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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泪》


第一章孟金堂坟头哭亡女 池翠翠落魄颠疯狂

引子

处事为人道公平,

善恶因果皆报应。

时人不解其中意,

妄为行事不安宁。

古云:“善以善待,恶以恶待。”善恶皆有因果,好坏自有分晓。如农之播种,种豆必然得豆,种瓜自然结瓜,自然之理,毫无虚假。

话说古时有个叫王均的人,生性顽劣。嗜好吃蛙,就制造了一根铁针,长两尺左右。每捉到一只蛙,就用针穿它的头颈,针穿娃满,便带回去,作为菜肴。好多年一直如此,伤生害命不自觉。有一天,他到亲戚家,见到桌上没有蛙,深感遗憾。晚上,亲戚留他祝恨。半夜里,远处失火,王均攀到屋顶观看,见火势熊熊,拍手称快。他没有注意到,亲戚家靠河居住,害怕盗贼顺水爬上房屋,在河边插了数十根铁针,尖端十分锐利,像针尖一样锋利。王均在屋顶观望火光,幸灾乐祸,一不小心,失足从屋檐坠落,正好掉在铁针上,铁针的尖端又正好穿过他的头颈,他在凄惨的叫声中死亡。后来有人从水中把他打捞上来,发现他死的样子跟针穿蛙别无两样。

杀生亦如此,害人无别样。古有楹联曰:“为善不昌,祖有余殃,殃尽必昌;作恶不灭,祖有余德,德尽必灭。”

笔者今之为文,非为宣扬佛家善意,实为警戒世人。愿读者耐心阅之,或能戒行戒言。

第一章孟金堂坟头哭亡女 池翠翠落魄颠疯狂

孟金堂迈着蹒跚的步子,摇晃着醉的东倒西歪的身子,手里提着半瓶子酒,来到了女儿玲玲的坟前。双膝跪下,用酒瓶子捣着地。哭的是天哀地痛。

“玲玲,我的好女儿,爹来看你了!爹想了你,再来看看你啊!我的好女儿!天啊,我是个罪人!我糊涂啊!我有罪,我该死啊!”

也许是死了的人真的有灵魂,一个小小的旋风在他的面前,旋转了几圈,然后旋到了坟头就消失了。孟金堂看的真切,以为是女儿地下有知,真的出来看他的,心里有点害怕。他怀疑女儿真的来看望他,把他拉下地狱。

“玲玲,是爹错了,只能怪爹没做好事,,鬼迷了心窍,沙子封了眼睛,才干坏事,报应到你的头上的,爹不是人!知道这样的报应,打死爹也不干坏事!爹向你道歉,给你磕头,给你磕头!”孟金堂的头把地撞了个坑,额头也破了皮,留着殷红的血。

“原谅我,好女儿,千错万错是爹的错,你原谅爹,我毕竟是你的爹啊!你可不能把我带走啊!爹求求你了,你要想找个替死鬼就找别人吧!别找我,好不好?你娘也疯了,我还得伺候她,我走了,你娘就没人管了,爹知道你是最心疼你娘的!”孟金堂由哭诉变成了赎罪,由赎罪变成了哀求。他虽然想念女儿,但他确实怕死,悲痛归悲痛,思念归思念,从他的内心来说,是不愿意随女儿到那个黑咕隆咚的地方去的。

正当孟金堂趴在地上哭的悲伤时,忽然,觉得有一股力量,像提死小鸡一样的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提离了地面。他吓出了一身冷汗,用力甩脱那只无形的手,头也不敢掉一下,照着一个方向撒腿就跑。

“鬼,鬼,有鬼!”孟金堂一口气跑出了半里多地,看看气快要绝了,才一屁股蹲坐在地上,低垂着头,喘着粗气。

稍微喘息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来,睁眼一看,“啊——”。孟金堂大叫一声,几乎昏厥。面前站着一个穿着花衣,披头散发的女人。这个女人一句话也没说,跑上前去再次用左手抓祝蝴的前领,右手非常迅速的在他的脸上,里外卷帘一般的就是一气耳光,打得他向后跌倒在地上。他看看招架不住,就从地上蹦起,迅速抓住那女人的手。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疯老婆,方才松了一口气。

池翠翠也住了手,二目圆睁,瞪着丈夫。

“你还没死,还我女儿!还我玲玲!”女人疯狂的吼着,两眼放着仇恨的光。

“你个疯子,往死里吓我!玲玲的死与我有啥关系?你咋就怪我?”孟金堂捂着发烫的脸,也没咋生气,只是愤愤的说了一句,“回家吧!”

经过这么一番的折腾,孟金堂的酒也醒了,脑袋也清醒了,拉着女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孟金堂的女人叫池翠翠,自从女儿玲玲死了以后,疯癫的更厉害了。想女儿想得神经崩溃了。成天嘴里絮絮叨叨的,见人就说:“我的玲玲,要不是她爹不做好事,是不会死的。是她爹把她害死的。我的玲玲,我的孩子。她是个好孩子,真的是个好孩子,我不骗你们!”

她若是见了和玲玲差不多岁数的女子,就说:“我的玲玲活着也有你这么大了,长得白白净净的,和你一样。她咋就一下子死了呢?你说,你告诉我!你看见她了吗?带着我去看看!”拉着人家的衣襟不放,这些女人听到池翠翠说这些鬼话,就浑身打冷,再加上池翠翠的死啦硬拽,缠来缠去,就更是毛骨悚然了。所以,她们见了池翠翠就远远的绕道而躲走了,怕沾上了晦气。

村里的大人小孩,已经背会了池翠翠的絮叨,特别是那些小毛孩子专门跟在池翠翠的身后边,逗着池翠翠,并把吃完的零食包皮扔给她,哄她说是钱。齐声喊着:“玲玲妈五块,玲玲妈五块!”

此时,池翠翠就冲着孩子们走来,孩子们等池翠翠到了跟前,就哈哈哈哈的笑着,像麻雀一样的一哄而飞散了。

池翠翠把那些废袋子,乱纸全部攥在手里,说:“又有钱花了,又有钱花了!”原来这池翠翠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在女儿玲玲在世的时候,见了玲玲就假装买这买那缺零钱,经常和女儿伸手要钱,说:“玲玲,给妈五块!”这事被经常到她家窜门子的人司空见惯了,就慢慢的传扬了出去,成了人们的一个笑柄。

每当池翠翠从人们面前走过去后,那些爱嚼舌头的女人们,就望着池翠翠的背影,互相开着玩笑,一个女人捅着另一个女人的腋下模仿着说:“玲玲,给妈五块!”然后,便是捧腹大笑。之后,人们在交易的时候,说那些手紧的小气鬼,就说:“我看你也真是的,动不动就玲玲妈五块了!”所以,“玲玲妈五块”成了人们的口头禅了。现在那些孩子们说的这些话,就是从他娘的嘴里听到的。

因此,疯子池翠翠也就成了孩子们开心逗趣的耍活儿。池翠翠已经疯得不成人样了。

孟金堂自觉良心发现,感到自己罪孽深重,害了女儿不说,连老婆也害的不成人样,心里就像煎熬一般,成天垂头丧气,自责不堪,低头走路,埋头哭泣,也羞于见人。至于老婆对他的指责和打骂,忍耐百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实在是气愤不过了,就躲开老婆,跑到女儿的坟前哭一场,或者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睡的死人一般。

孟金堂以前是不喝自家酒的,他不是不能喝酒,是舍不得自己花钱买,若要是遇上别人家的红白喜事、生日满月,或帮人做活,只要是白喝的酒,那可了不得,一瓶子刚晕乎,两瓶子也跌不倒,能喝个天昏地暗,而且酒桌上的豪爽大气,是平日里闻所未闻的。自从女儿死后,就烦躁不堪,和烧酒结下了不解之缘,自己也顾不得什么钱不钱的了,就自掏腰包每天也得买酒喝。企图通过麻醉自己,来麻醉枯朽的神经,以此度过每天的时光。

孟金堂夫妇晦气到了极点,可也很少得到人们同情的目光,人们在哀叹之余,便是风言风语的议论,大家几乎都在以此为鉴,背诵着同一个话题:经常玩火烧自身,作孽多段必自毙。

第二章 张家庄宝地聚风水 孟金堂恶名臭乡里

张家庄是一个离城60多里的半坡村庄。别看小,这可是一个风景秀美,物阜人灵的好地方。这里人们的富裕且不说。先说优越的环境,村东村西村北有着几千亩肥沃的上水地,因为坐落在山脚下,地下水源非常丰富,因此,这里的机井群形成了一个个网络。你听吧,那电机一响,四寸或五寸粗的水管子就喷出一丈多远的清水,顺着人们修筑的防渗渠道,欢腾雀跃的灌入了田垄。浇灌的庄稼疯长。这里的人们一般是不怕干旱的。村南以大山为屏障,这是北岳衡山系的一条支脉。山脚下是一片沙滩,大约够千亩。虽然不能种植庄稼,即使有的能种,也只种点黍子,谷子和一些如大豆,绿豆,豌豆之类的小杂粮。但茫茫千里沙滩,用石头砌成的块块梯田,却是绿树成荫,一眼望不到边。每到秋季桃梨苹果挂满枝头,在阳光下,眨着金眼,红着脸蛋,笑盈盈的像小姑娘一样,在秋风的摆动下,摇晃着金色的光。播远的馨香,几里外都能嗅得到,一派梨园风景,煞是诱人。

张家庄全村不足1000人,聚居的很是集中。以张姓为大户,也有一些杂姓,这些杂姓都是从外边搬来的,不是外甥就是女婿,或者远房亲戚朋友。虽说是杂姓也都围绕着张家转,否则,有了难事人们是不会出来帮忙的。因此,邻里的关系绝大部分处的很好,即使闹点意见,也是忍忍让让,没几天就过去了。

这里的大部分人还有一个特点,吃自己的饭,穿自己的衣,别人的闲事少问。其实就是一种明哲保身,但求安稳,闲事不管,少寻烦恼的处世观点。大家都居住的傍远傍近的,谁家发生了什么事,用不了半天的时间就家喻户晓了,但很少有人出头露面,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少说几句,也没人把你当哑巴。因此,相处的很是和谐。

村中也出了不少的大学生,还有博士和博士后。在中央和省里的大官也有几个。每到清明节那几天,小车子出来进去的,络绎不绝,给这村子增添了不少的荣光!

您要是一进村,就是一条宽阔笔直的水泥路,直达村中心广场。这是一个繁华的市场,是全村文化,经济,政治交流活动的中心。广场的正南是一个新建的舞台,十分的气派。舞台的对面便是村委会的二层小楼。靠着舞台的东西两侧,各有一条通南北的大路。路得两侧便是一排排整齐的房屋。

隔着路舞台东边第一家,是一座红砖碧瓦的大庭院,大门深红的漆色,每扇大门上漆着一个斗大的鲜红的“福”字,显得富丽而堂皇,高贵而典雅。如果你在羡慕院落的同时,一旦打听到主人的名字,就有点震耳欲聋,就会有人耳语着说:

“是孟金堂家!离远着点!小心着凉!”

然后,你若稍停留一下,就会看见从这家走出一个身材高大,傲慢的男人,一副严肃的面孔,两只咄咄逼人的眼睛,除了翻白,几乎见不到黑眸子。人们若遇上他就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低头自顾走自己的路,会自动避得远远的。

孟金堂是一个宽额头,鹰钩鼻,头上有几根白头发的中年男人。初看上去,并不缺乏男人的端正,男人的气质,也是一个具有魅力的汉子。但从他那狡黠的眼光中,人们很快就发现了他的阴险和不公道,或者不地道。人们对他那种自满,自得的神态,感到此人可远离而不可近交。甚至感到厌恶和恶心。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他借别人的钱可以延期或不还或少还的,别人借他的钱很少隔夜,是分文不能少的。特别是他的吝啬,出了名的。他在金钱上,是任何人都不肯放过的,包括他的妻子女儿。是一个有名的占便宜不择手段和不知廉耻的货色。

孟金堂迈着方步,高高在上。见人从不打招呼。一副自高自傲,桀骜不驯的样子。可是见了有权有势有钱的人,或者是他斗不过的人,就不一样了。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笑脸相迎,俨然狗一般的摇尾乞怜,毕恭毕敬。尤其是见了大队书记张世光,村主任张玉廷,碎步紧跟,满脸堆笑,殷勤的令人冷麻骨寒。

孟金堂如此高傲,如此富有,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人家。有关他的发迹过程,故事还得从头说起。

孟金堂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他的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就被病魔夺去了生命。五岁时,他的父亲因为奸情杀了人,被政府处决了。是他守寡的外婆一手把他拉扯大的。到了12岁,外婆也因病下世。后来,就由他的舅舅关照。由于,那是人们的生活极其困难,他的妗子对他也不是很好。他没上几天学,小学三年级还没毕业就参加队里的劳动,去争工分了。

第二章 张家庄宝地聚风水 孟金堂恶名臭乡里(下)

正因为这样的家庭遭遇和缺少必要的教育,所以,孟金堂从小就心理变态,灵魂扭曲,野性十足,蛮横无理。在村里横冲直闯,上房揭瓦,下地摘瓜。小的时候,就玩皮捣蛋,随着年龄的增大,就干些令人不齿的事情。人们也许是出于对他的同情和怜悯,就处处容忍着他。谁也不愿意叫人说,和一个孤儿都过意不去的话。再者,又是张家的外甥,人们看在他舅舅的面子上,也是不和他多计较的。总之,张家庄人的宽宏忍让,却纵容了这样一个孽障。他在村里也不是最厉害的人,然而,他的奸诈,阴险,令那些最强壮的汉子,也退避三舍。

也许是这里人们的富裕和文明,才觉得和一个无赖斗是不划算的。孟金堂也不知是看出了这一点,也不知是认为,张家庄的人软弱好欺负,因此,他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一味的我行我素。他的上衣很少穿上两只袖子,一般是横披着的,或者挎在一个膀子上,就是冬天,不管有多寒冷,也是把外衣这样披的。可张家庄的风俗是,不允许人们横披着穿衣服的,就是小孩子也得穿的齐齐整整的。孟金堂的穿衣不与别人雷同,就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厉害,因此,如果把张家庄比作一棵笔直的树,那么,孟金堂就是树上长出的一个瘤子,生着蛆虫流着脓血。

孟金堂现在的院落,原来是大队部的一个办事处处,后来大队部挪了位置,改成了集体的豆腐作坊。就在这期间,孟金堂因为和妗子不和,就临时和豆腐作坊的看门老头,住在了这个地方。等豆腐作坊解散了后,那个老头搬回了家,这里就只有他一人了,他把这里作为自己的家了。虽然简陋,但总比和妗子住在一起自由舒服。当时,也有人反对,集体的地方咋能让他独占呢?孟金堂听到后,半夜用乱石头,去打那些反对派的门窗。那些反对派预料逗不过他,也就不再过问此事了。

改革开放后,孟金堂慢慢的有了钱,就把整座院子翻新了。盖成了现在这样一座耀人眼目的大院。

俗语云,人不是惯得,女人那东西不是看的。孟金堂以他的自恃聪明和蛮横霸道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就愈来愈狂了,成了村中的恶棍,人们把他看做成一堆狗屎,谁也不愿意沾惹他。他也渐渐的洋洋自得,威风凛凛,开始干一些常人干不出的事情了。他的挖空心思谋取利益,不仅和本村人斤斤计较,就是外边来的买卖人,也从不放过。

张家庄的人们在土地承包初,打量种植糖菜,是一项主要经济来源。到了秋天,你看吧,田地里削得光溜溜的糖菜疙瘩,一堆一堆的小山似的。可是,那个时候,运输比较困难,送糖菜的车很少。因此,人们都在车主那里排号等着。

孟金堂也不例外,而且种植的糖菜还不少。他也在排号等车。可他不像其他人一样,死等着。他经常坐在路口,看看有没有冲来的野车。

一天,孟金堂果然在村口等来了一辆拉糖菜的车,第一次来张家庄为人们往糖厂送糖菜挣运费。这辆车可巧让孟金堂等上了,司机也是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就装上了孟金堂的糖菜。司机给孟金堂送完糖菜之后,和孟金堂算走了300元的运费。孟金堂是疼也疼不过,当时一吨糖菜才买200元,他辛辛苦苦种的亩半糖菜被那个司机,半天就挣走了,心里这口气憋的是出也出不上来。这位司机做好了买卖,每天都来。一天的下午,孟金堂发现司机为一户人家装满了糖菜,开车上路了。孟金堂就背起了预先准备好的一捆玉米秆子,横背着走在车的前面,听的后面的司机按喇叭,就稍微往边躲了一躲,那司机看看能够过去了,就往前开。孟金堂估摸差不多了,就顺势往路中心一靠,正好汽车顶住了玉米秆子的一头,孟金堂赶紧趴在地上,司机马上停住了车。孟金堂说是头疼头昏,车上的几个本村人,把孟金堂扶回了家,池翠翠出来拦住了车。好说歹说,司机没办法,给了孟金堂800元的医药费,才算是了事。

还有一回,村里来了一个买西瓜的车,在转弯处,正好把一棵小杨树撞歪斜了,可巧被孟金堂碰上。孟金堂又跌了那个司机200元钱的皮。

像这样的事,对孟金堂来说是屡见不鲜的。至于人们对他的议论和指责,对他的鄙夷和轻视,他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反而觉得那些人是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的猴子。他从内心瞧不起他们的愚昧和落后,还呵呵冷笑他们的少见多怪。他经常的一句口头禅是,你斗不过别人,才嫉妒别人的聪明,你骂不过别人,才说对方的嘴快。遍地黄金在人取,哪一种钱不是钱,钱是没有脏和净的。这就是他的人生哲学。

第三章孟金堂制服陆色狼 池翠翠新婚豆腐坊

回头再说孟金堂的妻子池翠翠。池翠翠在年轻的时候,可是村中的一个窈窕女子。然而,她的绯闻和风流韵事在当时是家喻户晓。十七岁的时候,池翠翠就被村里的一个有妇之夫逼上邪道。此人名叫陆颖。

陆颖在大集体时候,是林业队的队长。村南沙滩的苹果园子就是由他主管的。在那时候,他可威风着呢,一来,手中有特权;二来是老书记的外甥。因此,在村中也是个吃香喝辣的人物,这个人虽然是一个有夫之妇,却爱好和女人们做那些苟且之事,他借助手中的权利,作践了不少的良家妇女。若那个女的要是和他好上,那家里的苹果比石头蛋子还要多,滚出滚进的,连猪都吃的腻了。至于一般人,想要吃个苹果,就得半夜悄悄去果园,乘着看园子的打瞌睡,偷摘几个,但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当时,就为偷摘几个苹果,被陆颖或看园子的捉住,报上大队,被游斗的人也不少。池翠翠的事坏就坏在了这上面。

那年她十六岁。深秋天的一个下午。池翠翠挎着篮子割羊草,路过果园,望着树枝累累的果实,一个个脸蛋红扑扑的看着她直笑,诱人的馨香,馋的她口水直流。她当时看看看园子的一个个像警察一样,监视的很紧,就起了天黑偷摘的邪念。心想,一定的弄几个尝尝新鲜。

池翠翠就在果园不远的地方假装割草,观望周围的动静。等待太阳落山,天黑人们难以看清的时候下手。于是,就在一个草丛中潜伏下来。岂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池翠翠在这里割草的时候,陆颖早发现了她的行踪,也看出了她的目的,就躲在离池翠翠不远的另一个草丛里,等待捉到手的鳖。

天色暗下来了,池翠翠看着看园子的进了房子,就把篮子的草倒干净,瞄着腰,像兔子一样,窜到一颗树下,把苹果一个个摘下,装进篮子里。年轻人的手脚是很麻利的,三五分钟的时间,篮子就满了,还把掉在地上的两个顺手捡起,装在了裤兜里。然后,就悄悄的顺着原路返回到草丛,准备用草遮掩,好上路回家。正当她伪装的时候,陆颖站在她的跟前,嘿嘿冷笑着,她当时就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讨饶。可陆颖看着到手的肥肉怎能放过呢?又看看池翠翠那漂亮的脸蛋,早已色心大起,邪念顿生。

“翠翠,是私下了结,还是到大队部去,等着天明,群众大会挨批斗?”

“嗯,嗯,我不想被批斗,你说,这私下咋了?”池翠翠嗫嚅着问。

“呵呵,私下就是你和做那个,你不愿意,就等着游斗吧!”陆颖说着就抓住了池翠翠的手,吓唬她说,“像你摘这么大一篮子,够坐监狱的了!”

池翠翠其实什么也不懂,在陆颖的威吓下,蜷曲着身子,任由陆颖的手,在身上摸来摸去,吓得只是发抖,额头冒汗。陆颖的手脚也真是快的,马上就把池翠翠脱了个精光,池翠翠在懵懵懂懂中,只觉得下身一阵尖剌剌的疼,然后,便是浑身从未感觉过的难活和需要。就这样,池翠翠因为羞于和家人说,成了陆颖的玩物,任由陆颖随时作践。当然,她家的苹果也是门里门外满是的。

一个大姑娘家被一个和自己父亲一样大的年纪的人霸占了,池翠翠苦恼的茶不思,饭不咽,整日里愁眉苦脸,只是一个人悄悄的哭。

一天,她正在渠水边,边玩水边流眼泪。可巧孟金堂从这里路过,看见池翠翠满是悲伤的样子,就关心起来,从池翠翠的泪眼里,孟金堂看出了池翠翠必然有难言之隐,就蹲下身子和她聊了起来,其实是孟金堂也有摘桃之心,他已经20岁了,只因家穷和自己不好的名声至今还是光身一人,就有话没话的和池翠翠瞎聊着。池翠翠再也憋不住了,就把自己被陆颖强奸霸占的事和孟金堂和盘端出。

孟金堂一听火冒三丈,大骂陆颖不是人,就要去找陆颖算账,并说,要拿刀子捅了陆颖。吓得池翠翠狠命才拦住。

“我一定帮你出这口气,你放心!我就不信,处理不了这个畜生!”

“你不怕他,我怕!我爹那么软弱,我是不敢惹他的!”池翠翠的泪更多了。

“嗨,我光棍一条,有啥怕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在村中的厉害,别说他陆颖,就是那书记咱也不放在眼里!”此话倒不是吹牛,孟金堂在村中确实也不是盏省油灯。

第三章孟金堂制服路色狼 池翠翠新婚豆腐坊(下)

“不过,你如何报答哥,你不用想!哥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见不得这种欺负无能人的事,不用你回报的!”

“哥,你不用说这话,我现在已经这样了,谁家还娶俺?你如果真正能制服了陆颖,俺就是你的人了,不知你嫌俺脏不?”

池翠翠此话也是真的,她和陆颖的事人们早已知道了。就在这期间,说了几个对象,还没等张罗,就都吹了。从那以后,连个媒婆都没有,也就无人问津了。正如池翠翠所说,确实是好人家没人敢娶了。

“嗯,这个,这个…”孟金堂犹豫了半晌,想想自己也是娶不过家室的人,如果能把翠翠娶上,名声不好怕啥,反正有老婆比打光棍强,省得夜夜寂寞,三饭自己洗锅。

“咋,你不愿意?嫌俺脏吗?”

“嗯,嗯,不是的,怕你不愿意和俺住那破房子,俺又穷,名声又不好!”

“俺已经这样了,你不嫌弃俺就行,俺还有啥理由嫌你!”

池翠翠把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孟金堂还有啥话可说,就说:“那咱们就说定了!你也不要麻烦了,先回家,等我的好消息!”说着,就愤愤而去了。

孟金堂为了得到池翠翠不得不在陆颖的身上做文章了。当然,他是不用多动脑筋的,制服陆颖用很简单的办法就行。他设计了两套方案:一,大肆传扬陆颖和池翠翠的丑事,让陆颖的老婆知道,来个挑家不和;二,活捉陆颖偷苹果的脏,让他身败名裂。

孟金堂在陆颖住的街头,添油加醋的宣扬陆颖和池翠翠的事,说的是有鼻子有眼儿,好像自己目睹了一般,真实的叫人不得不相信。他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池翠翠的丑事人人皆知,自己才能娶上。

这话果然传到了陆颖老婆的耳朵。陆颖的老婆可是个要脸面,心劲儿强的女人。她听到陆颖的闲话后,和陆颖闹腾个没完没了。陆颖的家可不的安宁了,两口子的架已经打到了街上,老婆寻死觅活的,把个陆颖搅的是焦头乱额,臭名昭著。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陆颖从果园扛了一袋子苹果,摸黑往家里走,正好被等在半路的孟金堂抓了个正着。陆颖被游斗不说,林业队长也被撤得一干二净。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晚上,陆颖背了一袋子苹果,偷悄悄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孟金堂大喊一声:“陆颖,站住!”

陆颖听到喊声,早吓得六神无主,一下子连人带袋子跌倒在路边的沟壕子里。孟金堂用手电晃着陆颖的眼睛,跳下沟壕,坐在陆颖偷的一袋子苹果上。

“陆颖,你还有什么话说?”

“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这事是私了,还是公了?”

“私下了吧!你有啥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你不上告就行!”

“好,不许你再霸占池翠翠!嗯,你要是再敢走近池翠翠半步,老子就要了你的命,你信不信?”孟金堂说着,从裤腰上抽出一把杀猪刀,明晃晃的,在陆颖的眼前晃来晃去。

“不敢了,不敢了,兄弟,你饶了我吧,我已经让你制得够苦了。我服你了!你让过我这一回吧!啥条件,我都答应你!苹果的事儿不要报大队,好不好?我再不敢碰池翠翠了!”陆颖简直要哭了。

“好,我答应你,不过,苹果就归我了,你得把它留下!我也尝个鲜,行不?”

“行,行行,你只要不声张,我明天再给你偷!以后,你吃的苹果就由我供应!”

两个人讲好了条件,孟金堂在陆颖的屁股上,狠狠的踢 了一脚,说:“还不快滚!”

陆颖一手揉着屁股,拐着腿就逃跑。孟金堂扛起苹果,快步跟在陆颖的后边,到了大队门口。孟金堂大声喊着:“陆颖偷苹果了!陆颖偷苹果了!”

孟金堂把一袋子苹果扔到了大队部当院。此时,正好赶上,书记和其他干部都在开会。

孟金堂的这一招可真是把陆颖置于死地了,就在陆颖被游斗的那天,陆颖的老婆悬梁自尽了。

孟金堂呵呵一笑说:“报应啊,报应!”并在街上扬言:“谁敢和老子斗,陆颖就是榜样!”

池翠翠的父母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好捏着鼻子,把女儿许给了孟金堂。三个月后,池翠翠和孟金堂结了婚,并住进了那个豆腐坊。两个人新婚夜尔,自是一番欢乐,搁笔不说。

第四章孟金堂欲霸荒芜地 池翠翠巧施美人计

如今单说这池翠翠。她自从嫁给了孟金堂,认为洗清了与陆颖的耻辱,就又扬眉吐气了。又凭着丈夫在村中的威风,更为是沾沾自喜,洋洋得意,走路昂着头,眼睛高抬。胸脯挺得高高的,偌大的两个**颠上颠下。一头黑缎子披发挂在背后,自是风流荡气。笑话尽了那些偷情捉奸的奇闻异事,仿佛自己泉水一样的清澈,明净。脸不红,心不跳,嗓门大的唯恐别人听不见。

特别是夸自己丈夫的时候,更是大肆的夸张吹捧,如何如何的制服陆颖,又是如何如何的打倒了张家的娃娃,腆着个脸皮什么话也能说出来,听的人都为她感到羞耻,而她却把自己的污点当做一面旗帜来炫耀!

改革开放初期,责任田要按人口的数量分,池翠翠家里连女儿玲玲共三口人,分不了几亩地的。孟金堂想,农民是靠土地生存的,土地少了,就意味着贫穷,命根子也就绝了。

孟金堂计算了一下,自己全家只能分到15亩左右土地,其中还包括5亩坡地,真正的上水地只有十来亩,太少了。所以,在动着多要承包地的脑筋。他思来想去,现在的上水地人人都看在眼里,盯得很紧,多要一寸比登天都难。他忽然想起了村东北的一片荒地,有30多亩,现在还归集体所有,虽然是村里的耕地,可是几年没种了,早已是荒草漫漫。他想,看上去是荒地,其实好好开垦出来,再经过清水灌溉,用不了两年,就是肥田沃地了。他为自己的有先见之明而高兴。可是怎样才能据为己有呢?

一天,孟金堂找到了张世光的办公室,正好张玉廷也在。二人正在研究村里土地改革的有关事情。见孟金堂进来,就打住了话题,一起看着孟金堂。

“嗨嗨嗨嗨,两位领导都在!”孟金堂挤出满脸的笑容,点头哈腰的问。并走上前,为每人抽了一根一根烟。

张玉廷吸了两口,看看牌子,逗孟金堂说:“呵呵,你小子今儿咋大方了?舍得抽二毛八的官厅!”

“还不是为孝敬二位,咱哪儿舍得?”按村中辈分,孟金堂叫张世光姥爷,叫张玉廷舅舅。

“你有啥事?明天再说吧,我们正在商量些事情!乡亲们都等着分土地呢?”张世光说。

“书记,主任,别生气。我只有三言两语。不会影响你们多长时间的!嗨嗨。”孟金堂将自己吸了几口的烟,在鞋底上掐灭,装入了下衣兜里,接着说,

“这不是分土地了吗?你们看能不能给我多弄点!现在那点太少了,我这么大条后生,几乎是整天的坐着!再说,咱本身也穷,也想富裕富裕!”

“你的想法我们是理解的!可是,上边有政策,咱们是按人口来分的,不是按后生的好坏来分的!按你这么一说,老弱病残就该少分了?婴儿就别分了?”张世光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家都应该分。我也知道,好地我是不多要的,我也不想占大家的便宜。我是想……”

孟金堂话没说完,就被张世光打断:“你想的不行,不管你咋想?我们也得按政策办事,顾全大局!”

“你等我把话说完,看看行不?我是说东北那块荒地,省得在那儿闲着长草。我想承包!你们看咋样?”

张世光和张玉廷一听,心里想,好小子,你倒是有眼力聪明啊!那是什么荒地,只不过是队里耕种不过来,在那里闲了几年罢了!

“这哪能呢?那块地眼下先留作集体的备用耕地,等着以后处理。你一家占有了,以后再新增添了人口咋办?不行,不行!”张世光一口的拒绝,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你想大家都看着那块地,给了你一家,那意见就大了,我们以后的工作咋做?你也得替我们想想!我赞成张书记的意见,那么大的面积,不能承包给你一家的!”张玉廷也是满口的不答应。

“那块地以后还不是荒着吗?与其荒着,哪如承包出去?我先整理着耕种,到时候,新添人口了,哪怕我再让出点儿!这行不?”

“到时候你让出?你问问你自己相信这话吗?到口的肥肉,别说的你,没有一个人会让出去的!”张世光把烟屁股很吸了几口,扔在地上,“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改革了,发财的门路多着呢?别再打荒地的主意了!就这样了,你赶紧出去吧,我们还有事!”

第四章孟金堂欲霸荒芜地 池翠翠巧施美人计(下)

孟金堂窝了一肚子气,心理恼恨恨的,他更为生气的是,白给这两个人抽了两支烟,有点心疼!但还是嬉皮着脸,退了出来。

孟金堂就这样缠磨了好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别看他在无能人面前凶的像恶魔一样,可在这两个人跟前,他却像狗一样的驯服,不敢说半个字的硬话,每次都是悻悻的回家。

池翠翠从丈夫口里了解到了真实的情况,也是一夜的睡不着。她做梦也在梦那块地!

早晨,她早早起来,只穿着一件洁白的内裤,**着身子,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冰洁如玉的身子,纯美的像画上画出来的美人,感到一阵的自豪,也生起一股无名的伤感。要不是那个天打雷追的陆颖坑害,自己这只金凤凰咋能落到孟金堂的狗窝里?

她悔恨,她恨自己当初的胆小怕事,她恨老天的不长眼,她恨命运对自己的戏弄#糊苦恼的摇摇头,木已成舟,说什么也晚了,只好认命吧#糊的眼泪几乎快要掉下来了!还是现实一点吧,土地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有了土地才能有吃有穿,才能有大把的钱花,才能过上好日子,才能在人前光耀!否则,一切都是空的。她来回摆弄摆弄了身子,头向侧面一甩,秀发倒在半边,秀眉弯弯,眼波闪闪,红唇微启,皓齿银白。看到自己天仙下凡一般,顿时心生一计,呵呵笑了几声,何不学学貂蝉,西施呢?

于是,她把睡梦中的孟金堂摇醒,在他的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回。孟金堂一听,心中暗暗高兴,可他又怕老婆反悔,骂他个狗血喷头,就故意佯装着说:“那样,人们会笑话咱的,不行,不行!”

池翠翠早知道孟金堂的虚假,就说:“你本来就是个乌龟了,还怕人说?假正经,老娘还不怕,你怕啥?再说有一句什么话来着,干自己的活,让别人去说吧!”

“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孟金堂纠正道。

第二天的晚上,池翠翠忙碌了一天,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一分两半,一半今晚招待张世光,另一半明晚招待张玉廷。

孟金堂死啦硬拽的把张世光请到了家里。张世光抬头一看,破旧的房屋还有几根断椽,墙皮也掉了几块,屋里虽然点着电灯,也不见的有多明亮。感觉这确实寒碜的很。再看看帮着自己脱鞋的孟金堂嘻嘻笑着,点头哈腰,甚是诚恳。

池翠翠穿着一件兰花衬衫,因为天热,上边的扣子也没扣,露出一件白色二股经背心,两个**几乎要掉出来。他看着有点不好意思,就赶紧扭转了头,面向孟金堂。

孟金堂两口子非常的热情,女人夹菜,男人让酒。不一会,张世光就喝得晕晕乎乎,舌头都有点僵了。

孟金堂借故上厕所,吩咐老婆先招待一下,自己去去就回来!池翠翠看看张世光醉的差不多了,就脱掉了外边的衬衫,挺身上前,举起酒杯,故意把两个馒头似的雪白的**,放到张世光的面前,逗着他说:“你是喝酒,还是吃馒头?”

张世光用手摸着池翠翠的**说:“还是吃馒头吧!”池翠翠还没等他说完,就坐在了他的怀里,解开了他的衣服,然后,池翠翠把饭桌,往后挪了挪,两个人就滚在了一起。张世光翻身骑在了池翠翠的身上。

正当张世光解开裤腰带的时候,突然,孟金堂闯了进来,见张世光骑在老婆的肚皮上要干那个事,就从地上跃到炕上,上去一把抓住张世光的头发,就是两个耳光,说:

“你个牲畜,我好心好意请你,你却侮辱我的老婆!”

“金堂,呜呜呜呜,他欺负我,呜呜呜呜,你给我做主啊?”

孟金堂对张世光又是两个耳光。打得张世光酒也醒了,脑子也清醒了,事情也明白了。

张世光只有屈服讨饶,没有半点的骨气,用颤抖的手为孟金堂写下了一个条子,把30亩荒地承包给了孟金堂。

“哈哈哈哈,老婆,谢谢你了!”孟金堂手里举着那个肮脏的字条,得意的笑着。

“你没本事,就靠老婆,还笑啥?不嫌羞!”池翠翠转喜为洋怒,“尽是让你害的,危险叫那家伙还真的插了进去!”

又是一个夜晚,孟金堂和池翠翠用同样的手段,逼着张玉廷也写了同样的字据。就这样30亩荒地轻而易举的到了手。可从此以后,池翠翠也真的和这两个人有了一腿,而且还打得很是火热。孟金堂假装不知,任其所为,只是得利,又分到了队里唯一的一头大黄牛!

二年后,孟金堂承包的30亩荒地,在大黄牛的帮助下,变成了肥田膏地。不仅丰产粮食,而且蔬菜作物的长势也令那些肥田膏地望尘莫及。孟金堂收入非常可观。他又把大黄牛卖了,换成了一头高大的黑毛驴。道理很简单,当时的牛价比驴价贵。三年后,便翻新了房屋。

第五章 孟玲玲初恋情哥郎 王长寿买子顾奶娘

池翠翠为孟金堂生了一个俊俏的女儿,取名叫玲玲。一张鹅蛋脸,两道弯月眉,灵巧的鼻子长在适中的部位上,特别是她那个小嘴,红的就像含着一颗樱桃,鲜溜溜的,可爱极了,因此,人们开玩笑的和池翠翠说:“看玲玲的小嘴红的樱桃似的,你倒不如给孩子改叫红樱桃吧!”。

玲玲打小的时候就很聪明,嘴巧的八哥似的,甜的像抹了蜜一样,婶婶大娘,姨姨姐姐的叫的人心里直痒痒,很是讨人喜爱。玲玲到了十四岁,初中没毕业就不再上学了,回家帮助她娘打扫家务,学做饭了。孟金堂对于女儿的不读书也是赞成的,他认为,一个女孩子家,读书也没什么用,只要长得好看些,就不愁嫁个好人家。再说读书得花多少钱,白花花的银子,扔在学校里,还不如让学点手艺现实。话是这么说,花钱供养女儿学这学那,只是嘴说,不见行动。

池翠翠自从女儿不上学后,每天家里的活儿就包在玲玲身上了,自己连饭也省得做了。玲玲也很勤劳,别看是父母娇惯出来的,很是懂事,把家里的事料理的井井有序,里外收拾的干干净净。池翠翠看看女儿大了,就不惜金钱,把玲玲打扮的花儿一样。玲玲也很为父母长门面,越发的亭亭玉立,袅袅娜娜,如小家碧玉,似出水莲花。可谓张家庄的第一美人。鲜花开放了,难免的招蜂招蜂惹蝶。

村子西边有一和玲玲年龄相仿的少年叫张晓宇,就看上了玲玲。张晓宇长得1米7的身材,国字脸,眉清目秀的,也算是一表的人才。两个人经常在没人的地方偷悄悄的聊天,就渐渐的相好上了。玲玲背着父母和张晓宇私下约会,张晓宇也背着父母和玲玲在林间相见。二人亲亲蜜蜜,陶醉在甜美的初恋浪涛里。

孟玲玲与张晓宇的约会也是经常的,两个人抽空就聚在野外的柳荫树下,说些年轻人喜欢的话题。也有时做一些亲吻,拥抱的动作,但是谁也不敢再往深水里试探。两个人各自惧怕着各自的家长。因此,虽然常来常往,但在公众场合还是表现的半点不漏。

池翠翠为了给孟金堂传宗接代,又苦熬了十月怀胎的艰辛,为孟金堂生下了一个儿子,可是百岁还没过,就夭折了。痛的二人哭了好几天且不说。然池翠翠的奶水正旺,憋得往外直流,两个罐子似的奶,憋得红肿红肿的,疼的难以忍受,先是孟金堂帮着吸允,可还是不解决问题,于是,就想到帮人奶个孩子,这样既解决了疼痛,又能挣钱。用孟金堂的话说叫不浪费资源。

村里有一个叫王长寿的人,光棍半生,可是此人不愿意断绝香火,就花钱买回了一个男孩。准备给孩子请一个奶娘,也许是天意搭配,介绍人没几句话,这事儿就说成了。王长寿就把孩子抱到了孟金堂家。每月王长寿给池翠翠奶钱300元,还外加洗衣粉,香皂,雪花膏若干。

王长寿别看是一个人过活,钱是有的,此人省吃俭用,勤苦万分,不嫖不赌,就是好抽锅烟也是买最便宜的。被村里人称作,可怜的单身汉。孟金堂对此人很是了解的,知道王长寿的祖父是过去村里的一个老财,听人们说,留下了不少的银元,到底有多少,谁也不清楚。因为,王长寿不可能把这样的秘密告诉任何一个人。但孟金堂却想摸摸底细,可王长寿的一毛不拔,令他很是头疼。但那白花花的东西诱使的他梦寐以求。他把这个听闻告诉了老婆池翠翠,意思很明白,让她使出看家本领,弄几个也看看。

池翠翠听丈夫这么一说,也就动了邪念,摸摸自己的下身说:“能不能挣回银子,就看你的了,我的宝贝!”

王长寿经常来看自己的孩子,他不是不放心池翠翠的奶水不好,也不是担心池翠翠不爱孩子。他是怕孩子生疏自己,以后和自己不亲。有时候,孟金堂还留着王长寿在家吃饭,也喝点小酒。时间长了,王长寿也有点过意不去,就自觉不自觉的买上吃食让池翠翠给做上,和孟金堂喝上两樽。日子长了,混的熟了,来往也就频繁了。

王长寿可喜爱这个孩子了,因此,成天的往池翠翠那里跑,去看自己未来的接班人。

半年后的一天下午,王长寿刚进池翠翠的门,就听得孩子大哭,他还以为怎么了?就紧走几步进去,此时,池翠翠也进来了。池翠翠爬上炕就抱起了孩子,吻了一口说:“宝贝,饿了吧!”就解开衣扣,把一个**喂给孩子,用另一只手扶着另一个**,上下摇着。王长寿可是除了见过母亲**外,没有见过第二个女人**的纯男人。他一下子眼直了,那两个洁白如雪的冰晶圆球,在他的眼里滚来滚去,煞是迷人。他感觉到一阵的燥热,脸火烧火烫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第五章 孟玲玲初恋情哥郎 王长寿买子顾奶娘(下)

他有点害怕,就赶紧扭转了头。池翠翠在心里暗笑,没见过世面的蠢货。就故意捏了孩子一下,孩子有又哭了,王长寿又掉过了头,正好又看见了那两个肉球。

“长寿,帮我抱抱孩子,我解个手去。”池翠翠说着,连孩子和自己的两个大奶一起送到了王长寿的跟前。

不一会,池翠翠提着裤子从外边进来,看看王长寿抱着孩子在炕上走来走去,就爬上炕去,说:“我来抱吧!”池翠翠提裤子的手一松,裤子就褪下去了,华丽的内裤,雪白的大腿,浑圆的臀部,全部抛给了王长寿的眼睛。

池翠翠看看裤子脱了,把屁股撅到王长寿的面前,弯腰把孩子放下,然后慢慢把裤子抽起。就下地干活去了。

王长寿回到家里感到浑身的不自在,以前他也有过这种感觉,可是从未像今天这样的强烈。池翠翠那些诱惑力极大的每一处,仍然在眼前晃动,这一夜,他遗精了。

池翠翠知道这个打了近40年光棍的王长寿,是不可轻易下手的。所以,她每次等王长寿来了,就把部分肌肤专门露出来诱惑他。她想,千年道行的蛇精,还离不开许仙,我看你王长寿有多大的忍耐力!就这样日久天长,惹得王长寿色心大起。去池翠翠家就更是勤快了。

夏季的太阳把大地炙烤的像一个火盖。王长寿中午在家睡了个懒觉,就去池翠翠家了。看看孩子睡得正香,又听听西正房有声响,就推门进去。看见池翠翠正坐在浴盆洗澡,就赶紧退了出来。

“长寿,进来,帮我擦擦身子!”池翠翠娇滴滴的声音,勾的王长寿七魂丢了三魄。“没事的,进来,有啥不好意思的,男女间就不是那么一回事,进来玩玩!”

王长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就再次伸手推门进去。听任池翠翠的摆布。池翠翠亲手帮王长寿洗了下身,玩弄了几下那个东西,然后,两个人就鸳鸯戏水了。

人说,光棍好打,闪棍难打。此话不无道理。王长寿自从那次尝到了甜头,像破了身的少女,青春花瓣顶的耐也耐不住。就想着池翠翠。他为了献殷勤,把家里的东西和现金隔三差五的全给了池翠翠。两个人在温柔的甜蜜中,议论着别人的故事。

“长寿, 你听说了吗?昨天三瞎子买回了假银元,花了不少钱!”

“我也听说了,三瞎子让人家使用了掉包计,验的时候是真银元,拿的却是假的。外地人啊,可精明着呐。人家那两个外地人拿了同样的两个包,就在交给三瞎子的时候,把假的那一包给了他,他还不知道。三瞎子回家打开包,拿出一个银元,不小心掉到地上,结果摔成了两瓣,再看看里边的,全他妈是假的,三千元钱打了水漂,气的三瞎子直嚎啕!”

“你说那银元真假能分清?”

“能啊!真银元用大拇指和食指卡住,用嘴一吹,放在耳朵上,有铮铮的响声,假的就没有。”

“哎——,我活这么大,连个银元还没见过。再说那东西也不就是点银子制成的,有啥好玩的!花是不能当现金花,硬邦邦的吃是咬不动,有啥用?”

“这你就不懂了,那家伙可值钱了,据说现在的有钱人,就存银元、金条之类的,还有现在给当官的送礼,就送这些。”

“那些当官的也真是,现票子不要,要那些死货干啥?”

“现钱可能是多的花不了,存着也没有用,一旦世道变了,就作废了。银元金条是永远不会变的。”

“奥,你还挺见多识广的。怪不得,你宁愿不要老婆,也要银元,原来是有目的的。”

“你说哪里话,咱哪来的那东西!”王长寿一口否认。

“听说你爷爷留下不少。有没有也是你的,俺又不要你的,你怕啥?小气鬼,和你说句话就这样的不信任人。俺这嫩白的身子都给了你了,你还舍不得几个银元?”

“这,这,没有的事,你听人瞎说!”王长寿可不是个会说假话的人,他听池翠翠这么一说就有点嗫嚅了。

“好了,舒服完了吧,那就穿衣服起来吧!看金堂回来的!”

二人正待起床,忽然,门被推开,玲玲进来了。玲玲大吃一惊,羞的慌忙退出去,坐在另一间房里气的直哭。王长寿和池翠翠赶紧起来。池翠翠给王长寿使了眼色,王长寿拿出200元钱,好不容易才把玲玲安顿住。玲玲答应不会告诉孟金堂的。其实,孟金堂早就知道了,他就是为了那银元,才故意和池翠翠商量好套王长寿上钩的。

第六章 池翠翠冷战王长寿 孟金堂一箭获三雕

整整一个月了,王长寿很少碰过池翠翠的身。急得王长寿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池翠翠就是不爱搭理,王长寿拿去现钱,池翠翠看看多了,就收下,少了,看也不看。就是收下了钱,池翠翠也是不和他上床的。

王长寿也清楚池翠翠的想法,可自己就是舍不得银子,那是祖先留下的东西,咋能随便给人呢?自己当年娶媳妇没钱,还舍不得兑换,以致光棍打到现在,也绝了香火。现在咋能为了一时间的痛快,给了池翠翠呢?左思右想还是不能!可池翠翠的不理不弄,他的心里确实也不好受,也确实是堕在情网中,难以自拔。每到夜间,孤身一人,就想这件事,一头是白花花的银子,一头是池翠翠冰晶的肌肤和柔情的蜜语,他在掂量着轻重。

池翠翠使用的欲擒故纵法,把个王长寿折磨的憔悴了许多。他好像得了相思玻浩的,总是半夜惊醒,遗精一滩。身子无力,走路还摇东晃西的。照照镜子,自己也吓了一跳,原来胖墩墩的一条后生,现在已经瘦成一根干柴棍子了,脸色白的像一张纸,两眼深陷,两腮塌回,尖尖的下巴,连鬼的模样都不如。他预感到自己的未来没几天了。

王长寿实在堕入了一种梦幻的境界中,每当熄了灯之后,他的魂就好像被女人们勾去了一般。就自觉的走到了女人群里。梦境中,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像池翠翠又不像池翠翠,从墙上下来,温柔的水一般,就钻进了他的被子里,和他甜蜜的做起了那事。他在一阵的哼哼呀呀中,醒来了。发现自己的身下冰凉的一片!

他的眼睛几乎不能闭上了,那些遐想中的美色车轮般的在眼前旋转。他总是用色迷着的眼睛看着她们裸露的肌体和灿烂的笑容。夜夜的寻欢,把他折磨的没有个人样了。

王长寿真的如同人们说的跟着四姑姑了。他开始和那些女人说话聊天了,夜晚是这样,白天也是这样。他白天也很少出门,独自坐在炕上,自言自语的和那些女人嬉戏逗闹,谈情说爱,乐的口角流涎,笑眼泪盈。在别人看来,那就是色疯,但他还没有完全进入了疯痴的状态。因此,他没有癫狂,即使出了街,看见人只是痴迷迷的笑,特别是见了女人们呵呵呵呵的笑个不停。

他感觉到自己十分的危险了,在恐惧的威吓下,他托着墙找到医生。医生也无药可开,只给拿一些镇定和补身子的常用药,让他回家喝。那些药好像还真的起了作用,他觉得夜里能睡一会了,精神也提起点了#轰然,那些梦中的女人还没有赶走,但遗精的次数有所减少了。

四个月后的一个下午,王长寿喝了药,感觉自己精神很好,就想起了儿子。于是就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摇的来到了池翠翠家。池翠翠分外热情的搀扶他上了炕,递过了一杯茶水,还削了个苹果亲自送到了他的手上。并用手很是亲切的试试他的额头。撒娇的说:

“近日好想你啊!你咋不来了呢?”说着,伸手去解开王长寿的衣领扣子,抚摸着他的胸膛。

“来一会吧!我实在熬不住了!”王长寿在池翠翠的聊逗下,终于按捺不住燃烧的欲火,伸手捉住了池翠翠的秀手。然后便是狂热的拥抱。

池翠翠笑盈盈的脱掉了衣服,把自己冰玉般的身子仰面铺在了炕上。王长寿的激情一下子高涨如潮水,举起了枪,一个老羊福寒,就伏在了池翠翠的身上。

开始,池翠翠还觉得王长寿猛烈如牛,抽动自如。不一会觉得王长寿只是死死的驮在自己的身上,一动不动了。她摇了摇王长寿的头,还是不动,再摇摇,还是没反应,睡着了一般。

池翠翠发现王长寿不对劲,就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下,翻身起来,看看王长寿泥一般的瘫在那里,软的面条一样。脸色惨白,二目翻白,嘴里有出的气没入的气,她大吃一惊,知道事情不妙,就赶紧给丈夫打电话。

孟金堂接完池翠翠的电话,没有多长时间就回来。趴在王长寿跟前一看,知道王长寿已经不行了,就掐住王长寿的人中,大声追问:

“长寿,长寿,醒醒,醒醒。有啥吩咐孩子的没有?快说,要不就来不及了!”

王长寿只是嘴角抽动,对孟金堂的问话一点反应液没有。急得孟金堂喊声不断,大汗淋漓。

“银元藏在哪里?说啊!银元藏在哪里?快点,要不就来不及了!长寿,长寿!”

还是没有应答。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王长寿慢慢的醒过来了。他微微睁开眼睛,一片模糊里,眼前都是池翠翠笑盈盈的幻影,他嘴里含糊不清的不知念叨什么?声音低的孟金堂一句也没听清楚。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王长寿还真的完全清醒了,他看看自己光身睡在孟金堂的炕上,自觉羞愧,就强挣扎着,拖着几乎拉不起的步子,一步一步挪回了家……

第六章 池翠翠冷战王长寿 孟金堂一箭获三雕(下)

孟金堂望着王长寿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暗骂了一句:“该死的东西!”

王长寿回到家里,喝了药。自去睡了。

孟玲玲在王长寿走了以后,觉得有点儿后怕,就和丈夫说:“你说要是王长寿真的死在咱家,那可咋办呀?我害怕!”

“怕啥?是他自己玻豪的,又不是咱弄死的!那些奸夫死在野女人肚皮上的事有的是,你怕啥?这也不值得奇怪!”

“那以后咋办?要是王长寿再不来呢?”

“那就送去吧!”孟金堂劝老婆说,“王长寿肯定不久长了,你的经常去他家看他,要不咱们的辛苦就白下了。你的马上关心起来,这样人们也不会说闲话!咱那是关照他啊!”

“嗯,我听你的!我还得给他送点好吃的!”

“这就对了,老婆,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池翠翠从此后,每天都要过去看望王长寿,帮着王长寿打扫家,做饭。把王长寿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不管池翠翠在不在跟前,王长寿的眼里全是池翠翠的影子!

王长寿在池翠翠的伺候下,渐渐又有了点精神!就又想起了儿子。几次,他提出让池翠翠把孩子抱过来,说是,想看看!可是池翠翠死活不肯,告诉他,想看孩子就去她家!借口怕孩子伤风呀,感冒呀!王长寿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池翠翠看着王长寿在她的伺候下,比以前好的多了!也逐渐去的次数少了,心思,他还真的好起来了!要是那样我又白下辛苦了!和丈夫商量之后,干脆就不去了!孟金堂说:“渴死那小子!让他想着去吧!”

王长寿很想见到池翠翠,可是左等右等池翠翠就是不来。他每天望着窗口,听着大门的响声,还是不见池翠翠那窈窕的姿影!一次次等待的失望,令王长寿去池翠翠家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这一天快要正午时分,天气非常的好!王长寿终于按捺不住自己,来到了池翠翠家。

孟金堂一家正在吃饭,看见王长寿进来。孟金堂就把他让上了炕,并呼唤老婆拿上了半瓶子子酒,王长寿也没有表示不客气,就和孟金堂喝了几樽。

王长寿是不胜酒力的,几口酒下肚之后,便晕晕乎乎的了。也许是仗着酒力的原因吧,王长寿瞪着色迷迷的眼,注视着池翠翠。孟金堂看出了王长寿的用意,就扒拉了几口饭。说:“长寿,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还有点事,得出去一会儿!我就不陪你了!”

王长寿只是点头,其实他不是应允孟金堂,而是贪婪池翠翠。池翠翠也看出了王长寿的用意,故意说天热,把前胸的衣扣解开,让王长寿饱饱眼福。过了一会儿,池翠翠递给王长寿一个枕头,让他睡下。

玲玲胡乱的吃了几口,就忙着放碗筷,洗锅。她似乎也有点猜测,恼恨恨的没有一点笑头脸。安顿好一切之后,顺门溜出,自去找张晓宇了。

王长寿睡在炕上,闭眼就是池翠翠洁白的**,心痒痒的实在难耐。不由的轻声呼唤着:翠翠,翠翠!

正在照镜子的池翠翠听到了王长寿轻微的呼唤,装作没有听见,自是不去里弄。可是王长寿的声音是越来越大,并且坐起了身子。此时,孩子也被吵醒了,嗷嗷的哭着!王长寿爬过去,轻轻拍着孩子。

池翠翠喷了一身的香水进来了。上炕去哄孩子,她笑眯眯的把脸贴在王长寿的脸上,然后,便是一口亲吻。

王长寿先是一愣怔,继而,便伸手拉住池翠翠,也是一顿的狂吻,池翠翠随之而倒下……

过了一会儿,池翠翠觉得王长寿和上次一样,又驮在自己的身上不动了,头耷拉在自己的左肩,她觉得王长寿有问题,就呼喊睡在西房的丈夫。孟金堂听到喊声,忙着过来,从老婆肚皮上把王长寿扶下来,用指甲掐住人中:“长寿,长寿,醒醒,醒醒!”

不一会儿,王长寿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好像是活过来了。

“银元,银元!长寿,银元在哪里?急死我了,快说,银元,银元!你个王八蛋,守财奴!宁愿葬埋在地下,也不肯给老子!”孟金堂真的愤怒了,照着王长寿的脸就是两耳光。唉,还真是起了作用,王长寿的眼睛睁大了,嘴唇一张一翕,就是发不出声来。孟金堂一看,王长寿哑了,一口痰在喉间呼噜上呼噜下。他知道,王长寿马上就要绝气,就赶紧叫王长寿以手示意。

只见王长寿略略举着右手,伸出中指比划了几下,就怅然而去了。

孟金堂埋葬了王长寿之后,就仔细回味着王长寿的动作,就是琢磨不透其中的意思,但他明白那一定是一个示意藏银元的动作。他在日里思夜里想:右手,中指,中指,右手。右边的中间,中间在右边。他拍拍自己的脑门,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原来如此!”

夜深人静,孟金堂在挖着王长寿西上房中间的地面,没几下,就掏出了一个很大的陶瓷小瓮,瓮口用一块浸了胡油的纸裹着。他轻轻解开绑扎的绳子,他惊呆了,里边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孟金堂和池翠翠激动而稀奇的摸捏着一个一个银元,共526块,还有10个元宝。

两口子高兴的几乎发了疯。孟金堂平静了一下激动的情绪,伸出大拇指夸奖老婆说:

“你的计谋真可是高明!这叫一箭三雕!”

“我听说过一箭双雕,可没听说过一箭三雕,不会说话还想文绉绉的?”

“这你就不懂了,你看我给你说!得了银子房子是一雕吧!

“嗯!”

“白捡了个儿子是第二雕吧!”

“嗯!”

孟金堂故弄玄虚的笑笑:“这第三雕嘛……”

“还不是两雕!哪有第三雕?”老婆打断孟金堂的话,接过来说。

“免除了王长寿的后顾之忧,没有一点麻烦!哈哈哈哈哈”

“老公,你太聪明了!”

一只老鼠被猫头鹰捕捉时的哀鸣,划破了夜空的寂静,池翠翠打了一个寒噤。

第七章韩雅静盘查孟玲玲 张晓宇泪洒柳荫桥

孟金堂夫妇还真的把王长寿的孩子看做是自己亲生亲养的了。爱的宝贝一样,唯恐有一点难为,就是孩子的一个脚趾头的抽动,也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玲玲开始对弟弟还一般,后来也觉得小家伙很是讨人喜爱,日渐情深,现在也是极其喜欢弟弟的。抱出抱进,逗乐有趣,一刻也不愿意离开了。

自从王长寿死了以后,这个孩子就成了孟金堂他们的了。他们为了永远得到他,就给孩子改了乳名叫双喜了,大名姓孟,名长锁。

孟金堂喜不自禁。双喜,得了白银,有了儿子。长锁,福禄无穷,长命百岁!呵呵,他为自己的聪明而暗自庆幸,经常一个人偷悄悄的乐!

已经快三岁的双喜了,白白胖胖的,在地上活蹦乱跳的,成了孟金堂家的宝贝疙瘩。孟金堂一回到家,就首先抱起双喜,吻上两口,说:“宝贝,爹的亲儿子!”然后,就抱到小卖铺去买这买那,只要孩子喜欢,他没有不情愿的时候!宠爱的要头不敢给屁股。是天上的月亮摘不下,否则,孟金堂也会给弄一个下来,让双喜玩玩。

这双喜也是很机灵的,小嘴儿一会儿爸爸,一会儿妈妈。一会儿姐姐的,把一家人哄顺的围着他团团转。池翠翠就更不必说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掉了。把孩子娇惯的不成个体统,至今,还让啃着干奶头,哄着睡觉。

也不知是女儿玲玲大了,还是老来惜子,孟金堂两口子渐渐的就疏远了女儿。这与孟金堂重男轻女的观念很重要,他常说:“好女养不了娘,灰土打不了墙!”意思就是说,女儿迟早也是别人的,想要养老送终还得指望儿子。他看着他的继承人,整天合不拢嘴!

孟金堂的红运还真的来了,心想事成的好事一桩接着一桩。

玲玲已经不小了,孟金堂考虑到,一是该找对象了,女大不可留,农村不比城市,得早些找对象,岁数大了,恐怕就难找到好的了;二是该找个活儿干干,成天钻在家里,要吃要穿的,坐吃山空,他心疼钱。

孟金堂是知道玲玲和张晓宇恋爱的事情的,但是他知道他们是露水一场,是搞不成的。张晓宇的父亲张大民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生性刚烈,嫉恶如仇,他是不会和自己这样的人打交道的,更不会结儿女亲家的。张家的光景倒是村里一流的,是村里上等的人家,要钱有钱,要房有房。他也很是看的上那个孩子,勤劳吃苦,忠厚善良。可自己在张大民眼里,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是个下贱卑鄙的小人,是个无耻之徒,是一文不值破烂儿!

孟金堂在回忆着张大民和自己的纠纷。张大民的厉害可怕,使他想起来就心惊肉跳。他也是品尝过的。他不会忘记去年的那件事。

那是去年初夏的一个早晨,孟金堂到自己的承包地里去劳动,为了少走点路,赶活儿。就赶着驴驴车从一户人家的黍子地斜穿了过去,这样就能少走一多半的路程。黍子刚好只有2寸来高,他认为,被车轮扎了,也会再长起来的。眼看快要出地头了,正好被张大民看见了。只见张大民铁青着脸,瞪着张飞一般的眼睛,二话没说,一把抓住孟金堂的胸脯的衣服,把他从车上拉下来,照脸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孟金堂口鼻流血,满地找牙。孟金堂捂着火烫的脸说:

“这不是你的地,你为啥打人,你狗咬耗子少管闲事!”

“这闲事我管定了,你个无赖,心眼这么坏。人家胡三娃辛辛苦苦不容易,你又不是腿断了,有的大路你不走,践踏人家的庄稼,你个王八蛋!老子今天揍死你!”说着,又是两耳光。

孟金堂见张大民越打越凶,只好讨饶,并表示和胡三娃赔情道歉,张大民这才住了手。气汹汹的走了#蝴知道张大民是村里唯一好打抱不平的人,没人敢招惹他的!就是村书记在他面前也是唯唯诺诺的!

还有一次,是玲玲上五年级时候的事情。一天中午下学,玲玲和同学在回家的路上吵嘴。玲玲哭的泪人一般。池翠翠不问青红皂白,将对方打了两个耳光。围观的人很多,看着不公,只是议论,也没人敢上前阻拦。正好张大民从此路过,问了问经过,就走到池翠翠的面前说:

“两个孩子吵嘴,作为家长,拉开就行了,你咋打人家的孩子,你讲理不讲理?”眼睛瞪的牛蛋一般,挥舞着拳头,把池翠翠吓得拉着玲玲就跑,结果高跟鞋的跟也崴掉了,人们看着池翠翠的狼狈相,发出一阵哈哈哈哈的大笑。孟金堂听老婆说完,气愤的说:“咋就又遇上了这个丧门星了!”

孟金堂在村里最怕的三个人,一是书记张世光,二是村主任张玉廷,他怕这两个人的权利。第三个就是村民张大民。他怕张大民的拳头。他在这三个人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出。尤其是张大民,粗暴起来,敢要人的命。这个闷葫芦很少言语,但很能打架,可没有一次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打架的,是村里的一个特殊人物。孟金堂想到这里就有点害怕,若是自己的女儿嫁给张晓宇,一旦有点什么别扭,别说是女儿,就是自己也不敢说一句大话的。所以,在事情还没有弄成真的时,加紧把头切掉,否则,就得吃后悔药。

其实,孟金堂估计错了。张大民早知道了这件事,已经把儿子训了两三次了。

“你搞对象也不看看人,那孟金堂是什么货色,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你想想他家能出好人。不说别的,就害死王长寿一事,他已经坏了良心。告诉你小子,就是打光棍也不娶他家的女儿!”把张晓宇骂的头也不敢抬。“你再让老子看见和那个女的在一起,小心老子打断你的腿!”

张晓宇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说话是算数的。所以,每次和玲玲约会也是小心翼翼,心惊胆战的,唯恐被他老子看见。他经过几次的被训,也渐渐的不敢和玲玲见面了,只是在手机上聊一会儿,也就完事了。

第七章韩雅静盘查孟玲玲 张晓宇泪洒柳荫桥(下)

孟金堂得很快把女儿打发出去,断绝和张晓宇的来往,也免得和那个凶神张大民打交道。真是心想事成。正当孟金堂发愁的时候,他的一个亲戚来了。来者是孟金堂的表姐,远房姑姑的女儿叫李琴。玲玲按辈分叫她表姑。饭桌上,孟金堂就提到了女儿找工作的事。李琴问起了玲玲的学历,孟金堂说:

“初中刚毕业,就不再上学了。”

“那就不好说了。”李琴沉思了一会儿,“我看玲玲找正式工作很难,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去当保姆吧!我有一个朋友,她的老公是交通局的局长,如果他们看玲玲好了,我再通融一下,也许他能给找个正式工作!你们看咋样?”

“那敢情好啊!如果真的能感动了局长,我想工作是不成问题的!这事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孟金堂说。

“我看也行,表姐就拜托你了!回去麻烦你说说!”池翠翠很是诚恳的说。

三天以后,表姐李琴捎来了话,玲玲当保姆的事,局长夫人答应了,让他们准备好,一两天就过来,局长夫人先看看人再做决定。孟金堂接到消息,把女儿打扮好了,第二天就领着女儿进城了。

孟金堂和女儿玲玲,被领到了宾馆的一个房间。不一会,雇主进来了。是个年龄大约40岁的女人。身高1米6以上,体重估摸在130多斤。嫩白嫩白的,细弯的眉毛像柳叶,双眼皮,长睫毛,薄嘴唇,看上去年轻的多了。她把玲玲前后上下打量了个仔细,然后,让玲玲在地上走了两圈,再让玲玲举起胳膊,再让玲玲弯弯腰,才满意的点点头。

“叫啥名字?今年多大了?哪里人?现在住在哪里?”局长夫人像查户口一样的仔细盘问着。

孟金堂正要上前回答,被局长夫人阻止说:

“让你姑娘说!”

玲玲一一的回答完毕。

“大名叫什么?家长姓名,有没有身份证?以前干什么工作?”

玲玲又一一作了回答。孟金堂感到这不是在雇工,俨然是在审讯。一股无名的火气在心底翻腾,可是他压了压,终于没有发作。

“有对象吗?谈过恋爱吗?”局长夫人在继续审问着。

玲玲看了看父亲。孟金堂说:

“没有啊!我们是老实巴结的庄户人,是不会那一套的。我的女儿和我一样,是再诚实不过的了。我们就懂得勤劳,本分,不会搞那些花花样,夫人如果不相信,可以去调查!”

“我不是说的那个意思!我们既然雇用人,也就得掌握个情况。比如,有病没有,以前得过什么病,是不是传染病,这些都是很实在的,你想想,谁也不愿意雇用一个病人吧!我是实事实办!”

“说的也是#旱的也是!”孟金堂感觉局长夫人的话,也不无道理。人家花钱是雇用受苦人,不是雇用病人的。就说:

“那您就问吧!”脸上露出了谦卑的笑容。

局长夫人接着又问了玲玲读书的情况,弟兄的情况,母亲的情况,甚至问道了至亲的情况。总之,该问的和不该问的全问了,包括几天来一次月经,经期的长短和使用的卫生纸。

最后,局长夫人把自己做了简单的介绍。她叫韩雅静。

“以后就叫我韩姨吧!今儿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明天过来吧,回去洗洗衣服,洗个澡什么的,安顿好了就过来!”

孟金堂父女回到家里,忙着安顿明天上工的事情。临近黄昏,玲玲出去了。她给张晓宇发了个短信,在柳荫桥见面。张晓宇如约而至。

“玲玲,咋这么晚了,叫我?有啥事?”

“我和你告个别,明天我就要进城当保姆了,想和你说说话!”

“啊!你咋能去当保姆呢?年纪青青的咋伺候人呢?别去!”张晓宇一时语急。

“事情已经定了,说啥也没用了!我只是闷得慌,想和你聊聊?”然后,便是一声轻叹,“哎——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们啥时才能再见上一面!你不会忘记我吧!”

“哪能忘了,我永远会记着你的,你已经住在我的心里了。只是我爹这一关就难过了!我怕的不行,你也知道他的脾气!”

“其实,我们是搞不成的,两家家长都不愿意。如果坚持下去,我们会走梁祝的路的!”玲玲说的很是伤感。

一对年轻人在无奈的惆怅中,诉说着棒打鸳鸯的苦衷。他牵着她的手,在桥上踱来踱去,然后,二人趴在栏杆上,沉默不语的看水中的月亮。

“晓宇,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要保重自己,该干啥照样干啥?不要因为我,萎靡了精神!”

“哎——,我不知道咋样度过以后的日子,只要夜里能梦到你,就满足了!”

“那好啊,我夜里就去你那里!怕你不要!”

“咋能不要呢?我会好好恩爱你的!”

说着说着两个人似苦非笑的笑了。

“晓宇,我要走了,你也没有给我准备个留念的?”

张晓宇确实没有准备留念的礼物。“我不知道,你要走,你事先也没和我说一声,来的这么匆忙,也没个准备!”他想了想,忽然说:

“有了!”说着,把随身带的一个佛坠,从脖子上解下来,挂在了玲玲的脖子上。“保佑你,祝福你!”

“还祝福啥你?其实我是不想去的,也不知伺候好伺候不好人家,我看那个女人不好对付,可我爹就要我去,我也是没有办法的,我爹那人你是知道的。”

“咱们咋就遭遇了这么两个家长,一个爱财如命,一个粗暴如牛。”

“晓宇,我冷,你能抱抱我吗?”玲玲的眼泪流下来了。

张晓宇紧紧的把玲玲抱在怀里,坐在桥面上,然后进行着疯狂的接吻。张晓宇的眼泪滴到了玲玲的脸上,也滴到了玲玲的心上。

离别的痛苦,在摧残着两颗稚嫩的心。

月色沉沉,远边的天际闪烁着几颗星星的眼睛。一阵轻风,柳枝无奈的飘来飘去。他两在十字路口,做着永久的告别,张晓宇追上去,再次把玲玲搂住,眼泪洒满了玲玲的肩头。

第八章孟玲玲听命韩雅静 小保姆初会金局长

孟玲玲跟着表姑李琴来到了向阳小区。这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小区。高楼林立且不说,仅是院内的花池,花坛,路灯杆子上吊着的花篮设计的别具一格,令人耳目一新。是玲玲从未见过的新鲜。随着李琴转了几个弯儿,来到了一个单元的门下,李琴和伶伶说:

“玲玲,局长夫人住的是二栋8号,你就按这个门牌的8,局长夫人就知道有人来了!记住了!”

“嗯,”伶伶又认真的看了看。

“谁啊?”门的喇叭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我啊,韩姐,李琴!”

“上来吧!”

李琴推开了门,边上楼梯边教导玲玲说:

“上下楼梯脚要轻抬慢放,不要大声说话,就是咳嗽,打气喷也要声音低一些。不能吵着别人。城里的人不比乡下人,见面是很少打招呼的,门对门谁也认不得谁。因此,你来了之后,不要随便和他们说话,更不要给陌生人指路。如果有人问你,××在哪儿住,你就说不认识。局长家的事,你要少知道,最好不知道。即使知道的,也不要和外人乱说,包括你爹妈和我。记住了,孩子!”

孟玲玲听表姑这一通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心想,城里人咋这么多规矩,这不是让我装聋作哑吗?

说着,就到了局长家门口,表姑李琴轻轻敲了三下门。局长夫人开了门。她学着表姑的做法,换了拖鞋。才慢步进了客厅。好漂亮啊!墙壁雪白,地板砖亮的照人影,正面大玻璃框装着“八骏” 刺绣。真皮沙发,一个长的,能坐三人,旁边两个单人的。沙发前是一个茶几,茶几上摆的是水果,有桔子,苹果,香蕉等,还有豆之类,至于什么豆,伶伶是从未见过的。玲玲惊讶的几乎喊出声来!作为一个乡下女子算是开了眼界,她的表姑家已经让她羡慕不已,可比起局长夫人家,真是小巫见大巫。从感觉上,局长夫人家就显得富丽堂皇,盛气凌人。表姑的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甚至拘束小心,玲玲就感到了一种不得劲。韩雅静的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一副官太太的居高临下,玲玲有点心神不安。韩雅静虽然也很热情,但言语声调中,无不带着一种高贵和瞧不起别人的傲慢。

“坐,玲玲,”韩雅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玲玲这是第一次做保姆,您的多关照。孩子小有啥不懂得您的提醒提醒!”表姑的声音细的像蚊蝇。而且挤出满脸的笑容。

“嗯,这个自然,用不着你吩咐的!有些规矩,我的慢慢和她说。”

“小孩子家,难免有不周不到的地方,您大人大量,多多担待!”这李琴本来和韩雅静年龄差不多,可李琴的开口您,闭口您,玲玲就觉得表姑的恭维有点失去了自己的尊严。

玲玲小心翼翼的坐在沙发的边缘,只听她们的说话,一句话也不敢说,汗已是满身了。她怀前抱着自己的兜子,动都不敢动一下。她们聊了一会儿,局长夫人站起来说:“你们来看看玲玲的房间,”韩雅静领着她们从客厅的一角,转入一个过道,过道的里侧有三个并排的房间。韩雅静指着靠窗户的一间说:

“玲玲就住这间,外边的这两间是卫生间和小库房。”韩雅静推开了门。

这是一间单人房间,干净整洁,里面摆放着一张单人床,上面铺盖都有。

“玲玲的行李我都准备好了,不要用你自己的,我怕你的行李有什么细菌之类的。这一套是专门为你使用的。等你不用了,我就扔垃圾堆了。还有睡衣,也是专门的。”

又来到卫生间,指着一套洗漱用品说:“这一套是你的,可要记住了,不要错拿了我和我老公的。”回头对李琴说:“玲玲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就是她穿的衣服,我也准备好了。”说着,来到了另一个房间,“这是更衣室,这些衣服都是玲玲的。不过不要嫌弃,都是我女儿穿过的。玲玲的衣服一会儿洗完澡,你就把它带走,连她的包一起带走。”

“我昨天是洗过澡的。”玲玲说。

“你们那水不干净的。再说那么多人,一个房间洗澡,什么病没有。玲玲我这也是为你好,当然,也是为我们好!”说着,就把玲玲推进了洗澡间。

李琴拿着玲玲的包裹和替换下的衣服,倒退着身子向局长夫人告辞了。

洗澡间的流水声淹没了一切。突然,门开了,玲玲在雾气中,看真了,进来的是韩雅静。

韩雅静说:“玲玲,别怕,是我!”她把玲玲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发现姑娘纯净的像一根碧玉,没一点点受过伤的痕迹,大腿上一颗鲜明的红痣,衬的这洁白更是奇妙无比。她想,这乡下女子确实是一段好身子。她伸手摸摸玲玲那嫩白的肌肤,滑润细腻,富有弹性。又看看两个撅起的小**,漏斗一样挺着,羡慕的有点嫉妒。

她让玲玲把腿叉开,伸手探到了玲玲的下部,玲玲有点害怕,她猜不透这女人究竟要干啥?但又不敢出声。玲玲只觉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对,她想起来了,就和张晓宇抱着她时的那种感觉,被局长夫人摸得直痒痒。

“还是一个纯姑娘吗?这我就放心了。你好好洗吧!我出去了!”说着就关门出去了。

玲玲长长出了一口气,要不是水的遮掩,她满身的大汗,早被局长夫人看出来了。水声哗哗,如泣如诉,玲玲哭了,哭的很是伤心#糊有点后悔,也有点想爹妈和弟弟了。

玲玲洗完澡,擦干了身子,披着浴巾跑到了更衣间,换上了局长夫人指定的衣服。在镜子前照照自己,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俨然的出水芙蓉,美丽的花儿一般,在漂亮的衣服包裹下,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衣服虽然是人家替下来的,但不乏时髦典雅。她内心一阵激动,原来自己打扮起来是如此的靓丽,红红的嘴唇,真的像含着颗樱桃,她满意的嫣然笑着。但局长夫人有规定,不许在局长在的时候,穿露肉的衣服的。

第八章孟玲玲听命韩雅静 小保姆初会金局长(下)

玲玲开始了新的生活。说是保姆,其实局长家是没有小孩子的,她只有一个女儿和伶伶年龄大小差不多,早上班工作了,而且在外地,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回家,其余时间一般是不回来的。因此,她就伺候着局长和局长夫人。她每天在局长夫人事先设着的一种圈套里,重复着相同而不厌其烦的故事。

她按照韩雅静的吩咐,叫局长“叔叔”,叫她“夫人”。在局长面前最好不说话,更不准笑,最好是不要见局长的面,除了吃饭时间。在她面前可以微笑,殷勤一点,也可亲切一点,但不许顶嘴,流泪,即使被数落也要笑着。

她每天按着夫人的要求,室内的月季,海棠,美人蕉,仙人掌等用喷壶喷完水,然后,用湿布擦桌子,花瓶,围墙,然后,再拖地板。夫人特别关照的是桌上的玉马和地上的两个大花瓶,吩咐玲玲特别的小心,谨慎,千万千万的不能弄坏。玲玲认为,玉马还比较好看,那两个花瓶有啥看头,瓷瓮一般的。玲玲做得饭菜很是符合夫人的口味的,夫人每次吃得都很香,吃完之后,笑一笑就回自己的卧室休息去了。

一个月后,玲玲已经和夫人熟悉了,夫人对她也不像前几天那样苛刻了。她擦洗完的桌子,椅子等,夫人不再用卫生纸擦着看有没有尘埃了,也不再对她的行动指东划西了,一切显得是那样的和谐,玲玲对夫人的恭敬是依然的,可拘束和害怕已经没有了。夫人也渐渐发现了玲玲的善良,聪明和乖巧,所以,和玲玲的话也越来越多了。

有时候,夫人还专门拉着玲玲坐在自己的身旁,问这问那的,聊一些农村的事情。玲玲从夫人的口中得知,局长和夫人都是来自农村,夫人说:“咱们都一样,都是农民的根!”

玲玲近日发现,夫人比平时更加经常的跟自己说话了。包括晚上的看电视,也有时要她陪着。她了解到,夫人内心的空虚和寂寞,这种精神的贫乏比物质的贫困更可怕,玲玲似乎成了夫人精神快乐感情的一种寄托#糊和玲玲说起她的女儿,说起她的思念和牵挂。甚至说起她年轻时的漂亮。但有一点,从来不和玲玲说她的丈夫。有时候,她和玲玲聊到很深的夜,玲玲已经睡着了,她还在独自的说着。

她给玲玲换了上好的内衣,而且她必须亲自看着玲玲换衣服,当玲玲洁白的肌体裸露出来之后,她总是用一种欣赏或者觊觎的目光看着,仿佛一个恋人在迷恋着自己的情人一样的痴迷和陶醉。开始时,玲玲还觉得害臊,不好意思,有些害怕,后来也就慢慢的习惯了夫人的爱慕和赞扬。

玲玲来这里快两个月了,还没见过叔叔一面,不是玲玲不敢见,是叔叔根本就没在家里露过面,她感觉有点奇怪,但也不敢问夫人。因为这是个敏感的话题,夫人不提起,她是不敢随便多问的。心里一直是一个谜。但对夫人对她的那种同情,已经不再感到震惊了。

玲玲在一个人寂寞的时候,就站在窗口向外望,她看到远处的一片小树林,树枝树叶在风中摆动,一只大鸟在它的头顶飞来飞去。她有了一种被困的感觉,被囚禁的屈辱#糊回头看看夫人笼中的鹦鹉,再看看自己,不禁同情的走过去,用手摸着笼子说:“鹦鹉啊,鹦鹉!你我就是为了那个食罐罐才来到这里的!”同时,她想,夫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金局长终于戏剧般的回家了。夫人韩雅静活泼,优雅的从客厅起来,打开了门。笑盈盈而满含热情的把丈夫迎进了屋。流露出了意外的欢喜,激动的像一个小孩子,见到了久别的母亲一样。

这个中年局长面色是这样的白,眼睛是那样的温存。以至于头脑有点浪漫色彩的玲玲首先想到,这可能有点像电视里演过的一个乔装打扮的女人。她知道局长今天要回来,是夫人告诉她的,她暂时忘却了夫人的规矩,就走过去,主动打了招呼:

“叔叔好,您回来了!”

“嗯,奥,你就是玲玲吧!我听夫人说过你的!”局长惊讶之后,便笑着客气的问。声音温柔的真像个女人。

夫人用眼示意玲玲,玲玲赶紧又回到了厨房,继续着她的做饭菜活计。

饭菜端上来了,夫人拿来了一瓶酒,二人各自坐在饭桌前。

“坐啊,玲玲,坐下来吃饭啊!”局长热情的让座。

“坐啊,叔叔让你坐就坐!”

玲玲坐在了他们的对面。她发现一顿饭上,夫人用满含深情的眼光望着丈夫,她忘掉了桌子上还有一个外人,眼里充满了女人的魅力和柔情。玲玲感到了自己此时的多余,也看到了局长眼色的温情。

“我吃好了,叔叔和夫人继续。”她擦擦嘴,就站起来。

“玲玲,不要客气,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啥就说,不要多心,我和你姨姨会帮忙的!”局长一脸的和善,“你先下去吧!”

“谢谢叔叔和夫人!”

在玲玲来到这个家,还从未有过在饭桌上像今天这样深深激动她的心的这惊悸之余欣喜的一幕。她感到叔叔的和蔼正好与夫人的苛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她意识到,叔叔的可亲可敬,确实有当官的风度和气魄,其大度大量,是夫人无可比及的。她暗暗的一阵高兴,希望叔叔天天回家吃饭。

女孩子的心啊,就是这样的单纯,这样的美丽!夫人虽然有点挑剔,但近日对她也很好,起码增进了了解;叔叔的第一次见面,给她留下的影像更是难以忘怀!

第九章金局长会见来访客 孟玲玲情窦开新花

金局长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要回家吃饭吃饭睡觉,除了中午的应酬外,一般是不缺勤的。夫人感激的热泪盈眶,每天在化妆着自己,尽力把自己打扮的年轻漂亮一些,当然第一个欣赏者,就是玲玲了。玲玲以现代年轻人的眼光在审视着夫人,有时候给提点小意见,夫人也很是赏识玲玲的眼光和看法的。

玲玲也是读过书的人,也看过许多的宫廷电视,她感到夫人对叔叔的等待和期盼,有些像嫔妃盼望皇帝宠幸一样的炽热与渴望。到底为什么?玲玲至今还是一个谜!

自从局长回到了家,中午和晚上这个家就不得安静了,来访的客人是屡屡不断,一个前脚还没迈进门槛,另一个后脚就跟着进来了。大多数来者在局长和夫人面前都是那样的谦恭和虚心,说话也很是谨慎,温文尔雅,脸上挤出的笑容,令人肉麻,谦卑和点头哈腰,令人寒噤。

玲玲看着他们牵强附会挤出的笑容,感到有些难活,也有些恶心。

局长和夫人好像就喜欢那些人的恭维,好像就爱听那些人的奉承美言。因此,总是开心的笑着。并在为那些人指点着迷津。

开始,玲玲还回避着他们的谈话,时间长了,也就无所谓了,因为,端茶递水,洗水果收拾桌上的的东西,都是她干。每当此时,夫人的吆喝也是不停的。玲玲干这,玲玲干那的,把她呼来唤去,夫人的嘴也勤,玲玲的腿也快。家里是很热的,尽管开着空调,玲玲的全包裹还是大汗淋漓的。

一天,饭桌上。叔叔见玲玲头上的汗珠擦也擦不完,前胸的衬衫也已经湿透了。叔叔看着玲玲不舒服的样子,就说:

“家里很热的,穿那么多衣服,一定不舒服的。玲玲啊,你少穿点,一家人怕什么?”

叔叔把她看成了家人,玲玲听到这句话,激动的几乎掉下了眼泪,一种自从离开父母从未有过的亲近,使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感到有了一种依托,有了一种希望#糊突然想到了表姑说的话,如果干好了,也许局长一时高兴,你的工作就有着落了#糊从这几天的来客中,或多或少的听到,那些人不是求局长给儿女安排工作,就是求局长帮助升级,还有一些神神秘秘的大小阴谋。

玲玲一个人在房间看着电视,新闻正在播放局长的画面,旁边坐的那些人,有几个她都认识,是局长家的熟客。她想,这些人在公众场合的道貌岸然与背地里的肮脏行径是多么的不相称啊!局长在台上的慷慨陈词,又是令她前后判若两人。那些正人君子的整装衣冠,却包裹着一个个丑陋的令人寒心的灵魂。

玲玲想到这里,就有点害怕,轻轻捂着自己的嘴,还是夫人说的对,听到就当没听到,谁也不会把你当聋子,看到就当没看到,没人把你当瞎子。

玲玲在这个家中,也成了举足轻重的人物了。夫人不在的时候,电话都是她接,至于局长啥时候回家,啥时候不在家,电话里的人都想从她的口中知道这些信息。因此,对方的语气很是谦卑,当然也含着恳求。

开始,玲玲对频繁的电话还有点厌烦,后来,慢慢觉得这是一种权利,也是一种荣耀!想见局长心急如焚的那种焦虑和自己不好好告诉他们的那种快感交织在一起,玲玲感到是一种戏弄后的骄傲和自豪!

这些人现在也对她恭维起来了,也对她点头哈腰了,也对她满面笑容了#糊觉得自己的身价也突然提高了,而且也成熟的多了。她惊奇的发现,辽金的韩昌是南天门的一只叭儿狗,来到人间为什么那么的厉害?杨排风是南天门的一个烧火丫头为什么又能把韩昌打的狼狼大败,其奥妙也就不言而喻了。现在自己处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虽然是一个佣人的身份,但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她由衷的感谢叔叔,是叔叔给了她这一切。对方有时也暗暗的给点小费,作为她通风报信的报答,她咬咬牙想,他们这钱都是白来的黑钱,不要白不要#糊激动的几乎失眠了!

玲玲已经看出来了,夫人在局长的面前也是言听计从的,别看局长始终是笑微微的,夫人是不敢有半点愠怒的表现的。玲玲终于斗胆的穿上了短衣。

饭桌上,叔叔用欣赏的眼光打量了一番,然后微微一笑说:

“这才像个年轻人的样子,穿这身衣服给人的感觉很是精神的!”

“我今天把咱女儿的一身给她穿了,孩子家里的衣服没捎来!”

第九章金局长会见来访客 孟玲玲情窦开新花(下)

“旧是旧了些,不过还好!明天给她买一套,不在乎这些的!”局长说。

“行,我明天就买去!”

玲玲没想到,一顿饭的工夫,叔叔和夫人竟然为自己的衣服而谈论不休。这使她大为震惊,也太出所料了。多好的叔叔啊,人长的也好,脾气也好。在玲玲的心目中叔叔已经是她的偶像了,她崇拜的要命#糊开始描绘着自己美丽的前程!

少女的心是三月的种,是见不得半点雨水的,否则就生长的势不可挡。玲玲如逢甘霖,青春的激情火一般的燃烧起来,炽热难耐,雪白的脸蛋泛着红晕,黑珠子荡着波光,樱桃红唇更鲜更嫩,潮流顶的心花一涌一涌,犹如澎湃的浪,冲击着沙滩,拍打着海岸!

玲玲知道,这些想法必须包裹的紧紧的,若是让夫人看出破绽,那就会弄巧成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其实,自己也担心的太早了,她根本不了解夫人的心思和苦衷。夫人根本没把她放在心里,只要丈夫天天回家,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就心满意足了,她被孤独的日子折磨的快要疯了。因此,她在丈夫的温存下,忘记了任何的戒备。

第二天的上午,夫人为玲玲买回了一套时兴的服装,并要她中午穿上。春蕾最引人注目,骨朵初绽,含而不露,朦朦胧胧,使人富于想象力。局长的眼神看的玲玲有些拘束,玲玲淳朴的天性和灵活的大脑立即充满了一种奇异的幻想,同时也意识到局长虽然随和的表现,但在极度的掩饰着一种难以说出的钦佩之情。她在吃饭中间,站起来去厨房拿这拿那,在故意卖弄着自己身姿,像花儿吐出香气,有意逗引蝴蝶和蜜蜂一样。她有时又故意蹙起两道弯眉,假装辣味过重,望着叔叔,似乎在问:“叔叔,你辣吗?”又看看夫人,也似乎在说:“夫人,你醋吗?”叔叔会意的摇摇头,说:“我好吃辣的!”夫人也说:“辣倒是有点辣,可醋味更浓!”

玲玲笑了,笑的是那样的开心,灿烂的像初生的太阳。她之所以能够获得成功,原因也就在这里。她从这个高傲的局长的同情里,得到了一种无比愉悦的快乐,从高贵的夫人那里,看出了对她的无知的举止,得到了一种宽容的原谅。而她的可爱之处,就在于她的听话和天真,这些都能够在他们的心里激起对自己童真和幼稚的浪花,甚至充满了可爱的怜悯之情。

如果是在农村,玲玲对夫人的态度和戒备,可以变得简单起来;但是在城市,嫉妒是女人的产儿。玲玲是决不可掉以轻心的,她知道,这不是在读校旱,也不是在写校旱,是真真实实的生活,是真刀真枪的战场,稍不留意就会中弹身亡。

“玲玲,你说姨姨对你好不好啊?”一次,夫人拉她坐在沙发上,突然问她。

“好,好, 夫人,咋了?问我这个?”玲玲以为夫人发现了她的什么,有点害怕。

“叔叔对你好吗?”

“好啊,叔叔好,夫人更好!”她在这个家庭的熏陶下,终于学会了见风使舵。

“叔叔长得帅吗?”

“夫人这是咋了?叔叔帅不帅跟我没关系啊!我只觉得夫人更漂亮,更年轻了!”她也来了个反戈一击。

“你的小嘴真会说话,逗得我开心!我是随便问问,毕竟他是和你爸爸一样年龄的人了,再过几年就成老头子了!”

“嗯,人都是要走那一步的,夫人何必担忧!”

“不是我担忧,是面对的事实,我的提防着点!”

玲玲明白了,夫人在给自己敲警钟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夫人表现在这里最愚蠢的一点就是捅破了窗户纸。不妨我们想一想,黄鹤楼的黄鹤,如果不是点了眼睛可能至今还在,也就没有了“黄鹤一去不复返,此地空余黄鹤楼”的慨叹了!夫人在给玲玲敲警钟的时候,已经在暗暗的提醒着玲玲!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北方数伏的天气干燥而炎热,即使下点雨,也是压不下热气的。玲玲一个人在家,看着自己几乎不挂线的身子,在自己的卧室暴露着自己的野心,她是多么需要男人温存带来的快感#糊每天见到的这位叔叔在她身上产生的一些杂念,在情感的河流里缓慢的流淌,但更为的是想念张晓宇了!

韩雅静想到自己年轻时的风韵,又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臃肿和逐渐走向衰老,不禁流下了眼泪。

有一天,玲玲正好看见夫人独自落泪,不明白是为什么,就关切的坐在夫人身边,试探着问:

“夫人,您咋了?遇到啥不顺心的事儿了吗?”

“没有,玲玲,我是在想,人啊,为什么在贫穷的时候,可以相濡以沫,而一旦富有了,就忘记了过去,背叛了历史?”

“这个——,夫人,我不懂得的!”

“你自然是不懂了,但当你懂得了的时候,就已经迟了。掉落的树叶是再长不到枝干上了!”

她拉住了玲玲的手,以一种亲近而深奥世事的长者的身份,在暗暗的抒发着自己的感慨,也在提醒着玲玲。

第十章孟金堂上告张世光,孟玲玲探家责父母

孟玲玲离开家三个多月了,孟金堂不放心,去局长家看望过女儿几回,觉得很是满意。

他回到村里就大肆的吹嘘。夸奖局长对她女儿是如何如何的好,找工作的事马上就要定下来了;又夸局长夫人是多么多么的心好,对她的女儿像亲闺女一样。他去了又是如何如何热情的招待,还给带回来什么什么东西。说的是天旋地转,犹如女儿进了天堂一般。

孟金堂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廉耻对他来说是不沾边的。对没权没势的人他是铁石心肠,对别人的灾难是大为畅快的。这些从小小的一丁点事情中都可以看出来。比如,一次街上的一只狗,被一辆汽车压死了,在别人看来叹息可怜,而他面对着鲜血淋漓的场面,却哈哈大笑,然后,就是勒索要钱。

有一次,一家人家失了火,大家都忙着扑火,即使不能上手的老婆婆,老公公也念道着阿弥陀佛,他呢,站在高处说:“如果风再大一点,就更红火了!”打着口哨,叫风来。他的性格,他的为人,在人们的心目里已经是讨厌到叫起他的名字就恶心的地步了。

张世光不知什么原因,一夜之间,书记被撤了。绯闻传的满街飞,有说东的,有向西的,议论纷纷。孟金堂听到了这个消息,到处打听,调查,核对,当确认张世光确实下台了,就放声大笑,“我还以为你能让爷爷怕你一辈子,嘿嘿,风水轮流转,终于转到老子的跟前了!”然后,咬咬牙狠狠的说:“看老子咋样收拾你!”

一个礼拜后,纪检委的办案人员进村调查张世光的贪污案件了。孟金堂以四大罪状把张世光告到了纪检委。

一、某年某月私自砍伐了村西口的三棵大杨树,私自制作成了家物。

二、某年某月村里修防渗渠,利用职务之便,贪污了国家拨款10万元。

三、某年某月霸占了村里唯一的一块好地——西大地。

四、某年某月强奸了本村妇女——池翠翠。

纪检委的三位办案人员,经过半个多月的明察暗访,终于弄清了事实的真相。张世光并没有大问题,纪检委把调查的结果公布在村中心的墙上。

一、村西口的三棵大杨树,一棵用来给五保户王二巴子割了棺材;一棵大队部割了桌椅;一棵盖舞台做了顶木。剩下的半截至今在大队部后院的北墙下躺着。证人确认。

二、村里修防渗渠国家拨款30万。其中修防渗渠花去25万,余下5万用于工程人员的伙食和补助。账目明了。

三、张世光确实是承包了西大地,但不是霸占,承包合同尚在,每亩产量30斤,共计产量900斤。确实是利用职务之便占了产量低的便宜,但只是犯了错误,没有触犯了刑法。

四、张世光和池翠翠属于通奸,不是强奸。

以上事实确凿。给予张世光记过处分,留党察看。

孟金堂看了公告,恨没有把张世光置于死地,一怒之下就跑到纪检委办案人员的办公地方,去大声呵斥办案人员,官官相卫,吃了张世光的贿赂,相互包庇!

办案人员在调查张世光的同时,早听到了老百姓对他的呼声。知道了他是村中的恶棍,不得不为之说清楚。

孟金堂被叫进了办公室,纪检委的同志很是客气的说:“张世光的事是你反映的吧?”

“是,是我,群众有检举揭发的权利,对吧,我没反应错吧!”今天的孟金堂可是吃了豹子胆了,敢于冲撞纪检委的办案人员,这可不是他的性格。

“你说说,我们调查的结果,有哪些不符合事实?但得有证据,我们是以证据为主的。”

“强奸我老婆不属实,是强奸,不是通奸!你们不信问问我老婆!”

“好啊,我们不妨来个当面审问,你看如何?”

“行,当面就当面,我去叫我老婆!”

“这个不用你叫,我们会配人去的,老贾,麻烦你去跑一趟了!”老贾是村里的治保主任。

不一会,池翠翠来了,办案人员远远的就听到了池翠翠喊着冤枉的哭声,进了办公室,眼泪鼻涕抹了一把又一把,坐在椅子上求办案人员给她做主申冤。

“池翠翠,你丈夫孟金堂说,我们对你和张世光的事情处理不公,你说呢?”

“就是不公,我不能被他白践踏了,他当时有权,我是敢怒不敢言,现在有你们做主,我才申冤的!”

“那好, 我们现在当堂对质,你愿意吗?”

第十章孟金堂上告张世光,孟玲玲探家责父母(下)

“愿意!对就对,谁怕谁?只要给我伸冤!”池翠翠嘴硬的铁一样。

“那我们就开始了?”

“张世光,进来!”

“就是这个畜生,糟蹋良家妇女。”孟金堂一见张世光进来,就破口大骂。

池翠翠哭着说:“张世光你不是人,还我清白!”

张世光坐在了凳子上,什么话也没说,任凭池翠翠和孟金堂随便骂。

办案人员制止住孟金堂夫妇的骂声,然后让池翠翠叙述事情的经过。池翠翠把故事编的是圆圆满满,滴水不漏。池翠翠讲述完后,办案人员就问:“张世光,池翠翠的说法可属实?”

张世光二话没说,从凳子上起来,突然跪在池翠翠的面前,含着眼泪说:“翠翠,我就这一回了,这是最后的一回,做完这一回,我再也不了!求求你了,最后一回,好吗?”

“你脸皮好厚啊,你说过多少个最后一回了,我让了一次又一次了。你早说过这是最后一回了,我听都听腻了!昨天下午,你还说呢?我又让你……”池翠翠说到伤心处哭的更是响亮了,然后,一把将张世光推开,“滚一边去,老娘不想再上你的当了!求你们给我做主啊!呜呜呜呜”。

“孟金堂,你听到了吧,池翠翠和张世光不是一两回了吧!这就叫通奸,你听清楚了吧,不是我们冤枉你吧!”

孟金堂知道上了张世光的当,被张世光用计谋耍了,一句话也没说,拉起池翠翠的手,一前一后的狼狈逃窜了。

哈哈哈哈,院内观看的人发出一阵开心的笑声。

孟金堂边跑边回头冲着众人吼道:“笑啥,看老子回头修理你们这些家伙!”

后面的笑声更响更亮了。

孟金堂夫妇回到家里,二人愤愤不平,不仅没把张世光弄进监狱,还丢了自家的面子,威风也扫地了,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然而,又一时无奈,咽不下也得咽!

这天,玲玲争得了夫人的同意,回家看望父母了。孟金堂和池翠翠高兴的不得了,就迎接出了大门,池翠翠抱着儿子双喜。玲玲见双喜又长高了,姐姐、姐姐叫的嘴甜,非常高兴。从池翠翠怀里把弟弟抱过来,自己抱上,还亲了亲弟弟。孟金堂提着玲玲的包,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进了家。

当然难免说些思念的话。孟金堂急于要看的是女儿给他带回了什么,但又不好意思亲自打开,两只眼直勾勾的望着女儿的包。玲玲看出了父亲的心思,就放下了弟弟,让他坐在炕上。自己解开包子。拿出了两瓶酒和一条烟,说:“爹,这是给您的!”又拿出了一件连衣裙,说:“妈,这是我专门给您买的,现在城里和您这样年龄的女人正时兴穿的!”又掏出了许多小吃食,全都是给双喜的。

孟金堂看着酒和烟满脸堆笑,说:“还是我的女儿接济我。”回头说老婆:“翠翠,你试着穿穿女儿买的衣服,看看合身不?”池翠翠不一会就从另一间房,换了衣服出来。正合身,轮廓分明,曲线优美,几朵不淡不艳的玫瑰花,映衬的池翠翠更加鲜亮。玲玲看着母亲并不比当年逊色,就说:“妈,还是那么漂亮!”

大家一阵说笑之后,孟金堂好像还有点不高兴。玲玲知道父亲在想什么了,就把本月的工资掏出来,放在父亲的手里,说:“这下该高兴了吧!财迷!”玲玲每月的工资是要交给家里的,这是孟金堂给她定下的规矩。

孟金堂数了数。说:“我还不是为你们积攒着,将来你们做个什么大事了的,等着用。我是舍不得花的!不信,问你妈,我抽最便宜的烟,而且每天只抽三根,多一根我都不舍得!”

孟金堂的后半句可是真话,他抽烟但身上从不装烟,却装着打火机,专门等那些烟鬼没了火找他。在外边如果烟瘾上来了,就假装着过去和人们聊天,问着问那,对方也就拔一根给他。有时候,实在找不到抽烟的人,就在地上捡根柴棍子,点燃闻闻烟味,也就过去了。这些是村里人早已知道的了。

饭桌上,孟金堂说起了和张世光的事,两口子很是气愤不过。玲玲听了以后,就劝他们说:

“人家不是已经把30亩荒地给了咱们吗?咋,你还不知足,不领人家情就算了,还要反过来告人家,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以后,不要整天和人们闹别扭,自己过自己的光景,人家又没来抢咱的饭碗,何必自找麻烦呢?”

“你不知道,他和你妈……”孟金堂见女儿不给自己评理,就指着老婆说,看看老婆不用正眼看他,也就住了口。

“那又咋么了,是自己愿意,又不是人家强迫的,成天丢人现眼的,还好意思说!”

一顿饭在不愉快的谈话里结束了。玲玲住了一夜,第二天大清早就坐车走了。

第十一章孟玲玲偷窥禁忌片 金局长品尝红樱桃

孟翠翠回到韩雅静家里,把自己重新打点了一下,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独自悠闲起来。夫人照常出去上班了。她看看表刚刚9点钟,离安顿午饭的时间还早呢,就站起来看看家里有哪一个地方没收拾好,准备重新擦洗一遍。

于是,她把抹布在洗手间洗干净,就四处搜索不干净的地方。客厅无疑问,但还是把花瓶擦了两下。又走进了夫人的卧室,看看也没有什么重新收拾的,只是床头的一本杂志没有放端正。她过去拿起来,杂志的封面吸引了她,一对光身男女,拥抱着正在接吻。她又翻了几页,里边都是彩色的照片,照的都是男女床上的各种动作。她看的痴迷了,感觉到身体有一股暖流在穿过。杂志的中间还夹着一个光盘,她顺手插入了夫人卧室的电脑,打开一看,里边是男女的床上录像,是外国的。她看的简直不舍得关机。

耳目之所染,触发了神经的敏感。她浑身燥热,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难受。自觉面容发烧,两股间湿漉漉的一股潮湿。她看了一会儿,抓紧关了机,把杂志放好,慌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仿照影像做着安抚自己的动作,情急之中将自己的口红长瓶,插了进去,方觉一阵的舒服。

饭桌上,她用异常的眼光看着叔叔,叔叔也用多情的眼睛看着她。夫人不在,她有事早打来电话,中午不回来了。

“玲玲,过来,挨我坐这儿。还没找对象了吧?”叔叔开口问。

“没有,我还小,不忙!”

叔叔将一筷子菜,夹入了玲玲的碗里:“不小了,是找对象的时候了,不要耽搁了自己的青春。”

玲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面颊火辣辣的烧起来。叔叔言语间的亲近爱怜是显而易见的。玲玲感觉到叔叔的关心和热情。她没有想到一个局长对自己终身大事会如此的关注,有点受宠若惊,不由的一阵激动。然后,稳了稳情绪,说:“谢谢叔叔,我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

局长用眼睛深深的看了看玲玲,试探着问:“你怎么了?脸那么红,是不是不舒服?”

玲玲怔了怔,是不是自己的心事都挂在了脸上?局长向玲玲的坐处靠了靠,伸手摸着她的额头。玲玲看见叔叔的两个眼珠子转也不转的盯着自己,心里有些发慌,不知如何是好,局长放在玲玲额头的手还没有拿开。玲玲就搪塞着说:

“可能是昨天回家感冒了!不过,没啥事?”

局长的手从玲玲的额头移动到了玲玲的脸颊,然后,握住玲玲的手。玲玲感到一阵的惊悸。就轻轻推开叔叔的手,故作轻松的说:

“谢谢叔叔,我没事的,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叔叔还是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别太劳累了,吃完饭早点休息!”

局长无奈的摇摇头说:“你父母不知哪世修来的福分,养了你这么个俊俏女儿。尤其是你的嘴唇,红的樱桃一般,真是可爱极了!”又放低声音在玲玲的耳边说:“当保姆的和主人的关系搞好了,什么需求都能答应的,你好好考虑考虑!”嘴几乎挨住了玲玲的脸。

局长退回了自己的座位,草草吃了几口,就回房歇息了。玲玲的心里,翻云覆雨的搅浑着,呆呆的坐在那里,连收拾碗筷都忘记了。

玲玲把一切就绪之后,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细细琢磨着叔叔的话。脸一阵阵的发烧,眼中闪烁着叔叔钟情的眼光和上午碟的影像。她既害怕,又动心。平静了一会儿,想去看看叔叔现在在干啥?就轻手轻脚的挪到了叔叔的房门,门正好牙着缝,看见叔叔只穿了内裤面朝天的躺在床上,发出轻微的鼾声,宽阔的胸脯随着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粗壮的大腿,白白净净,小腿梁的根根黑毛油亮亮的,可以数的清。她的心动了,但还是退了回来!

这天是星期六,玲玲起来就感觉身子软软的,头晕目眩,仍然支撑着起来,勉强干完自己的活,好不容易撑到了中午,把饭端到了桌上,就回房休息去了。

夫人发现不对,就赶紧进了玲玲的房间,伸手摸了摸玲玲的额头,烫的火盖一般,就大声叫了起来:“老公,玲玲烧的厉害,可能是病了!”话音未落,局长就进来了,看看玲玲的小脸红的牡丹一样。就说:“抓紧送医院,我开车去,你扶她下来。”

玲玲实在是病的厉害,也顾不得客套,就在夫人的搀扶下,上了车,直奔医院去。

金局长再三吩咐医生,一定要好好给看看,用最好的药,花多少钱都不重要。这些话玲玲听得很是真切,也很是感激!玲玲哪有那么娇贵,受点风寒是常有的事,医生给打了针,喂了药。过了一个把半小时,感觉好的多了。就强求着叔叔和夫人回去了。

晚上,叔叔专门下厨,配合着夫人给玲玲做了几个好菜。玲玲也觉得自己休息了一下午好的多了,胃口也有了。她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又看看叔叔和夫人和蔼的面容,感动的掉下了眼泪,有如自己的亲人一样。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给了他们。

“玲玲,吃饭啊!”夫人将一块红烧肉夹到了玲玲的碗里。

“没事了吧,要不,明天再去复查复查。”叔叔说。

“好多了,谢谢叔叔,夫人!”说着,泪水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一顿饭,两个人对玲玲关心的像亲生女儿一样。玲玲感激的不知说什么好。吃完饭,夫人主动收拾了桌子,不让玲玲插手,把玲玲安顿回房间休息了。

第十一章孟玲玲偷窥禁忌片 金局长品尝红樱桃(下)

玲玲半夜醒来就睡不着了,心亮的镜子一般。她在认真的回味着叔叔和夫人对自己的好。再一次流下了眼泪,夫人的一反常态更是令他激动不已,叔叔的热切关心也是令她感激不尽。但她想起了叔叔那天的话语和动作,知道叔叔的用意和目的,心里一时不能平静。

正在此时,她听到了夫人间或的呻吟,绵远而细长,哼哼呀呀的声音是一阵一阵的。以为夫人咋了?就下地悄悄的走到了夫人房间的门口,她轻轻推了下门,正好开了一道缝,她猫眼望去,看见叔叔和夫人正做床事,叔叔骑在夫人的身上……她看的甚是分明,只觉得一阵心慌,就悄悄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引诱确实是具有无穷魅力的。玲玲几乎忍耐不住自己。她相信,如果照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堕落的,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但对叔叔的情已经萌生,或者是一种**在折磨着自己,当情火灼烧的时候,即使世界上最丑最老的男人也会爱上的,何况叔叔相貌堂堂,正是花叶茂盛的时候?

韩雅静有个习惯,隔几天就得回娘家看看,她告诉玲玲,娘家的大山是出了名的,茂密的松树已经长成了林子,那里有一座奶奶庙,每年的四月初八她都要去那里求儿子。她和玲玲说起儿子的时候,眼泪扑簌簌的就流了下来。

韩雅静在生了女儿的后几年,怀上了一个孩子,五个月以后,上医院去检查,医生告诉她是宫外孕,须马上剖腹,否则,连大人也不保。就这样,剖出了一个男孩,结果活了三天就死去了。从此,她就失去了生育能力。她为自己没有儿子,成了一块心病。

“那您就抱一个吧,好好养活大了也是一样的!”玲玲建议。

“我也有过这个想法,可你叔叔不同意,说抱回来的孩子是假的,死活也不要!这事就一直耽搁到现在!”夫人满脸的悲伤,“你说说,我们老年以后没有个依托,该多孤单呀,再说,我们这么大的家业,该留给谁呢?”

玲玲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怪不得我们平常人家,有那么多烦恼,原来这富户人家也有许多心不宽的地方。

其实,玲玲根本就没想到夫人和她说这些话的用意,只是天真的认为,夫人在和她推心置腹的说自己的苦衷!

夫人又回娘家了,叔叔很晚才回来。玲玲等的上下眼皮都打架了,就在沙发上迷糊起来,电视依然开着。局长进来后,看见玲玲睡着,就走过去摇醒了她。

“叔叔,回来了!”玲玲揉了揉眼睛。

“嗯,你还没睡?”

“夫人让我等您,我结果睡着了。不好意思!”

“和我聊聊好吗?我就想和年轻人说话,你们的想法比我们先进,尤其是你这个年龄,遐想是很丰富的。”叔叔边说边坐到了玲玲的身边。

“我没啥文化,有啥先进的,叔叔不嫌弃我,我就很高兴了,还敢有啥遐想?”

“呵呵呵,看我的樱桃多会说话,小嘴甜的像含了蜜!”

玲玲羞涩的低下了头。局长的手已经搭在了玲玲的大腿上。玲玲走又不是,在又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你说叔叔对你好吗?”

“嗯,”玲玲嗯了一声,她的两眼盯着叔叔在自己腿上来回抚摸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玲玲,你这么大了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跟了叔叔,你就什么也不用发愁了,什么金钱,工作,都会有的。你好好想想!”他见玲玲不说话,也不离地方,接着说,“你知道叔叔说这些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吗?”局长简直是在恳求了。

玲玲不知现在到底该咋办?就说:“叔叔,我这么小,和你不般配。这样对你不好!”

“没事的,现在有权有势的人,谁不在外边养个年轻的,为他生儿育女的。但我不强逼你的,你好好想想,女孩子家迟早也是别人的,嫁谁不一样,只要能给你幸福就行!”

玲玲真的快要动心了,局长看看红樱桃的小口嗫嚅着不说话,就大着胆子把手渐渐挪到了玲玲的膀子,又滑到了玲玲的胸脯,开始揉捏她的**。

玲玲看看叔叔越来越大胆了,第一次被男人这样,确实有点害怕,推开叔叔的手,就跑回了房间,背靠着门,出了一身的冷汗。

局长没有跟进去,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玲玲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自己折腾到了半夜,心潮翻滚,炽热激情难以压抑,冲动的洪流漫过了理智的大堤,就自觉不自觉的走进了叔叔的房间,去投怀送抱了。

局长睡梦中突然发现有人进来,顺手按照了床头的灯,坐了起来。只见一个冰玉般的美人,站在面前,就笑着问:“玲玲,想通了?”玲玲话也没说,头也没点,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金局长伸手把玲玲拉到自己的跟前坐下,玲玲顺势躺在了他的怀里,金局长低头把樱桃含在嘴里……

明晃晃的电灯下,鹰隼在撕啮着一只懦弱的小鸟……

第十二章孟金堂恨毁菜青椒 池翠翠诉苦玲玲女

孟玲玲受到了局长一夜的宠爱,第二天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她知道,这一个开端,意味着以后的一发不可收拾,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无法挽回,只好任其发展吧!然而,美味的回忆伴随了她整整一天。晚上,局长回来的很早,他兴致勃勃的再次将玲玲拥入了被窝……

这一天对张家庄人来说,是如此的突然。清晨,一个令人震惊的说法,到处传送着。大家先是一怔,跟着是男男女女的叹息声愤怒声,像平地的旱雷,一下子炸开了,整个村子都摇晃起来。这雷声化为久久的议论纷纷,像雨水流的满街都是。

原来张世光辛辛苦苦栽培出来长势喜人的10亩菜青椒,正在开花结果的时候,一夜之间不知被什么人用除草剂灭了个精光。张世光看着一颗颗枯朽了的青椒,又是伤心,又是气愤,一条偌大的汉子,抱着头竟然嚎啕大哭。张世光的妻子更是悲伤欲绝,坐在街头哭的是天昏地暗。

“老天爷呀,我们一家可咋活呀,我的儿子拿什么上学呀!是哪个天杀的这样害我呀,老天爷呀,我该怎么办呀?那个坏了良心的,遭千刀万剐的,五雷轰顶的孽障,一定会遭到报应的啊!”

街头的人们对这件事也是愤愤不平的,平时不爱管闲事的张家庄人,都怀着沉重的心情,在诅咒这个丧心病狂,惨无人道的害虫,同时也很同情受害者,人们自发的去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心。张世光一气之下就报了警,大家都希望早日抓获凶手,除掉这个歹毒的罪魁祸首,让全村人过个安稳的日子。那些上了年纪的人,也是感到十分的惊奇和罕见。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这种事,真是太狠毒,太残忍了!”一位八十多岁的老辈说。

“毁坏青苗,这是天理难容的事,这跟残害婴儿没啥两样,真是恶魔也做不出的事!”

“人害人一时,天杀人一世。会遭到报应的,只是时辰没到呢!”

孟金堂蹲在一块石头上,灰头灰脸的,像霜打了的茄子,听着众人的骂声,心里咬着牙一言不发。见人群渐渐的散尽,也回了家。

池翠翠也听到了这件事,感到这个人也太缺德了,在家里骂骂咧咧的。见丈夫怏怏不乐的进了门,有点奇怪。就问:“你咋了?病了!”孟金堂没头没脸的对池翠翠就是一顿呛!

“你才病了,咋,你也盼我死呀?”

池翠翠被丈夫没头没脑的骂了个眼睛发蓝。也不知究竟,就回击了一句:“今儿,僵住那股劲了,动不动就骂人?”

孟金堂狠狠斜了女人一眼,早饭也不吃,只是蒙头吸烟,再无二话。池翠翠看着丈夫怪怪的,总觉得不对劲,自己只是疑惑。忽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就放下正在洗漱的碗筷,快步走到了羊圈,迅速翻开纸箱,发现自己家前几天买的除草剂就剩一个空瓶子了。顿时,吓得脸色发白,两股战战。

“那事是,是,是你干的?”池翠翠结巴着说。

孟金堂听老婆这么说,赶紧伸手捂住老婆的嘴,望望大门,说:“你想让我蹲监狱吗?”

池翠翠几乎昏厥过去。她知道丈夫不是好人,但没有想到坏到这般程度,心狠到了灭绝人性的地步。她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孟金堂那满是杀气的眼光,她胆怯了,害怕了……

警察虽然多次到现场采集了脚印之类的证据,又在村里做了广泛的调查,但仍然没有结果。这件事也轰动了全县,新闻媒体也特别关注,可就是找不到真实的证据。害人的罪犯依然逍遥法外。

孟金堂这几天的心情也实在不好,回到家里看着什么也不顺眼,打鸡骂狗,到处撒气。他对自己毁坏张世光青椒一事也觉得有点过分,做完了坏事,开始还很是庆幸,也解了那次对自己羞辱的心头之恨,后来就觉得是害怕。特别是警察调查的那几天他担忧的一夜一夜睡不着觉,做着噩梦,唯恐漏了马脚,蹲了大狱。现在总算是风平浪静,云过天晴了。他对张世光一家人的谩骂,一点也不生气。他认为,张世光一家越是骂的很,说明自己的做法才越解恨,生气的是他们,痛快的是自己。可恨的是那些嚼舌头的人们对他的诅咒和愤恨。尤其是那个八十几岁的张老头,骂的更是毒辣,孟金堂气也气不过,这件事与他毫无瓜葛,一大把胡子的人了,不是好好享受天年之福,却管起了别人的闲事。他联想起了以前和张老头的一次不愉快。

那是一个春天,孟金堂播种时,借了胡大麻子的播黍谷的镂,结果扭断了一条腿子。胡大麻子就让他赔,可孟金堂不仅不陪,还把胡大麻子很骂了一顿。当时正好张老头子在场,就数落了孟金堂一顿。孟金堂只好陪了胡大麻子的镂。可他对这个老头也无可奈何,人家是快要死的人了,他怕揽棺材瓤子,就只好忍气吞声。

第十二章孟金堂恨毁菜青椒 池翠翠诉苦玲玲女(下)

现在,这老头子又来了,骂人的时候,还铁青着脸,咬着牙,真让孟金堂恨死了。人说,不怕王大嫌众人,就怕众人嫌王大。自己可真是成了万人嫌,过街的老鼠了!反过来一想,我孟金堂不是一般的人,怎么就谁想骂谁骂,成了被人诅咒的对象呢?幸亏是一件违法的事情,如果不是怕警察,老子才咽不下这口气呢?

孟金堂在街上是忍气吞声,强装笑颜。在众人面前还得表现出对张世光的同情,甚至也得随着别人骂几句那个坏蛋。可回到家里,就吹毛求疵,不是老婆的饭菜没味,就是小狗咬的不对。他认为那小狗是专门咬坏人的,冲着他汪汪一叫,他过去就是几脚,踢的小狗藏在窝里直哆嗦。他唯一不敢撒气的就是儿子双喜,即使双喜不乖,他也是哄着捧着,他太娇惯儿子了。他对池翠翠是越看越来气,这个臭婆娘,几天来总是给他脸色看,摔盆子打碗的,张口一个坏了良心的,闭口一个死不回家的,指桑骂槐,借鸡讽人,惹得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天中午,池翠翠刚好把饭端上炕,小儿子双喜结果跑肚子来不及下地,就拉了一裤裆。池翠翠边打扫边骂,越骂越气,就照着孩子的屁股打了两巴掌。双喜咧开嘴就汪汪大哭。

孟金堂看看儿子屁股上分明的印着五个手指头,非常生气,就吼道:“有气,冲老子来,拿孩子出啥气?”

池翠翠也不甘示弱,“冲你来咋了,你以为老娘怕你!你个伤天害理的畜生!”孟金堂听老婆揭自己的疮疤,顿时,脸色铁青,二目睁的血红,从炕上跳到地上,揪住老婆的头发,里外耳光如下雨一般,把池翠翠打得是鼻青眼肿,口角流血,头昏目眩。当即就躺在地上不动了。孟金堂看看老婆口吐白沫,就慌忙急救。

这可是他们结婚以来的第一次因为观点不同而动手打架!孟金堂是从来不伸手打老婆的,今天是破天荒的一次。他看看老婆气的死了一回又一回的,害怕的有点发抖。有心叫邻居来帮帮忙,一来,没几个和自己关系好的;二来怕人称心,看笑话。只好跪在地上和老婆说好话,陪不是。

池翠翠为什么对孟金堂毁坏青苗之事如此痛恨呢?她认为,青苗没遭你,惹你的,有本事和张世光斗去,何必做那些损人不利己,遭万人唾骂的事情?再说这是损阴折寿的事,对自己和后代都不好,会遭到报应的。他恨丈夫灭绝了人性,担心一旦被查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葫以,对丈夫事先没有和她商量做的这件错事,总是气愤不过,认为他不该那样!更为担忧的是怕报应到自己儿女头上,每想到这些,她就做恶梦,一身一身的出冷汗!

池翠翠被丈夫痛打了一顿,委屈的直哭。卧在床上,也不起来,整整三天三夜。把孟金堂可吓坏了,连地里的活儿也不去干,怕老婆一时间想不开,干出自寻短见的事#葫以,亲自下厨,做着老婆喜欢吃的饭菜,说着赔情道歉的好话。尽管孟金堂说了一箩筐的好话,但池翠翠总是不能原谅丈夫的恶行。在家养好了伤,觉得心里总是憋闷的慌,就和丈夫打了声招呼,进城找女儿伶伶诉苦去了。

母女二人在玲玲的房间说着悄悄话。池翠翠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向女儿倾吐着心中的委屈,但不敢大声哭泣,怕夫人听见不高兴。玲玲只能陪着母亲流着眼泪,说些安慰的话,劝母亲原谅父亲的一时冲动,不要过分的计较。池翠翠虽然生着丈夫的气,可对丈夫破坏青苗的那件事,还是没有和女儿说,她怕女儿生气,看不起父亲,更怕女儿担不祝旱出去,坏了大事!

池翠翠和女儿哭泣了一番,渐渐感觉到心中宽松的多了,又听了女儿的劝告,气也消的差不多了。看看快要到吃中午饭的时间了,池翠翠就准备起身回家。玲玲将叔叔给她偷买的一副蓝色玉镯子,给了母亲一只,并亲自给戴在手上。池翠翠特别的兴奋,也没有问女儿东西的来源,只是看着那淡蓝色的镯子高兴的转来转去,喜爱的不得了。

母女二人出了房间,和夫人打了声招呼,夫人只是应付的说了句:“等吃完饭再走!”也没强留。池翠翠由玲玲陪伴着下了楼。母女两相跟着出了小区,池翠翠和女儿告了别,连中午饭也没在城里吃,就一路坐车回去了。

第十三章小保姆受宠男主人 无情父索要卖身钱

池翠翠左手腕戴着蓝色玉镯,到处炫耀着女儿的孝心,吹捧着女儿在局长家干得是如何如何的出色,局长和夫人对待女儿是这般那般的好,把局长夫妇的宽厚仁慈夸的是天上没了,地上足了。其实,她去了以后,夫人只是在她进门和出门时,打了几声招呼,没和她多说两句话的,在夫人看来她只是一只串进串出的蚂蚁,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至于局长她连个影子都没见到。所以,她和人们对局长和夫人的炫耀,纯粹是自己编造出来,为自己脸上贴金子的。

“大娘啊,这镯子可贵了,一只就两千多元呢,还是国外的,是纯粹的玉!”她举着手腕上发着光华的镯子,跟坐在一块的老人们吹嘘着。

“大妹子,你摸摸,多光滑,多细腻。你说咱们国家哪有这么好的东西?”她把手伸给了一个比自己小多了的女子说。

虚荣的光环往往照的人眼花缭乱。池翠翠简直要飘起来,走路也轻飘飘的,说话时舌头也卷起来,眼睛高的望着飞机,如天空的云霞浮来浮去的,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快记不得了。孟金堂比老婆更胜一筹,他遇见人就讲金局长的进步史,说局长多有多有本事,多么多么的体贴人情,到处宣扬着自己编的谎话。他认为自己有了靠山,有了背景,自然就瞧不起周围的人们,更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了。虚假的像个肥皂泡,在太阳底下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彩!

“金局长真是大人大量,大度大腹。把两条好烟和一瓶好酒,亲自装进了我的包里!你说那值多少钱啊!”他神秘的看着听者。“一千多元钱啊,酒还是红色的,在电视里见过的,我核对了一下,就是那个赵本山和他假儿子喝得那个红酒!你要是喝上一口,啧啧啧啧,那个甜呀,那个香啊,真是说也说不出来。我们那些二锅头跟这红酒,比都不能比!”他在醋着人们。

“金堂兄,你喝了吗?”一个人问。

“那舍得啊!等我有了女婿才开瓶子!”

“那你咋知道酒的味道,不是做梦吧?”

孟金堂也感觉到吹的有点过了头,羞红着脸,慢慢站起来,又转到了另一个人伙,继续着他的话题。

孟金堂现在可虚了,虚的让人有点不相信。

一天,街头来了一个卖苹果的,价格很贵,每斤2元多。人们都嫌价高,看看都走了,孟金堂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就过去称了二斤,在卖苹果的人给他装苹果时,不小心掉到地上一个。

这在以前孟金堂定会捡起来,用上衣衣角擦擦,然后再到卖主那里多拿一个就没事了。可今天就不一样了,为了表现自己的阔气和宽容,他二话没说把地上的苹果捡起来,像扔手榴弹一样的扔到了垃圾堆。众人看的眼睛都傻了,几乎不认得孟金堂了。可是,等人们散尽之后,孟金堂又把那个扔了的苹果乘没人的时候,偷偷的捡了回去。

孟金堂把自己的虚伪,描绘成了一幅斑斓的彩画,他遐想的大脑把金局长看成是救命的稻草,希望的港湾。本来就惧权怕势,攀高附势的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依托的官吏,他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呢?因此,他在想着办法,如何才能亲近金局长,从中得到好处?

孟玲玲自从和金局长有了那种关系后,觉得金局长就是一个靠山。她也在做着一个灿烂的美梦。她认为叔叔虽然坏了自己,但毕竟是一个和蔼的人。因此,在夫人不在的时候,两个人就携手巫山,**交欢。

有时候,玲玲借口上街,就和叔叔约会于宾馆,亲热一番。她和叔叔的约会,开始时还有点不好意思,别别扭扭,时间长了,她还真有点离不开叔叔了,几天不接触,还真的想他。她和他的同枕共席,蜜语甜言,风逗柳欢,已经动之以情,醉之于心!叔叔的百般宠爱,愈来愈使她的心宽慰了,她的羞涩没有了,酸楚没有了#糊反而觉得,把自己交给一个年龄比自己大的多的老公会更加的幸福!

她也在网上看到了不少的影视明星嫁给了老头子的事实。自己和叔叔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这种无名有实的关系,又何曾的少见呢?不管是谁,能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就是了,何必挑剔呢?再想想自己有什么资本,半文盲一个,出身低微,无非是一只乡下飞来的半文不值的野鸭子,有什么资格和城里的人谈条件呢?何况叔叔还是一个大局长!

她是见过和叔叔谈事情的那些女人的,一个个风流华丽,秀色可餐,在局长面前娇滴滴的,卖弄着风骚,有的握着局长的手,久久不放,秋波闪闪,而叔叔却一个也看不上。她有时候想,正是自己的野性才开了叔叔的胃口,现在的有钱人不是都去粗粮馆吗?或者自己就是那一碟子泡酸菜。她的心里晴朗的多了,她庆幸自己与叔叔鬼使神差的接触。

这一天,天空晴朗的像一块水晶,没有一丝的云霞,微风过处,便是爽心的痛快和舒服。叔叔用车把她拉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下车后,她挽着叔叔的臂弯,走进了一个更加豪华的小区。叔叔开了楼门,把她带到了八层楼的一个房间。

“玲玲,你看这房子好吗?”

玲玲简直看的眼花缭乱了,这哪里是房间啊?简直是她想象中的仙界,是嫦娥的广寒宫。她有着说不出的韵味和感受,太神仙般了!

“玲玲,你看好吗?”叔叔再次问她。

“好,好,太好了!像天堂一样!”

叔叔把一个箱子打开,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你看看这个,自己打开!”玲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珠光宝气刺的她睁不开眼睛。拿盒子的手在颤抖.

“这是一条法国项链,20000多元钱!”叔叔把一条金色的链子从盒子里拿出来。“下面的这个坠子是蓝宝石的。”然后,戴在了玲玲的脖子上,“你到镜子前看看好吗?”

玲玲乖乖的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嫩白的胸脯在项链闪烁的光下,显得更加的红润,丰满了。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叔叔爬在她的膀子上,吻着她的秀颈,她瘫软了,让叔叔把她抱到床上去……

“玲玲,你如果喜欢,以后就住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了!”

玲玲听到这话,感激的眼泪直流,死死抱着叔叔不放,然后,使出女人尽有的柔情,满足着叔叔渴求的**!颠倒的是星转斗移,江河横溢。真是,玉山洞门开,清泉碧水来。不是人间景,仙女共徘徊。

“玲玲,我的宝贝,以后我们就在这里享受人间的快乐,你说好吗?”

玲玲连连的点了点头,激情充沛的连话也说不出来。自顾在叔叔的抚爱下,尽情的酒醉神迷。正值年轻的她,此时,除了一味的需要,还能顾及什么呢?

从此,玲玲的身影就常常出现在这里。她真的成了金局长的二奶。

第十三章小保姆受宠男主人 无情父索要卖身钱(下)

孟金堂发现女儿已经连续两个多月,不回家孝敬他了,就有点生气,也有点疑惑。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也有点放心不下。就和老婆商量,准备亲自去一趟局长家看看女儿。

“你一个大男人,看个啥?还是我去吧!”池翠翠反对。

“这你就不懂了,现在那些当官的,都养着小老婆,不对,不叫小老婆,叫,叫什么……”

“叫二奶,屁也不会,还想时兴!”

“不管是二奶还是三妈,就是那个意思。这么长时间不见女儿,我怀疑?”

“你怀疑啥?要是真的做了局长的二奶也就是她的福分了!一个丫头片子,嫁谁不是一样的,能过上好日子就行了,哪个皮袄不过冬?”池翠翠的想法使孟金堂感到惊讶,但想想老婆的见识也不无道理。

“你要是这样想法,我就更得亲自去看看了!如果一旦那样,你我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尽是瞎想,女儿幸福,咱们只是能沾点光,还荣华富贵呢,想的倒美!”

池翠翠嘴上虽这么说,心里也是放心不下。想了想还是让丈夫去吧,毕竟男人的眼睛比女人的亮!

第二天一大早,孟金堂坐着客车进了城。他按着老婆指给他的路线,一路的问人,终于敲开了金局长的门。

玲玲把父亲引进了客厅,又是沏茶倒水,又是让吃茶几上的水果,瓜子。孟金堂一点也不客气,就大嚼大吃了一番。又端起茶瓯喝茶,一气之下连吹带唾,一壶茶水就见底了。

玲玲对于父亲的突然到来,有点怀疑和恐慌,犹如偷吃了禁果的孩子,担心被园主嗅出了气味一样。她看看父亲在自己身上审视的目光,心跳得有点紧张。

“爹,你咋这样看我?”玲玲被父亲看的有点不好意思。“难道我变的您不认识了吗?胖是胖了点,模样没变啊!”玲玲心虚的唯恐被父亲看出什么破绽。

“玲玲,你真的大了,爹有点认不出我的女儿了。”

“爹也真是的,变成啥样,也是你的女儿!”玲玲镇定了下来,立即从父亲的口吻中推断出父亲的用意。

“没啥,只要你生活的幸福,爹,不管你干了啥事,都会理解和原谅你的!”孟金堂在用话套着女儿的心事。

“我能做个啥?无非就是个保姆,伺候别人。是人家局长好,要不早被打发回家了!”

“局长对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好吗?我就不明白,局长为啥对一个保姆这样好,他莫非有啥不可告人的目的?”狡猾的孟金堂在质问女儿。

“爹,你想哪儿去了?人家一个大局长,心怀是宽广的,哪像您心眼小!疑三疑四的,好像我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呵呵,也是的,也是的,我是怕你一个人在外,受他们的欺负,现在有些当官的,啥事干不出来!何况我的女儿出水芙蓉一般!”

“爹,不要这样说金局长,人家可是正直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玲玲假装生气的样子,企图堵住父亲的口。

玲玲太清楚自己的父亲了,她已经知道了他来的用意了,无非是想要两个月的工资,顺便再来瞅点便宜,甚至如果发现了自己与局长的事,就乘机大捞一把油水。至于所谓的女儿和谁搞什么正当不正当的关系,他才不全放在心上呢!

她进了自己的房间,把两个月的工资拿出来,交给了父亲。孟金堂数数分文不差,就笑呵呵的继续看着女儿,说:“你妈就给了我来时候的路费,连回的路费都没给拿。你是知道的你的工资她还得如数要,你弟弟也想你了,经常念叨着你,说,姐姐买好吃的给我,别看小,可懂事了!你娘也是的,梦里还在喊着你的名字!”

玲玲听父亲这么一说,痛苦折磨着她的心,心里暗暗的说道:“真是个葛朗台!就懂得贪财!”就二次进房间打开包,拿出1000元钱,不无嘲讽的说:“这些够了吧!我的财谜!”

孟金堂头也没抬,把钱装进了腰包,说:“差不多了,我一会儿进城,就去买点东西!”孟金堂站起来假装要走,在客厅里巡视了一圈,看看没什么可拿的,就又坐下,吃了几根香蕉和一些豆子,这样吃的差不多了,就省下了午饭钱了。他看着桌上的吃剩的半盒子烟,就说:“玲玲,爹走呀,你看还有啥?”玲玲知道他的意思了,就拉开抽屉,拿出一条芙蓉王香烟,从厨房取出了一瓶老白汾酒,装进孟金堂的包里。又给了一些零钱。孟金堂这才满足的笑了,乐呵呵的和女儿告了别,下楼去了。

玲玲等父亲走了以后,迅速把客厅收拾了一遍。她怕让夫人知道家里来了外人,这样夫人会不高兴的,她是知道夫人的规矩的,也是知道夫人的厉害的。自从她和叔叔有了那层关系后,她在夫人面前更是加倍的小心,更是唯唯诺诺,笑脸奉承,来不得半点马虎和大意。唯恐被夫人看出破绽。她不能离开这个家,她已经爱上了叔叔,她决心已下,宁可屈辱于夫人之下,也不愿意离开叔叔半步。她也在期望一旦时机成熟,自己就会拥有这个家庭的一切#糊在梦寐以求着那一天!

第十四章金局长高楼藏娇娘 孟金堂犯疑玲玲女

这个有权有势的叔叔,文静的像个大姑娘,在玲玲的心目中简直是个偶像的化身。这令玲玲十分的喜欢,她没有一点被玩弄的感觉,也没有一点自己将来被抛弃的忧虑。他们携手在林荫道上,像一对初恋情人,在缓步走着,虽然夜色茫茫,然而夜的幽香,花的娇柔,露的清亮,仿佛依然如清晨一样的令她陶醉!

昏黄的灯光下,亭阁的石凳上,偶尔的几对恋人的亲吻,拥抱,对她的影响很深。她也在叔叔的怀抱里找到了那种温馨和舒心的感觉,在叔叔的牵引下,找到了情人散步的浪漫和潇洒。

星星眨着狡黠的眼,是嫉妒,还是羡慕?她一时也说不清。他们在一个远离人的亭子坐下来,放心的相拥在一起。她享受着叔叔那美妙怡人的微笑,夜的雾水,快乐和神秘滋润了她的心田。她在描绘着自己的未来,星光的灿烂,再一次把她带入了无限的遐想中!

“哎——”叔叔突然发出一声长叹。

“咋了,叔叔有啥不愉快的吗?”

“我是说这样的美景,就你和我,好像还缺点什么?”

此时从他们的面前走过一对年轻的夫妇,那个男的用手引着一个男孩子,小家伙在父亲的身前身后跑来跑去,咯咯咯的笑着,顽皮的像个毛猴子。

“玲玲,你看他们多幸福!那个孩子真是可爱啊!我真是羡慕!”金局长的眼睛不住的看着那个活泼的小孩。

玲玲明白了叔叔的心事,他是想要一个男孩。夫人以前和她说过的话犹在耳旁。莫非叔叔想让我给生个男孩子,她想到这里,心率有点加快,神经有些紧张!

“叔叔,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吗?挺好的,有啥感叹的!男孩女孩是一样的!”她在试探着叔叔的心思,但又真的害怕叔叔对她说出那个要求,叫她一时难以回答!

“女孩儿,毕竟是要嫁人的,嫁了人就是人家的了。男孩子才是自己的,我羡慕你的爹妈,有你这样的好女儿,又有一个称心的儿子。阴阳搭配,那才叫均衡!你说呢?宝贝!”

叔叔说的对啊!玲玲自从有了弟弟,父母的心就从她的身上挪开了好远,把双喜爱的捧月一般。那样吝啬的父亲,在双喜面前也显得非常的大方。他们省吃俭用,吃苦耐劳,全是为了儿子考虑。父亲的话她永远记得。“我的为双喜攒钱。以后念书,买房子,娶媳妇,事情多着哩。我不能白当这个老子!女儿家,就没这个必要了,到时候嫁了人家,就与咱没啥关系了!臭女女养也是给别人养着!在她身上大可不必费心思的!”她想到这里,不禁一阵酸楚,都是父母的骨肉,为什么区别如此大呢?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叔叔的提问,自己与叔叔毕竟不是正式夫妻,难道偷鸡摸狗的人,也要为他考虑延续香火的问题吗?叔叔的苦恼她是理解的,但她是万万不能答应给叔叔生孩子的。她要时刻注意自己和监督叔叔的避孕,决不能疏忽大意!

金局长感觉夜有点深了,就开车带着玲玲,回到了那个比较偏僻而安全的地方。在那所豪华的房间里说着悄悄话,做着悄悄的事情!

半个月后,叔叔把一个天大的喜讯告诉了她,叔叔在多方的周旋下,给她办下了一个吃财政工资的正式手续,她成了一名正式的人民教师了。单位在一所小学里,但不用去上班,到每个月底领工资就得了!

孟玲玲终于找到了离开夫人韩雅静的借口。利用上班的名誉,设计住进叔叔为她准备好的房子,不再当夫人的佣人了。

那是一个晚上,玲玲把准备好的饭菜全部端上来,她站在一旁,没有像往常一样坐下吃饭。夫人觉得有点奇怪,叔叔也假装着惊奇。

“玲玲,吃饭啊,你咋还站着?”夫人问。

“叔叔,夫人,我明天要离开你们了!”

夫人登时睁大了眼睛,好像不认识玲玲似的。

“咋了,我们没说辞掉你啊!干得好好的,你咋自己要走?难道我和你叔叔有哪个地方对不住你吗?”

“玲玲,还是在下吧!有啥条件就提出来,不要不好意思的!我们感觉你做的很好的!”叔叔也帮着夫人留玲玲。

“叔叔,夫人,你们对我很好的,我很是感激你们。我是找到工作了,要去上班了,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奥,真的!啥工作?”夫人问。

“我爸托一个亲戚,给我找了一份教师工作。让我明天就去上班。”玲玲按着叔叔的吩咐说。

“那敢情好啊!玲玲恭喜你了!”叔叔表现出异样的高兴,“来,来,来,坐下!”说着,给玲玲倒了半杯酒。“值得庆贺庆贺!你说呢,雅静!”

“是啊,恭喜你了,玲玲!现在能找份这样的工作不容易!”夫人也为玲玲高兴,“我也陪你喝一杯!祝贺祝贺你!”

大家高高兴兴的吃完了饭,玲玲收拾了碗筷。就早早的睡下了。

其实,玲玲并无睡意,拿出那些教师的手续,在独自欣赏着。她觉得自己攀上局长值得,没用吹灰之力就成了国家正式人员,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她完全忘记了这些是用自己的身子换来的,只是一味的沉静在对叔叔的感激之中。她认为,自己的身子能值几个钱,嫁给一个没用的男人,又能得到什么呢?

第二天,一大早。玲玲就起来了,把自己应该拿的东西,全打好了包。然后,把家收拾好,准备好了早点,等待吃完最后的一顿早餐,住进那个天堂般的高楼。正好叔叔和夫人也起来了,她像往常一样把该干的事都做好,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

“玲玲,我送送你吧!”叔叔说。

“不用了,叔叔,我自己打车走吧!”

“让你叔叔送到车站吧!别客气!”

“那就麻烦叔叔了,谢谢夫人!”

汽车一溜烟就钻入了朝阳小区。二人迅速下了车,就进入了房间。

第十四章金局长高楼藏娇娘 孟金堂犯疑玲玲女(下)

玲玲张开了双臂,紧紧的抱住叔叔,热切的吻着叔叔的嘴唇。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叔叔,而且亲热的热泪盈眶。这个男人还是第一次受到玲玲这样的爱抚,这样充满热情的狂吻,他沉静在极度的幸福中!一下子忘掉了他还爱着自己的原配妻子!

“怎么,我真的爱上玲玲了吗?”他对自己说,“我另有了爱情,我这个已婚的男人真的堕入了情网吗?”他感觉到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她难道也真的爱上我了吗?其实,我只不过是为了达到我有个儿子的目的,才把她玷污的,为了偿还我的罪恶,才为她谋了一个长期饭碗的,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天真的女孩,对我怀有这样的感情!”

玲玲得到了应有的东西,但她那颗天真无邪的心,并没有被玷污,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未曾有过的诱惑引入了歧途,尽管她把贞操已经给了叔叔,可还是感觉叔叔对她的恩情大于天。她的心就像是沉醉在痴迷的酒缸里,幸福的引诱把她迷的失魂落魄!

/> 局长很快就感到自己不是有罪的人了。他沉湎在模糊而又甜美的梦想中,仔细的端详着那嫩白细腻的肌肤,聆听着那樱桃小口的呻吟,他兴奋的已经头昏脑胀了。他感觉到自己真的没有白活一回,拥有了这样的幸福,甚至死也值得#蝴火热的吻着玲玲身体的每一处,看着玲玲被情火灼烧的颤抖,他完全坠入了一种迷雾里,没法找到自己出来的路径!

玲玲尽情的享受着叔叔的爱慕,自觉和不自觉的摆弄着各种姿势,她把从夫人影碟里看到的各种动作,都全新的展示给了叔叔。她把最圣洁的身体和最下流的温柔玩弄的澎湃荡漾,她已经忘记了那些都是最无耻的女人最卑鄙的行为#糊就是用这些动作来报答她认为所谓的恩人的!

韩雅静真的被蒙在了鼓里,看客,你想想那样精明的女人却一点察觉也没有,可见金局长做的真是天衣无缝。因为韩雅静始终认为,她的丈夫是深爱着她的。她相信他不会干出对不起她的事的。至于玲玲的走,她是理解的,认为很是正常,当老师是光荣的职业,做保姆是没有一点点前途的。所以,对于玲玲的离开,她没有任何的怀疑和猜测!因此,她在玲玲走的时候,还特别的多给了一点钱,表示自己的大方和慷慨!只是玲玲走了以后,为一时间难以再找到像玲玲这样一个勤劳吃苦的保姆而发愁!

孟金堂自从那天从玲玲那里回来,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一个保姆,实际是一个佣人,怎么一下子就有了多余的钱,还能把局长的烟酒随便拿着给人?这里边一定有猫腻。他狐疑不决,但又不好问玲玲,只在肚里嘀咕着。他不是怕女儿做出见不得人的事,他是怕女儿被人白欺负,更怕自己成了孙权,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天,玲玲回来了,打扮得花儿一样,美丽得天仙一般。是局长的司机送回来的。玲玲像一个贵妇人,司机开了门,玲玲蹬着高跟从车门伸出了秀腿。司机把大小的包从后箱子取出来,帮着拿进了孟金堂的家,坐了一会儿就告辞而去了。

孟金堂把玲玲的包裹搜索了一遍,把女儿给他带回来的礼物笑呵呵的接受下来,然后,开心的上了炕。问这问那,表示对女儿的关心。池翠翠更是激动的不得了,看着高贵的女儿,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爹,妈,告诉你们个好消息!”

“啥好消息,说给我和你妈听听,我们也好高兴高兴!”

“我有了正式的工作了,成了公办老师了!”

“什么?”孟金堂惊得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害怕的心都要蹦出来了。池翠翠两只眼睛瞪得滚圆,一时语塞。

玲玲又重说了一遍。孟金堂夫妇才回过神来。孟金堂夫妇看着那些证件,眼花的几乎晕了过去。

玲玲讲述了局长为她找工作的全部经过,又说了些感谢局长的话。

孟金堂从女儿的讲述中,早已听出了破绽,他看出了玲玲是在编谎话骗他们。

“玲玲真的被局长玷污了,这一点假也没有。”他在大脑里寻思着,“局长是为了稳住玲玲,才给找工作的。可见,他们的不正常关系,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的猜疑已经得到了证实!但如果硬要追根问底,那玲玲的面子也过不去,再说这么大的女儿了,有自己的主见,父母是难以管理的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也许自己跟着女儿还能得到一些好处!”

池翠翠也完全清楚了女儿和局长的关系了。她并不在意这些,认为比较正常,女儿年轻漂亮,哪个男人见了不爱,何况还是个有钱有势的局长,玩弄个姑娘是很正常的。自己年轻时不是也让那个陆颖玩过吗?没有什么丢人的。女人就是男人的玩物,女人的脸蛋就是为男人们长得,没什么可怕的,就随她而去吧!

玲玲告诉他们以后不要到局长那里找她,要找就提前打电话联系,到时候会告诉他们预约见面的地方的。有什么需要,就和她说,不要乱嚷嚷。

玲玲在娘家住了两天,就借口回城上班,坐着客车去了,孟金堂夫妇一直望着客车从视线中消失……

第十五章携情人旅游八达岭 孤独人泪眼诉衷情

金色的五月,阳光和煦,花草灿烂,木茂叶丰。像一个秀丽的姑娘,唱着,跳着。

金局长兴致勃勃,精神大作。告诉老婆韩雅静说,五一长假单位要组织职工到北京八达岭旅游,问她去还是不去?

韩雅静想了想说:“你去吧,我在放假期间还有些事情要办,再说,你们单位的事情,我就不参合了,况且八达岭我也去过几次了,就没那个必要了!免得让人嚼舌头!”

“还是老婆理解我的难处,真为有你这样的妻子而高兴!”金局长满脸的红光。

金局长心里暗暗高兴,原来他也是虚让一番,老婆的不跟着旅游正中下怀。但还是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那也好。其实,我也去过几次了,本来不想去的,可大家非要去看长城,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就这样,金局长第二天就放心的启程了。

孟玲玲打扮好了自己,在楼上等待局长的电话。等了很久,不见回音,就有些不耐烦的站在窗口望望院内。她不敢拔打局长的电话,因为事先就有约定,如果夫人去,玲玲就不能去了。她把额头贴在窗玻璃上,一股自我克制甚至是愤怒的表情改变了她平日的安详,给她这张红晕的脸带来了阴云。

金局长匆忙的从车里钻出来,看看四周没人,就快步上了楼。挽着玲玲美丽的胳膊,把她让进了小车。玲玲心醉神迷,激动不安。清晨的凉爽的空气好像更使她的脸色艳丽非凡,她那红晕充满活力幻想的美,所具有的感染力是一般女子不能比拟的。

车开出了城区,金局长把玲玲让到了前面。又走了一段路程,车子拐进了一片树林,就停下来了。他们二人下了车。把一块预先带着的毯子铺在地上,双双坐下。局长的眼中闪着意外的光,他全神贯注的欣赏着玲玲,感到玲玲今天分外的迷人,惊讶的几乎喊出了声。

树上的小鸟在快乐的叫着,树叶漏下的阳光在看着他们不安分的意图。他们陶醉在静谧的二人世界中,浪漫的情调在演奏着人间最美的乐章,玲玲在阳光下那富有活力和弹性的肌肤,把局长的神魂都迷的颠三倒四。

玲玲完全娴熟于在局长面前撒娇了,她要用自己的美色和娇柔吸引住叔叔,企图成为叔叔唯一的情人,而且不让叔叔在以后抛弃她。但她暂时还没有和他结婚的想法。她要得到叔叔更多的爱,但叔叔不是她终身的依托。

玲玲清楚,这是一场游戏,他在玩弄她,她也在玩弄他。乘局长还是局长的时候,她把该得到的全部得到。一旦那一天来临,她也不会留有什么遗憾了!

局长心情极其愉快,对玲玲宠爱万端,他希望在两个人极度的兴奋状态中,玲玲为他怀上一个聪明伶俐的男孩。他是看过这方面的资料的,少女怀上的孩子是很聪明的。他在企求着,盼望着小宝宝从玲玲的肚里落地时的那一声哭。所以,他认为在优美的环境中,一定会产生一个理想的精灵的。

孟玲玲此时也是异常的兴奋,兴奋得失去了控制了自己。这种野趣给她带来的野性,使她完全忘掉了自己扮演的角色,在倾吐衷肠的时刻里,她向他承认了她的所有担心,这番知心话把二人的激起的热情推向了**。她竟然坦露了自己的心扉,她在极度的喜悦中,向他提出了要他关心一辈子的要求,于是,他说,这是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责无旁贷是他对她的幸福存在!

“我可能就是被人们认为的那种不正经的女人,你会后悔吗?”

金局长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他对她的爱情只不过是一种野心,但他占有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姑娘,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快乐,感到一阵的狂喜。

“你是我的天使,而且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你的心地善良折服了我!我的宝贝!”

中午他们就赶到了八达岭。局长为了满足玲玲的好奇,不得不陪伴着爬上了长城极点。玲玲第一次登长城,真是大开眼界,心旷神怡。她有看不完的景致,问不完的问题。她望着这辽阔庄严的风景,兴奋的像一个孩子。

金局长在高山斜坡蜿蜒的曲道上,努力的追着玲玲,尽管高山的凉风,还是吹不干他满身的大汗,他也很激动,能够携手一个佳人,旅游于崇山峻岭间,也是一种无限的乐趣。但他的腿脚还是不听使唤的,时不时的停下来,双手叉腰歇息一会儿。每当此时,玲玲就招手呼唤他。他看着玲玲迎风飘洒的秀发和窈窕的身子,不由得内心阵阵喜悦。他怕扫了玲玲的兴致,勉强着继续跟着玲玲向上爬……

到了极顶,局长一屁股跌坐在那里,玲玲靠在他的身旁,尽情的观赏着辽远的风光,惊叹着古人神奇的伟力!

夜晚,二人住进了一家豪华的宾馆。相互洗了澡,就带着一天的疲劳相拥入梦了。

其实,这次是局长专门和玲玲两个人出来旅行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单位的职工,他只是编了个谎话骗老婆的。

第十五章携情人旅游八达岭 孤独人泪眼诉衷情(下)

在金局长和玲玲走后的第二天。韩雅静到商店去看服装,正好遇见了局长单位的一个女职工。她们早已认识。二人打了招呼,该女职工对局长太太自然是一番的热情,嘘寒问暖,客气的叫人难受。原来这个女人曾经和局长也是有过一腿的,后来局长有了玲玲,才对她冷落如冰的。韩雅静早已听到了她们的绯闻,可就是抓不住事实,也就奈何不得她们。但韩雅静毕竟是有身份和涵养的人,尽管心里不高兴,还是满脸的笑容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你没出去旅游吗?这么长的假,出去转转,多好啊!”

“今年单位也没组织,一个人出去没意思。你咋也没出去?”

韩雅静的脸色霎时就变了,女职工看看韩雅静煞白的脸,有点着慌,就问:“夫人,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啥,一时有点头晕,老毛病了!你忙去吧,我回家休息一会儿,没事的!”

韩雅静知道自己被丈夫骗了,她伤心的流着眼泪,独自一人生着闷气。追索着往事,回忆着与丈夫的艰难岁月和相亲相爱的过程。她知道丈夫并不是不爱自己,是实在想要个男孩,可自己又不能再生育。丈夫虽然在自己跟前一般不提这个话题,但丈夫的心思岂能瞒得过她犀利的眼睛。

她在痛苦的回忆中折磨着自己。痛定思痛之后,她马上冷静下来,几乎把自己吓了一跳。她已经断定丈夫已经把玲玲藏了起来,什么工作,什么教师,都是丈夫一手操作的,这个可恶的女孩,现在竟然成了自己的情敌,她恨不得一下子掐死这个小**。但冲动之后,她平静了一下心情,心里话:“我快有儿子了,一旦那样,玲玲啊,你就得灰溜溜滚出去!”她在思想着对付玲玲的计策!

三天后,丈夫回来了。韩雅静见了丈夫,一脸的不高兴,只是流泪。金局长心里在嘀咕:“雅静,这是怎么了?莫非她知道了自己和玲玲的事情了,不可能吧!”心里有点不踏实。

“你咋了,脸色这么不好看,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让你欺负的,你说说到底这几天干啥去了?”

“我走的时候不是和你说了吗?旅游去了啊!你咋忘了?”金局长装的一本正经的。

“我是问你和谁旅游去了?二人世界玩得一定很开心吧,有了红颜知己了,就忘了黄脸婆了!”

“单位的职工啊!不信,你问问彩云(彩云就是韩雅静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女人)!”

“闫彩云真的去了吗?”

“去了啊#糊还引着她丈夫呢?”

“你瞎说也不怕打了牙,我昨天在街上还见彩云呢,她告诉我,你们单位今年没组织旅游的,别瞎编故事了,我都清楚了!”说着,就呜呜呜呜的哭开了。

金局长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了,就不再说强词夺理了,恨自己的谎话没编好,也恨那个彩云嘴大舌长。可回头一想,没有不透风的墙,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心里一阵的惭愧,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结发妻子,可又想想自己盼子的迫切心情构成的对妻子的伤害,酸涩的心如棍子在搅一般。

“我知道你想要儿子的心情,我是理解的。可你不能骗我。我不能再生,我的心里也很难受的,总觉得对不起你,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女人倚着男人的肩膀,伤心的落着眼泪。“想想我们当年,你穷的要命,我和你风里来雨里去的,吃尽了苦头。要不是那次可恨的怀孕,我的儿子也已经有玲玲那么大了!”韩雅静故意提到玲玲,想看看丈夫的反应。

“我只是想要个男孩,并不是对你的背叛,更不是对你的爱的抛弃。你要理解我!”丈夫对玲玲不置可否,只是嘴上没有承认。

“我心里很是痛苦,我怕失去了你。怕你丢下我不管,至于你和别的女人的事情,我也是不管的。你混归混,可不能不要家啊!我怕孤独,寂寞!”女人哭的更是痛了。

“这一点你放心吧,我能保证的!对你的爱是至死不变的!”

韩雅静的气一下子消的无影无踪了,她忘情的望着丈夫脸上真诚的表情,感觉到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忘却了一切的不快,再次醉心于爱情的亢奋状态中。丈夫也为了表示对妻子的忠心,或者表示对妻子的道歉,一味的温存和哄顺。

虽然是一个中午,然而,在窗帷的掩护下,二人延续着夜的美梦。人啊,如果过早的堕入了情网,就会慢慢的习惯了爱情的烦恼,等到真正拥有了爱情热烈的年纪,就不会被新鲜的东西吸引了。因此,再好的果子到了这个时候,对爱情的诱惑力也是无济于事的。一旦等目的达到之后,要么扔掉,要不就乱掉。

第十六章孟玲玲身怀六甲子 月朗照失眠思情人

孟玲玲对金局长爱的真要发疯了,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一刻也离不开金局长了。昨天她品尝的幸福至今还在美好的回味中,她想象不到会有这样等待的苦楚,和期盼的郁闷。他搅乱了她的情绪,也搅乱了她的理智。她在描绘着那幅温柔,神秘的图画,她在遐想着自己如彩虹般的未来,她已经不感到自己是一个插足的第三者的耻辱了。今天一天,局长没有来了,她的心陷入了一种极度的困境中,感到了孤独和寂寞的难耐。她几次想试着拔打电话,但拿起来又放下,局长有过交代的,不允许随便拔打他的电话。她在窗前徘徊着,瞭望着。

她把自己重新打扮了一回,让更多的美色表现的淋漓尽致。她要勾住局长的心,让他死心塌地爱着她。她忽然想起了韩雅静,担心一旦被发现,自己的一切就化为泡影,每当想到这里,她就有点紧张,有点骨寒。她尊重这个女人,同时也畏惧这个女人。她知道夫人并不是好惹的,这个苛刻的令人可恶的女人的肖像,在她心灵笼罩着的阴影像永远散不去的乌云,不知什么时候就雷鸣大作,冰雹四洒。然而,她已经掉进了泥潭,自己也无法拔出来了!

她这几天不知是什么原因,见了食物就想吐,一点胃口也没有。就连自己喜欢吃的鱼香肉丝都没有第二次胃口了。她感觉自己真的病了,可对酸性的物质却有了兴趣。她感到疲乏,身体无力,眼皮子涩的拉也拉不起来,就想睡觉。可是,刚刚躺下,就又想尿尿。她有点害怕,害怕自己真的病倒。她真想告诉局长自己的身体状况,希望得到他的照顾和关心。昨天,她已经有了感觉,没好意思和局长说,没想到今天这么厉害,越来越严重了。一个晚上,她也没睡安稳,尿频不得不使她从睡梦中惊醒#糊以为自己上火了,**也有点刺痛,而且周围还出现了深黄色的突出的小颗粒,**也有些增大和沉重,反而更加的鼓圆和白嫩,比往日的漏斗形象,更加的丰满和富有弹性了。

她是得过病的,但没有像今天这样的症状,所以,她很是担心自己得了异病或更可怕的恶病。她吓得身上冷汗淋淋,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越是这样,就越想念局长。泪沾湿了她的枕头。

对玲玲来说,这又是一个难熬的白天,她把整个的心思全用在引诱局长的计划上。她在盼望着他的到来,她不相信寂寞会继续伴随她一天。局长的忍耐也是有限的,他不会把一个美人孤独起来。“他舍不得,他一定会来的!”玲玲在这种动力的推动下,强打精神再一次走到了梳妆台前,发现自己的脸色确实有点苍白,但殷红的嘴唇依然能够吸引局长的目光,依然能使局长痴迷癫狂。

她知道局长的细心,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细节,局长的眼睛都能够分辨的清清楚楚。一次,她的心情很不好,无名的烦躁使她娥眉紧蹙,是局长的好言安慰才使她从郁闷中走出来。她有时为了一件衣服的不合身或一只鞋子的不合脚而生闷气,这些都逃不过局长的眼睛,都要给她进行劝慰的,她感觉到有点贾宝玉对待林黛玉的味道。有时,她为了逗他,故意把裙子剪一个口子,假装着生气,让他一时无措,左右为难,然后,更好的哄顺自己。有时候局长感慨着说:“小老婆就是娇,像鲜花一样的难呵护!”总之,局长一切都由着她的性子,自己没有一点的自主权利。

“你是我的,叔叔,嫌我烦吗?”她有时也发现了局长的不耐烦和无奈。

“不,玲玲,你是我的宝贝,宝贝就得好好保护!只要你高兴,我干什么都愿意!”

“骗人,就会说好听的!”她坐在他的怀里,用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胸脯划着“我爱你”三个字。

“我想骑马马,你驮我,行吗?”

“好的,我驮着我的宝贝狂新城去了!”说着就趴在了地上。

玲玲骑在那光溜溜的背上,喜欢的哼着小曲,笑得咯咯咯,像一条活泼的小溪。

她每当回忆到这些的时候,就忘却了身上的痛苦,对着镜子甜甜的笑着。正在她陶醉在愉悦的美梦中的时候,突然,发现一张脸出现在镜子里,和她笑着,她开始吓了一跳,伸手摸摸那张脸真的是叔叔的脸。异常的幸福,又一次让她醉倒在舒服柔软的席梦思床上。

玲玲告诉了局长近日的身体情况,局长表现的很是担心,焦急之中,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再说一遍,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玲玲又复述了一回,局长的脸上露出了一阵惊喜。

“玲玲,你是不是有喜了!”

“不可能的,你不是每次都戴着套吗?”

“哈哈哈哈,我的宝贝,半月前就抹去了,你咋不记得了!”

玲玲大吃一惊,果然是这样的。她想起了母亲怀弟弟时候的反应,确认自己真的怀孕了,心里一阵阵惊慌的乱跳。

金局长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他激动得像是得到至宝一般,眼泪簌簌的留下来。

第十六章孟玲玲身怀六甲子 月朗照失眠思情人(下)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局长携着玲玲坐在公园的林荫深处,远远的离开了人群。局长想:“如此甜美的夜晚,一定会给我以祝福的。我的愿望一定能够实现的。”她看看玲玲说:“我的乖儿子,长得会像你一样的漂亮,你说呢?我的宝贝!”

玲玲陷入了忧虑的状态,怎么自己就真的怀孕了呢?她认为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她结束了自己的青年,并且会慢慢毁掉自己的未来,再说自己还没有个正式的名分,孩子将来算什么呢?她想到了野种对一个孩子的摧残,会使孩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

“长得好有啥用?母亲还是一个偷鸡摸狗的人,将来孩子还不是被人看做的下贱!”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和我虽然是私里搞的,可孩子我们的名正言顺。他身上留的是我的血,是我正儿八经的孩子。我会把他过户到我的名下。”金局长可是真心话,他早已做好了孩子如何正名的打算。“别瞎想了,我会好好对待你和儿子的,放心吧!”

“八字还没见一撇,你咋知道是男孩儿?不是想儿子想疯了吧!”

“我想上天是不会亏待苦心人的,你不信,咱走着瞧!”

“那要是女孩呢?你还要吗?”

“玲玲,你别瞎说,一定是男孩儿,我敢保证!”他嘴上这么说,可心里确实没底,只是一种吉言罢了,对玲玲提出的尖锐问题,也不得不思考。

二人说说笑笑,乘着月色踱步回到了楼房。

玲玲躺在床上,看着从窗帷缝隙射进来的月光,怎么也合不上眼睛。也不知是她快要做母亲的兴奋,引起的惆怅,还是对孩子未来的思虑,压抑不住的担忧。或者是局长轻微而均匀的呼吸,给她带来的安慰,一个有夫之妇的渴望,使得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她在回忆着那次旅游,她有点后悔自己,怎么一时的高兴,竟然忘了避孕的安全。现在已经这样了,叫她如何是好?父母那里怎么交代,她想起他们就有些着慌,不知道父母亲知道后,又会闹出什么样的恶作剧?

玲玲失眠了,局长轻微的鼾声搅得她无法入睡。她想想自己还是一个没出闺阁的姑娘,就要给一个比自己大将近两轮子的人生孩子了。她暗暗的叫苦叫屈,这是多么的可悲和残忍啊#糊忽然想到了张晓宇,想到了自己梳着的羊角辫的那个时候。

“小羚羊,看你的角多长!”张晓宇笑着逗她。

玲玲乐了,把两只手支架起来,略微低下头,装作羚羊的样子,去顶张晓宇。

“来啊,来啊,小羚羊,我不怕你的,顶顶顶,哈哈哈哈”张晓宇边逗边后退。玲玲是边笑边往前逼。张晓宇不知被什么拌了一脚,仰面摔在了地上。玲玲也没注意,被张晓宇的脚拌了一下,顺着就趴在了张晓宇的身上,两个嘴唇紧紧的贴在了一起。羞得玲玲脸上火烫一般。赶紧爬起,躲在一边,捂着自己的小脸。张晓宇也感到一阵的害臊,站在一旁发愣。

从此,二人就恋爱了。玲玲想到了这里,就有点后悔也有点气愤,自己不该没有主见,听从父母进城做保姆,尤其是张晓宇的那个父亲,倔犟的驴一样,不该惹的自己父亲和他有成见。她现在一点张晓宇的消息都没有了,也不知他结婚了没有。更不知他想念她不?越是睡不着,心里越亮堂。往事在脑海不停的翻滚着。

“玲玲,你闭上眼睛,张开嘴!”

“干嘛,就不!你想占便宜,没门!”

“你要不闭上眼睛,就会误了好事的。你说闭还是不闭?”

“闭上就闭上,怕你吃了我!”玲玲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微张樱桃小口,等待着。只感到嘴唇热热的,一个甜甜的东西进了嘴里,她睁开眼睛一看,张晓宇把一块糖用自己的嘴送进了她的嘴里。“你个坏蛋,就哄人,呜呜呜呜”她用胳膊捂着脸,假装着哭。

张晓宇上去搬开她的胳膊,就是道歉,“对不起,玲玲,我是逗你的,别生气!”她一看张晓宇害怕的样子,就咯咯咯的笑着说:“逗你的,你那害怕的样子真好看!”

正当二人高兴的时候,张晓宇突然发现离他们不远处,一个人气冲冲的拿着棒子急匆匆的跑着过来了。张晓宇认真的看了看,原来是自己的父亲追来了。就在他犹豫之间,张大民已经离他们没有几步了。

“玲玲快跑,我爹来了!”他拉起玲玲就跑。

“臭小子,看老子今天放断你的腿。”后边的张大民追的火急。

玲玲看看要被张大民追上了,就甩开张晓宇说:“晓宇快跑,我没事,他不会打我的!”

张晓宇也顾不得玲玲,撒开两腿没命的狂奔。

张大民也不管玲玲,只顾追儿子,把玲玲丢在后边。但他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气喘的再也追不动了。就拿着棒子,指着张晓宇大骂:“你个混蛋,和谁谈不行,偏要和那个没德行的大人的女儿谈,老子绝对不允许!”其实,张大民这话是说给玲玲听的。

她恨自己的父亲,不该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气愤张大民的“有其父必有其女”的错误观念。她们的恋爱就这样在双方家长的搅混下,渐渐的淡化了,就好像是一场梦,一声鸡叫就烟消云散了。

她在痛苦的泪水中,渐渐的入睡了……

第十七章 孟金堂寻女进县城 金局长掏钱慰恶人

窗外月色溶溶,树影婆娑。秋虫的叫声划破了夜的寂静。虽然悦耳,可忙绿了一天的人们还是作为了催眠的曲子,顾不得欣赏,倒头便睡了。孟金堂半夜里忽然醒来,也可能是被这声音吵醒的。他看看天色还早,就再次闭上了眼睛。可是翻过来翻过去就是睡不着,一桩心事在搅扰着他。

玲玲已经快半年没回来看望他们了,电话里只是说忙,到底忙啥,也不说清楚。孟金堂的心里狐疑不绝。他想,这里一定有文章!再者,也好久没见到女儿孝顺的礼物了,想到这里就很是生气,这个没良心的,当了一个臭老九就忘了爹娘了。但她又不相信玲玲会把他们忘记的这么快,他的女儿他是最清楚的。他点燃了一支烟,在思想着女儿由保姆变成教师的过程。烟味很浓,把熟睡中的老婆呛的直咳嗽,池翠翠从睡梦中醒来,看见丈夫在吸烟,就骂道:“你半夜不睡,抽的个啥烟,把人呛得连气也喘不过来!”

“我在想玲玲到底是咋的了,不回来看我们!”

“昨天,电话里不是说了,出外地学习去了,得走一年!”

“你懂个屁,就她那点文化,还学习,你猪脑子啊#糊在学校管点财务,还学习个啥?况且很少上班,人家学校有那机会也轮不到她的。”

池翠翠听得也有道理,就说:“你说的也没错,我也怀疑。听街上人吵说,有的人近日还在城里见玲玲呢,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这不就对了,出外学习是假,和那个金局长在一起是真!”孟金堂肯定的说。

“她一个姑娘家,金局长能把她咋样?”

“咋样?你想想金局长凭啥给她找工作,还是长期的,这里有问题!”

池翠翠经丈夫这么一说,恍然大悟,有些害怕。“我也这么想,金局长那么大岁数和一个青年女子,不可能吧!”

“完全可能,现在我听说那些有钱人包什么二奶,都是年轻的,你没听街上人说,上一代搂着下一代睡,就是这个意思!”

“我还是不相信,咱的女儿不是那种人!”

“像你也可能的!”孟金堂心里暗暗发笑,“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假装啥正经。”就应和着说:“应该是这样的,有其母必有其女的!”

“那也是被你逼的,你不是也一样,还说别人!”池翠翠听出了话音,就顶了丈夫一句。“你咋发的财,不是老娘,你还不得讨吃去!”

孟金堂一看老婆真的生气了,就不再言语了。继续着玲玲的话题。

“我总是怀疑,也不放心,等忙下秋收,我的去弄个水落石出!”

“嗯,得看个究竟,我们不能让他白占女儿的便宜!”

二人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玲玲的肚像扣了一口锅,腰凹的像张犁弯,走路也很吃力,气喘得很。金局长每天伺候的很是殷勤,他高兴的快要叫玲玲奶奶了。因为,经过医院的检查,玲玲确实怀的是个男孩儿。他像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保护着玲玲母子。有时候,还从家里弄些好吃的来。什么营养保健补品是应有尽有。金局长是不惜一切代价的!

韩雅静也有几个月不去单位了,偶尔去一次,也是挺着个大肚子。她明白的告诉人们,她怀孕了,并且是个男孩儿。让人们知道,她又能生孩子了!这个消息一传开,自然来家看望的人就多了,可她来一个拒绝一个,来两个拒绝一双。因此,准备探望的人也就只好等着满月或圆锁那天孝敬了。

孟金堂终于把自己的庄稼收割完了。地里就剩些秸秆了,这个不忙,等着慢慢往回拉。即使自己的小毛驴没有冬草吃,也是不用犯愁的,无非是多起几个早上,到别人的草堆去背就是了。何必拉回来堆放在那里等着失火。想到这里,他就又生起了张玉廷的气。这个塌了台的家伙一点面子也不给,还像当村主任时候那么凶。去年冬天偷了他几个秸秆,当场就要了回去,还对着那么多人骂骂咧咧的。当然,不能怪孟金堂手狠了,要不是那一把火,把张玉廷的草堆烧了,他的气可能至今也没有消。

自从那以后,人们知道了他的厉害,所以,背哪家的秸秆都是方便的,即使被主人看见了,也没人说二话。有些胆小的人,看见背自家的秸秆,还帮着捆绑,并说,下次再来#蝴相信,人是欺软怕硬的,你狠了,他就服你了!

已经是寒露天气了,北方的气温很低了。孟金堂套了件毛衣,就坐着客车上路了。一路上,他思想着找寻女儿的办法。他下定了决心,狠狠心对自己说:“我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事情弄个清楚,不能让她糊弄自己!”

半个小时的时间,孟金堂进城了,他看看时间才是早晨七点钟,就到一家小饭店吃了一碗面,并向店主人打听了某小学的方位。就开始步行着去了学校。

此时,正好是老师们上班的时候,他在校门口问了好几个老师,都摇摇头表示不认识,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他就有点纳闷,既然是一个学校的老师,怎么连名字都没听过呢?他感到一种被欺骗的侮辱,心里也很是不踏实。又等了约莫半个小时,他找到了校长。校长是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很有礼貌的接待了他,他和校长说明了来意,校长点点头说:

“大哥,孟玲玲是你什么人啊?”

“是我女儿,我找她有事。她已经几个月没回家了,她娘病的厉害,得的是那种绝症,想见她最后一面。”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我也是没办法,才丢下病人不管,来找她的!”

好个孟金堂这一招真是厉害。校长沉静了一会儿,给他递上一支烟,说:

“大哥,别急,我告诉你实情吧!”说着,拿出了孟玲玲的病假手续,“玲玲已经请假快半年了,到底现在在哪儿,我也不太清楚!您还是到处打听打听去吧!”

第十七章 孟金堂寻女进县城 金局长掏钱慰恶人(下)

孟金堂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一路思想,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呢?这城里不比乡下,有几个能认识玲玲的。他犯难了,就蹲在一家店铺前,想着办法!到医院去问问,也许能够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他又白跑了,那里也没有任何线索#蝴非常的担心害怕,竟然怀疑自己的女儿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了,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跳的厉害!

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他敲开了金局长的门。韩雅静看看是孟金堂,眼睛就愣怔了。孟金堂还没等韩雅静让进,就强硬着进了家。正好局长也在。局长夫妇看出了来者的脸色,也不敢怠慢,热情的让座让茶。

“局长,我是来找玲玲的,和您打听打听,我的玲玲到底哪儿去了?我找遍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就过来问问局长,也许你是知道的。”

“应该是没事的吧!怎么一下子就找不到呢?不过,你别急,我帮你找找看!”局长毕竟是局长,没有半点的惊慌,和颜悦色的应对着孟金堂。

孟金堂观察到金局长还是那样的稳定,没有一点惊惧的表现。心想,我今天一定得从你这里找到我的玲玲。但他和金局长这是第一次的见面,局长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年轻,和蔼,有风度#蝴已猜出了一半,玲玲就在他手里。他用狡黠的眼光看看坐在一旁的夫人,夫人阴晴变化的脸色,已经告诉他,这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夫人在孟金堂的眼睛里似乎看出了什么,神色有些慌张,就挪挪身子,更靠近了丈夫了。这些细微的反应验证了孟金堂的判断。

“局长啊,你也不能怪我找上你的门,俗话说得好,说话找知己,找人找根子。我就得找你了!”虽然客气,可语气带出了强硬。

“好了,大哥,你的心急,我是理解的,但依我看,玲玲没事的,你放心!”

“我咋能放心呢?我见到了人,才放心!局长啊,你今天一定的帮我找到,哪怕我看她一眼也行!”

“今天就不一定能找到了,我也没十分的把握!”

孟金堂一看,局长还在搪塞,明明玲玲在你手上,你还狡辩,心里说:“我来点硬的,看你招不招?”

“如果今天找不到,我就得报警了!你说局长,警察应该能帮助找到的吧!”

“别,别,别找警察,那样不好!”夫人着了慌,赶紧插话制止。

“那你们说咋办?我不能没了女儿啊!”孟金堂突然怒气冲冲的说。“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我女儿,誓不罢休!”

金局长看看事情闹的越来越大,不好收拾了,就犹豫了一会儿,说:“大哥,你别生气,有话慢慢说,天大的事情都是好商好量着办!”忽然,局长的电话响了,“你先坐会儿,我去接个电话。”说着,就走出了门外。局长走到了楼下,把事情告诉了玲玲,玲玲说:“不要让他见我,你给他点钱就行了!”局长把司机小魏和秘书小姚叫来,让他两给处理。

不一会,大家都到齐了。局长说:“原来在咱家当保姆的玲玲,现在一下子找不到了,你们带着玲玲的爸爸,去帮助找找!”然后,把司机小魏叫到门外,吩咐如此如此。

孟金堂和小姚坐着小魏的车就出去了。孟金堂马上又拨通了玲玲的电话,和她说了自己这般这般,玲玲是一口的应允。

车在一个宾馆的门前停了下来,孟金堂跟着小魏他们进了一间房间。大家让孟金堂坐在椅子上,小魏开口说话了。

“大伯,玲玲很好的,您就放心吧!”

“好啥哩,连人都没了,还好?反正今天,我一定得见到女儿,要不就报警!”孟金堂硬的像一张弓。

“大伯啊,你想想,报警有啥用?局长上下通着呢,您就是报了警,局长一句话,谁给您去查呢?”

“我就不信,没有了王法!”

“王法倒是有,可这事天下一层,王法管的过来吗?再说,这么点小事,咱们还是商量着办好了,何必弄得满城风雨,对谁的影响也不好!”小姚说。

孟金堂进入了深思,这两个人说的倒也是,事情既然这样了,就将就着办吧,小腿咋能宁得过大腿!但不能便宜了这小子!我总的赚一头啊!

“大伯,您好好想想,要是玲玲不愿意,谁能把她咋样呢?现在玲玲什么都有了,工作,财产,钱是花也花不完,简直是神仙般的生活,你还图什么呢?跟着玲玲好好享清福吧!”

“哼,我不是享福,我是想我的女儿!”孟金堂心里想,你别糊弄我,钱少了,不干!

“大伯,别扭劲了,拿着钱回家吧!”小魏说着,将一个厚厚的信皮放在了孟金堂的面前。“这里有十万块钱,您看行不行?”

孟金堂几乎昏了过去,他定了定神,看着那个信皮,眼睛瞪的豆圆。然后说:“钱,我是不要的。我的女儿仅仅值这么几个钱?”他再试探着,看看能不能再多点。

小姚又掏出了5万,说:“大伯,这下子够了吧,差不多就行了,别把事情弄僵了,到时候就鸡飞蛋打了!”

孟金堂满意的笑了,把钱揣在自己的腰包里,顺手把桌上的半盒烟装进口袋,就一溜烟的跑出了宾馆。

第十八章孟玲玲年终产男丁 众亲朋贺喜韩雅静

腊月的天气,对北方来说,可谓是冰封雪冻,寒风呼啸。临近年终虽然是打春天气,气温略有回升,但还是棉衣蔽体,春寒料峭。人们在忙碌的准备着过新年的年货。金局长可顾不上这些,他在喜洋洋的准备迎接一个新的生命的来临,这对他来说,比什么新年礼物都重要。小魏的车一刻也不离开医院,像待命的军人,一旦听到那声“哇哇”就马上执行局长的计划。小姚是已婚的女人了,当然守候在玲玲的床前,把已经准备好的棉被和另一个谁也不知道里边有什么东西的箱子放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玲玲躺在医院的床上,肚子一阵阵的绞痛,使得她痛苦不堪,喊爹叫娘。豆大的汗珠,像露水一样洒满额头。哭的是极其伤心。她后悔自己不该怀孕,更害怕自己的生命没有了保障。一味的埋怨金局长坑害了她。

此时,站在外面的金局长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玲玲的每一声哭喊,像刀子一样在割他的心。他真想冲进去安慰安慰玲玲,或问问医生,可门却反锁着,医生是不允许他进去的。他既担心又害怕,慌手慌脚的,站又不是,坐又不安。搓着手在产房门前徘徊不已,焦急不安。正当他心急万分的时候,忽然,产房传出了婴儿的哭声,他兴奋的几乎要哭了,

腊月26日的凌晨,对金局长来说是一个多么难忘的日子啊!经过孟玲玲一番痛苦的挣扎,在医生的帮助下,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落地了,而她却因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

韩雅静抱着孩子,爱的如同亲生,又是喂奶又是换洗尿布。成天乐的合不拢嘴,那种局长太太的架子在这个孩子的面前早已扫地了。她把泼好的奶水,亲口尝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认为确实不冷不热了,恰当合适的时候,才把奶头喂到孩子口里。

韩雅静为了将来孩子和自己更亲近,在送入奶瓶头的时候,连同自己的奶头一并送入孩子的口中,让孩子一口吸允着两个奶头。夜晚,孩子哭嚎吃奶的时候,她就先用自己的奶头哄顺一番,然后,才去泼奶粉。

人说,生的不如养的亲。此话一点也不假。韩雅静不再承认这个孩子是玲玲生的,她完全把这个孩子看成是自己十月怀胎的艰辛成果。从另一个角度看,她的想法也不无道理,为了这个孩子,她也揣了十个月的枕头,在家禁闭了自己**个月的时间。十个月来,她有过痛苦的思想斗争和尖锐的矛盾冲突,她用多大的宽容和肚量才原谅了自己的丈夫,又是用了多大的忍耐力忍受了玲玲原谅了自家的丈夫,才使自己从爱的苦海里挣扎出来的。现在他和她终于如愿以偿了,她的心才放宽了一半。她对孩子说:“我就是你的亲娘,你是我的亲儿子!我是你唯一的妈妈!”当看到孩子听她说话时的微笑,她的心花简直怒放了!

经过一天的急救,第二天的凌晨,玲玲终于醒过来了。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自己的孩子,她要看看自己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医生,我要看我的孩子!”

她睁眼看看身边一个医生也没有,只有局长一人守候在她的床头。

金局长安慰她:“你终于醒来了。吓死我了。宝贝,你没事就好了,至于别的都不重要!”

可玲玲就是不听,逼着金局长要孩子。

“叔叔,我的孩子呢?我要看看我的孩子,你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金局长做出悲伤的样子,只是推脱回避。玲玲看出了金局长的心事,就惊悸的问道:“我的孩子呢,你说话啊,我要我的孩子!”

玲玲伤心的哭声,搅得局长心乱如麻。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但他又绝对不能说出实情。看到玲玲悲伤的样子,他心疼了,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隐瞒了玲玲。

“我也很是痛苦的,玲玲,你就别再提孩子了。好好养你的身体,有了好身体什么都会有的!乖,听话!”

“我不听,不听,我要我的孩子,呜呜呜呜”玲玲捶打着枕头,哭的揪心撕肺,肝肠欲断,天恸地哀。

金局长的泪更多,他被一个母亲的爱子深情,深深感动了#糊对不起玲玲,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他在暗暗谴责着自己,认为自己是天下最最无情无义的小人。悔恨归悔恨,反思归反思,但**和贪有还是封住了他的口。

半个月后,玲玲完全康复了。金局长亲自把她接回了朝阳区,并做了最好的安排!把一条拇指粗的金链子挂在了玲玲的脖子上,又把一颗镶有红色宝石的戒指亲自套在了玲玲的中指上。玲玲简直成了贵妇人,她痴情的看着金局长,激动地狂吻着局长的嘴唇!

玲玲毕竟年轻,物欲的满足几乎忘记了丧子的痛苦,沉醉在那些华美的装饰上。每当一个人沉思的时候,玲玲觉得对不起局长,后悔自己连个孩子都不能为局长保住,枉费了局长对自己的一片苦心。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争取为局长生一个胖儿子,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做到的!

第十八章孟玲玲年终产男丁 众亲朋贺喜韩雅静(下)

金局长终于用花言巧语把玲玲哄过去了,稳定了玲玲的情绪,并让她完全的失望,割断了她对儿子的思念之情。他在玲玲面前表现的极度痛苦和悲伤欲绝,才使玲玲信以为真,断绝了念头的。

金局长回到家里,坦然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高兴的无法形容。他为自己的成功而庆幸,为自己的策划的顺利而兴奋!

可是,孩子知道现在还没有名字,他和老婆绞尽脑汁的商量了几个,但都觉得不太恰当,不是感到俗,就是感到口拗,总是不太如意。韩雅静在苦思冥想中,忽然。对老公说:

“老公,你去那个徐半仙家,给孩子算算命,让他给取个名,咋样?现在都时兴这个,咱们为啥不去试试呢?”韩雅静突然想起了徐半仙。

“这个办法好,老婆,还是你想的周到。我马上就去!”局长说着,吻了孩子一口,就出门而去了。

金局长拿着记录孩子的生辰八字的那一页纸,又准备了一些烟酒,就开车直奔徐半仙家。

中午时分,金局长才从徐半仙那里回到了家,把徐半仙算卦的话和老婆详细的讲了一遍。

“徐半仙说,咱孩子是贵人,将来做大官的!就给孩子取了个名叫承福,,意思是继承我的事业,福绿无穷!”

“好,好,好,就叫承福。”回头看着孩子说,“乖儿子,你就叫承福,奥,乖乖!”

承福满月那天,金局长在饭店张罗了几桌酒席,邀请了亲戚,朋友和单位的同事,共100多号人。庆祝了一番,热闹了一通。

其实,金局长这样的举办盛大庆祝,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告诉人们,孩子确实是自己老婆生的,并不是捡来的或者是谣言自己养的二奶生的。韩雅静那天没去,她坐月子啊,是不能着风的,所以没有露面。有几个和韩雅静特好关系的女朋友,还亲自到家看望了她。韩雅静是坐过月子的人,她不用咋费力,就已经伪装得很像了。再说人家是局长夫人,谁敢随便怀疑的?上门祝贺的人,奉承还来不及,好话准备了一箩筐。

“夫人啊,真是福分无量啊,咋生了这样一个贵人?那以后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啊呀呀,你们看看这个宝贝,宽头大额的,一副贵人相!像他的爸爸!”

“看看那眼睛亮的像天上的星星,还双瞳仁呢,和夫人像极了!夫人你好有福气啊!”

会说话的,说的夫人满脸开花,心情舒畅。韩雅静知道是这些人在献殷勤,但毕竟是爱听的话,好听的话,就不说什么,只是一味的点头微笑。

当然也有一些想说好话,而又找不到恰当比喻的人。金局长单位的笨嘴婆就是一个不会打比方的人,她也想奉承,可就是笨人说不出聪明话。她想了好大一阵子才挤开别人,高兴的爬上去夸奖着说:

“承福长的是关(观)老爷的眼,孙(孙子)文(闻)的鼻子,看那小嘴儿,要多牛逼有多牛逼!”其实,笨嘴婆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她不懂其中的意思,自己认为好,就照搬来了。

大家一听,傻了眼,夫人马上就表现的很不高兴,面色沉沉。有些人想笑,又怕夫人嗔怪,只好强忍着,捂着嘴,脸憋得通红。

大家看过了孩子,祝福了夫人,说了些注意身体,长命百岁的话,就逐个的离开了。

朝阳区是一个远离城市的小区,四维碧树环合,鲜花盛开,河流如带,大路交错。孟玲玲的楼房正对着前面的是一片宽广的平原,视野极为开阔。远山含黛,绿草丰茂;极天一线,白云缭绕。孟玲玲每天站在楼上,推开窗户,欣赏着大自然赋予的神奇画展。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一个人也不认识。可令她奇怪的是,出出入入的女人都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花一样的美人,至于男人,都是油头粉面,西装革履,开着高级小车,绅士一般的人物。然而,这些男人又都是来去匆匆,互相不打招呼,好像谁也认不得谁,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朝阳区看门的是一个年近五十岁的老人。黑红的脸膛,络腮胡子,壮实的像头牛,犀利的眼睛把人看上一遍,就再也不会认错。很少说话,好像一个哑巴。门旁还栓着一条大黄狗,和门房的哑巴一样的结实,身体高大,令人畏惧。玲玲感觉到,这里住的人好像都是神神秘秘的,没有一点动静,消息闭塞,与世隔绝的像一堵不透风的墙!

局长每天都要来看她,送给她一些喜爱的礼物和食物,说些令她开心的话,然后,就匆匆离去了。玲玲很是茫然,不理解金局长近日来对她的冷漠,这种表面上的应付,玲玲已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玲玲满腹的话连个诉说的地方都没有,连个知心说话的人也找不到。形单影只的寂寞,使她再次想起了失去的孩子, 也想起了她的父母,更是想念弟弟双喜了,她的眼泪又来了!

第十九章孟玲玲孤独朝阳区 金局长话外有余音

半年来,孟玲玲不见金局长与她有过往的任何亲密,反而愈来愈加的疏远了。金局长来朝阳区的次数也逐渐的少了。更令玲玲心寒的是,金局长来了,也不再与她上床暧昧了,连那些甜蜜的言语也是很少的了,开口玲玲,闭口玲玲的,宝贝一词,已经好久不见从局长的嘴里说出来了。局长总是借故忙或身体疲劳,放下东西略坐片刻,就撒腿而走了。更多的是,东西一般由司机小魏送来,他露面的机会很少。有时候,金局长也在这里过夜,可他喝得醉醺醺的,倒头就睡,即使她撩拨他,金局长也是毫无反应,死猪一般。开始,她还以为局长真的是事多,操劳过度,就原谅了他。后来,慢慢的发现,她越是期待的急切,越是等不来局长。可是,她的心未灭,每天照样的打扮好自己,期待着局长的欢心和宠爱。期盼的门铃响后,开门迎来的依然是司机小魏。天天如此,等的她日落星升,鸡栖人静,心力交瘁,含泪上床,只有孤灯夜伴,锦衾裹体,蜷曲黎明。

孟玲玲心头忧虑的一件事总算是放下了,她那个贪得无厌的父亲从那次走了以后,再没有来打扰过她。母亲池翠翠也只是在电话里问几句,没有责怪的意思,好像自己真的是已经嫁出去的姑娘了,并不在他们的关心范围内。她很是感伤,为什么嫁出去的女儿,就成了父母泼出去的水呢?她实在耐不住孤独的凄凉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忍耐已经超出了限度,就有了走出去的打算#糊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工作,就准备着去上班了。

孟玲玲在等待着局长的再来,她会坦白的告诉他,我要上班#糊又想到局长的不来关照自己,是不是她们的秘密被夫人发现了呢?夫人一定看的很紧,可能是局长一时脱不了身的缘故。局长有局长的难处,她还是原谅了他!

已经是阳历八月的天气了,新的学期开始了。玲玲上班的念头再一次萌生。独守空房的苦头她完全尝够了,再不能这样下去了,否则她会憋疯的#糊像一只囚禁于笼子中的鸟,有了飞翔蓝天的**,而且是如此的强烈!

一天上午,金局长终于来了。然而使玲玲大吃一惊的是,她发现局长的脸色很不好看,她看着他的表情,把她想要说的话,全埋藏在肚里吐不出去。断断续续的谈话,玲玲已经听出了局长的话音,局长希望她走出去,当然理由是充分的,话却是含蓄的。

玲玲很是知趣,也不敢靠近局长,像一只听话的小羊羔,坐在局长的旁边。局长的冷淡和对爱情的只字不提,叫她十分的伤心。她感到精神的失落和思想的困顿,她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冷遇,她用惊疑的目光审视着局长的变化,企图从局长的身上发现的什么,也好作为局长变化的理由,但是她没有找到,她失望又悲伤的坐在那里,痴痴的发呆!

局长在和她的谈话里开始提及一些“年轻人就应该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事业,这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的话题了。他给她讲大道理了,讲怎样的人生才是有趣的,并说起了有关房子的事情,东一句西一句,在她听来很乱,理不出一个头绪。但她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局长要撵她走了,只是没有明说,她想这是一种暗示。

局长说完这些大话之后,脸色一下子就转晴了,和以前一样的和蔼可亲,又开始关心她的生活了。但他只是出于一个长者的身份,对下辈的关心罢了。好像两个人从未发生过什么越轨的事情一样。平静的像无风的海面!

“叔叔,好久不来。好不容易来一回,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吗?”

“玲玲,你想想我说的不对吗?我是对你的关心和爱护,你也要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你还年轻!”

“难道叔叔忘记了我们的恩爱,忘记了我们的日夜相处吗?”玲玲终于大着胆子质问局长了。

“玲玲,别说傻话了,那些都已经成为过去了,让你的生活重新开始吧,难道这样不好吗?”

“叔叔是不是有点厌烦玲玲了,不想要我了?”

“玲玲啊,你想哪儿去了?我咋能讨厌你呢?说实话,我是爱你的,但我也是讲良心的,我不能因为爱你,而耽误了你的终身,你是个单纯的好姑娘,叔叔不能把你窝囊一辈子的!”

“你太绝情了,当时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现在你又要抛弃我,我是你的玩物,你想玩就玩,不想玩儿就扔在一旁,还说你有良心!”玲玲伤心的落泪了,她几乎认不出眼前的这个人了。

“玲玲别生气,也别耍小孩子脾气。叔叔是真心实意的,你想想,我这么大岁数了,不可能成为你终身的依托,再说,我今天是个官,能遮护住你,一旦明天卸了任,我也和别人一样的无能为力了。你没听说过,今日有官坐,明日没马骑的一句话吗?你咋连这个道理还不懂?”金局长说的是苦口婆心,孟玲玲哭的是伤心欲绝。

第十九章孟玲玲孤独朝阳区 金局长话外有余音(下)

金局长看看做不通玲玲的思想工作,而且惹得玲玲大为恼火又悲伤不已。就岔开了话题,把玲玲抱在怀里,为她擦着眼泪,像哄顺小孩子一样的哄顺着她。

“玲玲,乖,不哭,听话!你知道叔叔的心有多疼吗?”

“不听,不听,就不听!”

“好了,孩子,考虑考虑再说!不是咋着急的事情!你想通了就好了!”

局长也很是伤感,他也尝到了即将分离的痛苦,泪滴滴到了玲玲的脸上。

一个多小时的谈话,把局长累得身心疲惫。他也很是矛盾,思想斗争也很复杂,毕竟是恩爱过的女人,一下子放手,这是需要多大的决心和毅力啊!玲玲是人,而且是自己的情人。人言,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玲玲已经是为自己生育了一个孩子的女人了?就是一件使用过的东西,也不是说扔就随便扔的!痛苦在折磨着他的心!

她看看玲玲的情绪渐渐的稳定了,就把她放下,然后起身说:

“玲玲,我有事,要走了,你好好想想叔叔的话,再做决定也不迟!但不要伤心,更不用担忧,我会把你的一切都安排好的,保证让你满意!”

玲玲也没有留局长再坐一会儿,就任凭他出去。局长带着忧愁走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头有点发热,就跑到洗手间用凉水冲了一把脸,使自己冷静下来。她在回忆着局长的话,仔细揣摩着每一个字眼,觉得局长的话也不无道理。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玲玲懒洋洋的去开门,她对局长的盼望已经没有了,所以,对门铃的响声反应也不如以前强烈了。是司机小魏,小魏搬着一箱子东西,看来很是沉重的。她也没有过去帮忙,只是怏怏的等着小魏进来关门。

“玲玲姐,”一直以来,小魏都是这样称呼她的。“这是些杂七杂八的水果,局长各样给你挑来,让你尝尝鲜的,呵呵!”

“就放那儿吧,我的胃口不好,也不需要什么水果的!”她顺口回应了一句,“小魏,辛苦你了!你现在忙吗?如果不忙和我坐一会儿,行不?”

“行啊,局长吩咐过了,说,怕你一个人在家寂寞,让我陪你坐一会儿!”小魏也不客气,就主动坐到了沙发上。

“小魏,你今年多大了?给局长开车几年了?”她剥了一个桔子放在小魏的手里。

“我25岁了,开车5年了。”小魏笑着接住了桔子。

“你比我大,咋叫我姐呢?”

“嗯,这个,这个,我以为你比我大,就叫姐了。再说,你是局长的人,我也的叫你姐了。呵呵呵呵”

“你觉得你这份工作好吗?成天忙忙碌碌的有意思吗?”

“有啊,太有意思了#轰然挣钱不多,每月1200元。可起码每天忙忙碌碌的有事做,总比坐在家里闲着强,觉得生活很是充实!”

“说的也是,其实一个人成天无所事事,是很不舒服的,找点事干,也就不无聊了!”

“对啊,姐,有事做,觉得时间过得也快,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要是没事干,明了黑了的,多没意思!”

“你和姐想到一块去了,”玲玲微笑着说,“人是动物,动物就得动。你说呢?”

“嗯,姐,你还挺有文化的,说话这么风趣。”

“有啥文化呢,从别人嘴里听来的。初中没毕业就失学了,大字不识几个!”

“和我一样,上到初三就不想再上了,把我爹气的,拿着棒子追着打我,我跑得三天没敢回家。后来,我爹看看我不是读书的料,也就放弃了。后来,我就跟着一个师傅学了三年的开车,回来就给局长开车了,咱就这命!”小魏说的是有声有色,神采飞扬。把玲玲逗得直笑。

“呵呵呵呵”小魏的话把玲玲逗得直笑,“看来,你小时候是很淘气的!”

“是啊,我一看见书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就头疼,望见学校的大门就发愁。我当时是跑校生,回家吃晚饭,就早早的去上学了,其实,那是上学,就在野地里玩耍,下学的时候,就又回家吃饭了。家里边还认为我每天在学校。玲玲姐,你说那一天十二三个小时的功课,比我还高的作业,我实在是吃不消!”

“也是的。每天的起早贪黑,连个玩耍的时间也没有,真是折磨人!我也是看见那憋得头大了题目,就心烦意乱,后来也就退学了!”

两个年轻人聊得很是投机,说说笑笑,玲玲开心极了。小魏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她忽然又想起了与张晓宇相处的日子。

她趴在了窗口,感觉今天的太阳分外的明媚,温暖人心。

第二十章无义婆赶走樱桃女 无情父再发女儿财

玲玲打算要离开这个地方,去过自己的生活,主意已经拿定。等局长来了,就坦率的告诉他。她开始打理自己的东西了,把该拿走的拿走,该留下的留下。一切整理的头头是道,打点得整整齐齐。玲玲可不是那种前脚走人,背后被戳脊梁骨的人。她要把美好的印象留在她走过的每一个地方,给接触过她的人都留有念想。正当玲玲忙碌的不顾头不顾尾的时候,手机短信的铃声响了。

玲玲翻开一看,是局长发来的:“有什么需要的,我会打发小魏送去,你不必考虑。如果有人问起房子的事,你就说是你租我的,每月200元钱,房租等年底一并结算,看完删掉!切记,勿忘!”

玲玲仔细揣摩着短信的内容,反反复复念了几遍,知道事情已经暴露,这是局长给她的暗示。局长是从来也没有给她发过类似的短信的,即使出差也是温馨的问候和关切。她的心在突突的跳,有些慌张,不知什么样的大难要临头了,这是局长和她的约定,她想的头都大了,可就是想不出将要发生的事情!但她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保护住局长#糊开始仔细搜索局长留有的东西,把对局长的有怀疑的东西,哪怕是一张纸条或者是局长用过的洗漱用具,该藏的藏起来,该毁的就毁掉,不能留下任何有线索的东西,让别人抓住把柄!

果然,门铃响了,玲玲抖抖颤颤的开了门,进来两个警察。一个守护在门口,一个说明了身份,在房间里看了一遍。然后问了玲玲关于住房的事,做了一些笔录,就走了。玲玲背靠着门,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担心局长出事了!

玲玲准备出去找到局长,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情,问个明白。可又想想到哪里去找呢?她惆怅不堪,无计可施。突然想起了小魏,“对,给小魏发个短信,不就明白了!”

不一会,小魏回短信了:“没事的,放心!局长很安全!”

玲玲的心总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但她的警惕更高了,她不能坏了局长的大事!听说局长这几天出差了,到底是真是假,她的心还是悬着的!

九月的一天,约莫是十点多钟,门铃响了。玲玲从沙发上蹦起来,疑疑惑惑的走到门前,轻轻拉开门,大叫一声:“叔叔,……”旋即她看见背后站着的是夫人,她的嘴马上紧闭,一下子惊呆了。

韩雅静用冷如刀子的眼光看着玲玲,面孔上勉强着笑容,“玲玲,咋不欢迎我吗?”

玲玲平静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欢迎,欢迎,没,没,没想到夫人会,会。突然来到……”她迅速瞟了局长一眼,局长马上把眼珠子挪到了别处,并轻微咳嗽了两声,作为对玲玲的暗示。竟然一言不发的靠在沙发头上,拿起一个苹果在手中转来转去。

韩雅静在房间里东瞅瞅,西瞧瞧,转悠来转悠去,转的玲玲的心也跟着转过来转过去。生怕夫人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她已经经历了一次警察的检查,看来这一次比警察更厉害,警察找不到证据是可以骗过去的,而夫人是骗不过去的,她的眼比警察还犀利,像猫头鹰的眼闪着凶狠的光!

韩雅静终于坐下来了,她马上变的和蔼起来,笑着对玲玲说:“玲玲,住的惯吗?来,坐我身边,好久不见了,果然出脱的美人一般了,怪不得叔叔迷的神魂颠倒似的!”说着,把玲玲拉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没,没,没有啊,夫人听到闲话了!”

“我都知道了,孩子,你就别隐瞒了,我不会怪你的!今儿,我是来救你出去的,不是兴师问罪的!”

“叔叔,收我房钱的,只是年底才结算的!”

“都是假的,孩子,收啥房钱,我是清楚的!看你的眼睛都在说着真话,”韩雅静顿了顿说,“玲玲,看在你伺候我几年的份上,我不会怪你的,你放心,怪也只能怪那个吃腥的猫!”掉头看了局长一眼。

局长心不在焉的继续玩弄他手中的苹果。

“这房子不能住了,你是知道的,纪检委的人已经来过了,我的抓紧卖掉,要不你叔叔就成了**的典型了。但我也不会亏待你的,”说着,从怀里的包里,掏出一个房本,“这是给你的安生之所,你看看,归你了!”

玲玲看着这个红皮的本子,翻开首页,赫然印着:户主,孟玲玲。地址是:清宁小区三幢四单元五层8号。

“这是钥匙,”夫人把一串钥匙交给了玲玲。“房里都装璜好了,跟这里的装饰完全一样,都是上好的材料,你放心,我不会欺骗你的!”

孟玲玲简直看的眼睛都花了,心里思忖,他们咋想的这么周到呢?我是一个夺了夫人爱的女人,为什么夫人又这样对待我呢?

“夫人,我是有罪的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却反而这样对待我,我有些接受不了!”

“我的丈夫毁了你的青春,你想想他犯下了多大的罪!而你不仅不嗔怪,还在极力的保护他,就你的这份情,我也是领不尽的!给你几个小钱,是应该的,你收下吧!好孩子!”

玲玲被感动的泪流满面,就点点头说:“听从夫人安排,我没话可说了!”

夫人又拿出一张支票,递到玲玲的手上,说:“这是5万安家费,有些不周不备的,你自己拿钱好好整理一下,我就不操心了,行不?”

“嗯,”天真的玲玲感激的点点头,连一句谢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安顿安顿,明天就搬回你的新居,然后去安心上班吧!学校我也联系好了,你去就是了,校长会安排好你的工作的!”

孟玲玲在一阵的爱抚和安慰下,第二天,便在朝阳区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独自睡在清宁区的房间里,在思想着离开的全部过程,她似有所悟,金局长不动声色,没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轻松的打发了,像打发一个乞丐一样的容易。她忽然想到了夫人的狡诈与老辣,原来一切都是圈套,包括什么警察或者如夫人说的纪检委,都是假的!幸亏,局长还很好,给她安排了一个豪华的祝葫,还算是比较满意!

第二十章无义婆赶走樱桃女 无情父再发女儿财(下)

孟玲玲好久没回家了,现在自己也解脱了,是该回家看看了。明天是礼拜六,正好回家。

母女二人有一年没见面了,那种母女深情一下子就暴发出来了,两个人是抱头大哭,生离犹如死别。孟金堂坐在一旁也跟着流泪。一家三口,又是激动又是悲哀,相互诉说着离别之苦,思念之情。只有不太懂事的双喜愣睁眼,傻乎乎的看着他们,嘴里吃着姐姐买回的零食。哭罢之后,自是一场欢喜。

池翠翠发现女儿脸色很是不好看,苍白的像一张纸,心疼的摸摸这儿,摸摸那儿,眼泪汪汪的。玲玲也发现母亲这一年来苍老了许多,皱纹增添了许多,头发也白的不少。又互相心疼了一番,才把各自的感情平静下来。然后,便是准备中午的饭菜……

夜已经很深了,一家人还没有睡觉,围坐在一起。玲玲在父母的诱导下,哭诉着自己的经历。她仿佛是从阴暗的魔窟里钻出来一般,虽然受着百般的宠爱,但后来的寂寞和孤苦伤透了她的心。她没有责怪那些伤害她的人,只是后悔自己太年轻,见过的世面太狭窄,是天真酿造的苦果。她尤为伤痛的是那段突然断弦的感情,她对局长直到现在还情有独钟。

孟金堂倒不管感情不感情的,他气愤的是,金局长那么几个钱就把女儿给打发了,连我这个当父亲的也不通知一声,他姓金的占了便宜,还卖了乖#蝴牙咬得叭叭响,心里说:“姓金的,老子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孟金堂自从那次得了金局长那么多钱后,高兴的一夜一夜睡不着觉。他认为,人干什么怕啥,只要能挣回钱来,什么事都可以做的。一个女儿家,又没有穆桂英的能耐,嫁谁不一样,只要给钱,管他是猫还是鼠。所以,他对玲玲和金局长的私情,并不在意,而且还以为是一件好事,攀上了上层人物,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曾经为自己描绘了一副潘仁美的美丽画像。现在,华丽的肥皂泡一下子破裂了,岂能不惹得他大动肝火呢?他决定等玲玲走了以后,上门找金局长好好算算账!“狗日的,老子不会让你白糟蹋女儿的!”此话在心里藏着,他不能让女儿知道,他知道,女儿是决不允许他胡来的!

这天是星期三,孟金堂借口买农具,骗过老婆就进了城。这一次,他没有去金局长家,是直接找到了局长的单位,在办公室里见到了局长。他怒气冲冲,两只豹子般的大眼睛充满了血丝,虎视眈眈的瞪着金局长。金局长一看,来者不善。知道事情不好,就强装笑颜,站起身,请孟金堂就坐。孟金堂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局长的位子上。

此时,正好小魏进来,小魏看看情势不对,就笑着说:

“大伯,这里是单位,大吵大闹的影响不好,我们能不能出去谈谈?”

孟金堂上次得到了好处,他也清楚在这里是谈不成的,就愤愤的说:“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难道我怕你们不成?”

于是三人坐车来到了第一次商谈的那个宾馆,还是那个房间。孟金堂坐下后,正要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金局长开口了:“大哥,什么也别说了,有什么要求您就提吧!废话是没用的!”

孟金堂心里暗暗高兴,这倒是个痛快人啊!“你不能像打发讨吃子一样,打发了我女儿吧!我问你,5万块钱,就能买到一个姑娘的贞洁?你也太会占便宜了吧!”

“大哥,我还给了她一套房子呢?价值就30多万,玲玲没和您说?”

“说了,房子只是个住的,那今后的吃喝穿戴,看病什么的,谁管?你说5万能维持几天?滴水是不能解渴的!”

“她还有工资,每月就2000多,也够她一人用的了!”

“就那点破工资,连我一亩菜青椒还不值,能做个啥?你别和我讨价还价了,说说咋办吧!是上法庭,还是私下解决,你选择!”孟金堂硬的像一块铁。

“大伯,我看这样吧,”小魏插话了,“咱们还是私下解决的好,这样也不伤和气!这次一次性解决了,也别麻烦您老再跑腿子了!”

“我不怕麻烦,为女儿讨公道,我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就是死也心甘情愿!”

“好了,不说这些气话了,”金局长给小魏使了眼色,“大哥,您稍坐一会,我和小魏有几句话说说!马上回来!”

“你们说去吧,还怕你跑了不成?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孟金堂嘴上这么说,还真的怕他们跑了,所以,就提前用大话揪住。

金魏二人走了后,孟金堂看着桌上的一盒子“大中华”,就想装进兜里,可想想又不行,就灵机一动,抽出了一多半的零根,装入自己的衣兜。剩下的仍放在桌上,自己继续抽。

约莫两根烟的工夫,二人就回来了。

小魏问:“大伯,让您久等了,您就说个数吧!”

“嗯,嗯,”其实孟金堂心里也没数,白捡的果子还嫌多少?“你们看给多少?”

“我看就10万吧,加上上几次的就不少了,您说呢?”小魏说。

“再加点,现在的十来万有啥哩?跟以前的100快一样!”孟金堂还嫌少。

“再加三千,咋样?”小魏看看孟金堂还不松口,就劝道,“不少了,大伯,金局长也没多少钱,您已经拿走那么多了,他也是没办法的?”

“好了,我这人痛快,还按上次,15万,一分也不能少,少了不干!”孟金堂一口咬定。

“不过,得写个一次性结算的证明,您看咋样?”局长说话了。

“写就写,还怕我再来赖你不成?这一次就算是了结了!”

孟金堂拿过局长预先写好文约,看也没看一眼,就歪歪扭扭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他为什么不看文约写的是什么呢?他也看了,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他认不得几个,看了也是白看!到底写的是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

等到局长也签了字,按了手指头,收起了文约后,孟金堂卷起了钱,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宾馆,赶回家的车去了!

孟金堂和小魏发出一阵爽快的笑声。二人齐声骂道:“真是一头蠢驴!”

第二十一章夜黑风大玲玲惊心 事出有因局长烦闷

孟玲玲在极度的苦恼中,不害怕任何的危险。她已经的冒过险的人了,独自一人在院子里徘徊了几圈,就又漫步走到了花园。她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眼泪不断的流出眼眶,她甚至连说话都有点沙哑了,嗓音也颤抖了起来。她发现自己完全的变了,变的有点心狠和无情!

但是金局长的阴影她还是抹不掉,她又在想他了,想他的好,想他的关爱和体贴。她在焦虑的忧愁中,度着夜的时光。

窗外黑的像一口倒扣的锅,凄风惨惨,不知谁家放在院里的磁盘被摔了个粉碎,那惊心的声音,把玲玲吓得用被子蒙着头。又一声“咣当”,震得她肉跳心颤。她藏在被子里,气也透不过来。心想,这样下去自己会憋死的,就索性从被子里钻出来,看看这夜的黑风到底能把她咋样?她的胆子终于大了起来。

她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心情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洁白的墙上,一个含笑吐媚的女子,带嗔的眸子透出嘲弄的微笑,一个俊伟的男人伸出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搂着她的腰,回头的一笑,似乎在说:“爱在终身,是一时一刻的守候!”

玲玲看着挂幅,嫉妒的火焰速刻燃烧起来。“你们在嘲弄我!”就拿起一个苹果狠狠的向那幅画扔去。苹果从墙壁上反弹回来,滚了几滚,在她的脚下停了下来。她又一伸脚将苹果踢到了花盆旁边。那是一盆洁白的雪莲花,玲玲的目光落在了雪莲花的花叶上。这是她最喜爱的花,是从朝阳区搬来的。她曾经以此自喻自己的美丽和纯洁。今晚看来,好像这雪莲花也在羞涩她的落魄和无人关护。她气愤愤的对雪莲花说:“有啥好笑的,明天没人理你,你和我一样!”

一阵刺耳的声音,再次把她陷入了惊恐的状态。她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定了定神,站起来,侧着耳朵,倒要听听这声音到底来自哪里?或者对她想干什么?可是,一点也没有听到,等了一阵还是没有#糊继续坐下来,注目着房间的每一个能够引发她联想的物件或者墙上的斑点。

冰柜的嗡嗡声,沉重而苦闷,仿佛一个老翁在哭泣。她想起了在金局长家见到的那个老头儿,年龄大约七十岁,满头的白发,沧桑的脸上布满了皱褶,是一个标本式的农民形象。这个老头儿至今在她的大脑中不仅没有磨灭,而且印象还是那么的深刻!

那是一个中午,玲玲、局长和夫人正在吃饭,忽然,有人敲门,玲玲开了门,进来一个老者。说是,金局长的亲戚。

这位老人进了屋后,就憨憨的一咧嘴,在笨拙的介绍着自己,通过各种关系认定金局长就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按辈分,金局长叫他表叔。

韩雅静也不怎么客气,就说:“这样的亲戚太多了,要是去攀,我看能编一个军。”

“我是有事,确实需要你们的帮忙,要不我也不会打扰你们的!亲戚肯定是亲戚,要不我也不敢冒充的!”老头说的很是诚恳。

“不管怎样,既然找上门来,我就不会慢待的。表叔有啥事你就直说吧!”局长开口了。

“唉唉,”老头很是激动,“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村里铺水泥路,我的小儿子就和人家铺路的领工打起来了,结果,领工的住进了医院。我的儿子也被抓进去了。”老头说着,就泪水纵横了。

“是啥原因就打起来了?”局长问。

“说来也不能尽怪我的儿子。那天,铺路铺到了我家的门前,我那门口有点高,孩子就铲了人家几铁锹水泥,意思是铺铺门前的台子,好方便出入。可是,那个监工的过来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脚,我的孩子正在崛起屁股铲水泥,根本就没看见背后有人,就被踏倒在水泥堆里。我孩子当时就很是生气,翻起身来,就也把那人按倒在了水泥里。就这样,我的孩子被抓走了。我哭诉无门,只好求你帮帮忙,把孩子救出来!”

“就为这点事,怎么可能呢?是他们先打的人,咋就抓你的孩子?”

“听说,包铺路的工头是县里一个领导的弟弟。姓什么,对姓王,叫王成强!”

“奥,我明白了。表叔,不是我说你,你惹谁都行,咋偏在老虎屁股捉虱子!那王成强是啥人?包括我见了他都畏惧三分!”局长真是为难了。

“我哪能知道呢?出事后,才听人说的。我给人家医疗费,人家开始说不行。后来经人说合,人家要八万块钱。你说,我哪来的这么多啊!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所以,就来找你,你看能不能让人家少要点?我这孩子还没娶媳妇呢?要是给人家一下子这么多钱,我的老命就是赔进去也赔不起人家啊!再说,领工的就是滚了一身水泥,我的孩子根本就没打他,可人家说是头疼头晕!”

老头子把冤枉全部向局长诉说了出来。金局长考虑了一会儿说:“其实,我跟人家这个单位也没啥来往,只是肤浅的认识。话我倒是能帮你说,具体有没有结果,我也拿不准!”

老头子听到这句话,已经高兴得千恩万谢了。

“你先回家吧!下午我就去给你说说。放心吧,我一定会去的!”金局长保证的说。

老人走了,玲玲看着他下楼梯时的蹒跚步子,不由得一阵的心酸。她为老人的命运而叹息,也为社会的不公而愠怒。

她忽然觉得自己和那位老人的命运又有什么区别呢?半月后,老人来感谢局长了,拿着好些土特产。泪水横流的诉说着事情的结局。

“我的孩子在那里呆了半个月出来了,我给了人家五万元钱。谢谢你了!人家说要不是你说情,我的孩子得被判刑,至少二年。”

“嗯,嗯,嗯,”局长脸色不太好看,他知道老头子是真心的。然而,他却感到了一种羞辱和卑鄙,一种欺骗愚者,无能人和老辈的残忍和无耻!

玲玲回想着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的可悲形象,嘴角掠过一丝鄙夷的耻笑。她瞧不起他,恨他,甚至为自己的突然离开而不被继续纠缠而庆幸,一种脱离了羁绊的庆幸!

第二十一章 夜黑风大玲玲惊心 事出有因局长烦闷(下)

时间快要十点

半了,仅差那么一点点。玲玲借着窗缝向外望了望,窗外的风好像也小了,中天一片的漆黑,只有南边的天际,露出了几颗星星。玲玲的情绪渐渐的稳定下来了,她也有点疲困眼涩,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上床休息。

就在此时,门铃响了。是谁半夜来家,敲门?玲玲有些害怕,疑惑顿生。她没有回应,可是门铃又响了,来者似乎很有礼貌,按响了,就等着,隔一会儿才又按。她想想也不一定是坏人,坏人是不会这样客气的。于是,她就开始问话:

“谁?这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她有点结巴。

“玲玲,是我,我是叔叔!”金局长来了。

玲玲的心一下子放坦了。

她想,他来干什么?这半夜敲门好事不多。

“我睡了,有事明天再说不迟!你走吧!”

“玲玲,真的是我,我有话要和你说,你就开开门吧!”局长在哀求着。

孟玲玲想想他进来也无妨,他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就犹豫了一会儿说:“进来吧!”

金局长满脸的沮丧,在明亮的灯光下,也没有往日一点的亮光。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像一个被追逐的丧魂落魄的逃犯,灰溜溜的,没一点精神!

“你半夜来我这儿,有啥事吗?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可能忘了吧?”玲玲的态度很是冷淡。

“这,我知道。可我心里有话,憋得慌,没个诉说的地方,只好找你,说说心里的郁闷!”

“奥,你是人上人,谁敢惹你,那些人巴结还来不及呢?再说,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和我说有啥用?”玲玲语气生硬,言语含着嘲讽。

“玲玲,别这样奚落我好不好?我是真心的,真的认为只有你才是理解我的!”

“那就说吧,说完了好走!我想休息了!”

“好,好,好。我把心中的不快和你说完就走。玲玲,你的心思我理解,可我总觉得和你说说心里就痛快了!”

“你今天到底咋了?”玲玲看着局长落魄的样子,也就有点不忍心再刺激他了。“遇到啥不愉快的事情了?说说,我听听,好吗?别憋在心里了,好不好?”

“你还记得当年来我家的那个亲戚吗?是个老头子,一头的白发,”他怕玲玲回忆不起来,“他的儿子打架,被关了进去!”

“嗯,记得,怎么了?”

“那位老头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还不是因为那件事!”

“你不是个说情处理好了吗?再说,那么大岁数了,死也是正常的!”

“这,你就不懂了。我当时只是和领工的下属说了一句,说那个老头子家里很穷,你们不要硬逼他。其实,什么半个月牢房,纯属他妈的无法无天,那个孩子根本就没犯法,那个领工的依权仗势,简直是欺负穷人。”局长表现的异常激动,好像失去了理智。

“老头子花了五万元的冤枉钱,他的儿子还被关了半个月。老头子的钱大多数是借来的。据另一个亲戚说,老头子从那以后,就忧郁成病,卧床不起,就在一年前死去了!”

“啊!你竟然那样对待一个无辜的老人,还什么亲戚?”玲玲的眼里喷着愤怒的火焰。

“玲玲,别这样看着我,我看着你的眼睛有点害怕。我确实不是人,我连一个亲戚都不去维护,你说我还是人吗?”

“那你这么晚了,来我家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也是也不是的。我是想和你诉诉我自己心中的苦!”

“你有啥苦?是那位老人苦了。再说,有苦和夫人诉去,和我诉有啥必要?”

“玲玲,别这样冷言冷语的,我就是因为信任你,才半夜来的,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对你做出什么的!”

“我还怕你什么呢?贞操都被你剥夺了,我已经是一个在你眼中不值半文的人了,还怕你杀了我不成!”她顿了顿说,“死了,也就好了,一切都解脱了!”

“不是的,玲玲,你要是不想听,我就走了!”局长说着站起了身。

“还是坐下说吧,省得我一个人寂寞,睡不着!”玲玲给局长端过了一杯茶。

“我是说韩雅静!”局长的牙关咬得紧紧的。

“夫人怎么了?她不是深爱着你吗?”

“她爱我,那是假的。她是爱我的钱,用我的钱去养活一个基督教徒!”

孟玲玲大吃了一惊。她知道夫人回娘家只是为家庭的平安祈祷的,怎么会和一个和尚好上呢?

“你不信吧,这是真的,我不会随便把一个绿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的!更不会随便玷污夫人的清白的!哪有什么和尚,是一个基督教徒!”局长说的是那样的认真。

“夫人咋能这样呢?你是不是弄错了,她那么的高贵,怎么和一个基督教徒?不可思议!”

“也许是我黑钱收的太多了,报应啊!我听一个人悄悄告诉我的。前天,我就偷偷的跟了去,果然,发现韩雅静和那个和尚半夜在厢房,搞那个动作。当时,我真想冲进去,掐死她们,可我没有勇气啊!只好含羞而退!”

金局长突然对玲玲说:“玲玲,你说我这个表面威严的人,内心是多么的懦弱啊!我有苦无处诉,有屈没处喊,只好来和你说说!你最理解我!你的真诚感动了我这个没有良心的人。”局长的眼泪在不断的流着。玲玲为他亲自擦了眼泪。

金局长就大着胆子把脸靠近了玲玲的胳膊,并且握住了玲玲的手。他只是在寻求一种依托,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快乐,更没有暴露出任何的感情。他在玲玲的美丽,优雅,娇艳面前却显得无动于衷。只是仇恨的在这个心灵纯洁的女子面前发泄着牢骚!

孟玲玲的情绪也是很不好,她像安慰一个失落人一样,让局长靠着,把手伸给他,任凭局长随便的握着。在这以前她只是痛恨局长,现在却猛然的同情起来,感觉到局长和自己一样的可怜,一样的需要关护和照顾。

“一个受过伤害的人,才能体谅出另一个受过伤害的人的痛苦。你今天终于觉醒了。夫人伤害了你,你委屈,你抱怨,而我呢?心中的苦又该像谁诉说呢?”

“我承认我是伤害过你的,可我没有伤害过我的夫人,她不该这样对我!”

“嘿嘿,你在外鬼混,夫人独守空房,她还有精力,她需要男人,可你满足她了吗?她的精神是空虚的,所以,她去寻找自己的需要,也是理所当然的。”

“是啊!玲玲,还是你了解女人,这方面,我确实对不起夫人。我理解了,就让报应来折磨我吧!谢谢你接待我!我走了,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别忙,再聊一会!”

局长和玲玲又聊了一会,就和玲玲告别了,并表示不再来打扰她。玲玲目送局长走进了昏暗的楼梯!心里一阵的凄然若失。

第二十二章金局长怒读匿名信 基督主温情韩雅静

将近午夜,金局长才从网上下来。这是他近几年来的习惯,每天晚上,都要把新闻重复的看几次,然后便是打游戏,当然,他是不会那些大型游戏的,主要是下象棋。他可下得火了,一连就是几个小时,而且全神贯注。真正应了,学会下棋,不嫌饭迟的那句古话了。他已经是高手了,很难找到与自己匹敌的对象了。

要是韩雅静在家,还在耳边叨叨着让他休息,他也最多下棋下到晚上的十一点钟。若是夫人不在,他可就自由放任了,有时候下到凌晨的两三点左右。直到腰酸痛困,两眼皮打架才肯罢休!

今晚又是一个一人的世界,夫人上午已经回娘家去了。当然,他的上网就没有任何约束了。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他还在继续着他的思路,急得他满头的大汗,可一连几盘总是被对方战败。他真是黔驴技穷了,就有点厌战的情绪了。于是,他就站起来,无聊的在地上踱来踱去,寂寞得看看这儿,看看那儿。他走到了玲玲住过的房间,忽然,一种失落的悲痛像阴云一样,笼罩了他的心头。他还真的想她了,玲玲亲切的柔语又在耳边回环。

“叔叔,别这样,我还是没出门的闺女!”

“我爱你,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像只小羊羔一样的温柔!”

他的回忆是短暂的,他马上离开了房门,回到了客厅的中央,他不愿意让不愉快影响他下棋的思绪。他又走到了夫人房间的门口,情绪更是紊乱。

“这个贱女人难道又去找那个教徒了吗?”

夫人的房门牙着缝,他就随手推开,走了进去。他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他紧紧抓着夫人的手,夫人兴奋得涨红着脸,两只美丽的眼睛又黑又圆又亮又水,就像是熟透了的吐鲁番的葡萄,在调皮的眨巴着眼睛。

他对她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城里人了,没有任何力量能够破坏我们的幸福!”

“嗯,”她点点头,“这是我们努力的结果!”

“我们能够从一个贫穷的乡下走到城里,确实是不容易的一件事啊!”局长在感慨着。

“是啊!我们得好好珍惜!”

他抬头看看四周,也看看夫人的卧床。他为夫人对她的背叛确实有点生气,然而,他原谅了她,他知道也许是夫人一时的糊涂,她会自己回心转意的!

他看见夫人的床脚有一个信封掉在了地上,就随手捡了起来,信封面上没有任何手写的字迹。他在意不在意的坐在夫人的床边,掏出了信内的纸张。他看了开头,就有点浑身发抖,这封信沾满了泪痕,是出自夫人的手笔,他是认得夫人的笔体的,洒脱而大方,没有一点女人的扭捏,他一直很是欣赏夫人书写的汉字的,可现在这些遒劲的一撇一捺,就像一把把带血的刀,猛力的扎着他的心!

“你今天夜里接受了我,接受了对一个虔诚者孤独的慰藉。但我相信,你还是不了解我的苦衷,因为你没有了解到我心灵的深处。你疑惑的眼神,告诉我,或者在质问我,一个高贵的夫人,为何如此的去追求一个基督教徒的柔情,而且又是那样的执着。你可能以为我下贱,甚至没见过男人。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有一个很关心我,长得也很帅的丈夫,不过这是以前的事了,已经载入了历史。而现在的我,现在的我的丈夫,也已经把我们当年的感情抛到九霄云外了。

也许是主的旨意吧!也许是主在拯救我的灵魂吧!才使我接触了你,并爱上了你!我才为你牺牲了我的身体,牺牲了我的高贵,牺牲了我的灵魂,当然牺牲的不止是这些,比这还要多的多。

我在欺骗着我的丈夫,也许会得到主的惩罚,然而,我拥有了你的感情,使我无法解脱,你在替主做应该做的事情,主会保佑你的!

我在主的指引下,找到了自己的安慰。几年来,你一直对我这样,从没有变过心,我在你的面前得到了满足,找到了快乐,寻求到了一种信仰的价值!

请不要怀疑我,亲爱的,你的纠缠我是心领神会的,我在你的面前不会自命不凡,原来一切都是主的安排。是你告诉我的,是你把我从寂寞中拯救出来的。谢谢你的吻!”

金局长拿着信纸的手在颤抖,心在流血。愤怒的两眼喷着可怕的火。他的头发向上一竖一竖的,气满胸怀。咬着牙,恨恨的骂道:

“这个贱女人,如此卑鄙龌龊!竟敢站在老子的头上拉屎!老子不会饶恕你的!贱女人,贱女人!”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了,站起来,在地上盘旋了两圈,好像在寻找一个实物,把韩雅静狠狠的抽打一顿。

匿名信:

“夫人:

你的对主的真诚,昭然若揭。主对我们的行为已经认可。他原谅了我们的过错,又承认了我们的事实。半个月的分开,我如失去了魂魄的痛苦。我不会随便丢下我们的幸福!正如,你那天晚上说的那样,主给了我们精神的慰藉!我们不再是空虚的皮囊,我们有在主的呵护下的充实。

我看到你的匿名信,不要具名的好!这才是更为的纯真,这才解脱了生活对我们的冷漠和世人对我们的歧视,我们是愉快的,我们的快乐只有主露出了笑容,俗人的议论只是粗俗的孤陋寡闻。耶稣曾说过,能冲刷一切的除了眼泪,就是时间,以时间来推移感情,时间越长,冲突越淡,仿佛不断稀释的茶。就让我们来一起稀释生活的茶吧!”

金局长实在无法看下去了,痛苦的扭曲着脸形。他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和奚落,简直是要他的命。他的呼吸有点窒息,喘息着从床边退下,瘫软的坐到地上。但他的眼还是离不开那张纸,他要坚持读下去,否则,就不是他的性格。

第二十二章金局长怒读匿名信 基督主温情韩雅静(下)

金局长确实是一个忍耐性极高的人,他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最高的境界。他不管是听好话,还是听刺耳的话,都要听彻底了,才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或者给对方以回应的。官场上的那些人很是看重他这一点,都认为他的胸怀像江河一样宽广!

“这也许是你的丈夫所不能容忍的耻辱,他容忍也好,不容忍也好。他左右不了你的命运,单就这一点,你就很幸福了,何况你现在有一个真诚爱着你的人,我要让你感到受过风暴打击后,一场甘霖使你重新茁壮的喜悦!”

“放屁,简直是放狗屁,你是爱我夫人的钱,你爱一个比你大二十岁的女人,简直是放屁!你个伪君子,邪教的传播者,你麻痹了人类的灵魂后,还在大声的叫嚣卖弄自己的德行!”局长在竭斯底里的吼着,震得整个房间都摇晃起来了。

“伟大的主啊!我想到我爱你爱的有点疯狂,这是怎样的一种离奇啊!我也想不通,我怎么会钟情于一个比我大二十多岁的女人呢?这在别人的眼里是多么可悲的啊!”

这句话好像是专门回答金局长的提问的。他狠狠的把纸攥在手心里,仿佛在掐着惟静的脖子,“我要你死,你个混蛋,你去死吧!”

但他还是要坚持把余下的文字读完,因为局长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

“你要有耐心的把我的文字读完,这是我心的诉说,没有丝毫的伪装和欺骗,你把它装在心里,就像装着一个太阳一样的温暖和光明!请你宽恕我的罪过吧!我实在是再也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说法,来表达我的真心和对你的爱意!即使是死或者下地狱,或者我被绑在十字架上,受到烈火的焚烧,我也是甘心情愿的!我是含着眼泪把它写完的。我的中文学的不太好,只能用眼泪来拼凑了!如果有什么不当之处,敬请谅解吧!来吧,亲爱的朋友,明天的晚上月亮会更加的皎洁柔和!阿门!”

金局长哭了,哭得很是伤心,泪沾湿了夫人的床褥……

就在金局长痛苦的时候,在另一个很远的房间,却有着另一番的别致和独特。韩雅静在心满意足的享受着一种幸福和快乐!

韩雅静到来娘家,和父母说了几句话就去了普救寺,和那些信男信女聚在了一起。开始读念那些半懂不懂的基督经了。他们笑一阵哭一阵,笑的是那样的牵强,哭的却是那样的伤感。

张家庄的人对这些人很有看法,有的说,那些基督教徒都是些好吃懒做不待动的人;有的说,那是些人是些,想占便宜而又占不到便宜的人。说法是多种多样,总之,对那些信男信女没有好印象。而这些人也不能怪张家庄人说,他们也确实是这样,看看那些女人们,家不收拾,孩子也不好好关护,就是原来下地劳动的好手,也懒于劳作了。还要结伙筹钱一起吃饭。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几乎不贪红尘,听命于天主。

惟静教主成天混杂在这伙男女之间,犹如大观园的贾宝玉,接受着大家的爱护和崇拜!是女人堆里的稀有宝贝!尤其是有一点姿色的女人,把惟静宠爱的无法形容。

惟静教主特别的爱着韩雅静,其原因大致有三:一,韩雅静有太太的风范,含而不露,温文尔雅,别样的一番风味;二,韩雅静捐的钱比别人多,就是拔根毫毛也比别人的腰粗,而且很是慷慨;三,韩雅静的风情,不是一般女人具有的,那段性感的身材和勾魂摄魄的眼睛,尤其是肌肤的嫩白细腻和香水的味道,是那些农村女人所不能比拟的。

因此,韩雅静与惟静的夜夜寻欢,令那些村妇野人眼馋的滴血,可望而不可及。为此,她们也在模仿着韩雅静,该露的露出,不该露的包裹着,将自己粗糙发红或发黑的肌肤展示在太阳底下。也有几个和惟静好的,可床上的工夫令惟静扫兴,惟静本来就很高的兴致,在这些老土女人的粗暴动作里如同浇了水的火,一下子就熄灭了。惟静在她们身上根本就找不到像和韩雅静在一起的温柔和性感。所以,只有当韩雅静不在的时候,才在她们身上一时间的释放释放!

今晚是惟静和韩雅静半个月来的第一夜,那种久别的温情自然就不必细说。两个人在夜月朗照的窗帷下,倾诉着离别的真情。

“我对你的思念,已经到了不可饶恕的地步,我的脑子也不够使用了,找不到任何一种可以代替你的办法。”

“是我引诱了你,你还这么年轻,是我毁了你的青春,主是不会饶恕我的,到时候,我就得下地狱。”她动情的说,“就是下地狱我也不怕,我也不会后悔的。就是主惩罚我,我也不怕,因为我找到了第二次真爱!”

惟静其实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但自尊心也过分的严重,他特别需要一个对自己死了都要爱的女人,而且在危难的时候为自己做出牺牲的女人,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他崇拜韩雅静,尽管是一个太太,而又是一个执着于自己的情妇。他也很是欣赏她,欣赏他给他带来的快感,是任何力量都抵御不了的。

韩雅静陷入了爱情的疯狂里,她在尽情的品评着惟静给她带来的快感!惟静的每一个敏感的动作,都会使她兴奋不已,激情万丈。言语的挑逗,以使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实在无法脱离这种生活了,即使冒着被丈夫知道后,抛弃的痛苦,她依然对惟静置信不疑#糊像藤萝一样紧紧的附在惟静这堵厚实的墙壁上。

“满足我吧!不要再让我在空虚中生活,我害怕那种自欺欺人的日子!惟静,把我抱紧,抱得紧一点!”

“我不会再让你在那种阴闷里抑郁了。主会把你解救的。你会成为幸福的人的,我会为你付出全部!美丽的女人,你的漂亮,触动了我的每一根神经!”

惟静的聊聊数语,把韩雅静的眼泪再次催下,她在一种赞赏中,享受着做情妇超过了做妻子的爽快!

“我原来错了,我早已应该嫁给这样的男人,跟他过上这种快乐的生活!”

月亮还是那样的明亮,惟静厢房的窗户像洒了雪一样的白净。狂热的激情,已经使他们不感到夜深的凄凉。

第二十三章孟金堂奚落张大邦 池翠翠言激宋玉秀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场紧张的拼搏之后,渐渐的见了分晓,无垠的田野从它那宽阔的胸怀透着一股股悠悠的气息,河道上,坝子上犹如水一般的清明,露珠挂满了草木,也湿润了田埂,白色的烟霭在山脚下沉浮着,迟迟不回到山谷。阳光虽然明亮,却不再烫人的臂膀,显得是那样的柔和,澄清而飘渺。

又是一个秋天,人们又在进行着一场紧张的收割,那些褪了色的庄稼在闪着银辉的镰刀的嚓嚓声中,纷纷倒下。

孟金堂和池翠翠也和别人一样,起早贪黑的收割着自己一年来辛辛苦苦的成果。池翠翠抓住一把沉甸甸的谷穗,无不在赞赏着它的美。她望着自家的这块土地满是的金黄,在微风中起伏的波浪,心中不由得一阵阵的欢喜,尽管是汗水流的满面都是,邋遢得没有一点女人的模样,然而也掩饰不祝糊那内心的喜悦与激动。

池翠翠自然的没有丈夫的手头快了,二人同时从西地头割起,可是,孟金堂已经超过了她够三四丈远了。说这孟金堂还真是一个好劳动,别看他平时连步快走也没有,若要在自己的田地里干起活来的时候,一般的男人是比不了他的。他有的是力气!现在正逢秋风磨谷穗的时候,他知道得抓紧收割,要不夜风大了,谷子就会掉到地上,损失是不可估量的。因此,他也顾不上和老婆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埋头苦干,好大一阵子才略微抬起头伸伸腰,不过这只是短暂的一瞬。

他们的左边的一块玉米地,玉米长得茂密的像森林,爬在秸秆上的粗壮的棒子,露着金黄的大牙,仿佛咧嘴大笑的表情,一族红红的胡子,在风中抖动着,好像炫耀着的一面面小红旗。

这块地是池翠翠姑姑的女儿宋玉秀的。此时,宋玉秀正和她的丈夫张大邦在这里收割玉米。虽然是隔畔种地,两家都忙着,谁也顾不上和谁说话。况且,张大邦根本就不想和孟金堂说话,甚至是看也不想看孟金堂一眼。他嫌孟金堂不是人!

池翠翠在伸腰的时候,就瞅着玉米的间隙向宋玉秀望一眼。这个比她小十几岁的女人,长长的披发也打了发髻,用一块围巾包裹着,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服,纯粹的农妇装束,平时的俏丽全部收敛起来,为这秋收改容换装了。宋玉秀汗水也不顾的擦一把,在用力的扭着棒子,她的丈夫张大邦和她紧紧相跟着,也在不慌不忙的拧着棒子上的皮。两个人的手脚基本的一样的快。池翠翠看着他们,心中掠过一阵的喜悦。就又去低头干自己的活了。

大约是快要晌午的时候了,孟金堂和池翠翠准备收工回家。孟金堂在数着和老婆割倒的谷铺子。心里在估计着产量。池翠翠在地头收拾两个人脱下的外衣,安顿着回家。

正在他们准备起身的时候,池翠翠听到了宋玉秀的哭骂声,她先是一惊,然后越听越像是宋玉秀两口子在打架。就慌忙的走了过去。果然,宋玉秀正被张大邦骑在身上痛打。池翠翠看见自己的妹子挨打,大为恼火。人言,是亲的热如火。池翠翠怒从心头起,二话没说,乘着张大邦没有防备,拿起一根玉米杆,照着张大邦的腰部就是两下。张大邦感觉到了疼,回头一看是池翠翠,就从老婆身上跃起,站到了一边,池翠翠将表妹扶起,看着鼻青眼肿的表妹,心疼得流下了眼泪。此时,孟金堂也过来了,他倒没发脾气,只是走到了张大邦的跟前,嘻嘻笑着说:

“妹夫真是好样的,又把老婆打倒了!是条汉子!呵呵呵呵”

张大邦也是个毛驴脾气,虽然挨了池翠翠两玉米杆子,也并没有生池翠翠的气。可是听到这孟金堂的奚落就有点受不了。

“怎么,打倒了,我就是一条汉子,但我是打我的老婆,总比坑害别人强吧!”

“是啊,你说的倒也是,门槛大王都是这种想法,自己无能,没别的办法出气,只好拿老婆出气,我真是服了!”

这话说到了张大邦的心病上。张大邦气的咬牙攥拳,真想上前揍孟金堂两下,可他是绝对不敢动孟金堂一根指头的,他知道孟金堂的厉害,怕沾上了舔也舔不掉,于是,就强忍着。

说起这张大邦和老婆宋玉秀的打架可是平常的事,男人的脾气很暴,女人的性格也不好。宋玉秀的嘴就像刀子,骂起丈夫来没头没脸,什么话难听,什么话最脏,什么话最毒,她都会一股脑儿的倒出来,不管丈夫受得了,受不了,只要自己痛快就行。张大邦是个闷葫芦,很少言语,一旦被女人痛骂,先是忍着,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大打出手。宋玉秀也不示弱,即使打不过丈夫,也要硬拼。

日子长了,也可能习惯了。反正打完之后也就没事了,最多就是两三天谁也不理谁,那宋玉秀又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她虽然和丈夫经常打架,心里却是不计较的。每次都主动和丈夫说话,或者半夜把丈夫拉进自己的被窝。张大邦也是这样的,虽然女人的嘴头子不好,可是过光景倒是一把好手,把家里家外整治的是滴水不漏。光景过的也红红火火的!张大邦就这一点也就不太计较老婆,打归打,闹归闹,夫妻还是夫妻!是没有隔夜仇的!

宋玉秀和张大邦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很是称心如意的。长得都很俊秀,儿子像他爸壮实,女儿像她妈俊俏。两个孩子都已经上小学了,学习成绩也都很好,奖状贴了满满的一墙。

今天的打架其实也没个啥大的原因,就为了几句闲话。

宋玉秀拿着一个玉米棒子,对丈夫说:

“老公,你说咱这棒子有别人的大吗?”

“有,一样的品种!咱只是人家比咱少浇了一水,籽粒没有人家的结实!人家一袋子称一百多斤,咱最多也就是一百斤!”

“也是的。我当时让你多浇水,你就是不听,你猪脑子!这样损失就大了!”

丈夫听着女人的说话,就应答着说:“当时,隔畔王晓梅浇的时候,我说咱也浇,你怕我帮王晓梅的忙,就是不让,结果渠水轮走了,后来想浇也浇不上了!”

“王晓梅,王晓梅,你就记得她,要不是那个**,我早浇了!”女人听着王晓梅的名字就来气。

第二十三章孟金堂奚落张大邦 池翠翠言激宋玉秀(下)

这王晓梅可是村里的风流人物,花枝招展的,有点不正经。在村里的名誉可不好,人们说,她是世界上最不要脸的女人。一般女人是不会让自己的男人和她说话的。宋玉秀怕沾染上了丈夫,就有意让丈夫躲着她。

可那女人也真是不要脸到了几点,见了男人不知想说什么,少盐淡水的,没一点油花子。满是黑痣的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脂粉,眼睛画得蓝汪汪的,金丝发卷得羊羔毛一般,身材本来就矮小,再者,罗圈着两腿,腆着个大大的、肉肉的隆起的臀部,走起路来,肉鸡一般。其实男人们看见了就恶心,谁还沾染她呢?可她就是不自尊,见了个男人就打情骂俏,野话一大堆。

有一次张大邦和宋玉秀相跟着走在去地里的路上。正好遇见了王晓梅。王晓梅看见了张大邦就妖里妖气的喊着:

“大邦哥,等等我,给我拿拿东西!”

宋玉秀一听就来气,也就毫不客气的说:“夜里没男人,也来找你大邦哥帮忙吗?”

“那怕啥?大邦哥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嫂子你也别太霸道了,牙个床逢让俺也挤挤!”王晓梅故意气着宋玉秀。

“不和你这**说,怕玷污了俺!”

/> “俺还不想和你说哩!乌鸦嘴!”回头对张大邦说,“大邦哥,麻烦了就来找我,别闷着!俺得肚皮可厚着呢!”还挥挥手,来一个飞吻。

宋玉秀气的真想追上去打她两耳光,可王晓梅不等宋玉秀追到跟前,就八叉着两腿鸡飞一般的跑了。

现在张大邦又说起了王晓梅,宋玉秀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两个人为了这事,越吵越凶,最后还真的打起来了。

张大邦挨了池翠翠两棒子,腰还有点疼,但他不生池翠翠的气。他生气的是孟金堂冷言冷语的数落。宋玉秀借着孟金堂夫妇的呵护,也骂的更是难听了,更是毒辣了。

张大邦嘴唇发紫,浑身哆嗦。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就还了老婆一句:

“你去死吧!老子没你照样过,照样活!乌鸦嘴!”

“你就是盼我死,我死了你好和那个**过。你没门!做你的好梦去吧!老娘死了,怕你舒服了!”

两口子谁也不让谁,犹如见了血的斗鸡。其实,夫妻吵架是不用中间人劝说的,没有人看见或吵或打,过一阵子也就没事了。中间要是参合了别人,就会没完没了的,因为,谁也不想丢面子。事情坏就坏在池翠翠和孟金堂的参合。

池翠翠左劝右劝还是劝不住。就对张大邦说:

“你一个大男人,不能少说两句,还真的一句还一句。秀秀要是真的那样,看你咋过?”

“还是秀秀没志气,死给他看一个,让这小子好好受受罪,尝尝没有老婆的苦头!”孟金堂插了一句。

张大邦对池翠翠的话还是能够接受的,再说是大姨子,也得尊敬。可一听孟金堂的话,气就更大了。

“你让她去死,我就不信,没她活不了!”

张大邦为何对孟金堂如此的不尊不敬呢?原来就是为了现在这块地的地畔,孟金堂每年春季在拢田埂的时候,总要把地埂拢到张大邦的地里,多占张大邦一垄地。为此,两个人经常吵嘴,可是,张大邦闹不了孟金堂,自家地的亩数越来越少,三亩承包地现在只剩下二亩半了,其中的半亩就成了孟金堂的了。这且不说,张大邦去年在地畔种了一垄葵花,到了秋季,凡是葵花饼探在孟金堂地里的,全被孟金堂收割了。孟金堂的理由是,杆子长在你的地里,是你的,饼子长在我的地里是我的。孟金堂的死皮赖脸早在张大邦心中是满肚子的气,所以,对孟金堂的气是不打一处来。

“好,好,秀秀,你回去就死给他看,把那个家抛给他,看他怎样过?”池翠翠也是越说越气,就冲着宋玉秀激了一句。

“我看她没那心眼,死了倒也省事,不用一天天的诅咒我了!”张大邦又还了一句。其实这些话他们两口子吵架的时候,从来也没说过的。

宋玉秀嘴角吐着白沫,脸色苍白。手按着肚子,狠狠的斜了张大邦一眼,擦干了眼泪,说:

“好你个王八羔子的,你等着!老娘就死给你看!”说完,就推开池翠翠的手,自己走了。

这话谁也没有在意,以为是宋玉秀的一句气话,或者是为了好下台,专门吓唬张大邦的。

一场恶战就这样结束了。张大邦也不去理弄女人,自去发动三轮车。孟金堂夫妇也就起身回家。

池翠翠和孟金堂劳动了一天,也确实累了,稀里糊涂的吃了点晚饭,电视也顾不上看,就倒头酣睡了。

秋风在夜里显得更大了,刮得树叶满地都是。孟金堂房檐的一块塑料布发着鬼哭一般的呜呜声。池翠翠从梦中惊醒,心里一阵的害怕,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就伸手推了推丈夫。孟金堂听女人这么一说,也有点紧张,就坐了起来。他也不知这是什么声音,这样的古怪。就在两人惊疑之际,听得街门不知被什么拍的咚咚作响,随后便是大声的呼喊:

“金堂哥,快起来吧!张大邦家出事了!”

孟金堂和池翠翠更为的大惊,但风大声音是断断续续的,又听了一会儿。孟金堂断定是人在呼喊他。

“金堂哥,我是二润,快起来,张大邦家出事了!”

孟金堂和池翠翠这回听得十分的真切,而且声音也听出来了。

“奥,我一会儿就过去!”

“你快点啊!是大事,天大的事!”

池翠翠一下子懵了,她马上想到了宋玉秀,就结巴着和丈夫说:“是不是玉秀真的出事了?”

“可能,我看差不多!”

“我的妈呀,玉秀,我的好妹妹,你咋这样的糊涂啊!”池翠翠放声大哭。

“我说,你嚎啥丧哩,你瞎猜疑啥?先去看看再说,人家不死让你也是给嚎死!不吉利的东西!”

二人匆匆来到张大邦家,扒开众人一看,只见宋玉秀两眼上翻,黑睛全无,口吐白沫,肚腹就像翻江倒海的浪。张大邦告诉他们,在半个小时前喝了剧毒农药。

大家忙着往车上抬,准备进县医院抢救。当一切在紧急匆忙中准备就绪后,也该宋玉秀命绝,司机二润也不知是慌了手脚,也不知是天意作怪,就是发动不着车,等二润把车启动后,搂着宋玉秀的张大邦已经哭成了泪人,宋玉秀的三寸气不留一分,鼻翼冰凉冰凉,肚涨得像面鼓,没留一句话就撒手而去了。宋玉秀两个孩子的哭声,嚎叫声,摧残着善良人们的心。池翠翠哭的是站也站不起来……

从此,张大邦和孟金堂夫妇也结下了深仇大恨。

第二十四章金局长火烧西厢房 韩雅静吊丧普救寺

韩雅静与惟静的夜夜寻欢已经到了神魂痴迷的地步了。她只是一味的陶醉在那种自以为的幸福之中。根本就忘却了自己的丈夫,一连七天的行乐,已使她精力乏尽。她知道,自己不是三六十八的年轻时代了,是经不住男人的长时间的折腾的。这七天来,她感到疲困眼色,身子酸软,走起路来,还轻飘飘的,左晃右晃的。这种再也吃不消的感受,使她有点少之已逝,老之将至的慨叹。也为自己的开心过迟而悲哀至极!

岂不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韩雅静的丑事在娘家已经是人人皆知,家喻户晓了。绯闻在四处传播,流言像雨点一样到处飘洒。这就引起了好多女信徒家属的注意,有些女人在丈夫的呵斥下,也退了出去。然而,惟静虽然知道了是他和韩雅静私通的消息走漏后,带来的不良影响,却也因一时间的不能自拔只好装聋作哑。

有些人早已再次掏了金局长的耳朵,金局长看看收拾不住自己的老婆,又不好亲自出面阻拦。这种事,不同于一般的小事,风声大了,自己的面子就会丢尽的。他气愤的是,韩雅静越来越不像话,给脸不要,还自以为春风得意。他不能再让她猖狂下去了,他要制止她的不良行为,让她回心转意,重新做她的贤妻良母!

韩雅静回到家里,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空没空的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念她的经。对丈夫还是一如既往的温顺,对承福还是含辛茹苦的宠爱着。表现的恰到好处,无懈可击。不给丈夫留下一点可以抓住把柄的破绽。可当丈夫不在家的时候,就蒙头大睡,养精蓄锐。梦寐惟静,回味着新感觉带来的快乐!

金局长也在寻找着韩雅静的证据,他后悔的是不该将那几封匿名信撕毁,一把火烧掉。现在手中一点证据都没有,光凭几句流言蜚语,是不可随便认定的。人言,捉奸捉双,捉賳捉脏。自己既没有捉住韩雅静和惟静在一个床上鬼混,又没有找到他们厮混的证件,是很难使老婆低头认罪的。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韩雅静是绝对会矢口否认的。但事实就是事实,这一点是金局长亲眼看到过的,是铁证,但只是自己一人看到,再找不到第二个看到的人,这样的证据还是站不住脚跟的。

妒火和怒火在灼烧着局长的心#蝴有时候想,抛弃了她,干脆离婚,让她想干啥干啥去。要是这样做,不仅韩雅静不同意,就是承福这一关也是过不去的。再说承福已经没有了亲娘就够可怜的了,再要是失去了养母,承福这一辈子就只有悲伤伴随了,自己也便成了承福的千古罪人#蝴爱自己的孩子,她也爱这个孩子。于是,局长就想到了韩雅静对承福的好,是不亚于亲身母亲的,甚至超过了生母的溺爱。再者,自己的名声也会因此而毁坏,知情者说个公道话,不知情者就会说,自己另有所爱,抛弃原配。真是两难啊#蝴很是苦闷的思索着,感到这件事真是棘手,如抓着一个刺猬,手松了会跑掉,手紧了会刺伤!

但是,不能让韩雅静再这样的丢人败兴下去,这既是自己的不光彩,也是祖先的耻辱,局长是绝对不会容忍的。可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才妥当呢?如何才能彻底拆散他们,使他们至死不能再相见呢?他在构思着一条毒计!

连续几天来,金局长一直被老婆的问题缠绕着,思想一片的混乱,纷杂的如一团乱麻,理不出一点的头绪。找个人商量吧,可这样的事,又怎样和外人开得了口呢,那样不就是自取其辱吗?不行,主意得自己拿#蝴手中攥着一个桔子,由于一时的发狠,桔子就破碎在了手心,桔子水从指缝里慢慢的流了出来。这个被局长捏乱了桔子,给了他启发,在不声不响中破碎消失,不留下任何痕迹。他思索了好大一阵子,脸上便露出了阴险而又得意的笑容#蝴已经有了主意,而且策划的是如此的周密!

“跟着你的所谓的主,见鬼去吧,惟静,你会在这个世间永远的消失的!哈哈哈哈”他的狂笑,震得房间都颤抖着。

就在韩雅静回家后的第三天的晚上,正好是星期五,承福也过星期回来了。晚上,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吃着零食。金局长在温馨的和韩雅静说着笑话,说着局里的趣闻轶事,逗得韩雅静和承福直笑。一家人在快乐的聊着。

也就是在这天晚上,惟静喝完了茶,准备再做些法事,熟悉一下,明天的功课,好给教徒们讲《圣经》的段落,可是感觉眼皮困的慌,就靠着椅子想歇一歇,没想到刚一坐稳,就鼾声如雷,睡得死猪一般。寺里就他一人住着。

惟静在沉睡中,被浓烟呛醒,他睁开困涩的眼皮一看,大吃一惊。自己已经被包围在大火之中,他想站起来冲出去,可脚好像被什么绑着,动也不能动,他在慌乱中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一条大绳紧紧的捆绑在椅子上。嘴里填着一块棉纱似的东西。

火势越来越大,已经烧到了他坐下的椅子。这是一根房梁正好落在了自己的头顶,惟静当即就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被火烧醒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了。烈火在燃烧着他的身体,椅子也倒下了,他完全睡在了火海中,等待着火舌舔着他身上的每一处,……

人们在奋力的扑着大火,然而,黑天半夜的,龋寒很是不方便,所以救火的效率也很低,一桶水泼上去,也不见多大效果,真是杯水车薪。急得救火人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个劲的哀叹,跺脚。

天大亮的时候,火总算是扑灭了,普救寺的西厢房烧得是一片狼藉。信徒们费尽了力气,荡着满面的灰尘,终于从灰烬里找到了惟静的几节烧的焦黑的骨头,用红布包了,在信徒们一片唱诗与悟性祷告中,在“我家在天”的悲哀歌声中,装入了棺木!

谁也不知道这火是怎样起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的,只是个别救火者知道,是将近午夜发现火光的,才呼喊来救火的人的!

第二十四章金局长火烧西厢房 韩雅静吊丧普救寺(下)

韩雅静正在家中照着镜子,梳妆打扮。认真的描绘着自己的眉毛,涂抹着自己的嘴唇。电话响了,她顺手拿起了手机,是一个教友打来的。

“是韩夫人吗?我是兰兰!”电话里的声音颤抖着。

“奥,兰兰,有啥事,你就慢慢的说吧!”

那边传来了哭声,兰兰抽泣的话也说不清。

“昨天晚上,普救寺失火了,惟静,他,他,他,呜呜呜呜”

“他怎么了,快说啊,快说!”韩雅静已经猜测出大事不好,就催着问。

“惟静,已经,呜呜呜呜,已经,死,死,被火烧,烧死了,呜呜呜呜”

“啊!”韩雅静手中的电话掉在了地上。她如五雷轰顶,在地上晃了两晃。两道长长的泪,流到了下颔。

“天呐,为什么要这样?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金局长驱车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荒野,这是一块空地,四周稀稀疏疏的长着几棵老白杨树。他把车刚刚停下来,就从林子的另一边走出两个年轻人,穿着一样的黑色衣服,身材是一个高,一个矮。头都剃得光光的,每人戴着一副墨色眼镜。高个子步履匆匆的走到局长的面前,毕恭毕敬的站着。矮个子在放哨。

“局长好,事情办完了,您满意吗?”高个子咧开嘴问。

高个子是个头儿,久走江湖,是黑道上有名的“黑毛鹰”。他的左脸上有一颗明显的黑痣,还长着几根长长的黑毛,绰号就是这样来的。他领着一帮人,尽是社会的混混。按他的说法,专门替人破财消灾,排除忧患。

> “还算可以。说吧,多少?”局长没有一点的热情和感激。面孔绷的紧紧的。

“这个——,看局长的意思吧,给您办事,我们是不好讲价钱的,您看着办吧!”

“有话快说,我还有事,再说,这里也不是久留的地方!”局长看看四周。

“那……”高个子伸出了两个指头,“您如果嫌多,还可以再少点!”

“好,就依你说的,”局长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票子,还是新的,一点皱褶都没有。局长把票子伸到了高个子的面前,说,“注意你的嘴,别惹出麻烦!”然后把票子递到了高个子的手上。

“这个没问题,我保证!您就放心吧!”

“拿钱走人,走的越远越好,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那是,那是,一定,一定!”

“还不快走,唉,回来——”局长又拿出一些钱,“这是两万,做你们的路费!”

“谢谢,谢谢您!您太够朋友了!”高个子接过了钱,哈着腰,向后倒退了两步,然后掉转身子,和矮个子挥了一下手,就兔子一般的钻入了树林。

金局长马上开车离开了树林。他走了还不到一半的路程,就接住了韩雅静的电话,韩雅静说:“老公,我娘病了,我得马上回去看看!和你打声招呼!”

金局长一阵的幸灾乐祸,心想,你还在骗我,嘿嘿,你妈病是假,惟静的死才是真!想玩儿我,老婆啊,老婆,你还嫩点!你去哭丧吧!

“用我去吗?要不我去送你!”

“不用了,我有个顺路儿车,正好坐搭着走!”

“那好吧,如果老人病重,就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去看看!也算是尽尽女婿的孝道,你说呢?”局长在心里奚落着老婆。

“到时候再说吧!好了,我上车去呀!再见!”

“再见!”局长啪的将手机盖儿合上。然后就是一人哈哈哈哈的大笑,韩雅静呀,韩雅静,你去哭丧吧!惟静可顾不上你了,他升天了!哈哈哈哈哈……

惟静的棺木灵棚设在西厢房左边,是大家临时为停放棺木整理出的一块地面。棺木的侧面立着惟静的像,没有祭品,也没有堆积的馒头山,连挽联都没有,然而,素洁的白花草摆了满满的一桌。这是按照基督的葬礼安排的。

韩雅静和三十多名信徒一起,脖子挂着十字架,用手指在胸前来回点着,嘴里唱着那些别人听不懂的歌,在声声的“阿门”中流着眼泪。韩雅静尤为的悲伤,也分外的虔诚,他在衷心的祝愿着,惟静到天父那里好好的去享福吧!

按照基督教的葬礼,是不允许送行者哭泣的。基督教徒认为,人的死亡只是灵魂和**的分家,**消失了,灵魂却上天国去了,而且是永存的。死者在世间的一切罪孽得到了超脱和洗刷。所以,韩雅静虽然悲痛到了极点,却不敢放开喉咙大哭。只是一个劲的念那半懂不懂的超度经。

惟静的棺木在普救寺停放了十三天。第十三天,便是出殡的日子。三十多名信徒排成三行,一个人在前面主持。这个主持来自另一个地方,是一个男子,年龄大约有四十岁。待大家安静下来之后,他宣布仪式正式开始,然后,就说了一些旁观者听不懂的话,那些信徒在主持说完每一话后,便齐声呼叫“阿门”。声音短促有力。旁观者都被那三十多人的“阿门”所吸引,因此,周围的吵杂声很小。旁观者第一次见到这种葬礼仪式,个个都流露着稀奇的神色!

主持简单的介绍了惟静的生平,也算是悼词吧。悼词念完之后,由另一个人读可能是《圣经》里的段落吧,反正谁也听不懂,旁观者只是猜测而已!之后,便是信徒们的齐声唱歌了,歌声很好听,旁观者感到惊讶,也有的很受感动,就自觉的流出了眼泪。

大约唱了两段,然后,便是遗体告别,信徒们没有痛哭流涕,只是默默的排队走着,每个人到了棺木的跟前,就念一声“阿门”,顺手把手中的白花放在棺木顶上。韩雅静也是一样,但她与众不同的是,她走到惟静的棺木前,停留的时间比较长,蜡黄的脸上,挂着长长的两串泪珠!然后,便默默的念叨着,去吧,到天父那里去享福吧,别难过,我会想着你的!

惟静在信徒们的赞美诗和鲜花中,安然的走了。他被埋葬在村子南边离普救寺不远的地方。信徒们每当进出寺院的时候,都能够看到那个馒头一样的土堆。并时常为他祈祷着,超度着,祝福着!

韩雅静最为疑惑的是,普救寺怎么就会突然起火呢,而且偏偏是烧了西厢房,正殿和东厢房连个火星子的痕迹都没有。她感到奇怪#糊还有一个疑点,惟静难道一直没发现起火吗?一个大活人,怎么起了火想不到跑呢,难道他就在那里坐着等死不成?再者,惟静是不抽烟的,蜡烛也不在他的房间,他的房间怎能起火呢?难道是他人所放?不可能,惟静也没有冤家,更没有仇人#糊不得其解。

她想他,更是在想这件事发生的蹊跷,有许多的疑问在她的大脑里回环不断#糊猛然想到了自己的丈夫,但还是摇了摇头,丈夫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和惟静的苟且之事#蝴不可能去谋害一个无辜的人,她是了解丈夫的!

不管火是惟静所引,还是他人所放,总之,惟静是走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给韩雅静别的没留下,只是留下个念想#糊独自在家里对着镜子哭,几乎忘却了惟静的影像。忽然,她若有所悟,就去床头下,翻找惟静之前写给她的那几封匿名信。可是,整个床都翻了个遍,也还是没有找到#糊记得真切,竟然一下子找不到了,疑窦顿生,就去翻丈夫的柜子,还是没有。她失望了,颓然坐在了地上,呜咽着,……

第二十五章李神医妙手驱蛔虫 韩雅静痛思普救寺

韩雅静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儿子承福的考试卷子,看了一遍又一遍,高兴的合不拢嘴。那100分的红墨水数字,在她看来,比金子还闪亮。她很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也很佩服丈夫的遗传基因竟然这样的优秀。她的女儿就像了她父亲,读书时,一路的满分,直至荣登北大的门槛。她想,这承福可能比他姐姐还要优秀!

电视开着,韩雅静的目光却始终盯在一张纸上。已经是读小学六年级的承福,乖巧的像个小女孩,心细的像根针。她看着语文卷子上,承福一笔一划的认真端正工整的字体,像印版印出来的整齐,没有半点的潦草。心里暗暗一阵忧郁,男孩子这样的认真,拘束,恐怕将来的发展不大。她担心儿子的社交能力是不是有点差?太拘谨了,就不敢创新了。一个男孩子这样的腼腆,将来的人际关系如何处?她有点不放心。

韩雅静现在放心的一点,就是承福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不再是病恹恹的了。她每当想到这里时,就非常感谢她娘家的那个乡土医生,更令她想起那个普救寺被烧死的惟静。她在痛苦的回忆着那一段令她终身难忘的记忆。

承福四岁那年的夏季,韩雅静领着儿子走娘家。她和丈夫说:“承福体弱多病,我领他到乡下走走,那里的空气新鲜,让他去散散心;顺便我再去庙里求求,还还愿。”

金局长也有这个想法,说:“其实农村是个锻炼的好地方,那里的吃喝虽然粗糙一些,但毕竟是自然食物,对孩子的健康很有作用的。至于求愿,那只是你的心里在作怪。不过,你想求愿,我也不阻拦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普救寺就在韩雅静的娘家,其实,普救寺是一个基督教组织,哪里有什么许愿和还愿的事,是韩雅静自己编着骗丈夫的。寺里的教主是一个年轻的大学生。自号为惟静。崇拜者呼之曰惟静。

这惟静教主,生得一副好身材,有一米七左右身高。面容清秀,五官端正,白白净净。性格温文尔雅,慈眉善目,很是有点主像。说的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据说是外国留学回来的,从外地来的,精通基督学说。讲经论道,滔滔不绝,学问高深,无所不晓。令那些崇拜者五体投地。韩雅静也是至诚者之一。她跪在那里跟着惟静教主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半懂不懂的经文。

然而,韩雅静这个高傲的女人,在不时的睁眼看着坐的端庄的惟静教主。为什么呢?惟静教主的那双美丽的眼睛和秀气娇嫩的脸蛋吸引了她。

韩雅静每当此时,突然陷入一种可怕的悔恨里,她就开始责备自己对主的不诚实。然而这种奇迹般的念想,使她多次从《圣经》的咏诵里神不守舍。尽管她的信奉极为虔诚,但是惟静教主的那双眼睛对她的诱惑力仍然有着无穷的魅力!

她为自己有这种想法而感到害怕,尤其是看到惟静教主之后,就好像没有了理智的成分,那苦不堪言的内心斗争就更加的复杂了。她发现惟静在给她私下讲经的时候,那双挑逗的眼睛,非但不能使她平静,反而会使她的情绪异常的激动。现在,她的这种感情更为的严重起来了,但她或他始终保持着沉默,执拗的想法使她对基督教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阿门,”惟静教主在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候,对她说,“把你的苦衷讲给我一个人听吧。你如果有什么心里话,就对我一个人直接说来。虔诚的信徒,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答案的。”

这几句简单的话,在韩雅静听来是多么的温馨和体贴啊!

于是,在惟静教主的诱导下,她大着胆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对惟静教主说:“求主饶恕我的罪过,我有一个非分的想法,我好像爱上了一个人,这个人就在我的眼前。我不能再看他的眼睛,是他的明眸勾去了我的魂魄。阿门!”

“施主,你的这种想法是很危险的,你将得到后悔的报应的,还是去掉吧!阿门!”

“我对主的诚心是可鉴的,然而,私欲的不能满足令我痛苦。还是请主答应我的请求吧!阿门。”

“既然你的主意已经拿定,那主就给你一次机会,但不可贪欲。阿门。跟我到后院来吧!”

韩雅静深深的被感动了,她没有想到惟静教主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她的请求。她忘记了他的虚伪,她也不去想他黑色衣服里面却包裹着的是一副凡俗的臭皮囊。她想,这也许是主的安排吧,要不自己怎么能想到这一层呢?这种粗俗的举止,只能是对主的玷污,这样的爱情也是一种无聊的苟且#糊有时也确实后悔,对不起自己的丈夫,可是自己的丈夫又在干了些什么呢?是报复,还是真的需求不能在丈夫那里得到满足呢?她陷入了迷茫。

就在韩雅静受到惟静的亲昵后,回到娘家里的那个夜晚,承福突发高烧,身上火烫一般,打着摆子。韩雅静和她的父母都很着急,看看孩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而且承福一个劲的叫喊肚子疼,头上的汗水直冒。韩雅静的父亲,很是害怕。半夜就去敲响了村医生李神医的门。

“妈,孩子病成这样,离城又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咋办呀?”韩雅静速手无策的哭着。

“我看就去找李神医吧,起码先解除一下孩子的痛苦,等天明了再说。”韩雅静的父亲说。

“爹,你说李神医能行吗?”

“能行不能行,也就数他的医道好,很是神奇的,咱们应该试试,总比看着孩子挨疼好吧!”

“要不,爹,你就跑一趟吧!”

“唉。”韩文德答应着就出了家门。

李神医是人们对村医生李万福的称呼。这个人很有两下子,据说治好了不少的疑难杂症。特别是对孩子的病情,据说是手到擒拿的。所以,人们很是信服他。这人的医德也是令人折服的,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天气,随叫随到,绝不含糊。更不论家庭的有无,有钱的就拿上,没钱的就赊欠上。在治病的问题上,他有自己的主见,自己能看的了的就看,自己认为看不了的,严重的,就打发到大医院,有时候还亲自护送。人们对他不仅仅是信服,更为是佩服和赞扬!

李神医半夜听到了敲门声和呼唤声。就坐起了身子问:“是谁啊?怎么了?”

“我外甥病了,李神医,你赶快起来吧,孩子肚疼的要命!”

“听话音,是韩大哥吧!”

“是我,是我韩文德!”

“你稍等,马上,马上!”

第二十五章李神医妙手驱蛔虫 韩雅静痛思普救寺(下)

李神医没用五分钟的工夫,就急匆匆的跟着韩文德来到了韩家。进家后。二话没说,就开始诊断。试试孩子的额头,板板孩子的眼睛,看看孩子的舌头,问问韩雅静孩子吃得饭食和零食,韩雅静一股脑儿把孩子自小的病历过程,全部说了出来。

“北京也去过好几趟了,就是看不了,三天两头的就病,我也是实在为这孩子没少操心!”说着就哭了。

李神医让孩子平躺着,又按按孩子的肚。又让孩子撅起屁股,他搬开孩子的沟门,发现孩子的屁股里有一根虫子正在肛门口,就又让孩子躺平睡着,继续按按肚子。就笑着说:“没事情的,三粒打虫药,就解决问题了!孩子是吃冷食过多,肚里生起了蛔虫,这是他一直的症结。以后注意吃热饭,少吃冷食就行了!包你好,没事的,放心!”

韩雅静对李神医还是有些怀疑。

“你放心,没十分的把握,我是不会轻易下手的,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是有分寸的人。呵呵”

李神医从药箱子拿出一盒子药丸,从中取出三粒。韩雅静的母亲急忙倒了半缸子热水,递到李神医的手上。李神医把三粒药丸喂进孩子嘴里,然后又喂了几口热水。就坐在旁边睁着两眼观察孩子的反应。

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承福说要大便。韩雅静抓紧端来了盆子,放在孩子的屁股下面。

承福忍受着疼痛,泻下了十几根蛔虫,长长的细蛇一般,在盆里还乱串着。又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孩子的高烧也退了,肚子也不疼了。一切恢复了正常。

自从那次李神医打了承福肚里的蛔虫之后,承福的食欲大增,不计较食物的好坏,饿狼一般的见饭就狼吞虎咽。身体一日健康胜似一日。现在已经是一个健壮如小老虎的少年了。再不是以前那种病恹恹的状态了。韩雅静难免的对李神医感谢不尽!

韩雅静每当回忆到这一段历史的时候,就欣慰不已。她感念李神医,更是挂念惟静教主。

韩雅静在惟静教主那里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她是一个富有丰富想象力的女人,她能够猜透惟静的心思。

每当把《圣经》念完的时候,惟静教主就说:“悟彻不透者,请到后厢房!”她知道那是在暗示她晚上过来。她就在晚上不由自主的来到了惟静的房间。

“想入非非的施主,”惟静搂祝糊的脖子,“全是想入非非,天一亮就什么也没有了!”

“但愿天不亮,是吗?”

“这不是你我所能掌控的,就让主再饶恕我们一次吧!阿门!”

惟静教主帮她解开了纽扣,褪去了衣服,动作在慢慢一步一步的进行,没有俗人的那种粗鲁和野蛮。韩雅静最为欣赏的就是这种不慌不忙的挑衅和撩逗。此时,韩雅静已经火苗乱窜,在忍耐着情火的灼烧,等待着惟静的舌头挑逗自己的**。

“如果我不再照看你,你就会毁掉你自己,一切过错会加到我们的头上,你也再不能从这里拔出!”惟静边解纽扣边说。

“这正是我的需求,”她痴迷的应允着,“我遭受你的折磨,是我最大的愿望,来吧,我的心肝,即使主主责怪下来,也是我一人承担!”

“你要知道,这样的丑闻会给你带来不幸的!就是跳进了泥坑,你愿意吗?你在接受我的玷污的时候,你有过后悔的感觉吗?”

“我乐意这样,就是下十八层地狱,我也愿意。别说了,我的心肝,我已经不能再等待了!**已使我无法控制自己了!”

“你指给了我给你解除痛苦的途径,也是给了我赎罪的机会,我很感激你,让我来平息你的欲火吧!”

“来吧,心肝,我这么大年纪,能有你的关照,就知足了,我还有什么所求呢?我的肌肤就交给你来安慰吧!”

“那就让我走进凡俗的世界,再旅游一回吧,阿门!”

惟静教主文静的抚摸着她身体的每一处,红润的嘴唇贴着她的肌肤嗅来嗅去,嗅得她心神游荡,燥热如火。她难耐的呻吟着,媚态尽显,灼灼生辉的眼睛放着渴求的光,她把保养的嫩白,紧绷的肌肤完全给了他,任他玩弄,任他戏耍。她几乎占不住了!

“你愿意经常这样的安抚我孤寂的心灵吗?我的心肝。让我们的美梦不要断绝!”

“既然这样,已经这样了,我为有你的安慰,也是一种解脱,”

这一席对话犹如得天独厚的美妙乐章!在禅房上空的一角尽情的演奏着。

他把她轻轻的抱起,像放一个易碎品一样,轻轻放到了厚厚的被褥上,等到韩雅静确实躺平了,他才把手慢慢从她的身下抽出。然后,才轻轻的福寒一般浮在她的身上。

昏黄的灯光下,两个人激情碰撞着火花,在四处迸射。

韩雅静沉醉在幸福的回忆中,她每次都要在娘家和惟静厮混一个礼拜,直到自己筋疲力尽后,才又回来养精蓄锐。现在惟静死了,她的灵魂也快要枯萎了……

金局长感到自己火烧普救寺的事,虽然做的天衣无缝,但妻子的成天闷闷不乐,他感到很是害怕,一旦妻子想不开,什么事也会干出来。他不放心,在单位也没什么紧要事,就回到家里。心想,和妻子多说说话,解解她的麻烦。

“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没啥,单位也没事,与其在那里闲坐着,不如回家还有个说话的!”

韩雅静很是感动,这可是破天荒的事啊#糊笑了,笑的热泪盈眶。

“老公,你真好!”韩雅静说着,就依偎在局长的怀里。“你是不是看出了我,这些天很麻烦?”

“嗯,我不知道啥原因,你也不告诉我,我也不敢随便问!心里总是担心你!”

“普救寺失火了,把惟静烧死了,”她痛心的说不下去了!

“你说什么?有这事儿?我咋不知道?你咋不早告诉我?”局长装的很是吃惊的样子。

“哎,道不同,不相投也。我怕你不愿意听我的这些破事!”

“你没事就好了,死一个和尚有啥?寺院失火是常有的事儿!每天不是点灯,就是上香的,稍不注意,就会引起火灾的!”局长在意不在意的说着。

“哎——也是的。你说的没错,这也是玩火**吧!”

局长说了些宽心的话,就岔开了话题,聊开了别的事。她不愿看到妻子那悲痛的样子。果然,韩雅静的脸色慢慢的变过来了,渐渐恢复了正常。

韩雅静在丈夫的安抚下,心里的疙瘩也解开了一半,精神也比往日强多了。

第二十六章金局长算命柳巷街 韩雅静再回普救寺

话说金局长夫妇正在言语投机之间,两个人是亲亲密密如同新婚。局长近一段时间也确实是为了夫人和惟静之事,煞费苦心,操劳过度,而且为了放火之事,更是担惊受怕,忧愁不堪。好不容易大事已好,风声全无。心里总算是踏实的多了。雇用的那两个放火人也早已逃得不见踪影,计划的很是成功,实现的也很是顺利。他暗暗的为自己的计划周密而庆幸,也为自己的聪明过人而沾沾自喜。现在,夫人又在他的欺哄之下,从阴霾中走出来,他更觉得自己的技高一筹,为庸人所不能与之匹敌。所以,精神很是振作,一张本来就漂亮的脸蛋,放着红润的光。

他也是讲究迷信的人,前天他独自一人在柳巷街散步,看见一个算命的老先生在那里摆摊,就慢慢的走了过去,站在老先生的对面,也不言语。算卦的老先生抬头看看他,没待他问,就文绉绉的说:“你印堂发亮,满面红光,必然红运所至,为官者加升,为民者发财,经商者通达,行路者遇贵。不知你是哪一路?”

“你既然是算卦的,必然先知先觉,这还用问我,你应该心里清楚,有话直说无妨!”

“那就请先生坐下来,待我细细观察,好生道来!不知先生愿否一试?”老先生抖动着山羊胡子说。

金局长也就不再谦让,坐到了老先生递过的马扎上。说:“老先生,就给我看看吧,我倒要听听!你的挂有没有准儿!”

“那好,算卦不留情,留情不算卦。说好了莫要激动,说不好了,莫要挂在心里。”

“请先生直言,愿听真话!”

“那就好!”

算卦先生仔细端详了金局长的面相,并摸了摸他的脑后,然后开言道:

“先生大富大贵之命,应该是官位高升,福禄不浅。脑后有瘤,聪明过人,主吉。然而,印堂虽然发亮,暗藏阴影,主凶。阴影一旦再现,对先生很是不好,直接影响先生的前程。先生做事需小心为好,瞒得一时,瞒不了一世。”

老先生似乎一眼就看破了局长的心事,局长打心眼里佩服,他确实为那次放火事件,很是担忧。他怕老先生真的给说出来,就有走的意思,但听了半截话离开,又不是他的性格。他还是耐住了性子,继续听下去。

老先生接着说道:“先生,面上红光笼罩,然掩饰不住心内忧愁。好像有事如石压在心头,不是很好的兆头。先生须谨慎!”

“请先生明示!”

“有小人在暗中谋划,也许是早已种下的祸种,必须小心!防不胜防啊!”

“先生所提醒的及时,我记下了!”

“不必多言了,自己心中掌握就是了!你伸出手来,我看看!”

局长把左手伸到算卦先生的面前,先生看了一阵,说:“握笔掌印,可见你是一个吃官饭的人,也很有实权!不知我说对了没有?你左手的黑痣是一个托印痣!你把右手伸过来!”

局长笑了笑,没有回答。算卦先生又看看局长的右手,说了局长有几个弟兄和祖坟上的一些情况。说得很是准确。局长心里更为佩服。就问:“请问先生,有何妙法,攘除凶险?”

“若要攘除可能会再生祸端,随他去吧!心地为正,邪不可侵。多行善事,莫问前程!前事已就,后事莫为!三年之内如不发作,便可无事。望先生好自为之,不义之事莫为,仗义之事多做!切记,莫忘!”

金局长看看算卦的人越来越多,不便再问下去,就丢给了算卦先生一百元钱,自行离去。

自从那次柳巷街占卜之后,局长的心里总是虚虚忽忽的。联系着算卦先生的话,他忽然想起了黑毛鹰,心想,莫非先生说的祸种,就是他。又想想,黑毛鹰也确实是自己为自己埋下的一颗炸弹,黑毛鹰久走冰墙,岂有不失足之时,到那时,就可能……他不敢往下再想了,此时的他已经毛骨悚然了。

此人不除,必为后患。局长恶狠狠的想。然而,所后悔的是,自己当时不该把他打发的老远,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如果黑毛鹰真的走远再不回来,也就不会再起波澜了。一旦黑毛鹰在外边混不下去,再回来作案,那自己的后果就不堪设想#蝴的心始终悬着。

韩雅静这几天的心情也比较阳光,惟静的死虽然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和感情,但毕竟是偷鸡摸狗的不正当之事,过去就过去了,何况自己的丈夫近日来更为的对自己温柔体贴,渐渐的也就不太过分的着重了。她为了这个家,在时常的自己作着解释,不让惟静的阴影再缠绕着自己,但她还是不能彻底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她摸了摸胸前的十字架,觉得双腿发软。

“这就是我落入情感地狱的那扇门!”

她打算还得找个机会回去看看普救寺。正在一个人遐想之际,门铃响了。几分钟之后,进来一个穿着黑衣,面有黑痣的年轻男人。韩雅静吓了一跳,后悔自己一时间,没有问清情况,就把人放进来了。那人看了看韩雅静面有惧色,就笑着说:

“夫人,不要害怕,我是局长的老相识了,第一次登门拜访,惊吓了夫人,实在不好意思!”

“我家一般是不来外人的,你今天来不知有啥事?”韩雅静非常警惕的问。

“也没个啥?找局长办点事,可是拨通了几次电话,局长就是不接,只好上门拜访!”

“他也没在,你们的事,我也不懂,你还是到单位去找他吧!”

来人眼珠子登时就突出起来,像猫头鹰一样滴溜滚圆,在四处搜索了一下,把手中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说:“局长回来,你把这个交给他就行了,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局长知道它的来历,也知道它的轻重。我走了,但愿我不会再来第二次!告辞!”

韩雅静两眼死死的盯着茶几上的那个小小的红布包,来人是怎样走的,她也顾不上去送。但她从来人的冷酷语言中听出了可怕,从来人賳溜溜的眼睛中看出了来者不善。她预感到这个包里即使不是个炸弹,也是个令人恐慌的怪物。她回过神来,赶紧把门关上。忐忑的坐下来,伸手去接触那个小红包。她小心翼翼的把它一层一层翻开,登时吃惊的倒吸了一口气。红布里边是一块小小的骨头,还有指甲。她已经认出这是一个指头骨头。她感到这里必有蹊跷!

第二十六章金局长算命柳巷街 韩雅静再回普救寺(下)

韩雅静惊慌之余,拨通了丈夫的电话。局长以为发生了什大事,就急急的赶回了家。看见夫人苍白的脸色,以为是病了。夫人见丈夫回来,也没说话,只是指着把茶几上的东西让他看。局长顺着夫人手指的方向,看着茶几上的那块骨头,大惊失色,就问夫人,这是哪儿来的?韩雅静抖抖战战的说了事情的经过。

“来人长得啥样子?你记的吗?不要害怕,慢慢想想!”

“来人个子很高,年龄大约三十岁,”她突然想起了那颗黑痣,“脸上有颗黑痣,痣上的毛很长!”

局长一听,心快速的咚咚了几下。他心里明白了,是那个黑毛鹰终于找上门了。这块骨头,他也清楚了,是惟静身上的,是黑毛鹰留下的一个铁的证据。看来黑毛鹰确实狡猾,还留着一手,好牵制他。他也不便多想,怕夫人看出破绽,就强装笑颜说:

“没啥,无非是个混混,想吓唬吓唬咱。弄点钱花,没啥大不了的!”

“可我害怕啊,以为是你在外边干了什么事,人家拿着证据找上门来。”夫人哭丧着脸说。

“我惹谁不惹谁,干啥没干啥,你还不知道,你想想,我能惹谁,又能干出啥违法的事?”

“那这块骨头咋解释?是啥骨头?”

“这已经很明白了,那个家伙拿着这块骨头,也不知的从哪儿随便捡来的猪狗骨头。意思就是,如若不给钱,就是这个下场。诈唬人的!”局长说的很是平静。

“大奎,你不会骗我的吧!”韩雅静由于疑点太多,一时着忙,就喊出了丈夫的名。

金局长的真实名字叫金大奎。看客,读到这里我们才知道了这个官吏的名字。

我们乘着金大奎吃惊之际。顺便来看看他简单的履历吧!

姓名:金大奎。

性别:男

年龄:45岁

籍贯:s省w市x县城人

职务:x县交通局局长

简历:起始学历,高中。后取学历,大学本科。曾任某村大队书记,x县某乡团委书记,某镇书记。现任交通局局长。

金大奎好些年没有人敢叫他的名了,包括他的夫人。好像人们已经忘记了他叫什么名似的,就是自己也几乎忘了自己叫什么了。现在老婆突然呼叫出来,他还有点接受不了,一下子,脸红到了脖跟。但毕竟是老婆叫出来的,也就无所谓了。

“我骗任何人,也不会骗我自己的老婆的。老婆,你放心,没啥大事的,即使有,我也会处理好的,奥,你放心吧!”金大奎说的很坦然,也很自信。

韩雅静在丈夫的花言巧语中,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丈夫看看老婆的情绪安稳了,就借口有事又坐车出去了。

韩雅静带着沉重的心情来到了普救寺。这是自普救寺失火以后,自惟静安葬以后,她第一次在这里现身露面。她站在普救寺门口左边的石墩子上,深情的望着惟静的坟墓。这是一片荒地,荒草蔓蔓,惟静坟头上的草长的十分的茂盛,和周围的草连成一片,几乎看不出那是一个坟堆。她有心过去,又怕打扰了惟静的安静。只好远望了一会,然后,拖着沉重的步子,进了寺院。西厢房有几个建筑工人正在修建,房梁已经架上。那几个人正在挂椽。她站在下边,傻愣愣的看着,进入了痛苦的回忆。她仿佛看到了惟静和她欢愉的那间厢房,看到了惟静那白净的面容和灵气的眼睛#糊沉着副面孔,没有眼泪也没有表情!

“下边的人,站远点,小心掉下东西打着!”上边的人喊着。可她还是没动。

“请您离远点,行不行?”上班的人有些声硬。

韩雅静也不计较,就慢慢的挪开了脚步。她脚步蹒跚的走到了正殿的西厢。在一块石碑前停了下来,她差一点昏倒。模糊中,石碑上出现了惟静的幻影,还是那个样子,一点儿也没变,她不由自主的朝前走着。

“再近一点!”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唤她。

“雅静,你到底来了!”同样的声音。

她鬼使神差向前靠近石碑,伸手去摸惟静的脸,硬硬的,涩涩的。她摸了一会儿,感觉不是那种绵绵的,软软的脸,才恍然醒过来,原来是白日之梦。她摇晃着身子,从台阶上下来。斜阳照的东厢房的窗户一片亮堂,门大展着,她进了里间。里间坐满了信徒,谁也不出声,大家都睁着眼睛看着她。连一个打招呼的人都没有。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衣的人站起来问她:

“您终于来了,我们等您好久了。您能回答我的话吗?”

“能,牧师,你问吧!”韩雅静知道他就是新来的牧师。那天惟静的丧事就是他主持的。

“阿门。太好了!”牧师掉回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信,又慢慢的坐下来,把信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像怕人抢走似的。

“您是惟静推荐给我的,他是这里最好的主持。他的学问可高深着呢?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一个注重感情的人,他对您是真诚的,他曾和我提到过您。刚才,我们都看到您在深情的望着他的坟头,他的灵魂得到了安慰了,也可能他在空中看到您了。我想,您也许可能看到他了。阿门!”

“是的,我确实看到他了,他还是那个样子,一点也没变!”

“他怎能变呢?这是**腐烂了,魂灵已经升天,他在天父那里生活的很好!”举起手中的信,说,“这封信是从这个抽屉拿出来的,是他留下的,我认得他的笔迹。是写给你的,信的内容很短。”

牧师把信交给了韩雅静。韩雅静含着眼泪,面无表情,抖抖索索的打开信纸:

匿名信

我本来就来自天外,在这里遇到了一位天仙,她把她给了我,我把我给了她。她有惊人的记忆力,还有深刻的思考能力。我们是真诚的,没有半点虚假的因素。是主赐给我的爱,我会珍惜的。即使下地狱,我也无悔!阿门!

她念出了声,而且声音很大。但她很平静,没有一点点的激动!念完后,她仰起头,望着屋顶,在胸前划着十字,她已经没有了进入这间房子时的悲伤和哀叹了,她沉静在一种超脱的境界中,她冷静的连自己都不相信。

“您的表现令我感动!您这是对《圣经》深刻的理解和无止境的推论,您赋予了《圣经》新的内涵。我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呢?阿门!”

牧师露出了笑容。

“这就是世俗的浮华带来的结果,又在《圣经》得到了解脱!”韩雅静说完了这句话,就调转头,走出了房间。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那个大门的,又是怎样离开那个坟头的?舒展的心情一下子就像用线绳子皱起来一样,一种无名的压抑,憋的她几乎喘不上气来,郁闷再次笼罩了她的心头!

第二十七章张家庄孟金堂耍赖 鸿福楼黑毛鹰丧命

却说韩雅静从普救寺回来,心情很是沉重,郁郁寡欢,闷闷不乐。惟静的影像在眼前闪现不断,见到丈夫也不似以前的热情,只有承福还能唤起她一时的高兴。她把牧师交给她的那份匿名信收藏如至宝,现在这份信就是她唯一的精神安慰,也是她唯一的引起记忆的线索。这是惟静最后留给她的遗物,她不能像以前那样大意,绝不能再次丢失了。

金大奎也是心有余悸,日夜不得安稳,难以高兴起来,这黑毛鹰一日不死,永远是他的心腹大患。他恨惟静,更恨黑毛鹰。

金大奎夫妇各怀心事,一个为情人所缠,一个为后果所绕。夜间各自睡去,很少欢愉,神不守舍。此话暂且按下不提。

如今且说这张家庄闹元宵,可不亚于城市的的红火热闹。街上的人气虽没有城里的旺盛,可是那种乡里乡亲的嘻嘻哈哈,风趣逗舌,幽默玩笑,热情招呼,是城里人所没有的。

大街小巷一新的水泥硬路,路面光平,清扫的干干净净。各家大门头两侧挂着大红的灯笼。新春的对联荡漾着浓浓的春色。街道的上面,飘扬着彩色的三角小旗。春阳暖烘烘的照耀着,给人一种亮丽,新鲜的感觉。节日的喜气,醉的农庄喜气洋洋,精神飒爽。

锣鼓声从早晨的七点一直“通通”到晚上的十一点才停止,睡在被窝里的人们,还余音袅袅,犹在耳旁。

高跷队,车船灯,秧歌舞,狮子舞,跑旱船,耍龙套,跑五方,走八路,转灯场。应有尽有,是样样齐全。憋闷了一个冬天的人们,像春草一样的活泼起来,抖擞着精神,舒活着胫骨,为今年的丰收祭奠着天地,祈求着五谷神。

孟金堂和池翠翠每年都要参加闹元宵活动。孟金堂是登高跷的好手,池翠翠是跑花轿的名角。正月初**,领班的就找上门来,并主动把高跷的拐子和跑花轿的衣服送到了孟金堂的家。孟金堂的高跷登得可好了,他登在高高的拐子上,走跑自如,还能耍许多花样。比如,离地蹦跳,单拐**,雄鹰展翅。他每当赢得的掌声落下之后,就炫耀着说:“这是功夫,不容易啊!”

他虽然有点傲,但大家还是很佩服他的登拐子技术的!

池翠翠的扮相更是天仙一般,穿上戏装,不比梅兰芳差。她扮演的杨贵妃、穆桂英或者花木兰,神采飞扬,罡气十足。一双小脚在地上行走如风,扭捏娇柔令那些眼馋的男人,垂涎三尺。特别是她扮成花旦的样子,更是年轻俊俏,姿色诱人。浪腰柔软如浮荷漂水,蚕眉微蹙似西子捧心。每逢上场,便是掌声,喝彩声,响成一片。每当此时,她越发的显得娇滴滴,妖媚媚。花蝴蝶一般,在男人们面前卖弄着俏丽。

两口子成了全村闹元宵的主要角色。人们已经忘却了他们夫妇平日里的不好,沉醉在他们夫妇带来的快乐之中。

看来再坏的人也还是有优点的,往往他们的好全被那些坏淹没了。孟金堂夫妇就是这样,恶名远扬,臭事在外。即使做了好事也不被人们承认,也许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缘故吧!

孟金堂在十六日的晚上,夫妇拆了戏装之后,相跟着回家。边走边呱啦着表演的事,其实,二人依然陶醉在那些锣鼓声中,走到一个巷口的拐弯处,忽然听见一个小孩的哭声,他们先是吃了一惊,以为是鬼哭。可是声音越来越近,女人有点害怕,男人说:

“好像是个孩子的声音,”他又听了听,“一定是个孩子,不知谁家的?我过去看看!”

孟金堂让老婆站在原地,自己循着哭声走去,果然看见一个小孩,蜷缩在墙角哭泣。孟金堂就走过去问:“孩子,你咋了不回家?一个人在这儿哭泣?”

那孩子看上去也只有五六岁。孟金堂问他,他也不说话,只是哭。此时,池翠翠也走了过来,就蹲下身子,把孩子细细的端详了一番,就和丈夫说:“唉,老公,这个孩子好像是张家大哥的外甥,我前几天就听说这个孩子走丢了,现在咋突然出现在这里?”

“孩子,你爸爸叫啥?你告诉我们,我们好送你回家,找你妈妈?好吗?”

“我爸叫刘虎,我来我姥爷家。”孩子瘪着嘴说。

说是刘虎的孩子,可是孟金堂夫妇是不认识刘虎的,刘虎不是本村人。

“你是哪村的?咋跑这里了?”

“我来姥姥家,看翠翠扭秧歌!”

池翠翠心里一阵高兴,原来自己的秧歌扭得还出了名,引得一个孩子独自跑出。

“你姥爷叫啥?”

孩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池翠翠又问孩子些线索,可他什么也不知道。孟金堂就说:“你不是说是张大哥的,咱们送过去看看是不是?”

孟金堂看看那孩子衣服单薄,冷的厉害,就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孩子的身上。然后,夫妻二人就领着孩子来到了张玉树家。

孟金堂敲开了张玉树的门。张玉树把院里电灯拉着,就去开大门,张玉树开开门,借着灯光一看是孟金堂,就赶紧把门关上,只留着一道缝,正好能露出自己半个身子。

“你们啥事?半夜找我?”

“姥爷,是姥爷!”孩子大声叫着,就跑到了张玉树的跟前,张玉树看看,果然是自己的外甥,就退开身子,把孩子让了进来。

“这孩子咋在你们手中?”

池翠翠上前说遇到孩子的经过,还没说到一半。张玉树就打断了池翠翠的话,说:

“你们回去吧,孩子找回来了,我什么话也不说了!就当没丢过!”说着,咣当一声,将门合上。把孟金堂两口子拒之门外。

孟金堂做好事不见领情,还吃了闭门羹,当时就气愤不过。池翠翠也感到没有道理,心想,这张玉树咋能这样呢?我们好心好意给你把孩子送回来,咋还说那些伤人的话,也是气愤不过。

孟金堂岂肯和张玉树善罢甘休,就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照着张玉树的铁大门擂鼓一般的镗镗起来,也不说话,一个劲的敲打着。

张玉树看看孟金堂敲门不止,就又把院内的等按着。站在里边说:“孟金堂,你到底想干啥?半夜敲门,你想咋的?”

“你个王八蛋给老子出来,把话给我说清楚!要不,今晚老子就和你没完!”

镗镗,镗镗,镗镗镗,镗镗镗镗,一下紧似一下。

张玉树更为的生气,心想,这个孽障,拐了我外甥三天,我不和你算账就是对得起你了,还猪八戒倒抓一耙。就开展了大门,说:“进来吧,我看看你到底想干啥?”

第二十七章张家庄孟金堂耍赖 鸿福楼黑毛鹰丧命 (下)

孟金堂毫不客气的拉着老婆大步迈进了门。伸手指着张玉树问:“我问你,你刚才放什么屁来?孩子回来,你就什么也不说了,你说你啥意思?给老子讲清楚,要是今晚不讲清楚,老子和你没完!”

“孟金堂。你做的事,你清楚,还用我说嘛,我不跟你计较就算了,你咋还得理不让人了?”张玉树满肚子的气。

“我咋没理了?你说清楚!我给你找到外甥送回来,就没理了?”池翠翠也在一旁,帮着丈夫问张玉树。

“嘿嘿,你帮我找回外甥?你说这话有人信吗?别说我不信,若要不信,你问问他们相信你的话吗?”

原来,张玉树的邻居听到有人吵架,都穿着衣服出来了,已经站了半院。

“你他妈太缺德了,老子给你做了好事,你还赖老子不成?”回头对众人说,“你们听听这个王八蛋说的话,我帮他找回了外甥,他反赖我拐骗了他外甥?大家评评这个理!”

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红火。

两个人越说越气,张玉树也越说越不像话。就说:“你孟金堂能做好事,那世界就没好人了!”

孟金堂怒气滚心,上前照着张玉树的脸上就是一拳,又要打第二拳时,张玉树反身拿起一根木棒,照着孟金堂的头就盖了下去,孟金堂当即倒在地上。池翠翠眼看着自己男人被打倒,额头上被棒子打起了一个鸡蛋大的包,就上去扶起男人,拉进了张玉树的家。哭着说:“他的命就交给你们了,张玉树你去处理吧!”

张玉树一看惹下了大祸,心里又是后悔又是害怕。孟金堂这要是有了毛病,那可怎么办啊?现在孟金堂躺在自家的炕上,犹如狗屎,是擦也擦不干净了,他站在院里哆嗦着。

第二天,张玉树好说歹说才把孟金堂送进了医院,张玉树一家人惶惶不安。张玉树的女人详细的盘问了外甥,知道冤枉了孟金堂夫妇,虽然赔情道歉不少,但孟金堂却不卖他们的帐。

再说金大奎终于联系上了黑毛鹰。两人在初次会面的那片树林又预约见面了。

“我说黑毛鹰,你有完没完?还跑我家吓唬我妻子,你还算是江湖好汉吗?”

“局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是弟兄们实在没钱花了,想找你救济点!”

“没钱花,可以说话,你拿着证据干嘛?想讹诈我不成?”

“不是,不是,没那个意思?”

“那我问你,你那骨头是哪儿来的?”

“局长,那确实是惟静的骨头!当时,我乘惟静上厕所的时候,将蒙汗药下到他的茶缸里,当惟静喝了药,睡着在椅子上时,我就把他绑起来,然后,将他的五个脚趾头跺了下来,用布包了,才去放的火。这些脚趾头,我一直存着!”

树林一边的高草丛中,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们说话。

“你保留着证据,就是为了要挟我,牵制我,对吧!”

“不是的,局长,你误解了,我是留着怕再和你要钱,你不给,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说出事就出事了,是经常招警察注意的#葫以,我怕一旦进去,又怕你不会帮忙,就预防着点!”

“你好有心机啊!不愧是老江湖,佩服,佩服,哈哈哈哈”金大奎的笑声,把黑毛鹰吓得还发抖。

躲藏在杂草丛的眼睛在流着泪水,用手绢堵着嘴,怕哭出声音,让他们发现。

“好了,这些钱,你先拿着,另一部分,你拿着另外的那些证据,晚上,到鸿福楼交换!”

“好的,不见不散!”黑毛鹰接过钱,看看四处没人,就迅速的照着藏人的杂草丛跑去。草丛里的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看看跑到跟前,结果,黑毛鹰从草丛的一边跑过。草丛里的人才长吁了一口气!

金大奎也迟疑了一会儿,走了。

韩雅静确认他们走了以后,才从草丛里站起来,顺着来时的方向,东一脚西一脚的崴了出去……

韩雅静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她又是怎样跟来的呢?

还得从那块骨头说起。韩雅静自从那天黑毛鹰到家,并送去了骨头,就开始怀疑丈夫干了瞒着自己的事了,她想,一定是大事,否则,黑毛鹰不会拿着骨头去她家,这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尽管丈夫说得比较圆满,她还是听出了破绽,又从丈夫这几天不安的神色中,她的疑心更大了。就开始想办法跟踪丈夫。今天,她正在午休,发现丈夫鬼鬼祟祟的从抽屉里拿着东西,出门。就怀疑丈夫一定去见什么人了,在丈夫下了楼之后,悄悄的跟踪在后边。后来,她又打了出租车,一直跟到这里,乘机藏在了那个杂草丛中。

现在惟静的死和普救寺的失火,她已经完全清楚了,也证实了她当年的怀疑。她哀痛欲绝,想不到自己的丈夫原来就是杀人真凶!

晚上九点钟,黑毛鹰和他的三个弟兄来到了鸿福楼,在二楼找了个雅间坐了下来,随便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啤酒和一瓶五粮液白酒,三个人斟满了杯,就大吃大喝起来。

黑毛鹰三杯酒刚刚下肚,正举起筷子夹菜。从门进来两个人,穿着和黑毛鹰他们一样的黑色衣服,光着脑袋,戴着墨镜。一个进了里边,站在黑毛鹰的身边,一个倚着门框靠着站着。

“你就是黑毛鹰?”

“嗯,咋了?活得不耐烦了,自己找上门来!”

“我是来为你送行的,阎王爷昨天跟我打了招呼,说是让你去见他!”说时迟,那时快,来人一伸手,就扭断了黑毛鹰的脖颈。黑毛鹰头一歪,就见阎王爷去了。

黑毛鹰的其余两个人见势不对,就迅速拿起了酒瓶,向着来人扔了过去,正好被来人接住,来人也不慌不忙的,步步逼近他两,眨眼功夫,其中一个就又被扭断脖子倒下了,另一个也不敢反抗,照门就跑,正好被站在门口的接着,也是同样的做法,被门口的人拧断了脖子。不一会,又上来一个人。三个活人扶着三个死人,以醉酒为名,神不知鬼不觉的拖出了鸿福楼,上了车,一溜烟的跑了。

原来来人的头叫小红狼,是外地的一个职业杀手。是金大奎花大价钱雇回来结果黑毛鹰一伙性命的。

孟金堂住了半个月的医院,张玉树才把他求爷爷告奶奶的请回来的。张玉树花了上万的医药费不说,还给了孟金堂生气费,挨打费,冤枉费,疼痛费,疗养费,名誉损失费,池翠翠的惊吓费,眼泪费,陪床费,逢凶化吉费,大约又快上万了。孟金堂才算和张玉树做了个了结。

孟金堂点完钱后,和张玉树说道:“你说,我到底是坏人还是好人?以后不要狗眼看人低,今天这事,我也就算让了你,只是给你点教训,以后注意些!”

第一章 色情鬼觊觎红樱桃 柿把子至今未婚配

话说这孟玲玲到了学校,受到了校长秦邦宁的热情接待。 原因就是韩雅静打过了招呼,说是她的一个亲戚,让好好的照顾照顾。秦邦宁也是一个拍马屁只看马屁股的人。成天腆着个脸皮,就在当官的左右跑来跑去,阿谀逢迎,百依百顺,是一个十足的叭儿狗。金局长夫人的话,他是不敢不听的,也正好给他提供了认识金局长的线索。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所以,他满口答应,极力照办。他认为,对待好了孟玲玲,也就溜了金局长的须了,孟玲玲一定会在金局长面前为他美言的。

秦邦宁能有今天,不是凭他的本事,而是依傍于他的姐姐秦青青。

秦邦宁的姐姐叫秦青青,长的一番好姿色,又会卖弄风骚。这个女人很有眼珠子,除了大款和当官的,一般的人连眼皮子也不撩。据说,她和县里的一个大领导有私情,两个人走的很近。通过这层关系才给她弟弟弄了个城里的小学校长当的。而秦邦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坐在校长的位置上,呼三喝令,吹胡子瞪眼的,威风的不得了。经常和同事们炫耀她姐姐的能耐,以此作为骄傲!

秦邦宁的学校工作做得是很不错的,别看他本事不大,可花样倒是不少。学校经常搞些师生小活动,邀请教育界的领导参加,电视上也常常播放。因此,朝阳小学的名声在县城里是很宽的。可秦邦宁也有爱好女色的特性,在学校也追过个别女老师,可是那些女老师,根本瞧不起他,见了他就恶心,都设法躲避着。他是个有賳心,没賳胆的人,一旦遭到了所追女人的白眼,就很快放手了,只能望着美女流涎水。

当孟玲玲第一次来到他办公室的时候,他就被玲玲动人的姿色所感染,心里感慨道:“世上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人,真是天仙一般啊!”就动了色心,心里谋划着一个丑恶的计划。

秦邦宁知道孟玲玲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代课会误人子弟的。可学校又没有合适她的工作。就临时安排在自己的办公室,帮着打扫卫生,提水,泡茶,整理一些文件和书籍,或者招待个客人什么的,相当于自己的秘书。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很是得意,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近孟玲玲了,也不会被外人说闲话。

孟玲玲也是这么想的,她教不了书,自然就听从校长的安排了。她勤劳,肯干,每天把办公室打扫的干干净净,地板、茶几擦得亮的照人影。在校长到来之前,玲玲就早早的完成了这些任务,然后,跑到隔壁的教研组和女老师们聊天去了。教研组的窗玻璃正好能看得见来人,她很有眼色,若是有客人来了,不用校长召唤,就主动过去泡茶,倒水,拿烟,洗水果,笑盈盈的,很是招人喜欢。客人走了后,又主动把办公室,重新收拾打扫干净。别看清闲,其实一会儿也不能离开,校长是一个好客之人,成天狐朋狗友不断,你来我去的,办公室里的人接连不断,人气倒是很旺的。

每当孟玲玲优雅的在办公室里出出进进时,秦校长的眼睛就安在了她的身上,眼珠子跟着玲玲滚圆的臀部转来转去,像一只久未吃腥的猫,用觊觎的眼看着口边的肥肉,流着涎水。正好天气还不是太冷的时候,玲玲的上身穿着一件绿色的短风衣,前胸**隆起,下身依然穿着短裙,黑色的肉丝裤,显得两条秀腿轮廓分明,修长而俊美。高跟在地上敲出的每一声“噔”都会在秦邦宁的心里激起波澜。秦邦宁看在眼里,馋在嘴里,恨不得一口将玲玲吞在肚里。

孟玲玲早已看出了校长的心思和不良意图。为此,她很是苦恼,痛苦的回忆又在折磨着她的心。她是上过当受过骗的人,再不能上第二次了。所以,她对秦校长非常的警惕,时时像防賳一样的防着他。她命令自己,决不能再干出和金局长那样的啥事了#糊要纯洁自己的身子,堂堂正正的做人,以崭新的面貌面对世人的眼光。但她有时也很伤心,为什么那些色狼总是在自己的身上打着坏主意?思想起这些她就流着伤心的眼泪!

孟玲玲每次进校长的办公室,只要自己在里边总是开着门,她在提防着,一旦校长动手动脚,她就可以随时走出,不至于因为开不开门,而惊慌失措,走无退路。

一天早晨,玲玲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学校,开始打扫办公室了。这是她的任务,她必须在校长未来之前完成。

约莫一个小时以后,玲玲把一切打扫就绪后,正撅着屁股收拾地上扫起的垃圾,猛然觉得,自己的臀部有一只大手在来回蠕动,她神经质地站起来,掉转过身子,见秦校长正在色迷迷的看着她。秦校长的突然出现使她大吃一惊,她没有想到校长今天来得这么早,而且一声不响的就动手了,她有些着慌:

“校长早!”她红着脸,怒问道。

“嗯,你更早!小梦啊,辛苦你了!”校长边回答边抓住了玲玲的手,“来,我帮你收拾,看把你累得一身汗。”另一只手,伸到了孟玲玲的额头,帮着擦汗。

“校长,别这样,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人!”孟玲玲正色道。

秦邦宁一看,孟玲玲翻脸了,就主动的收回了搁在孟玲玲额头的手。厚脸皮狰狞的笑了笑。拿过了孟玲玲手中的扫帚。

孟玲玲乘机把扫帚交给了校长,自己慌忙退出了门外。此时,老师们开始上班了,她才第二次大胆的走进了进去,她知道,校长是不会亲自倒垃圾的,就把垃圾收拾起来,端着簸箕,赶紧跑了出来。

这样的事一连发生了几次。玲玲防不胜防,但又不好意思和校长真的闹翻脸,所以,每次进去打扫办公室,提防校长的突然袭击成了她的一种负担。

孟玲玲记得那时一个星期天的上午,她在家里接到了校长的电话,电话里说,学校来上级领导了,要他赶快来学校安顿。她急急忙忙的骑着电动车,来到了办公室。发现并没有什么领导,只有校长一个人。

秦邦宁见孟玲玲进来,就从校长位子上走出来,热情的让孟玲玲坐到沙发上,然后,就是倒水,递苹果,像对待贵宾。

孟玲玲的心“咯噔”了一下,知道是个骗局。有点慌张,在拿着主意,想着脱身的办法。

“玲玲啊,”秦邦宁一下子由叫小梦改口叫玲玲了。

“校长,还是叫我小孟吧!你这样叫,我听得有点别扭!”

“那好,好,好,其实也一样,不过——叫玲玲比较亲近!”

“你是校长,我是小兵,有什么亲近不亲近的?”孟玲玲板着一副面孔,冷冷的说。

“哎——这话就不对了,亲不亲在人,不在于什么上级呀,下级呀?”

“校长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说这些没有用的干啥?”

“嗯,嗯,你好好想想,小孟,你独身在外的不能没有个靠得住人啊!”

孟玲玲听着这话是多么的耳熟啊#糊气的肺都快要炸了!这些油头粉面的家伙咋同出一辙呢?这些人面禽兽虽然外表不一,咋心灵一样的肮脏呢?她差点掉下了眼泪。

秦邦宁看看孟玲玲满眼的泪,认为是动了真情,就嘻嘻笑着,过去为孟玲玲擦眼泪,他万万没想到,孟玲玲猛地站起来,照着秦邦宁的脸唾了一口唾沫:

“无耻流氓,滚开!混蛋,滚开!”然后,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等秦邦宁回过神来,孟玲玲早跑得无影无踪了。秦邦宁到口的肥肉没吃上,却染了一身的臊,脸色苍白,一屁股蹲在沙发上,再也没起来!

孟玲玲跑回家里,蒙着头嚎啕大哭,哭的是心肺欲裂,闻者落泪。仿主想把这几年的委屈一下子全倾吐出去。仇恨在她的心里慢慢滋生!

孟玲玲为了躲避秦邦宁的纠缠。不得不改变打扫校长办的时间了。她依然是每天早早来到学校,先是坐在门房和看门的老大娘瞎聊,等到那个提前来上班的胡老师到了,她才去开办公室的门。那个胡老师每天和她一样的早,尽管二人连一句话,包括一个招呼也没打过。可胡老师来了,孟玲玲总感到一种踏实,或者是一种信任。即使校长来的早,她还在打扫,她也不怕。因为,校长不可能在有老师的情况下,那么随便的对她做出那些事!

秦邦宁经过三番五次的对孟玲玲的撩逗,不仅没有收到任何效果,还碰了一鼻子灰,又发现孟玲玲处处躲避着,时时提防他着,知道这天鹅肉是吃不上的,从此后,也就断了这个念想,不在对孟玲玲抱有任何梦想了。

第一章 色情鬼觊觎红樱桃 柿把子至今未婚配(下)

育才小学有一位年轻的老师叫胡志山,今年26岁。大学毕业,长得也很是高大。为人老实,少言寡语,憨实的像头牛,一点也不入时流,再加上年龄有点大,连鬓的胡子,也不好好收拾,显得十分的苍老,看上去像一个40出头的人。还有些舌语,说话总是,是吧,是吧的,讲课也是这样。他是六年级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

拿一个他讲课的例子来说明。“同学们,是吧,把总路程设为×,是吧,那么,总路程就等于,是吧,速度和时间的乘积!是吧!”学生们也跟着起哄,在下边边听边跟着:“路程等于,是吧——速度乘以时间,是吧——”因此,学校的老师们都逗趣的叫他:柿把子(是吧)老师。这个名字后来就成了他的雅号,他不仅不计较同事们这样称呼他,还把这个作为自己的空间昵称。

玲玲一有空就钻进老师们的教研组,她虽然在这里还不认识几个人,可这里老师们的风趣逗笑,使她开心极了。大家每当提到柿把子老师的时候,话就多了,嘻嘻哈哈的讲着柿把子的幽默故事。

一位姓田的女老师,更是幽默。每当此时,她把柿把子的故事讲的是生动有趣,模仿的是形象逼真。

“一天,柿把子老师在课堂上想和同学们交朋友,” “啃啃”她咳嗽了两声,“柿把子就站在讲台上,站的非常端正,就这样子。”教研组也有一个讲台,她站上去,模仿着柿把子的站相。下边的老师早已看着她的样子,笑的前仰后合了,可她不笑,一本正经的,“小朋友们,是吧——我,是吧——想和你们交朋友,是吧——为了表示我们的关系很好,是吧——大家还要分开场合,是吧——你们在我上课的时候,是吧——就叫我老师,是吧——那么,下课后呢?大家就叫我——,”她顿了顿继续说,“柿把子老师的话音还未落,小朋友们就齐声喊道,柿——把——子——”

“哈哈哈哈哈”教研组简直像开了锅的水,沸腾了。男女老师笑的热泪盈眶,有的用拳头捣着桌子,有点两手捂着肚子,有点仰面大张着嘴,有点趴在另一个背上……真是笑相百出,酣畅淋漓。孟玲玲笑的连腰也直不起来,眼泪汪汪的,快要没气了。

说归说,笑归笑,大家谁也不否认胡老师满腹的学问,教学的认真和处世的人格。尽管这样,还是找不到对象,谈过几个,最后都吹灯了。这个不是嫌他实心眼,就是那个嫌他面目老,要不就嫌他胡子扎。后来,干脆就无人问津了。直到现在,仍然是单身一人。

柿把子也是这个教研组的一员,大家虽然开着他的玩笑,可又都很尊敬他#蝴面对众人的取笑,不愠不怒,憨憨的一笑,和善的像个菩萨,羞答答的像个姑娘。

柿把子是学校每天上班最早,下班最迟的一个。他本来就是个慢性子,手脚更慢,做事不慌不忙的,没有一点点的雷厉风行,就是天塌下来他也不着急。据说,有一年的冬天,半夜发生了地震,人们呼喊呐叫的拼命往外跑。宿舍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急得外边的人喊破了嗓子,也不见他出来,等地震过去了,同宿的同事进去一看,柿把子才刚刚穿好了一只袜子。大家问他,为什么不快点?你听他说啥:“地震的速度比我还慢呢,忙啥?”弄的人哭笑不得。人们逗趣的说:“说老牛慢,柿把子还在老牛后!”

柿把子虽然动作慢,可当大家每天进了教研组的时候,他早已把地面收拾得干干净净了。桌上老师们的书本按类别摆的是整整齐齐,桌子也擦得十分的明亮。给大家一种舒服的感觉。其实,这个教研组是轮不到别人值日的。虽然墙上贴着值周表,也只是个摆设!

教研组的同事们对柿把子的婚事可关心了,都抢着给介绍对象,这个不成,就再介绍一个。有些人把自己的妹妹都介绍来了。尽管这样,大家还是吃不上柿把子的喜糖。有时候,急得老师们几乎自己要去和那个女的亲自去谈了,可柿把子还是不慌不忙的,连步快走也没有。

教研组的组长叫田美琳,年龄大约二十**,性格开朗,活泼大方,开言吐语,幽默风趣。长着一副杨柳身材,鹅蛋型的脸面,纯白洁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显示着女人的聪慧和调皮。她对柿把子的婚事最为关心。她经常和老师们讲:“我们教研组不能再有光棍汉了,大家一定想办法给柿把子弄一个,”然后,逗着柿把子说,“小猪子,你也得捉一个!”

大家在田美琳的怂恿下,急得手把手的教起柿把子谈恋爱了。教研组一下课,就热闹起来了。

特别是田美琳老师,她把自己谈恋爱的看家本领都拿了出来,亲自上阵,假扮成和柿把子谈恋爱的女方,跟柿把子站在一起,教他怎样说话,怎样捉手,怎样才能让对方喜欢上。表演的极像。表演完后,问:“咋样?学会了没有?”

看客,你听柿把子说什么,他摇摇头,咧嘴一笑,闷闷的说:“还是没感觉!”大家又是气又是笑。田老师气的再也忍不住了,就大声吼道:“柿把子,笨猪!气死人了——”

严寒的冬天到了。柿把子带着一个黑蓝色的瓜壳帽,帽子顶上有一个二寸长的瓜蔓。真是像极了柿把子。他照常的按照自己的时间,干自己的活儿。

学校到了冬天,教室、宿舍和教研组的用水就得到门房去提。门房离这些地方有100多米远。柿把子每天早晨,早早的来到学校,把提来的水,一桶一桶的放在教研组,等班主任老师来了,再提到各自的教室。孟玲玲也沾了柿把子的光了,她也不用到门房去提水的,柿把子预先就给她准备好了洒地和校长饮用的水。他知道玲玲来的早,就事先把两桶水放在了校长的门口,等玲玲来了拿进去就是了。

柿把子也不和玲玲说话,甚至连眼皮子也不撩,只是蒙头干活。有时候,玲玲问他,他也只是哼一声,马上就走了,比不问还走的快。玲玲过意不去,就拦住柿把子想说声,谢谢!可柿把子却说:“谢啥?应该的!”玲玲听他这么一说,也是无可奈何他,只好任凭他去吧!

孟玲玲从那以后,做完了自己的事情,就去帮忙柿把子了,和他一起打扫教研组了,也算是对柿把子的一种报答。柿把子也不说谢谢,也不阻拦,任凭孟玲玲自己干活。但孟玲玲始终叫柿把子胡老师,她可不敢呼喊柿把子的。柿把子呢,也叫孟玲玲孟老师!两个人干完了,就南一个,北一个,各看各的书。柿把子是真的备课,孟玲玲是看书页的图画!

第二章秦校长袒护赵菊梅 柿把子感动孟玲玲

胡志山是从来也不招人惹人的,在学校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他成天默默无闻的像个没出过门大家闺秀,见人就是一面笑。现在呢,被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等待校长的提问。他在为两个孩子的打架事情作证。他尴尬的站在那里,脸红的像个罐子,一个劲的咧着嘴,似笑非哭。围观者看着他,都觉得难受。

“胡老师,刚才,就是下学铃声响过3分钟后,你拉开了两个打架的孩子?”秦校长开始询问了。

当然,学生在校园打架,家长找上门来,就得校长来处理,这是当校长分内的事情,不得推卸。然而在场的老师都十分清楚,秦校长是袒护王小虎的奶奶赵菊梅的。赵菊梅的男人曾经是检察院的副检察长。她的老公虽然退休了,可她的儿子现在还是检察院的副检察长。秦校长是知道底细的,他的偏向赵菊梅也是符合他的性格特征的,也许今天正好给了秦校长一个拍马屁的机会。大家心里为那个打工仔孩子和护着儿子的母亲犯愁,那个打工仔的孩子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胡志山用手拢拢被风吹散的头发,像平时那样,起初是一言不发,后来,看看校长问的很急,就闷闷的吐出了几个字:

“都是同学,都是孩子,吵嘴的事情是常有的,也没那么严重!是吧——没事就算了!是吧——大家都忍让一点!是吧——”

围观的老师们知道胡志山嘴笨不会说话,更不会说谎话,就会是吧是吧的,就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帮着说:

“没事就算了,何必石头钻个窟窿!”田老师第一个发言。

“就是,小孩子,事情过去一会儿就没事了!”另一位老师也在解释。

可那赵菊梅好像老鼠趴在玻璃上,得了劲儿(镜子)了,偏是不让,非要校长给她个理由,给她个公道。其实,秦邦宁也不想把事情弄大,如果这件事吵出去对学校的名声有影响。但在赵菊梅的逼迫下,不得不处理。于是,就继续问胡志山:

“胡老师,你说,是不是你拉开的架?你把当时的情况说一说!”

“你是说,是吧——下学铃响过以后,是吧——响过后的3分钟?是吧——我拉架——是吧——”他好像在慢慢的回忆着。

“是啊!你说说,到底是哪个学生先伸手打的人?胡老师啊,你得说个公道话。”赵菊梅也开始逼胡志山了。

他继续拢他那被风吹散的头发了,“其实,我原打算,是吧——下学后去理发,是吧——”

“胡老师啊,你给我评个理啊,我的孙子被人打了,你当老师的应该说个公道话?怎么所问非所答呢?”赵菊梅进一步进攻胡志山了。

“这——这公道嘛,是吧——”他抬头看看校长,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看看那个农妇打扮的妇女,站在一旁可怜巴巴的瑟缩发抖,并用手擦着儿子鼻子流出来的血痕,再看看赵菊梅那气势汹汹,狗仗人势的样子,更是感到不能随便乱说的。

胡志山别看闷闷的,他的心里可明白的了,他平时只是不爱说话,一副脑子可够用着呢?要不怎能考上大学呢?他清清楚楚知道,是赵菊梅的孙子先伸手打的那个孩子,等那个孩子还手时,已经被他拉开了。王小虎根本就没挨打,是他打了对方的鼻子。但他不能说,不是怕赵菊梅,而是怕校长。

眼下正是评全市先进教师的时候,他是学校里三个候选人之一。若是今天的事情弄不好,他的先进教师的名,就会被校长一笔勾销。所以,他很是为难,说是王小虎有理吧,又怕违背了自己的良心,说那个打工仔的孩子有理吧,肯定校长的面子过不去。他真的是骑在了老虎背上,左右为难啊!

“胡老师,你说,到底是不是王小虎说的那样,是罗小强先伸手打的人?”

“我当是——在场,是吧——我——当时就——拉开了——是吧——”

大家都明白了,胡志山确实是目睹了打架现场,可他就是不敢说,这叫人多郁闷啊!

“小胡,你见啥说啥,你怕啥?窝囊废!”田老师实在憋不住了,她从胡志山的吞吞吐吐中,已经猜测的差不多了。实在气愤不过的是,赵菊梅的孙子打了人,还要别人给评理,羞不羞#糊在维护着胡志山,怕这个窝囊废吃了亏!

胡志山的汗也流出来了,他实在没有勇气说,难活的蹲在了地上。嘴里喘着粗气。他的思想潮流又在涌动了。秦校长可是个小心眼的人,如果哪一个不随他的意,就会等机会报复的?自己可得小心啊!

就拿这次评先进教师来说,本来田老师的工作是全校最硬的,班级带的比谁都好,学生的成绩次次考试都是第一,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在这次评选先进教师大会上,大部分人都投选了她的票,就因为田老师脾气不好,平时经常顶撞校长。当然这是次要的,更为重要的就是,校长占不了她身子上的便宜。

据传言,秦邦宁也觊觎过田美琳,不仅目的没达到,被她骂了个狗血喷头不说,还挨过她的两鞋底。从此,秦邦宁见了田美琳就像躲瘟疫一样的躲着她。但心里很是嫉恨她的

田美琳的先进在校委会上,被秦邦宁抹掉了。虽然田老师不在意,田老师是多次的出省模范,又是高级教师,根本就不稀罕这个什么先进教师,更不愿意和大家去抢名额。而他胡志山在意啊,评职称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条件啊!如果,今天这事弄不好,他不仅是先进弄不到手,职称的评定也会再等几年的?这确实是胡志山对校长忠与不忠的一个严峻考验!

孟玲玲站在旁边,也在为胡志山捏着一把汗。她知道,他不是窝囊,是有难言之隐。她纳闷的是,为什么这事偏偏弄到一个老实人的头上?想到了他对她以及大家的好,还真有点可怜他,说的深一点,有些心疼他。她只是站在那里光着急,一点忙也帮不上!

第二章 秦校长袒护赵菊梅 柿把子感动孟玲玲(下)

“胡老师啊,胡老师!”秦校长实在是不耐烦了,带着恳求的声音说,“你看见就是看见,没看见就说没看见!你总的说句话啊,你把人都急死了!再说,你是老师,你要对家长学生和学校负责啊,对罗小强你要负责,对王小虎你更要负责!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秦校长还怕胡志山不明白,就接着说,“你看看是先进教师了,又要马上晋升职称,咋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什么先进呢?”校长已经开始威吓胡志山了!

孟玲玲听校长这么一说,更是为胡志山担心了。一个无能人,面对着两个有权有势人的逼迫,他经得起这种夹攻吗?她的心在突突的跳,她真想过去把胡志山拉出来,说个没看见,溜掉好了!可是她不能,她初来乍到,在学校算老几,再说了,胡志山又是她的什么人,如果那样做了,岂不让校长难看,也会让别人笑掉大牙的!

秦校长的话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他了,如果想评先进就帮着赵菊梅,不想评先进,就随你的便。胡志山本来认为,这件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磨磨时间两家都消消气就过去了!可是没想到他们这样没玩没了的硬把他挤到了死胡同,逼得他走投无路!心里说:“这群混蛋,如此的不讲理!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今天老子豁出去了,看你能把我咋的?”

胡志山猛地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子,然后,面对着校长,瞪圆了眼睛,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冲着校长就是一阵咆哮山林的怒吼,不仅校长被吼得两眼发黑,围观者也惊得震耳欲聋。

“那个什么先进,是吧!我不要了!什么职称我也不评了,是吧!你爱给谁就给谁,我都不准备要了,是吧!没那些我照样活的好好的,是吧!照样教我的学生,是吧!我看你能把我咋样?是吧!你别拿那些来吓唬我,是吧!”

秦校长气的嘴唇发紫,浑身发抖,抖动着手指,指着胡志山的鼻子,结结巴巴的说:

“你,你,你个闷葫芦,瞎,瞎,瞎说些啥?问你啥你回答啥?你咋胡说起来了!”

“我没瞎说,也没胡说,是吧!我是说真话,是吧!罗小强根本就没还手打王小虎,是吧!是王小虎先打的人。是吧!打了人还要别人给评有理,是吧!欺负穷人不是?是吧!占了便宜还要卖乖,是吧!你们讲理不讲理?是吧——”他真的愤怒了,“人家罗小强连话也没还一句,是吧!只是捂着流血的鼻子哭。是王小虎在罗小强的鼻子打了一拳,是吧!我看着罗小强流血,是吧!当时,就把他拉到了办公室,是吧!替他填了鼻孔,是吧!洗了血脸血手。是吧!事情就是这样,是吧!看见的人多了,是吧!你去问问,是不是这回事!是吧!”他是吧是吧的好像围观者就是证明人!

胡志山的一番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炸得满天的乌云乱飞,围观者从惊悸中回过神来,发出一阵哈哈哈哈的大笑。

孟玲玲没有笑,她只是用流着甜甜眼泪的眼,望着慷慨陈词的胡志山,在暗暗为他鼓气!握紧拳头为他加油!心里默默的说着:“棒,棒极了!太叫人痛快了!”

赵菊梅气的是牙关紧咬,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抖着身子,拉起孙子走了几步,又掉转头,指着秦校长的眼窝,恶狠狠的说:

“你,你,你等着,我让你——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老婆子!我看你这校长是当腻了你——”

看客,请不要嗔怪赵菊梅生气,人家是老领导夫人,啥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啥时候被人这样数落过,何况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胡志山这样的顶撞,这张老脸就承受不住。她现在面子已经丢尽了!赵菊梅早已习惯了有理没理都是自己的理的奉承,是占便宜长大的人,现在一下子被胡志山这样的不给面子,你说她能不生气吗?但她不能和胡志山生气,跟一个小小老百姓没啥争头,如果和胡志山争下去,会掉自己的架子,所以,只好在秦校长身上撒气!

秦邦宁看看事情被胡志山砸了锅,就不顾一切的赶紧追在赵菊梅的屁股后边,向赵菊梅赔情道歉,而赵菊梅拉着孙子,头也没回就气冲冲的走了。

秦邦宁看看事情让胡志山闹的不可收拾了,返回头来,涨红着脸,冲着胡志山狠狠的说:

“好,好,好你个胡志山,你不叫我好活,我也让你没好日子过?!你,你,你,好样的!咱们走着瞧!”

围观者看着气急败坏的秦校长和赵菊梅慌慌离开的架势,在一阵爽快的笑声中,都自动的走散了!

孟玲玲被胡志山的这一幕感动的几乎掉眼泪了,她起初是为胡志山担心,现在却竟然佩服起胡志山的勇敢和胆量来了。她心里想,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人,如此的正义!这是她有生以来除了张大民,见过的第二个真实的人。张大民虽然和她父母不和,还阻止了她和张晓宇的婚事,但对张大民的见义勇为,打心眼里佩服!今天的胡志山尽管和张大民的性格有着天壤之别,可内里却如此的相似#糊感动啊!感动这个文弱书生原来是一条真正的汉子!

看客读到这里,也许就不明白了吧,孟玲玲是在什么样的家庭熏陶下长大的?怎么没有一点父母的影子呢?乱淤泥里,能长出这样一朵一尘不染的荷花,就是令那些遗传学家也信服自己的变异理论,确实是真理了。

教师节那天的领奖台上,大家谁也没有听到播音员念胡志山的名字,更没有看见胡志山上台领奖。只见他坐在后排发呆!

第三章柿把子暗恋红樱桃 孟双喜失足沸水锅

柿把子近日总是郁郁寡欢的,成天低着头走路,不知在想什么心思,更少言语了。 大家以为,他是为没被评上先进教师而心里烦躁。他不说,也很少有人随便问,怕他伤心。可是,大家对他也有了新发现,柿把子的柿把帽不见戴了,头发也重新修理了。留着寸发,还喷了发胶,油黑发亮。脸上的胡子刮的净光,尽管两鬓发青,面部白白净净的,给人一种很是精神的感觉。

柿把子简直变了一个人,他的闪亮登场,招来了大家疑惑不解的目光。教研室的议论又火爆起来了。她们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开始推测,探讨,研究,企图做第一个揭开秘密的人。

“我就纳了闷了,柿把子咋一下子就变成苹果了?”田老师的大嗓门第一个嚷开了。

“就是的,咋一下子变的焕然一新了,莫非是受到刺激,心里变态了!”

“你尽瞎说,柿把子绝对不会为那点小事,变态的!”

“你看那头发,油光发亮的,顶上的头发还直立的站着,帅气的很啊!”

“猜不透,别乱说,小胡肯定有了新想法!”

“莫非谈恋爱了?要是这样就好了,免得大家操心!”

柿把子进来了,大家都住了嘴,其实,她们的议论柿把子早听到了。他不嗔怪大家的议论,那是对他的关心。他是善解人意的!

田老师别看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也是教研组里,最调皮最能和人开玩笑的一个。她热心,热情,正直,正派,为人厚道。大家都很佩服她,也很敬重她#糊可是个奈不住性子的人,是一个好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啥事要是她不明白了,她总会想法弄清楚的。

她看见柿把子进来,柿把子默默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批改作业了。她就轻轻的走到柿把子背后,用鼻子在柿把子身上嗅了嗅,一股香水味,扑鼻而来。

“哈哈哈哈,柿把子还喷着香水呢!”她大声叫着,把柿把子吓了一跳。

“田老师,别逗我了。是吧。”柿把子和蔼的笑着说。

对着柿把子只有田老师敢吆喝他柿把子,其他人还是小胡小胡的。

“小胡啊,闻你这身上的味道,好像柿子熟了!”田老师继续开着玩笑。

“哪里,我是别人给洒的,是吧。我哪有那玩意儿?是吧!”柿把子脸红的真像熟透了的柿子。

“嗯,有意思,看来我们这喜糖是吃定了!”田老师肯定的说,“能不能告诉我,也让大家高兴高兴!”

“没,没,没有,你就瞎想!是吧!”

大家笑的是叽叽咕咕。上课铃声响了。田老师慌忙拿着课本,抱着作业冲向了教室。

孟玲玲也笑的是合不拢嘴。教研组现在只剩下两三个老师了,胡志山没课,专心批阅着作业,有时也抬起头朝前面看看,孟玲玲正好在他的对面。他瞅上一眼,就又低下了头。孟玲玲心里有点怀疑,这胡老师好像在有意回避她的眼光,又好像在有意看她。她的心有点慌!

她从对这个年轻而勇敢的人的同情里,看到了一种美妙的,充满了新奇事物的魅力的快乐。很快胡志山就在她的心里激起了波澜,他的沉默寡言也成了一个可爱之处,而他的笨拙举止,虽然令人着急,但他的沉着冷静,遇事稳重,深思熟虑,在关键时刻的爆发力,给人一种旱天惊雷的畅快,是一般人无法做到的。这一切都深深感动了她,也感动了周围的人们!

柿把子真的是想吃樱桃了。这还得从头说起。

胡志山还从没有过一种单纯的愉快感觉像今天这样深深的激动着他的心,也从未有过一种美色更令他如此的震撼。这突如其来的现实,一下子把他从沉睡在惊醒过来。他那天,看到孟玲玲在为自己裹手时的惊悸和不安,不免吃了一惊。孟玲玲那有着少女般的羞怯神情,对他这个性情和善的人来说,她的担心和着急深深触动了他的神经。

胡志山在提水的时候,没想到一只桶的梁断了。桶水洒了一地不说,脚下一滑,就摔倒在地上。正值天寒地冻,地硬的铁头一般,胡志山身子又重,疼痛的暂时爬不起来。此时,正巧,孟玲玲赶过来了。努力地拉起了胡志山,替他拍拍身上的泥土,然后扶他进了教研组。明亮的灯光下,胡志山发现孟玲玲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十分的着急和担心。一张美丽的脸流露出的关切的神色,不得不使他感到孟玲玲的心是多么的善良和美丽!

胡志山从此也不再用冷漠来对待孟玲玲了。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注意着孟玲玲的一举一动了。一天,还是一个早晨。两个人终于对话了:

“胡老师,你在这里工作几年了?”

“五年了,我大学毕业后,就来这里了!是吧!”

“像你这样有学问的人,咋不去高中教书呢?”

“我讨厌那种生活,是吧!成天钻在书堆里。”

他尽量在克制着是吧是吧,意图把是吧是吧降到最低的数量。所以,他说的很慢很慢。

“奥,你每天这样,不是也很累吗?起早贪黑的!”

“轻松,是吧,你知道的,是吧,没有压力,干自己愿意干的事情,是吧!”

这可是胡志山破天荒的第一次跟女孩子谈话啊,也是第一次告诉女孩子这样的秘密的。

“其实干啥也行,只要自己喜欢,心里痛快,就行!你说呢?”

第三章柿把子暗恋红樱桃 孟双喜失足沸水锅(下)

“是吧,是吧,我就是这样想的,”他有点激动。胡志山就为了这个问题不回答和他谈恋爱的女子而多次告吹的。以前那些女子一听到一个大学生教小学,就有点瞧不起他,所以,往往激怒了他。

“听说胡老师的书教的很好,和孩子们的关系处的也挺好!”

“是吧,我就爱那些小孩子的天真,是吧!”

“那天你作证,我真替你担心,吓得我出了一身汗!”

“其实,是吧!小孩子打架常有的事,是吧,是那个女人,是吧,非要把事情弄大,是吧!我也是出于无奈,是吧,你都看到了,是吧!”

孟玲玲莞尔一笑,说:“我没想到你有那么大的勇气!真佩服你!”

“是吧,大是大非面前,是吧,决不能犹豫不决的,是吧!”

“你真是个正直的人!也是个好人!”玲玲笑的更是美丽了。

“是吧,人在做,是吧,天在看,是吧!”

胡志山无意间的一句话,使孟玲玲陷入了可怕的回忆中,她神经质的想起了她爹,她打了个寒噤。

胡志山看见孟玲玲身子抖了一下,还以为是天冷,感冒了,就说:“天冷,是吧,你的穿厚一点,是吧,容易感冒的,是吧!”

正当二人聊得投机的时候,孟玲玲的电话响了,她翻开一看,是她父亲孟金堂的。

“什么?啥时候?昨天晚上。现在在哪儿?孩子家里,你们抓紧进城,我在医院门口等着,快点,自己不能找个专车,迟了就不好处理了,快点,快点进城!好,好,好!”

“孟老师啥事,这么急!”

“我弟弟昨天晚上被开水烫了!”

“是吧,是吧,那可不得了,是吧,赶紧一点,是吧,这里的活儿我来收拾,是吧,你赶紧,是吧!”他越是着急,越是吧是吧的!

那是昨天晚上的事,池翠翠滚好了一锅水,正准备洗衣服,可是家里有点冷,就把水锅端放到地上,然后盖上火盖,让风机吹着暖家,自己出院去取污水桶。孟金堂和小儿子已经睡下了。就在池翠翠出院的时候,忽然停电了。可她的儿子偏在此时下地小解。双喜尿急的实在憋不住了,就从被窝里慌忙出来跳下了地,摸黑寻找尿桶。池翠翠正好把水锅放在离尿桶不远处,双喜根本不知道,一下子就踏入了水锅,绊倒在地上,锅也翻了,孟金堂听得孩子尖声的嚎叫,像是被蜜蜂蜇了一般,就赶紧起来,摸黑赤脚下了地,感觉到,地上的水烫脚,感到不好,就拉起了趴在地上的孩子,此时,池翠翠在院里听到了动静,也快步跑了进来。这只是三四分钟的过程。池翠翠忙着点着一根蜡烛,昏黄的灯光下,看到双喜已经烫得满身是泡。约莫半小时后,电灯又亮了。两口子看看儿子已经被烫的不成人样了。就抱着孩子大哭。

“原打算黑夜给你打电话的,又怕把你惊着,所以,天一亮,才打的。”池翠翠边和女儿讲事情的经过边哭,两眼布满了血丝。

“你说,玲玲,爹该咋办呀?呜呜呜呜,爹就这一个儿子!呜呜呜呜”孟金堂哭的比女人还伤心。

不一会,医生从急救室出来,他们急忙上去问。

“孩子烫伤非常严重,这水烫伤的还比火烧伤的要厉害的多。再说,你们不注意,把孩子烫伤的地方,抹去了皮,这更是大问题。现在,很可能胫骨有问题,弄不好就残废了。”

“医生,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儿子,我有钱,你们要多少给多少,只要能治好,我不惜一切代价!”孟金堂已经跪在医生的脚下,嚎啕着哀求医生。“老天爷呀,我可咋办呀,还我儿子——”

“你起来,听我说。现在得马上转院。咱们县医院的条件有限,一时间处理不了,你们抓紧拿主意,不能再耽搁了!”医生也很着急。

“转,转,转!”孟金堂跟着医生寸步不离。

孟玲玲看着弟弟满身的水泡和痛苦抽动的样子,痛心的泪如雨注一般。抱着弟弟的手,大声嚎啕。池翠翠像一只死小鸡,头耷拉着,抬也抬不起来,她已经没泪了,干枯的眼窝只有呆呆的迟钝的目不转睛了。双喜躺在床上,机械的抽动着,两只眼睛闭的紧紧的,昏睡着……

不一会,孟金堂和医生办完了手续,就出来了。孟金堂把一串钥匙交给了玲玲。吩咐说:“你不要去了,赶紧回家取钱,我和你妈去。你取出钱,再去,我现在身上还有一万,暂时还能维持,恐怕走远了,就不够!”

“让我妈留下办这些,我和你去!”

“你妈她不识字,我怕她被银行哄了,你办我也放心,银行也不敢哄你!这半天的工夫就折腾出五六千了!”孟金堂啊孟金堂,你也太小心眼了,银行咋能哄人呢?这般时候了,你还放着别人!

司机的车开的飞快,一路的警报不断。不到一个小时,就来到了市医院。

市医院的医生说:“孩子烫伤极其严重,你们治疗不及时。需要做植皮手术,否则,孩子的手脚关节就要变形伸不直,面部也会留下深度疤痕!我们医院的条件不好,做不了这种手术,你们上北京吧!现在就得起身!抓紧签字,要不就更晚了!”

孟金堂三人吓得魂不附体,连夜在医生的陪同下,用救护车吧双喜送到了北京。

第四章田美琳牵线架鹊桥 柿把子携手林间道

胡志山自从那次和孟玲玲长谈后,更是觉得孟玲玲不仅人长得美若天仙,心眼也好,尤其是对他的理解和看法的相同,更使他感到这样的女人才是自己要找的情投意合的对象。 但他虽然这样想,可不知道孟玲玲是否能看的上他?他有点烦躁!回头又想想,不管怎样说也得试试,决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到底怎样和孟玲玲开口呢?胡志山为难了,谈恋爱对他来说,绝不像解数学题那么容易。他有时候想,我宁愿再考一次大学,也难以做到去亲口问一个姑娘愿意不愿意嫁给他的话。

看客,你说这柿把子怪不怪,他认为谈恋爱比考大学还难!真是笨人笨话,他也不想想,考大学其中的一个目的,还不是为了娶一个好老婆,过上好光景吗?

胡志山现在为孟玲玲担心起来了,不知道她的弟弟咋样了?她一定惆怅坏了吧?将近三个月没见了,眼看又要过年了,她能回来吗?他没事的时候,就在想这些,手中的笔不由自主的在本子上划着孟玲玲三个字。

田美琳越观察越发现柿把子有想法,越看越觉得柿把子好像堕入了一种爱的漩涡中。多管闲事成了她的爱好,关心别人的事情好像是她的一种乐趣!于是,她乘柿把子上课的时候,就偷偷翻阅柿把子的日记,柿把子是从来也不写日记的,所以,田美琳翻遍了柿把子的本子也没有发现有蛛丝马迹。她很是失望的又把翻出的书本放回了原处。正待要离开时,忽然发现桌子上的一页废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孟玲玲,各种字体都有!

田美琳如获至宝,心里暗笑,这个癞蛤蟆想起天鹅肉来了,怪不得这几天,又是打扫教研组,又是打扫校长室的。原来是早有了醉翁之意。她心里呵呵一笑,既然如此,我就得试着做这个红娘了。

元宵节刚过了没几天,人们还沉静在礼花的火药味中的时候,学校就开学了。尽管是春寒刺骨的天气,女老师们宁愿缩着膀子,蜷着身子走路,也不愿再穿那冬季厚厚的棉衣了。孟玲玲当然也一样。

孟玲玲是开学的前一天就开始到学校了,她为打扫校长的办公室自然比别人早上一天的班。第二天,她还像以前一样,在重复着昨天的故事。

孟玲玲穿着的也不太特色,很是大众化的。内套一件洁白的薄毛衣,外穿一件红色的夹袄,夹袄的领子向外翻着,领子的左边绣着一朵腊梅花,白里透粉,点缀着红色的底纹。下身穿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脚蹬三寸高跟,肩挎一个红色的小包。长长的秀发,随着高跟的咯噔咯噔和小蛮腰的一扭一扭,在脑后一起一伏。显得风度翩翩,蛮有气质。

就连学校的第一美女田美琳也看的眼珠子发呆,自叹不如,心生嫉妒。她忽然想起了秦邦宁和胡志山。也怪不得那些痴呆着迷于她,果然是谁见谁爱的一朵奇葩啊#糊是知道孟玲玲和金局长的事的,她想不通的是,姓金的为什么放弃孟玲玲呢?那个色鬼,怎么就舍得放弃这样的倾城美女呢?她尽管绞尽了脑汁,还是想不通!

元宵节那天,田美琳见到了金局长,他又有了新欢,那个女的虽然年轻,可比起孟玲玲,那真是比都不能比。如果把孟玲玲比作百灵鸟,那个女的简直就是秃斑鸠,满脸的雀斑,涂抹着厚厚的脂粉。田美琳心里暗笑,那个女的脸上的化妆,就像是狗屎落上了雪霜。

田美琳叮嘱自己,这些话就是乱在肚里,也不能随便瞎说的。这关系到孟玲玲的声誉和在学校的影响,若要是传扬出去,就等于把孟玲玲害了。胡志山暗恋上了孟玲玲,她该不该当这个牵线人?复杂的思想斗争,搅合的她脑子有点疼!

星期三的下午,课外活动时间,是学校每周规定的卫生大扫除日。田美琳把劳动任务安排好以后,就在自己的坏境区内和学生一快清理垃圾。

胡志山找到了田美琳,他二话没说拉着田美琳的手就走,田美琳还以为咋了?这柿把子神神秘秘的。他把她拉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胡老师,拉我到这里有啥话要说吗?”田美琳一本正经的问。

“嗯,我是想和你说,是吧——悄悄话,是吧。”

“有啥话,快点说,一个大男人吞吞吐吐的,窝囊不窝囊!”

“我是求你帮忙的,是吧。你先说能不能帮我,是吧。”

“看帮啥忙,能帮的才帮。不能帮的,帮不了的,自然就不能帮了,你说说到底是啥忙?”

“是吧。我想叫你帮我,是吧,去问问——是吧。去问问——是吧,”他羞赧的挠着头。

“好,好,我帮你是吧,你还嫌是吧少,好我帮着你说,是吧,是吧,是吧。”

“你别逗我了,是吧。我是说真的,是吧。不是开玩笑,是吧。”

“那就快点说。”田美琳是故意逗他的,她的心里已经明白了胡志山的意思了。

“我想和孟玲玲,是吧。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是吧。”

“你想和孟玲玲借东西,是吧。”

“不是的,是吧。想和她谈恋爱,是吧。”

“哈哈哈哈哈,柿把子啊柿把子,你也不照照镜子,你癞蛤蟆想吃天鹅屁了,想的倒搞啊!”

“我看上她了,是吧。她人好,心眼也好。是吧。你去帮我问问,是吧。”

“这事我不管,你自己去问吧,”田美琳故意买着关子,逗乐胡志山。

“田老师,是吧。是热心人,是吧。”

“你叫我啥?”

“是吧,田老师,是吧。”

“不行,想叫我问,你得叫我声姐!”

“是吧,好,好,好姐姐,是吧。你满意了,是吧。”

“唉,这还差不多。好了,柿把子,姐帮你这个忙,我下午就给你问问,行不?”

“是吧。那就谢谢你了。是吧。”胡志山高兴的连话也说不上来了。

第四章田美琳牵线架鹊桥 柿把子携手林间道(下)

当天的下午,田美琳就把孟玲玲叫到了一个地方,开始试探着问她了。

“田老师,找我有啥事?”孟玲玲甜甜的一笑。

“小孟啊,我想给你牵线,说个对象,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心上人?”

“没有啊,”她见田老师有些怀疑,就补充说道,“我哄别人,也不能哄田老师你的!”

“不知道,你找对象有啥条件,说说,我听听!”田美琳怕孟玲玲看不上胡志山,所以,就得先看看孟玲玲的想法。

“也没个啥条件。只要人老实些,有工作就可以了。”孟玲玲还提什么条件呢?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不能喝别人讲条件的人了。

“你的条件,也太简单了吧。说的我也有点不相信。”田美琳知道孟玲玲是受过伤害的人,知道她有一种自卑感。就旁敲侧击的说,“要有勇气啊,小孟。你人长的漂亮,心眼又好,不愁找个好对象的!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没关系的!”

“真的,田老师只要人对,我没二话。你说说给我介绍的对象,是谁?我听听!”

田美琳疑难了,她想来想去,胡志山也配不上孟玲玲,鲜花和牛粪,蜘蛛和蝴蝶,这根本就不般配,她还真有点张不开口。犹豫了一会儿,拿了拿主意,“给米不给米,不至于把身子档主吧!”

于是,她就试探着问:“你说咱们学校吧,没结婚的男的,已经很少了,和你年龄相仿的就更少了,像胡志山这样的晚婚青年几乎是没有的。”

孟玲玲是何等聪明的人,从田美琳的话音中,听出了她要给介绍的对象就是胡志山了。这正说到她的心里了,她明白田老师的意思,怕自己看不上胡志山。

胡志山确实长的并不怎样。但孟玲玲也看习惯了,并不觉得有多丑。男人,长的差不多就行了,要那么好干什么,过光景,要的是真心实意,又不是墙上的画,为好看。她的思想在复杂的斗争着。可他人好,任劳任怨的,心眼好,不欺不骗的。就是性子慢,不过慢有慢的好处,快有快的坏处。啥事都是相对而言的。也许是天意吧,她的性格急躁正好和慢性子搭配,这也许就是相辅相成吧!

“胡老师,人挺好的,我看就不错!这样的人才靠得住!”

孟玲玲的话,使田美琳大吃一惊,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孟玲玲这么快就答应了,而且真的是蝴蝶看上蜘蛛了。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也难怪孟玲玲有这种想法,自己又何曾不是这样呢?

田美琳是谈过三次恋爱结过两次婚的人了,她理解孟玲玲的想法,找一个老实可靠的男人比什么都重要。这是受过打击和挫折的女人的共同想法。

“田老师,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没事的,一时心里难活,一会儿就好了。”田美琳静下心来,回眸一笑,“小孟啊,你和我想到一块了。现在这社会,人心都扭曲了。忠实老诚的人打着灯笼也难找了。真正找个自己靠得住的男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第二天,胡志山来到了办公室,老师们发现他的精神大振,笑盈盈的,一改了往日的平静。面光红润,额头发亮。腰杆挺直,脚底有音,往日的疲疲沓沓,一夜之间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但他依然很少说话,特别是孟玲玲在的时候,他更是尊口不开。他的目光全落在孟玲玲的身上,实在是无法离开,开始,孟玲玲还有点回避,后来,就干脆放开了让他看个够。

孟玲玲也自觉不自觉的想多看胡志山几眼,她发现这个笨重的家伙,越看还越有点看头。宽大的眉头,油光铮亮。两道重甸甸的眉,像两个黑潭岸上的草丛。一个高挺的鼻子,不歪不斜的站在正中,犹如大山的脊梁。两鬓刮的发青的面颊,又像是两片清水流动的滩。多具有自然美啊#糊像欣赏八达岭一样的欣赏着胡志山这座壮实的大山。她忽然想,胡志山不该做教师,应该做军人或者干脆就是一个威武的军官!真是有点大材小用!

人言,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孟玲玲看来是,情人眼里出将军了。她在回忆着昨天晚上的约会。

那是在公园的一个小树林的曲曲小路上。胡志山抓着孟玲玲的手,漫步在树叶漏下的斑驳的月光下。孟玲玲头靠在在他的膀肩上,有一种安全和舒心感。他们没有说几句话,胡志山只是简单的介绍了自己和家庭。

胡志山像孟玲玲一样,是典型的农民的孩子。他们的家长都是以耕田种地为生的。只不过是胡志山的父亲是一个铁匠出生,后来进了城,现在在城里面开着一个电焊铺子,以焊门窗等为生。原来他们还是邻村,孟玲玲在东,胡志山在西,胡志山的村子叫西庄。两个村子地畔相连,同一峪口。说起来还是老乡,但不是同学,因为胡志山从小就在城里读书,到了他上五年级的时候,他的家才搬进城的。

胡志山就和孟玲玲是吧是吧的讲了这些。根本就没有一句现代青年谈恋爱的甜言蜜语,只是抓着她的手,好像怕丢了似的,也没有那些接吻、拥抱的亲密动作,给孟玲玲的感觉是,他好像根本就没想过那些动作。他像一尊保护神一样的保护着她。

忽然,一只夜鸟,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扑棱棱的从树丛飞起的同时,发出一声怪叫,吓得孟玲玲惊叫了一声,只见敏感的胡志山马上用一只胳膊紧紧的把她抱在腋下,二目圆睁,凝神于四周的动静。等了一会儿说:“是吧,没事的,有我呢,是吧!”

就胡志山的那一个简单的动作和一声的安慰,已经使孟玲玲感动的眼泪簌簌流个不断了。

在极度危险的时候,有一个人能够伸出手保护自己,而且义不容辞,就这一点也是一个人很难得到的了。他们走到了一个水渠,胡志山用一只胳膊夹起孟玲玲,迈开大步就到了对面,这一切都是孟玲玲在当时还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就蒙呼呼的过去了。

他对她说:“以后,你有什么事,是吧!就和我说,是吧!我帮你,是吧!不管我们有没有以后,是吧!不要多心,是吧!”

甜美的不是梦,也是梦。谎言是没有的,也是没用的,只有真诚才是最可靠的。孟玲玲醉心于甜美的回忆中。

第五章池翠翠夜梦王长寿 孟金堂染病卧铁床

话说这孟金堂自从儿子双喜被水烫伤之后,心情一直很是不好,成天里郁郁寡欢,垂头丧气,哀叹不已,夜不思眠,饭少下咽。 三个多月陪伴儿子的颠簸住院,操劳的他消瘦了一圈,高高的个子像一棵枯干了的树,清瘦的脸色,蜡黄蜡黄像是贴了金。两个深深的眼窝,如同被猫头鹰掏空了的鸟窝。只有那长眉毛和颔下的胡子在发疯的长。走路也不再是那样的稳重了,东一脚,西一脚的,好像些许风就能把他吹倒。

孟金堂有几多愁苦,儿子的痛苦像刀子扎着他的心。虽然治疗效果比较好,但手脚能不能完全伸直还得等待半年后的观察,脸上的疤痕只是大致的处理了一下,等到撕开药布之后,才见分晓,到底修复的如何,还是一个谜。他担心儿子会残废,担心儿子以后见不得人。这一次双喜的治病几乎花去了他家里存蓄的一半,他辛辛苦苦的血汗钱和不择手段抢来的钱,没几个月就全打了水漂,他心疼啊#蝴常常一个人悄悄的抹眼泪。

池翠翠也没有当日的风韵了,她仿主一夜之间就进入了暮年。满头的白发无一根的黑,灰暗的犹如干枯的谷叶。一脸的皱褶,犹如一块没烫展的布。两眼无神,两腮无肉,颧骨高凸,鼻梁露骨。三分像人,七分想鬼。

她有点失魂落魄,神不守舍。夜夜噩梦,朝朝幻影。折磨的她形同鬼魅。王长寿像活了一般追逐在她的身前身后,惨白的脸色,血红的舌头,在她的眼前幻灯般的忽隐忽现。晚上她不能闭眼,眼睛一闭,王长寿就站在了面前。她害怕的浑身发抖,冷汗直冒。

那是一个令她最惊悸、记忆最清楚的夜晚。窗外刮着凄厉的寒风,一抹淡淡的阴云把半个月亮遮掩的朦朦胧胧。池翠翠睡在儿子的右旁,孟金堂睡着儿子的左旁。

池翠翠懵懵懂懂的跟着一个似曾相识而又不相识的人,走进了一座荒废了的城堡,这里杂草丛生,荒丘林立,人影憧憧,就是看不清人的面目。不一会那个人把她引进了一个房间,非常的狭窄。炕上躺着一个小孩,她过去一看,正是自己的儿子双喜,抱起就走。这是只见刚才引她的那个人拦在门口。狰狞的面目,煞白的脸色,说是,他的儿子,要她还回来。说着,就从池翠翠的手中抢,池翠翠抱着孩子死死不放,乘机就跑,后面的那个人,紧追不舍。池翠翠在拼命的抱着孩子跑着,忽然,看见了丈夫孟金堂,就大喊:“金堂,金堂,救救孩子,救救孩子!”

“翠翠,翠翠,醒醒,醒醒!”孟金堂被池翠翠梦里的喊声惊醒,就翻过身摇醒了女人。

“咋了?做噩梦了吧!”

“吓死我了,”池翠翠满身是汗,“我梦见有人抢咱的孩子!”

“你太看重孩子了,所以,做噩梦的。没事的,孩子好好的,你担心啥?”丈夫安慰罢,然后,翻身睡去。

池翠翠刚刚闭上眼睛,还没完全睡实,感觉王长寿站在自己的头底下。她的头发“蹭”的站了起来,慌忙爬起来,看看什么也没有。稍微等了一会儿,听听没什么动静,就又睡下,还是那样,她刚闭眼,就见王长寿过来抱她的孩子,她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听得王长寿说:“还我孩子,还我孩子!”她紧紧的护着孩子,就大喊孟金堂,可喉咙不知被什么堵着,心里光着急,就是喊不出,憋得心里很是难受。好不容易回过气来,她醒了,又是一场梦!

池翠翠不愿意再惊醒丈夫了,她知道丈夫的精神也快崩溃呀!就一个人坐起来,在黑暗中流着眼泪。责怪着自己一时的大意,把孩子害成这样,连家也快要散了。她有点后悔,懊悔自己干了那么多蠢事,难道真的有天意,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体虚弱形成的幻觉?

窗外一阵呜呜呜呜的细小的声音,断断续续,鬼哭一般。她打了几个寒噤,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忽然又担忧起了女儿玲玲,是不是玲玲也有事了,好几天没有她的消息了,也不知道近日咋样了?那个对象成了没有,只是电话里说了几句,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她不得而知。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瞎想!

“哎——,”她长叹一声,“玲玲好命苦啊!也怪我和她爹,怎么就不管孩子呢?随便让人糟蹋呢?好好的一个姑娘,被作蹋的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泪爬满了她的脸。

“我们把两个孩子都害了,天呐,我怎么那么糊涂啊?好好的家,就坏在我的手里了,金堂啊,金堂,你为啥尽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啊!这是报应,是报应啊!”她已经抽泣出声音来了。“现在说啥也晚了,一切听老天的安排吧!”

黎明时分,她早早的起来,到菩萨跟前去上香祈祷。这是双喜出事以后的事了。

池翠翠和丈夫孟金堂陪着儿子看病,走了三个多月,旧历年也过在了北京医院。正月初八才回到家。初九日上午,她让丈夫去守护双喜,自己去找村里的仙爷“黄老爷”坐堂去了。

第五章池翠翠夜梦王长寿 孟金堂染病卧铁床(下)

算卦的人叫坐堂的老爷,其实,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据说此女人的身上就跟着个仙爷,男的,姓黄,自称是黄老爷。算卦占卜的人也就跟着这么叫。看过的人都说黄老爷可灵验了,不仅能看出过去的事,连未来也能说个差不多。还能给人挂符下阴,逢凶化吉,驱邪避魔。人们越说越神,越传越远,来看的人也就越来越多。特别是年底和正月,家里院里,挤的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街门口,大车小辆打的满满的。在排号等待着。因此,在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

池翠翠和孟金堂以前是不相信这一套的,认为那是骗人的鬼话,是一种赚钱的手段,是懒人的一种养生的办法。也是一种不择手段,跟他们和别人跌皮耍赖要钱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一个是愿意上当,一个是强取罢了,都是一种聪明的表现!

池翠翠一直等到了下午的三点,中午饭也没回家吃。实际上,吃不吃也一样,她近日连一点胃口也没有,端起碗呆呆的看上一阵,就饱了,即使吃也是三两口,要不就干脆喝点米粥,也算是一顿饭。所以,她不感觉到饿。

“黄老爷”睁开眼睛看看池翠翠,然后,又闭上,再睁开,再看看,再闭上。这样反反复复几次。什么话也没说,就在一页黄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她说:“照这样去做吧!”

池翠翠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合,黄老爷的浑身颤抖,满脸抖动的肌肉,早把她吓的瑟缩不安。还哪敢问话,心里还在害怕黄老爷真的说出丈夫杀害菜青椒一事。她见黄老爷叫她走,正合她的心事,慌慌的拿着纸条,退了出来,一路小跑的回了家。

“多行善事,请菩萨赎罪原谅!正月十五日,请菩萨进家,一日早晚两祷告,六柱香!你们的罪大着呢!”

夫妻二人大睁着两眼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正月十五那天,池翠翠到卖菩萨的铺子卖回了菩萨就供奉起来。

池翠翠虔诚的跪在菩萨面前,泪流满面,心里默默的向菩萨数算着自己和孟金堂做过的坏事,请菩萨原谅。

池翠翠祈祷结束后,就拖着没精神的身子开始打扫家,做饭。看看孩子和丈夫还在睡着,也没去打扰,就继续着自己的活计。

太阳已经一竿子高了,双喜从被窝里爬出来,池翠翠过去帮助穿好了衣服,可是孟金堂还在沉睡着。池翠翠就去喊他。可孟金堂翻翻身又睡了过去,池翠翠心里有点怀疑,就伸手试试丈夫的额头,滚烫的火盖一般,又试试身子,也是一样。知道丈夫发高烧,就上去赶紧扶起,为他穿好衣服,然后让丈夫睡下,急忙跑出去找村医生。

村医生叫张小凡,是某医专大学毕业的学生,在外打了一年工,就回村里开了门诊。其实也没什么医术,只是卖卖药,看看一般的头疼脑热,打打针,输输液,至于真正的病症是看不出来的。再说胆子也小,下药是很轻的。比如,有两磅液体能治好的病,他就得三四磅。人们取笑他说:“张小凡好医生,头疼喝粒去痛片,脚痛打针消炎宁。”

张小凡搬开孟金堂的眼睛看看,满是血丝,无一点白。舌苔发白,舌面有一层厚厚的白皮。然后捉了脉搏。说:

“是上火了!输些液,就没事了!”其实,池翠翠只能听这个生虎仔说,自己什么也不懂。

输了三天的液体,孟金堂也不见好,却日见加重!看看治疗不过来,只好进了城,住进了县医院。

医生问了在村里治疗的经过,用的是药物。就说:“这是疲劳过度,重感冒引起的高烧,非常严重,不是进城,就在村里瞎看,没要了命还不够好!”

孟金堂记住了这句话,气愤不过。“好小子,等老子回去和你算账!”

池翠翠没时间伺候,自然任务就落到了女儿玲玲的身上。白天守护,黑夜陪伴。胡志山也每天两三趟的来看望。拿来了各种各样的水果,有时候,从街上的饭铺,还为他们父女买点可口的饭菜。

胡志山的行动不仅感动了玲玲,就连孟金堂也深受感染。觉得女儿的这个对象找的不错。渐渐的就喜欢上了。池翠翠也抽空来了几次,也见到了胡志山,印象也很好。

孟金堂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感觉好多了,食欲也增加了,精神也有了。就扭着劲要求医生给他办出院手续。医生没办法,只好随了他。他是舍不得钱啊,一个礼拜就花出了近五千元,还不算车费和来这里的吃喝饭钱。

“这是杀人啊,就那么几个小瓶瓶,能值那么多钱?我哪来那么多钱,我得抢银行去!”

“医保能报销不少的,你不要担心的!自己也花不了几个的!”玲玲劝他。

“咱没入医保的,每年30多,我不想交那冤枉钱。哎——,结果吃大亏了!不说这些了!”

众人劝说不住,只好顺着他。

孟金堂出了医院在家养了几天,果然好了。像以前一样的精神了。就去找张小凡结算医疗费。孟金堂看着账目单吃了一惊,六磅液体加上一些西药饼子,竟然三百多元,比他住一天县医院的总费用差不了几个。他非常生气,这小子宰人也不看看对象,但又怕真的惹了张小凡,自己以后请不动。就咽了口气,心里说;好小子,你等着!

第六章 金承福再次染病难 孟金堂二上北京城

韩雅静把儿子承福打扮的很是帅气,留着长命小辫,穿着红色的小夹克,深蓝色牛仔裤,脚蹬浅蓝色小皮鞋。 俨然是公子哥的装束!小家伙长得浓眉大眼,刀条小脸,红红的嘴唇极像孟玲玲。整十岁就一米五高了。十分的聪明伶俐,小嘴儿能说会道,把韩雅静夫妇叫的心里直痒痒。两口子爱的如获至宝,捧星端月一般。

金局长更是爱的有点过分,一回家就趴在地上,给儿子当马骑,一会儿扛在肩上,一会儿架在脖子上或者放在头顶。背着抱着搂着,都随儿子的意愿。至于,从外边回到时候,必须给买好吃的就不多说了。

可是,令金局长夫妇最为忧心的是,儿子承福三天两头就病,不是感冒,就是高烧,要么呕吐,要么外泄,咳嗽,肚疼就不说了。总之是,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面黄肌消,骨瘦如柴。西药饼子一箱子,比零食还多。

韩雅静夫妇为孩子的病也没少求医,县市省的各大医院都去看过了,北京就去了好几趟了。投资也是很大的,但投资更大的是心血。每当孩子身体不适的时候,两口子就吓的六神无主,惊慌失措。虽然李神医给打了虫子,好了一个阶段,可是,近日来,承福又犯病了。一个胖乎乎的孩子没几天就又面黄肌瘦了。两口子正准备领着到大医院再去治疗。

一个夜晚,承福勉强吃了几口饭,就去睡觉了。睡到半夜,承福突然浑身发烧,大汗如倒,咳嗽不已,痰吐不断,痰里还带着血丝。金局长和夫人韩雅静连夜驾车送进了医院,经医院检查,是传染性肺结核。

金局长夫妇为了儿子不顾医生的吩咐,冒着传染的危险,日夜守候在承福的身旁。经过半年的住院治疗,才算是基本康复,但药物还是不能间断。

韩雅静可没少跟着承福流眼泪,成天担心和焦虑伴随着她。承福的病成了她的一种沉重的负担,她唯恐孩子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而有所闪失,所以,时时事事谨慎小心,处处提防。每天她要为儿子量两次体温,并都留下记录。给承福的饮食都要经过详细的检查,并自己亲口尝过后才让儿子吃。三饭都是按营养的多少设计的,就是肉食,也尽量吃两条腿的,一般四条腿的是不吃的,她家的条件也好,这些都是能够达到的。

韩雅静也不再雇用保姆了,怕保姆伺候不好,弄出大麻烦。也是从玲玲身上汲取了经验教训,不能再为丈夫招神买鬼了。她想到了,也做到了。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金局长自从玲玲走了后,除了自己的妻子外,再没有同另外任何一个女人上过床。至于田美琳说的那个女的,完全是田美琳一时的猜疑,是毫无根据的假事实!

金局长打发了孟玲玲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怕玲玲知道孩子在他们家里。一旦发现就不得了。他怕丢失了孩子才忍痛割爱的。他为此伤心过,痛苦过,揪心过,那样的绝世佳人竟然一下子就从自己的怀抱中消失了,他真不知道自己费了多长时间,做了多少次思想斗争,才下了那么大的决心的!现在孩子是保住了,可是倾城倾国之美也放弃了。每当想到此处,他的心就酸楚酸楚的,泪就溢满了眼眶。他想念她啊,想念她的天真无邪,想念她的通情达理,想念她的听话温驯,更想念她那一声甜甜的:叔叔和窈窕的淑影#蝴虽然玷污了她,他不敢怀疑她的人格和人品。更不敢说她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乱货#糊只是因为无知和愚昧,才被他突破了少女的防线的#糊现在到底生活的咋样,他一点也不清楚,也不便于打听,但对她的牵挂还是有的#蝴真的爱她,她也真的爱他!

金局长如此这般的爱着自己和玲玲的孩子,一来是自己确实想儿子想的快要发疯了;二来也许是老来得子,偏心的缘故;这第三,就因为是玲玲怀胎十月的辛苦。他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这个孩子,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这下半辈子就会在痛苦中挣扎了,也就对玲玲犯下了滔天大罪了,即使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为玲玲当牛做马也是还不清玲玲的债务的!

金局长的脸扭曲着,心疼着……

孟金堂也和金局长一样,在拼命保护着自己的儿子。他这个吝啬鬼,自己花钱还疼,唯独双喜花他的钱一点也不疼。他有时想,是前世欠下了这小子的。自己抽烟还得拔零根,而双喜一袋子方便面就一元钱,五角钱的他根本就不吃。干吃面里一半外一半的,扔的也不少,可他看着他那样,不仅不生气,还乐呵呵的笑着,说:“双喜到底大了,懂得了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的了!”双喜治病花了他那么多钱,他连个心疼的话也没明说过,只是在心里遗憾着,可惜着,疼痛着!

第六章 金承福再次染病难 孟金堂二上北京城(下)

本来双喜的二次复查,也不是个咋着急的事,何况又是大忙季节,正值蔬菜值钱的时候,一把豆角就2元钱,比金子还贵。庄稼人的收入主要在这一季,再大的事也得隔靠其后,等一等再说。池翠翠也是这么想的,就劝丈夫说:

“迟去几天也是没事的,我看双喜康复的挺好的!”

“不行,那右手的两个指头还是挺僵直的,医生吩咐过,不能耽搁的!我已经联系好了,医生说,咱们的号已经排到了,只要能在明天九点赶上去,当天就能检查,用不着等待的。我想连去带回,最多用三天的时间。”

“可眼下,咱那豆角正是长的旺盛,也正值钱,你走了,我一个人能摘多少?”

“叫玲玲请几天假,帮帮忙,她不是还有个对象吗?”

“人家还八字没见一撇,就和你劳动,你也张得开口!”

“她咋不能帮忙了?我白养活她了,我知道这臭女女就是靠不住!”

“你得了玲玲那么大的利,还不知足,还嫌少,有点过分了吧!”

“我得她啥利了,我把她养大那得多少钱?她还得了吗?帮几天忙,咋了?谁家没个紧要的事!”孟金堂越说越气,掉回头就骂池翠翠。

“你懂个屁,豆角重要还是儿子重要,今年卖少了,还有明年,孩子的手呢,一旦隔得时间长了,就残废了。你说是人重要,还是钱重要?头发长见识短,再说你几句吧,你还有点不高兴!”孟金堂对女人的唠唠叨叨突然大发雷霆。

池翠翠看看他的主意是拿定了。再多说也没有用了。慢慢想想,丈夫的话也不无道理。就含着眼泪,去安顿他们明天启程的东西了。孟金堂几乎一夜没睡,掌着手电,借着月光,一个人钻在地里,把能摘的豆角全部摘了下来。他想,等我走几天回来,正好下一茬豆角也长大了,这样看病卖菜两不误!

清晨,他嚼泥般的吃了几口饭,就领着儿子上了客车。这天正好是星期日,因为明天就能赶上医院的专家会诊。

孟玲玲本来打算和胡志山一起回去见未来的公婆的。她还没有起床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要她回来帮忙,并说明了双喜已经去复查的事。情况突然有变,他必须和胡志山说清楚。于是,她拨通了胡志山的电话。

胡志山接住玲玲的电话马上过来。问明了情况。就是吧着说:“是吧,没事的,是吧。今儿,是吧,我和你去,是吧!”

“不行,你不能去,你没劳动过,咋能吃得消?”

“是吧,锻炼嘛,是吧,我也是农民的儿子,是吧,我是不怕吃苦的,是吧, 你是知道的,是吧!”

“再说让别人看见笑话,一个没过门的女婿,就和岳母娘下地劳动,不像话!”

“你多心了,迟早也是,是吧,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是吧,别人管不了的,是吧, 我愿意,是吧!”

孟玲玲看看胡志山是一定要去的,就不再言语了。二人收拾了一下,就打车出发了。

孟金堂蹲在专家会诊室的门口,等待着双喜检查出来。大约半个小时,医生领着双喜出来了。医生告诉他,双喜的手问题不大了,回去用点药,好好锻炼锻炼,就会慢慢好的!医生教给了他怎样让孩子锻炼手指的方法。他千恩万谢的对医生说了些感谢的话。就准备启程回家。

真是无巧不成书,狭路偏相逢。孟金堂领着双喜在医院的楼道转了几圈,竟然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出去的路。他和双喜转来转去,转不出原地。双喜说:

“爹,你走错路了,咱们是从这个地方进来的!”

“你记得了,记清楚了?”

“嗯,我记得这个牌子的!”果然,孟金堂跟着双喜下了楼梯,也记起了来路。

“还是我的乖儿子聪明!”

父子二人走到底楼的门诊挂号处,孟金堂忽然愣住了,他看见金局长夫妇领着一个小孩子在排队等着挂号。他有点不明白,就拉着儿子靠近了窗口,站在了金局长的身后,想看个究竟。轮到金局长了,只听里边问,是你什么人?韩雅静回答,儿子。里边又问,多大了?韩雅静回答,40岁了。里边说,问孩子呢!韩雅静答,整三岁了。

孟金堂退了出来,金局长有了儿子,听玲玲说,他就一个女儿,已经很大了。怎么就忽然有了儿子了?看上去这个孩子也就是校韩喜三到四岁,莫非是……,他不敢往下想!如果那样就太可怕了!

孟金堂和双喜在火车站等到天黑,坐上了回家的火车。为儿子买了盒饭,他吃了孩子剩下的一点点就顶了一顿的饭。但他的思绪总是被那个孩子缠绕着。他掐着指头算了算,玲玲离开金局长的家也就是虚四年了吧!

第七章孟金堂使埂胡志山 池翠翠疯癫住医院

胡志山简直是堕入了情海,不能自拔。 成天乐的合不拢嘴,近日好像话也多了,见人也热情了,也有了灵气了。往日的牛皮灯笼一下子也变得活泼了。像一潭死水,突然的活泛起来了。走起路来,精神振作,腰板挺的直直的,头昂得高高的。确实有了年轻人的帅气和风流。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孟玲玲也是一样的激动和兴奋。她被胡志山的真诚和憨实所打动,为自己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忠实可靠的人,感到庆幸#糊现在找对象的标准已经降到了最低的水准,钱不钱的无所谓,重要的是能够找到一个一辈子依靠住的人。胡志山就比较称心如意。

昨天晚上公园的约会,至今还记忆犹新。

“志山,你说, 你真的是吃了称砣铁了心,要娶我吗?”

“是吧,真的,我的主意以及拿定了!”

“你说,我到底有哪些好?值得你这样!”

“你嘛,啥也好!是吧。”

“到底啥好?你说说,人家想听听!嗯,你说嘛!”玲玲撒娇的说。

“我也好好的说不上来,是吧。反正感觉都挺好的!是吧。”

“不和你说了,是吧是吧的,一点也说不出来,说明你心里空虚!”

“呵呵呵呵”胡志山憨憨的一笑,“是吧,我真的说不出来。只是感觉好像你住在我的心里了。每天我的大脑里除了你,还是你!是吧!”

“就会说好听的,那说说我的缺点吧!我有哪些你看着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啊!是吧。看见你,想起你,我就高兴的不得了!好像你还没有啥缺点!是吧。就是感觉到你,非常的小心谨慎,是吧。有时候,发现你的思想顾虑重重。是吧。我也是理解的,一个女孩子恐怕找错对象,是吧,更怕嫁错郎!是吧。但我,是吧。是真心实意的,是吧,我嘴笨,是吧,不会说那些爱呀什么的哄人好话的,是吧,你要理解,是吧!”

孟玲玲没想到,这个笨头笨脑的家伙还真有点意思,说话也很幽默的。她虽然没有听到那些**裸的爱情誓言和表白,但以上的这些话又何尝不是一个执着恋人对爱情的海誓山盟呢?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不是一个纯女子,或者我伤害了你,那是你还会像今天这样的对我真心吗?”

“是吧,我这人是属猪的,会咬不会放的。是吧!不管你以前有过什么样的遭遇,是吧。还是今后对我做出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是吧。反过来,你也要原谅我的,是吧,人不是不犯错误的,是吧。尤其是夫妻之间,重在于互相理解和关照!是吧。”

“谢谢你了,志山,我会守候你一辈子的,放心吧!”孟玲玲被这一席话,感动的眼泪盈盈。

“谢啥,应该的,是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是吧。”

孟玲玲和胡志山的婚事已经在各自的心里形成了定局,就等和两家家长说妥,准备订婚成亲了。其实,他们已经在准备着自己的婚事了。胡志山已经买回来一个金项链和一颗金戒子,早恨不得马上戴在玲玲的脖子上和手上。

可是,看客应该知道,胡志山和孟玲玲虽然谈了这么长时间的恋爱,直到现在还没有做出什么样的过分动作。这当然与孟玲玲的警惕有着很重要的关系。胡志山也不是不懂得的,他是在尊重着他未来的妻子,他怕玷污了她,而她又怕轻易的再次上当,重蹈覆辙。孟玲玲已经是惊弓之鸟了,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惊悸防范了。

孟金堂对女儿的婚事考虑了再三,觉得总是不如意,他有点骄傲女儿的容貌和工作的资本。他认为,玲玲应该嫁给一个有钱的大户人家或当官的公子,不应该嫁给这样一个憨头憨脑的穷教师。他虽然敬重老师,可是瞧不起老师。他想,那老师有啥?成天和娃娃打交道,啃那些死人的东西,没多大的出息,再说,就那么几个死工资,连老鼠都等的啃他。想过上好日子可不是容易的啊!因此,他在变相的阻止着这场婚姻。

孟金堂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他开始用迷信的观点来善意的劝说女儿放弃婚事。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真的去了一个算卦摊子,切算了女儿伶伶和胡志山的生辰八字。算卦先生会意的给了他一个说法。他假装着叹息了一番,然后扔了10元钱,就满足的回了家。

星期六这天。孟玲玲坐上了头班车就回到了家。中午,母亲池翠翠为女儿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现在池翠翠的心情好多了,夜间也不再做噩梦了。王长寿的鬼影也不再纠缠她了。其实,那些幻觉是精神负担过重,而导致身体虚弱造成的。现在双喜的烧伤已经基本痊愈了,钱是花的疼了一点,但儿子毕竟还比钱重要。丈夫的身体也完全恢复了健康,再加上女儿又找上了个比较如意的对象,她的忧虑一下子没有了,自然高兴多于忧伤,精神也为之大振!

“爹,妈,你们说胡志山这个人咋样?我征求征求你们的意见!”玲玲开门见山的说。

第七章孟金堂使埂胡志山 池翠翠疯癫住医院(下)

“我看不错,人也勤劳,能吃苦,长相也还过得去。就是人有点太老实,这点我有点担心!”池翠翠说的是真话。胡志山来家里帮过几次忙的,干活干净利落,不怕脏,不怕累的。她打心眼里喜欢。还发现对玲玲甚是关心和喜爱。也比较满意。

“这个人嘛,我看也没含糊。正如你妈说的,就是太老实,历朝历代老实人也是吃亏的,占不了便宜的。作为男人,这可是个大缺点!怕以后让别人欺负,顶挡不住门户!”孟金堂说的很是委婉。

“爹,妈,咱们都是庄稼人出身,我看还是老实点好,要那么狡猾干啥?再说,狡猾的人是靠不住的。男人也是靠智慧的,不是比力气的大小,过好自己的光景就行了!”玲玲在维护着自己的观点。

“这就不一样了。人们常说,水有灵气,才生鱼鳖,人有灵气,才能生财致富!一个没有灵气的人,就像那一潭死水。咱村那个二憨子,人是挺好的,可是除了吃亏,便宜是一点儿也沾不上。”孟金堂直接的表达着自己的看法,言外之意很是明白。

“哎——,女儿家以后光景过得好与坏,全在命了。咱们隔壁的梅梅不是一个好姑娘吗?嫁的人家多好,可是,她命不好,家产破了不说,今年丈夫又得了病,现在已经穷的就靠自己打工维持生活了。”池翠翠说。

“是啊!”孟金堂乘着妻子的话,表现的大吃一惊,“你妈说到这里了,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前几天,我到街上的一个算卦摊子,给你们算了一挂。我听完后,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觉。”

“啥挂,把你吓成这样!一天不知吓折腾些啥,啥时代了,还相信那些!”玲玲对父亲的说法,给以白眼。

“那算卦的说,你和胡志山的属相也比较相合,就是,就是——”

“就是啥,吞吞吐吐的,在女儿面前还有啥不能说的!你活的头发都白了,还是改变不了那样阴言鬼语的样子!”女人有点生气了。

“那算卦的说,别的都还能凑合,就是命中犯个泪字。那人说,胡志山命硬克妻子,是两个女人的命!”

“啊!有这回事,我咋没听你说过?要是这样,可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女人有点慌神。

“爹,你胡说些啥呀,神呀,鬼呀的,都是骗人的,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可是,人们说,那人的算卦是很灵验的。我是怕万一真的那样,就苦了你了!我也是为你好!怕你以后有闪失!”

“你为我好,哼,够了,”玲玲说着,眼泪就簌簌的流下来,“你啥为我好了,我还不是让你们害成这样。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好人,你们又有说法,出来阻挠。你们还不是嫌胡志山没权没钱,穷教师一个。啥命运?纯粹是骗人的谎话,你们以为我听不懂你们的意思?”哭的是哽哽咽咽。

孟金堂听女儿这么一说,也就来了气。“我还不是为你好,我跟着你沾啥光了!还不是为你操心!嫁个有权有钱的咋了?不比那个穷教师强!我就是嫌他穷!”

“穷富是我的事,不用你们管的。我已经这么大了,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吗?”

“你能做主就自己做去,别和我商量。反正我不白养活你,给我20万,你想嫁谁就嫁谁?过好过坏,没我的事!”孟金堂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你原来还是为钱,这才是你的真心话。爹,你好狠心啊!好像我就不是你的孩子!是你的摇钱树!”玲玲越说越伤心,眼泪也干涩了。

坐在一旁的池翠翠看看父女二人吵的不可开交,一时情急如火,登时白眼一翻,口吐白沫,向后倒了下去,手脚抽风,浑身瑟缩。

孟金堂、玲玲顾不得再吵,就急忙上前。玲玲扶起母亲的身子,双喜用力往回蜷腿,孟金堂赶紧掐住了人中。大约十几分钟后,池翠翠才拔上一口气来,两眼惊慌的看着他们,神情紧张,嘴里不断的喊着:“王长寿,王长寿又来,又来了,在那里,在那里坐着!”

池翠翠真的疯了。孟金堂在家观察、伺候了几天,看看妻子的病情是一日胜似一日。夜里也呼喊呐叫的睡不成,在院里疯跑。白天,紧紧的追着双喜,寸步不离。双喜坐在课堂上,池翠翠就坐在讲台上或教室门口。孟金堂和双喜又是气恼又是心痛,拽也拽不走她,拉也拉不回她。她就怕王长寿把儿子抢走。在家里双喜上厕所,她也大白天的跟着,看着,在厕所门等着。

玲玲又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在伺候看守着母亲,她的泪比水还多。

孟金堂看看没办法,只好和女儿商量着,把妻子送进了邻县的神经医院进行治疗。玲玲日夜守候在母亲的身边!看着母亲疯癫的痛苦,伤心至极!

孟金堂是隔三差五的去医院看望妻子,他现在才有点愤恨自己。那天不该和玲玲发那么大的火,更不该提到那个20万钱#蝴用拳头捣着自己的脑袋,说:“我真不是人,玲玲说的对,也是我的女儿啊!我咋这么糊涂啊!难道我真是财迷心窍了吗?害了女儿害老婆!”竟然呜呜呜呜的对着女儿哭开了。

“玲玲,是爹害了你,爹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妈!我这是自讨苦吃啊!”他几乎快要给女儿跪下了磕头了!

第八章孟金堂复仇刘巧巧 孟玲玲欢喜忽悲辛

孟金堂其人就是这样,他是白爷王转世,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翻脸比脱裤子还容易。当疼痛的时候,他就会马上表现的极其可怜,当伤疤好了的时候,就又恢复了原貌,继续着他的做法。他能屈能伸,能俯能就。不管在什么人面前,他都能把自己的一朝多变,表现得淋漓尽致。他阴险,狡诈,见风使舵,随机应变,不管是亲疏远近都把手腕玩弄的娴熟老练。还经常夸夸其谈,在别人面前标榜着自己的特有的才干和独到的见地#蝴的办事风格和为人处事的原则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样。别人想到的,他自然想的到,别人想不到的,他也能想到。别人做不到的,他都能绞尽脑汁做到的。不管是有损于别人的,还是有益于自己的!总之,他就是那副德性!

池翠翠的哥哥叫池尚山是孟金堂亲的大舅子,也是池翠翠唯一的哥哥。此人为人老实,好说几句公道话。有时候,就数落孟金堂几句。孟金堂在大舅子面前,一般是不发脾气的,比较尊重大舅子。可是对大舅子的老婆刘巧巧就不一样了,孟金堂恨不得一拳头捣死她。刘巧巧嘴贱刻薄,骂起人来,雷厉风行,不管对方接受了,还是接受不了,机关枪的一阵通通通,自己痛快了,不顾别人的面子。

那是池翠翠当初嫁给孟金堂的事。刘巧巧对池翠翠嫁给孟金堂很是不满意,但又说服不了池翠翠,虽然多次的阻挠和破情,可是最终也还是无济于事。就在这期间,刘巧巧根本不给上门求亲的孟金堂好脸色看,总是板着副面孔,打鸡骂狗的,讽刺着孟金堂的为人作恶。她的看法是,我家姑娘再脏,也比孟金堂强一万倍#糊根本就瞧不起这个无赖!因此,孟金堂和池翠翠结婚之后,只是池翠翠在跑老跑去周和着两家,孟金堂很少登大舅子的门。

孟金堂当时委曲求全,不管刘巧巧咋样对他,他只是腆着脸皮一面笑。并且说:“嫂子,教训的是,我以后改正!”话虽是这么说,可仇恨埋在了心里,寻找着暗暗报仇的机会!

那是前年,刘巧巧的公公因癌症而死亡。按照本地现在的风俗,发殡老人,儿女各出一半费用。孟金堂因为恨刘巧巧,当时就不愿意,可是池翠翠偏要帮。孟金堂看看拗不过老婆,也就不再言语了。

既然是亲家,池翠翠又拿着钱帮着发丧老人。刘巧巧也就有点感激池翠翠夫妇。不再计较孟金堂了。心里也有些后悔,当初不该那样对待孟金堂。所以,刘巧巧为了表示以后和孟金堂好好相处,就信任的把做事业的总管大权,交给了孟金堂。

“妹夫,这次事业的大权,嫂子就交给你了!嫂子信任你,行不?”

“行啊!谢谢嫂子的高抬,我一定做得让你满意!”孟金堂爽快的回答。

出殡的头一天,是安鼓的日子。这天来参与明天出殡的亲戚朋友都在陆续到来。包括雇用的吹鼓手和歌舞。现在的人富裕了,发丧老人,又是笙吹鼓打的,又是唱戏歌舞的。特殊有钱的人,就顾两班子吹鼓手,还要唱三天大戏,花个一两万,不再话下。一般人家逢着此事,就雇用一班子吹鼓手和一班子小型歌舞,花个三五千也算是顾及了面子。

孟金堂知道报复的机会来了,他最清楚大舅子的那点光景了,供养着一个大学生和一个高中生,生活够紧张的。再加上为老人看病花了不少的钱,更是拮据的很。虽然,这次他帮了大忙,可毕竟是不能解决大舅子家境困难的状态的。他想,就乘此时下手,好好治治刘巧巧,让她知道我孟金堂的厉害,但又能给足她在世人面前的面子,让她哭笑不得。

吹鼓手没一锅烟的工夫就来了三班子,歌舞一班子是从市里雇来的,是全市价格最贵,最有名气的歌舞团。村里别看做了那么多的白事事业,这样的歌舞还没来过几次。观众看的是连家也忘了回,夸奖的刘巧巧真是上等的媳妇,老人活得时候,孝顺的不得了,死了以后,还打发的这样的排场,口碑非常得好!

可是刘巧巧气的快要吐血了,知道孟金堂是在祸害她,乘机报仇的。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责怪,只好把愤怒和委屈装在肚里。暗暗叫苦,自己瞎了眼,用了这样的坏心眼人!一万五千元就打了水漂!

孟金堂为女儿的婚事,也是踌躇再三。不是迷信的制约,而是金钱的管束。嫁给这样的穷光蛋,或者窝囊废,玲玲这辈子是有苦吃的了。但他从上次的吵架来看,也确实是管不了玲玲了。

只好听天由命吧,于是,他也就随了女儿的心愿。

第八章孟金堂复仇刘巧巧 孟玲玲欢喜忽悲辛(下)

池翠翠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病情渐渐的恢复了。但晚上的安神药还得继续服用。医生吩咐,她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则,就难以治愈了。胡志山在池翠翠病重期间,也去看望了好几趟,使孟金堂也有所感触!

孟金堂终于同意了女儿和胡志山的婚事,并且胡志山的家长也是一口的满意。

于是两家在忙绿的准备着操办儿女的婚事。

孟玲玲因为家里有事,经常请假,秦校长感觉到孟玲玲靠不住,自己的办公室也是一塌糊涂,大多都是自己收拾,就又给她换了一份子工作,委婉的把她打发到了图书管理室。图书馆里员更是一个有名无事的工作。朝阳小学的图书早都把图书分散到了各个教室,现在的图书室里,就剩几本老鼠啃过的看家废纸了。其实,根本是不需要管理员的,可玲玲是学校的一员,总的有点事干,秦校长就把这个差事给了她,让她长期清闲去吧!

胡志山的家长终于凑够了二十万元作为儿媳的聘礼。说实话,这些钱并不多,现在这年代,就是娶一个农村的女孩子也得二十几万,何况孟玲玲还有正式的工作#葫以,尽管胡志山的家庭一时拿不出来,也只能是哀叹自己的家穷,哀叹自己的年老体弱了!

结婚的日子已经看好了,是胡志山的家长找算卦的看的,孟金堂又找到另一个算卦的核对了一下,良辰吉日,正好婚配。孟金堂一家也在忙忙碌碌的准备着办喜事的东西。

孟金堂要把女儿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这也是他的第一场喜事,准备办的排场一些,邀请亲戚好友好好来热闹一番。他和池翠翠在估计着客人的多少。预算着收入和开支!

正是秋末冬初的天气,不冷也不热。孟玲玲的结婚大典在一片喜庆热闹的气氛中进行着。上午的十点钟,接孟玲玲的小车,打满了孟金堂所住的街道。胡志山也是要面子的人,专门从喜庆公司租来了十几辆档次不同的小车,一辆辆披红挂彩,一路的鸣炮奏乐,奔驰而来。

上轿的时辰是十一点左右,孟玲玲真是打扮的天仙一般,穿着一身的大红衣服,盖着红头盖,像一只火凤凰,被胡志山背着上了车。孟金堂和池翠翠看着女儿被女婿背出了门,顿时,便心痛起来,孟金堂坐在屋檐下的台阶,流着眼泪;池翠翠坐在炕上,也在流眼泪。众人知道池翠翠的毛病,大家在努力的说着宽心的话。但池翠翠的神情虽然有点不对劲,在大家的劝说下还是控制的比较好。

新娘子起轿,是要响三声大麻炮的,这是风俗。这件事本来是由家里的行礼人或帮忙干活的人做的。可是孟双喜高兴的不得了,偏要自己争着去点燃。

今天的双喜本来是陪着姐姐去姐夫家送姐姐的。他穿着时髦的红皮夹克,浅蓝色的牛仔裤,寸发小平头,洗漱的白白净净,精灵气十足,小伙子帅气的很。这些衣服都是玲玲为他买的。

小孩子是不懂事的,再者,孟金堂夫妇又娇惯的厉害,所以,就由着他的性子,想做的事是任何人也阻拦不住的。

当第一声麻炮刚响,就听得一声惨叫,双喜抱着眼睛在地上打滚,嚎啕大哭。人们赶紧围上去,发现双喜被麻炮炸了眼睛,一只左眼已经成了黑紫的茄子。

孟金堂完全瘫软了,他把儿子抱在怀里,站也站不起来。只是浑身哆嗦。池翠翠一直在家里哭泣,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事,人们也在极力的遮掩着,不让池翠翠知道。孟玲玲坐在车里虽然被红盖头蒙着头,听得外面的吵闹,就悄悄撩起盖头想看个究竟,她一眼看见弟弟被人抱着,知道事情不好,就不顾自己的新娘身份,也不管是吉利不吉利,慌忙下了车,跑到弟弟跟前,当时就惊得几乎晕过去。不一会,胡志山也过来了,就和一个司机说了声,司机也真是好人,二话没说,就把双喜和孟金堂送进了医院。

孟玲玲忍着悲痛,含着眼泪,二次上车,继续着这场担忧而又伤心的婚礼。

孟金堂陪伴着双喜进了县城的医院。经过医院的诊断,可能左眼要废掉了。

孟金堂如雷轰顶,神智全无,目瞠口呆#蝴在一根一根的接着抽烟,嘴唇已经干裂,发白,还是抽个不断。他完全失望了,连眼泪也流干了。几天来的对儿子的伤痛和心疼,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背也驮起来了,步子也迈的很是吃力了,走路也蹒跚了,一脸的晦气,像从坟墓里拉出的死人的面孔。

他跪在月亮的下面,哆嗦着嘴唇。似诉似哭的望着苍天说:“天呐,你为什么这样不公平的对待我啊!让我从小失去了爹娘,孤苦伶仃,孓然一身,痛苦得没有受到一点亲情的关爱!我挣扎半生,过上了好光景,你又不给我儿子养,好不容易,我收养了一个儿子,你又几次三番的让他多灾多难,在用刀子扎着我的心。现在我的老婆也疯了,老天啊,你已经把我置于死地了,还想咋样?老天啊,把所有的过错罪行都算到我的头上吧,救救我的儿子和我的老婆吧,求求你了!”

第九章池翠翠被蒙走女家 孟玲玲狭路逢亲子

第二天,便是玲玲回门的日子。中午时分,回门车里坐着池翠翠和胡志山,来到了孟金堂的门口。那些原准备耍笑的朋友和弟兄姐妹,看看玲玲一副担心忧愁的形容,也就说了几句玩笑话,应付应付就算是过去了。

池翠翠看着女儿女婿进了门,异常的高兴,走出来走进去,满脸的堆笑。心想,女儿不管穷富总算是嫁了个老实可靠的郎君,一辈子平平安安,不用担惊受怕,也就知足了。她已经讨厌于孟金堂的阴险嘴脸和与人争斗的狠毒狼辣,她害怕家里的不平安日子,三天一难,五日一劫的已经把她惊得不成人样了。她终于发现,像孟金堂这样的男人就是守一辈子活寡也是不能嫁的#糊现在才幡然醒悟自己以前跟着丈夫做的那些事,是大错特错。很是懊悔自己的不应该!

池翠翠相信自己在菩萨面前的祷告,起了作用,所以,女儿才找到了这样如意的郎君,自己的病才又好的这么快。就是双喜的烫伤也没留下任何的残疾。她突然想起了儿子,怎么玲玲回来了,不见这小子呢?就在院里寻找,看了几眼还是没有。心想,儿子一定是高兴,不知和哪个亲戚的孩子玩去了,别管他了,还是做自己的事情吧#糊又发现丈夫也不见,这老鬼跑哪儿了,女儿回来,也不过来看看。正在思想之时,有人叫她,问她什么东西放在哪儿?马上开饭等着用的。她就忙忙碌碌的跟着去了!

开饭了池翠翠还是不见丈夫和儿子,就向众人打听。

“刚才,还在这里忙呢?现在不知又干啥去了?丢不了的,放心吧!”

“双喜,他说不吃饭了,在姐姐家吃的饱饱的,就出去玩了!”刘巧巧说。

众人在编着谎言哄她,这个说在这儿,那个说在那儿。池翠翠也就放心了。自顾招呼客人,不再继续过问了。人们就这样勉强的吃完了饭,又帮着收拾了摊子,在接近黄昏时分,亲戚朋友陆续的走清了。刘巧巧和丈夫没有走,玲玲和胡志山也没有走。他们在预防着池翠翠在晚上的变故。

可是事情出乎他们的预料,池翠翠由于这几天的劳累,早已筋疲力尽,竟然在另一间房子,一个人悄悄的睡去了。

玲玲他们却睡不着,在商量着池翠翠一旦醒来,找不到儿子和丈夫的对策。

“这样瞒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舅舅说。

“我的命咋这么苦!好好的事情,咋突然就——”玲玲哀叹着,眼泪自然就出来了。

“玲玲,不要悲伤了,大喜的日子,高兴点,我看问题是不太大的!”妗子劝着。

“是吧,明天我们就说进城,把岳母领上,先到咱家住一段时间,是吧,等双喜出了医院,再让回来。是吧,到那时,双喜好了,也就没事了,是吧!”

大家都赞成胡志山的这种做法。果然第二天找了个借口,把池翠翠带进了城里。池翠翠毕竟是得过病的人,脑子根本就没有原来灵活了,任人摆布的事常有发生。所以,现在很容易被人忽悠的。

孟玲玲和胡志山把池翠翠安排好,找了个借口,二人就赶到了县医院去看望父亲和弟弟了。

孟金堂见了女儿和女婿就止不住伤心的眼泪,痛哭流涕。此时的双喜已经不再痛苦了,玲玲咨询了医生。医生告诉她们说:“侥幸的很呐,幸亏是上眼眶,再往下那么一点点,就危险了,现在没事情了,再住上一两天,拆了肉线,就可以出院了!”

孟玲玲听了医生的讲诉之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到了肚里。她看着弟弟左眼肿得牛蛋一般,又不禁一阵的心疼。爱抚着弟弟的头说:“你咋这么多的灾结,叫人担惊受怕,放心不下!”

孟金堂说:“你们回去吧,事情还算很好的!礼拜日我们就回去了。”又问起池翠翠的情况。玲玲和父亲说了母亲的情况,孟金堂也就放心了。

池翠翠进了城三天,住在女儿家。身体的疲劳渐渐的减轻,神智更清楚了。忽然,感觉不对。女儿女婿新婚,自己怎么就冒冒失失的住在这里。她有点想儿子了,就自己和自己说:“不能再住下去了,我的回去。看看我的儿子!”就和女儿絮叨着要回去。

孟玲玲再三劝说也不听,就装作生气的样子说:“如果这样,就不要认我这个女儿了。连一个礼拜还没住,就要走。想走自己走吧,别和我说。您为我的婚事操劳了这么长时间,我是好心好意,让您在这儿歇息几天,养养身子,您咋不理解我的心呢?”

池翠翠见女儿生气了,感到自己也真是有点过分,孩子的好意,自己应该理解。即使想儿子,也不能不顾及女儿的心情!

第九章池翠翠被蒙走女家 孟玲玲狭路逢亲子 (下)

“我理解,可是你们是新婚,我住着有些不方便,等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她看看玲玲,“好了,玲玲,妈知道你的心意了,就按你说的,再住三两天,行了吧!倔丫头!”

玲玲笑了。“还是妈看好我!我还没好好伺候您呢?今晚,我给您做您最喜欢吃的肉馅饺子,好不好?”

胡志山擀皮,池翠翠和玲玲说笑着包饺子。

第三天,玲玲领着母亲上街,到商场为母亲买衣服穿。玲玲想,母亲辛辛苦苦把自己抚养大,不容易。现在自己也结婚了,该给她穿点衣服,也是一点孝心吧!

二人来到了衣服商城,玲玲在认真的为母亲挑选着衣服,试了这件试那件,不是长短不合身,就是颜色不更心。试来使去,总不如意。就又转到了另一个地方。母女二人边走边看,挑的有些眼花缭乱。这些高档的衣服,也令池翠翠大开眼界,耳目一新。所以,二人自顾看着衣服走路,没注意一个小孩跑过来和池翠翠撞在了一起,小孩子当即就跌倒在地,并嚎啕大哭。玲玲赶紧过来把孩子扶起,并好言安慰。

“你走路没长眼睛,看把俺孩子撞成啥样子了?”一个女人急匆匆的跑过来,蹲在孩子的跟前。

“妈,妈——”孩子见了母亲哭的越发的大声了。

孟玲玲和池翠翠大睁着眼睛,齐声说:“夫人,这是您的孩子?”韩雅静由于着急,只顾着儿子,也没看是谁撞到的。她突然听到这一声叫,方才定定神,惊讶的说:“啊,原来是你们!没事的,你们忙去吧!”说着,拉着孩子的手,头也没回,就扒开围观的人,快速的离开了。

孟玲玲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像挂衣服的塑料模特,一动不动。她困顿了,有点不相信眼前的事实,更不相信见到的是韩雅静。这一切来得是如此的突然,过去的又是如此的匆匆。

池翠翠看着女儿发呆,就拉了她一把,说:“玲玲,走吧!”

孟玲玲才回过神来,继续和母亲挑选衣服,但她已经心不在意了。就草率的给母亲挑了一身衣服,忙忙的回了家。

夜,星星眨巴着明亮的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调皮的像今天遇到的那个孩子。玲玲在仔细的回忆着那个孩子短暂的一瞥留给她的印象。

那个孩子大约六七岁,个子也不低,白白净净的,只是瘦弱了些。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韩雅静怎么突然之间有了一个男孩,即使是她抚养别人的,也是在自己走后的几年吧,不至于这么大,看年龄和自己离开金家的时间是多么的吻合啊!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她有点害怕,不敢想下去了,浑身燥热不安,思想如一团乱麻。她悄悄下了地,喝了几口凉水,钻进了被窝,但还是收不回思绪,没有半点睡意,即使强装着闭上眼睛,那个孩子还是在眼前闪过来闪过去。

她不曾忘记生孩子的那天。也许那时作为一个女人最难忘的生死关头。小姚和医生站在地上为她鼓劲,她疼痛的喊爹叫娘。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哇”,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她是整整的怀了十个月啊!孩子应该是能够活下来的,怎么自己醒来之后,孩子就没了呢?她恨自己的年轻愚蠢,几句好话就被金局长给蒙过了眼睛。她确认,那个孩子就是她的,一定是她的,她被那个骗子骗了#糊用被头擦了擦眼泪。心想,也许今天的相遇是上天故意安排的吧!

孟玲玲越想越不对劲,为什么韩雅静神色慌张,走的又是那么的没礼貌和仓促呢?她心里一定有鬼,是在故意躲着自己。韩雅静不是那样怕看见自己的人,场面的事情,她即使勉强也会应付一二的,何况自己和她又没有犯过脸红,按照她平时的习惯,她今天的举止行为,太让人怀疑了!

金局长把她打发的又是如此的匆匆,他一定是为了那个孩子,才横下决心的。从他那天担心她不走的神色中,完全能够看出来。

这一切在玲玲的记忆中仍然是如此的清晰,像刚发生过的一样。事情的真像已经完全明白了,金局长夫妇那样的对待自己,就是为了那个孩子。

金局长有了儿子,当然玲玲就没用了,她越想越气,原来金局长是把她当做生孩子的工具使用的。正如项链的盒子,当项链挂在脖子上的时候,那盒子自然就扔进了垃圾仓。

第十章胡志山偶遇于部长 夜难眠忆及同窗情

胡志山自从和孟玲玲结了婚,显得更加容光焕发了。一个教研组的老师们都感到有点惊奇,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大家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好像在审视着石头开发出来的碧玉,新鲜而好奇,惊讶而不可理喻。

“这柿把子,真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快认不得他了!”田老师引起了话题。

“就是,你看那精神头十足,走起路来还咚咚有声!”

“看来呀,咱们女人就像男人们说的,是男人的发动机,只要油加足了,车就跑起来有劲!”

“柿把子也不是柿把子了,是红了的柿子了,你看那脸,红润亮堂的,太阳一照还放光呢?”

“有点男子汉的气派了,这孟玲玲也真是有一套。我就不行,我那老公啊,拖拖塔塔的,总是没一点罡气!”

“你让他跪搓板跪成那样了,他快不会站立行走了!”一位老师逗着田老师。

“田老师啊,你也好好提提让你老公帅气帅气吧!别成天圈在家里,就自己欣赏!”

“俺那是宝,不能外露的,怕被你们抢走了!”

“谁稀罕你那老公,街上的漂亮小伙子多着呢!”

“哈哈哈哈”

大家在议论柿把子的同时,互相开着各自的玩笑。

这是一个礼拜一的上午课外活动时间,学生下了广播操后的热闹议论。人说,三个女人一面锣,教研室的房顶也快抬了起来呀!孟玲玲和胡志山也在场,听着她们的说话的无拘无束,畅所欲言,两个人只是一个劲的开心的笑着。

孟玲玲想,这些好心的人,玩笑虽然开的过了头,可并无恶意。她理解她们的高兴,要不是她们还没有今天自己和柿把子的美满#糊暗暗发笑,我怎么也叫起丈夫柿把子了呢?是爱的涌动吧!

第四节快要上课的前五分钟,秦校长亲自到教研组把柿把子请到了办公室。说话是那样的客气,而且还毕恭毕敬。这更是出乎大家的意料。秦校长在叫老师谈话的时候,都是叫其他老师吆喝的,从来就没有亲自过来请的现象,更没有像今日的和颜悦色。这就纳闷了,大家在绞尽脑汁的猜疑着。

“柿把子真是烧了高香了,怎么校长对他的态度也忽然变了呢?”田老师说,“小孟啊,你到底用了什么招数,把柿把子一下子从地狱提到了天堂呢?”

“田老师就开我的玩笑,我能有个啥办法?我也不知道校长今天是怎么了?我还有点担心呢!”

“说来也是的,不会是校长口渴想吃柿子了吧!”田老师说。

“不可能啊,校长要吃也是吃母柿子,不会捡公柿子吃的!”另一位老师逗着玲玲说。

过了一会儿,胡志山急匆匆的跑出来,告诉孟玲玲:“我今儿中午,是吧,不回家吃饭了,是吧,我的同学来了,是吧。校长让我陪着到饭店一块儿吃,是吧。”又吩咐道,“冰箱里的东西,你拿出来热热就行了,是吧,现成的还有,就不要自己做了。吃完,好好歇一歇!”

“柿把子啊,你不能去!”田老师故意逗他。

“是吧,为啥,田老师?”

“你走了,小孟会跟着别人跑的,那么美的一朵花,你咋就那么放心!”

“是吧,呵呵,田老师,那是我的,谁也抢不走的,是吧,呵呵,我放心!”说着,又看看孟玲玲,笑着。

“到底啥事?把你高兴成这样?”玲玲问。

“是我八年没见面的老同学来了,是吧,想和我聚一聚,是吧。”

“你尽管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放心,记着吃完饭就回来!”

原来学校今天来的视察领导,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是省教育部主管小学教育的部长于建国。

胡志山进了校长办,沙发上已经坐满了人,于建国坐在校长的位子上。他看看尽是县里教育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主管教育的县长和副县长,教育局的局长等等。秦校长站在地上的一角,屁股后边虽然有把椅子,也不敢坐下。

于建国见胡志山进来,就迅速从座位上站起出来,快步走到胡志山跟前,紧紧握着胡志山的手,说:

“老同学,不认识我了?”

“是吧,于建国,是吧。怎能不认的呢?是吧。”胡志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合,小家子气的,出了满头的大汗。

“来来来,胡老师,坐我这儿!”一个领导站起来就让位,胡志山根本就不认识此人。

“八年了,志山,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我和好多同学都在打问你,可就是找不到你的下落。今天,我在校园看的时候,瞥了你一眼,就有点怀疑,是秦校长告诉我的!”又回头对众人说,“志山当年是我们学校的高材生,教授都很欣赏的!王县长,省委刘伟副书记都和志山是同学!”然后对胡志山说,“你去安顿一下,我们还有一些事说说。中午一块吃顿饭,晚上,我们好好聊聊!行不?”

胡志山出来的时候,于建国把他送到了门外,拍着他的膀子,显得十分的亲热。

中午,于建国和胡志山一块坐在领导席上,喝了酒,吃了饭。领导们也各自和胡志山碰了杯。

胡志山吃完了午饭,回学校上课去了。

第十章胡志山偶遇于部长 夜难眠忆及同窗情(下)

晚上的七点钟,胡志山接住了于建国的电话,要他过去聊聊。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好不容易遇上了,自然胡志山是不敢怠慢的。就和老婆玲玲打了声招呼,就骑车去了指定的宾馆。这么大的领导住的当然是最高级的宾馆了,这一点胡志山并不感到惊讶!

于建国早已等候多时了,见胡志山进来,热情的把他让坐在椅子上,并递上了一杯茶水,又要递烟,胡志山摆摆手,表示不会。自己点燃了一根。

“志山啊,八年不见,还真有点想你。你说呢?”

“是吧,我也想你们。想了就看看我们的集体照,是吧。”

“你一去杳无音讯,再者,我和老刘也确实很忙,就把你给忘了。后来多处打听,也还是找不到你。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你!”

“我毕业出来后的第二年,是吧。我娘病了,我爹就让我回来了。是吧。我娘病好了之后,我就在这里工作了!是吧。”

“你这人也真是的,我们找不到你,你也不去找找我们!”于建国有点责怪胡志山。

“我有了工作,而且也挺好的。是吧。不愿意打扰你们的,是吧。因此,就和你们断了联系!是吧。”

“你现在生活的怎样?如意不如意?”

“很好的,是吧。我知足了,是吧。”

于建国看着这个外表愚笨而智商很高的老同学,不禁为他的知足而感动,也为他的怀才不遇而叹息#蝴知道胡志山确实是一个人才,就是书读的太多,有点发呆。

于建国、刘伟、胡志山是大学数学系的同班同学,而且他们三人还是同宿。关系好着呢!于建国看着胡志山还是那样的少言寡语和憨头憨脑。记忆的扉页,在不停的翻着。

风华正茂的书生意气时代,胡志山是雄心勃勃,志向远大。虽然他不善言表,但令人嫉妒的显耀成绩和勤奋学习的刻苦精神,足以说明了他不是一般的奋斗目标!当时于建国和刘伟就很是佩服他。他们经常坐在一起畅想未来,描绘着自己将来人生的美丽蓝图!并表示三人并驾齐驱,携手共进,共同闯出一条令世人瞩目的新路!

“志山,你一定会在数学界做出卓越成绩的,你就是未来的第二个华罗庚!”刘伟最佩服胡志山的数学才能。

“刘伟说的对,我们就等着你。你一定能够发展好的!”于建国在应和着。

“是吧。我一定做出个样子给你们看看,是吧。到时候,我把你们拉上数学的殿堂,让你们开开眼界,是吧。呵呵!”

于建国回忆到这里就问:“毕业后,你不是去考研了吗?”

“哎——”胡志山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当时,我已经报了名,是吧。你们走后,我就在宿舍一个人继续攻读,是吧,你也是知道的考研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想考个高一点的。就在快要考试的前几天,我接住了我爹的电话,说是家里出了大事,要我赶紧回去。我当天就急急赶回了家。”胡志山痛苦的脸上抽了几抽。“我回到家里一看,我娘病的很是厉害,快要不行了,我和我爹就死马当作活马医,送进了医院。结果还好,我妈的病治好了,等到我娘的病治好了以后,已经是大学毕业的第二年了。家庭境况也很是不好,还借了不少的外债。”他在痛苦的回忆着,语速十分的缓慢,声音低微的比蚊蝇的叫声高不了多少,因此,是吧是吧也就少的多了。“我爹成天为还不清外债愁眉苦脸的,我为了帮助我爹还外债,就放弃了学业,开始找工作挣钱了,……”

“原来如此,可惜了,”于建国感叹着说,“命运真是不公道啊!”

“那你现在有啥打算?或者有啥需要我帮忙的,说出来听听!我看看能不能帮你?”

“我就是想弄个小教高级职称,是吧。我的条件都够了,可就是过不了学校的关,是吧。”

“你条件够了,咋就没你呢?”于建国有点不相信胡志山说的话。

胡志山看看于建国满脸的狐疑,就把作证的事和于建国讲了一遍。“就因为这件事,是吧。我得罪了校长,就被除名了!”

于建国听了很是生气,这校长也太欺负人了吧,竟然这样对待一位优秀教师!又在心里说:“胡志山啊胡志山,你也太窝囊了!”

“你没找上面反映反映,也许领导会给你个公道!”

“为这点事不值得,我也不敢,怕受欺负的更厉害!”

“好了,不说这些了,”于建国看看胡志山很是痛苦,就另换了个话题,聊起了他们在一块的日子。

“我永远记得我们在一块的日子,活得多愉快,多有风趣。记得那次刘伟和我们喝酒时候说的话吗?我一定要把咱们学校的校花娶做老婆,后来,果然娶上了!”

“是吧。刘伟还真是有两下子的人,是吧。我就很是佩服你们的社交能力!”

两个人聊得开心极了,后来也没个主题,想起什么说什么,笑的是嘻嘻哈哈,不觉时钟已敲响了十二点。

毫无睡意的于建国和胡志山,继续说着自己和其他同学的故事。

第一章 韩雅静魂归普救寺 孟玲玲一请金承福

孟玲玲和胡志山回到家里,两个人都闷闷不乐,回想着那个惊心可怕的场面。 金大奎好似一座大厦,顷刻间就崩溃坍塌了。孟玲玲回家一声不响的躺在床上。胡志山坐在椅子上,感到从未有过的疲倦,沉着副面孔,脑子一片混乱,他感到利用职务犯罪是多么的可怕!此时真想吸一支烟,解解闷。可是,他是从来不吸烟的,桌上也一时没有,随手抽了一根挑牙棍含在嘴里。

他忽然想起了金大奎在和他握手时,递给他的那个纸条。就招呼玲玲出来,二人展开一看,登时都瞪大了眼睛,原来是一个存折存放的地方和密码,还有四个字:一半留给承福!

“那另一半呢?志山,你说!”

“我也不清楚,等以后问问人家在说吧!”

玲玲依偎在丈夫的身边,进入了沉思……

时间不觉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大千万物依然如旧。忙碌的人们照样为了生计在四处奔波。

这是一个比较阴暗的夜。除了夜鸟偶尔的几声怪叫,便是一片的静寂。

韩雅静终于迈着疲惫的步子,走到了普救寺。普救寺的大门随之而自动打开,她身不由己的进了门。只听得阴风在呜呜的哀鸣,她打了个寒噤,院内再没有第二个人了,冷清的可怕!

“啊,主啊,”一个声音在说,“你终于来了,等的我好苦哇!这是一个多么不愉快的场面啊!”

声音刚落,一个基督教徒打扮的年轻人牵住了她的手,她眼睛有点模糊,简直认不出站在面前的人是谁。可听他的声音,好像是惟静。

“好狠心的女人,你怎么才来?我知道了你丈夫的罪行之后,就去找你了!你向我表白的胸膛是多么的宽广!”惟静的声音像是来自天外,宏厚而沉重,遥远而悠长。

韩雅静什么话也没说,就懵懵懂懂的跟着惟静走进了那间西厢房。此时,她的感情远远超越了庸俗的心灵所敢于做出的任何事情,她投入了他的怀抱。

“我完全没有料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你依然在我身边!”她说,“亲爱的,没想到我的爱却毁坏了我的家庭!”

“主就是这样安排的,你是无法抗拒的!”他一边热抱着她,一边说,“该偿还的就得偿还,这是无法改变的!”

她心醉神迷的沉湎在惟静的爱情里,这是世上最离奇的爱情#蝴提出和她一起步入天堂,他告诉她来这里的方法。她听了后,先是惊慌,随之便被激情的热浪所淹没。她完全被惟静的亲吻俘虏了。

她兴奋的接受着他给她的幸福,她简直是魂不附体。大胆的发出前所未有的呻吟,并大声说着荤话。

“妈,妈,醒醒,醒醒,”睡在一旁的承福,被母亲的叫声吵醒,伸手推着母亲的身子问,“妈,你要啥?咋了?是不是想喝水?”

韩雅静正在酣畅之中,忽然,惟静一把推开了她,起身就走,她赶紧抓住惟静的手,说:“惟静,带上我,你不能把我扔下不管!”

承福推母亲不醒,赶紧按着了电灯,又吆喝了几声,韩雅静才坐起来。承福看见母亲满身的汗水,而且醒来后还在含糊不清的念叨着什么,知道还在梦中,十分的害怕,就再次吆喝了几声妈。韩雅静才完全从梦中醒过来。她沮丧的脸色很是难看,在灯光的照耀下,纸一样的煞白,没一点血色。她喘着粗气对承福说:“没事的,做了个恶梦!”

韩雅静自从丈夫被捕之后,这个打击已经超过了惟静的死。她的精神完全崩溃了,对生活不抱有任何希望,满眼的灰色。一丝的风吹,一根的草动,都是对她的嘲笑和奚落。包括窗前飞过的小鸟她看着都不顺眼。灰色的天空,灰色的水流,只有普救寺的庙门还有一点紫红的色漆,其余都是满世界的灰,满世界的令她厌恶。她认为,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她了,要撵她走了!因此,她的抑郁病越来越严重了,在梦里和惟静会面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多了!

承福看着母亲精神颓废的样子,不知如何是好?父亲又不在,连个仗胆和拿主意的人都没有,他手足无措。成天泡在泪水里苦闷的活着。但是他还是强打精神,耐心的伺候和安慰着母亲:

“妈,我看爸没事的,他那么多熟人,在政界又混了那么多年。我想会有人帮忙的,你不要着急!我天明去找找李局长大伯,求他说说情!”

“没用的,报应啊,报应!你就别费心了!”韩雅静失神的看着承福,抽噎着说,“你过来,妈抱抱!我的乖儿子,你可怎么活呀?我的宝贝!”

承福很听话的乖乖的坐在妈妈的怀里,头靠着妈妈的胸脯,不断的流着眼泪!韩雅静一只手抚摸着承福的头发,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儿子的肩膀,微摇着自己的身子,有气无力的低声哼唱着哄承福儿时的睡眠曲:

孩子你不要哭,

妈妈在身边,

睡吧睡吧!

孩子你不要哭,

妈妈在身边,

睡吧睡吧!

韩雅静的泪水已经沾湿了承福的头发。她伤感的声音,使得承福哽咽不已。过了一会儿,她的歌声没有了,两只手也不再动弹了,承福觉得妈妈的身子很沉重的压着自己,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想,妈妈睡着了!就用手扶起妈妈的头,从妈妈的怀里慢慢钻出来,轻轻的把妈妈放在枕头上,然后,盖好了被子,也自去睡了。

第一章 韩雅静魂归普救寺 孟玲玲一请金承福(下)

一夜的折腾,承福确实累了,他一觉醒来,太阳已经爬上了窗户。他看看迟了,就一骨碌爬起来,穿好了衣服。他看看母亲还在睡着,心疼的不愿意吵醒,就开始干家务活了。承福把一切安排就绪后,给母亲准备好了洗脸水。又把早饭端到桌子上,就去请母亲吃饭,他看看母亲还睡着,就爬在母亲跟前,轻声的叫着:

“妈 ,妈,起来吧!洗脸,吃饭!”他看看母亲不动,就又吆喝了几声,并同时推了推母亲的身子,还是不动。他感觉不对,慌忙搬正母亲的头,摇了摇,只见母亲嘴角流出一大滩涎水,眼睛闭得紧紧的。他又试了试母亲的手,已经冰凉。他惊呆了,母亲已经离开人世了#烘后,便是抱着母亲放声大哭。

承福在外公韩文德和舅舅韩安志的帮助下,安葬了母亲。出殡那天,承福哭的是天昏地暗,十人见了九人泪下。孟玲玲也参加了葬礼,她既心疼承福,又可怜韩雅静,因此,也是泪水不断,伤感不已。

韩文德含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女之悲哀,为了怕外孙寂寞,就住在了女家,打算陪伴外孙住上一段时间,然后,打算把外孙带回自己家。

承福经不住沉重的打击,整天茶不思,饭不咽。睡不眠。没几天,胖胖的一个小伙子,瘦了一大圈,面色苍白,两眼深陷,一身的衣服也显得很是宽大了。韩文德看着眼里,疼在心里,强忍着悲痛,好话说尽,也无济于事。只好看着外孙而暗暗流泪。

孟玲玲参加完韩雅静的葬礼,思想一刻也没有停止。承福的事情明显的摆在眼前,她没有忘记对金大奎的承诺,可是,眼下到底该怎么做,心里也没个底。只好等丈夫回来商量。

她昨天去看望了承福,说了些安慰和节哀顺便的话,可是承福一直保持沉默,脸色阴沉,依然沉静在丧母的极度的悲伤之中。她担心孩子如果长此下去,会闹出毛病来。承福的泪在流,她的心在疼。

丈夫胡志山回来了,进门看见玲玲苦闷的样子,不问也知道是为了承福的事情。他也很是犹豫,这件棘手的事情,究竟如何处理?

“玲玲,别麻烦了,是吧。惆怅是没有用的,还是想想办法,看怎样办才好?是吧。”

“你真的愿意照顾承福?”

“是吧,咋了?你不信?人的讲信用,是吧。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得帮人家的忙,是吧。危难之时显君子,是吧,我倒不是啥君子,可咱应允了,就不能失信,是吧。”

玲玲听丈夫这么一说,信服的心悦诚服,也打消了对丈夫的顾虑。问:“你说咋办?你总比我有办法!我听你的!”

“我的意思是,咱去一趟承福家,是吧。劝说他来咱家,这样也好照应!你说呢?”

“啥时候去?也不知承福愿不愿意来?”

“是吧,先去问问再说!到时候再说!”

两口子商量已定,就驱车而去。

金承福迎接到门口,见玲玲后边还跟着一个男人,什么话也没说,就让进了屋里。

“这是叔叔胡志山,是我的丈夫,你就叫胡叔叔好了!”玲玲和承福介绍了胡志山。

“叔叔好,谢谢您来看我!”

“客气啥?是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谢谢叔叔,”承福掉头对玲玲说,“姨,给您添了不少的麻烦,在这种时候,您和叔叔能够这样,我实在太感动了!害的您三天两头的跑,我实在过意不去!以后,您就别来了,我有事会打电话和您联系的!”

“是吧,承福,你不要多心,是吧,人在困难的时候,才需要帮助的。是吧。我和你姨今儿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说说,你去我那儿住的事!是吧。”

“承福,我和你叔叔也是关心你,家里就你一个人了,你又小,我们的意思是到我那儿住几天,你也好有个照应。我们也不辜负你父亲的嘱托!你就听我们一句!”玲玲也乘机插话。

“这个,这个,”承福挠挠头说,“恐怕不妥当吧,那样给你们添多大的麻烦!心意我领了!谢谢!”承福很是婉转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坐在旁边的韩文德也附和着外孙说:“我看就不用去你们那儿了,隔几天,还是让他跟着我吧,我毕竟是他老爷,还是比较好行事的!我也替承福谢谢你们了!”他担心这里边有问题,承福和他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去他们家很是没有道理啊!韩文德怀疑这其中必有蹊跷。

“大伯,我们是真心实意的。因为金叔叔和夫人之前,对我们很好的,我们说白了,也是知恩图报啊!没有其他意思!”玲玲一眼就看破了韩文德的心思。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承福到你们那儿生疏,不习惯。再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还提他干啥?我知道你们的好意!”韩文德马上和玲玲做解释。

“叔叔,姨姨,我都这么大了,也该是自立门户的时候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就不拖累你们了!”承福还是一口的拒绝。

“是吧,这样会影响你的前途的,是吧,有我们帮助,你还会读书成才的!是吧。”

“承福,你叔叔说得对,你必须读书!你想,你上学就住校了,就是星期和假期在我们那儿,也拖累不了我们啥的?”玲玲说。

承福听他们说的也是实在,也有道理。想想,自己的书还是想读的,大学更是想考的!如果到外公家就会影响学习,在自己家,只有自己一人,又不会做饭,饿也是饿死。这件事得慎重考虑考虑!就说:

“叔叔,姨姨,你们今天先回去吧,我考虑考虑给您个答复,好吗?”

“是吧,就得好好考虑考虑,承福,我们等着你,是吧,你姨的饭可香了,是吧。呵呵呵呵”胡志山笑的很开心。

“承福,我们先走了,你好好想想,尽快一点,孩子!姨姨,不会难为你的!放心!”玲玲含着眼泪,对承福说。承福很有礼貌的把胡志山和玲玲送出了小区门。

第二章 金承福初进清溪河 杨秀花冷语闹公婆

孟玲玲她们走了以后,承福就进入了深沉的思考,为什么这两个人苦口婆心的劝自己到她们家呢?难道真的是冲着报恩来的吗?父母到底对她们有多大的恩惠,值得她们这样?他很是费解。

承福走进了父亲的房间,床上的被子叠得豆腐块似的,褥子平展的铺着。他伸手试试褥面,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墙上挂着父母的结婚照。父亲微笑着,母亲的头偏靠着父亲的膀子。满脸灿烂的笑容。他深情的看着照片,心如刀扎,泪模糊了视线。双膝不由得跪在地上。

“爸,妈,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呀?”承福哽咽着说,“妈,你为什么丢下我不管,自个儿走了,妈啊,我想您!爸,你为什么也不管我呀?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在一阵的述说之后,他饱尝了失去父母的酸辛。一股强烈的痛楚突然一下子控制住了他。他又仔细的看了看父母的像,他觉得不能被悲痛所压倒,那样,狱中的父亲会失去一切希望,地下母亲的魂灵也得不到安慰。他想,既然是男儿就得有个男子汉的样子,眼下有好多事情得弄清楚,然后,方可行事!

可是,眼下这么多事先从哪里开始呢?他思考了好久,父亲看来是没救了,眼下也不能去监狱看他,暂且隔开。母亲已经去世了,至于她临死前的那个梦,他至今也不会忘记,什么惟静,到底是啥意思?这是一个谜。有待以后慢慢打听。玲玲姨姨,为什么对他这样热情,父亲为什么要把自己托付给她?这是急需要弄清楚的。但又从何处问起呢?

他在大脑里搜寻着有关这方面的线索。他想,既然父亲那么信任她,必定有父亲的道理。他开始翻腾父亲的东西了。箱子,柜子,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他失望的坐在了父亲的床头上,大脑一片空白。就又开始翻腾父亲的被褥,在床垫子下,他找到了一张照片,是父亲和玲玲姨姨的合影。照片是在外地照的,背景是一座长城。从照片上看,两个人亲近的很,有点情人的味道。他看了一会儿,有翻起父亲的被子,发现被子下面,还有一张,这一张更为明显,父亲的一只胳膊搂着玲玲姨姨的腰,玲玲姨姨的头紧贴着父亲的胸脯,笑的鲜花一般。

承福也是谈过恋爱的人,怎能不理解照片所隐藏的秘密呢?聪明的承福,马上想到了司机小魏,他想,小魏哥应该是知情者。拿了拿主意,正要拨小魏的电话,门铃响了。

来者是周小雨,他把周小雨让在沙发上,并给泡了茶。

“我昨天才听说你家的事情的,就请假过来看看你!”

“我也没想到没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谢谢你,还挂记着我!”

“还客气啥?应该的,你都这样了,我再不过来,就没意思了!你不要太悲伤了,事情已经这样了,还得好好照顾自己。还得好好活着,那样,才对得起你的父母!”

“可我眼下也实在没有办法!好像失去窝的鸟,没有了着落!”

“你还有父亲啊!怎能说倾巢之鸟呢?”

“我父亲,哎——”

“这我是知道的。现在见不到你父亲,可以后能啊,有啥事可以去问他啊!你还有依靠啊,你还有希望啊,寂寞了,麻烦了,就去看看他#蝴会给你拿主意的,再说,还有,还有我呢!”

承福感动的看着小雨,相通的心灵,在迸射着火花。他的思想一下子开通了,精神也为之一振。另一间屋里传来微微的抽泣声,承福告诉小雨是他外公。

周小雨又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出门时吩咐承福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我在学校等你!”

周小雨出来之后,几乎晕倒,刚才的坚强一下子失去了脊梁,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

第二天,韩文德早早起来,告诉承福和他一起回家去住。承福认为外公说的也对,就一口的答应了,于是爷俩安顿了一番,在十点钟不到,就起身坐车去了。

约莫两个小时韩文德和承福就进了清溪河村。承福在清溪村的广场下了车,他略看了一眼,广场可也算繁华,各种铺子布满了四周,正南一座大戏台,看上去还是新盖的。舞台空落落的,有点阴森。吵杂的人生,车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这里的人们正在大车小辆的卖蔬菜。人烟之阜盛,别有一番风味。

承福也没认识的人,自然也没人和他打招呼,他搀扶着姥爷的臂弯,爷俩步行向姥爷家走去。

韩文德的家住在广场的东边,是一条较深的巷子,巷子也很是宽广,各家的门楼整齐一致,只是大门的质地和颜色有所区别。可是韩文德的三间房子夹在两边高大新房的中间,显得破旧不堪,低矮简陋,缩着脖子像乌龟似的。

承福走到姥爷的门口,满头银丝的姥姥早已等候在街门,看着外孙到来,二话没说,蹒跚着走到承福跟前,一把搂入怀中,叫着名儿大哭起来。

“可怜的孩子啊,你可咋活呀?叫我咋办呀?”老泪落满了承福的衣襟。承福也是一通的哭泣。

“让孩子进家吧!别哭了,回家再说!”韩文德劝说着老伴,也在掩面涕泣。承福见了亲人,自然一肚子的泪水也倾泻而下。

老两口把承福让进了家,承福脱鞋上了炕。姥姥陪伴着坐在一起。三人聚在一起正说些伤感的话,说一阵,哭一阵的,甚是伤心。

两位老人看着外孙孤苦无依,想想女儿先逝,女婿囹圄,更是哀伤欲绝,唏嘘不断。

“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别再难过了。还是给孩子端饭吃吧!”韩文德提议。

饭菜很是丰盛,承福姥姥还专门为承福熬了一只鸡。说是补补营养。三人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正要举箸用餐,姥姥将一条鸡腿夹入承福碗内,承福正要夹起喂入口中。

第二章金承福初进清溪河 杨秀花冷语闹公婆(下)

只听得当院一声尖叫,“哎呀呀,外甥来了,咋也不通知我一声,好像家里没我这个妗子一样?莫非现在还放不下贵人眼高的架子?”

承福从窗户玻璃望了出去,认得是妗子,也是见过几面的。他听母亲说过,妗子可刁钻着哩,不可随便惹她!每次,母亲来的时候,总要给她带点礼物的。可是,尽管那样,妗子跟前还是没好!承福也略知这个女人的厉害,就放下碗筷,慌忙下炕,迎接出去。

只见杨柳细腰,踩着高跟,上身穿着一件提胸灰色短衣,腰围露着一圈白,下穿一条紧身黑裤,外套一件齐大腿黑色短裤,显得凸凹、轮廓很是分明。顶着一头浅黄色浪发,柳眉细描,眼皮纹墨,嘴唇鲜红,一脸的脂粉涂抹得薄厚不均,嘴角一颗黑痣,煞是明显。走起路来,臀部像个磨盘,转来转去的。承福觉得,很有点鲁迅笔下的杨二嫂。只是比杨二嫂略为发福。

长的不丑也不难看。名字叫杨秀花。

承福慌忙迎了上去,笑着说:“我刚进门,还没来得及看望您,原打算下午是要去的!”

“亏你还想着我,多俊秀的孩子啊!可惜命不好,怎么姐姐一下子就走了,姐夫也犯事了呢?”杨秀花说着,就用手拭泪。

杨秀花进了家,看看满炕摆得菜和肉,就轻哼了一声。嬉笑着说:“妈,好手艺啊!熬肉味,我在街上都闻的见,还成天的念叨着姐姐,我看是有了好吃的什么都不想了!”话语酸溜溜的,毫不留情。

“外孙登门,我也是强挣扎着做的,哪里有啥好心情?是为了孩子才做的!”婆婆解释着说。

“哎呀呀,看您说的,好像我当媳妇折磨您了不成?连顿好饭也不让您吃!”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很孝顺的!”婆婆说。

“妈,爹,您就放心吧!缺啥到我家拿去,咱家那点光景,不能做大事,还能养得起外甥的!好歹,您儿子打工还一个月千数八百的能挣回来,不要发愁的!”

承福听着话里有话,妗子是怕自己长期住下来负担她们。再看看姥姥气的脸色也变了,姥爷坐在一旁列着身子,满脸抽蓄着。他看着这个场面。自己也很尴尬,就对妗子说:“我还要读书上学呢,来上两三天我就回去了!”

“哎呀呀,外甥,你也太小看你妗子了,我是来看你的,不是来撵你走的,你咋能这样想呢?咱农村人没文化,不会说话,本来是好心,就惹人了!”嘴扭的包子似的。

承福也一时无语,心里更是难受,一种寄人篱下的酸痛,像是一把盐撒在了伤口上。他尴尬的站在后地,靠着姥姥的红柜,不知是该走还是该在?

“这事,不用你管,我愿意。又不是上你门了,孩子再穷也不会求你的,你走吧!我嫌你丢人!”韩文德低着头,看都没看媳妇一眼,就撵她走。

“爹啥意思?我丢人,我丢啥人了?姐姐和教徒的事,那才叫丢人呢?您还嫌丢脸丢得不够,,还不够人笑话。我也是为咱家好!”杨秀花的刀子嘴是什么话也能说出来,还委屈的挤出两滴泪来。

“你胡说些啥?当着孩子的面,你啥话也能说出来,还当啥长辈,什么东西?”韩文德牙关咬得嘎嘎响。

“好,好好,我不是个东西!那让你儿子娶个好的回来!我会给挪窝的!我走,我走,你就和你儿子、外孙好好过吧!一分钱也别想和我要!”杨秀花边说边哭,摔着门就气愤愤的出去了。嘴里还不停的骂着:“我再坏,还没把自家男人弄到监狱去?”

韩文德看着媳妇出来门,照着窗子唾了一口唾沫:“呸,伤门败俗的东西,还好意思说,我的门风都让你败坏了,不要脸的东西!”

“前天就来了,说是看看外孙来了没有,走时把咱的那把新镰刀也拿走了,你说老头子,咱咋就娶了这样一个败坏门风的媳妇!”

“唉,也怪咱那孩子太软弱了,三脚踢不出一个屁来,就由着老婆!”韩文德伤心的流着眼泪,“一个有用的女儿还死了,伤心啊!老天爷啊,我难道做了啥坏事了吗?”

一顿饭没吃,气都气饱了。承福忍着悲痛,好言劝说着二老。二位老人也为了外孙就忍着肚疼不再言语了。

韩文德帮助老伴儿,收拾了碗筷。三人就去午睡了。承福也确实是熬过了头了,倒头便睡着了。

承福正在酣睡中,感到有一双手在抚摸着他的脸,他似醒非醒的看见了母亲坐在他的身旁,心想:妈妈,怎么也来了?不睡觉和姥姥瞎聊些啥?

他听到了一声叹息,企图睁开眼睛看看,可是眼皮子像是粘贴了一样,就是睁不开,可朦胧中,感觉母亲的手死死的压着他的心口,他怎么也喘不上气来,嘴里想喊,妈妈拿开手!可就是喊不出去,憋得他汗水直流,两只脚上下扑腾着。韩文德听得外孙发眯瞪,赶紧推了几把,轻声喊着:“承福,承福,醒醒,醒醒!”

承福一下子坐起来,伸手来回摸着,嘴里喊着:“妈,不要走!妈,不要走!”

韩文德老两口看看承福孩子梦中,就再次摇醒了他。承福终于醒了,额头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滴在炕上。

他悲痛的哭着和二老说:“我看见妈妈了,我妈来看我了,呜呜呜呜,姥姥,我想我妈,呜呜呜呜” 二老也无话安慰,三人抱头痛哭。

夜晚,承福的情绪也渐渐的稳定了。三人围坐在一起聊天。承福问姥爷:“姥爷,你说妗子说的是真的吗?”

“没有的事。你听那张乌鸦嘴瞎说!”

“好像妗子和我妈有仇似的,你说为啥?”

“唉,说来话长。还不是因为你舅舅找工作的事儿,”韩文德停住话题,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两口,“你舅舅和你妗子的结婚。其实,当时你妗子找你舅舅还是因为你爹有权。她们婚后,你妗子就提出让你爹,给你舅舅找工作,一来,想端国家长期饭碗;二来,你妗子想进城里去安家。当时,你爹也答应了这件事,可是,你妗子不自重,总是和男人们眉来眼去的,还和本村的一个人真的鬼混上了。这事被你妈知道了,你妈就和我商量,说你妗子在村里都这样了,要是进了城,怕你舅舅管不住,还不是跟着人跑,到那时鸡飞蛋打一场空!”

烟气笼罩着韩文德满是皱褶的脸,“这事也就隔开了。后来,你妗子过来找到你妈问了几次,你妈总是推诿。你妗子好像看出了什么,就和你妈吵了起来,结果,你妈就带着气说了真话,从那以后,姑嫂二人就结下了怨。”韩文德叹了口气说,“你舅舅也一直就在农村,光景过的也不咋宽裕。”

“每当说起这件事,你妗子就满肚子的气。有时候和我们老两口也争吵不休!”姥姥叹着气。

“唉,说来也难怪你妗子,你舅舅没啥大本事,又没有个固定的工作,咱们这里的地皮也薄,收成也不好!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韩文德也叹着气。承福只是听着,他从窗玻璃望着满天的星斗,感到一阵阵的凄凉。

第三章孟玲玲二请金承福 小魏哥一语破天机

承福在姥爷家住了两天,借口说上学,就独自一人回来了。 进的家来,空落落的房间只有他一人,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和冷清,使他突然想起了父母,于是,就一头扎在床上嚎啕大哭。

孟玲玲就在此时按响了门铃。承福赶紧用湿毛巾擦干了眼泪,开门迎接出来。孟玲玲笑盈盈的问:“回来的时间不长吧?我还以为你多住几天呢?”

“原准备是要多住几天的,后来想想也不是个办法就回来了。您咋知道我回来了?”

“我昨天来过,门锁着。今天我正好路过,就顺便看看,碰巧你回来了!”玲玲其实每天都过来看他,“来,把衣服换下来,我帮你洗洗!”

“不,不,我洗吧。姨,这些活儿,我自己能干,就不麻烦您了!”

“你这孩子,咋不听话?看看脏的快要生虱子了,还嘴硬!”孟玲玲说着,就脱掉了自己的外衣。承福看看强扭不过,就说:“姨,我帮你!”

“帮我把洗衣机弄好,把家里的脏衣服全拿过来。去啊,别磨蹭了。乖,听话!”

“都在里边!”承福指着卫生间说。

孟玲玲走进卫生间,没洗的衣服,堆了一大堆。孟玲玲便开始一件一件的整理着洗。承福也在帮忙。

“承福,你在你姥爷家住的习惯吗?一定给吃好的了吧,和我说说!”

“唉,别提了!我再也不去了!”

“咋了?嫌姥爷姥姥老了,还是怎么了?”

承福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哭泣着和玲玲讲了事情的经过。最后说:“我不再给两位老人添麻烦了!我那妗子也太厉害了,我害怕!”

玲玲的内心像被黄连浸泡一般,苦得从嘴里流出来。眼泪比承福的还多。洗衣机的嗡嗡声在她听来也是如泣如诉。但她还是控制住悲痛,说:“别怪你妗子,可能她也有她的难处!要理解别人!古人有句话叫,亲的割不断,后的续不上!你们毕竟是骨肉亲,过了这个时候,就没事了,外甥还是外甥,舅舅还是舅舅!”

“嗯,姨,你真善解人意,我听你的!”

“理解别人对自己也是一种放松!”玲玲笑着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好好想想,你该干什么才对!咋样做,才能对得起你的爸妈?”

“我,我,我现在什么心也没有,大脑一片空白。成天不是想我妈,就是想我爸!对自己一点想法也没有!”

“这我是知道的。可总不能悲痛一辈子吧!我认为,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无法挽回了。还是想想自己再说,你说呢?”

承福点点头,他由衷的佩服玲玲姨姨,心想,不愧是老师!

“我也不知道,你给我指条明路,咋样?我听您的!”

“真听我的就好说,”玲玲思忖了一会儿,“我看你还是读书去吧!好好完成自己的学业,具体干啥?等大学毕业后,再做打算,你好好想想!”

“说实话,学校我还是想去的,可是……”承福说到这里,犹豫了。

“可是啥?你说说,莫非有啥困难?”玲玲看看承福还是不说,“说啊!吞吞吐吐的,还大男人呢?扭扭捏捏的姑娘一般!”

“可是,费用,我拿啥交呢?现在家里几乎是一纹没有了?”

“我还以为是啥大事,原来就这么点鸡毛小事,就把你难住了?没问题,只要你上学,会有办法的,这个你放心!到时候,有我和你叔叔呢?”

“您的家庭也不是多么宽裕。再说,我花您的钱不应该!”

“傻孩子,花我的咋了?我的钱就不是钱了,照样能供养你念大学。不信,咱走着瞧!”

承福真的该另眼相看这位姨姨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慷慨大方的姨姨,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在自己危难时候,能够伸出援助之手,真是难能可贵啊!想想以前常来家里求父亲办事的那些人,现在别说帮助了,连个人影也摸不着!想到这里,他深情的看着玲玲姨姨,泪水再次流了出来……

玲玲看出了承福的心思,又看看墙上的钟表,快要十二点了。衣服也洗完了。玲玲和承福一起把衣服挂在阳台的衣架上。

“安顿好,吃饭去吧!别想那么多了!”

“姨,今儿我请您吃火锅!您穿衣服吧!”

“不是你请我,是我和你叔叔请你到我们家吃饭!你叔叔也可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承福很是不好意思,就说:“还是我请您吧!您干了一上午活了,我心里过意不去!”

“你这孩子,咋这么倔?连大人的话都不听了,快点穿衣服,跟我走!”

尊敬不如从命。就这样,承福跟着玲玲,来到了玲玲家。

“志山,承福来了,赶快迎接啊!”二人进了家门,玲玲照着厨房大声喊。

“稀客啊,是吧。哈哈,欢迎啊!是吧。承福你坐,叔叔,还有一道菜,马上就来!是吧。”胡志山围着护巾,手里拿着勺子,从厨房出来和承福打着招呼。

“叔叔好!您忙吧!”

安安和平平听到了母亲的喊声,姐弟二人也从里间出来了,并排的站在一起,瞪着陌生的眼睛看着承福。玲玲把外衣挂好之后,走到两个孩子跟前,介绍说:“安安,平平,叫哥哥!”回头对承福说:“这是妹妹安安,这是弟弟平平!”

承福看着两个聪明的小家伙,煞是喜欢。蹲下身子,笑着说:“小妹妹好,小弟弟好!”

“哥哥好!欢迎来我家!”其实,这句话是胡志山预先教给孩子们的。

“开饭了!”胡志山从厨房里端出了碗筷,学着饭铺跑堂人的样子,拉长声音,喊了一声,把一家人逗得直乐。承福的心情马上好了起来,一种回家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蝴也莫名其妙,总是这个家,有一种亲近感!就是在姥爷家也没有的一种亲近!

饭桌上的你让我让,就是胡志山也不时的往承福碗里夹菜,还不停的说着:“年轻人,是吧,得多吃点,这样才能长的壮壮的!是吧。来,尝尝我的茄子烧的咋样?是吧,好吃吧!我退休以后,是吧,就去当厨子,是吧。承福,你说能行吗?”

“行,叔叔的手艺就是不错,我看能当好厨子!”

“一级厨师,行了吧!看做了一顿饭,就把你美的!”玲玲笑着逗丈夫。

一家人有说有笑,和气的令人羡慕!承福今天可是吃的饱饱的了,好长时间没有吃过这样的好饭了,也没有遇到这样的气氛了!

吃完饭,承福又坐了一会儿,就告辞而去了。

第三章 孟玲玲二请金承福 小魏哥一语破天机(下)

承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心一意只想着一件事,玲玲姨姨和叔叔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难道这其中隐藏这什么秘密,还是玲玲姨姨另有企图?他苦思不得其解。

忽然,他想起了小魏哥,小魏哥是跟随父亲多年的司机,也是父亲信赖的体己。这事他一定知道,上次就准备问问他,可是事情太多,一时间就隔开了。现在好不容易想起来了,何不问问他?

承福终于联系上了小魏,小魏也应邀来到了承福家。二人说起承福家里近来发生的事,都甚为悲伤,小魏对承福也是深表同情,对局长和夫人也甚是想念和惋惜!小魏劝慰承福打起精神来,该干啥的时候还干啥,不要因此而一蹶不振。

“谢谢你!不过,我有一事不明,想问问你?”承福稳定了情绪后,问小魏。

“啥事?你说!”

“你认识一个叫玲玲的女人吗?”

“嗯,认识,也比较熟!”

“她到底和我们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对我这样的照顾?况且,我爸还把我托付给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这个,你听你爸的就行了,具体为啥就不要问了!”

“我心里不明白,憋得慌!你得告诉我,要不我再不好意思接受人家的照顾了!”

小魏犹豫了,这事非同小可,一旦捅露了底,事情的结果会咋样?他不敢想象!如果不告诉承福吧,也正如他说的,在玲玲姐跟前也就不好行事!可是,承福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吗?能承受得了吗?真给他出了个难题。

“小魏哥,你的说真话,不能欺骗我!我已经成这样了,你不能再在我心上撒盐了!”

“我看你就听你爸的话吧,原因还是回来问局长吧!我,我,我也不太清楚!反正玲玲姐是一个好人,他没有谋害你的意思,这一点,我敢保证,你就放心吧!”

“你咋这么了解她呢?好像你们以前很熟悉的?既然这么熟悉,你一定知道她和我们家的事情,你得告诉我,你不能再隐瞒什么了!”

小魏听承福说的是相当的可怜,真想告诉他实情,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是搪塞着说:“不管是什么关系,反正你依靠她就对了!你也别问了,问我也不会说的!”

承福已经看出了小魏是知情的,可是他就是不说。这可咋办?心想,我的激他一激。

“是啊,小魏哥,你也变了。我爸现在落魄了,失势了,不如鸡了。以前的那些所谓的亲朋好友都躲得我远远的了,你也是一样,忘恩负义啊!”承福感叹中,眼泪就来了。

“不不不,承福,哥没那个意思!我上次来看你,你家门锁着。我近日正准备还来,没想到你叫我,我就赶紧过来了,局长和夫人对我这个穷小子有过好,我至死也不会忘记的,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绝对不是!对天发誓,对天发誓!”小魏急得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那就说吧!还犹豫啥?我只是向你打听件事,又不是让你干啥?这不是为难你吧!”

“我我我,唉——还是不能说,承福,你原谅我吧!我实在不能说,这件事比天还大,会伤你们全家的!我说了,就对不起局长和夫人,我不能那样!”

“还不是一样的兔死狐悲,爸啊,妈啊,你们咋养了些无情无义的人啊!我可咋办啊?”承福嚎啕大哭。

小魏也是悲从中来,看着承福实在可怜。想想,告诉他也好,要不真的可成孤儿了#蝴扶起承福,说:“好兄弟,不要哭,哥告诉你实情。但你要挺得住,不能嗔怪任何人,你的接受玲玲姐。答应了这个条件,我就告诉你,要不我就不说!”

“嗯,小魏哥,我答应你!我现在都这样了,还怕啥?我都答应你!”

“其实,这是件好事,非常好的事情。我是怕你一时间理解不了,伤了你的心!局长,在临走的时候,也吩咐过我的,在必要的时候,让我告诉你!局长希望你一定要接受玲玲姐,好好听她的话,不要伤她的心!”

承福全神贯注的听着小魏的话,等待着下文。

“那是一个冬天,一个年青的女子在医院里的产房生下了一个男孩,当时,她就昏迷了。我和小姚当时就把孩子抱回了局长家,交给了夫人。夫人对待这个孩子像亲生的一样,一点也没有难为过。等到那个女子醒过来之后,局长告诉她,说孩子没了#糊伤心的哭了好几天!哭的人好伤心啊!后来她还想着孩子,一提起来,就眼泪汪汪的!我也跟着流了不少的泪水……”

“那个女子是不是玲玲姨姨?那个孩子是不是我?”

“再后来,她完全失望了。可是,有一天,她见到了我,和我说,她见到孩子了,问我,是不是她当年生的,我哄骗了她。但她摇摇头,不相信我的话!多好的母亲啊,十几年了,还惦记着她的孩子!”小魏说得很是动情,“我从她的身上感悟到了一个母亲的伟大!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才真正的孝顺起了我的妈妈,不瞒你说,我现在可真是孝子,我宁愿自己难活,也不愿我妈难过!”

“我爸当时为啥要这个男孩子呢?”

“因为夫人没有了生育能力,你爸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就借玲玲姐的腹生了一个。你爸又怕玲玲姐不答应,就故意那样做的!”

承福如梦方醒:“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玲玲姨姨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会这样呢?”

“所以,局长就把你托付给玲玲姐,是怕你没人好好照管,才让你去认你的生母的!你不要多心,照玲玲姐的话去做就行了?顺便我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我带你到那里去看望局长,你可以问局长!”

“真的,明天我能见到我爸了!谢谢你,小魏哥,你真好!”

“好啥哩!啥忙也帮不上,我几次去找过那个李局长,”小魏摇摇头,说,“不行,没有半点通融,那人可铁面无私啊!当然,咱们也不能怪人家,人家是依法办事的。明天看望局长,还是人家给的面子!”说到这里,他低垂着头,“我也很是对不起局长和夫人,为啥当时就不阻拦呢?”

小魏接了个电话,告诉承福说:“我得马上走了。记住我的话,好好听玲玲姐的!我明天过来接你!在家等我电话!”

承福站着一动不动,看着小魏走出去,方才回过神来。他在不由自主的责问自己:“事情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呢?”

第四章 金大奎劝子认生母 张大邦借机发酒疯

孟玲玲把饭菜安顿好之后,把两个孩子从学校接回家。 发现承福还没有来,就拨通了承福的电话,要他马上过来吃饭。承福找了个借口说,今天,肚子难活,不想吃了。就挂了电话。他也不明白为啥要这样,思想复杂的理也理不清。

任何力量都不能摧毁母爱的挂念。玲玲不到半个小时,就站在了承福的面前,用手试着承福的头,急着领他上医院。承福再次被深深的感动了,他仿佛看到了母亲在世时候,他生病时着急的面容和焦急的眼泪。他不能对眼前的母亲说出不好听的话,她是爱他的!

“姨,没事的。你别急,我没事!”

“你这孩子咋了?有毛病就看,不能耽搁的。听姨的话!乖!”

“姨,我问你一件事!您真的是我姨吗?难道这里边再没有隐瞒着什么吗?您实话告诉我!”

“没有啊!”玲玲被承福问了个大睁眼,“瞎想些啥?有病就看病,没病就跟我吃饭去!好孩子,别想没用的!”

“我问过小魏哥了,他都和我说了!”

“骗你干啥?姨是那样的人吗?你咋不信任我?别听小魏胡说!”

“他的样子好像不是胡说,他是认真的!”

“好了,快点走吧!别不好意思,姨知道你多心,没啥的,无非多放双筷子!你又不是白袍吃斗米斗面!”

玲玲的脸色很不好看,承福再无二话,知道玲玲姨姨故意回避,也就没有追问下去,心里也完全明白了。但又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好乖乖跟着玲玲姨姨出了门。

承福在小魏的带领下,终于见到了父亲。隔着玻璃,父子诉说着离别之苦,当承福告诉金大奎母亲去世的消息,金大奎是悲痛不已。

“妈妈走了,爸,我没有亲人了,我该咋办?我想你们啊!”

“我知道你妈妈是不会长久的,她的病我知道。你也不要太悲伤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好自为之!我也不在你身边,你要关护好自己!”

“我不知道该咋办?连个拿主意的人也没有,爸,你说咋办?”

“我不是已经把你托付给玲玲了吗?你难道没去找她?”

“是玲玲姨姨找的我,胡叔叔对我也很好!但麻烦人家总不是办法!”

“现在玲玲是你唯一依托的人了,孩子,听爸的话,玲玲会照顾好你的!你不要多疑!”

“爸,她到底和咱们是啥关系?你为啥把我委托给她?我不明白!”

“这个,”金大奎一时语塞,泪流得更多了,哽咽着说,“她是你的……”

“她是我的啥?爸,能告诉我吗?”

“嗯,她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是她和我的孩子!”

承福几乎被击倒了,泪眼看着父亲,摇着头,不相信那是事实。

“不,不,不可能,爸,你是不是糊涂了,我的妈妈已经死了#糊咋会成了我的妈妈呢?这不可能,不可能,你们在骗我!”承福哭的更是伤心了。

“爸不会骗你的!爸隐瞒了你十几年,是爸太自私,对不起你,更对不起玲玲!你责怪爸吧!爸做的过分了,对不起你们母子!”金大奎的自责着说,“要不是家里连连出事,爸可能还会执迷不悟下去,不让你们母子相认的!爸确实做的过分了,孩子,原谅爸的做法吧,你们母子团聚了,爸也就算是对得起你们了!”

“看来小魏哥说得是真话。怪不得玲玲姨姨对我那么好!事情原来是真的!”

“小魏是知情的,他没有骗你!”

“爸,别说这些了,我清楚了。我永远是你的儿子,不管啥情况,我是不会改变的!”

“嗯,”金大奎听到儿子这样说,点点头,露出了一丝很难察觉的笑容,“我相信我的儿子会争气的!”

“爸,你要保重身体,我会在外边等你回来的!”

“只要你好好听你生母的话,我就放心了!爸没事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就是担心你,怕你不接受你生母!听爸的话,你好好对待你生母!知道吗?她是你唯一的依靠!”

“嗯,”承福点头应允,“爸,好好接受政府的改造,不要再做傻事了?好不好?我怕!”

“爸,以前是糊涂,连累了你们,害得你妈妈也早走了!爸后悔死了!放心吧,爸会好好改造的!挣得政府的宽大,早早和你团聚!”

“嗯,”承福哭的更是伤感,“我在家等你回来!”

“会面时间已经到了,走吧!”看守在旁边督促。

金大奎站起来,和儿子点点头。他不愿意让儿子看到他手上的铐子。承福看着父亲的背影,大哭着喊:“爸——爸——”

“坚强些,”金大奎停住脚步,回头对儿子说,“别怕,我没事的!拿起男子汉的钢骨!”

第四章金大奎劝子认生母 张大邦借机发酒疯(下)

承福看望完父亲,走在半路上可巧遇到了胡志山。胡志山把他带回了家。承福稍微吃了几口饭,就在平平的床上睡去了。玲玲知道承福的心情不好,也不便多问,随他而去。

下午,玲玲接住了父亲孟金堂的电话,孟金堂在电话里非常高兴的高诉她,下个月二十八是双喜的结婚典礼日,要她早早安顿,准备行礼。玲玲在吃晚饭的时候,高兴的把这个喜讯告诉了全家,并说,咱们一家人都去!玲玲还专门对承福说:“承福,我的好好打扮打扮你,让你姥爷看看我的承福多帅!”

“可我不认识他们,我就别去了!免得生疏,给他们添麻烦!”承福嗫嚅着说。

“咋了?你是我的儿子——”玲玲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根,觉得嘴猛,怕承福承受不住,马上改口说,“承福,我是一时的着急,别记心上!”

承福的眼泪来了,她看着玲玲,摇摇头,说:“我都知道了,你为啥还装,你难道不痛苦吗?我难道不是你生的吗?你为啥不敢承认?我爸都说了!”

玲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浑身哆嗦,慢慢走到承福的跟前,举起双手,抖抖索索的捂着承福的脸,泪眼看着儿子,抖动着嘴唇,说:“我的儿啊,我盼这一天已经十六年了,十六年了!等的我好苦啊!今天终于盼到了!孩子,你是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孩子啊!”

母子二人便是抱头大哭。

坐在一旁的胡志山高兴的笑着,说:“是吧,终于相认了,这下子,我们就放心了。是吧。承福,你以后也不要多心了。这个家就是你的家!是吧。”/> “你姥爷和舅舅经常念叨你,他们很想见到你,正好,借你舅舅的婚事,你们互相认认,以后也好往来!”玲玲替承福擦干了眼泪,再次端详了一番,欣慰的笑着。

晚上,承福和玲玲睡在一张床上,玲玲给承福讲诉着她的故事!承福再次生活在母亲幸福的怀抱#蝴开口叫玲玲妈了,以前的那个玲玲姨姨,在眨眼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双喜的婚事就到了,可巧和承福的礼拜天相合。承福是不用请假的。星期五的下午,胡志山找了一辆车,全家五口人整装好后,司机一打电门,“呼”的一声,就到了张家庄。

孟金堂夫妇和双喜事先就听说了玲玲和承福相认的事,自然是早早迎接出来,甚是热情!承福在他们的招待下,也不感到怎么的生疏,没多大功夫就相容相通了。池翠翠的心情也是极好的,高兴的看着承福、安安、平平,有话没话的总想和他们说几句,还悄悄的把苹果装在他们的口袋里。

孟金堂这是最后一次办事业了,因此,该请的客人和稍微有些呱啦的亲戚朋友都邀请了,一则,是为了多收礼钱;二则,是为了红火热闹,他太看重儿子了,所以,草率不得。

当然,张大邦和两个孩子也在邀请之内。可是张大邦不这样想,他本来是不想来的,他想起妻子宋玉秀就恨得孟金堂夫妇咬牙,但屈于世人言论,就捏着鼻子自己一人来参加,把两个孩子打发到了岳母家。

孟金堂从未有过的高兴,走着站着,合不拢嘴。给人的印象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往日的凶气一扫而光。但那小家子气却惹得那些帮忙干活的人,很是左右不是。油盐酱醋米面菜肴,烟酒饮料茶,一个人把握着,一把大锁锁在下房,几乎连蚊蝇都飞不进去。一切使用都是减半供给,他对那些帮忙的人说:“啥不够了,就和我说!省着点,大家吃好喝好就行!”

安鼓这天(即结婚的头一天,本地人把这一天叫安鼓日。),这里的乡俗是给人们吃猪或羊的下水(即猪的内脏和头蹄),孟金堂到灶膛的锅台上看看,有一缸子盐,心想,差不多也够用了!正好把锅口做饭的是张大邦。张大邦本来就心不在焉,就在下水熬的差不多的时候,把盐缸子拿起来,也没细看,就下到了锅里。可是,客人吃的很不是滋味,肥肥的一锅肉,却生涩难咽。后来,才发现那一缸子不是盐,是白矾。

孟金堂不是责怪自己,却反倒责怪起张大邦了。张大邦也自知自己的大意,虽然当时忍着,可肚里窝着火。

第二天便是双喜结婚典礼之日。张家庄一带的人娶媳妇有个讲究,是必须垒旺火的。在新媳妇到来之前,便点燃。有接喜气,红旺的说法。所以,人们是很看重的,谁也怕撞到旺火。如果旺火倒了,意味着凶多吉少,灾难就要来临了。

这天,锣鼓喧天,红旗飘舞。人出人进,车来车往。参加婚礼的人都穿着的大方阔气,整整齐齐,有说有笑,满院的喜气,自是空前。

酒宴办的也是相当的丰盛。农村人办事业当然是猜拳喝令的,吵杂声高的快要把房子抬起来了。张大邦和张玉廷等人坐在了一桌。张大邦也是个酒量很好的缸子,张玉廷的酒量当然也不在张大邦之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大邦和张玉廷两个人已经把一个半瓶子的酒灌入肚中。此时,两个人的话已经乱了,舌头根子也僵了。本来二人的心情就不好,酒话醉话也就随口而出。

“大侄子这几年,可苦了。秀秀不在,一个人难熬啊!”按本村的辈分张大邦叫张玉廷叔叔。

“唉,别提了,我是豆腐掉到灰堆了,提也提不起来了。哪像您,家菜腻味了,还得打点儿野味!”

“啥野味儿?我也是被孟金堂逼的,才和翠翠想好上的!要不是那样,东大滩的30亩地咋能是他的?”

“其实,大家的心里也是清楚的。我的秀秀也是被孟金堂逼死的,要不是那天他说那些话,我的秀秀是不,不会死的!”张大邦的眼泪随之而下。

同桌的其他人听这二人话语已乱,忙着打劝。张玉廷也觉得不对劲,摇晃着身子站起来要走,张大邦伸手拉着张玉廷的胳膊不让走,没想到用力过大,张玉廷一个仰后,躺睡在饭桌上,盘呀,碗呀,酒瓶子、酒樽子呀,菜呀,肉呀,全在身子下,一阵的乒乒乓乓。张玉廷满脊背的油水,整个桌子摊成狼藉。张大邦眼花缭乱,又伸手去拉张玉廷,张玉廷身子压偏,饭桌登时就站立起来,“哗啦”一声,张玉廷连人带桌滚到了地上,此时,酒也醒了一半,大为恼火,翻起身来照着张大邦便是两拳,打得张大邦口角流血。

张大邦气也不打一处来,拿起酒瓶子照着张玉廷的头顶就劈了下来,此时,正好孟金堂进来,看看张大邦的酒瓶子就要盖在张玉廷的头上,就一步抢到了跟前,正准备伸手强酒瓶,说时迟,那时快,张大邦的酒瓶子正好落在孟金堂的头顶,顿时满面开花,鲜血直流。

众人看看事情越来越大,就强拉硬拽才把三个人拉开。

张大邦被人拖着,还回头骂骂咧咧的说:“孟金堂老子跟你没完,你还我秀秀!你个王八蛋,孟金堂,你个王八蛋!”池翠翠看着孟金堂头上的鲜血,惊得浑身发抖,直往人的背后躲藏。她的疯癫病又犯了!

第五章 赵美霞随前夫出国 金承福再探监看父

孟玲玲一家子在双喜婚后的第二天,就回来了。 她把家安顿好,第四天,又回到了娘家伺候父母去了。

孟金堂这几天头昏脑胀,恨得张大邦和张玉廷咬牙,恨不得活吞了这两个人。可是,在玲玲的再三劝说下,孟金堂也暂时忍下了这口气,也在懊悔自己当年不该说出那样的话,逼得宋玉秀自杀!

张大邦自知理亏,主动上门分别和张玉廷、孟金堂赔情道歉。总算是把这两个人安慰了一下,事情也渐渐的平息了。但他对孟金堂的愤恨更加厉害了#蝴独自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老婆的照片,来回抚摸着,自言自语的说:“秀秀,我对不起你!你死的好冤枉啊!要不是那个王八蛋孟金堂,你咋会一时间想不开,走上绝路呢?我总算为你出了口恶气!秀秀,我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你知道,我不是那种狼毒的人!”泪水浸泡的悲哀和无奈,使张大邦失去了对孟金堂报复的勇气,只好忍痛含悲,继续着自己凄清的日子!

现在却说赵美霞。

晚上,赵美霞一个人在家,正在思念着胡志山。她有好久没和胡志山暧昧了,也没有主动找过胡志山,不是她不想,是那天见到孟玲玲后,觉得不应该拆散她们,再者这件事有了风声。

“什么都瞒不过众人的眼睛!”赵美霞想,“自己和胡志山看似做的严密,还是被人知道了!”她猜想胡志山的老婆也可能有了耳闻,她对自己说:“还是收敛着点吧!免得风言风语的!影响自己的名声!”她在地上来回踱着步,又回到了沙发上,把电视的的台子换来换去。

正在一个人烦闷之时,忽然,有人按响了门铃。来者报名是吴志雄。

“他突然来我这里干什么?这个可恶的家伙!”

吴志雄是赵美霞的前夫,他的抛弃赵美霞另外高攀,险些没要了赵美霞的命!赵美霞想,怎么事隔四五年了,今天突然来了?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是见还是不见?

赵美霞还是开了门,吴志雄一个人走了进来,见到了赵美霞满面的惭愧!

“稀客啊!怎么今天忽然想起我了?还是回到你那个有权有势的美人身边去吧!”赵美霞冷冷的用语言刺激着吴志雄。

“美霞,是我对不起你,但我找你是有事想和你商量,是大事!”

“有啥事找别人去!关我什么事?你还是快快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滚出去!”赵美霞说着就下逐客令。

“你容我说五分钟的话,等我把话说完了,我会自动离开的!”吴志雄恳求着说。

“有话快说!我等着休息!”赵美霞还真的看了看墙上的钟表。

“美霞,我知道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向你赔礼道歉!我有罪,我不该那样!我已经后悔了!我是一时间的鬼迷心窍……”

赵美霞越听越烦,打断吴志雄的话说:“别胡扯!没正经事就快滚!我不想听你那骗人的鬼话!滚出去!”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说正事,说正事!”吴志雄略思考了一会儿,说,“那我就直说了,我想带着你出国居住,就我们两个,你看咋样?”

赵美霞听来像是天方夜谭,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反问了一句:“你说啥?我没听清,重说一遍!”

“我现在有能力了,想和你重新团聚,弥补我对你的过失和伤害。想和你一起去外国居住,到新加坡去,那里有我的叔叔,他会帮助照顾的!你看咋样?”

赵美霞这回听得真切,但她嘿嘿冷笑着说:

“你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招吧?还是领着你的小女人走吧!我们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想我会跟着你走吗?我是不会上第二次当的了!再说,你有好事还能轮着我!我想也不敢想!你也别枉费心机了,把你的校恒盘收起吧!”

“唉,说起来,我实在是对不起你,可当时我也是被逼没办法啊!要不是答应和人家女儿结婚,我就爬不到现在的这个位置。可是,你知道,我有多难吗?我活得有多累吗?我是多么的后悔吗?”

“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没有关系!你还是不要和我说这些,我不想听!”赵美霞的泪水溢满了眼眶,声音也有点沙哑。

“我当时那样做,还不是被形势所逼吗?我看不惯那个妖精,我在那个家里是什么?连一条狗都不如!受尽了他们的歧视,看尽了他们的白眼!我像一个奴仆在他们面前低三下四,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就说我的那个所谓的老婆,也是对我呼来喝去的。我在她的面前根本就没有男人的尊严!”

“那你是活该!你为了手中的权利,你得到了你想得到得了,”赵美霞含着眼泪说,“你名利、地位、美人全有了!还怕受点歧视?我呢,过得还叫人过得日子吗?孤影相吊,孑然一身,谁心疼过我,谁想过我?”

“美霞,咱就不说这些了,跟我走吧!我们到国外过自由自在的好生活去吧!我决心要抛开那个女人,在你面前我才有人格的尊严,才有爱!我要把对你的不好,弥补过来!请你相信我,我这次是真心实意的,你放心,我说话算数!”

“你真是胡思乱想了,你想我会跟你吗?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这一套吗?”赵美霞泪如雨下。

第五章 赵美霞随前夫出国 金承福再探监看父(下)

“美霞,我是真心的!我现在也有钱了,不是以前的那个穷小子了!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给过你幸福,还伤害了你,害的你守寡至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不另找的!我想补回对你的损失,让你过上真正幸福的好生活!我绝对没有欺骗你的意思!你要相信我!”

“你先回去吧!我想好了,再给你回话!”

“嗯,不过得快点,不要拖延的时间太长了!也不能走漏了消息!”吴志雄又再三叮嘱,“最多一两天,我明天就开始办手续,你快快安顿一下!我走了!美霞,相信我!”

吴志雄把一道难题丢给赵美霞,然后,推门而去。赵美霞望着吴志雄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泪水长流,思绪万千!

孟玲玲在娘家住了半个月才回来。孟金堂的伤也好了,池翠翠的病也控制的差不多了。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胡志山也是照常忙碌自己的工作。他已经对赵美霞冷漠了,两个人也好久没有联系了。他也不去想她了。轻轻松松的过着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日子。

赵美霞自从吴志雄走了以后,思想非常的复杂。她后来和吴志雄的几次通话中知道,吴志雄确实是真心的,他已经不愿意再过那种被歧视的生活了。对她本身来说,守活寡的凄苦生活和官场的明争暗斗,使她的思想动摇了#糊在犹豫中,却按吴志雄的意思作着出国的准备!

吴志雄经过几天的忙碌,终于办好了和赵美霞出国的护照。他对赵美霞是真心的,并没有欺骗的意思,确实像他所说,想好好和赵美霞过几天清静的生活。然而,他知道现在得赶紧离开,否则,自己在前不久挪用公款1800万的事,就会暴露!

这是一个多么阴沉的天气,看上去要下雨了。吴志雄和赵美霞各自拉着一个皮箱,走进了飞机场,登上了远航的飞机……

第二年的七月,对孟玲玲一家来说,可谓是迎来了希望,放飞了梦想!对金承福来说,刚刚走出了困境,又踏上了人生的起跑线,这只鸿鹄终于携着他的伴侣周小雨双双跨进了北京大学的大门。

孟玲玲激动得热泪盈眶,喜形于色,成天合不拢嘴。准备着承福上学所带的衣和物。

胡志山也很高兴,他被承福在短时间内赶上了误下的功课而感染,折服于承福的智力和不为困境而沉沦的意志。

在承福临近上学的前两天,孟玲玲陪伴着承福到监狱探望了金大奎。

金大奎虽然过着监狱的生活,可是容光焕发,精神不衰,健康如往日。他告诉孟玲玲和承福,他在这里,只是没有了自由,但生活上一点也没受难为,好吃好喝,这里的监管对他不错!

“你们就放心吧!我在这里还可以的,与一般的犯人是不同的!”他对玲玲说,“真不知咋样感谢你才对?要不是你,承福别说考大学了,恐怕现在已经堕落的不成样子了,谢谢你,玲玲,承福以后就是你的儿子了#蝴完全仰仗你了!”又对承福说,“孩子,要记住你玲玲妈妈的大恩大德,一切过错都是我的,你以后要好好孝顺她,尊敬你胡叔叔!你做到了这些,就是我最好的儿子了!再抽空去你母亲坟上,看看她,她很想念你的!至于我,你们就不要担心和牵挂了,我感觉这里很好,无风亦无浪。现在我忽然对清静很感兴趣的。说句过外的话,你们以后少来看我,最好是不要来,我需要清静,纷繁的红尘对我来说,一点兴致也没有了!”

金大奎饱含深情的述说,激起了玲玲对往事的回忆,她很是感慨人生的争夺是多么的没有意义!失去亲人的悲哀是痛彻心扉的#糊从金大奎的话语中,似乎听出了一种弦外之音。

承福的眼泪最多,他看着父亲失神的眼光,感到一种生疏和不可思议!

“爸,我会等你出来的,我会好好孝顺你的!你要好好活着,别失望!”

“好孩子,我知道的!你好好去读书吧!以后,你现在有了家,而且是一个很好的家,我都放心了!让我解脱一下吧!”金大奎用眼光扫了一下玲玲和承福说,“没啥事了,你们走吧!”

金大奎说完之后,也不管玲玲和承福的感受如何?起身自去了,留给他们的是一个有一个的感叹,再感叹!

孟玲玲的感触很大,她没有想到,金大奎这个当年叱咤风云、名声显赫的人物,一下子成了阶下囚,而且完全失去了生活的信念。她从他黯淡的目光里体悟到,人类的贪欲和邪恶比恶魔更可怕#糊多么希望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一场恶梦#糊知道她和金大奎虽然近在咫尺,却多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难以愈合!现在,他把她放在了一个多么尴尬的境地,要不是胡志山的善良和大度,她简直就是进退两难,为此,她非常感激她的丈夫。“多好的人啊!不惜牺牲名誉和身份!”承福上大学走了,他是和周小雨一路相随的。孟玲玲望着这一对大学生,喜喜欢欢同步于大学路途的时候,激动的泪,沾湿了衣襟!

第6节 第六章孟金堂心虚疑鬼神

又是一个金秋八月。 对庄稼人来说,又是一个大忙的季节。老百姓有句话叫“八月秋忙,秀女下场”,就是说,在八月秋收的季节里,即使是不出门的闺女和新媳妇,也不能闲着,得帮着下地劳动或到场面去削谷穗、装粮食。孟金堂今年更是忙,双喜和媳妇出外打工一时间也回不来,池翠翠又不能下地劳动,成天在家呆着,还时不时的闹病,不说帮他的忙了,还得给他添忙,孟金堂在地里忙完之后,还得伺候池翠翠,洗衣服,做饭,督促着喝药,说些宽心安慰的话……

池翠翠的病本来就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在张大邦的那次惊吓后,又犯了。经过一年时间的治疗,虽然近期见好了不少,但还是不如以前。

孟金堂虽然人在地里,心却在家里,在池翠翠的身上。所以,还得半前晌半后晌不时的回家看看,还得给池翠翠倒水喝。他想,如果照此下去,他也快要累得倒下了。

孟金堂看着别人一车车的卖青椒菜,大把大把的票子往兜里揣,而自己的青椒菜一个人摘不下来,黄得黄,粘得粘,急得他心里慌张,给儿子打了三回五回的电话,可是双喜就是回不来。没办法,只好自己一个人不分昼夜的干着。

一天,他从早晨四点就抹黑下地了,走时带了几个月饼和一缸子水,中午也没回家,一直到了晚上的十点多才回到了家。这一天,他可没少卖钱,厚厚的一沓,数一数,有两千多。可是,一进家门,他傻眼了。池翠翠躺在锅台下,直抽风,浑身哆嗦着。他把她扶上炕,看着翠翠苍白的脸色和干裂的嘴唇,心疼的泪水长流。

孟金堂给池翠翠喂了水和药,便自去做饭了。当他揭开锅盖的时候,才明白原来池翠翠是想做饭吃,锅里放着小米,馒头,这些都在水里泡着。灶膛里加满了碳。地上还堆着好些乱柴,一盒子火柴,散洒在地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这些乱柴没有点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蝴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是担心!由于心不在焉,不妨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慢慢起来,才发现是池翠翠吐了一地的饭粒。他知道,她是吃了冷食才会这样的!

孟金堂和着泪水做好了饭,把池翠翠叫醒,哄顺着让她喝了半碗米汤,他才放下了提着的心!自己也糊里糊涂的吃了几口,放下碗筷,就睡下了,他实在是太累了,浑身的疼痛,有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孟金堂这几天眼皮子总是跳,跳得他心里惶惶的,烦烦的。他担心远在外地打工的儿子和媳妇,因此,时不时的打电话问候!尤其是晚上,经常做噩梦,他更是害怕得连觉也睡不着,事情总是那么巧,他越是担忧,双喜的电话越是打不进去,不是没人接、关机,就是停机。吓得他一身一身的出冷汗。当然,他也担心玲玲,玲玲的电话几次都是通的。

玲玲在电话里给他解释说:“您也许是疲劳过度,或者是神经衰弱,休息不好的原因,自己心里疑惑。没事的,我们都这么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就放心吧!”

孟金堂知道女儿说的是宽心话,可是自己心里总是不踏实,好像有啥事情要发生,心里嘀咕道:“不太好的征兆,不太好的征兆!”

“难道是翠翠要有什么不测?不能吧,她已经这样了,老天爷还会再折磨她吗?”他自己问着自己。想到自己一旦没有了翠翠的那种凄苦的日子,就觉得害怕。他的情感也就失去了控制,一个人偷悄悄的摸着眼泪。煎熬的生活,他终于体验到了。

“难道真的是报应吗?”他在反思着自己。朦胧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些若隐若现的鬼魂,铁青的面孔,披散的头发。他从被窝惊起,看看又什么也没有?

更为使他离奇的是,睡梦中,王长寿和他坐在一块喝酒,两个人有说有笑。王长寿和活着的时候没有两样,还是那个病怏怏的样子,穿着死了以后的装老衣裳。旁边还站着宋玉秀,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笑着,笑着,笑得孟金堂莫名其妙,肉惊骨寒……

他醒来后,这个梦还是十分的清晰。他感慨道:真的应了古人言,白天做了亏心事,半夜狗咬心肉惊!难道这些人真的索命来了?他的灵感突然来了,莫非是自从翠翠病了后,家里的菩萨没人上香的缘故。他想:

“邀人不请人,赛如羞醋人,菩萨也是这样,可能是老人家发怒了!不行,我的好好上香,祷告!”

孟金堂每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上香,他举手念着阿弥陀佛,口里说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每天三次,早午晚,他还真有点,平时不念经,急时抱佛脚了!

第六章孟金堂心虚疑鬼神 孟玲玲尸横白鹤街 (中)

梦毕竟是虚幻的,念佛也是一种寄托。孟金堂在为自己解释着。秋收的忙碌再次使他忘却了烦恼,如何照顾老婆的事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于是,他想起了女儿玲玲。

“何不把翠翠打发到玲玲家住几天,等自己秋收忙完了,再接回来,这样,自己也能专心的收秋,翠翠也好有个搭照!我咋就想不到这一点呢?”他拍拍自己的脑门,“真是人忙无智啊!我现在竟然这么的糊涂啊?”

第二天,孟玲玲便用车把母亲接到了自己的家。

池翠翠也是怪,在女儿家住了半个多月,病果然好的多了。特别是在外孙和外甥女下学回来后,她看着两个喜气的孩子,心情极为的愉快,又是说又是笑的,没病人一般。两个孩子也是乖巧,总是哄顺着姥姥,逗说着笑话,给姥姥又是夹菜又是盛饭,又是倒水又是喂药的。池翠翠的心情豁亮的阳光一般。

孟玲玲更是满脸的笑容,百般的照顾着母亲,唯恐有一点使母亲不舒心的地方。梳头,洗脸,洗脚,剪指甲,换洗衣服,等等。晚上,和母亲睡在一张床上,说些母亲喜欢听,高兴的话。

胡志山为了岳母娘也不得不忍痛割爱,和儿子挤在一张床上。这个善良的人,在岳母来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流露出一点点的不高兴,“妈,妈”叫得就像是自己的亲娘一般。

孟玲玲觉得母亲基本上没事了。陌生人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的。就是胡志山也认为岳母的病好的如正常人一样了。

池翠翠表现的也确实很好。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说死说活也不和女儿在一个房间睡觉了,主动搬着行李去找外甥女安安去了。安安和妈妈报告说,姥姥晚上睡的安安稳稳的,非常好,近几个晚上连药都不用喝了。

这样,一家人就放心了,玲玲还把母亲病好的消息告诉了父亲。

孟金堂听到之后,像喝了兴奋剂一样,精神头一下子就振作了起来。他和女儿说:“再帮爹几天忙,收割完几亩玉米,我就把你妈接回来!”他依然在电话里吩咐着女儿,“出门一定要注意,我的心总是悬着,眼皮子直跳,尽做噩梦,你们一定要注意啊!”

孟金堂吩咐罢女儿之后,便套起了毛驴车,出来街门。他赶着车走出了一百来米远,忽然,想起忘拿镰刀了。于是,就把驴车栓在一根电线杆上,回身返家,去取镰刀。

他惊奇的看见自己家的西上房的烟囱冒出一股青烟。他的西上方是双喜的喜房,自从双喜夫妇走了以后,快有半年没人住了,咋就有了烟呢?

他赶紧几步,迅速开了门,进了双喜的房间,嗅嗅没有什么烟味,又端起锅看看,灶膛冰冷,一点子火星都没有。

“这就怪了?半年灶膛没有点火了,咋就烟囱冒烟呢?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眼?也许是看花了眼吧!”

孟金堂拿了镰刀,再次走出了大门,又站在街上的高台,望着西上房的烟囱,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烟冒出,他方才放稳了心。

他来到自己的承包地里,把驴从车上上卸下来,拴在地头的树上。就开始下地扳玉米了。这是树上的一只喜鹊,在他的头顶飞来飞去,叫个不停。他走到哪里,喜鹊跟着他叫到哪里。他是打也打不走,撵也撵不掉。叫的他毛骨悚然!

他一气之下,就蹲在了地头,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准备狠狠的揍那喜鹊一下,石头是扔出去了,连喜鹊根毛都没挨着。他气急败坏的又扔了几块,喜鹊早飞的不见踪影了。

他又坐了下来,看见地头的青草长的是十分的茂盛,尽管是深秋的节令了,这些青草仍然没有衰老的痕迹。

一件令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慌的事情,在他的眼前闪现。

“哎,我当时怎么那么糊涂?就把王二疤子的三十多只羊给害死了呢?”她想起十几年前的事情,有点懊悔,“真是不应该。一个傻子,我怎么能那样的惩罚他呢?”

王二疤养着三十多只羊。王二疤的二儿子是个半傻不灵的,人们称为的“二不秋子”。“二不秋子”每天把羊感到草滩,自己或玩或睡,至于羊跑到谁家的地里,啃吃哪家的庄稼,“二不秋子”是根本不管的。“二不秋子”的羊群尽管糟蹋了不少人的庄稼,可大家知道那个傻子不是故意的,再者,王二疤一家就指望着这三十多只羊生活,所以,糟蹋就糟蹋了,也没人太计较。否则,计较着者比“二不秋子”还“二不秋子”!

孟金堂可就不一样了,他地头的玉米被“二不秋子”的羊群啃成了秃和尚。于是,孟金堂就想制裁制裁王二疤子。

有一天,他就把玉米粒伴着老鼠药撒了漫漫的。结果,就在那天的中午,王二疤的三十多只羊,死的死,亡的亡,无一幸活。王二疤一气之下,一棒子下去,“二不秋子”的一条腿从此残废了。

第六章孟金堂心虚疑鬼神 孟玲玲尸横白鹤街(下)

孟金堂回忆到这里,摇摇头认为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也就不再惋惜了。

此时,那只喜鹊没有再飞来,孟金堂理了理心情,掐灭了半支烟,又在继续着他的劳动……

这天是深秋以来,难得的好天气!天空晴朗,万里无云,阳光和煦,温暖如春。人们热的连里边套的的毛衣都穿不住了,换上了夏日的服装。孟玲玲看着母亲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准备领着母亲上街转转,逛逛新城。

“妈,今儿天气这么好,咱们上街转转,顺便给您买点衣服穿,咋样?”

“嗯,快入冬了,我也正准备换换冬衣,顺便也给你爹买件皮衣穿!可是,我身上的钱不够,暂借你的,妈回去就还你!”

“妈,荆旱傻话,花我的和花您的一样,我也正想给您和爹买件衣裳穿,也算是一点孝心。您就别多心,看对啥,咱买啥就行了!行吗?”

“还是我玲玲乖,妈就依你!”

说话中间,母女二人就各自安顿好自己的梳洗,穿好了衣服,坐着玲玲叫来的车,奔城中心的繁华市区——白鹤街。

玲玲牵着母亲的手,在商店里转来转去,衣服是试了这件试那件,选了一件又一件。池翠翠终于看上了一件羊毛大氅,浅蓝色的,狐皮领子,做工也非常的精细。试着穿在身上,果然风度犹如当年,她有一种青春再现的感觉。

玲玲仔细观察着母亲身上的衣服,感觉很是合身,就问:“妈,您觉得咋样?喜欢吗?”

“我看挺好的,宽窄长短正好,我看行!”

“服务员,就这件了!多少钱?”

服务员也左右上下打量了几眼池翠翠,夸奖说:“好漂亮啊!太合身了!”回身对玲玲说,“一千八百元!”

“啊,这么贵?”池翠翠马上就要脱大氅,“不买了,不买了,太贵了,太贵了。”

“妈,别脱,一点也不贵,这是好衣服,是名牌,你看是狐狸领子,值这么多!”玲玲也在打劝母亲。

池翠翠还是嫌贵。

玲玲假装生气的说:“又不是花您的钱?喜欢就要,要不我就不管了!”

池翠翠看看女儿生气了,也就没有二话,只好点头答应。

孟玲玲又给父亲挑选了一件防寒衣,可是他娘不同意。

“我想给你爹买件皮衣,皮衣穿着暖和!”

“妈,你真是的,现在皮衣已经不时兴了,最时兴的是鸭绒防寒衣,又暖和又轻便,人们都穿这个,很少有人穿皮衣了!您就听我的吧!包您和爹满意!”

“奥,就听你的,妈也不懂得,你看着办吧!不过,不要花钱太多了!”

“没事的,您就别多心了!我看着买吧!”

玲玲为父亲挑选了一件浅黑色的鸭绒衣,花了800元钱。池翠翠虽然心疼钱,可心里估摸着,贵是贵了点,毕竟是好货!

母女每人提着一个包的衣服,又在商店里转悠了一会儿,看看天色快要晌午了,二人就出了商店,横穿着马路到对面打车。

马路上的车不多,稀稀拉拉的。玲玲乘着没车的空子,牵着母亲的手,走到了马路中心,此时,一辆白色小车突然飞到了她们眼前,卷起一股风,池翠翠手中的包,被风从手中抢出,追着小车卷到了车轮子下边。池翠翠和玲玲赶紧去追,就在这玲玲弯腰捡包的同时,后边来了一辆黑色的小车,那司机看看刹车不住,就听得“嘭”的一声,玲玲像一只受了惊吓的蝴蝶,突然从车前飞起,然后,落在了一丈多远的白鹤街中央……

池翠翠当时就吓傻了,惊醒之后,便是抱着女儿大哭,再之后,便是疯癫不堪……

也许是骨肉 相连,心脉相通吧!就在孟玲玲被撞飞的那一刻,孟金堂扳玉米棒子的手忽然一阵的酸软,感到四肢无力,一阵的心慌,心口疼的要命,他用手护着胸口,在地上转着圈子。然后,一屁股蹲在地下,天旋地转,眼睛闪花,呕吐恶心。干吐了几口,什么食物也没有吐出。蹲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他站起来又在原地转了几圈,感觉还是有点心慌,一点也不疼了。可是眼皮子跳的频率加快了,他顿时一阵的害怕。慌忙拨通了儿子的电话,双喜说,他们很好,没啥事的!又拨通了女儿的电话,对方已关机#蝴连着拨了好几次,都是关机。

孟金堂心神不安,焦急如焚。也没有心思再劳动了,就点燃了一支烟,在地埂头坐下休息,他感觉到,脊背一阵阵的发寒,身上一股一股的冒着冷汗。

“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不对,这玲玲可能有事?应该是没事的!”大约一个小时后,他的手机响了,他拿着手机的手在颤抖,右手夹着的烟卷也掉到了地上,他当时就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第七章 池翠翠凄然死幽谷 赵美霞落魄归故里 (上)

书接第一卷第一章。

孟金堂把疯癫的池翠翠从女儿的坟头拉回了家,强迫着灌了药,不一会,池翠翠就像死人一样的睡着了。孟金堂也躺在炕上,呼噜了过去。

黄昏已近,二人依然睡个不醒。快要半夜了,池翠翠被尿憋醒,就起身出院上厕所。从厕所出来,池翠翠真切的看到了女儿玲玲,就疯笑着嘟囔:“玲玲,玲玲,看妈穿的衣服好看吗?”然后,在地上转着圈子,嘻嘻嘻嘻的独自笑着。可是,转身过来之后,玲玲就没在了#糊正在寻找之际,王长寿出现了。王长寿和她摆摆手,意思是让她过去,她又嘻嘻嘻嘻着跟着王长寿走出了街门,嘴里依然嘟囔着:“长寿,长寿,等着我!”

孟金堂确实是累了,他现在已经是灰心丧气,如行尸走肉一般。成天泡在酒缸子里,消磨时光。睡着了,就是一个大半晌,晚上,更是睡得什么也不觉,至于什么风吹草动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一点反应了。

这一觉也同往日一样,尽管睡的很早,可是还是死猪一样,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大约在翠翠出去的半个小时候,他也被一泡尿憋醒,翻身起来,披了件外衣,出院解手去了。解完了手,正要回家,发现街大门敞着。就自嘲的说:“我怎么成了这样?猪头,猪头!晚上忘记锁门了!”

随手合上大门,上了锁,迷迷瞪瞪的,歪着身子进了家。他进家后,随手按着了电灯,在炕上扫了一眼。翠翠的行李卷作一团。

“唉,翠翠呢?”他爬上炕翻了翻翠翠的被子,大吃一惊,里边没人。“翠翠她人呢?”

“翠翠,翠翠,老婆子!你在哪儿了?”

孟金堂一边吆喝,一边寻找。他把家里家外找了个遍,也没有翠翠的影子。他慌了,想起敞开的大门,顿时一惊,一定是从街上走了。

他赶紧穿了衣服,拿了手电,追出了街上,开始四处寻找池翠翠了。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孟金堂的手电显得格外的明亮。这夜色茫茫,到底上哪儿找去呢?

“翠翠,翠翠,你在哪儿?出来吧,别藏着了!”

声音很大,惊飞了树上的几只鸟,可是池翠翠一点回音也没有。他边走边寻思:“翠翠能跑哪儿去?”他忽然想起了女儿的坟地,自己断定,有可能去哪儿?

此时,天色已经微明,但他还是有些害怕,想起下午女儿坟头的那个旋风,他望而却步。他想,即使翠翠在那儿,也得等天亮一亮再去。于是,他就放慢了脚步,慢慢的挪着步子,靠近女儿的坟墓。

东方已经大亮,黑暗总算是过去了。孟金堂放大了脚步,来到女儿的坟前,根本就没有池翠翠的影子,他又在周围找了找,还是没有!到底哪儿去了呢?找不到翠翠这便如何是好?

他一屁股蹲在地上,在苦苦的思索着翠翠的去向……

他忽然想起了池翠翠得疯病时的梦境,猜想,莫非是去了王长寿的坟地?应该是不可能的#糊不知道王长寿埋的地方,咋能去王长寿的坟地呢?然而,不详的预感,使他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人在倒运的时候,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自己家里这几年发生了多少不吉利的事情,都是在意料之外的!

于是,他就沿着山坡,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羊肠小路来到了王长寿的坟地。

这是一个幽深的山沟,荒凉的除了满沟的石头,几乎不见一颗小草。半坡上有几棵枯枝的老杨树,其中一棵树上架着一个很大的鸟窝,好像里边也没有什么鸟了。

王长寿的坟就在这树下的斜坡上,孤零零的一个土堆,冷冷清清的。孟金堂自从把王长寿埋在这里,再没有来看过。王长寿呢,也没有个什么亲的近的,所以,也没有人来给王长寿的坟烧过一张纸,填过一铁锨土。

孟金堂沿着一条久未走过人的小路怕了上去,看看坟的周围,没有池翠翠#蝴再次为自己的判断不准确而失望。

王长寿的坟旁有一个被雨水灌开的窟窿,足能够容纳下一个人。孟金堂走到那个窟窿旁,发现有点奇怪,他认真的瞅了瞅,洞口露着一个人的头,他吓了一跳,以为是王长寿从里边钻出来了,就马上退后。定定神后,再次上前,看见了狐皮的毛,他豁然醒悟了,是翠翠,是翠翠!

孟金堂含着眼泪,把池翠翠从洞中拉出来,试试人中,已经没气了,身子也僵硬了。

“翠翠,翠翠,翠翠死了,翠翠真的死了!我的天呐,叫我怎么办啊?”孟金堂抱着池翠翠放声大哭。树上不知啥时候,飞来了一只乌鸦,在“啊啊”的嚎叫,整个山谷回荡着孟金堂哀恸的哭声……

第七章 池翠翠凄然死幽谷 赵美霞落魄归故里 (中)

双喜对母亲的死,甚是悲伤!哭得是伤痛欲绝,他后悔自己不该为挣钱不顾家,而失去了最爱自己的亲人#蝴母亲的死,对他的打击是十分沉重的!

双喜早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孟金堂的亲生子,但他认为,既吃了妈妈的怀中奶,又吃了爹爹手中饭。 如果没有养父养母的爱护,也许这个世上就没有他。再说,父母对自己的爱,胜过了亲生。他从来也没有感觉到自己是抱回来的养子,父母对他绝对是爱之入骨的。在他认为,现在的父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绝不可以胡来的。他要做出个样子,好在世人面前有个交代!

池翠翠死了,孟金堂孤身一人过活。幸运的是双喜娶了个通情达理,温柔贤惠的好媳妇。虽然长相一般,可是勤劳,肯干,性格又温和,对待孟金堂是再好不过了。小两口在家的日子虽然不长,可对孟金堂的照顾得是细致入微。尤其是双喜,对父亲更是孝顺,生怕有一点难为,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的和蔼。双喜夫妇对孟金堂的孝顺,在村里传为佳话。

人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恶人竟然有如此好的儿媳!

胡志山坐在玲玲的遗像前,狠命的抽着烟,烟气呛得他连连的咳嗽,泪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神情沮丧,心灰意冷,像一堵倒塌了的墙垣,瘫散了精神!

他的眼前满是玲玲的影像:她笑着吊在他的脖子上,她撒娇的坐在他的怀里,她把一瓣蜜橘喂到她的嘴里,他抱着她在地上转着圈子,他在卧病的时候,她把眼泪和一勺子汤药喂入他的嘴里……

美好的回忆使他不能从痛苦和思念中自拔#蝴像一只孤鸿在茫茫的长空中哀鸣!

他最不能忘记的是那天她躺在血泊里的情景:那天,当胡志山赶到出事地点时,玲玲的七窍流着殷红的血,她绝望的眼神在深情的看着他,他抱着她,大声的喊着:“玲玲,玲玲—”

玲玲就在他的喊声里,哭声里,在他的怀抱里,一句话也没说,就歪了歪头,闭上了眼睛,而且是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自从孟玲玲死了以后,胡志山像失了魂似的,成天萎靡不振,思想空虚,精神颓废。他已经没有了眼泪,干枯的眼窝深陷瘪塌,像是两个黑洞。他无心于自己的工作,连世界都冷漠了。在玲玲去世的一个月后,他申请辞去了校长的职务。他现在唯一能够为玲玲做的事,就是替玲玲关照好安安和平平,这也是他绝望中的一线希望!

他每天生活在阴暗的心灵世界里,为了两个孩子在勉强的挣扎着,还得哄顺孩子。他几乎不出自己的家门,他独自看着玲玲留下的所有东西,每一件细小的物品都能够引起他对她的美好回忆!玲玲没了,自己的爱没了,他现在只有孤独,寂寞,凄苦和无尽的哀思!岳母也走了,他知道岳母是因为玲玲才死的#杭念,痛苦的思念,像一只无情的手,在揉捏着他破碎的心……

时光对胡志山来说,过得真慢也真快。他虽然在度日如年的痛苦里煎熬着,但是,转瞬之间,已经是玲玲去世一百天的祭日了。

这天,他和孩子们穿戴的齐齐整整,带着孝牌子,来到了玲玲的坟前,两个孩子哭得死去活来,特别是安安,拉也拉不起来!

就在胡志山上坟刚进家门的时候,赵美霞的电话打到了他的家里。

“志山,是我,赵美霞。”

“奥,是吧,你有啥事?”

“我想见见你,见面再说。行不?”赵美霞似乎在哀求着。

胡志山略思考了一会儿,就说:“我现在没空也没心情,等以后再说吧!”

“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今儿下午三点,你来我家!行吗?”

“也好,是吧,到时候再说!”

胡志山说完,还没等对方回话,就把手机关了。

下午,他应约到了赵美霞家。两个人都大睁着眼睛,好像互不认识一样。赵美霞面色苍白,苍老了好多,衣服不整,头发看上去一点光泽也没有,好像几天没有梳理了。

赵美霞看到胡志山消瘦的就剩下一幅骨架子了,头发也白了不少,心疼的泪水汪汪。

“我真没有想到,在这一年多时间里,我们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是想不到啊!”赵美霞说。“你到了哪里了?走了这么长时间,是吧。我打听不到你的下落。”

第七章池翠翠凄然死幽谷 赵美霞落魄归故里 (下)

胡志山根本就不知道赵美霞跟着前夫出国的事情,不是他不关心她,是他没有打听到,他只知道赵美霞不在本县工作了,具体去了哪里?他不清楚,也没捞到个信息。

“谢谢你,还惦记着我,我比你还伤心,我已经把自己毁了……”

赵美霞在哭诉着自己跟吴志雄的经过:她和吴志雄到了新加坡,他们在吴志雄叔叔的帮助下,租下了一间一百平米的房子。吴志雄又找到了工作,吴志雄本来就是学医的,就在离他们租房的附近的医院里上班,月薪也不低,足够两个人生活的。吴志雄确实如他所说,对赵美霞很好!旧梦的重温,使赵美霞忘却了吴志雄以前对她的不好!可是,半年以后,吴志雄被一个新加坡女子看上了。吴志雄的爱马上转移了。

那是因为这个女子在一次车祸后,是吴志雄给做的手术。吴志雄对她照顾的很好,可能是感动了那个女子,那个女子就缠上了他。并且和他上了床。

那个女子伤势好了以后,吴志雄就把他领到了赵美霞的家。那个女人告诉赵美霞,她要和吴志雄结婚。当时,就把赵美霞气的昏了过去。

赵美霞实在气愤不过,就和吴志雄闹翻了脸。可是吴志雄根本就不顾及赵美霞的感情,说了令赵美霞伤心透彻的话。

“我这也是没办法,你想想人家的父亲是贸易商行的董事长。咱们来这里人生地不熟,总的找个靠山吧!否则,你我就难以生存下去!好不容易有这样的事情,美霞,你就忍一忍吧!我也不会亏待你的!”吴志雄厚着的脸皮恬不知耻的说着。

“好你个不亏待,我算让你害死了,在大陆我的工作职务,什么也没有了,原以为你真的回心转意了,没想到,狗改变不了吃屎的本性,我这回算是看到你的骨子里去了。你三番五次的欺骗我的感情,你还是人吗?”

“美霞,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能容忍你!只要你成全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保证你在这里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赵美霞愤怒只是浑身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像刀子在搅,疼的她一下子昏倒在床上。

就这样,赵美霞觉得吴志雄对那个新加坡女人是死心塌地了,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她就提出自己回国的要求。吴志雄正好顺坡下驴,觉得留着也是个累赘,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并忙着帮她办回国的手续。

赵美霞在吴志雄的折腾下,完全变成了一个穷光蛋。气急败坏的赵美霞,再也不能忍受吴志雄的欺骗了,她准备乘着他不注意的时候,阉了他或者干脆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

赵美霞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作着最坏的打算。她买了一把最锋利的刀子,藏在了被窝里。

“结果,还未等我动手。就在当天的下午,吴志雄被捕了。原来,他在出国前,利用自己的职权,挪用了单位近一个亿的公款!这个恶魔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赵美霞泪水不断,“我感到,我是多么的幼稚和天真,我怎么那么愚笨,连连上当受骗,可是自己一点儿也不知觉!你说我多可笑啊!”

胡志山一句话也没说,他哪有心情顾及赵美霞呢?对于她的这段波折,他是一点儿消息也不知道。然而,他还是同情赵美霞的,他感慨的说:

“女人的命运为什么这么多挫折呢?是吧。你咋能二次上当呢?是吧。”

“玲玲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就不要说了,多好的玲玲啊!我们现在是同病相怜。”

“你叫来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我已经够悲苦的了,你又在我心上撒盐!是吧。”

“我现在已经这样了,再也没有别的出路了。志山,你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人了,我,我,”赵美霞看着胡志山结结巴巴的说,“我想帮助你看护你的孩子,我也好有个归宿!”

“这不行,是吧。玲玲还身体未寒,我对不祝糊!我也没有这种心情,你还是另想办法吧!是吧。”

“志山,我不是看对你的什么,也不是我真的找不到收留的人,我是看上了你这个人,你的人格,我最佩服的就是你的人品!你可以现在不答应我,你回去好好想想,我会等到你答应为此!”胡志山从赵美霞家出来,感到一阵的眩晕,太阳的光华一圈一圈,晃得他睁不开眼睛。他真的不知道眼下的事情该是如何的好?

第八章张家庄舞台唱大戏 孟金堂抱金祭长寿(上)

赵美霞在胡志山走了以后,心情反而得到了些许的安慰了,她为自己的决策感到欣慰#糊在片刻时间,不再为对吴志雄的仇恨所缠绕。 遐想着和胡志山一旦结合的美好图画!

胡志山也是心情不能平静,他对赵美霞提出的问题不得不考虑,他想起了她曾经对他的好,也想起了他们的温情夜晚#蝴知道,这个多次受了伤害的女人的心,是真诚的!可是,他一时接纳不了她,他放不下玲玲,如果那样玲玲会在九泉之下悄悄哭泣的,因此,他不能让玲玲的亡魂不安!

寒冬终于熬过去了,张家庄的人又迎来了一个红火的元宵节。

张家庄的人没有因为孟金堂和池翠翠的原因而失去节日的热闹的兴致。今年,张家庄人除了登高翘,跑龙灯,扭秧歌外,众人还专门凑钱,请来了当地的耍孩儿剧团,从正月十八那天,大唱五天地方戏,以此庆贺去年的丰收和预祝来年的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耍孩儿戏又名“咳咳腔”,是雁北一带有名的古老剧种。它的剧目取材广泛,富有传奇性。唱腔婉转流畅,为当地人们所喜闻乐见。也是当地人们最喜欢的剧种,很有地方特色。大人小孩都会哼哼几声。

孟金堂是最好的耍孩儿戏迷,他早早的吃了午饭,就拿着小凳子坐在了舞台前等待着开戏。以此来消遣他的烦恼,排除他的愁苦。

看戏的人们逐渐的聚集而来。其实,看戏的大都是些老婆婆老公公,还夹杂着一部分中年人。年轻人一般是不看的,他们不喜欢那种哼哼呀呀的一句话唱个没完没了的腔调。再说,现在电视,网络那么好,谁还愿意坐在冰冷的地上受那份罪?因此,即使后边有年轻人,也不是来看戏的,或是为了人多凑热闹,或者借机谈情说爱,或者就是为了在广场打桌球等等。

两点半的时候,帷幕拉开了。海报贴出来了,唱的是《大佛堂》。看过的人都知道,这出戏是演古代一位姓黄的老财,在饥荒之年去山东逼租子要债,结果家里的后妻子和后儿子王代才,乘黄老爷不在家的时候,逼迫他的亲生女儿黄桂香交出金库钥匙,造成人命的故事。

演员的演技是比较高超的,那黄老爷的扮演者是当地有名的耍孩儿演员李守仁,黄桂香的扮演者也是当地的名演赵三女。

当戏演到,黄老爷探监女儿那一段时,孟金堂的泪水是止也止不住,他不是哭戏中的黄桂香,是哭自己的女儿玲玲和老婆翠翠。坐在他左右的人也在跟着他流泪。看来善良的人们还是不计前嫌,同情他的!

剧在继续。黄老爷的养子王代才,因贪黄家的财产,企图陷害黄桂香性命,没想到,他的老娘误食王代才下了毒药的饭食而死亡,王代才就诬陷是黄桂香干的,并告到了县衙。后来,事情真相大白,王代才陪了母亲不说,自己也被正法。黄桂香的冤情得到昭雪,黄老爷到寺庙,不惜重金,补休庙宇,重塑金身。

剧情演到这里的时候,孟金堂幡然醒悟,心虚胆寒。认为,无义之财不可取,即使一时拿在手,也是烫手的山芋,咽不下去的。

这一场戏,对他感悟很深,他也感到自己罪孽深重,不仅害己害老婆,还连累了女儿。他带着愧疚,还有良心的谴责,彻夜难眠,辗转反侧。戏是实际生活的反映,是用来变相的给人讲道理的,这一点,孟金堂是懂得的,他终于明白了,心里暗暗作着打算!

清明这天,下着蒙蒙小雨,刮着冷飕飕的西北风。扫墓的人们不顾雨水淋身,道路泥泞,各自怀着沉重的心情,去祭奠祖先的坟墓!

这天对胡志山更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要带着孩子们亲自为玲玲扫墓,以告慰玲玲的在天之灵。他想,玲玲一定想他和孩子们了。他的亲自去看看她,也让她好好看看他。他相信,人死是有魂灵的,即使别的死人没有,玲玲也会有的!

正当他和承福,安安,平平驱车出门的时候,周小雨来了,说是要去看看姨姨。还没等周小雨坐稳,赵美霞也来了,说是要给玲玲磕个头。车超员了,但司机是胡志山的好友,也就不计较什么?

孟玲玲的坟头长满了花草,就像一个馒头,插满了各种颜色的花一样的美丽。大家的痛哭是难免的。众人哭罢之后,承福拉着周小雨的手,二人双双跪站在一起,承福流着泪水,说:

“妈,告诉你个好消息,也许你会高兴的,我想你一定会高兴的。我和周小雨决定明年毕业后,就结婚了。你听到了没有?妈妈,你听到了没有?你高兴吗?妈—妈—”

承福哭了一阵后,周小雨把他扶起,为他擦着眼泪……

此时,赵美霞也毕恭毕敬的站在玲玲坟前,随手拉过胡志山,两个人蹲下身子,点燃了烧纸,火焰的光,照着本来就泛着红光的赵美霞的脸。她给玲玲磕了三头,说:

“玲玲,你是个好人,你不该这样就走的,可恨老天不长眼,让你带着遗恨离开了亲人!我以前是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也许伤害了你,请你原谅!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志山和孩子安安、平平,你担心以后没人疼他们爱他们!你只要不计较,就把他们交给我吧,我会像对待亲生的一样对待他们,玲玲,我保证!请你放心的安息吧!”赵美霞的话,大家先是吃了一惊,继而,便是喜形于色。承福走到赵美霞跟前,说:“姨姨,我认你了!叔叔,安安,平平就麻烦您照顾了,我和小雨会常回来看望您的!拜托您了!

第八章张家庄舞台唱大戏 孟金堂抱金祭长寿(下)

胡志山一家人,从孟玲玲的坟墓起身,绕道来到了韩雅静的坟前,承福给母亲磕完了头,自然是一番的嚎啕。 之后,便是直奔张家庄池翠翠的坟墓了。

他们看着刚刚烧过的纸灰、摆着的祭品和坟头增添的新土,知道孟金堂和双喜他们已经来过了。承福,安安,平平又是一顿的嚎啕。

上罢坟之后,承福、安安和平平提出要去看看姥爷孟金堂,大家一致的同意,就驱车回张家庄村。从池翠翠的坟地回张家庄,得绕过一道土埂,顺着河滩方可下去,胡志山是认得路的。就在他们的车刚刚进入河滩的时候,发现迎面走来三个人。

“爸,前面的人好像是姥爷和舅舅他们。”坐在车前的安安回头和胡志山说。

“是吧,停住车,下去看看!”

大家下了车,果然是孟金堂和双喜夫妇。互相见了面,热情的打了招呼。胡志山“是吧,是吧”的说了上坟的经过,并说明了安安、平平专门去家看望姥爷舅舅的话。激动的孟金堂热泪滚滚。

“难得你们还惦记着我,我也很想孩子们的。”他把手里的包交给双喜抱着,一一抱了抱外孙和外甥女,伤痛的眼泪纵横于面。

他的痛苦是真实的,大家也被他逗得再次的伤感起来。孟金堂的老年丧女、丧妻,已经折磨的他不成样子了,苍老的面容,满是皱褶,像戴着一个干瓜皮面罩,腿也罗圈了,背也驼了。看上去与实际年龄很不相符。

胡志山想试着用话来安慰安慰他,可是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怎样的语言才能抚慰这颗伤的流血的心呢?

胡志山感到一股寒风侵入了肌骨,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他抬头看看天空,阴云惨淡,雨雾迷蒙。他无法控制他悲伤的心情,他也无法理解这位老人是在怎样的煎熬中度过每天的时光?

孟金堂和三个孩子抱头哭了一会儿,大家止住了眼泪,由承福分别把周小雨和赵美霞介绍给孟金堂和双喜夫妇。但承福没有说明胡志山和赵美霞的关系。

孟金堂似乎看出了什么,就对胡志山说:

“玲玲已然那样了,你也不必太悲伤了,为了安安、平平,也为了你,该想想以后的事情了,我是不会怪你的,九泉下的玲玲也不会怪你的!你就放心的去做吧!”

胡志山听出了岳丈的话音,含着眼泪摇摇头,说:“爸,您放心,是吧。我会关照好孩子们的!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是吧。不要那样折磨自己了!您这样下去,我也不放心的。是吧。”

“唉,活着的还得活着,走了的永远走了!三个孩子是玲玲的至爱,你们对孩子们好,就是对玲玲最好的安慰了。”孟金堂本来是对胡志山一个人说的,可在“你”的后边加了个“们”,胡志山倒是没啥感觉,赵美霞却听得出来。

“大伯,您就放心吧!志山,肯定不会慢待孩子们的!我想,他要对他们会更好的#蝴会对玲玲有个交代的!”

赵美霞的这句话说到孟金堂的心里了,他感激的看了赵美霞一眼,说:“如果像你说的这样,我就得感谢你们了,也替玲玲谢谢你们了!”

“大伯,一家人别说啥谢不谢的,应该的!”赵美霞也在默默的承认她和胡志山的关系了。

“爸,不说别的了,是吧。您这是干啥去呀?”胡志山问。

“唉,还债去呀!”

众人一听,都是一愣。

“还啥债?您不是开玩笑,是吧!”

孟金堂简单的和众人介绍了双喜的经历以及王长寿的情况,说完后,他从双喜手里把包接过来,放在地上,然后解开,白花花的银子,耀人眼目。

“这是王长寿的,是王长寿留给他儿子双喜的。我今儿要和他说明,交给他的儿子。希望他以后不要和我作对了。翠翠就是被王长寿拉进坟墓的!”孟金堂说起王长寿两腿就打颤。

“嗯,爸,您这就做对了。是吧。要是这样,我们就不打扰您了,是吧。您忙您的去吧!下次我来了,再去家和您坐坐。行不?”

“唉,行,行,那慢走,注意安全!路上小心!一定要小心啊!”

胡志山一行人和孟金堂双喜夫妇告了别,就驱车上路了……

孟金堂望着远去的小车,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老泪再次纵横于面……

孟金堂在王长寿的坟前哭诉了自己的过错,并请求王长寿的原谅,双喜和媳妇也给王长寿磕了三个头,并表示每年节日都来看望他。上罢坟之后,三人沿着来路返回。

当他们走下了河滩,转入一条土路的时候,猛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哭声,哭声十分的响亮,也是十分的凄惨。

“秀秀啊,你死的好不明不白啊——是那个王八羔子害死你的,我没有能力替你报仇啊——我无能啊——可是老天爷有眼啊-替你报了仇了,你地下有知,你的仇老天爷替你报了——孟金堂的女儿和老婆都死了,秀秀你就安心的躺着吧……”孟金堂等人听得真切,也看得分明,张大邦的身旁跪着两个孩子……

第声九章尾声(上)

金大奎听到了孟玲玲死的消息,还没等承福和周小雨出门,便抱头大哭,他为孟玲玲的突然离去而痛哭。他对自己所心爱的女人不在人世而感到无限的惋惜,也同时为自己的孤独生活而感到凄苦!

他感到他现在最大的不幸就是关不住自己感情的门窗,他在痛恨世道的不公,善良的人为什么生命总是那么的脆弱?

他在痛苦的回忆着与玲玲一块的那段浪漫的日子,她的美丽,她的天真淳朴,她的甜蜜的话语和娇柔的笑颜,每一个细小的动作,每一句亲切的话语,都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

他的痛苦是真实的,他迫切需要清静,与其这样说,不如说他急需要孤独,孟玲玲终于把孤独丢给了他,她走了,他再也忍受不住自己的感情,因此,放声大哭,以解胸头的郁闷!

他已经知道十年的牢狱生活再有三天就要结束了。他原来还打算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玲玲,表示对玲玲照顾承福的感谢。

“如果我见到玲玲,我会流着眼泪,向她忏悔我的罪过,向她致以衷心的感谢!”

现在这些只能是一种假想了,玲玲再也听不到他的懊悔的道歉和谢意了#蝴感到更加沮丧和失望!三天后就要出去的喜悦一下子冷若冰霜了,他突然觉得还不如在这里一直把自己封闭起来的好,他出去的精力和力气在此时已经消耗殆尽。

就在这极度的煎熬中,他度过了两天的傍晚。

最后的一个傍晚,也是他在这里度过的最后一个晚上,他想,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我又在什么地方呢?忽然,一个想法给他带来了安慰:

“我要给玲玲一个交代,陪伴她,不让她在那个世界寂寞,我要日夜厮守着那座孤独的坟墓!”

他感到自己摆托了一种困境和不幸。“我在这个时候再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了,我要偿还我对她的罪过,给她一个圆满的交代,她一定会接纳我的!”

就在他遐想的时候,他听见了过廊的脚步声,而且是几个人的,门哐当一声,铁锁落了地,就在这同一时间,李大炮进来了。

“大奎,对不起了,你明天就要出去了,我今晚特地来看看你!你不会嗔怪吧!”

“感谢还来不及呢?咋敢说嗔怪的话。你是局长,我是囚犯。你能来看我,就是对我莫大的关照了!”金大奎好像对李大炮有怨气。

“任凭你咋想?我们之间总是不可能一下子就刀割水洗的。我想,我还是来看看你好,早想来看看你了,就是缺少勇气,今天,总算是拿定了主意,即使你骂我,唾我,我都认了!想想我们毕竟是一块呆过,关系还不错,所以,就厚着脸皮来了!”

“话不能这样说啊!我是恨过你的,恨你铁面不认人,后来,自己想想恨你一点道理也没有,还觉得你做的很对,有些对不起你!”

“能理解就好!太谢谢了!”李大炮说着就握住了金大奎的手,好像很是激动。

“老金,是李局长给你找的律师和证人,才证明了你没有亲自参与杀人的!要不是李局长,小红狼一口咬定了你,说你亲手杀死了那三个人!”站在旁边的一个警察解释说,金大奎是认识的。

“那是事实,也不是什么走后门,对任何一个嫌疑人,都要以事实为根据的!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李大炮最后的下半句没说,他怕金大奎误解。

“李局长,我觉得你做的很对!我虽然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但我不怨任何一个人。也只能怪自己太无视法律的存在了!”

“大奎,你出去有啥打算?如果没有其他的想法,我这里正缺人手,你如果愿意,就在我这里干吧!意下如何?”

“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无意于官场,希望过清静的日子了。再说,我有一个心愿未了,我的回去了却。”

“你的多长时间,你办完了事,就回来,我等你!”

“大约得我的后半生吧!你就别等我了!”

李大炮惊异的看着金大奎,感到一种不可强求的气势。

“既然这样,那就随你吧,我也不勉强了。不过,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有啥困难就直接和我说!我对你的个人情感是始终不变的,不管你怎样认为,我就是这样看的!”

金大奎对李大炮的看法马上由怨恨转为感激,继而便是尊重,佩服,甚至崇拜#蝴真正懂得了一个富有责任感的人,在公与私的面前具有的一种高贵的品质和一颗同情别人的高尚的心!

李大炮走的时候,把一千五百元钱留给了他。“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的一半。我知道对你也起不到个啥大的作用,但这是我的一份心,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李大炮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子上了,金大奎也不能再推辞了,他也很爽快的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回去带我谢谢嫂子!”

李大炮走了后,金大奎感到一种异常的兴奋,也更加坚定了自己行动的意志力,他从李大炮的身上看到了人的真正的本质,他手里攥着那一千五百元钱,眼里闪耀着一种仰慕的光芒!

那是一个多么激动人心的日子,承福夫妇和胡志山早早就起来安顿着去接金大奎。

上午的八点半整,他们一行就到了看守所的门口。可是,等来的却是一场失望,金大奎在七点钟的时候,就提前一人离开了监狱,自己走了。

“这是老金留给你们的一封信,让我交给你们,并让我告诉你们,不要等他了,如果有事,他会自己找你们的!”门房的老头儿转话给他们。

承福从老头儿手中接过信,承福打开之后,在默默的读着:

福儿:

如晤。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那个囚禁我的地方。但是,正是这个令人讨厌的地方,给了我悔过自新的机会,使我悟彻了人生的真谛!懂得了社会是需要安稳和和谐的,情感是需要偿还的,人不要太自私了,应该公道!

爸对不起你的生母和养母,爸是罪人,是爸的一时糊涂,害了她们,使她们失去了光明的世界!试你失去了母爱!你责备我吧,一切的不幸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至于,我以后要干啥,你不必担心,爸不会连累你的,你好好的安心的工作去吧,不要再牵挂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放心!

最后,好好感谢你胡叔叔,像对待父亲一样的尊敬、孝顺他,不要忘了他对你以及对咱家的大恩大德!切记,勿忘!

父 ; 年 月 日

承福的眼泪浸湿了纸张,眼前是一片的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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