏忽然说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知dào

的呢。

那人抬起头看了夜钦珏一眼,低声说道:“刚刚得来的消息,皇上已经下令,废黜您的太子之位,同时还要解了您的兵权。”

废掉他的太子之位吗?果然是父皇会做出的事情,当年他也是这样废掉了大皇兄的位置。不过当时是他使了点手段罢了,而今这一切又回报到了他的身上吗?夜钦珏嘴角微扬,眼底是深深的嘲讽,然而嘲讽之后,那深深的寂寥渐渐落下。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营帐内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这件事还有旁人知dào

吗?”

“回殿下的话,此事隐秘,属下一得到消息就来禀报,没有告sù

任何人。”那士兵依言回答道。

夜钦珏慢慢站起来,走到那士兵面前,微笑着说道:“辛苦你了。”

那士兵抬起头,看着夜钦珏脸上从容温润的笑容,心里头微微释然,殿下还是以前的殿下,他当即毅然说道:“属下誓死追随殿下,若有可能,刀山油锅,在所不惜。”

“刀山油锅就不必了。”夜钦珏微微一笑,他温和的眸中忽然一道厉芒闪过。

“啊……”那士兵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咔哧一声,脖子拧断的声音传来,他到死没想到这个人会突然对他出手。

夜钦珏将那士兵扔到了地上,头上飘下几丝凌乱的发,他看着前方,声音凉薄,“你既是愿意效忠于我,想来这般保守秘密你也是愿意的。”

408. V-327 结局倒计时(三)

燕玖墨坐在大帐之中,看着桌上的地形图,他们四周都是峡谷,若是此刻箫风瑾的人带兵来攻击,他们怕是要落入陷阱,然而一番大战之后,士兵们都疲累不堪,哪里还能后退,再说,后面的地势怕是比这里的更加险峻,现在想来,箫风瑾是故yì

将他们逼到这个地方的。

若不是见识了箫风瑾带兵的本事,他还真是想不到,他的右相是领兵的高手。

“夜太子呢?”燕玖墨看了下地图,忽然冲着下方的人说道,眼下是燕夜联盟,两国的利益是共同的,很多事情他们都是两个人商量了一起决定。

下方一个将士当即出去了,不多时回来禀报,“夜太子现在休息了。”

休息了?燕玖墨微微皱了皱眉,这个时候他倒是放松啊,稍不留神,燕夜两国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也或者说,他们已经没有后路了。

“夜太子那边可有发生什么事情?”燕玖墨狐疑说道。

那将士想了想,说道:“只看到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赶来拜见夜太子,别的就不知dào

了。”

“是哪里的士兵?”燕玖墨再次问道。

“好像是夜国国都来的。”那将士回答说道。

夜国国都?燕玖墨微微眯眼,眼底闪过一丝凝重之色,他看了那将士一眼,“查!”这个时候,他可不想出现任何的意wài

,而且不能出现任何的意wài



————

接连几日,两军都没有什么动作,凰非漓这几日身体较之先前好了许多,所以箫风瑾也没有限制她出去走动。

看着天空已经老高的太阳,一二月份正是冷的时候,凰非漓不自觉的紧了紧衣裙,抬脚朝着前方走去。

站在山头上,她眺望着远方,越过层层的山头之后又会是什么,那是目力无法触及的地方,可是却是人一心向往的地方。

不知dào

过了多久,身后一个脚步声临近,凰非漓只以为是箫风瑾来了,回过头,然而看到来人的样子,她面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她微微一笑。

燕风扬看着眼前酷似夏绯瑶的女子,面上一阵恍惚,可是很快他就醒过神来,这个人不是瑶儿,瑶儿的性子分明是比她要急躁。眼前的女子太过沉稳,从她的眼神里面能读出来的东西太少,太少。

“你,身子还好吗?”沉默了一会儿,燕风扬忽然说道。然而话说出来,他心里不由苦笑,这种问题似乎不是他该问的吧。

凰非漓丝毫没有察觉出异样,只微笑着说道:“还好,看摄政王如今的风采,我很容易联想到当年那震慑沙场的大将军王。”

“是吗?”燕风扬眉眼微皱,看着远方,幽声说道,“人总是得到最想要的,却失去最不想失去的,直到今日我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我最想要的。”

听着这话,凰非漓眉眼微紧,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远山叠嶂,云雾弥漫,视线仿佛都跟着模糊了。

“我对母后的事情不了解,所以我也不知dào

该如何安慰你,但是在我的记忆里面,父皇与母后并没有外界传言那般和满。”凰非漓微微闭眼,低声说道,“可是这一切真的重yào

吗?既是已经错过,那便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责任。”

各自的生活,各自的责任吗?是啊,这些年来他承担着自己的责任,可是却如何也无法适应没有她的日子,燕风扬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刚毅的脸上尽是惆怅之色,他始终都放不下。

“我杀了凰景天,你真的就不恨我?”忽然,燕风扬看着凰非漓说道,敏锐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恨?凰非漓嘴角微牵,好笑的看着燕风扬,“我记得你说过,我这种人根本就不懂得恨是什么,因为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得过我拿藏在心底的黑暗。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我的身边就没有人陪伴,没有想象中的父爱,没有关切的母爱,我一个人生活在一个冰冷的屋子里面,冷,真的很冷。那个时候我也曾期盼过父皇母后的关注,可是直到那一次次冰冷无情的拒绝之后,我便开始藏起自己所有的心思。活着,我要活着,除了大哥之外,他们与我有什么关系。”说到这里,她忽然停顿了下来,眼底一片黯然,“我以为我能如此,可是父皇死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母后死的时候,我一样难过,其实,我还是没有做到不恨,我恨他们,因为爱,所以才恨吧。父皇是带着浓厚书卷气息的男子,他受不得半点侮辱,死亡是对他最好的解脱,我想,那个时候你也是如此想的吧。”

燕风扬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果然,果然不愧是她的女儿。他眼底惊讶中带着发xiàn

瑰宝的欣喜,若是,若那件事是真的话……

“有一件事,我知dào

这样与你说不大合适,可是我……”燕风扬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凰非漓偏过头看着燕风扬,看着这个叱咤一方的男人脸上的踌躇之色,她自然而然的猜出了几分。

“在我的记忆之中,我就是凰国的九公主,所以,我希望以后世人也是如此的定义我。”风微微扬起,她的声音轻灵中透着悠远,“至于别的什么,我都不知dào

,也不会想要知dào

。”

燕风扬闻言神色微微一震,他看着眼前那一抹素色的身影,她的身上更多一份宁静淡然,然而又看透世事的智慧,他微微闭眼,低声说道:“如果是,你是不是会怨我怪我?”

“如果是的话,那你想要怎么做?补偿我?那些最痛苦的岁月我已经走过来了,除了箫风瑾,我的人生中已经不需yào

其他多余的感情。”凰非漓看着燕风扬淡漠说道,“况且,如果真是的话,你要如何面对她?面对一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能不管不顾、任由其自生自灭的女子?倒不如让她在你心中保存着最完美的印象吧。这样的秘密,我已经没有兴趣再去探知了。”她伸出手臂,张开手指,似是要在这空气中抓住什么东西似的。

“你瞧,什么都抓不住了,已经过去的时间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凰非漓冲着燕风扬微微笑着,她清冽的眸中却是一片清冷,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我有些累了,就先走一步了。”说着,不待燕风扬说话,她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透着果决坚韧,燕风扬深吸一口气,仰着头看着天空的太阳,刚刚还有些云雾,先走阳光都渗透出来了呢。这就是她的答案吗?这辈子,他注定要孤独终老吗?呵——瑶儿,你就这般恨我吗?!

————

“漓儿人呢?”营帐外面,箫风瑾单手背负,看着一旁的士兵皱眉说道,声音中难掩焦急。

那士兵站在一旁,心里直打鼓,嘴上却说道:“回主上的话,主母刚刚出去了,至于去了什么地方,属下也不知dào

。”

不知dào

?箫风瑾眉头紧皱,冷喝一声,“那还不快去找!”说着他直接朝着前方而去,刚走几步,便看到前方一个素色的身影正驻足看着他,她脸上温暖如阳光的笑容绽放着。

箫风瑾的心蓦地一松,快步走过去,将她揽在了怀中,柔声说道:“天气冷,也不多穿点衣服,身上这般凉。”

凰非漓依偎在箫风瑾的怀中,笑着说道:“箫风瑾,有你真好。”她的手紧紧抱着他,这样的温暖如何也不想放开。

听着这话,箫风瑾愣了愣,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之色,可是看着她温柔恬静的眉眼,他嘴角也不由绽开了一抹笑容,柔声说道:“那以后我天天陪着你就是了。”看她的样子,刚刚应该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吧,不过她不愿意说,那他也不问,只要她好好的呆在他身边,别的都不重yào



“嗯。”凰非漓轻声应着。

不远处准bèi

出动的士兵看着那相互依偎的两人,皆是退到了一边,心里更加明白,主上的狂暴只有主母能够制住,以后他们可得小心主母的事情。

————

三日后,燕夜联军营地,燕玖墨看着手中得来的情报,一脸的冷沉,难怪夜钦珏这几天都不见他,原来是他那边出了问题,没想到夜国竟然已经投降了凤瑾,夜钦珏真够绝,跟他来这一手,明面上向他投降,结果却投向了凤瑾。

就在燕玖墨踌躇之际,忽然外面一阵杂乱的声音传来,他当即皱眉低喝一声,“发生什么事情了?”

外面一个士兵连忙说道:“回皇上的话,是夜国那边有了动静。”

“什么动静?”燕玖墨心底一个不好的预感袭来。

那士兵连忙说道:“夜太子刚刚下令,夜国的军队随他去别处安营扎寨!”

去别处?!这话的意思是这联盟要解散了吗?燕玖墨神色一沉,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看着门帘的方向,冷声说道:“随朕出去看看,朕倒是想知dào

夜钦珏究竟想干什么!”

409. V-328 结局倒计时(四)

一场战火突然蔓延开来,而这次的主角不是凤族军队与燕夜联军,而是燕夜联军的内讧,夜太子与燕帝当众撕破脸皮,两方军队大打出手,最终由夜钦珏带着兵马离开告终,此番战事虽不是很惨烈,但是也让燕夜两国军队元气大伤,最重yào

的是士气低落,原本燕夜联军就不是凤族军队的对手,如今两方内讧,结果就更加显而易见了。

主帐中,听着传令官报来的消息,素拉提等人无不欢心,能够少打仗,自然没有人喜欢经常出兵,毕竟一出兵就代表着伤亡。

“还是主上料事如神啊。”端木朔由衷赞叹说道,对于箫风瑾的实力,他自始至终都是相信的。

其余几人也是殷切切的看着箫风瑾,眼底尽是敬佩之色。凰非漓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样的场面,她可以想象,为什么暗月搂的人都对箫风瑾那般信赖,应该是跟现在的心情差不多吧。因为这个男人,真的很可靠呢。

箫风瑾清俊的脸上依旧淡淡的,他看了下方的众人一眼,“如今燕夜两国联盟崩溃,现在就由你们来收拾这残局了。”

“是!”众人齐声说道,终于到最后一步了,各个击破对他们而言是最简单不过的了。

任务分配完之后,众人都散去了,倒是司空澜沧跟楚南轩两人进来了,他们之前一直在应付夜国那边的事情,所以是昨天才到这里的。

“拜见主上、主母。”两人朝着上方的凰非漓跟箫风瑾行礼。

凰非漓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你们那里是有最新的消息了。”

楚南轩点了点头,看着两人沉声说道:“我们已经有老主人的下落了。”

“就算你们不找他,他迟早也会出来的。”箫风瑾一旁淡淡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看着他皱眉说道:“我们不能再等了,箫风瑾,你体内的毒还在,我怕……”

“那就尽快找到他。”箫风瑾看着凰非漓低声说道,“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听着他的保证,凰非漓才算放下心来,随即看着箫风瑾说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依照我们的情报,他在夜国出现过几次,我想也许他会来这里。”楚南轩思索了一下,说道。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交出解药。”凰非漓沉声说道,她可不想看到箫风瑾毒发时那痛苦的模样。

箫风瑾将凰非漓拉在自己身旁,凝声说道:“只要我们胜了,他一定会出现。夜国的事情能如此顺利,也都是因为有他在一旁撺掇,若不然,夜皇如何会废了夜钦珏的太子之位。”他眼底冰冷一片,唇边挂着淡淡的嘲讽之色。

夜钦珏的太子之位被废了?凰非漓双眼蓦地瞪大,难怪,难怪他那样的人会那般沉不住气的想要跟燕玖墨分道扬镳,如若燕玖墨知dào

夜国不会再支援兵马给夜钦珏,怕是他也会对他下手,所以他就直接离开,这样算是自立为王了?!

“另外,东方玉华、栾进等人好像也在夜国出现过,我怀疑他们都跟在了老主人身边。”楚南轩低声说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面上波澜不惊,只淡淡说道:“他们翻不出什么浪来,这天下既然由我掌管,那就是我说了算,也该重新洗牌了。”他的声音虽然平淡,那是那霸气依旧铺天盖地而来,让人无法忽略。

————

一个月过去,凤族大军与燕国进行了大小十次的战事,与夜国进行了八次。直打的两国将士毫无还手之力,两军纷纷后退,一路死伤无数。

山坡上,夜钦珏一身墨衣,却再也没有从前淡然从容的风采了,他俊朗的脸上胡渣横生,头上乱发蓬松,衣襟上的血液因为没有清洗而凝固,整个人再也没有从前夜太子半分的风采。

不远处的山脚下,跟着他跑的人一路上死的死逃的逃,现在也就只剩下几十人还衷心护着他,也许再过几日,就剩下他一人,也许到最后,连他也会死在那些乱马利刃之下。

“太子,您喝点水吧。”下方一个士兵走上来,递给夜钦珏一个水壶。

夜钦珏看了那士兵一眼,随声说道:“我不渴,你喝吧。”随即看着远方,他的前路,似乎已经找不到终点了。

那士兵闻言将水壶收了起来,准bèi

下山坡,忽然一个惊呼声传来,“来了,来了,凤族大军又追来了。”

这一声下,所有人都翻身上马,朝着远处奔去,对,怕了,他们怕了这种追杀,每一次追杀,身边就会有同伴死去。这一次逃跑,他们中的人甚至都忘了自己的主子,只想着逃命,逃命。

夜钦珏站在山头,任由风吹拂着凌乱的发,他落落的目光看着那些奔驰而跑的人,是啊,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不知dào

过了多久,几匹烈马停在了山坡下,马背上的人翻身而下,目光直直的看着夜钦珏。

夜钦珏看着那些人,回过头看着远方,低声说道:“看来你们的动作倒是快的很。”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恐惧,反而多了一些释然。

“夜太子这次倒是慢了些。”司空澜沧淡淡说道。

夜钦珏看着远方,从前,他一心想要争霸天下,王图霸业一展宏图,什么天之骄子,什么贤明帝王,那是他一生的追逐。至少那个时候他是这样认为的,然而如今看着自己孑然一生,心里面不免感叹唏嘘,其实,王图霸业,也不过过往云烟,他从未像现在这般迷惘过,这些年他追寻那些的缘由又是什么?

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他伤害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杀了唯一的孩子,伤害了爱自己的女人,伤害了兄长,伤害了朋友,细数下来,他还真是十恶不赦呢。

风扬起,垂落一地的心绪,他迎风而立,银白的光芒划破这乌黑的白天,那光芒璀璨的刺眼。

“既是到了最后,那么我就帮她省去不少麻烦吧,免得脏了她的手。这辈子,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过,其实自始至终,我所求的也不过只是一人,而我却在那追寻的过程迷失了方向,我希望,她能幸福。”

看着那屹立在山头的男子,他的声息渐渐消散,司空澜沧皱了皱眉,看着那染血的剑垂落而下,他一扬手,吩咐身后的人,“厚葬!”这个人也算是当世英杰之一,虽然手段卑劣了些,但是到最后至少还是一个勇于担当的人。

————

凰非漓得到夜钦珏死了的消息时,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高兴吗?那个人曾经伤害过他,他死了,她该高兴才是,可是怎么说,他们也是一起多年的朋友,说情分不再,也不过是曾经太在乎。说不高兴,也不尽然,他死了,也许是对他自己的解脱,父兄背叛,亲离友散,跟在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他也终究成了孤家寡人,他是那般敏感骄傲的人,宁愿死时还是被人称呼为夜太子,怕是也不愿意别人以阶下囚来待他。这一生他所追逐的东西,终究是得不到了,他曾亲手掐掉了得到幸福的机会,但愿来生,一切不一样吧。

至于燕国燕玖墨那边,传来的消息则是燕玖墨失踪了,没有任何人知dào

他的去向,暗月楼的人也都派出去寻找了。而这边,燕夜两国的军队军心涣散,大多人都投降了箫风瑾。而这剩下的时间,就是打扫战场以及准bèi

接管燕夜两国的事情了。

腹中的孩子渐渐大了,凰非漓小腹也开始隆起来了,按照箫风瑾的意思是,她得一直呆在营帐之中。

而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过箫风瑾了,她大概能够猜到,他体内的毒复发了,又怕她担心,所以不愿意让她看见。

月无双这几日在来往于箫风瑾跟凰非漓的营帐之中,从他脸上,凰非漓能看出箫风瑾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凰非漓几次询问,月无双都不愿意将实情告知,联想到那次在燕国皇宫箫风瑾毒发的景象,她心里就怕的紧。可是,那个人还没有出现,明明他们已经将战事结束了啊。

“小姐,您早些休息吧,别多想。”青荇看着凰非漓眼睑上浮现的青黛,不由劝说道,她就怕箫公子那边没好起来,小姐这边又病了。

凰非漓看了青荇一眼,点头说道:“我知dào

。”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腹部,这里有她跟箫风瑾的孩子呢,就是不为自己,她也要为他们的孩子着想吧。可是想是这样想,但是她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他。

青荇知dào

几句劝说是无法说服凰非漓的,可是眼下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又说了几句话之后,她就出去了。

凰非漓躺在榻上,看着头顶,她也想直接冲到他的营帐里面,她知dào

,凭借她是他妻子的身份,没有人敢阻止她,可是那样的话,他心里怕是又过不去吧,他啊,总是怕她受到伤害。可是他却总不明白,真zhèng

让她受伤害的人从来都是他,也或者,他明白,却无法顾及。

夜色正深,烛火摇曳,帐篷之中,忽然一道黑影穿过,凰非漓感觉到眼前有什么东西,她蓦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她心下一惊,准bèi

大喊出声,忽然空气一缕香味飘出,她头一昏,直接晕了过去。

410. V-329 结局倒计时(五)

第二日当青荇来给凰非漓送吃的时候,看着空空如也的帐篷,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出去找人。

帐篷内,箫风瑾坐在榻上,他苍白着脸色听着下面的人报gào

着消息,身旁月无双不时拿着帕子替他擦着眼里,鼻子里,嘴角,耳朵流出来的黑血。这也是他不想让凰非漓看到他现在模样的原因,这样恐怖的事情,他担心她会因此心里难受。可是没想到,竟然,那人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人给劫走了。

“传令下去,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找到漓儿。”箫风瑾紧握着手,苍白的脸上忽的浮现一丝狠戾,那夹杂着血液的目光中透着炼狱般的森冷寒意,“遇上那人,杀无赦!”

杀无赦?!月无双一旁手微微一顿,看着箫风瑾,手中的帕子慢慢握紧,他微微闭眼,嘴角浮现一丝无奈之色,终究是逃不过了吗?

————

屋子里,一身素白色长裙的女子躺在榻上,不知dào

过了多久,她醒了过来。那花香,她记得分明,之前闻过一次,而那次她被东方玉华给抓住了,没想到这次,又是他!

凰非漓慢慢起身,看着四周,屋子里面的装饰很简单,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木屋罢了,她微微拧眉,看来他又是想要利用她对付箫风瑾了。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是一阵担忧,她突然不见,箫风瑾那边怕是已经快急疯了,不行,她必须离开这里。想到这里,她直接下了榻,朝着门口门口的方向走去。

然而刚刚走了几步,门“吱呀”一声开了。

看着那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身影,凰非漓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看着来人,皱眉说道:“怎么是你!”

慧云大师,不,应该是凤夙,此刻他已经一身世俗男子的打扮,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模样,一身淡青色锦袍,单手背负看着凰非漓,声音平静,“是我,依你的聪明,应该很快就能想明白为什么。”

“东方玉华在替你做事?!”凰非漓几乎是肯定了,依照他的身份,调动一个东方玉华应该是简单的事情。她微微皱眉,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解药呢,解药在什么地方?!”

“解药自然在我这里。”凤夙淡淡说道。

凰非漓眸光一沉,冷冷说道:“你究竟要如何才愿意将解药给箫风瑾!”

“那就要看你如何做了。”凤夙看了一眼凰非漓,眉间冷然一片,“你凰家的人背叛了我凤家,你不配嫁给瑾儿。瑾儿为你一人,竟然要放qì

天下,这点我不允许。”

听着这话,凰非漓嘴角忽的勾起一抹嘲讽之色,“瑾儿?你也会这样称呼箫风瑾?!你也配?!你说我配不上箫风瑾,难道你就配当他父亲,你苦心孤诣这么多年,不过只是利用他,利用他达成你自己的目的。”

“他是凤族的人,就该承担自己的责任。”凤夙眼底平静的没有任何的波澜,“是我成全了他,若没有我,他现在还在苍国的皇宫中任人欺凌,若没有我,他如何能得到这天下!”

“真是没有见过比你还无耻的人,若不是你,箫风瑾如何会双腿残废,若是没有你,箫风瑾如何会在那黑暗的地牢里面度过那么漫长的黑暗时光,杀人,不断的杀人,这就是你的成全?!你凤族中人向来以兼济天下,仁义之师自称,那你究竟又是在做什么,你的脚下又有多少尸骨?!别跟我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只能说明,在你心中什么仁义都是假的,那你又凭什么打着凤族的旗号来号令天下。”凰非漓冷笑说道。

看着眼前的女子,凤夙微微皱眉,半晌,他淡淡说道:“你很聪明,难怪一向冷心冷情的他会对你情有独钟,可是这也改变不了我的想法。而且我也想看看,到最后,他会在你跟他自己的性命中选择哪一个。一代帝王,江山万里,还是美人相伴,当二者只剩下一个选择的时候,才是人心最真实的想法。你就好好在这里休息吧,别妄想离开,这四周都是我凤族的精英。”话落,他转身,直接关门出去了。

凰非漓怒瞪着那紧闭的大门,心里恼怒极了,没想到自己到头来竟然会落到他的手上,看来都是他计划好的了,难怪之前一直不曾看到他现身。箫风瑾那边现在怕是情况也不容乐观吧,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呢。

————

接连找了几天,暗月楼的人都没有凰非漓的下落,而箫风瑾这边,毒素暂时被月无双给控zhì

住了,他稍微好些了,直接就准bèi

去找人。

直到在第五天的下午,一个不速之客突然来临,给箫风瑾带来了一个消息。

而凰非漓在那个小屋子里呆了几天,在这中间有个人曾经来找过他,他只告sù

她,很快箫风瑾就会来救她,对于他,他并没有多少好感,可是她的话,她却有些相信。接下里,她随着凤夙转换了几个地方,终于被带到了一处墓地旁,那是一处山头,靠近燕夜两国的边境,外围是茂密的丛林,然而过了那丛林之后,便是绵绵亘亘,一望无际的草地,而在那草地上面,安放的是一座座的坟墓,而看那些坟墓上的名字时,凰非漓的心不由跟着一颤,全部都是凤族人的坟墓。

“五百年,不知dào

已经多少个五百年了。”凤夙看着那些坟墓,忽而感慨了一句。

凰非漓微微闭了闭眼,与其说这是凤族人的墓地,倒不如说这是每一个追逐那凤凰之说的凤族之人的结局吧。一代一代的传承,这其中究竟有多少血汗与泪水啊。难怪,世人都无法找到凤族人的坟墓,包括天始国历代的皇帝,那个时候有个传言,凤族是神的化身,死亡便是飞升,所以不需yào

设置陵寝,其实不然,他们最终都是葬在了这个地方。可是那凤凰之说,帝位传说究竟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等我死了,也该是葬在这里吧。”凤夙神情冷淡的看着前方。

凰非漓回过神来,看了凤夙一眼,淡淡说道:“你也可以选择不葬在这里。”

“放肆!”凤夙的眼神忽的一冷,目光锋利的看着凰非漓,“先祖遗训,岂容你亵渎。”

先祖遗训,已经不知dào

过了多少年吧,凰非漓没有理会凤夙,只是看着前方,谁人能知dào

那遗训究竟是真是假,这世间不是都有道听途说,最后传言从井里挖出人的故事吗?看着最前方那一座坟墓的时候,她忽然有一个想法涌现。

“我瞧,那凤凰之说……”凰非漓皱了皱眉,准bèi

说话。

突然,东方玉华走了过来,冲着凤夙恭敬说道:“启禀主人,他们已经来了。”

凰非漓眉心一跳,来了?谁来了?是箫风瑾吗?

“来了吗?”凤夙应了一声,随即看着凰非漓,“他来救你了。”

凰非漓神色微沉,看着眼前的人,淡漠说道:“我知dào

。”箫风瑾不会放任她一个人在外面的,迟早他会来救她的。

凤夙看了凰非漓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前方。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当那一抹雪色出现在凰非漓的面前的时候,她只觉得时间仿佛是过了几个世纪一般,她已经好些天没看到他了,他的脸色好像比之前好了许多,那是毒素被压下去了吗?

“漓儿!”箫风瑾走在前面,看着凤夙身后的凰非漓,快步朝着前方走了几步。

凤夙直接挡在凰非漓面前,看着箫风瑾,淡淡说道:“瑾儿这是急着来救她,还是急着拿解药呢?”

看着凤夙,箫风瑾眼中一道杀意瞬间闪过,他紧握着手,冷冷说道:“若是你敢伤害他,我必然杀你给她陪葬,毁灭你凤族所谓的风水宝地,你不是怕无颜下去见你的先辈吗?那我倒是要成全你。”

听着这话,凤夙眉头微蹙,低喝一声,“放肆,身为凤族人,你竟敢对先祖这般无礼。”

“凤族人?呵,如果凤无双能够替你夺得天下,你会找我吗?”箫风瑾冷笑一声,“怕是那个时候我就死在了苍国,还是以苍国皇子的身份死去。凤夙,我说过,若有一天你敢动她,我定然毁掉这天下,你不是要安定吗?你不是想统一天下吗?那我就让天下分裂,群雄割据。”

凤夙冷冷的看着箫风瑾,手握得生紧,他要是跟无双一样听话的话,他也不会这般麻烦了,难道当年真的错了,不该将他放到苍国?

就在这个时候,月无双从后面走了上来,冲着凤夙说道:“父亲,放过凰非漓吧,她是无辜的人,当年凰国先祖背叛凤族的事情与她无关,不能因为她是他的后辈就迁怒于她,况且,她腹中还有我凤族的子嗣,您当年那般对阿瑾,如今不能一错再错了。”

看着月无双,凤夙的眼底尽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他冷冷说道:“逆子,你背叛了为父,竟然还敢要求为父放人。”忽而他看向一旁的凰非漓,眼神愈发冰冷,“你倒是有些本事,让我的两个儿子都为你神魂颠倒。”

第3566章 结局倒计时6

看着月无双,凤夙的眼底尽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他冷冷说道:“逆子,你背叛了为父,竟然还敢要求为父放人。”忽而他看向一旁的凰非漓,眼神愈发冰冷,“你倒是有些本事,让我的两个儿子都为你神魂颠倒。”

凰非漓瞟了一眼凤夙,淡漠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这世上谁人伤害箫风瑾便是我的仇人。”

“好一句仇人,你现在落在我的手上,你的生死由我掌控。”凤夙冷冷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好笑的看着凤夙,“你以为你是谁,神?你也不过是一个凡人,凭什么来决定别人的生死,这些年来你伪装成慧云大师,在尘世间赢得一片美名,世人皆赞叹你如圣人,可是你不也没有羽化飞升?所谓凤族的传说,我想,也不过是凤族先祖为了美化自己的身份与血统而臆造出来的故事吧。”

“你胡说什么!”凤夙眼中一道杀意闪过,他一只手忽然出击,直接掐住了凰非漓的脖子。

“漓儿!”箫风瑾心神一颤,蓦地向前走了几步,准备出手。

突然一个清丽的声音阻止了他,“箫风瑾,别担心我,我不怕,他越是不愿意听的话,我越是敢说,放心,他不会杀我。”

箫风瑾这才止步,目光依旧警惕的看着凤夙。

凤夙眯着眼,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凭什么以为他不会杀她。

凰非漓见箫风瑾没有再行动,重新看向了凤夙,“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神之说,这一点我想你自己也钻研透了,我也不多说了,就说说这块墓地的由来吧。若是我猜得不错,这里最先埋葬的人就是天始国的始祖,也就是凤无忧与凰昕然。然后历代的君王,凤族的后裔就都葬在了这个地方。”

“是又如何!”凤夙皱眉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忽然笑出了声。

凤夙见状,眉皱的更深了,手上的力道不觉加大,凰非漓脖子上被掐得紧,险些喘不过气来,脸色也跟着红了几分。

一旁,箫风瑾早就想要冲过去,奈何被凰非漓用目光给制止住了。

“我是笑那些凤族后人的无知,你也别生气,不然杀了我,箫风瑾真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凰非漓神色淡然的看着凤夙说道。

听着这话,凤夙心里那个气啊,想他凤族族长,天始国后裔,竟然被这个小女子给威胁到了,他行走在这天下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受人尊敬的,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见凤夙不说话,凰非漓继续说道:“依照凤无忧与凰昕然之间的感情,他们死后自然是要葬在一起的,很自然的应该要葬到皇陵,但是有一点,凤无忧跟凰昕然两人是相识在微末之时,也就是说,两个人初时见面都是江湖儿女。江湖儿女所追寻的从来都是快意恩仇,自由自在,哪怕后来成为皇帝、皇后的凤无忧跟凰昕然,他们应该无时不在向往着那段生活。所以他们死后,会让后人将他们葬在皇陵之外的地方是很正常的。而他的儿女们,与之感情深厚,自然不想要离开父母,所以死后,也都葬在了父母的身边。也许是那个时候凤氏皇族的人感情都很好,所以这样的传统一代一代的传下去了。可是传着传着,很多东西就在慢慢改变。

也许那个时候正好是凤族被外族给灭了国,当时凤族的一个先辈就想要复仇,所以拿出了凤族的传说,那个凤凰涅槃的故事,号令天始国的遗民,然后他成功复国了。可是他也是行走在江湖的儿女,所以他也葬在了族人居住的地方,然后,久而久之,所谓的凤凰之说便来了,五百年,凤是五百年涅槃一次,所以每五百年天始国就会灭亡一次,然后又重新统一。这其中,天灾亦有,人为亦有,也许凤族之人为了那所为凤凰之说,甚至帮助外族灭国了。好比前朝的孝天皇后一脉,是何故让繁荣昌盛的天始国一夕之间被臣子瓜分呢?”

“你胡说!”凤夙冷哼一声,皱眉看着凰非漓。可是迎上那坚韧的目光,他想要说出的话仿佛是被什么给堵住了。

凰非漓看着他,淡淡说道:“这些我猜你自己也想过吧。什么宿命,什么传承,那不过只是一种信仰罢了,有谁能预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呢?若是什么都能预测到,那凤族也不会一次次的灭亡吧。每一次的灭亡,那可是死亡跟新生相伴,不知道有多少人流血牺牲。想想,你在这个过程中又失去了什么?”

失去了什么?他失去的东西……凤夙目光出现片刻的凝滞,他的手忽的收了回来,随即仰着头长啸一声,“哈哈……”

而在这个时候,箫风瑾身体快速朝着前方掠去,直接抱住凰非漓,一个纵身返回。

“漓儿,你没事吧。”看着怀中的人儿,箫风瑾急声说道。

凰非漓微微一笑,看着他说道:“我没事,倒是你,脸色还是有些不大好呢。”

箫风瑾紧抿着唇,摇头说道,“我不碍事,让凤无双帮你看看。”说着他直接将凰非漓带到了凤无双身旁。

凤无双也不说什么,直接帮她诊脉,不一会儿,他点头说道:“胎位很稳,没有大碍。”

“我不是问胎象,凤夙有给漓儿吃什么不好的东西吗?”箫风瑾皱眉说道。

听着这话,月无双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放心,她身体很好。”

箫风瑾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心神彻底放松了下来,他将凰非漓拉在自己的身旁,凝声说道:“从现在开始,不管发生什么,就算是我要死了,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片刻。”

看着箫风瑾脸上的坚毅之色,凰非漓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好。”他能这样想,她就放心了。

对面,凤夙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看着箫风瑾,沉声说道:“你真的打算娶这个女人?身为帝王,最忌讳的便是专情,你这样,不适合当一个帝王。”

“我从未说过我适合当一个帝王,若你喜欢,这位置送给你。”箫风瑾淡淡说道,他看着身旁的女子,目光中尽是柔情,“我早就认定她是我这一生唯一要守护的人,在她面前,天下,一切都无关紧要。”

听着这话,凤夙忽的闭上了眼睛,若说这不是宿命,可是为什么那么相似呢,还记得凤族流传下来的典故里面就有先祖两人的故事,他们也是这般,认定了,便无法放手。所以后来先祖早早的退位,带着妻子游戏江湖去了。

“栾进,你竟敢背叛我。”忽然,凤夙看着站在月无双后面的栾进说道。

栾进见事情落到了他的身上,不由上前一步,温声说道:“老主人见谅,属下的主子只有少主一人,所以,也算不得背叛。”

“好,很好!”凤夙怒哼一声。

而这时,东方玉华忽然走到凤夙身后,低声说道:“主人,现在该如何?他们人多,可是我们还是有一拼的实力的。”箫风瑾夺了他的北疆,这个仇,他是如何也得报的,他跟在凤夙的身边,就是想要对付箫风瑾。若是再说下去,他怕凤夙不会动手,那凭他一个人,根本就不会有机会杀了他。

凤夙看了东方玉华一眼,点了点头,“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听着这话,东方玉华眼神一亮,当即领命,“属下马上去办。”说着他就朝着前方走了一步,扬起手来,下令,“来……”然而话音还未落下,他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胸口那突出来的血手,他慢慢的回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后的人,他……

凤夙一只手直接洞穿了东方玉华的身体,直取心脏,他看着他,淡漠说道:“想要让我成为你手中的利剑,你倒是够自信。”话落,他抽回手,直接将东方玉华的尸体踢向了一边,而这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递给他一只手帕。

当那血腥的场面来临的时候,箫风瑾已经捂住了凰非漓的眼睛,显然他们对这样的事情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现在凰非漓终于明白为什么箫风瑾会说慧云大师道貌岸然了,这样狠毒的手法,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父亲……”月无双向前一步,大喊一声。

凤夙看了月无双一眼,皱眉说道:“但凡你成器一点,我也不必要另找继承人。罢了,除了他,我也找不到别人了。”说着,他看着箫风瑾,“你可以娶这个女人,但是我不准你将凤族的江山交予旁人,这是我凤族的天下,你身为凤族的人就该守护。”

箫风瑾冷冷的看着凤夙,漠然说道:“既是我的天下,我给谁便是谁,与你何干。我要天下不是为了什么凤族,若天下能护漓儿一世安康,那要这天下又有何妨。”

听着这话,凤夙皱了皱眉,看了凰非漓一眼,终是没再说什么,她说的没错,为了那个传说,他已经失去了很多了,而现在,他不想再失去更多了。凤族的人终于能够得到解脱了,也许他比任何人都想从这牢笼里面挣脱出来吧。他仰着头看着天空,行走在这世间这么多年,好像只有现在,他才觉得天空是晴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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