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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落空城》 关于一些设定（必看！必看！必看！） 首先我先声明，这本书不一定能完结，同样也未必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然而这一切决定权都在你们手中（没错，发生了什么都跟我没关系！嘿嘿） 没有人是不会死的，只不过他们的生死我交给了你们 一队，编号1到1000 每天我会根据后台的收藏数来决定是否会有人死亡，如果收藏数为单数那么将会有人死亡，如果为双数，那么啥事都没有。（为了保证随机性，我去买彩票，根据彩票的前三位数来决定死亡序号。） 在收藏达到四位数之后（如果能达到的话，哼唧唧等达到了我就把括号里的东西删掉）如果四个数字相同，列如：1111那么恭喜你们，男主死亡，本书完结。 如果一队里一千人全部死亡，本书完结。 如果作者买彩票不小心中了五百万，本书完结。（苍天保佑！） 嗯，当然也有复活机制，暂时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们（我不会告诉你们我是懒得想~） 就先这么多，回头可能会有补充，要是有什么问题书评留言，我会参考滴~ （本书没有存稿，一个字都没有，毕竟写完的人死掉了就贼亏，所以大家体谅体谅我哈，如果断更的话，跟我没关系，绝对不是我懒的码字绝对不是！） 第一章 覆灭的初端 传说，这个世界并不是圆的，只要一直走，就能看到这个世界的尽头，那里是无尽的水，包裹着渺小的陆地。 还有大片的莲，并蒂双生，一排又一排的紧紧挨着。老人们总说，那并蒂莲是有灵性的，双生的花越开越艳，但若有一朵凋零，那么另一朵会带着它的枝干迅速死去。它们是彼此衬托着的，永远离不开对方。 但总有人不信邪，他说他去到了那片无尽之水，在那莲池的中央，是一片净水，只有孤零零的一株竖在那里，双生的莲落了一朵，而它却活的让人惊艳… 世界的尽头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少年合上书，轻轻地眯着眼睛，如果书上说的是真的，那应该会很美吧…还有那落了一朵的并蒂莲，又该是什么模样呢？ 轻微的震动摇晃着他的身体，迫使他从床上爬起来。 窗外的路面裂开，墨黑的液体涌出，推动着孤零零的土地，将那些惊恐地人们大口吞没，少年站在窗边，脸色苍白… 7月23日星期五 所有人都记住了一天…所有还活着的人… 白色，从走出的第一步到落下最后一个脚印，自从覆灭者出现的那天起这个世界都再未变过。 这是那些怪物的名字，又或者是那些怪物体内的病毒。 没有人知道那些古老病毒的来源是什么，它们已经在这个世界潜伏了数万年，也有可能会更久。极强的传播性，以及被感染之后恐怖的破坏性，已经将这个脆弱的世界摧残的所剩无几了。 …… “又下雪了。”透明的玻璃窗里，青年伸出手指，感受着刺骨的寒意。 “是啊，但起码下雪的时候，那些怪物不会到处乱跑。”中年男子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他的检测报告，“你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不要出去看看么？” “看雪么？那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关上灯都感觉整个屋子全是白的。”青年摇了摇头，“这个月损失不小吧，那些东西最近好像很活跃的样子。” “死了八十七人，还有一千多人受伤，没有人被感染已经是万幸了。” “万幸么？或许有人被感染了，才是你们希望看到的吧。”青年转过头，眼睛里露着一丝狡黠，“呐，我去洗澡了，你忙吧。” 转身离开，不给对方任何继续缠住他的机会。 “情况怎么样？” 中年男人摸了摸耳中的通讯器，苦笑了一声，“情况还算稳定，但是…” 他拿起手中的检查报告，密密麻麻三十多项数据，每一项都打着让人心惊的红色叹号。 “唔，还是全部超标么？”耳机里的声音有些惋惜，“罢了，首领已经说过了，只要他还能控制住自己就没问题。” “还有，你上次发的申请这边已经批准了，人马上就到，你准备接应一下。” “明白。”挂掉电话，男人忍不住摇了摇头，那个人原来也会变啊…又或者是说为了某些东西他也会做出变通。 巨大的半圆形建筑落在雪地上，同样喷涂成白色倒也不显得突兀，外面的气温常年保持在零下二十度左右，哪怕是出来走走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青年一个人坐在屋顶，穿着短袖的薄衣，并没有被冻僵的痕迹。来‘revival’已经有六七年了，最开始还有些事能做做，但来到了这里之后，他除了混吃等死，就只剩下做不完的检查报告。 “又在这发呆？”男人裹着厚厚的衣服，从天窗露出个脑袋，“陪我出去一趟。” “喔。”青年拍了拍身上积落的雪，回到屋子里，“去哪？” “去机库接人。”男人伸出手摸了摸后者，身上仍旧微温，完全不像是在零下二十度的天气里呆了半个小时的样子，“上次的申请通过了，总部那边派的人马上就到，而且还是一队的精英。” “一队么？” “怎么，你认识？” “大概吧。” 对于青年的来历，他并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这个人是首领亲自送来的，而且那个男人说过，只要他在，这里就永远是安全的。 整齐的队伍在跑道旁，穿着厚实的防冻服，只有他一个穿着短袖显得异常特殊。 飞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巨大的黑影压住了所有人的视线。缓缓落下，带起的风如刀割般肆虐在所有人裸露出的皮肤上。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机舱里的青年有些不满，“这样的废物，就让他们去死好了，活着还浪费资源。” “呵，上面的安排，就当过来度假了吧。” 舱门推开，扶梯落下，几个人完全没有想要压低自己的声音。 在场的人脸色都很难看，那些人的话确实有些不堪入耳，但他们却又不敢有任何不满的表现。 “欢迎来到sc07号外围战垒，我是这里的负责人袁鑫。”中年男子走上去伸出手，看不出任何的恼怒。 “哦，负责人么？竟然这么弱，那也就不奇怪你的手下都是一群废物了。”走在最前面的青年毫不客气的嘲笑着，跟在他身后的五人也都传出阵阵笑意。 “见笑了，确实无法和诸位相比。”袁鑫脸上仍旧带着极弱的微笑。 “哈，我就喜欢和你这种有自知之明的人聊天。”青年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总部一队编号371，好了我们都累了，准备个休息的地方吧，当然如果有漂亮的女孩就更好了。” “好的，我知道了。”袁鑫点了点头，这张满是沧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零，带他们去顶层的房间。” “唔，我要去吃饭，饿了。”零皱了皱鼻子，并不愿意，“让他们自己去好了，长眼睛就是用来看路的，如果不会看路，我帮他挖掉好了。” “谁说的？”袁鑫面前的青年突然眯起眼睛，“出来让我看看这句话是哪位高手说的，我这辈子最佩服这种人了，当然如果你能帮我把眼睛挖掉，我就更佩服你了。” 一双手，出现的有些突然，不大甚至有些细嫩。然后他就看不到了，剩下的就只有眼眶里的刺痛。 “不客气。”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手上带着几缕猩红，落在雪面上，烫出无数粗糙的痕迹。 气氛突然有些压抑，空气中还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不好意思，没控制住。”零的脸色有些冷，昏暗的眸子渐渐清晰起来，“回头告诉老头是我干的就好，他不会找麻烦的。” （诸位，游戏开始，希望你们喜欢~） 第二章 编制外 “你敢动一队的人？” “哦，为什么不敢？”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队不是人么？还是说你们天生高人一等？” 零侧着脑袋，像一只好奇的小奶狗。 “你…” “管好自己的嘴，起码能死的瞑目。”沉稳的声音从几人背后传来，一身白衣的女子梳着利落的长马尾走了过来，“zero好久不见，我是第一执行队副教官白虹，带他们出来见见世面。” “呐，一队的人也需要出门见世面了吗？”零看着女人，“看来这些年你们已经死的没人用了呀。” 女人并没有反驳，反倒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一队的情况你也清楚，在前线出现死伤都是常有的事，所以人员也会经常更换。” “哦，那就是死的没人用了呀，不然这样的人可是进不来的呢。”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对于零的话她不敢反驳，难听至极但却是事实。虽然现在的一队实力仍旧不弱，但素质跟之前相比确实差了很多。至于刚才发生的事，她全当没有看到就可以了，因为这个人的事情以她现在的职位可处理不了。 “说正事，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把这群小家伙送过来，而是给你带个人。”女人很漂亮，直勾勾的看着零，但却没有任何办法能从那张脸上捕捉到任何有用的表情。 “我？不了，人又不好吃，还没有你们发的能量块味道好。”零摇了摇脑袋，似乎对女人的礼物并不感兴趣。 “是你的熟人，刚执行完任务，上面批假把她送过来休息一段时间。”女人自顾自的说，零的话她根本就接不了，那个人似乎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所有与他无关的东西，就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和他毫不相关的世界。 继续侧着脑袋，他没有接话。随心所欲，想说就说了，想做就做了，当什么都不愿意去想的时候，就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喂，我说你什么时候能正常点？”女孩出现的有些突然，小手拍着他脸上，看的身后的女子一阵心惊。 “疼！”捉住女孩的手腕，零迅速后退。 “哇，我没用力好嘛？”女孩看着退出去的零，俏脸微鼓，“话说你还记得我吧，司令说你最近记性特别差，都快要得老年痴呆了。” “十九岁，得不了老年痴呆的。”零摇了摇头。 “如果要叙旧的话，你们待会有的是时间。我的任务完成了，把交接书签一下，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女人从皮包里掏出一叠文件，递给面前的女孩，“虽然你是来休假的，但一队的人还是要交给你管理。” “知道啦，司令怎么可能那么好心莫名其妙给我放假，而且还是这种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休假的地方好嘛。”女孩轻声的抱怨着。 女人收起签好的文件，“总部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如果你有什么事再联系我。” “呢个，麻烦您稍等一下。”袁鑫小跑过去，拦下了想要离开的女人，“您看刚才的事…” “哦，我知道，你不用太担心。”女人看了他一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这件事你跟我都处理不了，到时候直接上报给司令就行了，他会处理的。” “可那个人毕竟是一队…” “没事，不会跟您扯上关系的，毕竟零有些特殊，虽然他同样隶属于一队，但却并不属于编制内的人，他的事情全权由司令处理，而且他也只会听从司令的命令，所以您放心好了。”话并没有说全，她看着不远处那张年轻的，但却让她记忆犹新的面孔。只听从司令一个人的命令么？大概吧，如果他心情好的话… “你猜我为什么会来这？”女孩身体前倾，眼睛盯着后者。 “司令派你来的。”零的眼睛里没有什么精神，这个问题对于他而言就只是一个问题而已。 “你会没朋友的！”女孩朝他呲牙。 “我本身就没朋友。”零转身朝着基地里走。 “喂喂喂，你去干嘛？” “吃饭，刚才说过了。”抖了抖身上的雪，手掌摁在门锁上扫描掌纹，“你可以一起，这里的饭味道不错。” 女孩轻轻跺脚，追上了零，“你在这不会无聊么？” “会。” “那你一般都做什么？” “吃饭睡觉。” “……” 饭桌上，女孩用手里拎着两根木棍捅着盘子里的饭，“你们这里为什么不提供餐具，还有这个东西是什么，你难道指望本姑娘用这两根木头棍吃饭么？” “筷子，据说对开发大脑和控制脾气都有不小的帮助。”零熟练地扒拉着面前的饭菜往嘴里送。 “我要用叉子！”女孩瞪着他。 “…” “我说我要用叉子！” “…” “零！我说我要叉子！” “你叫我？”麻木的抬起脑袋，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幅餐具，打开…“这个行么？” “你管这个东西叫叉子么？”女孩很用力的挤出笑容，看着另外一双筷子。 “哦，没有别的了。”零送了送肩膀，“凑合着用吧，不过你这模样跟我之前的一个朋友到时有点像。” “你以前的朋友？为什么之前从来都没听你讲过，她叫什么。”女孩突然对零的话来了兴趣，将手中的筷子扔到一旁。 “莉瑞儿，是我之前…你把我的饭弄撒了。” 面前的桌子一点点的弯曲，直到彻底叠在一起，女孩的脸上带着阴森笑意，“那我是谁你知道么？” “哦…”零抬起脑袋看着女孩，“莉瑞儿吧，应该没记错，有点不太清楚了。” “我真是谢谢你还记得我。”莉瑞儿咬牙切齿的看着他，“那麻烦你解释一下你刚才说的那个莉瑞儿又是谁。” “嗯。”零点了点头，“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你。哦，你什么时候来的？” “哇！”莉瑞儿从椅子上蹦起来，横坐在零身上，手掌抓着后者的头发，“我真的要被你气死了，你刚才都在跟谁说话，你的脑袋是用来干嘛的，你除了会睡觉吃饭还会干别的吗。” “大概不太会…”零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莉瑞儿感觉自己要被这个家伙气哭了，“不想理你了，你也别来烦我。” 从零腿上站起来，女孩没好气的大步离开，但没走几步就回过头，“不行，你必须现在就跟我道歉，不然我绝对饶不了你。” （送你们个小礼物，希望你们喜欢~编号315死亡） 第三章 流放者 “对不起。”他并不觉着丢人，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哼。”女孩皱了皱鼻子，算是默认了他的话，“什么声音？” 干净的空气中杂音显得有些突兀，虽然很细小，但逃不过两个人的耳朵。 “哦，大概是覆灭者吧。”零看着地上的食物，捡起一块扔进嘴里。 “不脏么？”莉瑞儿看着他，皱了皱眉头。 “脏。”零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 “那你为什么还要吃？” “这里不是中心食物很紧缺的，最好不要浪费，不然就要饿肚子。”地面虽然很干净，可不免会落上一些浮尘，但零似乎并不介意。 “那覆灭者不要紧么，你还在这里吃东西？”莉瑞儿的脸色并不好看。 “没事，有问题警报会响的。”零低着头，挑着那些还算干净的饭菜。 “是指这个么？”莉瑞儿指了指头顶的扩音器，声音刺耳。 “嗯。”零点头，继续往嘴里塞着食物。 “喂喂喂，这不是出问题了么，你还有心情吃？” “算上这次，这个月已经响了十一次了，他们能解决掉。”零咽下嘴里的食物，“最多死点人而已。” 女孩看着他，眼神逐渐变得平静起来，“你…好像跟我之前认识的呢个你有点不一样了。” “嗯，这么多年，人总会变的。”零点了点头，“那个人说的没错，弱者确实该死，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好，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等某一天感染成覆灭者再回来探望我们？” 这次她没有说话，而是选择安静的离开。她和一队的人来就是为了解决这里的覆灭者，此刻的情况同样也不允许她继续在这浪费时间，当然更重要的是，她现在不想看到这个人，因为他跟之前自己认识的零，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呐，走了么？”零抬起头，歪了歪，“话说的好像有点重了，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 “去，把那边的缺口守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些怪物冲进去。”袁鑫挥手，指挥着手下的士兵，“一队的人呢，怎么还没来，要是再不来的话，这次恐怕要守不住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身后，莉瑞儿已经带着五人来到堡垒的缺口处。只不过眼下的情况要比她想象中麻烦的多，数十只覆灭者将缺口围住，一副誓死都要冲进来的模样。 “袁鑫是吧？这个缺口是覆灭者做的？”莉瑞儿眉头微皱，身后的墙壁已经破开巨大的缺口。 “没错，只不过并不是它们。”袁鑫抹了一把脸上的雪粒，“你现在看到的这些就只是一些小喽喽，它们可还没有这个本事。” “不是它们？难道还有别的覆灭者？”莉瑞儿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可这里不是前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覆灭者？” “或许是刚被感染吧，也有可能是野兽的尸体，毕竟这里是边线，什么东西都会有的。但我敢肯定在这群畜牲背后是一定有人性覆灭者在指挥，不然以他们的智商，可不会这样进攻。” “人形覆灭者？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说过流放者么？”袁鑫笑了笑，“中心的人应该都不清楚吧，回头有时间你可以问问零，我们这里的流放者一般都是他处理的，估计他知道的能多一些。” “嗯，那剩下的交给我们吧，毕竟刚来总要拿出点实力让人信服吧。”莉瑞儿点了点头，将话题转移开。 黑色的液体顺着覆灭者臃肿的肉身滴落，雪地上的墨黑极其刺眼。 莉瑞儿身后的五个人走到前面，将士兵顶替下去，“这里的覆灭者好恶心，感觉晚上会吃不下饭的。” 巨口张开，喷出淡淡的腥气，那些覆灭者并没有将面前的五个人当回事。 暗处，黑影一闪而过，然而并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来嘛，让我看看你们这些恶心的东西究竟有多强。”轻笑着，为首的青年已经冲了出去，“这些垃圾就交给我吧，好些天没开荤了，都快忘了血是什么味的了。” 闻言，身后的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换上一副轻松地表情。 “没问题么？”袁鑫看着独自冲出去的男子，有些不太放心。 “没问题的，一队编号296，能在一队排进前五百的人，都是有点本事的。”莉瑞儿笑了笑，同样没有任何担心。 身子微微弯曲，男子的眼白瞬间消失，双臂一点点的裂开，黑色的液体扭曲着，将他的双臂完全包裹。 “虫？感染者！”袁鑫微微一惊，接着轻轻摇头，一队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自己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 双手已经变成了两柄巨斧，狂笑着将面前的覆灭者砍成碎块，黑色液体肆意横飞。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场战斗完全吸引，并没有人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黑色的影子已经落下。手臂抬起，手中黑色的荆棘缭绕着黑色雾气。 “呐，你想做什么？”就在刺下去的一瞬间，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握住了那距离两人仅剩半寸不到的漆黑手臂。 听到身后的东京，莉瑞儿和袁鑫两个人瞬间惊醒，转过头看着那只丑陋的覆灭者满脸恨意。 “应该是这个家伙了吧，那群小家伙背后的指挥者，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是流放者呢。”手掌微微用力，随着清脆的断裂声，覆灭者的手臂被他生生掐断，“冲你来的哦。” “我？”莉瑞儿愣了一下，“怎么会。” “左手拿武器，可不像是要杀袁叔的。”零轻轻地眯眼笑道，“你来这里的事情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吧？” “司令、白教官还有他们，再没别人了。”莉瑞儿看着那只覆灭者，轻轻地咬着嘴唇，“可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的编号吧。”零从覆灭者手上将黑色的荆棘拿下来扔到一旁，“之前为了杀94号都可以牺牲接近一万覆灭者，如果他们在这里杀了你呢？牺牲的只是只是一个覆灭者和这几个小家伙而已。” 零裹了裹衣服，“袁叔，给白教官打个电话，就说这里有事需要她处理一下。” “好…知道了。”袁鑫点了点头，走到一旁去联系白教官。 “这里还有什么事情没处理么？”莉瑞儿探过脑袋看着零问道。 “哦，只是叫她回来而已，老头做事太慢了，我可不想让这种人逃掉。”零揉了揉她脑袋，“有内奸的，不然它们是不会轻易对你动手的，毕竟你的编号可是二呢。” （编号673死亡） 第四章 噬魂 “找我回来有什么事？”白虹站在零面前，后者的眼神让她有些别扭，“总部还有很多事要忙，如果不是很急的话…” “跟你没关系吧，就算那里被毁了。”零盘腿坐在悬梯上，轻轻地歪过脑袋，“喏，刚刚抓到的。” 覆灭者被锁在特质的笼子里，任凭它咆哮着，除了身体撞击在能量壁上的涟漪之外，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来杀莉瑞儿的。” “怎么会…”零并没有想要让她把话说完，甚至连听都没有兴趣。 “哦，你不需要发表意见。”零伸出手敲了敲身旁的箱子，“有没有什么想对他说的？” “你什么意思？”白虹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就算你是零，玩笑也不是随便乱开的。” “我这个人从不开玩笑。”零眯着眼睛，“就算是总部的人，有权限查阅莉瑞儿资料的人也绝对不会超过十个，除了几个你完全接触不到的人之外，就只剩下一队的总教官了，那个色老头以你的身段勾引一下，应该不会很难。” “你…” “不用恼羞成怒，就算猜错了，一个副教官而已，很快就会有新人补上。”零从悬梯上站起来，“当然，如果是我错了，我会对你的尸体道歉。” 零的话并没有说完，黑色的雾气从白虹的身体上腾起，光滑的皮肤被瞬间烧灼殆尽，黑色的躯体开始涨大，露出覆灭者狰狞的模样。 “呐，看样子猜对了。” 黑色的手掌带着尖锐的骨刺，抓向零的胸口。 零看着那只墨黑的利爪，轻飘飘的抬起胳膊，用自己的手掌挡在胸前。 骨刺瞬间刺透他的手掌，黑红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带起一阵白雾，“你为什么能伪装成人类，而且以你的实力应该还达不到使用语言的程度？” “你不怕死？”白虹没有搭理他的话，而是看着零的手掌，“你应该知道，就算你是感染者，但被覆灭者抓伤之后，还是会再次感染。” “恩，那又如何呢？”零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任由血液绕在指间，“你好对我并不了解？难道你没问过那个色老头吗？” “你的资料连备份库都没有，他一个一队教官怎么可能知道。”白虹抽出自己的手掌，鲜血很快就被黑色的体液吞噬，“不过那也无所谓了，等你成为我们的同伴之后，我会好好了解你的。” “同伴吗？”零低下头，轻轻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你应该属于变种吧，可惜你不会告诉我，不然能省不少麻烦。” “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一下，我的血或许会比你们的血更毒一些。”零轻轻的眯着眼睛，手掌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黑色的液体就如同针线一般，将伤口缝合在一起。 “什么意思？”白虹看着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安。 “哦，关于我的‘虫’，你或许还不清楚吧。”零眯了眯眼睛，“喏，就是这个东西。” 摊开手掌，黑色的咒文从掌心开始蔓延。 “其实除了副作用大点之外，它还是挺强的。”零轻轻地打了个响指，“我管它叫噬魂，备份库里其实有我的档案的，只不过它被规划在禁忌里，也就是说所有不小心知道了的人，都要死。” 白虹突然一声惨叫，巨大的身体摔倒在雪地上，从指尖开始，之前被体液吞噬掉的鲜血就如同暗红色的蠕虫一般钻出来，开始一点点的啃食着它的身体。 “我说过了，我的血，最好不要随便碰呢。”零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白虹粗壮的手臂在十几秒内只剩下几根白骨，“不过你还蛮有意思，我会好好收藏起来的。剩下的时间，就好好享受这些小家伙吧。” 身后的雪地上，痛苦的咆哮声持续了十几分钟才逐渐消失，只留下一具空旷的白骨。 … “抑制剂给我。”医疗室里，十几只用过的注射器被仍在一旁，“不够，再多拿一些。” 零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将注射器刺进自己的手臂中，将淡绿色的液体挤压进去。 “白虹死了吗？”莉瑞儿缩在一旁的椅子上，下巴杵着自己的膝盖，看着周围有些慌乱的人群。 “恩。”零点了点头，“她的情况有些特殊。” “所以你又吃人了？”莉瑞儿皱了皱眉头，“司令不是说你不能再吃了吗，你现在已经很强了，那些东西只会给你带来副作用。” “我知道。”零叹了口气，看着因为用药过度而略显肿胀的手臂，“帮我一下，身体对它产生抗药性了。” “唔。”莉瑞儿从椅子上站起来，抄起一旁桌上的手术刀，“张嘴。” 刀刃轻轻刺破手指，血液包裹着黑色的液体滴进零的嘴里，“只有一滴。” “恩。”零点了点头，“你们出去吧，不要进来。” 袁鑫点了点头，带着医护人员从房间里走出去。他没有问零任何问题，因为他隐隐的察觉到，这件事情并不是他能够触及的。 “你不走吗？”身后的门被重重的锁上，莉瑞儿却重新缩回到椅子上，“你不是不喜欢我那副模样么？” “对，很讨厌。”莉瑞儿使劲点了点头，“但我讨厌又不代表你就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呵。”零摇了摇头，轻轻地摊开手掌，墨黑色的血滴就如同有生命一般在掌间滑动，“来吧，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黑色的纹路再次浮现，血滴就如同见到了食物的恶鬼，瞬间化作数道钻进了零的身体里。 墨色的鳞衣从胸口开始一点点的爬满零的整个身体，压抑的咆哮声从他的口中喷出，身下的椅子瞬间化成了无数铁屑四散飞溅。 两只手撑着地面，努力让自己站立着，身上特质的衣服已经涨大了数倍，紧紧地勒着他，似乎随时都会崩裂开。此刻的他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人类了，巨大的身躯哪怕是覆灭者在他面前也只是渺小的虫子。 房间里的桌椅都被抛开，重重的砸在墙壁上。虽然房间的隔音足够好，但是从外面依旧能够隐隐的听到房间里的杂乱。 莉瑞儿低着头，安静的摆弄着自己的通讯器，面前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 金属制的地面已经被深深的扣出无数爪印。 噬魂并不属于正常的肉体变异，它极强但同样它的副作用也足以将一个人生生摧毁。噬指的是吞噬吞吃，而魂则是被吞噬者的能力以及些许残存的记忆。 没有人的灵魂是那么好吃的，强大的怨念如果无法成功压制，那么吞噬者就会遭到极强的反噬，甚至是堕落成一名覆灭者。 但还好，他足够强大，只不过在亡者的怨念没有消散之前，那股反噬的力量仍旧会在他体内胡作非为。 第五章 腐乱 “呵…咳咳。”零无力的躺在地面上，身体上斑驳着伤痕。终于结束了，就算他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但那种痛苦仍旧把他折磨得精疲力竭。 “好点了么？”莉瑞儿蹲在他身边，轻轻地擦拭着他身体上的血迹，“都说过你的‘虫’不能随便用了。” “咳…有些东西想要搞清楚，总要付出点代价的。”零抹了抹嘴角残留的污秽，“待会陪我回去一趟，那些老东西在总部呆的有点太安逸了。” 莉瑞儿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猩红的毛巾，“跟你杀死白教官有关么？” “不是白教官，她早就死了。”零强撑着身体从地面上爬起来，“你应该能猜到，那是覆灭者，白教官或许很久之前就被它吃掉了。” “好希望这场战斗快点结束。”莉瑞儿看着零，“那样大家就都不会死了。” “那一天总会来的。”零推开厚重的铁门，“毕竟是战争，无论是人类还是覆灭者，总有一方会赢，然后好好活下去。” … revival总部 飞机在跑道上停稳，放下悬梯。 “很久没回来了吧？”莉瑞儿从梯子上跳下来，机场已经有人在等他们了，一个从小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哪怕出去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在回来的时候也一定要找熟人过来接自己。 “哇，怜姐姐，有没有想我！”莉瑞儿飞奔着张开手臂，抱住安静站在跑道旁的女孩，“嘿嘿，快看看谁回来了，这次没骗你吧，我就说有惊喜的。” “好久不见。”怜歆看着莉瑞儿身后的零，“之前她跟我说你要回来，我还以为这丫头又骗我。” “好久不见。”零点了点头。 “你这次回来待多久？虽然司令让你待在边线，但是如果你不想去的话…” “办点事就走，而且那边的生活比这里清闲的多。”零难得挤出一丝笑容，“司令呢？带我去见他一下，有事要说。” “嗯，跟我过来吧。”怜歆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 莉瑞儿抱着怜歆的手臂，悄悄地打量着。基本上每一次，只要自己骗她说带着零一起回来，这个从来都不知道打扮的女孩总会穿上那些平日里最嫌弃的短裙和略小一些的休闲t恤，将年轻女孩姣好的身形勾勒出来。 “怜姐姐，你平日不是最讨厌其他女孩穿这样的衣服嘛，你为什么也会有啊。”莉瑞儿淡金色的头发披在怜歆身上，眯着眼睛笑的像是一只小狐狸。 “要你管。”怜歆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酌红，“还不是因为要来接你，平时的衣服穿腻了换一下。” “哦，好吧。”莉瑞儿撅了噘嘴，“还以为你喜欢零呢。” “怎么可能，你可别胡说。”怜歆瞪了她一眼，顺着发间的空隙瞥了一眼身后的青年，“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呢种木头，成天就知道板着长脸，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怎么可能，我感觉他蛮有意思的呀。”莉瑞儿笑眯着眼睛，“而且我听一队不少女孩都对他感兴趣呢，还说如过他够好看就一起嫁给他呢。” “别成天听他们胡说，听到没有。”怜歆敲了敲莉瑞儿的脑袋，“你也是，成天没个正经，都十六岁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哦哦，知道了。”莉瑞儿吃痛，捂着脑袋，“司令又在开会么？” “嗯，今天是大会，高层应该都在。”怜歆站在扶梯上，看着身旁让人眩晕的高度，“对了，待会好好看着他，可别让他随便闹。总部的那些老家伙对他意见可不小，要不是这个家伙实力太强，估计早就对他下手了。” “哦，没事的，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上面还有司令压着呢。”莉瑞儿看着怜歆，突然眨了眨眼，“而且他这次回来，好像就是来对付那些老家伙的。” “出事了？” “覆灭者混进总部了。” 怜歆的眼睛瞬间瞪大，扭过头看着莉瑞儿，“没骗我？” “真的呀，我怎么可能骗你，你待会看着就好了。”莉瑞儿吐了吐舌头，“估计今天那些老家伙要大出血了。” “这里不能进。”三人刚走下扶梯，两名男子突然出现拦在他们面前。 “我们是来找司令的。”怜歆俏脸瞬间冰冷，将通讯器里的个人资料打开，向两人展示着自己的身份。 “一队的人？”男子抬起头，打量着面前两个漂亮的女孩，“你是一？” “是。” “不好意思，开会期间，任何人都不能进。”男人摇了摇头，仍旧挡在她们面前。 “司令的命令吗？” “不，是三老的命令。” “那就让开，我们没空在这里跟你们耽误时间。”怜歆上前一步，想要推开面前的男子，但对方却伸出手，将她拦了下来。 “我们知道您是一，但希望您也不要忘记您的身份，这里是总部，您该不会想要跟我们动手吧。”男子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还是请回吧，或者您也可以选择在这里等着。” 怜歆看着两人，握拳的手掌已经开始泛白。这就是一队的现状，受人敬仰同样也受人唾弃。有些人感谢他们保护着自己，而另一些人却唾弃他们体内的病毒，在他们眼里一队的人与那些覆灭者没什么两样。 “我来吧，本身就是我的事情，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零伸出手，把怜歆拉到身后，“你刚才说我们不能过是么？” “对。”男人眉头轻皱，打量着零，面孔有些陌生，不像是总部里的人。 零点了点头，手臂上的咒纹缓缓浮起，“我跟老头说好的，不会随便杀人，但是你越界了。” 黑色的血丝刺破皮肤，根本来不及阻拦，直接钻进了两个人的身体里。 “走吧。”零绕开已经到在地面上的两个人，“死不了，留了一命。” “那就好。”莉瑞儿拍了拍胸口，似乎是缓了一口气，“你早就打算回来了吧？” “嗯，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该清理一下了，那些老家伙总以为前线就是全部，但我们人类只拥有这个世界四分之一的土地，剩下的那些可都是在覆灭者的手里。”零看着面前的大门，轻轻推开，“那些思想迂腐的老头该退位让贤换些新人进来了。” “你要做什么？”会议室里的光已经透了出来，怜歆站在零的身侧，小声问道。 “劝说或者血洗。” 第六章 腐朽者 沉重的金属门被推开，压迫着地面的摩擦声锐利刺耳。 “你回来了？”会议室主位上，身材健硕的男人侧过头，露出那张无比丑陋的面孔，无数疤痕连在一起，爬满了整张脸。 “嗯。”零看着他，打了个哈欠。 “出什么事了？”男人笑了笑，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零的肩膀，“没想到还会有你解决不了的问题。” “嗯。”零点了点头，“确实出了些事，不过有点特殊，所以只能回来解决了。毕竟人都在这里，让你们跑一趟也不太好意思。” 听到这句话，在场超过半数的人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如果说在整个revival里最让他们忌惮的人，绝对不是那个满脸疤痕的首领，而是这个干干净净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青年。 “你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啊。”男人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但脸上仍旧保持着微笑。 “哦，或许吧。”零面无表情的耸了耸肩膀，似乎并不想搭理他，“对了，白虹死了，我杀的。” “你杀人了！”话出口的瞬间，会议室里的一名老者猛地拍桌而起。 “老瑞斯别那么激动。”零缓缓地走到桌前，毫不客气的在桌首的位置坐了下来，“怜歆你和莉瑞儿看好了老头，我要处理点事，就别让他插手了。” 男人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并不是因为零，而是因为他知道这一次恐怕是真的出事了。因为那句话，就是在告诉他，接下来的事情，一个首领或许做不了，但他却必须要做。 “呐，其实跟你们说了，也未必能听懂，所以还是直接给你们看吧。”零瞥了一眼瑞斯，“当然，你也会知道我为什么要杀白虹，以及我为什么要回来给你们找点麻烦。” 零的话没有任何遮掩，大部分人的脸色已经开始泛青。 男性的面庞开始逐渐扭曲，身材也变得纤细起来，“她是谁你们应该认识吧。” 女人的脸上带着优雅的微笑，身体微微前倾，“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还满意么？我能吃的只有覆灭者，这个你该不会忘了吧。不过能让这种东西混进总部里，我不在的这些年，诸位应该很闲吧。” 细嫩的脸庞褪去，又是那张冰冷的脸，“胡教官，这些年身体无恙吧？” “哈，托福托福，没什么大毛病。”胡阳的声音有些干涩，似乎每一个字说的都小心翼翼。 “莉瑞儿的事情，你说了多少？”零的手掌已经搭在他的肩膀上了，那具已经开始微衰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 “没…” “哦，对了我还带了个小礼物，一只活的覆灭者。”零轻轻地低下头，把嘴贴近胡阳的耳边，“它今天是去刺杀莉瑞儿的，如果不是我恰巧在她身边，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虽是趴在耳边，但零却并没有压低声音，在这落针可闻的会议室中，这句话显得那么刺耳。 瞬间，无数人的脸色变的异常难看。他们并不喜欢零这个人，但是他们很清楚，在人类之中零的存在，甚至要比统领着他们给人类夺来一片乐土的司令更加重要。 如果说司令给给了他们当下，那么零就是所有人类的未来。能真正拯救人类的人只有他，但同样能够真正将人类覆灭的人也只有他。 所以在revival的保护名单里，排在第一的就是莉瑞儿，因为那个无法给她带来任何战斗力的能力，却是他们最后的一张底牌。 至于零…你翻遍revival所有的保护名单，恐怕都再也找不到他的名字，毕竟这个疯子当年的光辉事迹不仅仅是他们，就算是放在覆灭者那边都可以算是一个传奇。 “这是你的错吧？”零直起身，居高临下。 “是…是我的错。” “所以你不能再犯错了。”零缓缓抬起腿，然后猛地落下。 没有意料之中的惨叫，随着双腿间鲜红的血液溅起，胡阳眼睛一白，直接昏厥过去。 “能让覆灭者混进总部，可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零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脚上的血似乎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我帮他一把，防止他以后再做错什么。” 没有任何人敢质疑，无论是他的手段，还是这件事情的对错，都让他们无法开口。 “老瑞斯。”零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他并不太习惯与人交流，“总部安全系统是你管理的，没记错吧。” “是。”瑞斯的表情并不好看，眼前的人已经不是记忆中的男孩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变成了自己再也不认识的样子了。 “这里面责任最大的人是你吧。”零抬起脑袋歪了歪。 “种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所以…” “所以只有发生过死了人才能想到么？”零眯着眼睛，“该换人了。” “你说什么？”瑞斯瞪着自己的眼睛，根本不相信这种话能够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 “哦，呢个叫退位让贤对吧。”零舔了舔嘴唇，似乎很久没有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了，“怜歆，这个位置交给你了，覆灭者的情况你最清楚，所以这里的安全措施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我同意了么？”瑞思的声音有些恼怒，他看着零压制着自己的咆哮。 “哦，不同意么？”零抬起手挠了挠头，放下时黑色的咒纹已经爬满双臂，“一秒钟，考虑一下。” “呵，你在做梦。”瑞思咬着牙，这个位置做了这么久，权利是什么滋味只有享用过的人才会知道。 “呐，老头，你会帮我解决掉后面的麻烦吧。”零回过头，看着远处靠在墙上垂头的男人。 “做就好了，我相信你。”男人推开门，脚掌已经迈了出去，“今天有覆灭者潜入袭击了这里，你带回来的那只我去拿来，就当替罪羊吧。” “司令！”瑞斯急忙出声，想要拦住已经迈出步子的男人。 就如同没有听到，男人的脚步没有任何停歇。他相信零，因为那个小男孩，是他亲手带大的，甚至有时他都在想，那种无喜无欲的性格，或许才是一个领导者最应该有的吧。 身后的会议室，已经变成了修罗场，他能想象到零会将这里闹成什么样子。但是他知道，这群已经忘记了战场的腐朽者，已经不适合继续坐在这里了。 第七章 消失的315号 “真的没事么？”莉瑞儿躲得远远的，覆灭者被绑在黝黑的铁柱上，火焰从脚底的喷射器里爬出来，一点点的吞噬着它巨大的躯体。 “老头说他会解决的。”零靠在墙边，自在的擦拭着手掌上残存的血迹，“而且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他们继续放纵了，不然这种事我是不会插手的。” “你知道什么了？”怜歆和莉瑞儿挤在一起，轻轻的抬头，问道。 “呵，没什么。”手中的纸巾握成球，弹进不远处的垃圾桶，“我去找老头说点事，一个小时后机库等我。” “我和你一起吧，怜姐姐刚接任总部的安全管理应该会很忙的。” “不用，我自己去。”零摇了摇头，“要是没事就去买点东西，分部的生活你应该不会很习惯。” “哦，那你自己小心点。”莉瑞儿冲他扮了个鬼脸，“怜姐姐，就一个小时，陪我去买点东西嘛，而且你马上就要看不到我了，我怕你会想我…” 从一层到顶层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拦，revival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煞星回来了，几个小时前拦他路的人现在还在急救室里抢救，他们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躺着进去的。 犹豫了一下，零还是没有敲门的习惯。推开门进去，男人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来了？” “嗯。”零点了点头，自己接了杯水，“出什么事了？” “什么意思？”男人咧了咧嘴角，睁开眼睛坐正。 “前线出问题了吧。不然就算你同意，那些老家伙也绝对不可能同意在没有任何看管的情况下让我和莉瑞儿待在一起。但是他们同意了，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算待在总部，你们也没有把握能护住她。”零从来都不是一个说话喜欢遮掩的人，每一字都是针尖带血。 “我就不能让她去么？我作为一个司令难道这点权利都没有了么？”男人听着零的话，忍不住笑了两声，“你现在就是太敏感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是男的，我都怀疑你要更年期了。” “老头，你不会撒谎。”零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你心跳每分钟比正常情况快了三下，说明你没有说实话。” “我第一次听说看一个人会不会撒谎，是靠心跳频率来决定的。”男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这些东西还是先给你看看吧，而且这些东西你也确实有必要了解一下。” 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是一个小型的密码箱，男人打开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就是这个东西，看看吧。” “ss级？”零有些惊讶，抽出文件里的东西。一张极其模糊的照片，但是从照片巨大的阴影中也能看出这是一只覆灭者，而且是从未见过的种类，唯一清晰的双瞳中，猩红的杀戮之欲没有任何遮掩。 “这张照片，可是315号拿命换来的。” “死了么，被这种家伙生吃掉，应该不会太好受吧。”零点了点头，眼睛仍旧盯在那个模糊的身影上。 “没有。”司令看着他摇了摇头，“是消失了。” “什么意思？”零抬起头，脸上带着些疑惑。 “就是消失了，他在一队管理处的生命灯还亮，也就是说他还活着。但是这个人却不见了，所以我只能理解为消失。” “所以你们怀疑是它做的？”零甩了甩手里的照片，“不可能，这个小家伙我见过，它的变异有些类似于7号。” “你见过？” “哦，之前无聊去腹地溜达了一圈，恰好碰上的，就算不是同一只但应该也类似。”零耸了耸肩膀，“而且你说的315号…换过人了么？好像没什么印象。” “你不记得了？那个当初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小男孩？前一阵你们还通过话” “记不太清了。”零的皱了皱眉头，“可能最近记性真的不太好。” “对了，这次你还准备回去么？”司令挑着手里的笔，话锋突然一转，“那些老家伙也都让你解决掉了，不准备回来么？” “去前线么？”零把手里的照片塞回档案袋里，“还是算了吧，边线养老的生活也挺不错的，而且莉瑞儿在等我了，该回去了。” “我就知道你不愿回来。”男人笑了一声，“对了，在315号消失的原因没有查清楚之前，莉瑞儿都会待在你身边。” “嗯，没问题。”零点了点头，把杯子里的水喝尽准备离开。 “嗯，有个小秘密，想不想听一下，这个秘密在总部只有三个人知道，不过现在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司令饶有兴趣的看着零。 “什么？”零回过头。 “是关于你们的档案的，莉瑞儿的‘虫’其实是我故意放出风声的。” “什么意思？”零轻轻地皱了皱眉头。 “知道sss级档案么？”男人轻轻地舔了舔嘴唇，“在revival里，只有两个人的身份是sss级，你是其中一个，而另一个人知道是谁么？” “谁？” “莉瑞儿。” “不是s级么？”零看着男人，“她的档案我看过，“虫”的能力是封印，虽然感染让她的力量速度方面增强了不少，但却没有任何战斗力。” “没错，因为她没有战斗力，所以她的档案才一直都是s，那个东西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已。” “她的档案是假的？”零向前走了一步，两张脸几乎要贴合在一起，“所以她的档案也是删除的？” “没错。”男人的脸上笑容无比灿烂，“想不想知道她真正的能力？” “不想。”零看着他，摇了摇头，“条件你也不用说了，你压根就没想告诉我。哦，以后有任务发给莉瑞儿，打扰我睡觉。” 挥了挥手，一秒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多留。 “还在记恨我么？”男人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当初让他走确实跟自己有关，如果当时自己能强硬一些的话… … “你跟司令说什么了？”飞机上，零闭目养神，莉瑞儿则在他身旁叽喳问个不停。 “没什么，就是前线的问题。” “哦，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们那里人好少，不好玩。” “嗯，应该不会太久了。” “什么意思？”莉瑞儿倾侧自己的脑袋。 “呵，字面意思而已。” 第八章公主 褪下沾染着黑色血液衣服，零站在窗前感受着身后温热的液体从脊背滚下。 “以后能不能不要在洗澡的时候找我？”袁鑫看着通讯器里的影像有些头疼，浴室里的白色蒸汽从地面上腾起，年轻男孩健硕的身材在他面前显露无疑。 “很弱，应该是迷路了。”零完全不理会袁鑫的话，自顾自的涂抹着沐浴露。 “这个月第三次，应该都是些迷路了的小家伙。”袁鑫叹了口气，对于零他也有些无可奈何。 “过两天我出去一趟，执行者已经放弃这边了，应该不会再有大规模的动作，而且他们的目标是莉瑞儿，我会带她一起。” “有任务了？” “嗯。” “那你小心点，走之前跟我说一声，毕竟一队的那些家伙不太好命令。” “你就说是我让他们做的好了。”冲洗掉身上的沐浴露，也不擦拭直接推开窗户，让冰冷的空气扎在自己身上，“要是不听你的，回来我找他们谈。” “行，我知道了。” 关掉视频，零看着昨天晚上老头给自己发的消息。果然健忘是“遗传”的，他并没有记住零让他把任务发给莉瑞儿这件事。 距离上次的事情过去已经快一个月的时间了，总部的骚乱对这里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只不过是换了一批领导人，最多只能让他们在茶饭之余多些话题。 至于莉瑞儿，交朋友这种事似乎是靠天赋的，而自己在这方面的天赋，或许点上一个技能点都是奢侈。只用了不到两天时间，莉瑞儿就跟战垒里大部分人混的很熟。毕竟面对的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战垒里大部分人也都欣然接纳。 新任务似乎并不困难，但是要带上那个小丫头，却让他有些头疼。 …… sc04外围战垒 莉瑞儿坐在眩窗边看着外面恶劣的天气，而身边的零却没有丝毫担心，反倒是对于餐盒里人工合成的鸡腿肉更感兴趣 “麻烦您把安全带系一下，马上就要降落了，可能会有些颠簸。” “没事，死不了。”零摇了摇头，完全无视身后男子的话。 机库里，来迎接他们的只有sc04的负责人，毕竟会交给零来处理的任务，都会带上些许保密信息。 “您就是零？”男人的态度相当恭敬。 “哦，大概吧。”零的脸色不太好看，揉着手背上磕碰出来的伤口，“人在哪？” “您跟我来吧。”男人点了点头，果然跟司令说的一样，脑子有些不太正常… “莉瑞儿，你跟我一起。”零看了一眼身后一动不动的女孩，喊了一声。 “不要紧么？司令说过你的任务只有你自己能去，我们都不能插手…”莉瑞儿有些犹豫，毕竟这句话司令在他们面前说过不止一次，“要不…” “哦，他说的么？”，零抓住她的小手直接拉了过来，“没告诉我，就是没说过。” “喂！你抓的很疼诶。” 零并没有搭理她，继续往前走。堡垒的中心平时是用来储藏战略物资的地方，但只有很少人知道，在这里还有另外的一个特殊的地方… “就在这里了。”男人在门前停下脚步，“密码已经更换过了，现在只有您能打开。” “呐，谢谢。”零轻轻颌首。 “额，这里面…” “没关系，出了问题我负责。”零看了一眼莉瑞儿，轻轻摇头，“剩下的就交给我了，你去忙吧。” “好，那您小心。”男人叹了口气，虽然并不清楚零的身份，但他很清楚起码这个男孩的地位要比自己高上很多。 零伸出手掌，贴合在莹蓝色的电子屏上，确认掌纹。亮银的针尖突然从屏幕中央的小孔探出，贪婪的抽取着他的血液。 “身份确认完毕，允许入内。”人工合成的电子音没有丝毫感情，面前的金属大门缓缓拉开。 房间里的灯光很安，如果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到那些将房间分隔开的暗色栏杆。 囚笼里娇小的身体跪坐在地面上，褴褛的衣物让少女白皙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似乎是察觉到了声音，少女抬起头，精致的俏脸上缓缓地升起一丝笑容。 “呀，你来啦？”女孩看着零，“好香的味道啊…” “这句话你说了不止一遍了。”零皱着眉头，“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迷路了呀。”女孩朝着零的方向爬了过来，“呐呐呐，我说的可不是你哦，她的味道闻起来好棒，介意让我尝一下么？” “莉瑞儿，你出去。”零没有回答女孩的话，“今天的事，你就当没有看到过。” “哦…”小姑娘很老实的点了点头，她小心的看了零一眼，转身往外走。两个人似乎是认识，但为什么自己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女孩？难道是分部的人？可是… “呀，我有那么可怕吗？”女孩笑着从地面上站起来，“我是玥，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面。” “你敢去找她，我杀了你。”零看着钥，眸子中没有半点生息。 “呀，不要说的那么绝情嘛，好歹我也是覆灭者的公主，杀了我父亲会找你们麻烦的。”女孩露出漂亮的小虎牙，说道。 “你…你是覆灭者！”莉瑞儿的脚步在门口停下，转过头看着那张让人无法自拔的俏脸。 “嗯哪，是不是这么好看不像呢？”玥眯着眼睛，“不过你也很漂亮呀。哦，那你算不算是我的情敌呢？” “你说的够多了。”零突然伸出手，透过栏杆摁住钥的喉咙。 “真是粗鲁呢。”玥轻轻地眯起眼睛，抬手抓住零的手腕，墨色的指甲透过微弱的光，露出一抹醉人的深红，“你就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嘛？” 锋锐的指甲抓着零的手腕缓缓刺入，黑红色的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指尖轻轻挑起，将血液送进自己的嘴巴，“你说那个女孩的味道会不会像你一样甜美呢？” 零眯着眼，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大了几分，“我可不记得你救过我，我只记得你救了你自己。” “咳咳，话可不能这么说呢。”玥眯着眼睛，“最多就是各取所需罢了。” “莉瑞儿，把门关上，顺便给老头发个消息，告诉他任务失败。” “好…知道了。” （编号372号死亡） 第九章 放人 “他们是怎么抓到你的。”零松开自己的手掌，破损的伤口开始缓慢愈合，“你竟然还会老实的呆在这。” “啊咧啊咧，从这种地方逃出去很累的。”玥露出漂亮的小虎牙，手掌轻轻地抚摸着面前冰冷的囚笼。 “这就是你所谓的累么？”零眯着眼睛，面前用特殊合金制造的铁栏一点点腐化、泯灭直至虚无。 “会痛的，人家可是女孩子。”玥竖起中指，展示着自己指尖的伤口，“不要尝尝吗？甜的哟。” “不好意思，我对覆灭者的血没什么兴趣。” “是嘛？”玥眯着眼睛，“亏人家担心你，专门跑来看看你出没出事。” “是那个老家伙担心我去找他吧。”零看着钥，“回去告诉他，再来做这种事，下次我也会去他的宫殿里逛逛。” “目标就是那个女孩吧。”玥假装没有听到零的话，“闻起来很强的样子，但是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什么威胁。” “想从我嘴里打探消息么？”零擦掉手臂上残存的血迹，“你该走了。” “哎呀呀，真是绝情的男人呢。”玥迈着纤细的小腿，在零面前踱步，“二百七十一天没有见面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人家吗？” “想过，想你离我越远越好。” “哦，那也算是想过咯。”玥挑起嘴角，“喏，就当是这么久没见，送给我唯一朋友的小礼物。” 指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根精巧的水晶瓶，轻轻一抛扔到零的手里，“不要弄丢了喔，弄出这么多很累的。” “你的血？”零看着试管中加起来不到三滴的暗红。 “是呀，感觉你身上的味道又浓了呢。”玥身体微微前倾，鼻子凑到零的身前，“可不能再变成那个样子，毕竟你可是我看上的男人呢。” “谢谢。”零点了点头，脸上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 “哇，你竟然也会说谢谢。”玥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孩，“想要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可不容易呢。” “一起走？”零没有搭理她的话，抬手将面前的大门拉开 “当然啦，不然人家要怎么出去。”玥乖巧的跟在零的身后，“你放了我真的没问题嘛？把我拿回去交差也是可以的哦。” “带你回去祸害我们么？”零瞥了她一眼，“还是放回去比较好。” 门外，莉瑞儿似乎已经等得有些急了，通讯器里的男人骂骂咧咧没有一句话是好话。 “司令找你。”莉瑞儿撅着嘴，冲零眨眼，示意后者把身后的玥稍微藏一藏。 “干嘛？”零从后者手中接过通讯器，但是却并没有任何想要掩饰的意思。 “你说任务失败了？”投影里的男人脸色异常难看，“麻烦你解释一下你身后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哦…”零瞥了一眼身后的女孩，“马上就失败了。” “你想气死我是吧？”男人咬着牙，“为什么放她走？” “哦，这个人我们现在抓不起。”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当然，如果你打算跟覆灭者全面开战的话，我无所谓。” “她…是谁？”司令眯着眼睛，看着玥，他隐隐感觉两个人似乎认识，而且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比他想的还要复杂一些。 “啊咧，大叔你好呀，我是玥，听说过吗？”女孩挤到零的身前，“是覆灭者的公主呀，要请我去你那里玩玩嘛？我可是很想去的哟，可惜零不同意。” 果然…零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瞎做事的人，这一点他早就应该知道。 男人有些后悔当着这个女孩的面问出这句话了，覆灭者的公主他们不敢留，但是当着这个女孩的面他同样不能怯场。 “再见。”零瞥了一眼投影里的男人，似乎看出了后者的尴尬，直接挂掉通讯。 飞机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稍稍改变了一下目的地。负责人恭敬的将零和莉瑞儿送上飞机，话就憋在嗓子眼，但是却说不出来。 他是亲眼看着零把玥撵走的，那个小姑娘叽叽喳喳了半天，似乎还有点舍不得。他很清楚那个女孩是覆灭者，哪怕外表的皮囊再好看，身体里都是流着腥臭血液的怪物。但为什么两个人会认识？一个人类认识一个覆灭者，而且司令还默许了他的做法。 “你不问问么？”飞机上，零缩在椅子上，脑袋舒服的靠在窗边。 “问什么？”莉瑞儿看着他，“你们两个人怎么认识的嘛？” “嗯。” “不要。”莉瑞儿果断的摇头，“你难道不知道你讲故事很无聊的嘛。” “呵。” “比起你的故事，还不如关心一下你的下一个任务。”莉瑞儿把通讯器扔到零身上，“看看吧，司令说是让你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吗？分明就是压榨廉价劳动力。”零翻着白眼，打开老头发来的信息，进度条直接拉到底，前面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大幅的废话。 “救人？”零的脸色不太好看，“这种事什么时候也要你们一队的人做了？” “是五亲王的管辖区，平时这种任务都是交给怜姐姐的，不过她现在好像很忙。”莉瑞儿看着零，一副自作自受的表情，“所以这种事只能交给你做咯。” “五亲王麾下吗？”零眯着眼睛，“呢种地方的人也值得救么，而且去的人还是怜歆？” “喂，你什么意思！”莉瑞儿气鼓鼓的看着零，“人都有活着的权利，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是啊，所有人都有选择活下去的权利。”零把手中的通讯器还给莉瑞儿，“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并没有那么容易。” “如果一个人想活就能活，那这个世界就太简单了。”零揉了揉莉瑞儿的小脑袋，“麻烦掉个头，回总部。” “喂，你什么意思！” “活着就要开开心心的。”零的眼底难得露出一丝温柔，“这样起码死的时候，不会带着什么遗憾。” “为什么一定要死。”莉瑞儿的脸上带着些疑惑，“那我每天都有新的愿望，是不是就能一直开心的活着了。” “嗯，那样最好。”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啊，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真的都能如自己所想的一样，那该多好。 零扶着自己的脑袋，一阵眩晕。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分明仔细的保存着，但是却被人生生抢走了一样。 （编号426死亡。） 第十章 病毒探查 “真没想到你会回来。”男人看着面前的零表情有些惊讶，“还以为你会假装没看到。” “哦，下次这种任务麻烦直接发给我。”零看着面前的男人笑的像只奸诈的狐狸。 “咳咳。”有些尴尬，自己的小伎俩果然被看穿了，“这个任务对你来说也不难，只是比较麻烦，毕竟他们的人有点多。” “多少？”眉头轻皱，零感觉自己掉进了老头的圈套里。 “二百七十三人，不过其中可能会潜伏着覆灭者，所以才要交给你去处理。”男人把手中的文件扔给他，“回头让莉瑞儿看看吧，反正你也看不进去。” “哦。”零点了点头，“我要带着她一起？” “不然呢，之前咱俩说好的，在没有弄清楚315号失踪原因之前，莉瑞儿都会呆在你身边。” “你不怕她出问题？” “不会的，只要有你在，她的安全我非常放心。”男人点上一支烟，白色的烟雾从口中缓缓吐出，“对了，你跟那个女孩认识么？” “嗯。”零点了点头，这种事没必要说谎。 “她应该是去找你的吧？不然作为覆灭者的公主，应该是没有任何理由被我们抓住的。”男人翘着二郎腿，难得露出一副轻松的模样，“认识多久了？” “比认识你要久。”零瞥了他一眼，“别套话了，没意义。” “就是随便问问而已。”男人打了个哈哈，“明天再走吧，待会我再给你们安排一个人，也能让你轻松一点。” “好。”零从椅子上站起来，犹豫了一下，“可以把315号的信息资料给我么？” “没问题，我待会让人送到你房间去。”司令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很担心那个小家伙，不过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去调查这件事了，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 “嗯。”零起身离开，那股刺鼻的雪茄味他实在是享受不来。 莉瑞儿下飞机之后就没了踪影，不知道跑到哪玩去了。他的房间在最顶层，透过窗户可以将整座城市收揽眼底，人们自在的活着，应该很开心，哪怕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手中的资料他已经看过一遍了，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那个男人甚至还附送了他一张当年的sd卡。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脑袋里还是空空的，有关于那个人的记忆丝毫不剩，甚至他连视频里的自己都已经快认不出了。 该不会真的老年痴呆了吧…不可能的，最多只是健忘症，回头找个时间看看医生好了。 落地的玻璃窗将金红色的余晖全都放进来，零抱着腿缩在窗前，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美丽。单人床、衣柜以及实木的桌椅分散在三百多平米的房间中，这似乎并不像是一个马上就要十八岁男孩的房间。 没有任何可以杂乱的东西，没有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应该塞在床下的杂志和垃圾桶里的纸团，他的房间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甚至完全不像是有人在住的模样。 “吃饭啦。”女孩温润的鼻息喷吐在他的脸上。 已经来了有一会了，那份平静哪怕是她也不忍心打破，男孩消瘦的背影让她的鼻子有些发酸，总是装成大人模样的男孩，可距离他十八岁的生日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才对。脸上的稚嫩并未散去，但是风霜的痕迹却将稚嫩抹的干干净净。 “好美。”莉瑞儿在他身边坐下，两条修长的小腿抵在窗户上，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去餐厅么？” “怜姐姐还在忙呢，司令他们应该也还没到。”莉瑞儿脑袋一歪，靠在零的肩膀上，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干嘛？” “小说里是这么写的呀。”莉瑞儿振振有词，“好硬，书里说应该很舒服才对。” “呵，那都是写来骗人的。” “才不会。”小丫头哼哼了两声，“对了对了，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似乎突然来了兴致，莉瑞儿把脸凑到零面前，“书里说过了，如果两个人关系很好的话就可以申请对方做自己男朋友！” “哦。”零瞥了小丫头一眼，“什么东西？” “嗯…就是那种永远都会在一起的好朋友。”莉瑞儿咬着嘴唇，努力地回忆着，“我看书里是这么说的。” “我应该不太需要。” 太阳浸没在地平线的边缘，将最后一点微光，努力地留在这个世界上。地面上渺小建筑的影子拖成林海，笔直的交错在一起。 房间里，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表达着不满，也不在乎零是否真的听进去了。 “好。”似乎是被吵烦了，零伸出手摁住小丫头的脑袋，让她安静下来。 仅剩的光照在两个人身上，红如血潮。莉瑞儿侧着脑袋，后半截的话硬生生被堵了回去，“真的？” “骗你干嘛？这不是你今天的愿望吗？”屋子里暗了下来，城市里的灯光根本爬不到这么高的地方。 零似乎是在笑，也有可能是她看错了，因为这个人的脸上似乎不应该出现这样的表情。 口袋里的通讯器突然不安分的跳起来，人都到齐了，这两个最关键的人却没了影子。 …… 中心唯一的酒店，虽然对于零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讲究，但老头说接风宴起码也要稍微像点样子，更何况有些事情总不能在食堂里谈。 “哦，菜凉了啊。”零夹起面前的菜塞进嘴里，似乎有点不太满意。 “先给你介绍个人。”男人叹了口气，果然跟零交流起来还是有点困难，“他就是我下午跟你提过的人。” “哦，一队的？” “嗯，因为之前的事情才把他叫回来的，能力有些特殊，所以如果遇到麻烦还是要靠你自己。”男人喝着自酿的酒液，满脸享受。 “猜到了。”零抬头看了一眼司令身边的青年，有些拘束，“你叫啥？” “古斯尔。”青年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的‘虫’？” “病毒探查。”古斯尔抿了一口水，“我可以感应到我周围人体内的病毒，一定程度内能分辨病毒的强弱。” “哦，有意思。”零舔了舔嘴唇，“吃饭。” “习惯就好，他一直这样。”怜歆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就是说你能感应到周围的人体内是否存在病毒？” “没错。”古斯尔苦笑一声，“实在抱歉，坐在几位面前压力确实有些大。” “没关系。”怜歆笑道，“那你说说我和零差距有多大？” “这个我不清楚。”古斯尔看了一眼零，“他…不在我的探查范围里。” “什么意思？” “两种可能，一是因为他是个普通人，所以我感觉不到他身上的‘虫’，另外一种就是他的‘虫’超出了我所能够探查的范围，所以在我的感知里，他是不存在的…” 第十一章 人性 “好好看住他，一定不能让他乱来。”飞机落在边线的隐秘处，大半个机身都被厚实的雪层盖住。 “您放心好啦，绝对不会让他乱跑的。”莉瑞儿半躺在雪堆上，对着机舱里的男人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司令的脸色有点难看，“一定不能让他和呢个人动手，我们现在损失不起任何一个人。” “您怕零打不过他吗？”莉瑞儿抖落掉身上的积雪，把背包从雪地里挖了出来。 “我只是想要看到呢个人四肢健全的出现在我面前…” 虽然是边线，但没有人敢保证这里的安全，如果被覆灭者发现了行踪，哪怕代价是前线所有覆灭者的生命，他们也一定会选择杀死这个男人。 “老头走了？”零往嘴里塞着从司令那里顺过来的肉干，“咱们去哪？” “您不是队长吗？”古斯尔愣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搞清楚现状。 “嗯，名义上的。”零耸了耸肩膀。 “先从这里绕过前线，然后往南走。”莉瑞儿看着通讯器投影出来的地图，“或者你怕麻烦的话，也可以直接从这里穿过去，边缘的话，应该不会招惹到太多覆灭者。” “哦，那就穿过去吧。”零看了一眼古斯尔，“你觉着呢？穿过去的话应该能省不少时间。” “额，不太好吧…”他刚从前线回来，对那个稍微不小心就会丢掉小命的地方印象差得很。 “没事，有他在出不了问题的。”莉瑞儿收起通讯器，“而且只要把碰到我们的覆灭者都解决掉，它们就不会知道。” 这两个人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绕路的打算，古斯尔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他能够探查到莉瑞儿身上的气息，很强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进攻性，至于零就算无法探查到他的实力，但是这个人的故事已经证明了一切。 前线西侧边缘 零散的几只队伍在疮痍的土地上搜寻着存活的覆灭者。遍地的尸体，踩上去软绵绵的，浓稠的血液混合体裹着鞋底让人作呕。 刚刚的战斗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激烈，毕竟处在边缘，也很少会有强大的覆灭者会跑到这里来。 “七点钟方向有东西，大家小心一点。” “明白，马上集合。” 移动的身影很快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几只队伍的间隔本就没有太远，也是为了防止发生意外。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血腥气，以及薄薄的硝烟。 零叼着棒棒糖，饶有兴趣的看着脚下那些奇形怪状的覆灭者，“这玩意要是能吃就好了，能解决不少人的饱腹问题。” “是啊，现在覆灭者的数量比之前多了，前线的消耗也增加了不少，如果不是中心新建的三座供给中心，周边的城市恐怕已经开始闹饥荒了。” “被发现了，不知道是人类还是覆灭者。”莉瑞儿看着远处集结的黑影，警惕起来。 “应该是部队的人，这里还没到覆灭者的领地。”古斯尔库笑了一声，“回中心之前我的队伍就在这里。” “哦，你不是一队的人么？还会被发配到这种地方来？”莉瑞儿有些好奇，虽然她也没怎么在前线待过，但她也知道一队的人基本都呆在前线中心的位置。 “没办法，毕竟我的冀不适合战斗。”耸了耸肩膀，古斯尔似乎已经习惯了，“我之所以能进一队也只是因为我的能力特殊，而且刚好出现这样一个空缺所以才补充进来的。” 距离越来越近，对方似乎非常小心，前进的速度也极其缓慢，来确保阵型没有任何的松散。而这一边则完全不同，三个人几乎可以说是大大咧咧的迈着步子前进，连提防的想法都没有。 “人类？”终于，对方看清了他们的模样，这才稍稍放松了警惕，更何况在他们中竟然还有自己的熟人。 “呦，这不是古队么？不是被请回总部养老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队伍里的青年上前两步，一脸欠揍的凑到古斯尔面前，“因为太没用所以又被分配回来了？” “嘿，难免嘛，毕竟当初也只是走了狗屎运才进的一队，后来被人家发现是个废物之后，肯定就不要咯。” “哈哈哈…”一群人笑的幸灾乐祸，眸子里满是嘲弄的意味。 莉瑞儿看了一眼零，后者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啃自己的棒棒糖，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你朋友？”莉瑞儿犹豫了一下，“哦…不太像。” “啧啧，还带着人一起回来了呢。”青年挤了挤眼睛，“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哪里找的？还是说准备继续回来做你的队长所以给兄弟们带了点小礼物？” “说话注意点，有些人你们得罪不起。”古斯尔的脸色难看至极，虽然之前他就知道这些人有些瞧不上自己，但没想到他们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是啊，但很可惜，你不属于那类人。”青年把手上的枪管抵在他胸口，“或者你也可以证明一下我们确实得罪不起你。” 莉瑞儿向后退了一步，握住零的手掌。简单的动作，但在这群人看来却完全不一样。 “小姑娘别害怕，哥哥们不会对你这么凶的。”几人笑着凑了上来，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显然比古斯尔更有吸引力。 “有事你们冲着我来，别去…” “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别忘了你已经不是我们的队长了。”拳头落在后者的小腹上，没有丝毫留情，“而且我可不需要一个男人来帮我暖床。” “别…”莉瑞儿看着那些朝着自己围过来的人群，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但他们似乎理解错了意思，因为这可不是对他们说的。 “越线了。”零轻轻咬碎嘴里的糖块，“而且我发过誓的，绝对不会让我手下的人，在我的眼前受伤了。” 莉瑞儿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拦不住了，这是他的心结，一个任何人都不能触碰的心结。 “没事吧？”零看了一眼古斯尔。 “没事，死不了。”古斯尔抬起头，冲他呲牙，但看起来似乎并不太好。 零缓缓抬起手掌，眼底终于泛起一丝波澜，“我之前总说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但现在该换换了。这种权利，可不是每个人都该享有的。” 纤细的手掌握起，暗色的咒文瞬间爬满皮肤的每一个角落，“毕竟有些人活着，还不如去死的好。” 迈动的步子停了下来，面前的几名青年似乎是僵住了，已经出口的半句话就那么飘在空中没了下文。 “喂，老鬼。”身后察觉有些不对，伸出手想要去拍拍他们的肩膀。 但手掌落上去的一瞬间，身体就如同倒塌的危楼一般，顷刻间破碎，干瘪的肉体夹杂着大团的血块拍在地面上带起层层血浪。 第十二章 幸存者 “这么强，为什么不去发泄在那些覆灭者的身上偏偏要对自己人动手？”零蹲下来，用吃剩的糖棍挑拨着已经干瘪的头颅。 血液与肉体完全分离，死亡瞬间甚至连痛苦都感受不到。 “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嗯。”零点点头，“如果没人找麻烦的话。” 周围安静的可怕，每个人都闭着嘴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那个恶鬼。 “这样的话，或许也不会有什么希望了。”零看了一眼古斯尔，“没事吧？” “嘿，好歹也是个感染者，要是连这一拳都扛不住，还有什么脸混在一队？”咧了咧嘴，古斯尔挺直身子，小腹却分明扯得生疼。 “那就走咯。” 身后的人看着他们离开，这件事自然会上报，至于会不会有人处理，他们心里也大概有了个结论。 或许古斯尔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确实有那么一些人，是他们惹不起的。不是他们的背景，而是他们本身就是怪物。 “跟老头说一声吧。”零突然来了一句。 “说什么？承认错误？”莉瑞儿看零的眼神有些不对，毕竟这种事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做过。 “哦，军队的事。”零嚼着口香糖，“这种人该清理一下了，就算再缺人，也不能收些歪瓜裂枣来混充。”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或许还是去投奔覆灭者希望会大一些。起码在它们赢了之后，我不会变成把人钉在十字架上的吸血鬼。” 她知道零在开玩笑，但这个玩笑似乎并不太好。他生气了，莉瑞儿看着那张死人脸，有些担心，哪怕他从来都不对任何事感兴趣，但他也从未对任何东西失望过，可现在她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失望，对还活着的所有人… “知道啦，我会让怜姐姐也一起帮忙的。”小丫头抱着零的胳膊，“不过我们先说好，下次不能随便动手，你身体里的‘虫’太容易让你失去理智了，不然司令也不会把你派到边线去。” “我知道，也从来没有怪过他。”零点了点头，“不过还好，现在能控制住。” 对视一眼，两人选择停止这个话题。 “你们…是情侣？”古斯尔看着两人亲昵的动作，好半天才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词。 “哦，不是的呀。”莉瑞儿歪了歪脑袋，“是好朋友，特别好的那种。” 大概吧…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两个人的关系都不像是普通的朋友那么简单。 他们已经离开了人类的领地，到处都是覆灭者散发出的恶臭，脚下的尸体残缺不全，对于覆灭者而言这种地方从来都不会缺少食物，以为他们并不介意把新鲜的同伴尸体来当做能量填饱肚子。 零和古斯尔还好，但小丫头的脸色却不是那么好看其刺鼻的恶臭让她不住干呕，不过还好这种温度下没有蚊虫能够生存，不然他们脚下的尸体将会是白花花的幼虫在里面穿梭。 除了几只不长眼的覆灭者发现了他们或者是被他们发现之外，这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麻烦事，这里安静的让人想象不到。 周围都是破损或坍塌的楼房，狰狞的钢筋扭曲着钻出水泥的束缚，但却被雪安静的埋了大半，三个人走的很小心，哪怕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碰到过覆灭者了，但是谁都无法保证，在哪个漆黑的窗口会不会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你。 但这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最大的麻烦，脚下的雪完全不知深浅，一个不小心就会踩空落下去，而那里面很有可能就会藏着断裂锋锐的钢筋将你刺穿。 背后的痕迹他们倒不是很担心，刺骨的风会帮他们摆平这一切。 “还有多久才能到？”三个人躲在雪层下面，将周围的雪拍实，防止发生坍塌。 “按照现在的速度应该还需要三天。”莉瑞儿裹着厚实的羽绒服，她可没有零那么好的体格，哪怕是穿着室内的作战服，体温仍旧保持在安全的范围内。 “吃点吧，你都快两天没吃东西了，这种温度下不吃东西是扛不住的。”古斯尔从包里摸了一包能量块扔给零，虽然这话对后者而言或许并不会起什么作用。 “这东西好难吃的。”零看着手里黑褐色的块状物，平静的脸上难得露出些许起伏。 “哦，我想想是谁在三天的时间里把存货都吃没了的。”莉瑞儿哼哼着皱了皱鼻子，“赶紧吃吧，休息会还要继续赶路，我可不想继续待在这种破地方了。” 捏着鼻子，零哼哼着把能量块扔进喉咙，拿起靠在火堆旁的雪水，往嘴里灌。 “老大，不至于吧…”半个月的时间，几人早就混熟，古斯尔也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拘束。 零皱着眉头没有回答，酸、咸、苦、甜几种完全无法相容的味道夹在在一起，这对于他而言就是一种折磨。哪怕是没有咀嚼，那种味道仍旧会从胃里泛出，零只能张着嘴任由它扩散在空气中。 “没有那么难吃吧。”莉瑞儿同样啃着能量块，虽然味道确实不怎么样，但也还没达到难以下咽的程度。 细碎的雪粒落得很小心，在阴暗的雪屋里几乎察觉不到。 莉瑞儿看着零，想要张嘴却被他迅速堵住，“别说话，外面有动静” 火堆已经被古斯尔灭掉了，他的动作甚至比零还要快上几分。自从来到这个地方，他的“虫”就一直保持着外放的状态。 “数量似乎不少。” “十七个，但似乎不像是覆灭者。”古斯尔闭着眼睛，淡淡的黑雾从他的身体里飘散出去。 “人类？”零挑了挑眉毛，“要不要出去看看？” “小心一点。”古斯尔点了点头。 雪地里突然多了三个人，换成谁恐怕都会被吓一跳。 “真的是人诶。”莉瑞儿表情有些兴奋，在这种地方能见到同类，真的有些不太容易。 但对方似乎并没有放松警惕，整齐的队伍悄然散开，将三人围在中间。 “你们是幸存者？” 同样的话几乎同时出口，双方愣了一下，紧接着脸上都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毕竟在这种地方能以人类的身份活着，都是一种奇迹。 （编号947死亡~） 第十三章 最弱的虫 “好歹也算同族，不至于用这玩意指着我们脑袋吧。”零晃了晃头，被人用这种东西指着，多少还是有些别扭。 “同族么…”对方领头的男子看了他一眼，“看起来不太像呢，在这种地方想要活下来，就凭你们三个，恐怕还办不到。” “您好，我们并不是幸存者，我们…”莉瑞儿把零拉到身后，她很清楚以后者的脾气，打起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是幸存者，那就是覆灭者咯。”男人打断了莉瑞儿的话，舔了舔嘴唇，“人形覆灭者的话，会有些棘手吧，除非你们是从那个地方来的…” 黛眉微皱，莉瑞儿的表情也没有了开始般的和善，感觉…这些人就如同在给他们下马威一般。 “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先离开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办，就不耽误大家了。” “别急嘛，大家也是第一次见，有什么好东西或许可以分享一下。” 深吸一口气，莉瑞儿从包里掏出两袋能量块扔给后者，“我们可以走了么？” “哦，只有这么少吗？”男人从地面上捡起能量块，脸上的笑容有些莫名。 “如果老头让我来救的人就是这群家伙，我一定完完整整的把他们的脑袋带回去。”零嘴里叼着细小的肉条，看起来脏兮兮的，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摸出来的。 “救人？”男人挑了挑眉毛，看着手里的东西，“你们终于舍得接收求救信号了么？” “什么意思？”古斯尔看了他一眼，嘴角不经意的抬了抬。 “呵，十年了，你知道我们死了多少人吗？”男人的眼里露出一丝恨意，“所以你们终于来了，我要好好谢谢你们啊。” “额，所以我们不该来对吧。”零似乎是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怨恨，下意识的接了一句。 “闭嘴。”莉瑞儿有点头疼，就算他知道零没有别的意思，但这话说的确实是有点不合时宜。 “老大说的没错，我们确实不应该来。”古斯尔看着男人，“不不不，应该说来的人幸亏是我们才对。” “什么意思？” “其实你们应该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了，我们在覆灭者的地盘，但是我们这一路上碰到的覆灭者却屈指可数。就算这是有原因的，但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十年，早就应该摸透了规律，为什么不自己逃回去反倒让我们来救他们。” “那就只能说明，覆灭者数量骤减的原因是有意而为的，是有人把我们放到它们领地的深处，防止我们逃走。” “你是说…” “差不多吧，起码我们面前的这些人里，就有七名覆灭者，而且实力还都不弱。”古斯尔皱着眉头，“你们在这里呆了十年，比起这个我更关心我们十年里来就你们死了多少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男人看着他，眸子里神色变得精彩起来。 “你没必要相信我的话。”古斯尔笑着摇了摇头，因为那些覆灭者想象不到，他们将要面对的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老大，交给你了。” “嗯。”零点了点头，小心地把嘴里的肉干用袋子装起来。 “他。”古斯尔的手指指向一名看起来有些瘦弱的青年。 “你血口喷…”见对方指向自己，青年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但零似乎并不想听他把话说完，手掌已经刺穿了对方的身体。 好强！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但紧接着其中一部分人的脸色开始发生了轻微的变化。是真的看穿了，还是猜到的，他们是该动手还是该继续等… 但是没有那么多的思考时间，第二个人已经倒了下去。 他不是猜的，是真的能够看出来！ “动手！” 人群中，剩余的五只覆灭者突然冲了出来，黑色的骨刺将人类的皮囊撕得粉碎，巨大的身体拔地而起，但这才是刚刚开始。 瞬间，在古斯尔的探查范围中，斑驳的“虫”一个接着一个出现。 “来了！”古斯尔看了一眼剩余的人群，“如果现在信了，就赶紧做好准备，我们被包围了。” 这一次，没有任何迟疑，包括之前对他们冷嘲热讽的男人几乎是同时将枪口对准了那五只覆灭者，疯狂扫射着。 “对不起。” “现在没时间说这个，而且我建议你们省点能量。”古斯尔看了一眼他们手中的枪械，“我说的包围可不是指这个。” 五只覆灭者虽然实力不弱，但面对零以及数十人的扫射，也只不过坚持了十几秒的时间，巨大的身体倒下，带起一片雪雾。 刺耳的吼声夹杂着尖锐的鸣叫声，很快将众人包裹，漆黑的影子如同浪潮般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 “我说的，是这个。”古斯尔深吸了口气。 “找机会快跑，尽量不要让零出手了。”莉瑞儿看着已经脱离队伍的青年，眸子中露出一丝担心。 “为什么？” 莉瑞儿看了一眼站在古斯尔身边的男人，“你知道那些覆灭者有多可怕么？” “当然知道，所以你不忍心看他去送死？”男人冷哼一声，“那你知道我们如果逃跑的话，会死多少人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莉瑞儿摇了摇头，“我是想说，他比那些覆灭者要可怕的多。” “你在开玩笑？” “我在告诉你一个事实，而且他如果发起疯来，不光是覆灭者，包括我们都会死。而且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们三个留在这里是救你们，如果不管你们的话，那群覆灭者是绝对追不上我们的。” “安啦安啦，我自己会注意的。”零已经退回到了队伍，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其实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不然老头也不会把这种任务交给我来做的，有些东西单纯的逃是肯定逃不掉的，所以还是自己学会控制比较好。” “其实，古斯尔你对你自己的能力并没有了解透彻，还记得你说你探查不到我的实力吧。” “对。” “不是因为太强，而是因未我的‘虫’太弱，所以你才探查不到，毕竟它只负责帮我吃东西，而负责消化的人可是我自己。” 第十四章 虐杀 “交给我吧。”零笑着看了莉瑞儿一眼，老头让她跟在自己身边，让自己保护她自然是一方面，二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让她住自己，不让自己乱来。 但真的有用么？或许更像是一种心里安慰。 “那…你小心。”莉瑞儿点了点头。 对于他自己的决定，哪怕莉瑞儿并不喜欢，但她也绝对不会过多的干预。而且零说的没错，与其不断地逃避，倒不如去面对，哪怕想要控制住那些力量真的很难，但他必须要学会控制，不然那些东西永远都不是真正的属于他。 “你们先走吧。” “我要跟你一起，司令说过的，你必须要待在我身边保护我。”鼓了鼓嘴，莉瑞儿的话有些倔强。 “好，古斯尔，你先带他们走。” “明白。” “还有，如果他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会跟着这群覆灭者一起死。” 男人咬着牙，有些不太服气，但他知道，以他们的力量在覆灭者面前就只有送死的份。就当是有人替自己去送死了，这么便宜的买卖，没有人会拒绝。 一群人迅速离开，甚至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至于零和莉瑞儿的死活，跟他们没什么关系，死了也只不过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活着当然是最好了，但是面对近百只覆灭者的围攻，他们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们活下来。 人已经撤离了，覆灭者将两个人围起来，对于那些逃走的人没有任何想要追赶的念头。 咒文从胸口开始蔓延，爬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海！”嘴唇轻轻开合，零俯身，手掌轻轻落在雪面上。 覆灭者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原本平静的队伍，瞬间躁动起来。尖锐的爪子落在雪地上，将地面撕开，张开巨口朝着零的方向咆哮着冲过来，想要将这个蝼蚁般的人类撕扯成可以饱腹的肉块。 但是它们并没有注意到，脚下被撕开的雪，已经恢复如初，甚至连最初的毛糙都已经被抚平。 脚下的雪不再脆弱，反倒变得无比柔滑绵软。 “陷。”第二个字出口，之前的平静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暴戾到让人颤抖的嘶吼声，干硬的雪面骤然间变得粘稠起来，黑色的纹路沿着雪面如同瘟疫般蔓延开。 脚掌落下，瞬间陷入到雪面中，再想要拔出来，却已经被稠密的雪紧紧吸住。 “噬。”最后一个字吐出，零垂着脑袋，双眸已经完全被墨色占据。 此刻的他看起来像一个疯子，高举着双手，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好像这并不是杀戮，而是赏心悦目的舞台剧，而他是台下唯一的观众。 净白上突然多出的黑显得有些刺眼，黑色的纹路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就迅速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密集的黑色丝线。 雪面平静了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无数的覆灭者却被死死的禁锢在了雪地之中，任由它们咆哮挣扎着却动弹不得。 黑色的丝线缓缓地，如同蚯蚓一般爬上它们的身体，顺着肌肉间的缝隙钻进他们的身体里。 零轻轻地眯着眼睛，耳边的咆哮声渐渐消失，凶狠的目光呆滞了下来，直到无神。而后庞大的躯体猛地爆裂开，黑色的血液洒落在雪面上，一片狼藉。 虐杀，那些覆灭者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不存在。 极低的温度，让那些新鲜的骨刺蒙上了一层白霜，反倒显得有些晶莹。 零从包里掏出抑制剂，刺进小臂，将药液缓缓的推了进去，体内暴躁的力量才终于一点点的安静了下来。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控制。 莉瑞儿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半句话，他看着零的动作，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不靠这个没办法压制下去么？” “应该可以。”零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将手中的针管扔到一旁，“但是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手，以我们的实力就算打不过，但如果只是逃跑的话，它们是拦不住我们的。”莉瑞儿看着零，她知道这种地方确实不适合去慢慢压制自己体内的力量，但如果一直使用抑制剂来控制的话，只会让他的身体产生抗性，反倒是个更坏的消息。 “算是帮他们报仇吧。”零打了个哈欠，看着自己手掌上仍旧残存的咒文，“毕竟挂上了钓饵，哪怕每次都能钓得上鱼来，也要做好会断杆的准备。我们的人总不能白死，就当是有个交代了吧。” …… “他们不会出问题吧？”男人看了古斯尔一眼，虽然后者表现的非常平静，但透过眼角微微的褶皱还是能看心里的担心。 “应该不会，以老大的实力那些覆灭者不会对他造成威胁的。”古斯尔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男人，“你确定要陪我一起在这里等？万一待会覆灭者追上来了…” “没必要跑。”男人摇了摇头，“虽然我的命比你金贵，但还没金贵到那种地步，他救了我们的人，如果他死了，我们也不会活太久，这个秘密已经暴露了，那些覆灭者也不会再给我们活下去的机会。” 古斯尔咧了咧嘴，“你放心好了，这次来的人是老大，我们一定会回去的。” “那样最好，这个破地方，我早就待够了。”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回去之后我要报名参军，虽然实力可能没有你们强，但是这些年受的气我要一笔一笔的还回去。” “哈哈，这样最好了，你这种脾气军队应该很适合你。” “队长，前面有人来了。” “老大回来了！”古斯尔有些激动的起身，“肯定是他们回来了，我就说以老大的实力绝对不会有问题。” “那我呢。”莉瑞儿听到他的话哼哼了一声，两个人的速度很快，这里事情败露的消息很快也会传回去，所以他们一定要在对方行动之前离开这里。 “你比老大更厉害。”古斯尔看着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人，一脸正色。 “嘿嘿，这还差不多。”莉瑞儿吐了吐舌头，“先去你们的地方，把剩下的覆灭者解决掉之后，赶紧离开，不然那些覆灭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编号728死亡） 第十五章 任务失败 空气中的血臭味努力地钻进每一个人的鼻子里，诉说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一个小时之前，所有人都还在为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兴奋。而此刻，那股兴奋已经荡然无存，满目的尸体，那些原本还是他们同伴的人，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撕开了他们的伪装，变成噬人的魔鬼。 “对不起。”青年站在零的身边，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你，我们可能永远都逃不出这个地方了，所以我必须要代这里的所有人跟你说声谢谢。” “呐，回头你去谢老头吧，是他比我来的。”零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嗯。”笑了笑，青年有点头疼，这个人似乎不太会聊天，“回头有机会可以跟你切磋一下吗？” “为什么？” “因为你比我要强，起码这些年在我见到的人里，你是最强的一个。” “哦，老头不会同意的。”零摇了摇头，仔细的清理着自己指缝中的血渍。 “这种事也是禁止的么？” “算是吧，反正他说让我一定完完整整的把你带回去，不能缺胳膊少腿。” 青年转过头，去帮忙整理需要带走的东西，这个人完全不会聊天，跟他聊天根本就是一种灵魂上的折磨。而且自己只是谦虚一下，难道他真的认为自己要比他弱么？ “我叫刘明。”走到一半的青年突然回过头，“回去之后我一定会向你们的司令申请这次切磋，而且我一定会打败你。” “嗯。”零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埋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 “统领，计划泄露，派遣部队失联了。” “哦，终于被发现了么。”石椅上，男人慵懒的抬了抬眼睛，“那就带人去把他们解决了吧，这群畜生活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统领，还有一件事。” “说。” “派遣队失联之前传回一份情报，根据他们的描述，那些人里有一个女孩，跟公主说之前提到的那个人很像。” “哦？能确定么？” “基本可以。” 男人缓缓从石椅上站了起来，接近四米的身高，已经完全脱离的正常人的范畴，“嘿嘿，有意思，你再去找公主确认一下，看看究竟是不是她。” “可…公主大人昨天已经离开了。” “这样么，那倒是有些可惜了。”男人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那就先去把她抓来，如果真的是她，把她献祭给王，那么与公主的交配权…”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队伍立刻出发。” “不，这一次…我亲自带队。”男人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火热，“如果是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任何差错。” …… “你们需要休息一会吗？”莉瑞儿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有些担心，已经两天没有休息过了，如果自己不是感染者，恐怕早就已经撑不住了，更何队伍里还有许多普通人。 “不能休息。”刘明摇了摇头，“我们现在还在翎羽的统治范围里，就算要休息，也要等出了统治区之后再说。” “但是这样下去会有人撑不住的。” “撑不住也要撑下去，我们不能为了几个人而用所有人的生命去开玩笑。”刘明的表情极其严肃，“我也不想放弃任何一个人，但世界就是这样，有些时候，必须要去做一些取舍，甚至包括我在内。” “说得好。”夹杂着掌声，如雷鸣炸响。 “谁！”瞬间，原本略显松散的队伍瞬间紧凑，刘明眯着眼睛，扫视着周围，空荡荡的一片，就好像所有人都出现了错觉。 “周围没有任何与虫的波动。”古斯尔的探测范围已经开到了极致，五百米的范围里，除了他们之外，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哦，还有个会探测的小家伙么。”声音再度响起，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一丝凝重。 远处，一抹黑影突然出现，下一瞬，黑影就已经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高大的身体飘在半空中，背后黑色的双翼轻轻地挥动着，带起阵阵劲风。 “哦，应该就是你。”他并没有理会其他人，眼睛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直接盯上了站在前端的莉瑞儿，“把她给我，我可以放你们走。” “你是翎羽！”刘明眉头紧锁，看着半空中的身影，沉声问道。 “哦，还有人认识我。”男人扬了扬嘴角，“把她交给我，我放你们走，我的承诺应该还值几个钱吧。” “如果不给呢。” “那就留在这，我自己带她走。”身后，雪雾腾起，为了这次行动，翎羽也是倾尽了自己的全力，十万的覆灭者大军，其中的人形覆灭者更是达到了一万之数。 刘明咬着牙，眼睛已经有些发红，是这些人救了他们，转手就要把他们卖给这个恶鬼么？ “给你，放我们走。”身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似乎是个女人，怀里抱着自己的孩子。翎羽给她的压力已经让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但仍旧坚持着站在那里，“你带她走，放我们离开，我的孩子还小，他不能死！” “闭嘴。”刘明转头，眸子里的血丝已经让他的眼球都开始微微肿胀起来，“这里没有你说话的权力。” “头领，把呢个女孩给他，我们都能活，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的。” “那只是一个人而已，没必要把我们都搭进去。” “她本来就是来救我们的，而且翎羽只要她一个人，更何况她跟我们本身就没什么关系…” 莉瑞儿愣在那里，听着那些话，似乎错的人是自己，只是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救下他们所有人，自己就应该去那样做。 “哈哈，果然是一群识时务的家伙。”翎羽大声的笑着，似乎是开心，同样也是无尽的嘲讽，“只可惜，你们没有资格答应这件事，起码要你们的头领同意了才算成交。” “头领，快答应他吧，我的孩子还小，他不能死。” “答应他吧头领，我们已经在这活了十年了，我们不能死在这种地方啊。” “头领哥哥，答应他吧，你说过要带我去人类生活的地方看一看的。” “答应他吧头领。” “头领！” 刘明咬着牙，身后的话如同刀子一样，一刀刀的刺进他的心理，同样还有莉瑞儿。 零看着他，没有说话，身后的一切似乎都被他无视掉了，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深深的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扎着他的肺脏，阵阵刺痛。 “好…我答应。” 话出口的瞬间，零看了一眼身旁的古斯尔，“哦，帮我给老头穿个信。” “你知道，我是被逼的。”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被逼的。”零歪了歪脑袋，“所以我只是拜托他帮我向总部报告一下任务失败，并且我们营救的人类，全部身亡，仅此而已。” 第十六章 甲 “零。”莉瑞儿似乎有些无措，拉了拉他的衣角，似乎是想要阻止他。 但是古斯尔并没有给任何人机会，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没事，有我在的。”零抬起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说好了，是一辈子的朋友，一辈子还没到呢，你想走我可不会同意。” … revival总部 男人已经收到了古斯尔传来的消息，是一段很短的语音，内容就是零原原本本的那段话。很冷清，没有任何生气，只有淡淡的死意。 上次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时什么时候…好像是因为某位长老的接应迟到了一个小时，他毁掉了那整个家族的时候，那个还有些稚嫩的孩子站在自己面前，说的话似乎就是这个语气。 到底发生了生了什么… “我是总司令凯斯伯伦特，一队全体成员，三天后在前线二号指挥塔集合。重复，我是总司令凯斯伯伦特，一队全体成员，三天后在前线二号指挥塔集合。” … “我不会把她交给你的。”零看着半空中的翎羽，似乎是在诉说一件极其平淡的事情。 “把那个女孩给他，我们这么多人，难道你要让我们所有人因为她一个人去死么。”平日里温柔的女人已经变成泼妇，对着他大喊大叫。 “对。”零有些沉默，“原本，你们或许可以不用死的。” “你们就是来救我们的，你们凭什么让我们死在这！” “因为你们弱啊，这个世界上弱者从来都不配拥有发言权，无论善恶皆是如此…”零从口袋里掏出宝贝似的肉条，塞进嘴里，“而且，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是来救你们的。” “零，你不能动手。”莉瑞儿看着男孩，眼睛里带渴求。 “不行。”零摇了摇头，“我说过的，有些东西是逃不掉的。” “我很欣赏你。”半空中，翎羽看着戏剧般的场面，终于忍不住开口，“所以你的尸体，我会一点点细细品尝的。” “哦，谢谢。”零深深的吸了口气，“羽甲，等级九，难怪会被封为亲王。” 弱者，在这个世界上便没有发言权么…他说的没错，如果自己比他更强，那么自己就有资格交出那个女孩。他们只是一面之缘罢了，所谓感谢，只是因为自己活着，人所做的一切，终究还是为了自己。 “交出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资格活下去。”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说话如此霸道，而且还是在自己的恩人面前。 “他们没有资格。” “我说有，他们就有资格，如果我比你强，那么你就没有资格否认我的话。” “呐，说的有道理。”零看了他一眼，竟然点了点头，似乎是赞同他的观点，“但前提是，你要比我强。” “你难道真的认为我比你弱吗？” “或许吧。”零根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我这个人不太喜欢说废话，我只是希望九级的羽甲，不会让我太失望…” “我越来越欣赏你了，你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加入覆灭者，毕竟感染者在人类那边的日子似乎不太好过。” “不要。”零很果断的拒绝，“你们两个小心点，待会我可能没办法照顾到你们。” “老大你放心，莉瑞儿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好。”零轻轻颌首，瞥了一眼身侧的刘明，“你确定要跟我动手？” “我不想，但我要让我的人活下去。”黑色的骨刺穿透皮肤，身体上的肌肉被生生撕扯开。黑色的血液大股大股的从伤口溢出，将他的身体完全覆盖进去。 “异甲？”零挑了挑眉毛，“难怪老头那么重视你，不过可惜，六级异甲而且还是御甲的变异，你没有机会的。” “你瞧不起御甲？”刘明很清楚，自己已经和零撕破了脸皮，他现在已经无路可退，“那就来试试。” 半空中，翎羽也不急，看着他们内讧，总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手掌抬起，零此刻的全部精力都放在翎羽身上，九级羽甲，再加上对方的身份，零无法确定对方的甲胄究竟只是单纯的羽甲还是异甲的存在。 墨色的鲜血从零的指尖弹了出来，速度不快，但是却并没有下落的迹象。 什么意思？ 刘明愣了一下，但是却下意识的抬起手臂去阻挡。 “海。” 落在异甲之上的血液瞬间扩散开，薄薄的甚至肉眼都无法察觉的血膜，已经将刘明完全裹住。但是下一刻，刘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甲已经变得柔软起来，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没有人会给他解惑，那只是一滴血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零似乎并没有想要手下留情的意思，他站在刘明面前，手掌已经贴合到对方的异甲之上了。 “凝。” 黑色的血膜已经完全融入到刘明的异甲之中，话出口的瞬间，原本柔软起来的异甲瞬间凝固，甚至包括刘明的身体。 想要还手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任凭他如何用力，却什么动作都做不了，这具身体仿佛换了个主人一般。 “我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零撇了后者一眼，手掌轻握，僵硬的身体瞬间炸裂，血肉横飞。 “接下来，轮到我们了。”抬起头，半空中的翎羽眼中露出一丝惊讶。 “你很强。” “哦，应该比你强一些。”零没什么精神，但是手掌却已经抬了起来。 “还想来第二次吗？”翎羽眼睛微眯，刚才零究竟做了什么，他也完全没有看清，但他清楚，如果把自己换成刘明，结果也一定不会好到哪去。 看样子，自己没有来错，如果是手下的人，或许他们现在已经从这里逃出去了。 身后的羽翼从翼尾开始，柔软的黑羽层层脱落，取而代之的则是坚硬的鳞甲。 原本三米多高的身体同时开始拔升，双目被黑色的液体完全撕碎，取而代之的则是两排灰白色的复眼。身体上的皮肤骤裂，黑红色的肉体裸漏在空气中，散落着温热的血液。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们可是很珍惜人才的。”声音如同撞钟声落在众人耳中，“加入我们，我可以保证那个女孩不会有事。” 第十七章 异甲：混沌 “哦，我相信你。”零点头，犹豫片刻，“你是个好人。” 聊天鬼才名副其实，翎羽想说什么，却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 “所以，还是让我试试九级羽甲究竟有多强吧”零看着他，“毕竟覆灭者特有的羽甲，可是不太常见呢。” “桀桀。”翎羽的笑声很刺耳，“希望待会不要求我饶你一命。” “你的声音太大了，麻烦你闭嘴好么。”零皱了皱眉头，耳朵被震的有些发鸣。 刘明已经死了，身后的人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镇定。他们是来救自己的，用一个人的命换回百人的命，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当一个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那么他提出的任何问题都将会凌驾于一切之上。 但是，当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道德这种东西去支撑的时候，那么这所谓的制高点，将毫无用处。 巨大的双翼挥动着，空气被瞬间压缩成无数风刃，切割着冰冷的空气，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就这样的话，会让我小看你的。”零舔了舔嘴唇，“对付我好歹也拿出些真本事来啊。” 墨色的鳞衣顺着胸口一点点的爬满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此刻的他看起来和覆灭者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异甲？”翎羽脸上露出一丝轻蔑，“这就是你张狂的资本吗？” 手掌猛地落下，黑色的巨爪，撕开空气，将零整个身体砸进地面之中。 巨大的力量并没有停止。数十米的雪层对于此刻的翎羽而言，不过是薄薄的一张纸而已，雪层下的破旧房屋，此刻就如同锐利的刀锋一般，肆意的冲撞着他的身体。 翎羽拔出手臂，幽黑的的洞口已经被周边坍塌的积雪重新填满。 “呐，我说了吧，对付我好歹认真一下，别让我看不起你啊。”雪层下，零的声音有些微弱，但并没有逃过翎羽的耳朵，“但如果这就是你的实力，那么就请你去死好了。” 地面不知为何，突然间轻轻颤抖起来，周围的幸存者早就在翎羽动手的间隙四散分逃。零已经对刘明动手了，那么他们呢？ 没有人想在这里待下去了，那两个人是来救他们的，但零却完全不在乎他们的死活，甚至比那些覆灭者更想要杀死他们。 所以他们必须要逃，哪怕无法回到revival，但活着永远都要比死去好一万倍。 但周围的覆灭者可不会轻易的放他们离开，一群手无寸铁的人类而已，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一群随手可以捏死都臭虫。 雪层猛地裂开，巨大的身影从雪层中爬了出来，漆黑的鳞甲之上，鲜红色的咒文极其刺眼，“我很讨厌自己这副模样的，所以麻烦你不要死的太快。” 数十米的高度在正常人眼里已经是庞然大物了，但是在翎羽面前仍旧有些渺小。 “你到底是人类，还是覆灭者。”翎羽看着轻微活动着身体的零，沉声问道。 “你不需要问我，加入你们的感染者也不少，你不会没见过的。”雪雾散去，猩红的眸子里满是杀意。 “但你的异甲我从未见过。” “我有说过它是甲么？”下肢微微弯曲，“这些东西，可是我身体里的虫啊。” 身体上的鳞甲如同活过来一般，全部融入到身体之中。猛地跃起，锐利的爪尖瞬间没入翎羽的身体之中。 裸露的身躯上，鲜红的咒文愈发明亮。 翎羽吃痛，伸出手想要抓住趴伏在自己身体上的零，但是巨大的身体，让他的速度自然而然的慢了下来。 手掌死死的握住翎羽大腿上的肌肉，猛地后扯。 鲜血瞬间迸发，如同骤雨一般，洒落下来，冰冷的雪层上瞬间溶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印记。 整条的肌肉被硬生生撕扯开，半挂在他的大腿上。 “臭虫。”自从他坐上亲王的位置之后，就再也没有受过如此严重的伤，此刻剧烈的疼痛让他彻底愤怒起来。 “这…这就是老大的实力？”不远处，古斯尔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液，哪怕剧烈的嘶吼声震得他耳膜生疼。 “是。”莉瑞儿咬着嘴唇，没有紧锁，“我宁可他什么都不是，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古斯尔看了女孩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 有些话他没办法说，但如果零真的是个普通人，他们又怎么会相识。一个高高在上，另一个缩在角落里每天只要活着就会很开心，擦肩即是陌路人，或许会有那么一瞬间，其中一个人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却做不到，因为他什么都不是。 速度并不快，但却完全足够躲开翎羽的攻击，对方的动作在他的眼里简直是如同慢放的录像带。 张开巨口，尖锐的牙齿撕开皮肉，此刻的他就如同一只饿疯了的狼一样，疯狂的撕咬着，在翎羽巨大的身体上留下无数伤痕。 “小子，你很不错。”暴怒中的翎羽，突然冷静下来，看着自己身体上的伤口，嘴角微微弯曲，“但是现在，我不想陪你玩了。” 翎羽的手掌再度伸出，这不过这一次的目标，并不是零，而是不远处到在地面上的幸存者的尸体。 “异甲，可不只是你们人类的专属。”数百具幸存者的尸体，扔进嘴里，翎羽缓慢的咀嚼着，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了。 随着尸体入口，原本百米高的身体，竟然再度膨胀起来。而身体上的伤痕，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是什么东西！”莉瑞儿捂着小嘴，小脸上满是错愕。 异甲：混沌 尖锐的爪尖，仍旧留在翎羽的体内，但是逐渐他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太对，原本坚实的肌肉，竟然开始一点点的柔软起来，抬起头看着翎羽巨大的身体，此刻竟然呈现出臃肿的模样，而他身后的羽翼也变得模糊起来。 “小子，该结束了，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能逼出我异甲的人类，为此你该感到自豪了。” “好恶心。”零的手掌从翎羽的身体里拔出，肥腻的油脂黏连在他的指间。 “马上你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而且我相信，你的味道要比那些渣治美味的多。” （编号323死亡） 第十八章 溯回之血 身后的双翼已经无法支撑他的重量，臃肿的身体落在雪面上，看似坚实的雪层瞬间坍塌。 “你这幅模样撑不了太久吧。”零擦拭着指间腥臭的油脂，“没有食物的支撑，但凭你的力量是完全不够你体内那些虫的消耗的。” “但是对付你，足够了。”肥硕的身体上，数道疤痕突然裂开，大股的油脂从伤口处流出，尖锐的牙齿顺着伤口的边缘处一点点钻了出来。 但是逐渐，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脚下的雪似乎松软了许多，甚至有些地方都开始微微下陷。 他在吃！雪层中埋藏的那些废旧的房屋都可以成为它的食物。 巨大的脑袋，如同失去了骨骼的支撑一般，轻轻地侧倒下来，肥硕的手掌速度奇快无比，完全没有因为它的臃肿而受到任何的影响。 零爬伏在地面上，周围的雪层重归平整，下一瞬，柔软的雪瞬间硬如精钢，将翎羽死死锁在原地。 咔… 坚硬的雪层出现一丝轻微的裂痕，巨大的脚掌猛地抽出，雪层被大块大块的掀起，黑色的泥土重新裸露出来。 零没有丝毫惊讶，只是靠这些雪就想要困住翎羽显然是不现实的，但如果周围是干净的，那么翎羽就会失去食物的来源。 “这就是你的目的么。”沉厚的声音从翎羽的身体上传出来，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无知一般，“你以为我的食物就只有那些东西么？” 零眉头轻轻一锁，领域周围的土壤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数道齿痕，大块的泥土已经消失不见。 “哦，胃口这么好吗。”舔了舔嘴唇，“算了，反正这是你们的地盘，就算事情搞大了也不会有人找麻烦的。” 双手插在地面上，身体上的咒文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 “我说！” 猩红的双眸逐渐刺眼，消失的咒文此刻已经爬满了他脚下的整片土地，身后的莉瑞儿和古斯尔早就已经跑远了，甚至是那些覆灭者都不敢继续在此地逗留，他们很清楚这场战斗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参与进来的了，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也只是这场战斗里平白无故的牺牲品而已。 “山崩！” 轰！ 伴着震耳的声响，脚下的土地骤然炸裂，藏在土壤中的碎石瞬间被挤压成粉齑，龟裂的土地疯狂塌陷着，翎羽大半个身体已经坠了进去。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身体里的虫，究竟是什么东西。”翎羽抓起身下的土块塞进身体里，却已经完全吃不进去。 所有可以为他提供营养的物质全部被挤压了出来，剩下的就只是干硬的黄土。 “你是说它…”猩红的长舌绕在齿尖，带着细小的倒刺，摩擦着嘴唇，“还是他们呢…” 翎羽的眼神已经开始惊恐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跟他比起来自己甚至像是一个再也正常不过的人类。 “水。”声音沉闷，但在翎羽听起来却极其刺耳。 周围的雪瞬间融化，哪怕是在冰点之下，却仍旧违反着这个世界的规则，缓缓的流动着。缠绕着干硬的黄土，融成大片泞泽。 臃肿的身体从湿滑的地面上爬起来，朝着零的方向重重砸下，身体上无数巨口中，绿色的浓稠液体大股涌出。 零并没有躲，迎着倒下的身体，猛地跃起。 “我好歹答应她，要让她活下去的。”满目的狰狞，尖锐的指锋，撕开翎羽的皮肤，任由那些绿色的液体落到自己身体上，腾起阵阵白雾。 “云裂！” 天空之上，浓厚的云层顷刻间如同被刀子割开一样，温热的刀锋透过缝隙，落在这片久违阳光的土地之上。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神的么？”零擦过翎羽的耳边，轻声说道，“哪怕他们从未出现，但他们却是真是存在着的。” “世界是有规则的，但总有些人，他们不回去遵守规则。哪怕是游离在规则的边缘，但只要趁他们不注意，你就可以探出手去摸摸规则外的世界。” 咒文再度浮现，只不过这一次，暗淡的咒文显现着死寂的灰色，失去了所有的灵性，可却让人感觉那些东西活过来了一样。 “你疯了。”翎羽看着身体被腐蚀大半的零，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 “疯的是你才对。”伸出手，虚无之中似乎是抓到了什么一样，“尽！” 透过云层的光，落在周围，不仅仅是翎羽还有那些覆灭者的身上。没有人会讨厌阳光，那种会让所有生物都觉着温暖的东西，没有人会去躲避。 但是下一瞬，阳光不再温暖。 冰冷！ 滚烫！ 两种绝对不该放在一起的词汇，此刻却硬生生的重叠。 无数覆灭者挣扎着想要逃，却动弹不得。身体燃烧着，骨架却被生硬的冻结在了一起，被冰包裹着的身体，熊熊燃烧着。 “多美啊，规则外的东西。”零落在翎羽的身体上，看着那些落下来的阳光，本应是温柔的手，此刻却爬满荆棘。 “你是零！你就是王嘴里的那个怪物。” “怪物么。”零撕下已经被腐蚀的皮肤，“这么好听的名字，还是留给他自己吧。” 手掌落在翎羽的身上，灰色的咒文慢悠悠的爬满他的身体，“不是想知道我的虫是什么样子么，那就给你看看吧。” “噬。” 血液从手掌钻出来，缓缓的流进翎羽的身体里。 “希望你会喜欢它们，但是它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从最开始这就是一场已经有了结局的战斗，所以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 血液里的小东西，大口的吞噬着翎羽的身体，但是如此巨大的躯壳，也足够他们吃一段时间。 “不过我也要谢谢你们的公主，如果没有她，或许今天你还不会死。” “为什么。” “因为她的虫送给她的礼物啊。”零挑着小巧的玻璃瓶，“溯回之血，你该不会不知道吧，如果没有这个东西，这个烂摊子可就不是到此为止了。” 第十九章 救世主 “果然，王说的是真的。”翎羽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力量被一点点的蚕食，看着面前的男人却说不出什么恨，毕竟世界就是这样，自己的弱怪不得别人的强，“他为公主找的配偶，竟然是一个人类。不，应该是一个怪物。” 零仰着脑袋，瓶子里浓稠的血滴落进他的嘴里。 “哦，那可能只是他一厢情愿。”身体缓缓收缩，被撕裂的皮肤也一点点愈合。新生的皮肤有些晶莹，黑色的液体滚落到地面上，瞬间结成冰粒。 “呵，如果你加入我们，这场战斗完全不需要拖这么久。”翎羽看了一眼周围乱成一团的覆灭者，“人类只不过一群思想迂腐的动物而已。” “我同意。”零毫不犹豫的点头。 翎羽有些惊讶的瞥了他一眼，“那你为什么还要站在人类那边。” “哦，或许是因为我的思想也有些迂腐。”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毕竟虫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怕从它那里获得了力量，但人类终究只是他们的载体，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存在的好。” “呵…你这话像个救世主。” “不是么？”零一脸臭屁。 “但救世主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没错，救了世界之后还要想办法救自己。”零打了个饱嗝，带起阵阵腥臭，“你的肉真难吃。” 没有了食物的支撑，臃肿的身体也开始一点点收紧，“或许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真的需要一个救世主，如果真的有那一定是你。” “谢谢。” “毕竟你摸到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没有碰到的东西，但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认为你错了，那它就完了。” “一定会发生的。”零鼓着嘴，上下翻弄着嘴唇，“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知道了一切，包括我也是。” “呵，可惜一个相信你的人就要死了，可悲不。”翎羽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戏虐，对于他来说死并不可怕，每天看着自己的模样活着，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有点。”零戳了戳他的身体，干瘪的皮肤瞬间裂开，如同燃尽的纸灰，“不过没关系，马上就会有人去陪你，你不会太无聊。”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在那个地方看到你。” “呵，或许吧。” 远处，两道身影迅速逼近，脸上还带着一丝慌乱。 “呐，你朋友来找你了。”翎羽感受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耗尽，“祝你好运，这个世界或许也没你想的那么糟。” “但也没我想的那么好。”从翎羽的身体上爬起来，零挥了挥手，赤身裸体的站在冰层上，“你会见到我的，如果真的有那个地方。” “那我会等着你的。” …… “你没事吧。”莉瑞儿小心的打量着零，在确定后者没有受伤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快走吧，就算翎羽死了，那些覆灭者也不会轻易让我们离开的。” “嗯。”零接过古斯尔递过来的衣服套在身上。 …… “翎羽死了？” “是的。” “谁能杀的了他？就算是我…还是说他来了？” “是他。” “他们是想跟我们拼命么，竟然让他来我的地盘杀我的人。” “根据下面汇报上来的消息，应该是翎羽先动的手，他的目标似乎是小姐口中的那个女孩。” “哦，又是她么？”男人皱了皱眉头，“一个a级档案的小姑娘怎么会…呵，有意思…” 人还未回，消息就已经传到了伯伦特的耳朵里，震惊了片刻之后，他瞬间反应过来，这件事一定是零做的，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有这个实力。 希望他不会发现吧… 瞥了一眼刚刚送来的战报，前线覆灭者的战力少了大半，原本一直被压制的人类此刻竟然有了反攻的势头。 因为翎羽的领地是与人类领地距离最近的，所以前线大部分覆灭者也都是翎羽的部下，但是现在翎羽身亡，他们也只能回去处理自己内部的事情，而这正是给他们最好的喘息机会。 电话响起，伯伦特此刻的心情还不错，“谁？” “司令，我是袁鑫。” “哦，有什么事么？” “零回来了，莉瑞儿让我跟您说一声。” “唉…”伯伦特似乎有些无奈，轻轻地叹了口气，“算了，不想回来就在你呢边带着吧，他怎么样，没事吧。” “嗯…有点问题。”袁鑫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手里让人胆颤的报告书，“血液里三号毒素超标七十六倍，血红细胞…” 听着电话那头一连串的数字，冰冷的空气下，伯伦特感觉自己脑袋上的汗都要流下来了，“他干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他跟莉瑞儿两个人待在医疗室里三天了，这些血样还是三天前他刚回来的时候采集到的。”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额，零说等他出来之后再向您报告，但是我看他们这么久没出来，再加上血样报告今天才出来，所以…” “好了，我明白了。”伯伦特点了点头，“等他出来之后，再让他跟我说吧，还有关于他…算了，回头还是让他回来一趟吧。” “是。” 挂断电话，伯伦特揉了揉脑袋，虽然翎羽死了，但付出的代价同样也是巨大的。不过还好零能控制住自己，更何况莉瑞儿还跟在他身边，所以他倒是不担心会出什么意外，不过有些事他也很清楚，哪怕是有莉瑞儿在，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解决的。 脑袋里乱糟糟的，他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烦躁过了，但是他感觉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结束，一个亲王突然死了，覆灭者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他们不敢对零怎么样，但是这笔债他们是一定会从自己身上讨回来的。 下一步该往哪走，该怎么做，他突然发现自己异常迷茫，永远就只是被动的防守，只要人类的领地不沦陷就足够了么？ 虽然现在城市里的人类活的很好，但只有很少数的人知道，已经有一部分的感染者选择了加入覆灭者那边，他们不喜欢呆在这里，每天为守护这片土地奋战着，却又同时被身后的人类谩骂着。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等待着人类的，就只有灭亡这一条路可走。 第二十章 波坦·阿斯特 零跪到在地面上，双手艰难的支撑着没有倒下去。 汗液已经将周围的地面完全打湿，但却仍旧止不住的滴落，身体上的咒文时隐时现，混沌的眸子里不时泛起一丝恐惧。 全封闭的医疗室，特殊合金打造的墙壁就是为了应付各种特殊情况，但眼下墙壁却已经被损毁了大半，金属碎屑散落的到处都是。 赤裸的身体被金属碎屑划得满是伤痕，强大的身体机能修补着伤口，然后再次裂开，不断反复。 “咳咳…”暗色的血块吐到一旁，林家再次爬满皮肤，嘶吼声从破损的喉咙里爬出来，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撕扯，肌肉怪异的扭曲着，从骨缝的连接处一点点撕扯下来，再一点点拼接回去。最纯粹的疼痛，从身体里一点点的往外爬。 坏东西吃多了果然是要闹肚子的。 虫究竟是什么东西，哪怕是现在也没人能真正解释清楚。 从最开始的病毒，到某种未知生物，再到现在的虫。一个大概的称谓，去称呼那个他们完全未曾了解过的东西。 但零相信，这个东西是有感情存在的，他吃了太多的坏东西，每次的情况都不同，那些死掉的覆灭者对于他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恨意，而这种情绪同样会传递到虫的身上，所以每次在吞噬的时候，零的精神也总会被侵蚀。 但这次却完全不同，翎羽对他竟然没有任何恨意，反倒是一副死得其所的模样，而这就导致零的精神异常清醒，本身这对他而言应该是一件好事，但翎羽身体里的虫却强的有些过头了，任凭他如何努力，都只是略占上风，想要压制住将对方吃掉，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莉瑞儿缩在屋子的角落，半眯着眼睛，玩着通讯器里纸牌游戏。身后的咆哮声有些刺耳，但她就如同听不到一般，自顾自的玩着自己的，不时往嘴里赛一粒能量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进来，但总觉得零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在这间屋子里很可怜，所以哪怕她很讨厌零这幅模样，但她却仍旧选择跟了进来。 已经一个星期了，咆哮声也开始有些弱了下来，但这并不代表零赢下了这场战斗，而是因为他快要撑不住了。 莉瑞儿不时回头瞥一眼那个趴在地面上瘫软的青年，似乎是想要帮忙，但最终却还是回过头来不去看他。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不需要她插手，哪怕看着会有些心疼，但莉瑞儿还是选择尊重他。 轻微的震动摇晃着整间屋子，莉瑞儿并没有在意，或许又是零弄的，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revival总部 “司令，出事了。” “怎么了？”伯伦特皱了皱眉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没有敲门就闯进司令办公室，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抱歉司令，事情紧急，c02号外围堡垒到c05号外围堡垒发生地震，其中c03号外围堡垒损毁最为严重，坍塌面积达到总面积的四分之三，现在四座堡垒的工作人员都已经紧急撤离，暂时还未发现人员伤亡。” “哦，尽快派人过去支援，然后…” “司令，地裂了。” 屋子里瞬间沉寂下来，说到一半的话硬生生停在了那里。 “你说什么！” “地裂了，根据那边的消息，裂缝中似乎有虫的存在。” “立刻准备飞机，所有人员全部撤离。”伯伦特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派人过去封锁现场，方圆一百公里禁止入内，而且一定要堤防覆灭者，千万不要给那些东西有机可乘的机会。” “是。” 房间里再度平静下来，伯伦特的脸色异常阴沉，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他非常清楚，如果让那些东西扩散出来，对于人类而言可以说是毁灭性的灾难。 而且那个小家伙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已经一个星期的时间了，他在做什么伯伦特也已经猜出了个大概，所以想要让他来帮忙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他能做的就只有祈祷覆灭者那边在他们处理好这件事之前，不会过来捣乱。 但事情的发展却远远要比他想象的糟糕的多。 从前线救回来的人全部都被安放在隔离区中，但仅仅过去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已经有数十人出现了被感染的症状。 而且前线覆灭者那边的战力不知为何突然暴增。但是根据情报上的消息来看，前线的人形覆灭者数量却突然骤降。 在看到这份报告后，伯伦特毫不犹豫下令一队全体成员全部撤回，赶往边线去做应急准备。 “司令，你找我。”办公室里，老者的头发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清洗过了，哪怕相隔数米，伯伦特都能闻到那股酸臭味。 “嗯，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如果变现这边出现什么意外，或许就只能靠你了。”伯伦特深深地叹了口气，话语中也有些无奈。 “您是说，那个？” “对，但前提是它们不会失控。” “您放心好了，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而且为了预防发生意外，我这里还有第二手准备。” “那最好了。”伯伦特点了点头，“希望这一次，我们能挺过去吧。” c07号外围战垒 这里可以说是revival中平静的地方了，为了防止零出现问题，伯伦特已经下令将这件事情完全封锁，所以整个战垒里，也就只有袁鑫稍稍了解到一些情况，但对于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仍旧处于一个为止的状态。 零的状态并不是很好，一个多星期滴水未进，整个人的精神都已经有些恍惚了。散落的金属碎屑早已经进到了他的肚子转换成身体所需的能量，作为感染者强大的消化能力，倒是不担心会对胃脏有所损伤。 身体里，虫的抵抗力越来越弱，最多再有两三天的时间，那些虫就将彻底丧失了抵抗能力任人刀俎。 但现在的问题是，零的状态同样糟糕，所以他能否能过去仍旧是个未知数。 （编号481死亡） 第二十一章 对不起 “周围有多少覆灭者。”怜歆坐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室里，看着投影上零散的红点，这些小喽喽只不过是来探查的而已，很快就会有人出面解决掉他们，怜歆很清楚在对方没有确定位置之前是绝对不会轻易动手的。 “保守估计在三十万左右。” “这么多吗。”轻轻地咬着嘴唇，怜歆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身份原因，伯伦特现在不能离开revival半步。但作为灾难的源头，边线是一定要有一个人来统领大局。 相较于普通人来说，感染者显然更了解虫这种东西。再加上还有覆灭者的窥探，所以伯伦特可以说是毫不犹豫的将边线的指挥权交到了怜歆手里。 数十万的revival精锐，怜歆看着这个数字都会感觉头疼，毕竟一队所执行的任务大都比较特殊，所以几乎都是靠个人或者是两人组队完成的，哪怕是再困难的任务，一支队伍的人数也绝对不会超过十人。 “呼。”哪怕是零下数十度的温度下，怜歆的小脸仍旧憋的通红，“我们之前派出去的侦察队怎么样了？” “还没有消息，而且我们不确定对方是否有拦截信号的覆灭者存在，所以也不敢贸然沟通。” 怜歆的身旁，男子懒洋洋的半躺在椅子上，欣赏着面前前来汇报工作的女孩子。 “怎么办？” “哦，你问我吗。”男人张了张眼睛，“拖着呗，拖到老大出来不就行了么。” “但是虫现在的状态非常不稳定，如果不是因为地面环境不适合它们生存，或许早就跑出来了。” “那确实不太好办。”男人一脸正经的点头。 “所以？” “所以还是等老大出来问他吧。”仍旧是一副正经脸，淡蓝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怜歆的眼睛。 虽然怜歆穿着战斗服，但那姣好的身姿同样惹人注目，可男人却不敢多看半分。 “卡兹尔，我叫你来就是干这个的么。”怜歆咬着牙，“还有他们人呢，为什么都走了。” “哦，四哥和三姐去去卿卿我我了，剩下的人不知道跑哪玩了。”卡兹尔耸了耸肩膀，“说真的大姐，你就别愁了，你根本就不是干这个的料，还是等着老大出来安排吧，而且revival那里的人是什么态度你也清楚，所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你就别上火了。” “但这个任务是司令交给我的，就算他们反对，我也一定会做好。”怜歆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倔强。 “哎。”卡兹尔叹了口气，对于把自己的命交到一个感染者手里这件事，在revival那边可以说是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反对，要让怜歆交出指挥权，但是后者显然并不知情。 他们在这里拼命究竟是为了什么？或许有的时候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拼了命的护着身后的土地，转过身来再被自己保护的那群人臭骂一通。 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个神经病，为什么还要在这种地方呆着，如果去了覆灭者那边，自己的生活应该会很好，舒舒服服的找个地方待着，等到骨头快生锈了起来活动活动再躺下去，那才是一个正常人向往的生活。 “动手了。”卡兹尔突然开口，正在处理文件的怜歆有些措手不及，“你说什么？” “它们动手了，应该是已经确定了位置，看来这些天还是有覆灭者混进来了。”卡兹尔打了个哈欠，“走了大姐，现在就不用愁了，只要把它们拦下来就够了。” “怎么拦。”怜歆脸色有些冷淡，看着一脸轻松的卡兹尔问道，“就靠我们几个人去拦那三十万覆灭者吗？” “额，你手里不是有一支十万人的部队么，加上他们的话应该没啥问题的。” “十万人的部队，没有任何指挥让他们冲进战场，你是要让他们去送死么！”怜歆有些恼火，哪怕知道卡兹尔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却还是忍不住有些生气，“你知道他们意味着什么吗？让他们去送死，他们死了之后呢？” “现在前线的压力有多大你应该很清楚，这十万人里甚至包括了司令的近卫队，现在整个revival掏空了所有的战斗力，来防守这里。这十万人死完了，或者是说被攻破了，我们身后的路对于覆灭者而言就是畅通无阻的大道，他们从这里就算是溜达到总部可能都不会再有人来阻拦。前线还未失守，你难道要让这些覆灭者从边线进攻进去么？” 怜歆确实生气了，同样这也是卡兹尔第一次见，虽然平日里怜歆都是冷冰冰的模样，但这个模样的怜歆却还是第一次见。 “明白了。”卡兹尔点了点头。 “你明白什么了？”怜歆眉头微皱。 “两天，守下来，我们就赢了。” “什么意思？” “老大说的，再拖两天就够了。” “真的？”年轻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终于来了，虽然会有些晚，但只要他来了，这个地方就就一定不会被那些覆灭者攻破，哪怕让它们得到了一部分虫，也无所谓了，只要它们没有进到revival内部，这场战斗就赢了。 “还有一件事。”卡兹尔皱了皱鼻子，“大姐，我们认识应该有十二年了吧。” “是啊，怎么了？” “嘿嘿，第一次见你发火，差点没吓死我。”卡兹尔挠了挠头，“这一次我不会让任何一只覆灭者溜进来，就算是我死，我也不会让他们踏进revival一步。” “嗯，然后再见老大最后一面，应该就差不多了。”卡兹尔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但话却说得无比肯定。 “你想说什么？” “哦，两天之后，我会加入覆灭者，从此与人类再无干系，就这些。”深吸一口气，卡兹尔看着怜歆，笑了笑，“这些年，做的够多了，我累了，其实你们也累了，我们早就该休息了。还有老大，其实他才是最该休息的那个人，我们没有什么对不起人类的地方，半点都没有。” “你要走！” “是啊，好久之前就问过老大了，昨天他同意的，他让我去翎羽的地盘，哪里现在比较乱，适合我的发展。” “他想让你去做卧底？” “不。”卡兹尔笑着摇了摇头，“他想让我去做对手。” “嗯，还有…大姐，对不起。” （编号005取消） 第二十二章 抵御 黑色的浪潮，铺天盖地的吞噬着地面上的莹白。 刺耳的嘶吼声压迫着每一个人的神经，这些覆灭者就是来送死的，这一点他们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 怜歆站在队伍的最前方，虽说她应该是个指挥者，但她很清楚，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发挥出自己真正的用处。至于指挥权，她选择直接扔给司令派来的那几个副指挥官。 虽然他们对自己的成见不少，而且在之前也没有给她任何有用的建议，但她很清楚，只要自己交出指挥的大权，他们不会用人类的生命开玩笑。 身后的队伍整齐的排列着，每一个人的分工都相当明确。 但这似乎并不值得欣慰，卡兹尔轻轻地叹了口气，不过还好这一切马上和自己没有任何关联了。 与他相比，怜歆的心里则要复杂的多，虽然关于他要离开的消息，怜歆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但这并不代表她自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一队的每一个人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存在，更何况卡兹尔还是排在第五位的存在，如果选择离开，对于revival来说，绝对是莫大的损失，但如果他加入了覆灭者，那就不只是损失那么简单的了。 “好像没有人形覆灭者呢。”卡兹尔半眯着眼睛，扫视着黑沉的覆灭者，“已经决定来送死了么？” “那就看看他们有多少人能死咯。”几个人倒是有些满不在乎，哪怕对方数量很多，但这些覆灭者面对的可以说是人类最精锐的部队。 虽然损伤肯定会有，但想要杀死他们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来了。”怜歆深吸一口气，丝甲将身体包裹住，暗色的丝线顺着地面如同蛛网般扩散出去。 覆灭者喷吐着腥气，血腥的利齿似乎是想要将面前的一切完全撕碎。 黑色的丝线抬起，锋锐的如同纤细的钢丝，面前的福眯着瞬间绞杀成无数碎块，怜歆的虫很特殊，正常感染者实力在达到一定程度之后，身体里的虫就会有大概率生成甲，而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虫越强那么生成甲的概率也就越高，但怜歆的虫却并没有。 但此刻怜歆的身体上，黑色的甲胄却又确确实实的是甲的模样，甚至一般御甲的防御都要高上许多。 黑色的线缠绕在指尖随着轻巧的挑动着，无数覆灭者的生命也随之葬送其中。血腥味瞬间迸溅，刺进每一个人的鼻子里。 黑色的尸体大片大片的倒下，甚至有百分之十的覆灭者连最前线的圈子都冲不过去，就会变成同伴的垫脚石。 “啊，就当是走之前做的最后一点贡献了把。”卡兹尔眼睛轻轻眯起，淡淡的紫色萦绕在他的眸子周围，无数覆灭者前冲的身体停了下来，有些迟钝的转过身去，伸出锐利的爪子，亮出獠牙，对着同伴撕咬过去。 其他几人的战斗几乎都是如此，完全的压制性，甚至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覆灭者留下。 身后的其他人，两个人分成一队，一攻一守，刺眼的枪火撕裂渐黑的天空，这些人大都是从专属部队中出来的，所以彼此之间的配合就算没有那么熟练，但同时面对三四只覆灭者几乎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哦，这是什么东西，好恶心。”男人轻轻地皱着眉头，对身后的少女说道，“应该不算是人形覆灭者吧，实力这么弱。” “感染体。”卡兹尔瞥了一眼，轻飘飘的回了一句，“被覆灭者二次感染的普通人，因为身体里没有虫的存在所以实力并不会很强，而且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所以他们也只能沦为炮灰。” “好可怜。”青年怂着肩膀，但却毫不手软，面前的覆灭者大片大片的倒下，如同被风吹到的麦子一般，那些覆灭者在他的面前甚至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怜姐实力又变强了啊。”女孩笑盈盈的看着怜歆。 “只要你不那么懒，你的实力也能很快提上来。” “才不要。”女孩吐了吐舌头，这对于他们来说甚至连战斗都算不上，这只是单方面的屠杀而已。 “老六呢边怎么还没有动静，该不会是我们猜错了把。”青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表，他们可不相信那些覆灭者会白白过来送死，连一只人形覆灭者都没有，他们想要靠这些炮灰就冲到裂痕处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那些覆灭者一定会派人偷偷潜入进去，毕竟这里距离裂缝的距离很远，就算是发现了想要及时赶过去也是肯定不可能的，所以他们相信，那些覆灭者是绝对会这么做的。 “应该快了。”卡兹尔咧了咧嘴，“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咋样，老大说到时候他也回来了。” “哦，好啊，好久没看到老大了，不知道还是不是当年的小屁孩了。”几个人咧着嘴，脑子里几乎同时浮现出了零当初的模样。 如果要论年龄，在他们的圈子里，莉瑞儿的年纪无疑是最小的，而零则排第二，虽然怜歆也只比他打上几天，但大多数人都很难相信这件事。 虽然年纪相差很多，但是他们对零这个老大确完全是信服口的。 “你也不怕老大到时候揍你。” “嘿，怕什么，只要你们不说，他还能听见不成？” “啧啧，我们不说是肯定没问题，但是大姐头呢。”青年挑了挑眉毛，示意了一下怜歆的方向，“大姐对老大的意思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是绝对不可能卖你的，万一大姐晚上吹吹枕边风，你就完蛋了。” “不可能，我相信大姐的人品，大姐头绝对不会出卖我们的。”几个人的声音不大，而怜歆和他们的距离不近，更何况周围的声音无比吵杂，他们都知道怜歆基本上是听不到的。 他们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但只有他们自己明白，现在像这种开玩笑的机会已经少了很多，大多数人几个月甚至几年都碰不到一次，而且再加上他们的位置与身份，几乎很少会有人跟他们说这样子的话，也就在他们之间，才有机会说说轻松一下。 第二十三章 意外 怜歆的小脸有些灼红，背对着众人，周围的声音虽然有些杂乱，但却并不影响那些话传进她的耳朵里。 “哦，老六那边有动静了，四只人形覆灭者，这是看不起我们啊。”卡兹尔轻轻地摇了摇头，刚欲关掉通讯器，第二条消息紧随而至。 虫放出来了。 眼中淡紫色的光芒瞬间消失，周围被他控制的覆灭者一顿，迅速回身朝着他的方向扑了过来。智商低也有智商低的好处，它们根本没有去思考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撕碎这里的防御。 “你怎么了？”怜歆手掌轻甩，卡兹尔面前的那些覆灭者，瞬间被割开，砸落到雪面上。 “出事了。”卡兹尔皱着眉头，脸色极其难看，“虫…被放出来了，老六没守住。” “怎么可能，只是四只人形覆灭者，他怎么可能对付不了。”怜歆皱着眉头，迅速靠了过去，看着卡兹尔通讯器上的消息，“琳儿，跟我走。” “好。”女孩没有任何犹豫，两个人迅速从战斗中脱身，朝着地震裂痕的地方赶去。 … “还要吃么？”莉瑞儿蹲在零身边，手里捏着黑色的能量块，似乎是在憋着笑。 “有没有别的东西？”零瘫软在地面上，轻轻地皱着眉头，他感觉自己嘴里全都是那股让人作呕的苦味。 “不行，你现在只能吃这个，这个是最容易消化的东西，而且你现在的状态太差，正常的食物根本满足不了你身体的需求。” “哦，那就不吃了。”零摇了摇头，眸子里竟然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 “喂，我说你不至于吧。”莉瑞儿看着一副紧张兮兮的零，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笑意，“快吃点，你不是还和卡兹尔约好了后天晚上一起吃饭吗，你要是恢复不了的话怎么去。” “哦。”零有些不情愿的哼哼了两声，张开嘴看着莉瑞儿把黑色的能量块扔进他的嘴里，然后又是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对了，你们两个到底聊什么了？”莉瑞儿有些好奇的看着零。 “嗯…和他有关吧。” 莉瑞儿忍不住的翻白眼，如果不是因为已经习惯了，估计早就开口骂人了，“我当然知道和他有关，但是是关于哪一方面的？” “哦，他要脱离revival加入覆灭者。” “你感觉我很好骗么？” “骗你干嘛，真的，他在这呆烦了，所以才要加入覆灭者。”零脸上的表情极其认真，莉瑞儿看着他发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会。” “呵，很正常，最开始是我要拉他一起走的，但是因为来了这边又放弃了这个念头，所以现在就只有他自己走咯。” “你也要加入覆灭者？” “嗯，最开始有那种想法，现在倒是无所谓，不过玥太烦人了，所以又不想去了。”零耸了耸肩膀，脸上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可是为什么？” “因为没人喜欢做单纯的好人啊，起码我和他不会，每天辛辛苦苦忙前忙后，回家休息看看通讯器的新闻，十条有七条是在贬低感染者的，那你说我们忙到现在的意义是什么？其实无所谓啦，加入哪一边都一样，毕竟是战争嘛，跟着实力强的人才会有机会活下去。” “司令知道吗？” “或许知道一些吧，反正他走之前是肯定会告诉老头的。”零挪了挪身子，身体上的伤口重新裂开，乌黑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到地面上，缓缓晕开，“毕竟在这呆了这么多年了，感情肯定还是会有的。” “哦。”小丫头垂着脑袋，不看他，“那你说，人类是一定会失败的么？” “九一开吧，反正大概率是赢不了的。” “那你说人类里会不会出现一个英雄，就像小说里讲的那样，突然出现，一点点的变强，然后无人能敌的那种。” “你都说了那是小说，而且不要忘了，人类和感染者的差距有多大，这其中的鸿沟，人类是迈不过去的。” “不，我相信一定会有的。”小丫头不服气的撅着嘴，“肯定会有那样一个英雄出现的，就像是天使降临一样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然后所有的覆灭者全都打不过他，他拿着剑刷刷刷的就把那些覆灭者全都杀死。” “如果有那么一个人的话，我一定要嫁给他，那样的话我也是英雄的老婆了，嘿嘿。”小丫头傻笑着，两只手胡乱比划着。 “我感觉你可以考虑嫁给一只覆灭者，那你梦想成真的几率可能会大一些，毕竟找一只强一些的覆灭者刷刷刷的把人类都杀死应该不会太难。” “才不要，那些东西长的好丑，我才不要和它们天天待在一起。”莉瑞儿摇了摇头，“不跟你聊了，你赶紧休息吧，你不是说他们都回来了么，你早点恢复咱们就早点回去，还能一起多玩一会，而且琳儿姐还答应我这次回来给我带玩具的。” “嗯。”零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昏暗的屋子里再度安静下来。 …… 阴暗的裂痕就在身后，男人大口的喘息着，看着面前四名人形覆灭者，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大意，对方是绝对不会取得那种机会的，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裂缝里的虫已经被他们带出来了一部分。原本他要做的是不让这些覆灭者靠近这里，而现在他要做的则是不让这些覆灭者离开。 而对方似乎也看透了他的想法，冲他轻轻地咧开嘴角，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切下自己的手臂，将带出来的虫存放在里面。 “嘿嘿，小子实力倒是不错，可惜了，脑子有点不太好，不然我还打算要请你加入覆灭者呢。” 青年并没有说话，黑色的骨刺已经从肌肉里钻了出来，“呵，就怕你没有这个资格，既然你们来了，那就等等再走吧。” “走么？”覆灭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起码我们三个会留下来陪你好好玩玩的。” 第二十四章 带离 “但我说的是，你们所有人都留下。”青年深吸一口气，双眸已经尽显血红，双臂上的骨刺缠结在一起，犹如两根粗大的战矛。 黑色的甲胄，血红色的纹路缠绕着，这只是最普通的战甲，但却让面前的四名覆灭者感受到了恐惧。 “这就由不得你了。”三人的身体迅速膨胀，身高数十米的怪物拦在青年面前，“我们这次来了，就没打算回去，但如果目的没有达到的话，那就太丢人了。” 青年脸色异常冷静，他知道另一个覆灭者已经逃掉了，现在自己只有迅速解决掉自己面前的这三个家伙，才有可能追上逃掉的，同样也是最危险的那个人。 “也不知道你们那个指挥官脑子抽的什么风，这么重要的地方竟然只留一个人来防守。”三名覆灭者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神色，“真是可惜，最普通的战甲，看样子想要死在这都要费一番功夫呢。” 青年嘴角微微上扬，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恰恰相反这是他的骄傲，仅凭最普通的甲以及最常见的变异能走到如今的地步，靠的可就只有自己。 没有多言，青年已经冲了出去，巨大的战矛在他手中就如同轻飘飘的折纸一般肆意挥舞着，锐利的矛尖带着一丝血红，朝着覆灭者的方向刺去。 下意识的想要躲，虽然嘴上讥讽着，但它们知道这个家伙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对付。 但真的躲得掉么？战矛突然从中裂开，纤细的战矛瞬间变宽了几分，那轻微闪躲的距离也重新被拉了回来。 黑色的液体顺着伤口流出，大半个身子被那蛮横的力量绞得粉碎，如果不是因为覆灭者强大的修复能力，估计此刻已经躺在地上失去了呼吸。 “恭喜你，还活着。”青年侧过脑袋，脸上的笑容阴恻恻的，“所以你还能体会到第二份的痛苦。” 战矛突然炸裂，骨刺密密麻麻的钻进覆灭者的身体里。 “真可惜，你没时间去体验第三份的痛苦了。”断口处的肌肉鼓胀着，新鲜的血肉从身体里重新抽出。 十几秒钟的时间，面前的覆灭者直接被青年秒杀，甚至连反抗都来不及，除了徒劳无功的躲避之外，他甚至连一个有意义的动作都没有。 转过身，他从另外两只覆灭者的眼中看到了恐惧，但这并不代表他挥手软，两个过来送死的家伙，他甚至连留个活口的想法刘没有。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简单地追赶上去，然后刺穿两人的心脏，两只已经可以被称得上是强大的覆灭者，已经倒在了他的手中。 “剩下的，就是你了。”青年眯着眼睛，看着战场的方向，他很清楚那只覆灭者一定是朝着那个方向逃了，犹豫了片刻，他突然转身坐下，消息已经发出去了，他相信以怜歆的性格是一定会来这里帮他的，所以那个人就只有赌在她身上了。 而他也不敢肯定覆灭者究竟会不会继续派人过来，如果这四个人真的只是来送死，将他从这里骗走的话，那么他追出去，才是最错误的决定，毕竟那名覆灭者带走的冲只是少数，而他身后的这道裂缝，才是那群畜生真正的目标。 “竟然没走，看来还不傻。”暗处，人影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四位人形覆灭者，还好损失不是很大。剩下的就看他能不能把虫带到战线去了。” 逃走的覆灭者速度并不快，如果青年真的去追，或许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就能看到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 他们四个就是来送死的，这句话说的一点不错，尤其是他，就算是身后那三个家伙都有活下来的可能，而他却半分可能都没有，因为他身上带的虫，就已经注定了他的命运。 之前青年发消息的时候，他也察觉到了，所以他不敢确定是否会有人支援过来，而且过去了这么久，那个人都没有追过来，就说明之后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只有把这些虫带到战场上去。 莉瑞儿和周琳的速度很快，她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在乎周围的情况，她们现在希望的就只有烈泽把那些覆灭者留下来，不让他们离开。 如果是平日里，怜歆也会去考虑到更多的东西，但是现在她的脑袋一片混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旁不远处的雪地莫名其妙的凹陷下去一部分。 … 零靠在墙壁上，往嘴里塞着能量块，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他给老头发了信息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但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竟然还没有收到回信。 换作平日，他的消息应该是秒回的，就算当时没有时间，但五分钟之内他是一定会收到回复的，现在才晚上十点多，这个时间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没空回复信息。 “睡了么？”零看着黑暗的角落处，轻轻叫了一声。 “没有呀，有事么？”莉瑞儿从地上爬起来，瞪着大眼睛寻找着零的方向。 “我想出去看看，感觉出事了。” “哦，是么？”莉瑞儿打开灯，“也有可能，这两天给怜姐姐发的消息有的时候都不回我呢。” “走了，如果真的出事了，希望不要太晚就好。”零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虚浮，身体状况显然并不是很好，但吸收了混沌之后，他倒并不担心这些情况，因为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只要有足够的食物，随时都可以将身体调整回来。 … “你们没有看到么？”烈泽皱着眉头，看着怜歆，“那或许已经来不及了。” “对不起，是我大意了。”怜歆的语气也有些僵硬，“琳儿，你留在这里，我和烈泽先回去，如果那只覆灭者真的把虫带到战场上，局面恐怕会发生变化。” “好。”周琳轻轻颌首，“怜姐，你待会再派两个人回来，如果这里再出问题，仅靠一个人的话应付不了。” “知道了。”怜歆轻轻地叹了口气，真的是他们大意了么？还是说卡兹尔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编号663死亡） 第二十五章 感染 男人握着自己的手臂，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阴森，战场一片混乱，似乎并不会有人注意到在战场的边缘突然多了这么一个人。 男人轻轻跃起，将手里的断臂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虫混着血液钻进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斑驳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肆意。 下一瞬，庞大的身躯骤然炸裂，黑色粘稠的鲜血洒向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极低的温度让虫并不能在空气中暴露太久，而地面上的尸体简直就是它们最完美的温床。大量的血液混杂着，甚至还带着温热。 随遇而安的家伙，也会因为面前的美好而变得挑剔起来。 大量的载体可以选择，那些已经开始僵硬的死尸已经脱离了它们的选择范围。顺着血液，黑色的小家伙跑的很快，细小的一只哪怕你凑近了都注意不到那些东西的存在。 虽然在战斗力方面，人类是全面的优势，但谁都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受伤。战斗开始之前每个人都已经注射了抗毒剂，防止在被覆灭者抓伤之后感染，但这些东西对于虫而言显然是不起作用的。 它们寻找着目标，顺着伤口钻进他们的体内。 有人类也有覆灭者。 小队里的两个人牵制着面前的七只覆灭者游刃有余，甚至只要有一个大意就会有一只覆灭者在他们面前倒下，两个人不知不觉也开始得意起来，那些外表凶悍的覆灭者就只是一群废物而已，与前线的那些怪物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手中的枪口一转，蓝色的光线直接射穿那只想要偷袭的覆灭者的脑袋。 “呵，可笑。”男人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但下一瞬，那个笑容就永远的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被射穿脑袋的覆灭者并没有倒下，带着焦糊味的致命伤竟然迅速愈合，丑陋的手掌刺穿身体，甚至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出现，大半个身体就已经失去了知觉。 这样的状况短短几分钟里频繁发生，不仅仅是敌人，甚至是他们身后的同伴，都会突然转过脑袋，原本人类的模样荡然无存，新钻出的獠牙还带着新鲜的红色，就已经贯穿了他们的身体。 很快，就有人察觉到了问题，原本一面倒的局势似乎突然被人翻转过来一样，无数强大的覆灭者突然出现，在原本平静的战场中带起阵阵血浪。 “大姐呢边还没消息么？”卡兹尔看着横生突变的战场，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先别管这里了，恐怕最坏结果出现了。” “你是说…” “他们把虫带到战场了，大姐应该在往回赶，没来得及通知我们。”卡兹尔的脸色有些难看，虽然他已经决定加入覆灭者的阵营，但以人类的身份活了二十多年，哪怕对现在的revival没有任何感情，但他还做不到对人类同样没有感情。 “去把那些东西处理掉，这些杂碎他们应该能解决掉，小心一点，那些虫都是新出现的，千万不要大意出现什么意外。” “好。”几人点了点头，虽然卡兹尔的实力在他们里面并不是最强的，但他的虫给他提供的能力却能够让他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在最理智的状态，所以此刻对于他的话，没有任何人出言反对。 “还有，千万不要受伤，就算是被划伤了，直接离开战场，不要给那些虫任何机会，虽然我们二次感染的可能性比较低，但还是小心为主。”卡兹尔说完，几个人迅速分开，找上了那些正在一昧屠杀的覆灭者。 “希望那些畜生不会增员吧，不然现在的战局可是会被完全搅乱的。”卡兹尔皱着眉头，手掌已经摁住了一名覆灭者的脑袋，咆哮着的怪物突然停下所有动作，片刻之后，黑色的液体顺着他的鼻口缓缓流出。 而队伍里其他的感染者，此刻也都纷纷出手，将那些肆意横行的覆灭者拦下，而较弱的覆灭者直接斩杀。 没有了他们的阻拦，身后的人类压力瞬间增加，但他们没有任何抱怨的话语，哪怕是那些对感染者看不上眼的家伙，也老老实实的闭着嘴不去发无谓的老骚，因为他们很清楚，虽然没有人卡兹尔等人的阻拦，他们的压力会增加许多，但起码这些压力还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中，但如果让他们对上那些刚刚被感染的覆灭者，他们除了束手等死之外，是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 新生覆灭者的数量似乎有些超出了他们的预计，如果仅仅只有覆灭者被感染的话，对于他们而言或许还可以接受，但大部分的虫都将自己的目标选择在了人类的身上。 不仅仅是因为人类的身体更强，而是因未大部分的覆灭者，如果身上存在着伤痕，大半都已经变成了地面上的尸体，而人类则带着伤痕奋战着，而这就给了它们有机可乘的机会。 最开始他们对于这场战斗的预计，是死亡人数不会超过一百人，而现在地面上丑陋的尸体中，已经零零散散的多出了些人类的尸首，超过一千人死亡，这对于眼下的战斗来时，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一场本应该完胜的战斗，此刻却出现了这样的变故，那么战斗结束之后，是一定要有人来背锅的，而这个人是谁，他们心中大概也都有了答案。 “小子，那些小家伙还没看清楚世界究竟长什么样，就把它们杀了，有些不太好吧。”卡兹尔的身后，尖锐的笑声出现的有些突兀。 果然，最坏的结果还是来了。如果说虫被带到了战场，他们还能够处理的话，那么眼下的情况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了。 卡兹尔回过头，看着身后面色灰暗的男人冲他咧嘴，嘴里还咀嚼着新鲜的手指，碎裂的骨头嘎吱嘎吱响的让人烦躁。 “你们果然来了。”卡兹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话语有些干涩。 “嘿嘿，不希望看到我么？”男人继续纠正着自己不太标准的笑容，“啧，十万人的部队，感染者的人数超过三成，难怪那五千多只新生覆灭者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呢，大手笔啊。” 男人眯着眼，欣赏着周围的美景，“不过可惜了，如果这些人都死掉的话，你们那个司令应该会很心疼吧。” （编号489死亡） 第二十六章 精神风暴 “可惜，他心不心疼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我只知道没人要的孩子，就算是死了也没人知道。” “是么，那还真可惜啊。”男人并没有在意卡兹尔的嘲讽，反倒是点了点头，“只不过，没人要的孩子都很强，起码不是你能对付的。” “哦，这样啊。”卡兹尔咧了咧嘴，“自从我在一队拿到了这个编号之后，除了呢个神经质的老大外，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放肆的人。” “一队么。”男人的脸上似乎终于提起一丝兴趣，“如果你认为这就是你的底牌，你可以试试。” “好啊。”卡兹尔舔了舔嘴唇，“可惜了，如果是两天之后你再来找我，咱们说不定还能坐下来喝杯酒，但现在我就只能请你去死了。哦，对了，你的对手可不是我，而是她。” 身后，怜歆和烈泽已经赶到了战场，但眼下的局面却要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糟糕。 “大姐，这个倒霉鬼交给你了，战场那边我去处理。”卡兹尔咧了咧嘴，冲着身后的覆灭者摆手，“多撑一会，说不定还有机会看看你的那些同胞们都是怎么死的。” “呵，一个男人竟然把自己的战斗交给一个女孩。”覆灭者的脸扭曲着，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表情。 “哦，那我可真丢人呢。”卡兹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但你说的没错，我能在一队坐到编号5的位置，靠的就是你嘴里的那个底牌了，但可惜了，那个东西一对一的话确实是没什么用，所以不好意思了。” “5号么…”男人的脸色一点点的阴沉下来，他压根没有想过，这个看起来不大的青年，竟然会在一队里坐到五号的位置，“卡兹尔…精神风暴卡兹尔…” “哦，你竟然知道我，那还真是很荣幸呢。”卡兹尔歪了歪头，“不过相信我，我们队长会比我更强，不过可惜老大去养老了，不然你或许连站在这里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一分钟，解决掉那些杂碎。”怜歆的语气有些冰冷，“人形覆灭者已经开始集结了，不要浪费时间。” “是。”卡兹尔颌首，转过身双眸的眼白已经完全消失，黑色的眼眸中萦绕着淡淡的紫色。 没有庞大的声势，就如同突临战场的虫一样，悄无生息的扩散出去，人类的部队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向外退散，速度很快眼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惊恐。 卡兹尔的能力很特殊，虽是叫做精神风暴，但这种攻击却只对覆灭者和感染者有效。但对于覆灭者来说，这个人可以称作为除了零之外，最恐怖的战争机器。 纯粹的无差别范围攻击，卡兹尔在战争中的能力堪称恐怖。 砰…砰砰砰… 沉闷的爆裂声，那些还在前冲的覆灭者突然成片倒下，脖颈之上除了新鲜的红色之外，已经不剩任何东西，如同瘟疫一般，从距离他最近的那个覆灭者开始，疯狂的蔓延着，甚至连同那些没来得及撤出去的人类一同倒下。 男人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眩晕，但他知道自己面前的女孩同样不简单，黑色的线从女孩的指尖爬出，缠绕住他的身体，那些看起来纤细的黑色已经嵌进了他的身体。 “你！”男人甚至连挣脱都不敢，因为只要微微用力，那些不起眼的丝线就会将它割成数份。 怜歆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丝线轻轻收紧，身后的雪地上再落一片猩红。 数十万的覆灭者，甚至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已经全军覆灭，浓郁的腥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一队全体成员留下，剩余的人撤回指挥部。” “明白！” 部队撤退的很有序，原本吵杂的战场迅速安静了下来，成山的尸体上，只剩下数百人孤零零的站着。 “感觉白白死了好多人呢。”卡兹尔的脸上露出一丝杀戮后产生的愉悦，“一开始交给我来不就好了吗，也不至于发生这么多的事了。” “最开始是想要掩饰我们的存在的，可惜失败了。”怜歆轻咬着嘴唇，似乎有些不甘，“这次是我的错，但现在没空说这些了。” 黑色的身影零零散散的出现，但很快就将众人围在其中，“看样子，这次是捞到大鱼了。” “嘿，要是给这些人都留下，人类是不是就完蛋了。” “可惜，就是有点麻烦。” “是呀是呀，好麻烦的。” 无数覆灭者的眸子里闪烁着各色的目光，但更多的则是赤裸裸杀意，它们很清楚面前的这些人代表了什么，人类最强的力量，所以他们来之前接到的任务就是，哪怕全军覆没，也要留几个人在这里。 “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圈外，青年嚼着肉干，轻轻地侧着脑袋，“能让我过去么，我们应该是一起的。” 场面突然安静下来，覆灭者的眼光极其怪异，看他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傻子。 “额，应该没来晚吧。”青年挠了挠头，“老头说人是在这没错的，该不会死干净了吧…不能不能，那群废物在弱也不会让你们这群垃圾杀了的，对不起对不起。” “哈，这人该不会是个傻子吧。”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声，原本安静的覆灭者突然笑了起来，无比刺耳。 “你骂我？”零的脸色有些难看，“哦，你是感染着对吧。” “是啊，又能怎么样？” “没事。”零摇了摇头，“还好先把她送过去了，不然看见我这幅模样，又要说我了。” “不会的，怎么会说你呢。”那名感染者笑着走到零的面前，“跟死人说话都是在浪费时间，我觉得你们人类应该还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 “哦，那最好了。” 圈子里，怜歆等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但是有他在，这场战斗可以说是已经结束了。 “唉，真可怜。”烈泽身边的青年搭着他的肩膀，一脸无奈的叹气，“我以为卡兹尔惹上大姐已经够倒霉的了，没想到这边还有更倒霉的。” “可惜了，活着不好吗？” 第二十七章 那一天 “王，去往地裂之处的所有覆灭者无一生还。” 黑色的宫殿中，男人轻轻地敲打着下巴，“哦，人类呢边呢？” “他们…似乎没有任何伤亡。” “你确定？五千名人形覆灭者，你跟我说没有任何伤亡。” “王，传回来的消息确实如此。”覆灭者的脑袋几乎贴到了地面，甚至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据说是一名青年做的。” “他做的么算了，我知道了。”挥了挥手，跪在里面上的覆灭者迅速起身离开。 “又是他。”待覆灭者离开片刻，一道身影显露在男人面前，“看不出来啊，你脾气竟然这么好。” “与好不好没关系，那个人我动不了。”男人轻叹口气，摇了摇头，“毕竟，那一天我看到他了，我太清楚他到底有多强了，现在他待在那里，完全就是在浪费自己。” “你看到了？” “没错。” “”黑影犹豫了片刻，席地而坐，“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六十二次了，你就这么想知道么？”男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当然。”黑影抬起头，妖艳的面孔，有些冷淡，“你总是说我还不够，但总要给我个原因啊。” “呵，你很清楚，并不是我不想，而是她对我们而言太重要了，所以我必须要让他来做那个人。”男人看着他，似乎有些惋惜，“其实你身边的那几个人也都不错。” “但你知道我的态度。” “那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会打那个消念头么？” “或许。” “好。”男人点了点头，“那我就告诉你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洗耳恭听。” “虫究竟是什么，到现在为止没有人摸清楚过，有人说他们是病毒，有人说它们是生物，当然对于我们来说，那就是人类进化的标志，既然选择了进化，那就一定会有人成功着活下去，有人失败了死在进化的道路上。” “但这种进化同样有强弱的存在，而我们就隶属于这个世界上最强的那批进化者。”男人看了他一眼，“而我，则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感染者。” “覆灭者，其实可以说是这次进化的副产物，亦或者是失败品，只不过他们活下来了，但是却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而那些成功的，则被称之为感染者，也就是我们这样的存在，而我们之间的强弱，其一是靠个体本身来决定的，其二就是因为虫。” “那一天被称之为白色星期五，因为雪从那一天开始，就再也没有停下来过。” “虫不知道为什么，冲破了地层表面，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而最先从底层里冲出来的那些虫，也同样是虫里最强的那些，所以接触到它们的人，如果活下来了，都会很强，只不过想要成为强者就要付出代价，但很多人没有撑过去，所以现在的感染者看似数量很多，但实力真正强劲的却很少。” “而他，则是一个极其特别的存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完成了融合，变成了世界上第一个感染者，我记得那个时候我正在尝试虫给我带来的力量时，我发现了他，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很小的孩子，大概也就六七岁吧。他跟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他看着那些虫，眼里没有恐惧，甚至连一丝丝的胆怯都没有，那些虫试图靠近他，但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个时候，他所在的城市已经被虫完全淹没。但他却一个人走在城市的街道上，那些虫爬到了他的身上，然后落下一批一批的轮换着。” “直到他走到了地裂的缺口处，那个时候大部分的虫都已经从地底逃了出来，地裂附近已经几乎没有虫的存在了，而他身上的虫也都消失的干干净净。然后，他碰到了那个东西，也就是他身体里虫。” “那只虫很特殊，与其他的虫不同，那是很大一只，待在裂缝旁，并没有像其他虫一样去挑选宿主。如果让我现在来说，它更像是在等，在等着他去找它。” “再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那只虫将那座城市都屏蔽了起来，我后来去找过他，但是已经没了踪影，直到后来才发现，他被人类捡走了，而他所在的城市，没有一个人生还，甚至包括那些虫，我也尝试着去追踪过，完全消失了，任何气息都感觉不到。” “所以你想说明什么？”青年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我们永远都不可能追的上他，如果说那一天是神带给了人类进化的机会，每一个人都被神选择了，并且赐予了他一份福泽，而他却是挑选福泽的那个人，所有人都被命运选择了，而他却触碰到了命运，并且选择了命运。”男人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而且更有意思的是，神最开始把机会给到了我，但是我却并没有抓住。” “什么意思？” “钥捡到了他，但当时因为我的召集，并且不允许她将未知的感染者带进圣域，所以我们又失去了他。” “呵，有意思。”青年咧了咧嘴，“你有后悔过么？” “没有。”男人摇着头，“我是不会后悔任何一件事的，因为他的命运，是我们触碰不了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在做选择，而我们永远都只是被动的，或许曾经他选择了我们，而因为我他改变了选择，但你又怎么知道，那是不是命运提前安排好的东西呢？” “有趣，如果有机会我想会会他。” “会有的，只不过我希望你们见过之后，你能活着回来。” “哦，对我这么没有信心么？还是说对于你看好的东西，那么信任呢？” “不，只是因为他而已。”男人摇了摇头，“人类那边的情报你也看过了，但我可以告诉你，那根本不是完整的他，那些人不了解他，而他同样也在隐藏自己，更何况，他很有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虫究竟是什么东西的人，所以千万不要碰他，那是为了你好。” 第二十八章 古街 “好，我知道了。”青年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对了，古街最近怎么样？” “还好，毕竟有那位大人罩着，可没人敢随随便便闯进去，上次的教训已经足够了，如果还有人没长记性，那就只有呢群没脑子的覆灭者了。”青年看了他一眼，“不过要我说，为什么不把他们拉进我们的阵营，而且就算他们不答应，我还也还有其他的手段。” “不必了，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他们只是一群接受了自己身份，但却想安安静静活着的感染者而已，我们没有跟他们闹矛盾的必要。” “哦，你说了算咯。” … 地上的雪微融，与灼热的鲜血混合之后再次冻结，地面好像被人铺上了黑色的镜子，一眼望去甚至分不清天与地。 零轻声的咳嗽着，踩在蒙上一层冰霜的尸体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老大，你没事吧。”几个人紧张兮兮的凑过来，小心的搀扶着后者。 “一边待着去，之前的伤，跟那群废物没关系。”零抽出自己的手臂，“还好感觉不对劲来的及时，不然你们都快让这群废物弄死了。” “怎么可能，最多受点伤而已。” “哦，那还真棒呢。”零翻白眼，“烈泽，回去之后跟老头打声招呼，把古源给我送过去。” “不可能的，老大你想都不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去的，你呢个地方太无聊了，而且我现在是在前线执行任务，我是为了…” “别跟我说，找烈泽去，他才是那个负责把你送过来的人，我只负责后续工作。”甩掉包袱，零感觉浑身轻松，“实力没什么长进，看起来还有点退步。卡兹尔，你要不要再争取一下，当初琳儿可是说了，你们两个谁厉害就跟着谁来着。” “呵，老大你就别逗我了，我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么，单打独斗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卡兹尔笑着摇了摇头，当年的队伍里一共就只有这么多人，每个人心里在想什么基本对方几乎都能猜的到，而当年所谓的决斗也只是一场闹剧而已，只是帮古源把哪句话说出口罢了。 但或许只有零和莉瑞儿两个人将卡兹尔的话也当真了。 “万一呢？”零侧着脑袋傻笑，但看的卡兹尔心里一阵发毛。 “好了老大，琳儿姐那边还在等消息呢，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别让她们等急了。” “呐，那就回去再说喽。” 周围的人远远地各自聊着，并没有上来打扰他们，当然他们也清楚，那个圈子他们是没有资格踏足的。 “你跟他们说了么？”零和卡兹尔走在队伍的最后方，虽然好久不见彼此之间都有许多话想说，但在怜歆的安排下，还是将这个单独的空间留给了两人，她很清楚这个时候他们之间是一定有话要说的。 “没有。”卡兹尔库笑了一声，“说实话，真的要走还是有点舍不得，毕竟十年了，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了，这种感觉…” “哦，这样啊。”零点了点头，“要不我帮帮你？” “别别别，这种事还是我自己说吧，要是您来说的话，估计这事更麻烦。”卡兹尔苦笑了一声，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很舍不得，但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这话可是当年您跟我说的，但我没想到的是，现在我都要走了，您却还留在这里。” “毕竟我也不小了嘛，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零眯着眼睛，“不过我很清楚你心里的想法，等你去了覆灭者那边，有个地方倒是挺适合你。” “哪里？” “古街。” “古街？没听说过。” “是感染者的地盘，但那些感染者都保持着中立，可以算是一群特立独行的人，他们不愿意参与这场战争，虽然作为覆灭者，但却想以人类的身份安安静静的活下去，而且那些人实力也都不弱，随意覆灭者那边也没什么人敢窥探他们。” “那确实是个好地方啊。”卡兹尔的眼睛闪了闪，似乎颇有兴趣。 “但我还是建议你现在翎羽的地盘磨练一下，毕竟你对自己的能力掌控还没有那么好。” “那倒是，毕竟平日里能用到精神风暴的地方，确实是太少了。”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零看了卡兹尔一眼，“我说的是你身体里的，另一只虫，既然都要走了，难道不想跟我说说么？” “您！”卡兹尔的脸上满是震惊，如果说他有什么秘密的话，那么除了他要离开revival之外，就只剩下这个他认为自己藏得最深的东西了，他从未跟人说过，也从未在他人面前暴露过，但零怎么会… “放心吧，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的。”零咧了咧嘴，“不过你那只虫倒是有点特殊，如果真的能掌握的话，应该要比精神风暴更强。当然我同意你离开revival其中的原因也是因为它，毕竟一个人身体里能够存在两只虫这种事是从未出现过的，所以就算你离开revival，在覆灭者那边想要将自己隐藏起来也很容易，不然我可不放心你就这么跑到覆灭者那边的。” “老大，我…”卡兹尔咬了咬嘴唇。 “好了，说说吧，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管它叫城墙，可以凝练周围所有的物质铸成盾牌，算是防御类的能力，但防御力很强，关于这一点我之前测试过。” “有意思，难怪他们两只能够共存，彼此谁拿谁都没办法。”零轻轻颌首，“不过既然你都告诉我了，那我也在告诉你一点有意思的东西想不想听？” “老大，你这算是交易么？”卡兹尔有些无奈的苦笑一声。 “哦，应该是强制交易，但你肯定不亏啊，用一个我知道的东西来交换一个你不知道的东西。” “你知道古街为什么叫古街么？” “不知道。” “其实很多感染者都说是因为古街的统治着想要留存一点对过去世界的思念，所以才会叫它古街，但我去见过那个人，他只是用了自己的姓氏，命名了那条街而已。” “老大，您是说…” “还记得古源说过，他有一个哥哥也还活着么？” 第二十九章 在一起 “你是说，那个人就是他哥哥？但他当时不是说他哥哥为了救他所以…” “只是因为他讨厌虫，同样也讨厌虫带给自己的力量而已，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人讨厌活着。”零耸了耸肩膀，“所以他活下来，用他最讨厌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古源？” “那个人不让我说的，毕竟古源你也了解，要是他知道自己哥哥还活着的话，是一定会让他回来的，所以我也没办法咯。” … “喂，他俩在后面说啥，你们能听见么？”几个人的脑袋凑到一起挤眉弄眼，哪怕是烈泽的性格也没能免俗。 “能应该是能。”罗斯笑的蔫坏，“谁敢？” “你啊，一直都传你胆子大，怎么还有你不敢的？” “去去去，胆子大归胆子大，我去偷听老大说话那叫送死。”罗斯没好气的翻白眼，“你再不让灵儿去听，他耳朵不一直都很好用么？” “我才不去，哼唧唧。”小姑娘冲罗斯做鬼脸，“要去自己去，当心我告诉怜歆姐。” “对了，老车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事是真的假的？”罗斯看了一眼游离在几人边缘的男人。 一头乱糟糟的毛发，或许已经有几个月没有洗过了，身上的大半夜及其随意，甚至还在衣服上缝起了补丁。 “骗你干嘛？”男人叼着烟，吐着烟圈，操着一口四十多岁大叔的声音，但他真实的年纪才不过十九岁。 “你确定？”罗斯的眼睛瞟了瞟，继续问道。 “昂，我亲眼看到的，当时在垃圾桶旁边睡着了，也不知道哪个要死不死的还把垃圾倒我身上了。” “啥事啊？你俩有屁快放，别在这打哑谜。” “哎，也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重点是我害怕某些人脸红嘛。”罗斯挺了挺胸，一副得意的模样。 “什么事？快说。”怜歆虽然走在几个人前面，但对于身后的谈话却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也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转过身问道。 “大姐，不是吧…”罗斯有些惊讶的看了怜歆一眼，“不过既然大姐都发话了，那我可就说了，事先声明是大姐让我说的，这事跟我没关系哈。” “嗯，你说。”怜歆的表情带着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咳，烈泽啊。”罗斯清了清嗓子，“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有屁快放，你扯我干嘛？”突然听到自己的声音，后者似乎有些心虚，但脸上却还是一副平静。 “你不说我可说了，你可别怪我不客气。”罗斯挤着眼，一副今天非要逼他自己说出口的模样。 “咋啦？烈泽跟灵儿表白了？”身后，零的声音突然出现，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尴尬，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之前我俩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听他说梦话，说什么要跟灵儿生孩子的事，你们在说这个？” “…”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紧接着笑声瞬间炸开。 “我靠，烈泽不是吧，老大说的是真的？” “哎，可惜了，我还以为我知道的消息就已经够爆炸的了，但老大还是老大啊。” 洛灵满脸通红，没好气的瞪着零，但手臂却紧紧的抱着怜歆，把脸埋进后者的头发里不敢抬起来。 “笑啥啊？我说的是真的。”零信誓旦旦的点头，“哦，我这还有录音你们要听不？” “老大，你够狠，竟然还录音。” “哦，觉着好玩就随手录了。” “老大，我求你个事行不。”烈泽脸色冰冷，但却一片通红。 “嗯，你说。”零点了点头。 “您能把呢个录音删了吗…”他可不认为零是在开玩笑，因为他很清楚后者根本就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 “啊，行吧，反正也是你的东西，你说删就删了吧。”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笑，同样也不觉着这种事有趣，更何况这份录音本身就是烈泽的，所以对他而言删不删并不重要。 “别啊老大…” 几个人嚷求着，试图阻止后者。 “哦，对了还有个事。”零似乎想到了什么，“之前跟老头商量过了，因为翎羽死了，所以未来一段时间前线应该会很乱，所以我帮你们争取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稍稍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 “放心吧老大，我们心里都有数。” “哦，那就好，然后你们的陪练是我和烈泽，我负责虫他负责实战。” “……” “老大，我怀疑你坑我们。” “没错，我附议。” “跟我有啥关系？”零一脸单纯，“嗯，车夫，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好。”车夫点了点头，“除了消耗有的时候跟不上之外，倒是没什么问题，情况比之前好多了。” “那这几天你先跟着我，我发现了点好玩的东西，回头你试试，效果应该不错。” “好。” “行了，你们继续说吧，我去找卡兹尔了。” 烈泽看着零，脸上的表情有点难看，“所以老大，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不能回去再说么？” “很重要的好嘛，万一到时候你们人都跑没了怎么办？”零哼哼了两声，“还有呢个啥，卡兹尔让我帮他说一声，祝你和灵儿幸福，早生贵子还有啥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就这些。” “我骂人…不犯法吧。”烈泽咬牙切齿的看着零的背影，耳边还缭绕着沉闷的笑声。 “这不是好事么？又不丢人，挺好的。”怜歆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灵，“回头跟司令说一声，他应该也会很高兴的，不过你们两个能在一起，我还真的没有想过。” “哦，起码他老实。”洛灵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比那些臭男人好多了。” “说的有道理，行啦，你也别拉着我不放了，找你的烈泽去。” “嘿嘿，恭喜恭喜，这可是好事啊。”一群人起着哄，看着两个人站在一起。 “我提醒你们一下。”怜歆突然开口，“尤其是你古源，还记得当初你跟琳儿在一起的时候，老大送了你们什么礼物么？所以你们就别高兴的太早了，我估计就是今天了，待会他肯定会提的。” “别，不是吧。” “嗯，概率很大，百分之九十九左右。” 第三十章 尖牙利嘴 周琳和莉瑞儿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两个人，这件事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真的假的？”莉瑞儿捅了捅零。 “哦，应该是真的吧。”零往叼着吸管，吸允着特制的饮料，“哦，烈泽呢？回来之后就没看到他。” “被叫走了，应该是裂缝的问题。”卡兹尔皱了皱眉头，“那群老不死的肯定不会去背这种锅的，所以烈泽自然就是那个替罪羊咯。” “不是他们安排的么？” “不是，是我。”怜歆叹了口气，“最开始他们甚至连布防都没有，估计是早就挖好了圈套等着我去跳，而且烈泽肯定不会把锅甩给我。” “呐，我和莉瑞儿去看看，你们在这等着，先让他们做饭，多做点饿了。”零揉了揉肚子，带着莉瑞儿离开了房间。 “大姐，不会出问题吧？老大那个脾气，我害怕…” “应该没事，还有莉瑞儿看着呢。”怜歆摇了摇头，但眼底却还是隐隐漏出一丝担忧。 边线总指挥部 烈泽站在屋子中间，周围十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我们为什么要找你，你知道吧？” “知道。” “所以这次主要的问题，还是因为你过于轻敌，才会发生这种事。” “你们怎么知道？”烈泽眯了眯眼，“你们派人过去了？” “这就跟你没关系了，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或者你也可以说是怜歆那个小丫头安排的问题。”桌首的老者抬了抬眼镜，褶皱的脸上，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可以，你们这群老不死的够狠。”烈泽咧了咧嘴，“你们就不怕感染者暴动？” “哦，怎么会，我们可是在就事论事，难道是我们冤枉你了？”老者敲了敲桌子，“如果认就过来签个字，然后你的编号是六对吧？先停职一个月反省一下，等会回到总部之后再做一次失职报告，应该就差不多了，主要还是看你的表现。” “真不错。”烈泽眯了眯眼睛，“如果我不签呢？” “那就是怜歆的问题了，毕竟裂缝的部署是她来调配的，如果不是你失职，那就是她指挥的问题了。” 烈泽看着面前的数位老者，眯着眼不说话，但身上暴戾的气息无形间却已经扩散开。 “好了，你们也别逼得太紧，毕竟人家孩子也是为了我们好。”房间的角落里，邋遢的老头缩在椅子上，手中的笔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博士，我们清楚您的身份，但现在这是我们军部的问题，所以希望您不要插话。” “哦，行行行，那就当我老头子多嘴咯。”老者无奈的送了送肩膀，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好了，给我们个答案吧。”老者将面前的文件推到烈泽面前。 “我要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案。” “不行，我们现在就要向总部汇报情况。” 双方明显僵持了下来，谁那谁都没有任何办法，但明显那群老者要占据一部分上风。 “应该是这吧，没走错。”屋子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青年大大咧咧走了进来，嘴里甚至还叼着棒棒糖，发出咯吱咯吱的碎裂声。 “敢闯指挥部，你想死么，来人给我带出去！”桌首的老者猛地一掌落下，但门外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呐，放心放心，我没杀人，我发誓。”零举了举手，“我就是过来认个错，是我让他故意防水，让覆灭者把虫带出去的。” “这个地方哪里有你说话的…”老者瞪着眼睛，但话没有说完，却又被硬生生的塞了回去，“你怎么来了？” “啊，我不该来么？”零挠了挠头，“额，不好意思哈，那我走了，我会通知一声覆灭者的，真是不好意思哈。” 零拉起一旁的烈泽，“走了走了，你这次表现有点差劲，需要批评，以后不能再犯这种错了知道不。” “嗯。”烈泽老老实实的点头。 “哦，对了，我感觉现在这些感染者都比较看不起人类，所以我需要把他们都带走，回去批评教育一下，这个我也会通知覆灭者的，所以你们可一定要好好守住裂缝，千万不要让那些覆灭者把裂缝里的虫带出来啊。”零一副紧张兮兮的表情，似乎是在想着那些虫跑出来之后会发生的恐怖画面。 “你敢？就算你是零，你也没有那个权力。” “哦，那怜歆有吧，你看现在总部完全没有防守，万一有覆灭者偷跑进去咋办是吧？所以她作为总部的安全部长，我认为有这个权力。” “它们怎么可能跑的进去。” “我说能，自然就是能咯。”零咧着嘴，完全不跟这几个人讲道理。 “嗯，你们加油，我可不想过两天听到你们殉职的消息，那样我会很伤心的。”零郑重其事的看着几位老者，“当然如果你们真的死了，我一定会去看望你们的，毕竟作为国家的英雄怎么能被埋在地底下，我会把你们挖出来挂在墙头，让所有人都看到国家英雄的英姿，相信我你们会流芳百世的。” “你！”老者身体颤抖着，已经被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虽然他们私底下都说零的脑子被门夹过，傻兮兮的。但他们每个人都很清楚，这个男孩根本一点都不傻。 “行了，给我个面子，这事就算了吧。”角落的老者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但终于还是认不出出声劝阻。 “啊，老不死的你还活着呢？” “滚，你死了老子都不会死。”老者没好气的瞪了零一眼，“小莉莉又变漂亮呢？最近都没见你去我呢玩，该不会给我这个老头子忘了吧。” “怎么会，是司令让我跟着他的。”莉瑞儿吐了吐舌头，“不过博士最近看起来好像年轻了不少呢。” “哈哈，还是你这个小丫头会说话，比零那个臭小子好多了。”博士从椅子上站起来，虽他的年龄已经超过了九十岁，但步伐却仍旧稳健，“行了，这事就当闹了个误会吧，现在大敌当前，就别在这搞什么内讧了。” “嗯，不过我会跟老头说的。”零点了点头，“但你要答应我件事。” “啧，你小子还会讲条件？行，说吧。” “裂缝里的那些虫，你不准打任何念头。” （编号477死亡） 第三十一章 裂缝 “好。”霍老头看了零一眼，点了点头，“既然是你说的，那我就信你一次。” “呐呐呐，回去吃饭，都快饿死了。”零招呼了一声烈泽，至于身后那些要死不死的老头，看都不看一眼。 烈泽脸色有些无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整个revival里恐怕就只有他有这么大的面子了。 当然烈泽很清楚，这些面子完全就是因为后者的实力，哪怕所有人类都厌烦零，但他们都明白，他们能活到现在也都是因为他，所以哪怕背后无数的诋毁，但在他面前，永远都会老老实实的像条狗一样。 “裂缝到底怎么回事？”三个人出了屋子，零收起了笑容，声音也有些严肃。 “地震导致的地层断裂，但是因为天气的影响，虫只能呆在断层里没办法自己出来。”烈泽叹了口气，“这种事谁都不希望发生，但实在是没想到这群人竟然…” “没有考虑过人为么？”零挑了挑嘴角，“还是说没来得及调查？” “人为？不太可能吧，虽然没有调查过，但仅凭个人力量的话，应该不可能办到吧。” “有可能，起码他就能做到。”莉瑞儿撅着小嘴，指了指零。 “不只是我，覆灭者那里起码有两个人拥有这种力量，但具体是不是他们做的，呵呵…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也不敢乱下结论，但我没想到的是，这种事竟然没人调查，就随便认为是地震。” “老大，你的意思是…” “这次地震牵扯的范围很大，但却唯独我们这里出了问题，而且如果裂缝再往后退几百米，就是悬崖谷，但它却恰好出现在了悬崖前面，你不感觉太巧了么？”零耸了耸肩膀，“最重要的是，这么大的地震，却只出现了一道裂缝，这才是我怀疑他们的地方。” “那要不要跟怜歆姐说一下？”烈泽的脸上似乎有些担心，看着后者轻轻地皱着眉头。 “没必要，如果真的是他们做的，那这应该就只是一次报复而已，毕竟之前在他们的地盘杀了一名亲王，现在来报复我也是很正常的。”零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只不过恐怕他们自己都没想到我会出来的这么快，什么都没捞到，反倒自己损失了不少人进去。” “嘿嘿，确实。”烈泽挠了挠头，“那你说他们还会继续么？” “肯定会，他们想赌我的伤还没痊愈，所以一定会想办法把那些虫带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知道你受伤了？但我记得您杀死翎羽的时候不是没有…” “我指的是我自己搞出来的那些伤。”零指了指自己手臂上还没完全恢复的疤痕，“你该不会真以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吧？其实我的能力在他们眼里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是没有公布出去而已。” “额，好吧。”烈泽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会议室里，食物摆满了桌子，虽然现在局势紧张尤其是在物资匮乏的前线，本不应该摆这样的宴会，但因为烈泽的缘故，怜歆甚至也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回来了？”看着门外的三个人，怜歆笑了笑，“行了，进来吧，饭都准备好了。” “老大，给烈泽报仇了没有，那帮老不死的我想着就来气。” “没错，就应该好好治治他们，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一帮人凑在一起瞎起哄，却没有发现零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 “怎么了？”莉瑞儿捅了捅零的后腰，有些小心，毕竟后者的伤在他看来还没有完全康复，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完全都是在强撑着。 “没事，他们偷吃了。”零哼哼了一声，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怜歆，关于裂缝呢边，二十四小时都要有人在” “已经派过去了，你放心吧。” “我是说重新部署一批人。”零摇了摇头，“派人过去搭一个临时的指挥部，派两个老不死的过去看着，就说是防止发生意外，然后把感染者都调回来，让他们负责巡逻，没事过去瞅两眼就行，别让他们累着。” “不行，他们的实力太差了，不能不留我们的人在呢里。” “有事我担着。” “你这是在让他们去送死！我不同意。” “我就是再让他们送死。”零的脸色极其平静，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幅模样的零，那个从来都是嘻嘻哈哈的老大竟然也会如此严肃。 “不行！现在你不在一队的编制里，感染者的事不归你管。” “你要记住你是感染者，你不是人类，永远都不要站在人类的角度去思考一件事。” “那你要我怎么做？去袒护感染者么？是，你说的不错，我是一名感染者，但我是为了让人类继续存在下去，如果我们的目标不是这个，那我为什么不去加入覆灭者！” “所以卡兹尔加入覆灭者了，你难道没有想过原因么？他为什么要离开revival，你以为只有你对这里有感情么？他在这里活了十多年，他也有感情，你真的以为他想走么？”零拍着桌子，其他人的目光有些惊讶的看向卡兹尔，但后者表情却极其自然。 虽然这些话他想要自己去说，但现在由零来说，或许会更好。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去碰两个人的霉头，虽然心底有无数的疑问，但却老老实实的闭着嘴一言不发。 “你这么做就是在救人类了？你知道那些人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什么吗？你告诉我，现在前线有多少感染者，又有几个人类真正见过那些覆灭者的可怕？刚才的战斗你也看到了，除了老头培养的二队之外，其他人在那场战斗中起到什么作用了？” “你在救人，但人类不需要你救他们，在他们眼里你是和覆灭者一模一样的怪物，只不过是换了副皮囊而已。而且救他们的不是你，是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感染者，如果给他们再来一次的机会，你认为他们会选择人类还是覆灭者？” “我…”莉瑞儿咬着嘴唇，愣在原地。 “让他们去死，是为了他们好，如果我们有十万人，哪怕是死掉九万，能让那一万人明白过来现在是谁在保护他们，他们该做什么说什么也是值得，但他们永远都不知道，那人类就只有等死。” （编号878死亡） 第三十二章 救人？杀人？ “可…不是还有你在么。”怜歆的眼中浮起一层水雾，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如果我也走了呢？”零丝毫不留情面，“我可以告诉你，卡兹尔之所以会离开，是因为这个提议是我跟他说的，你怎么敢肯定我会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去保护那群只会诋毁我的废物。人类要学会的是自救，而不是靠着别人的力量活下去。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没人喜欢去给一群废物当狗，护住了他们还要挨骂，现在每个月有多少感染者离开revival你应该清楚吧？” “数量应该不会很多，但就算只有一个，都足够毁了这个地方，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跟风者，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领头人而已。” “而且回去之后我也会找老头谈谈的，有些人该学会怎么闭嘴了。”零的手指轻轻地敲点着桌子，“还有你的观念，应该换换了，你那不是在救人，是在杀人。” “哦。”小姑娘低着头，似乎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哪怕在其他人面前再强，也终究只是个小姑娘。经历的事多了会长大，但终究也只是一步一步的长大而已。 “你是不是说的有点过了？”莉瑞儿躲在零身后，悄咪咪的凑前，小声提醒。 “有么？”零瞪着眼，一脸无辜。 “嗯，没有。”莉瑞儿翻着白眼点头，跑到怜歆身边小声的安慰后者。 “记住我的话，两天之内让那群人滚到裂缝去。嗯，去之前也可以让他们写份遗书，给他们点心理压力才好。”零拿起叉子，往自己嘴里塞着珍贵的绿色菜叶，“还有呢个啥，卡兹尔这两天你跟着怜歆，等忙完这两天再走。” “明白。” “嗯，吃饭。”零摆了摆手，开始对着桌上的食物动起手来。 至于其他人，因为刚才一闹，都有些失了胃口，对于桌上丰盛的菜反倒提不起什么兴趣。 “卡兹尔，你要走？”犹豫了片刻，古源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嗯，犹豫好久了，但这次是真的待不下去了。”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这种情况下还能扯出一个表情已经有些困难了。 “你真的要加入覆灭者？” “哦，也未必，老大给我推荐了个更好的地方，回头过去看看。”卡兹尔嚼着肉块，如同干涩的木屑在嘴里翻滚。 “嗯，走之前…记得告诉我们一声。” “好。” 要劝么？每个人都想开口，最后却都安静的闭嘴，他们大概都能猜到卡兹尔为何离开，或许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而且人类也该学会去损失一些东西了。 至于骂名，肯定会有的，只不过后者听不到，也算是耳清了。 一顿团圆饭，最后缺额草草结束，人散的很快，桌上的食物还留下大半，以及仍旧没有停下嘴的零。 房间里只剩他和怜歆两个人，甚至就连莉瑞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洛灵跑掉了。 “他们人呢？”零抬了抬头，随口问道。 “都走了，估计是以为我们还有什么话没说完。”怜歆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零可不是那种会在人前给你留面子的人，所以继续的话，恐怕就是自己在这里等他吃完饭罢了。 “嗯，博士来了你知道么？”腮帮子鼓鼓的，怜歆完全看不出后者的表情。 “谁？霍博士？” “嗯。” “他来做什么，还是那个实验？” “不，是另一个，那个实验估计已经成功了。”零耸了耸肩膀，“就算有大部分人反对，但老头也会让他继续下去的，毕竟感染者一直都在流失，所以老头也需要准备一些后手来应对突发状况。” “另一个？关于什么的？” “没事，那只是他私底下的小研究而已。回去之后，你没也去看看霍老头。” “博士身体不是很好么？而且莉瑞儿也经常去看他，再说了他一个科研狂人怎么也不会寂寞吧？”怜歆忍不住咧了咧嘴，“而且这可不像你啊，竟然还会担心别人。” “我是让你去盯着他点。” “怎么，他有问题？” “不确定，只是感觉他跟一个人有点像，但是看不出来。” “嗯，那我会小心应对的。” “不用小心，他如果要做什么早就动手了，不会等这么久的。”零摆了摆手，“而且就算是那个人，他也不一定是我们的敌人。” “什么意思？” “知道流放者么？” “听莉瑞儿说过。”怜歆点了点头，“那到底是什么？好像是覆灭者的一个分支？” “不是分支，他们就是覆灭者。但是因为犯了错，或者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之后，被发配到边线来，就像犯人要被关进监狱一样，在他们的王没有赦免他们之前，永远都无法踏足覆灭者的地盘。” “由此那些流放者中也会有一部分感染者选择叛变加入revival，只不过那部分人几乎都被派到了前线，想要回到总部是几乎不可能的。但霍老头不一样，他是以人类的身份加入到revival的，所以他才被老头留在了总部。” “那我要注意他哪一方面？”怜歆对于零的猜测不敢有任何大意，他相信后者的话绝对不是无稽之谈。 “哦，这个的话我也不知道，反正看着他就好了。” 怜歆皱了皱眉头，轻轻颌首，“嗯，那我要和司令说么？” “不用，这件事你知道就可以了，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莉瑞儿。”零咽下口中的饭菜，“你知道莉瑞儿的虫是什么吗？” “为什么说这个？” “她的档案是假的，这是老头亲口告诉我的，所以说现在整个revival里出了老头，没有任何人知道莉瑞儿的虫究竟是什么，所以我怀疑，霍老头感兴趣的东西，很有可能是莉瑞儿的虫。” “你有把握么？” “呵，莉瑞儿的胆敢跟我是同一个级别的，你认为呢？” “这样么？”怜歆思索了一会，“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莉瑞儿不会出问题的，更何况她现在不是跟在你身边么？” “是啊，老头是想让我保护他，但是老头弄错了一点，那就是我身边其实要比总部危险的多，我才是那个最危险的人。” 第三十三章 消失的人 消息发布下去，十一位指挥官没有任何人出言反对，直接同意了下来，这倒是让怜歆有些惊讶。 都是活了半百的人精，哪怕他们对于怜歆坐上了总指挥这个位置而感到不满，但他们却相当清楚，这种事绝对不可能是怜歆的主意。 他们可不会傻到在这种时候招惹零，因为这个人完全不跟你讲道理。更何况在烈泽的事情上本就引起了他的不满，如果这时候继续招惹他，后果很有可能是他们承担不起的。 搭建的速度很快，零完全不给他们拖延的时间，整个过程完全由感染者参与，甚至连一天的时间都不到，一个临时的指挥部就已经搭建完毕。 经历了一次教训，哪怕覆灭者仍旧没有死心，但行动却变得小心了起来。除了时不时蹦出的几只覆灭者外，倒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之前的情况。 “我们现在回去真的没问题么？”莉瑞儿看着脚下的营地，心里难免有些担心。 “他们已经知道我没事，就不会再来找麻烦了。毕竟这些天死在我手里的人已经够多了。”零耸了耸肩膀，不停地忘嘴里塞着简制的食物。 “那裂缝里的虫怎么办。” “先去看看老头的态度再回来解决，没有载体可以用，那些虫是发挥不了任何作用的。” “哦。”小丫头点了点头，但眸子里的担忧却仍未减少。 revival总部 凌晨三点，伯伦特穿着睡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面前的青年，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回来了？” “嗯。”零打着哈欠，身后的莉瑞儿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有点事跟你说一下。” “说吧。”伯伦特点了点头。 “卡兹尔走了。” “什么？”伯伦特一惊，“那群覆灭者不可能，它们怎么可能杀死卡兹尔，而且他身边还有你在。” “我是说，他离开revival了，并不是说他死了。”零摇了摇头，“理由的话，你应该也清楚，但他最后会不会加入覆灭者，就看他自己了。” “那你找我来，也是因为这件事？”伯伦特眉头微皱，可以看出此刻他的内心并不是很平静。 “是，该让那些人闭嘴了，不然只会有更多的人离开revival，那个时候不论你如何努力，都没用了。哦，还有你派去的那十一名指挥官还剩下八个，现在他们已经学会闭嘴了。” “你一定要这样么？人类确实是依靠你的力量才得以保存，但是” “但我也不是一个善人，我可是他们嘴里的魔鬼诶，老头你清醒一点，他们每天都在赶我走，我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我说的没错吧。”零脸上的表情有些倔强，“既然卡兹尔能走，那么就代表着revival里每一个感染者都会离开，而造成这个结果的人就是他们自己，他们赶走了那群所谓的魔鬼，或许不久就会在地狱里见到真正的魔鬼。” “以前的你可不会想这么多。” “但人总要学会长大啊，”零耸着肩膀，“这件事可以交给我做，既然你不好动手，那就我去咯，反正在分部呆着也都很无聊，还不如出来走走。” “那最后背黑锅的人不还是感染者吗？” “哎呀，只要不说出来就好啦，就算是你也不可能改变那些人思想的，所以让他们接受，还不如让他们恐惧，其实不光是他们，包括我自己在内都很讨厌感染者的。” “所以你只需要做一个决定就可以了，很简单的。” “答应我，尽可能让他们活下去。” “嗯哪嗯哪，我会尽量控制住自己的。”零咧开嘴，脸上的笑容无比干净，简直如同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孩子一样，但没人会知道，这个孩子的手心里已经满是污血。 “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猜到啦，你不可能随随便便放我胡闹的。”零点着头，一副我全都想到了的表情看着他，“说吧。” “跟之前的不一样，这件事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一定会让你去办的。”伯伦特摇了摇头，从身后的保险箱里取出几叠文件，交到零的手里，“看看吧。” “哦，一队的资料？”零翻看了几眼，“这几个人有问题么？” “嗯。” “覆灭者的卧底？” “不，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315号么？他们都消失了，和315号相同，突然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尤其是878号，他被我派去sc07号堡垒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但前几日却突然消失，在就没有任何人见过他。” “我们战垒？我怎么不知道？” “那天和莉瑞儿一起过去的，或许你没注意。” “不可能，他们每一个人我都见过，没有878号这个人。” “你确定？”伯伦特盯着他，眼睛里露出一丝思索。 “确定啊，骗你做什么。”零点了点头，“该不会是你记错了吧？” “我记错了，档案也不会错，这是几个月之前的派遣记录，你感觉这个也会出问题么？” “哦。”零眯着眼睛，看着纸张上的报告，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不是覆灭者做的。” “你确定？” “嗯，它们没人能做到，甚至就算是我，也做不到。但这个人，我真的不记得” “你该不会真的老年痴呆了吧”伯伦特难得开了句玩笑，就遭到了一阵白眼。 “但这个人我有印象，或许是不怎么经常碰面，等明天问问莉瑞儿，这件事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么？” “没有了，我回去睡觉了，你带莉瑞儿上去吧，明天要是走的话，记得告诉我一声。” “嗯呢那裂缝里的虫。” “你处理吧，那些东西还是你最理解，我就不掺和了，至于卡兹尔的事，回头我再告诉你结论吧，毕竟这不是个小问题，回头还要开会讨论一下。” “哦，这你随便，反正关于他的事别找我们处理就行，该怎么做你们随意。”零咧着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当然，如果你们能处理掉，那就更好了。” 第三十四章 规则之中 小丫头打着哈欠，头发乱糟糟的从床上爬起来。 零坐在窗前，身边的纸张乱七八糟的散落着，头顶上的灯光还亮着，迎合着窗外初起的太阳，将墨色的天空晕染成空寂的白。 “你昨晚没睡么？”莉瑞儿赤着脚跳到零身边，关上灯，靠在他的背后适应着逐渐亮起的房间。 “嗯。” “该不会是我占了你的床吧。”莉瑞儿抓起身旁的文件翻看着，“这是什么？” “一队编号878你记得么？”零身体微微前倾，身后的女孩舒服的晃着小脚。 “嗯，和我一起去分部的人呐，队伍里除了我之外唯一的女孩子，你不记得了？” “讲讲她。” “哦，我和她也不是很熟，但她好像蛮喜欢你的，每天中午还总跟你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你不记得了么？” “878号，性别男，年龄三十七岁，虫给予他的能力是潜能激发，这个人你有印象么？” “哦，他是上一任878号，半年前已经死了。” “呵。”零挑了挑嘴角，“上一任么？” “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死了，但我记忆里的878号，只有这个人，你说的那个女孩，我没有任何印象。” “不会把，你该不会真的老年痴呆了？”莉瑞儿转过脑袋，拍了拍零的头发，“这么年轻应该不会把，你们两个可是在一起吃了一个多月的饭诶。” “没有。” “真的假的。”小丫头挪过身体，紧张兮兮的看着他，“要不要告诉司令，让他找大夫帮你看看，如果你脑袋真的坏掉了怎么办？” “不要告诉司令。”零低着头，“我和他说我还记得这个人，但我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你嘴里的878号，对我而言从未出现过。” “所以我们之中，有人错了，可能你也可能是我，但不仅仅是她，这些资料里的人全都突然消失了，而我对这些所有人的记忆，都是零。就算我们没有见过，但一队的人员变动我一直都很清楚，就算是有那么一两个我忘记了，我不会一次性忘记这么多人。” “那你是什么意思？”小丫头歪着脑袋，“听不懂。” “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游戏，每一个游戏都会有它的规则，有些人触碰到了规则，有些人则遵守着规则。你们所有的人都遵守着它的规则，而我越过了它的规则，所以这些人的消失并不是莫名其妙，而是那些掌控着规则的东西，‘杀死’了他们。但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忘记他们，但一定是有原因的，不然他们不可能从我的脑袋里消失。” “哇，好难懂。”莉瑞儿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 “没关系，你不需要听懂，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零直视着刺眼的阳光，“你说，我们是活着的么？” “当然啦，不然呢？” “我们为什么会活着，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哇，你之前上课的时候没有好好听嘛，老师不是说过嘛，这个世界上的生命都是因为在远古时代” “那么那一切又是怎么来的？天空的云，地面上的土，海河里的水，它们又是怎么来的？包括我们生活的这个空间，它又是怎么出现的？” “喂喂喂，我们不是再谈有人消失的事情么，为什么要扯到这个问题上。” “因为他们之间，或许会有什么联系。”零随手捡起身边的纸张，“在虫没有出现之前，大人们总说，没有翅膀的人是不会飞的，你吹一口气是不可能掀翻屋顶的，你跺跺脚，是不可能让地面裂开的。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出现了，我们臆想中的一切，都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但始终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来的。” “或许这就是规则，就好像司令给人类定下的规则一样，不允许烧杀夺掠，每一个人都遵守着这个规定，但如果他们想做，每一个人都有这个能力。就好像在很小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会飞该是什么样子，如果我可以把面前的水变成冰，我可以变成一个超人，这都是我们可以想象的，而现在我们做到了。” “这是世界的规则，它允许人们去想象，却不允许人们去做，但如果你想要去做，打破了它的规则，你就可以做到。但我们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那个规则甚至没有给我们去想象他的能力，那些东西，就是规则之外，也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但是我们摸到了规则，我们所有的人都犯了错，哪怕是被动的，但犯错的人仍旧要接受惩罚。可是我和你们不一样，我能不断的犯错，不断地去打破那个规则，犯的错越多，罪就越深厚，你就会越了解那个规则，然后你就会通过那个规则，去抚摸规则外面的东西，哪怕只是一点点。” “你碰到了？” “或许是。”零点了点头，“也可能不是，所谓打破规则，也只是身处于规则之中，与规则平等罢了，但我们却永远都无法越过那个规则。” “那你觉得这个世界像什么？” “一个游戏，一个会让我们不断去死的游戏。我们只是这个游戏里的npc，而且这个游戏里没有任何玩家，他们只是在操控着游戏的进度，让我们一关一关的走过去，或许在看到最后的大boss之前，我们就会全都倒下，那么游戏就会失败，他们就会创造一个新的世界，重新开始。” “如果我们成功了呢？” “活下去，他们会看着自己的成果得意两天，然后把我们扔到一个他们永远都不会记起的角落，让我们卑微的活下去。” “所以那些消失的人，都是他们杀死的？” “是啊，这个游戏需要有人死掉去推动着游戏的进程，而我们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在所有人都死掉之前，结束这场游戏，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应该不会吧，那个创造世界的人，应该没有这么坏吧。” “你玩游戏的时候，会因为自己的人物死掉而心疼么？不会，没有人会，我们只会关心这次的死亡给我们带来了多少金钱、经验、装备，而从不会去考虑，现在复活的这个人与刚才死掉的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编号165死亡） ·第三十五章 神·魔 “这就是神的模样，哪怕每个人心里的神都是光明磊落的，但那也只是心里而已。”零抱着脑袋，躺在地面上，“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就只不过是一群蝼蚁，是可以随手杀掉的试验品而已，没有人会在乎一只小白鼠的死活。” “不许你说他们坏话。”莉瑞儿鼓着小嘴，“神一定是好人，那么多人崇拜他们，怎么可能是坏人。” “你讨厌魔鬼么？”零的余光落在莉瑞儿身上，女孩漂亮的侧脸有些气愤的灼红，晶莹剔透。 “当然，谁会喜欢那些浑身上下黑漆漆的东西。” “但我觉着他们或许还不错。” “切，你脑袋里想的跟正常人就不一样。”莉瑞儿扮着鬼脸，冲他吐舌头。 “你有想过为什么我们会讨厌魔鬼么？” “因为他们会杀人！” “没错，人们说魔鬼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他们会屠戮人类，然后迎着猩红的月光站在大地上，啃食着我们的尸体迎接狂欢。但这些故事都是人类纂写的，由那些所谓神的代言人写下神告诉他们的故事。” “那只是神的片面之词而已，因为这个世界，从未有魔鬼给我们讲述他们的故事，所以他们永远都是坏人。” “但现在他们消失了，而我的记忆被抹除。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所谓规则，那我一定是距离那个规则最近的人，他们不想让我们知道太多的事实，所以他们除掉了唯一的隐患，然后在未来，将这一切的责任，重新推到魔鬼的身上。” “但…但你这也是猜的啊。” “可魔鬼也不会屑于偷偷摸摸的杀人而不敢承认，不是么？”零笑了笑，“去吃饭吧，待会还要回边线，那些虫可不能扔在那里不管。” “哦。” 清晨的街道带着轻浮的暖意，打发着出门迎接它的人。 两个人坐在机舱里，看着脚下安静的城市。 “真好。”莉瑞儿眯着眼睛，“如果没有虫，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会这么安静吧。” “讨厌它么？” “其实还好，如果没有虫，我也不会认识你们呀。”小姑娘咧着嘴冲零傻笑，天生的乐天派，让人无法从她身上找到悲伤这种东西。 “那就去讨厌神好了，这个世界的一切灾难，都是由他来写的。”零打了个哈欠，一夜未睡，难免还是有些困倦。 “但他们也会让我们幸福啊。” “幸福是自己努力的东西，那种东西神可给不了你。” “你是有多讨厌他们啊，他们怎么说也给了我们生命诶。”莉瑞儿对零的态度有些不满，开口反驳。 “你认为我们饲养的牲畜会感谢我们给了它们生命么？并不会，因为我们让他们活下来的原因是我们要杀掉它们，它们可以吃掉那些我们吃不下的食物，然后变成更美味的食物而已。” 边线 覆灭者的数量已经减少了许多，除了那些仍旧没有放弃的覆灭者还留守在这里之外，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撤了回去。 因为那个人守在这里，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他的手里将虫抢出来的。 但同样，王给他们的利润也是巨大的，哪怕知道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目标，他们却仍旧没有放弃。 “他回来解决？”霍博士愣了一下，“他要怎么解决？” “不清楚，但司令说是将虫的处理问题都交给零了。”怜歆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侧老老实实的指挥官们，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从第一个人死在覆灭者手里之后，这些指挥官们也开始变得老实了起来，直到现在，他们才真正的明白了感染者的强大，同时对自己的命令也可以说是无条件的完全服从。哪怕不情愿，但她却不得不承认，零的方法或许真的是有用的。 “唉，可惜了，如果不是他的话，说不定还能抓两只来研究研究。”博士挠了挠头，“回头再去跟他商量商量，要是这次错过了，就可惜了。” “那等他回来，我通知您。” “好，那就谢谢了小丫头，我先回去睡觉了，昨天晚上让那些覆灭者闹的，又是一宿没睡。”博士站起身来摆了摆手，推开门走了出去。 “散了吧，外围堡垒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剩下这几天也拜托大家了。” “不辛苦，不辛苦，防御工作都是一队和二队的人在做，我们这群成天坐办公室的老头子有什么好辛苦的。”下面一群人附和着，同样的客套话，怜歆也没什心情去听。 “大姐开完会了？”办公室里，一群人坐的很随意。 “有消息了么？” “没有，他走的时候只带了自己的通讯器，我们这边的信号，他根本接收不到。”古源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就只能靠他自己了，他的实力也不弱，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嗯。”怜歆点了点头，卡兹尔已经离开半个多月的时间了，起初几天，他们还能联系到后者，询问一下情况，但现在他们之间已经彻底失去了联系。 “大姐，你也别难过了，毕竟问题不在你身上。” “如果现在的一号还是他，卡兹尔是不会走的。”怜歆没有解释，真的与自己无关么？那些话不是她说的，但她应该有能力去制止，但是她没有。 没有做或许是没有错，但没有作为就一定是错的。起码对于她而言，是这样认为的。 “老大都说了，这件事最开始是他提出来的，就算有错也是老大的问题。” “没错，要是老大没跟他说，他怎么会走，这肯定是老大的错。” “就是就是。” “不用说了，我自己心里清楚。”怜歆笑了笑，“他待会应该就回来了，裂缝的问题司令已经交给他去处理了，剩下的时间你们就去他呢里帮忙吧，我还要去负责外围堡垒的修复，那边的事情就靠你们了。” “额，不能让老大自己去么？”罗斯扯了扯嘴角，“大姐，其实我有个秘密一直都没有告诉你。” “什么秘密？” “其实在成为感染者之前，我是一名建筑专家，我盖房子贼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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