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爱 - xp1024.com
《罪·爱》


1

睁开眼睛,能看到布满夜空的点点繁星,我是在距离地面300米的大厦上看著这令人陶醉令人沈迷的美景的,像是受到神的眷恋一般,坐在这麽好的观看席上,但是我的眼睛却在不安分地向著更深处搜寻,仿佛要敲醒我发热的脑袋──隐藏在美丽夜空後面的是无尽的黑暗……

使我发热的源泉正安稳地睡在我的身边,发出短促而均匀的呼吸声,使我的心悸动。

我亲爱的父亲啊……

“音……音……小音,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哦……”

“不要,再睡一下下……”

我拨开碰触到我脖颈的手──好痒。

一个温柔的触感贴到了我的脸颊,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张完美的笑脸──我知道那家夥比我早起的话一定会这麽“偷袭”我。

果然,老爸已经穿上了白衬衫,我从床上坐起来,看著他穿衣服的每一个动作。

真是漂亮啊,虽然我不喜欢用这种词女化的词来形容一个已经32岁的男人,可是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其他的感叹了。

看到我在发呆,老爸回头不解地问道:

“你在傻笑什麽?”

“不告诉你。”

我怎麽可能开口对自己的老爸说──“你好漂亮”呢?

他装出生气的样子,靠了过来。我知道他要干什麽,连忙推开他。

“打住,打住。你刚才才亲完。”

“那时候的不算,你还没醒呢。”

既然他都那样说了,我惟有老老实实地让他吃两次“豆腐”。没有办法,他是我老爸,我不能打他。

也许这种亲昵的举动在外人看来是很难接受的,我自己如果不是同这个家夥一起生活了17年对此也会感到排斥吧,可是我们是一对很奇特的父女,已经习惯用身体上的接触──亲吻,有时候是嘴对嘴的亲吻──来表达自己的感情了。这是一个典型的单亲家庭,老爸在15岁的时候有了我。我今年已经17岁了,他不过才32岁而已。在我的记忆中,他的样子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可他从来不说有关我妈妈的事,我以为会像八点档的肥皂剧一样,有一天他会对我说我的妈妈早已病逝或是同哪个男人跑掉了,但是他连让我遐想的材料都不给我。家中除了我再没有其他女人的照片了,不过他总是对我说“这个家里只有你和我,我们一定要彼此相爱。”

那是自然!这样年轻帅气又温柔风趣的老爸求神一万年也求不来啊!

这是在我面前的老爸,可是在外面,在别人的眼中,他可是如雷贯耳的“盛世集团”的总裁,有著“商场上的拿破仑”之称的林瑞啊。

“小音,我今晚有个应酬,晚上不能回来陪你吃饭了。”

“嗯,我知道了。”

他不会做饭,我则只会简单的三明治,现在我们吃著的丰富早餐是老爸那位聪明能干的女秘书何玉小姐准备的。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请女佣,但是我们住的地方实在是太奇特了──处在市中心闹市高300米的盛世大厦上。这幢大厦是老爸的公司总部,他的办公室就在顶层。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在他的办公室上面还有3层从外表看不出来的房间,这便是我的家了,一个完全能够伸手触蓝天的美丽空间。一个私人的电梯从这里直通地下停车场。我简直爱死这里了,老爸大概有著与我同样的想法,所以他从来不会让人踏进这里,从我有记忆开始,整天晃动在这里的只有我们两个身影。

“我要走了。你可不能因为我晚回来就到处乱跑哦。”

虽然他的确是32岁,但是到底已经身为人父了,还是罗嗦得很。但是我知道他这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从来没有干涉过我的私人空间。

“来,宝贝。”

他穿上了黑色的西服,外面是阿曼尼的外套,站在电梯口向我展开了双臂。我知道他要干什麽,於是乖乖地一路小跑跑过去投入到他的怀抱。临睡前的吻,出门前的拥抱,这是我们每天必不可少的工作。

我已经是172厘米的身高了,可是在他怀里还是像个小孩子,矮了他整整一个头。

“想我的话就打电话。”

“我才不要呢,你又不是不回来。”

他笑笑,在我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拜拜宝贝,我爱你。”

真的是个罗嗦的老爸啊。送走他了,我也该上学去了。虽然老爸安排了车送我上下学,但是我并不想这样的出风头,学校也不是在很远的地方,於是我每天都穿过市中心像一般的高中生一样挤在电车里。

我们学校,如人们所言,是一所有著悠久历史的天然“纪念物”,好像有不少的名人都是从这里毕业的──这样说来日後我在找工作的时候便可以多得校友的帮助了──於是便成了所谓的贵族学校。我知道外校的人都是这样说我们育才高中的,这里的人不是学习好的便是有钱人的孩子。因为还没有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可是凭著自己的真本事考上这里的,可是最後能站在这里全是因为我的老爸觉得这里距离家还算很近,尚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这个理由还是他有一天喝醉了之後不经意间透露的,我听了之後相当地生气,他最後买了RAY的CD赔罪我才原谅了他。

进了教室才刚刚坐下,李欣便兴冲冲地靠了上来──她是我在学校里唯一能说上话的同学,也就是所谓的好朋友吧。

“音,刚才听小李他们说放学後要到市中心跳舞,你要不要去?”

我给了她一个白眼──意思是什麽她立即就明白。

“我忘记了,林大小姐是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的。”

“你还知道啊。”

“可是好无聊啊。你什麽活动也不参加,其实凭你的相貌与身材,完全可以跑到市中心那里去钓凯子的啊,真是浪费。”

说完她还把自己的手伸过来我的脸颊。

“浪费又怎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我当然明白自己是什麽样的人,用同学(特指男同学)的话说我还是个很具吸引力的女生,只是格上好像令人不敢接近。可是即使这样,从高中开始情书还是成几何倍数得增长,走在大街上也有不少模特经纪公司的人来找我作模特。可是我觉得现在的我已经很幸福了,变得更幸福或许会遭到老天的报应,还是作我的乖乖女比较好。

“RAY今晚在体育场有演唱会。”

我立即兴奋地问道:

“什麽时候?”

李欣好像很无奈的样子。

“只有RAY才能让你露出难得一见的笑脸,音你是不是有双重人格啊?”

“别废话啊。只有今晚我那罗嗦的老爸才不在家。”

“那你就是要去了?”

“也不一定。我爸搞不好会往家里打电话。”

“老天,你多大了啊?!难道传说中的‘门禁’出现在了你家?”

“多少要担心一下吧,我家可是只有我和我爸两个人哎。”

李欣多少知道我家一点情况,但是即使是她也没有去过我的家,更没有见过我爸。

“偶尔像个17岁的女高中生啊。你可是现在少见的乖乖女了,珍奇保护动物。”

我不理李欣的话,想起以前在老爸面前提起RAY的时候他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真是的,都是32岁的人了,跟23岁的歌星较什麽真。不过我当时没跟他说,在我心中,还是老爸最帅了。

“好吧,去了。不过10点以前要回来。”

回家乘电梯的时候还特地向体育馆的方向望了望──这应当是老爸的嗜好,从盛世大厦地下停车场到300米以上的我家,这一路的电梯完全用高强度的玻璃制成,於是大厦周围的景色尽收眼底,美不胜收。我就感到奇怪了,按理说不管是家里的设计还是这个电梯都是非常违反常理的东西,可是我怎麽就那麽喜欢呢?是老爸早就知道我的喜好还是我喜欢老爸的喜好呢?

他果然不在家,偌大的屋子空荡荡的,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谁叫他是年轻有为的青年企业家呢。虽然说我是我老爸的女儿,可是这个盛世集团到底有多大,又在经营什麽我却完全不知道,一是我不喜欢打听,二是当老爸在家的他也从来不说,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和我一起疯闹。正如李欣所言,我的确是有双重人格,在家里和在外面完全得不一样,不过看老爸的模样我也知道自己是谁的女儿了──他才叫双重人格呢。

和李欣约好6点在体育馆门前集合,在这之前我要找东西填饱肚子。打开冰箱我就开始为冰箱叫屈──这麽大的双开门高科技产品里面竟然全部是啤酒饮料和冰激凌。啤酒是老爸的最爱,而冰激凌是我的最爱,可是这个东西不能填饱肚子啊。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就在这里吧。女人就能知道你什麽时候喜欢上了什麽,什麽时候又改变了,我是女生,我就知道老爸什麽时候换的啤酒牌子;可是男人认为你出生的时候喜欢什麽,到死还是喜欢什麽,於是冰箱里永远都是我小时候吃过的那种牌子的冰激凌。也难为他能记起来然後时时补充。

这个时候惟有3分锺解决问题的方便面啊!老爸虽然不让我吃这种既没营养还含防腐剂的方便食品,可是按照他的厨艺又本没有资格这样说。虽然对健康不好,但是看到她女儿饥饿时痛苦的表情,他大概会放任一下吧。这样想完後,杯中的面已经好了。守著超豪华的房子,吃著廉价的方便面,我是幸福还是不幸呢?

2

7点锺的时候我已经出现在了约定的地点。很远就看见李欣穿著夸张的衣服跑过来,我一时没来得及装作不认识她,就这样被逮住了。

“林音啊……我服了你了。这是看演唱会,你竟然穿的那样保守,一会儿要怎麽high起来?”

她这样说是因为她穿了袒露背的衣服,脖子和手腕上还挂著叮叮当当作响的金属链环,一幅“朋克”的打扮,完全看不出来是个高中生,而我却是上上下下捂得严严实实的套装,裙子还是膝盖以下。虽然这件衣服的确很好地衬出了我姣好的身材,上上下下玲珑有致,可是的确不适合看演唱会时穿。可是我又有什麽办法,时不时地给我买衣服的人可是我老爸哎,他偏好淑女装,说什麽像我这种身材高挑的人最适合穿尽显高贵的长裙之类的淑女装,所以衣橱中几乎都是这样的同类,现在身上的裙子还是其中最短的呢。但现在我只能说:

“我是理派的。”

李欣瞅瞅我,最後也无奈地妥协了。

馆内的气氛真是高涨,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像李欣那样地打扮,夸张点的还在脸上写著“RAY”的字样。一幅乖乖女模样的我在这里反而比较异类。

距开始的时间尚还有半个小时,开始这里已经水泄不通了。李欣拉著我像两条逆流而上的鱼拼命挤到前面,但随著涌进的人越来越多,我感到氧气的缺乏,也顾不得许多,拍了下李欣的肩膀说了句“我去寻找新鲜空气”便跑到後台去了。工作人员忙得顾不上我,我趁机贪婪地呼吸著得之不易的空气。过了一会儿,李欣也挤了过来。

“我说大小姐,你怎麽跑这守著来了?”

“不行了,我没体力同那群疯狂的人争抢空气。”我摇摇手说道:“现在我的气还不顺呢。”

“这种情况你不是早该预料到了吗──以你那聪明绝顶的智商?”

“这同IQ无关,对这种状况我没有经验。”

“我才感到奇怪呢──RAY的确很帅,但怎麽看也不是你会喜欢的那种类型啊?”

说起来,像RAY那种带著不羁与危险气息的男人的确不适合我,自然也不是我会喜欢的对象。从小到大我憧憬的结婚对象是像老爸那样有著温文尔雅太阳般的感觉的男,同时又极富才气。也许我这种刁钻的口味是被我爸给惯出来的吧。以前我对RAY的感觉也不是那麽好,直到有一天在杂志上看到RAY所唱的歌全部是他自己作词作曲时,他那看似空洞的外表与充满才华的内在所产生的反差给我留下了强烈的印象,就是从那时开始,我才成为RAY的拥护者的。

“我想,我喜欢的不是他的外表,而是他的内在,具体言之,就是他的歌。”

李欣露出不解的表情──她同这里大部分的fans一样,爱上的是RAY那俊朗的脸,至於他会不会唱歌,唱的又是什麽本不在乎。

但是对我而言,如果作曲填词的另有其人的话,我便会喜欢上那个人吧,站在台上的人才是无关紧要的。

场内出现了潮水般的欢呼声,演唱会就要开始了。我和李欣又赶紧跑回去,再像刚才那样好运能挤到最前排已经不可能了。我装作没看见李欣抱怨的目光,老老实实地待在後排。其实演唱会还没开始,只不过是场内的灯光被熄灭,打著“RAY”字样的探照灯亮了起来而已,但是这样气氛已经达到高氵朝了,简直不能受到控制。在这种状况下,像我和李欣彼此不到1米的距离竟然都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围绕在耳边是击破耳膜的叫喊。我开始有点後悔来到这里,反正我喜欢又不是RAY本人,舒舒服服地留在家里听他的CD不是更好?

但是当RAY本人出来的时候我就不能在这样想了──现场的气氛能够将人带动起来,我竟然也随著狂热的fans一起高喊著“RAY,我爱你!”。周围已经有人为此而昏倒了,我的表现好像还是比较冷静的。RAY的声音从高高的前台向四面八方散,他穿著黑色的紧身衣,完美地衬出了他健硕的身材,口的拉链一直下滑到前,脖子上挂著一串金属制的黑色玫瑰。他随著音乐李欣动自己的身体,黑色的长发也像充满致命吸引力的蛇一般随著音乐跳动。会场内的气氛已经达到另一个高氵朝了,台下的人们也愈加进入疯狂的境地,当一切终止之後,3个小时已经转瞬即逝。Fans带著满足的表情慢慢散开了,我深呼了一口气,抬手看看时间,结果刚才积攒在体内的狂热一下子变凉了──

我连忙抓住李欣的手,结结巴巴地说著:

“完了,李欣……我的手表不见了!”

李欣奇怪地看著我。

“不就是一块手表吗?”

“哪里那麽简单啊!”

要是普通的手表也就算了,但是那块手表是我爸给我的生日礼物,我自己也是喜欢得不得了。

李欣看出了我脸上焦急的表情,便安慰道:“没事。我陪你慢慢找吧,是不是刚才被人群挤掉了?”

只有这个可能了。我和李欣分别从入口和出口开始寻找,但是毫无结果。我们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怎麽办,我拿出手机看时间时,心又凉了半截──这次真的死定了,上面有9个未接来电,全是我爸的手机,最後两个还是家的电话。来电时间是我正在演唱会里疯狂得忘乎所以的时候。哈哈,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怎麽了?”

我把手机给李欣看,她的脸色也变了──她知道我最怕惹我爸生气了。

“怎麽办?要不我陪你回去解释一下?”

“不用了,谢谢你,李欣。现在已经快12点了,你的家人也在担心呢。没事,老老实实告诉他就行了,他总不能把我从家门踢出去吧。”

可千万不能把我从家里踢出去啊,从300米的大厦上坠落可不是开玩笑。我坐在出租车里的时候还在想要怎麽给他解释,现在是只要能混过今晚就行了,重要的是不能让他发现手表不见了。

电梯门一打开,我就看见老爸的鞋放在玄关。一楼空荡荡的,我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楼,里面也是黑漆漆的,一个黑色的身影正站在落地窗前,月光映著他那张愠怒的脸。

“爸……”

我乖乖巧巧地说了一句。

“现在几点了?”

完了,听他低沈的声音我就知道他生气了。平时听他的这个声音还觉得很舒服,但在他生气的时候可就太恐怖了。发狂的男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沈默的男人。

“快12点了吧……”

没有手表,我也不知道啊。

“我早上是怎麽说的。”

“──不要晚回来。”

“那你去哪了?”

“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好像更加生气了,从明亮的月光下走到了黑暗之中。

“什麽叫‘不是小孩子’?你才多大?17岁能做什麽?如果你是男孩子也就算了,但是哪家的女儿在外面晃到半夜了还不回家的?”

你15岁的时候还有了我呢──但是现在我可不能这样说,否则便是自掘坟墓。我惟有老老实实地听他教训,我知道他是担心我。

“爸,我知道自己错了。对不起……”

我装出要哭出来的声音说道。从小到大,只要我一哭,他就立马拿我没辙,结果实践证明这次也是如此,看见我一幅哭腔,他的态度立马软了下来。

“别哭别哭,小音,爸爸不是在骂你。你过来。”

我乖乖地过去,他坐在沙发上,指指自己的腿,我於是便坐在他的腿上。他把我搂住,我听见他的声音从我的腔传过来。

“宝贝,别哭,我刚才的态度也是太硬了。可是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从7点就开始打电话,一直到刚才,你都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真是吓死我了。”

“爸,我没听见。”

“怎麽没听见?手机坏了吗?”

“不是。我在……”

“怎麽了?”

“我在听演唱会。”

“演唱会?”

“RAY的……”

我知道他会生气,果然他一听到RAY的名字,立即把我从他身上抱开。

“为了一个男人你就在外面晃到这麽晚,把担心自己的老爸放在一边不管?”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讥讽,我不喜欢他这样。

“你别把自己在我心中的地位降到这麽低啊。虽然我很喜欢RAY ,但他不是我爸啊。”

“对你来说,我的职责就是给你钱让你去看别的男人吧。”

“爸!”

他吃什麽干醋啊──

“你是我爸,能跟别的男人比吗?”

他的态度一下子冷了下来,说道:“好了,该睡觉了。”

说完起身就走了。我在後面不甘心地叫道:

“林瑞,你有双重人格!”

他立马回身又向我走过来。我不知道他要干什麽,只有蜷在沙发的一角,结果他却用手抬起我的下颚,我和他的脸相距不到10厘米。我紧张地说:

“喂喂,不要用你对付女人的方法来对付我啊。”

我想他有时候对我的动作太过亲昵就是把我和他的情人们给弄混了吧。结果他看著我的脸笑了。

“要是我是双重人格的话,你也是。”

“废话!你是我爸!”

老爸将手松开了,脸上是一幅受到伤害的表情。我一阵心虚,原本就是我的不对啊,於是我主动从後面环住他的脖子。

“爸,我们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你以前不是说家里只有你和我,一定要好好相爱的吗?”

“你还记得啊?”

“我怎麽可能会忘记嘛。”

我把脸埋在他的头发里,老爸的身上总会发出一种我喜欢的味道──他就像是不知名的鲜花,我则是被吸引来的蝴蝶。

老爸从前面抱住了我的手。我能感受到他的体温──这是父亲的感觉,好舒服。

此时我不能否认自己有恋父情结了。

“小音……你是长大了,不再是以前一只手就能抱起的宝贝了。我明白,你也该找男朋友了。”

这口气听起来好伤感啊。父亲嫁女儿就是这种心情吧,在手中仔仔细细呵护了17年的花蕾,终於要为别的男人而盛开了。

“你是因为RAY才这样说的吗?偶像和现实中的恋人我还是能分得清的。何况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啊,说起来这都得怪你!”

“我怎麽了?”

“谁叫老爸你这麽出色,又那麽疼我,出门前回家後只要看你一眼什麽好男人我都看不上眼了。”

老爸笑出了声,爱怜地把我搂在怀中。

“宝贝,宝贝,你真是我的宝贝。”

“爸,我们就一直这样好不好?你也不娶我也不嫁,就我们父女两个人……”

说完後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老爸,发现他眼中有种异样的光芒──我又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身上了,那也不过是我瞬间的念头。於是我又连忙摆手:

“刚才是说笑的。我虽然不想谈恋爱,但老爸你还是快点给我娶回一个温柔的母亲……嗯?”

他抓住我的手,像是要证实什麽。

“小音,刚才可是都是你说的。”

“不是啦,我说是开玩笑的……”

“你可要记住你的话。”

“哎?”

“宝贝、宝贝……”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唇附在了我的唇上,灼热得像火。

他就是一个可恶的巫师,说著有魔力的咒语,我又被他拐跑了,沈迷在他的温柔里。我以为这不过是哄小孩的谎言而已,我甘心受骗……

3

“如何如何?”

一大清早,我就看见李欣风一般地来到我的面前问道。

我摆出“V”的造型,接著说道:“但是麻烦却在後面,我的手表还是找不到。”

“你爸没骂你?”

“骂了又宠了。幸好没有发现手表的事。”

李欣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但又马上开始抱怨。

“我家的父亲啊,开始的时候差点要把我送到警察局,後来听说是和你在一起马上就让我回家了。”

“这是什麽意思?”

“他认为我和学习好的同学在一起做什麽都没有问题。考试能考到满分的林音啊,你真是我的护身符。”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李欣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忽然拉住我的脸颊。

“真该让家长和那群傻瓜男生们看看你的真面目!你真是有双重人格!”

我嘿嘿笑著──她竟然和老爸说同样的话。

“你的手表要怎麽办?不然就去买一块吧,没什麽大不了的吧。”

“很重要。那是我老爸从瑞士特别定制的,全世界只有一块,後面还刻著我的名字。”

李欣张大了眼睛,“你家可真衬啊。就算是在育才,我也没听说过老爸的礼物是在瑞士定制手表。林音,你老爸到底是干什麽的?”

“以後你会知道的,但是现在找手表比较重要。我再也不要经历像昨晚那样的事了。”

现在想起来我的脸还会红,谁叫他作出那麽令人难为情的举动。虽然拥抱啊,接吻啊在我们家是很平常的事,我的初吻就是给了我老爸,但是就昨天的气氛我总觉得有什麽地方同以往是不同的。

我决定放学後再到体育馆去仔细找一找。但是失物招领处的人告诉我没发现有人捡到手表。我只有沿著我昨天走过的地方再重新来一次,但是一直弯著腰是很累人的啊。这麽大的场地,像我这种地毯式的搜寻,再给我5个小时吧。

就在我抱怨昨天不该一时兴起跑来听什麽演唱会不单丢了手表还被老爸责骂的时候,一个声音在背後响起:

“你是在找这个吗?”

我回头看见一个穿著黑色外套,戴著墨镜的人,虽然他的打扮很令人怀疑,但是他的手上拿著的可是我的手表啊!

我兴奋地立即冲过去,可是他却把手抬高。

“这位先生,感谢你拾到我的手表。如果您能把它还给我的话我会更加感激您的,当然,我会给你物质上的感谢。”

我立即露出万年必杀的笑容。

“你怎麽证明这是你的手表?”

“手表的背面刻著‘音’的字样,那是我的名字。”

他把手表反转过来,仔细地看了看。

“音?具体是什麽名字?”

我感到奇怪了,觉得这个人不会那麽轻易地将东西还给我。

“这位先生,这有什麽关系吗?”

“不,只是我个人比较好奇罢了。”

我的手伸到他的面前已经很长时间了,可是他一点要还给我的意思都没有。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啊!

“先生,要怎样你才能把它给我呢?”

“哦,不好意思。”他笑了起来,声音我觉得很熟悉。“因为这个手表很少见就不禁看呆了,还在想它的主人是个怎样的人。还给你。”

我兴奋地接过去,心中美得不行了。这简直是上天的恩赐啊。当然,我还是要感谢他。於是我抬头刚想说话,立即整个人变得呆若木**。

老天!站在我面前的人,他……

“这下认识我了吧。刚才戴著墨镜,不过我以为是我的歌迷什麽情况下都能认出我的。”

是RAY!!

捡到我手表的是RAY!!

“不是……你……怎麽会是你?!”

我一下子口结起来,我也只有17岁啊,偶像在面前肯定是要激动的,何况我昨天晚上刚为他疯狂完。

“我在後台捡到的,其实在你掉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但是你和你的同伴很快就不见了。我觉得这个手表应当有什麽特殊的含义,若是认为它重要的话你会来这里的。结果被我猜中了。”

“是的是的,它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竟然是被RAY捡到更是令我无法相信。你真是大好人啊,还特地回来等我……”

“不,只是因为你。”

“哎?”

“你忘记了?我说过你手表掉落的时候我当时就在後台,所以知道它的主人是什麽样的人,只是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容,可是我知道他要干什麽啊!演艺界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吗?特别是这个绯闻不断的RAY,莫非要向纯情高中生下手了?还是要利用我来摆脱谁?

我镇定了下来,拿出了对付老师的冷静又不失得体的表情。

“谢谢你了,作为你的歌迷,感谢你的方法只有继续支持你。希望你能创造出更好的歌曲。再次表示感谢,再见。”

然後我转身就走,但是他却在後面拉住了我的胳膊。不是吧!他还要干吗啊,不会真的要我请他吧?

但是他乱没形象得笑得前仰後合。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麽啦!也难怪我平时绯闻那麽多,纯情的高中生不能接受吧。但是我还是比较伤心啦,我以为自己的魅力已经足够迷到任何人了。”

“不是,只是我个人比较怪异。你不要以为其他人和我一样。”

“但是我好歹是你的恩人吧,你就想这样一走了之,连点感谢的表示都没有?”

“我、我只能请你吃饭。”

“也好啊。去哪里?”

去哪里?平常都是老爸带我出去吃饭,但都是5星级的饭店啊。我不可能请他到那里吧,钱不是问题,可是那里的服务生已经认识我了,何况我身边是个比我更惹眼的名人。

“咖啡店。”

4

後一分锺我便坐进他的车中了。奔驰的,一般来说很不错了,也是他这种大众明星能够负担得起的,但是我老爸的车子可是加长型的林肯,现在还不说出来打击他的比较好。

在市中心的咖啡店里我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角,叫了一杯麦斯威尔的咖啡,RAY则比较偏好摩卡,服务生看到他的时候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可是RAY的墨镜又打消了她的念头。

“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他露出洁白的皓齿说道。

“名字很重要吗?”

“我以为你刚才是担心我的为人才不说的,看来即使你知道我是谁还是不打算说喽?”

“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歌迷而已,不,连狂热都算不上,名字什麽实在是无足轻重。”

“可是我要是说我对你很感兴趣呢?”

我的下巴差点掉进咖啡杯里,诧异地看著他。

“你追女生的方法也太老套了吧。你以为我多大了?”

他哈哈笑起来。

“因为你昨天说了句令我很感动的话,你说‘我喜欢的是RAY的歌’,是吧?”

我点头,我的确是这麽说过,但随即便意识到一件事。

“你偷听了我的谈话!”

“你那种声音不能算是讲悄悄话吧,我只不过是偶然路过,因为听到了对我的评价,一般人都会因此而停下来吧。老实说我很感动。”

“那你活得可真没趣,这样的评价就把你蒙倒了。”

“因为现在喜欢我的脸胜过我的音乐的人比较多嘛。”

他倒看得很准确。

“不过这也不能说是怀才不遇啊,你还忧虑什麽?”

“可是我更喜欢能理解我的人。”

然後我他指指我。

“我是瞎说的。”

我连忙解释道。“其实如果作词作曲的另有其人的话,我大概会比较喜欢那个人。”

他又笑了起来──我感到很奇怪,难道我的话那麽有趣吗?从小到大我可都是理派的代表啊。

“你这样的歌迷……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哈哈哈……”

RAY现在真是一点形象也不顾及,难道是因为这里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他的身份的关系?

“谢谢。这比起你赞美我的歌声或是外表要让我开心得多。”

我看起来要重新审视眼前这个人了,现在的他一点明星的架子都没有,就像个会哭会笑的普通人一样。我的目光顺著他的前面看去,看到了他衬衫里面露出来的链子,就是昨天他在演唱会上戴的金属玫瑰。他看出了我的目光瞄向哪里,便大大方方地把项链拿出来。黑色的玫瑰,金属的质地,在昏暗的灯光下反著异样却美丽的光芒。

“黑色的玫瑰,真是有创意。”

“谢谢你的夸奖,这是我自己做的。”

“难怪!要是一般的饰品演唱会结束以後便会拿下来了吧。”

“你观察得可真仔细。”

“我说过了,我是个比较异类的人。”

“那我们是同类喽?”

“不。”我否认道。“你的异类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以此显示你的与众不同,那是名人特别是你这种歌手的特质,其实倒不如说是做作的‘异类’;但我没什麽可炫耀的,要是被评价为‘异类’便是我本身的特。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RAY静静地听著,然後露出赞同的表情。

“很少有人对人说这样的话。”

“因为你是明星啊,大家赞你都来不及。”

“难道你不是我的歌迷?不然也不会去听我的演唱会吧。”

很好,他的话触及到了我的痛处,那麽就让我来讲给他听。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我昨晚去听你的演唱会忘记了时间那麽我就不会回家後被老爸骂了结果更为糟糕的是我丢失了这块手表让我提心吊胆地掩饰晚上睡眠质量没有得到保证眼睛出现了黑眼圈今天晚上我还浪费了大好的青春重新返回伤心之地慢慢来搜寻我的手表。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待在家里听你的CD是完全一样的效果,这叫咎由自取吗?”

他张大了嘴巴听著我一长串的字符一个个从我嘴中蹦到他的耳中。大概他没料到我一旦说起话来就同我外表看起来的淑女形象一点也不像了。我的这种口才可是同我老爸17年来不断兵刃相接锻炼来的才能啊,所以为了不浪费这一点,我早就决定日後要去学法律了。

“没有想到……你同你的外表一点也不衬嘛!”

“令您失望了真是对不起,我就是标准的双重人格。”

他又笑起来──真是令我恼怒。

“如此火爆的脾气,不过能骂你的家人会更加可怕吧。”

不,是……算了。

“不过今天我可真失败,到现在连你的名字还不知道。”

“我说过了啊,用对付一般女人的方法来对付我是行不通的。”那是当然的啊,有那样一个喜欢拿自己女儿练习的老爸,一般男人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不过我倒是更加了解RAY这个人了,一开始见到你的激动现在已经烟消云散。”

“失望?”

“不,你就像是我身边的男同学一样,个个狂妄自大,自认为相貌过得去便以为全世界的女生都会对他另眼相看。不过我承认你的确很有才华,而我喜欢的正是你这一点。”

我站起身来,留下了两份咖啡钱。

“最後还是要感谢你捡到了我的手表。我要走了。”

可是他也追了出来。

“我送你吧。”

“谢谢。我的家就在这里。”

他露出了不解的表情,我觉得没必要给他解释得那麽清楚,我的家──盛世大厦就在这家咖啡店的不远处。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恐怕不能了。你的演唱会都安排在8点以後,晚回家我是会被老爸骂的。”

我的答案令他抓狂,他苦笑一下,拿下了墨镜,对我露出了他那充满诱惑力的眼瞳。现在天色已黑,路人稀少,能看到这一景观的没几个人,我是受到神之眷恋的人。

“老实说,”他开始说话了。“开始的时候我的确对你比较感兴趣,想与你接触了解一下你到底什麽样的女生。毕竟说对我的脸不感兴趣的人很少。”

因为有比你更具魅力的脸啊。我在心中说道。

“想著要是你也同别的女生一样那也就算了,但是刚才聊了一会儿後发现你对我来说是个很新鲜的存在呢。”

“打住。”我听明白了。“按照你的话其实我就是个不肯附和你的人吧?因为这种人少有,於是你便对我产生了兴趣?”

“可以这麽说。”

“真是无聊啊~”我简直要晕倒。“你这个样子是有受虐倾向啊──”

“但是你不知道你本身也是个很有魅力的女生吗?”

“我知道。”很干脆的回答。

“你是我喜欢的那种女生,又了解我的音乐。”

“不不不不,等等,刚才我有说过什麽对你音乐的评价吗?还是你对每个看上眼的女生都这麽说?”

“差不多……”

“滥情!”

他竟然这样回答,我的少女之心勃发了,这种欺骗纯真少女感情的色狼!我一个书包拍到了他的脸上,RAY的身子一歪,倒在了他自傲的奔驰上。大概我的力度实在是太大了,他一时间竟然没有醒过来,我看了看没有血流出来,便趁机从犯案现场潜逃了。

5

我一路跑到盛世大厦的一楼大厅,里面的接待员看见我立即恭恭敬敬地将私用电梯打开,我便这样回到了家。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立即将有关RAY的一切东西──CD啊,录像带啊,海报啊统统丢进垃圾桶中,然後憋著一肚子的闷气躺在床上。我以前真是看错人了,没想到RAY竟然是如此不检点的人,那些绯闻搞不好真有其事,枉我一直那麽相信他。教训是让我看清了一个人,可是我以前花费在他身上的感情是回不来的啊!

老爸回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以前被我视为珍宝的东西现在悉数躺在垃圾桶中,他衣服来不及脱就跑到我的房间。看见我躺在床上没有动静,更是吓得手足无措。

“音……宝贝……你怎麽了?”

“老爸!”

我一个翻身抱住了他。“你女儿受到侮辱了啊!”

“什麽!”

他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了,连忙上上下下打量我。

“不是那个啦!现在我连提都不想提及他的名字!”

“到底是怎麽了,宝贝?”

他看著我泪眼婆娑的样子,脸色煞白。

我想我不能再在言语上误导老爸了,我看他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於是我把今天的遭遇告诉了他,当然隐去了手表丢失的事件。老爸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看我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便把我搂在怀里。

“没事,以後认清楚了一个人不是吗?”

“可是我以前那麽喜欢他……简直像虚度一样。”

“傻瓜,难道你以後还要像这样被骗吗?”

“都怪你把我生得那麽漂亮啦!”

我现在这麽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果然,老爸哭笑不得的。

“是是是,我长得太帅是我的错,你变得这麽漂亮也是我的错,那麽你想变得丑一点是吧?”

“也不是啦,至少不要超过标准太多啊。现在的男生都是傻瓜,看到女生长得不错,身材又好便像烦人的苍蝇一样甩不掉。何况你女儿这种还兼具知魅力的人啊。即使我整天在学校里沈著个脸,情书还是一封封地出现在我的面前──烦死了!”

“哦~我都不知道你在学校的生活也满丰富多彩的嘛,有那麽多男生追。”

我只顾著自己发泄不满了,没注意到此时老爸的脸色有点不对劲。

“你以为你女儿是什麽样的人啊。我可是有名的难接近的‘冰山美人’哦,只是李欣她们总说我是双重人格……老爸?”

不知什麽时候他又把我的手握住了,这个举动一下子就让我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脸上一阵燥热。

“你还记得你昨天是怎麽同我约定的吗?”

老爸深邃的眼睛望著我,简直令我沈醉其中──他的声音,他的目光是我的死,我不能抗拒。

“嗯……”

“小音要把我一个人丢弃吗?”

他把我抱在怀中,温柔地摩娑著我的头发,他的手指经过的地方我都会觉得有一阵电流流过,酥酥麻麻的。

“爸,我是可以不谈恋爱,但是老爸你是正常的男人吧……那个,就是说,你也会想要女人吧……”

说到一半我说不下去了,感觉想哭。

“小音……”

他看著我,眼中尽是伤感。

“我不想成为老爸你的累赘,你可以把我放在一边追求自己的幸福啊……如果你想结婚的话我也不会反对,我会和她好好相处的,不然我搬出去住也可以啊,我已经17岁了……”

“小音!”

他忽然紧紧地抱住我,我觉得自己的骨头快要散架了。

“傻瓜,傻瓜……你怎麽会这麽想呢,小音的幸福便是我的幸福啊,我怎麽可能不要你了呢?除非是小音你不要我了,否则我是不会放开你的……宝贝……”

他的脸埋在我的口,我觉得他是在对我的心说话。我真是个傻瓜,明明知道老爸那麽爱我,还要说出这种话来。我真是个傻瓜。

不过现在这个家夥已经哭出来了,我很少看见在别人面前那麽光彩夺目的老爸流眼泪,一时间也是手忙脚乱,最後还是任他抱著我好了,反正我也喜欢这样。

“可是爸,明明开始的时候你是来安慰我的啊,怎麽现在变成我要安慰你了呢?今天受到伤害最深的可是我哎!”

我忽然想起他跑到我房间的理由了,这个时候,我怀中过分的家夥正在吃吃地偷笑。

“爸!你好过分!”

他忍不住大笑起来,顺势将我扑倒在床上。

“这样的小音在学校会是怎样的一幅冷漠样子可真令我好奇。”

“我不要理你了!”

我对他拳打脚踢,上演了一场场彩的武打影片,他也不躲,只是利用他身材高大的优势牢牢将我压在下面,还是一幅嬉皮笑脸的模样。

“今晚要不要过来睡?”

我的怒气一下子全消,想也没多想就拼命地点头。老爸的房间和里面的床是我的最爱啊!他的房间说是3楼又不是,其实就是悬空在宽广二楼的一个隔间,不过里面有一张占据了房间面积三分之二的king-size大床哦,我能走路的时候开始便喜欢在上面滚来滚去的了,现在也是如此,反而越演越烈。最重要的是,在老爸的房间里,躺在那张异常舒适的床上,可以很清晰地看见天空的星星。对我来说,神仙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吧。

老爸就躺在我的身边,陪我一起看星星。我忽然侧身抱住了他。

“怎麽了?”

“抱枕。”

我睡觉的时候喜欢抱著东西,以前总是抱著我老爸睡,後来他也给我买了各式各样的大小抱枕,可是我抱了几天後又会蹭到他的身边,他也就那样随我心意了。只是以前买的抱枕太多了,把他的床搞得像床上用品商店的展示台。

“嘿嘿……”

我忽然想起一件很好笑的事。他问道:

“你笑什麽?”

“我想起以前你就像现在这样一边抱著我一边给我讲故事,讲到《人鱼公主》的时候我还哭了呢,结果你吓得惊慌失措。”

“是啊,我也想起来了。那时候的你哭得稀哩哗啦,非要我把里面不知感恩图报的王子开除再打一顿。还是我把结局换成皆大欢喜你才破涕为笑。”

“还说呢。”我趴起来,点著他的额头说道:“我一直就记得你那假冒的结局,後来在班上讲故事的时候大家还说我是骗子呢。都是你害得!”

“你好不讲道理啊。”

“你伤害了我弱小的心灵呢!”

“我家的女儿没那麽脆弱,所以你不是我的女儿。”

他翻过身去装睡。

“好狠心的老爸啊~刚才还说不首先抛弃我的……我被骗了呀!”

就是这样打闹我是很擅长的,尤其是和老爸。不过他忽然转过身来很严肃地对我说:

“小音,刚才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管什麽时候,你都不可以怀疑我的话。”

“嗯,我知道。”我被他突然的气势镇住。

他笑笑,给我盖上被子,然後在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晚安,宝贝。”

“晚安。”

我昏昏沈沈地睡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忽然慢慢有了动静,我的脸颊和唇上印著火热。在迷迷糊糊中,我以为那不过是梦而已……

6

起床後眼皮就开始跳──不是好兆头。

上学时在校门口看见了一辆甚为眼熟的车子。哦,奔驰呢。又是哪家小姐少爷的坐骑?

咦?奔驰?!

当我大脑正开始飞速运转的时候,车子里下来一个人,戴著我熟悉的墨镜,穿著同样熟悉的黑色风衣,连声音也熟悉!

“音?!可让我找到你了。”

仔细看RAY的左脸颊贴著一块ok蹦,下面的伤口是我昨天的杰作吧。

我沈著以对。明星又有什麽了不起,是他先说错话,我不过是代替被他欺骗的同胞教训他什麽叫“祸从口出”。想要我赔偿,也得拿出我打人的证据,最糟糕的情况我还有老爸呢。像他这种商场上的明星认识什麽公安局长是很正常的事吧。

哪我还怕什麽?!於是我微微笑著,摆出彬彬有礼又不怀好意的样子。

“样子变得很cool了嘛。”

“拜你所赐。”

“没事我要上课了。”我转身欲走。像我和他这样显眼的人物在校门口聚集已经令上学的学生驻足了。

後面的家夥一把把我揪紧,拉拉扯扯地我就进了他的车中。

我生气了!但在我先行下车之前,他便已经将车子启动,迅速地离开我的学校。

“你想怎麽样?”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冷冷地问道,双手紧紧地握著书包──他要是有什麽不轨企图我就立即让他死在这里。

“先不讲我捡到你的手表,单是你在我吃饭的脸上开了一道口子便要做点表示吧。”

我冷笑。

“你不要乱讲,我从来不打‘人’的。”

“那你以为这里的伤口是怎麽来的?”

“所以被我打的都不是人。”

他的脑袋一个踉跄,车子也颤抖了一下。

“我还没满18岁,打了你也犯不上伤害罪,但是你的行为却是明显的诱拐。我今天没到学校去,老师和同学会报警的。你自己看著办吧。”

“你就这麽对你的偶像说话?”

“请让我声明,你从昨天开始就已经不在我心中留有任何的地位了。我还没见过你这麽厚颜无耻的家夥呢。快点让我下车!”

说完我就去抢他手中的方向盘,车子一个回转,以极快的速度向著护栏撞去。我只看见眼前的景色转啊转的,交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幸好RAY有经验稳住方向盘重新回到了车道上,嘎吱一声停下。

我吓出一身冷汗,刚才差点就这麽阵亡了。搞不好明天报纸的头条便是“红歌星RAY与盛世集团总裁千金自杀殉情?!”,我那老爸会哭死。

看起来RAY也吓得半死,脸色煞白,正在喘著呢。过了很久他才对我说道:

“我又没说要把你怎麽样,你还想害我丢一条命啊!”

“谁叫你行为那麽古怪!”

“好了好了。我又不会对你做什麽,老老实实地待著,我只是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完他又重新启动车子。

“你莫非要把我带到建筑工地里去浇上水泥再沈尸海里?!你不是人啊!我不过是打了你一下而已……”

“你乱说什麽……到了,就是这里。”

我抬头一看,这里明明是音乐制作公司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也是RAY的经纪公司。

“哈?这里?”

我再次确定,然後跟著他走了进去。里面的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著我们,大概是RAY脸上的ok蹦很显眼吧。

他把我领到录音室,推门进去里面已经有很多人在了。他们看到我跟在RAY的後面都露出很诡异的微笑,还有人过来打招呼。

“嘿,你又换人了?这次的水准很高哦。”

“你不要乱说。”RAY推开那个人向里面的录音室走去,他让我坐在外面。一会儿他从里面出来,後面还跟著一个人。

那个人带著无边的眼镜,个子、年龄同RAY差不多,但是给人很温暖的感觉,脸上挂著温和的笑容,是个绅士呢。一看到他我的心就放下来了。

“你好,你就是‘音’吧?”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你现在在我们这里已经很有名了哦。”他指指自己的脸颊。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我不过是代为教训一下而已。”

他笑起来,那种感觉同我老爸很像。

“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曾淙,是RAY的经纪人。”

他一说话嘴角就会上扬,看起来好像在笑一样。

“不知道找我有什麽事?我可是在上学途中被人强迫拐来的,出问题的话可是诱拐。”

“不愧是能把RAY打倒的人,个果然强烈。你是不是练过?”

我点点头。

“空手道2段,间或一点女子防身术和军体拳。”

这里的人全部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还有人同情地拍拍RAY的肩膀,恭喜他还活著。

曾淙说道:

“看不出来,我以为‘音’小姐会是个很纤细的女生呢。”

“我的名字叫林音,我不习惯被陌生人叫做‘音’。”

“你昨天怎麽没怎麽干脆?”

RAY在曾淙的後面不满地叫道。

“废话!等你像曾先生这样有礼貌的时候再说。”

RAY撇撇嘴,生气地站在一边。曾淙过去说了他几句,然後返回我的身边。

“不好意思,其实今天把你请到这里来是想让你参观一下RAY一天的行程。”

“等一下。”我说道:“为什麽是我?我从昨天起就已经不是他的歌迷了,何况我把他吃饭用的脸打成这般模样,你作为经纪人不是该大声追究我的责任吗?何必作出这麽讨好的事?”

“我想林小姐对此有点误会。毕竟是RAY有错在先,他也认识到自己的不对了,所以想请你原谅他。”

“好,好,我原谅他,所以可不可以现在马上把我送回学校?从上学以来我可从来没有逃过课的,比起奥林匹克数学奖,我更想要全勤奖呢。”

“实际上,”曾淙又开始说道:“我们想让你参观RAY一天的活动,也许你对他的印象会改变。”

“我就不明白了,像你们这种大牌的歌星、大牌的经纪人不用为了我一个无足轻重的歌迷作出如此低三下四的事吧?”

“原因我想你也该清楚,你正好是RAY喜欢的那种女孩子,这就算是追求吧。”

哈?又是这种理由!我简直晕倒。

“你们这群大人怎麽做事跟小孩子似的!幼稚。”

听到我这麽说,曾淙也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想请你给RAY一个机会,老实说,因为他昨天太得意忘形了做事有点夸张,所以……”

“你还真辛苦呢。”

我忽然说道。

他露出不解的表情。

“每个做经纪人的都像你这般为歌手心甚至连恋爱都包办?”

“也不是的……”

“让我打个电话请假,我可是第一次无故缺席。”

“真是不好意思。”

事到如今我惟有留下来。说是不再喜欢RAY,但那种喜欢过的感情哪能说没就没。昨天我也的确太过冲动,人家是红歌星嘛,沾花惹草是本,我拿一般人的标准来衡量他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我给李欣打手机,老师果然因为我的缺席而怀疑,我请她帮我请病假,代价是日後的一顿KFC,不知道这应不应该算在RAY的身上。

7

曾淙把我带进录音室,RAY就在里面的录音棚,现在正做著调音的准备,我一个闲人便坐在一旁东瞅西瞧。

RAY开始唱歌了,声音还是我心中的那个RAY,连带著我喜欢的歌词。他的不羁与才华是我喜欢他的源泉。现在我有点後悔将他的一切都丢掉。

曾淙忙完後来到我的身边,他看我看著里面的RAY入神,便问道:

“如何?”

“歌词……”

“嗯?”

“歌词不是曾先生您写的吗?”

他对我毫无预兆的问题感到棘手。

“那些歌词还有曲子都是RAY一个人作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是林小姐为什麽会这麽说呢?”

“看起来这麽伤感的笔触同曾先生你的感觉很像,同RAY就完全不像了。不过他那散发著危险气息的外表与迸才华的内在之间的强烈反差正是一开始吸引我的原因。”

“RAY听到你这麽说会很高兴的。其实他对自己的外表很自卑,但现在的情况是人们喜欢他的外貌胜於他重视的内在。所以当他听到你说喜欢他的歌时是很兴奋的。”

“他好像什麽都告诉你。曾先生你不只是经纪人那麽简单吧?”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我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我以为RAY的经纪人不是一个绝世美女是怕他对自己的同事下手呢。”

曾淙哈哈笑起来,像昨天在我眼前的RAY一样毫不顾及形象。

“我就说他的外表使他很吃亏。RAY其实是个很纯情的人。”

“骗人!”我诧异地看著曾淙,指著录音棚里唱歌的人说道:

“那麽那些绯闻是怎麽回事?”

“林小姐相信那些毫无据的东西?”

“我相信无风不起浪。”

“为了出名就得牺牲一点东西,那不过是商业炒作而已”

好卑鄙啊。我瘪瘪嘴──算了,反正这里的世界与我的世界不相交。

RAY下午的工作是为某知名杂志拍封面。我作为他特别的嘉宾也被优待进入“闲人免进”的摄影棚。摄影师对RAY脸上的ok蹦大为赞赏,说这同他一贯的野气息很配。看来我无意中成全了一桩好事呢。但是拍摄却迟迟没有开始,正当我百无聊赖地和李欣发短信掩饰情况的时候,曾淙把我叫了过去和摄影师见面。

摄影师用很专业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忽然问道:

“你的身高多少?”

“哎?172厘米。怎麽了?”

“就是她了。”

我一头雾水的。曾淙说道:

“其实是这样的,为RAY配戏的女模特出了点事情无法赶来,所以想请你临时客串一下。”

“我拒绝!”我立即说道。“原本你们已经给我造成麻烦了,现在怎麽可以还让我作模特?”

“你的形象非常好,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你拍得很漂亮的。”

摄影师在一旁说道。

废话!我的优势自己当然知道,这又不是第一次被邀请当模特,可是我不喜欢这麽出风头的事。

“当然我们会给你报酬的……”

“我的存款可以让我现在立即去车行买一辆宝马,你们能付得起更高的吗?”

摄影师被镇住了,撇撇嘴巴,求助似的看著身边的曾淙。

他转向我,很诚恳地说道:

“我们是诚心诚意地向你请求。我知道这实在是太唐突,也对您造成了很多的麻烦,原本一开始就是我们的错,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除了请你之外我们再也找不到像你这麽合适的模特了。请你务必帮我们度过这次难关。”

人家在向我低头哎~!我虽然是不喜欢,但尚不至於冷血到无视别人的恳求。

“但是……”

“麻烦您了!”

全摄影棚人的声音啊!

“好吧……”

因为RAY代表的是充满致命诱惑力的野,作为他的对立,我便化身为纯洁的天使。化装的时候,化装师还夸我的皮肤和头发质量很好,身材又是海边女孩特有的高挑,不作模特实在是太可惜了。这其实是老爸的遗传因子优秀,我没有半点可以自夸的地方,不过要说有的话,那也是充满学识的头脑与後天形成的知气质,与外貌无关。

天知道我这一辈子最痛恨矫揉造作的假纯情了,可我现在就是这麽一个代表傻兮兮地站在RAY 的身旁,脸上的表情做作的要命。RAY还以为我是在紧张,一直在安慰我。

拍了几张之後我全身的肌硬得像石头,於是我对摄影师说:

“你是想表现RAY 的不羁吧?”

他点点头。

“可是还有别的的表现形式嘛。”

不羁不一定要同纯情在一起,两个冰山在一起的效果会更加明显,一个是危险,一个是冷酷,这样的提议不是更好?

摄影师眼睛一亮,於是我便摆脱了装pure的命运。假装柔情的确不是我的本事,可是摆出酷酷的造型,对身边的事物撇都不撇一眼的话那便是我的本能了。这便是我让李欣痛斥的“双重人格”。其实不是我故意对事物无视,只是觉得麻烦而表现出来的迟钝而已。

当我换上黑色的削肩长裙重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的时候,大家的嘴巴都不约而同地张成“O”型,想老爸牵著我的手从人群中傲然穿过的时候,大家也都是这般表情。

“林小姐!拜托你加入我的模特公司!”

“事先我们约好的,只是这麽一次。”

我一口拒绝,一步步走近同样看呆的RAY。直到我走到他的身边他才反应过来伸出手。接下来的拍摄便很顺利,样片出来後连我自己都感到要我是一个男生的话一定会爱上相片上的女人,女人则会为上面的RAY献上自己的全部感情。摄影师说这是他最好的作品,杂志一定会热卖。我忽然想起来照片要用作封面,後悔来不及了。

到晚上收工的时候,RAY还一个人在角落里写写画画的,曾淙说他是在作曲作词。RAY 创作的时候不分时间地点,有灵感时随便拿起一张纸便写,但没有灵感的时候简直比死还难受。上初中的时候我闲来无聊写过一点无关痛痒的小女人文字,知道写不出来的痛苦。今天我陪了他一天,可还没怎麽和他说过话,工作的压力压在他的身上,不过比我大5岁,但已经不能像我这般玩乐了。

我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他抬头很是诧异。

“我叫林音哦,以後不要让你的朋友随便叫我小‘音’,那是我爸的特权。”

他开心的笑了一下,晃了晃手中的纸。上面是他刚刚写好的歌词,就像我以前喜欢的那样,是能触动我心灵的文字。

“怎麽办?我昨天才把你的CD、录像带和海报丢到垃圾桶里。”

他跑到後台,一会儿拿著一个纸包回到我的面前──里面是他的全部CD还有已经不发售的海报和录像带。

“如果你还打算继续支持我的话……”

我瞅瞅他手中的东西,再看看他可怜巴巴似的眼神,忽然问:

“你对每个歌迷都如此热情?”

“不,只是你。”

我笑起来。

“难道你相信一见锺情这种事?”

“我想试试看,不知道有没有什麽好结果。”

“没好结果的。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不过东西我收下,请你继续努力,我会给你神上的支持的。”

我鞠躬感谢,拿著东西离开了。他在後面呆了一下,又立即追上来。

“我送你回家。”

我没拒绝他的好意,路上我们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也没发生早上的恐怖濒死事件。我让他把车停在我昨天打他的咖啡店门前,谢过後消失在了商业大厦中。

8

我一直在想,我和RAY的相遇简直像一部言情小说的俗滥情节,但是现在它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我的身上。要是一般的女人现在一定高兴得感谢上天如此厚爱,可是我却不断地想起自己同老爸的约定。我会说出那种话不是偶然,也不是冲动,他含辛茹苦地将我扶养到17岁,看著我像花一般徐徐绽放,我就这样将自己的美丽展现给别人是不是太过无情?我一直觉得自己欠老爸的,我不想离开他,起码在我找到我真正爱的人之前我不会离开父亲。如果他说我是他的幸福,那我就要成为他的幸福。

听到电梯开门的声音後,我便将RAY的一切东西藏起来。我不想让老爸知道我和RAY之间发生的事,我不想让他担心,我想作个乖女儿。我开始学做饭,将家政课上的作品拿回来给他吃,虽然味道不是上乘,但老爸却很高兴地全部吃光,还说比我们吃过的5星级饭店的法国厨师做的还要好吃。我知道他在恭维我,可是我是他女儿呀,他不疼我疼谁?我乐意给他做饭。然後在就餐方面,何玉小姐失业了,变成了老爸工作上的全职秘书。

今天老爸很高兴,晚上看电视的时候他让我倚在他的膝盖上。他从来不和我抢电视,什麽频道都是我在换来换去的,他则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玩著我的头发,陪著我看著庸俗到死的肥皂剧,那幸福的神情好像集团又扩大了似的──不,不能这样形容,老爸说过,只要我高兴,那他就高兴,那麽他幸福的神情好像我不用考试就能进大学一样,这是我目前最高兴的事。

“爸,老师说我可以参加这届的奥林匹克物理竞赛。”

“不是很难吗?”

“可是老师说我的成绩可以参加试试看。”

“你很想去吗?”

他接著玩著我的头发,一点也不厌烦。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前天班级的导师找我,按照我成绩来看,可以参加这次的全国奥林匹克物理竞赛。反正一般的学业对我来讲本构不成威胁,天天看我像没事儿人似的,就去试试吧。李欣知道後说平常的考试就已经够多的了,竟然还自己花钱去参加没用的考试,脑袋真是被门夹了。

“能得奖的话荣誉倒还在其次,奖金大概很多吧。”

“难道你在变相抗议我现在给你的零用钱不够?”

“已经很多了,花都花不完,但那到底是老爸你的钱,不是我的。”

他放下我的头发,说也不说一声就把我提起来。我一个踉跄倒在他的怀里。

“难道我的钱就不是你的钱吗?”

他很正经地问我。

“大人不都是希望自己的小孩早点独立的吗?”

“可是我不希望小音你那麽早离开我。当你有这种自我意识的时候,看起来就好像小音要飞离我我的怀抱似的。”

“不是啦~”

我推开他,但反而被抱得更紧。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爸,你不……嗯……不觉得我们这样比较怪异吗……”

“哪里?”

他还敢问我哪里!就是你的手啦!一点也不老实地在我後面来去。

“唔……爸……”

我受不了了,扯开他游走在我後背的手,但是力气没有他大──

“爸,你最近很过分哎……”

“是吗?”

他还敢问我“是吗”?看他一幅谋得逞的诡异笑脸我就生气。

“我是说……嗯……”

他的头埋在了我的脖颈里,头发蹭得我痒痒的。我是喜欢布拉德彼特的《夜访吸血鬼》,但他不会是要在这里扮演吸血鬼吧?!我不要作牺牲者啦!

“我是说一般的父女……不会这样吧……”

“我是在听小音的呼吸声哦。”

这样的滥借口……不愧是我的父亲!令我郁闷的简直要翻白眼。

“那麽一般的父亲会怎麽样呢?”

“就是……”他的手还留在後背。这个混蛋!他明明知道我那里最怕痒了!他今天怎麽突然……

“说啊──”

“一般的父亲,关心女儿的不是学校的情况吗?什麽朋友啊,学习成绩啊,有没有在外面乱交朋友啊之类的……”

“小音你觉得自己是那种我需要关注这些方面的普通孩子吗?”

“也不是啦……”

“那就行了。小音你是怎样的孩子我可是了解了17年,我们也不是普通的父女是不是?”

他终於移开了我後背上的手,不过还是牢牢地抱著我,生怕我一不小心从他怀中溜走。

“是啊。所以听到同学抱怨他们的父母如何得不理解自己时,我便庆幸我的老爸是你这样的家夥──虽然有时候很脱线,但是很靠得住。”

“什麽叫──我这样的家夥?”

他的笑容忽然变得很邪恶,我心中暗叫“完蛋”,把脸扭到一旁去,但又被他给扭回来。

“嗯?什麽样的家夥?”

他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的脸热热的,他竟然还那麽逼我说!

“……嗯……亲吻……拥抱……”

说完後我真想立即钻到地下去,脸红的像发烧!

“小音不喜欢吗?”

他问得好无辜!

“也不是……”

“可是我很喜欢啊,因为小音是我的宝贝。你没有母亲,所以我想给你双倍的爱,让你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话题一牵扯到我的母亲,气氛就变得冷却了。老爸从来不会首先提及我那从未谋面的母亲,她是什麽样的人,长得和我像吗,现在在哪里,为什麽不要我了──这些我想知道的问题在我懂事以後再也没有问过。小时候对於这些问题,老爸的答案永远是一个吻和那句“只有爸爸不行吗?”。

“爸……我和妈妈像吗?”

现在我终於鼓起勇气问道──对於这个问题我不想只是得到一个吻而已。

他看著我,用手指细细描绘我脸庞的轮廓,慢慢说道:

“一点也不像。”

我浑身像舒了一口气一般得松懈下来──太好了。

我不禁哭起来。

“宝贝,宝贝,你怎麽了?”

看见我突然毫无预兆地哭泣,老爸慌忙不知所措。“宝贝宝贝,你别哭。我说错什麽了?”

“……你……你没错……”

我咽著苦涩的泪水说道:

“是我太高兴了……爸你这麽疼我不是因为我和妈妈长得像的原因……我、我不是妈妈的替代品……”

“宝贝……”

老爸紧紧地抱著我,他的温度透过我的衣服传递到我的心脏──这是世界上唯一这麽疼我的人的体温。

“你怎麽能这麽想呢?我什麽时候让你觉得我爱你是因为你的妈妈?我们不要再提那个抛弃你的女人了,小音你永远都是我疼爱的宝贝,永远都是──小音你爱爸爸吗?”

我在他怀里点点头,毫不忧虑的。

“小音……我爱你……”

他炽热的体温与话语又让我迷失方向……

9

那天晚上我和老爸就这样在沙发上睡到天亮。我醒来的时候,他的手臂还抱著我。我枕在他的胳膊上,细细地看著这个男人,棱角分明充满知感觉的脸庞,长长的眼睫毛,宛如神的杰作。如果他不是我的父亲,我会爱上他,但是我更加喜欢我们现在的关系──像是一种命运般的深深羁绊,在我找到我的最爱、我的自由之前,我愿意作他的金丝雀,享受著他悉心的呵护。

“音……”

他忽然睁开眼睛,我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什麽时候醒来的,竟然毫无声息?!”

“你的头离开我的胳膊之後。睁开眼睛还需要什麽惊天动地的声响吗?”

“不是,但是你突然说话……”

“我是看你盯著我看啊看的,在想什麽呢?”

“谁盯著你看了!”我立即反驳道。“不过是想起了一种说法。爸,你知道吗,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

“一定是瞎说。”他故作沈思。“我上辈子怎麽可能喜欢上你这种既刁钻又任的丫头呢?所以一定是瞎说。”

我伸手便打他,没见过这麽快就忘记自己说过什麽话的人。

他笑嘻嘻地接受惩罚,偶尔也会上演绝地大反击,我们就这样不成体统地在地上滚来滚去,笑成一团。

终於──

“阿嚏──!”

不好,是我。

老爸停下来,我的额头,眉头紧锁。

“昨晚著凉了。起来上床。”

我坐起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酸痛,看到我这个样子,老爸想也没想一把就把我抱起来往他的房间走去。然後便开始手忙脚乱地四处找药,体温计,我则被围上几条厚被子,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

“37℃半……”他看著体温计说道。“今天跟学校请假吧。”

“只是一个感冒而已……”

“感冒的初期最重要了,一定要好好休息才行。今天就听我的话乖乖留在家里休息。”

他拿起电话,已经跟老师解释完了。

“可是我才不要一个人留在家里。”

“谁说你要自己留下了?”

这时他已经在打第二个电话,吩咐何玉小姐取消今天所有的约会,工作也留到明天给他过目。

“爸,你这样可不是员工的表率哦。”

“你不是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恋人吗?那我陪在恋人身边有什麽不对?”

我冲他吐吐舌头,扮了个不屑的鬼脸。

“躺下躺下。”

他给我掖好被角,看著我微微有点红润的脸,露出了满是怜惜的神情。

“难受吗?”

我摇摇头。他把冰袋放到我的额头,但还是不放心地坐在床边。

“爸,你快点回去工作啦,我睡一觉就好了。要是今天因为我你损失掉了几千万的生意,我可赔不起。”

“不许这样讲话。”

他微微刮了下我的鼻子。

这个家夥是不是有恋女癖啊,正好和我的恋父情结配在一起。我们果然是父女。

“真想让那些怕你怕的要死的对手和爱慕你爱慕得要死的女人看看你林瑞的真面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林音也是个掩饰的好手吧──是谁在外面有著‘冰山美人’之称呢?”

他一报还一报地说

“你小心眼~~我是病人哎──”

“病人嘴巴还这麽厉害!”

“得你遗传嘛……”

我嘟哝著,药效发作了,我开始进入昏昏沈沈的境界。但是老爸没有离去,他一直握著我的手,紧紧地。

10

在我睡觉的期间,老爸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感冒而已,要是我真的得了什麽恐怖的不治之症那他还不得急死。我可不能这麽咒自己,为了我爸我也得好好活著。

下午的时候,李欣和同学来了。他们其实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因为没人受到过我的邀请。学校的登记簿上只是笼统地写著“盛世大厦”而已,李欣拿著这个地址在盛世大厦下面转了一圈又一圈,和她在一起的同学也是在周围看啊看的──这里完全不是住宅区嘛。

後来李欣还是鼓起勇气进到大厦的大堂里向接待员打听了一下。听说是我的班级同学,接待处的小姐没敢怠慢,先给我爸打了电话。老爸问清了情况之後就让他们上来了。李欣他们便闪著诧异与惊奇的目光来到我家。

当电梯门打开,一个优雅帅气的成熟男人站在他们的面前微笑时,李欣和同来的女同学以前见过的所有帅气的男人形象全部在心中粉碎。男生们自尊心大伤,纷纷揣测他和我的关系。

“我是音的父亲。你们是音的同学吧,小音在学校多得你们的照顾了,她现在在三楼休息。”

我才刚起床,李欣就闪著迸裂劈哢劈哢火花的眼睛冲到了我的面前,吓得我差点将药吐出来。

“林音!你不够意思!你怎麽不说你是盛世集团总裁的女儿?!你怎麽不说你老爸这麽帅──”

“你没问我啊。”

“你以前总说‘以後’的‘以後’的!”

“那个‘以後’就是现在嘛。”

李欣的手还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又一个老爸的牺牲者出现了。

“你真够幸福的了。这麽帅的老爸,不,是伯父……”

这个时候老爸正好端著茶水进来,听见了李欣的话,眼角微微颤了一下。

“其实叫哥哥是最合适的,不过有点没礼貌。”

李欣是何等聪明的人,立即改了称呼,果然老爸的必杀笑容重现。

“小音你的同学都好开朗啊。”

他说完就坐在了我的身边。

来的同学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有4个人。李欣就不用说了,另外三个是高亮、刘成和范筱萍。刘成和范筱萍是代表班级的男女生来的,至於那个高亮,虽然是我的同学,但是我对他的印象只限於1个月以前他对我的告白。情书我还留著,静静地躺在我的抽屉里,我无法回应他的感情,可我也不是连他的感情都糟踏的人。

“这是今天的作业。”范筱萍拿出笔记,老爸给我接过去。我看见她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好玩极了,一会儿一定要糗糗她。

“还有,考试时间下来了,时间表在这里。请好好休息,我们走了。”

高亮这个时候走到我的面前,低头小声地说道:

“请保重。”

然後也跟著刘成和范筱萍他们走了。老爸下去送他们,李欣留了下来。

“叛徒!”

她说道,我知道为什麽。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没什麽意思。”

“难怪你心气不乱地拒绝一个个男生,有这样的老爸在身边什麽好男人还能看上眼?”

“依照你的说法我岂不是一辈子要孤家寡人了?”

李欣撅起嘴巴。

“你知道高亮为什麽来吗?”

“我正想问你呢──为什麽他会来?”

“一看就知道对你还没放弃,听说你生病就买了好多的东西跟著一起过来了。没想到他还真有毅力,这下看到你老爸自信心丧失了吧,嘿嘿。”

我吃著老爸削的苹果,跟著一起嘿嘿傻笑──这个时候还是装傻吧。

“音,你知道吗?RAY惹上大麻烦了。”

李欣忽然压在我的身上说道。听到这个名字我下意识地一惊──李欣不知道我和他发生了什麽,还以为我像以前一样喜欢他。她把我的反应理解为焦急。

“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以前支持他的经纪公司忽然撤资了,现在连杂志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更别提在电视上出现或是开演唱会了。就好像忽然被雪藏封杀一样,完全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难得你那麽喜欢一个人。”

被封杀了?RAY?

我的脑袋一片混乱,不理解其中的内幕。可是我知道要是他不能唱歌的话,他会是什麽样的表情。

“什麽时候的事?”

“好像就是最近,忽然一下子就没影了。”

上个星期我才帮他拍完杂志封面,事情转变得也太快了吧。我离开的时候一切都还很正常。

11

李欣坐了一会儿後就离开了,老爸送走她後就回来坐在我身边为我削苹果。我的心里还在惦记著RAY的事,他说了些什麽我没听进去。

“……音……小音……?”

“哎?”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

“不舒服吗?是不是刚才我不应当让你的同学进来打扰你休息?”

我摇摇头。

“只是我在担心明天我上学之後学校里会出现什麽样的反应。今天来的人都是大嘴巴,免费且优质的广播喇叭。”

他笑起来。

“小音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

“只是像你这麽年轻的父亲很少见吧,而且又是盛世的总裁。你应当是个完美的情人,而不是完美的老爸。”

“这是小音你的看法?”

我哈哈笑起来,花枝乱颤──

“我的同学已经成了你的俘虏了,不过可别对她们下手啊。能作你妻子、我妈妈的人一定要贤淑优雅才可以──我喜欢蒋雯丽那样的……”

他轻轻合上我的嘴,用他的唇。虽然我们也经常接吻,但对於他此时的举动,我还是吓了一跳。

“爸……”

他看著我,我有点害怕他现在的眼神,好像要一口吞掉我。

“会被传染上感冒的……”

我忽然这样说道,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要这麽说。老爸他忽然大笑起来,抱著肚子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笑得如此夸张不顾形象,傻在一旁。

“来,小音。”

他笑完了,躺在床上向我张开双臂。我乖乖地蹭过去躺在他的怀里──这对我来说已经成了下意识的反应。

“我说啊,刚才来的同学里面,那个叫高亮的男生好像比较特别。”

我在心里一惊──不愧是老爸,他的眼神好敏锐!

“嗯嗯……普通的同学而已……”

“刘成和范筱萍是班级的代表,李欣是你的朋友,那麽高亮是以什麽身份来看你的呢?”

“爸,你想得也太多了吧?”

“你都管起我未来的老婆了,我还不能看看你的男朋友?”

“别升级那麽多!”我说道。“不过是给我写过情书而已,我可是已经拒绝了的。他会来我也没想到。这样说行了吧?”

“那麽小音喜欢什麽样的男生呢?”

老爸是什麽意思呢?

“你不会是要给我介绍你公司里的员工吧?我可不喜欢上班族。”

“那麽是什麽样的呢?说给我听听。”

我从他身上坐起来,支著下巴想了半天──我喜欢的男生?运动型?阳光型?沈稳型?外向型?风流倜傥型?放浪不羁型?……我忽然意识到在我的脑海中本还没有形成对喜欢的男生的印象,甚至连个模糊的影子都没有。我虽然喜欢过RAY,喜欢约翰尼德普,喜欢织田裕二,也喜欢藤木直人和约翰屈夫塔,还有其他男影星什麽的,但那是偶像,同恋人是不同的。这一点我区分得很清楚。於是我发现,从小到大我本就没有爱上过谁,我活了17年,连初恋都没有。

我被这个结论吓到了,求助似的看著身旁的老爸,他正用耐心的眼光看著我。我对他摇摇头。

“怎麽办,爸,我是不是不正常?我活到现在连喜欢的男生都没有……”

“没事没事,宝贝。”

他赶紧起来抱住我安慰道:

“没事,别担心,宝贝。你这麽优秀,能配上你的……能配上你的只有……”

能配上我的?我是如此任,如此非常态,能配上我而被我爱上的人会是什麽样的呢?

不过是我的错觉吗?为什麽我觉得老爸的语气中隐藏著丝丝欣喜……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给曾淙打电话。我还是很担心RAY。

电话那边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是曾淙,但是听声音显得疲倦很多,那麽传闻是真的吧。

“喂?不好意思,我是林音。您还记得我吗?”

“是林小姐啊。我怎麽会忘记呢?有什麽事吗?”

听起来曾淙好像在强颜欢笑的样子。我不能直接问他发生了什麽事,所以采取迂回战术。

“上次我客串模特的杂志,什麽时候才能发售?”

那边沈默了一阵马上回答道:

“好像印刷工厂出了点问题,看来不能如期发售了。害你焦急等待真是不好意思。杂志一出来我们会马上寄给你的。”

谎言。

“谢谢。那麽我能跟RAY讲话吗?”

“RAY……?不好意思,他现在正忙著作词,实在不方便……”

“曾先生,我有事想问问你,你有空吗?明天5点在太原街的VIVIAN咖啡店见面。请务必到。”

我干脆地说完,不等那边再说什麽就挂断了电话。一方面是我本来就是个火爆脾气,勉强我伪装令人难以忍受;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我刚放下电话,老爸就推门进来了。幸好我的耳朵灵敏度很高,很远就能听见他走过来的脚步声。

他要是知道我又和RAY牵扯上关系不知会怎麽样。

12

果然,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开始在一旁指指点点的人骤然增加了,对我抱有微笑的同学呈几何比例增长,简直比我老爸公司资本增长率还高。育才的学生很大一部分都是商界人士的子女,而牵扯到商业就不能不提林瑞的名字。从同学谄媚的笑脸中我才发现他们父母的公司都或多或少地与盛世集团有点联系,以被制约的身份站在我老爸的面前。商界,政界,彼此联系,原来林瑞在这里是如此吃得开的名字。可惜我17年来都没有好好利用,应该把路边的小混混暴打一顿然後进少年管教所参观一下才是。

可是除了李欣,还是没有人敢接近我,我乐得在一边独自逍遥。再次向导师确定了考试的日期,还有两个月的准备时间。从此时开始我就可以不必按照正常的课程进行了,因为我是为学校争取荣誉嘛──美妙的生活。其实我不厌恶学习,相反我很小的时候便掌握了其中的诀窍,使我游刃有余地对付一切考试、测试和选拔。除了特定的几个人之外,我懒得理睬其他人,而由此省下来的时间便被我用来读书,再加上老爸的优秀基因,如果不能在学业上有所作为那才奇怪呢。

李欣说我不来上学的话她会寂寞的,我说可以来我们家让我老爸招待她,她立马就笑得像个八爪章鱼,眉飞色舞。这个重色轻友的败德家夥。但她怎麽说──

“你是我朋友,他是你老爸,这怎麽能叫做‘重色轻友’呢?”

我真信她那图谋不轨的眼睛!

放学後我立即就来到了VIVIAN咖啡店。坐下後我忽然意识到曾淙本还没有同意,也许他本就不想见我,或是很忙之类的。我一个学生身份逍遥自在的,想什麽就是什麽了。

当我喝完一杯咖啡的时候,曾淙出乎我的意料地赶来了──时间是5点刚过一点点。他看见我很抱歉地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有些事情耽搁了,让你久等了。”

“哪里,是我百忙之中把你叫出来,我才要道歉。”

只有曾淙一个人,RAY没有来。不知道是曾淙没有告诉他还是他不想来。我觉得後者的可能不大。

“林小姐找我有什麽事吗?”

“那麽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RAY是不是被封杀了?”

他愣了一下,未置可否。

我接著说道:“具体情况是我同学告诉我的。联想到上个星期我还帮他拍封面,真的被封杀也是最近几天的事吧?”

“林小姐,你的想象力也……”

“其实是真的吧!”我忽然压低声音说道,一时间的变化竟把曾淙镇住了。“从昨天你慌慌张张的话语和今天支支吾吾的态度我就看出来了。不要小瞧未来的律师啊。”

曾淙看了我几秒,一幅被打败的样子。

“林小姐的观察实在是敏锐,令我佩服。的确,RAY被公司雪藏了。”

我暗中提著的心终於放下来了──其实刚才的话我有一半都是在虚张声势,不过也起到了作用。

“诚如林小姐所言,现在的RAY正被雪藏,公司停止了他一切的活动。”

“原因呢?与女明星的不良交往?”

曾淙苦笑了一下。

“没有任何解释。”

“没有任何解释?!”

他点点头。

奇怪了呀──没有任何理由便封杀一个为自己带来利润的歌手,经纪公司的老总脑袋断线了?不,其实是有原因的,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是不想让他人知道,即使被封杀的本人。

“那麽RAY现在的情况呢?”

“很消沈。毫无理由的突如其来是一方面,重要的是不能唱歌。”

RAY的心情我能理解,本能的渴望被扼杀,那种痛苦是痛不欲生。

“我现在可以去看看他吗?”

我是小心翼翼地说出这番话的,我自己都觉得这有点後脸皮,可是曾淙的脸上却显出了高兴的神采。

“那麽便麻烦你去安慰他了。”

RAY家就在不远的绿荫山庄,那里是中产阶级的乐园,没想到以前红极一时的RAY就隐藏在这里。

房子在外面看起来很普通,但是里面的天棚很高,为了隔音,墙壁也是用特殊的材料制成的,因此苍白的颜色也正好映衬了主人现在的心情。

“二楼拐角就是他的房间了。”

曾淙说道。

我绕著一圈又一圈的架空阶梯慢慢走了上去,忽然有种走在教堂阶梯的感觉,抬头以为能看见天棚上的圣母降临图,实则是冷清的洁白,毫无颜色。

RAY的房间里传出来哼哼呀呀的清唱,我推门,发出吱嘎的声音。里面的人回头,立即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5天不见了。”

我微笑。

“音?!”

“我说过不准你叫我‘音’的不是吗?”

我装作发怒的样子。他嘿嘿露齿一笑。

“怎麽是你?”

“难道我不可以来吗?”

“不是的。”

他赶紧辩解,给我让出坐的地方。

他的房间除了同音乐有关的架子鼓,吉他,贝斯,地上满是涂涂写写的五线谱之外,只剩下一张超级普通的床了。RAY现在就那麽席地而坐,我站在墙边看上面的海报──这个有自恋情结的家夥,把满屋子的墙壁贴上了自己的海报和相片。

我忽然说道:“所谓的理想呢,越是遭受到万劫不复的阻挠就越能显示出它自身的价值。中途放弃的话,就不要在开始的时候高喊无用的口号,到头来引人发笑。”

他瞠目结舌地看著,搞不懂我在说什麽。

“所以你也一样,唱歌什麽的只要有人听就行了。就算没有经纪公司又怎麽样呢?你以前也是从地下乐团做起的吧,现在不过是回到了起点。”

“什麽嘛,原来你什麽都知道了。”

RAY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他说道:

“我还奇怪你为什麽出现,是曾淙请你来的?”

“是我拜托曾先生的。”

他不再说话了,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说RAY,”看他这副消沈的样子,看来要拿出我的杀手!了。“好歹我也请你喝过咖啡,你怎麽也得回请一下尚称得上礼尚往来吧。”

“哎?”

他的大脑跟不上我的节奏。

我一把拉起他。

“去唱歌给我听吧。”

我一边拽著他下楼,一边喊道:

“曾先生,请准备车。”

曾淙正在准备茶水,他听到声音刚从厨房里出来便被我拉住向门外走去。两个大男人就这麽被我一手一个地塞进了车里,我则悠悠然地坐到後排,对著前面的两个人颐指气使地发话:

“目标是地下乐团──勇气号出发!”

RAY和曾淙哭笑不得地听从我的指使──名为“勇气号”的奔驰出发了。

13

我是第一次来地下乐团,还在诧异为什麽这里还要收费,曾淙已经交了门票钱。里面的情景同我在漫画里看到的差不多,竟然一点生疏的感觉都没有。来这里high的人大多是与我同年龄的人,装束嘛,是“朋克”加“嬉皮士”。所谓完全自由的地方应当算上这里。

台上有个组合在唱歌,老实说我对他们那种毫无节奏只是胡乱嚼嘴皮子的歌唱风格相当地头痛。虽然这种说唱音乐很多人迷,但绝不是我。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RAY的那种哥特摇滚风格。

他们唱完後没人叫“安可”,我趁机把RAY推了上去,跟他说:

“我要听《爱杀》,你快点唱。”

“你真的要听?”

“你好罗嗦啊。快点唱啦──”

RAY戴著墨镜上了台。因为开始没有预约,台下的人对於这麽一个突然出来的家夥议论纷纷。RAY的伴奏没来,他拿著麦克正在找感觉的时候,下面一个女歌迷忽然认出了他,大叫了一声:

“RAY?!是RAY──!”

她这一叫不要紧,原本还算平静的场面忽然变得混乱起来,女们开始疯狂地高喊,但是也有人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个真的是RAY吗?”

“听说被封杀了不是吗?”

“的确已经很长时间没在电视上看见他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在台下听著这些议论,忽然计上心头,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拿过RAY手中的麦克。

好机会啊!为了日後能在法庭上与检察官唇枪舌战,我最好利用一切机会来锻炼我在众人面前说话的技巧。我清清喉咙,露出职业微笑:

“正如下面的各位所猜想的,我身边的这位正是RAY。”

我话音刚落,下面马上有人问道:

“RAY不是被经纪公司封杀了吗?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

问得好!我还怕你们不问呢。

“被经纪公司封杀的谣传我不知道是怎麽出现的,但我所知道的是RAY首先与他的经纪公司决裂了!”

此话一出,下面一片哗然,我清楚地看见曾淙脸色在几秒锺之内由白变紫,由紫变青,愕然地张大了嘴巴。

“到底是怎麽回事?”

呵呵,你们还真有作记者的资质啊。想必这里应当会有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吧。等著看明天的娱乐头条吧!

“并非RAY被雪藏,而是他与自己的经纪公司决裂,因为RAY所追求的是自己的音乐,不是哗众取宠的商业垃圾。他是由这里起步成为偶像的,新的辉煌自然还要从这里开始。希望各位能够记住RAY没有成名以前在这里为大家唱歌的日子,对於RAY来说,那才是他真正快乐的时光,所以他现在要从这里、站在你们的面前,再一次地为喜欢自己的人歌唱。这些曲子,都是为你们而写的!”

我从书包里掏出刚才从RAY家里A来的曲谱,向下面散去。无数的手伸出来争夺那一张张的白纸,气氛恰到好处地达到了高氵朝。

“RAY的的经纪人曾先生就在下面,请他来为我们解答吧!”

我看见曾淙露出了明了的表情,便放心地将下面的调动权让给了他。我把麦克交给他的时候,他冲我竖起了大麽指。

曾淙不愧是久经沙场的经纪人,他顺著我的思路讲得天花乱坠,RAY还没有唱,全场的人们已经在叫“安可”了。刚才那个组合也出来给他伴奏,事情发展得出人意料又一帆风顺。

我捂著耳朵跑出了震耳欲聋的会场。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无法承受这种振动,但是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舒适感。可是我知道这麽做其实很傻,我只顾著满足自己的成就感,没有哪个音乐公司不会在合约上注明“未经公司许可不得私下举行演唱活动”,我现在的做法其实是在害他们违约。

曾淙此时出来了。我看见他,刚想开口说什麽,又立马闭上了嘴巴──违约这种话我说不出口,即使他们终会发现。

“刚才多谢你了,林小姐你果然是我们的福星。”

“对不起!”

我向他鞠躬。曾淙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怎麽了?”

我还是不敢抬头。

“因为我的一时冲动……其实……”

“哈哈,原来林小姐也发现了啊。”

咦~?

我猛地抬头,只见曾淙很悠悠然地点起香烟,微微笑著。

“你是说……”

“RAY现在的做法是违约的。”

“哎?!您知道?!”

我大叫──那为什麽不阻止我?

“连林小姐都能发现,那我这个专职的经纪人也不是白干的。”

“但是这样的话……”

“现在对我们来说令RAY重新振作起来才是最重要的。就算让我付上巨额的违约金我也不能让RAY的才华浪费掉。就像林小姐你刚才说的,不过是一切重新开始罢了,当初我们被‘世纪音乐’看上之前,也不过是靠借债过活的一文不值的家夥而已。”

“世纪音乐?”

“就是我们的经纪公司。也不知道那个秃老头到底看我们哪里不顺眼,竟然白白浪费RAY给他的利润。这一点我怎麽也想不通。”

世纪音乐……世纪音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林小姐?”

“抱歉,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事。今天我先告辞了,有事电话联系吧。”

我撇下身後的曾淙,飞快地离开了这里。出门截住一台出租车便向盛世大厦飞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世纪音乐是盛世集团的子公司!

毫无理由地封杀了红极一时的RAY ……哪里没有理由?!明明是老爸的命令!是因为那时我对他说RAY的无礼吗?

我哼哼冷笑,吓得前面的司机不时地从後望镜中窥视我这位神经质的客人。

14

像这样让电梯停在他办公的45层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当我步出电梯口向著他的办公室急进的时候,一路上的工作人员都用诧异的目光看著我。何玉刚刚从快速飞驰的影子里辨认出是我,我已经推开了林大总裁办公室的大门。里面正有人向他汇报工作,看见是我,宽大木制桌子後面的人带著惊喜的表情站了起来。

“小音?”

他摆手让其他人退下,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们父女两个人。

“怎麽了?忽然跑到我这里了……”

“爸!是不是你让世纪音乐封杀RAY的?”

我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

“RAY?”

“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忘记了!”

我大怒。

“呵呵,原来刘经理是这麽解决的。”

他还是一幅悠悠然的样子。

“为什麽?”

“为什麽?”他反倒吃惊地看著我。“你不是被他骗了吗?”

“可是我并没有让你这麽做!一开始是我误会他了,再後来的事也是我的错。你怎麽能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扼杀掉他的才华呢?撤回你的命令,撤回你的命令!”

“小音,现在我在工作。这件事我们回家再说。”

他的口气突然冷淡下来,重新坐下去看手中的文件。

我才不理他呢,双手啪的一声拍在他的桌子上。

“这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何必那麽麻烦?这本就是我连累了他们,RAY不是我先前跟你说的那麽坏……”

他忽然丢下手中的文件,站起来狠狠地抓住我的胳膊。

“你是不是又和他见面了!”

“是啊!那又怎麽样?所以我才说我误会他了!”

我顶撞他,结果他更为生气了,两个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音,你什麽时候变成如此不听话的孩子了?”

“什麽时候我不听话了?你从来就没有干涉过我的生活。现在是我又重新喜欢上他了,要你撤回你的命令,让那个什麽秃头的刘经理重新启用RAY!”

“重新喜欢RAY?”

我被一时的怒气迷住了眼睛,竟没能立即发现老爸眼中那不同寻常的神色。

“就是我重新开始喜欢上他,还见过面,我丢掉的东西他又重新给我了一份,甚至比以前的还多,他向我告白,我想帮他──我这样说你还不懂吗,我的生活已经少不了他的音乐了!”

老爸气得全身颤抖。

“那更加不可能了。”

“你──你混蛋!”

我忽然这麽说道。

我的这句话对他的打击不啻於晴天霹雳,他倏地站起来,一把把我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走出他的办公室。我吓了一跳,瞬间反应过来後立即发挥自己的唇舌功夫,大叫了一路。

“林瑞!你双重人格!你是天下第一的大笨蛋!你独裁!你暴政!你不讲理!你这样做不得人心!反对**──反对霸权──你是撒旦转世──魔鬼魔鬼魔鬼魔鬼魔鬼──”

在这超级豪华的办公大楼里进进出出的人看见像一颗移动炸弹的老爸抱著在他肩上不断大喊大叫的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便乖乖躲在一边恭恭敬敬地让路了。

他就这样一路把我扛回家。

“──你会遭到人们唾弃的……”

这句话我还没喊完,已经被扔到他的床上了。

痛啊~我的尾骨要断裂了~狠心的老爸……难道我不是他亲生的吗?

我刚要大叫,忽然看见他那完全失去冷静的眼睛,霎时乖乖闭上嘴巴大气不敢喘。

“为什麽不接著叫了?”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沈的声音,像深渊般的感觉。

“我和你现在没什麽好说的。”

我依旧倔强,这是我的招牌。我撇开他,起身要走。但他一把拽回了我,力气之大令我顺势倒在了床上。

“你到底想怎样?!”

我也生气──难道他以为就他一个人有这种激愤的感情?

他不理我,径直到我的房间,我来不及阻止,他把我所有藏起来的RAY的东西统统顺著300米的窗户丢下去。

我直直地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我那个温柔的老爸?

“以後我不许你再见这个男人。”

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转身就走,废话一句都不多说。

──我要离家出走!

当电梯门关上,将他焦急的脸隔在对面的时候,我的心里泛起了爽快的笑意──让你把大门作成电梯!我看你怎麽追!

老爸在想什麽我一想便知,我在23层便跳下了电梯,顺著消防楼梯从地下车库跑出了大厦。果然,老爸已经派人堵在一楼的电梯口前了。

别当我是傻瓜啊。

15

“所以,我要住在你这里。”

我平静地说,但是听的人显然不能接受我的说法。李欣的脸已经变色了。

“什麽叫做‘所以’啊──到底怎麽了?”

“是朋友就别问。你让不让我进去?”

李欣看出我在气头上,便乖乖地让出地方。我就这麽大言不惭地住进了李欣的家里。李欣对家人的说辞是我老爸出差谈生意,因为我是林瑞的女儿,他们都不怀疑,还让我别想念父亲,先在这里安心住下。

想念他?!切──

“那,现在该跟我讲实话了吧?”

李欣给我搬来棉被,她的家没我家大,可是也不小,李欣给我特地空出一个房间,在未来不确定的几天内我就要住在这里了。

我简简单单把事件重新叙述了一遍,中心是要突出老爸的独裁。听完後李欣对两点表现出了诧异──

“你和RAY见面?你那令人羡慕的老爸如此对待你?”

我点点头。李欣却笑起来。

“你干吗?很过分啊。”

我抗议。

“也让你体验一回普通父亲的感觉。你真是被宠坏了,所以连这点责骂都受不起便离家出走。看看我家老爹,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要是你可怎麽受得了~”

“你别那麽阳怪气地和我说话。你难道不觉得他这次很过分吗?凭什麽就不让我和RAY见面?本来就是我的错,他一时没弄清楚把人家封杀了,还不许我道歉了?什麽世道!”

“啧啧,竟然是你老爸把RAY给毙了,太不可思议了。”

“总之我要抗战到底,誓死捍卫我的权利。我要告诉他我林音不是好惹的!”

“是是是,大小姐,那您先在我家委屈一下吧。”

反正考试在即,我以查找资料为名早就向老班请了长假。李欣去上学的时候我不是在街上溜达就是在图书馆看书准备我的考试。哼哼,想起我还没有告诉老爸我已经不用上课,他要是到学校找我才有趣呢。可惜看不到了。

李欣回来的时候我问她学校的情况,她说我老爸没有去过,可是凭空多了很多陌生人在学校周围。

我冷笑──他是碍不下面子吧,於是派出自己的手下,像黑社会的老大似的。我鄙视他!

我以後白天就在图书馆,为了临近的考试准备;晚上回家就和李欣讨论学校的趣事,打算抽空过去看看。过了几天的晚上,当我和李欣的家人安安静静地吃著晚饭的时候,李欣的姐姐忽然指著电视兴奋地大叫:

“RAY!”

我和李欣不约而同地转向电视的方向──果然,是RAY!他出现在了电视上,公信榜上也重新出现了他的歌曲。

我默默地回到了房间,一会儿李欣进来了。她要说什麽我都知道。

“看来你老爸已经用这种方式在向你道歉了。”

“只不过是良心发现了而已。”

“你不必说得如此狠毒吧,那是你老爸啊。”

“就是我老爸我才不能接受他对我的态度!说什麽‘你是我的宝贝’,把我骗得晕头转向,我作他的女儿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吗?!”

李欣不说话了。这时,李欣的姐姐进来,说是我的电话。应当不会有人知道我在这里吧。除非是……

我在房间里拿起分机。

“喂……”

“是林小姐吗?”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用手势比划给一边的李欣看,冷静地问道:

“你是谁?”

“我是何玉。”

是老爸的秘书。

“林小姐,总裁从今天起要到瑞士去谈生意,所以要离开一个星期……”

“这种事他为什麽不自己跟我说!”

“这个……”

“他在不在边上?”

“林小姐,总裁的意思是在他不在国内的期间,请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让他自己过来跟我说!”

我大叫。

“让他过来!林瑞!”

我就在他的部下面前直呼其名,电话那边空白了几秒锺,出现的依旧是原来的声音。

“对不起,总裁现在在开会……”

我砰的挂了电话。

李欣不敢问我发生了什麽事。

我忽然问她:“如果我现在一文不值了你还像以前那样对我吗?”

“你在说什麽,音?”

“要是我爸不要我了,那我只有自己打工挣学费了。”

“什麽?!你爸不要你?”

“也许。”我无力地倒在床上──事情大条了,我把老爸惹毛了,可是我才不会向恶势力低头!是他说不会首先抛弃我的,违背誓言是要被雷劈的!

离家出走的时间在我不能预测的范围之外又增加了7天。虽然我表面上一幅很平静的模样,但是在第三天的时候我就开始想我爸了。我真狠自己的软弱!怎麽就不能坚强起来呢?离开他我就真的不能活了吗?!我继续逞强,可是连李欣都看出来我坚持不下去了。但是她什麽也不说。

到了第五天,我终於忍不住,跑回了家。

知道里面空无一人,可是当我踏进去的时候,全身还是一下子就松弛了。我拎著行李坐在玄关就开始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空荡荡的屋子里竟然响起了电话的声音──

我诧异!老爸现在在瑞士,平常我和老爸也从来没有把家里的电话告诉给别人,李欣也只是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是谁呢?

我慢慢走到电话旁──它还在响,简直像敲在我的心头上。

我拿起电话,慢慢地靠在耳朵上──

“……喂?”

“音?!”

是老爸!

“是音吗?!小音?!”

我捂住自己的嘴,抑制住想哭的冲动。

“小音?你说话啊?是小音吧──”

我忍不住了,泪水开始决堤──

“爸──爸──”

“小音……”

“爸,你快点回来吧……对不起,对不起……我想你了……”

“小音,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你别哭了,不然我也不好受……”

听他的声音也是呜咽。

“爸……”

“宝贝别哭,我明天马上就回去。你要乖乖地等啊,别哭啊……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嗯……”

“我明天马上就回去,你不要再离开了,好吗?”

我点点头,感觉他能在那边感受到。放下电话,我扫了一眼电话记录,刚才的号码从6天以前便开始天天出现了。自从老爸到瑞士以後,他每天都会在7点的时候打电话,他知道我总是在这个时候在家里看书,只是我一直不知道,不知道他在那麽遥远的地方还惦记著我。

16

十几天以来我第一次白天没有跑出去,乖乖地留在家里等待著。我从这里走到那里,从我的房间到老爸的房间,最後坐在他在家里的办公椅子中,趴在他的桌子上,感受他以前留下来的气息。

电梯门开了,我一个激灵站起来,向著下面跑去,但是我却立在了楼梯上──因为进来的不是老爸,是何玉小姐。

我的心呼得沈了一下,转身欲走。

“林小姐?”

她的手里拿著一个大礼盒,笑呵呵地跟著上来。

“总裁刚刚下飞机,他在饭店约好了席位,晚上请你过去吃晚餐。这个是总裁希望你穿上的衣服。”

她打开礼盒,从里面拿出来一件光彩夺目的晚装。

是紫色,我最爱的颜色。

“请让我帮你穿上吧。”

我站在镜子前,呆呆地看著镜中的自己。这件衣服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在我身上毫无瑕疵地绽放著光芒。

“不愧是林小姐,实在是太漂亮了。总裁真是太幸福了,有这麽漂亮的女儿。”

她一边为我绾起发髻,一边赞美道。

“何姐姐,我爸,嗯,他在去瑞士之後有没有说什麽呢?”

我问道。

何玉想了想,慢慢说道:

“一直都是在公司里的严肃模样,但是在昨天给你通过电话以後就变得温柔和蔼起来了,幸福的样子一下子就能被别人发现。以前的总裁是不会这麽轻易流露自己的感情的。”

说著何玉的脸微微有点发红──我在心中笑,她爱上了我的老爸。

“林小姐和总裁的感情真好,你在家里为总裁担心,总裁在瑞士也是为你担心,恨不得立即就返回来呢!今天下飞机的时候还抑止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

我在脸上笑著,可是为什麽会有种不安呢?

“好了,请过来看看吧。”

我在镜子前重新睁开眼睛──诧异於自己的美丽。

黑色的长发被绾成发髻高高地盘在脑後,露出了洁白的细长脖颈,削肩的紫色晚装衬托在细嫩的白肩之下,长裙一拖到底,脚上是同样颜色的高跟鞋,使我的身材愈加地高挑。

我傻傻地对著镜中的自己笑。

老爸的车子在楼下等待著,何玉小姐将我带到了临海的饭店──那里以高昂的价钱和临海的夜景而闻名,也是有钱人的聚会场所。

下了车,我提起长裙的一角,由何玉小姐带领向著大厅步去。路上,不管是侍者还是里面的宾客,全部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看著我,长长的走廊里我像高贵的女王一般迈著轻盈的脚步李欣动,因为我的心中在想著我的父亲。大门被推开,里面金色的光芒四散出来,待一切的光散去後,我的眼前,在不远处,我的父亲像国王一般站在那里,对著我微笑。

“爸──”

我兴奋地叫道,轻快地跑向他,他展开双臂,迎接著我。

“宝贝,宝贝──”

我喜欢他这样叫我,这世界上只有他才可以这样叫我!

“音,音,让我看看!”

我得意地在他眼前转了一圈,紫色的裙摆微微像花一般盛开。

“好漂亮的小姐啊──”

身边有人称赞我,是一个中年绅士,他身边气质高贵的女士应当是他的太太吧。

“这位年轻的美丽小姐是?”

“我的女儿。来,小音,”老爸也是很得意地为别人介绍。“这两位是王先生和夫人。”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林音。”

我提起裙摆,微微鞠了一躬。

“哈哈,好有礼貌的姑娘,又这麽漂亮充满知的气质。林先生真是有福气啊。”

王先生笑道,他的夫人在一旁问道:

“林小姐今年多大了?”

“17岁。”

我乖巧的微笑道。我知道他们是老爸的客户,我作为老爸的招牌一定要给他们留下好印象。

“哦,比我们家小栋小3岁。今年高中二年级了吧?”

“是的。”

“学习很累吧。”

“还好,最近一直在忙奥林匹克竞赛的事。”

他们再次露出惊讶的表情。

“林先生,你是怎麽教育你的女儿的?不单如此漂亮,还是那麽聪慧?简直太完美了!如何,要不要考虑和我们家小栋交往?”

“哈哈,承蒙王先生夫人的厚爱了,小女其实是很刁钻任的家夥,哪里能配得上您家的少爷呢?”

老爸替我挡了一下。

“我们不打搅你们了,祝你们过个愉快的夜晚。”

他们终於离开,我松了一口气。老爸抬起我的脸看啊看得看不够,我知道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他一定会像在家里那样肆无忌惮的吻我。

“刚才辛苦你了,他们是我的客户,没想到能在这遇上。”

“我知道啊。”我说道。“所以我才要表现得完美一点。他们好像很喜欢我呢。”

“这里有哪个人能不被你迷倒呢?你看看周围人的眼光,真是令人嫉妒。”

17

我嘿嘿笑著。

老爸把我带到他预订的位子,窗外便是深蓝的大海,漆黑而幽静,宛如沈睡的恋人。夜晚的海风吹过来,扑在脸上舒舒服服,凉爽又惬意。

晚饭後,我和老爸上了饭店的顶层。他在那里订了房间,宽大的露天阳台下面是黑漆漆的大海。我兴奋地跑过去,听著下面海浪奏响的音乐。

“音,你来。”

老爸在房间里叫我,我走过去乖乖地坐在他的身边,他从衣兜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串用黑珍珠制成的项链,旁边还有一对相配的耳环。

“好漂亮~”

我不禁叫道,两眼开始放光──我不是饰品爱好者,但是我喜欢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西,收集奇特的物品。这个项链的下坠处是用一颗颗浑圆饱满的黑珍珠织成的菱形网,散发著异样的魅惑。

我爱死这种黑色的魅力了!

“给我的吗?”

我问道。

“这是我在瑞士一家珠宝店看到的,一眼就觉得适合你。可这是那家店的招牌,不肯卖,除非是配得上的女。”

老爸说道。他拿出项链,绕到我的身後为我戴上。

“配得上的女?”

我能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在我的脖颈上游走,还有项链带来的冰凉舒适感。

“後来我给店主看了你的相片,他二话不说就卖给我了。这是属於你的黑珍珠……乌黑的秀发,白嫩的皮肤,还有与生俱来的与高贵相配的气质……”

他的鼻息喷在我的脖子上,然後是炽热的吻,绕著项链的轨迹,点点落下。

“音,我的宝贝,我好想你……音……音……”

“爸,我也想你……

前几天我们还吵得天翻地覆,我更是史无前例地离家出走,现在又如胶如漆地像一对甜蜜的恋人,我和他的神构成还真是奇特呢。

说到那场吵架──

“爸!”我挣脱他的怀抱,正对著他的脸说道:

“虽然是我不对,但是你那天也太过分了。为什麽不让我和RAY见面?你从来没有这样干涉过我的生活。”

“你还记得?”

“当然了!你的做法伤害到我了!”

“明明是小音你首先伤害到我了嘛~”

“哎?”

“你说我是‘双重人格’、‘撒旦转世’、‘不得人心’、‘暴政’、‘**’、‘独裁’,是‘天下第一的大笨蛋’!”

他还记得真清楚,我都忘记自己说过他什麽了──以後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词才行。

“我好伤心~小时候那麽乖巧的小音什麽时候变得如此蛮横不讲道理了呢?後来还竟敢给我离家出走──”

我感到他抱得我越来越紧,这是对我的惩罚吗?

“爸,以後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反正像我们这样的父女不管吵得多麽惊天地泣鬼神到最後还不是不了了之?回想起来反而好空虚……”

“如果小音作个好孩子的话……”

“难道我还不是听话的好孩子吗?你也不看看有多少人羡慕你……”

“但是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小音。”

他忽然说道,脸色是涩涩的淡笑。他怎麽了?我看著这样的他心中忽然有种悸动……

“爸……”

他马上又换上怜惜的表情,修长的手指摩娑著我的脸颊。

“音,你好像瘦了──我不在家的期间你有没有好好吃饭?还是你的同学家长看你长得如此惹人疼爱不甘心地虐待你?”

这个家夥到底在想什麽?那些古怪的念头是怎麽诞生的?

“李欣是我的好朋友,怎麽可能虐待我呢?我是出去打工了……”

“打工?!”他一下子惊叫起来,担忧地把我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时薪8块钱的收银员,在超市里。”

“你怎麽会突然去打工了呢?!那你有没有被小混混调戏?”

“爸,你是不是肥皂剧看多了?我打工的地点就在李欣他们家附近的便利店,大家对我都很好,可我也不能总依赖她吧──何况那时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你怎麽又这麽想呢?我什麽时候不要你了?”

“可你不是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自己跑到瑞士去了吗?电话又不肯自己来说,在那种情况下我当然会以为你不要我了!”

“傻瓜……”他抱住我,说道:“不给你打电话是怕你又说出令我伤心的话,我知道那时候你正在气头上,我也不想让你再生气;我去瑞士是想你冷静几天,可是到了那里之後首先後悔的便是我自己──我是不能没有小音的。我每天不断地往家里打电话,可是都没有人接听,那个时候的我好凄惨哦。”

“笨蛋,你不是知道我在哪里的吗?”

“可是给李欣打电话找你的话你还玩什麽离家出走。”

这个可恶的家夥!

我伸手就要捶他,但他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

“小音想我吗?”

他又立即变得严肃。

我点点头──我的确是想他。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有多想?像我这样吗?”

我指指自己的心脏,告诉他,这里曾经很痛。

他没有说话,把吻落在了我的额头、脸颊,还有我的唇上──我不排斥和他这麽做,这是我们之间互表爱意的方式,是50亿人类中唯独属於两个人的方式。

“爸爸为什麽讨厌RAY呢?”

我含糊不清地说道──因为他的唇还附在我的嘴上。他看著我,忽然露出了奇怪的微笑。

“音会嘲笑我吗?”

“为什麽?”

他深邃的目光再次将我全身罩住,又忽然像个孩子一样笑起来。

“音是我的宝贝,我不想让别的男人把你从我手中抢走……”

啊?这个就是他发怒的理由?!

“不单是RAY,其他的男人也一样。我真的很害怕小音你会离开我……”

“爸,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像个小孩子一样……”

“对,我像个小孩子一样有著极强的独占欲,我无法忍受别人把我心爱的东西抢走,小音你就是我独一无二的宝贝,我要给你世界上最大的幸福,但是能给你这份幸福的只有……”

他没有接著说下去,而是看著我,就这样静静地看著我。黑色的眼瞳,沈静的目光,我的全部被吸了进去,神漂浮在恍惚的境界。

“音……音……音……我的宝贝……”

梦一般的呓语,使我迷醉──全身燥热,像是有什麽东西在掠夺我的思想,然後是身体上的点点灼热……

18

我趴在老爸的身上睡了过去,醒来时他还在沈睡,发出满足的呼吸声。我靠在他的前,听著充满生机的心跳声,这种律动使我安心。

下床洗漱时我吃了一惊──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沿著项链是一圈红润的痕迹。

这个家夥……这个家夥,竟然在我的脖子上留下如此明显的印记!

我疾步回去,将还在床上酣睡的家夥掀翻在地。

“音……?”

他还是一幅睡眼惺忪的样子。

“这里这里这里这里!”我指著自己的脖子对他说:“这是什麽?”

“吻痕。”

他大言不惭地回答道,然後又吻了一下!

我生气地推开他。

“老爸你好过分啊,哪有人对自己的女儿下手的?”

“因为是免费的。”

他竟然露出不在乎的表情笑嘻嘻地说。

“你让我怎麽出去见人──啊~~我的清白~~~”

“其实下面还有。”他拿出小镜子让我看。我晕倒!刚才因为太激动了,没看到自己的锁骨上也有这种痕迹。

“音你太瘦了,回去好好让何玉补补吧──吻起来硌牙齿。”

他当是在吃东西吗!

我头晕──

“你要我怎麽出去见人?”

我以平静的声音表达自己的不满,他却掏出一条紫色的丝巾──一看就知道它和我身上的晚装是一套的。

沿著他落下的吻痕,他温柔地为我系上。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麽,提著他的衣领以我能表现出来的狠意说道:

“其实你是早有预谋的吧……”

每个字都被我仔细嚼烂了後狠狠吐出来。

“你怀疑我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才怪!看他的谋得逞的表情我就生气!

坐在车里的时候我还在生气,从饭店里出来我就开始不理他,他一路上好言相劝,许下种种承诺。司机不断地从後望镜中偷窥我们这对秀逗的父女──其实最令他感兴趣的是平日里无比威严的林瑞此时怎麽像《变相怪杰》中的金凯瑞一样吧。

“於是,就这样和好?”

一看到我,李欣就皮笑不笑地问道。

“嗯。”

“那麽,是谁先说‘对不起’的?”

她又问道,还别有用意地盯著我,好像一开始就认定是我先屈服的。

没错,是我先说的对不起,那又怎麽样啊!

“你看这个。”我逞强地说,撩起耳边的头发。

“黑珍珠!?”

不出所料的,李欣惊呼。

“你老爸送你的耳环?那就是真品吧!”

“本尊是黑珍珠项链,但是穿休闲的衣服不好搭配。”

我得意洋洋地吸著果汁。

“这样的父女吵架好无聊啊。你不愧是你老爸的女儿,外表看起来成熟,实则像个孩子。幼稚。”

我在想著李欣的话,的确有道理,像我们这样的父女天底下有几对。

“马上就要进入12月份了哦。”

李欣说道。

“嗯,离考试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你就不能想到别的?”

我当然知道李欣的意思,看著窗外充满浓浓圣诞气息的街景我便知道耶稣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往年都是老爸陪我在家里过,今年也会如此吧。

“音,今年的圣诞同学要聚会,你来参加吧。”

“我?每年我都不参加,为何今年……”

“去年你就没参加──今年我们高二,同学还算齐,等到高三的时候出国的出国,不考大学的再一离开,班级就不剩多少人了。”

“但是我爸……”

“是是是,比起你老爸的豪华礼物,同学的相聚是寒酸了许多。”

李欣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我连忙安抚她:

“其实每年的圣诞我们都是在家里过的,从来没有外出过。”

“真的假的?”

对於这种极其平常的过节方式让李欣惊讶万分。

“难道你以为我会在外国滑雪?或是飞到澳洲过个充满炎热气息的圣诞?”

她竟然点点头。

“怎麽会?”我双手一摊,无辜的说:“是真的,我从来没有在外面过圣诞,平安夜的保留节目是和老爸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李欣的眼中露出同情的目光。

“那正好,今年你就来吧。我还从来没有同你一起过圣诞节呢。只是这麽一次你老爸应当会答应的吧。反正你以後和你老爸相处的时间还多得是,可是我们就不一样了。”

我的心肠太好了,一听到别人说得这麽伤感我就心软,无法拒绝。即使我故意装作冷漠,但最後发现自己还是没有这方面的才能。

我答应李欣回去申请一下。

但是老爸的脸上马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听我说完後,默不做声地看书。

“爸~我答应你会早点回来,也会尽心地为你准备礼物。”

我央求道,摇著他的胳膊,摆出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差点泪眼婆娑了。

嘿嘿,他心软了,於是放下书说,“如果小音的礼物能让我满意的话……”

“你想要什麽尽管说吧!”

我拍著脯保证道。

“可是小音能买到的东西我也能买到。”

什麽意思?

“要我亲手给你做吗?那也没问题,但是别太难。”

“亲手做麽──也差不多。反正同你有切实的关系。”

“那麽具体是什麽?”

我好奇的凑上去黏著他。

“你别担心,到时再告诉你,一定不会超过你力所能及的范围。”老爸高兴地笑著说道。“那我就期盼平安夜喽~”

喂喂,到最後我也不明白他到底是要什麽啊──

19

距圣诞的日子越近,距考试的时间也就越近。考试在前,如果发挥得好的话,那麽我便可以过一个轻松的圣诞和新年了。虽然看书看得很勤,我还是到寺庙里去求了一张签。李欣的成绩签是小吉,看来她要回家好好K书了,我的成绩签是大吉,看来没什麽问题,但是爱情签上却写著“在未来的一年会有重大转变”这样的话。

在未来的一年,即是我18岁的那一年。会发生什麽呢?

“如果够运的话,音18岁的时候应当是在大学里。那麽你等待了18年的真命天子会在那里出现喽?”

在大学里麽──的确要比高中生要成熟一点,也的确是个发生浪漫爱情的好场所。

“如果有年轻帅气的老师就更好了呀,音不是喜欢那种有才华的人吗?大学老师可是不错的选择哦。”

李欣在一边不负责任地说道。

“哪里会像你想象地那麽完美?一,我上大学又不是去谈恋爱;二,大学老师没有很年轻的。结论:这个签不准。”

李欣瞪了我一眼,说我不懂风花雪月的浪漫,满脑袋里全是微积分和方程式,这麽大了一定连初吻都没有。

呵,那她可说错了,我的初吻在3岁的时候就给出去了,现在每天也在接吻,不过对象是我老爸而已。

何玉小姐自跟随老爸去瑞士以後便频繁地出现在我家,原本晚餐都是由我准备的,考虑到我马上就要考试了,老爸让何玉替代了这个工作。不止如此,房间的整理打扫也落到了她的身上,我只要安心准备考试然後将何玉小姐的美食清空便可以了。看著她白天给老爸作秘书,晚上又来我家作管家,累得半死却又乐在其中,我便晓得她是心甘情愿的。除了爱情还有什麽可以让一个女人付出这麽多?

我逗她:

“你这麽累我爸不付给你双倍工资?”

她笑笑,说道:

“林小姐,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来吗?”

“我知道啊。”我说道:“他是我老爸,是什麽样的优质产品我当然清楚了。我爸交往的女当中漂亮的不少,可是像何姐姐你这麽能干就不多了。”

我说的是真的。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但是连内在都吸引我的可就不多了。我很喜欢何玉,她的年龄不过27岁左右,长得不错,不是很招摇的那种漂亮,但是看得赏心悦目,重要的是情很好,是个作妻子、作母亲的人选。但是我不是当事人,做不了主。

不过何玉小姐听到我这麽说还是显得很高兴──要是再婚的话,孩子的意见是很关键的吧。

“林先生很少外出同女见面的。他唯一的乐趣好像就是回家陪著你。”

这点我赞同。我嚼著冰激凌听何玉说。以前她还称老爸为“总裁”,现在这麽快就改叫“林先生”了,莫不是有突飞猛进的发展?

“你喜欢我老爸吧?”

我忽然说道,她立即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哈哈大笑。

“不要害羞了。见到我老爸不怦然心动的女人这世上本不存在。我很喜欢你哎,要是你能把他抢到手的话,我是不会反对的,然後我就叫你‘小妈妈’。”

“林小姐!”

又脸红了──逗她真好玩。

“按照林小姐的说法,那麽这世上最不幸的岂不是你了?”

她毫无预兆的说道。

我不解。

“因为这麽优秀的男是你的父亲啊──可以发生在别的女人身上的事却不可能发生在你的身上。”

我收起了笑脸──我忽然觉得她意有所指,因为她的眼神也变得不对劲,混合著我不懂的复杂。我刚想问,她又说道:“对不起,请忘记我刚才的话吧──毕竟您是林先生最爱的女儿,也就是这世上与他最为亲近的人。你们之间的关系,其他人望尘莫及。”

何玉看似不经意的话原本应当很快从我记忆中消失的,但是它却以顽强的姿态长久地驻扎在我的脑海中,让我不时地思考、深究这到底是什麽意思。那时我还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一出剧目的开始。

当圣诞老人开始在街上出现的时候,我即将迈入考场了。考试当天早上,我拒绝了老爸的陪送,自己乘电车来到了考场。深呼一口气,我迈著自信的步伐进去。

考场很小,考生都是全国各个学校推荐来的资优生,从他们的脸上就能看到满满自信。我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能顺利进入复赛,总之我不想被淘汰。

我的座位在窗边,等待监考老师的百无聊赖中,我随手转起了笔,头偏向外面看著路过的学生。看来我也传染上了李欣的无聊,开始关注有没有水准很高的男生。看起来他们都充满了自信与青春,整个人都散发著动感的活力。

身边传来了惊叹声,女生们发出了低声的惊叫。我抬头,看见监考老师进来,其中一个是个带著眼镜,穿著洁白衬衫的年轻男子。其他老师都是谢顶秃头,要不就是大腹便便,年轻的他在里面显得异常醒目。

难道他是监考老师,但是太年轻了吧?搞不好只是工读生而已。不过原本无聊的考场因为他的出现而显出了色彩斑斓的感觉,考试的心情也变好了。

拿到考卷扫了一眼我便庆幸自己在图书馆的时间没有白过──果然是奥林匹克竞赛的考试啊,多少也要给宙斯一点面子。

20

虽然同奥林匹亚山上的雷神没什麽关系,我还是一边幻想爱琴海一边答题。我身後的那个家夥开始咬铅笔。我知道有些人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会有些怪癖,但是咬铅笔的咯吱声越来越响,已经影响了我的思路。我说啊,要是水平不够的话也不要这样打搅别人嘛。想想後面还有几个空位,我就举手示意,请求换位置。来的是个中年女老师,我向她说明情况,但她只是瞅瞅我,没有任何的表示。

“老师,能不能给我换一个位子?”

我再次小声地说道。

“在哪里不是一样!”

她忽然以高八度的声音说道。原本安静的考生都抬头看向我这边。

“但是後面有几个空位子……”

“你就待在那里吧!水平够的话什麽都不会打扰到你──还是你想借机偷看别人的答卷!”

最後一句她说得很大声,有人向我投来鄙视的目光。我还没受到如此的侮辱──也许我在考试过程中要求换位子是不符合规定,但是她需要那麽讥讽我吗?我紧紧地握住铅笔,在心中告诫自己要冷静,她是老师,这里是考场,而我是考生。

事情就这样结束算了,但是那位女老师在返回前排的时候竟然又很大声地对另外的监考老师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那麽嚣张,她以为这里是她家啊。”

有人传来嘻嘻的讥笑声。我的大脑在充血,打出生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因为自己的相貌而受到歧视,看来这个社会我不懂的地方还很多。是吗?我是需要看别人的考卷吗?要求换位子是水平不够吗?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实力!

考试的时间是2个小时。我奋笔疾书,大脑的细胞从来没有如此配合我迸自己的生命力,1个小时後我起身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将写满答案的考卷放在了那个老八婆的面前。

“老师,这就是我的实力,我相信它会是满分的答卷。另外,刚刚您所说的,关於我‘动机不纯’的换位请求,请您不要在没有如果证据的情况下用吃饭供养你生存下去的伟大的口腔器官说出不负责任的话来,不然等待您的将是教育局的责令──冯老师!”

我指著她前的标牌说道。她张大了嘴巴一动不动地看著我走出教室。

太过瘾了!

一离开考场我就不禁跳起来,真想就在这里大声地将心中的怨气喊出来。随便他们吧,要是单论成绩的话,那本就是完美无缺的考卷。复试没问题了!

明天就是平安夜。白天我陪著李欣购物,宴会在饭店里举行。老爸要我至少要在11半以前回来,相比於上次,这已经很大度了。

李欣问起考试的情况,我只告诉她看见了一个年轻帅气的监考老师,但是到底是哪里的就不知道了。李欣骂我笨,竟然放过这麽好的优质产品。

优质产品?在我心中除了老爸之外恐怕没人能担当得起这个称谓。不过我对那个老师的印象还是满不错的,因为在换位不果之後,他的确有要帮我调换的意思,只是看起来他是那里说话最没分量的年轻人,最後以不了了之了。

复试要是能看见他的话也要感谢一下才行。

我第一次在外边过圣诞,同学都是很能闹的人。吃饭完毕後有人提议去唱卡拉ok,一呼百应。我也被拽去。我忽然想起不久之前在地下乐团为RAY摇旗呐喊,也不知道他和曾淙怎麽样了。我只知道RAY的演唱会一场接一场,电视上也常常出现他的身影,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会把频道跳转,因为我老爸在身边,怎麽说我也要顾及他的想法。

路过书店的时候进去选了本杂志,还在想晚上给老爸的礼物,李欣拉著我的衣角指给我看──杂志封面上是我和RAY的身影。

“好cool哦!”

李欣拿起杂志爱不释手。

终於还是出版了,我心想。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我知道音你平常是面无表情,但是能拍出这种感觉真是少有。”

那是啊──想当初我也爱上了这个“自己”。

希望不要被老爸看到。

我暗自祈祷。其实当初我之所以会答应,就是因为老爸他不会看这种杂志,也不会有人给他看这种杂志,除非有人能认出上面的女人是我。可是我有这种自信不被认出来,封面上的女人比我本人成熟太多,其中还间杂著别样的妩媚,不似平常的我。能被李欣认出也是她太了解“双重人格”的我了。

“老板,一本。”

她开始掏钱。

“你当真要买?”

“当然,这可是以後炫耀的资本。什麽时候把RAY介绍给我?”

“什麽时候都行。”

“很好。够意思。”

李欣笑道。

然後开始疯狂的唱歌──惨!因为玩的太累,竟然在卡拉ok厅的沙发中睡著了!睁眼後只看见指针指向11点。

21

出门叫了出租车便向家的方向狂奔,终於在11点30以前赶了回去。

希望老爸不会生气,等待我的不要是暴风骤雨。我在心中祈祷完後才慢慢打开电梯门。像往年一样,客厅里的灯是熄著的,老爸守在一桌子的美食边。

“抱歉,我睡著了……”我偷偷观察他的表情轻轻说道。

还是先道歉吧──

“没关系。”

哇~他心情大好啊!

我赶紧换好衣服,出现在他面前。

老爸今年的圣诞礼物是我喜欢的那款BMW。他的意思是,明年我上大学之後不要住在学校宿舍,也不要租房间,代之以路程的是便是这款新车。我还没到18岁,其实不能在没有监护人的同意之下擅自离家的。驾照我也不想考,但是他的心意我收下了──因为他记得我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对它的喜爱。

“老爸的礼物我现在便做──你说吧。但是你说过不是太难的。”

“放心,小音一定能做到的。不著急,等到12点的。”

他故意不说,结果反而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老爸到底想要什麽呢?看来我只能等到12月25日了。

墙上的时锺发出了当当的沈闷声响──告诉我们耶稣的生日到来了。我看著老爸,等待他说出想要的礼物。

他起身,把我叫到昏暗的客厅。从落地窗外照进来的月光,让老爸的影子变得狭长。

“音,”他坐下来,看著我的脸慢慢说道:“我想要的是,未来一年份你对我的爱。”

啊?

我差点笑出来,可是看到他严肃的表情又把笑的冲动咽了下去。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什麽啊,吓死我了。”我抚口,松口气说道:“看到你那麽严肃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什麽很难的要求呢。”

“能做到吗?”

“跟平常不是一样吗?老爸你好有趣哦。”

他笑笑,其实他的表情是对我的话一种否定,可是那个时候我没看出来。

“先让我拿到证明吧。”

他说道,向我招招手。我蹦蹦跳跳地过去,跪在他的面前。

“什麽证明?”

他的脸慢慢向我靠近,一只手扶住我的头,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开始吻我了。

又是这样。这个有恋女癖的家夥,但是怎麽感觉好像有什麽不同。

“爸……”

我想挣脱,但是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用力气桎梏我。我摇摆著身体,却让他抓得更紧,并慢慢地拉向自己的怀中。

“……唔……爸……”

我喘不上气,这样激烈的吻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他的舌头在我的口腔中探动,仿佛还要更深处的索取。

我害怕,开始哭,可是他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越缠越紧,我的全部都被紧紧地锁在他的怀中。

“……唔唔……你松手……我不喜欢、这样……”

长时间的缺氧加上震惊的冲击已经令我意识模糊了。他终於松开了我的唇,但是又随即开始亲吻我的脸颊,慢慢向下移动,下巴,脖子,肩、锁骨……还要更向下……

我轻轻地啜泣,身体一抖一抖的。他松开了怀抱,看著我。

“音……你害怕?”

我颤抖著点点头──这样狂热的感情使我恐惧。

“为什麽?”

他突然摇著我的肩膀说道。他的眼睛里是深深的悲哀,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为什麽?什麽为什麽?

“疼……”

我叫了一声。他这才冷静下来,但是这样的他更加令我感到害怕──背著月光,他的眼睛里闪著莫名的光。

“……为什麽,为什麽你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小音你只是属於一个人的……”

那样的表情?我不明白。

“小音!”

随著一声低吼,他忽然把我抱起来,向著他的房间走去。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丢到了床上,他随即把我压在自己的身下,一只手扶著我的头。

“说你爱我。”

他忽然说道。

“我要你未来对我的爱,说你爱我,给我你的承诺!”

我吓得不敢出声,直直地看著他。

“说啊,小音你说啊……”

他任地说,眼睛开始湿润,马上就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出来。

可是,他想从我这里拿到的难道只是女儿对父亲的爱吗?

“我……我爱你……”

我说了。

他却露出苦涩的笑容,用充满悲情的目光注视著我。

“再说一次……”

他枕在了我的口上,仿佛在听著我的心跳。

“……我爱你……”

我则像是中了他的魔法,嘴巴自动地一张一合。

“不够……”

“……我爱你,我爱你……”

“再来……”

那天晚上我不知说了多少次的“我爱你”,老爸就伏在我的心脏上一次次的要求。我累得开始喘息,他抱著我,不断地说著“对不起……对不起……”

22

“为什麽?”

平静下来後我问他,他不答,却反而说道:

“我来陪你看星星吧。”

他躺到我的身边,把我搂在怀里。我的眼睛虽然看著像是嵌在天棚上的闪亮星星,但心里却在想刚才老爸的反常举动。身边的他同我一样睁著双眼──如果我不睡著的话,他是不会睡的。於是我侧过身体假装睡觉。我忽然想起不久前何玉对我说的那番意义不明的话──老爸和别的女人能够发生的事永远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因为我是他的女儿。是的,我是他的女儿,那麽他为什麽吻我,拥抱我,爱抚我?他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麽?我可以给他一切,除了爱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身後的热源消失了。身後的那个人轻轻起来,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我赶紧假装熟睡。他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在砰砰跳,不知道他要干什麽,但只是一片轻轻的温柔灼热在我脸上点了一下便转瞬即逝。

我眯起眼睛,老爸的身影在我的眼前慢慢溶入黑暗。我偷偷爬起来,站在三楼的门前,老爸正坐在客厅里,背对著我。看他紧紧弓在一起的身形,好像正承受著难以忍受的折磨。他的身影在月光下微微颤抖,看起来那麽得无助。

我顺著门滑落在地,捂住嘴不让冲动的声音和泪水冲出来──因为我的存在剥夺了老爸太多正常的活动,他才32岁啊,是一个男人正散发著魅力游戏人间的时候。是的,正像何玉所说,我不能给他爱情,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女儿,而是女人。

在他回来之前我迅速躺回床上。他进来後看了看我才安心地重新躺下。以前我总是一觉到天亮,我从来不知道在熟睡後老爸会这样,夜夜如此。

早晨醒来他如往常一样给我一个早安之吻,不似昨晚那般激烈,而是平和温柔的亲吻。

我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衣角,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麽要这麽做。

“怎麽了?”

他温柔地问道。

“我……”

我欲言又止。

“昨晚真抱歉,我吓到你了。”

他首先道歉。

不是的!

“那个……那个……”

“嗯?”

林音,你要坚强啊!那可是为了你老爸的幸福!

“你可以出去找别的女人!”

我说了──!但是怎麽那麽奇怪,心中有一点点苦涩?

果然,老爸的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反正也说出口了,也没什麽可顾忌的了。於是我就接著说:

“老爸,你才32岁啊。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也爱护我,但是这样看起来你一点也不像个正常的男。哪有人搂著自己的女儿睡觉的?其实我什麽都明白,你不必顾忌我的,真的。你要出去怎麽玩都没有关系,我会乖乖留在家里,就算你把女人带回来也没有事,我还会以前那样爱你──昨天我已经保证过了不是吗?──一年份的。”

说完我还伸出一手指,摆出自认为很可爱的表情,他反而一幅更加惊讶的表情。

“其实我觉得何玉小姐就很不错,对你的生活和工作都大有裨益,对我也很好……”

“是她跟你这麽说的吗?”

他打断我的话问道。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又立马摇摇头。

“不是。我只是举个例子,你交友那麽广,一定能遇上合乎心意的人吧。哪怕是一夜情之类的……”

“欲求不满的女人!”

他忽然冷冷地说道,我吓了一跳。

“爸……”

“音,你不懂的。”他又立马对我露出淡淡的笑脸,只是其中有点酸涩的感觉。“你不明白……”

“我明白!”

我逞强地说道──我智商150,我各门功课优秀,其中当然包括健康教育,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明白什麽?”

他的手托起我的脸,直视著我。我的脸有些微微发红。

“你没有说出来的事我都明白,所以我不想因此连累了你。现在的你一点也不像个32岁的男人。难道……难道你能忍住吗……”

他看我一本正经地说,忽然笑起来。

“我能忍住,只要这样。”

他迅速地擒住我的唇,用力地吮吸。我的脑袋一片空白,随後推开了他。

“爸!我不是你的女人!你别搞错对象了!”

我生气──他几分锺前才对我道歉,转眼就忘记了?

“可是你这里越来越诱人,连我都忍不住了。”

他的手指抚著我的唇,眼睛盯著我片刻不离。我甩开他的手,生气地说:

“你不要开玩笑了……”

“那麽小音你以後就不要再说刚才的话。”他打断我,收起了刚才的笑意。“不然我就这样惩罚你。”

这个家夥──什麽嘛──

23

何玉大学毕业以後先後在几家很有名的公司作总经理助理,但总是不到几个月便辞职不干。有时是她炒掉老板,有时是自己被辞退,并非是她的能力不够,而是那些地方天生不是她发挥才能的地点,不想在这里消耗自己的青春,於是另谋高就。

她现在就像一匹在等待伯乐的千里马。

大学的师兄有在盛世集团工作的,便为她介绍了工作。这家公司在她心中是不可企及的憧憬,如今站在这里对她来说仿佛是一场梦。

一开始不过是文职员工而已,後来她的能力渐渐凸现,最後做到了总裁助理。那时她已经在盛世待了3年,只是在杂志上看见过自己的老板──有著“商场上的拿破仑”之称的林瑞。上任前,前辈告诫她不可逾越自己的本分,林总裁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对属下严肃冷漠甚至刻薄是业界出了名的。但是当她第一次到总裁办公室报到的时候,一开始忐忑不安的心立即被眼前的人所吸引住了──这个男人,仿佛是天生的领袖,与生俱来的是高贵的气质。傲气与冷漠像无形的画框将之装点为令人注目的静物画,浑身上下散发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气,但是眼睛却无法离开他。

所谓的一见锺情就是这麽一回事,随後开始的是何玉的工作和漫长的暗恋。她是聪明的女子,牢记前辈的教训,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切的祈盼不过是能待在他的身边满足自己的点点爱意。她渐渐熟悉这个男人──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有时候甚至称得上残酷;他从来不笑,很少参加上流人士的宴会,白天的一切时间都在工作中度过;他不找女人,没有绯闻,干净得像一张纸。

是的,他从来不会给女人什麽希望。那麽到底什麽样的事或人才能让这个用冰铸成的男人一展笑颜呢?

後来她知道了林音的存在。她看见他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爱意看著这个美丽得无法形容的女孩。她是他的女儿,完全继承了这个男人身上优秀的基因,漂亮,不做作,单纯得像天使,高贵得像女王,沈静得像黑夜,明媚得像阳光,毫无瑕疵的那麽一个女孩。她笑,他就笑,不管是什麽时候。何玉这时才发现什麽是这个男人的唯一,只要有这个女孩的存在,他便可以对一切熟视无睹。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人的立足之地,紧密得是一个整体。

原本何玉已经不再对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抱有希翼了,但是神却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同心爱的男人一起飞往瑞士。在飞机上她看见他神色凝重,比往常更加具有毁灭的魅力。何玉知道他的女儿同他大吵了一架,抛弃他离家出走。不过是父女间常有的争执,但是这一切放在林瑞的身上却令他无法接受,他甚至因此而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他每天在焦急中等待著晚上7点的到来,然後无休止地向国内挂著国际长途,一遍遍地听著电话那边的忙音,再恼怒地喝著酒,抑制自己的欲望。

他烂醉如泥毫无形象地倒在床上,她过去为他盖上被子,却被他一把拥住压倒在身下。一切发生的都那麽自然,他吻她,发疯似的抱著她,将她身上的衣服撕裂,贪婪地吮吸她的每一块肌肤,他发泄自己强烈的欲求,像暴风骤雨一般得掠夺。她却温顺地任由他在自己身上驰骋,献出自己宝贵的第一次,怀著默默的爱意与最爱的人结合──哪怕日後毫无结果,只要这一瞬这个男人的心中有自己的存在便可以。然而她却听到了这世上最残忍的话语──

“……音、音……我爱你,我爱你……我的宝贝……”

她的身体霎时僵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希望那是自己在幸福沈醉中的一时错觉。但是,不是她的名字一直在自己的耳边响起,由最爱的男人的口中说出。

这个世界简直疯了!

他醒来没有任何的解释,她抱著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听著心爱的人在浴室冲洗的声音,仿佛要洗掉她在他身上留下的气息。

她的眼泪静静地流了下来。

临回国内的前一晚,久久未通的电话那一边传来了林音的声音,她在後面看著他欣喜地欢笑,恨不得立即回到那女孩儿的身边。

然後她拿著他特地买来的晚装来到他的家。站在豪华的居室中,林音像女王般居高临下地看著她。她的自信与骄傲在音穿上那件紫色的晚装瞬间崩溃,她有些恨这个什麽都不知道的女孩,但是她又不得不赞美她的美丽。林音越是喜欢她,她就越恨著这个女孩,她知道自己的爱情破灭同这个孩子没有关系,可是却不自觉地说出残酷的话来,夹杂著恨意与嫉妒。

她希望他们不和,像自己破碎的爱情一样。

现在,她的面前摆著辞退书和厚厚的一沓现金,冷漠的一切宣告她的任务已结束。

为什麽?

“我不希望你再在音身边说什麽奇怪的话。”

男人冷冷地说。

奇怪的话?

“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麽,我希望你忘记,立即就忘记!──那些钱足够你生活一阵子的了。”

像俗滥的电视剧,他想用钱就打发掉一切,包括感情。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爱情。

“我……我爱你。所以即使您不爱我也没有关系……”

她放弃尊严,但是换来的却是他的鄙夷。

“那天晚上是个意外,你应当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不该作出愚蠢的举动,也不要妄想用自己的‘第一次’来束缚我,不然我只会觉得你是个不值得抱第二次的女人。”

“即使是那天晚上你也不是真心抱著我的吧──那时在你的想象中被你亲吻的人应当是……”

“已经够了!滚出去。”

他呵斥道,又冷冷地下达了逐客令,像驱逐一条不值钱的狗一样将她赶了出去。

她默默地拿过了钱──不是她敛财,而是这是这个男人最後给她的东西了。

步出盛世大厦,她不忘回头看看这个高耸入云的建筑,她将她的心留在了上面。

不会就这样结束的,她这麽想道。

24

圣诞之後,老爸对我那样激烈的感情不再出现了,他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时不时地要我过去陪他一起睡觉。虽然还会拥抱,还会接吻,但都是淡淡如水的感觉,我和他的感情已经淡薄得不像以前。

他在刻意拉开我和他的距离──自从那天我对他说了那番话以後。

我对这样的变化感到措手不及。是我做错了什麽吗?无数次我想开口问他,但话到嘴边就张不开嘴巴,再生生地咽下去。我要怎样开口?问父亲为何不再抱著女儿睡觉了吗?现在想想原本一切从开始的时候就已经不正常。

我再没有看见何玉的身影,他开始忙得不分白天黑夜,也开始第一次晚归,甚至不回家。我在空旷的家中徒劳地等待,在自嘲中睡去,在孤单中醒来,他的吻和拥抱变得陌生──我必须面对现实,一切原本就是我自己要求的。

老班拿著一封信给我,里面薄薄的成绩单决定了我参加复赛的资格。老班高兴地笑著,要我再努力拿回个一等奖,那时我的名字就能留在校长办公室里让师弟师妹们崇拜。

我在心中笑著,不觉松了一口气,仿佛人生的一段已经结束。那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了RAY,就决定去找他。在那之前我给曾淙打电话,确定他们的方位。RAY在录专辑,还是以前的录音棚。曾淙很热情地招待了我,在RAY出来之前我和他闲聊。

“最近怎麽样?”

“发生了很多事情,不大不小但偏偏让你惦记。”

我这麽回答道。

“没事的,如果是林小姐的话一定没问题。”

平白被别人寄予信心,但我这个当事人却没有多少感动。RAY很高兴看见我。现在我们已经能保持一种很平和的关系,有时我问他,为何会看上我这种其实很任的人,他说他是第一次遇见初次见面但讲话比自己多的女生,到最後还打了他,害得他回去给曾淙低头道歉。

我大笑──说往事不堪回首啊──然後和曾淙一起大笑,令别的工作人员以为我们脑袋秀逗了。

“现在你还能喜欢上我吗?”

RAY很认真地问道。

我摇头。

“是喜欢,但不是爱情,已经没有开始的狂热了。”

他无奈地笑笑。

“是不是我没有捡到你的手表,没有还给你,我们没有见面,你反而会比较崇拜我呢?”

我很现实地点点头。

“那一切还是错在我了。”RAY摊手说道。“这块手表对你很重要?”

他看见我还戴著。

“是我爸爸在我10岁时送的礼物,也是我喜欢的款式。所以一直舍不得换。”

“我知道它很奇特,是定做的吧?”

我点点头。

“看来你的父亲很疼你。”

“因为他是我爸。”

我这样说道。是的,因为我是他女儿,他不疼我疼谁?

“你的项链呢?”

我指的是他前的项链──金属玫瑰。

“这个啊──”他摘下来放到我的手上,让我仔细地看个清楚。像我第一次看到的那样,依旧给我震撼的美感。

“黑色玫瑰──什麽用意呢?”

“玫瑰代表著爱情,但是黑色却给人绝望和潜意识的诱惑。黑色玫瑰代表的就是禁忌的爱情,罪过的爱情,被禁止的爱情,但是人们却往往身陷其中,陶醉在罂粟般中的甘美诱惑。”

“没想到你好哲学哦。”

我开玩笑地说,但是心里却有了认同,仿佛自己深有感触。

越是罪过的东西越是吸引人,越是被禁止就越是被人们实行──人类那麽喜欢被神惩罚吗?

从RAY那里回来以後我才打电话通知李欣复试的事,她要我请客。随後我才给老爸打电话,忽然觉得他现在在我心中的地位不像以前了,是因为老爸对我单方面的冷漠吗?电话那头的老爸很高兴,要我直接去找他,他要带我出去吃饭庆祝。我来到老爸的办公室,发现何玉已经不在了,老爸正在整理文件,看见我进来向我招招手,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蛋糕。

哇──是我最喜欢的蜂蜜蛋糕!

我拿出一个美滋滋地嚼著。

好怀念的味道哦~

“这个就算是提前的庆祝,一会儿我们再去吃大餐。”

“提前?对了,我才刚给你打电话没多久,你怎麽这麽快就准备好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出售这种点心的店只有一家,而且离这里很远。

“今天早上我就叫人准备了,我知道凭小音的实力即使是复赛也没有问题。”

难怪他没有我想象中的那麽高兴。

看我在美味中遨游呢,老爸忽然说道:

“真的很好吃吗?”

我使劲点点头──这是我小时候的最爱呢。

“你小时候也是这样。”

啊,又开始追忆过去了──老爸对我小时候的事记得很清楚,即使我作为当事人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他也不会记错。而且他知道我喜欢什麽,虽然不晓得我什麽时候已经改变。

“哭的时候我给你喜欢的东西吃就立即破涕为笑,笑的时候脸上还挂著眼泪呢。”

“你瞎说吧──我哪能那麽容易被食物诱惑?一定是你胡乱编造,反正这种不良记录你以前也有。”

说完我又吃了一个蛋糕。

老爸笑著,把我拉到身边,说道:

“不孝女,竟然不问我要不要吃。在你心中你老爸的分量还赶不上一块蛋糕麽。”

“喏,给你。”

反正也有很多,我才不在乎少了这麽一块呢,我知道老爸其实不喜欢吃甜食。我把盒子送到他的面前,他却把我拉到他的身旁,让我坐到他的腿上。我就在他腿上晃来晃去,一点也不像个整天喊著自己已经长大了的17岁女生。他就那麽任由我在他身上不安分地摇晃,反正他坐的皮椅子也舒适得很嘛,我这点重量算不了什麽。

“你不是要吗?”

我拿出一块给他,他却拉低我的脸,我知道他要做什麽,这次是我首先把自己的唇对上的。我其实很高兴,从他让我坐到他的腿上开始我就很高兴了──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的肌肤相亲象征著彼此关系的复合。我不想被老爸忽视。

“蜂蜜味道……”

老爸松开我的嘴说道,同时凝视著我。

“小音你很少主动亲我的。”

我不说话,把头埋在他的怀中。我害怕,但是又不知道在害怕什麽。

“小音……”

他的手指摩娑著我的後背,传递著他的温度。

“你以前寂寞的时候就会让我这麽抱著你,现在你的这个习惯也没有改变。因为我最近经常不在家的关系吗?”

我点点头,随即又说:

“可是我不怨你,因为这是我答应你的,在你不在家的时候作个乖孩子。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会慢慢习惯的。”

我说到这里,感觉老爸的身体有点颤抖。

“是啊,你将会有自己的生活,那我该怎麽来束缚住你飞离我的翅膀呢……音你答应过我,会爱我的是吗?”

我点点头。老爸你那麽疼我,我不爱你爱谁呢?可是你也应当知道,我给你的只是亲情,不是爱情。

他松开手,把我放到地下。

“不要忘记你同我有两个约定。”

他如此说道。

25

李欣的考试被当掉了两门,在寒假里我就充当她的老师。日子过得平淡无奇,白天和李欣混在一起,将好玩的地方玩了一个遍,但还是觉得很空虚。看我一天到晚唉声叹气的样子,李欣终於忍不住了。

“你都这样了还哀怨个什麽!比你不幸的人多了去了。想想我们非洲苦难的同胞吧……”

“打住。他们是你的亲戚,不是我的。”

“什麽啊!你的格很难缠的──任,不讲道理,死要脸皮,双重人格,但基本上还算个好人吧。”

嗨,姑且当她是在赞我吧。不过李欣的话也有道理,不愧是我的死党。我的格就像李欣所言,因为觉得太麻烦而省略了许多的事,结果让不明真相的人以为我是个高傲得不得了的家夥。从小到大我的朋友就很少,心中唯一想做的事只有回家和老爸在一起,慢慢地成了习惯。

按理说像我老爸那种社交很广的人,我作为他的女儿也应当对此游刃有余才是,而事实上他很少带我出去参加诸如此类的宴会,基本上我本就不知道他的朋友有谁,夥伴是谁,敌人是谁。像这样的消息商业杂志比我要清楚地多。我就像被他刻意隐藏起来的人,到现在不知道我的存在的人也大有人在,总之林瑞的私生活就是一大团迷雾。

我不知道老爸的用意,也不想知道,没人规定我一定要遵循父亲的轨迹生活。我的愿望很渺小,只想作个很普通的人,但生为老爸的女儿便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那天我一个人逛街的时候,在商店里遇见了何玉。我很长时间没有看见她了,是她先发现的我,然後邀请我喝咖啡。我以为这不过是个很平常的相遇,但殊不知这个事件改变了我日後的生活。

我很高兴看见何玉,正想问她为什麽不在老爸的公司里出现,但却见她一幅瘦削的模样,神也萎靡不振。於是我噤口,还是等她说话吧。

“很久没见到林小姐了,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哪里。”我客气地回答。“好久不见倒是真的,何姐姐怎麽也不来玩?”

她抬头用怪异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安静地喝了一口咖啡。我奇怪,哪里说错了吗?

“我不在盛世工作了。”

“咦──?”

我露出惊讶的表情。

“林先生没有对你说吗?”

她平静地问道。

我摇头。

“那是一定的。像我这种小职员本不值得林先生留恋,更没有理由告诉你的。”

她有些自嘲地说道。

“不是的。”我赶紧解释。“我很喜欢何姐姐的,也从来没有只把你当作我老爸的普通职员,一定是我老爸忙得忘记了。”

她轻轻笑了一下,说道:

“林小姐你真是善良。”

“哪里……”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和林先生睡过了。”

她忽然又平静地扔下了这麽一颗炸弹,我猛地抬起了头。她好像早已料到了我的这种反应,眼睛中含著平静且期待的目光。

“就在我和他去瑞士的那次。”

我早就意识到了──自从那次之後,何玉就频繁地出现在我家,老爸也开始给她分配原本不是秘书应当做的家务事。我其实知道,他们的关系应当有突飞猛进的进展。

但是她现在告诉我是什麽用意?想宣告自己和老爸的关系以让我认同她未来的地位吗?

我冷静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什麽意思,如果是想让我认可你的话,那没有问题,我以前就说了──我很喜欢你。但关键是我爸是不是?”

她轻笑了一下,感觉其中有种不易察觉的别样用意。

“难道你辞职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我主动辞职的。”

“哎?”

“是林先生开除了我。”

“为什麽?因为这个原因吗?”我有些激动──老爸你太不是东西了,吃光抹净就翻脸不认人了?卑鄙啊!

“何姐姐你放心,我会回去骂他的。这种行为即使是我老爸也绝不可以原谅!”

我够义愤填膺的吧,也够大义灭亲的吧。但何玉小姐听完我的话只是眼睛毫无感激地转了一下。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让我告诉林小姐你一件更有趣的事吧。”

我早该看出来的,此时的何玉脸上露出的是很邪恶的笑意,但那个时候我就呆呆地听著她对我说:

“在我和林先生做爱的时候,你知道他说了什麽吗?”

她压低声音,用充满诱惑力的语气问道。

“不,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对这种事不太懂,也不想窥视别人的隐私。”

我想她是不是被老爸抛弃受到打击了?难怪看她的模样不像很正常的样子,我可不想同一个疯子纠缠在一起。

“抱歉,我还有事。”

我起身欲走。何玉坐在原位一动不动地说道:

“他怀中抱著我,不断地说著‘音,我爱你,我的宝贝’……”

…………

“他怀中抱著我,不断地说著‘音,我爱你,我的宝贝’……”

我霎时停住了脚步,回头不可思议地看著她。何玉的脸上是扭曲的笑容,是看到我诧异的表情後不正常的欣喜。

“你在胡说什麽?”

我尽力使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不是胡说。”她露出恶意的笑容说道:“我也没有听错,他与我缠绵,亲吻我,拥抱我,但是却不断地叫著自己女儿的名字,那麽得投入,那麽得忘我,以致完全忘记自己怀里到底是谁。我想他的确是把我和林小姐你搞错了吧。虽然对我来说那次的体验真的很,但也真是幻想破灭──原来在外人看来没有绯闻,不乱搞男女关系的盛世集团总裁林瑞竟然对自己的女儿欲求不满,以至於不得不找别的女人来发泄欲望。这可真是个打击。”

我听著她娇小的唇中吐出如此令我震惊的话,终於说道:

“我不知道事实如何,也不知道你的用意,但是你这样侮辱自己好吗?听起来你就好像是个填补空缺的女人!”

“没错!”她立即说道:“我是下贱,明明知道自己什麽也不是,但还是倒贴。但相比於你们不是要好多了吗?外表看起来一幅正人君子模样的林瑞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女儿,天天压抑著欲望过活。你呢?不就是长著一幅漂亮一点的外皮吗?每天假装纯情的,其实私下里还不是被自己的父亲抱著呻吟?龌龊!下流!你们这是近亲相奸,乱伦!你们谁都没有资格来责怪我!”

她已经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叫了。我的脑筋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将桌子上的咖啡泼到了她因为恨意而扭曲的脸上。何玉惨叫了一声,滚到了椅子下面。我拎起皮包便跑了出去,身後扯拉我的服务生也被我不知控制力道地推开。

对我来说,这个世界简直是疯了!我无法相信何玉的话,这让我怎麽相信?无数女人梦中的白马王子,林瑞,他其实爱的是自己的女儿吗?甚至抱著别人的女人来代替这不可实现的恋情?我疯了,老爸疯了,何玉也疯了,全都疯了!!

我冲到老爸的书房,想找出什麽可以推翻何玉的话的东西,但是竟然让我发现了以前和RAY做封面的杂志──上面的RAY被划得乱七八糟,只有我还完好。其实他早就看到这个杂志了,只是他不说。想想圣诞夜他说的莫名其妙的话──那样的表情,是指我在杂志上的表情吗?如果是以前,我只当他是讨厌RAY的举动,但是他为什麽会讨厌RAY我现在才明白──因为何玉的话。这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嫉妒吗?

老爸回来看见我枯坐在他的书房,关切地问道:

“小音,你怎麽了?”

我回手把杂志丢向他。

“这是什麽?”

“你原来发现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不是该我问你为什麽又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吗?”

“我是问你为什麽会把RAY搞成这样!”

我瞪著他冷冷地问道。

“你不知道我不喜欢你同他在一起吗?”

“为什麽不喜欢!”

他从我的语气听出不和谐的音符,看著我说道:

“音,你今天怎麽了……”

“何姐姐呢?是你辞退了她吧!”

一听到这个名字,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一把提起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拽起来。

“你和她见面了?”

他恶狠狠地问道。

“你害怕我和她见面吗?难道是不想我从她那里听到什麽?”

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说道:

“那个疯女人的话你不必在意。”

“疯女人?”我冷笑道:“同她发生关系後将之开除,现在又告诉我她是个疯女人!?──林瑞,你不是人。”

这是我第一次骂他,骂我的父亲,我的脑袋发热,开始口不择言。

他看著我鄙夷地面对他,脸色渐渐发白。

“她和你说了什麽?”

“说了什麽?你很在意吗?连我都不敢相信──你到底是怎麽了?!”

他一下子紧紧地抱著我,却令我想起何玉的话,心中一阵纠结。我拼命地捶打他,激动地歇斯底里大叫:

“放开我,你这个变态!你不是我爸,我爸不是你这麽龌龊的人!你竟然……你竟然在做爱的时候喊著自己女儿的名字?!下流!你给我放手!你听到没有,林瑞!!”

他松手了,不过是将我丢到了宽大的桌子上。我刚要起来,又被他有力的手臂钳住,死死地压在自己的身下。他的脸因激动而泛红。

“你知道了?你都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你给我放手!”

我在他身下挣扎。他喘著气说道:

“既然如此的话……”

既然如此的话?

凝视著我的眼睛是赤裸裸的感情,就如同我同样明显的愤然与恐惧。我们几近鼻尖相撞,彼此的眼神再也清楚不过。他微微俯身,便含住了我的唇。

轻轻的舔弄,然後一下子重重的吮吸起来,炽热的鼻息喷洒在我的面颊。

“小音、小音……”

没有别的话,只是不停的毫无意义的低唤著我的名字,强硬的夺走我的呼吸。或许我该与他一起沈沦,然而何玉那邪狂狰狞的表情一下子出现在我眼前,把我从失神中敲醒。我回避他的唇,不断地扭动身体拒绝他,桌子上的东西稀哩哗啦地落了一地。但是没有用,我的力气没他大,他此时比我更加疯狂。他终於捕捉到了我的唇,将满腔炽热倾注其中,紧紧地不肯放手。我的叫声慢慢化为微弱的喘息。

“爸……你在做什麽!”

这不是以往的吻,感情炙热的令我慌乱无措,我避之不及,木然的被他抱在怀中。他的动作有些鲁,似乎要把我整个人吞下去一样用力吮吸著,自己的舌头也不自主地被卷到他的口中,被纠缠得有些疼,口腔里承载不下那麽多的唾,沿著嘴角慢慢流出来。他的眼睛中映著我的身影,不是女儿,而是情人。

我的心剧烈的跳著,简直要冲破心室的阻隔,连脑袋里都回荡著“咚咚”的声音。

他把我从桌子上拉了起来,一手扣住我的头,一只手从下面撩起了我的衣服。屋子很暖,我只穿了薄薄的一层棉衫,手指顺著脊背慢慢往上爬的触感令我的皮肤浮起了微小的颗粒,头皮也一阵发麻。

我下意识的去推开他,但他却本不给我机会,继续热吻著,同时身体难耐地在我身上揉搓著,让我几乎窒息。

“爸……爸……”我在他喘息的间隙不停的唤著他──亲吻也好,爱抚也罢,那是我们彼此表达爱意的方式,然而今天的他陌生的令我恐惧,这和平日里对我温柔的老爸不一样。

好久他才抬起头,我气喘吁吁地躺在他身下,棉衫被掀到锁骨处,露出粉红色的衣,裸露在外的肌肤因为为刚才的摩擦,留下了淡红的印子。他喘著气,直直的盯著我。

“小音,你是爱我的吧……”他低声问道。

我点头又摇头、摇头又点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目光含泪无助的望著他。

见我踌躇犹豫的样子,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悲哀难耐的表情扭结在一起。

“你说过会爱我的,那两个约定,我都还记得……”低沈的声音从喉咙里逸出,眼神片刻不离开我,手却绕到我的身後,轻轻一挑,我的衣便弹开了,露出两团小兔子似的脯。

我“啊”的一声抱住,却被他就势拉入自己的怀中,宽大的手掌开始肆无忌惮的游走在我背後,激起我阵阵波澜。

“爸、爸……我是你的女儿,不是何玉!”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为什麽偏偏你要是我的女儿?!”

他咬著我的耳朵狠狠的说,动作却没有停止,撕拉一下扯下了我的裤子。

“小音,我不该这麽对你的……”

听起来似乎是自嘲似的苦笑,然而他的动作却掠夺如火,说完後,低下头,含住了我已经微微挺立的头,轻咬著吸在嘴里。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倒流在了脸上。另一只手覆盖在尖上,修长的指间像蛇般一寸一寸触及柔嫩白皙的小山峰,麽指与食指捏住我小巧、粉红的花蕾,用力的揉捏挤压,忽轻忽重,熟练的动作让我本来不及反抗,所有心思都沈溺在他给予的快感当中,只是不断地从口中发出诱惑的呻吟声和企图逃开的“不要”。

我现在浑身酸软无力,我该怎麽逃?

重要的是,我已经渐渐沈溺在他制造的浪潮中了。

不知道什麽时候,我的双腿已被分开挂在了他的腰间,他从我前起来,伸手到我腿间,长指探向核心,力道适中的按压揉抚。我的身体立即就有了反应,一股潮涌自蜜中缓缓淌出。

“爸──”

我惊恐的看他,他却奇怪的对我笑,笑得哀切,笑得无奈,笑得伤心无比。

“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折断你远离我的羽翼……”

他如此说道,下一秒却长驱直入,生硬的贯穿了我……

我的心和身体下意识地一僵,直直地看著他进入我的体内。

“啊──”

这种痛楚强烈而绵长。我开始哭,以前他一看见我哭就会哄我,但是这次他没有。我感到血流了出来,我和他结合的部分像火一般灼热,我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对不起,小音──”他吻著我狂乱扭动的头,低声安慰我,然而他的欲望却在我的体内横冲直闯,侵占我的一切。

“疼……爸……我好疼……”我疼得忍不住将指甲深深掐入他的背脊,就像他在我体内灌注了全部的感情,我则灌注了全部的痛楚给他。

“乖,一会儿就不疼了──”他安抚道,稍稍放松了他的挺进,直到我微微开始放缓呼吸习惯了他之後,又开始前後律动,一下子猛力进攻,一下子悄然退守,直到他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悸动。我只能跟著他的抽动颠簸摆动,如惊涛骇浪中飞浮萍,无法自已。

我被他狠狠压在桌面上,背後冰凉凉,身前却热的似一团火,冰火两重天,痛苦和快乐交叉袭击著我。

我禁不住挣扎,却被他死死按住,在耳边轻声说:“宝贝,现在我们是一体的了,不要怕,我在你身体里啊,宝贝。”

他流下了泪水,是高兴,为自己?还是悲哀,为我?

我不知道,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在他的癫狂中呻吟著摇头。

我真的很怕,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他说我们在一起了?那麽身体内部那火热的硕大异物是他的……我们可以这麽做吗?情侣间就是这麽做的吗?可我们是父女啊……他是我的父亲,我是他的女儿!

从全身传来的快感又让我不知所措地扭动著在他身体上磨蹭。忽然,他的冲刺变得暴起来,他拥紧我,反覆著动作且挺刺得更深入,甚至加快了节奏,寻求著释放……在他的激烈冲击中,我的尖叫响斥整间华丽的书房。与此同时,他发出了一声低吼,滚烫的热流冲刷了我的理智……

我的泪水,混合著他和我的汗水,滴在桌面上,蒸发,消失,为爱,祭奠。

我们在余韵中失神了好久,他趴在我身上,重重的喘息,从我身体抽离,又紧紧地将我抱在怀里。我的身体绵软而无力,软趴趴地倒在他的手臂中。

“……音,你是我的宝贝,我唯一的宝贝,我无法把你让给别人……不管你能不能理解、能不能原谅我,我都不会再放手的……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刚才强势得像暴风的他现在开始哭,吻我的时候泪水流进我的嘴中,涩涩的──怎麽此时他倒反而像受害者了呢?

“说你爱我!说你爱我!你和我约定过的,和我永远在一起,给我你的爱──你快说啊!”

我的心一阵酸楚,摇头不语。先前低低的抽泣现在变成止不住的号啕,眼泪簌簌流下来。听到我的哭声,他愣住了,起身不可思议的瞅著我,仿佛完全忘记了他对我做了什麽却又开始讶异眼前的状况。我就势推开他,蹒跚著爬下桌子蜷到沙发的角落,稍稍走动,便有红色和白色的体顺著腿滑落下来,扯动我神经的疼。我低头木然的看著,哭的更加大声,手心手背抹得全是眼泪,我只顾自己哭,本就不去看他一眼。

我的哭声给了他震动,他愣在原处,刚刚眼神里的疯狂一下子熄灭了,怔怔的、又有些苦涩的凝视著我,那是无以言比的伤心的眼神,混合著淡淡的哀愁。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来到我身边,他把我横抱起,往浴室走去。

我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紧紧抓著他的胳膊,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可他却把洗澡水放好,轻轻脱下我的衣服,然後擦拭我红肿酸楚的身体。

细心地仿佛在珍惜珍宝一样。长长睫毛,浓密柔和地垂了下来。

我制止不住,眼泪无声地流下来,静静的看著这个男人。

就是因为他的温柔,使我无法恨他入骨,在听了何玉的话之後,更多也是嫉恨!他的微笑,他的拥抱,他体贴入微的照顾,才是我最留恋的!

这个男人为什麽如此矛盾、让我如此迷恋

他明明是我的父亲啊……

仿佛感觉到我注视他的目光,他抬头,淡淡地看我一眼,低头继续替我擦拭。

整个过程他没有说一句话,好象是在忏悔,他只用行动表示对我的关心。

可是父亲与女儿,本不该如此。

“对不起……”

他轻轻的抱著我,头垂在我的肩上,颓然无力却令我心疼。

“为什麽?你是我的父亲……”我哑然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忽然激动的摇著头,不顾我浑身湿漉漉,紧紧贴在我身上。

“我太在乎你了,害怕你会离开,被别人带走,我无法忍受,你从一开始就是我一个人的宝贝──与其让别人把你夺走,不如让我拥有你,我不想後悔!”

“爸……”

“亲吻也好,爱抚也好,甚至,像这样的结合,那只是我表达爱意的方式!即使你是我的女儿又怎麽样,我不会在乎,也不去在乎世人的眼光,有你在,小音,哪里都是天堂──”

他激动的说完,等待著我的反应。

我呆住了。我只知道他刚才对我做了只有情侣才能做的事,不知道他对我抱有情侣之间的爱意。

是的,我知道他爱我,正如我同样爱他。可是,我一直以为那是建立在血缘上的羁绊,只不过表达亲情的方式与众不同。

最令我难过的不是叫嚣著痛楚的身体,而是他凝视我的眼神──刺的我心在滴血。比起我自己,我竟然更加心疼他……

这个男人,他愿意放弃一切来呵护我……

但是……

但是……

“别哭了,小音。”

“谁哭了!”我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凶狠逞强的冲他叫,“谁会为你流眼泪!你刚刚弄疼我了!”

“对不起……”

他吻著我的手腕,眼里全是内疚。

“你一哭我就难受,别再折磨我了,小音……”

是谁在折磨谁?

“小音,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再也不会了──刚才的事忘记吧,让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你要我成为你的什麽都好,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愿意……”他呜咽著,反而什麽都说不出来。

忘记?

他说的真是轻松。我们可以再回到以前吗?

但如果不忘记,我又该如何去面对他?

我紧紧抱著身体,心里乱成一团。

似乎是读出了我眼中的犹豫,他立即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不会再伤害你了,让我们回到以前相亲相爱的日子,即使……即使你把我当作父亲来爱也没有关系。我对你道歉,虽然我知道我对你做了那种事,即使你恨我也是应该,可是,请你给我挽回的机会,不要离开我,让我补偿你……”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却哀怨忧伤的凝望著我──那眼神,真的令我心痛。

这个男人,是我一辈子的劫数。

“我发誓!──小音,你愿意相信我吗?”

他不问我是否“相信”他,而是是否“愿意”相信他──他明知道我的选择。

他的眼睛看著我,让我有了片刻的动摇。

我不知道,不,正如他所言,是我不愿去否认他的存在。

即使──

我垂下眼,默默的点点头。

他欣喜的把我搂在怀里,慢慢地摇晃。

“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就是小音,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我会感到万念俱灰。可是小音选择了原谅我,我便会履行自己的承诺,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我静静地听他说,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他说的话真假,可是相信环绕在我周围的温暖,我相信我的父亲。

不,是我情愿去相信他。如果不这麽做,我将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

我离不开他。

从一开始,我便只能接受他给予我的一切──爱也好、痛也好、快乐也好、泪水也好,陪伴我拥有这些感情的只有他。

26

那之後,他对我又恢复了以前的温柔。

可是谁都知道,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我们都是演技超绝的演员,用笑意勉强维系颤动的平衡,又像是走在悬梁上的小丑,一个闪失便失了自己的命。

要忘记他对我做过的事很难,可是要去憎恨他,又更加困难。每当我心里涌出对他的一丁点恨意,就立刻被他过往的温柔体贴所消弭。他说过要重新当我是女儿,那我便去相信他。他的温柔是我摆脱不掉的蛛网,牢牢的拴住我这只蝴蝶,飞也飞不开。

心底里我还是会怕,他强行进入我身体的痛楚印在了我的骨头里。面对我警惕的目光,父亲总是无奈的苦笑。如果他哀怨的说“小音真的不原谅我吗?”,便会引发我的痛苦与罪恶。

我想起RAY的黑色玫瑰,那个带著禁忌色彩的爱恋──就像在说现在的我,明知不可却欲罢不能,罂粟般魅惑。

我试著去接受他,接受他表现出来的父爱,不再提任何令我们崩溃的记忆。

渐渐的,“父亲”与“女儿”的角色已经炉火纯青。

我们彼此达成了无言的默契──决口不提那个荒唐的夜晚,决口不提何玉。

容不得我再做他想,很快我又卷入了另外的事件中。

那天我正在老爸的办公室里,这时他的秘书在外面敲门。老爸的新任秘书是个很普通的女人,不过工作能力很强,不然也不能被我老爸雇佣。

她进来说道:

“林总裁,外面有个叫程慈婕的女士想见您。”

听到这个名字,他忽然震动了一下。我就站在他身边,很清楚的便察觉到了他内心的讶异。

正说著,只听见门外一阵嘲杂,一个女人不顾警卫的阻拦已经闯了进来。

“程女士?!你怎麽……”

秘书小姐一阵吃惊。。

那个女人进来後扫了屋内的人一眼,看见我时,她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色,忽然冲上来拽住我的手。

“你就是林音吧!?”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不知所措地看著这个陌生的女人。她大概有30多岁,打扮的很妖娆,是风情万种的女人,然而也隐隐透著一丝风尘──重要的是,我忽然觉得她眉眼有些熟悉。

看清楚那女人的相貌,老爸急忙站起来,把我和她隔开。

“这位女士,你到底干什麽?”

听见她嗤笑了一声,道:

“林瑞,你还是如此绝情。”

听口气似乎认识老爸,而且交情匪浅。

我从老爸的身後探出头来,打量著她。

她瞅见我,眼睛撇向身前的老爸。

“还我的女儿。”

她忽然说道,惊得我差点掉了下巴。

他立即呵责:

“你在胡说什麽?这里有谁是你的女儿?”

她却不恼,找了个地方坐下,点起了烟。

“就是她!”

她冲我吐著烟圈说道。

“哈?!”

我下意识地大叫,看著老爸,又看看她。

我是她的女儿?

“李秘书你先出去。”老爸冷静的吩咐。

等秘书出去把门关上後,他转向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问道:

“你刚才在说什麽?”

“我说要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她就是我的女儿。”

语气很坚定,看来不是信口胡说,可是贪图我老爸财产的人一般会说自己是他的兄弟姐妹什麽的,认我作女儿有什麽用?难道她是看上我那帅帅的老爸,想人财两得?

“你不要开玩笑了。你说我是你的女儿,用什麽证明?我在这里生活已经17年,怎麽突然就变成你的女儿了?”

“那麽你的母亲是谁?”

她倒是冷静的问我。

正中我的死。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老爸也从来不告诉我。甚至我曾经以为,他一个人就能生下我。

她的视线转向老爸,说: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跟她说。这麽多年没见,你也以为我死在哪里了吧。”

说著,从皮包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杂志。

“我是看了这个後才知道你是我的女儿的。”

就是有我作封面的那本杂志。

“我一看上面的女孩立即就知道你是谁。母亲是永远忘不了自己孩子的模样的。”

我求助似的看著老爸,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怎麽应对了。老爸把我护在身後,说道:

“这位女士,你是不是有点误会……”

“到现在你还对我如此无情?我不信你没有认出我是谁!”

她连老爸的话都打断,魄力好大。

“这种事情实在太好笑了──说我是你的女儿总得拿出什麽证明来吧。”我嘴道。

“你的後背,是不是有一颗痣?正好在脊椎的正中央?”

我下意识地後背──让她说对了,我的後背的确是有一颗痣,知道这一点的也只有老爸而已。

我感到一丝不安。

“老爸,难道这位是你的老婆、我的母亲?”

我拽著他的衣角问道,可是他没有回答我。

“我的孩子!”她过来就要抱我,我向旁边一闪。

“先告诉究竟是怎麽回事?”

“小音。”老爸终於说话了。“你先回家好吗?”

“不,这件事好像跟我有关。我是当事人吧?”

我的强脾气上来了。

“音,求你了。先回去吧,我一定会把事情真相告诉你的。”

他的眼中是露骨的哀求,我心软,听了他的话。走之前我还特地看了看那个自称是我母亲的女人,忽然觉得有些恨她。

27

我就那麽混混僵僵地回到了家,枯坐在客厅。我在想楼下究竟会发生什麽事,一会儿老爸上来会给我一个怎样的解释。我的母亲,那个自称是我母亲的女人,看起来跟老爸的关系并非很融洽。我忽然想起来她像谁──像我,像那个我每天在镜子里看到的人。

老爸对她厌恶到极点的感情是什麽?为什麽单单是他一个人抚养我长大?

我的母亲,为什麽当初会离开我?

来不及得出答案,老爸回来了。他安安静静地进来,仿佛刻意要避开我。

“爸!”我叫住了他。“她真的是我的妈妈吗?”

“不过是个疯女人。因为你长得像她死去的女儿於是便把你幻想成她了。”

“只是这样?”

我怀疑──这个借口有点蹩脚。

“你难道还不相信你的老爸?我还没有糊涂到连自己女儿的母亲是谁都认不清的地步。”

他笑著,有点勉强。

“那麽我的母亲呢?她真的已经死了吗?”

他震动了一下──我看的很清楚──随即便把我拉到怀中,像以前一样慢慢摇著,说著那句永恒不变的话,“只有我一个人不行吗?”

可是,你终究只是我的父亲而已。或许你可以不在乎跟你上床的人,但我却不能没有母亲──尤其是在知晓了他对我的别样感情之後。

“小音……”他轻轻吻著我的眉心,“别去想那个女人了。即使她是你的母亲,这麽多年来从未出现在你面前,履行身为母亲的职责,这样的人,你还想承认她吗?”

我咬著唇不说话。老爸说的话,正是我没法明白的事。

我转身抱住他,说:“我知道了。从小到大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个人,母亲什麽的,对我来说丝毫不重要。”

听我这麽说,他微微笑著。

我知道他在说谎,每当他骗我的时候,就会露出这种笑容。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我注意到了这一点,结果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

除了生我的人之外,不会再有人知道我後背上有一颗痣了。

李秘书不肯将程慈婕的联络地址给我,想必是受到了老爸的警告。可是这世上哪有能难倒我林音的事?我跑到书店买了大本的电话簿,仔仔细细地查了一遍。叫程慈婕的共有4个,排除其中2个老人家,纳入调查计划的只有两家而已。第一家出来迎接我的是大学生,自己独住──排除。那麽只有最後一家了。

地址上表明她住在北京路23号,这是一条普通老百姓住的地方,又小又破,窄窄的街道上住了很多人家,我按照电话簿上的地址敲响了大门。

许久,里面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喊声:

“我们家不要推销!”

我再敲门,终於,里面的人骂骂咧咧地开了门:

“我说了不要推销!我们没有钱……你是谁?”

她看出我不像死缠滥打的推销人员,放缓了语气问道。

“请问,这里是程慈婕女士的家吗?”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同时透过她的身体将房间里打量了清清楚楚──很破烂的家,有种糜烂的气息。

“是啊,你是谁?”

她满脸狐疑地看著我,忽然大叫了一声:

“莫非你就是老妈说的那个女儿,我的姐姐?”

“啊?”

难道我比她还大吗?可是看她的打扮明明充满了成熟的感觉,淡妆浓抹地让我以为她已经26、7了。

“她没有去找你吗?不然你也不会来这里吧。”

她倚在门上笑道。

“先进来吧。”

她侧开身,我跟在她的後面走了进去。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来这里,可是我觉得这里面有著我想要的真实。

“不好意思,家里太乱,一直也没有人来收拾。你就将就一下吧。”

她用脚扫扫地面,在一堆吃剩的食品包装、酒瓶下面拖出一个皱巴巴的坐垫。

“我叫林音,请问你贵姓?”

我勉强坐下来问道。

“程玲。我那个老妈找过你吧?”

我点点头。

她一阵大笑。

“她真是老糊涂了。不过是在杂志上偶然看见你,竟然跟我说你就是她的女儿的、我的姐姐,然後竟真的跑到盛世集团去见你了。结果被灰溜溜地赶了回来──自讨苦吃。”

“那个,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就是关於程女士说我是她的女儿……”

“程女士?真是好听的称呼,可惜不配她。”她坐到我的对面,掏出香烟很自然地点上火,然後才问我:“不介意吧?”

我示意可以,她接著说道:

“那种更年期的老女人说的话你不要相信,谁知道她是哪筋不对劲了。可是按照我老妈的作风,这又是说不准的事──她的男关系那麽复杂,曾经还是什麽交际花,像我和我哥哥就不是同一个父亲。你说不定就是我的姐姐呢。”

同男关系很复杂?包括林瑞吗?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只是应承地笑著,心里却有不好的预感。我的预感向来很准的,但是这次我希望它能落空。

28

正说著呢,门外响起了开门声,昨天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个女人进来了。她看见我一幅吃惊的模样。

“林音?”

“妈,那还真的跑去找了,自作多情也该有个限度嘛。”

她不理自己女儿的讥讽,对我说:

“你今天是来求证的吗?看来林瑞真的什麽也没有跟你说过。”

“我想知道的只是真相。”

“真相就是,你的确是我的女儿。呵!我怎麽给说出来了。反正也是这个样子,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昨天你离开後,你的父亲,就是那个超级富有的林瑞先生给了我一张10万的支票,让我对你保密。这下你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了吧。”

“老天!10万!那个家夥还真有钱啊!”

玲在一旁大呼小叫。

我却愣住了,感觉老天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

“我真的是你的女儿?”

她点点头。

“那麽,”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为什麽你要抛弃我?”

“抛弃你?”

她淡淡的重复著我的话,转过身去摘了头发上的发簪。原本紧实盘在一起的乌发水泻一般倾注下来,这个女人,也有漂亮的资本,年轻的时候一定更加动人。

果然,她看著镜子中的自己,对我笑道:

“还是很不错的身段吧──年轻的时候更加妩媚,即使是眼睛长在头顶的林瑞也没能敌过我的魅力。”

她沈浸在过往的荣耀里,失神了片刻,倏的目光恨切起来。

“但是在我怀孕了之後,他竟然抛弃了我!即使我挺著大肚子找上门去,他也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要知道,那时的我也是上流社会的交际花,但这个丑闻却彻底毁了我!我一下子从云端坠到凡间,失去了往日的光芒,谁都不再记得我,时过境迁,竟然让我沦落到这般地步!”

她激动的喘息,许久平静後对我说:“我生下了你,但无力抚养。”

“所以你就把我交付给林瑞?”

“他是你爸爸,抚养你是理所当然,当然我也很吃惊,他竟然会答应认你──他宁可要个小丫头都不肯要我。”她顿了顿,伸手著我的脸颊,“看来,他把你照顾的很好──”

只有这时,她的眼中才微微闪现母亲的光辉,但是转瞬即逝。

“那麽你现在想怎麽办?”

“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要抚养你了。”

她急急地说道,好像要表白自己似的。

“如果我跟你走的话,那10万你就没有任何理由拿走。相反的,你还要付给他我的抚养费才是。”

我这麽一说,她立即就不做声了。看来钱还是比我重要。

“可是你要明白,我是你的母亲,我真的很爱你。”

同这个女人见面累积不过30分锺,可是我已经能了解她是怎样一个人了。为了自己的幸福可以放弃自己的骨,这种人的话我可以信吗?

我现在不了解的是老爸的想法。为什麽他要隐瞒母亲的存在,不让我与她相认?

29

“今天我去见那个叫程慈婕的人了。”

看到他回来,我站在楼梯上淡淡地对他说道。如我所料,他反应激烈。

“音!你怎麽……我不是说不要管她的吗!”

“我只想看看你所说的同我很像的女生到底是什麽样的人,结果却发现了一个有关我的重大秘密──你是要我自己说出来吗?”

我有些悲哀地看著他,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小音,你不要相信那个女人的话……”

“那麽你为什麽要给她钱?即使是富可敌国的林大总裁也不是毫无理由就给人10万的吧!”

“这个女人!”他小声恨恨地说道。

“难道我是你买下来的吗……又为什麽不让我跟她相认?”

“音,宝贝,你别哭,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他走到我的身边,把我搂在他的怀里。他的襟还是那样的广阔,永远是我的避风港,可是现在……

“她本就不配做你的母亲!”

他抱紧我,企图平息我的激愤。

“让我离开吧!”

我忽然说道。老爸错愕地看著我。

“为什麽?”

“她是我的妈妈,去她那里有什麽错吗?”

“可我是你的父亲!”

他暴怒著吼道,紧紧扣住我的胳膊。

“对,你是我的父亲……对、你是我的父亲……”

我翻来覆去颠倒这这几句话,他能够明白我心中的苦楚吗?

我哭著摇著头,呜咽著不能说话,只能死死地咬著自己的手背。血流了下来,他急忙拨开我的手。

“音!已经流血了,不要再咬了!”

“爸……爸……”

他给我包扎伤口,那时我只能从嘴中吐出这麽几个字而已。我看著他细心地缠绷带,心里突然一阵酸楚,抱住他大哭。

“那个女人,就是你的母亲,是她抛弃了你,为什麽你还要……不是的!她本不是你的母亲,也本无法照顾你。如果她曾经因为贫困而抛弃了你,日後也会有同样的事发生,你有大好的前程,而她会毁了你的!”

“那麽你为什麽还要冷血的对待她?她怀了你的孩子,你却狠心把她赶走!”

“我并不爱她。”

他静静地的说,看著我的眼神怪异了起来。

对,就是这个目光。曾经温暖如阳光的目光如今让我有了惧怕。

所以我才会选择离开。即使他真的说能够忘记从前重新开始,心中裂开的痕迹也不能完全愈合。

“她存在的唯一好处,便是把你给了我。我不能够想象,如果当初她带著你离开,我该怎麽办。”

怎麽办?

我慢慢後退,因为他在慢慢靠近,将我抵在了墙壁上。我扭过头,极力忽视他眼中的感情。但是他的呼吸和心跳,却听得真真切切。

他捧起我的脸,注视了片刻,重重的吻了下来,我能够呼吸到的,只有他中的炙热,双手揉著我,简直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

我被吻的窒息,头脑一片空白,身体先於神回想起那晚的事。

“不要!”

我挣脱出他的桎梏,慌乱的叫道:

“你说过的!你说过不会再伤害我的!你忘记了吗,你要做的是我的父亲!”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熄灭了他的热情,他怔住了,颓然而哀伤的望著我,又像是只受伤的小兽,松开了我远远的站著。他用我听不清楚的声音不断的低喃著:

“是的、是的……我是你的父亲……我是你的父亲……”

他不是在跟我说话,而是在自我催眠。

他的身影在空寂的房间里显得如此孤立无援,竟然让我生出心痛的感觉。可是我不能在此时去安慰他──这些,都是他心甘情愿。

许久,他才慢慢转身,凄然一笑:

“音,当初我抛弃了你的母亲,如今换你来抛弃我吗?”

我垂头,不去看他的眼睛──他半点的哀情都会令我动摇。

“我没法留住你吗?”

“不管我到哪里,你都是我的父亲。”

我听见他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要的明明不是……”

话没说完,他住了口,对我摆手:“你走吧。”

留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回屋整理了些东西,我提著一只很轻的箱子走了出来。下楼我看见他站在一楼的大厅里,他也在看著我,一言不发。

“你是我的爸爸,她是我的妈妈,都是我的至亲,我只是想,我做了你17年的女儿,还亏欠妈妈的……”

这实在不是个聪明的借口,但是此时此刻,我说不出别的。

我不能对他说:因为你对我抱有异样的爱情,因此逼走了我。也是他对我承诺,只做我的父亲。虽然彼此都心知肚明,可是我不能首先点破勉强维持彼此平衡的薄膜──一旦我们之间的天平倾斜,等待我的将是万劫不复。

他不是我的爱人,却是我的父亲。

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此时的软弱是人之常情,我无法制止,只能呜咽地说:

“……请你多加保重……我走了。”

“音!”

他在背後叫我,我下意识地立住,但我不敢回头看他,我怕自己会动摇,我也不想在他面前大哭。

“音……让我再抱抱你……”

我没有说话,可是能感觉到他在慢慢地向我靠近。他的手臂穿过我的身体,从後面搂住了我。

还是那样的温度,可是已今非昔比──至少在我心里这个拥抱已经不一样了。

“音……”

他的鼻息吐在我的脖子後面,心不禁揪紧。我必须克制住自己。

“……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什麽时候回来都可以,我永远在这里等著你……”

我静静地听著,感觉泪水顺著脸颊流下来,可我必须与以往的自己一刀两断了。

我掰开了他的手臂,终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爱你……”

当电梯门关上时,我隐约听见了这句话,老爸的脸庞消失在门後。我也仿佛解脱似的倒下,一种莫名虚脱的感觉涌了上来。

30

程慈婕对我到来大感意外,立在门口像一尊雕像,可惜并不怎麽美丽。

“你是我母亲,难道不想抚养我吗?”

“啊……是是……”

她几乎是在梦游中为我让出了路。我从她身边经过时分明看到了她脸上写著“後悔”二字。

她是什麽样的人我早该知道了,但还是有点伤心。

我提著箱子站在狭窄的屋子,重新打量我的“家”。

“我的房间呢?”

话一出口我就後悔──这里可不比老爸的家,能让我站著已经不易。

“那个,你突然就回来我也没有为你准备房间,而且你也看见了,这里很小,只能让你和玲睡在一起。”

啊,果然这样。

我的妹妹听到母亲这麽说,立即露出不满的神情。

“地方已经很小了哎──”

“玲!”母亲瞪了她一眼,说道:“反正你晚上上班也不用房间。”

“可我白天会用啊。”

“白天我出去。”我说话了,替她解围。“从明天起我要去打工。”

玲把我带到我们的房间──的确很小,也就是我以前房间的三分之一大。屋里有一张床,一张梳妆台,一个衣柜而已,但看起来已经满满当当了。

我打开衣柜准备放自己的衣服,里面全部都是玲的衣服,豔丽得不像她这个年龄应当穿的,怎麽说呢,好像是酒店小姐的衣服。

“哇啊──香奈尔的啊!这个很贵的!”

她拿起我拿来的衣服,眼中闪著星星。

“全部都是你的?”

我点点头。

“老天──我很想要呢。”

“那麽就给你吧──但是我不知道尺寸合不合……”

“真的?老姐你真好啊!”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已经将衣服套在身上了。我的个子比较高,衣服的尺码也比较大,穿在身材相对娇小一点的玲身上有点奇怪,可她还是很高兴的样子。

“真好。”她看著镜子中的自己说道。“我真奇怪你为什麽要回来,林先生难道对你不好吗?看他给你买这麽贵的衣服,就知道疼你疼的不得了。”

“作人不能太贪心,有些东西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那时你就要懂得放弃。”

“我才不要放弃呢。只要让我跟有钱人扯上关系呀,就算不是我的我也要试著去抢到。何况他还是你爸爸。”

这大概就是我和玲不同的地方,应当说我对名利什麽的还是比较淡泊的,可能是我以前习惯了这些,不知道得不到的执著。

何况,我还有不得不离开他的理由。

“说起来,那个林先生还真是个大好人呢。但是,这麽优秀的男人到现在还是单身,莫非有什麽奇怪的嗜好?”

玲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道。我生气地说道:

“你不要瞎说,老爸才不是那种人呢!”

我嘴里这麽说著,心里却一阵发虚。

“可是为什麽他不结婚呢?”

“好男人一定要结婚吗?”

我反问道。

“因为很诡异啊。我上班的地方,那些看起来好像一幅正人君子模样的欧吉桑其实个个都是好色鬼呢。对我动手动脚的,真是下流。哎呀,反正被一下也不会少块,可是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模样!天下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可老爸不是那样的人……”

我情不自禁为他辩解了。

“那,你来告诉那个林先生是个什麽样的人好吗?我看杂志上他很帅的哦,我想知道你都过著怎样与我不同的富贵生活。”

玲提出这样的要求,看来她对我以前的生活相当地感兴趣。

“其实说起来,老爸是个温柔的人。”我开始回忆,过去的一幕幕飞速地在我眼前闪过。“他从来不骂我,也从来不打我,不管我做过什麽过分的事。有一次我把他花了20万竞标得来的古董里倒进了我自己做的奇怪料理,那个气味很难闻,怎麽也无法把古董清洗干净,後来只好把它丢掉。我以为他会骂我,结果他没有。”

“不会吧──20万的古董!?”玲瞪著眼睛冲我大叫,不可思议的模样。

“还有一次,因为觉得无聊就打电话报警,说家里著火了,非要消防队出动直升飞机飞到300米的家中来灭火,後来还是老爸亲自跑去道歉。可既便是这样,他也不过是笑著说我以後不要再淘气了,不然警察叔叔会生气。”

玲听得快要呆掉了。

“要是老妈的话,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也难怪,岂止是母亲,即使是其他人,不管怎麽爱自己的孩子,对於这种事还是会怒斥吧。可是老爸从来就没有,对我宽容到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於是再也不给他添麻烦。可我那个时候以为是理所当然,因为我是他的女儿。但是现在想想呢,他本是舍不得骂我,爱著溺著宠著我,似乎我做什麽,在他看来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听你这麽说,林先生还真是爱你呢。”

“是个超级恋女癖。”

我这麽一说,玲立即发现什麽似的问道:

“你的恶作剧即使是亲生父母都是生气了,可是他从来不会。简直都超越了亲情嘛~”

她这麽一问,我不禁呆住了。

“你不要开玩笑了!他只是我的老爸。”

“那可真好啊。被他爱上的女人可真幸福,他帅气温柔又多金,是白马王子呢。难怪老妈当年被他抛弃後变得疯疯癫癫。”

玲又露出期盼的目光,神不知神游到何处。

幸好她没有接著问下去,否则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她。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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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响起了嘈杂的声音,一个重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我和玲正说著话,一个人推开门暴地闯了进来。

“玲!老妈的钱放在哪里……这是谁?”

我抬头看著那个同样吃惊地看著我的男生。他一幅高高大大的身材,年龄大概在16岁左右,身上穿的是黑色的夹克,修长的双腿包在紧身的牛仔裤里,样子还不错,但给我一种小混混的感觉。

“哥,这个就是音,林音,我们的姐姐。从今天开始她就回来跟我们一起住,我们家也算团圆了。音,这位就是我那不肖的哥哥,程飞。”

突然的相见令我说不出话,只是呆呆地看著他。他用奇怪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忽然问道:

“你就是那个林音?”

什麽叫“那个”啊!真是没礼貌,但我还是很淑女地点点头。

“怎麽可能是老妈的女儿嘛!”他又毫无预兆地说道:“虽然长的像,但一看人家就是个大小姐。老妈总说她以前如何如何风光,莫非不是吹牛?”

“你真是没礼貌!”

玲立即反击。“你还回来干什麽?告诉你,家里没有钱。你甭想从这里拿到一分钱!”

他嘴角一挑。

“我可是知道的啊,她的父亲可给了老妈10万哦。”他指著我说道:“那个老家夥花不了这麽多的钱,我就尽点孝心帮帮她吧。”

“那你找老妈去要啊。你也不看看,这种小地方哪里是放大钱的?”

他哼笑了一下,走了。

“败类。”

玲啐了他的背影一口,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

“音,以後你不要同他接触,他跟他的老爸一样,是个无恶不作的家夥。连自己的亲人他都会算计。”

我想起来了,我和玲还有程飞都不是一个父亲。似乎母亲被林瑞抛弃後身败名裂便自甘堕落了,她做起了皮生意,抛弃我之後又陆续生下了程飞和玲。

但她偏偏只抛弃了我。

我尽力不去想令我伤心难过的事──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投奔自己的母亲,而是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离开林瑞──於是接著玲的话问道:

“真的有那麽坏吗?”

“他曾经把我辛苦赚来的钱骗走哎!现在他凭著一幅还不错的脸四处骗女人的钱,好几次被人家的丈夫打。”

“骗有夫之妇?”

“也有纯情的小女生,反正他只看钱不看人的。”

玲嘟囔著说著我弟弟的坏话,听起来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虽然有些担心,但我已经计划好了,只在这里待到我满18岁。之後我便自食其力,不再依靠这里的任何人。

在辗转反侧中度过了在自己家中的第一个夜晚,早上不到6点便醒来了。看著自己的黑眼圈,心中泛起一阵苦涩。以前习惯了在老爸在体温中睡去和醒来,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别人的体温便睡不著的怪癖者。

家里没有一个人。母亲和玲在酒店里上班,早上7点以後才会回来;程飞会住在他女朋友的家中,不到资金缺乏是不会回来的。所以这个家其实对我来说是很大的,不管是在空间上还是在心理上。

并不是第一次打工,但同以前玩票质的尝试完全不同。我必须借此赚出自己的上学费用和生活费。昨天晚上母亲听到我还要上大学後,立即露出不满的神情。

“大学的费用很高的吧,我是没有钱供你上学的──小飞和玲也只念到初中而已。”

我没有去问她老爸给她的10万哪里去了,想必已经不剩多少,她的言外之意是想让我打工将赚来的钱养家,而不是拿去上学。

“你多少有点长期投资的意识吧。”我把她当成没常识的陌生人一样教育。“高中毕业现在什麽也做不了,可是只要辛苦4年,等我大学毕业之後以我学历到大公司里工作拿高薪本不是问题。”

她对此嗤之以鼻。

“念过多少书又怎麽样,想我当初是风光无限的大小姐,今天也不过这样?玲和小飞也是如此,可现在还不是不错?”

“但我必须上学,我不能使自己只停留在高中的阶段,何况以我的智商不继续深造简直是辱没我一样。你放心,我是不会向你要学费的,也不会打搅你太久。我明白那时你说会抚养我不过是要敲诈林瑞,你认定我是不会放弃林家那麽好的生活条件,来找我也不过是想减轻心中的内疚感,但没想到我真的像个白痴一样自找苦吃。”

我的话令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不理她接著说:

“我来这里不过是需要地方让我安稳地到18岁,那之後你就不用再管我了。你生下了我,却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职责,我们就这样抵消吧。18岁以後我会搬离这里,你也不要再说我是你的女儿。”

她想了想,我的提议似乎没有损害到她的利益,竟然答应了。母亲就是这麽一个人,我已经彻底地对她失望。只要有钱,她什麽都可以做,同样,要是被穷困所迫,她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舍弃。

以前还不觉得,但是现在猛然发现,学费对我来说真是个天文数字。离开学就只剩下一个月,我必须使自己活著的同时还要挣个几千块钱──毕竟开学以後就没有能供我打工赚钱的大段时间。幸好只是高二一年的学费,不然我只有去出售内脏了,希望自己日後不会如此悲惨。

咖啡店的服务生,快餐店的侍应生,还有超市里的收银员,这些时薪只有十几块钱的工作本不能纳入考虑范围,它只能勉强填饱我的肚子,更不要提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

像我这种人是不能出卖体力的,能给我带来利润的只有我的头脑,或许在必要时算上我的外貌。我想到了RAY和曾淙,也许他们现在还需要模特,於是给曾淙打电话,一拍而合。

上次给我和RAY拍封面的摄影师陈涛这次需要一个身高超过170的女模特,他以前就很看好我,所以这才没费什麽功夫便定下要我来做。签完合约,曾淙还奇怪地问我:

“林小姐以前不是在拒绝吗?现在怎麽有兴趣了?”

“此一时彼一时啊。”我没告诉他最近在我身上发生了多麽离奇的事。

“难道你的父母不给你零用钱了?”

他开玩笑说道。

“我想自己赚上学的钱。”

这是事实。曾淙露出惊奇加佩服的目光。

世事难料啊。

32

“泳装?”

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看著摄影师。

“哎,就是泳装。”

他轻描淡写地再次说明。

老天,让我晕倒吧──竟然是泳装,我怎麽会把这种会出现的情况忘记考虑进去呢?但是现在只有硬著头皮上了,希望不会露得太多,不然连我自己都忍受不了。

是,这样我的好身材倒是一览无遗了,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陈涛倒是很满意,不断对我竖起大麽指。

好冷啊。

摄影棚里的温度很低,我被冻得浑身打颤,但还得为付我薪水的人露出灿烂的微笑来。这次我可知道赚钱的不易了。

“林小姐,你的笑容太做作了,要自然一点,对,自然一点。”

自然?现在我哭起来会比较自然吧。

强颜欢笑,痛苦万分。

手里拿著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2000块钱,我差点哭出来。虽然一下子能赚很多,但工作不是天天有,没有工作的时候我就要到别的地方去打工,能赚一点是一点。

不过一个星期而已,我简直瘦的只剩下骨头了。本来我就是那种骨感美人,用老爸的话来讲就是“吻起来硌牙齿”,这下更好了,半点儿也看不见了。

所以再次去拍摄时,陈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死活不承认我就是林音。然後他告诫我,为了身体著想还是要补充营养,就算是为了工作,太瘦的女孩并不漂亮,无法上封面。

话虽这麽说,但一想到食物吃下去就没了便舍不得将辛苦赚来的钱花费在上面,於是便看著磅秤上的指针一点点指向令人感到吃惊的数字。

存款慢慢积攒到4000块左右,现在我在做三份工作──白天做模特,然後给一家小公司设计程式,晚上再到超市里去上夜班做收银员。每天不能按时吃饭,我的最爱睡眠时间也被迫减少到5个小时,体重减轻,脸庞瘦削,看起来像个鬼。

“林小姐,你好像营养不良啊。”

终於有一天,曾淙在摄影棚里看到我的“尊容”後忍不住说道。

“你有什麽困难吗?没有钱?我以前就觉得奇怪,你不是那种爱财的人,是不是家里出了什麽问题?如果是的话可以说出来,我和RAY一定会帮你的。”

“谢谢您的好意,不用了。真的没有事,我只是想体验一下自食其力的生活而已。”

“那你也不用这麽勉强自己,会累垮自己的。”

我谢过曾淙。看来也要补补自己了,否则不利於长期投资。可笑的是我这一幅模样竟然没有唤起我那有著浓厚血缘的母亲半点同情心,她对我的一切熟视无睹,倒是最後玲看不下去了。

“你现在去找林先生他不会不管你的吧?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

“我现在看起来真的很惨吗?”

玲点点头。

我轻轻一笑了之。

晚上在超市里打工,同事走过来递给我一个包裹,说道:

“这是刚才在门口有人要我交给你的。”

我有点困惑,但还是打开了包裹。

“是什麽?”

他问。

“人参。”

“哎?!”

我比他更加诧异──谁拿来的,是给我的吗?

“你看清他的长相了吗?”

同事想了一下,说道:“个子很高,穿的是西装,身上有很奢侈的古龙水的香味,但是天色已暗,看不清他的脸。”

会是谁呢?我也在回想。

“想必是要你吃了吧?”

“嗯?”

“看你的脸色那麽差,用这个补补吧。”

“会不会有毒?”

他笑起来。“谁那麽无聊啊,杀一个超市收银员。是有人担心你吧。这个人参看起来价值不菲,很贵的。”

我盯著手中的特级补品,一阵迷茫──我是自己吃呢,还是出售?

自己吃?好浪费!我竟会有如此奢侈的念头!

最後我还是没动它,而是放在超市的衣柜里。下班後已经是半夜1点多,出了门口被冷风一吹忽然觉得自己不行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我的手撑在护栏上,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著。

忽然觉得自己很累,积累在体内的疲倦终於突破了底线一泻千里涌上来。我脑袋一片空白,直直地坐在了地上,无论如何也起不来。

我蜷缩在墙角,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开始幻想美食和火炉,但现实就是漂在我眼前的寒冷霜雾。

好冷,好困……被冻死的人之前都是这样的感受,那麽我也会被冻死吗?真是悲惨的结局,我可不喜欢这麽不浪漫的死法,至少要我被成堆成堆的书压死也好过这样。

真是讽刺,一个月以前我还是可以耀武扬威的林音,现在就这麽一文不值了。这是我自找的,我不会抱怨的,所以一旦我死了也不会化为怨鬼留恋人间。

意识好像在慢慢模糊,终於被涂花了颜色……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音!”

33

“音!”

我猛然一抬头,还没有看见人影,自己的身体就被抱了起来。

“……爸?!”我木木的叫著他。

没错,是我的老爸!

但他是怎麽出现在这里的?

我在诧异中被他抱到车上,他吩咐司机立即开车。

我呆呆地坐在他的怀里。

“……爸?”

“先别说话。”

他脱下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拿出毛毯把我一层一层围起来,接著又打开车内的冰箱,拿出酒。

“把这个喝了。”

他倒了高度数的伏特加递给我,可我冻得连嘴都张不开了。看到我这副样子,他自己喝下一口,忽然扭过我的头,吻我。

他口中的辛辣的体流了进来,酒的味道混合著他的味道充满了我的口腔,激活了我细胞。

“好辣!”

我开始咳嗽,他轻轻地拍著我的背。

不过也好暖和,我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於是能够同他正常地说话。

“为什麽你会在这里?”

他不说话,只是看著我,眉头紧锁。他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道:

“还冷吗?”

我摇摇头。

气氛好尴尬,我不知道要说什麽好了。让他看到我如此落魄的样子令我难受,好像谁都可以看见我是怎样悲惨的境地,但唯独不可以是他。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尴尬,於是不说话只是握著我的手。我微微抬头看著他,他的目光转向车窗外,可是整个身体却在轻轻颤抖,全部的思绪从他的手传达给我。

车子停在饭店前,下车的时候我忽然一阵眩晕,脚步有点踉跄。他想也没想就抱起了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大堂。

“不用了,我能走……”

我赶紧说道。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逞什麽强!”

他忽然动怒道,吓得我噤若寒蝉,乖乖地被他抱著走进餐厅。看著别人用诧异的目光盯著我,我羞愧得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老天,这个样子不如让我去死吧!

“把这些都吃下去。”

他指著我们面前的一大桌美食说道。我则拿著餐具呆若木**──全部?4人份的食物?

我的视线游离在佳肴之间,忽然没了胃口。对不起,作出如此美味佳肴的师傅,我将愧对你们的努力了。

老爸他坐在我的对面也不说话,想必他是吃过饭了,只是单手支著下巴看著我。看我一直还不动手,他问道:

“不合胃口?那我撤下去让他们重新再做。”

“不是!”我赶紧告诉他。“只是我现在还不想吃,我不饿……”

“不饿?不饿你刚才是怎麽回事?那分明是营养不良!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麽样子了!我给你的人参呢,是不是也没有吃?”

原来真的是老爸。

“乖乖地把这些吃下去,不要再令我担心了!”

老爸还在担心我?我明明那麽残忍的对待他!

我抬头看他,忽然想哭。

可是更加没胃口了。绝食很久的人不能一下子给他很多的食物,虽然我尚不至於到那麽凄惨的地步,每天都多少吃一点,可是因为最近一直都是只吃一点点,进食的功能似乎已经退化,所以美食当前并不会引起我的食欲。

老爸看我像个木偶似的坐在他的面前,可就是不吃东西,忽然站起来过来,拉把椅子坐在我的身边。

我还在诧异,他已经自己动手切了块牛排,塞进我的嘴里。

“……爸……呜……”

食物是美味的,可惜我已经不适应这种滋味了。

他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吐出来。

“乖乖吃下去!”

然後他的手伸过来,把我抱在他的腿上,手把手地拿起我的餐具。

“爸……你这是……”

我感到满脸羞愧,不习惯地在他怀里忸怩。

“我以为你冷得无法拿起餐具呢。”

“怎麽可能!你放我下来,周围的人都在看!”

我低声对他说,不时地看看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苦不堪言。

“那麽小音你就听话把东西都吃下去,不然我就会对你使出令人大开眼界的方法来让你吃饭。”

我知道他是说到做到的人,虽然心中百般地不情愿,可还是一点点地开始吃东西了。

他看见我有在吃饭,手就离开了我的手,但却下滑环住了我的腰。

我虽然在吃著东西,但心中却泛著苦涩──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麽,为什麽还会如此坦然地接受这一切?

终於,我放下了刀叉,静静地坐著不说话了。

“小音?为什麽不吃了?”

我摇著头,不说话也不回头看他。

他扳过我的脸,看见了我的眼泪顺著脸颊正轻轻滑过。

“音……”

“对不起……”

我忽然小声地说道,掰开他的手迅速从他的怀抱中挣扎出来──我不能再待在他的身边了,否则我的一切努力将付之东流。

可是我刚一站立双腿又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千钧一发之际,老爸在後面托住了我。

我的头晕晕沈沈的,体力还没有完全跟得上思维的速度。

“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宽大了,看见你变成这样竟然还能克制住自己。”

老爸冷冷地说道,眼神变得不对劲。

“如果是以前的我,现在大概已经把你的母亲……”

他没有说下去,可是我知道他想要干什麽。小时候有个男生总是喜欢欺负我,他就想办法把他全家都赶到乡下去,於是再也没有人跟我玩了,这也是我很少朋友的原因。

“不是母亲的错,只是我自己如此……”

我说话的底气越来越不足,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本不配做你的母亲!”

他狠狠地说道,拉住我的手。“跟我回家吧。”

我摇著头。他仿佛受到打击似的问道:

“为什麽?她本就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职责,你为什麽还这麽执著?”

“原因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不是她和你的问题,而是我自己。虽然现在的生活不比以前,可是我是坐在自食其力,那种神上的满足是我以前所无法体会的。”

他发现无法说服我,於是换了个角度。

“那麽仅限今晚呢?拜托你,小音,我很想念你,想到不能自已。只是今天晚上,陪我一下好吗?你可以冷血到立即放弃,可是我看著你在我身边看了17年,现在我还不能习惯。而且,你的体质那麽弱,先回去检查一下好吗?音……”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当他露出乞求的目光,用著我无法拒绝的语气说话时,不管他提出如何不近情理的要求,我都会不自觉地答应。这个人在我的生命里好像扮演著我的克星,遇上他是我劫数已尽。

34

再度回到那个无法遗忘的家。

那里还是老样子,仿佛从我离开以後一切都已经静止。老爸叫来他的私人医生周继鸾,给我作了全面的检查,结果正如我所料──营养不良加过度疲劳。

周先生离开时还一脸诧异的样子,以为我生为林瑞的孩子,生长在如此富贵的家中竟然会罹患这种疾病,简直是天方夜谈。

送走了周医生,老爸按照医嘱下楼给我熬汤。他从来不会做饭,但这次为了我却亲自围上了围裙,站在了厨具前。

我坐在客厅里,看到他的桌子上有本眼熟的杂志,仔细翻来,竟然找到我打工拍摄的全部照片。不止如此,在他的抽屉里我找到一大本相册,里面记录了我自从离开他以後全部的行踪,是以小时做单位来计算的。像是2月3日晚上10点我在超市里打工,上面就有我身著工作服工作的照片,旁边还附上文字说明──“2、3-22点,××超市”,一个小时後我又在何处也有记录。

我诧异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还是止不住手的翻阅,借助老爸的视角来重新审视我过去两个星期的生活。他看得比我自己更加细心,更加了解我的处境。

不知什麽时候他已经站在我的身後,手里端著为我煲的汤。

“这个是?”

我指著那本相册。

“我不放心你,所以一直叫霍卫东跟踪你的生活,并且拍下照片,每天过目,借此了解你的状况。”

“很凄惨吧。”我自嘲地说道。

“不,你不要这麽说,否则我会忍不住……”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用眼神表达我的疑惑。

“看到照片我当然会有这种感觉──你为什麽要如此受苦?我很多次都几乎忍不住要把你接回来了,不管你愿不愿意。可一想到这是你想要的生活,我又必须得克制自己,因为我答应了你,不想让你再对我失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本就无法放弃你。”

他一幅痛苦的表情,好像比我还悲惨。

“可是为什麽呢?”我捧著相册,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是你的女儿,我不明白……”

“你和我有过两个约定。”他说道:“我是不会忘记的。那麽小音你呢,还记得的吗?”

约定?

我在脑海中开始放映以前的胶片,一幕幕飞速驶过,最後定格在某一幕──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那个时候我以为一切不过是一些自欺欺人的话语,至少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说过就忘,可是老爸却一直记得,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

为什麽你偏偏喜欢上的人是我?这世上,我是你最不该爱的人啊──

那两个约定,是我与我的“父亲”之间的承诺,不是你。

他看出我在想什麽,却说道:

“先喝汤吧,快要凉了。”

睡觉的时候他要我和他一起睡。我躺在他的床上,心里虽然知道我身边的这个人很危险,可是我一点也不排斥同他在一起,相反,我喜欢这样,喜欢依偎老爸进入梦乡。

他给我盖好被子,我眨眨眼睛,问道:

“爸,你当初为什麽要拒绝妈妈?听她说,你应该是个冷血的人,即使不幸撒种结果也不会收拾善後,但为什麽还要认我呢?”

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说道:

“没错,那个时候我的确和一干狐朋狗友玩的疯狂,也从来不会让哪个女人留下我的孩子。但是程慈婕,你那个妈妈却想方设法怀上了你,逼我结婚。开玩笑,我怎麽可能被那麽一个放荡的女人拴住?”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对我道歉:

“说了你妈妈的坏话,你生气吗?”

我摇摇头,母亲是个能作出这种事的人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我是不会为这种女人而浪费我的感情的。

我接著追问:

“为什麽你没有怀疑我是不是你的女儿?就像你说的,妈妈是个男关系很复杂的人。”

“开始的时候我当然不信她的话,但是看到你之後,立即便晓得你身上流著我的血。那个时候,我也是半大小子,看到你咧开嘴巴对我笑,忽然很感动──”

这是他作为父亲的美好回忆,至於他是何时爱上的我,我不能问。

“小音你是个坚强的人。”

他还像以前那样细细地摩娑著我的脸,用充满爱意的眼睛看著我,令我的心一阵悸动。

我钻进他的怀里,开始低低抽泣。他吓了一跳。

“让我这麽待一会儿。”

我含糊不清地说道。他抱紧了我的身体,把他的体温渗透给我。

我想留在这里,不再回去。是的,我是个虚荣的女人,可我贪恋的不是老爸的钱,而是他的温柔。我离不开他的体温。

可是我无法说出来,不知道为什麽。除了哭,我现在没有其他的感情。

早上醒来的时候眼睛好涩,眼角边上还有干枯的泪痕,看来我昨天晚上是哭著睡著的。老爸还没有醒,他的手臂横在我的前,像是在保护著我。我看著他的睡脸,看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嘴,听他的呼吸,忍不住轻轻拨弄他长长的眼睫毛,心想我的的确确继承到这个人的基因,我对他即使没有爱情,也有亲情的羁绊。然而现在,我也搞不清到底是哪种感情支配著我的一切。

忽然被他抓住了“犯案”的手,吓了一跳──他又是毫无声息地醒来。

他睁开睡眼看著我,模糊但感,没来由地令我一阵心跳。

“小音,好像在做梦一样,醒来你还在我的怀里。”

他微微笑著,给了我一个早安之吻。我著被他吻到的额头,狠狠心说道:

“你说过只是昨天一晚的。我要走了,白天还要打工。”

如预料的一样,他的脸上立即露出一瞬而逝的悲伤。但是他也没有强求,慢慢地看著我穿上衣服准备离开。

他没有问──你能留下来吗?

他没有问。

心中只是如此设计令自己激动的场景,但即使真的发生,我也会拒绝。

“音,我送你。”

我谢绝了,把他推在电梯门後,自己进了电梯。在电梯关上的瞬间,我对他摆手微笑,那边的他却一幅吃惊的模样。

因为从来没有过。

35

虽然彻夜不归,但是母亲并不在意。我早上回到家的时候,难得她在家,连玲也在。可是整个家里弥漫的是奇怪的气氛。

看到我进门,她忽然像看到救星出现一样跳了起来,抓住我的手说道:

“音,把你的钱都拿来!”

我诧异,呆呆地看著她──大白天的被自己的家人抢劫?

“妈,你那样说会吓到人啦。”

一旁的玲用看笑话的神色说道。

“怎麽了?”我问道。

“还不是我那个不成器的老哥。”玲嗤笑道:“他这次又去骗有夫之妇的钱财,但那女人的老公是黑社会的,得知後将老哥暴打了一顿,还勒索5万哦!真是衰到极点了~”

她呵呵笑著,好像完全不关自己的事。与她相反的是母亲那张焦急的脸,她听到玲的讥讽,生气地高叫:

“成不成器,那都是我的儿子!你一直都想让小飞出事的吧!”

“瞧你说的,那怎麽也是我的哥哥啊,虽说只有一半的血缘。”

母亲说不过玲,便转向我,还是我进来的那番话:

“音,把你的钱都拿来。”

我心中泛起一阵恶心,也像玲那样忍不住讥讽道:

“用我拼死赚到的钱去救他?”

“5万啊,我要上哪里去准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爸曾经给了你10万吧。”

我这麽说立即让她闭上了嘴。她不说话了。

“没了?”我不可思议地看著这个女人。“10万啊!才不过一个月,你要干什麽才能将10万花得一点不剩?!”

玲说道:

“一定是去养男人了。妈妈就是这样,自己有钱的时候就去养男人,需要钱的时候又要靠我们这些作你孩子的。”

“难道有什麽不对吗?你们都是我生下来的!”

我讨厌她这样说,只是生下了我而已,便一幅要我感恩戴德的模样,永远要我听命於她。

“音,虽然我的确没有亲自抚养过你,但是当你在你爸爸家里安心享福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你是怎麽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吗?我生你的时候也是经历了巨大的痛苦啊,至少这一点你不能否认。”

“好了好了。”我摆摆手,不想再听她提那些陈年往事,就说:“我没有那麽多钱,现在我手里只有不到5000块。”

她的表情先是高兴,但随即又恢复成眉头紧蹙。

“不可能!你不可能只有那麽一点钱,你最近不是一直在赚钱吗?你一定还有!”

她像个疯子似的扑到我的身上,翻弄衣服上的口袋,连我装书的纸口袋都不放过。

“你放手!”我一把推开她,不可思议地看著她。“你像个什麽样子?我说了有5000块就真的只有那麽多。虽然程飞我不熟,可的确是我的弟弟,我也不希望他出事。你把我当成什麽了?”

即使我这麽说,她还是死活不肯相信。

“你又作模特,又打工,怎麽可能才这麽点?5000,哪里能去救小飞啊──对了!”

她好像想起了什麽,脸上露出希望的神色。“小音,去求林瑞,如果你去求他的话,他一定会帮忙的对不对?”

我一阵呕吐的感觉。

“他跟程飞是毫不相干的人,凭什麽要出钱帮他?”

“你不是他的孩子吗?”

“我不是你的孩子吗?”

我反问道。她竟没有听出我的讽刺,还一心希望老爸能帮她。

“劝你死心,我是不会求他的。原本这件事就是程飞自己不对,给他一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你们都希望小飞出事!”

她歇斯底里地大叫。我不理睬她,自己回房间了。过了一会儿,玲也进来。她看我一幅疲倦的样子,笑道:

“知道我们的老妈很难缠了吧。”

我赞同地点点头。

“可是你知道吗?这只是针对老哥一个人而已。如果出事的是我或是你,她就会当作什麽事也不曾发生过,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哭天抢地般骂我们是冷血的恶魔。”

“为什麽?”

我的话就算了,毕竟不是自己亲手养大的。但玲为什麽也会是如此的待遇?

“因为我们那彼此不同的父亲吧。程飞的老爸听说是老妈心爱的人,可以说,他是父母爱的结晶,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现在怎麽样了,但看老妈那麽疼爱哥哥就知道他们之间曾是怎样刻骨铭心的恋爱。可你我就不同了呀,是两个错误的产物。所以你一生来就被抛弃,我也差不多啦,基本上也没体会到多少母爱。我10岁的时候就开始帮工,但赚来的钱全部都拿去养那个不成器的笨蛋哥哥了。嘿嘿,现在他出事了,说我担心他是假的。”

玲平静地如此说道。我好像深有感触。

“你会求你那个超级有钱的父亲吗?”

她问道。

“同他没关系吧。”

玲撇撇嘴,说道:“老妈是不会就这麽放弃的,为了救她的宝贝儿子她什麽都能做出来。”

“我知道,她不爱我。”

我笑起来,玲和我一起笑。我才不是那种懦弱的孩子,不敢面对自己的过去。我会笑看一切,狠狠地鄙视一切。

“那你还把自己辛苦赚来的钱给老妈?你不是为了上学用的吗?”

“毕竟是亲人,虽然此时这个词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不过我不能忍心不管。”

“你简直是个滥好人。”

我嘿嘿一笑。玲说得对,我心肠太软了,日後有我吃亏的时候。

可笑的是这个时候很快就到来了。那边的黑道大哥来电话问钱准备好了没有,这边的老妈躬身哈腰地请求再推延几天。放下电话後她一幅愁眉苦脸的模样,心绪不宁。

“看见了吗?”

玲和我透过门缝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看来事情真的大条了。那个笨蛋,竟然惹上黑道的人,死定了死定了。”

我示意玲小点声,轻轻地关上门。

“最好打断他一条腿,这样即使日後还是要我来养他也总比现在到处惹是生非得好。”

玲忿忿不平地说道。

“如果我真的不去求老爸帮忙的话,会怎麽样?”

“怎麽样?谁知道呢!”玲搔搔头,说道:“他们本不值得我们担心啊。”

可是一个是我的母亲,一个是我的弟弟,我不能轻描淡写地说声“不管”就完事。血缘这种东西我看得很重,也以为别人也会看重这份人与人之间的羁绊,至少亲情什麽的难道不是至高无上的爱意吗?可是我太天真了,我的缺点就在於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身上,总以为别人也会与我有同样的想法。可是我错了,我低估了母亲,看错了她的内心,没有想到她为了自己的儿子竟然真的什麽做得出来。虽然我後来才知道,她只是单单恨我。

噩梦开始的毫无预兆。我和玲在房间里说话,客厅响起了嘈杂的声响。一群人冲进了我和玲的房间,领头的是我叫做“妈妈”的人。

他们明显是冲我来的,一进来便扑向我。我的空手道2段,女子防身术军体拳什麽的下意识地发挥了作用,将第一个前来送死的家夥踢飞在地。

地上躺著的家夥在呻吟,站著的人不可思议地看著我。

“这小妞长得不赖,身手也不错啊。”

其中一个人很猥亵地看著我说道。

“你们要干什麽?”

我冷静地问道,同时看著我的母亲。她竟然一幅比我还愤怒的模样。

“你们真是没用,抓个小女孩都做不到!”

她大声斥责那群人,像个鸨母。

“妈,你在说什麽?”

玲在一旁大声问道,同样一幅诧异的模样。

“你闭嘴,玲。这里没你的事,我不过是想借音用一下。”

她的话音刚落,不速之客都冲了上来。虽然我会点功夫,但双拳难敌六手,我揍歪了一个人的鼻子後立即被他们抓住了。

“音,你不要害怕,我只是要你帮忙讨回小飞而已。你爸爸会为你付钱的吧?”

此时她的笑容是那麽得邪恶,看得我想吐。

“封上她的嘴!”

她命令道,然後一个人就给我嘴里塞进了手帕。我呜呜说不出话了。

“把她带走。还有你,玲,别给我多事!”

她狠狠地丢下这麽一句话後便带人离开了。

36

我被蒙上被单带上了一辆面包车。车上的人都不怀好意地看著我,还有人竟然大胆地用他肮脏的手来碰我的脸。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他反而更加兴致盎然。

“拿开你的手!”母亲回头白了他一眼。“我这个女儿可是随便便价值10万的宝贝,碰坏了你能赔得起吗!”

他嘿嘿讪笑著说:

“倒是你这个母亲挺狠心的。”

她哼笑了一声,看著我不说话。我死死地瞪著她,把我自己能表达出来的愤怒全部砸向她的身上,在心中用力所能及的方式狠狠地杀了她。我是个笨蛋,我是个傻瓜,我竟然以为她对我会有哪怕那麽一点点的爱心!

车子在一家夜总会的後门停了下来。我被拖拽著拉进了一间黑暗的小屋,天棚上面传来!恰恰的声音,想必我是在地下室里。

母亲拿掉我嘴中的手帕,对我说:

“把你家里的电话告诉我。”

“别做梦了!老爸是不会来救我的。”

“不试试怎麽知道。”

她倒是很具有尝试的神。

“你自己想想看,如果他真的在乎我,怎麽可能让我离开他。他不是傻瓜,他是个标准的生意人,没有利润的事情他是绝不会手的!你自己不是最清楚他的为人吗?”

“他是你爸,我不信他连自己的女儿都这麽冷血,你最好期盼他能出手来赎你,不然你只有在这里出卖身体来赚钱!”

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说出的话来吗?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竟然从她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你、你……”我口结起来,因为神上受不了这种打击。“你是不是我的母亲!?竟然要我做这种事!”

“你是我的女儿,可是我恨不得立即杀了你!”

她忽然红著眼睛对我叫道。

“为什麽……”

她托起我的脸,看著我眼睛,露出露骨的恨意。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你的脸,还有你的全部,都是那个男人的!你简直就是他的翻版!”

她自己陷入到疯狂的呓语状态,把我看成别的人。

“林瑞,我付出了那麽多,最後竟然扔下我一走了之,我也要他的女儿尝尝这种滋味!”

她只看到我是林瑞的女儿,却忘记了她是我的母亲。

“那麽你本就不是因为你说的那种可笑的理由才抛弃我的?为什麽,为什麽我已经不在你的视线里出现了你还要破坏我的生活?你为什麽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因为我不能忍受!”她一字一顿地说著。“为什麽他宁可抛弃我也要选择你?甚至给我10万让我消失在你面前?──他只记得你这个女儿,却不愿多看一眼生下你的我!”

“既然如此你何必还要生下我!”

“我愿意!”

她哦呵呵地浪笑起来,夸张到像童话里谋得逞的巫婆。而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电视里才能出现的恐怖笑声。

“我实话跟你说,我生你就是要踏入林家,但这一切的荣华富贵却被你一个人独享!如果我有能力,我就会把你留在身边慢慢让你长大,一点一点夺去你的幸福,让你生不如死,也让林瑞生不如死!可惜我没那个能力,不过看见你现在如此落魄的模样真是令我高兴。要恨的话就去恨你的父亲吧,父债子偿。”

“你还爱林瑞吧?”

我不跟她动怒,冷静地问道。

她点了一支烟,慢慢吐了一个烟圈,瞪了我一眼。

想必入心的爱已经变成了彻骨的恨。

“如果不是当初林瑞如此对待我,我会变成今天这般地步吗?曾经连微微碰触一下都是男人最大恩赐的身体,现在变成了别人任意玩弄的东西。我恨林瑞,也恨你,竟然霸占了原本属於我的一切,否则我也不会这麽对待你。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到底有什麽地方能让他抛弃我选择你?正好现在小飞有难,你牺牲一下救救你的弟弟吧。”

“那麽谁来救我呢?”

“你那有钱的父亲啊。所以你还是快点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吧。”

“何不像你上次那样直接去见他?”

我和她玩著无聊的语言游戏,我就是喜欢不按照别人的话去做,她让我做什麽我偏偏不动声色地改变话题。

她的定力没我好,终於动怒。

“你给我想明白──现在你没资格跟我说些有的没的!比起向他求救,你更想出卖你的身体吗?”

我在心中冷冷笑著,不去理睬她。

“真是冥顽不灵!你快点说话!”

她疯了似的摇著我的身体。

我终於说道:

“你仔细想想吧,林瑞同公安部的高官一直都有密切的来往,如果你去要挟他,极有可能是同人民警察对抗。除了他自愿给你钱,你是绝不会以其他方式从他手中拿到钱的。”

她是绝不会想到这一点的。是的,如果我愿意,我完全可以向老爸求救,他会来救我的,而这样我那没人的母亲也能受到制裁,可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老爸被卷进来,甚至我不愿意看到母亲因此锒铛入狱。

我越来越感到自己是个不可理喻的人了。我竟然能对如此狠心对待自己的人还抱有爱心,甚至不想看到他们为伤害我的行为而受到惩罚。除了傻瓜,没有人会如此,那麽我就是个傻瓜了?也许,因为我竟然还提醒母亲不要选择一条对自己不利的道路,然後将自己放逐到崎岖的小路上。

她想了想,露出险的笑容。

“如果真的如此的话,你还会好心告诉我?你以为凭自己能骗到我?”

果然如此,这种话被她误会了。随她去吧。

不过我想还是起到一定作用了,因为她没有再逼我说出老爸的电话。可是也许她会想别的方式,毕竟盛世集团的电话是每个商业电话簿上都会登载的。

在黑暗中连时间都没了概念。白天的时候夜总会是不开门的,我就以头顶上的声音是否响起来作为时间刻度。在过去了两个白天和一个夜晚之後,房门终於被打开了,进来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里面没有我的母亲。

37

他们将我带出黑暗的小屋,一时间我无法适应外面的光明。

那个女人上上下下打量著我,似乎露出很满意的神情。於是她打了一个指响,她身後的男人把我架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麽?”

我终於看清她的脸,油光可鉴,肥嘟嘟的手指上竟然戴著7、8个大的戒指,整个人看起来,请原谅我措辞的鲁──像个肥头大耳的母猪。身上的打扮我一看便知道是鸨母之类的人。

那麽,我真的是被母亲卖掉了吗?

“我的妈妈呢?”

“你的母亲?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母亲。”

她呲著牙齿说道。

我差点笑出来──我转世800年也不会同猪有任何血缘关系──考虑到对自己不利就没有说出来。

“那麽请找那位叫程慈婕的女士前来,说她的女儿很想念她,可否空出时间来一下?”

“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她那短的胖手指摩娑著我的脸,几乎让我吐出来。“她已经把你卖给我了,我可是花了6万才得到你的,你可要好好工作才行啊。”

6万?贬值了?

“把那个没人的疯女人叫来!我要杀了她!”

我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叫,全然不顾以前的淑女形象,叫骂的同时也不时地踹踹架著我的人。

“看好了!程慈婕说过这个女孩是很难对付的。不过也值得,长得好看,又那麽倔强,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嘛。哦呵呵~”

抗议无效,我直接被抬起来待到一个化装间。门一开我就被暴地丢了进去。里面已经站著一个女人了。

“一花,好好把她打扮一下,今天就要接客了。”

说完,那个老肥婆便放心地离开了。我抬头看著那个叫一花的女孩,发现她同我年纪相差无几,也许能够帮我。

“拜托,请你帮帮我。我是被自己的母亲卖到这里的,请你放我走吧。”

我开始装楚楚可怜的模样,挤出几滴眼泪。

她的眼中闪过同情,可是又摇头拒绝了。

“如果我放你走的话,我是绝不会被妈妈放过的。”

她口中的“妈妈”大概就是刚才的那个老肥婆。

“那麽我们一起走吧!”

她还是立即就摇头拒绝。

“以前到这里的女孩也和你一样,有的甚至比你还凄惨,可是後来也就习惯了。只要不惹客人和母亲生气,这里还是不错的。”

她已经被驯化了吗?可是我绝不会这样。

“我同他们不同,我绝对要离开这里。”

我起身开始四处寻找能够逃离这里的出口。

“没有用的。这里的保安很严,现在门外一定也有两个人在看守。除非你接客有一段时间让母亲觉得放心了,否则你的身边一直会有保镖在跟随。一旦你跑掉被他们抓回来,他们会往死里面折磨你的。”

看来她一定是看多了这样的事,说起来的时候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一幅不愿去回想的样子。

“那麽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她点点头。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难道我的下场会如此悲惨吗?可是我才不要在这里“工作”,绝对不要!

但是现在我想不出什麽好的办法。

一花为我化装,我的心里急得想哭。看我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她终於说道:

“也许在你接客的时候会有机会。像你这麽漂亮的人,如果能够讨到客人的欢心,也许就能遇上肯帮你的好人。这是你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了。”

“有人以这种方式离开过这里吗?”

我问道。

她愣了一下,还是如实地摇了摇头。

一切不是这里的人的美好幻想而已。

“即是说,一旦到了这边便是绝望了。”

我不用等到她的回答便得出答案了。我再次感叹自己命运的多舛了。

“我叫一花,你呢?”

“林音。”

我没好气地回答,还不死心地想办法出逃。

“以前‘做’过吗?”

“做、做过?什麽意思?”

我露出不解的神情。

“做爱。”

她很干脆地给了我回答。我立即感到脸上一股潮红。

看我的表情她就什麽都明白了。

“那麽要小心,第一次会很痛的。尤其有些人还喜欢折磨处女。”

她误会了我,我只是想起来跟父亲的那次──现在我已经没有力去解释了。

“开什麽玩笑!我才不要!”

我倏地站起来,马上就坐下去──又是营养不良造成的恶果!没有体力!

这下完蛋了!

“有些客人会有SM倾向……”

“你不要给我介绍经验了!我是不会屈服的!”

她为我梳理头发,像个姐姐般笑道:

“一开始脾气都这麽冲,可是後来也就习惯了。我刚来的时候还自杀过呢。”

她淡淡地说出这些陈年往事,好像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我看著她,低下头慢慢说道: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我的命运好像从此时开始向我讨要以前幸福生活的报酬了。就是短短的那麽一个月时间而已,我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还是个学生啊,美好的未来还在向我招手。

果然,一花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可是现在提起来又有什麽用呢?我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给卖到这里了呢。那个该死的女人。”

她不说话了,原本她就没有理由安慰我,而我自己也不想再提起那些事情。

一花为我打扮完,叫进来门外的守卫。过了一会儿,妈妈桑也进来了,她一看见我,立即露出高兴的表情。

“资质真是不错,6万算是便宜的了。”

我竟然被这种人称赞自己的资质不错,真是衰到家了。我厌恶地避开她伸过来的手指头。

她讪笑著掩饰尴尬。

“好好做,你会成为这里的头牌的。”

然後我就被拉到一间小屋。从隔壁传出来的声音我清楚地明白这便是我的“工作场地”了。

我已经决定──不管客人是谁,我要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等到守卫离开之後,客人到来之前那段时间,我用利用这个空白想办法逃出去。可是妈妈桑好像已经料到我会这样似的,还是她怕我的空手道还是防身术什麽的伤到给她带来财富的客人,竟然叫人把我的双手牢牢绑在床头上。

“虽然一般客人也喜欢如此,可因为你实在是太难对付了,我还是预防一下比较保险。”

她对我露出无耻的笑容,一幅得意的样子。

不要开玩笑了!我在心里喊道。

“混蛋!放开我啊!”

我想用腿踹死她,她却移动硕大无比的身躯跳到我的攻击范围之外。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开始紧张了,头上不断地冒著冷汗。现在要怎麽做,难道我真的要在这里被……

老爸!老爸!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唯独这两个字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为什麽当初要顾及没人的母亲而不求助老爸呢?他会来救我的,会来的,但是现在却失去了时机。

在我遐想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他打开了房间里的灯,灯光倾泻下来刺得我眼睛痛,在恍惚中我看清了他的长相。

西转革履,一幅很温和的样子,长得也不错,像是个富家子弟,可是我从老爸那里得到的经验也告诉我──越是这样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就越加危险。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著我。我也狠狠地回瞪他。他嘴角一挑,坐到了我的床边。

“你叫什麽名字?”

声音很好听。可是我不理睬他,把头转了过去。

我听见他哼笑了一声。

“刚才听妈妈桑说你是新来的,水准很高,看来我今天真是有福气。”

我感到他的手在解我的衣服,我的身体下意识地一个激灵。

“真是好货色,不枉费我花3万来慢慢调教你。”

“你给我滚开!”

我忽然抬起脚给他一个飞腿,可是竟然被他轻松地抓住。

“对了,妈妈桑还告诉我,你的个很难缠,又会空手道什麽的。反正我时间也多得很,就让我来慢慢陪你过吧。”

他一边露出微笑,一边用力。只听“唰”的一声,我的裤子被撕裂了,露出了大腿。

凉丝丝的感觉顺著大腿侵袭著神经。

“真是漂亮!”

他看呆有些发呆,慢慢伸出手开始摩娑。我忽然一阵恶心,以前虽然也被老爸这样摩娑过,可是换了别人给我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我挣扎著身体,却被他扣住。

“你放手!变态!”

“变态?”

他饶有兴趣地看著我,忽然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我是变态?那麽我就对你做些不辱没这个称呼的事吧。”

他邪恶地笑著,手顺著我的腿攀上了我的上身。我扭动著身体,无奈双手被缚,整个人处在劣势。

“我警告你,我会告你的!你别自己惹火上身!你要是对我做了什麽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他权当是在听笑话似的,片刻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仿佛我的话不过是他快乐时刻的伴奏。

终於,他的手伏住了我的部,嘶啦一声撕开了我的上衣,我的一切都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

我的脸上是惊恐,他的脸上是惊喜。

“太美了,我还没有见过这麽漂亮的女人!”

他赞叹著,整个人都压在了我的身体上。手不安分地游走在我的裸露的皮肤上,看到我因此忍受不住的激动与恐惧,他露出满意的神色。

“来,让我来教你如何享受。”

说完,他俯下身体,开始吻我的全身。湿湿的吻给我一种恶心的粘稠感,仿佛是一只巨大的蛞蝓在爬遍我的全身。同样是吻,但是同老爸温柔的吻完全不一样!

“……爸……爸!来救我──!”

我下意识地叫起来,仍在不断地挣扎。我不要被这种人毁掉我的一生!

他不顾我叫喊,抬起了我的腿。我感到不好,最痛苦最黑暗的时刻终於要来了吗?

我竟然还睁著眼睛怒视著他,可是他全然不顾及,全身压了下来。我闭上眼睛,清楚地听到了内心有个东西破碎的声音。我已经哭不出来了,完全麻木了。

一切都完了。

38

!当一声──

突然,身体被重物所压的感觉消失了。我睁开眼睛,看见压在我身上的男人像破布一样飞了起来,然後重重地落在了床下。

老爸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还瞪大著眼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他已经解开了我手腕上的绳子,把我抱在了怀里。

“音!音!……我的宝贝!你有没有被他怎麽样?!”

他的眼中全是焦急,我下意识地摇摇头──只差那麽一点点。

“太好了,太好了!”

他哭著吻著我,全然不顾其他人。

我是在做梦吗?在千钧一发之际,在我贞就要不保之时,是老爸前来救我的!

“你是什麽人!”

被老爸一拳击飞的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嘴角还流著血,怒视著老爸。

“什麽人?”老爸冷冷地说道:“你够胆敢碰我的人,我今天就让你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老爸抱著我,还一脚把他踹到飞起。他立马发出恐怖的喊声,我向来不知道人类竟然还会发出如此的声音,不禁有点不合时宜地钦佩起他的潜力来。

老爸的部下们闯了进来,他们全部是一身黑色西服的打扮,看起来好像是黑社会的,自然老爸就像是黑道大哥。他抱著我,在一群人的拥护下走了出去。

狭窄的过道里尽是这里的守卫人员,他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走到外面的时候看见刚才还耀武扬威的一群人此时正围成一圈蹲在一起,里面就有那个老肥婆。她抬头看见了我,一幅吃惊的样子。

还有警察也来了。就像电影里的剧情一样,荷枪实弹地围在门口。他们的负责人看见老爸出来了,连忙毕恭毕敬地对他说道:

“林先生,这里已经处理完毕了。您还有什麽吩咐吗?”

“辛苦了。请你按照程序接著做吧,不过我怀里的人我要带走。她受到了惊吓,不能去警察局作笔录。还有,最里面房间的那个男人是强奸未遂,我是证人,我希望他能得到严惩,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是是是,我明白。”

他赶紧说道。

老爸也不久留,抱著我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吩咐司机立即离开。

我在他怀里还没缓过神来,懵懵懂懂地不说话。他拿出毛毯,换下我身上的被单。自然,他看见了我身上的吻痕,他握著拳头忍住没发作。

母亲的确是以6万的价格把我卖给了夜总会的妈妈桑。她拿出其中的5万赎回了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但尚还活著的程飞,又用剩余的1万带著儿子离开了。程玲在我被抓走後,想办法和老爸联系上,告诉他我的情况。可是因为不知道我被卖到哪里,老爸就动用了他的关系让警察在全市的夜总会里找我,所以花费了一点时间。不过幸好来得及,所以这结局也算的是皆大欢喜吧。但是老爸明显不会怎麽认为,因为他的脸一直都是沈的。

回到家,他放了洗澡水。我在浴室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全身的吻痕,羞愧得差点撞死在镜子上──老爸也一定看见了。

我泡在冒著热气的洗澡水里,脸上一阵红热。

没有衣服。

我从浴缸里出来後看看四周。

对了,衣服被撕破了。

“音,你好了吗?”

老爸在外面叫了。

“没有衣服。”

外面静了一会儿,不久他推门进来。我没想到他会进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做。因为还赤身裸体的,便下意识地跳回到水中。

“笨蛋笨蛋!你干吗进来啊!”

我羞愧得大叫,把自己全部没在水下。

“起来吧,音。洗太久会晕的。”

他说道,手里拿著一大块波希米亚的纯羊毛毯。

我固执地摇摇头,说著不要。

他叹了一口气,把我从水里捞起来,用毛毯细细地包好,抱我到床上去。

他另外拿了块毛巾,为我擦拭湿湿的头发。他的动作很温柔,可是到了後来却用起力来。

“疼!”

我喊了一声。他停了下来,把我扳过去,黑色的眼瞳直视著我。

“疼吗?”

我点点头。

“那麽,”他的脸色忽然一变,指著自己的口说道:“小音你知道我这里的痛楚吗?”

我不知道他的意思。

“当我听到你出事,又看到你被别的男人那样对待,你知道我的感觉吗!”

他愤怒地说。老爸其实本还在生气,只不过一直在克制自己。

“我恨你的母亲,恨自己,但更加地恨你!”

“……爸……”

“如果你留在我的身边,就本不会出事!”

说是在恨我,但其实他却在自责自己,因为他的表情很痛苦,一幅想哭的样子。

忽然他抬起头来,莫名其妙地问道:

“那个男人对你怎麽了?”

“哎?”

“那个男人,有没有对你怎麽样!”

他用力地抓住我的胳膊,眼神是疯狂。

“没有……你也看见了,刚好在最危险的时候你进来了。其实我们本什麽都没发生。真的。”

“可是我也看到这个了!”

他唰的掀开毛毯,我布满吻痕的身体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爸!”

我惊叫著,连忙重新围上毛毯。

“给我看。”

他说道。

我摇头。

“音!”

他低吼了一声,用他的力量扯开了毛毯,让一切重新曝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爸……”

我有些惊恐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麽。

他的眼睛先是愤怒,随後又充满了泪水,仿佛在悲伤。他抱住我,开始细细地吻我,沿著身上一系列的吻痕。

“爸,你在干什麽?”

“为你消毒。”

他这麽说道,然後用力吮吸我的皮肤,用他的吻痕来掩盖一切。我的脑袋在此时一片空白,我知道老爸在做什麽,可是却不了解他为什麽要这麽做。他吻著我,同时手也在我的後背游走,他就像是个带电体,凡是被他触到的地方都是酥酥麻麻的感觉。

“……爸……”

我感到自己的体温在急遽地上升,仿佛要把自己燃烧起来。我不想让他看到现在的我,感觉自己好肮脏。

老爸真的吻遍了我的全身,那个人留在我身上的痕迹都被他一一清除,同时印上了自己的记号。在他的温柔里,我感到一种迷失──这样的感觉,难道不是情侣之间的悸动吗?

他放下了我,把我的一切重新置於他的视线之下。他的脸因为激动而一片潮红,俊朗的脸庞上微微渗著晶莹的汗珠,看著我的黑色眼睛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我下意识地用手臂遮住身体,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我感到不自然。

他拨开了我的手臂,整个人压了上来。

“不要这样,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我们,我们是父女……”

“不要说令我伤心的话。”

他趴在我的身上,温柔地拨开我脸上的湿发,扳住我的脸,让我看著他的眼睛。

“音,我差点就变成杀人犯了。我真是佩服自己到现在还能克制住。”

他在说谎,他抱著我身体的手明显在用力。我疼得不禁皱了下眉头。

他忽然哭了,我慌乱不知所措。

“音,音,我的宝贝,你是个恶魔吗?竟然如此冷血放下我一个人离开。幸好来得及,不然我要自责一辈子 ,为何当初不使用暴力把你留在我身边,即使违反约定让你恨我也没有关系……”

“爸,你别哭啊──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事情又变成这样──明明开始的受害者是我,可是他一哭就变成我绞尽脑汁来安慰他了。

“如果出了什麽事的话怎麽办!”

“你的意思就好像希望我出事嘛──”

他立即摇头澄清。

“可是,”我低低地说道:“如果我真的被那个人……那麽爸你还要我吗?”

“我会杀了那个男人,再把你囚禁在我身边一辈子,让你再也看不到除我之外的其他任何人!──不过,音,你别再说了,这种事即使是假设我也是无法容忍的。你知道吗,看到你那个样子,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一股热血就涌了上来,想也没想就把那个人踢飞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直到把你抱在怀里才神志清醒了一些。”

我侧过头不去看他,其实我是在掩饰自己的眼泪。

“音,你还在难受吗?”

我摇摇头。

“那麽怎麽了?”

他的声音里是担忧。

“为什麽……”我终於开口说道:“为什麽你要对我这麽好……”我明明没法回应你。

老爸愣了一下,仿佛有点悲哀的神情。

“音,你不知道吗,这世上有比亲情更重要的感情,可是你现在从我这里想得到的只是父亲的爱,那麽你便是我的女儿──这世界上,从今以後只有我一个人能独享你的爱。”

他这是什麽意思?

我不解地看著他。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书给我──那是抚养权转让的文件。

“这个是……”

我诧异地看著上面有著林瑞和程慈婕签字的文件,又看看老爸。

“上次我给你母亲的10万,目的就是让她放弃你的抚养权。我知道有她在一天,就会搅乱你的心。本来想立即对你说的,但你那麽强烈地表现出自己想见自己母亲的愿望,我也想让我们彼此冷静一段时间,加上在法律程序上出了点差错,拖延了时间,我便决定先让你回去,日後再把你接回来。但没想到,就是这个不到一个月的空白时间竟然让你出了这麽大的事情。”

我忽然感到这几天以来的感情一下子释放了出来,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抱住了他。

他回应著我,温柔地搂著我,任凭我在他怀里哭得稀哩哗啦不成体统。

39

一切就像是梦,醒来一切依旧。我在老爸的怀里这麽想著,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赤身裸体,麻木的羞愧细胞终於上班了。

我连忙挣脱了老爸的手,起身去拽离我异常遥远的毛毯。

“怎麽,难道我的怀里还不如一条毛毯温暖?”

他在後面拽住了我的手,重新把我拽回自己的怀中。

“不是……”我红著脸手忙脚乱地说道:“我没穿衣服,而且你上身也没穿!”

“我们不是经常这样吗?”

他反问道,一幅天经地义的样子。“还是,你在忌惮什麽?”

然後狡猾的看著我,等待我的反应。

我的反应便是满脸通红,变成了番茄──我真傻,不该碰触彼此的底线。

“对不起……”

我老老实实地道歉。他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露出了贝齿,轻轻咬起了我的耳朵。

我突然明白,这麽承诺的自己简直是在自掘坟墓。这岂不是给了他光明正大对我作出这样那样暧昧举动的通行证了吗?

可惜我发现得太晚了,他已经开始啃食我的脖颈。因为坐起来的关系,我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小腹还有其他地方全部都是红红的印记──他的吻痕!

“爸,我想穿衣服。”

我希望能借此让他停止,现在我们的关系既像父女又像情人,处在暧昧中。

“现在是睡觉时间,穿衣服干什麽?”

他竟然这样回答!

“那麽,你又在做什麽?──啊!”

他轻轻咬起了我的皮肤,我禁不住呻吟了一下。

他听我这麽说,松开了口,可是手却还在不老实地抚我的全身。

我感动一阵电流经过的麻意。

“你觉得我能安下心来吗,小音?”

一边说著,他一边用下巴磕著我的肩膀。

“什、什麽意思?”

“你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身上没有一件完整的衣服,他在你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啊!”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因为他手指的挑逗。

“──留下了他的痕迹。”

“我们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

我赶紧说道。我发现只要一牵扯到这件事,他就会莫名其妙的火大,结果受罪的便是我。

“可是我不甘心。”

“受害者是我吧。”

“要比受到伤害的程度,我比你更甚。”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我轻轻地说道。後面沈默了一阵,响起了声音:

“我爱你,音。”

我的身体颤了一下──这句话,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了,从他嘴中吐出的这几个字能够在刹那间击碎我的全部决心。

“你爱我吗?”

爱?爱谁?──是父亲,还是一个男人?

我此时才感到问题的严重──如果我要留下来便不得不面对这样的问题:要怎样处理我和老爸的关系。他是我的父亲,却又不满足作我的父亲,想要贪心的得到更多。

虽然以前也一直是这麽过来的──接吻,拥抱,情人似的爱抚,但那是我对父亲爱意的付出,虽然曾有那麽一瞬被他的魅力迷住心魄,可是神志马上就会清醒。现在,一个抛弃了父亲身份的人在对我说他爱我,我要怎麽面对?

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我爱他,我爱这个人!不管是在什麽时候我首先想到的都是他,而不是别人!

“……爸,那个时候,我一直都在喊你的名字,我希望你能来救我,最後你真的来了,我以为是在做梦……爸,我想见你,离开你後我立即就後悔了,可是我又不想让你以为我是个离了你便不能活下去的温室花朵。我也很矛盾,不知道怎麽办才好……”

“音……别离开我了,就这样和我生活在一起吧!我们以後谁也不离开谁了,我也不娶你也不嫁,好不好?”

那是我们的第一个约定,是我首先提出来的。那个时候我不过是半开玩笑,但现在我会点头是因为我是认真的──我再也不要离开这个人了!

清晨醒来,老爸已经不在了。我披著毛毯下到一楼,看见他正在餐厅里忙前忙後,桌子上是丰盛的早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不会亲自下厨,也本不会做饭。

他看见我,连忙走过来。

“快点回到床上去,会感冒的。”

我被他半推半就地抱回床上,几分锺後他把早餐端了上来,亲自放在了我的面前。

饭菜细看并不是很致,但对老爸来说已经是夸张的事了。我拿著餐具一幅吃惊的模样。

“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一直想让小音你评价一下。吃吃看,我是按照医生的吩咐准备材料的。你现在急需补充营养。看你瘦的,只剩下骨头了。我可不想晚上一边抱著你一边作噩梦。”

我瘦不瘦同他作噩梦有什麽关系?

看他一脸期盼的样子,我喝了一口汤──竟然很不错!

“如何?”

“嗯,还好,要继续努力。”

他笑起来,很满足的样子。

“你不要只看我吃,你也吃啊。”

我实在是受不了他在我身边露出花痴的模样,有损他堂堂盛世当家的威名。

“没关系,你先吃吧。”

“爸,那个,你要怎麽处理我的母亲?”

我终於忍不住问道。我感觉老爸一定对她是欲除之而後快,恨不得立即将她大卸八块。果然,一听到我的话,他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小音,你想怎麽处理呢?”

“我?”

“说起来,这件事你是最有发言权的吧。”

话虽如此,我也的确很恨她,没见过如此狠心的母亲。她一没扶养我,二没爱过我,三还把我卖给夜总会,已经辱没了天下的母亲。可是说到底,我是她身上掉下的,她再怎麽没人也是我的母亲,为我的诞生而痛苦过。

“我是恨她,可也不想挖掘自己身上残忍的特质……”

老爸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以为较之於英雄,你更加喜欢扮演残暴的魔王之类的。”

“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结论啊!”

我生气,加无奈。

“你不是讨厌所有拯救人类的大英雄吗?从超人到奥特曼,无一不被你痛骂到无以复加。”

“那是太假惺惺了啊,而且企图征服世界的大魔王行事又太模式化,他们的一切行动无一不是给英雄们留下整治自己的把柄,看得令人心急,一点策划管理的能力都没有。哎,这和我们刚才要讨论的本就不是一回事嘛!”

“那麽你说怎麽办?”

回到原点。

“你的意思呢?”我反问。

他哼笑了一下,不言自明。

“我,我不承认她是我的母亲,因此也不想为一个陌生人心。她那样对待我,我不认她作我的母亲也在情理之中。”

老爸笑了笑,好像很满意。

我又问他:

“我这麽说,爸你觉得我是个很冷血的人吗?”

他回答道:“小音的冷血我早就知道了,可对你爱的人你又是那麽的热情。有些人你不能对他抱有爱意,他们是上天注定和你不和的人,你要做的便是爱爱自己的人。”

他这样说我便放心了──爱爱我的人,恨恨我的人似乎将成为我日後的座右铭。

40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让我出门,天天让我待在床上不停地休息睡觉。他则四处搜集能补充营养的食物,结果我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吃遍了一个人一辈子能见到的所有奇怪的补品,极大地增加了我挑战怪异食品的勇气。

可我是那种瘦下来很容易、恢复起来却很困难的体质,虽然好东西是吃了不少,体质还是略显虚弱。老爸每次都是爱怜地说道:

“音,你什麽时候才能长胖一点,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我在虐待你似的。”语气就像是等待我肥了之後立即下锅吃掉的老巫婆。

他提起我的手腕,细细舔著上面的绑痕──那个老肥婆把我捆得紧紧地,加上我又死命挣扎,绳子下的手腕已经肿起来了。

“有人还想要我这种怎麽吃也不胖的体质呢。”

我倒是对一切都看得很开,也难为他忽然对我说:

“小音,你想哭便哭吧,不要憋在心里。”

“我为什麽要哭?”

“一般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都会消沈很长时间,倒是你能吃能睡,看起来好像什麽也不曾发生过似的。发泄一下对身体比较好。”

听完他的话,我终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摆出我的招牌动作──八爪鱼似的花枝乱颤。

“哈哈哈~我看起来就像是刻意装出来的乐观吗?真是有趣啊!”

笑完了,我舒坦地向後一倒,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已经发生过的且对我无意的事我是绝不会还惦记在心上让自己不痛快的。”

眼角边上有温暖的触觉。我睁开眼睛,看见的是老爸帅毙的脸的特写,不禁吓了一跳,哇哇乱叫起来。

“会吓著人的!”

“小音你是那麽胆小的孩子吗?”

不好,我忽然觉得此景似曾相识,接下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於是我起身快快避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却晚了一步被老爸抓了回去。

“哇啊啊啊~我可是病人啊,你不能趁机欺负我!”

我在他的怀里抗议,他则露出坏坏的笑容。

“音,我听说,黑珍珠有养颜的功效,至少也是滋补的珍品。”

那同我有什麽关系?

他接著说道:“所以我一直想尝尝看。”

“那麽你就去吧。我记得黑珍珠……黑珍珠?”

我好像想起来什麽了,他比我更快一步地把我的头发撩起来,低身开始吮吸我的耳垂。

对了!我的耳钉是老爸以前送的黑珍珠!

“爸,你什麽时候开始讲话如此拐弯抹角了……”

他不单是在吮吸我的耳朵,竟然还一路南下,用牙齿轻啄我的脖子。我们的姿势变得很暧昧──我被他压在身下,他的吻则在我皮肤上攻城略地,我反抗不得。

“那个……爸……我呼吸有点困难……”

言外之意,你太重了!

可他竟然不理会我的抗议,无视一切地继续品尝他的“珍品”。

“你不是只要黑珍珠的吗?我摘下来给你。”

“不行哦!”

他眯起眼睛,用超级SEXY的眼神看著我,看得我一片春心荡漾。

“我发现了比黑珍珠很好的东西,小音说要当一个乖孩子,那麽一定会满足我的心愿喽。”

“话虽这麽说,但是太不符合实际的我看就算了……”

我讪笑。

“不会很困难的,对小音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他好像很喜欢看到我窘况的样子,现在他便是用饶有兴趣地目光注视著我。我说不过他,在他面前我就是个傻姑娘。向来如此。

老爸似乎是打算天天陪著我,但我把他打发回公司了。家和他的办公室不过是十几层楼的距离,他还有什麽可不放心的?

渐渐感觉体力回来了,耐不住寂寞,我出门了。其实是有些事情放心不下,我回到了母亲的家,去找程玲。她救了我,同时也是我的妹妹,我不能扔下她不管。家里一片狼藉,听旁边的邻居说是前几天来了一群人进来搜过。大概是老爸的命令,他是想找到母亲。玲不在,一直没有回来过。我也到过她上班的地方,那里的人告诉我,玲在前天便辞职了,换了一家清洁公司作清洁工。我拿著别人给的地址终於在一家商厦里找到了正在工作的玲。

看到来找她的人是我,玲愣了一下。我告诉她,有到过她的家。

“一片混乱对不对?前天忽然来了很多人问我老妈的下落,问不出什麽便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搞得我现在都无法回去住了。对了,你怎麽样?有没有出什麽事?”

我摇摇头。

“若不是你,现在我就不能站在这里。千钧一发。”

“那太好了,我也可以安心了。但是我没想到老妈真的那麽绝情,似乎只有程飞才是她的孩子。”

说这话的玲,神情有点寂落。

“你呢?”我问道:“为什麽突然换了工作?”

“不是突然。以前的工作又不是我喜欢做的,还不是被老妈逼得?我一直想找个象样的工作,但以我能力,能选择的实在是太少。你现在还住在林先生的家里吗?”

我告诉她,母亲已经放弃对我的抚养权,现在的生活和以前相差无几。她听完後露出羡慕的表情。

“真好,你的身边一直有个那麽爱护你的人。他是个好爸爸。”

岂止是“好爸爸”而已,现在已经有点变本加厉了,我整天都“心甘情愿”地被他吃得死死的。

不过我没有告诉玲这些。

“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以前的姐妹家里。不过看来也不能长久,她的男朋友一来我就得离开了。昨天晚上我就是在外面过的。”

我有点心痛。我想帮帮玲。

“来我这里吧。”

我说道。她则瞪大了眼睛──她明白“这里”其实就是我和老爸的家。

“可那是你和林先生的家吧!我一个外人怎麽好意思……”

“可你是我的妹妹,我作姐姐的照顾你是应当的吧。”

我打断她的话,很坚决地说。她起初怎麽也不肯答应,磨不过我的好说歹说,勉强同意了,但还是有点惧怕老爸。我只好不断地告诉她老爸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可是那天晚上,就是我联系他去救你的时候,电话里的林先生声音很恐怖的!仿佛即刻就要跳出来把我吃了。他和你平常所说的一点也不一样嘛。”

“那可能只是一时心急。没事的,你放心,我老爸真的是个很通情理的人啦。”

这件事属於先斩後奏,当然要通知一下老爸。我拉著玲来到盛世大厦、老爸的办公室。程玲第一次踏进这种地方,一举一动都拘束得很,紧紧地跟在我的後面。我让她现在外面等著,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41

老爸正在处理文件,看见我来了,脸上一阵高兴。我知道,不管在什麽情况下,只要看见我,他一定会展开笑颜。

“爸,你爱我吗?”

我已经想好战略了,於是按照计划抛出第一颗炸弹。果然,他被我问懵了,却也马上表白似的说道:

“当然了。怎麽,到现在你还怀疑我对你的爱?那麽你就来检验一下吧。”

我没想到他在办公室里也敢这麽大胆,竟然把我拉到他的怀里亲吻我。

“不是啦!”我连忙推开他,很不满地看著他,教训道:“你最近很过分哎!算了,我有重要的事要问你──既然你说你爱我,是不是就意味著会答应我的要求?”

“小音你想要什麽?”

他笑眯眯地问道。

“不是。我只是问一下。”

“嗯,是没错。”

“那麽是不是也意味著,会爱屋及乌?”

他好像想到了什麽,有点狐疑地说:

“小音,你是不是想做什麽?”

“其实很简单,只要你答应就行了啊。”

我怕错过时机立即向他撒娇。

“到底是什麽事?”

“你先答应。”

他想了想,说:“那我也要看看是什麽事才可以。”

“其实也不难啊。你知道吧,我有个妹妹,就是通知你出事的程玲。”

一听到“程玲”这个名字,老爸的脸色一沈。我看看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接著说道:

“当然她同我那个母亲不同。在某种程度上,说是她救了我的也不为过,而且我们又有一半的血缘关系。现在她无家可归,生活上有点困难,所以我想让她先暂时同我住在一起,等以後有机会再给她找房子……”

我边说边看著老爸的脸色,底气越来越不足,终於住了嘴。

“即是说,你想她来我们家住一阵?”

他进行了总结地问话。

“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先来问你一下。”

“说是先来寻求一下我的意见,其实人已经被你带到办公室的门外了吧。”

老爸一语中的。“你知道我是不喜欢别人到我们家的。”

“可是玲不是别人啊,她是我妹妹。而且你说说看,要是没有她,你现在还找不到我呢。那怎麽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吧。”

“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麽答谢我?”

“啊~~你骗人,你刚刚才说过什麽要求都答应我的嘛~!现在又百般阻挠,老爸你好过分啊,一点都不考虑人家的心情,我一直想要一个妹妹,最起码同她在一起生活过嘛!你竟然冷血到连我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以後别在我面前说什麽‘我爱你’之类的话,我不信啦!”

我任地说道,像极了小孩子。他被我怎麽一哭,立即丧失了立场,连忙安慰道:

“好好,我答应。”

这一招果然奏效!

不过他又接著说道:“我毕竟也是商人,追求的是利润。既然我答应了小音的要求,那麽你也得答应我的要求才可以。”

我一阵心凉,不过还是很大义地说:

“你说吧,不过是我能做到的。”

他的必杀笑容重现,对我招招手。我就颠颠儿地过去了。他这个样子,以我以往的经验,大概是吻之类的──这些我还能接受。

果然,他又指指自己的腿,示意我坐下去。坐下後我说道:

“老爸你也太没新意了,像这样要我吻你是不是?”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可他却笑道:

“的确被你看穿了,不过既然被小音你责怪没有创意,那麽我们今天就来点特别的大餐。”

他这麽说我感觉到最後吃亏的还是我自己,於是连忙辩解:

“不是的,老爸你还是按照以前的来吧。新意什麽的我看还是免了吧。”

可是他却不听我的,把在他腿上的我正了正姿势,选了个他最舒服的角度。

“准备好了吗?

我看见他手里拿著一个秒表问道。

“哎?”

“开始了哦。”

他微微一笑。我则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然後是软软的东西抵上了我毫无准备的唇。我的脑筋还是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地配合著他。他的舌头敲击著我的牙齿,我的牙齿紧紧闭著。他的手在我背後轻轻敲了一下,我刚想张嘴叫,他的舌头立即长驱直入,攻占了我的整个口腔。

这个吻好长,好深,完全夺去了我的呼吸。我感觉自己跟不上他的律动,被动地跟随著。房间里的时锺在嘀哒嘀哒地运行,可是老爸的吻却没有结束的迹象。

他的唇微微离开了一点,喘了一口气後又立即俯上,姿势也由原先他抱著我变成了我被他压倒在写字台上。

“……呜……呼吸……”

我含糊不清地说道,但老爸好像听不见似的,只是专心於自己的事。这个吻长得像一个世纪,我是昏睡的睡美人吗?那麽那个童话的结局应当改写──睡美人最後是因为缺氧而死的,就像我现在这样。

我感觉自己快不行了──体上的虚脱和神上的沈迷──我用力推开老爸的身躯,却被他顺势擒住双手。

“小音,你好没情调哦。这个时候应当全身放松把一切都交给我的。”

我在恍惚中听见他的声音,可恶得像个巫师。

“……你……有完没完……”

然後我濒临昏死的边缘。也不知再过了多久,一直缠绕在我唇上的触觉消失了。我睁开眼睛,看见的是老爸一幅很满意的脸,他摇著手中的秒表得意地对我说:

“破纪录的20分锺哦。”

此时我正在贪婪地呼吸著空气,虽然想发怒可却没有体力,只能不甘心地看著他得意地笑。

“其实以我的肺活量再来个十几分锺也不成问题,可是我看小音你快不行了。”

他竟然还笑眯眯地这麽说!

“我知道了……”我一边喘著气一边说道:“其实安徒生童话里吃掉小红帽的大灰狼是以你为原型的……”

玲还在外面等著呢,看我进去将近半个小时还没出来以为没戏了。正准备走的时候看见老爸掺著我从里面出来了──我的脸已是青紫色,那时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了。

此时老爸还在装好人。他看见玲,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皓齿,说道:

“你就是音的妹妹、程玲小姐吧。我刚刚听音说了,你是要和音住在一起吧。正好我白天不在家,你还可以陪陪音。上次真是多谢你了,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请住下吧。”

玲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林瑞”,老爸一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快激动得心脏停止跳动了,他又露出那麽美丽的笑容柔声细语地对她那麽说,玲的魂魄早就飞散了。

我却在咒骂老爸是个披著人皮的大灰狼!

等到到我家的时候,玲再次发出了感叹──从直上直下的电梯到里面大得惊人的布置。玲傻傻地跟在我的後面进来,同时以诧异的眼光打量著里面的一切。

“玲,你的房间在这里──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

我把她领到自己的房间,她已经快傻眼了。

“你也知道的,音。”她有些激动地对我说:“我以前的房间还没有你这里的三分之一大。你一直都住在这里的吗?”

“嗯。”

不过有时候还会睡在老爸的床上啦。我忽然意识到,如果玲住进来我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地跑到老爸那里了。正好,老爸也不能再在家里对我放肆了──一箭双雕,好极了!

晚饭是我和玲一起做的。6点刚过,老爸来电话,说他不回来吃了,也会晚点回来。他要我和玲早点睡。

他没和我说过今天要晚归。我有点狐疑,但没往心里去。

吃完饭,我和玲在客厅里看著电视说话。这里一直都只有我和老爸两个人的身影,现在多了我的妹妹,我忽然觉得温暖了许多,房间也不再像以前那麽空旷了。

“音,我好羡慕你哦。你一直住在这样的地方,好像是皇一样。你就是公主,而林先生呢,就是国王。”

玲看起来比我大,可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看到的都是物质上的财富。

“话虽如此,但我想要的东西一个也不在这里。”

“你还想要什麽啊?”

玲好像在责怪我太贪心。

“亲人──从很小开始我就一直在问老爸我的母亲在哪里。结果呢,妈妈是个那样的人……”

一涉及到这个话题我和玲便同时沈默──我们都知道自己的亲人,那个所谓的母亲到底是怎麽样的人,谁也不再对她抱有希望。

或许正因为对妈妈抱著同样的感情、又同时被她所漠视,我才会对玲产生心理上的认同吧。

我们就四平八稳地躺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一声声响将我惊醒,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老爸的身影。玲在我身边安稳地睡著,我把她轻轻地移到一边,静静地走过去。

“怎麽睡在这种地方?”

他轻声问道。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一直在说话,讲著讲著就睡著了。你怎麽这麽晚才回来?白天没听你说你要晚归。”

“临时开会。既然你现在安全了,我也要把以前积攒的工作完成了才行。”

哦,对了,为了我,老爸已经很久不曾回公司工作了。

“实在是抱歉。”

我小声说道。

“你为什麽要道歉。比起你,我的工作要微不足道许多。”

他揽过我的头,在我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晚安,宝贝。以後要好好睡觉。”

说完,他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了。一瞬间,我竟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我叫醒玲,回到自己的房间。玲的头一挨上枕头便熟睡了过去,可是我竟然难得的失眠了,睁著眼睛直到天亮。

42

“音,你的眼睛……?”

早餐时老爸吃惊地看著我。

我知道,昨晚一夜没睡,眼睛当然是红的了。

“是啊,音,你的眼睛好红啊──昨晚没睡好?”

玲也趴过来说道。“是不是,我的到来让你不习惯?”

她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麽会。是我半夜又偷偷起来看书啦──快开学了嘛。”

“我都不知道哎。”

“当然了,你睡得那麽死。打雷你也听不见。”

老爸再没有问什麽,只是自顾个地吃饭。放下碗筷後他告诉今天还要晚归,有个应酬,然後就上班去了。

我吃著饭,一边的玲有点担心地问我:

“音,是不是林先生不喜欢我留在这里?我总觉得他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老爸的不高兴连玲都看出来了,我哪能不知道。可原因不会是这样吧,他可是亲口答应我让玲留宿的。

“你别瞎想了。只是老爸觉得他在家会给你凭添压力,他明白自己有时候也是很冷漠的。”

“说实话,倒也是真的。因为林先生总是一幅不拘言笑的样子,难道他平常对你也是如此?”

平常他是个可恶的大灰狼。当然我不能这样对玲说,只是一笑而过。

在玲生活在这里的时候,老爸竟然凭添了许多的工作以致天天彻夜不归。幸好有玲在,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度过这慢慢长夜。事实也正如我想的那样,因为玲的存在,老爸也不会再在家里拥抱、亲吻我了,竟让我一时无法适应。其实我是很希望玲能留下来的,可毕竟不是自己的家,玲打算过一阵子就搬走。白天我陪她四处去看房子,因为现在还没什麽工作,只是靠打工赚钱,所以租不起昂贵的公寓,她决定找一间小套间。

我想起老爸的子公司有房地产交易公司,便拉著玲到那里去。亮出自己的身份後,那里的负责人立即给玲找了一间还不错的房子,价格也很适中。除去装修的时间,玲准备在3天以後搬进去。

“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然这麽便宜的房子我是不可能租到的!”

“我也是第一次借用老爸的身份,总感觉好像有点狐假虎威。”

剩下便是玲的工作了。她只是初中毕业,很难找到适合她的工作。也许老爸能有什麽办法。可是当我询问他的时候,他竟然第一次那麽干脆地回绝了我。

“难道你的公司里真的连一个小小的位置也空不出来吗?我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可是……”

“即使她工作能力很强、是我迫切需要的人,我也不会让她来我的公司。”

他说道。

“为什麽?这未免太霸道了吧。”

“因为她是你的妹妹。”

“哎?什麽意思?”

我也是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才来求情的,怎麽成了他拒绝的理由?

“我不能保证她能守住你的秘密,不会四处宣扬自己和你甚至是和我的关系。在外人看来,你是我的女儿,什麽时候你又多了一个妹妹呢?”

他给我解释道。

“道理我是明白,可是……”

“以前没有你的时候,她一样生活得很好。你不必为她心,程玲比你更加适应这个社会。”

“反正我是温室里的花朵就是了!”

我赌气地说道。

“生气了?”

他却笑起来。

“跟你生气真没趣!反正你就是不肯给她工作是不是?”

“让我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得远远的,我倒是很愿意。”

“你是不是想把我所有的亲人都赶离你的视线?”

“没错,让所有知道你身份的人都消失。”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著他。

“你已经具备犯罪动机了,下一步是什麽?”

“我说过了吧,只要是为了小音你,我总有一天会成为杀人犯的。”

“我以为你以前不过是说著玩的。”

“我的眼神像是说著玩的吗?”

他微笑,脸上明明是一幅很温柔可亲的样子,可是我为什麽能从其中看出一股不相称的寒意呢?

43

“爸,你其实是不是很不喜欢玲留在我们家?”

我问他。在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在这里肆意妄为。现在我坐在老爸的腿上,他抱著我在办公,我也借此看到了盛世的机密文件。虽然眼前的文件对於某些人来说是可以用大笔金钱来交换的无价之宝,可是比起这些东西,我倒更欣赏老爸的手指──白皙,修长,也很有力。他的手指上并没有戒指,所以知道我的存在的人都大感意外,而不知道的女人还在梦想成为他的情人。他的这双手为我切过脐橙,水果一片片地散开,那份清香却留在了他的手指上,竟让我有种想舔食他的冲动。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是现在想起来依旧有这份感觉。

“是不喜欢。”

他很直接地告诉我。

“可惜你後悔也来不及了,谁叫你那时答应我了呢?可是为什麽呢?玲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呢。”

“不是这个问题。任凭什麽样的女人在音的面前对我来说都不过是黯然无光的垃圾而已。”

“咦~你这样说我会骄傲的。”

一般人被这样称赞都会脸红吧,於是我就象征地脸红了一下。

他放下文件,开始专心致志地抱著我。

我突然问他:

“虽然老爸你总是说很爱我啦之类的话,可是我却看不出自己除了相貌之外有什麽可值得别人爱的地方。你是最了解我的人,自然也知道我有多麽地任和蛮横,有时也很无厘头。用李欣的话来讲──本就是个奇怪的家夥。”

“可是小音的奇怪正好便是我喜欢的那种奇怪──虽然很任,却也很温柔体贴。你是个乖孩子对不对?因为你总是首先想到我,所以经常忽略了别人,因此越被别人说做‘奇怪’,就越表示你重视我。”

想想也是。

“可是这种话由你自己来说未免有些太自大了吧。对了,今天我和玲去找房子了,她打算3天以後搬走。”

“真的?”

他立即露出兴奋的神色。我看得很不爽。

“你的那种表情未免太露骨了吧。怎麽说程玲也是我的妹妹,你竟然那麽得希望她离开,连玲自己都察觉你在刻意躲避她,竟然从她搬来起就不断地加班晚归。很过分哎!”

“你说错了,我要避开的不是她,而是你。”

“啊?”

我诧异。“为什麽?”

“因为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对你这样那样。”

伴随他的话音,他的脸靠了过来,贴在我的脸上不断地摩娑。

“爸,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我训斥道。

他不满地停了下来,撩撩额前的头发。

“那有什麽办法?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可以随意对你,现在忽然多了一个你的妹妹,我当然会感到不自在了。但是看到你又忍不住地想吻你,一想到还有个外人,便只好抽身而退,避过这段时间喽。很辛苦的哎。”

我简直无奈地看著他。

“你,你怎麽就像个欲求不满的人。我以为你去找女人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立即被他狠狠地擒住了唇。他的舌头开始在里面翻江倒海。

“音,我说过吧。”他用充满彻骨寒意的眼神看著我说道:“你要是再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便会这样惩罚你。记得吗?”

我赶紧认错地点点头,陪上笑脸。

“我们已经有2天没有接吻了吧。”他的语气立即温柔下来,用甜得腻死人的声音说道。

“可是你前天还吻了我竟然有20分锺哎!”

我提醒他自己到底做过多麽後脸皮的事。

“感觉不错哦。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我赶紧摇头拒绝。他用很受打击的眼神“楚楚可怜”地看著我。知道我心软,他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方式,可是这次我死活也不能再妥协了!

“绝不可以!”

我义正词严地再次重申我的意思。

“只有15分锺?”

“不可以!”

“那麽,吻别的地方呢?”

“不行!”

他生气地瞪著我,开始大呼小叫:

“你实在是太不孝顺了,我疼了你那麽多年啊!竟然连我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应!”

“做老爸不会像你这般得寸进尺。”

“那是他们感情不好!”

“你不要找借口了。”

“那麽让我看你身上的吻痕。”

他忽然抛出了重量级的炸弹,一时我没反应过来,结果便是给了他动手解我衣服的时间。

“哇啊啊啊~你放手啦!太过分了你!我的心灵都受到伤害了,你还这麽做……”

他的手比我的话快,等我说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解开一半了。讨厌的中央空调,你温度降低一点我是不是今天就会多穿几件尚不至於这麽快就被他全线攻破。

从锁骨到口的点点红印全部是拜老爸所赐的杰作。我连玲都没让她看,因为实在是太丢脸了。

“还没消失掉──”

“也不知道是谁那麽用力。”

他的手轻轻地摩娑,最後落在了我的口。

“这里是离小音心脏最近的地方。”说完,他把头靠了过去,似乎沈醉在我的心跳声中。“小音是用这里来爱人的吗?”他抬头看我,一脸的深情。

我支支吾吾地不说话──说什麽呢?

他重新把头俯下,开始吮吸那里──贴近我心脏的地方。我能感到他的力量在慢慢凝聚,他的牙齿轻轻地啄起我细嫩的皮肤,微微地撕咬。我的心脏在急遽地跳动,仿佛即刻就要跳出我的膛,跳进他的怀抱。

“爸……你别这样,这难道不是情人之间做的吗?”

他不听我的话,反而更加地用力。我感到了一丝痛楚,从心脏传达到我的大脑,同时还有一股电流传遍了我的全身,让我感到战栗的快感。

我忽然在此时想到了RAY的黑色玫瑰──象征禁忌的爱的黑色玫瑰。我的理智只让我想起了这些,下一刻它便烟消云散。我的理被老爸的热情击溃,我禁不住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的怀抱。

明明知道是不应当的,但身体却自己行动起来。它明白我真实想要的东西,於是便依照本能去做了,我的理阻止不了。

老爸松开了手,我软软地倒了下去。他扶我到沙发上,把我放好,自己坐在一边解开了上衣的纽扣。他露出自己健硕的膛,提起我手去抚他的心脏。同样的心跳声由我的手传达给我的心脏。

“音,这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存在。我们是父女,同时也是最爱彼此的人,你明白我的话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明白又不明白。他刚才的一个吻已经使我的神全部崩溃,现在的我听不清他在说什麽。

我是不是个可恶的女人?明明一手将他推离我的视线,另一只手却抓著他不放手。

这麽深爱我的人,为什麽偏偏是我的父亲……

44

当我醒来的是发现自己躺在老爸办公室里的沙发上,衣冠完整。想起老爸的那些暧昧举动在此时更像是一场梦。但是我又立即感受到了来自於口的丝丝疼痛,我解开衣服,赫然发现在心脏的部位已经多了一个深深的吻痕──红得像血,深入血中,仿佛印在了骨头上。

“疼吗?”

老爸推门从外面进来,随手把门锁上。

我想也没想就把衣服遮住,感觉自己的脸好红。

“让我看看。”

他蹲在我的面前,露出温柔的目光。

我摇摇头。刚才就是说“让我看看”,结果变成这样。现在又不知会怎样。

“抱歉,刚才是我不好,太用力了。好像我咬得太深,有些出血,要快点上药才可以。”

原来他是出去拿药水了。

“不用了,好像没什麽事……”

我蜷在沙发的一角,说道。重要的是我不想再让老爸看到我的身体,虽然现在说起来一点立场也没有,可就是不愿意。

“乖孩子,来,我会轻轻地,不会疼的。”

他已经用棉花蘸了碘酒,另一只手拨开了我的手。衣服滑开,他什麽都看得见。我将头扭向一边,并不是上药很疼,而是我不知道怎麽面对他。

“疼吗?”

我摇摇头:“但是,我会不好意思……”

他轻轻地笑了笑,上好药後细心地为我扣上了衣服。

“真是抱歉,让你害怕了。”

他放下药水,坐下来给我整理凌乱的头发。

“爸,我们这样,是不是……”

“什麽?”

“是不是太诡异了……你是吸血鬼吗?”

我忽然抬头问他。他愣了几秒,立即哈哈大笑起来,完全失去形象。我想现在在外面他的雇员一定正在诧异吧。

他笑完了,揉揉我的头发,深情地说道:“小音好可爱哦。我真是爱死你的迟钝了。”

迟钝?不,我并不迟钝,只是我会装傻。我知道,现在我的老爸的心里早已不再是一个女儿那麽简单了。

玲准备搬走了,在她即将离开的最後几天里,老爸开始按时回家。大概是他从我这里得到了什麽可以相抵的东西才能自然地出现在我和玲的面前。现在究其原因,大概便是我口上的深深痕迹──混合了他的深情与爱意。每当我站在镜子面前都不禁这样想到──我会很快地陷入其中,不断地迷失。

即便如此,在玲看不见的时刻,他还是会偷偷地吻我,看著我一幅窘迫的样子却暗中露出狡猾的笑容。

“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当然了。虽然你可能会很不满,可是对於即将离开的程小姐,我是真的很高兴呢。”

他笑眯眯地说道,搂著我的肩膀,就要吻下来了。

“音?──啊,林先生!”

这时玲正好来叫我,老爸只好怏怏地罢了手。可是看他一幅不甘心的样子,我在心里真是要笑死了。

“那个,音,是不是我的错觉──怎麽看起来林先生一幅很不爽的模样。”

“嗯。”我一边和玲去准备晚餐,一边回答道──当然不能告诉她为什麽了。

“准备好了,我去叫老爸下来吃饭。”

他在自己的房间正生闷气呢,四肢大开地躺在床上。我叫了几声都不答应。

“吃饭了。”

我再靠近一点对他说道。他这才转过身来,果然是一幅不爽的样子。他的房间本就没有门之类东西,想在这里偷袭我本就是妄想──谁叫他那时设计了个如此奇特的房间结构呢?

“善始善终,你也起来扮演好你最後的角色嘛。玲就要走了哎。”

他哼哼唧唧地坐起来,一点盛世总裁的样子都没有。

虽然玲就要离开了,可幸好她一点都不伤心。我还在对没有给她找到工作而抱有歉意,玲後来也说,在老爸的手下工作会不舒坦,因为她知道自己本不配出现在盛世。

玲是个明事理的人,有些事情不需要我来说明她便了解。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让她待在我的身边,可是老爸不喜欢有别的人参入到我和他之间的空间,我也没有理由再提出任的要求。

“拜拜,玲。如果有什麽困难的话,就来找我。你要记住,我是你的姐姐,你是我的妹妹。现在你只能依靠我了,我也是。”

後半句我说得很小声,因为老爸就在我的身後,要是让他听到一会儿还不知怎麽对付我呢。

“谢谢,姐姐。”

她是第一次叫我姐姐,我忽然有种很沈重的感觉──禁不住抱住了她。

“要好好保重。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看著玲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後,我的心放了下来。正要回头进去,看见老爸倚在门边上,似笑非笑的样子。

“笑什麽……啊!!你干什麽?”

只见他双臂轻轻一伸,我便被他抱在怀里了。他直奔自己的房间,把我放在床上。

“等、等一下!”我推开他的手,连忙说道:“房间里的东西还没收拾好──”

“一会儿再收拾也不迟。”

他把我摁倒在床上,饶有兴趣地摩娑著我的脸庞。

“最近你的气色好多了。”

听他说出这麽符合常理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因为没什麽事了嘛。在你的威逼之下也吃了很多的好东西,身体现在好很多了呢。”

“那就好。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吃饭吧。”

“为了什麽?”

“没有名目,只是想和你在外面过一晚。”

他嘿嘿笑著,玩著我的头发。

“那我出准备衣服。和大名鼎鼎的林瑞外出可不能太寒酸了才是。”

我刚准备起身又被他拉倒。

“不用著急,小音你先和我待一会儿嘛。”他撒娇地对我说道。“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在一起了。我好怀念你的味道哦。”

我皱起眉头:“爸,你这种说法好像恶心的欧吉桑哦。”

“你不知道我现在正好处在散发成熟男人魅力的年龄吗?说起麻的话来也是轻车熟路。”

“我看是你应付了太多了女人了吧,竟然对我使用你讨好女人的手段──也怪我太年轻,看不出你的险恶用心。”

“我还要许多小音你不知道的甜言蜜语和方式呢。你想试试吗?”

我摇摇头,倒在他的胳膊上。“爸,像你这种人只能用女人心中的白马王子来形容是吧。难道就没有什麽女人倒追你吗?”

“有啊,可我看不上。我不是说过了吗,在你的面前所有女人都是垃圾。”

“难道也没有你无法拒绝的人?”

我接著问。

“还没有。怎麽,你想抛弃我?我们可是有言在先的──我不娶你不嫁,像我们这麽自恋的人只能永远这麽在一起了。”

我听著呢,然後对他笑笑,心里却并不认同他说的话。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刻意忘记过去,但如果他要装作对发生的事熟视无睹,扮演我的“父亲”,那我便继续扮演好我的角色。

我们只能如此。

45

晚餐前他带我去服装专卖店挑选衣服。他是那里的常客,因为他给我衣服都是在这里买的,所以他一出现,老板便满脸陪笑地过来了。

“欢迎您的光临,林先生。不知您需要点什麽?”

“给她选一套晚礼服,今天便要。”

我跟随服务员进了试衣间,老爸则很有耐心地等在外面,同时我也看见店内的女客人暴涨。

“小姐,您看这件如何?”

服务员拿出一件粉色的衣服──我向来不喜欢这麽暧昧的颜色。

最後我选了一件浅蓝色的晚礼服,从上到下都会把我包裹得严严实实。我不知道处於何种心态选了它,可是老爸一看却马上否决掉了。

“好像一个修女。”

他如此评价,拉我到衣架前,拿出一件件晚礼服开始自己动手选。

“我不知道你是基於何种理由选的这件。”

看著他看中的露肩晚礼服,我说道。

“刚才那件太保守了。而这件却刚刚好,犹抱琵琶半遮面,正好能散发出你的魅力。”

“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想看吧。”

我嘟囔著拿起衣服去试衣间,他竟然点头承认。

穿著这件衣服出来的我惊为天人,在场的顾客加店内人员无一不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只有老爸得意地微笑著。

“来,我的公主。”

他款款向我走来,递上了他带著白色手套的手。我将手递给了他,他轻轻地在手背上啄了一下。

所谓的公主也不过如此。我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人,由英俊潇洒的老爸牵手带进他所挑选的殿中。

我能够在这一刻同时感受到我自己,老爸和身边的人的感受──是美丽的,是高贵的,是不可侵犯的,是凛然的……也是温柔的。

说是来吃饭,但却是一个高级的商务酒宴。这是老爸第一次带我到这种地方来,虽然没有经验,可是我并不打怵,用微笑应对别人的赞美。

“为什麽带我到这种地方?”

我私下里问他。

“不喜欢吗?”

我摇摇头。

“大概是我的虚荣心使然吧,想让所有人看到在我身边的你。”

好像小孩子一样的。

这时走过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虽然没有我高,但在这里也是鹤立**群了。重要的是她的身材很惹火,标准的魔鬼身材,脸蛋也很漂亮,是能吸引住男人的那种感女。

“好久不见了,林先生。”

涂著红红指甲油的手指轻巧地拿著高脚杯,同样颜色的小嘴中吐出令人迷醉的声音,如波浪般的栗色头发随意但整齐地披在白嫩的肩上。

“很久不见了,孙小姐。”

老爸很绅士地说道。

她的眼睛先是充满诱惑地看著老爸,随後又转向了我,眼神霎时黯淡了一下。

“这位漂亮的小姐是……”

我微微向她鞠了一躬,说道:

“初次见面,您好。我叫林音。”

“林?”

能被冠以和老爸一样的姓氏,不是他的女儿便是他的妻子了。我故意不说自己到底是谁,让她自己去猜测吧。

“难道是林先生您的……”

她的脸色有点发白。

“我是他的女儿。”

终於我好心地对此进行说明,解除了她的困惑。但是随即而来的另一个不解。

“我都不知道,林先生你竟然结婚了,而且有个这麽大的孩子。”

我看著她的脸在短时间内一阵红一阵白的,在心里都快要笑死了。老爸终於说话了:

“其实并不是什麽秘密,只是我很少说,因此知道的人也不多。”

“哦,不过您的女儿真是漂亮呢。想必她的母亲,你的妻子也是个美人吧。”

她讪讪地说道,好像很不甘心加嫉妒的样子。不过她的话我可不能苟同,我的母亲可不是好人。

“能否加以引见呢?我对林先生的妻子相当感兴趣呢。”

“实在是抱歉。她早已不在了,一直都是我和音生活。”他干脆的说我妈妈早就过世──狠心的男人。

“那麽你便还是单身了?”

一瞬间她的希望又燃起,再度兴奋地问道。

老爸点点头。

“真是的。”她呵呵笑起来。“我一直都以为林先生是单身,刚才还好失望呢。现在又听您如此说道,那我还有机会了?”

这番话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确,是主动求爱呢。只是我还没见过如此大胆的女人,竟然在求爱对象的女儿也在场的情况下发表爱情宣言。但是看老爸却是一幅已经很习以为常的样子,他只是淡淡地笑著拒绝了。

但是这个女人是那种天生掌控男人命运的人,自以为自己是高贵的女王,於是对於自己表白的人便认为一定会栽在自己的手中,但看起来老爸好像是她的第一个克星。她的女荷尔蒙本就对老爸不起作用。

“真是的,您难道出现在这种宴会一次,也陪我跳一支舞嘛。”

她发出嗲嗲的声音,听得我不禁全身起**皮疙瘩。

“实在是抱歉,以後有机会一定会的。”

老爸一边拒绝道,一边护著我从此地离开,留给她一个完美但绝情的背影。

在僻静的角落里坐下开始吃饭後,我终於忍不住大笑起来。

“孙小姐很明显地是想追求你啊。好狠心的人,竟然那麽不给女面子。”

“如果每个像她这样的女人我都要应付的话,我哪里还有时间来陪你呢。”

“可是孙小姐真的很漂亮呢。她难道不是那种男人会疯狂迷恋的类型吗?”

老爸想了想,又看看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虽然那种身材真的很不错,但还是比不上小音的洗衣板。”

“是,我是‘太平公主’,真是对不起了!”

我生气道,不去理他。

“又生气了?最近你很爱生气呢。”

“不知道是谁总是说些不象话的话。”

他把椅子挪过来坐在我身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锦盒。

“那麽用这个赔罪好不好?”

“切!”我哼了一声,说道:“不要像打发3岁小孩那样打发我。要是珠宝什麽,那你可真俗气。”

“咦~”他装模作样地惊叫:“现在连珠宝都打动不了你了吗?”

“你以为我是那种很虚荣的女人麽?”

“可是这是我挑细选花了很长时间才选中的呢。我以为你一定会喜欢──”他一边著小锦盒,一边用哀怨的语气说道,好像一个怨妇似的──不,是怨“父”。

“哎呀,好了啦!”我一把从他手中拿过锦盒来,在他面前打开。“我看还不行吗?要是我再没有点什麽动静,搞不好你会露出什麽可怜巴巴的表情。你作主管的不替职员著想,我还要为你顾及盛世集团的形象。”

小小的锦盒刚一打开,我的嘴巴就变成“O”型了──为了顾及自己的形象,又立即闭上。

“怎麽样?”

老爸在一边奸诈兮兮地问道。

是一颗浑圆碧透的猫眼石,淡黄色的,在灯光下闪著绚烂的光芒。

“这个是……”

“上次你在看杂志时不是说道‘要是我是它的主人就好了’这种话吗?”

“可是,如果我说自己喜欢约翰尼德普的话,老爸你会把他带来吗?”

“这个不行。”他撇撇嘴,说道:“其他什麽都可以,唯独男人不行。”

我皱起眉头,不说话。我知道老爸对我的爱其实是超过了父亲对女儿的爱,所以他不能忍受我在他面前提起别的男人,他自己也不止一次说过对我独占欲有多强。

可是……

46

在去洗手间的路上,我看见了刚才那个美丽的尤物孙小姐。她正在和一群男人周旋,不愧是社交界的交际花,那张笑脸能应对各种类型的男人。

我笑著要转身走开,她却在後面叫住了我。

“林小姐有空吗?”

她微笑著告别了那些男人,摇著细腰款款向我走来。

“嗯,不知道您有什麽事?”

“也没有什麽,其实是想和你喝一杯酒。”

“我?”

我诧异──看看还坐在远处的老爸,答应了。

我们坐在吧台前,孙小姐摇著高脚杯──里面的体晶莹透亮。

“林小姐好年轻哦,真是令人羡慕的年龄,哪里像我都快人老珠黄了──”

开场白很平常,她接著说道:“你今年多大?”

“我?快18岁了。”

我喝著手中的饮料──未成年人士的专用饮品。

“18岁啊──美妙年华。”

她好像醉了,起码在我认为下一步便是语无伦次、毫无章法了。

“你当真是林瑞的女儿吗?”

她忽然问道──眼神清醒地不得了。没等我作出什麽反应,她又接著说道:“按照年龄来推算,你是林瑞15岁时生下的孩子吧──听起来好像天方夜谈哦。”

“是呢,但是老天为了报应他先前的堕落,便让他在15岁时犯个错误好给我出场的机会啊。”

我微笑著对付她似醉非醉的挑衅。

她笑著回应,好像料到我会这麽说。透明的体润湿了她的红唇,她的脸面若桃花,一片潮红。

“你知道吗?我十分欣赏瑞,我们曾交往过,因为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束,所以现在依旧还算在进行当中吧。”

她叫他“瑞”,而不是“林先生”,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如果是这个女人的话,那麽会被老爸看上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如果每个这样的女人都跑来告诉我这些事情,那我岂不是要被烦死了?

“其实我对老爸的私生活并不是很注意,他也从来没有往家里带过女士。”

她不信,露出怀疑的微笑。

谈话草草结束,我不懂孙小姐的意图,难道又是一个何玉?

我回到老爸的身边,没有告诉他刚才和爱恋他的孙小姐进行了一次不甚彩的谈话。过了不久,孙小姐又摇著她的细腰肢婀娜的游弋过来。

“林先生,不介意我坐下来吧?”

话虽这样说,她已经坐到了老爸的身边,白嫩的胳膊别有用心地放在了老爸的肩膀上。老爸微笑著向我这边挪了挪,她尴尬地笑了一下,保持修养地说道:

“家父好久没见你了。你什麽时候才能拨开时间来我们家一次呢?”

“实在抱歉。我最近太忙了,难得有那麽一次机会我得补偿我的女儿才行。如果日後有时间我必将登门拜访,而在那之前,请带我向令尊表达我的敬意。”

我一边吃饭,一边看著这两个人──一个正拼命散发自己的魅力企图征服另一个;而另一个则在最低限度保持自己的礼貌,忽视对方的“邀请”。哇!太好玩了,简直比我口中的美食还彩。

看我一幅免费看戏的样子,老爸“怒不可赦”地给了我一个“栗凿”。

“干吗啊?”我很不满地嘟囔道,看到孙小姐一幅开怀的样子──此时她的身体已经完全靠在了老爸的身上,而老爸的表情似乎是在受罪。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看他的眼神我便明白了,孙小姐的父亲搞不好是老爸的重要客户,而他们全家人呢都巴不得老爸成为他们家的乘龙快婿,老爸碍於情面又不好拒绝,只有任凭孙小姐对他大吃豆腐。看来是我这个作女儿的该出场的时刻了。

“爸,”我终於开口说道,“时间快到了哦。你说过会陪我去海边的。”

“是啊!”老爸立即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不好意思地对“树袋熊”孙小姐说道:“实在抱歉,我答应陪我女儿去海边的。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必须离开了。後会有期。”

他微笑著站起来,拉著我的手从还在诧异的孙小姐身边经过。出了门,我便很不满地说道:

“什麽啊──都是你,害得我都没有吃饱。你要怎麽赔偿?”

“抱歉喽,小音。”他给了我一个吻,说道:“幸好你明白我,及时将我拯救出来,不然连我也不知道怎麽对付她了。”

“那个孙小姐到底是谁?竟然让林瑞都束手无策。”

老爸一幅苦笑的样子。

“客户的女儿。最近我需要与她父亲的公司,就是孙氏集团共同完成一个投资项目,结果便被她缠上了。”

我噗哧一下笑出声,说道:“没想到你也有这个时候。林瑞向来不是扮演完美的绝情人吗?但是听她自己本人的说法可是同你不一样的哦──你和她其实是有过什麽的吧?”

“小音,你什麽时候变得如此八婆了?”他一幅无辜的样子,说道:“其实不过是一起喝过几次酒,那是工作需要,没有办法。”

说是去看海,其实不过是个由孙小姐那里逃脱的借口而已,可是同老爸在街上乱逛了几圈後我们真的来到了海边。

现在是2月份,海边还很冷,我穿著不合时宜的晚装,整个人有点瑟瑟发抖。老爸把他的外套脱下了,披在了我的身上。

“你不冷吗?”我问他。

“我冷是冷在我身上,小音冷是冷在我心上。”老爸说著如此令我脸红的麻话。我有时真想知道他的脸皮到底是由什麽构成的,竟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来。

大夏天的跑到海边被太阳晒是傻瓜,大冬天的跑到海边被风吹是浪漫,当一群人都如此作的时候,你一个人与众不同便是个,那麽我现在也能够称得上是“有格”了吧──被刺骨的寒风吹可不是开玩笑的。可是我喜欢,哪怕脸上像刀割心里也舒服。老爸在岸边上跺著脚,不断呵著气。

“你该锻炼一下啦。毕竟岁月不饶人啊。”

我穿著他的衣服说著不负责任的话,可看他双手已经冷得发紫,我便不忍心地把衣服还给了他。

但是他却一把把我拉过去,紧紧地抱住我。

“这下暖和多了。”

我在他的怀里嘻嘻笑著,感受他的体温──好温暖。

“回去吗?”

他问道。我点点头。然後我们两个人像傻瓜一样,浑身瑟瑟发抖地上了岸。老爸在饭店的高层订了房间,一进房间他便让我去洗澡暖和一下身体,自己打开了电视。我在浴室里忽然笑出了声──我知道自己是个很任的人,经常毫无理由地干出莫名其妙的事,可是老爸却能陪著我在身边,他的耐心比天还大。

我问他,难道不会觉得我很任吗?他却回答──他喜欢我的任,可以给他意料之外的惊奇。

我喜欢这个答案,独自贼兮兮地笑著。他从冰箱里拿出酒,倒了两杯,一杯递给我。

“我还未成年呢!哪家的家长让孩子喝酒的?”

我故意训斥道。

“还有5个月你便满18岁了,这点时间你本不在乎的吧。那麽葡萄酒如何?”

他把香槟放回去,拿出了红色的葡萄酒。红色的体刚一倒出来,我便喜欢上这种颜色了。

稍稍泯了一下,口感恰到好处,那种入口即化的感觉又醇又香。

“如何?”

“嗯,好喝!”

老爸笑笑,也喝了一口。

“早知道味道这麽清醇,我干吗装淑女禁酒10多年──”

然後又是一口。老爸也不阻止我,看样子好像在诱惑我喝下去一样。我没有经验,不知道葡萄酒看起来好像没有多少酒,实际上它的後劲很足,在我喝下满满一杯之後,渐渐感觉身体有些燥热,脸上也是一幅火灼的感觉。可老爸是酒场上锻炼过的人,普通的白酒都很少能灌醉他,更何况是区区的葡萄酒呢?

“爸,你怎麽是双影的呢?”

我的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了,五感中只剩下听觉还算正常。

“大概你是醉了吧。没想到小音你的酒量这麽小。”

醉了?开玩笑吧,我才喝了一杯而已啊。醉酒的人其实他的意识是很清醒的,只是大脑作出的反应不能及时有效地传达给神经,於是他的身体看起来便是一幅摇摇摆摆的样子,就像现在的我一样。虽然我明白老爸的话,可是当自己想起身证明自己没有醉的时候,身体首先便不听使唤地倒了下去。

还是老爸扶住了我。

“音……”

他又开始用他那低沈的声音对我说话了。我感觉自己被他抱在怀里,自己的身体软绵绵地像一团棉花。

他的手在我的脸颊上游走,我像拍苍蝇一样打掉他的手,很干脆地说道:

“我要睡觉。”

他似乎一幅很无奈的样子,但还是点头答应,下一刻我便去见周公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趴在老爸的膛上,他正睡得香呢。

头好痛,莫非是宿醉的结果?看著地下一堆空酒瓶,我开始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麽。忽然觉得一股凉风飕飕地侵袭著神经,仔细一看,发现自己本没有穿衣服!

我的头倏地一阵空白,连忙去搜寻自己的衣服。这难道是诅咒吗?为什麽我和老爸出来到最後都会变成这样?

这时老爸醒了,意识的大部分还停留在睡梦中,嘴巴呜呜地似乎在抱怨:

“干什麽……几点?”

“哪里是谈几点的问题!”我火大了,用力摇醒他。他张著一双无辜且茫然的眼睛,看了我很长时间。

“到底是怎麽了?”

“怎麽了?”

他看我用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忽然笑出声:

“你忘记了?”

“哎?”

他呵呵笑起来,一点也不为我的生气所动。

“我真是大开眼界啊──没想到小音的酒量小,酒品也不太好。”

他这麽一说,我一下子急了──眼巴巴地看著他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你才喝了不过两杯而已,然後说自己困了,要睡觉。”

这里我还记得──

“然後呢?”

“然後你躺下之後又忽然坐起来,那时还吓了我一跳呢,大叫著好热啊好热啊的──”

“然後……?”

我的预感不好,特别是结合自己现在的模样。

“再然後──”他盯著我噗哧笑起来,“当然就开始脱衣服了啊!我阻止不了,只有任由你随意喽──”

“你骗人!”

我大叫。

“我本不记得!你骗人!”

我一只手提著被子,空出一只手捶打老爸。他不回手,只是躲。

“是真的啦!难道你还怀疑是我给你脱的吗?”

“反正你以前也有前科!你给我说实话!”

“事实就是如此──”

我不打他了,坐下来开始哭,一抽一抽地,眼泪吧哒吧哒落下来,他不闹了。

“讨厌──我不理你了……”

虽然我不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麽,可是我喝醉是事实,而我的酒品又不是我自己能验证的事──这种事向来是别人说一就是一的。所以老爸说我竟然作出那样的事後,我就真的信了,开始给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老爸靠近我,将我扑倒在床上。他上我下,这种姿势让我想到了什麽,脸变得红红的。

“咦~小音你的脸变红了呢。是不是在想什麽大人的事呢?”

他忽然坏坏地笑著,我的脸一扭。

“讨厌!这种样子正常人都会如此嘛──”

我感到他的脸在逐渐靠近,一个紧张忙不迭地说道:

“我们是父女,但是现在这样不是太奇怪了嘛──”

“奇怪?哪里?”

“就是现在啊!一般这种情况不是恋人之间的行为吗?”

一个吻忽然落在我的鼻尖上,注视我的是老爸那双深沈的眼睛。

“我爱小音。小音呢?”

“嗯、嗯……喜欢……”

“我要的不是这个词。”

他挑起了我的下巴,迫使我看著他。

“爱!我爱你!”

我赶紧说道,他这才放下了我的下巴。可是下一刻他便把自己的全身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忽然严肃地对我说道:

“我们来接吻吧。”

“哈?”

我一时没能立即反应过来,诧异著。

“KISS。”

他指指自己的唇,又我的唇,再次说道。

我不知道给怎麽说,呆住了。他见我不说话,便自己靠上来。我一个激灵,闪了过去。他失望地看著我。

“小音,你不喜欢吗?”

“不……只是,有点太突然。”

大实话,这是。

“我们不是一向如此吗?”

他再次逼近,让我有种危险的感觉。

“所以说这次就显得尤为奇怪……”

“你不爱我?”

“不是的!你不要转移话题好不好……”

“可是我要表达对你的爱意便会如此啊──啊,真是太令我伤心了,我苦心养育了17年的小音竟会这麽无情地拒绝我。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麽意义?谁来拯救苦命的我吧,神啊,佛祖啊,安拉啊,耶稣啊,上帝啊,外星人啊……”

“好啦好啦!”我无奈。“不要这麽小题大做好不好?我不让你吻是因为你有不良记录,上次你竟然吻到我窒息哎!很辛苦的。”

“这次保证不会了!”

他立即表白似的说道。我心一软,点头了。

“不过你要记住,不可以太夸张,要以父亲的心态。”

话刚一出口,老爸原本兴奋的脸色立马一沈,像六月的天空一样迅速沈下来。他坐起来,在床边无声地沈默了一阵,起身穿上衣服对我说:

“我们该走了。”然後自己先出去了。

我自己留在房间里,忽然一阵恼怒──我哪里说错话了?怎麽了?还是32岁的成年人呢,竟然比我还小孩脾气。

出了房间,他正在大厅里和别人谈笑风生。看到我下来,他只是笑了一下,和他人告辞後便开车和我回家了。我不知道他为什麽生气,难道是因为我最後的那句话?说它并非别有用意并不恰当,我的确是要借此旁敲侧击要我别太“放肆”。我喜欢和他接吻,但我所不想看到的是我自己身份的错位!难道他对此感到不满了?老爸一路上都没有和我说话,脸一直都绷著,好像别人欠他百八十的。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气氛就这样一直冻著,直到回家。

他回自己的书房工作,我在房间里越想越不对劲,终於忍不住闯了他的书房──门被我震得生响。

“你要是有什麽不高兴就说出来。我刚才到底哪里不对了?”

“你没错,是我自己有问题。”

他平静地说,头也不抬。

“那你是怎麽回事!从饭店开始你就一声不吭的──你以为用蹩脚的借口便可以瞒过我吗!”

“那我怎麽样是平常的我呢?”

我一下子愣住了,感觉自己在自掘坟墓。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

说完我转身就走,他在後面叫住了我。我对抗似的看著他。

“抱歉,我刚才的态度太生硬了。你别介意。”他的口气有点软,一幅歉意的样子。

“只是小音你自己不明白,在有些时候你无意之中的话会深深地伤害到我。”

“我说什麽了?”

我在明知故问。他呆了一下,开始苦笑。

“你不要逼我了。”

“我没在逼你。”

这次我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不知道他会是什麽表情,我也不想知道。

早上睡到很晚才起床。我超级赖床,一般人是叫不动我的,所以10点锺我起床的时候,老爸早已经走了。

也好,落得清净。

《罪.爱》第一部完结

01

第二部起换了人称。

因为我要更加注重其他人的感情变化~~~~出场人物也会更加繁多。

如果说第一部是小音跟林爸爸感情初露端倪,那麽第二部便是小音爱情的自我觉醒之路。

好了,亲们开始观赏吧~~别忘了票票,不许霸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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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音这个女孩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她出身富豪之家,17年来的成长经历也算是平平安安,没经历什麽大风大浪──如果不算她与自己的父亲之间暧昧的关系之外。说她单纯的确是单纯,但对於林瑞来说,她的单纯却是一种残酷。这个年纪的女孩,总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天真,林瑞知道自己有时候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以音的智慧不难了解,可是她却总是在淡然之间以自己的“蒙昧”化解了一切的爱意,让他哭笑不得。

一个青春年少的女孩,情窦初开,如何让她接受如此炙热的爱?彼此的身份又让她产生深深的罪恶,她只能无视,假装不知。承受了太重,她只能选择逃避。

寒假混混沌沌地度过了。林音和她的好朋友李欣在学校里相见共同迎来新学期。刚一见到李欣的时候,林音差点认不出她来──李欣原本不短的头发被“修理”成了短短的碎发,虽然不失青春活力,可是突然的转变还是令林音察觉到其中有什麽隐情。

“玩失恋啊?干吗把头发剪了?受到刺激了?”

一连串的问号向著李欣袭来,对方只是回答道:

“好歹也高二了,该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了。”

林音诧异地李欣的额头,又自己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

“你以为我跟你几年了?竟然用如此蹩脚的借口来蒙我──我不信整个高一都在混的你能在此时‘改邪归正’。”

李欣叹了一口气,终於说道:

“我知道瞒不过你──可是这件事说起来也满没面子的。”

“失恋?”

“嗯。”

林音吃了一惊──其实她是瞎说的,竟然中了。

“俗气──学什麽明星?失恋就折磨没有错误的头发,它会哭死的。”

“你安慰我一点会死啊!”

李欣急了,对林音瞪著眼睛。後者微微一笑。

“是是是。李欣小姐,你有什麽难处尽管和我说,我自当会鼎力相助。”

“说来真是糗死了。”

然後在一片唉声叹气中李欣将自己在寒假中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讲给了林音。

事情其实很简单,李欣爱上了本学校学生会会长──三年级的肖歌。之前一直都是暗恋,没想到过年的时候李欣去上海玩,竟然在外滩遇见了肖歌。跟著林音一起混的李欣在学校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加之她为人豪爽,在男生中也吃得开,所以肖歌对於这位学妹还是有印象的。出门在外,老乡见老乡那还不两眼泪汪汪的?於是他们两个人就结伴在上海一顿疯闹,而那个时候,林音却在为学费发愁,还被卖到夜总会卖春。李欣有什麽事瞒不住,见到肖歌一阵兴奋就跟人家告白了,肖歌也答应了,但这才没几天又突然甩了李欣,毫无理由。

“就是这样啊──什麽嘛──”

李欣一边哭哭啼啼的,一边对林音说。原本林音没想到会是这麽一回事,爱情这件事原来是一直困扰她的,现在对李欣的难题她也没什麽办法。

肖歌她是知道的,缘於他在学校的地位。这个人只能用才子来形容,同时又具备相貌,一直都是女生的“白马王子”,老师的红人,男生的哥们。即使如此,李欣也不能说配不上他,因为李欣本身也是很优秀的女生,不管是家世、相貌还是个都是佼佼者。但是在林音来看,李欣太闹了,肖歌太安静了,他们是两个极端。

三年级的男生在场上踢足球,林音坐在一边看──里面有肖歌。她一边在想李欣的事,一边在想老爸的态度,两件事都让她上心,又都毫无头绪。这时,伴随别的女生的尖叫,足球直直地冲了过来。林音幸好一技旁身,在黑影冲过来与自己接吻之前躲闪了。

虚惊一场──可是林音还是下意识地捂住心脏一阵侥幸。

“对不起!没事吧?”

“没、没事……”

一抬头,看见是肖歌。肖歌显然也认出了林音这位本校有名的“冰山美人”,从她入学开始,便为学校拿下了不计其数的奖状和奖杯,现在听说还进入了奥林匹克物理竞赛的复赛。

一般说来,当一个女生很漂亮的时候,她会以自己的外貌沾沾自喜,才气自然便大打折扣;相反,当一个女孩没有可以自傲的美丽时,她便会把自己的力都投入到自己内在的培养──即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是林音是其中少有的两全其美者,她的家世即使在名门育才中也是赫赫有名、拿得出手的,只是听闻她的个是少有的怪异,特立独行。

肖歌也是第一次同林音说话,之前他曾经有机会同林音一起主持晚会,可惜被林音以种种理由给拒绝了。现在,肖歌面对这个冷面女竟然有种底气不足的感觉。

林音也正观察著肖歌呢,以光明正大地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的男生,忽然觉得李欣的眼光竟然也有不赖的时候。

“你是肖歌?”

对方竟然认识自己!肖歌一阵诧异,仔细想来,他在学校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是自然。他点点头,同时再次问道:

“你没事吗?实在是对不起。”

“没关系,我又不是玻璃美人。”

林音很大方地说道,一时间竟然让肖歌有种感动的错觉。

“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音。怎麽了?”

“那你也该知道我的朋友李欣吧。”

听到李欣的名字,肖歌的脸色变了一下,没说话。

“我做事不喜欢拖拖拉拉的,刚才我还在想要怎麽和你见面比较好,现在既然上天赐给我一个机会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你和李欣到底是怎麽回事?”

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开门见山”,肖歌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等了一会儿他从慢慢说道:

“你知道了?”

“全部。”

“这个──不太好说。我原本也是想向李欣道歉的,但是时候好像不对。”

他好像还想说什麽,这时他的同学过来了,两个人只有暂时停止关於李欣的对话。在林音看来,肖歌之所以会“甩了”李欣应当有什麽理由才是。

放学後林音本想将这件事告诉李欣的,可是一通来自林瑞秘书的电话使事情发生了一点点变化。在电话里,秘书告诉林音她的父亲生病了,此时正在医院里打点滴。放下电话,林音想也没想就打车来到市中心医院。

02

报上了林瑞的名字後,林音被告知他现在正在302房间休息。上到3楼,她就看见在一个房间门口站著林瑞的部下,他的得力助手霍卫东刚刚从里面出来。

“霍叔叔,我爸怎麽了?”

“哦,是林小姐啊。总裁只是有点发烧,好像是著凉。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劝他来医院看看。”

林音马上想起来几天以前他们还在寒冬腊月的时候跑到海边被风吹,林瑞将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自己瑟瑟发抖的。

林音进入病房的时候,林瑞正好在推进点滴的速度。看见林音进来,他有点吃惊──因为他并没有通知她。

“你怎麽来了?快点出去,医院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他又恢复成了罗嗦的老爸,让音在心中涌起一阵温暖的熟悉感。

“不是什麽好地方你来做什麽?”

她站在门口,隔著5米的距离看著床上的人,忽然把屋内包括护士在内的人都赶了出去,然後她走到他的身边,安静地坐在床边。

“是在海边的时候著凉的吧。”

她关切地问。他笑笑──不言自明,可是以林瑞的个他是不会首先说的。这一点,作了他17年女儿的小音不会不知道。

不知道为何现在会有一种冲动──音想起他们在饭店的那天早晨,就是彼此冷战的开始,因为一个达不成共识的问题,气温有骤降的趋势,一直持续到现在。

也许自己该作出点表示了。

“我们可说好了──因为你现在生病,所以仅限一次。”

林瑞还没明白这是什麽意思,林音的唇已经贴在了他的嘴上──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很快那软软的触觉又迅速撤离了。

“切──我还以为你会感动呢。看来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她故作轻松的说。

话未说完,林瑞忽然一把揽过音的身躯,用力地抱著,扳过她的脸,对准那红色的“樱桃”便吻了上去。林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感觉到林瑞的舌头在她的口腔中不断地搅动,混合著长长的爱意与缠绵……

林瑞胳膊上的针头因为疯狂的摇曳被拽了出来,血顺著手臂蜿蜒流下,这股热流滴在了音的脸颊上。可是林瑞没有放手,他被音的举动挑起了情欲──

“音……把嘴再张大一点……”

他喘著气说道,手指探进了音的口中。透明的唾顺著修长的手指延了出来,音一幅要放弃的样子,可是因为口中的异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地呻吟。

混蛋!果然是得寸进尺的人!

她这麽後悔地想道──这时林瑞的手抓住了她的长发,只是轻轻一提,她的头便被迫扬起来,然後炽热的吻落在了脖子上。

就在两个人缠绵在一起的时候,护士因为刚才的声响进来了。林音立即推开了他,像触电了一样跳出了他的怀抱。

“怎麽了?”

年轻的小护士看到林瑞的手臂在流血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为他处理。林音站在她的身後,被林瑞的目光的包围著。

音没有抬头,像是害怕父亲的眼睛一样,这种感觉如芒刺在背,令她忐忑不安。她想退出去,但被林瑞叫住了。

“音,等一下。”

“还有什麽事吗?”

她站在门口强装镇定地说道,不上前。

林瑞看著护士将自己的伤口处理完毕,笑著说谢谢。小护士红著脸走出去。林瑞说道: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没有什麽要和我说的吗?”

“‘好好休息’?”

“只是这样?”

“不然你想是什麽?”

林瑞叹了口气,靠在了身後的枕头上。

“那麽你刚才的举动是什麽意思呢?我会误会……”

“不用误会!”林音突然说道。“只是我在道歉──就算是关系的恢复吧。你不是因为上次那件事一直在生气吗?”

“生气?那并不是一个吻的问题,我只是有点伤心。我们来说实话吧──因为你害怕面对我,於是对我的态度有点生疏了。”

“生疏……?”

“如果是在以前,你是绝不会说出‘以父亲的心态’这种话来的。我不想我们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因为这件事有所变化。你要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不会变的,因为我从一开始便清楚自己对你的感情,也不会有任何立场上的变化,可是显而易见的,你在害怕什麽,於是不敢坦然接受我了。”

林瑞的一番话一针见血,正好看透了林音的内心──她的确是在有意无意地强调林瑞父亲身份的存在,用以掩盖另一种身份。

“你过来。”

他坐在床上向门口的音招手,她在犹豫要不要过去,但是看到瑞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地走过去了。在林音靠近床边的一刹那,床上的人迅速地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林音一个踉跄,倒在了床上被林瑞擒个正著。

“你干什麽……”

“太大声说话的话会被门外的人听到。”

她立即乖乖地闭了嘴,林瑞说道:

“你知道你当时的那番话令我有多伤心吗?”

林音摇摇头,一声不吭。然後林瑞开始解她的衣服扣子,她一个激灵生气地要大叫,但她被林瑞快速地堵上了嘴。

“小音你是来向我道歉的吧。”

林音知道下面还有话,可是她却不清楚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惟有点头。

“那麽你就该拿出你的诚意。”

以女的直觉,林音感觉事情不妙──果然,她的父亲已经褪去了她的上衣,露出了她白嫩的肩膀。屋内寒冷的空气侵蚀著她的神经,林音不由汗毛倒立。这时林瑞掀开了自己的被子将最爱的宝贝裹在了怀里。他的手撤了回来,林音终於能说话了。

“你到底要干什麽?我不是因为向你道歉了吗?”

她小声但生气地说道。

“还不够。你以为只凭这样便可以让我原谅你吗?我的心灵可是受到严重的打击了。告诉你,林瑞很生气,後果很严重。”

“你不要用《天下无贼》的台词来吓唬我──你生气才不会摆出这样的表情呢。把衣服给我啦──什麽父亲啊,动不动就脱女儿的衣服,整个一变态。”

“我真的生气了。”

林瑞压低声音说道,好像真的动怒了。林音拘在他的怀里不敢乱动,生怕再把他的针头扯掉。於是两个人的脸相距不过10厘米,要多暧昧便有多暧昧。

“我该怎麽处罚你呢?”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林音简直哭笑不得,“我已经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歉意了,你还想怎麽样?”

“但是在我看来却远远不够──既然是向我道歉,你的做法自然要令我高兴是不是?”

林瑞很诡异地笑著,一幅心中暗藏无尽奸计准备实施的样子。林音愣了半天,终於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了。

“爸,这是在医院,门外还有你的人,谁也不能保证什麽时候会有人进来……”

“没关系,我不怕。”他笑著说,一幅吃定了怀中的人模样。“不然我便自己动手。”然後他靠上了音裸露的肩头,林音立马说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林音环住瑞的脖子,把自己的唇对了上去。

绵长的爱意,深切的表达,直到一方首先呼吸苦难才停止。林音涨红了脸,眼神有点迷离地看著林瑞。

“满意了吧……两次,连本带利都还给你了……”

林瑞没有说话,他看著处在自己怀抱中的女孩,忽然没来由地想哭──有种幸福必须是要用眼泪来表达的,就像现在。

03

经历这件事之後,林瑞开始将自己深沈的爱完完全全地表达出来,他对林音的感情中混合了父亲的温柔和情人的热情,他甚至在众人面前亲吻林音的面颊,令所有的女倍感嫉妒。

林音的生活在继续。有一天,以前曾雇用林音的摄影师陈涛打电话来请她客串一下封面。原本她是想拒绝的,一是学习紧张;二是父亲林瑞不喜欢她四处抛头露面。可是一想到对方曾在自己最困难的是雇用自己付工资,林音便无法拒绝。她瞒著林瑞偷偷来到摄影棚。

“呵呵!你近来的气色很不错啊──一个月以前你的脸色还那麽难看,终於补回来了?”

一看到林音,陈涛便摆出很熟的样子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劳您担心了。”

“还是这样好嘛──瘦骨嶙峋的多恐怖啊!拍出的照片也不好看。你和RAY的封面可是我事业的高峰。”

为了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林音赶紧问道:

“你叫我来不是有事吗?”

“哦,对了!看我这脑子──就是一个杂志的封面,题材是《成熟的温柔》。”

陈涛一边把林音领上前一边跟她解释:

“林小姐你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女主角要你很合适;但是目前这个男主角嘛──我现在还没发现合适的人选。你有没有什麽合适的人?要那种能散发成熟男人气势又拥有一双温柔到骨子里的眼睛。”

这简直就是在说林瑞嘛,可是一想到盛世的总裁、拥有全球3万职员被一票女迷恋的林瑞在镜头前摆首弄姿的几乎要林音现在就笑出声了。可是,未尝不是一个好玩的主意。

“有哇。我现在给他打电话,但是不确定他能否答应,也不知道是否符合你的条件。”

“没关系。先来试镜吧。”

林音躲在洗手间拨通了林瑞办公室的电话,嘟嘟几声之後,那边传来了很兴奋的声音。

“喂,我现在在摄影棚呢。”

“你在哪里干什麽?是不是又和RAY在一起了?”

听声音好像很不爽的样子。

“你吃什麽干醋──RAY不在这里啦。对了,你有没有兴趣和我拍照?”

“拍照?”

声音又变得狐疑起来。

“我刚好接了一个工作──你先别骂我,这个人在我最落魄的时候雇用我给我工资哎──然後这次的题材感觉同你很像,若是没什麽事的话便来吧。”

电话那边沈默了一阵,林音又忙不迭地送上诱饵:

“想清楚了哦──可是和我拍照呢。反正我人在这了,你若不来的话我就和别人拍,你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果然,此话一出,林瑞立即便答应了,放下电话前还“警告”他的女儿在自己到来之前“不可乱来!”。

“哦了。”

林音对摄影师摆出V的手势,然後坐下来开始掐时间。在分针转了10圈之後一批西转革履的陌生人出现在了摄影棚。为首的男人进来後立即四处探望,在看到了前面的林音之後立即走了过去。

“音!”

“呵,你来的真快啊──难道没堵车?”

“怕你乱来哪能不迅速点。”

林音笑了一下,把摄影师叫来给他们相互介绍。

“老爸,这位是我说的那个摄影师──陈涛;这位是我的父亲,林瑞。”

在介绍林瑞的时候,在场的女都竖起了耳朵仔细不肯漏掉任何的一句话。包含爱慕之情的目光纷纷飞到这边,全部集中在了林瑞的身上。可惜他视而不见,一手搂著林音的肩膀,一手伸过去和陈涛握手。

“哇塞~好漂亮的男人哦,即使是我也从来没有看到过你这种类型的模特──哎,实在抱歉,林先生你看看,我的职业毛病又犯了,见到帅气的男便想让你站在摄像机前让我拍啊拍的。”

陈涛几乎是做梦似的握住了林瑞的手,又好生将他打量,一幅超级满意的样子。

“怎麽样?”

林音似乎也是一幅很得意的样子问道。

“完美,完美啊!我感到胜利女神正在向我招手,这将是我事业的新一个高峰!──林音啊,他真的是你老爸?”

最後一句他是小心翼翼地问的,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可是陈涛凭感觉觉得林瑞不是个很好接触的人,比起活泼的林音要沈很多。

“嘿嘿。”林音傻笑著,“看起来不像是不是?他在15岁的时候成了我的父亲哦。”

“原来如此。幸好,你的父亲还年轻,正好和现在的你也配。现在就换衣服去?”

工作人员将林瑞和林音带进了化装间,给林瑞化装的女人简直就快疯掉了,几乎是颤著手完成工作的。林瑞扮演著完美的好男人,不时露出优雅的微笑“犒劳”一下。

“我、我不行了!”

化装师捂著喷血的鼻子冲了出去,她的助手接过了她的工作。

“不要在这里随随便便散发你的荷尔蒙,麻烦死了。”

林音背对著他在镜子里看完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不禁抱怨道。

“你怎麽就不是这样?”

“你不知道我贫血麽?跟你那麽长时间早就免疫了。”

“小音啊,我放下手中那麽重要的工作陪你拍封面,你怎麽报答我?”

“少来!”林音想也没想便说道:“有事你就别来,我可没强迫你。明明是你自己神经兮兮地放心不下,自己来就算了,还把部下带来弄得像黑社会讨债似的。幸好我知道中国没这种组织,不然刚才不得被你吓死。”

“你这麽说可真没良心。”

“值多少钱那东西?”

跑掉的化装师的助手听著这对漂亮的父女这麽有一搭没一搭地乱说著,忽然发觉自己正在化装的人似曾相识。

“请问……您是不是林瑞?”

“是啊。”

林瑞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您就是那个盛世集团的总裁林瑞吗?”

“呵!老爸,你还满有名的嘛!”

一旁的林音这麽说道,便是证实她的疑问了。

“林瑞?!”

这次是助手捂著鼻子冲出去了。不久所有人都知道来拍这次封面的高水准模特竟然是那个超级有名的“商场拿破仑”林瑞!连见惯大场面的陈涛在看见林瑞出来的时候也毕恭毕敬地说道:

“您看看,我都不知道您是如此身份显赫的人物,让您来拍个封面实在太屈尊了。”

“没事。”林瑞难得好脾气的笑著对他说道:“我从小音那里听说了,你曾经照顾过我家女儿。就怕我没什麽经验给你添麻烦。”

“怎麽会!”陈涛连忙说道,使眼色让助手快点准备器具。过了一会儿,林音穿著白色的长裙,束著头发出来了──清新的感觉令人眼前一亮。林瑞则穿著同色的衬衫,按照摄影师的要求只扣了一个纽扣,健硕的身材若隐若现令人垂涎。

“成熟的温柔吗……”

站在林音身後的林瑞忽然坏坏地笑起来,他附在林音的耳边低声地说道:

“那即是我们平常那麽做就可以了吧。”

“你给我严肃一点!”

林音正色道,掐了他不安分的手一下。

陈涛没看出有什麽反常,在摄影机前开始解说自己的构思:

“林先生,请你表现出你那个年龄所具有的成熟,林小姐便是尽量一幅被温柔包围的感觉,要笑得自然──”

“这样?”

只见林瑞揽过了林音的细腰,另一只手则穿过林音的腋下微微抬起她还有些诧异的下巴──两只手整个地把林音裹了起来,他自己英俊的脸则轻轻地靠在了林音的肩膀上,微微蹙著眉头,一幅欲说还休的样子。一股温柔的气息围绕在两个人的身边,静止的两个人像一幅绝美的静物画。

“老、老师!还愣著干什麽……”

陈涛的助手推了推已经呆掉的他,他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工作,调好焦距把这一切的美丽浓缩在了小小的照片里。手指虽然在按著快门,可是心已经被那两个人吸引住了,简直移不开自己的眼睛。

林瑞仿佛已经忘记还有其他人存在似的,他用脸庞微微蹭著音的脸,时不时地还轻咬她的耳垂,肆无忌惮地将舌头伸进音的耳朵中,轻轻呼出自己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爱情的私语。

这给了陈涛极好的机会,他将一切都拍了下来,很快胶卷便用完了。

“好了!谢谢合作!”

他终於拍完了──忽然感觉很累,因为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将那麽美的画面给拍下来。如果洗出来的照片不尽如人意,那麽他将愧对那麽的模特,也将再也找不到那麽的感觉!

即使这麽说了,林瑞也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而是搂著林音回到化装间,然後反锁上了门。

“这不是在家……喂, 你听到了没有……”

林音已经预感到了“悲惨”的未来,连忙推开林瑞的手。

“音,刚才的感觉很不错──我还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这麽做呢。我很期待封面出来哦!”

“你太过分了!那麽明显的暧昧,谁会看不出来啊!”

“没关系。”林瑞拉起音的手,把她拉向自己的怀里,开始吻著她的额头、脖子,双手也不安分地著音的细腰,一上一下挑逗她的理。

“够了啦……会被人怀疑的……”

林瑞就好像没听见似的,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吸著音的红唇,丝毫的空隙也不留给她。

“呜呜呜……”

被他吻的窒息,林音刚要伸手去推他,就势被林瑞拢在了怀里。

“一点都不浪漫的家夥,接吻是要闭上眼睛的──”

狭小的化妆室里,只有暧昧的空气在涌动。

大概过了20分锺,这对父女才换好衣服走了出来。没有人发现林音的脸上还透著点点红润,而她身边的林瑞却是一幅很满意的样子。

“这次真是太感谢您了,林先生。我相信这将会是一套非常成功的作品!”

陈涛兴奋地再次握住林瑞的手,林瑞露出职业笑容说道:

“我十分期待这次的封面──另外,因为小音还是个学生,而且马上就要高三了,我作为家长当然不希望她因为与学习无关的工作而耽误了学习。所以,虽然对您来说很不好意思,可是最近我是不太希望她再来您这里工作的。”

“是是是,我明白。天下的父母都是如此啊。”陈涛忙不迭地说道:“她也帮了我很多的忙,说实在的,失去像您千金这麽好的模特对我来说可是个大大的损失啊。”

“感谢您能了解我的苦衷。”

林音在一边可是听得真真切切,心中一幅超级鄙夷的样子──不想让自己对别的人露出笑容就直说,拿出学业作什麽挡箭牌?

“切!虚伪!”

出了摄影棚林音说道,他的父亲却借著父亲的名号堂而皇之地搂住林音上了车。

04

因为很明智地把抱怨最多的林瑞叫来一起趟了这淌混水,所以对於此次拍封面的事他自然不会计较──当然,在回到家之後,他没忘向林音索取“报酬”。

杂志面世之後林音买回来一本,陈涛也打来电话,声音中透著莫可名状的兴奋──看来如他所言,是十分成功的作品,而杂志的销量也刚好证明了这一点。杂志的出版商因为还同时出版商界杂志,所以对英俊的林瑞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对於他竟会搂著一个漂亮得不得了女孩摆出那麽暧昧温情的表情都诧异万分──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个男人其实是冰雕。

这本杂志的波及面远比林音想得要广泛得多,到学校的时候几乎看到自己的同学是人手一本,而李欣更是三八兮兮地靠了上来。

“哦呵呵~来,告诉姐姐这是怎麽回事?”

“你别笑得那麽巫婆好不好?不就是上个封面吗?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这次大有不同──看看!笑得多麽暧昧,一幅沈浸在幸福的表情。”

“我哪里有笑!”林音抗议道。

“我是说你的那个英俊老爸!”

林音拿过杂志仔细地看了看──的确,她自己光顾著震惊林瑞会在众人面前如此大胆而几乎没什麽太明显的表情,可是身边的林瑞就不同了,那表情要多暧昧便有多暧昧,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个一二三来。

“真的──糟了呢。”她有点担心地喃喃道。

“糟什麽糟?被羡慕还来不及呢──俊男美女,天造地设的一对。要不是我知道你们是父女,还真以为你们是情侣呢。重要的是,你漂亮,你老爸年轻,站在一起,特别又是以这种姿态,啊,简直是在嘲弄天下的情侣嘛!”

“会不会很奇怪?”

林音有些担心地问道。

“很奇怪。”李欣很干脆地回答,又接著说道:“但是又很般配。我能预见到你未来超级麻烦的日子喽──看见班级女生的那些眼神了吗?一会儿有你解释的。”

“她们不是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但是不知道的那些顽固老师呢?”李欣一语道破天机,提醒了林音。“老班已经准备开始提审你了呢!可别怨我没告诫你,那些卫道士们可是没看见过你老爸的呢。”

李欣的预感不久之後便成为了现实。育才是所以升学率为目标的学校,不同於那些最近以雨後春笋姿态纷纷涌现的伪贵族学校,自然注重学校的名誉。虽然这里都是些高官啊大款啊富豪的孩子,可是要求还是严严的,半点出格的事都不允许。以前有个女学生被影视公司看中去拍片,想向学校请假但愣是没准假,还被校长主任书记叫到校长办公室轮番教育。这次这本在更广的范围内引起强烈反响的杂志大概不会给林音带来好运,她已经听到广播的通知,到校长办公室去一下。走出教室的时候,李欣还把包含同情的目光抛给了她。

推开办公室的门,林音立即感到一股萧杀的气氛──校长坐在正中央,两边是教导主任和校委书记,班主任也站在一边,左右门神也没这样严阵以待的。

以前林音也经常来到这里,不过那时是因为被校领导表彰,现在装饰墙面的奖杯奖章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林音拿来的。

“林音同学啊,”校长以语重心长的语气开始说话了,他不忘给林音一个椅子,不过坐在他们正中央受著别样视线的林音倒宁可站著了。

“我想你应当明白我们今日叫你来的目的。”

中间的校长发话了,同时拿出那本一切起因的杂志。

“关於这个──其实作为校领导我们是不愿意太干涉学生的私生活的,可是因为你不是普通的学生,一旦要是有个什麽闪失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可是老师,我并不觉得这样对我的学业有什麽影响。”

“那是。我是知道你的,林音你一直都是个好学生。”这时林音的班主任说道,“所以这样老师们会原谅你的,也相信你自己能够认清自己的职责所在。但是你毕竟还年轻,难免有一时失足的时候。在那之前,老师就得肩负起指导你的职责。”

“是是。”

林音赶紧点头,摆出深感愧疚的样子──其实她一点也不内疚。

“林同学,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就怕成了一切祸端的开始。教育嘛,就得学生、学校和家长一起努力,所以我们也把你的家长请来了。”

“啊?!”

林音吃了一惊──因为她的父亲从来没有到过学校,不管是家长会还是自己的颁奖典礼,因此上次同学来探病的时候才会对林瑞的出现表现出那麽大的诧异。其实以林音在学校的表现本就没有家长出现的必要,即使必须要和家长联系,林音的老师也是以电话的形式同林瑞联系的,所以对於林音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父亲,声音比起外貌要更加熟悉。

但是这次,林瑞竟然答应来学校了!

等到在座的各位看到需要好好谈一下的自己的父亲便是杂志上的另一个人时,校长那张千年不变的脸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05

虽然好玩,可却不是林音想看到的尴尬场面。

“其实,不用那麽麻烦的。”林音陪著笑脸说道,“这件事我自己处理便好了。”

听到林音这麽说,他们立即露出“果然是背著家长干的,待会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的表情。

林音那正百爪挠心呢,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然後她老爸一脸悠然的进来了。

“各位好,我就是林音的父亲、林瑞。”

首先是林音那个已过40岁的三八老班看得眼睛呆掉了,一时间没有说话,还是校长厉害,不愧是身经百战的教育工作者,立即站起来打招呼。

“您好,百忙之中将您请来真是不好意思,但是因为一件不得不处理的事,所以必须要和您谈一下。”

他客客气气地让林瑞坐下,然後倒了一杯水。

“哪里。因为我一直都很忙,没时间来照顾我家小音,”说到这,他还揉了揉身边“宝贝”女儿的头,露出灿烂的微笑,“幸好有您这些负责的教育者,才让我省了不少力。”

校长将林瑞的赞扬坦然地收下了,然後说道:

“感谢林先生能理解我们,不过正像您刚才所说的那样──就是你没有时间来和孩子沟通,所以才不了解您的孩子都做了什麽吧。我也明白,你们这些家长都是很忙的,因此懈怠了了解自己的孩子,但这不能成为理由啊,教育便是沟通嘛,时间不是问题,哪怕是片刻时间也好,重要的是要沟通,沟通啊。”

听完他的话,林瑞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然後问自己的女儿:

“宝贝啊,难道你做了什麽不该做的事?打架?逃学?不按时完成作业?和老师顶嘴?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学校不像在家里,不能把对我的态度用在老师和同学身上。”

“你什麽都不知道麽?”

林音有点不耐烦地问道,因为她老爸实在是太罗嗦了,没想到自己在他眼里竟然是这种小混混的样子。

“知道什麽?”

果然,他什麽都不知道便被叫来了。

“不知道便不知道吧,反正一会儿你马上就知道了。但是,你是怎麽看我的,谁和老师顶嘴了?谁不完成作业了?谁逃学了?谁打架了?和我打架还不得被我打死啊。”

“是是是,你别生气啊。我不过是问问而已,我当然知道以你的身手即使是拳王阿里也得倒在你的手下。我这不过是先探探风口嘛。”

刚刚进门时还严肃无比、英俊潇洒的林瑞这时立即像变魔术似的立即换上陪笑的表情,一幅放弃尊严的样子。

“咳咳!”

看不下去的校长以这种方式结束了林家这对秀逗父女的表演,然後说道:

“其实今天我们把林先生请来是因为这个。”他终於摆出那本杂志了,把它递给林瑞之後他以为能看见林瑞生气的表情。

“这个?我还没看呢,原来那个陈涛还真有点本事。宝贝你看了吗?”

“全世界的人都看了。”

林音没好气地抛给了他一句。校长则吓得扶了扶差点滑落的眼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站在旁边的班主任则仔细地观察了林瑞的相貌,然後再不可思议地结合这个男人手中的杂志,终於大叫起来。

“啊!!你是──”

她指著林瑞,露出诧异的表情。林瑞一抬头,让处在对面的校长、书记和主任也看清了他的脸,然後便是异口同声的“啊!!”。

“你你你你──是?!”

“是什麽?”

林瑞奇怪地看著那个快要疯了的校长,一点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是这个啦!”

还是林音看不下去了,敲著杂志上的他说道:“老师把你请来是要你一同把我好好斥责一顿,可是没发现你也是‘共犯’。”

“这样?”

他又问身边的班主任,後者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那个,林先生──你知道林音同学做这个?”校长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

“哎,我知道。而且因为觉得很有意思便和我家宝贝一起拍了──很不错吧。”

林瑞很干脆地回答,林音一拍脑袋,心想完蛋了。

“可是林先生!您知不知道……”校长的脸因为林瑞的回答和无所谓的笑容几乎扭曲。“知不知道您的女儿现在还是个学生,这种事怎麽可以……”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就是说,学生就应当像个学生的样子,除了学业什麽也不能想。”

“不是,没那麽严格……”

“可是我并不觉得这和学业有什麽冲突。”林瑞以他那令人痴迷的男中音舒缓地说道,“我家宝贝是什麽样的人其实在座的各位应当很清楚,她是个不用大人来心的好孩子,也是个有自己主张的孩子。学业虽然重要,可是最重要的却是不能失去自己的个。我向来主张对孩子的教育是无为而治,别家的孩子我不能手,可是我们家的宝贝就在这里放著,到底是怎麽样的学生大家心里都明白。成绩什麽的在进入社会之後便会慢慢消失,人和人的差距便在於自己的理想。我支持小音的想法,即使她现在和我说不念书了,我也会给她办理退学手续。孩子大了,渐渐脱离家长的束缚,他便成了要为自己负责的大人了,那麽他自己选择的路自然也要由自己来负责。难道不是吗?”

“话这样说没错,可是,林音同学毕竟还是在我校上学,她的做法也许会给学生带来不好的影响。”校长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因为被林瑞说得气短所以换了一个角度接著“攻击”。

“想必您也知道,林音同学是我们学校重点培养的学生,学校里面也有很多学生是仰慕她的,所以这件事在我看来有点不明智……”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宝贝,转学吧!”

此话一出,惊煞众人。校长更是因为这没来由的话差点跌倒。

“林先生、为什麽这麽说?!”

“我是在为你们解除困扰。”林瑞换上了一幅超级严肃的神情,这里只有林音知道惟有在训斥部下的时候,他才会摆出这种略带讥讽的表情。

“我家宝贝是学生不安分的祸因吧,而小音的个又是坚决地不妥协,其实我这个作她父亲的有时候也拿她没办法。因此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转学是唯一的办法──即不会影响贵校的名誉,又可以保持小音的个,相信普天之下总会有不介意这件事的学校。”

“林先生,您别冲动,我们有话好好谈。”

校长连忙把林瑞请到自己的身边,叫人泡上好茶,竭尽所能地安抚林瑞的情绪──他心里面明白著呢,像林音这种天才学生是死也不能放手的,而林瑞正是看透了这一点。要比狡猾,这个老头比起在商场上同各色人群打交道的林瑞是差地远呢。

“林音同学,你先回去上课吧。我和你的父亲还要谈谈。”

这次他连林音也陪上笑脸了。林音领了情,在老班的护送下出了门。不过她没回教室,而是在小院里以“事关我要不要转学这种大事”堂而皇之地逃了一节课。过了约有半个小时,屋内的人终於谈妥,林瑞以胜利者的姿态出来了。看见林音,他露出胜利的笑容。

“校长说这件事就不会再管了,当然我也告诉他我的意见:你这样也是最後一次。”

“你够狡猾的。你怎麽和对陈涛那时候说得截然相反──什麽因为我还是学生,要以学业为重,这样的事不希望再有下次。”

林音学著他那时的语气和表情重现了当时的情形。

“对不同的人当然要说两样的话。不过事情完美地解决了,很佩服我吗?”

“谁啊?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以让我转学为由迫使那个老顽固妥协。”

林瑞嘿嘿一笑。

“你要记著,在谈判时一定要抓住对方最害怕的地方,在最恰当的时候抛出来,方能战无不胜。”

“简单说就是抓人小辫子呗!用那麽文雅的词怕我不懂麽?”

“我也没想到小音你对这个学校是那麽重要,否则这个计划也不能见效。校长还一个劲地对我说你的成长离不开这里的老师,墙上的奖杯啊奖状啊也是你报答学校的见证,彼此有著如此深厚感情的师生关系是很少见的,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你到陌生的环境里去。”

“废话!”林音没好气地瞅了林瑞一眼,说道:“你才知道我对这里多麽重要!真该让他把你好好教训一顿,竟然连自己的女儿在学校的表现都不清楚──天下有你这麽作父亲的吗?”

“可小音你不是我需要关心这些的孩子吧。”

林瑞在身後幽幽地说道──这个时候就应该再来点漫天的樱花才能衬托气氛。可是这里是中国的学校,校园里只有不老松,现在的季节应当还在抽芽。

下课的铃声响了,原本空空如也的校园里立即被潮水般的学生挤满,看著立在学校正中央这对美丽的人,路过的人都不禁停下了脚步,情不自禁地注视著。

“咦~?小音?喂喂!你干吗呢,老班摆平了吗……呵!林伯父?!你怎麽……”

看见林音而跑来的李欣瞅见她身後的人没差点掉了眼珠子,一时愣在原地。还是林瑞极有风度地对她打了声招呼。

“你是李欣吧。好久没见了,怎麽也不来家里玩玩?”

“哎,伯父好。”

李欣终於醒过来了,立即问好。

“那麽,小音,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事。放学後别闲逛,赶紧回家。李欣,再见了。”

“伯父再见啊。”

李欣乖巧地说道,在下一秒中便换上凶神恶煞的表情对著林音:

“你怎麽不说你老爸会来啊!就算逃课我也要守在校门口的!”

“我开始的时候也不知道嘛~谁知道校长竟然把他请来了。”

“那,怎麽样了?”李欣贼贼地笑著,“校长一定看出来他就是封面上的人了吧。”

“嗯,把他们吓了一跳。”

“然後呢?”

受不了李欣的三八,林音只好把刚才的事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至於我出去後又发生了什麽恕我不在现场无法相告。”

“咦~~你老爸我想象地还要有魄力哎!”李欣已经开始进入花痴第一阶段了──两眼放光。“这样的老爸天下少有。”

“想要的话给你。”

上课了,林音返回教室。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能反悔!”

“是是,不能反悔。”

可是,那也得林瑞同意啊。

林音这麽想著,不禁心中暗自得意地笑。

06

果真就如林瑞所言,育才的老师再也没有在这件事上为难林音了,原先只是在学生范围内流传的“林音与‘商场上的拿破仑’林瑞是父女”这个消息现在也借由此次事件扩散到了全校。现在走在走廊上,即使是老师也会对林音微微一笑,照顾什麽的更是家常便饭,特别是林音那个已年过40的老班了,更是对林音呵护得无微不至。

开学不到2个礼拜,林音的班级来了一名实习老师。其实现在正是4年级的高校生外出实习的时候,其中的一部分便流入了教育系统。消息灵通的李欣在老师进班级之前已经将对方的资料全部掌握在手中了,回来便大肆宣传。

“姓名:路寞然,别:男,年龄:23,T大物理系4年级在读,已经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将会在这里实习一个月。”李欣念完了她小本子上的资料,然後装模作样地拿了别人一幅眼镜故作深沈地接著说:“基本状况便是这样。我刚才偷偷看了这位年轻的路老师一眼,是个难得的上品哦~各位还单身的女同胞们要尽快把他拿下啊!”

大家一阵哄笑,然後便是阵阵议论。

“T大?T大的高材生到高中当实习老师?这不是侮辱人一样吗?”

“育才算是‘一般高中’吗?”

“一会儿你自己问他不就明白了吗?”

“令人期待啊──喂,李欣,真的没看花眼吗?若是水准以下我们可饶不了你哦!”

“没问题。菁英分子哦~”

经过李欣这番鼓动,每个人的好奇心都被吊得高高的,一双双火眼金睛看著即将走进来的老师。上课之前难得每个人都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老班的“驾到”。

老班进来的时候差点被这怪异的气氛吓到,踏进一只脚後又返回门外看看是不是进错班级了。跟在她身後的是个很年轻的老师,老班进来後开始向大家宣布:

“啊──我来向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是你们新的实习老师,叫做路寞然。他将留在我们班级一个月。路老师,”她对他说道:“你来讲几句吧。大家欢迎!”

说完老班後退了几步,同时带头鼓掌,底下掌声一片。

这个实习老师从进门开始便一直低著头,虽然看不清他具体的相貌,不过凭这个班级女生多年看男人的眼光凭直觉也知道是难得的上品。他的头发不是很长,额前的刘海微微有点遮住眼睛,戴著无边的眼镜,打眼望去就知道是个书生气极浓的学生。算不上特别英俊,但就是斯文干净,熨烫得整整齐齐的白衬衫配著米白色的休闲裤,不难发现他是个干净利索一丝不苟的人。等到他站到前面来开始介绍自己的时候,一缕阳光照在他白皙的脸上,混合著柔柔的明媚,景象甚是好看。

“我叫路寞然,从今天开始就要陪伴在你们身边共同完成你我的学业。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声音淡淡的很好听,林音原本在假寐,听到这种如三月春风般感觉的声音後不禁抬头看了看,结果立即诧异地张大了嘴巴。

这个实习老师……

“同学还有什麽要问的吗?”

老班发话了。马上就有人积极地举手──

“路老师,听说你是T大物理系的。那你干吗到高中来当实习老师?”

“嗯,这个……”他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说道:“因为学校没有规定实习的内容,只要是和学业有关的都可以。其实我很小的时候便希望当一名老师了。”

下一位马上接著上。

“老师你平常都喜欢干什麽啊?喜欢玩电脑游戏、上网吗?”

“嗯,还行。电脑游戏我也玩,不过玩得不太好。”

这群人分明是吃定这个人了,问的问题也越来越不象话──

“路老师你有女朋友吗?有过‘一夜情’吗?”

“老师三围是多少?”

“喜欢吃什麽?家里几口人?有海外亲属吗?”

“要不要来我们这里征婚?大家都是未婚青年啦~”

“选中本校女生基本上都可以少奋斗10年哦~~”

“这年头男生跟男生在一起也不稀奇呀~~~”

诸如此类的问题简直要把可怜的路寞然击倒──片警调查户口也没这麽细的!终於老班看不下去了,替对此束手无策的路寞然解了围。

“好了好了,问题就到此结束。从今天起,你们的物理课就由路老师教授──我先警告你们,在课堂上别那麽目无尊长,好歹路老师也是你们的老师。好了,路老师,这帮孩子就交给你了,不用客气。”

路寞然在旁边笑笑,等到老班出去後,他立即一改刚才的腼腆说道:

“刚才我已经介绍过自己了,现在轮到你们来介绍你们自己了。”

下面马上一片哗然──

“哇~又是这样!路老师你好俗哦!”

“很废时间的哎──不如老师你讲讲大学里的趣事吧,是不是很好玩?”

“不行。”路寞然一口回绝。“既然我当老师了,就要把你们好好记住。”

“莫非老师的偶像是鬼冢英吉?”

大家哈哈大笑,年轻的路寞然镇不住这种场面,只好呆呆地看著。幸好班长范筱萍此时及时站起来说道:

“同学们安静!下面开始自我介绍──我先来,我叫范筱萍,是这个班的班长,路老师要是有什麽事可以来找我。”

范大班长都如此了,同学也就老老实实地安静下来挨个开始介绍,路寞然顿时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著范筱萍。这个班级的成员都有些来历,不然也不能进入育才。从他们的自我介绍中多多少少能够看到他们身後那些“有能耐”的家长──在这座不小的海滨城市、甚至放到全国,他们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轮到李欣了,她倏地站起来,拨了拨短短的碎发,大声说道:

“我叫李欣。今年17岁,马上就要18了。目前单身,男朋友寻找中。”

她就是如此豪爽,也是有什麽便说什麽。大家很配合地大笑,然後她接著问道:

“路老师,你真的没有女朋友?”

她问出了在座女生的心声,大家都屏气看著他。路寞然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愣了几秒终於点点头。

“不可能!”有人高叫,“你们学校的女生真是太没眼光了!”

“是路老师你要求太高了吧!”

路寞然有点哭笑不得,面对这群比自己小了4、5岁的“小孩子”他竟然有被算计的感觉。当然有女生追求过他,可是因为学业重,主要还是看不上对方所以自己直到大学快毕业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他在学校中其实是个很孤傲的人,连他的导师都有些为他著急,可是就是没遇上自己称心的,那麽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是自己眼光太高了吧。可是这世上也是有优秀的女生的,既不失美貌,又拥有自己的个──就像自己以前遇见的那个女孩,可惜那时彼此的身份无法让他开口。

07

轮到林音了。她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漂亮的眼睛看著前面的路寞然,微微一笑。路寞然一个诧异,以为自己在做梦,揉揉眼睛後看见那个女孩子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我叫林音。”

没错,就是这个声音!不过在当时叱责老师的时候却有种很强的爆发力在里面──原来她可以像她的外表那样温柔。

看到路寞然以那种吃惊的表情看著自己,林音知道他也认出了自己。没想到两个人竟会在这里相遇。

“林音……?”路寞然有点忘记周围情况喃喃道。“音──很特殊的名字。”

“是的。源自於我的父亲,和我父亲的名字‘瑞’在一起便是‘瑞音’──也就是福音、好消息的意思。对於我的父亲来说,我的出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林音不紧不慢地说道,也让同学们知道了自己名字的来历。女生一阵嘘唏,对林瑞这种浪漫又增加了不少的好感。然後林音坐下,像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路寞然感到一点失望──怕是对方已经把自己忘记了吧。毕竟那个时候,自己什麽也没有做。

路寞然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了全校女生的偶像,发奋学习物理的劲头达到建校以来的最高点。每天到他办公室的学生能挤破他的门槛,只是其中很少看见林音的身影。

路寞然也在寻找机会同这个人人口中“冷漠”的女孩交谈,他在图书馆中看见她正在专心致志地看书的时候,一时间踌躇要不要上前去打扰她。这个时候,是林音首先和他说话的。

“路老师还记得我吗?”

“哎?!”

他一阵诧异,然後看见了她明媚的笑容。

“就在奥林匹克物理竞赛的时候。那个时候你曾监考过吧。”

“果然是你!”路寞然兴奋地说道,不禁有点欣喜。

“我还没和你说谢谢呢。”

“谢谢?为什麽?”

“那个时候,路老师其实是想替我换座位的吧,不过似乎因为……怎麽说呢──被拒绝了。所以我要感谢你。”

好敏锐的目光!

“可是,其实我什麽也没有做……”

“已经够了。你去说服冯老师已经是在证明我的做法是没有错的。”

“呵呵,没想到你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原本我就没有理由留给她面子。”林音双手掐腰一幅不服气的样子,可是她的这个举动在路寞然看来可爱极了。

“嗯,冯老师是有些过分,可是我觉得有时候还是谦让一点比较好。”

“谢谢老师的教诲。但是对我来说,那不是我冷静的时候。”

林音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了,然後微微鞠躬离开了。看著那个仿若蝴蝶般的背影,路寞然忽然觉得要是能和这样的女孩来一场恋爱说不定会是很有趣的事。

路寞然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起林音来,本来林音在学校的活动范围便很小,很快他就了解了到──她喜欢在下午阳光照在自己桌子上的时候小眯一会儿;恬恬静静的不喜欢和人说话,唯一的朋友是活泼的李欣,而与其他人的关系却是若近若离,在淡然的微笑之间悄然拒绝一切;她是这个学校的“宝贝”,成绩向来是头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林瑞。

路寞然手里拿著《wonderful》,封面上的她不似平日那麽冷豔,青春少女的羞涩跃然於上。第一次看的时候,他诧异於这个女孩竟然会有这种表情,而她身後那个年轻高大的男子,便是她的父亲。

“嘿!路老师,看什麽呢?”

同事凑过来,看见了他手中的杂志。

“这不是林音嘛──怎麽,路老师也对她有兴趣?”

“不,只是有点吃惊。”路寞然连忙辩白,“她是我班上的学生,所以……”

“前一阵子还因为这件事把她父亲请来呢。我们那才知道林瑞是她父亲。”

因为是午休时间,办公室的老师都很闲,话匣子被打开了,老师们也开始了无聊的闲扯。

“我早就听班上的同学议论了──不过那时候没当回事。”

“拍得挺好的嘛。”

“是不错。我女儿还告诉我林音和那个现在很有名的歌星一起上过封面。”

“是RAY什麽的吧……”

“好像是──反正我也听不懂啦,都是年轻人的玩意。”

“她进育才都2年了,从来没声张过,倒是个很不错的女孩。”

“那也是──像咱们这种学校,大款、富豪、**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少有几个像林音那样不显山不露水的学生。”

“像她爸都富到那种程度了,要不要我们的羡慕也没什麽意义吧。”

“哈哈──”

路寞然在一旁默默地听著,对林音的认识又进了一层。

08

屋内的装饰不失华丽,但稍显一点个的欠缺──普天之下的饭店不管怎麽豪华也逃脱不了这一诟病。暧昧温湿的空气弥漫其中,在一张king-size的大床上,凌乱的一切都显示著刚刚在这里发生了怎样的“暴风骤雨”。男主角从浴室中出来,下身围著一条浴巾坐在床边上擦拭著湿湿的头发。一只如玉葱般的手臂伸出来,暧昧地抚著他宽厚的脊背。

“我们好久没见了呢,我以为你都把我给忘记了,瑞。”

孙嘉瑶──就是那个林音在饭店里遇见的美丽尤物孙小姐,抬著一张感的脸庞撒娇地说道。背对她的林瑞,则淡淡地回答道:

“现在不是来了吗?”

“怎麽够嘛~!”

她附上他的身,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背脊上画著圈圈。

“人家想了你好久了嘛,可是圣诞夜还有新年你都没有来找我,上个月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是无情。”

“小音在放假,我要陪她。”

听到这个名字,孙嘉瑶恶意地一笑。

“又是你那个宝贝女儿──我说,我怎麽不知道你还有个这麽大的孩子?”

“我的私事不用你管吧。”

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她不禁身体一颤。和这个男人认识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可是对於这个脸上顶多只是带著淡笑的人,她从来就没有看透过他的心,即使在床上,任凭自己怎麽得疯狂,他总是一幅冷静的样子,不禁让她感到一丝没趣。

“亏你在那个时候还能保持冷静,不怕我把你和我的关系说出来?林音可是个纯情的孩子。”

“这对你有什麽好处?”

“没有好处,只是好玩。”

她挑衅似的对著他的眼睛,“我要让她知道,他的父亲其实是个衣冠禽兽呢。”

林瑞站了起来,转过身来看著床上的孙嘉瑶,眼中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鄙夷,这让她异常恼怒。

“难道不是吗?”

“那你就告诉她吧,看看她到底会相信谁。”

对於孙嘉瑶的威胁,林瑞是有备而来。他是不会被这个女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

“你卑鄙!”

“这远远称不上卑鄙。”林瑞一抹淡笑便化解了一切,他无意继续激怒这个没大脑的女人。於是他坐下来,揽过她的腰肢,准备开始新一轮的“战斗”。

“讨厌!”

孙嘉瑶半推半就地说道。

“真的不要?”

林瑞倒是满有耐心地继续挑逗,终於使她缴械投降了。没费什麽时间来做前戏,他直接冲进了孙嘉瑶的体内,快速但毫无激情的抽动著。看著在自己身下不断呻吟的女人,林瑞的心中泛起了一丝鄙夷。这是一场没有爱情的,他只是在她身上发泄自己的欲望──在另一个女孩身上积累的欲望。对於林瑞来说,孙嘉瑶的存在只是自己的玩具,如果说有什麽其他的企图的话,也不过是看上了她父亲的实力,使自己减少一点麻烦。自己唯一想紧紧搂在怀里加以疼爱的,永远只有一个人。而孙嘉瑶,不过是另一个何玉。

也许正如孙嘉瑶所言,林瑞其实是个卑鄙的男人,只是他一向掩饰地很好,从来没有被人识穿过,以良好的风评和果敢的决策力闻名於业界,也同样是单身女极好的结婚人选。虽然他自己并不喜欢女儿让他尽快成家的劝说,并且借此大吃其豆腐,可是在私下里,他的确有几个保持长期关系的女人,以便自己欲望的发泄。有时候连他自己也感到再也忍耐不住了,毕竟大餐和副食是有著天壤之别的。但是他答应过,不会再伤害那个女孩。从她眼中流露出的失望会击碎他的欲望。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岌岌可危,不能够再做出使她远离自己的事。

林瑞穿好衣服从洗手间里出来,看著床上死猪一般的孙嘉瑶,他露出冷冷的笑容,然後头也不回地离开。门外的霍卫东已经等候多时,看见主人出来立即打开了车门。

“到小音的学校。”

上车後,林瑞又仔细嗅嗅身上的气味,确定没有沾上那个女人的味道。从开始的内疚到现在的无动於衷,林瑞感到自己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有多少个夜晚,他是在挣扎中入睡,看著身边女孩甜蜜的睡脸无可奈何──林音对他越信任,对他便越是一种折磨。

那恍惚而幸福的一夜隐约竟成了遥远的记忆,开始模糊起来。

她说忘记。

他便要忘记。

林音放学出来後一眼就看见了熟悉的车子,车窗摇下来,里面露出了英俊儒雅的脸。她呵呵跑过去,钻进了车中。

“你今天怎麽有空来?”

“刚好在附近处理完一些事,顺路就过来了。”

林瑞爱怜地看著林音,连刚刚冷酷的眼神也软了下来。

“爸,跟你说一件巧合的事。最近我们班级来了一个实习老师,是T大学物理的,刚好是我参加奥林匹克竞赛初试的监考老师哎。他竟然还记得我,世界可真小。”

“长得很好看?”

林瑞一边捋顺著女孩长长的头发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可真俗。”林音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

“不然你怎麽记得那麽清楚,还这麽兴奋?”

“所以说你俗啦──是他在考试的时候帮过我。别看他年纪不大,倒是满有勇气的。”

“多大年纪?”

“23吧,大四学生。重点是T大、T大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学校!不如我也考考看看?”

“看上人家了?”

“爸,你今天说话这麽跟吃炸药了似的。你那麽俗我还没那麽俗呢!世界上美男多得是,我的最爱还是约翰尼德普!”

“那我呢?”

林音终於听出滋味来了,看了看林瑞,以很严肃的语气说道:

“是现实中的最爱。”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没给林音反应的时间,他便搂上了她,双手掬起她漂亮的脸,看啊看啊看不够。

“我也是,宝贝。”

09

顺路去了一趟超市。以前林瑞就喜欢和林音一起逛超市,现在他在後面推著购物车,让林音在前面自由自在地从货品架上拿东西。转到食品区的时候,林瑞没忘拿了些林音爱吃的东西。此时正好赶上下班的时候,超市里人满为患,窄小的过道里挤满了人和购物车。在前面取东西的林音被後面的车子刮了一下,几乎被绊倒,一双有力的手臂在後面稳稳地接住了她。

“到我身边来。”

林瑞一个手提便把林音拎了过来,让她把著购物车,自己则围在她的身後像铜墙铁壁一样护著她。

林音能感受到林瑞的膛正贴在自己的後背上,不禁有点脸红。从旁边的镜子中林瑞看到了她的窘况表情,不禁想在这里恶作剧,於是在林音浑然不知在选东西的时候,一个温柔的触感贴在了她的脖颈上──不用想就知道那是什麽。

林瑞借著一片混乱的时候低头咬住了林音裸露在古板校服外面的白皙脖子。林音不知道,她那深色禁欲般的衣服刚好能激发男人的欲望。

“爸!”

林音小声呵斥,但无效,因为这次林瑞连手都上来了。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两个人正在亲密讨论商品的问题,而实际上林瑞是借著此处的死角掩饰自己的不轨举动。他的整个身体都伏在了林音的後背上,一只手压在她的手背上,另一只手却不安分地探到前面来抚著她的下巴。

一阵麻酥酥的感觉涌了上来,可是林音却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出声来,只能狠狠地肘击後面的人。

林瑞松开了口,不满地说道:

“你打的好疼呢。”

林音没理他,气呼呼地推车就走,林瑞在後面半跑半走地追著。

“生气啦?”

“废话!”

“小音原来器量这麽小。”

“说什麽呢?”单纯的林音被激怒,回头看见一幅笑嘻嘻表情人畜无害的林瑞。

“好了宝贝,我道歉。你要什麽便随便吧。”

这次是林音泛起了恶意的念头,她在超市里大肆购物,推著两个车子四处转。在付款处,收银员微笑地报出了她心满意足的数字。

“一共是276545元,先生。”

周围的人不可思议地看向这边,又瞅瞅自己购物车中不满百元的商品。

林音在悠悠然地嚼著泡泡糖,眼睛撇了撇林瑞。这点钱在林瑞看来本就不在乎,林音知道,不过她想看到的是林瑞如何拎著这麽多的东西回家。

“信用卡。”

林瑞拿出一张白金卡递给了收银员,然後费力地推著两个满载的车子。前面的林音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你当真不帮我?”

林瑞在後面喊道,林音回头俏皮地一笑。

“当真不帮。”

“那好……”林瑞在心中想道──回去有你受的!

林音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到来,在她还在诧异林瑞为何如此好脾气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到一个预谋中了。在霍卫东和帮忙之下,林瑞好不容易才把将近3000块钱的物品搬上楼。在霍卫东告辞之後,他立即把林音“连锅端”咯。

林音此时的打骂都没了用,就直接被丢到床上,然後被她的老爸以暧昧的姿势压在了身下。

“我道歉!”

“晚了。”

林瑞邪邪地笑著,那眼神分明就是看著小白兔的大灰狼。

“可是明明是你有错在先的!”

林音不满地抗议,同时躲避林瑞的“狼吻”。

“我哪里错了?”

他故意反问道,饶有兴趣地看著几乎要气得飞起的林音。

“你做了什麽这麽快就能忘记!难道这样耍我很好玩吗?”

林音小巧的红唇因为而生气撅起,一张一合吐出令林瑞沈醉的声音,略有些瘦削但充满睿智的脸庞,还有乌黑的头发随意地贴在耳边,她的一切一切都让林瑞发狂。

音不说话了,因为林瑞看著自己的眼神很怪异,他今天的举动也很反常。

“爸?”

林瑞此时却有种莫名的浮躁──每次和某个女人在一起之後,他就觉得自己很污秽,特别是看见纯真的林音之後,但同时他又渴望借著林音的纯洁来洗刷自己。所以每碰完一个女人,他便更加渴望拥抱林音──这是他心中唯一的净土。

他压著林音的双臂,自己居高临下地看著她,眼神游离在音的脸上,但却不说话。音被这怪异的气氛吓到,大气不敢喘,生怕自己的一言一行又刺激到了他。

可是,这个样子胳膊好酸──

“拜托,爸,你的体重是70公斤,全部压在我的手臂上是会骨折的……”

林音说著不好笑的笑话,看著林瑞的表情。

他抬起了手,一幅沮丧的样子坐起来。

“你怎麽了?是生意上的事吗?”

林音是个恪守孝道的女儿,对於老爸的唉声叹气自然要问一下。

“不是──”

不是生意上的事,那还有什麽能让林瑞叹气呢?

“莫非是我……?”

林瑞的眼神好像一幅肯定的表示。

“可是原本我就没错嘛。”

“并不全是你的关系,只是我最近突然觉得很空虚。”

在人的一生中只有两种状态的存在,一种是空虚,一种是痛苦。当人被无尽的痛苦所包围的时候,人便会寻求解决它们的方式,并为此付诸於努力,但有一天,人类的痛苦被一一解决,生活又平淡如水,便会有无尽的空虚感侵袭而来,这便是空虚与痛苦的交替。人类设法摆脱它们的唯一方法便是尝试寻求刺激──当然,寻求刺激会给人带来各种未知的麻烦,於是人类就又会回到解决痛苦的状态中去。

对於林瑞来说,他现在已经是功成名就的状态,本就不存在什麽痛苦,那自然地,他所感到的惟有空虚。而唯一的人生亮点便是林音的存在,在“得到”林音之前,他一直都会被无尽的空虚所折磨。

林音知道叔本华的这种理论,在林瑞说自己很空虚之後也向他说明了一下他现在的状况,可是她却不知道能够激起林瑞兴奋点的是什麽──至少她从来不认为是自己。

林音想了想,终於慢慢靠近林瑞,吻了吻他的脸颊。

“这也许不算什麽,但多少能让你在刚才的一瞬间忘记空虚吧。”

林瑞诧异地看著林音,忽然眼睛湿润起来──他真是越来越爱这个女孩了。

“不会的,起码会让我兴奋一整天。”

他微笑著说道,爱怜地瞅著音,想紧紧地把她拥入怀中,再也不放手。

10

林音走在长长走廊里的时候,隐约听见了从音乐教室传出来的钢琴声。琴声悠扬,混合著眼前的阳光忽然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动──感叹生命的美好与伟大。被悦耳的琴声牵著,等到林音觉察时,自己已经站在音乐教室的门外了。

轻轻地推开门,林音有些呆住──坐在白色三脚钢琴边上的人竟然是路寞然。原本就很干净的他和白色的钢琴在一起更加的清爽,阳光照在他那张漂亮而忧郁的脸上分外灿烂。

林音没想到他会弹钢琴,看著他跳跃的十指有点感叹,清脆的音符经由这双手的编织变成了优美的旋律,她靠在门上有点恍惚。

一曲结束路寞然才发现林音的存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麽好。

“叭叭。”

林音为他鼓掌,赞许道:

“真是好听──抱歉,我一时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词。”

“没关系,这已经是对我最高的赞扬了。”

“我没想到理科的男生竟然能把钢琴弹得这麽好,有点意外呢。”

“只不过是我的兴趣而已,已经很久没弹了。”

“不是兴趣那麽简单吧?”林音走上前去,一边著钢琴一边说道:“看你的指法便知道你练过。”

“小时候学过,其实现在虽然没有老师在教了,但依旧还在弹。”

林音看著眼前这个干净的大男孩,忽然笑出声了。

“怎麽了?”

他好奇地问。

“没什麽。不过,我这种属於小女生的话说出来可能会让老师你倒胃口。”

“没关系。”

“那我就说了啊。”林音看著路寞然,想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其实,我只是感觉老师和白色的钢琴很配──你的名字、寞然,白色的琴,还有您的外表,虽然毫无理由,可是放在一起很搭配的!难道你不觉得吗?”

“这个……从来没有人这麽说过。”

“所以说老师你不要在意,我是有什麽说什麽的。还望老师您见谅。”

“怎麽会。对了,林音同学你会弹钢琴吗?”

林音立即摇摇头。

“我其实是个超级音痴,半点音乐细胞都没有,从小到大本就没有碰过什麽乐器,幼儿园打三角铁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路寞然哈哈大笑,同时惊喜她也会有这种时候,也会以无奈的表情说自己不行。

“刚才你弹的是什麽曲子?”

“《降E大调小夜曲》。”路寞然重新坐下来,手指放在黑白键上,美妙的音乐骤起。

一边听著林音一边说道:

“我很羡慕老师你这种多技在身的人,感觉是完美的化身。”

“你也可以学,我来教你。”

“我?!”林音叫起来,连忙摆摆手,“还是算了吧,小学的音乐成绩足可以击败我一生的自信了。”

“来试试看。”路寞然起身倒出地方,把林音按了下去。“你的手指很长,又柔韧,看,能够横跨10个键,其实很适合弹钢琴。”

林音坐在这个名为钢琴的怪物前,看著它88个键,有些茫然。手指放上去,可是不听使唤,一阵杂乱无章的音。路寞然坐在她的身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按住键盘。

“像这样,看著我的手,像握**蛋一样,手要自然地弓著,轻轻放在键盘上,然後一个手指管一个键,试一下。”

握**蛋?林音努力模仿自己握著一个**蛋的姿势,有模有样地把手放在上面。深吸一口气,又是一阵轰鸣,半点旋律都没有。

“嘿嘿,不行了不行了。亏我还叫做林‘音’呢,差劲死了。”

“没关系。”路寞然在一边包容地说道,“其实你的乐感很好,我一开始的时候也弹不出什麽像样的曲子来。慢慢来,手腕不要太用力,放松,手势很正确,就这样。”

林音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原来她也有学钢琴的这一天。小时候学校有很多特长班,什麽电脑、绘画、外语、体育、音乐一应俱全。别的小朋友都兴高采烈地参加这个报名那个,惟有林音一幅什麽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在林瑞的宠溺之下自己快快乐乐地度过了小学阶段。之後的初中高中因为发现了自己在学习上更加胜人一筹便放弃了其他的爱好,顶多不过是因为好奇而学了空手道和跆拳道而已。以别人的眼光来看,她的经历的确很没趣。

首先是断音训练,路寞然说,抬手腕的时候一定要优雅,钢琴是优雅的东西,一定要优雅地对待。这点对林音来说本就不是难题,从她出生以来,她一直都被别人看作“优雅”的代表。

渐渐有点似模似样,没有什麽音乐细胞,但是学钢琴大师摇头抖手还是很简单的,林音就是抱著这样的心态完成了第一阶段的训练。

“我这可是第一次教人,但愿你别抱怨。”

路寞然笑笑说道,林音立即回话:

“我也是第一次被人教,但愿你要有耐心。”

然後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时间在钢琴声中慢慢流逝,等到路寞然发现的时候,落日的余晖已经在钢琴上了。他不好意思地说道:

“实在对不起,你看看我一时起,竟然拖了你这麽长时间。”

“没关系。有老师你罩著,本就不算逃课。”

“真的没问题?”

他有点担心──如果没记错的话,林音下午还有课。路寞然原本也只是想弹一会儿就回办公室的,但没想到因为林音的出现而耽搁了那麽长时间。不过他觉得值得。

“是有课没错,但是因为要参加复赛了,学校特准许我不按照课程表上课,而是自行安排。刚好老师你又是我的监考老师和辅导老师,堂而皇之地给了我们俩逃课的理由呢。”

“真是的。如果是我害得你复赛失败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您别担心,我可不是靠别人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又不是赌上自己的身家命,不至於看得那麽严重。”

林音呵呵笑著,一个键子一个键子玩著听声响。接下来的连音练习让林音倍感棘手,她没办法做到只动一个手指头而其他的不动,她的动作相当地笨拙。猛然一个回头问怎麽办,林音的唇微微蹭到了路寞然的嘴上。

一阵尴尬。

“抱、抱歉。”

路寞然一阵脸红,捂著嘴巴说道,同时低著头向一边挪了挪。

林音咂了咂嘴唇,这个意外的吻让她有种不同於林瑞的感觉。路寞然和林瑞在她心中都是太阳的化身,但是前者是温和的朝阳,而後者是炽热的炎日。

“该是我说对不起。不过看老师您的反应我就明白你是真的没有女朋友的。”

林音没忘加上一句化解刚才的尴尬,其实心中也是一阵紧张。因为这样,练习钢琴的气氛便没了。

11

林音谢过路寞然回教室,被李欣逮个正著。

“呵呵~我看见了咯──你和路寞然一起从三楼下来的哦。”

林音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你怎麽什麽都能看见?”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是我看见,而是你们那麽大咧咧地一起下来正好让我逮住了嘛。看你平日里对男生爱搭不理的模样,原来是心仪路寞然那种类型的男生的。”

“是又怎样?”

林音眉眼一横,看著李欣笑道。

“天~~”李欣大惊小怪地惊呼,不可思议地看著她。

“当真?”

“当真。”

“不会吧~!这可是育才建校以来天大的消息啊──林音林大小姐竟然也春心萌动了!回家吃红饭吧──这可得好好庆祝。”

“行啊。不如我们放学後先去KFC去庆祝一下吧。”

看到林音本就不为所动的样子,李欣又充满狐疑地看著她。

“林音,你没发烧吧?”

“不是你说我喜欢上路寞然的吗?”

“你不是在开玩笑?”

“我的表情是开玩笑的模样?”

“可是你不是向来……”

“那是以前。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对路老师很有好感,其实他就是我以前和你说的那个我参加考试遇见的年轻监考老师。我没想到他会来我们学校,又成为咱们班级的实习老师,这也算是缘分吧。难道我不应当珍惜吗?”

“行!林音,有你这句话,为了你的开窍,我李欣定会拼死相助!说吧,要我做什麽?”

“乖乖闭上嘴我就谢谢你。”

林音嘿嘿狡猾地笑著──刚才她是在戏弄李欣,然而所说的话也未必全假,对於路寞然,他的确不像自己以往所遇到的无聊男生。

虽然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抱著怎样的心态,可是自己和路寞然走得太近这种事始终还是不能让林瑞知道,不然以他的独占欲不晓得会作出什麽恐怖的事来。

“其实,”坐在KFC的椅子中,林音吃了一口希说道:“我一直没告诉过你,我找过肖歌。”

她一直不敢告诉李欣就是怕李欣怪她多事,果然,一听到这个名字,李欣原本晴朗的脸了下来。

“你找他干什麽?”

“并不是我故意找他,只是突然有那麽一个机会放在眼前,就忍不住上前问他为什麽了。”

“什麽为什麽?”

李欣还在装傻。

“你发呆呢──当然是他为什麽抛弃你!”

“反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李欣挺淡然地说道,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

“哼!就你?怎麽可能放得下?等一阵的我再去问问他。”

“算了。”

“为什麽算了?就让他白占你便宜?你肯我还不肯呢!即使是学生会的又怎麽样?”

“音~”李欣的眼中忽然泛著闪亮亮的泪花,她一把抓著林音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个这麽讲情义的人。”

“我听著不像是在赞我啊。”

“作为报答,我帮你把路寞然弄到手!”

“看吧,其实你还是在意他的──可是除了相貌好一点,成绩优秀一点,个不错一点,我看不出那个肖歌有什麽吸引你的地方。”

李欣几乎绝倒──

“这还有什麽不满的──你以为世界上每个男人都像你老爸那样玉树临风、千娇百媚?!”

“千娇百媚这个词好像不太恰当吧……”

林音苦笑。

然後这两个人便开始分头行动──林音去找肖歌谈判,而李欣则活用了自己的好人缘,天天往路寞然的办公室跑。

这边林音是在学生会办公室找到肖歌的。他正在整理资料,头也不抬地就要进门的人来帮他。

林音笑了一下,看看时间很充足,於是便故意不吭声地过来帮忙。过来约有20多分锺,肖歌终於把头从一堆文件中抬起来了。

“谢谢你……啊?!!”

“哦,没关系。”林音虽然背对著肖歌往架子上放资料,可是从他的语气中已经能够察觉到他的诧异。

“林音?!!”

“学生会的其他人呢?”林音瞥瞥空空的教室问道。

“大部分都是高三学生了,现在比较忙。”

“哦,对了。”林音一拍手,想起来了。“你是被学校保送到了T大,恭喜你了。”

“没什麽……”被这个女生赞扬,肖歌少有地感到不好意思。

“刚才我不知道是你,所以……”

“没事。我从来就没有当过什麽干部,偶尔来一次还是满有意思的。不过要是天天如此便辛苦了。”

“嗯,你是来找我的吗?我想你是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明察秋毫~”林音呵呵一笑,拖了个椅子坐下来。“我是想接著上次未完的话题,就是李欣的事。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我多事,可是我老实告诉你──我很看不惯,所以就来了。”

肖歌抿抿嘴,有点为难。

“其实……”

“你就说你是否喜欢过李欣吧──当时你答应李欣的时候到底是什麽心情?”

肖歌想了想没有说话,林音等不及地再次出击──

“我不问你喜不喜欢她,而是问你有没有喜欢过她。”

肖歌点了点头,给了肯定的答案──他是喜欢李欣的,感觉这个师妹是个很有趣的劲霸电池,身上有著用不完的活力。

“你确定自己不是因为一时的无聊随便找了一个填补空缺的人,而那个人刚好是李欣?”

还是点头。

“那麽为什麽现在会变成这样?”

转了那麽多圈,又回到原点,林音看来是有备而来的。

“这个问题……我只能对李欣说抱歉。”

“道歉有什麽用!‘对不起’值几个钱?重要的是你的心意。如果你以为李欣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那你就错了,而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看你的眼光也错了。”

“其实……我并不打算去T大。”

他说话了,虽然内容和李欣没什麽关系,可是林音隐约觉得什麽真相都在其中。她让他接著说。

“虽然我被学校保送到T大,可我并不打算在这里上大学。学校和我的父母都不知道,我想去的是英国,想去那里留学。”

聪明如林音者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怕李欣伤心?”

“这样说有点冠冕堂皇,其实是我不想在出国前给自己留下什麽顾及,但是又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李欣知道吗?”

“不知道。现在只是我自己在准备,连我的父母都不知道。我想在那边待个几年,期间是不会回国的。”

林音明白了──原本她准备了好多毒辣的词汇来讥讽痛骂一下这个玩弄女生的“衣冠禽兽”,可是现在什麽也用不上了。

他说自己不想给自己留下什麽顾及,可是还是接受了李欣的告白,原因是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即使如此我也想骂你──难道你以为李欣是那种喜新忘旧的女孩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首先便和她绝交了。你真是太看不起一个女生的感情了。”

“但是她会等我吗?”

“这种事你没有必要扮黑脸,想知道会不会,你自己去问她吧。我的任务完了,等一会我把她叫上来。你可别走啊。”

林音叹了口气,心想这种事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来到老师办公室,把还在里面和路寞然神侃的李欣揪了出去。

“干吗啊~情况正好呢──”

李欣不满地叫道,同时被林音推上了三楼的学生会办公室门口。

“干吗?”

她狐疑地问,死活不肯进去。

“烦死了!本大小姐难得有这种闲情逸致,你给我合作一点!”然後一脚把她“踢”进去,在外面关上了门。

12

林音在外面扮门神,等了约有20多分锺,期间有过大吵大闹,然後是哭声,接著是一片寂静。林音原本以为李欣还真是个脆弱的主儿,一时没能接受得了杀了肖歌之後再自杀,想敲门进去看看,可是想想总觉得不合时宜,终於还是忍住了。又过了10分锺,李欣满脸泪痕地出来了,後面跟著肖歌。

“是喜极而泣,还是悲伤痛哭?”

“如果你的唇舌不是这麽毒辣的话,这件事我是想以100分来评价的。”

李欣抽泣了一下,笑了。林音也笑笑,说道:

“那麽,到底是你们中的谁请我吃东西?”

“我来。”肖歌说道。“你们先去吧,我随後就到──钱先给你,这件事我得感谢林音。”

“算了。”林音退回了肖歌的钱,说道:“还是你慢慢攒著留著出国吧。这次当作我们给你饯行了。5点锺,日本寿司店见。那,你的宝贝李欣我先带走了啊。”

林音俏皮地打趣道,窘得李欣的脸像个熟透的虾子。

下楼的时候李欣跟林音讲了刚才在教室里的事。肖歌把什麽都告诉她了,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有点接受不了,即使他和自己分手了,只要在国内,他们总还是有机会见面的。後来想想,舍得,舍得,有舍必有得嘛,不然即使他留在国内两个人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现在她不过是面临一场跨越大西洋的恋情。

“我不知道肖歌还是这种腼腆的人。”林音说道。

“我也没想到。不过这件事我还得感谢你,所以小音,你放心,我会把路老师打上绸带送到你面前的。”

“诱拐麽?”

“不是经过你允许的吗?”

李欣告诉林音,在她进来之前她刚好和路寞然聊在兴头上,从他的碎语中大概了解了其实在学校里他是相当抢手的,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女生。以李欣的推测,路寞然喜欢那种很有才能的女生,前提是温柔。

“如果提到这个温柔嘛,即使你再修练个三四十年也不够称的。”

林音给了李欣一对“卫生球”,说道:

“怎麽这麽快就忘了谁是你和肖歌的红娘了?有异没人的家夥。”

“怎麽能怪我呢?明明是他路寞然自己说喜欢如花朵般娇豔的女生,放眼全班,也就范筱萍能称得上吧,那还是偶尔。你本就是个冰雕!”

林音不理她了,自顾自地往下走。半路上被出来巡查的老班逮个正著。

“你们不上课在这儿晃悠什麽呢?”

她俩太过兴奋忘记自己是逃课之身,竟然敢堂而皇之地从老师办公室门前走过,被逮住不是老天不帮她们,而是太过放肆了。不过像这种情况,林音因为有“参加奥林匹克复赛要准备资料”这个免死金牌可以凛然地面对老班的质问,但这个毫无关系只不过是一介学生的李欣可就不好说了。

“你们干什麽?”

李欣吓得忘记要说什麽,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在此时也用不上了。还是林音脑筋转得快,连忙解释道:

“这个,其实是学生会会长因为马上的校庆有点事把李欣找去了。我也去帮忙了。”

老班有点狐疑,不过这谎话说得圆满,而说话的人又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林音,虽然略有怀疑她也不能直接说,便作个好人放了她们一马。

“帮忙是可以,但是也别忘了你们毕竟还是学生,虽然不是高三,但学习还是很紧张的。好了好了,你们赶快回教室吧。哦,对了,林音,考试准备得怎麽样了?有没有信心?”

“我觉得还不错,谢谢老师。”

“有什麽问题就去问路老师。”

“知道了。”

看著老班走远了,俩人才松了一口气。李欣感激地说道:

“又欠你一个人情──不过你说,老班能不能去学生会打听?”

“那你还担心什麽──你家那口子还不向著你?”

说得李欣一阵脸红,她觉得刚才林音那麽说其实是故意的。

放学後林音和李欣先来到附近很有名的那家日本寿司店占位置。虽然这家店的东西鲜美,可是价钱也是成正比地贵,不是一般小市民能经常光顾的,可是它就在育才的不远处,这里的学生什麽时候还被钱难为过啊,拜他们的照顾,这里的生意竟然好的不得了,有时竟然需要提前预约。

“混蛋!世态炎凉!”

李欣嘟哝著进了店,门口的服务员用日语说著“欢迎光临”也没听见。李欣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从教室里出来之前她听见自己班级的同学在议论林音和路寞然之间的关系,有人看见路寞然手把手地教林音弹钢琴。本来并没有什麽,可从她们口中说出来怎麽就那麽难听啊。什麽叫养蓄锐就等著看到好男人涝一票,平日里的冷漠都是装出来的之类的话。因为忌惮林瑞的实力,她们不敢当面对林音说,可是在背地里瞎说的时候让李欣给碰见了。她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有林音拦著,非干架打个头破血流不可。当事人林音都没说什麽,一笑了之,但是以李欣的格就是烦那些没胆大声说话的人,何况又是同班同学,至於把话讲的那麽难听吗?所以没发泄的李欣就很生气,憋著的怒气开始积累,此时谁要是惹了她,非给炸上天不可。

“让我知道是谁传出来的非整死他不可!”

“够狠的呢!你什麽时候变成蛊惑女了?”

林音笑笑,要了3杯麦茶,慢慢悠悠地喝著。

“废话!我就是这样!要不是看在你真喜欢路寞然的份上,我连他也收拾了。”

“你敢!”

林音眼一瞪,茶杯!当一声砸在桌子上。

“说笑呢。我说啊,那天你们在音乐教室里的时候谁看见了?”

“我怎麽知道?那个时候大家不都是在上课吗?少我一个又没人知道。算了,反正也少不了什麽。”

“你什麽时候变得那麽谦让恭礼了?你以前的脾气挺爆的啊。”

“幸好,人是可以改变的。”

说林音不生气是假的,可是她犯不著在班级里和谁谁闹翻,日後有的是机会让她看清每个人。

坐了一会儿,肖歌赶来了。他很自觉地坐到李欣的边上,三个人开始点菜。林音要的是鲜虾寿司、肖歌要的是三文鱼寿司,而李欣竟然点的是浇汁盖饭──李欣有事藏不住,马上就把事情给抖出来了。

“真的?”肖歌问道。

“就是不知道是谁。”

“不是,我是问,林音你真的喜欢那个路寞然吗?”

两个人把视线转到了安静吃饭的林音身上。她慢悠悠地说道:

“不知道。”

“哎,你昨天是怎麽跟我说的!”

李欣急了──反悔也没这麽快的吧。

“就是不知道。”林音擦擦嘴角,喝了一口麦茶。“不过他给我的感觉的确跟别的男生不一样。”

“这不就结了?还是有感觉的嘛。那麽,我们来定一个计划吧──叫做《捕猎LMR补完计划》。”

“LMR?”

“路寞然。”

“我们是克格勃吗?”

“先给自己一点感觉嘛。”

然後两个人低头聚在一起嘀咕了半天,林音不打算打搅他们,在外面转悠了一阵进来他们还没得出结论。

“其实我觉得以林音的条件不需要自己主动就会有猎物自动上门了。”最後肖歌以男生的角度说道。

“我觉得也是。”李欣也马上如此说道。

不愧是夫妻档,夫唱妻和如此默契。

林音哼笑了一下,露出淡笑──

“小音你别误会。我们真的有在帮你想啦,可是就凭你的条件真的不需要自己出马。”

李欣呵呵陪上笑脸。原本林音就不指望他们能帮上忙,但也没这麽快就打发自己的吧。李欣也就算了,怎麽平日里看起来严肃兮兮的肖歌也一个德行?难怪他能看上如此秉的李欣,原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没关系。其实我们已经接吻了。”

林音笑嘻嘻地抛出了炸弹,以自己为圆心,1米为半径激起了巨浪。另两位已经呆掉了。

“虽然是意外。”

不过此时李欣和肖歌已经听不见了。

13

“爸,你说我弹钢琴好不好?”

回家後林音看著自己的双手突然说道,电视里放的是她新买来的马克希姆钢琴演奏会DVD。那家夥钢琴弹得,手指跟抽筋了似的。

“怎麽了,宝贝你忽然对钢琴感兴趣了?”

林瑞从厨房里端上来两杯柠檬茶,坐在了音的身边。

“那种大家闺秀总会点什麽优雅的乐器吧。”

林瑞把她搂在怀里,掰开她的手指一细细地抚。

“会很辛苦的。我舍不得。”

“我小时候你怎麽不强迫我学点有用的东西?”

“你这麽说可真是冤枉死我了──那个时候分明是你自己死活不去什麽特长班的,我哪敢强迫我的宝贝。”

这麽说著的同时,贴上音脸颊的是林瑞的唇。他只是细细摩娑著音细嫩的肌肤,并没有太多的逾越。可是这样却让音想起了自己和路寞然的那次“意外”。

或许是个意外,但或许也是彼此中某个人期待的事。那之後路寞然再也没有主动找过她。

但是她需要一个人来令自己忘记些什麽,虽然有些自私,可是对路寞然的感情的确有了微微的不同。

而身边的这个男人……林音用余光看著靠在自己身上玩著头发的林瑞,沈默了好久,终於将视线移回到电视上。

因为李欣的干预,林音和路寞然之间的流言很快就消失了。不知道路寞然有没有听到,那次特殊的钢琴课之後,两个人也只限於见面点头的交情。其实路寞然是听说过那个流言的,而他又是高兴听到这个流言的。并非他想有意造成什麽既成事实,可那个意外的吻的确让他悸动了很久。然而一看到林音那幅冷漠的脸庞,他便觉得自己是一头热的小丑。直到他作为陪考老师陪林音去参加复试,他们才再一次地面对面说话了。

考试的地点就在T大,路寞然理所当然地成了“地陪”,带著初来乍到的林音在校园里看风景。来到这里林音才知道,这个干净的男孩在这所学校里是相当有人脉的,所到之处皆热情招待。一路上已经有不下三四十个人大喊“路寞然”了,然後在两个人转过身来之後开始诧异於林音的存在。

“老师的人气很旺嘛。”

“还好。”他有点不好意思。

“大学真好,我也想到这里来上学。到那时老师你已经念硕士了吧。”

路寞然心中欣喜。

“考试的时候别紧张,复试不会比初试难的。”

也不知道来考试的到底是谁,路寞然竟然比进考场的林音还紧张。

“没事的。”林音轻松地笑笑,“只要不是上次的冯老师监考就万事OK啦。”

路寞然在考场外面焦急地等待了1个半小时就看见林音晃晃悠悠地出来了──他知道,她又提前交卷了。

“多少也检查一次吧。”

他说道,林音却笑著摇头。

“已经知道差不多的事了,干吗还废那麽多的时间──果真如老师你说,复试的题比初试简单呢!”

听见林音如此笑呵呵地评价国内的奥林匹克竞赛试题,真不知道是教育的悲哀啊,还是她这个家夥实在是太“厉害了”。

“有把握吗?”

“谁知道呢──又不是天大的事。”

“其实能进复试便很厉害了──林音同学你一点也不像是个学理科的学生。”

“呵呵──我老爸说啊,将来我若不作律师还真对不住我这张嘴。参加物理比赛什麽的不过是我的兴趣而已,兴趣和将来的理想在某种程度上是不同的。”

路寞然是知道林音的父亲──那个有名的林瑞的。在这座城市,这个名字可是响当当的名号,即使放在全国也是一张畅通无阻的通行证,但他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有的并不只是财富和实力而已。第一次在《wonderful》上看见搂著林音的他,年轻得仿佛是林音的哥哥,或许上天真的是不公平的。

“路老师,今天是周末,你们学校应当有什麽活动吧。”

林音忽然问道,然後向著学校的公事牌走过去──上面果然有个舞会。她的眼神很明白地写著“去吧去吧”。

时间是晚上7点~11点,地点在学校的礼堂。住校的学生在时间上没有什麽不妥,可是太晚回去他担心林音。

他的犹豫林音全看作眼里,於是说道:

“没关系,我的家距离这里不是很远,公交车很方便的。何况老师你会送我的吧。”

路寞然心中有些欣喜,可是还是不敢随便答应。

“只是去看看老师你平日里都干些什麽而已。”

路寞然抵挡不了林音的声音和微笑,最後还是妥协了。

14

没想到今天晚上竟然是个化装舞会,林音在这里看见了肥胖的白雪公主,也看见高个子的彼得潘。在进门的时候,门口的人告诉他没有服装的人舞会的举办者会为他们准备,於是将林音和路寞然带进了後场。其实这还是沾了路寞然的光才会给林音准备衣服。不知出於什麽心态,林音竟然选了巫女的装扮。戴著黑色的高尖帽进入舞场後,她立即被卷进了一个童话的世界,当然也不知道谁是路寞然了。

人声鼎沸,大家也不管认不认识,见了面就是拥抱,碰杯,畅饮,狂欢。

林音也感到有点兴奋,觉得大学的学生真是疯狂。白雪公主在摇著头疯闹,人鱼公主开始脱衣服,青蛙王子大声叫喊,最有趣的是台上的DJ,竟然戴上假肌扮成斯巴达勇士的样子大叫RAP。

简直是个疯狂的世界,不管多麽冷静的人进入这里不出5分锺便会被疯狂的音乐催眠,和周围的人一起进入HIGH的世界。这让林音想起来那场RAY的演唱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场子里来来回回转了三圈还是看不到路寞然的身影,准确地说是认不出路寞然的扮相。林音跑到安静的地方,看看时间不早了,给林瑞发了一条短信。吸取了上次演唱会的教训,她不敢不和林瑞打声招呼便跑出来,可是为了不让林瑞来打搅她难得的好心情她也不会面对面地和他交涉,发完短信确定林瑞收到以後便立即把手机关掉了。她只是说自己在外面跳舞,有成年人的监督,却不告诉林瑞具体的地点。

再回到舞场里,刚才闹哄哄的气氛有点安静,林音仔细听著边上人的议论,原来是舞会的压轴人物要登场了。

“阿波罗!!阿波罗来了!!”

忽然的喊叫声不啻於平地惊雷,林音还没反应过来,紧接著便是巨浪一般涌来的呐喊声,干脆利落的三个字节有节奏地起伏著──

“阿-波-罗!阿-波-罗!!阿-波-罗!!阿-波-罗!!!──”

林音捂著耳朵向台上望去,一个身著紧身衣身材高挑的男生出现在了舞池中央,健美而修长的身躯简直就是太阳神光辉而完美的体。林音看过很多男演员的身材,可是难得有他那麽漂亮的。

“阿波罗”用充满磁的声音说道:

“GOOD EVENING,EVERY ONE!疯狂的化装舞会开始了!!──DANCE WITH ME!!”

一片欢呼!人群开始行动,激烈的音乐再次响起。

阿波罗在在舞池正中央起舞,舞动著健美的双臂,希腊式的披风随著CRAZY MUSIC 飘扬。

一旁的人拉住林音,喊:

“快跟著阿波罗一起跳舞啊!”

但是林音顶多会一点优雅的华尔兹,这麽疯狂的街舞自己还从来没尝试过。她只好有样学样,照猫画虎。

他们随便在舞池里拉住不认识的人拥抱在一起,林音生怕被殃及池鱼,赶紧躲得远远的。

疯狂了一阵,阿波罗重新出现在了舞台上,身後跟著斯巴达DJ。DJ拍拍手大叫:

“嘿嘿,漂亮的姑娘们!高氵朝开始了!!”

大家似乎知道高氵朝的内容是什麽,很默契地同时停下了舞步,安静地站著。

DJ接著说道:

“那些今晚特地打扮为舞会增彩的姑娘们,为华丽丽的你们而准备的时刻到来了!!”

“哗哗哗哗──”鼓掌声。

“来,上前来!让太阳神看看你们谁是最美的新娘!!”

女孩们欢呼起来,大声高呼太阳神的名字,纷纷站到了镁光灯下面。阿波罗环视了一下,附在斯巴达勇士的耳边嘀咕了一会儿。

之後DJ下来拨开人群,向著这边走来。

那时林音还在纳闷呢──身边有个严重超标的胖白雪公主,难道会是他的新娘?莫非他的眼光退化到唐朝去了?

正这麽想著呢,林音忽然被DJ拎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像牲口一样拽到了台上。

“我向您致敬,美丽的公主。”

阿波罗单膝下跪,吻著林音的手背。

林音呆住了──他说什麽?有谁叫巫婆为公主的?

没给林音说话的时间,他一把揽过她的身体。林音只看见他那英俊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却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等一下!!”

浪漫的吻被一个声音硬声声地打断了。魔法少年哈里波特上来了。

是路寞然。

“路老师!?”

林音一阵惊喜。

“抱歉,我一直没找到你。”然後他转向阿波罗说道:“不好意思,这个人是我带来的,我得为她负责。”

“这里是化装舞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愿。”那个阿波罗也很强硬地说道。

“但是她不是这里的学生。”

“那又怎麽样呢?进到这里便一律平等。”

台下此时一片哗然──哈里波特竟然来抢太阳神的新娘了。也有的人认出了路寞然,在下面吹著口哨。DJ过来打圆场。

“大家不过是乐和乐和而已──既然我们美丽的新娘有两个新郎的候选者,那麽就请新娘来作出自己的选择吧!!”

气氛又被调动起来,大家的目光霎时盯上了林音。

林音在心里抱怨道──难道今天是自己的大凶日?不过她还是想好怎麽回答了。

“哈里波特是魔法世界的使者,而阿波罗是神话世界的使者,我身为一名优秀的巫婆,自然要回到魔法的世界。”

然後她撇开阿波罗的手,拉住了哈里波特。

“新娘已经作出选择了!!”DJ高叫,人群开始欢呼。可是他明显不想就这样放过林音和路寞然,非要他们当众接吻。

下面的人开始起哄,路寞然没想到这一点,一时窘在了一边。

“接吻就接吻。”

林音倒是痛快,她一把掀开斗篷──下面的男生开始尖叫──对著路寞然还诧异的嘴便吻了上去。

“HIGH!!”

林音还向台下的人群挥手致意,然後拉著几乎快呆住的路寞然匆匆跑到了外面。在月光下,可以清晰看到路寞然那张微红的脸。

“呵呵,对不起。情急之下才想起的办法。我忘记这是在你的学校了,你的女朋友会生气吧。”

林音倒是像个满不在乎诱骗良家少男的恶棍,路寞然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我没有女朋友。”

“那我就放心了──我说路老师,你怎麽变成了哈里波特?害我找得你要死,不过幸好你的衣服救了我。”

路寞然倒是在奇怪为何林音还是一幅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刚才他们可是在大众面前KISS了!

如果他知道ABC三个阶段林音已经被他老爸“蚕食”到C的话,也就不会对林音的举动感到奇怪了。可是即便如此林音的KISS也没有贬值到可以随意赠送的地步,若非有好感的人她是不会如此的。

“可是为什麽呢……”

路寞然的话还没完,里面就冲出了刚才的阿波罗。他看见他们两个人,对路寞然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嗨,没想到你也会来参加舞会。”

林音这才发觉原来他们两个人是认识的。这次细细地打量阿波罗,林音觉得和路寞然充满理的英俊相比,他的身上更多地带著一种火一般的热情和感。

“还是第一次遇见不给我面子的人。”他转向林音说道,微微笑著,露出好看的贝齿。“你是寞然的朋友?”

他叫他“寞然”,看来交情匪浅。

“不,我叫他路老师。”

“哦,对了,我知道寞然现在在一所高中当实习老师。你是育才的?”

林音点点头。他伸出手说道:

“我叫陈远非,是寞然的同学。”

林音知道这是在要自己的名字了,於是说道:

“你好,我叫林音。”

然後和他轻轻地握了一下手。

“你们这是要离开了?”

路寞然说: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得送林音回去。”

“那麽我送你们一程吧。我有车子。”

“不用了。”林音说道,“我们慢慢走回去就成。”

“没事。反正也方便,现在的时间公交车也快没了吧。”

林音看看时间,已经9点快三刻了。

“我去换一下衣服,一会儿在校门口见。”

等待陈远非走了之後,林音说:

“路老师,你这个同学真是热情。”

路寞然的脸有点尴尬,他和陈远非的确是同学没错,大一的时候还是一个寝室的,可他知道陈远非只对女生热情。刚才自己夺了他的戏份和KISS,想必心中很不爽吧。

“现在的大学生也真是富,竟然还有车。”

一边向著校门口走去,林音一边说著。然後看见陈远非站在一辆宝马边上。

“呵!宝马!”

她叫道。

“是最新款的。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兜风。”陈远非很绅士地为林音打开车门。

“我知道,是去年刚上市的。”

“没想到你对车子也很有研究。”

“不是。”林音若无其事地说道,“是我有一辆一模一样的,不过是黄色的。”

听了这话,陈远非差点没撞在车门上──一辆宝马车少说也得100来万啊,就算入世关税下降了,也没到人手一辆的地步吧。

“那你有驾照吗?”

路寞然问道,他倒是不会对此感到吃惊──毕竟是林瑞的女儿嘛,只是也没想到她的父亲会出手如此大方。

“没有。打算上了大学以後再考。我爸说那个东西得经常练习才行,不然也是个死的。”

车子上路了,陈远非问开向哪里,林音说往市中心开就行了。然後她打开了手机,不一会儿若干短信便纷纷进来了。

有一个是李欣的,要她明天上课把RAY的海报和CD拿著;剩下的8个全部是林瑞的,强烈谴责她为何这麽晚了还在外边闲逛,口气甚是严肃。

“你的业务还挺忙。”

路寞然打趣道。刚才9个短信提示音此起彼伏地响还真是惊人。

“不是,是我老爸在担心了。”

林音让车停在灯火通明的盛世大厦下面,陈远非和路寞然都在诧异,林音下车说了声谢谢便走了。

陈远非环顾了半天,本就没发现什麽能居住的建筑物。

“这女孩谁啊?”

他问路寞然。

“林音,林瑞的女儿。”

陈远非张大了嘴巴,“啊”了半天没“啊”出来。路寞然也不想瞒他,反正这越来越不像一个秘密了。

“那个盛世的林瑞?”他指著盛世大厦问。

“嗯。”

“行啊你,运气不错。”

陈远非发动车子载著路寞然回学校。

“我们只是师生关系,今天她来学校考试,我是她的老师。”

“看她对你挺有意思的。”

陈远非说著口是心非的话,希望路寞然能对他们的KISS作出否认的回答。

“那女孩挺单纯的,大概没往复杂的想。也是你们太过分。”

“这是学校化装舞会的保留节目──没想到你竟然来搅局。”

“你选上她不是偶然吧?”

陈远非笑了一下,说道:

“从她进来我就看上她了,谁知道是你带来的。”

路寞然不说话,以他男人的角度来看,没有人不会为林音而痴迷,她是个漂亮单纯的混世灵。同时他也在担心,害怕林音会喜欢上陈远非,因为连路寞然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陈远非长了一张讨女孩子欢心的脸,加上他为人处事又成熟老练,本就是王子一般的人物。看看舞会上等待他热吻的女孩便知道他多麽受人欢迎了。可是再想到林音那个吻,路寞然又不禁感到略胜一筹,心里有点安慰。

15

林音清楚地知道家里还有一个世纪大台风在等著她,於是在看见林瑞第一眼的时候,便露出了娇媚的笑容说著对不起。

“这种事我说过不希望有下次的吧。”

林瑞面无表情地放下文件,看著在他面前开始装乖乖女的林音。

“我知道,可是这次我有通知你吧。”

林瑞哼了一声,拿出手机开始读短信。

“‘我今天晚上在外边跳舞会晚点回家,放心,有成年人监督。’──一没具体时间,二没具体地点,三,也是最重要的,那个所谓的‘成年人’到底是谁?”

“你知道的,就是我们新来的实习老师,因为今天的考场正好在T大,於是考试结束以後我就想去看看学校的人文气氛,正好有舞会,便……其实我想考T大的。”

“路老师?”

“新来的实习老师,也是T大的学生。”

“这和你要不要考T大没有关系,你只是想去参加舞会而已吧。”

林瑞一语中的,林音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知道有点过分,你要生气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可是,我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告诉你的话,你一定会阻止的……”

“那是自然!”林瑞说道,“你的年纪还太小,本就认不清这个世界。”

“我不小了!”林音抗议道,“我就快18了!而且我不是说了嘛──路老师一直在陪著我,也是他把我送回来的。”

“小音,18岁能干什麽?”

“能干很多──老爸你18岁的时候已经继承公司了吧。”

“那是两回事──那时我的父亲不给我生活费,我只有自己来赚钱养活自己。可是你不同,你只要利用我为你准备的好条件便可以了。”

林音嘟起了嘴,“你是要我作笼中的金丝雀吗?”

林瑞看出了她的不满,放柔了声音回答道:

“我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孩子,但是至少在你满18岁以前还是尽量听我话。能够让我这样有充分理由爱怜你的时间不多了。”

林瑞的声音是如此得伤感,林音不禁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伤害到他了?其实他是个很脆弱的父亲。

“对不起……老爸你别这样嘛!你知道我最无法抵抗你这个样子了……”

“真的吗?”

林瑞抬起了头,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爱意,像是欣喜又仿佛忧伤。

“来。”林瑞坐在桌角上,向著门口的音招了招手,然後林音便乖乖过去了。

他把音托在自己的腿上,慢慢抚她,不断地摇著。音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也经常被林瑞这样抱在怀里摇啊摇的,她没有妈妈,所有由母亲来做的事情都被林瑞代替了。那个时候,“自己的老爸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这个念头便深深植於林音的心中了,即使知道了他对自己抱有异样的爱恋,也还是抵挡不了他的温柔。被林瑞这麽抱在怀中,林音就感觉重新回到了母亲的羊水中,有种温柔的爱意。

咕噜咕噜地在水中吐著泡泡,林音把自己鼻子以下的部分都浸入了热水中开始回想自己在舞会上的“壮举”。她吻了路寞然,在人民雪亮的眼睛之下,是不是太过大胆?如果路寞然以为自己是个很放荡的女孩可就冤枉死了。可是为什麽自己那个时候会吻他呢?他不过在考试的时候帮过自己,是自己的实习老师,顶多不过再是教了自己钢琴,然後……

还是太过大胆了──

林音从水中出来,看见了自己微红的脸。

“泡得太久了吧。”

看见林音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从浴室中出来,林瑞呵呵笑著,然後递给她一杯牛。

“小音,过几天我和孙氏集团的总裁要去上海谈生意,不能在家陪你了。”

“孙氏?”林音忽然狡黠地笑起来,“还有那个孙小姐吧?”

林瑞有点尴尬地笑笑,其实他的笑容里还有一丝内疚的歉意,只是林音不了解而已。林瑞今天还和孙嘉瑶见了面,也正是她的强烈“要求”,林瑞才不得已答应去上海和她的父亲见面。并不是被孙嘉瑶所要挟,而是处在绝对优势上的林瑞对她的一种施舍,当然,有3天将看不见自己的宝贝他会寂寞的。

“是孙嘉瑶。如果我去的话她一定也会在。”

“呵呵,真是自信呢。作为你不陪在我身边的‘惩罚’,你打算带什麽东西来补偿我呢?”

“这句话应当由我来说才对──三天看不见你,你是否应当给我点安慰?”

看到林瑞那坏坏的笑,林音忽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凭、凭什麽……明明是你自己离开的──啊啊啊啊!!”

她被林瑞拽到了怀中。林瑞板正了音的脸,深情地看著她的眼睛。

“总是我吻你,你什麽时候才能吻我呢?”

林音皱皱眉头,一幅不愿意的模样。

“不要得寸进尺,不然我就咬你!”

话是说得狠狠的,可是脸上的表情很搞笑。

“那好啊──”林瑞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了自己的脖子和锁骨。他健美的身材简直让林音看呆了──比刚才看到的那个“阿波罗”的身材要漂亮得多得多!他本就不像一个30多岁的“欧吉桑”嘛!有时候林音觉得自己其实满有“狼女”的资质的。

扣子还在往下解,直到他露出部──林瑞同别的女人做爱的时候从来不会让她们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什麽痕迹,即使是孙嘉瑶那种会疯狂撕咬的女人也从来没有碰过林瑞的身体,所以林音自然也无法从他的身上知道什麽。

“那麽小音你来吻我吧。”林瑞指指自己锁骨以下心脏以上的部位,一点也不难为情地说道。可是林音毕竟比他少了15年的时间来练就自己的後脸皮,听完他的话脸立即熟透了。

“开、开什麽玩笑!我才不要!”

她扭开头,从林瑞的怀中挣扎出来,可是被林瑞抱得死死的。

“小音真是不听话。”林瑞用手整住她的脸,笑得异常诡异。“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只有自己来了。”

自己来?这种事怎麽自己来?!

林音对此是很好奇啦,可是同时也清楚地意识到很危险,因为每当林瑞这麽说的时候情况就变得很糟糕。

“小音如果能热情一点便好了。”

她听见林瑞这麽说,然後自己的後脑被温柔地托住,向著他的脸靠去。

“上次是20分锺,这次我努力达到半个小时好啦!”

半个小时!?林音差点晕过去──上次据玲说自己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这次不得窒息死啊?!

“打、打住!我照你说的做就是了!”

林音连忙避开,还心有余悸地看著他。

“好吧,那麽我很期待小音的表现咯!可是,”

你还要说什麽啊!

“──我希望小音你能留下你的记号,就像我在你身上留下的记号一样。”

他指指音的心脏──那里至今还留著他上次在音身上作出的痕迹,属於自己的痕迹。

“也要我咬你?!”林音大叫,“我才不要那麽变……”

“变态”两个字还没说完,她就被林瑞一把揽到了他的口上──她的嘴唇碰到了林瑞的肌肤。

并不只是吻那麽简单,音用唇微微吸吮那里的皮肤。

“用牙齿──”

林瑞在传授她经验。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几乎想就这样和怀中的人死在一起。

林音吞了口唾沫,开始用自己的牙齿“啃食”起来。原本是件异常令自己羞愧的事,可是她忽然想起来林瑞曾经对自己的种种,一丝恶作剧的想法涌了上来。

她大力地咬了上去。

可是林瑞并没有叫。

太轻了吗?

林音疑惑地松开嘴,看见了自己在林瑞身上留下的红色齿痕。

原本玩闹的感觉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浪一浪的羞赧。

可是被咬的人却一幅安静的模样。

林瑞那个痕迹,又看看脸红的音。

“完了吗?”

“完、完了。你的一点也不好吃!硬死了!”

林音红著脸离开了,林瑞在他背後凄怨的苦笑著。

晚上音又跑到了林瑞的床上去睡觉,即使她知道自己和他是没有关系的人也没改变这个17年的习惯──她贪恋自己父亲的体温。

半夜的时候,林瑞醒来了──不,是他一直都没有睡过去。听著身边的女孩发出平稳的呼吸声,他深情地看著,禁不住她细嫩的肌肤,想著那晚她在自己面前展开柔嫩四肢的模样,脸上是羞赧的红润。那个美丽的情景什麽时候才能再次到来呢?

已经要忍不住了。

安静地下床,他来到浴室。看著锁骨以下那个微微发红的痕迹,他想哭出来。

我得到了你的人,但为什麽你的心却还是那麽遥远?

“……音……音……我爱你……”

像是疯狂的现实。

16

“我爸去上海了,所以我要堕落3天!”

次日林音立即像李欣宣布道。可是一向打乖乖牌的她就算要去堕落能够选择的范围也是异常地狭窄吧。

“舞厅?溜冰场?网吧?游戏厅?酒吧?”

李欣在一边给她建议,但这些地方让林音觉得实在是太俗了。

“有没有什麽有创意的?”

林音问道。

“一般人夜生活也就如此了,谁知道你林大小姐喜欢什麽地方?不如让路老师教你钢琴好了。”

“路老师?好主意哎!”

林音呵呵笑著,惊得李欣差点倒地。

“我说你啊,现在怎麽一点也不矜持了?以前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林音哪里去了?”

林音指指自己的鼻子,意思是“就在你的面前啊。

下课的时候班长范筱萍来收活动费用──路寞然的实习马上就要结束了,他和这里的学生处地不错,女生喜欢他的脸,男生喜欢和他一起踢足球。原本年纪上就没有什麽代沟,一个月下来他和这群高中生相处得其乐融融。所以班级的同学想给他举办一场欢送会,也算是意思意思。

育才的学生出手向来大方,基本上每个人都缴了100块钱,林音看看行情,也缴了100。一个班级50来个人,竟然很快就凑齐了5000块钱,可以在好一点的饭店吃一顿了。

“去吃自助餐怎麽样?”

有人在班会上提议──5000块钱也是一般老百姓的月收入了,可是对於这里在座的各位还不够一个人在5星级饭店吃饱的。他们都是在进出香格里拉,希尔顿这样顶级饭店中长大的。

没人提出反对意见於是此项提议通过,然後范筱萍就代表全班去通知路寞然了──时间就定在後天晚上。

路寞然没想到自己的人气竟然这麽旺,看见出席的名单中还有林音,不禁高兴很多。

欢送会在次日的晚上举行。班级的干部先到场准备,6点多的时候同学开始陆续到齐了,路寞然也是在这之前便到了。林音和李欣是快到6点半的时候到了。林瑞不在家,她便和李欣住在一起。因为李欣超级没有时间观念,结果两个人迟到了一点。当她们到的时候欢送会已经开始了。

路寞然被同学围在中央,因为已经不是师生关系了,结果路寞然的宽容引得大家的好奇心大增,什麽出格的问题都有──男生拼命给他灌酒,女生中酒量好的人也不甘示弱。

林音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碍於情面她不好拒绝,所以就站在角落里同满桌的食物奋斗。看著平时文质彬彬的男生和颇为文静具有大家闺秀气质的女生喝得酩酊大醉,林音这才知道什麽叫真人不露相──自己和他们的等级还差的远呢。

林音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的酒量很差,酒品又不好,所以一直在避免和别人“干杯”,安静躲在一边。

路寞然也是那种真人不露相的家夥,酒量本不是他干净的外表所能显示的。不知道其底细就贸然前来灌酒的家夥现在都倒在了一边,现场中还站著的人已经不多了。

有些事情虽然不喜欢,可是还是得做,何况现在并不是什麽不喜欢的问题。看到“闲杂人等”已经“退场”,林音倒了一杯啤酒来到了路寞然的身边。

“路老师,虽然你当我们的老师时间不长,可是我们好像挺有缘分的──物理竞赛的事还有你教我弹钢琴,我得感谢你才行。”

路寞然其实也在观察林音,看见她走过来他心里有点期盼。那次接吻事件之後,好像只有自己一个很在意,而另一个当事人却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实在令他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麽。

“不用客气。”

林音举杯意思了一下,然後一饮而尽。路寞然也喝了一杯。

林音的脸微微泛红,令她显得更加楚楚动人,一瞬间路寞然竟然看呆了。

“如果老师您实在是找不到工作,不如就到育才来吧。”

林音嘿嘿笑著,说著玩笑话,可是此时路寞然却在想──如果你在的话我就会来。

他自己也曾想过,为什麽会对这个女孩情有独锺。思来想去找不到理由,後来他才知道,其实爱情是不需要什麽原因的,这种荷尔蒙分泌的问题他不必了解。所谓的一见锺情就是这麽一回事。

现在他的脑海中被杯那个吻充斥著,无数次他想问林音,到底是为什麽。如果只是开玩笑的话,那他就放弃;可是也许有什麽其他……然後他就一直这麽期待著。

“林音同学……”

“嗯?”

张嘴问为什麽似乎有点困难,但路寞然也是鼓足勇气了。

“那天晚上,就是化装舞会上……”

“那个吻?”

林音一下子说了出来。

“是的!──嗯,为什麽?”

林音就这麽眼睁睁地看著路寞然的脸一点点地红起来,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对不起,我没考虑到老师你的感受。”

“不是的!”路寞然赶紧辩白。“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说实话,我很高兴,可是,我又不理解……”

“我也不理解,可是,我并不後悔。”

或许有希望也说不定。路寞然调整了一下呼吸,终於说道:

“我喜欢你。”

好像预料到会听到这句话似的,林音的反应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强烈,只是淡淡一笑。

“我有点感受到了。”

他开始反省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有点太露骨,竟然让当事人都察觉了。

“那麽……”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林音说道,“那个吻不是我以玩笑的心态作出的,但是,我也许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一下。”

“我明白……”

“那麽你可以等一下吗?我想考虑考虑。”

“好。”

林音给了路寞然一个未置可否的答案,虽然这对於後者来说并不是完全的绝望,可是在此时,他的确有大哭一场的冲动。

不是讨厌,可是也不是最喜欢,所以难以下决定──这样的自己,在林音的心中同其他人无异。

17

晚上林音少有地失眠了──因为路寞然的告白。虽然一切好像在自己的掌握中一样,可是她突然有种罪恶感,似乎是自己耍了他一样。的确不是玩笑,那个吻,可是也没有太多的意思。现在林音觉得自己实在是很可恶,竟然会那麽得戏弄别人的心情。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法,其实还是林瑞比较擅长。而他现在正疲於应付难缠的孙嘉瑶。

说来上海谈生意不过是彼此双方心知肚明的借口,刚一下飞机,孙嘉瑶就把林瑞接走了。合同书什麽的早就草拟好,只等著一签字就完事了。这3天里林瑞是陪著孙嘉瑶玩遍了上海的大街小巷,晚上他们就住在酒店。

林瑞不喜欢去别的女人家中,他一向在外边睡觉──和林音一样,除了自己的家不认为别的地方可以担当起这个称谓。

孙嘉瑶虽然对此很不满意,可是却也拗不过林瑞,何况她也不想忤逆这个寡情的男人。

她其实是有自知之明的,清楚林瑞并不爱自己,但是她就是要缠住他,让他没有机会同别的女人接触。而纵使得不到他的真爱,只要目前自己是他唯一的伴侣就可以了,然後再一步步地来──她不信凭自己的魅力俘获不住这个男人。

她孙嘉瑶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要感有感,那麽多男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之下,他林瑞也不是例外。

可是她看见了他前的那个痕迹,虽然是淡淡的一抹红,却像是自己的心在滴血──他从来就没有让自己在他的身上留下过什麽痕迹,每次他都是在浴室中心清洗之後才离开,仿佛要清除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一切。

“那个是什麽?”

她指著他的前明知故问。

林瑞低头看看,微微一笑──这种笑容孙嘉瑶没有见过。

“你难道不知道?”

他反问。

“我当然知道──可是你从来没有让我在你身上留下什麽痕迹。那个女人是谁?”

“同你没有关系,你吃什麽干醋。”

“当然有关系!我现在是你的情人!”

“情人?”

林瑞看著她,忽然微微笑起来,其中隐含著一种讥讽。

“我想你弄错了──”

“林瑞!你不要太过分!”孙嘉瑶激动起来。“你当我是什麽?”

一瞬间林瑞的笑容黯淡下来,有点严肃地看著孙嘉瑶──他喜欢好聚好散,喜欢干脆的女人,因为同自己有过什麽就妄想绑住自己的女人不单是愚蠢的也是最令自己厌恶的。

“如果你不满意,那麽我们就分手。”

他很干脆地说道,一点情面也不留。

孙嘉瑶愣了一下──她曾经以为凭自己的魅惑力多多少少也是能吸引住他一点的,难道自己在他心中真的一点地位也没有、是可以随意放弃的吗?

“瑞!……”

孙嘉瑶的眼神软了下来,苦戚戚地看著林瑞。

“瑞……我是爱你的。你不能这麽对我……”

“我知道,可我也回应你的感情了。”

他还是一幅冷若冰霜的样子。“你应当知道,我是绝不会同你结婚的。”

“那麽你爱的是谁?”

“你没有必要知道。”

“……音,林音!是林音吧?!──”孙嘉瑶忽然叫道,“你疯了!她是你的女儿!你们怎麽可以做出乱伦的事!”

“随便你。”

林瑞觉得不耐烦了,穿上衣服准备离开,却被孙嘉瑶从後面紧紧地抱住。

“告诉我,是不是林音?!”

“你太无理取闹了!”

林瑞也提高了声音,怒斥道。孙嘉瑶松了手,却凄苦地看著他。

“我并不要什麽名分,只要你爱我就可以了……”

“你现在还和我说这些干什麽?”

林瑞不走了,而是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点起了一支烟。

这种情景,莫非是最後的摊牌?

床上的孙嘉瑶有些不安,她用被单裹住身体来到林瑞的眼前──薄薄的被单下是她玲珑有致的身段,没有哪个男人不会为此而垂涎。

“瑞……”

她的玉臂搭在了林瑞的肩膀上,身体自然而然地靠了上去。

“不要这麽冷酷无情,”声音响起的同时,红润的唇也贴在了林瑞的脸颊上,可是这个男人只是冷静地吐著烟圈,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从来就没有对我说过你爱我,也从没有让我碰过你,可是你却让那个黄毛丫头在你身上留下这个──”

孙嘉瑶的手穿过林瑞的敞怀的衬衫,轻轻著那个红色的印记──她在努力克制自己不把它挖出来。

“你和小音是不一样的,你早该知道不是吗?”

他终於说话了,却没有给她什麽希望。

“因为她是你的女儿?”

“难道我不该爱她吗?”

孙嘉瑶忽然想笑。

“你们之间的关系也太奇怪了。我看见了,就在那次的宴会上,你们趁著无人的时候在偷偷接吻。这不是父女之间应当做的事──”

“像这样?”

林瑞一下子拉下孙嘉瑶的脖子,迅速地吻了她的嘴巴,然後放开了手。

“不是一个很平常的吻吗?”

孙嘉瑶因为林瑞难得的主动而动摇了,心情竟然有点飘飘然。

“是……是的──可是……”

“让我来告诉你吧。”林瑞打断了她的话,同时推开了孙嘉瑶站起来说道:“我以为你明白,看来我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下──林音是我最宝贵的人,她不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人,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你,还有别的女人别妄想能取代她在我心中的地位,这一点是你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应当意识到的。世界上奇怪的人有很多,我们就是其中的一对──像这样接吻、爱抚都是我们理所当然的感情表现,你不要和我对你的感觉混为一谈。”

他说完这些话撇开孙嘉瑶走了。楼下的霍卫东看见林瑞面带愠色地出来便知道他的心情很不好,於是什麽话也不说先给他披上外套。上车後,林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凝神。

“总裁,您要去哪里?”

前面的司机小心翼翼地问道。

“机场。赶紧离开。”

“可是孙小姐……”

来的时候他们可是两个人一起进去的,现在却只有林瑞一个人出来了。

“不用管她。”

林瑞冷冷地回了一句,司机赶紧闭上嘴开车了。副驾驶位置上的霍卫东从後望镜中看见林瑞的脸色很不好,似乎是生气地离开了,於是问道:

“总裁,既然您要回去了,要不要先通知一下林音小姐?”

一听到这个名字,林瑞的眼睛立即睁开了,果不其然,原本乌云密布的脸上也微微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不愧是跟随林瑞多年的心腹,知道最令他开心的是什麽──就是那个漂亮的女孩子。

“是啊,先得告诉她一声──”

“那麽给小姐的礼物呢?”

“是啊!”林瑞一拍脑袋,说道:“看我的记,差点惹祸了──卫东,上海什麽东西是女生喜欢的?”

“酥糖吧。一般女孩子都喜欢甜的东西。”

“甜的啊……”林瑞想了想,“小音的口味和我一样,好像不怎麽喜欢甜的东西。”

“没关系,这种酥糖的糖份很少,口感也不错,即使是不喜欢甜食的人也很喜欢吃的。”

“那就去买一点吧──也不能就这些,再去看看服装专卖店吧。”

然後林瑞就带著专门在上海买的酥糖和衣服回家了。不过看到礼物时林音还是说他“没创意”。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对林瑞的回来很不屑似的,可是林瑞能看见林音那一瞬的喜悦,只是这麽几秒也值得他等待。他迫不及待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爸!这是机场,你看著点场合好不好!”

可是林瑞好像没听见似的,旁若无人地将自己的思念转化为手臂的力量,让林音的身体有点吃不消。

“爸!”

“久别重逢的亲人当然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你胡说什麽呢!你才离开几天!啊啊啊啊──烦死了,还没清闲够呢你就回来了。”

林音一边大肆抱怨著一边推开了林瑞,一幅很不满的模样。

“不孝女,你竟然这麽对待我!”

林瑞佯装生气的样子。

“讨厌!谁叫你先走的!留我一个人在家里的人有什麽立场责备我!”

“是是是,我道歉。”

然後他拉过林音,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在众人面前他不能做的太醒目,虽然现在他极度想将林音紧紧地抱在怀中不松手。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走出了机场,刚才的一幕全部被紧随林瑞回来的孙嘉瑶看在了眼中。林瑞对待他女儿的态度是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身上的。难道自己的情敌真的是这个不满18岁的女孩、林瑞的女儿吗?

18

4月12日──

林瑞翻开日历看看这个日期不禁揪起了眉头,一个来自大洋彼岸的航空炸弹即将降临在自己的头上了,就此意味著还算平静的生活从此结束。

这枚令林瑞倍感头痛的“炸弹”此时正站在航空港中随著潮水般的旅客步出机场──黑皮衣,黑墨镜,棱角分明的脸庞,不羁的举止,在众人欣赏加打量的目光中,余贺彬就这样踏上了回国的路途。

出了机场,他叫了一辆出租直奔盛世,一路上没少对沿途的景观大加评论。

“空气变好了呢;哦,公交车也多了、快了;嘿嘿,竟然大街上就有情侣搂搂抱抱的──”

前面的司机说话了:

“先生,你是刚从外国回来的吧?是不是在外边待了很久?”

“是啊。”余贺彬感叹道:“在外面待了7、8年了。终於回国了。”

“您这边还有亲人?”

“有啊。不过最想见的却是另外的人呢。”

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而那个他想见的人现在却并不想见他,所以当秘书进来告诉林瑞有个叫余贺彬的人想见他、并确确实实看见这个他以为已经死在美国的家夥安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林瑞第一个念头是想吃点安神的东西。

“呦呵!nice to meet you!”

“才出去几年,竟然连中文也不说了?”林瑞一边说著一边让秘书下去泡两杯茶。

“no,cafe。”

“换咖啡。”

秘书一边呆呆地应著,一边看著眼前这个潇洒的男人发呆──为什麽她的老板的朋友也这麽英气逼人?

“好了,”林瑞坐下来说道:“你这家夥终於回来了?”

余贺彬笑著摘下墨镜,露出了细长的眼睛,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了,还翘起了两条被牛仔裤紧紧包裹的笔直修长的腿。

“别把你在美国学来的不雅姿势露在我面前。”

林瑞过去一把敲掉余贺彬搭在茶几上的脚,又转回自己的办公桌後面。余贺彬闪著好奇的目光将房间中的摆设打量个遍後又重新将暧昧的眼神转到林瑞的身上。

“你办公室的风格变了不少。”

以前林瑞办公室的风格是很强硬的,整个房间烘托出的气氛只有“冷酷”两个字。在这一点上林瑞的品味也曾遭到林音的质疑,後来稍稍换了一点柔和的颜色,将窗帘换成了白色,然後房间的感觉便焕然一新。

“你怎麽回来了?美国不一向是你自傲的地方吗?”

林瑞一边看文件一边问道。余贺彬笑了一下,仰面朝後将双臂舒舒服服地展开在沙发的边沿上。

“混的太好了,所以再回来发展一下。”

林瑞瞅了他一眼,不做声──这个家夥是什麽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了。

林瑞和余贺彬可以说是上辈子的孽缘这辈子还的典型。两个人从小时候开始就认识,是一起玩著闹著长大的。主要是两家的上辈关系就很不错,给了他们培养革命感情的好机会。然後是一个小学,一个中学再一个大学这麽长大的。大学毕业以後林瑞继承了家业又开了自己的公司,在商界上混的有头有脸甚为风光;而余贺彬则在家人的安排下出国攻读法律,现在在美国给有权势的人打官司,也是颇有成就的大律师──当然他的职业从他小混混似的外表和举止是看不出来的,但他的确是很有名的“大”律师。

有了这麽几十年的交情,彼此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们两个人其实都是情场上的贵公子,有钱有脸有实力,但余贺彬显然是玩的太疯了,犯下了大过错最後连自己的家人也看不过去才将他送出国去。出了国後没了家人的约束,余贺彬就越发地放肆,但竟然也没忘记自己的学业,出乎林瑞的预料变成了大律师──这是他几年前在海外报纸上看到的消息,当时著实吃惊不小。

“我听说前一阵子你把你的律师给解聘了?”

“是啊。”

现在提这件事还让林瑞不满呢──他让这个家夥给自己办理剥夺程慈婕抚养权利的手续,结果拖拖拉拉那麽长时间,期间害得自己的宝贝差点被人强暴。虽然同这个律师没有什麽必然的联系,可是一旦涉及到林音的事,林瑞就会变得异常不讲道理,所以也只能算那个家夥时运不佳做了怨死鬼,被炒了鱿鱼。

“说起来,那个家夥在国内还算满有名的律师呢。”

“那又怎麽样?不满意我就不用他!”

“是是。”余贺彬说道,“那麽,你看看我怎麽样?是否够格做你盛世和你林大总裁的律师?”

他笑眯眯地自我介绍,林瑞当即就把头抬了起来。

“你?!”

“不行吗?”

“当然不是不行。”林瑞发觉他不是在开玩笑,便认真对待起来。他是商人,当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时便会认真地考虑问题──以余贺彬的实力来说,他是绝对可以拜托的。“你怎麽突然对我感兴趣了?”

“看你说的,好像我对你有什麽不轨企图似的──”余贺彬跳起来,走到林瑞的桌子前面,将上面摆放的物品一一打量了一遍,看著立在一边的相框轻轻笑起来。

“我刚回国,人生地不熟的,若不承蒙你林大总裁的照应还真难以开拓自己的业务呢。”

“实话实说吧!你以为我认识你几年了?”

林瑞一眼就洞察了他的心思──虽然余贺彬的确是在美国打拼来著,可是国内也有不少的大企业邀请他回来作自己的法律顾问,期间他也就此跑过来几次,这些林瑞全都知道。

“这麽说吧,”看见自己的投石探路计划因为林瑞的机警而“破产”,余贺彬倒也笑眯眯地拿起了他桌上的相片──上面一个漂亮的女孩正柔情似水地微笑著。

“其实是回来看看你,顺便再看看可爱的小音嘛!”

林瑞一把夺回相框,怒瞪了他一眼。

“什麽意思?”

“呦呵~生气了生气了!自从大学那次我骗了你的女朋友之後你还没让我再看见你这副表情呢。”余贺彬竟然也不害怕,反而乐呵呵的。“好歹我也是林瑞‘弃恶从良’的见证人,上次看见你家宝贝是7年以前的事了吧,现在变成什麽样子可真令我好奇。”

余贺彬是知道林音的,也知道林瑞的感情。当初林瑞抱回来一个女婴并说自己要扶养她长大的时候,余贺彬真的没有想到他当真养了这个女孩17年。从一开始的父爱慢慢过渡到所谓的爱情,整个过程余贺彬都是见证人。要不是他到美国一去就是将近10年的功夫,这边的事少不了他的手。现在看著相片中的女孩含笑绽开,他就知道林瑞这些年来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和耐心。

他重新拿起相片,又把林音好好看了一遍。

“你还没结婚?”

林瑞点点头。

余贺彬惊呼:

“真是难为了你,为了林音,你当真成了‘贞节烈夫’,为她‘守身如玉’?”

每个字都让林瑞心虚不已,只能沈默以对。他这辈子最後悔的事便是背著林音跟其他女人纠缠在一起,虽然没有情没有爱,但的的确确是一种“背叛”,侮辱了他对林音口口声声的“爱”。这也是他再没有对林音出手的原因之一。

余贺彬又附在了林瑞的耳边,悄声问道:“你真的还没碰她?”

一句话击中了他的软肋,林瑞一个凌冽的目光逼走了不知所谓的余贺彬,後者从他的视线中读出了端倪,不禁叫道:

“OH~MY GOD~~你竟然已经对她出手了!而小音却还没有离开你!恭喜你,林瑞,你的宝贝接受你了!”

余贺彬大惊小怪的叫,却对这样难以令世俗接受的事坦然面对,说到底,因为他跟林瑞一样,骨子里对与己无关的事冷酷无情。

“没有。”林瑞著脸说道。“我发誓不会再伤害她,她留在我身边,比起信任我,倒不如说是无处可去。”

余贺彬愣了愣,似乎深表同情的说:

“那是自然。父亲爱上女儿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对一个17岁的女生来说怎麽也是无法理解的吧。你对她做了那麽过分的事,她肯原谅你便已经是大度,不然你还想怎麽样?”

还想怎麽样?

林瑞转过身去,望著高空的风景,沈默不语。

他想要的太多,欲望已在翻滚,理智开始腐朽。

19

晚上,凭著自己练就的一幅死缠滥打的功夫,余贺彬成功地来到了林瑞的家中作客。他的目标其实是林音,可对这个女孩的印象不过是停留在几年前那个稚气的小姑娘以及刚才看到的二维照片上,所以当看见真正的林音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差点就惊呼了──

林音并不知道有客人要来,只是穿著很平常的衣服。此时正值春天,房间的温度很高,她穿了一件棉制的淡紫色衬衫与白色的裤子,淡紫色的衬衫消失在落地窗後面的暮霭中,隐约只看见她毫无血色的玲珑的脸。林音172厘米的身高得益於她那两条修长笔直的双腿,走起路来给人一种高挑优雅的感觉。瓜子脸,尖尖的但不突兀的下巴,大大的眼睛,黑黑的瞳仁,眼角向上挑著,高挺的鼻梁,有些厚的嘴唇微微向两边上扬,如血一般的红润,有一种奇异的、令人不安的美。在这个女孩的身上能够看见西方的感与东方的含蓄、古典的内敛和现代的张扬,男孩的刚毅与女孩的温柔,但又不失自己独特的风格。

林音只是从楼梯上走下来便让见惯了各式各样美女的余贺彬看呆了,若不是林瑞在一旁不满地敲醒他,他指不定还会呆立到何时。

“爸,这位是……”

因为林瑞从来没有把别人带回家来过,所以一个陌生人出现在这里令林音有点吃惊。

“哦,是我的一个朋友。叫余贺彬。”

林瑞没好气地解释道,林音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浑身上下充满了逼人气质的男人,乖巧地叫了声“余叔叔好。”

“呵呵,还是叫我‘哥哥’吧,我今年才不过33而已,还年轻嘛!”

余贺彬毫无自觉地说道,一边的林瑞不悦了。

“什麽哥哥!叫你哥哥我还了得?”

“让你占便宜还嘀咕什麽!”

余贺彬顶了一句。林音看出来了,这是林瑞的“狐朋狗友”。

“小音啊──”余贺彬像个猥亵的大叔一样拉住林音的手,呵呵笑得那个诡异,“你还认识我吗?”

林瑞在一边看得紧紧地,看见余贺彬有什麽不轨企图就敲掉他的狼爪。

“说话就说话,干吗动手动脚的!”

“是是是──嗯?小音,还记得我吗?”

听他这麽说好像这个人不单和林瑞很熟,而且也看过自己,於是林音便在记忆的海洋中遨游,一不小心溺水了。

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也是,我们有4、5年没见面了。我临行去美利坚合众国的时候你才这麽大而已,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哈哈,现在变得可真令人想犯罪!”

余贺彬口无遮拦地乱说,林音窘迫起来。

一不小心瞟见了林瑞愠怒的脸,余贺彬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说乱了,我是你余叔叔。你记得了?林瑞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可是有名的情场贵公子啊!”

林音眨了眨动人的大眼睛,再瞅瞅林瑞,突然冷笑道:

“哦~原来老爸还有这麽一出啊。我都不知道呢。”

“小音……余贺彬!我可是警告过你的!”

林瑞急了。余贺彬却像是在看笑话一样。

“你老爸见不得人的事还多著呢,不过因为事前受到了他的威胁,所以现在还不能悉数告诉你,哪天我带你偷偷跑出去再好好聊一聊!”

余贺彬就这麽不怕死地在林瑞面前光明正大地邀请林音,林瑞丝毫不留情面地敲打他。

“余贺彬……?”

林音则似乎想起来什麽,跑到自己的房间众拿出一本过期杂志,看看上面的封面人物再看看眼前这个一举一动都毫无章法的男子,怀疑道:

“你是余贺彬?”

“怎麽了?”

“那个在美国很有名的、专打刑事案件的律师?”

“不──”余贺彬装模作样地摆摆手说道:“是‘大’律师。”

林音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有点不相信的模样,再向老爸求证,然後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骗人吧!”

她惊呼──在她的印象中,像律师、医生之类的人,他们身上都会悄悄地散发一种儒雅之气──就像林瑞的私人医生周继鸾,知气息迷人的不得了──特别是律师,更是在内敛中有种逼人的感觉。而眼前的这个自称是“余贺彬”的人呢,虽然的确有种不可小觑的迫人感觉,但是怎麽说呢,毕竟还是痞里痞气的气息多了一点。

“那,这麽伟大的人物为何会是老爸的朋友?”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啊──”余贺彬卖了一个关子趁机靠近林音开始罗嗦起来──他从他和林瑞小时候在官贾宴会上点爆竹开始一直说到两个人在大学的经历,期间谁骗了谁的女朋友,谁在外面跟人干架他都没忘说,直到自己去了美国。

“那个时候我和你老爸过得可真堕落──一般大学生也就是如此吧,可是像我和林瑞那样有点背景玩得够疯狂的还是比较少的。”

林音仔细地听著,这一期间的林瑞是她不熟悉的人。她以为林瑞从小时候便是现在这种临危不乱的冷静之人,看来是自己错了。

“我呢,天生就喜好漂亮的女生,你老爸也差不多,所以那个时候身边的女人真是走马观花似的换来换去。不过你老爸後来便再也没怎麽碰过女人了。”

“就是啊,也该安心工作了。”

“不是。”余贺彬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又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林瑞,也不管他怎麽用眼神“凌迟”自己,还是装作“不小心”的样子说道:“那是因为你已经长大了!”

“我?为什麽?”

“呵呵。”余贺彬刚想说,看见林瑞站了起来,并向自己招招手。

“你来一下。”

林瑞说完後离开了客厅,把余贺彬叫到了自己的书房,然後关上门。

“你回来到底是干什麽来了?”

现在的林瑞还在保持冷静,不过以余贺彬的经验他已经濒临发怒的临界点了。

20

“你回来到底是干什麽来了?”

“当然是来叙旧的。”

“我怎麽看你是来破坏我们家的安定幸福的?”

“怎麽?你一点也不想让林音知道为什麽以前那个风流倜傥的浪子如今会变成一个成熟负责有魅力的爸?”

林瑞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坐到自己的椅子上,仰面叹了口气。

“不,你不明白小音的个。她比你想象地要有主见得多,虽然她的确是个很纯真坦率的人,但当她真正要干什麽的时候,反而一点风口也不会透露。所以我本就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麽。”

这样忧郁的林瑞余贺彬只在几年以前看见过一次,那个时候刚好是林瑞确定自己对林音的感情开始变质的时候。那时林音不过13岁,在林瑞的悉心呵护之下健健康康地成长著,已经开始显露自己的美女胚子,但到底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有一天,像往常一样,林音洗完澡只披著一件浴巾便跑到林瑞的床上去了。原本只是个小小的、尚未成熟的身体而已,但在林瑞看来,那柔软舒展的身躯忽然之间具有了惊人的魔力,让他在一边看得傻了眼。他以为是自己一时的神错乱,毕竟像自己这种有过无数女人的人是怎麽也不会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产生所谓的欲望的,而且还是与他血缘相通的女儿!可是当他抱的女人越多,就越渴望那具小小的身体,直到开始疯狂。林瑞慌张地将一切告诉给余贺彬,期望能在他那里得到解脱,可是按照余贺彬自己的经验,那是爱情无异──显而易见的,林瑞爱上了这个女孩子,虽然他在不断地否认这种变态的情感。接下来林瑞在酒与美女中企图淡忘林音的存在,可是本做不到,就像他的身体在本能地渴望一样,直到最後身心俱疲。

“那个时候,林音不过是喊你一声‘爸爸’,你就完全妥协了,以往堕落的林瑞从此消失。”

林瑞因为余贺彬的话同样陷入了回忆中,从那时开始,自己这几年来一直都是为了林音而活。

余贺彬能够理解自己的朋友陷入了怎样的痛苦中,这是一种爱情的等待与赌注──谁也不能保证长大後的林音能否接受来自亲生父亲的爱恋。他原本想在一旁仔仔细细地看著的,可是因为一个疏忽自己被送到了美国,林瑞和林音的事他只能依靠电话来了解了。

“幸好,她并不讨厌你。”

林瑞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但是也从来没有明确地表明自己爱你。”余贺彬紧接著又说出最令林瑞无法接受的话。“你也得接受现实,小音她是个迷人的女孩,不止是你,任何男人都难以抵挡她的魅力。如果不早点‘下手’的话,她是会被别的人抢走的。更何况,面对其他男人,身为父亲的你只有祝福可以说。”

“‘下手’?!──你让我怎麽做?把她囚禁在我的身边?你明明知道,我并不只是想要她的身体而已。”

林瑞惊呼。

“当然不是。”余贺彬露出奇怪的笑容,“你是她的父亲,这是你的幸运,又是你最大的不幸,摆在你面前的不止是世人的嘲弄与鄙视,更重要的是小音的心意。我不想诱人犯罪,这与我的‘正义感’不符,可我也不想对你多说什麽,但是,比起不道德的父女之恋,其他男人更有立场和资格去爱她──也许在这期间我自己首先就‘下手’了。”

他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林瑞听完後沈默了一会儿,俯身从最底下的抽屉中拿出了一把手枪,指向了余贺彬。

“喂喂,我是开玩笑的。”

余贺彬的脸有点发白,後悔去激怒这个男人,这个危险的男人。

“你知道便好,你是我的朋友,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而小音是我的一切,别让我在你和她之间作选择,不然结果就像你现在所看到的一样。”

选择那个女孩,是吧?

余贺彬在心中想道,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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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罪爱》双更,晚上等我回来的~~~~

21

这时林音在门外说话了。

“余叔叔今晚要在家里吃饭吗?”

林瑞收起了枪,和余贺彬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是你要亲自下厨吗?那我可有口福了──吃了那麽多年的牛排,现在看见牲畜都反胃。别告诉我你只会作三明治。”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林音递给他一碗蒜,说道,“来拨蒜吧,晚饭一会儿就好。”

林家的菜肴向来不能用丰盛来形容,原因很简单,动手的人少而且学艺不。林音被她老爸夸奖了几次信心倒是上来了,可不见质量的上升,一直就在那麽几种饭菜中晃来晃去──什麽西红柿炒**蛋啊,黄瓜汤啊之类的,米饭有时候还被作成稀饭。不过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得益於余贺彬的到来,林音露的那麽几手都还不错,起码米饭是及格了,而且对於余贺彬来讲,这些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式菜肴足够唤起他的思乡之情了。

“好吃好吃!小音你已经是个合格的太太了!”

余贺彬一边恭维一边大吃特吃,搞得林音都有点不好意思。林瑞不说话,偶然看看外面的天色,用筷子捅捅还在大嚼的余贺彬,提醒他“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余贺彬竟然反问道。

林瑞怔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莫非你……”

“是啊。你想想看,我今天刚下飞机,马上就跑到你这里来了,哪里有时间去定饭店?你不收留我谁收留我?”

林瑞倏地站起来,拿起电话就要拨某某饭店,余贺彬一个急扑捂住了他的手。

“我们多年未见,也该好好叙叙旧的。你别这麽无情嘛~”

“废话!”林瑞喝道:“我们家哪里有地方让你睡觉?”

这可是事实,林家虽然很大,可是却只有两间卧室,一间是林瑞的,一间是林音的。原本这里的主人从来就没有想过还会让别人住在这里,当初设计房子的时候本就没有留下客人的房间,现在余贺彬死皮赖脸地要睡在这里,到底是哪里?

“没你的地方,赶紧趁著天还没黑速速离开!”

“你可真无情。我不过是借宿一晚而已。”

“那个……”

许久没说话的林音开口说道:

“不如我去李欣家睡吧。反正明天放假,应当不会给她添麻烦。老爸你就睡我的房间把你的床让给余叔叔……”

“用不著!”林瑞一声喝道:“不用给这个家夥什麽好脸色。”

余贺彬在一边闪著可怜兮兮的目光,差点就涌出泪水来了。

“还是小音是好孩子啊。不如林瑞你和小音睡在一起好了,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

“什麽叫没问题!”

林瑞和林音一起喊道,齐唰唰地怒视余贺彬。

後来余贺彬没有走,当然也不是按照他的提议让林瑞和林音睡在一起。就按照最自然的分配方式──林瑞和余贺彬睡在一起,林音还留在自己的屋子。

“这麽大的床还赶我走,过分了!”

看见林瑞那张占据了房间三分之二的床,余贺彬不满地倒了上去嘟囔著。

“你到底在想什麽?”

“不是说了要给你制造机会的嘛──哦,我明白了。”余贺彬恍然一悟,“原来是怕我打搅到你们的夜生活。早说,我现在就走。”

林瑞一把拦住余贺彬,一幅无奈的样子。

“我拜托你,别做这麽显而易见的事。小音不是傻瓜 ,我也不是。”

“我也不是。”余贺彬补充道,换上了严肃的表情,“你大可不必对我遮遮掩掩的,晚上找个借口跑过去也可以。我就是你最好的借口。”

林瑞叹了口气,不知是感谢这个家夥还是诅咒他。

林音洗完澡後从浴室中出来,看见枯坐在客厅中的余贺彬。她想了想,最後还是走了过去。

“你又和老爸吵架了?”

余贺彬微笑道:“那怎麽能算是吵架?不过是彼此感情的表现。”

林音坐到了他的身边,玲珑有致的身材在浴巾中若隐若现。她自己尚还不知道,可是一边的余贺彬却要苦於装作无视。

“我从来没有想到老爸竟然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很不配?”

“不,是我本就不知道他应当有什麽样的朋友。他从来也不对我说自己的事,我不知道他的朋友是谁,敌人是谁。”

“原来林瑞变得这麽闷了。”

“那麽以前的他是什麽样的呢?”

“你希望林瑞是什麽样的人呢?”余贺彬问道。

“我?怎麽会是我?这种问题好奇怪,不是我应当回答的吧。”

“因为你对他很重要,他会为了你而改变自己。”

林音露出疑惑的表情,余贺彬说道:

“以前的林瑞,就像一个毫无爱心,不,或是说是个爱心极为丰富的博爱主义者。什麽样的美女都逃脱不了他,他也喜欢勾搭各式各样的女人,然後每天在嘻嘻哈哈的饮酒作乐中虚度。那个时候,反正家里还有老子在顶著,我和他就变著法地找女人玩乐,和所谓的哥们喝酒──就是这样。”

“好差劲。”

“是,是很差劲。但是那时没有人告诉我们这不可以,也没有人能够成为心中的支柱。就是说,本没有什麽可以在乎的东西来约束自己。不过後来他有了你。”

“有了我?”

“有了你。确切地说是发现了你的重要,然後胡闹的林瑞就消失了。”

“完了?”

“完了。”

“什麽嘛,一点逻辑都没有。”林音抱怨道。

“想清楚知道为什麽的话,就去问你老爸吧。他会告诉你的。”

然後余贺彬起身离开了,不过刚走了一步马上又回过头来看著林音,说了一句:“给你一个忠告──以後在男人面前别穿得那麽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那麽有定力的。”

林音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立即捂住自己的口对著余贺彬的背影大叫“龌龊”。

这个“龌龊”的男人在上床以後大呼小叫的,幸好是在300米的上空,周围没有邻居,不然林瑞还不得挨家挨户地去道歉。也不知道为什麽,余贺彬一反自己还算文质彬彬的模样,在林瑞的床上鬼哭狼嚎的,吵得林瑞连眼睛都闭不上。

“菲奥娜!你的金发就像太阳一样驱散了我心中的黑暗……凯丽妲!你的蓝眼睛是我心中永远的宝石!哦~我爱你,瑞伊,你娇小的身躯是我温暖的床……潘多拉,你是我的女神……我爱你们……啊啊~~!”

林音在下面的屋子中为余贺彬数他到底喊了几个女人的名字。过了一会儿,房门响了,林音去开门,看见自己的父亲腋下夹著枕头站在门前,一脸的无奈。

“我今晚要在这里睡。可以吗?”

虽然是疑问句,可是没等林音回答他已经进来了。

“可是……”

“没关系,他只有睡死了才这麽大声地说梦话。但是我实在是不能忍受了!”

林音站在床边上,感觉好奇怪。当自己跑到林瑞的床上时就不会觉得很怪异,可是林瑞下来找自己却有点奇怪。她呆呆地看著已经坐下的林瑞,不知道说什麽好。

“嗯……”她还在踌躇,林瑞说道:

“已经很晚了,还不睡?”

“哦……”

好像有点不情愿似的,林音小心翼翼地爬上了自己的床,躺在距离林瑞很远的地方。因为不像林瑞的床那麽大,要想和对方保持自己满意的距离,林音几乎是快要躺在床的边缘了,就差点掉下去。

“你在干什麽呢?”

林瑞一把把她拽过来,林音失声喊了一声,又连忙捂住嘴。

还是很奇怪。虽然被自己的父亲抱得很舒服,可是内心深处还是会浮出这种感觉。她悄悄睁开眼睛,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再闭上眼睛已经来不及了。

“嘿嘿。”

她以傻笑掩饰尴尬,可是林瑞却用自己深沈的黑眸细细地盯著自己的宝贝瞧。

“不睡吗?”

她不自在地问道。

“小音,你以前睡觉的时候怀里都要抱枕的。”

“现在已经长大了。”

林音说道。

“真的已经长大了吗?”

“也许在老爸你眼中我永远都是个孩子吧。”

“不,你永远都是我的宝贝。”林瑞慢慢贴近林音,吻了她的额头。“我希望你能长大,可是又害怕因为这样你就会离开我。如果我是你一辈子的依靠该多好。”

林音没有说话,任凭林瑞抱著自己,心中却在想著刚才余贺彬的话。

“为什麽,为什麽余叔叔说我是你的约束?”

“他这样对你说?”

林音点点头。林瑞想了想,说道:

“小音你知道爱会改变一个人的吗?”

“那也得因人而异吧。”

林瑞道:“可是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约束,是可以改变我的唯一的人。”

“那我岂不是很伟大,竟然连林瑞林大总裁都能改变?”

“是的,你很伟大,也最重要。”

林瑞一直喃喃著这麽几句话,眼泪突然流了下来,吓得林音慌忙爬起来看。

“老爸,你怎麽了?为什麽哭了?”

他一把抓住林音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嘴边,细细地吻著。

“爸……”

“小音,你不会离开我吧……”

他的声音低沈而无助,一瞬间让林音有些许内疚,仿佛是自己把这个强势的男人逼成这样。

“爸……”

“你不会离开我吧?”

他再问。

“我……”

该怎麽回答呢?路寞然忧郁干净的脸突然出现在了林音的面前。

“小音……”

声音开始痴迷,眼神开始灼热,林音难以拒绝他的一切。

“如果爸爸你需要我的话……”

“我需要你!”

林瑞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激动地说道:“我永远需要你,也不要你离开我!”

“那麽你不背叛我,我也不背叛你。就像你以前总是对我说的一样──这个家里只有你和我,我们要相亲相爱才行。”

林瑞笑了,却仿佛在哭著似的吻住了林音──想要就此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22

余贺彬跟著林瑞去他的公司了,林音听说了这个人就要成为自己家和盛世集团的律师。她实在搞不懂这个奇怪男人的奇怪想法,也许是什麽都得到了便什麽也不在乎了,於是可以任意而为。

林音在家百无聊赖地看著电视,慢慢有点倦意,便倒在沙发的一边眯了一会儿。昏昏沈沈的,电梯门打开了,不知道是谁进来,一个身影遮住了林音眼前的光,可是实在是不想睁开眼睛看,林音就这样混混沌沌地迷糊著。不久一只手贴在了她的脸上,她一下子醒来,看见是余贺彬。

“……余叔叔?……”

“大好青春就这样浪费可是要遭天遣的。起来,跟我出去转转。”

林音问:“去哪里?我爸爸呢?”

“他还要工作。”余贺彬坐下来,掏出不知从哪里搞到的夜总会资料,一页一页看著。“嗯……这家好像很不错……那家的酒吧也很好,真是难以取舍。”

“莫非……”林音说道,“您是想去那种地方?”

“是啊。看小音你的样子大概是从来也没有去过这种地方吧。安心啦,不是什麽坏地方,像你这种年纪要是没去唱过歌,说出来才叫人笑话呢。”

林音不满地嘀咕著──什麽叫笑话。

“可是我要先跟老爸说一声。”

“不行不行。”余贺彬连忙制止。“你偶尔也为自己活著一次又如何?放心,我带著你去一点问题也没有。我只是要你带路而已,这里虽然是我的出生地,可是毕竟好几年没回来了,路早就不熟了。”

林音发现自己拗不过他,或许这就是律师在潜意识中说服人的能力。她没来得及给林瑞打电话,就被余贺彬拽上车了。

余贺彬不过刚刚回国而已,却已经配上一辆奔驰。他发动引擎,车子倏地冲出去,道路熟得一点也不像7年没回来的人。

“你想去哪里?”

林音问。

“‘诺亚方舟’──以前我和你老爸经常去,不过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

这是一家不大但是很致的酒吧,有点小资的味道。林音看见进出里面的人也多是白领之类的人。在进去之前,余贺彬告诉她要叫自己为“贺彬”或是“余哥哥”。

林音一边在心中反胃一边跟著这位“哥哥”进去了。其实余贺彬和林瑞一样,是个还属於“年轻”范围的人,他和林瑞本来就是那种不显老的人,加之气质又好,说他们26、7岁也有人相信。

余贺彬对著车子的後望镜梳理了一下头发,满意地哼了一声才下去。门口的门童看见余贺彬显然是吃了一惊,又马上露出笑容给他开了门。

里面的颜色偏暗,有种古典的味道,连回荡在其中的音乐都是布鲁斯蓝调,台上有个男人坐在暗处,随著伴奏沙哑地唱著,哼哼呀呀有种沧桑。

林音跟著余贺彬来到吧台,里面的调酒师看见他立即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幅极为熟识的模样。

“呵呵,你可是太久没来了啊──哪混呢?”

余贺彬笑著要了一杯酒,简短地讲了讲自己的经历。

“行啊你,当初的情场贵公子现在是有名的大律师了啊──另一个贵公子呢?“

“有事没来,不过我带了一个人过来。”他指指身边的林音,对调酒师说道:“这个,是他的女儿。”

“呵!?”

对方很吃惊地看著林音,看起来就是一幅不相信的模样。

“那个林瑞的孩子?他结婚了?”

“哈哈哈!”余贺彬大笑,“也算是吧。”

“真不可思议。”他又看看林音,说道:“没想到那个林瑞竟然会结婚,而且有个这麽大的孩子!不过这麽漂亮的女孩,大概也的确是林瑞的孩子才有可能吧。”

这次余贺彬笑而不语。

“我爸爸结婚很奇怪吗?”

林音被打量完了,终於开口说道。

调酒师说:

“因为以前余贺彬和林瑞可是这附近的传说──他们周旋於女人的手段可真是胆大妄为,不过还是有很多人自愿倒贴。特别是林瑞,曾经有个女人被甩了以後扬言要自杀,你猜你老爸怎麽著?──竟然丢给她一把匕首後搂著另一个女人扬长而去!够狠心。我们都以为,以他们的个是绝不可能结婚的,更加不可能有孩子。”

“我是不会。”余贺彬说道,然後点燃一支烟,“我才不像林瑞那麽傻,竟然还种下种子,结了果实。”

“哈哈哈!”

“不过这果实够甜美!”

调酒师和他一起大笑,林音在一边听著很不是滋味。

“因为你本就不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她冷冷地说。余贺彬看了她一下,不以为意。

“或许吧,原本人生在世便是要享乐。”

“依照你的理论,是本就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内心支柱。”

余贺彬吐了一口烟圈,微微一笑不说话。

“Miss林要喝点什麽?”调酒师出来打圆场。

“我不喝酒……”

“在这里哪有饮料。”调酒师爽朗地大笑,自做主张地给她调了一杯“血腥玛丽”。林音瞅著它,有点为难。

“我的酒品不太好……”

“没关系。”余贺彬说道:“这东西没什麽酒,就当是水一样喝下去吧。”

林音稍稍喝了一点,又被余贺彬的目光鼓动,一口气喝了个光。

“好好!”

调酒师笑道。

过了一会儿,人渐渐多了起来。都是20、30岁的年轻人,一群一群地往这里进。原本安静的酒吧开始热闹起来了。坐在吧台上的余贺彬一下子就被别人发现,呼啦围了一群人,女居多,看来以前那个传说是真的。林音被丢在吧台上,感觉有点头晕。

调酒师递给了她一杯清水,林音感激地看著他。喝下後胃口有点舒服起来,她定定神,回头在人群中搜寻余贺彬的身影,看见他和一群美女在跳热舞。

“那个……”她问调酒师,“你和他还有我爸爸很熟吗?”

“以前他们常来,多亏他们这里的人气变得很旺,不然像我们这种小店撑不了多久。时间长了,也就慢慢熟识起来了,见证了林瑞和余贺彬的整个传说。呵呵,时间真快,一晃林瑞都结婚了。”

“没有。”

林音说。

“哎?”

“他没结婚。我是他16岁时犯下错误的报应。”

“16岁?”调酒师的脸一阵发白,“16岁……可是我怎麽不知道?林瑞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已经20多了呀!”

“说出来也不是什麽值得自豪的事吧。”

“也是。呵呵,不好意思,我以为……”

“不用道歉。母亲什麽的,对我来说没有更好。”

调酒师满脸诧异地看著面无表情的林音,不知道说什麽好──他感觉这个女孩有时候有点暗,脸上的灿烂不过是一时的错觉。

23

有点後悔陪他来到这里,本一点意思也没有──林音懊恼地想著,不时地看看时间,以期望快点到达一个能回家的时刻。

在热闹的舞厅中,安静的林音是个显眼的异数,加之她的美丽,已经有人认出她是某个杂志的模特了。

“小姐。”

一个很时髦的男生坐到了林音的身边,问道:

“我可以坐下来吗?”

可你已经坐下来了啊。林音懒得说,不理他。

“一杯芝华士。”他很帅地打了个指响,又问林音:“小姐要什麽?我请客。”

“谢谢。我不用了。”

林音客气地说道。

“你一个人?”

林音摇摇头,又回头看看余贺彬,看见他还在,心里有点底。那个人也顺著她的视线看去,不知道该看谁。

“我姓方,方靖延。小姐贵姓?”

“林,林音。”

林音淡淡地回答道,方靖延很欣赏地说道:

“好名字啊。”

“谢谢。”

实在是个很平常的名字──如果不和林瑞的名字排在一起的话。“瑞音”,福音,好消息,即使是林音自己,在听到自己名字的由来时还是不自觉地为林瑞的浪漫感动。可是在不知道的人看来,实在是个太普通的名字了。

“你这样坐在这里很显眼。”

“是吗?”

林音只是最低限度地回答他的问题,也不多话,让方靖延一点延续话题的机会都没有,可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气馁。

“呵呵,林小姐还是学生?”

“嗯。”

“可是你看起来好像很成熟。”

这岂不是自相矛盾的话?林音也不愿跟一个人陌生人较真,只是笑著。

方靖延向林音这边慢慢地靠了靠,被林音发觉,她向外边挪了挪,又微微咳嗽了一声提醒对方不要太放肆。

“林小姐是第一次来这里?我经常来这里,可从来没看见过你这麽漂亮的女孩呢。”

他恭维道,林音谢过。

“是第一次来,被一个不知所谓的家夥拽来。我实在不了解这种地方有什麽好玩的。”

“其实很有趣──你会跳舞吗?”

林音摇摇头,说道:“你所说的是那种街舞吧。我只会一点华尔兹。”

方靖延露出吃惊的模样。

“华尔兹?”

似乎像林音这种女孩会华尔兹是很奇怪的事,不过倒也符合她的秉。林音打算让方靖延感到没趣後自己离去,可是让他碰了那麽多冷钉子後对方一点这样的意思都没有,反而邀请她下舞池去跳舞。

“我真的不会。”

林音摆手拒绝道,同时看看余贺彬──那家夥竟然不见了!

“看见余叔……不,是余贺彬了吗?”

里面的调酒师也向舞池中看了看,然後摇摇头。

“依照以往的经验,是和哪个女人一起出去了吧。”

这个“一起出去”,大概就是在哪里过夜的意思──这一点林音还懂,同时不禁为余贺彬的胆大妄为和不负责任而生气,毕竟自己是他给带来的,怎麽可以一声不吭就自行离开了呢?

“过分的家夥!”

林音低声说道,一边的方靖延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夥伴已经离开了,於是上前来问道:

“林小姐你的同伴已经离开了吧?”

林音有点察觉他是什麽意思了,没有开口承认。

“不如我送你回去吧。我的车子就停在外面。”

他殷勤地笑著,等待著林音的回答。林音想拒绝,方靖延却已经拉住了她的手,连拒绝的时间都不给她。

这下子林音可真是孤立无援了,心中不知将滥情的余贺彬骂了几百次。她说“谢谢,不用了”,可是方靖延却装作没听见似的。

“抱歉,她是我的同伴,这位先生有什麽事吗?”

一个冷峻的声音响起,林音回头一看,吃惊地发现竟然是早该没影的余贺彬。

方靖延的手松开了,怔怔地看著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然後冷静地说道:

“我不过是要送这位小姐回家而已──您是林小姐的同伴?”

余贺彬拉过了林音,让她站在自己身边,然後盯著眼前的这个男人说道:

“可是我看她好像一直在拒绝吧。”

“呵呵,这里似乎有点什麽误会。我不过是很欣赏林小姐而已,看见这麽漂亮的女孩子一个人坐在角落,於是过来和她喝一杯。”

余贺彬嘲弄地笑道:

“漂亮?漂亮才是主因吧。送回家之後怎麽样呢?或许你本就没有要送她回家的意思吧。搞不好是送到自己的家中。”

他这麽露骨地讲道,方靖延不禁涨红了脸。

“这位先生,你这是什麽意思?我还没有卑鄙到这种程度!”

连林音也在一边提醒余贺彬,可是余贺彬还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不是卑鄙,而是男人的本。像你这样一再否认就简直是在否认自己是个男人嘛。难到你不认为她有这种价值吗?”

方靖延气鼓鼓地说道:

“抱歉,我和你实在是没有什麽共同语言。林小姐,既然你的同伴已经回来了,我就不打搅你了。我们下次再见。”

然後他转身就走,余贺彬看著他的背影呵呵笑了出来。

“你凭什麽那麽说他?首先把我抛在这里的你本一点立场都没有。”

林音替方靖延打抱不平,其实原本她就不是很讨厌这个男人,余贺彬的话又立即使她立场倒置。

“你怎麽不谢谢我反而替那家夥说话?”余贺彬说道,“你看不出来他的叵测用心?”

“看不出来!”

林音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真是的。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你现在早就上了贼船了。”

“问题就在这里──你凭什麽认为方先生就是那种不可信的人?看起来你倒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呢。”

“男人看男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他竟然这样回答道,然後又很无奈地看看林音,说道:“小音你啊,本就对自己毫无自觉,连怎麽被别人吃掉的都不知道。”

“什麽叫‘毫无自觉’?我智商150,不是傻瓜!”

林音很讨厌余贺彬这种轻浮的态度,仿佛认定了所有男人对自己都有所企图似的。

“这哪里是智商能看清的问题──你啊,要牢记这一点,你这种脸庞和身材可是男人的最爱。”

“那你呢?”林音突然反问一句,“你是不是男人?本就不像你说的那麽可怕,那我岂不是连出门都充满了危险。你说的事情本就太过绝对。”

林音说这番话的意思是要表明自己的魅力不是所有男人都通杀,一定有人对自己毫无意思。可她没想到余贺彬竟然回答道:

“我也是。”

“哎?!”

林音怔怔地看著余贺彬,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余贺彬又淡淡地重复了一遍:

“我也是,我也是个标准男人,对你这种天真的、毫无恶意的女生没辙。”

“你在开玩笑吧!”

林音皱起眉头说道。

“是不是开玩笑我不想明说,反正你日後会知道的──顺便告诉你,因为我和你老爸看女人的眼光相同,经常互抢女朋友。”

“就是在开玩笑,你别以为我年纪轻就可以戏弄我!别忘了是你首先和女人跑开了,现在又回来干什麽?”

“如果我不把你平安带回去,你的老爸是会一点也不顾及我和他的情谊而杀了我的──而且对我自己而言,也不想让你出什麽危险。”

这番话说得竟然异常地诚恳,连林音也找不到其中的把柄,可是她还是不能相信这个男人。

“那麽,回去?”

余贺彬问道,林音看了看他身後一群“虎视眈眈”的女人,问道:

“那她们要怎麽办?”

“怎麽办?我现在是你家的食客哎,当然不能太造次咯!”

只是因为是我家的食客才如此?就在林音这麽想著的时候,余贺彬回去竟然一一吻了那些等待著的女人,然後吹著口哨回来了。

“走吧。”

林音瞪大了眼睛,呆呆地跟著余贺彬回去了。

24

林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刚才的酒开始发挥作用,酒力一点点地上升,让林音陷入迷糊的境界,脑袋随著车子的颠簸时不时地撞在车玻璃上。一边的余贺彬见此情况,稍稍放慢了车速,让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

已经是华灯齐照的时刻了,晚上这座城市中反而更加车水马龙。得益於温暖的气候和便利的条件,这里向来是夜晚的城市。余贺彬打开了车内的音响,舒缓的钢琴曲回荡在狭小的空间中,已经睡著的林音突然嘟囔道:

“……路寞然……”

余贺彬吃了一惊,驾驶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林音没有醒来,依旧在梦乡中,可是她刚才无意识的呓语的确被旁边的人听见了。余贺彬将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抽起烟,不知道在想什麽。

旁边的手机信号灯亮了起来,看了几秒他终於接听──那边传来林瑞暴跳如雷的声音:

“你这个家夥在哪里?!”

与他形成显明对比的是余贺彬一点也不惊慌的模样,他平静地说道:

“就在你下面。放心,你的宝贝很安全。”

不到两分锺林瑞就冲了下来。看见里面在安然睡觉的林音,林瑞打开车门将她抱了出来。

“怎麽回事?”

“在酒吧喝了一点酒而已,放心。”

林瑞眉头还是皱了一下,抱起林音上楼了,而余贺彬就跟在他後面一起上了电梯。考虑了很久要不要告诉林瑞,最後余贺彬还是说话了:

“你知道小音最近都和谁在一起吗?”

林瑞奇怪地看看余贺彬,说道:

“李欣?──她一向只是和她合得来的同学在一起。”

“林瑞,”余贺彬掐灭了烟,慢慢说道:“女人要想隐藏起来的秘密,十个男人也找不到。”

“你这是什麽意思?”

“就算你是她的父亲,有些事情大概还是不想告诉你。现在的问题在於,你确定小音在接受你之前不会爱上别的男人?”

林瑞的脸严肃起来了,他问余贺彬: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余贺彬摇摇头。

“那麽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电梯到头了,余贺彬径直走进去,而林瑞却抱著林音呆立在里面。

“总之是要你小心一点,不然17年的苦心就白费了。”

他这麽说道。

林音睡在自己的床上发出平稳的呼吸,因为酒的作用,她白皙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润,在黑夜中煞是诱人。

林瑞侧坐在边上,手指摩娑著细嫩的皮肤,一幅忧伤的模样。

你爱上了别人吗?──在接受我之前?

这怎麽可以?

完全不行!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林瑞这麽想著,吻了她的唇,然後离开了。

悄悄关上房间的门,他转身看见余贺彬正坐在客厅中面向著自己。林瑞没有说话直接回到自己的屋子。

“你今天晚上不打算再到小音的房间?”

“不需要。”

“瑞,你真的爱著这个女孩吗?”

他忽然问道,声音出乎意料的冷峻严肃。林瑞用同样严肃的声音回答他:

“是。”

余贺彬闭上了眼睛,似乎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寞然地坐下。林瑞从酒柜中拿出一瓶酒,来到了他的跟前。

这两个男人需要时间和酒来畅谈一下──像以前一样。

林音醒来时感受到了宿醉後的头疼,她打起神来去找药吃,看见了横七竖八倒在客厅里的两个人。她无奈地看看一地的狼藉,做了点饭去上学了。

学校里已经没了路寞然的身影,偶然经过音乐教室的时候,林音会下意识地看看里面的钢琴。有时兴起,也会上前按下几个键子让它发出或清脆或低沈的音节,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李欣和肖歌正打得火热,虽然说著不介意,但是夹在他俩中间的林音越来越感到自己是一个类似电灯泡的存在。她开始在校园里形单影只,将一切的思绪寄托在发呆上,花费一个下午的时间来研究天上的白云。

或许自己也该谈一场恋爱,毕竟即使林瑞再怎麽爱自己,那也是不正常的感情──他们是父女,这种血缘上的关系会成为她无法接受他的芥蒂。

就像余贺彬猜测的和林音自己承认的那样──她不是个傻瓜,150的智商在任何地方都有用。她享受著林瑞给自己无私的爱,但这样的爱令她压抑,於是在另一方面企图释放自己去主动爱别人的感情,谈一场轰轰烈烈让自己不会後悔的爱情。

这种小女人的思想曾经被她所鄙夷,但是她又不能否认身体上女荷尔蒙分泌给自己带来的影响,她觉得自己应该像一个标准的女生一样活著。

路寞然在实习结束之後只给林音来过一次电话,告诉她自己正在准备研究生的入学。为了方便自己读书,他从学校集体宿舍中搬了出来,在附近租了一间房子,并给林音留下了地址。这是邀请的意思,可是林音却漠视了,现在她却想去看看,看看新房子,看看路寞然。

当林音提著一堆食物敲开路寞然的房门时,主人显然没有意识到她的到来,匆匆忙忙地找来拖鞋,又给她倒茶。

“祝贺──乔迁之喜。”

林音嘻嘻笑道,拿出了准备好的饮料和食物。

“抱歉,我不知道你要来,这里实在是太乱了。”

“告诉你就没有意义了,而且男生的房间本来就惨不忍睹嘛。”

其实屋子并不乱,即使是女生的房间也未必如此整洁,一眼就看出来这里的主人是个怎样的人。房间不大,一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浴室还有一个厨房──该有的一样也不少。客厅让路寞然当作书房使用了,所以林音的身边全部都是书和笔记本,学术气息浓厚。

“路老师,”林音随手拿起一本书看看,说道:“你都已经考上研究生了,还这麽用功。”

路寞然端著林音带来的水果从厨房出来,不好意思地笑笑:

“搬完家後突然觉得很闲,想看看书消磨一下时间。”

“消磨时间也用不著看《时间简史》吧──服了你了。”

她把书放在一边,仰头看看房子的摆设。

“你怎麽突然有空来了?”

“下午没什麽事,来看看你嘛──好歹你也是我的老师。”

路寞然有点哭笑不得──林音可是个学业很重的高中生,虽然她对此并不在乎。

“可是你怎麽也不能像大学生那麽逃课吧。”

林音露出“那又怎麽样”的表情,然後说道:

“先尝尝逃课的滋味──不是说你们大学生‘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吗?”

“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很多人都这麽说。”

林音嘿嘿笑著,和路寞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著。可是路寞然却还记得上次自己跟她告白的事,那时林音要他等,并没有给出明确的拒绝,但是也没有明确的接受,那麽他就等著吧,因为他觉得这个女孩值得自己去等待。

路寞然的父亲是个医生,医生有时候是很古板的,幸好他没有继承父亲的那种格,不过他还是受到父亲的很大影响──作人做事方面尤为如此。他的父亲曾告诉他,不要轻易谈恋爱,不要玩这种没有结果的游戏。即使花费很长时间也不要急,一定要找到值得自己去锺爱一生的女孩时再放手。於是对於路寞然来讲,早恋什麽的简直就是和自己一点边也不沾的事,因为自己还没到能对对方和自己负责任的年纪。他的母亲是个教师,他身上感的细胞都继承与此,父母之间的爱情给他树立了好的榜样,他希望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家庭。

林音的出现多少改变了他心中以往女孩子的形象,可也加深了他对她的好感。第二次看见这个女孩的时候,他就已经确定下来她就是自己的“另一半”了,於是开始了自己的放手一搏。可是林音就好像眼前的一团雾,只可近看却不到。

屋子中弥漫著淡淡的暧昧气氛。

“老师,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教我弹钢琴了,以前学点的那些早就忘记了。”

林音一边说著一边伸出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路寞然的面前比来比去。他忽然有种冲突,想紧紧地握住这双手对她说──

我喜欢你!

可他最後还是输给了自己的理。

“不要叫我老师,我的实习早就结束了。”

“那我称呼你为什麽?”

“叫我的名字,或是寞然。”

“哈哈,那太没大没小了。不如叫你寞然哥哥吧,反正我也没有兄弟姐妹。”

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子从普通的师生变成了不清不楚的兄妹。这种词在他们这种年龄来看其实是很隐讳的暧昧。

“也好,正好我也没有什麽兄妹。”

他笑著答应了,不知道彼此的关系是更近了一步还是反之。

林音从路寞然家里出来後收到了一个匿名短信,让她今天晚上7点到希尔顿饭店的16楼来。这种短信接连来了3个,林音回拨电话後,那边却传来一个空洞生硬的声音──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後再拨……”

会是谁呢?

虽然感到奇怪,但林音还是决定去看看。

孙嘉瑶关上手机以後垂下了她高傲的头,一瞬间仿佛苍老了10岁。2个小时以前,林瑞来找过她,告诉她要结束彼此的关系,即是要分手。

“为什麽?”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虽然知道理由,但还是禁不住要问。

“我不爱你,这还不够吗?”

这个寡情的男人西转革履气度非凡地出现在她面前,却说出毫无感情的话来。

“我知道……可是,为什麽是现在?”

“现在不说的话以後我就会後悔,这是早晚的事情。”

自己就好像被抛弃的棋子一样,那个曾经将自己抱在怀中的男人现在却坐在远远的地方,像看陌生人一样看著自己。

“我并不会打搅你,像往常一样不行吗?”

她在乞求,可是对林瑞来说,除了林音其他所有人的眼泪都是不值钱的垃圾。

“已经够了,不需要。”

林瑞站起来,抚平衣服的褶皱,给孙嘉瑶留下了一个寡情的背影。

然後她无声地哭了,流著被林瑞所不齿的眼泪。

原来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真的一点地位也没有,他的心中永远只有一个人,即使眼前是别的女人。

即使哭过之後心中的感情也没有释放多少。孙嘉瑶强打著神用冷水洗了洗脸,镇定地给打了一个电话给林瑞。那边迟疑了很久之後终於接通了──

“你不要误会。”孙嘉瑶安静地说道,“我不是来求你恢复我们之间的关系的,我不是那种死皮赖脸不知所谓的女人。”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林瑞的声音有点安心,可依旧无情,他的话像利箭般深深地刺入了孙嘉瑶的心,但她还是勉强自己不使自己的声音颤抖。

“我们可以再见一次面吗?就算是给我一个完美的结束也好。虽然你的确是不爱我,可是我对你的感情你不能否认,要我这样放弃你我做不到,我为了你浪费了我的青春。”

林瑞在犹豫中,孙嘉瑶又加重语气说道:

“只是和你再见一次,以後我不会再打搅你,绝不。”

“那好吧。”

“今晚7点,在希尔顿我们常去的那个房间。”

她挂了电话,感觉脸颊还是湿湿涩涩的。然後她一刻不耽搁地翻开电话簿,找到了林音的电话号码。

25

余贺彬找到了房子早就搬了出去。林音回家後正好看见林瑞要外出,他在电梯门口搂住林音,给了她一个吻,然後告诉她今天晚上有个上商务酒宴要晚点回来。

“好好玩吧,不用担心我。”林音对他摆手,“不过可不要喝得醉醺醺的哦。”

林瑞笑笑,一点也不想离开,但为了日後能有个了结,他还是答应去和孙嘉瑶再见一次面。

6点半的时候,林音出门去赴约了。原本她是想将这件事告诉给父亲的,可是他今晚有事。当林音来到饭店的时候,林瑞也刚刚进去而已。

两个人当然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知道。孙嘉瑶看见林瑞刚从大厅中进来,林音便出现在了门口。

她的心中泛著冷笑,其实又痛又苦。她整整衣服,来到了定好的房间──里面林瑞已经在等待了。

她随手关上门──但没有锁死──迈著轻佻的步伐走到林瑞的面前抱住了他。

“瑞,我爱你。”

林瑞却推开了她,说道:

“我不是为此而来的,你要知道。”

她轻轻笑了起来,有点苦涩的意味,然後松开了手,慢慢坐在林瑞的身边。

“抱我。”

她生硬地说道,抬头看林瑞皱起了眉头。

“不然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林瑞哼笑著,起身就走。孙嘉瑶在後面死死地拉住了他,突然情不自禁地哭起来。

“别走!别走,瑞,求你留下来,只是最後一次而已……瑞、瑞……”

被一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从後面环住了腰,林瑞挣脱不了。虽然他的确是个令人出乎意料之外的寡情之人,可是毕竟也和孙嘉瑶待了一段时间,被她如此哀求心中有了动摇。

“瑞……瑞……”

林瑞立住了,然後慢慢转过身来。孙嘉瑶看到他这样,脸上和心中泛起了截然不同的笑容。

1623──

短信让自己到这个房间中来。林音站在门前想了很久也不知道会有谁如此无聊。

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突然听到了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呻吟的声音。即使像林音这种清纯的女生也知道这意味著什麽,她红著脸後退了几步,心中想著是否找错了地方,可是里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能够让她听见到底是什麽而嘶喊著──

“……啊……瑞,瑞,我爱你,再深一点……给我……林瑞啊……”

仿佛一通电流霎时穿过了林音的身体,她就那样呆呆地立在了门口,脑筋在一瞬间空白。

“……瑞……瑞……”

瑞?

瑞?!

不知是什麽驱动林音推开了门,一股糜烂奢华的气息扑鼻而来。女人的呻吟中伴随著丝丝喜悦与欢愉,这个声音越来越熟悉,也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林音看见在里面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她的父亲,正赤裸著身体同孙嘉瑶纠缠在一起,他身下的女人正忘情地高喊著,而留给他背影的林瑞是那麽得陌生。

孙嘉瑶从林瑞腋下看见了她想看的人,闭上眼睛笑了起来──那个女孩诧异的眼神印在了她的心中,让她禁不住想大声笑起来。林瑞感觉到了从背後吹来的凉风,回头顿时呆住了!

为什麽……为什麽她会在这里?!

“小音……?!”

林音看看自己的父亲,又看看孙嘉瑶──两人赤条条地裹在被单中──木然地说道:

“……对不起……我好像打搅到你们了……抱歉……”

她怔怔地转过身,迅速跑开了──门被砰的关上。

“小音……!”

林瑞想追上去,却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而身後的孙嘉瑶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笑声。

“是你……是你把小音叫来的?!”

他恶狠狠地抓住孙嘉瑶的手,拼命地摇著她。

“是!是我没错!”

看见自己的计划已经达成,孙嘉瑶报以同样的恶毒说道:“我就是要让你的宝贝女儿看看她的父亲到底是怎样一个下流龌龊的人!没想到竟然被我用这种低贱的方法给耍了吧!这是你的报应!既然我得不到你,那林音也得不到你,你也永远得不到她!”

她几乎快要疯了,林瑞懊悔著,可是他不想在这里和这个疯女人浪费时间。他穿好衣服跑出去时,林音已经消失了。

“音!”

他懊恼地一拳砸在柱子上,流下了鲜红的血。

林音踉踉跄跄地走出饭店,为自己的冷静而钦佩。刚才到底发生了什麽?为什麽会是林瑞,他不是去参加宴会吗?为什麽会是孙嘉瑶?难道他们以前就……

不,即使如此又怎样?他是自己的父亲,单身未婚,找女人又怎麽样?但为什麽现在自己的心中好像有什麽东西碎了的样子,碎片扎得心好痛。

她不是在以女儿的身份愤怒著,还掺有其他复杂的感情──是令自己惧怕而不敢面对的感情,但与温柔父亲被其他女人夺走的感情又不全然相同。

她就这样脑筋一片空白地漫游在大街上,因为震惊几乎忘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麽,她想就这样忘记也好,可是做不到……

路寞然在家中看书,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没想到是林音在外面,他刚想打招呼,却看见她有点不对劲,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林音,你……”

“让我住在这里好吗?”

“啊?!”

他吃了一惊,林音趁机侧身进来。

“怎麽了?发生了什麽事?”

林音摇摇头,恍惚地坐在地上,看起来好像要哭的样子。

他去厨房给林音倒了一杯水,回来後她依旧一幅受到打击的模样。

“你先冷静一下……”

林音忽然抓住他的手,眼睛充满了严肃的神色说道:“你说过你喜欢我的,现在还是吗?”

他虽然不知道林音到底是什麽意思,可是喜欢林音的感情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於是路寞然点点头。

“那麽你愿意娶我吗?”

“哎?!请等一下……”

“我不喜欢没有结果的爱情,既然你喜欢我,就请以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我不要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和自己的父亲一样的理论,但是现在……

“林音,你先冷静一下,告诉我发生了什麽……”

林音突然抱住他,一个柔软的触感贴在了他的唇上──是林音在吻他!

开始是诧异的呆立,後来路寞然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林音瘦削的身体,回应她的感情──不知道为什麽,可是他有点高兴。

直到其中一方快要窒息,这个吻才结束。两个人的脸都是红红的,林音冷静了下来,可也因此更加下定了决心。

“我们结婚吧。”

她平静地说,语气淡然得好像一个任的小孩子在说“把你的玩具给我吧”。

“我虽然喜欢你,可是……”

路寞然此时不知道说什麽好。

“要不同居也行,请让我住下来。”

“林音!”

“你不喜欢我?”

“不是的……”

“那麽为什麽?我答应你的告白,我也喜欢你,这还不够吗?”

“可是你才17岁……我也不过23而已。”

“马上就要18岁了。没有关系,你可以继续读书,我也可以赚钱。别小看我,我好歹也是个模特。”

“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林音不说话了,将头扭在一边。

她不想说。

路寞然关上灯,再仔细检查了一下门窗才放心地关上门──卧室的床上躺著的是一位不速之客,因为她的到来,他将房间让了出去,自己在客厅中凑合一宿。

他将书垒在了一边,空出了能安身的地方。已经是半夜了,可是他一点困意也没有──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他现在头脑发热,偶尔会坐起来望向自己的房间确定自己为何会躺在这里。

心仪的女孩突然跑来要求结婚,虽然的确爱著林音,可是路寞然没有失去理智到这般地步。

他曾想通知林音的父亲,可是一看到她那无助的眼睛就不禁心软,最後还是收留了她。就这样在欣喜与困惑中,他睡著了。

睁开眼睛之前,先是一股饭香飘进他的鼻中,刺激他的神经。

饭香……?为何会有这种味道?

他一个激灵醒来,看见林音正在厨房里忙前忙後,有的成品已经在餐桌上飘著诱人的香味。

“你醒了?正好,洗漱完就可以吃饭了。”

林音笑盈盈地说道。路寞然吃惊地看著满桌的菜肴。

“你这里什麽都没有,幸好下面有个早市,我买了点菜──尝尝看?”

色香味俱全。吃著口中真实存在的食物,路寞然知道一切都不是梦。

“好吃。”

“真的?”林音欣喜地笑道:“我还担心自己的手艺呢。其实我做饭10次中有7次会失败呢。”

“那个……”

“嗯?”

林音露出如朝阳一般的灿烂笑容,一点心机都没有。

“昨天晚上就算了,可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大概也是一时冲动……”

“不是。”林音收起笑脸淡淡地说道,“我想留下来。”

“这怎麽可以?”

“为什麽不可以?──如果你讨厌我另当别论。”

“这哪里是这个问题……”

路寞然有点无奈地说道。“你的父亲会担心的。”

“我的父亲?”

听到这个词,林音冷笑了一下。“他不会管我的,他自己忙著找女人都忙不过来,哪里有功夫来管我?”

路寞然听明白了──事情大概同她的父亲有关,平常的林音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我们不要说他了。”林音说,“关於昨天我对你说的话,现在当然不是结婚的时候,不过你会娶我的吧?”

“这……有点太突然……”

这的确有些难为路寞然,他现在也不过是个学生,还负担不起一个家庭。

“真是麻烦!你就不能干脆点!”林音忽然生气地叫道,随即为自己的失态而向路寞然道歉:“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不知怎麽了,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不应当迁怒於你。”

“没关系。”路寞然宽容地笑道:“我理解。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可对你来说应当是很严重的事。原本撒娇、任什麽的就是你这个年龄的特权。说实话,你能找到我真的很高兴,我也愿意当你倾诉的对象。”

林音看著眼前这个大男孩和蔼的笑容,再混合昨天看到的林瑞脸上的诧异,没来由地有种想哭的冲动。

路寞然的笑脸那麽干净,和她看不透的林瑞截然不同,那个整天说著爱自己的男人竟然和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

想到这里,林音忽然发觉自己很自私──让林瑞去找女人明明是自己说的,而林瑞口中的“爱”和自己所理解的“爱”不同。他对自己表现出了赤裸裸的感情,可是将他视为父亲的人不正是自己吗?为何要以这种暧昧的女儿身份来约束他呢?

结果只是被抢走玩具的小孩子的任而已。

“那麽你的学业……”

“当然不去了。从今天开始我要赚钱。”林音干脆地说。

“不行不行!你高中还没毕业怎麽可以……”

“你说过你理解我的~”林音摆出撒娇的模样,果然,连路寞然也招架不住。“我不能去上学,否则我的父亲会找到我的,我住在你这里是秘密。”

“你真的要住在这里?!”

“难道你要赶我出门?”

“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不怕我对你怎麽样?”

林音呵呵笑起来:

“那只能怪我自己没眼光,把自己往狼口里送。可是比起这些我更相信你是君子,何况你会娶我的吧?现在我的关系其实只差一张红证书而已。”

路寞然的脸立即红起来,窘迫地看著林音对自己狡诈地笑──这让他想起了那个化装舞会上的吻。

“你这样会後悔的。”他说道,可是没有正视林音。“你还年轻,不了解爱情和婚姻,就这样匆忙下决定是不明智的。”

“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你还是你配不上我?”

“是後者,因为你是个好女孩。”

“笑话!你不是我怎麽知道我认为你配不上我?这种事要由我来说明才具权威吧!”

“可是你真的爱我吗?”路寞然突然问道,微微抬起头看著林音黑色的眸子。“我对你的感情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而你的反应却好像在戏弄我一样。或许你现在是逃避什麽,所以选择了我……”

他住了口,因为林音的脸色有点发青。

“对不起,忘了我刚才的话吧……”

“你对我的感情不就是在考场上初次见面时开始的吗?”

“哎?”

“既然你是如此为什麽我就不可以?你看著我的时候难道你自己不也在我的视线内吗?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让你有被戏弄的感情,可我并不是人尽可夫的女人!”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那该由我来说,可能我真的太过分了,一点都不顾及你的心情。但是,我喜欢你。”

路寞然怔住了,呆呆地看著林音。

“你说……”

“我喜欢你。”

林音又重复了一遍,看见他窘迫地转过了头。

“不是开玩笑,所以请别怀疑我的感情。”

林音起身越过餐桌,吻上了路寞然毫无准备的唇。

这是他们第四次接吻,这次的理由,应当可以称之为爱吧。

如果有爱的话……

有爱的话──

26

林音果然没有去上学,竟然在高中肆业的情况下作起了“职业妇女”。这在一向看重学业与自身修养的林音看来是极为不现实的。她白天去找工作,晚上准时在6点以前回来做饭、收拾房间,完全一幅任劳任怨的家庭主妇的模样。由此路寞然吃上了可以称之为“美食”的食物,虽然他的心里美滋滋地,可是却不想中断林音的学业,以她的头脑实在是太可惜了。

“完全没关系。”林音对他说道,“当事人完全不在意你本不用放在心上。这是人生中很好的经验啊,日後我可以以自豪的口吻对我的孩子说──你的母亲可是为了爱情放弃了学业的伟大的人哦。怎麽样?有种很浪漫的感觉吧?”

路寞然算是服了她了,与这个女孩接触的时间越长,他就越觉得自己以前对她所形成的印象本就是假相──她没有她外表那样成熟,出人意料地喜欢诡异的行为,有著别人不能理解的思维方式和勇气,但是这些却是更加吸引他爱她的因素。在林音的身上混合了文学作品中完美女主角的气质与现实生活中天真女孩的纯真,让人更加想爱护她。

林音的工作陷入了瓶颈,因为她所能拜托的人林瑞全部都认识。陈涛那里是不行了,而ray和曾淙去了广州开演唱会,一时还联系不上。路寞然现在还是个学生,林音不想在钱上面害他费心。

其实林音的银行卡中有50万左右的存款,可那是林瑞的钱。现在一提到这个名字就让她莫名地火大──所以的他的钱是坚决不能动的。

“要不要来我的试验室?”

路寞然提议。“虽然你还是个肆业的高中生,可是你有一定的物理基础,可以来我的试验室中来帮帮忙。”

“大学物理和我所学的本就不是一码事吧?”

“嗯,试验什麽的不用你来动手,不过你可以帮忙翻译一点资料什麽的。”

林音茅塞顿开,几乎快要忘记自己还会外语了。路寞然接著说道:

“其实我并不喜欢你到外面去工作。”

说这话的他有点脸红,林音笑道:

“我不知道你还是个大男子主义者呢。”

“说来怕你笑,其实受到我父亲的影响,觉得要是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子都养不起本就不能算是一个男人。”

“呵呵,你是在承认我的身份了吗?”

林音立即抓住路寞然的话柄,显得很高兴地说道。

“你……你真的要嫁给我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林音皱起眉头说道:

“好罗嗦啊──你已经问了很多次了。你哪里都好,就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总是在什麽都还没有发生之前就先戴上‘弱者’的帽子。”

这话一语中的,连路寞然自己都承认,可是这也得分情况,譬如在这种情况,面对林音他就没有信心。

“有人说太漂亮的女人不能娶,怕被戴绿帽子。好无聊啊,你相信吗?”

“不是这种说法吧……我总是觉得有点太急了,我们还没有经过恋爱这个阶段就直接进入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要真正等到结婚还有一段时间,期间用来谈恋爱不是正好吗?不过是顺序有些颠倒而已。”林音凑到路寞然的身边,露出可爱的微笑。“那麽,我们就去约会吧!”

“现在?”

“现在!”

林音不由分说地拉起路寞然,两个人在傍晚的时候跑到了T大的林荫小路上,互挽著手在上面溜达。有时候是林音一个人蹦蹦跳跳走在前面,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给路寞然说著笑话,而路寞然就慢慢跟在後面,脸上一幅被幸福环抱的表情。

这条路被T大的学生称之为“情人路”,因为一到晚上,被绿荫环抱的小路上就出现了一对一对的情侣,彼此谁也不打搅,是谈情说爱的好场所。路寞然从入学开始就听前辈提起过这条路,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来这里看一看,重要的是他一直没有找到能陪自己走在这条路上的女孩。现在他心愿已偿,有种幸福的甜味。

这算是上天眷恋自己吗?让他得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孩,以这种不寻常的方式。看著笑盈盈的林音,他仿佛是看到了自己和她组成幸福的大家庭,年幼的孩子围在他的身边,其乐融融。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错,而且成了自己的追求。

偶尔有人对他和林音的出现投来了讶异的目光,不时地指指点点。林音忽视一切,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其实被人以诧异的目光是很正常的事──路寞然的优秀和形单影只是T里出了名的,现在他不单和一个女生、而且是和一个很漂亮的女生手拉手走在“情人路”上能不让人吃惊吗?

“寞然?”

远处过来一个人看见了他们,以吃惊的口吻说道。

林音仔细一看,原来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陈远非,他的身边跟著一个很漂亮的女生,以打扮程度来看,应当是大三的学生。以前路寞然曾经告诉过林音辨识大学女生的方式,穿著校服或是军训服装四处乱转的是大一新鲜人;介於成熟与稚气身上还带著一点学生气的是大二学生;穿的花枝招展浓妆豔抹的是大三女生;一改学生气,套上职业服装在校园中行色匆匆忙著考研、找工作的是大四女生。现在林音看到了范本,开始相信路寞然的话。

“你是……林音?”

陈远非还记得这个给他留下很深印象的女生,毕竟是第一个拒绝自己的吻的女人。他疑惑地瞅瞅路寞然,又看看他身边的林音,不相信他们是偶然在此相遇的。

“你好,陈学长。”

林音客客气气地说道,靠近了路寞然的身边。

“没想到会在学校里看见你。”路寞然说,“我以为你已经搬出去了。你还在找工作?”

“嗯。”陈远非心不在焉地一边回答路寞然,一边盯著林音。林音优雅地冲他笑,但是不说话。“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我不像你,可不想再把青春浪费在学习上了,而且我本来也不是什麽学习的材料。只是,你们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来散步。”

林音抢著回答。

“散步?”

“是啊。因为饭後散步有利於健康,而且现在也没什麽事可作。”

林音的话让陈远非很奇怪──怎麽听著他们像是一家人似的。什麽时候两个人关系突飞猛进了?路寞然不是已经结束了实习吗?

“哦。”

他答道。

“那麽,我们就不打搅你们了。”

林音偷偷笑道很自然地拉起路寞然的手,而路寞然也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寞然──”

陈远非在後面喊道。“你们──”

“我们?”

林音笑笑,和路寞然十指相扣,一幅了然的笑容。

“要告诉他吗?”她先是低声问身边的人,路寞然不明白她的意思。“就是marriage的事。”

“哦,是不是太早了。”

“也是哦。”然後林音放下了手,却对陈远非说道:“我向寞然求婚,他答应了哎!你要不要恭贺我?”

陈远非瞪大了眼睛,而他身边的女生却惊呼:

“好浪漫哎!”

“是吧。”

林音笑盈盈地说道,同时还告诉那个女生“女人要有勇气才行”。

“开玩笑吧……”陈远非木木的问。

“是真的。”

“可是……”

“我们很不配?”

这样说的林音还特意靠在了路寞然的肩上,露出必杀无敌的微笑。

陈远非身边的女生叫道:

“怎麽会!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林音对路寞然露出了“看吧,所有人都会如此认为”的笑容。

“那麽我们先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林音兴奋地笑出了声。她不禁回头对路寞然说道:

“你刚才看见他们的表情了吗?好好笑。”

“我也充分见识到了你的特立独行。”

“不用使用那麽规范的词,说我诡异不就得了?”

林音从花坛的边上跳下来,冲进了路寞然的怀中。路寞然只是当作意外抱住了她,却迟迟不见她松手。

“林音?”

“嗯。”

她哼哼著,却没什麽表示。这让他有点为难,路旁的人都在看呢。

“你累了?那我们回去吧。”

等了几秒,林音松开了手,却有些落寞的样子。

“路寞然──”

她连名带姓一起叫道,一幅严肃的表情。这是他们确定关系以来林音第一次如此称呼他,让路寞然有点不安。

林音问道:

“你真的爱我吗?”

没等他回答林音又接著说:“也许你会嫌我罗嗦,可是你要知道,我的确还小,对与爱情什麽的本没有什麽概念,也不知道要如何确定一个人的心思。现在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了,不管怎样我都得依赖你。”

“我知道。”

路寞然理解眼前的女孩,她只是太害怕失去什麽了。她也正是因为失去了什麽才会来到自己的身边,然後不想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所以……”她低下了头,欲说还休。

“你不确定?”

她点点头。

“那我该怎麽办呢?”路寞然说道,“我现在没有办法来证明我对你的感情,只是我这个身体整个人你可以随便拿去用。除此之外,我再也没有什麽了。”

林音抬起头,看著路寞然真诚的脸,眼圈有点发湿。如果现在自己面对的是林瑞,他会很强硬地将自己搂过去不断地说著“我爱你”,相比於他,路寞然所做的一切显得那麽幼稚,可是却让林音安心,相信这个人不会背叛自己。

而林瑞,就是自己的父亲而已。在日後出席他的婚礼之後就可以结束彼此的羁绊了,或者是在自己18岁以後。

“要去见我的父母吗?”路寞然问道,林音吃了一惊。“总是这样下去难免会让你不安,也怪我没有能力来证明自己。不过日後有我父母的承认你也许会稍稍安心一点吧。”

“不是的……”

“没关系。我的父母会理解我们的──他们可是我的双亲。”

这麽笑著的路寞然真的很让林音安心。

可是他的提议就是让未来的媳妇见公婆嘛──林音实在不知道怎麽应付。想到路寞然告诉她只要像往常一样就可以了,她还是稍稍准备了一下。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讨厌过自己,在待人处事方面林音可是说是有著天生的自信。而路父和路母在知悉了他俩的关系之後先是大为吃惊,可是不久竟然接受了!林音很讨路母的欢心,她一直都很喜欢女孩子,当初生下路寞然之後还有点伤心,所以在路寞然上小学之前她都把他当成女孩子一样来打扮,使得当初和他一个幼稚园的孩子都诧异不已。而路父则是更多地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和决定,不想过多地干涉他的生活。

“可是你们现在结婚还是太早了。小音你最好还是接著去念书,起码要高中毕业才行。”

路父是这麽说的。这有点让林音为难,并非她不喜欢上学,而是不能在育才接著念下去了,不然一定会被林瑞找到。可是现在既然连路寞然的父母都承认她是他们的准儿媳了,相信即使是林瑞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我听寞然说你是他的学生?”

路母问道。

林音点点头。

这就好像是一场“师生恋”,能接受的人不是很多。幸好路寞然的父母都很开放。

“其实我们第一次相见是在奥林匹克物理竞赛上,我是她的监考老师,後来又很巧合地去了他们学校作实习老师。”

路寞然向他的父母说道。得知林音参加奥林匹克竞赛同时又是大名鼎鼎的育才高中的年级第一名时,两个人都吃惊不小。

“那就更加不能浪费你的头脑了。”路父说道。“还有,这件事你的父母知道吗?”

林音摇摇头,路寞然代替她说道:“小音没有母亲,一直都是她的父亲带大她的。”

路寞然的父母相互对望了一下,然後路父说道:

“那麽有时间我们应当和你的父亲见一面才行。”

在回去的路上林音一直没有说话,路寞然问道:

“你是在担心你的父亲的事吗?”

林音点点头。

“从以前我就想问了──是不是你父亲的关系才使你这样?你其实是在逃避你的父亲吧。”

“你什麽时候变成福尔摩斯了?”

林音淡淡笑道。“如果被我父亲见到,他不会顾及任何人在场拼命拒绝我们的婚姻,而且,会把我带走。”

路寞然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是真的。我的父亲不会同意的。”

“我去跟他说。”

“没用的,真的。”林音说道,声音有点低,似乎对前途不明了的样子。“你不了解我的父亲,他不像你想象地那麽好,是个暴君呢。”

她说完呵呵笑起来,可是路寞然却笑不出来。他没想到林瑞会是一个障碍。

“为什麽?是看不上我吗?”

“是他本就不知道你。虽然有和他提过,可是不管是谁,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知道了。”路寞然笑道:“你的父亲其实是个好父亲,自己的女儿出嫁肯定会不习惯的,何况是他一手把你带大了,感情比起一般的父亲更要强烈。”

“是呢,谁知道呢。”

林音低低地说道。

不是一般的父亲……

不是一般的感情……

27

林音失踪了6天,林瑞现在几乎要疯了。

他那天追出去後完全看不见林音的身影,回到饭店几乎想杀了孙嘉瑶。回家後家里空荡荡的,一看便知道林音没有回来过。他一直等到次日天亮,可是连一通电话也没有。他睁著熬红的双眼接到了来自学校的电话,说林音没有去上学。

哪里去了?!

这几天以来盛世总裁办公室中一直没有人,房间的主人时时刻刻待在家中足不出户──林瑞一直在悔恨和担忧中度过漫漫长日。

余贺彬看见憔悴的林瑞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几岁一样,连房间也充满了颓然的味道。

“老天,你拿什麽来证明你是林瑞?”

余贺彬说著不好笑的笑话,发觉对方本没理他後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

“到底怎麽了?你的宝贝呢?”

听到这个词,林瑞苦笑了一下。

“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余贺彬听出了什麽,看看四周,问道:

“你对林音做了什麽?”

林瑞一点也不想回想那个几乎想让自己後悔死的场景,可是拗不过余贺彬的好奇心,把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听完後余贺彬大叫道:

“你简直是自掘坟墓!”

然後他又说:“也不能怪你,好歹你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要是不这麽做的话,你也熬不过去这几年。”

“可是我该怎麽办?先不讲日後我要怎麽面对小音,重要的是现在她在哪里?”

林瑞的声音已经有些哭腔了,看来这几天一直惶惶不可终日,在忐忑不安中度过。

“你不知道?”

林瑞摇摇头。

“连小音的好朋友都问我小音不上学的理由──她谁也没告诉就走了。莫非是遇上什麽事了?”

一想到这里,林瑞惊恐起来,立即抓起电话拨打110。余贺彬上前扣住了电话,有些伤感──叱吒风云的林瑞竟然变得如此没常识,现在才想起来报警,如果真的有什麽事的话,6天过去什麽都来不及了。

“你先冷静一点,还没有什麽证据证明她出事了。若是绑架的话会有绑匪和你联系。我现在倒是更倾向於小音的离家出走──毕竟还是接受不了那样的你。”

可是现在对林瑞来讲,倒宁可林音是被绑架的,那样不管用多少钱他都能赎回自己的宝贝,可如果是林音自己想失踪,就像余贺彬以前说的那样──一个女人想隐藏的东西,十个男人也找不到,何况是隐藏自己。

“她能住在哪里呢?”

“路寞然。”

“嗯?”

余贺彬突然想起来自己曾听过林音说过这个名字,虽然是在梦中。

“路寞然?”林瑞也想起来了,林音以前提起过这个名字。

T大的实习老师!

李欣自从林音“失踪”以後便一直给她打电话,可不管是短信还是电话都没有人接听,电话那边总是在响著一个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的声音。

林音一直没有开机,就好像突然之间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在林音缺席一个星期以後,一天放学,李欣和肖歌正准备出去,她在校门口看见了一辆甚为眼熟的车子。加长型的林肯车门打开,里面下来了林音的父亲。

“李欣。”

他说道,来到了李欣的面前,一脸的严肃。李欣身边的肖歌是第一次看见真人林瑞,正大为感叹著,但林瑞却瞅也不瞅他一眼径直对李欣说道:

“你知道路寞然吗?”

李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迟了几秒才答道:

“嗯。他是我们的实习老师。不过已经离开了。”

李欣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潜意识中觉得似乎同林音有关,否则林瑞无事不登三宝殿。

今天的林瑞比起平常似乎更像在抑止自己的某种感情。他的脸上没有以往温和的笑容便是最好的凭证──林音失踪已久,身为父亲一定会很著急吧。

李欣这麽想著,可林瑞却接著问道:

“那你知道这个路寞然住在哪里吗?或是,要如何联系?”

李欣摇摇头,她确实不知道路寞然的地址和电话之类的基本信息,她并不像林音那样熟悉路寞然。

看来李欣不像是在说谎,她也没有理由骗自己,林瑞有点绝望,但马上又想起来什麽。

“路寞然的是T大物理系的?大四学生现在还在上学吧?”

李欣点点头。

“那就好。”

林瑞迅速返回车中,然後向著T大的方向驶去,留下还不明所以的李欣和肖歌。

“那个……是林音的父亲,林瑞?”

肖歌诧异地问道,可是李欣却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偏巧今天路寞然没有在学校,原本大四这个时候所有课程都已经结束了,他们是校园中最自由的一派,所以林瑞扑了一个空。但这麽显眼的人在四处打听路寞然的事在晚上的时候就已经传到他的耳朵中了。

“好像今天学校有个人一直在打听我。”路寞然看完同学的短信後对林音说道。林音吃惊地看著他,问道:

“是谁?”

“不认识。听说是个很英俊的男士,开著很夸张的加长型林肯在学校里招摇。”

“加长型林肯?”

林音大叫道,吓了路寞然一跳。

“不好了……”

“怎麽了?”

看见林音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路寞然担忧地问道。

“是我父亲。”

“哎?!”

“那辆加长型林肯,在这里是林瑞的标志。不会错的,他大概知道了我在你这里,所以来找你了。”

路寞然原本是想说──那样正好,我和他好好谈谈吧──可是他马上想起了前几天林音的话,似乎林瑞真的不会赞同自己和林音的婚事。虽然那时林音的用词很夸张,可是路寞然也相信她不是危言耸听的女孩。也难怪她的父亲不会轻易答应,毕竟是如此优秀的女儿要出嫁了。

“那麽该怎麽办呢?”

他问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林音想了想,终於说道:

“我回去。”

“哎?”

“不然被他亲自找到这里事情将会变得更加复杂。林瑞绝不是你外表看起来的那麽和蔼可亲。”

被女儿如此评价,身为父亲的人是不是该好好检讨一下了?可惜现在林瑞听不到这些话。

林音接著说:“我在这里叨扰你也太长时间了,就像你所说的,也该好好面对现实。”

路寞然知道自己拦不住这个女孩,就像她当初执意要入住自己也没有辙一样。他看著林音收拾东西,在背後突然问道:

“你还会回来吗?”

路寞然在心里已经将林音认同为这个家的一员了。

林音停下动作,慢慢转过身露出漂亮的微笑。

“当然!为什麽不?我可不是来你这里玩幼稚的恋爱游戏的。我们都有这种觉悟不是吗?”

是的,是相当的觉悟。

可是在看到林音走出家门的那一霎那,路寞然突然有种她再也回不到这里的预感,而林音莫名其妙说的“对不起”更是印证了他的这个感觉。

28

而为什麽要在临出门的时候说对不起,连林音自己也不知道。

她坐在出租车中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外面下起了淅沥的小雨,看著玻璃上的点点水珠,林音靠在一边陷入了回忆中……

在一个星期以前,似乎是被事先设计好了一样,她在不该出现的地方看见了不该看的事。之後一走了之才发现如此将自己置於了一个不利的境地。她不需要逃跑的理由,本就没有自己发表意见的权利。她是林瑞的女儿,是女儿,不是其他什麽有权利阻止林瑞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人!

就这样落荒而逃好像是捉奸在床的妻子一样,多麽好笑的理由!她本就没有权利来约束他。

所以,就以此来当作无故失踪的理由吧。然後,自己也去找另外的一半,将彼此命运的红线剪断。

这样想的林音,不可避免地要承认自己利用了路寞然,他的确是自己在失望之极时抓住的一救命稻草。每次看到他灿烂干净的笑脸,林音总会感觉自己很污秽,是个十恶不赦、无可救药、虚荣的女人。

打开电梯门前林音深吸了一口气,然後进到了久违回来的家。

林瑞倒在沙发中,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倏地站起来──除了自己,只有一个人拥有这里的钥匙!

“……小音……?!”

是她,是自己深深思念的人!她回来了!

林音看见林瑞时站住脚,黑色、毫无掩饰被人透视的的眸子看著林瑞的脸──这个男人瘦了,干净的下巴上已是青光森森,胡子开始冒尖,他本没有时间来整理自己的仪表。

他真的是那个男人吗?

“我回来了。”

她淡淡地说道,拖著行李往自己的房间走。经过林瑞的身边时她什麽也没有说,甚至也没有去特意看他一眼。

可是林瑞没有这种耐心,他一把抓住了林音的胳膊,那力气好像是在确认林音的存在,扣的她生疼。

“……真的,真的是你……我的宝贝……”

他又这样说道,不禁让林音怒火中烧。

宝贝?这个称呼该易主了吧?

她刚想发作,又立即意识到自己回来不是和他吵架的,自己也不想作胡搅蛮缠自私的孩子。

“抱歉,这几天一直没有和你联系。我只是突然想过一种不同於以往的生活,然後作了一下坏孩子。”

林瑞没有把林音的话听进去,他的目光一直在注视她的眼睛。林音就仿佛挑衅一样回瞪著他。气氛很怪异,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小音,”最後还是林瑞首先打破了平静,他说道:“也许我们该好好谈一谈。坐下好吗?”

林音将行李放在一边,和林瑞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来,可是她适度地和自己的父亲保持了距离。

林瑞见此苦笑了一下──这都是自己惹的祸。

“首先,我该向你道歉……”

“为什麽?”

林音马上反问道,眼睛直直地看著林瑞。

“因为你好像有点误会。”

“因为什麽事?”

“小音!”林瑞低呼,“你别这麽残忍──”

他低下了头,将脸埋在了手臂中。看到他这副模样的林音不禁有点心软,可在表面上她还是一幅冷淡的模样。

“是我的错,我不该瞒你。但是孙嘉瑶我真的对她没有什麽感情,我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麽?”林音淡淡地说道,“我该恭喜你的,你找到了你的所爱,而按照我当初的话,我是不会干涉你们的,也会和你的妻子、我的继母好好相处。”

“不是这样的!”林瑞拉住林音的手,有点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的感情……”

“我不知道!”

林音甩开了他的手,提高声音说道:“你要和谁在一起不管我的事。你不要自作多情,要娶孙嘉瑶还是何玉谁都可以!”

“小音!”

林瑞低吼了一声上前把住了林音的身体,後者在死命地挣扎,不停地拍打他的手。

“你给我放手!……”

“你知道我为什麽要和孙嘉瑶在一起吗?还有那个何玉?”林瑞一边桎梏住林音的挣扎一边喘著气说道。“你知道吗?你知道我为什麽要和她们在一起吗?”

“知道又怎麽样!你是我爸!”

“因为你!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也需要发泄自己的欲望。可你知道这世上最悲哀的是什麽事吗?便是守著自己所爱的人却不能碰她一下!那该怎麽办?你说我该怎麽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林音大叫著,完全是一幅失控的模样,可是现在抱著她的林瑞比她更疯狂。

“你不可能不知道的!是你劝我去找女人,我照著你说的去做了,那麽你现在为什麽生气?”

“不要自作多情!我什麽时候在生气了?你要找谁跟我没有关系!”

“那麽,为什麽那个时候要跑开?”

“废话!我又不是变态的偷窥狂!”

“可是你当时的表情并不是这样……”

林瑞松开了手,幽幽地问道。林音张著嘴却说不出话来,一时间陷入沈默。

过了很久她才说话:

“我只是不适应。我没想到你会是那种模样……不是的,”林音低下头喃喃著,“在我的心里,你不应当是那种人!”

“不应当是哪种人?”林瑞反问。“我并不像你想象的是个君子……”

“我只是不想打搅你──这样你满意了吧!”

她又忽然高叫,即刻推翻了刚才的论调。

林瑞诧异地看著眼前的女孩,不知道该说什麽。林音接著说:

“在一般情况下,正常人难道不都是关上门说声‘对不起’吗?我会跑掉只是没想到会是你而已。没错,是我将你虚化了,忘记了你其实是个人,所以才无法在一瞬间接受……接受你那种行为。我发现我错了,所以现在回来向你认错,抱歉,我们不要再谈了。”

“不是这样的理由……”

林瑞抓住了她的手,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你在骗人……”

“那麽你希望是什麽?”

林音冷静地看著他,“固执的是你。你不要妄想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

“那样做的是你!”林瑞忽然大喝道,打断了林音的话。他的眼睛似乎在喷火,一股热流经过了他的全身,灼伤了他的心。

“我?真是好笑……”林音不可思议地笑起来。

“我从来就没有说过自己要娶妻子,一切都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

林音听完了他的怒吼,却露出了鄙夷的表情:“那麽你便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你玩完了女人便一把抛弃她。何玉的事我早该看清楚你的为人。甚至,在你对我做出无可挽回的事之後我就该离开你的!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再也不能接著错下去──你是我爸,你只能是我爸!我们是父女,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放弃你那不切实际的爱吧!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儿,那也不会是你的别的什麽人!不会!!”

这些话仿佛利箭一般刺入了林瑞的心,原本已经就千疮百孔的感情现在已经支离破碎了。他不敢相信这些话会由他最爱的人说出来,而且是以那样充满鄙夷感觉的语气说出来──他可以被全世界的人责怪,被全世界的人误解,可是唯独一个人不可以,那便是林音。

“你没有立场这麽说我。”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谁都可以,唯独你不可以。”

林音却一点也不害怕那来自於眼前男人的灼热视线,她哼笑著眯起双眼,愈加不屑地看著林瑞:

“那麽就当我没有这个资格吧,因为你要怎麽样完全不管我的事。被你抛弃的女人是她活该!是她瞎了眼看上了你这种不负责任的人!而我也告诉你,日後你也别管我的事──我已经和人订婚了。”

她轻松地说完,然後得意地看著林瑞的脸在一瞬间由白变青,似乎因为打击到他而感到舒服和解恨。她看见自己如此轻易地击溃了这个人,禁不住想在这里大笑。

而林瑞却眼前一黑,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击中了他,并且击碎了他脚下的大地,将他推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他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看见林音开心的笑。

“你刚才说什麽?”

他努力使自己冷静,可是林音却再次重创了他:“我说,我就要和别人结婚了,也和对方的父母见过面,现在只要等待我满20岁便可以办理手续。其实这本就多此一举,反正我和他也只是有没有那张纸也不差的关系了。”

仿佛越这样说就越能刺激到林瑞一样,林音现在是铁了心要报复他、刺激他打击他,哪怕是说谎。

果然,林瑞已经开始失控了。

“那个人是谁!”

“你没必要知道。婚礼上你自然会看见他。”

路寞然。

林瑞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这个名字,然後他挥起手臂想也没想地给了林音一巴掌。

29

啪──

直到清脆的声音响起,林音的脸颊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五指痕,两个人依旧在沈默地对视──

这是林瑞第一次动手打林音,在这之前,他甚至没有大声骂过她。

林音捂著红红的脸颊,呆呆地看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掌就像是在打在她的心上,疼在骨头里。

而动手的人也不可思议地看著自己的手掌──掌心还隐隐作痛,疼的触感也回荡在自己的心中。

可是他竟然不後悔。

“退学,然後一步也不许迈出这个家。”

他冷冷地说道,不带一丝怜悯。

林音忽地抬起头,激愤的声音脱口而出:

“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林瑞扬起手臂,又是一个干脆的动作。

啪的一声,林音被巨大的推动力击中倒在了地上,口中涌出了涩涩咸咸的体。曾经那麽和蔼可亲的父亲无情地站在她的上方,眼中是冷酷的神色。

“林瑞……”

她狠狠地说著,压下苦涩的味道。

“我以前太宠你,结果你一点教养也没有。现在我要重新教育你,还来得及。”

“你别以为对我这样我就会向你低头!你也别妄想改变我!衣冠禽兽──”

林瑞蹲下来,他去了林音嘴角的血,却面带笑意地对她说:“你似乎忘记了我有著什麽样的称呼,看来我该改变一下自己以前的教育方针了。你真是令我失望,小音。连孝道都不守的孩子没有必要去上学。以後,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结婚什麽的,没我的允许你永远也别想!”

啪的一声,这次挨打的是林瑞──林音扬起的手掌还停在半空中,眼睛中是说不出的淡漠。

林瑞捂著脸,不可思议地看著她,似乎想说什麽,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两个人的关系因为这样陷入了绝境,这是开始,却不是结束。沈默是他们现在唯一的语言,谁也没想到事情最终会变成这个样子,林瑞是,林音也是。彼此之间亲密无间的感情已经裂了,再也无法复合。

林音拖著残步回到房间,与其说是她的意识使然,不如说是本能的回避。她的脑中也是一片空白,著红肿的脸颊才相信刚才的一切不是梦。

捂著头低低地哭泣,以前她的眼泪在林瑞面前是珍宝,可是现在那个人变了,自己也绝不会再在他面前流下不值钱的体了。

可是,还是忍不住地哭了……没用的家夥!

林音狠狠地责骂自己,真想痛抽自己一耳光。

林瑞也并未因此释怀,刚才一气之下打了她,现在痛苦和後悔开始涌上来。他的双手摊开,又紧紧地握住,悔不当初。

可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什麽也来不及了。

明明是自己的错。

“……小音……”

林音的门前响起了一个低沈的声音,原本将自己卷成一个毛毛虫的林音听到声音後立即坐了起来──她当然知道是谁在叫自己,可是自己眼角还有泪痕,就这样妥协,那自己才真是犯贱!

她蒙头躺下,装作什麽也听不见,可是那一声声不断的低呼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不会开门的,你快快走开吧!

她在心中暗自下决心,和门外的人比起了耐。

叫了好多声已经没有出来开门,林瑞微微苦笑著。可是他并没有离开,而是顺势坐在了门前,静静地等著,等著她出来的时刻。

偌大的房子好像没有人一样寂静,唯一的两个人彼此都在探听对方的声音,可是自己却安静异常。

低微的叫声消失了,林音安心松了一口气──她最怕林瑞的声音,那简直就是自己决心的天敌。

她一夜未合眼,辗转反侧,却终於忍不住悄声下床打开了门──林瑞像─木桩一样坐在地上。她再次关门已经来不及了,林瑞已经抓住了她的脚踝。

她很想用另一只脚踹死他,可她终究还是没有这麽做。

“放手吧,真是难看死了。”

她冷漠地说著,眼角还有泪痕。

“……小音……我们……”

“已经完了。”她忽然如此说道,“我们之间已经完了。我以前所说的,想要作你的女儿这种话请你忘记吧,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我说,我要嫁人。”

“不可以……”

“所以我说你要想使我幸福,就以父亲的身份来祝福我们!其他的我什麽也不要!”

他们一个在屋子外面,一个在屋子里面。林瑞的一只手放在门框上,垂著头站著,简直不像个在社会上混了那麽多年有权力有地位的人。他嗫嚅道: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好吗?”

林音摇摇头,她没有天真到以为林瑞不会对那个人做什麽──RAY是个极好的例子。

林瑞慢慢抬起头,林音有点心惊──他的表情已经不像刚才那麽温和了,暗藏杀机。

或是说,是欲望在翻滚。

她迅速关上门,可是林瑞的动作更快──他一手将林音推进门内,自己进来後反手锁上了门。

林音在後退,却依旧保持冷静──虽然她意识到了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你在害怕我?”

站在门前的林瑞问道,和林音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你已经疯了。”

林音说道。

“那麽你知道我为什麽疯了吗?”

“我说了不想再管你。”

“可是你刚才还说希望我能以父亲的身份给你祝福。”

林音可不相信他的话,她在等著他接下来会说什麽。

“可是我不会同意。”

“你同意不同意已经没有实质的关系了!”林音笑道,“现在可不是封建社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麽的都是过时的玩意。”

林瑞眯起了眼睛,并没有因为林音的挑衅而乱了阵脚。他淡淡地说道:

“那麽,我就带你一起消失吧。”

他忽然如此说道,也慢慢靠近了林音。後者後退著,直到靠到了床边上倒了下去。

30

“那麽,我就带你一起消失吧。”

他忽然如此说道,也慢慢靠近了林音。後者後退著,直到靠到了床边上倒了下去。

她刚想坐起来却被林瑞按住了肩。

“你在胡说什麽?”

她已有些发怒。

“是不是胡说你想不想试试看?”

这个男人是认真的!

“你到底想怎麽样?”

“这难道不该由我来问你吗?!”

林瑞突然之间提高了声音,其中掺杂著一丝无助。“你到底要怎样折磨我才能放手?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的感情!”

林音被吓呆了,听了很久才明白他的话,忽然有点软化。

“你明明知道我是爱你的,可是却以忽视我的感情为乐!你是个残酷的妖。”

他说爱自己?!

他说了!他终於说出口了!!就像一个人从天平的一端跳了下去选择毁灭,另一个人也无法独活,再也不复以往的平衡。

林音最担心的事终於发生。

面对如此坦率的剖白,她再也无法装作熟视无睹。

父亲的形容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什麽?

事情演变到这般地步,又要如何收场?

“可是,我是你的女儿……”

“小音……”

林瑞搂住了音,浑身炽热的温度简直要融化了她。

不是的……

“你不能够和任何人结婚,除了我之外,谁都没有资格给你幸福。我所谓的幸福是让你待在我的身边,而你所谓的幸福是留在我身边。你不能离开我,不能这麽残忍!”

他没有给林音说话的时间,立即把她推倒在床上。林音本就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炽热的吻已经附在了自己的唇上。

“……呜呜……呜……”

她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身体上的重量越来越重──林瑞已经牢牢地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了。

为什麽变成这样?

她开始反省自己是否太过刺激到他,然後结下苦涩的果子给自己吃?

林瑞的舌头在她口腔中翻江倒海,不断地索取──这股热情令她吃不消。

并非如此便结束了,林瑞从後边环住了音的身体。嘶啦一声,寒冷空气侵蚀著林音的肌肤,她茫然地看著林瑞。

“……你……”

可是林瑞却冷静异常,有条不紊地继续,丝毫没有把林音的反应放在眼里。

“你真的已经和别的男人睡了吗?”

“不要问我这种恶心的话!”

林音愤怒的拳头落在了林瑞的背上,可是竟然没有用。

她惊恐,难道自己真的要为一时的乱说而付出代价吗?

身上的林瑞忽然轻声笑起来,他的手直接在林音的肌肤上摩娑著,看到她本能地颤了一下,洁白光滑的细嫩皮肤上泛起了**皮疙瘩,他放心了──这样青涩的反应,他的宝贝还是纯洁的。

一旦错过,便会後悔。

曾经有那麽一瞬间林瑞困惑过,怀疑自己现在的做法是否正确,可是一想到他的宝贝在别的男人怀中,心中仅存的理智便烟消云散了。林音的反抗被他自动漠视,一切全部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做。

这是最後的机会,不管如何,两人都再也回不到过去。

既然如此,还要忧虑什麽呢?

罪恶、伦理、道德,这些桎梏了他太久太久的东西慢慢从男人的脑中消失了。

说过自己不要哭的,然而此时此刻本不是谈这种问题的时候,因为恐惧而诞生的眼泪夺眶而出,林音哭了起来。

开始只是轻轻地抽泣,但在林瑞不断地“攻城略地”之下,她开始大叫,眼泪顺著两腮流下来。可是这样本唤不起林瑞的理智,反而让他因此而更加疯狂。

“……女人此时的眼泪只会激起男人更大的征服欲……”

她隐隐约约听到这句话,全身已经赤裸地展现在他的眼前,从此刻起,她不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的女人。

头顶的灯光炫目刺眼,忽然一阵空白,一阵恐惧,一阵惊慌,随著林瑞灼热的目光,她似乎要进入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

林瑞脱下了上衣,顺手丢在一边,慢慢靠近了林音。肌肤相亲,他清晰地感觉到身下的人微微地颤了一下──林音闭著眼睛,一幅木然的样子。

无止境的爱抚,无止境的亲吻,无止境的缠绵,疯狂的动作中藏著温柔的爱意,可是林音却在漠视这种温和的情意。她的声音已经沙哑,微微张著嘴却什麽也不说。

林瑞轻而易举地就桎梏了她的手臂,低下了头用温柔的双唇吻著她白嫩的膛。林音像一条白净美丽诱人的美女蛇一般在他身下扭动抗拒著,一次次地挑动他的欲望。

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女孩放低声音呜咽起来,却丝毫没有唤醒林瑞的同情心。他的手顺著林音的脊背慢慢滑到下面,含苞待放的身体受不了这份刺激颤了一下,他顺势拨开了她修长的双腿,将之一览无遗。

“不!”

被极度撑开的身体本无法承受男人巨大的欲望,林音低哑地叫著,眼睁睁地看著对方生硬、缓慢地挤了进来──她疼得发抖。

“不……不要……”她哭喊。

好疼!真的好疼!身体快要被撕裂了!

林瑞无视她的哀求与哭喊,强硬地撑开她的身体,一寸一寸地入──这稚嫩的身体,他已经渴望很久、很久了……

“停、停下来!……不要……”

林音沙哑地叫著,瞪大眼睛,然而视线中却是一个模糊的身影。林瑞冷笑了一声,挤进一半的欲望停顿了下来,身下的女孩子哭得凄惨,美丽的脸上布满了泪珠,像一朵易折的花儿,然而,这样的少女更加让他渴求不止。

他不说话,专注地将林音双腿分开到极致,埋进了一半的欲望抽出了一寸,深吸一口气,如利剑般迅速了进去,直到完全没入。同时,少女尖锐地大叫。

男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了,他已忍得太久太久。他无法抑制,低吼一声扣住音的腰,狠狠地一撞。

31

男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了,他已忍得太久太久。他无法抑制,低吼一声扣住音的腰,狠狠地一撞。

“疼!──”

女孩惨叫道。

林瑞吼了一声,停顿了一下,看到了她害怕的神色。他尽量要自己温柔以待,但欲望早已勃发,势如破竹,心一狠,他趋从了自身排山倒海般的欲望,把自己完全交给了多年累积的渴望来支配。

“啊──”林音疼得冷汗直冒,疼得扭曲了自己俏丽的五官。她伸手撕扯林瑞的头发,而他却依然蛮横地在她柔嫩的身体中抽著。

身体快要被撕裂了,自己的生命力似乎就要从中流失,同时伴随自己仅存的理。可是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却毫无怜惜,只是不断满足自己的欲求。

“不……爸爸、爸爸,来救救我……”

林音呜咽著,模糊了眼前的身影。多少时候,当她遇到危险、不顺心时,只要喊著父亲的名字,就一定会有一个温柔的膛将自己拥起,那是自己最好的避风港湾,曾经以为永远也不会改变。在巨大的冲击之下,她完全将现在的林瑞和以前以慈爱父亲形象出现的那个林瑞分离了──她在向著自己的“父亲”求救,呼喊著不存在的人。

林瑞压抑著更深更沈的欲望,身下孩子的求救声不是没有听到,但身为行凶者的他,无法控制一切,只能一遍一遍地吻著他心爱之人的眉心。

男人温柔地吻和暴地撞击,成了鲜明的对比;林音喘气声,哭喊声,一阵急过一阵。这一次,完全没有快感,只有疼痛的结合,在男人暴中结束,当男人的欲望进她身体深处时,她的身体不断震动。林瑞低吼数声,抱著她猛烈地撞击数下後方停歇下来。喘气,不断喘气,林音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男人抱起她,让她坐在他的怀中,但壮的欲望仍深埋在林音的体内。

骤然改变了姿势,坐在男人的怀中,觉得体内的东西更深入了,林音含泪偎在被叫做父亲的人的怀中任凭他抚著她的发丝。她哭得凄惨──此时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矜持,也完全对自己的未来无望了,她的思维被剥夺,只能无声地流著泪水。哭得累了,她不动了,身体在抽痛,她沙哑地哀求:“出来……好痛……放手……”

林瑞只是怜惜地吻著她的眉心,清冷的声音中透著无尽的欲望。

“这是给你的惩罚。”

“呜……”

林音现在不敢动弹,身体只能微微地颤抖。

“音……你爱我吗?”

男人问道。

“不!”

她依旧倔强,死命地否认。林瑞皱起眉头忽然暴怒,他咬住林音的唇,咬得她不禁呻吟了一下,在林音体内的东西开始变大变。她疼得冷汗直流,痛呼:

“出来……不要!”

“说你爱我!”

男人冷冷的声音响起,完全是一种命令的语气。林瑞以前所未有的冷酷姿态出现,肆意发泄自己的欲求,将不可抑制的强硬施加在女孩身上。

林音勉强抬头湿著明眸看了看林瑞,她不是不懂他眼中的强硬,她明白他最终想得到的究竟是什麽。然而现在的林音失去了往昔的冷静,她已经被巨大的震惊与疼痛夺去了理智,在林瑞如暴风一般的掠夺中沈醉。

“说你爱我。”

他重复道,示威似的顶了一下。立即有呕吐感从林音体内涌出来,她不得不屈服。

“爱……”蠕了蠕唇,她轻轻地、沙哑地唤道──声音中明明透著万分无奈与苦楚。

林瑞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抱住了她。

“再说一遍!”声音如同从他的喉咙深处发出来一样,有种夜的醉。

“我爱你……”

某种程度上说,这并不违背林音的心意。她再次怯怯地叫了一声,以为一切可以结束了。但是林瑞并没有就此放过她,他猛地抱起她,坐著冲撞起来。

“──啊──!”

她失声叫了起来。下体传来的钝痛几乎令她昏厥,林音死命地抓著男人背上的,指甲深深地嵌了进去。

为什麽……她已经照著他的吩咐做了啊……

“不要了、不要了──疼!”她哭著、喊著、叫著,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所有的感觉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疼痛在侵蚀她的神经。“放过我吧,放过我……”

“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林瑞激烈地说道。

“呜呜──”疼痛中,隐隐夹杂著一丝异样,林音开始呜咽,好像刺痛成了一种致命的快感,哭喊声渐渐变成了呻吟声。

“好孩子。”林瑞吻著她的唇,这次的抽要温柔许多,但仍教怀中的可人吃不消。

“啊……”身体一被撞击,某处异样的快感便盖过疼痛,尝到甜头的少女开始配合男人的动作了。

伸出舌头,与男人的舌相缠,满是泪水的脸泛出桃红,身体好像不知疲惫地下沈,扭动,她轻轻地叹息,仿佛爱上了与男人的纠缠。

林瑞满足地要著她,翻个身,压著她,深深地入,附在美丽青涩身躯的耳边,轻喃著:“宝贝……宝贝……”

“嗯……嗯……”

迷蒙的眼睛望著黑暗,身体已经无法承受更多了,林音的意识一片模糊,终於昏死过去。

32

林音是在疼痛中惊醒的。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太阳的光芒从窗帘窄窄的缝隙中过来,驱散了点点黑暗,但是整个房间依旧被雾霭般的昏暗所笼罩。

她躺在厚厚的毛毯上,全身仍是赤裸,已经变成碎片的衣服丢在地上,下体的抽痛令她呻吟不断。

她以为自己已经死去,却不料仍能活著。她试著动了一下,全身像遭到电击一样──痛得不得了。在疼痛中她恢复了清醒,身上红色与白色的印记不断地提醒那到底是怎样一个疯狂的夜晚,身上布满了红色的印痕,没有一处不是,她甚至能回想起那熟悉的触感!她记起来了,昨夜她与他……肌肤相亲,唇齿相缠,身体交合……

身体痛,可是神更痛,想哭的眼睛已经干涸。

一团黑影聚了过来,她抬眼看见林瑞围著浴巾裸露著上身坐在自己的身边。在林瑞的身上能清晰地看到细长的血痕,那是林音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留下的记号。

她夹杂了一丝恐惧移开了眼。

男人低头,吻著她颤抖的眼。女孩聚集了全身的力气扭开头,避开这个吻。

林瑞哼笑著,他扳过林音的头,慢慢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中,抬起她小巧的下巴问道:“饿吗?”

林音不说话,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经过一夜的激烈律动她已经失去说话的力气了,现在哪怕是动动嘴唇全身都像散了架似的,每一块骨头,每一块肌,甚至每一条神经都在抽痛──她就像无意识的娃娃被林瑞任意摆弄。

林瑞俊美的脸很柔和。不知什麽时候他的手中多了一杯牛,他喝了一口,在林音还在迷惑的时候吻住了她的唇,将温温的体哺入了她的口中。

白色的汁和清澈的泪水一起从林音的脸上滑过。林瑞吃惊地看著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被压制大半夜没有得到释放的欲望再次抬头,他甚至没有给林音惊叫的时间又再度打开她的双腿──反正对他来说,不过是在不归路上又前进了一步,事情已经发生了。

“啊!”林音发出像是惊叫又像呻吟的声音,她完全不明白事情怎麽又演变到这种地步。她还没有对昨晚的事发出抗议,又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重现了一切。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林瑞已经在她的体内律动起来。

林瑞抱著林音瘦削的身体,眼神变得幽暗。他将自己勃发的欲望埋进她的体内後开始肆虐,完全由恐怖支配的交合令林音大哭了起来。

“放开……放开我!……啊……不,不,我受不了了!”声音已经喊哑了,透著丝丝凄厉。

女孩白嫩的手臂紧紧地扣住林瑞的脖子,像两条蜿蜒的白蛇缠住了他。她开始在逐渐涌出的快感中失去理智,但是惧怕依旧存在。

“不要了,不要了……”林音一边反抗一边哭喊著:“不是的……我们不是这样的关系……我们是父女……”

“你是我的!从一出生便是我的!”他咬住了她柔软的耳垂,低呼。

“不……”她边哭边喘,极力否认这种奇怪的关系。

但是林瑞却毫不留情地打击她脆弱的心。“你可知我们现在在做什麽?”

林音含著眼泪摇著头。

林瑞残忍地道:“我们在行──周公之礼!”

林音霎时睁开了眼睛──此时的林瑞是那麽得冷酷,那麽得无情。在林音的印象中,她从未见过如此恶劣的林瑞,他狠狠地将有关自己心中关於“父亲”和“林瑞”之间的所有美好印象统统粉碎了。

自己这17年来的人生一直构建在虚伪的谎言中──

“你知道有了这样的关系,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回不去了……

她落寞的闭上了眼睛,心死一般的放任身体的摆动。

回不去了……

虚伪的泡沫碎灭後,剩下的,只有残酷冰冷的事实──那印在自己的灵魂身体上抹杀不掉的印记。

33

林音虚弱地睁开眼睛,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又昏死过去,失去意识之前唯一的记忆便是林瑞那涨红的脸,以及遍布全身的快感。身体虽然疲倦不堪,但是在理智的不断催迫下只有不情愿地醒来。首先感觉到的是厚厚的毛皮柔软细密的触感,它们紧贴著赤裸的肌肤,温柔地给予抚慰;然後才是清冷的灯光,华美的房间,还有身上每处持续不时跳动的痛楚。

林瑞已不在身边。房间的光线充足起来,林音勉强支起身体却在下一秒重重地倒下,仿佛是千金重的身躯,在倒下的一瞬间,她恍惚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阳光下。

“以你的体力,自然是吃不消的。”

略含戏谑的声音冰冷地敲击林音的心。男人将纯黑的羊毛长袍随意地披在身上,里面则是一丝不著,颀长的身体肌匀称,雪白的肌肤光滑细致,与黑色的头发一样蜷曲细长的体毛尚滴著清澈的水珠。他慢慢踱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直视著她充满坚毅的眼睛。

晶莹冰冷坚定的眼睛迎上妖冶含笑的眼睛。

“你真是漂亮……没有一处不是如此,简直让我发疯。”

“卑鄙……”

林音生硬地挤出这两个字,但是男人却开怀地笑了。

“可是你也享受了。你果然无法忍受快感是不是?又特别是在我的挑逗之下。”

他坐下来,爱怜地著被冷汗浸湿的黑发。

“痛苦是可以忍受并自重自傲的,而居然有愉悦的感觉就是不折不扣的罪过,所以绝对不能有一丝表露,对吗?你现在一定在怨恨自己为何会主动张开自己的双腿……”

“我没有!”

“你有。”林瑞微笑著说道,“因为我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你的渴望。你之所以会讨厌孙嘉瑶理由也在於此。你也有著女人被爱的渴求,只是你的倔强与自尊不允许你像那种下贱的女人放荡地将自己的欲望表现出来。”

似乎被说中了心事,但这绝不是可以明明白白说出来的事。林音羞赧了脸,在自责中懊恼,现在她只想尽快了结一切──不管以何种方法。

她张开嘴,又立即重重地咬下去。林瑞眼明手快地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了林音的口中──细长的血流像一条小蛇一样从她的口中流出,顺著林瑞的手臂滑过。

林音的口中塞著东西,呜呜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以眼神表示不满。林瑞皱起眉头说道:

“你什麽时候变得如此软弱了?竟然想自杀!你以为我会允许吗?”

然後他又换上温柔的表情,轻轻地附在林音的耳边低喃著:

“我的宝贝,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你,怎麽可能就这麽轻易地让你离开呢?我会好好地照顾你,就像我们以前一样。”

“呜呜呜呜……”

林音呜咽著,身体不住地颤抖。林瑞抬起她的双腿搭在自己的腰间,整个人像一团无法满足的欲望压了上来。充满了热情的东西在她体内肆虐,几乎取代了她全部的生命。她看著他被汗水布满的脸,那张经常在财经杂志和娱乐小报上占据封面的脸,如今近在咫尺,不过此时已经失去了冷静完全化身为肆意妄为的野兽,自己却在无尽的疼痛和无尽的快慰中崩溃。

身体似乎要被撕成两半,林音拼命地扬起头,浑身不住地挣扎,但是林瑞依旧紧密地和她结合在一起,没有丝毫的空隙,将自己的炽热灌注到她的体内。

“小音……你真热情……”

林瑞挥洒著头发上的汗水挑逗地说道,身下的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丝毫不顾林音颤抖的表情,林瑞拿过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腰下,托高了身体,深吸一口气,猛烈地抽起来。一股排山倒海的剧痛涌了上来,紧握的十指差点就要折断,她想就此昏死过去算了,可是不断的律动和涌上来的快慰竟然让她渐渐清醒。

红色的血随著白色的体一起从林音的身下流出来,染红了下面的床单,混合成糜烂的颜色,林瑞为此而变得更加疯狂了,利剑一般的凶器不停地在她体内进进出出,好像要在这里把他的宝贝杀死。

爱到极致,便是毁灭,为了不失去林音,他说不定真的会选择一同毁灭。

房门突然被推开,余贺彬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听说小音回来了……”

他立即噤了口,因为他看见林瑞正压在林音的身上,彼此的身体还结合在一起。他本是想来看看失踪归来的小音的,不想冒冒失失闯进来看见了如此惊世骇俗的一幕,一瞬间呆在原地半句话也说不出。

林瑞没有回头,注意力依旧放在林音身上。他一点也不顾忌在外人面前做爱,好像还因此得到了更大的快感。

“怎麽了?你什麽时候变成偷窥狂了?”

他不忘揶揄地说道,转而又对越来越激烈挣扎的林音笑道:

“宝贝……你也很喜欢这麽刺激的玩法吧……看你,又热起来了……”

林音涨红了脸,想说的话因为口中的异物而变成了引发人情欲的呜呜声,无助的眼神投向了一边的余贺彬,却马上被林瑞强硬地扳回。

“宝贝,这种时候你的眼中只能看著我──难道你想惹我生气吗?”

他戏谑地笑道,开始新一轮的冲击。

余贺彬愣在原地,很久才尴尬地说道:

“抱、抱歉──”

他可没有偷看别人做爱的嗜好,只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疯狂的林瑞,也第一次看到宛如桃花般娇豔诱人的林音──晶莹的泪珠顺著早先干涸的印记从濡湿的眼中流出,口中呜呜娇嗔地发出令人迷醉的声音,连他自己也不禁不适时地燥热起来。他能够明白林瑞为这个女孩发狂的原因了。

“等一下──马上就要完了……”

林瑞叫住了转身要出去的余贺彬,与此同时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撞击至最深处,伴随著低吼,温热的情欲进了林音的体内。

她再也忍受不住地尖叫了,撕裂著余贺彬的耳膜与神经。

39

林瑞的手指从她的口中抽了出来,拉出了一道晶莹剔透的丝线──林音微微张著嘴,她甚至没有力气合上,不住地喘著气,面色绯红。林瑞的手背上赫然留下了一道齿痕,深深地陷进去挖出其中的血,他不在乎地在已经血迹斑斑的被单上一抹,退出温热的身体下床了。

“几点了?”

他微微喘著气问道,理了理湿湿的头发。余贺彬站在卧室门口,丝毫不敢踏进一步,仿佛前面是不可逾越的雷池。他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只是呆呆地回答道:

“……已经2点了……”

林瑞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他已经连续做了几个小时,可是非但没有满足的感觉,反而越加渴求起来,难道自己真的是个野兽不成?

“去我的房间。”他站起来吩咐道,然後把床上的人用毛毯里里外外围了起来,连脸也不露出。林音现在除了模糊的意识之外什麽都已经死了,她就像个断线的木偶一样被林瑞抱起来,身下的床单是殷红的一大片,触目惊心。

到底流了多少血她自己也不知道,可是身体好像已经失去了一半的生命,像一朵过早被风雨打落的花。

余贺彬隐约窥见林音毫无血色的脸,忽然一阵心痛。

林瑞回房找了件衣服穿上,他没来得及擦拭头发,湿漉漉的黑发曲卷在脸庞,显出一丝不羁,整洁西服外套内的衬衫只扣了一个扣子,露出里面健硕的肌,感得要命。最重要的是他怀中抱著的人,蜿蜒细长的血流顺著纤细嫩滑的小腿滑过,从白嫩的指尖滴落──那附在洁白肌肤上的深红印记异常地醒目。

“难受吗?”余贺彬问道。

林音摇著头不说话,明亮的眸子被一层淡淡的雾霭遮住,模糊的视线对不准前方的焦距。

见此情形,林瑞连忙给周继鸾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等著,放下电话後他重新坐到了林音的身边,然後掀开了毛毯──林音那布满印记与血痕的娇嫩身躯显露了出来,大腿部上是已经凝结了的,还有濡湿的血。

“林瑞,你这次也实在太残忍了……”

连余贺彬也忍不住埋怨道,他简直不敢去看那可怜的女孩。

林瑞却丢给余贺彬一沓文件,说道:“这是我和小音的户籍,现在我需要一个安全的方式把她留在我这里,最好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然後再把拐跑小音的家夥给解决掉。你的建议?”

“你疯了。”余贺彬直直地站在林瑞的面前,一幅无法接受的表情。“如果她真的去告你的话,你会以强奸罪受到起诉,亲生父亲对女儿施暴啊,你的抚养权会被剥夺,然後你的名字将会出现各大报刊杂志上,小音下半辈子就算是被你毁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所以我要你来压制这件事,在法律上我不想有什麽差错。当然我叫你来主要不是这件事,而是帮我办理结婚的手续,我要娶她。”

“事到如今,你还在乎法律程序?”

面对余贺彬的质问,林瑞却漠然道:“道德什麽的已经制约不了我们,但是在小音身上,我总该有一样东西能锁住她。”

“我做不到。”

“钱的话不成问题,关键是如何隐瞒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可以接受世俗的眼光,但是我不想让小音也备受歧视。”

“你也知道这是不正常的感情?”余贺彬看著他说道:“我曾经以为即使你对小音抱有乱伦的爱,大抵也是你太过在乎她,也不会伤害到她。但是我错了,你变得太偏激,这样只会毁了她的,你该清醒了。”

“我很清醒。”

余贺彬摇著头,“你不要再继续你那种不切实际的妄想了。你本就忽视了小音的意见。虽然以你的实力想要隐瞒你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容易了,可是小音一旦强硬到底,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你会帮我的吧。”此时的林瑞看起来那麽得狡诈,他看准了余贺彬不会拒绝,於是得寸进尺。

“我不知道。”他实话实说,眼睛不由自主的看著已经陷入半昏睡的女孩。

跟著他的目光,林瑞的视线也落在了小音的身上。他忽然有些恶意的说:

“我以为你喜欢看见小音发出娇嗔声音的模样──”

“你个王八蛋──!”

余贺彬大骂道,简直想冲上去再给他一拳。“我是瞎了眼才会在以前帮你,妈的,简直是为虎作伥!没想到你真这麽残忍……”

“那不是你给我的方法吗?”

余贺彬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两个人一触即发,此时林音轻轻的呻吟霎时熄灭了彼此的战意。林瑞首先关切地问道:

“宝贝……你怎麽样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林音只是闭著眼睛呢喃著:

“……疼……”

“哪里疼?你先忍住,医生马上就来──”

看到林瑞毫不掩饰的焦急表情,余贺彬的心软了,他把林音送到了林瑞的怀里。

周继鸾终於赶来了──林瑞给他电话的时候,他真跟自己的小娇妻缠绵,可一瞅见是林瑞的电话,还是忍痛撇下韩慕嫣过来。

扯开林音身上的毛毯,周继鸾倒吸一口凉气踉跄了几步──他从医这麽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惨不忍睹的身体。即使是瞎子也知道这个女孩遭受到了怎样的虐待,身上无一处不透著意的伤痕。

“老天!”他低呼,林音下身流出的血竟将厚厚的毛毯殷湿,那糜烂的感觉扑面而来。

“到底是谁干的?太没有人了……这才多大一点的女孩子啊……”

“废话不要多说!快点处理伤口!”

林瑞在一旁冷冷地催促,周继鸾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低著头偷偷瞄著林瑞的表情,实在不敢相信外表冷静温和的林瑞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

林瑞和余贺彬退了出去,只留下周继鸾在为林音止血。外面的林瑞心神不宁地抽著烟在宽大的客厅中踱来踱去,余贺彬在一旁讥讽道:

“你现在知道著急担心了?当时你想什麽来著?你这个败类,竟然能屈服於自己肮脏的欲望!”

“屈服於欲望我承认,但不要用‘肮脏’这个词。”林瑞冷冷地说道,“我现在一点也不後悔。”

“你真是不知悔改!”

“只要能得到小音,要我把灵魂出卖给魔鬼我也愿意。”

“混蛋!我以为你还能像以前那样温柔地对待小音,我真是看错你了!”

“你的确是错了,我和小音之间的平衡已经被打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到以前那种纯洁的关系了。我只能以一个男人的身份,以自己的方式来留住她。如果她能接受我的话,我自然会对她温柔。我忍耐了那麽长时间,现在该是讨回的时候!”

林狠狠地掐灭了烟蒂,幽幻的青烟在飘忽了一阵後慢慢消失了。如此干脆的林瑞余贺彬只在很久以前看到过,彼时两个人都号称情场贵公子,以对女人的冷酷无情而著名。

“早知道如此, 当初怎麽样我都该反对你……”

余贺彬低声但坚毅地说道,直视林瑞那深邃的眼瞳。

40

外面的气氛骤然下降,而房间里面的周继鸾却在忙前忙後。林音勉强睁开眼睛,使出全身的力气抓住了他的衣袖,他的动作因此而停顿。

“不行,你现在还不能动弹。伤口会裂开的。”他把林音纤细的手臂放回了毛毯中,尽量不去看她那濡湿的黑瞳。

“……拜、拜托……带我离开这里……”

周继鸾手中的棉签啪的掉落,不可思议地看著她。

说完这句话後林音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喉咙深处好像被什麽东西堵住了,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求求你……”

看著如此娇嫩的女孩流著泪拜托自己,周继鸾开始动摇了。可是不行,这种要求本就是痴人说梦一样。

“你,好好休息吧……”

他硬下心肠拒绝了林音──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会把她从痛苦的深渊中救出来,可是他毕竟只是个外人,没法手林家的事。

林音的眼泪流了出来,温湿了他的手,她气若游丝地再次恳求:

“……求你了,不然我会死在这里……”

周继鸾考虑了一下,还是摇头。

“不行,我没法把你带出去。这个屋子的结构你是知道的,而且,林瑞就在外面,不过我可以劝劝他……”

话刚说到这里,林瑞就进来了。床上的林音立即露出惊恐的表情,哀求地看著周继鸾──他明白了,用眼神示意自己不会说出刚才的谈话。

“怎麽样了?”

“已经可以了。”周继鸾退後给他让出地方。“血我已经止住,每天要上药……最关键的是,伤口现在还很脆弱,不能再……”

林瑞沈默不语,周继鸾在他身後接著说:“林瑞,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懂得控制自己的欲望──”

“我知道你要说什麽。”林瑞的声音有些苦涩。“你和余贺彬一样,虽然罗嗦,但都是好人。”

“我们是为了你和小音好!”

“谢谢你。”他打断了周继鸾的话。“以後还要多多麻烦你了。”

他隐晦地下了逐客令,周继鸾瞪大眼睛看著他,然後叹了口气。

“那麽我先走了──有什麽不妥的地方请叫我。”

他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路过客厅的时候他看见余贺彬正坐在沙发中,表情严肃。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一个高高在上地站著,一个像死人一般躺在床上,只有微微起伏的口说明她还活著。床的四周散了一地的棉球,上面是斑斑血迹。林瑞为她盖好被子就转身出去了──现在他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处理。

“余贺彬,”

站在楼梯上林瑞便说道,“我知道你也喜欢小音,也别掖著藏著了,现在就把事情挑明吧,免得以後伤了和气。”

余贺彬背著他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也不会轻易放手,但是我也知道你爱了她多长时间,你比我更有资格得到她。可是,林瑞,你已经不是那个会用脉脉含情的目光注视小音的你了,你现在就是头野兽。”

林瑞哼笑了起来,“我也很久没有看见如此严肃的你了。你一向都是流连在各种美女中,然後放弃一个去追逐另一个,想不到你也会认真。”

“我是很认真,因为我真的喜欢小音,不过我知道你比我更加离不开她,我也愿意相信你会给她带来幸福,可是,”他顿了一下,直视林瑞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但是现在,我已经改变自己的想法了。”

“别忘记我的话!”林瑞对著步向电梯准备离开的身影高声说道,“不要让我在你和小音之间作出选择。”

余贺彬的步伐停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送走了余贺彬,林瑞来到了林音的房间──她的脸色苍白,在镇定剂的作用下昏昏沈沈地睡著,微微吐著芳兰。林瑞坐到床边,爱怜地摩娑细嫩的肌肤。看著上面青青紫紫的淤痕以及干涸的秽,他皱皱眉头抱起林音向著浴室走去。

原本熟睡的林音因为寒气的侵蚀而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著被林瑞抱著。他一只手环住林音,另一只手放开水龙头,霎时温湿的雾气涌了上来,模糊了彼此的视线。待到浴缸的热水准备好,林瑞先试了试温度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把林音虚弱的身体放进去,然後自己坐在浴缸的边上扶著她。

“……啊!”

林音短促地叫了一声,致的眉眼微微颦蹙起来──热水碰到了她腿上的伤口,一丝血痕漂在了水面上,又忽地融解在清澈的水中。

“不要动,我来给你清洗伤口──你看,这里都流血了……”

林瑞托起她的身体,离开了水面一点,然後慢慢地把她放进去。但是林音挣扎起来,挣脱了他的控制扑通一声掉进水中,林瑞立即跳进浴缸中把她涝了起来。

狭小的容器中容纳了两个人,林瑞的衣服全部湿透,健硕的身体在半透明的衬衫下若隐若现,散发著情欲的味道。

“衣服全湿了,该怎麽办?”

他平静地问道,但是林音却没有闲情逸致来答复他。林瑞笑了一声,脱去湿漉漉衣服,一丝不挂地站在水中。

林音眉眼一抬见此情景,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想逃出去,可是身体在镇定剂和疼痛的折磨下变得软绵绵,她轻而易举地被林瑞抓住,温存地放在用他的大腿和手臂围成的座椅中。

温暖的水包围著她的全身,身体上的各个部位被林瑞不紧不慢地揉搓──很舒服,可是也是种悲痛。

软弱与无助让自己感到痛苦。

“你这里很软,有我喜欢的味道──即使被血弄污了也依旧漂亮……”

林瑞的口紧紧地贴在林音光洁的後背上,一只手绕过来扣住了她的纤腰。林音本能地感到危险,情不自禁地想逃,林瑞扳过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上去,放肆地将舌头深深侵入。

林音挣扎起来。

手指拂动,黑色的长发沈入水中。

再抱起来的时候,湿漉漉的头发就紧贴在林瑞的手臂上,彼此纠缠。

借助水的浮力,林瑞没费什麽力气便将林音的身体托了起来──一个坚硬的东西抵在了她的後腰上,她立即清醒了,但呼喊的声音尚未出口,便被炽热盈满了身体。

林瑞抓起她的右脚脚胫,让身体完全的展开来。脚被举高,温水直接沁入幽,微些的痛楚和更多的舒适感觉席卷全身。

他借著水的润滑顺利地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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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他借著水的润滑顺利地进入。

“呜……”

林音好不容易才将喘息压回去。

林瑞灵巧地开始在体内磨动,屈辱,白色的体流了出来。

女孩止不住地颤抖──原本麻木的身体开始回想起痛的触感。

“这个时候你就会很乖……”

林瑞怀里的身体立刻向上跳起。

“啊啊……”

殷红的血流了出来,汩汩地止不住,刚才被上过药的地方裂开了,大量的血染红了浴缸中的水。

“真是媚人……”

转身将柔软的身体靠在冰冷的池边,林瑞卡进剧烈挣扎的林音身体当中,炙热的呼吸缭绕在尖之间。他的眼中已经迸出野兽的光芒,那是纯粹的掠夺的本能。

“我想对你温柔,可是又想在这里杀了你……”林瑞喘著气嗫嚅道,眼中全是疯狂的欲望。“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的!”

他在说什麽林音没有听到,男人的声音全部掩埋在了自己惨烈的哭喊中──身体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很痛,已经要忍不住了!

“不,不……医生说了……不行……”

“我管他说什麽!”

林瑞冰冷的声音浇灭了林音的希望,虽然他也曾顾及过她身上的伤,可一看到林音红润的面容,什麽道义情理,伦理纲常都统统丢到了脑後。他现在就想立即、狠狠地占有她,在她身上烙下自己永恒的印记。

“我要你死也死在我的怀里!”

“放开,放开!”林音就著水拍打著林瑞的身体,可是力道之小犹如蜻蜓点水,镇定剂的效力还没有散去,她是被强行唤醒的。现在林音的哭喊丝毫不能唤醒林瑞的同情,他的脸因为欲望而扭曲,因为扭曲而丑陋,仿佛以前那些宛如春风般的笑容都是装出来的,现在他终於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真的好疼……啊──!”

忽然林瑞一个冲刺,深深地进了林音的身体最深处,恶劣地摇动,看著她在自己面前摇摆著腰肢,欲生欲死地大叫。这种刺痛不断地延伸加强,仿佛在即刻间夺去了林音的一切思维。

“路、路寞然……!”

这三个字好像一把大锤重重地砸在林瑞的後脑,他冷冷地看著林音,深邃的眸子中泛著愤怒而急躁的欲火,单手掐住她纤细的脖子。

“不许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的名字!”

强有力的手掌几乎把林音掐得断气,头发又被发狠地揪住,她的头後仰,露出了嫩白的脖子。林瑞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他边吻边咬,故意加重力度,把每一个经过的地方都啃出血来!

“啊!……不要折磨我了!你杀了我吧!”

林音哀求道。

“我绝不会让你比我先死的!让我为你而疯狂的代价要让你用一生的时间来偿还!”

他扑向她的肩膀,像吸血鬼一样咬了上去,尖锐的犬齿撕磨著细嫩的皮肤,很快血便流出来了。

“啊──!”林音惨叫著,痛苦地呜咽:“你放开我……”

“说你不会再和别的男人见面!……不答应是吧?”林瑞残忍地把住她的身体,将巨大的欲望抽出,又倏地进去。

“不要──”暴的掰压让林音几乎腿骨断裂,林瑞一口咬住她前粉红色的茱萸果实,让她惨叫著停止了呼救。趁著林音挣扎的那一瞬,林瑞奋力地一个挺身,让自己的东西深深的进那窄小的孔洞!林音疼得泪水直流,哀号著挣扎,林瑞却死命的压住她,更大的撇开那双细腿,发狂一般往里捅!

“不会再让你逃走的──”疯了似的反复低喃让林瑞凌厉的眼神变得涣散迷醉,一边如痉挛般抓狂的摆动腰部,一边把那硬挺的欲望死命地抵向林音脆弱体的最深处。没有任何的润滑,那紧紧接合小孔处不断渗出红白相间的粘稠体,白的,是荡的男,红的,则是身体破裂大片而出的鲜血!

高氵朝将至的快感让林瑞忘乎所以地抽动著,他渴望了许久、让他心身几乎全面崩溃的体就在他的身下,就这麽毫无反抗的任他肆虐著,他真恨不能将自己的全部化作一把利刃,深深的刺穿这具身体,把她划成无数碎片,好让自己一块块的生吞,和血而饮!

“告诉你,小音……你以後都离不开我了……我要把你关起来,让谁都看不见你!” 高氵朝的一瞬间,林瑞抱住林音的腰和臀部剧烈的痉挛著,脱口而出的话,把半昏死的林音推上一个更痛苦的边缘。

路……寞然……

原本就很不清晰的干净笑脸更加模糊了……

林音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美丽的脸扭到了一边,终於得到了暂时的解脱。

在欲望离自己身体而去的那一秒,林瑞徒然地清醒了──看著林音毫无生气地倒在水中,他明白自己又一次伤害了她!

“音……音……”

他轻轻地唤著,可是林音已经完全昏死过去什麽也听不到了。这下林瑞开始著急了,他抱起林音跑出浴室,一路上留下了暗红色的水渍。

林音的鼻息微弱,脸色苍白,仿佛下一秒便会停止呼吸,一旁的林瑞惊惶失措,很久才想起来给周继鸾打电话。

已经半夜时分,周继鸾驾著车子飞驰在马路上。给别人打工还真是辛苦,简直没有时间来休息,要是别人,以他周大少的脾气早就不甩了,但是电话那边林瑞的声音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想起林音,他觉得必须得过去看看。

果然不出他所料,林瑞好好地站在那里,而林音却比白天更加惨不忍睹。周继鸾回头对林瑞怒目而视,发现他脸上全是懊悔。

“我今天是怎麽告诉你的──以小音现在的状况是不能再受到折磨了!”

现在他已经懒得和林瑞较劲了,当务之急是止血。林音的大腿上全部是温湿的血,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脸色苍白,体温也急遽下降。

并不仅此而已,在林音的前还有脖子和肩膀等处,也留下了深深的齿痕,一具光洁无暇的白玉躯体被林瑞这个野兽咬得遍体鳞伤,伤痕累累。

“你是吸血鬼吗?!”

周继鸾一边大骂,一边给林音包扎。但是由於伤势太过严重仅凭他一个人是处理不了的,必须送医院。

但是林瑞却拒绝。

“不行!你就在这里给我治疗!”

“林瑞!”难得好脾气的周继鸾也生气了,他把鲜血淋漓的手递到林瑞的面前说道:“你看看这是谁的血,你还是不是人了?你的脑中只有SEX吗?小音伤成这样你还不让她到医院去治疗?她会死的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害怕自己的丑事被宣扬出去你就别这麽残忍!”

这次林瑞没有再坚持。他站在周继鸾的身後,看著他为晕倒的女孩忙前忙後的身影,慢慢瘫软在沙发中。

林音的哭喊、林音的挣扎,如今清晰的涌进他的脑海,随即被一浪一浪的悔意所吞噬──看看自己做了什麽?他竟然……竟然如此对待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孩,肆意的在她身上发泄自己的欲求,置她的哀求於不顾,这样的自己,难道不是一只野兽吗?

但是体内的不安还在躁动,女孩的滋味,是尝过一次後便再也无法拒绝的佳肴,何况自己苦苦追求了那麽久──要他如何放手?

最最恐怖的是,在自己体内栖息的野兽一旦被放出闸笼便再也回不去。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会被欲望所吞噬,变成只知道索取的自私之人。

“周,你不知道我现在是什麽样的心情,你大概一辈子都不会了解。”

深夜里,男人低沈的声音在充满刺鼻气味的房间里静静流淌。周继鸾回头只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他的话仿佛变成了自言自语,“如果这世上有一种爱意味著毁灭,或许就是指我。从开始就不被祝福,一直的隐忍,慢慢等待,悉心将一株花蕾栽培成娇豔的鲜花,但是我这麽做的结果不是想将它拱手让给别人。我不是心疼这麽多年的心血,就是最最单纯的、不能接受最爱的东西被别人夺走。这难道不是人类最最基本的本能吗?一想到她有一天将会离开我,我的心就撕裂一般的疼痛──这种事对我来说,连想都不能想。”

周继鸾冷冷的打断他的话,“瑞,你的爱太偏激了。”

“偏激?不,会这麽想是因为你爱的程度还不够。我甚至想,如果注定要失去,不如就带著她一起走……”

“林瑞!”周继鸾大喝一声。“你迟早会明白,你的那种爱给不了任何人幸福──你才是什麽都不懂的大傻瓜,不明白其实有一种爱是放手。”

“放手?”他傻傻的笑道,似乎不相信周继鸾所说的话。“事到如今,我还怎麽能放手?我和小音再也回不去过去,我只能用这种方式留住她,即使留不住她的心,也要留住她的人。我们之间,真的彻底完了……”

他垂目低吟,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一瞬间,一个苦苦等爱的男人令周继鸾动容。

可是昏迷著的女孩也并没有错。

两个人都是受害者,却也都是彼此的加害者。

彼此的羁绊要将他们推入毁灭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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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周继鸾到底还是拒绝了林瑞的要求,直接给自己所在的医院预订了床位,抱著林音走了。

先是在普通病房住了一晚,随後林音立即被转到了特殊护理病房。这都是林瑞的意思,他把林音转到了单人间,除了周继鸾之外不许其他的医生护士进去。

“在医院你就得听著点话!”周继鸾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教训林瑞。“哪里见过不许医生护士进去治疗的病人?”

“我不管!除了你,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小音住在这里!”

“可以。”周继鸾答应了他无理的要求,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那麽在小音住院期间,你不许再碰她一汗毛!既然她是我的病人,那我就得为她负责!”

当林音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处在了一个洁白而陌生的地方。她努力回想,记得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躺在水中,被林瑞抱著交合在一起,那种刺入骨髓的痛至今还残留在记忆中,让她生不如死。

试著抬头,但是一股电流般的疼痛流遍全身,她忍不住又重重地倒下。

“不行,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随意地动弹。”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林音睁大眼睛,看见一身白褂的周继鸾站在床边,微微对自己笑。

“这里是医院。”周继鸾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疑惑,作了解答。“你需要在这里休息一阵子。”

“……医院……?”林音闭上眼睛,体味细胞苏醒带来的疼痛,问道:“为什麽我会在这里?”

“这个……”周继鸾想了想,不知道该这麽回答。虽然当事人应当对此有点自觉,可是他总不能明确地对一个女孩子说“你是被虐待而受伤的” 吧。

“医院……”她低声喃喃著,没有接著追问下去,眼睛空洞无神地看著纯白的天花板,忽然问:“我会死吗?”

“怎麽会。”周继鸾笑著回答,“放心,这是一点小伤,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可是,为什麽我感觉很痛很痛,有种快要不行的感觉呢?”

这样说著的同时,林音的眼角滑下了泪水,顺著毫无血色的脸轻轻滴落在枕头上──她不想哭,是眼泪自己跑出来的,控制不住。

周继鸾有种揪心的痛,他不忍再看下去,将头转向了外面──窗外阳光明媚,有种干爽的味道。

“周医生,”现在林音还看不到明媚的阳光,但她有些欣喜地问道:“是你带我出来的吗?”

“……不……”

周继鸾下了很大的勇气才说道,他实在不愿意去破坏一个纯真女孩子的希望,可事实是残酷的。那个时候他没能带走她,把她推入了一个更深的深渊,现在依旧没有这个能力。

仿佛已经知晓了这个答案,林音的脸上没过多的失望。周继鸾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一瞬间她好像在笑。

“那麽为什麽还要救我,死掉不是更好……”

他呆在原地,疑惑地瞅著林音。

“你不用担心,你身上的伤本就没有什麽事──我也可以让你不留疤痕……”

“你知道我在说什麽。”林音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周继鸾的话,後者沈默了。“反正对我来说,生和死已经没有区别了。”

“我虽然不赞同林瑞的做法,可是也不能以这种方式来使你解脱。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一点也不像你,林音。”

“请你走开。”林音把头偏向了一边,背著周继鸾说道:“既然你帮不了我,就不要站在我的面前,我不要没有用的同情。”

身後响起了一声重重的叹息,房门被打开又被轻轻地关上,哒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林音开始低声地哭泣。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周继鸾却看见林瑞站在里面。他关上门,若无其事地问道:

“你来了?”

“来了很久了。”

“哦?为什麽不去看看林音?”

“遵照你的意思──不然一看到她我就会发狂。”

周继鸾皱皱眉头,对林瑞的话有些反感。

“我不知道这种话还可以明确地说出来。”

“因为我爱小音。”

“你不爱她。”

“你怎麽知道?”

林瑞饶有兴趣地问。

“如果你爱小音就不会这麽对待她。你知道小音她现在想干什麽吗?她想死啊!”

“我不会让她比我先死的。”听到这些话林瑞倒是出奇地平静。“感谢你及时提醒了我,好让我做些预防工作──在我离开这段时间里,你每天给她注肌松弛剂,断了她自杀的念头。”

“你要去哪里?”

周继鸾警觉起来。

“我又不是去杀人。”林瑞笑道,“但是别忘了我的嘱咐,我可不想回来听到一个坏消息。”

他走出周继鸾的办公室,直接又拐进了林音的病房。听到开门声林音以为是周继鸾──因为这几天以来都只有他一个人进出这里,连护士都没有──她正要为刚才的话向他道歉,却看见是林瑞。

她的身体立即僵住了,连带脸上的表情。

“怎麽?没想到是我?”

林瑞微笑著走过来,但他的笑容却唤起了林音对於恐惧的原始感情。

“我来给你换药。”林瑞站到桌子前拿出纱布、棉签和药水,他对林音说道:“虽然周继鸾是我的朋友,也是这里的医生,但是要别的男人来碰你的身体总是让我不能忍受。”

“……你,你走开!”

林音惊恐地叫道,但是却换来林瑞淡然的一笑。

他过去掀开林音的被子,一颗一颗解开她衣服上的纽扣,在林音的挣扎下露出了缠满纱布的身体。

林音的脸羞赧起来,她第一次看见自己的伤口,全部是在令少女羞愧的部位。林瑞的手伸了进来,用剪刀剪开了纱布,下面是诱人的粉红色印记。

林瑞出神地看著,眼中开始闪耀莫名的火焰,他顾不得许多,低下头撕咬起那朱红色的茱萸。

“呃──”

林音痛叫一声,却被林瑞捂住了嘴。他封锁了林音的唇,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林瑞形状美好的双唇落在林音的口上,炙热的舌头舔抿著昨夜的疯狂,恨不得将这具充满诱惑的躯体拆吃入腹。

林音和著自己的泪水呜咽,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却更加忘我地不断索取,但是当手探到修长的两腿之间时,林瑞一下子恢复了理智──他及时地煞住了车。

看著林音泪水汪汪的眼眸,他深情地吻了上去,开始给自己刚刚留下的伤痕上药。

“你可不能告诉周继鸾。”他边细心地给林音包扎伤口边说道:“我答应他不在这里对你乱来的。”林音的口中塞著纱布,说不出话来。“还有,你也别妄想能以死来解脱。”林瑞的表情突然间变得凶狠起来,他盯著林音的脸慢慢说道:“如果你真的想以死摆脱我,那我就把路寞然拉去给你陪葬!”

他清楚地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微微地一颤,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拔出堵口的纱布後,林音不顾身体的疼大叫道:

“你要对他怎麽样?”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不过你这麽担心他可真让我不甘心。”

“你不能……不能这麽对待我们!”

“我当然能──”林瑞大笑起来,“以我的地位跟身份想在这个城市让谁死谁就得死!”

听到林瑞这麽说,林音立即露出惊恐的神色。

看出林音心中所想之事,林瑞悠悠然地说道:

“我要去T大,看看小音一直向往的学校。”

以林音的智慧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同路寞然无关!”

“那要以我的标准来定。”

“你……”

“你来求我。”

他忽然如此说道,脸上露出恶劣的微笑,卑鄙到简直令林音无法自持。这个男人知道自己和路寞然的婚约,并以此来要挟,如果她现在表现出自己的软弱便真的被他吃定了!

“随便你。”林音冷冷地回答道,“我说了这件事和路寞然没有关系,我们也不过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你愿意听从你自己的无聊幻想随便你自己,到时候後悔也跟我无关。”

“小音啊──”他忽然换上了宠溺的语气,慢慢梳理女孩的秀发,低低在她耳边说道:“你不是个擅长说谎的孩子,所以,别说这麽一下子就被戳破的谎言好吗?”

那语气温柔的禁不住让人立即去回忆这个男人曾经种种的美好,然而小音却越发感到一丝寒气。她别过头去,不去理会。

“我不懂你在说什麽。”

“普通的师生关系麽?”林瑞倒也不去在意她的反应,重复著她说过的话。“好狠心的小音,这麽快就把你的‘未婚夫’给忘记了?”

“未婚夫”三个字分明有别样的恨意在其中,几乎是以咬牙切齿的力度说出来,在一句平缓而柔情的话语中显得那麽突兀。

她一惊,挣扎了半天才回答:

“不是什麽未婚夫。你不同意不是吗?”

似乎这种回答在林瑞的意料之中,他轻声笑了一下,很满意地说:

“那最好。这样我也不用手下留情了。你知道吗,小音,这世上权力给你的一种好处便是可以毫无理由地处置你看不顺眼的人。很不幸,你那可怜的老师便是我看不顺眼的人之一。”

“林瑞!你卑鄙!”

她大叫道,眼里流露出惊恐,然而这些再也唤不醒眼前这个冷酷的男子了。

“就是因为我以前不卑鄙才变成这样!──如果你能听我的话,现在本不至於如此……”

林瑞冷冷地说道,他没有让女孩听出自己话语中的心酸──事到如今,任何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他也并不想粉饰自己的行为。似乎命中注定,他们两个人就得以这样激烈的方式相互碰撞,而结局说不定就是粉身碎骨。

谁都没有回头路了。

林瑞转身离开。关上门的瞬间,里面传来了林音声嘶力竭的叫喊。

把林音托付给周继鸾之後,林瑞当天就去了T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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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票……票票……

43

林音走了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一个电话都没有给路寞然。问李欣,她也不知道──而且林音也好长时间没有去学校了。在林音离开他回到自己家中的时候,他已经从林音那句莫名其妙的“对不起”中看到了彼此的未来──或许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任何结果。然而在某一方面来说,此时的他也是在等待,等待某一天他思念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好像以前林音会突然跑到他的家中给了他一场美妙的梦一样。

但是林音没有来,来的是她的父亲。

路寞然是在工作的时候被通知有人要见他的。他从实验室直接来到了会客室,推开门,看见落地窗前站著一个高挑的男人。阳光照在他帅气的脸上,随著不同角度的变化衬托出他的威严与冷峻,黑色微卷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有种天生的优雅,双手随意地在裤兜中,只是那麽平淡无奇的一站,整个房间便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孤傲气息。

“您好,我是路寞然,请问您是……?”

那个男人转过身来,棱角分明的脸上带著一丝玩赏的意味,但在路寞然看来那更多的是一种观察的目光。当他面向自己的时候,路寞然不禁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请问您是……”

他再次客气地问道。对方这次说话了,声音宛如黑夜般沈静,带著一丝令人惊恐的深邃。

“我是林瑞。”

单单四个字便将路寞然镇住了──他当然知道林瑞是何许人也,於是有点诧异他的来意。

“您好,林先生。”他走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可是对方只是瞅了瞅,并没有与他握手的意思,在裤兜中的手动也没动。一阵尴尬的气氛闪过,路寞然怏怏地收回了手。

“你请坐。”路寞然没有在意,他邀请林瑞坐下来。

从他进门开始林瑞便在观察这个男人,说他是男人仿佛有点太成熟,他的身上依旧透著浓浓的书生气,叫他大男孩似乎更为恰当。一想起这是林音的“未婚夫”,林瑞观察的标准便不由地提高了许多,在他看来这个人本就不能担当起一个家庭的负担。他是长得不错,有一幅讨女人欢喜的干净面孔,微微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好看的皓齿,可是,还不足以成为自己的对手、林音的爱人。

“路寞然?”

林瑞忽然用奇怪的语气说道,仿佛在和路寞然进行一场不在一个时空的对话。他本就没有在听路寞然到底在说什麽,自顾自地问道:

“你是路寞然?”

被他这麽突然地一问,路寞然有些紧张起来──他也看出了林瑞眼中那不甚友好的眼神,不过这被他理解为未来岳父的审查了。

“我是路寞然,不知道林先生找我有什麽事吗?”

林瑞微微哼笑,手从裤兜中拿出来坐了下来,两条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姿势十分之好看,连同为男人的路寞然也不禁感叹。

“你也坐。”林瑞一挥手邀请道,脸上是一幅人畜无害的笑容。“或许你会感到奇怪,我为什麽会出现。但是我想你应当明白吧?”

“是因为林音的事吗?”

路寞然试探地问道,看见林瑞点了点头。

“她……嗯,她现在回家了?从我这里离开後她一直没有跟我联系,我很担心她。”

担心?你有什麽资格在我面前担心她?

林瑞在心中如此说道,但是脸上还保持著和善的笑容。

“是的,她现在已经回家了,没什麽事。”

“是吗?那太好了!”路寞然心中的一块石头终於放了下来。“当初她说要辍学的时候我还很担忧呢,以林音的头脑不念书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现在就好了,还是上学对她而言有前途。”

“对了,”林瑞装出一幅刚刚了然的样子,“在小音离家出走的时候麻烦了你好一阵,真是过意不去。你看看我只是忙著自己的事了,都没有时间来照顾她。幸好有你和李欣在才不至於让小音感到寂寞。”

“哪里的话──”路寞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所以,我才要好好感谢你才对。这是一点心意。”边说著林瑞边从衣服中掏出一张支票,递给了路寞然。“这是10万块钱,希望你能收下。”

路寞然被他出人意料的举动惊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麽回答。

“林先生,您这是什麽意思?”

“我的一点小意思。难道路先生觉得少吗?那麽要多少你开口。”

“不是……”路寞然被他搞得晕头转向,“无功不受禄,我没有理由拿您的钱。”

“那麽就当是你不再见林音的补偿吧。”

林瑞忽然说道,脸上的笑容减了几分。

“什麽?”

“以後请你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别再来找小音。”

这次林瑞的笑容完全消失了,给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路寞然呆了一阵,仿佛察觉了什麽。

“林音,她怎麽了?”

“你和小音有过婚约吧,我不同意,请解除。不,事实上是我的女儿太过任,跟你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这些钱就当是你的神损害赔偿好了。”

这麽说就表明他是知道林音和自己婚约的事,但路寞然现在怎麽想都觉得事有蹊跷,於是语气也不禁严肃起来:

“我并不觉得在这件事上林音撒了慌,她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那麽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你咯?”

“当然不是。请您不要误会,只是我想听林音自己的解释。”

“不用解释了。”林瑞啪的把支票拍在桌子上,直视路寞然。“你不能娶她,这是我的决定。”

“但这不是林音的决定。”

路寞然也强硬起来。

“现在我的决定就是林音的决定。”

这简直就说不通嘛──路寞然突然想起来以前林音曾经说过,林瑞其实不如他外表那麽和蔼,其实是个暴君来著。那时他还不信,现在不由他不信了。

“那麽请给我一个理由──为什麽我和林音不能在一起?这原本是你情我愿的事,其实您本没有理由来手这件事,即使您是林音的父亲!”

“你情我愿?”林瑞忽然大笑起来,几乎不能自持。“你可真是有自信。是小音这麽跟你说的,说她爱你?哈哈哈──看看你,你有什麽资格娶小音,又有什麽本事给她幸福?在我眼中你不过是个什麽也不懂的孩子!就凭你,想要从我手里夺走小音门都没有!”

“你实在是太霸道了!”路寞然也提高了声音说道,“林音不是你个人的玩具,你不能以自己的标准来阻碍她追求幸福……”

“够了!”林瑞暴地打断了他的话,俊秀的脸庞露出了凶恶的表情。他忽地站起来,恼怒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指著路寞然说道:

“你不配!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给小音带来幸福,包括你这自大的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今天能来到这里和你谈话已经是给你很大的面子了。要不你就听话拿了钱乖乖闪人,要不什麽也得不到接著在这里作你无甚前途的小小研究员──你自己选吧!”

路寞然被林瑞的狂妄惊呆了,他怎麽也想不到那个时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上以冷静闻名的林瑞竟会有这种难看的表情!

可是他路寞然也不是被吓大的!

“请你收回对我的侮辱──我是绝不会为了钱放弃我的真爱的!”

“行!有骨气!我现在多少有点钦佩你,但是你别忘了,心高气傲不识抬举的後果可是相当惨的!我把话讲明白了,你想追求林音那是不可能的事!要是你敢回去,我就让你躺著回来──别以为我林瑞是什麽好惹的善茬!──钱我留在这,可小心别让它作了你的医药费!”

说完林瑞带著讥讽的神色离开了,门外站著他的部下,好像是在给路寞然施加压力一样,故意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上车後他重重地吐了口气,吩咐霍卫东道:

“派人看著他点!要是他敢找小音,让他在出校门的时候就断一条腿!”

霍卫东低声应著──如此暴躁的林瑞他以为再也看不见了,但是以前那个有著火爆脾气人称“林大少”的林瑞似乎又回来了。

会议室中路寞然怔怔地站著,看著茶几上那张代表10万元钞票的支票,他感到阵阵寒意──

林音出事了!

研究所中的人诧异地看著一向冷静的路寞然从会客室中狂奔出来,在狭窄的过道上疾驰,脸上是苍白的神色。他回到自己的实验室,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找到了林音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当这个声音无情地响起的时候,路寞然的心一凉,手机啪的掉在了地上。

林音──!

他想起了李欣,又仿佛重拾了一丝希望,然而李欣什麽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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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瑞派与反瑞派已经开始激烈交锋了,真是令本兽为难呀……要我说,我还是挺瑞派,主张虐虐音宝宝之类的,小虐怡情啦……

不过不管怎麽样,票票还是不能少滴……

让音宝宝安稳了两章,下章开始~嘿嘿

44

这边的林音并不知道在路寞然身上确切地发生了什麽事,她只是知道林瑞去T大,并从他临走的话中猜测是找路寞然。周继鸾也不跟她提这件事,每天过来只是询问她的伤势。现在林音能够下地走路了,只是身子还虚弱,弱不禁风一推就倒。

周继鸾大概也害怕林音会作出傻事,便听了林瑞的话给林音注肌松弛剂。被瞒在鼓里的林音昏昏沈沈地度过每天,一晃过去了一个星期──这期间林瑞都没回来。她更加担心路寞然了。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里面的林音晕晕沈沈地躺著,连日来的昏睡已经抽干了她的体力,大脑一片混沌。她知道是周继鸾进来了,微微睁开眼睛後又慢慢合上──虽然并不想睡,可是眼皮很重张不开。

“今天怎麽样?”

周继鸾站在床边温和地问道,林音微微点了点头,然後睁开眼睛,黑溜溜的眸子望向他。

“我想我快好了,可身体总是没有力气……”

周继鸾笑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内疚──她还不知道这是肌松弛剂的作用。

“没事,伤口愈合是需要体力的。慢慢就会好的。”

“谢谢你,周医生。”

周继鸾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道怎麽说才好。

“还有……你能让我打个电话吗?”

林音突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周继鸾的脸色一变,沈默了一下。

“我想和我的同学联系一下,她大概会担心──”

周继鸾面露难色,未置可否。林音看出了他的难处,接著说道:

“我只是告诉她现在我还活著,不用担心。不然一直无法和我联系她会报警也说不定。”

“你怎麽这麽说呢──”周继鸾苦笑了一下,“当然可以。”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林音,林音颤悠悠地接过去,费力地记起李欣的电话。周继鸾很自觉後退了几步,站在窗边看风景。

“嘟嘟”几声之後李欣接了电话,听到是林音的声音,她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大叫:

“你这个死人啊!这麽多天才想起我,跑哪去了?你爸爸来学校找你了,兴师动众的,又给他玩失踪?”

“……不好意思,我回家了……”

“喂,你的声音怎麽有气无力的?”

林音诧异於李欣的敏感,稍稍振作点说道:

“刚刚起床的关系吧。”

“都几点了,你猪啊!”

“嗯,大概是很笨很笨的猪吧。”

林音苦笑著,可惜李欣察觉不到。

两个人聊的时间不是很长,原本在这种环境下就没有话题可言,挂电话之前李欣才匆匆忙忙地提了一句,路寞然有打电话问过她的情况。林音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什麽时候?”

“也不是很久,就是刚才吧。你看人家还惦记著你,好男人啊!”

林音手一松,手机掉到前,周继鸾走过来拾起了它,看见林音脸色苍白。

“你没事吧?”

林音嗯嗯地摇著头躺下了。周继鸾轻轻地关门出去,转过身来的时候吓了一跳──林瑞不知什麽时候站在了门口,倚在墙面上悠然地抽著烟。

“林瑞?”

“嗨。”

他抬起手臂一挥,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什麽时候回来的?”

“刚刚,办完事就回来了──怎麽样?”

他问的是林音的状况。

“还好。已经稳定了。”

“谢谢你了。”林瑞掐灭了烟,转身要进去,却被周继鸾拦住了。

“你先告诉我,以後你要怎麽办?”

“当然是和小音住在一起了。你的问题可真奇怪。”

看见周继鸾没有松手的意思,林瑞皱了皱眉头,严肃了起来。“既然小音已经好得快差不多了,我就给她办理出院手续,省得让她留在你这里激起你的内疚感。”

“问题不在这里,你本就不爱小音!”

“我不爱?”林瑞笑道:“我不爱这世上就没有人爱她了──你懂得什麽是爱吗?虽然你结婚了,可是一点都不了解想要守在你爱的人身边的那种感情,你的爱得来的太容易了。”

周继鸾虽然年纪轻轻,可是却已经结婚了。医院中的同事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他在这里依旧是吃香的香饽饽,每天疲於应付向他献殷勤的女士。原因大概是他那位年纪比他还轻的娇妻现在还是个在校大学生。林瑞见过这个叫韩慕嫣的女孩,在他看来清秀普通之极,然而却掠走了周继鸾的心,可是他们之间的故事也不是简单几句便说的完的。

林瑞拨开了周继鸾的手,他对他说道:“感谢你在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小音,现在该还给我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对我指手画脚,你医生的职责到现在就结束了,我会好好感谢你。”

林瑞推开门,看见床上的林音动了一下,她回头看见是自己後毫不掩饰脸上的惊异,然後又立即转过去重新躺下。

林瑞在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慢慢向她走过去。听见渐近的脚步声,林音知道躲不过了,於是先问道:

“你对路寞然做了什麽!”

“看看你,我才刚回来你就说这麽不讨我欢喜的话──路寞然对你那麽重要?”

林瑞目光一沈说道,坐在了床边抚著她的脸庞。

林音一摇头甩开了他的手,憎恨的目光向了他。

“你给我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不想看见我?那好吧,就如你所愿。”林瑞说著奇怪的话,林音以为他真的会离开,不想却见他拿出长长的纱布,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果然,林瑞嘴角泛著冷笑蒙住了林音的眼睛,让她跌入黑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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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瑞派的大大们,就该拿出气势来为林爸爸加油……

剧情再次进入虐~谁都别想拦著我,谁拦我我就咬谁……

老规矩,留言和票票……本兽向来是很贪心滴……

不准看霸王文~

45

“你、你要干什麽!”

林音紧张地叫道,却听见林瑞在自己的耳边私语:

“这样你就看不到我了,反正一会儿我要对你做些你不愿意看到的事。”

林音立即紧张起来,如果可能的话,她当然要逃,可是身体软绵绵地无力,连抬头都困难异常,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大叫:

“你不要对我乱来!”

伸手去解开眼上的覆盖,有没有力气这麽做倒在其次,她刚一动手纤细的手腕便被握住了。

肌肤相亲的感觉令她下意识地一颤,被林瑞满意地看在眼中。

“你可以大声地叫,或许周继鸾就在外面,不然其他人也行。但是我是不会停止的──如果你想让其他人一起来欣赏的话你就大声地叫出来。当然我是有点不甘心──”

林瑞如此恶劣地说道,看著林音噤了口,雪白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动,好像在作出邀请的姿势。他忍不住了,撕开了林音的衣服。

“呜……”

林音难受地闷叫著,感受著一双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来回游走,慢慢扯开上面的纱布,冰冷的空气侵蚀著裸露的皮肤。

“太好了,没有在这麽漂亮的皮肤上留下疤痕。”林瑞一边看著一边感叹道──自己在上面留下的齿痕都已经消失了,周继鸾的医术果然不是盖的。

他细细地拨弄林音前的两点朱砂,看著她微微颤抖。林音的部不大也不小,刚好能让林瑞一手盈握,他温柔地揉搓,让雪白的皮肤渐渐变红。

“怎麽,你已经有感觉了吗?”

他松开手,换上自己的唇含著其中一颗茱萸,薄薄的唇瓣撕磨著,用牙齿的边缘细细地撕咬,舌头又不停地挑逗。林音忍不住呻吟起来。

“你这里的果实真是诱人──怎麽样也不会让我腻烦。”

吮吸完这边的,林瑞又换到另一边。林音燥热难耐地扭动身体,忽然感觉身体两侧的床陷了下去,一个重重的物体压了上来。

她呻吟著,形状姣好的嘴唇上下阖动,吐气如兰。在林瑞不断的攻城略地之下,她的意识在黑暗中游动,理智与矜持荡然无存──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这具毫无经验的身体到最後一定会屈服。一想到自己会像一个荡妇一样张开双腿她就不禁害怕起来。

“求你……我不想变成这样……”

“变成什麽样?”

林瑞坏心眼地反问,用力咬住美味的果实──果实的表皮已经被咬破,咸咸的血腥味在他口中慢慢扩散开来,有如甘醇的美酒。林音呜咽著,说著听不清的话。

“刚才强硬的气势哪里去了?现在已经忍受不住了吧──宝贝,你的身体果然敏感,两颗可爱的小果实已经硬起来了呢──”

林瑞的话在一点点地凌迟林音的自尊,她想否认,但身体却如他所言作出了相反的反应。

“其实你也很享受是不是?这种痛楚与快慰相交的感觉也一定让你欲罢不能。我爱你,小音,所以不不用在我面前还装出一幅圣女的模样,你可以尽情地发泄──你的纯洁不会因此受到玷污……”

不是的!自己并没有迷醉於此──

她摇头极力否认,却在耳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沙沙的,在金属冰冷的扩散中听见了忘情的呻吟声,那分明是自己的声音,忘掉矜持、忘掉理智、忘掉自尊、沈迷於欲欢愉的放浪声音!

她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林瑞微笑著关上手机,糜烂的陶醉声戛然而止,却换上了另一个戏谑的声音:

“你听,其实你也很想要吧,那个时候的小音可真老实。”

“卑鄙!你录音了!?”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残忍!

“没错,值得纪念的当然要留个美好的回忆。以前我还觉得手机上的录音摄像功能很多余,现在看来远不是这麽一回事。”

“……摄像?”

林音因为这句话再次坠入深渊,她的惧怕被林瑞看在眼中。

“宝贝……我来让你看──还有许多彩的镜头呢。”

“不!不!我不要!”

林音声嘶力竭地大哭起来,拼命地摇头。

“我也制成了光盘,要不要给路寞然也寄去一盘呢,让他看看他心爱的女人和自己的父亲忘我地做爱,还发出那麽销魂的声音……”

林瑞的声音趋於冰点,林音一下子不动了。

“你、去找过他……?”

她没有得到回答,身体忽然被拉起翻转,坐在了一个柔软的物体上,眼上的纱布被除下,林音吃惊地看著林瑞躺在了床上,自己则赤身裸体双腿分开骑在他的身上──如此荡的姿势让她无地自容。她避开来自於林瑞的眼神,却又当然地被扳回头,与那双渴求与残酷并存的眼神对视。

“……你,你到底想怎样……?”

言语中有了一丝妥协。

“你放心,我答应周继鸾不在这里对你乱来,我还有等你回家的耐心。”他的话并不能使林音安心,她想知道的是路寞然的状况。

“路寞然呢?你对他怎麽样了?”

“小音,我记得你可不是个热心肠的孩子。”林瑞一边说道一边玩弄她前两颗熟透的果子──其中一颗微微一捏就会渗出血来。“难道你真的喜欢他?”

林音不说话,闭上眼睛忍受痛苦与羞耻。很久她才慢慢说道:

“我不爱任何人──”

林瑞的动作停了下来,一个散发著北极冰山寒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也不爱我?”

她当然知道自己将面临什麽样的结果,即使闭著眼睛也依旧能感受到林瑞那逼人的寒气,林音痛苦地睁开眼,艰难地点点头。

“啊──!”

林瑞果然动怒了,他掐住林音的脖子,狠狠地摇晃。

“你说谎!以前你曾经几百次地告诉我你爱我──你说谎!”

红潮泛上了林音的脸,她喘不过来气,也没有力气来阻止。

“……松……松手……好难受……”

“你现在竟然学会说谎了!”林瑞松开手,可是语气却变得很奇怪。他托起她的脸,强迫林音与自己平视。

林音使出吃的力气把住林瑞的手,却被他轻而易举地单手提起来,空著的手覆盖在了她白嫩的膛上,忽然用力一握──

“啊──”

林音挣扎起来,眼泪顺著眼角如倾泄的江水流到了林瑞的手上。看著如此痛苦凄惨的她,林瑞的嘴角竟然泛起一丝微笑。

苦涩的笑。

不是不想疼她,只是无人接受。

林音的哭喊声传出了病房,路过的小护士听见了里面奇怪的叫声不敢怠慢立即告诉了周继鸾──这里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这个超级豪华的房间是禁区,只有周继鸾才能进去。周继鸾一刻没耽误立即赶了过来,但是林瑞已经事前在里面锁上了门。

周继鸾将耳朵贴在门上,隐隐约约听见林音断断续续的哭喊,他拍著门大叫:

“林瑞,你在里面吧!快点开门!!”

没有动静。

他接著用身体撞,发出!!的声响。

“你在里面吧!林瑞──再不开门我就撬锁了!”

一边的小护士看著优雅的周继鸾风度尽失,诧异的同时也在揣测里面到底住著什麽样的患者。过了几分锺,门终於打开了,林瑞衣冠楚楚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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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霸王文是不对滴……

46

关於大大们一直反应的虐的问题……

我不觉得是个问题呀

何时结束?

现在让我喀嚓一下也能结束然後直接进入结局篇,不过那样我觉得不过瘾、也有点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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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失礼……”

林瑞倚在门口说道。

“让开!”

周继鸾瞅了他一眼立马推开他转身进去──林音後背朝天躺在床上,姿势很是怪异。他上前扶起林音,看见了她眼角的泪痕和前的抓痕。

“小音,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轻轻地问道,林音闭著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你忍著一点。”周继鸾轻轻给她处理伤口,小心翼翼不去碰触她的伤处。

林音的身体一跳,发出闷哼。

“林瑞──”周继鸾转过身去看站在门口的人,口气生硬地问道:“你是怎麽答应我的?”

“我遵守约定了,并没有碰她──你是医生,可以检查。”

他很无赖地回答道。

“你简直不是人!”

“这是个意外。”

林瑞的语气严肃起来,那个时候他的确是被气疯了出手如此之重,事後他也很後悔。

他走过来用毛毯盖住瑟瑟发抖的林音,抱了起来。

“你要去哪?”

周继鸾跟著跑出来,林瑞头也不回地说道:

“既然小音的伤已经快好了,我当然是带她回家了──这还有什麽疑问吗?”

他穿过看热闹的人群,目不斜视地走了。他早就有如此打算,上车後立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毛毯换下了林音身上的那个,张扬地将之丢到车外,然後扬长而去。

周继鸾跑出来看见後恨恨地咒骂著。

在车上,林音被迫靠在林瑞的怀里,想起刚才的事,她情不自禁地开始抽泣,身体一颤一颤地摩娑著林瑞。

“你不要露出这麽可怜的表情,不然我会在这里就上了你!”

听完这句话林音立即停止了抽泣,她现在已经完全相信林瑞是个行动派的人。可惜已经晚了,林瑞被压抑已久的欲望开始抬头,他降下玻璃窗,封闭了空间。

林音开始颤抖,错愕地看著不知要干什麽的林瑞,慢慢後退。车厢中的沙发不是很长,她很快就靠在了车窗上,而林瑞却以一种看著手到擒来的猎物逃跑的眼神玩弄似的看著她。

“到头了?要不要把车门也打开?”

他玩味地问道,又恢复了刚才的恶劣。林音摇著头,全身蜷在一起。林瑞一伸手便抓住了她,看著她不甘心的表情,他微笑著把手伸进了她的怀中,细细地捂弄著两点朱红。

“够了!够了!你不要在戏弄我了──这样你很高兴吗!”

林音终於叫道,含著眼泪的濡湿黑眸看著林瑞。

“我当然不是在戏弄你,难到你还不懂我的爱吗?”

“这不是爱──这是强迫!”

“小音,你觉得你像现在这样忤逆我有什麽好处吗?”

他似乎在暗示什麽,脸上是一幅志在必得的笑容。

“你在威胁我?”

“我拿什麽来威胁呢?”

光盘!

林音痛苦地闭上眼睛,不说话。

“我爱你。”林瑞坐到她的身边附在她耳边说道:“所以想要拥有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心,你的身体。可是你知道,要是得不到你的心的话,那麽先从身体开始也可以。我当然想像以前那样温柔地对待你,可是你总是不领情。我很伤心你知道吗?”

说完林瑞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面朝自己,零散的毛毯下是白嫩的肌肤,上面的两点茱萸已经发红,透著丝丝情欲的味道。

“直到看见你,我才明白自己并不是个有耐的人。”

林音还在疑惑他的话到底是什麽意思,只见林瑞迫不及待地拉下裤子的拉链,已经巨大的欲望弹了出来。

“不……”

林音倒吸一口气,脑海中只有想逃的念头。

“不要……我不要在这里……”

“我已经忍不住了!你大概不知道你的身体对人来说具有多大的魔力吧──一旦品尝过便绝不会忘记的味道!”

他把住林音的大腿,抬起她整个身体,慢慢移到欲望的上面,小心翼翼地对准那漂亮的红色小。

“……住手!住手!……我不要──求求你……”

林音发出一声难耐的声音,哀求道。

可是林瑞已经等不及了,他松开手,借助重力深深地刺进了林音的体内。

“──啊啊啊啊啊!!──”

林音哀号著,尖锐的声音透过玻璃传到了前面──霍卫东皱皱眉头,没有作声。他大概了解後面发生了什麽事,可是以他的身份什麽也不能问。

没有任何润滑,所谓的前戏,甜言蜜语,林瑞越来越沈迷於对林音体赤裸裸的掠夺和占有。这个人是他的,除了自己,从没被任何人碰触过,她的处女之血属於他,每一次的高氵朝极点都属於他,甚或她的将来,生死,一切的一切,都由他掌控,受他纵。在这里,她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依赖,没有任何人会妨碍……

利刃在身体里肆虐横行,几乎将身体硬生生的割成两半,林音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屈辱的呻吟,可断断续续的哀叫还是激发了侵略者更疯狂的兽欲,他把住林音的腰,冷静地看著她欲生欲死的痛苦。

一静一动形成了显明的对比;一生一死宛如两个不同的世界。

“……出……来……”

林音已经有气无力了,仅存的力气都用来央求。可是林瑞依旧保持冷漠的表情──她实在不懂这个男人,为什麽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刚刚的疯狂与热情转眼间便成了冷淡,难道真的是自己逼得他?

“小音,你的身体里好热,和你的人完全不同。”

林瑞淡笑著用手指滑过她光滑的膛,附上了一个热吻,同时又坏心眼地剧烈抽动起来。

“啊啊啊啊!不要了,快点停止!──”

但是腰被他紧紧地扣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任凭他在自己的体内肆虐。

奔驰的车子一个转弯後停了下来。林音以为酷刑已经结束,但她低估了林瑞,他竟然用毯子围住她,保持交合的姿势下了车!

霍卫东看见林瑞用很奇怪的方式抱著林音,又看到林音脸上滴落的冷汗和揪紧的眉心,略微察觉到一点端倪。可是他却装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样子上来为林瑞引路──懂得察言观色并且不多话正是他深得林瑞信任的原因。

随著林瑞步伐的迈进,颠簸的痛楚也袭了上来,她简直不能自持,想立即大叫起来。

“你想让所有人都看见我们现在这副模样吗?”

林瑞附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一句话堵住了她叫喊的欲望,只能无力地把头垂在林瑞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住牙齿。

林瑞故意慢慢地走,感受著怀中可人拼命压抑苦楚的颤抖。

进了电梯,当狭小的空间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林瑞撕下了伪善的面具,他把林音压在透明的玻璃上,自己抵住她的身体,无可抑止地抽动起来。强烈得几乎爆炸的欲火烧红了他漆黑的眼瞳,因激情而透出的色泽贪婪地浏览著被自己禁锢得无处可躲的人,那饱含著只想一挺为快的欲火彻底地烧灼了四周的空气。被向上撑高的大腿在两人剧烈得令人感到天旋地转的擦蹭下被挤得更高,顺势地让林瑞的侵挺不意地进得更深。微微向外抽出後,再一鼓作气狠狠往内部刺入,深切享受那紧紧夹住自己巨硕的无上快感。

“啊……!”

林音惨烈地叫喊著,被泪水模糊的视线让她稍稍看清了一点现实──双脚只有脚尖勉强挨著地,房被紧紧地挤压在玻璃上,跟她的脸颊一起随著他来回抽送的动作揉来揉去,下身的蜜道中传来疼痛和酸涨的感觉。她被压在透明的玻璃上,在全世界的人面前被自己的父亲强暴!羞耻取代了不可饶恕的快慰,蔚蓝的天空好像在嘲笑自己堕落!

“不要了……我求求你……我回来不是要面对这个关系……疼……”

她轻喘著哀求道,然而夺走她一切的男人却残忍地说道:

“我们现在……只能是这种关系了!”

话音刚落,一股灼热的热流进了林音的体内,湿答答的体顺著大腿流了下来。

林瑞从里面退了出来,气喘吁吁地靠在一边,林音则耗费了全部的体力无力地滑倒在地上。看著流到地上的红白相间的浑浊体,她已经不再吃惊,所有的一切换来的唯一结果便是如此。

“已经回不去了……完全失控的关系……”

林瑞看著她,低低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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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本文还可以的话就投个票,好歹本兽也写了那麽长时间~不说非常辛苦也不轻松

47

透过长白石细瓷灯罩散发出来的淡雅柔光流泻一室,温和得令人无法想象室内狼籍的情景。宽大而柔软的床铺上,曾经整洁的模样已被连续数个锺头的放纵激情破坏殆尽。力殚竭地瘫软在大床中央,林音连翻个身的力气都不复存在。

即使有著再适宜不过的空调,非自愿的过度激烈运动已让她全身流满黏腻的汗水。

昨天晚上自己又……

她已经不能再去回想了,留给她的惟有自尊的消失殆尽和理智的丧失。她整整被迫和林瑞做了一夜,期间昏过去几次又都被林瑞猛烈的进攻强制唤醒,自己布满泪水和汗珠的脸以及因为快慰而微微颤抖的表情全部被他看在眼里,然後激起他的欲望,重新开始炼狱轮回。那个残酷的男人喜欢看著自己在欲望与理智之间痛苦挣扎的表情,他说那会让他更加心醉。

一片安静,唯一能灌入她耳朵中的是浴室里的水流声。林音吃力地爬起来,不顾身体的疼痛费力地拿到了林瑞的衣服。

衬衫──不是!

裤子──不是!

外套──在!

林音兴奋地从其中掏出手机,将所有的录音和摄像全部删除。她这才舒了一口气。

“觉得安心了?”

一个包含玩味的声音从背後响起来──林音下意识地手一抖,手机掉落发出啪的声音。

林瑞不知什麽时候出来了,他的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赤裸的上身泛著耀眼的光芒,晶莹的水珠顺著健硕的肌流淌下来,划出一道道情欲的轨迹。他把还滴著水珠的头发随意地那麽向後一拨,露出俊美的脸,倚在浴室的门框上笑眯眯地看著林音。

在他目光的注视下,林音就好像一个做了错事被抓住的小孩子一样止不住地颤抖。

“我不是说了吗──”林瑞一边说道一边慢慢靠过来,他坐到林音的身边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如果你想要光盘的话我可以给你啊。”

“不──!把它销毁!”

“你不喜欢?”

“你卑鄙──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你不要用这种方式来威胁我……”

一股委屈涌上来,林音的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林瑞却笑道:

“你变得聪明了呢,知道用我对你的感情来说服我,可是关於我以此来要挟你的话,我可一次也没说过。”

“你说你要寄给路寞然──”

“等一下。”林瑞笑盈盈地想了想说道:“我记得你一直在强调你和路寞然一点关系也没有,既然如此的话,何必还执意於他呢?”

“龌龊!”

对於林瑞的卑劣,林音已经忍不住了。她直起身子正要打他,忽然一阵头晕目眩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你看看,你看看。”林瑞扶起她,揉著她的太阳说道:“你多少也该了解自己的状况──和我做了一整夜身体是会吃不消的。”

“变态!”

林音从牙缝中挤出这麽几句,但被林瑞笑著接收了。

“如果你真的很在意路寞然还有其他人对你的看法的话,现在惹我不高兴是相当不明智的做法。其实我倒不是那麽在乎,反正你以後也不会再见到他们了。”

“林瑞!你到底想怎样!”

“你别激动,宝贝。”林瑞促狭地用手指勾起林音形状漂亮的下巴,对她的怒气完全不在意地说道:“如果我心情高兴的话会让你适当地出去,只要你乖乖听话。”

“你想把我囚禁起来然後像主人一样施舍你的同情吗?”

“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

没等她回答,林瑞猛的低下头,便掳获了那花一般的唇瓣……狠狠地吸吮著,狂野地窜入她的口腔中邀害羞的巧舌一起共舞,直到控制不住的银丝从林音的嘴角不断滑落,舌中尝到苦涩的湿意为止。

“以後你都要在我的视线内活动。”

他丢下这麽一句。

而这句话的现实版便是林音的一切行动都受到禁锢。林瑞在家的时候不用说,无时无刻不搂著她,然後疯狂地做爱直到林音昏死。家中的电话改成了林音办公室电话的分机,如果林音接电话或是向外打电话则先要通过林瑞,她的一切行踪都被林瑞牢牢地控制,一丝让她喘息的空间都没有。

如果是其他女人处於她现在的境地大概会高呼三声“万岁”也说不定──看看林瑞,有钱有相貌,要什麽有什麽,简直在这里是呼风唤雨的强主,最关键的是爱的够痴心,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他的魅力,被这样的人爱著,自己还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可是,他是自己的父亲啊!父亲与女儿,怎麽能用这样的感情来维系?

路寞然的笑容一直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勇气,她不能这麽不明不白地放弃希望。

这样的日子过去一个星期了,林音逐渐认清了现实,用冷漠与无言的抗拒来划分与林瑞之间的距离,但即使是她也明白这种幼稚的反抗有多麽地苍白无力──那个男人永远是她的梦魇。

整日萎靡不振地待在家中,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林音觉得现在的自己一点也不像一个20岁的年轻人,神濒临死亡、体逐渐崩溃。被林瑞雇佣的老妈子遵从雇主的要求,甚至加入了自己的热情将林音看得死死地,每天在林瑞回来的时候不厌其烦地向其报告林音的行动表,确到分锺。

“宝贝,听王妈说你今天又没吃饭?”林瑞问道,王妈在一边接过他的外套又多嘴地了一句:“她还无缘无故地乱发脾气呢!”

林瑞笑笑,对王妈说:“麻烦你了,这是今天的酬金──明天还希望你能准时来。”他从黑色的钱夹中掏出200块钱,她笑嘻嘻地谢过离开了──这样的工作实在是太轻松了,每天不过来照顾一个没病没灾的大姑娘日薪便200。一个月下来的6000块比坐办公室的白领拿的还多。不过能被林瑞挑中这个老妈子自然有聪明之处,晓得“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不会看不出高薪的背後是要她乖乖闭嘴。

林音趴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讥讽道:

“不愧是财大气的林大总裁,出手就是阔绰。搞不好我会成为你败家的因素呢。”

“没关系。为了你我宁可一无所有。不过事实上,最近盛世的净资产又增长了5%,其实你是我的福音呢,小音。”林瑞不为所动笑眯眯地说道。现在的他看起来是个温文尔雅气度非凡的贵公子,浑身上下都是和蔼的因子,半点隐晦都没有──难怪打一开始王妈便认定他是个好人。惟有林音中这个白天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好男人到了晚上会变成怎样的野兽。他喜欢占有自己的体,凌辱自己的自尊,喜欢看到自己流下屈辱的泪水在欲海中挣扎,向他求饶。

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征服,与父女亲情无关。

“你到底要把我关到什麽时候?”

“我不是说了吗──你以後都要留在我身边。”

“那不可能!”林音尖叫道。“我要回去!”

“回到哪里?你的家在这里。”

从这个男人认真的表情上看,林音意识到自己今後的一生可能真的要困在他身边了──不行!她想作一只搏击长空的鹰,而不是被人豢养的金丝雀。

“我要上学……我的学业……”

“你不想见路寞然了?”

“……”

林瑞平静但突然地问道,从他的脸上看不到感情的乱流。

“……你不会让我见他的……”

他笑起来。

“你很聪明。”

林音蓦地抬头,狠狠地盯著他,然後绝望地移开了视线──这样的结果她早已预见。

林瑞拿出他买回来的食物,琳琅满目地摆满了一桌,全部都是林音爱吃的东西──难得他记得并不辞辛苦地一一买回。

“我就知道你又没吃饭,不喜欢王妈的手艺我就换人──先把这个吃了。”他撕开点心的保鲜膜,衔起一个递到了林音的嘴边。林音头一扭,厌恶地说道:“我不吃!”

其实她的肚子早就在打鼓了,只是此时在她的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似乎越是折磨自己、露出凄惨的表情就越能报复他似的,而这种想法借由行动被林瑞所洞悉。

“我当然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可在床上我却更加喜欢柔弱的你呢。”

“你……!”

被大言不惭的露骨表白镇住,林音吃惊地张大嘴巴,林瑞顺势把点心塞进去,又用手捂住,就此靠在了她的肩上,另一只手撩起她耳边的头发──细嫩红润的耳垂上是空无一物的耳洞。他记得她耳朵上一直戴著他送的黑珍珠耳钉,那时他还欣喜了好一阵子,现在却不见了。

“你的耳钉呢?”

林音终於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冷淡地回答:“丢了。”

“丢了?”

林瑞明白其实是她自己给摘下的,想将它作为一种结束而埋葬。

“反正也不是太值钱的东西,我给你更好的。”

他的手细细揉捏那小巧可爱的耳垂,时不时地伸出舌头去含弄一下。林音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

“宝贝,今晚我们去听歌剧吧。”

他用商量的口吻说出了不容拒绝的话。

48

适逢著名的歌剧团来此作巡回演出,本地令人自豪的大剧院来日来座无虚席。去之前林瑞带林音去换了一身衣服──还是那家店,还是那个老板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亲自迎接,但林音却思绪万千。从前,她曾像一位高贵的公主傲视一切,林瑞则是风度翩翩的国王站在对面对自己温柔地笑,现在她身上的一切自尊和骄傲都被剥离了。

这次林瑞没有选择暴露的衣服,不然女孩身上的吻痕便会一览无遗。略微保守的淡蓝色长裙穿在林音的身上,整个人宛如仲夏闷热夜晚的徐徐清风、沁人心肺。

林瑞向他伸出手,林音犹豫了一下,终於还是将手递了过去。林瑞挽住她的细腰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步出服装店,钻进了停在路边的车子。刚一进去林瑞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拥在怀里。不是很长的裙子微微褶皱起来,露出了林音纤细光滑的小腿。

“饿不饿?如果饿的话我们可以先去吃点东西,时间还来得及。”

虽然说著温柔贴心的话,但他的手却不安分地从裙摆底下伸进去,将裙沿掀到了膝盖以上──略微的凉气开始侵蚀林音的皮肤,一只手掌在上面来回游动。

感觉到自己腿上的身体微微一僵,林瑞露出了促狭而迷恋的表情。手越探越深,慢慢穿过腰际滑过平坦的小腹,附在了她的部上,细细地揉捏──裙摆由下面被撩起到最大,车内空调的冷气丝丝侵袭她的身体。与此同时,林瑞另一只手也隔著薄薄的衣服玩弄起她前的茱萸。两面都受到攻击,林音禁不住闷哼了一声──咬著牙不让自己叫出来。

“很害怕吗?”

林瑞轻轻问道,明白年轻的身体是经不起挑逗的,於是又了解地说道:“放心,我不会和你在这里做的。”他知道林音怕被前面的司机和霍卫东发现,一直在忍耐著不出声,所以也小声地说道:

“但是大餐之前都是有一些开胃菜的……”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是林瑞已经加大力气开始揉搓了,同时牙齿也咬上了林音的脖子。虽然自己看不到,可是林音已经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头硬了起来,身体开始发热。

她开始挣扎。

“不许动!”林瑞甜蜜地咬著她的耳垂命令道,犹豫了片刻,她停止了挣扎──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却为毫不明朗的未来而绝望。

怀中的女孩全身僵硬的依靠在自己怀中,虽说很清楚她有多麽的不甘,然而林瑞也确确实实感觉到征服的快感──他追寻了那麽久的东西,如今像乖巧的洋娃娃一样被自己随意摆弄,应该是开怀的吧?可是为什麽心中还是那麽的空虚难耐?这不是与女孩疯狂做爱便能缓解的干渴,他的身体还是迫切的渴望著什麽……那种明明看得到却眼睁睁瞅著它消失的恐惧与无力布满了全身。

一想到这里,他的动作便不禁暴起来,林音在怀中被折腾的筋疲力尽,不得不牢牢抓住他的身体才不至於跌倒在地。

49

车子在东方歌剧院前面停下来。林音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决定来看歌剧,以她对林瑞的了解,他虽然有欣赏高雅剧目的底蕴,却没有欣赏的时间。他在车内整理好林音的衣服,又整整自己的仪容,便拥著怀中可人下车了。

大剧院的门前已经排了很长等待入场的长队,但是像林瑞这种身份的却直接在剧院经理的迎接下从偏门先行进场。在别人还在为入场券发愁的时候,他已经拿到了贵宾席的票,享受VIP的待遇。

今天林瑞难得穿著一身正式的黑色礼服,原本完美的身材比例在贵族气十足的礼服掩映下犹为耀眼,气质出众,外表俊美,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大多是仰慕,敬佩──特别是女,在欣赏美妙的歌剧 之前便先吃到了一份加足了分量的视觉大餐。林音则身著淡蓝色的窄裙,曼妙玲珑的身材一览无遗,原本就气质与众不同,加之最近的神不好,脸上的苍白更是凭添她的娇媚,长长的黑发从脖颈处由一条白色的丝巾顺著发绾起来,露出的洁白光辉脖子令人垂涎三尺,简直是个难得一见的绝代佳人。

“来,我扶著你。”体谅刚才在车上的姿势可能会让林音脚麻,林瑞体贴地扶住了林音的腰。一瞬间真的让林音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差点忘记眼前这个男人这几天来是怎麽对待自己的。

“林先生,您订的包厢在正对舞台的地方,您看还满意吗?”

经理在边上亦步亦趋地跟著说道。

“显眼吗?”林瑞问道,身边的林音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用意。

“显眼,是最醒目的地方。”经理连忙答道。

“好。”

林瑞挽著林音上了二楼。霍卫东和他的其他部下守在门口,他和林音进了包厢,在里面关上门。把林音往椅子上一扶,他便打量起内部的构造了。这是一个凉台似的包厢,面对著华丽的舞台,完全凸出悬浮在半空中。如果两边的人开灯不拉布帘,可以很清楚地看得到这里的情况。

“快要开演了。”林瑞站在露台前,居高临下看著下面显得吵杂的人流,座无虚席,很热闹的环境……舞台的背景也布置好,演员换好衣服正等待入场。

林音坐在单人沙发中,因为太过疲倦头倚在支起的胳膊上闭著眼睛。林瑞拉上窗帘的声音惊醒了她,她警觉地看著林瑞将唯一来自於外面的光线遮住,不安地环视已经成为一个独立空间的包厢。

只有四角墙上的壁灯散发著柔和暗淡的橙色光芒──一种暧昧的氛围在这里缓缓流动。

“这里很安静吧。”林瑞轻声问道,林音却紧张得抓紧了大腿,十指泛白地皱起眉头看著他。

比起下面那种喧闹,这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与世隔绝的世界,也是未知的恐怖的世界。

“知道这是一个什麽样的故事吗?”

他忽然问道,无视小音黑暗中的恐惧。

她摇摇头──她的全部力都在警惕他要做什麽,关於带自己来看的这个歌剧讲得是什麽故事,完全不在意。

“男主人公心爱的妻子意外死去,恍惚中他以为妻子的灵魂转移到女儿身上,在彼此纠缠过程中,他竟然意外发现,自己原本爱著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他的妻子才是替身而已。”

林音的心咯!一下,抬头直直的看著站在不远处的男子,从他形状美好的唇中飘下如此的话语:

“‘我们没有发疯,也不必感到羞耻’。”

他说的是剧中男主人公的台词,那麽自然而庄重的说出来,完全无视周围的一切,简直令怀疑嘲笑他的人心虚。

“因为你是疯子。”

林音冷漠的回敬他──她终於明白为什麽要看这样一出歌剧。

“如果大家都疯了,正常的你才会被排斥。不想痛苦的话,就该一起沈沦。”

听到这样的话,女孩的眼中流过复杂的感情──讥讽、不屑、无奈、绝望……统统纠结在一起。

林瑞忽然转变了话题,“知道我要干什麽吗?”

林音知道这是今天晚上的重点,如她所料,林瑞并不是带自己来听歌剧那麽简单。

她的神经有点绷紧。

林瑞却轻松地接著说:

“戏剧人生,我想体会一下。”

林音还是不懂他的用意。看到她困惑的表情,林瑞嘴角一翘,说道:

“如同你所鄙视不屑的,幕布外是一出乱伦的剧目,我们这里,也要同时上演彩的片段──”

大胆露骨的话让林音错愕不已,她无法相信这种话会由林瑞那形状美好的嘴中说出来,当她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的时候,一股寒气慢慢逼了上来,大难临头的求生本能让她立即向门口逃去。

“你越来越不听话了。”

早就料到的林瑞比她更快地起身抓住了她纤细的胳膊,拖回了座位。

“你放心,我不会像在家里那里那样让你昏倒的,我会温柔地对你,让你也享受。”

他轻轻地啄了一下林音的面颊便气定神闲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不再乱来。可他的话对林音来说还历历在心,不可不提防。

林音表面平静地坐著,可是内心却被恐惧充实著。她斜著眼睛偷瞄一边的林瑞,却发现他正在闭目养神,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样。

“你不用害怕,我又不会杀了你。”林瑞突然说道,即使闭著眼睛他也能感受到来自旁边不安的视线──这样的反应全部在他的预料之中,过一会儿好戏就要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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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接著更

50

下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掌声,稍息片刻後一片安静,清脆的鼓点由慢到快地响起,随著一点一点加进了悠扬的小提琴声,沈闷的号声将人们带入了一个神秘的世界。

霎时寂静!

轰的一声,全部的乐器奏响,一场声势浩大的歌剧开始了!清脆的钢琴声贯穿其中,短促、复杂变化的音节仿佛在悠长的五线谱上跳著欢快的舞蹈,美妙的音乐由一个小小的点向四面八方四散开来,振动听者的耳膜,直袭他们的神经。刷的一片寂静,一个男高音如霹雳般迸而来,那高亢的嗓音不禁令听者一阵战栗。

林音有一点陶醉,怔怔地听著,几乎忘记了刚才林瑞的话,随著激昂乐声的倾注,她的身上竟然流过了一丝麻酥酥的感觉!

林瑞在这种环境中还保持著他的冷静,因为他的目的并不只是来欣赏音乐的。

“过来。”

如鬼魅般的声音突然响起,霎时击碎了林音此时的一切幻想。她看著林瑞对自己伸出手作出邀请的姿势,脸上带著不容拒绝的表情。

她想起来他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

“怎麽?难道要我过去?”

他再次重重地粉碎了她的幻想。林音站起身来,却向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门打不开!

林音绝望地贴在门上,重重地敲著期望有人能够听到,可是在门外的全部都是林瑞的人!

林瑞轻笑了一下起身过来抱住了她,把她带回原来的地方。她挣扎,却被丢到了沙发上,没等她起身,林瑞已经压了上来。

“你放手!”

“我说过要让这里的人都听见你叫床的声音了吧?”

一句话就让林音乖乖地闭了嘴,任凭林瑞肆意妄为。他托起林音让她站在自己的臂湾中,手却绕到後面,拉下了裙子的拉链。只是一个轻扯,淡蓝色的漂亮窄裙便顺滑地在林音脚边形成了一湾碧蓝的圆涡。

皎洁动人荡漾著年轻活力的体在橙色的光芒下散发著迷人的光彩。

“住手……”

林音禁不住发出近似怯情的轻喘,激起了林瑞早已勃发的情欲。他抬起林音的下颚,顺著喉咙一路撒下自己的热吻,直到口,然後张嘴含住一颗首,口腔中的舌头坏心眼地在上面打转,时不时地还用力地吮吸,另一颗茱萸他也不放过,而是用手用力地揉捏整个丰满的房。他单膝提起探进了林音的两腿之间,慢慢地摩娑。

林音的脸上早已一片绯红,直到现在她也依旧无法忍受林瑞的前戏爱抚。

他一边撕咬林音的尖,一边将手放进了她的幽附近,一只手指头微微伸了进去。手指轻轻在柔软滑动著,索著花瓣上方的小珍珠,却一直没做出更积极的举动,直到林音的身子终於忍无可忍晃动了一下时,带点恶作剧感觉的指尖才满意地微微推入。

“啊──”

像是配合他的动作一样,林音的身体不由地紧绷了一下。

“很乖。”

耳边拂过鼓励般的赞美,那带点显然是欲望难耐、却又含著促狭的口吻让林音恨恨地瞪他一眼。可是这一睨一点实质效用也没有,因为被情欲蒸熏的黑眸早因染上一片泪雾而显然轻蒙迷离。无法不被那种靡魅勾引,林瑞立刻下了另一道指令。

“转过去,手抓这里。”又低又缓的声音,因欲念而沙哑的语调令人难以抗拒。林音不知所措,又惊恐地看著他不住地摇头。

“不会痛的,我保证。”他微笑著把林音的双手摁在稳固而宽大的椅背上,林音被迫形成将身子从腰部弯曲成直角的屈辱地姿势;林瑞抓住她的细腰朝自己一拉,使得她形状美好的臀部不受控制地向上翘起。

虽然林音的经验很少,但只是一个短短的命令,其中的含意已经让她克制不住地浑身一悚。

“我不要!”

她忽然大哭起来,正要起身就被林瑞狠狠地压住,坚挺的欲望猝不及防地挤了进去。

“放松!”

听不出是命令或请求的语调,但霸道的气势足以让脆弱的女孩屈服。

“呜……”

“好……好舒服……”林瑞一边开始抽动一边喘著气说道,他的手探到林音的前面开始玩弄她丰满的部,牙齿却咬著她雪白的後背,整个人牢牢地困在林音,强迫她和自己一起激烈地律动。

“不……啊……停……停止……” 困难地摇著头想摆脱像是痛楚又像是快感的热流,“不要……啊啊啊啊!”

毫无预兆地挺进深入,林瑞大力地摇动起她的腰来。疼痛几乎让她昏厥,外面的高亢的小提琴声和林瑞温热的气息涌进了她的耳朵中,不能自持。

“我不要做了!快停下来!啊啊啊!……疼……啊!──”

“很好听的声音,比起外面的歌声要美妙许多……”

林瑞一面抽著一面说道。

他的灼热在林音的体内横冲直撞,巨大的冲击燃烧著她的神经,如潮水般的快感阵阵袭来,恍惚间以前那个温柔的父亲出现在了林音的眼前……

“……呜……你说过……你会对我温柔的……”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的确会,但现在我只能拥这种方式来表达我的爱了……小音,你要原谅我……”

他附在林音的耳边吐著热气,说著令人绝望的话,然後他突然抱紧了林音,用力一顶,伴随一声低吼,一股热流喷进了她的体内。

林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被湮没在高亢的歌剧中……如此孤助无援。

小提琴悦耳的声音由激昂转为低缓,丝丝轻扣人们的灵魂,宛如情人之间的私语。男主人公此时也正唱到林瑞之前提及的那句──“‘我们没有发疯,也不必感到羞耻’。”

没有发疯……这明明就是疯掉了的世界!

51

林音却无力地跪靠在沙发中,苦涩的泪水顺著一片红潮的两腮滑了下来。同样的,污浊湿稠的白色体也顺著她的大腿流下来,殷湿了脚下的裙子──在纯洁的碧蓝中抹上了一丝污秽。

“衣服已经不能穿了,或许以後我要给你准备很多衣服才能和你出门。”他说著残酷的笑话,起身走到门口,吩咐门外的霍卫东去拿毛毯来。门只开了一个缝,隐约看见林音似乎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看起来很难受,微蹙眉头闭著眼,额头上泯出了细细的汗珠,布满齿痕的口微微起伏──她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受不了如此猛烈的运动,现在胃中翻江倒海一阵恶心。

林瑞从外套中拿出一管药膏,这是周继鸾给他的,有镇定消炎的作用,吩咐他在做爱之後涂抹,因为林音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他也知道林瑞忍不住多久。林瑞把她抱到沙发上,掰开她的大腿分别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嫩腿间最美的地方以完全展开的暴露姿势显现在他面前……连些许柔软细长的毛发都照得一清二楚……果然是最亮最美的杰作啊。被林瑞的目光注视,林音羞赧地扭捏著。

“不要动。”林瑞轻轻说道,将药膏挤在手指上伸了进去。

“嗯!……”林音咬住嘴唇忍耐著,眼泪濡湿了眼睛。

很难受……

林瑞盯著她被泪水迷蒙的漂亮眼珠,直直地看著,吩咐被吸进去一样。但他的手指没有停止动作,一点点探进那红嫩的幽,然後轻轻地一转,白色的顺著手指流了出来,还有一丝血痕。

“果然还是出血了。”林瑞蹲下来仔细观察那个美丽、神秘、娇嫩的小孔,嫩红的小经过手指的开发,已经成熟感得仿佛盛开的水蜜桃,只等待巨大的爱怜,粉红的褶皱散发著青春的信息,紧闭的洞口仿佛急需入的感模样……

呆呆地盯著带给他无上快感的蜜,林瑞已经著迷得失神了……嫩红隐密的小,紧密的闭合使它毫无破绽,美得惊人,感得惊人,也……让人更想破坏它……想让它流血……想让它绽放……想让它撕裂……

林瑞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割在林音的身体上,她忍著恶心将腿合拢从地上拾起肮脏不堪的裙子,盖在了身上。但是下一秒,那件还未温热的衣服就被林瑞一把抽走了,暴地扬在一边。

“起来。”林瑞低沈的嗓音里有著难以压抑的情欲,“站好。”

一句话便让林音重新意识到他是个多麽自我中心、独断独行到令人憎恨的男人。但是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一动也不动,蜷缩在沙发上。

林瑞哼笑了一声,说道:

“你似乎忘记了主导权在谁的手中。你想让所有人都看见你现在这种模样吗,可爱的小音?”

他握住了大理石上的锦绳,稍稍拉下了一点,原本闭合的窗帘微微开了一个口儿,来自外面的光线了进来,正正好好照在林音的脸上。

“不!”

她惊叫一声捂住了脸,怕自己是一滩黑雪,经不住光的洗礼慢慢融化。

从上到下,她都被玷污了。

“那麽照我说的做。”

微微地颤抖著,林音站了起来。她怨恨地看了林瑞一眼,在他的协助下背靠铺著上好桃木的墙面,感受到背後的冰凉,有股刺骨的凉。

“脚抬高一点。”

林瑞边将她的左脚大腿抬得与自己的腰际齐高,边将身体挤向已被自己和墙壁夹得无处可去的女孩。

双手分别握住弹十足的臀瓣,数只指尖抵在峡谷凹陷处的上方,藉以扩大那狭窄而不容外物侵入紧窒的入口。感受到林瑞的指尖有意无意碰触著敏感的口,林音发觉自己竟因恐惧而不住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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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票……票票……

留言……留言……

歌剧院篇是N久N久以前写的,如今拿出来一看,嗯……真有《S系双胞胎》的风韵,BT果然不是一天练就而成的,我为这个发现而泪奔……

52

她把头转到一边,让自己一边的脸贴在冰冷的墙面上,藉以使自己冷静,但是一个残酷的声音却命令道:

“转过来,我要看著你的脸!”

咬咬牙齿,她照做了。眼中是迷蒙的泪水,脸上是没有欢喜没憎恶的麻木表情。

“觉得羞耻吗?现在对你来说一定像是地狱一般的生活吧。”

林音抿抿嘴,没有说话。这种羞耻的姿势固然令人难以忍受,但最让她几乎要站不住脚的所处空间还有几百人的事实。

在她有时间在意这个问题前,拥住她的男人蓦地将她的左腿抬得更高,并将一触即发的雄浑欲望抵在入口边缘。像是要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似的,林瑞借著墙面稳住她的身子後,将两手向下探去以手指撑开仍是紧闭的入口。

“……我一直以为有你这样的父亲是我的福气,上天太厚爱我了,原来不过是虚伪的谎言……”

林音突然如此说道,毫无强烈感情的声音平稳地流动在彼此之间的空气中,似乎对自己近来的一切感情作了一个总结。

“你以为这样说就可以改变我们现在的关系了吗?”

“我没有天真到如此地步……”

她眼睁睁地看著林瑞进入自己的身体,彷佛燃烧在火山口的高热排山倒海地扑向她。林音还没来得及抓紧林瑞的肩头稳住自己,他那又热又大的硬挺随著他更加贴近自己的动作,一鼓作气地冲进自己仍有些过於密迫的峡谷。

全身的肌无法控制地紧绷起来,内腔的壁下意识地抽搐收缩,将已是强行挺入体内的火热箍得更紧。

“啊……!”

“啊!”

两人交叠的激烈喘息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呻吟。

他似是急於发泄,长裤半褪已经在音的身体中快速地驰骋起来,她的双手无力地摊在头侧,身体随著他抽送的动作摇晃著,这次他每次都能狠狠地撞入林音的甬道最深处,这刺激和余痛一起扯动她的神经,她咬紧牙关,仍然阻止不了时不时发出的声声难忍的呻吟。

“真要命,你简直是妖……”他直跪起身子,双手捏住她的臀,一下下迎向他的撞击,立即换来女孩的哀叫。

“啊……”林音哀叫起来,“太深了!好痛!”

他完全没有理睬,愈发快速地抽送起来。

“啊!啊……啊!不!啊……!”

好痛!全身的激痛的紧绷,林音难以克制地断续呻吟。

“要命!”他低咒一声,蓦然飞快地用力抽几下,然後捏著白嫩的臀瓣,将分身牢牢抵在女孩柔嫩的身体深处。

密切嵌入自己的硕大物体又硬又热,那在体内完全而扎实的感觉鲜明得几乎可以见到影像。

双方的情欲在两人紧贴的大力磨擦下几乎要控制不住地达到高氵朝,加上那紧紧箍在自己幽道里的灼烫亦像是要夺去她一切地猛横攻坚。

那是……几乎要将意识焚毁的高热……

“……睁开眼睛!让我看!……”

他霸道地命令道,吮吸著她的唇,将舌头拉入自己的口中不断地翻弄,不让她喘息,不让她说话,不让她有一丝的分心,把自己的热情全部灌注其中!

呼吸不知不觉地重起来,那彷佛被蚂蚁轻咬般的微疼,也像是羽毛轻拂般的麻痒,意识无法控制地集中在被林瑞挑弄的那一点。

雄壮的身剧狂地向甬道深处挺进,毫不留情地在尽管湿濡却紧绷得扼人的幽径里暴狂窜,彷佛要顶到最底处、也彷佛要侵蚀到最深处……

“啊……啊!”

内壁受到磨擦,那重而荡的声响清楚地在耳边回响,林音终於咬不住溢出喉头的乱哼叫。

强烈的抽动晃得她的身子几乎摇摇欲坠,握住他臀瓣的手指似乎为了稳住她似地更加使力,而这动作不意加深她感受到的刺激。

再三反复地,缓缓退出之後,那毫无预警重重刺入的快意,让林音在无法自己的意识模糊之中得到某种宣泄。

“有那麽舒服吗?”

耳畔瞬时传来林瑞愉悦的低声询问。

就著体内还紧紧夹住他硬热的阳刚的姿势,林音仰起视线本想予以反驳,却对上林瑞那骇人的饥渴眼神。

这一刹那,她一下子就再也收不回自己的目光了。

“呃!!!”

又是一个激烈的律动,林音已无力掌控那从她开启的唇间漏出的阵阵呻吟。幕帘外,女高音引吭著足以盖过所有的尖锐唱腔,她那吞不回喉里的吟哦意外地与音乐混淆不清。彷如被酒主宰的酩酊感,麻醉似的快意让她轻易到达欲望的巅峰,身心也被卷入五彩缤纷的高氵朝之中……

长长而猛烈的抽过後,林瑞终於在长吼一声後瘫倒在林音身上……感觉到两个湿漉漉的身体贴合在一起的亲昵感觉,不想起来…… 就这样睡著吧……在她的身体里……

想归想,最後林瑞还是恋恋不舍地从林音的身子里抽出来,已经溢出幽的吧嗒吧嗒地滴到地上,林音泪流满面地倚在墙面上,仰头喘著气。

华丽的音乐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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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虐的长了一点,并不意味著没完……

总之,看霸王文都是不对滴

53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林音本能地去抓远处的裙子,苍白的脸说明了她现在内心极度不安。

林瑞倒是还算镇定地问了一句:

“谁?”

“抱歉,总裁,打扰您了,您要的毛毯我拿来了。”

是霍卫东。

林瑞打开了门的一条细缝,只是伸出一只手接过毛毯便关上了。他把毛毯披在林音的身上,抱起她坐到了沙发中。

“安心,我不会在这里对你怎麽样了。暂时休息。”

看到林音还是一幅惊恐的表情,林瑞自己苦笑了一下──都怪自己以前太言而无信,不过面对这个让自己苦苦等待了10多年的人,他怎麽可能会放弃男的本能呢?

“真的,真的不会在这里和你做了──你安心地欣赏歌剧吧,连要了你两次,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吧。”

他让林音倒在自己的怀里,但是他自己却没有闲著,而是轻轻掰开了她的腿。

怀里的人立即怔了一下,随即怒视著他。

“我只是帮你暂时清洁处理一下──难道你就要这样出去见人?”

他指的是林音小中依旧汩汩流出的白色体,那都是他的杰作。林瑞拿出一包面巾纸,抽出一张附在那里吸走了体,然後又换了一张新的,反覆几次终於清理干净了。期间林音只是靠在他的肩头,并不说话。

林瑞的表情和动作都变得温柔起来,他爱怜地抚林音的脸庞,低低地说道:

“小音,我们结婚吧。”

林音蓦地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著他。

“我们恢复不了以前的关系,但是还可以开始新的关系啊!如果你在顾忌我们之间的血缘,在我对你的爱面前,本就不值得一提!而且,余贺彬会帮我们处理好一切的,谁都不会知道我是你的父亲,也没人会用异样的眼神来看我们。”

“不……你太霸道自私了,我不敢想象我们今後在一起会是怎麽一种情况……在我心中,你只是我的父亲,我以尊敬父亲那样爱著你……”

“你说谎!其实你自己早就明白你对我的感情了!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只是你不想说,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承认了你的感情无异於承认了你的失败!你骨子里的倔强不允许你这麽快的缴械投降!你喜欢看到我得不到你的心而发疯的样子!──你太残忍了!”

“残忍的到底是谁……”林音呜咽著说道,“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吧,简直像一个荡的女人,对你来说我不过就是个发泄欲望的工具,和何玉还有孙嘉瑶没什麽两样。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的话,会让她变成这样吗!”

“你听我说,这并不是在自我粉饰,但是你要明白,不管多麽伟大的爱情,如果没有身体的结合,那也是不完美的。我是那麽地爱你,所以想要和你在一起难道是错误的吗?如果我真的有错的话,也只不过是对你使用了暴力而已。”

“够了够了!”林音拼命摇著头,双手捂住耳朵说道:“我不想听你说了!你就是在对你的行为加以美化!要是你真的爱我的话,就拿出你的诚意来!”

“诚意是吗?”林瑞的脸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你想要的无非是自由,好,我可以给你,但是相对的,你必须对我的话无条件地遵从!”

“那又和现在有什麽不同,还不是要我跟著你的步调走!”

“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就维持现状,我并不觉得还有什麽情况会比现在好。”

林音沈默了,她在左右衡量──其实自己前後的状况并没有什麽本质上的区别,她依旧是他的囚犯,但是答应了之後她便会在某种程度上得到自由,然而相对的,这将给予林瑞随时侵犯自己的合法理由,她将不再有拒绝的立场。

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

最终她作出了决定──

“我要见路寞然──”

“可以。”林瑞微笑起来,他明白这是林音接受了他的建议。“但是,我要在场。”

“不行!”林音立即拒绝。

“你忘记了吗,我们的交易从刚才已经开始了──你不能违抗我的命令。”

“可是……”林音依旧不放弃地说道:“你已经见过他了吧,没有必要……而且我只是向他解释一下当初离开这里的原因,没有其他什麽了……”

“那样用电话不是更方便?”

林瑞似乎对这样戏弄林音、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感到很惬意,不断地找理由来拒绝。

“求求你了,这是我回来的理由之一……”

林音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有些事情的确得要彼此的眼神才能表明,如果不是亲自去见路寞然的话,林音会一直有个疙瘩在心里,这也是她执意於路寞然的原因。

林瑞低头看著自己怀中的女孩,嘴角浮出和蔼的笑容──她的哀求在此时给他一种真真切切的征服感。

但同时伴随著无尽的空虚。

他抓著女孩的胳膊拉回怀中,认真的问她:

“是不是让你疯掉才不会感到痛苦?”

林音大骇,一时间直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的手指抹上女孩的唇,半轻半重,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目不转睛。

“不知道什麽是伦理纲常,也就不知道由此带来的罪恶了吧。”

她苦笑著,“所以你才这麽对待我的吗?”

林瑞没有回答,事已至此,他没必要粉饰自己的行为。

“我就快要疯了,到时候便随你心意,如果你想要的是一个洋娃娃似的我……”

她一脸哀愁,化不开无尽的绝望。林瑞知道自己已经逼迫得她太厉害。

“我让你去见路寞然。”他说,“我让你去。”

林音猛地以抬头,好像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可以不去,但是我要派人跟著你……就霍卫东吧──怎麽,不满吗?”

“不……”

“还没完。”

他吻上了林音的唇,手臂紧紧地桎梏她,告诉她不能拒绝。

耳边是激情的歌剧,眼前是炽热的吻,交织在一起,是令人迷醉的感觉……

如此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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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兽承认虐的部分太多了……基本上就是之前清水文的极端反例。可是……都写出来了总不能不贴吧??那个时候我就是打算直接虐死音宝宝的,表打我……

主虐的部分已经结束,下面的大家就凑合著看权当是白送的~我会尽量多更将结局篇之前的零零碎碎速速贴出来,所以今晚还会有《罪爱》的更新

另外,本兽承认自己是大叔控、熟女控、讨厌萝莉讨厌正太,恶趣味多多口味又重,标准的欧吉桑口味,

但.是,

胆敢怀疑我别的人统统都给我面壁思过去!不然就乖乖呈上票票~

54

当歌剧结束、大家纷纷立场的时候,林瑞还留在包厢中。他微微撩起窗帘,注视著渐空的剧场,林音裹著毛毯蜷在沙发中,脸上一片红潮。

林瑞怜惜地注视了她的睡脸一阵,纷纷霍卫东准备车子,然後轻手轻脚地抱起她出了剧院。林音在他的怀中发出安稳的呼吸声。

原本他是要在歌剧会之後带林音去吃饭的,现在看来预订要取消,他让车子直接开回家,然後也吩咐霍卫东陪著林音,务必要保证她的安全,最重要的是要看紧了她和路寞然。

“总裁,如果路寞然对小姐怎麽样的话还要不要……”

林瑞考虑了一下,摆摆手说道:

“还是算了,谅他也不敢怎麽样。相信这件事就会结束了,然後将这个人永远排除在我的视线之外。”

霍卫东明白了。

一觉醒来林音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自己正安安稳稳地躺在林瑞的大床上──其实已经无所谓彼此的房间了,自从回来以後她一直和林瑞同床而眠,每个夜晚都过得那麽疯狂、那麽充满了情欲。昨晚是第一次例外,原因大概也是将一切想做的事搬到了剧院,而後自己太过疲倦睡著了。

“你起来了?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林瑞从楼梯上走上来,他穿著白色清爽的衬衫,扣子扣在口部位露出了里面健硕的身材,仿若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阿波罗。他托著托盘,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

“饭马上就要好了,先来吃药──我看看……VC,VE,VA,B2,还有这个。周继鸾给你开了很多药嘛。”

他坐到床边,扶起了林音,被单滑了下来,露出了她半截诱人的酥──上面还留有林瑞昨晚疯狂的痕迹。

“穿上衣服,早上的气温还很低,会著凉的。”

他给林音穿上自己的衬衫,细心地给她扣上扣子。看著他温柔的动作,林音不禁诧异,晚上像野兽一般的男人真的可以在一晚之後立即变成如此彬彬有礼的人吗?

林瑞190的衬衫套在林音身上像一个巨大的白套子,她的身高不矮,可是瘦削的身体在里面晃荡荡的,隐约能看见其中曼妙的身段。

“这个最重要。”林瑞从一个瓶子中倒出一粒药丸,林音瞅了药瓶一眼,上面写满了外文,再看林瑞,一幅神秘兮兮的模样。

“这是什麽?” 她问了一句。

“避孕药。”

他很直白地告诉她。林音的脸红了起来,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做爱在现实中会给自己带来什麽。看她有些吃惊的表情林瑞就知道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如果你现在就想要个孩子的话就不用吃了──可是就我的立场来讲,我不太喜欢孩子,即使是我们的。我的爱只会给你一个人。”

很的情话!林音瞅了他一眼,慢慢地拿过药丸吞了下去。咽下去的时候她的心中泛起了一丝苦涩,乱伦生下来的孩子,要怎麽面对?有点超脱现实的感觉,然而她现在必须如此。

王妈在下面招呼饭好了。

“端上来吧。”

林瑞把枕头一层一层叠在一起,然後让林音靠在上面,又细心地给她盖上被子。过了一会儿,王妈端著早餐上来了。

“您是要在这里吃吗?”

她看著林瑞坐在林音的身边,脸上带著一种暧昧的笑容问道──虽然林瑞并没有给她解释自己和这个女孩的关系,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就在这里吃。”

他接过托盘,扫了一眼上面的牛、麦片粥、面包、培和香肠,还有一些时令水果,尝了一口麦片粥之後他皱皱眉头说道:

“这个有点烫,先放在一边凉一凉。来,宝贝,牛的温度刚刚好。”他吹了吹牛,把它递给了林音。看著她温顺地喝下去,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王妈,以後就不要香蕉了,小音不喜欢吃。嗯……水果要草莓、樱桃和柚子,柚子榨成汁,要微酸的那种。牛换成酸,这个比较容易吸收……我想想,培也不要了,上面有肥,小音不喜欢吃……面包要烤得焦黄,去掉边上的皮儿,不然就拿我买的那种小点心……每周3天时间吃中式早餐,要皮蛋瘦粥和小笼包,要猪,不要葱花和香菜──记住以後所有的菜里面都不要葱花和香菜──加点辣白菜……记住了吗?”

他自顾自地罗哩八嗦了一大堆,然後问一边的王妈。

“记住了。那麽今天中午您想吃什麽?”

林瑞转向一直静静地吃饭的林音,问道:

“宝贝,你想吃什麽?跟王妈说。”

“我……随便。”

她的胃最近一直不太舒服,没有什麽食欲。

“那来点开胃的东西吧──增进食欲的。”

林瑞很细心地看出来她一直不怎麽吃东西,於是吩咐道:“酸梅汤好了。最近要多吃一点才有体力。”

他眨眨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林音的食物哽在喉咙,艰难地咽了下去。

上午王妈在家里,林瑞回公司处理文件,林音躺在床上力图使自己睡过去,但因为内心的不安而放弃了这个念头,披著毛毯下了楼。王妈看见後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记了几笔。林音装作没看见径直来到客厅中,团坐在地毯上晒太阳──虽然她只凭一句话比便可以将王妈辞退,但现在她没这个心情。

林音真的很好看,任何一个人见过她的人都可以说这是自己见过的最漂亮、最不做作的女孩了。时间磨去了她的稚气,凭添了女人的妩媚,她慵懒地靠在落地窗边,像只高贵的波斯猫。

王妈一直对这间大屋中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感到好奇。从第一天进到这里的时候,她便看见了挂在电梯对面墙上的巨幅照片,让进到这里的人第一眼便看见了一个漂亮女孩纯美的微笑──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孩,亲昵地依偎在林瑞的怀中。

“王妈,”林音盯著她忙碌的背影突然问道:“你是本地人吗?”

“嗯!”

她有些受宠若惊地答道,这个女孩虽然很养眼,但是脾气却不太好,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自从她来到这里工作,她还一直未和自己说过话。

“住在附近吗?”她接著问道,好像唠家常一样。

“哪能啊──在黄河路。”

林音“哦”了一下,她其实对地名没什麽概念,虽然土生土长於这里,但若想让她明白地点,最好还是指明附近的建筑,而不是路名。

“很远吧。”

“不近,不过坐车很方便。但是门卫每天看我这种老妈子进出这种地方大概会很疑惑吧。”

林音听完後笑了一下,这个笑容给了王妈信心。

“小姐你今年多大?”

“……17。”

“哦,和我女儿一样!属猪的吧──但是我家的那个就你这麽好福气了,不单长得漂亮,还住在这麽豪华的房子。”

“大家都这麽说。”

“不过最令人羡慕的是林先生那麽疼你。”

“是吗……”

林音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王妈不禁一阵失望,她以为能就此打探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她不会就这样死心的,换了一种方式接著说:

“那边相片里的小姐看起来很年轻啊。”

林音顺著她的话看向了墙面上的大相片,那时的她依偎在在林瑞的怀里笑得那麽纯真,相比起来,现在的自己世故了许多。她还想起来,当林瑞选出这张照片让人放大挂上去後,她还很不习惯,直到很久之後才慢慢适应了一进门先看见自己。

“大概……15岁吧。已经是很久以前照的了。”

“林先生看起来却没什麽变化,还是那麽年轻。”

“年轻吗……已经30多了……”

“真不像,我以为就28、9,真年轻啊。哪像我40多了看起来像50。呵呵。”

林音安静地听著,偶尔看看窗外的大海,些许白色的游艇拖著细长的白线将蔚蓝的大海分成了几块,又倏地融为一体。

“小姐还在上学吧──我家的那个就不行了,天生不是读数的料,好不容易才上了中专,这不,毕业了就不知道要干什麽了。”

王妈像是抱怨似的说道,她像普通的中年妇女一样,好奇心重,一旦打开了话匣子便关不上。林音就那麽安静地听著,王妈在她眼中有些虚化,她,还有那个自己从未谋面的女儿就是一对极普通的母女,像天下大部分的母女一样,有个普通之极的家,母亲会因为生计而叨唠,女儿则因为年轻而冲动,每天在小打小闹中度过,平平淡淡。想到这里,她将自己代入了其中的角色,以为王妈就是自己自己的母亲了,现在正因为对生活的不满而抱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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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外附赠,只要一票~

当然看了霸王文我也不知道~

55

林瑞回来的时候她依旧在唠叨著自己的家庭和生活,见此情形他先是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後又微笑起来,似乎很是满意。

“林先生,您回来了?”

“嗯。怎麽,你们在聊天?”

“是啊。小姐今天很乖的,我们讲了很多。”

“是吗?那倒真是稀奇──宝贝,你怎麽坐在这里,不会凉吗?”

“还好。”林音淡淡地回答道,并没有因为林瑞的出现而改变脸上平静如水的表情。林瑞走过去也坐了下来,王妈有些吃惊地看著──她以为像林瑞这种人物是不会在外人作出这麽休闲的举动的,然後她识趣地下楼做饭了。

“怎麽,你今天的心情很好?”

他坐在林音的对面,和她一样倚在落地窗上,很随的模样。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会说话。”

林音回了一句,似乎在暗示什麽。林瑞笑笑,伸出手盈住她的脸,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摩娑著,看著她的眼睛中是深不见底的柔情。林音一直以为,如果自己最後向他屈服了,也一定是因为这双黑色的眼睛以及那低沈的、充满了情意的声音。

“你想说你现在很寂寞吗?没关系,後天你就可以去见你想见的人了。”

“然後呢?”

“当然可以去做你愿意的事──在我的同意之下。”

林音垂下了眼睛,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她美丽的眼瞳,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瑞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著自己。

“你对此感到不满意吗?”

与他直视的漂亮眼仁中写著“我的不满有实际意义吗?”。

读出了其中的反抗,林瑞轻笑著,手滑了下来,探进了毛毯中,另一只手拽过了僵硬的身子。林音倒在了他的怀中,他托起她的脸,细细地吻著,同时手指也在她的怀中探索。

她只穿了林瑞的一件衬衫,外面是薄薄的毛毯。没有任何的阻挡,林瑞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探到了那高耸的双峰,慢慢揉捏起来。

“呜……”

林音轻呼了一声,试图推开他的手。

“别动……”他轻轻道,“让我抱一下。”

然後他慢慢地将林音扑倒在地毯上,自己压了上去,一只手将林音的双手扣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由下面伸了进去。

“不……别……”

“别说话,让我听听你的心跳──”

低沈的声音从他的腔穿过来,林音便一动也不敢动。

男人的双臂紧紧环著女孩,紧贴在自己的前,他们心脏对著心脏,感受彼此跳动的存在。

“真好……真好……”他在耳边低喃著,手掌轻轻摩梭她的後背,“你就在我的怀里,简直像在做梦一样。”

他到底想说什麽?

林音一动不动的依偎在他怀里,听他说著莫名其妙的话。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孤单无依的孩子。

从来都是这样,如果他露出一点示弱无助的样子,她便觉得错的是自己。

就好像是自己罪大恶极的将他逼到如此可怜的境地。

林音试著轻轻挣扎,却换来了更强大的压迫力,他的双臂紧紧收在一起,牢牢圈住她。

“爸……”

她不得不开口轻唤他。只是这一声“爸”令他自梦中惊醒。

他的眼神竟然有些迷离。被这样的目光凝视,连林音也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视线一旦交汇在一起,将万劫不复。

他不做声,立即擒住想要躲避的双唇,伸进了自己的舌头,与之交缠、舔舐、吮吸……他的牙齿卷过每颗洁白牙齿的间隙,温柔的风暴控制著林音呼吸。

“呜……”

林瑞吻著怀中的人,滚烫的舌沿著热吻流下的唾舔上她的下颚,轻轻含住她小巧的下巴,而後在她锁骨处烙下点点吻痕,手掌不规矩地潜入衬衫下不著寸缕的赤裸身躯探索著,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前的果实。

“不要……你说过只是抱著我的……”

微微的抗议很快就湮没在强势的吻中,林音无助地任身上的男人为所欲为,她很紧张,直到林瑞的手拂上她前挑逗时,她更加害怕得颤抖起来,她再无知也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麽事,虽然那是不可避免的,可是她……还没准备好……最重要的是,这里并不只有他们而已!

“住手……不要在这里……”

“我知道──”林瑞喘著气说,“即使你在我的怀中我还会害怕,害怕你会离开我。别去见路寞然,别去见任何男人,为什麽你的世界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存在?”

暴风雨般的亲吻,之後又是骤雨般的告白,他涨红了脸,竟因为承受不住的痛苦而在发抖。

“我该牢牢锁住你,留在我身边,再也看不到别人……我控制不了心中的野兽,也没法控制对你的欲望,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我自己也没有退路了。”

此时的一切都显得多余,林瑞只是用眼神便能表现出他现在的感情,那种既是爱恋又是欣赏的目光久久地留恋在林音美丽的面孔,仿佛现在轻轻一碰,这个玻璃美人便会即刻变成一地的碎片。

“放手……会、会被看见的!……王妈还在……”

她的嘤咛被林瑞吞进了自己的口中,他炽热的唇堵住了她的嘴,手掌附上了她的酥,身体燥热起来,他的眼神有点疯狂,进而举止暴。

当他准备再进一步的时候,楼下传来了王妈上楼的声音,他低低地咒骂了一声。

王妈上来时吓了一跳,她看见林瑞压在林音的身上,完全遮住了她的身影,两个人的举动就好像亲昵的恋人一般。她又好奇地上前了一步,看见林瑞的确是伏在林音的身上,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中,也正好将之搂在身下。

“那个……林先生,饭已经好了。您看……”

林瑞回头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小声点。

“小音刚刚睡著,饭你就放在楼下吧,今天你就做到这里,还有,一个星期以後你再来。”

“好,好,那我先走了。”

说完王妈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听到电梯关上的声音,林瑞似乎才松了一口气。

他回首看看怀中的林音,却依旧在闭著眼睛。

他低头吻她,细细地、柔柔地,将自己的柔情变成粉红的印记刻在她的身上,画上只属於自己的标记。他沈迷於此,并日渐疯狂,即使现在这个令自己朝思暮想的美人就在自己的怀中他也依旧没有安全感。

“等、等一下!”林音在他的怀中终於低低地说道,“我……我们来做约定……”

林瑞顿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著她,但也终究停止了自己的吻。

“你想说什麽?”

趁著他迟疑的时候,林音赶紧用毯子裹好身子,紧张的说:“就是约定。你让我去见路寞然,答应我别伤害他……”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名字。”

林瑞的脸色沈了下来,她赶紧辩解:“不是!不是那样,如果你答应我,我……我就再也不会反抗你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後的话仿佛要用尽一生的决心才能说出口。

“你要牺牲自己来保全他吗?”

林音没有做声──这算是牺牲自己吗?这样的自己还有牺牲的价值吗?只是,她不想连累了那个干净的男孩,而在自己彻底坠入深渊之前,还想再最後看一眼那明媚的阳光。

“这对你来说没有什麽损失。何况,我也答应你,让霍卫东在一旁。”

思考了许久,林瑞终於说话:

“我答应。但是──”

他迅速折过林音的手臂,解开了口的纽扣,林瑞的手指在翘起的锁骨上来回滑动,最终定在了一点上,他探下头,开始是轻轻的吻,後来用牙齿用力地咬了一口。

“啊!”

林音短促地叫了一声,看见一抹血痕从林瑞的嘴角流下来──那是她自己的血。

一道清晰的印记留在了上面。

直到後来林音才知道这是为什麽,当她穿上衣服时才发现这个吻痕刚刚露在衣领的边缘,仿佛时时刻刻在提醒自己和他人她到底是谁的人,除了他林瑞以外,不得任何人染指。

他要她带著属於他的印记,去见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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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亲,车子抛锚在路上,刚刚赶回来……累死了……

看我如此背运,所以大大们用票票安慰我吧……

等会再更一篇《追爱娃娃》,今天我就圆满了……

56

当路寞然见到林音的时候明显地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林音,他热切希望见到的女孩就在自己的面前,微微地笑著,就像他记忆深处中的那样,宛如宁静的月光。

“林音……?!”

“好久不见了,路老师。”

她叫他“路老师”?!

林音微微鞠躬,清脆地说道,随後对身後紧紧相随的霍卫东说:

“霍叔叔,请您离开一下好吗?我有些事情想和路老师说。”

一直站在林音背後的霍卫东神情肃穆,他是林瑞的心腹,伴随他长达10多年,深知林瑞的脾气和个。他这次是受林瑞所托保护林音以及监视路寞然,所以对於林音的要求不能答应。

“请原谅我的无礼,但是总裁吩咐过,务必要时时刻刻留在您的身边。”

路寞然奇怪地听著两人之间的对话,忽然开始明白一点什麽。林音说道:

“我知道这样很让你为难,可是,我不会作出什麽奇怪的事,而且您就在门口,这里又是3楼,不会有什麽事的。”

她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带著央求的口吻说道。一般的男人都抵抗不了这样的林音,霍卫东想了想,终於走了出去。

看到他在外面关上门,林音终於舒了一口气,却看见路寞然一幅疑惑的样子。她苦笑了一下,瞬间又摆出没事的微笑。

“他说的总裁,是林瑞、林先生吗?”

路寞然问道,林音点点头,坐了下来。

他似乎在想什麽,轻轻摇摇头,终於恢复了他以前的模样──他那幅干净的微笑在林音的心中从来没有变过,如此也是一样。

“你回家了?还好吗?”

两个人同时问道,尴尬地相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的,好长时间不见的人似乎都会这麽问嘛,一点新意都没有。”

林音开心地笑道,这是她这麽多天以来第一次毫无顾及地笑,暂时忘却了一切的不愉快。

路寞然也跟著笑起来,然後说道:“我很好。你呢?”

话说到此忽然寂静起来,沈默的空气在室内流动著,掩饰不住双方的尴尬。话题陷入瓶颈,很久以後才由林音首先挑开。

“我爸爸……他是不是来找过你?”

她问得小心翼翼,似乎在打探什麽。

“是,就在几天以前吧。你,出了什麽事吗?”

“不,怎麽会。我只是随便问问。”

可她的神情不是随便那麽简单,她是在惧怕什麽。

“林音,你当我是你的朋友吗?”

被突然这麽问,任何人都会吃惊吧,林音诧异地看著他。

“怎麽了?你当然是,而且不仅仅是朋友。”

“那麽,你会把你的困难告诉我吗?我喜欢你,所以也愿意为你分担你的忧愁。”

“谢谢,那是我的荣幸。”

“可是你却不跟我说实话,那会让我很伤心──你走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想念你跟我在一起的短暂时光,真的很短暂,几乎让我以为是一场美丽的梦。它有一个很突然、很惊世骇俗的开头,然後在甜蜜的相伴中发展,最後有一个至今我还不知道是不是结束的结局。我一直忘不了你,也忘不了你最後忽然对我说的‘对不起’,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隐隐约约预见到我们的未来了。”

“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你有什麽错吗?”

“不……但是,我……”林音张开了口,却说不出自己想说的话,她看著路寞然的脸将话生生咽了下去,有点痛苦地移开自己的目光。

“是因为你的父亲?”

路寞然一语中的,林音蓦地转头。

“看来是真的。你知道他来找我的目的吗?”

林音摇摇头。

“他给了我10万块钱,让我永远不得回去见你。”

“他怎麽……!”林音忽地站起来,神情异常激动。

“他怎麽可以……”

“为什麽我们不可以在一起?因为我的家世不如他殷实吗?还是觉得和你门不当户不对配不上你?”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那麽为什麽?”

为什麽?这让林音怎麽回答?告诉他自己跟父亲有著乱伦的体关系?告诉他自己其实是林瑞的最爱?这个霸道的男人本就容不得自己的眼中出现其他的男人?告诉他自己现在早已失身於他、成了他圈养的宠物?

“路老师,我真的对不起你……”

林音的眼角开始湿润,一双濡湿的黑瞳看著路寞然,里面充满了无尽的、无法被人理解的哀愁。

“我这次来见你,其实是要向你道歉的──因为我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利用了你。我一直很内疚,也曾想过就这样忘掉一切,但我做不到,我总是怀著深深的歉意,想向你当面道歉。可是我又希望你能明白,我并不是完全抱著戏弄的心态去找你的,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但是不是爱,对吧?”

林音痛苦地点点头。路寞然也沈默了,不然要他说什麽?他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只是在不断地欺骗自己,他不停地说服自己其实林音是有难言之隐的,否则他们真的可以在一起。

“虽然有些厚脸皮,可是我希望自己能得到你的原谅──这是我会回来的理由。”

“我不原谅你!”听完後路寞然如此说道。

林音露出了难过的表情,其中也隐含著一丝理解。

“一旦我原谅了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真的断了,那我宁可要你一辈子背负起对我内疚。”

林音释然地一笑,说道:

“不会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永远是我的老师、我的朋友。”

但是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路寞然在心中说道,他想从林音那里得到并不仅是“老师”,“朋友”的称呼,他是那麽得深爱这个女孩。不经意之间,他看见了林音锁骨上的印记,红红的,还伴著一丝血丝。那决不是蚊子咬的伤口,而是……

看见路寞然盯著自己有些发愣,林音顺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然後立即下意识地捂住了口,惊恐地看著他。

他知道什麽了吗?

从林音躲躲闪闪的眼神中,路寞然看出了原本自己本不知道的事。那是个吻痕无异,他应当装作没看见就此了事,可是嫉妒与猜测让他选择了直视,毫不避讳地用自己目光去询问林音──

那是谁?

其实是瞒不住的。这样想到的林音突然有种释怀,她毋需再隐瞒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於是她移开了手,装作镇定地问道:

“你看见了吧?”

“嗯?……嗯……”

路寞然有些尴尬。

“是……吻痕?”

“嗯。”

“恭喜你找到了真爱。”

“你只想说这个吗?”

“那麽是……”

“难道不想知道是谁?”

“林音!?”

他忽然大叫起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林音突然毫无预兆地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

“你仔细看。”

她静静地说道,但是路寞然却低下头不肯。

“没有关系,我的身体早就不是那麽纯洁了──你自己来看。”

路寞然顿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林音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他刚才看得的痕迹,顺著肩膀一路向下,像点点繁星。

他又默默地看向林音,等待一个答案。

“我……”林音顿了一下,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该说些什麽好,气氛有些尴尬。突然霍卫东闯了进来,他是听见刚才路寞然的叫声以为出了什麽事才进来的,结果看见林音半裸著身子,於是想也没想就跑过去要揍路寞然,却被林音在後面拦腰抱住了。

“等一下,霍叔叔!不干路老师的事,是我自己这麽做的!”

霍卫东回头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默默地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因为这样,林音忽然有了勇气,她终於对路寞然说:

“是我爸爸……”

路寞然当即愣在原地,瞠目结舌。

“他是我的父亲,却对我怀有爱意,不是亲情,而是情侣之间的感情……”

“我……我真没想到……太疯狂了……”

“会觉得很恶心是吗?没错,任何人在开始的时候大概都会有这种感觉,父女乱伦令人发指的行为……”

“小姐!”

“让我说完!”

林音打断了霍卫东的话,接著对惊呆的路寞然说道:

“我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了,事情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变成了我不接受也得接受的样子……”

“小姐!您再这样下去我就不得不带您回去了!”

霍卫东知道一切,并忠实地捍卫林瑞的利益──如果林音多话的话,他必须立即带她回去。

路寞然不是傻瓜,他明白了其中的隐情,也了解了为什麽林瑞会威胁他、看不上他。

他指著霍卫东说道:

“是林瑞在强迫林音是不是?”

“路先生,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请你不要多事。”

霍卫东冷冷地警告他,但是路寞然却不怕。

“林音,你回来是要告诉我这件事的吗?你不用怕,我不相信这个国家竟然一点法治都没有了,会让有钱人这麽嚣张!”

“不……”林音痛苦地说道,“我是……拜托你忘记我……”

“林音!?”

“请你忘记我吧──然後找一个喜欢你的女孩一起生活,请忘记我的存在吧。对於我给你造成的一切伤害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弥补……”

“你就那麽怕他吗?怕林瑞?”

“因为……他是我的父亲……至少在我人生的前17年是。是他养大了我,对我有不可磨灭的养育之情。”

“那跟爱情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

“那麽为什麽……”

林音不能说──她只能用眼神来央求路寞然不要再问下去了,以自己和路寞然是绝不可能同林瑞对抗的。如果她自己能老老实实的,那麽路寞然就是安全的──这是林瑞的话。

不知道有没有理解林音眼神的含义,总之路寞然说:

“我明白了,从今往後,我们就形同陌路了是不是?”

她痛苦地点点头。

“那麽,请你离开吧……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了……”

他首先转过身去,背对著林音。一瞬间她真的想哭,可是她忍住了,默默地离开了。

在门被关上的一刹那,路寞然似乎听见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对不起”……

又是这句话……

他不禁恼怒地砸向了桌子。

林音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哭了,她把头埋在霍卫东的怀中,止不住地抽泣,泪流满面。

“是吗?她是这麽和路寞然说的?……我明白了,辛苦你了。”

听完霍卫东的报告,林瑞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神清气爽地伸了一个懒腰。

今天对他来说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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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7月末,这座城市下起了罕见的大暴雨,雨潇潇长达4天也依旧没有放晴的迹象。天沈沈的,时不时地从天边袭来滚滚乌云带来轰隆隆的雷声以及肆虐的闪电,一道白光闪过,渲染了一瞬的苍白。

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入耳的只有哗哗的雨声。气象台提醒市民要做好防洪准备了,在短时间内暴雨还不会停。林音站在窗前看著下面黄豆一般大小的车辆,微不可见的影子在狭长的带子上来回穿梭。

“小音,来吃饭了!”

林瑞在楼下喊道。自从与路寞然绝然的告别以後,林瑞明显对林音温柔起来了,以林音的猜测,大概是听了霍卫东的报告。幸好自己牺牲没有白费,那番绝情的话与其说是说给路寞然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霍卫东背後的人听的──结果显而易见,这样比起让路寞然受到无辜的伤害,她宁可自己背负起寡情任的骂名。

她变得安静、温顺了,这让林瑞欣喜异常,暂时忘记了这其实是一种放弃。而对林音来说,自己的服从无异於点燃了林瑞那深沈凝重的爱,他辞退了王妈,自己全心全意、细致入微地作起了“家庭煮夫”,用自己气息织成密实的网牢牢罩住了他的宝贝。

“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吧?”

在吃饭的时候林瑞说道。

“嗯?”

“怎麽了──露出那麽不解的表情?”

林音只是奇怪──以前他从来不带自己去参加什麽宴会酒会的,也很少把自己介绍给他的朋友,所以在作他女儿的期间她几乎不了解这个人的朋友圈子,这是他的私心使然,那麽现在是放心了还是没有人能改变现在的一切了?

“我只是好奇为什麽你会带我出去,以前你都很少这样的。”

“因为你已经不再是我的女儿了。”

这句话令林音沈默了,虽然说话的人并没有什麽其他的意思,但是在听的人看来却有种伤感。

“下这麽大的雨……”

“这是一个小型的聚会而已,参加的人都是我私交的朋友,和工作无关。他们都还不错,我想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

“什麽身份?”

“你不是知道吗──当然是我的未婚妻。”林瑞平静地说道,丝毫没有因为林音含有一丝挑衅的话而生气。

就是不去不行是吧。

林音想道。

如同林瑞所说,这不过是个朋友之间举办的小型宴会而已,地点在林瑞的一个朋友家里,来了有20个人左右。他们都是林瑞的朋友,有些还是他的大学同学,私交甚好,以一般人的眼光来看,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林瑞自然是其中翘楚。宴会在轻松热闹的气氛中开始,一帮掌握了这座城市大部分财富和权力的人聚在一起把酒言欢,随意谈著各种话题。林音是他们的焦点,围绕在她身边有一大群人,各个脸上有种暧昧的笑。

林瑞坐在她的身边似乎很开心。没有人来问他们是什麽关系,而当林瑞向他们介绍林音、以自己未婚妻的身份时,大家的脸上都是一幅了然的模样,好像在很久以前他们就很清楚似的。而实际上,不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在这里很少,大家也都尽著自己的职责不多嘴,过来的敬酒的人甚至还对林音说“以後林瑞就多麻烦你照顾了”这类的话。

“哈哈──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明说了……都明白──”

林瑞似乎有点醉意,俊逸的脸泛著红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兴,林瑞今晚喝了很多,以他的酒量尚不至於醉倒,可是表现出了少见的兴奋。他把林音搂在怀里,一边玩著她的头发一边和别人聊天,有时候更会夸张地因为某个话题而大笑。林音有些不自在地坐在他的怀中,女主人看出了她的难处,跑过来叫她过去玩牌。

林音刚想离开,就被林瑞拉住了。

“抱歉了,我家宝贝不会玩牌,过去只会给你添麻烦。”

他说得彬彬有礼,但是已经足够让女主人听出其中的拒绝了,她讪笑著离开。

“我说林瑞啊,你的忌妒心可真强,连女人都碰不得你的宝贝?”

有人笑道。

“也不能怪他啊。”马上有人接茬,“如果是我的话也舍不得放开像小音这麽漂亮的女生。你说是不是,林瑞?”

林瑞只是笑著,爱抚林音乌黑的长发。他有些醉了,要了一个房间便上楼休息,林音自然要跟著他一起去。

转身上楼的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关上卧室的门後,一个宁静的空间从下面喧闹的世界独立出来。林瑞半倚在床头,似醉非醉的样子,对站在阳台看雨的林音说道:

“我的朋友好像都很喜欢你,有些让我嫉妒呢。”

把我带来的可是你,但林音没有这麽说。

“我好像没有看见余贺彬。”

从一进门林音就在找余贺彬了,他和林瑞是死党,但是竟然没出现在这里真是太奇怪了。

林瑞听到她这麽说睁开了眼睛,用奇怪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後问道:

“怎麽,你想见他?”

“只是有点好奇为什麽他最近和你疏远了──以前你们总是黏在一起。”

“我真是高兴,难得你会对我的事有兴趣。”

“我只是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他,所以有点想念。”

“那麽你想知道原因吗?”

凭直觉林音觉得这件事似乎会和自己有关,果然,她听林瑞说道:

“我们吵架了,他对我的行为充满鄙视,造成你今日的不幸,他自认为自己要付一部分责任。”

林音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瞠目结舌地看著林瑞。

“为什麽……这明明不管他的事!”

林瑞瞅了她一眼,酸酸地说道:

“那即是我的错咯?”

林音的眼神很明白地写著“那还用说吗?”

“你过来。”

林瑞招招手,又拍拍身边的床榻。林音明白,於是不做声地坐到了他的身边。一双温柔的手附上了她的後背,轻轻地摩娑著。

“我真的好爱你,即使让我每天在你耳边这麽说我也不会觉得厌烦。你带给我的唯一惧怕便是你的消失,让我无法再看见你的痛苦可以轻易地摧垮我,生不如死。”

那麽,报复你的唯一方法便是自我毁灭吗?

“你呢?你爱我吗?”

这句话总是被林瑞不厌其烦地提及,因为林音从来没有给过他明确的答复。

“这次你别想以前那样再次逃避这个问题──你告诉我,你爱我吗?”

林瑞握住林音的手,直视她的眼睛,不让她移开自己的眼神。

“事到如今,这个问题还有什麽实际的意义吗?”

“至少让你明白你在谁的怀里──音,让我来爱你吧……”

林瑞轻轻地说道,话语中带了一点强迫的意味。林音吃惊地看著他,神色慌张。

“不……在这里?别开玩笑……”

“为什麽不可以?”

林瑞笑著,把唇贴到了林音的眼角,细细地吻著。

“别……”

林音挣扎著,却逃脱不了林瑞的桎梏。她一点点被林瑞推倒在床上,变成了暧昧的姿势。

“这里不是在家!”

“没关系,他们不会上来的。到明天早上之前是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们的。”

“你……你是有预谋的!?”

她难道又被算计了?

“怎麽会,我的宝贝。只是我们上楼来他们就明白了,我的朋友可是聪明人,不会做煞风景的事。”

林音怔怔地看著那幅令女为之疯狂的脸快速放大,直到他霸道的唇吸住了自己的柔唇也依旧连个明确的拒绝也没说出口。

从华丽温馨的卧室中传来了阵阵呻吟,配合淡淡的灯光,静静地散发著暧昧的气息。

“……嗯……嗯……”

“放松一点,不然会很痛。”

虽然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可林音的身子还是那麽得青涩,仿佛从来没有被人碰过一样。她笨拙的反应并没有让林瑞感动恼怒,反而极具耐心地教导她。

“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乖,宝贝,我会温柔一点的……”

林音漂亮的黑眼睛惊恐地看著林瑞的笑脸──她被压在他的身下,赤身裸体,丰满的双峰因为紧张而不断地颤抖,煞是诱人的一道美味。

“……这次不要了,求求你……”

细语不绝地小声求饶,但纤细如她又怎能承受林瑞充满男人力道的力气。

“可是我忍不住了怎麽办?”

林瑞坏心眼地笑道,同时含弄起她前美丽的果实。

“啊──!”

她的身子颤了一下。

真是青涩的反应,可是比起那些在床上娇柔百媚风情万种对自己摆首弄姿的女人,林瑞还是为这具不成熟身躯而疯狂,它就好似一朵尚未开花的罂粟,只有一个含苞待放的花蕾,可是毕竟拥有醉人的魔力,已经让他欲罢不能。

美丽的果实因为唾而闪著意的光芒,她轻喘著,阵阵呻吟从光洁的贝齿间流出,刺激著林瑞的情欲。

“真是,虽然说著不要,但拒绝的样子也好诱人。”

“呃!”

她的身体突然被抱起,整个人就势倒在了林瑞的怀里,被温柔地掬起来。

“今天我就忍耐一下,不在家里你会觉得不自在吧。现在就好好休息,回家再补偿我好了。”

然後他便真闭上眼睛酝酿睡意了,林音很久以後才放下一颗久悬的心,她看著林瑞慢慢睡去,听著寂静空间中轻轻的呼吸声和锺表的嘀哒声,拼命抑止自己跳动不已的心。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起先是轻轻的试探,在没有得到回应後便安静了下来。

林音听到了,但是身边的男人却没有动静,睡得沈沈的。

就在她讶异一向敏锐的林瑞为何毫无反应时,有人转动了门把手,应该是锁著的房门慢慢推开了,泻进门外的一丝光线。

秉著那稀疏的光源,林音终於看清来人是谁。

她刚想叫,那人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安静。

“小音,跟我走。”

他严肃而认真的说。

她也终於忍不住,唤出了他的名字:

“余贺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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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要让情节陡转急下……

有意见的统统去会客室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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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被余贺彬用衣服遮掩著逃走的林音一直惊悚不安,直到确确实实坐在了余贺彬的车中才稍稍缓和了一丝紧张。随即涌上来的便是疑惑。

看出她眼中的疑问,余贺彬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

“林瑞的确是没有邀请我来,不过我还是想办法混进来了──毕竟,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在他酒里放点安眠药之类的事情,实施起来也不是那麽困难。”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身边的小音却不禁拉紧了身上的外套,想要将自己全部遮掩在下面似的缩起身子──她觉得自己已经污秽到无法接受任何人的同情。

余贺彬也沈默不语,他无意去刺激这个已经受伤太深的女孩──正如林瑞所言,知晓她的遭遇後,他便开始後悔自己当初助纣为虐的行为,与林瑞分道扬镳。但他从来没有放弃想要拯救林音的念头。说的正大光明一点,便是自己的正义使然;说的自私一点,便是自己的一份私心。

车子驶离别墅很远,雨中再也望不到那依稀的轮廓,缩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林音终於低低说了句:

“你带我走,被他知道的话一定会对你不利的……”

余贺彬苦笑了一下──他从来不指望能瞒住林瑞一世,刚刚在别墅里出现就已经被人看到,关键是能带走林音,其他的,他都不在乎,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会给自己带来什麽样的麻烦。

“如果真的要对付我,即使是林瑞,也要思量再三。当然重要的是,我本也没考虑那麽多。”

女孩转头看著他,眼里浮起一些别的什麽东西。

这个男人曾经对她说,对自己这样的女孩也没辙。

她刚要开口说什麽,忽然被一个急刹车顶了回去。

大雨模糊了飞驰车子的视线,刚刚似乎有个身影在前方急速闪过,余贺彬不得不将疾驰的车子刹住。

“我下去看看。”

他开了车门冒雨走了出去,留下小音一个在车内。

林瑞醒来後不见小音急得发疯。

暴怒的他几乎将别墅翻了个底朝天,依旧不见爱人的身影。直到从别人口中听说昨晚的宴会上余贺彬也出现,心中明白了三分。

可是没等他亲自找上门去兴师问罪,便从霍卫东那里听闻:余贺彬被人发现昏倒在路边,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他的车子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医院里余贺彬正在包扎伤口,他憔悴异常,额头上血迹斑斑。见到林瑞,甚至没给他质问自己的机会,他腾地站起来惊慌失措的说:

“瑞,小音被掳走了!”

昨晚行使的途中,他以为自己撞到了什麽东西,下车查看时忽然被身後冒出来的人击中後脑,不省人事。醒来时自己已经在医院,而林音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你这混账!”林瑞揪起他的衣领,凶狠的说:“若不是你擅自把小音带走,怎麽会出这种事……”

一边的霍卫东见势不妙,连忙上前劝阻:“总裁,现在不是计较这种事的时候,关键是小姐的安危──”

话一出口,两个大男人立马愣住,面面相觑──谁也猜不透到底是谁带走了林音。

如果是她自己离开的呢?

59

林音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她还是小小的,和年轻的林瑞一起在布满鲜花的草地上快活地奔跑。小小的人儿用鲜花做了一个花冠,戴在了林瑞的身上。

她叫他爸爸,他很认真地对她说,要和小音结婚。小音是谁?

後来她慢慢长大,但是林瑞却开始消失,身影越来越模糊……她恐惧地大叫,惊悚醒来──

後脑一阵剧痛。

她记起自己被余贺彬救了出来,逃离了那个男人,但是在离开的途中发生了意外。

有人袭击了余贺彬,她跑下去看,不想被人在背後击中了後脑。

“醒了?”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林音瞪著眼睛迷蒙了很久才终於辨别出眼前那张脸。

竟然是程慈婕。

如今她正躺在空旷的仓库里,从破碎天棚上下的阳光里漂浮著厚重的灰尘,呼吸一下都呛鼻。

而她的母亲,却不为所动的坐在一边。

“你绑架了我?”

好久她才能认清眼前的事实──当她还在为自己得到了自由而欢欣鼓舞的时候,马上又坠入了深渊。

程慈婕走过去给了她一巴掌,“我是你妈!打断骨头连著筋,我绑架你?”

你是我的妈妈,然而你却不管我的生死。

她闭上眼睛,想著自己的父母双亲──父亲爱自己,母亲恨自己,每个人的感情都超越了“爱”与“恨”,不正常。

“你要干什麽?”她沈默了半响,问。“如果我没记错,你签了放弃对我抚养权的文件。”

程慈婕怒道:“你以为凭一纸文书就能割断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生你疼了8个小时,别这麽忘恩负义,你欠我一条命呢。没有我哪来的你?”

林音不去理会她,落在程慈婕的手里基本上便没有什麽好下场。一个能把女儿卖给夜总会的母亲,还能指望她把自己带离苦海?

不过是从一个深渊跳进了另一个深渊里而已。

不管这次程慈婕想借用自己来要挟林瑞什麽,她都下定决心不手。随便怎麽样都好,林音甚至如此放弃的想──对那个男人来说,唯有自己的毁灭才是对他最大的报复吧……

见林音不吭声,程慈婕不禁动怒去推她,嘴里还不断的嚷嚷著:“别给我装死!林瑞没把我整死算他自掘坟墓,今天你落在我手里也别想像上次那样逃走。那个混账男人竟然如此对待我……我真是瞎了眼,当初还想靠上他……”

她嘴里翻来覆去都是对林瑞的咒骂。程慈婕上次带著卖掉林音得来的5万元并没有逍遥多久,被林瑞找到後几乎断了可能活下去的生路,还被霍卫东警告:再出现在这个城市就连著她儿子程飞一起打断腿。她苟且偷生这麽久,心中一直被怒火所缠绕,余生的唯一目的便是对林家纠缠不休。偷偷回来这麽长时间,她一直隐蔽在盛世大厦周围,等待时机报复。可是不知怎麽的,林音出现的机会越来越少,埋伏了那麽久,才终於见到林瑞带她出门,也终於让她得了手。

终於忍耐不住,林音不顾眩晕激动的说:

“你恨林瑞也恨我,干脆把我杀了将尸体还给他!我们都没有好下场!你满意了吧!”

她歇斯底里的叫,毫无预兆的大喊,满心的委屈与痛苦想借此全部发泄出来。程慈婕愣愣的看著她,半天才回过神,後退了几步像看个陌生人似的皱眉道:

“疯子。”

“对,我是疯子!林瑞是疯子!你也是疯子!大家全都不正常!”

沈默了半响,老奸巨猾的程慈婕敏锐的发现了什麽。

她问:“他对你做了什麽?”

她看到了少女衣服领口下的锁骨,也看到了上面片片粉红的印记──她不会不知道那是什麽。

林瑞那麽宝贝他这个女儿,不会随随便便让别的男人碰她,更何况,吻痕如此清晰,最近一段时间本就没有别人出入盛世大厦……

难道……

连程慈婕这样的女人都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所镇到,为了证实,她上前一把撕开林音的衣领。

果然,不单是锁骨,女孩儿白嫩的膛上、平坦的小腹上都星罗棋布布满了情欲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还结了痂──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受了什麽对待。

程慈婕的表情瞬息万变,疑惑、吃惊、愕然……林音在她的目光注视下腾地脸红,不禁肯定了她的猜测。

“这是什麽?”

她问。

林音拨开她的手,揪紧衣领惊恐的看著她。

程慈婕呆了好久,几乎是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是谁?难道是你爸爸?”

“爸爸”这个词一出口,林音的身体簌簌的晃了一下,布满哀痛与惊瑟的目光已经出卖了她。

她双手环,却依旧觉得好冷。

程慈婕却已经处在震惊的状态里,迷迷瞪瞪了半天才喃喃著:

“竟然是林瑞……竟然是林瑞……”

然後又狂笑道:“老天!这世界真是疯了!一对乱伦的父女!林音,你真令我恶心。”

她的话刺痛了林音,然而她又没有立场去反驳──她最害怕的事终於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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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亲威胁本兽,让别的异碰小音就砍我,好吧,怕死的本兽不敢如此。那麽,让同碰小音就不在“被砍”的范围之内了吧?

哦呵呵呵……悦耳的巫婆笑……关於音宝宝的下落,有人猜是何玉,有人猜是孙嘉瑶,还有亲满心欢喜的等待路哥哥来带走音宝宝,可是又有多少人想到了音宝宝那可恶的妈咪??

猜到的人留个言,让本兽瞧瞧“同好”都是谁~

0:06,辛苦等待欧洲杯,之前意大利输了,很是郁闷,所以大大们好心投票安慰我吧……

中国队1:2不敌伊拉克??

我管他去死~

原谅我恨铁不成钢的俗~

60

程慈婕的话刺痛了林音,然而她又没有立场去反驳──她最害怕的事终於发生了。

“原来林瑞和你是这样的关系。”狂笑过後,程慈婕立即恢复镇定,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几口。她淡定的样子反而令林音恐惧起来。果然,她的母亲说:“真是爆炸的新闻,我该怎麽好好利用?”

看到林音惊惧的表情,她讥笑:“我真是没想到,清纯可爱的你竟然与自己的父亲保持著这样的关系。难怪当初他对你如此宝贝,原来并不只是对你抱有父女之情。该怎麽说呢,你比我想象的更加下贱荡呢。”

“我没有!”林音终於忍不住冲她吼,不知不觉眼睛发涩──她做错了什麽?为何要到如此的待遇?曾经她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然而如今一切都破碎了。

“我没有……我没有……”

女孩儿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却依旧忍不住的的颤抖。她的头垂著,已经泪流满面。

“你没有?”程慈婕揪起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女孩儿的小脸已经被泪水迷湿,抽抽泣泣甚是可怜,然而这却丝毫不能引起母亲的怜悯,只被她当作嘲弄的资本。“啊~就是这张妖似的脸,连自己的父亲都能迷住的话,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能抵挡的了?要说你也不愧是我的女儿,勾引男人的本事倒也不俗──怎麽样,你爸爸的技巧还不错吧?”

“你不要胡说!”

被戳到了痛处,林音禁不住叫道。

程慈婕手一松,林音的身体便软软的瘫了下去。

她走开了几步,大口吸了几口烟将烟蒂狠狠碾在脚下。

她心不甘──林音是自己身上的一块,却夺了她的幸福。

“既然你在林瑞心中不单单是‘女儿’那麽简单,想必价钱应该可以提的更高吧。呵呵~”她瞅著林音,的说:“或许比起钱来,把你们搞得身败名裂更加有趣。”

随便你吧。

林音垂著头在心中默默的想著。

这是一场迟早会来的毁灭,如今自己已经什麽都不在乎了。

“你说话!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疼?”

见她总是不吭声,程慈婕又狠狠的抓起她的头发,扯的她头皮生疼。

“要我心疼什麽?”林音慢慢说道。“只要你再推一把,我就连死都不怕了。”

原本明亮的眸子如今是一片死寂。程慈婕上次见到这个女孩还在半年前,彼时的林音还是个不管遇到什麽风浪还能保持乐观态度的坚强女孩,林瑞到底对她做了什麽才能让她改变如此之多?

她松了手,换上低缓的声音,像是在诱哄林音似的:“你也是恨他的吧,恨那个把你的一生都搅得天翻地覆的男人。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报复他?”

林音却低笑:“我没天真到认为可以依靠你来报仇──”

被看破心机的程慈婕气急败坏的给了她一巴掌。“不要脸的小贱人!你应该感激还有我能怜悯你,别那麽不识抬举。既然你不选择跟我合作,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你要维护林瑞,就跟他一起下地狱好了!”

我没有选择你,妈妈,同样的我也没有选择林瑞。

但是现在谁又能看懂她的心呢?

逃出来的时候,林音身无分文。她被程慈婕囚禁了之後一直被锁在废弃的仓库里,终日暗无天日。

始终只有程慈婕一个人在,但是两天後,她带了程飞出现在林音的面前。

林音之前并没有与程飞有过深入的交谈,但是在自己手脚被俘的情况下相见,便料到事情不会那麽简单。程飞承自於程慈婕的面容有几分英俊,更多的是不安分的浮躁,他瞅著自己姐姐的眼神便相当令人毛骨悚然。

“你们要干什麽?”

林音缩起身子後退,直到倚上背後冰凉的墙面。

程飞就像是个标准的坏人一样,一步一步压上前去,嘴边还勾起调戏的笑。

“上次没来得及看,现在打量看看,果然是个标志的美人儿──要不怎麽说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勾引。”

林音的身体刷的冻结到指尖──程飞的一句话将她对他的优越击得粉碎。

身後的程慈婕却是一副无动於衷的样子。

“看不出来你的姐姐是个小婊子吧。”

“妈,怎麽能这麽说~说不定人家是被强迫的呢?”

他笑著撩起林音嘴角的头发,低声道:“要不要跟我玩一玩呀?我这麽年轻,一定比你老爸那种老男人要勇猛的多。”

“下贱!”

林音鄙夷的说。

“呵呵,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说别人吗?”

林音一下子噤口了,扭头到一边──她觉得自己很坚强,但止不住流下的眼泪不想被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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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兽的HP 是1000、MP是3550的话,那麽“後妈属”大概就是6000,全身装备还有“後妈属”的加成,增加额外虐待几率25%……

大大们,本兽要在这条漆黑而狭窄的道路上一意孤行下去了……

票票……不提醒就不给的家夥,拉你一起走歧路~

61

林瑞没有报警,却也拜托了警局的朋友去寻找林音,霍卫东遵照他的指示在全市撒下天罗地网。

如今盛世大厦的总裁办公室里弥漫在压抑的气氛。向来以儒雅形象示人的林瑞焦虑不安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他现在开始後悔当初将林音的手机拿走,现在想联系也不得。

对面的沙发上坐著头扎绷带的余贺彬,模样搞笑的很,但严肃的神情却没法让人发笑。

目前两个男人因为同一个目的暂时放下了敌意,联手去寻找林音。

“瑞,假如小音能够平安回来,你──”

余贺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那个暴躁不安的男人打断:“如果她能够平安回来,让我付出什麽代价都可以!”

余贺彬愣了一愣,接著说未完的话:

“不,我是说,如果小音能够回来,你该放手了。”

“什麽?”

“你觉得你逼得她还不够吗?想我刚刚回来时小音是个什麽样的女孩,现在呢?昨天晚上,当我把她从你身边带走的时候,我觉得,她虚幻到简直就不是真实的人──你已经把她毁了。”

林瑞几步上前一把揪住余贺彬的领口,咬牙切齿的说:“如果不是你,小音现在本就不会出事!我说过的,别让我在你们之间做出选择。我很重视你,但我更加重视小音!”

两个人之间的紧张气氛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一触即发。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一下子两个人都愣住,几秒之後林瑞才猛扑过去拿起听筒。

“小音!”

他几乎是慌乱不知所措的叫道。

62

“小音?”

程慈婕捂住了话筒,回头对被绑缚住的林音灿然一笑,道:“看看你爸爸,3天没见你了,几乎要把所有人都当成你。幸福的小姑娘啊,你还有什麽不知足的?”

林音被程飞死死捂住嘴,呜呜呜的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睛瞪著她。

她对电话那边说:“可惜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不过看你开的价码,或许可以给你提供一点消息。”

林瑞愣了一愣,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林音被这个人绑架,其次便发觉电话里的声音很熟悉。

“你……程慈婕?”

“哎哟哦,竟然还记得我,这是我的荣幸吗?”

林瑞沈默了半响,道:“你怎麽会在这里?”他记得当初嘱咐霍卫东已经将这个女人和她的儿子赶了出去。

“这便要问你手下的人了。想必是一时偷懒又让我混了回来吧。”

“小音在你手里?”

“是啊。”

她很开心的回答,享受著林瑞对此一瞬的紧张与担心。

“你怕什麽?她是我的女儿,孩子在妈妈手里还用你心麽?”

然後挂了电话。

“看我对你们多好。”这个女人一边说著一边摇著奇怪的舞步踱到林音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得跟巫婆一样邪恶开怀。“我舍不得你担心,还特地通知你爸爸你的安危。剩下的,便是你爸爸怎麽揣测我的行动了吧──毕竟,我曾经还把你卖掉了嘛。”

程飞松开了手,林音立即叫道:“不要通知他!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是你们的孩子!!”

“看你说的,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程慈婕对程飞使了个眼色,後者立即动手扒开了林音的衣服。

“你们干什麽!”

她挣扎著,无奈双手被俘,本没有一丝抵抗的力量。

“不要!别这样!”

少女的哭喊丝毫没能引起两个恶魔的同情心,她的哀求与哭嚷反而激增了他们的暴虐,程飞的动作更加鲁了,不多时,密布著暧昧情色痕迹的娇嫩身躯便暴露在灯光之下。

程飞吸了口冷气,对著她妈妈龇牙咧嘴。

“看什麽,还不动手?”

看到林音身上的痕迹,程慈婕的眼睛忽然一沈,出隐隐的冷光。

她让程飞按住不断挣扎的林音,拿起相机拍了起来。

“不……不要!住手!你们住手啊!!”

林音惊恐起来,闭上眼睛想要挣脱,洁白的身子像条被抛到岸上无力挣扎的鱼,刻在身体上标注著“羞辱”的一切,都被那小小的相机给定格了。

程慈婕连流泪少女的脸庞都没有放过,俯身给她一张大特写。

“看到这些,她老爸说不定会流鼻血~”

程飞捏住自己的鼻子怪声怪气的说道──想不到他姐姐的身材这麽好,当然身上那些充满情欲色彩的痕迹才是令人鼻血贲发的元凶。若不是他老妈在场,说不定自己就顾不到什麽道德伦理直接扑上去了。

林音歪倒在一边,侧著头,面对冰冷的事实流下了眼泪。她的身体簌簌颤抖著,一半是因为寒冷,一半是因为无助害怕。

程慈婕回放刚刚拍下的照片,一边看著一边赞叹:

“这小身子骨,长的真标致,哭著喊著的脸也不错,难怪连林瑞都舍不得你。”

林音埋著头,低低的问了句:

“你到底要怎样?”

“护身的法宝啊。”程慈婕咧嘴一笑。“你还不清楚你爸爸是个什麽样的人?有了这些,我们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不会在意的……”

如果他在意,就不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林音闭上眼睛,默默的想道。下一秒就被她妈妈强迫扭过头来,不得不去看她展示在自己面前的那些“照片”。

她紧紧咬住下唇,移开了视线。

不能看,不能看那麽肮脏污秽的自己。

“呵呵,”见到林音如此反应,程慈婕笑道:“他不在意,可是你会在意,对不对?这比直接打击他要有效得多。”

林音一下子战栗起来,几乎崩溃:“不要!不要散播出去!”

“我怎麽会那麽残忍的对待你呢?”转眼她又换上对孩子关切万分的表情,被误会而露出的委屈下,是险的底色。“你可是我的女儿呢,如果你乖乖听话,我怎麽会伤害你?呵呵呵,我还指望你帮我大捞一笔呢。”

63

这边上演的是现代巫婆虐女记,那边300米的高空上却是一片焦急与担心。

程慈婕给林瑞去电话目的很明确:你的宝贝在我手里,一边回忆我曾经对她做过什麽,一边再考虑考虑交易的条件吧。

因为知晓林音下落的喜悦瞬间便被程慈婕的出现击的烟消云散。凭著对那个女人的了解,林瑞不敢保证只用钱便能打发他们。

余贺彬在一边感叹:“怎麽这麽邪恶的女人会是小音的妈妈?”

林瑞转过脸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担心小音在她手里更危险!”

余贺彬说:“你定定心思,别乱想,冷静一点。说不定刚才程慈婕打电话来就是让你自乱阵脚的!”

林瑞瞪了他一眼,不做声,但一双手瑟瑟发抖──冷静,冷个屁静!他怎麽可能冷静!比生命还珍贵的宝贝被别人拿走,还能冷静?

正在焦虑不安中挣扎,门外的秘书敲门进来,手里拿著几张纸,脸色煞白的说:

“总裁,这是刚才收到的传真,指明交给您──好像是照片……”

林瑞!!几步上去抢过照片,脑袋轰的一下就炸了,踉跄著後退差点跌倒。还是余贺彬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也顺便看到了他手里的照片,於是这次,便轮到他怔在原地。

照片里是一具凌乱的女身体,赤裸著上身,纵横交错捆绑著绳子,但最抓人眼球的,是雪白肌肤上的道道吻痕和齿痕,星罗棋布密布在口、脖颈和小腹,色迷乱的很。

後面几张照片便是脸部的特写──那分明是紧闭双眼却抑制不住眼泪的林音。

委屈、绝望、恐惧、无助纠结在一起的神色一辈子都难以令他们忘怀!

“这、这、这……”

余贺彬连说了几个“这”,掩饰不了心中的震惊。

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林瑞抓起电话,里面传出来程慈婕愉快的声音:

“看到照片了?你的宝贝我照顾的还不错吧。”

“你怎麽能这麽对她!!”

林瑞几乎是吼著说道。

“这麽对她?到底是谁在‘这麽对她’?她可是你的女儿,林瑞!”

那边的声音尖刻了起来,一声一声划在林瑞的心中。他强压著激动,说道:

“你说条件吧。”

“呵呵,你觉得用钱就能买回小音?”

说完电话又扣死了。

64

放下电话,程飞不满的问道:“妈,你干嘛这麽吊著他?干脆一口价要个几千万我们远走高飞算了。”

程慈婕瞪了她儿子一眼,恨他不争气的说:“我就是要吊著他,让他心里不舒坦!让他知道,他最宝贝的人还在我手里。跟林瑞要钱?只要他不死,我们拿多少钱、跑到哪里都没用!”

这句话被林音听到了,她惊恐的看著程慈婕几近扭曲的脸,忽然害怕起来。

她竟然还会在乎那个男人!

发觉到这一点的林音恨不得立即咬舌自尽。

程飞问道:“那我们怎麽办?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程慈婕想了想,回头望了望林音,恨恨的说:“我要他们都不得好死。”

没多久,程慈婕用来联系林瑞的手机开始响,一旦响起来便铃声连成一片,十多二十分锺都不停。程慈婕也不接,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听手机的铃音,神情愉快又悠然。但这铃音却让林音坐立不安。

“一直响一直响,手机要是没电了也犯不著再去联系你爸爸了。到时候你怎麽样就随我。”

她对林音说道。每次铃响,她就露出一副蚊子看到血般的表情。

似乎也明白这一点,怕联系不到程慈婕,铃声渐稀,转为短信声音。

一波一波的短信涌了进来。

程慈婕看完後大笑著读出来:“让我听小音的声音。让小音说话。让我知道她的状况。回电话,我们好商量。”

透过她的狂笑声,林音仿佛看到那个男人已经急得落泪,那些近乎哀求的短信,无论他对她有什麽欲望、对她做过什麽,那一刻,林音都觉得可以原谅他。

最後一个短信是:程慈婕,我给你100万,让我听小音的声音。

程慈婕拿电话给林音看:“看看,看看,你真值钱,他情愿付100万听你的声音。”

林音却垂下了头,心里有什麽东西裂开似的难受。

程慈婕依旧不回电话,像一个拍卖的老手在等待迫切需要她手中宝物的买家不断升高自己的报价。

林瑞每发过来一条短信,她都念给林音听:

“500万,我们交易。”

“1000万,把小音给我。”

“5000万,把小音平安交给我。”

已经变成天文数字的价码从程慈婕嘴中蹦出来,听得程飞已经呆立在一边。

“妈,还犹豫什麽,那可是5000万啊!”

程慈婕不理他,转而去问林音:

“林瑞产业那麽多,你觉得自己值什麽价?”

不到100块。

林音在心中想到。当初程慈婕就是用不到100块钱的毯子包著她送给了林瑞。

最後,短信终於变成:价钱随你开,把小音给我。

“价钱随我开?”

程慈婕嘴里念叨著这几个字,露出险的笑容。她终於动手给林瑞回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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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票……

只要我心狠……嘿嘿

65

早上8点,林瑞站在中心广场,手里拿著与程慈婕联系的电话。

来来往往的路人都禁不住侧目注视这个英俊的男人,原本霸气的脸上平添了焦虑更加引人注目。

他按捺不住心急,不断四顾周围,踱来踱去。

终於手机响了,他迫不及待的接听。

“喂?”

“我看到你了,很好,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小音呢?小音在哪里?”

“要想见她,就乖乖听我的指示。只准用这部手机与我单线联系,别让你的人跟著!”

电话里程慈婕的声音冷酷无情,林瑞连忙说:“我知道。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早上8点,广场周围都是散步的老人和行色匆匆路人,有可疑的人埋伏在周围一眼就能看到。

“好,接下来,去3号工地──”

“等一下!”林瑞连忙打断她的话,“我要听小音的声音,我要确认她现在还安全!”

电话那边传来一丝冷哼,“我再怎麽恨你们,也不像你那麽不堪──想听小音的声音吗?去你身後的垃圾桶里找。”

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她便挂掉了电话。

也顾不上猜测许多,西装革履的林瑞立即动手去翻垃圾桶,引得路人频频侧目。终於,他找到了一个小型的录音机。

按下py键,林音沙沙的声音穿了过来:

“别救我,我恨你……”

只这麽一句,他的眼泪便刷的一下子涌出来了,“小音、小音……”

他只在意这是小音的声音,甚至没有听清她到底在说什麽。

程慈婕在此时又来了电话。

“她这麽恨你,你还要救她?”

“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跟小音无关。我要听小音此时此刻的声音,别用录音带来糊弄我。”

林瑞心急的也不禁咬牙切齿起来。

程慈婕却握著她的王牌,一点都不怕。

“别忘了,现在是你在求我。觉得安心就去3号工地。”

到了指定地点,林瑞才明白为什麽要在这里见面。这是一块待建的工地,暂时荒废著,方圆四周1公里之内都是废墟,连超过1层的建筑物都没有,稍稍有个人走进来便一览无余。疑心颇重的程慈婕选择在这里交易,想必还是顾忌林瑞的手下。

他握著电话顶著风站在空地中央,思索著程慈婕到底能从哪里出来。

没多久,对面走来一个蒙著面纱的人。林瑞的眼睛立即死死盯著她,哪怕是化成灰现在也认得:是程慈婕。

走到距离林瑞5、6米远的地方,她停了下来,怕是落入陷阱似的提醒了他一句:

“别耍花招,别忘了你的宝贝还在我手里。规定时间我回不去,我儿子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

“我知道,我按照你的要求自己来的。”

他连忙说道,企图打消她的疑虑。

程慈婕除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那张仇恨的脸。依照她的年纪,算是保养的不错的女人,依稀见得年轻时的风采。

“你多少年没这麽注视过我了?”

她说道,眯起的眼睛中透著一丝暗。她上次出现毁了林音与林瑞的关系,这次出现想要彻底毁掉他们。

“你只是来单纯回忆过去的吗?”

“也对。”程慈婕自嘲的一笑,转而出狠的视线。“我从来不知道,林大总裁还有乱伦这一口。”

“照片。”林瑞不去理会她的挑衅,说道。“除了让小音平安回来,还要你拍下的照片。价钱随你开。”

“如果我说要整个盛世呢?”

“给你。”

他淡然的语气不禁激怒了她。

“那个小妮子到底有什麽好?难道你是在她身上追寻我的身影吗?”

“小音是小音,你们一点也不像。她不是你的替身,你自然也不是她的。”

他冷冷的回答。

程慈婕笑起来,“对,我们一点也不像。但是别否认她跟你之间的关系!如此龌龊的恋情,你以为世人能接受?”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用不著你心。”

程慈婕再次笑起来,她觉得自己终於把这个男人看透了。

“想要小音平安回来是不是?”

她问道,没等林瑞露出欣喜的表情又接著问:“价钱也随我开?”

“没错,只要小音能回来!”

怕她翻悔似的,林瑞赶紧确定她的话。

“那好,”程慈婕蒙上面纱,丢给他一个纸团退後了几步,道:“给这个帐户汇款,我要两亿。”

林瑞怔了怔,似乎不相信她开出的价码。

“怎麽,觉得少了还是多了?”

“不,没问题。”

他弯腰捡起程慈婕丢过来的字条,打电话通知留守在後方的余贺彬,指示他汇款。

“还没完。你不觉得以你的身家用两亿换小音便宜了点吗?”

刚才林瑞也愣在这一点上,凭他对程慈婕的了解,也是做好了10亿元的打算。

“你还想要什麽?出国的机票和护照?没有问题,我保证不会追你们。只要你答应不会再回来……”

“站好。”

她忽然说道,趁著林瑞一愣飞身扑过去。

66

“站好。”

她忽然说道,趁著林瑞一愣飞身扑过去。

林瑞只觉得被她撞得生疼,但在程慈婕起身後,那疼痛越发刺骨,甚至还伴著凉飕飕的金属质感。

他低头看了看,一把匕首刺进了他的右腹,只留木质的把手在外面。

“你……”

他不可思议的看著起身後退的程慈婕,张著嘴说不出话来。

“只要小音能够平安回来,无论怎样都可以,对不对?”

程慈婕一边说著一边後退,“两亿元,外加你的生命,这就是我放走小音的条件。”

血迹扩散开来,亦如疼感在身体漫布。视线中,程慈婕的身影就要消失,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撑地站起来,喊著:

“小音!小音!让我见她、让我见她……”

“这算是你最後的要求吗?真是痴心的男人。”

说话间,她的手机响起,不耐烦的接听後,那麽传来程飞大呼小叫的喊声:

“老妈!那小妞跳楼了!!”

一句话,把处在生死边缘的林瑞给震醒了。

程慈婕眼珠子!辘一转,愣了一愣,转身就跑。

这一瞬,生命不再属於自己了,林瑞扶住刀柄,竟然也起身追了起来。

什麽鲜血、什麽疼痛,此时都不及林音的安危重要。

踉踉跄跄追著程慈婕跑出工地,见她拦住一辆出租车,林瑞也匆匆上前挤了进去。

司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先是一个疯女人拦车上来,接著是一个腹部受了刺伤的男人也挤了上来,惊恐万分的说:

“我今天不做生意了,你们都下去!”

林瑞也不管,先是摘下手腕上的手表丢给司机,然後对程慈婕说:

“要恨就恨自己刚才没一刀捅死我!现在小音要是出事了,你也跑不了!”

“你这个疯子!!”

程慈婕大叫著打开车门,滚到车下跑了出去。这次林瑞没能追上去,但是看到她遗落的手机,连忙拨通刚才的来电号码。

果然是程飞接的电话。

“程飞!”林瑞大吼了一声,吓得前面的司机也颤了一下。“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小音有没有事?”

那边刚要挂电话,林瑞紧接著喊道:“我给你一亿,告诉我你的位置。要是你不说,我死了也会抓住你!!”

恐吓加诱惑起了作用,程飞终於颤悠悠的说出了地址。

“司机,开到那里──”

那司机本来不知该如何是好,看见价值不菲的江诗丹顿就在眼前後,哪怕现在身後载著一个杀人犯也心情平静,决定看不见听不到,多干活少说话。

林瑞捂住不断流血的伤口,心中默念爱人的名字──

不能死,不能死。在见到小音之前,绝对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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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尽量在今明两天给出结局之一,什麽结局,各位猜吧……

好歹快要结束了,各位给《罪爱》投最後的票票吧~

67

《罪.爱》第二部67

在林瑞与程慈婕交易的同时,林音也在想办法逃出去。

背手反绑在身後的林音磕碎了手表,抽出金属指针一点一点磨断了绳子。

程飞要比他妈妈愚蠢的多,轻而易举就中了林音的计。看见林音表情痛苦在一边呻吟,他走过来看看情况,於是被林音一个手刀打翻在地。这一击没什麽力气,没能打晕程飞,但也足够她逃开。

仓库在二楼,大门紧锁,只留有一个窗户。林音跑到窗边便没了退路,只能眼睁睁的看著程飞逼近。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还有些眩晕的後脑,程飞龇著牙齿说道。“你最好乖乖回来,别逼我动。”

林音直视著步步逼近的程飞,余光扫了一眼身後──二楼,不高也不低。从这里跳下去死是死不了,但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说不定会摔晕过去。

看出她的意图,程飞道:“我劝你还是别做傻事。跳下去摔断胳膊腿儿或者刮花了你那张漂亮的脸,就太得不偿失了。不如安心等著你爸爸来救你。”

林音却不为所动──她在心里想到,你一定不会相信,我曾经一心求死。

只是现在,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知道那个男人的状况。她清楚程慈婕不会单单要钱而已,以那个女人的个,一定会对林瑞不利。

於是她後退到窗沿,犹豫了片刻翻身在程飞的惊叫声中跳了下去──

程飞三步并两步的跑上前去,趴在窗口往下一看,只见一团黑影匍匐在地上不断挣扎起身。

他一时没了主意,想起来先给程慈婕去个电话报告这里的情况。等他放下电话後,窗下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林音跳下来的时候崴了脚,扶著腿一瘸一拐的跑。她不知道身後是不是有人追,只是一心往前,跑到能看到那个人的地方。

程飞此时已经告诉林瑞地点,想想自己有一亿也很不错了,便撇下林音自己跑了。已经孤注一掷的程慈婕赶回来时什麽人都不在,折回去时在路口看到了气喘吁吁的林音。

“小婊子!跟我走!”

她上前气势汹汹的抓住林音,死命的往回拽。挣扯中林音看到她身前的血迹,眼睛蓦地睁大──

“你对我爸爸他怎麽了?那血是怎麽来的?”

程慈婕回手给了她一巴掌──打的林音视线一片模糊,恶狠狠的说:“现在还在意他?你该感谢我,让你脱离了他的魔爪。”

“胡说!你胡说!”

林音嘴角印著血,却不相信的质问──程慈婕那一巴掌打的她头晕,漂浮在空白意识里的只有一句话:林瑞死了吗?

程慈婕气急败坏的拖著林音,再待在这里危险,而林音是她唯一的王牌。只要有她在,就不怕林瑞对自己怎麽样。

挣扯中一辆出租车飞驰而来,嘎的一声扬起灰尘停在两人面前。林音还在发愣,却已经被程慈婕拽起来跑向马路。

她不断回头,看见从车上爬下来一个人,那面容她再也熟悉不过,然而下腹一大片的殷红却更加怵目惊心。

“爸、爸──!”

起先是低低的呼喊,接著是变了调夹杂著哭声的喊声,林音一声一声唤著那个人的名字,却离他越来越远。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她转身去哀求她的妈妈,希望她能有一丁点的怜悯与人。“他会死的,让我回去──”

“他死了,我们就都能解脱了。”

程慈婕却如此无情的回答──也许她的一生都是自己作孽的报应,可是推她下火海的,却正是林瑞。

“他死了,你也就自由了──难道你不曾如此希望吗?”

林音摇著头,眼中噙著泪──或许她曾经如此希望,不,甚至是希望自己以死求得解脱,但如今看著那个男人的模样,他对自己的欲望,那不被世人所接受的感情,忽然无足轻重起来。她只希望,他能够活著。他是伤害了她,可是之前她却爱了他17年。

一辆运沙车滚著浓尘驶了过来。在马路中间纠缠著的两个人同时都愣住了。

漫天的灰尘遮住了司机的视线,卡车丝毫没有减速的冲了过来。

程慈婕呆住了,林音也呆住了。她们看著这庞然大物冲向自己竟然震惊的一时没了反应。

程慈婕首先清醒过来,她还抓著处在迷蒙状态中的林音,看著她女儿吃惊至木然的眼睛,却松了手。

她把林音一推,自己没命似的飞奔起来,将林音推倒在车轮即将碾过的地方。

那一瞬间程慈婕到底做了什麽自己也不清楚,等到余惊未了站在路边时,只看见林音还木木的待在原地,不可思议的望向自己。

生死一瞬,她到底还是选择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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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小音!!”

眨眼的瞬间,有人飞扑过来推走了林音。

林瑞抱著她滚到路边,卡车疾驰而过,在林音刚刚呆立的地方留下两道深深的车痕。

林瑞端起她的脸,细细的看著,多麽想叫她的名字。身体却巨痛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女孩那又是惊喜又是哀伤的表情模糊了,渐渐远去不可碰。他想挣扎,却连腿都软了,身体一倾,重重压在了林音的身上。

林音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扶他,触手都是滑腻粘稠的血,本抱不住那沈重的身体,林音惊叫: “爸!爸!”

她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傻了,想抱著他,抱著这个男人平息他的颤抖他的恐惧他的痛苦,他的出现让她惊喜,他的无力让她惊怕。

很想回应那声声的呼唤,可是刀子得更深了,似乎刚才的撞击令刀柄都埋进了身体里,使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消失殆尽。甚至,连每一次的呼吸都是重重的刑罚,之前他给予林音的痛如今全部报应在他身上了。无法开口,无法呼吸,甚至无法思考,体与神分离,他只能闭著眼睛,在脑海中想象著,伸手去女孩柔软的黑发,吻她的唇、她的脸庞,凝视她明亮的眼眸,倾尽自己一生的感情。道歉也好,示爱也罢,他想说话,说不出,想露出一个令她安心的表情,可是泪水却在那一刻抢先落了下来。

所有的悔恨、所有的爱意都化为了浓浓的泪水。

意识涣散了,依稀看到林音脸庞滑过的泪水,这泪水比身上的刀子更利,深深的扎在他的心脏,全身的内脏都抽搐著抵抗那如同冰冷的电击般的痛。

“爸!爸!你说话啊!!”

听到她平安的声音,林瑞松了口气,疼痛、失血、绝望倾刻将他淹没,他渐渐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体重倾覆在林音的怀中。肚子上的凉意越来越明显,他轻轻哼了一声,慢慢垂下头。

没有回应,没有动。

林音伸手去探他的呼吸,伸出手的那一刹,泪水也同样涌出:“爸爸!”

她的双手颤抖,泪如雨下,本感觉不出怀中的人是否还有呼吸。

****************************************

我想做掉林爸爸……

69

如果林瑞死了,自己是否真的解脱?

恢复意识之前,林音的脑海中一直闪回著这句话。

记忆从遥远的过去开始一幕幕回放──爸爸,林瑞,爱人。

同一个人的脸却以不同的角色出现在她的记忆中──给她温暖,给她欢乐,给她痛苦,也给她爱。

完美父亲的脸庞,强制情人的脸庞,最後化为一地乌黑的血。

她一下子惊悚的醒来,除了来苏水外,漫过鼻子的还有淡淡的血锈。

“爸──”

守在一边的余贺彬一下子抓住激动的林音:“小音!冷静一点!没事了,没事了!”

林音却更加疯狂的抓扭著他,不住的问:“林瑞呢?我爸爸呢?他是不是还活著?”

“小音、小音──”余贺彬不得不把这个女孩紧紧抱在怀里才能按捺住她的挣扎。“这里是医院,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医院……?”

林音这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受伤的腿似乎打著石膏,余贺彬就在自己的身边。

她问:“我爸爸呢?”

只觉得搂著自己的双臂微微用了用力,却没有换来回答。

她压住心中的恐惧,再次问道:“我爸爸呢?”

余贺彬终於肯正视她,但眼中的目光令林音更加不安。

“他还活著的吧……”林音强颜欢笑说,似乎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我被妈妈抓走了,逃跑的时候看见他追来……还有卡车,差点就要撞到我了,是他救得我……我没记错,是他,是他……”

她的声音渐低,似乎终於回想到了什麽,不由惊恐的盯著自己的手掌。

“有血,有血啊……我的手里全是血……是……”

“小音!别去想了!”

余贺彬忍不住打断了她。女孩儿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死了吗?”

她淡淡的问道,一双灵动的眼睛已没了神采,空洞而虚无。

“林瑞死了的话,你就解脱了──”

半晌,余贺彬才吐出这句话。

“你就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忘掉过去,从今往後,你的世界里再也不会出现那个会伤害你的男人。”

林音听著他的话,却伸手慢慢推开了余贺彬。整个世界忽然变得暗哑,她别过头去,静了下来,视线不知道看向哪里,身体里沸腾著的血精越来越冷,冷得好似要凝结在一起一样。

“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想独活下去。”

许久,她才开口慢慢说道,一字一字都深深打进余贺彬的心中。他站起身退後,不可思议的看著她。

“为什麽……他明明那麽残酷的对待你……”

“我不知道。”林音摊开手掌,细细的凝视,觉得掌纹中还留著林瑞的血,那炽热的、仿佛能贯彻到骨髓中的深情,透过她的皮肤刻在灵魂深处了。“这就像是咒语,每说一句,我便越加不能离开他……”

“可是,他是你的父亲,你是他的女儿。如果你厌恶这种关系,害怕世人的眼光,我可以带你走的──就像那天晚上一样。”余贺彬也是在剖心的表白,如果这个女孩向他求救,他也会撇下一切来救她。

林音的视线从掌心移到余贺彬身上,凝视著,忽然哀伤道:“你不明白的,我也是刚刚才发现,我是林瑞的,我所有的挣扎不过是跟另一个名叫良心的自己在弄别扭。我无论怎样对他,撒娇、肆无忌惮、不过是仗著他爱我,想要在他身上得到情人与父亲的爱。我像个孩子,霸占著想要的东西,一旦超出道德标准,却想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而让我痛苦的人无论怎样挣扎都与我无关。你觉得我该抛弃他,但其实不是,我会害怕,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他会离开我,我会怕得一动不敢动……我不想被他抛弃,我没法离开他……就像现在,情愿选择跟他一起死……”

仗著他的爱,一次又一次试探人家的极限,索取更多更多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结果逼得他不得不选择一同毁灭。

她知道他的痛苦,他的挣扎,他的无奈,却一次次将他的手推开,置身事外,以受害者的身份谴责著他。

“所以,如果他死了,我会陪他。”

余贺彬苦笑起来,又像是在自嘲。半晌,他拉起林音的手,道:“跟我去见林瑞吧。”

70

在重症加护病房外,她看到了他。

脸色苍白的昏迷在病床上,手臂上方吊著血袋,若不是旁边仪器上的波纹图,难以相信那竟是一具活著的肉体。

余贺彬紧紧握著林音的手说道:“刀子刺进去20厘米,连刀柄都进去了,差点前後穿透。失血过多,还在观察中……”

他斟酌用词,怕刺激到林音──实际上医生说林瑞失血量太大,已经造成短暂意识丧失,脑部供氧不足,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如果醒过来就没有问题,如果醒不过来……

“他会死吗?”

眼睛直直的盯著窗户里的男人,林音揪著眉头问道。

余贺彬只能据实以告,“我不知道──”“他还活著……”

不像是在跟余贺彬说话,更像是跟自己的灵魂交谈,林音嘴里喃喃著,手心紧紧贴在玻璃窗上。

“我不要走,我要留在这里,等他醒过来。”

余贺彬坳不过她,只能在心里说:林瑞,假如你想忏悔以往的所作所为,便快快醒过来吧。

一天、两天、三天,病房里的医生不断进出,林瑞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房门外的歌声也响了三天──沈沈浮浮、兜兜转转,通向何方?

进退之间,无助的思考,怎样才能穿越?

踏上归途,踏上回家的归途……

啊……啊……啊……踏上回家的归途,告诉我未来会如何来来往往的你我遇到相识不如相望淡淡一笑挥手便是别离回首便要相望忘忧草忘了就好不在你的梦里不在我的梦里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拥抱轻轻河畔草静静伴你老看到余贺彬忧伤的看著自己,林音便对他笑:“这是RAY的歌,他不喜欢,可是我喜欢。我要一直唱给他听,如果他不喜欢,就自己起来跟我说:别再去听那个家夥的歌曲啦!所以,他一定会醒过来的──”“小音……”

“他不能没有我……”

女孩的视线移到里面的人身上,嘴里又唱起意义不明的歌来。

不在你的梦里不在我的梦里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拥抱轻轻河畔草静静伴你老*************************************************做不做掉林爸爸,还是一线之隔……票票~

71-72

路寞然结婚的那天没想到会看见林音。

他带过林音那个班级有几个月的时间,跟班上的同学打得火热,结婚当日,不少同学都到场庆祝。3、4年没见,不管是凭著自己的本事还是爹妈的扶助,每个人都有了归宿。

婚礼现场热热闹闹的,大喜之日,路寞然笑得开怀。但是林音的出现出乎他的意料。

多年不见,他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她。不再是当年青涩的女孩,举手投足都有了女人的味道,散发著淡淡的恬静。

“恭喜。”

她步伐轻盈的走来,恭贺著说。

时光一下子回到那天下午,他在房间里忙里忙外,听见敲门声,开门却看到俏皮的女孩站在门口,笑盈盈的说:“恭贺──乔迁之喜。”

“谢谢。”

物是人非,改变不了的,还是他干净而略带忧郁的笑。

沈默了很久,他才问道:

“你……最近好麽?”

她点点头,露出安静的表情,没有大喜,没有大悲,好像她的日子一直过的平淡如水,又像是沿著一个严谨的表格毫无波澜的走过这几年。

可是他记得当初她震惊的告白,那些话多少次让他自噩梦中惊醒,汗涔涔的,无法置信。

他应该为心爱的人做些什麽,但是生活不是小说,没有激情没有爱情没有勇气,日子也还是要过下去。

那时震惊之余,他选择了沈默。不是不想挽救那个女孩,却是自己无能为力。什麽都做不了,苦苦焦急,慢慢折磨到自己发疯。生活还要继续,即使没有林音,他也还是路寞然,不过是心中少了一份纯粹的爱。

他的新娘是研究生时的同学,相貌平凡却内敛文静,不像林音偶尔的张扬与肆意。他不能找一个能看到林音影子的女人结婚,这对谁都不公平。

如今,看到她还站在自己面前,说著“别在意,有时候我们就是如此无力”时,多年来的内疚才终於释怀。

“林先生呢?”

鼓足了勇气,他最後还是问道。

林音笑笑,没有回答。

她说,“谢谢你没用鄙视的眼光看我。”

一番话说的他心虚,面对林音的泰然,反而是他不好意思起来。

会这麽说的她,想必是终於接受了那个男人,忘记彼此的身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吧。

或许只有这样的一份爱,才是最最纯粹的感情,两个人如此般配又坦然处之,说三道四的旁人才会汗颜。

“如果你觉得幸福,那便好……”

踯躅了很久,他才说出这句祝福的话。话一出口,两个人的关系就恢复到了师生,顶多,再是暧昧的兄妹。

虽然他很不甘心,但从此以後,他们再无瓜葛。

林音却笑笑,将他的祝福全部收下:

“见了你,我就安心了。”

转身走,回头再对他说最後一句,这次不再是“对不起”,而是“要幸福啊。”

出了宴会场,林音直奔停驻在门庭前的轿车。

她进了车内,驾驶座上的男人问道:

“看见他了?”

林音点点头,说了声“走吧。”

回头看了看那张灯结彩的门庭,林音在心中默默的说道:再见了,路老师。

4年来,林音每天的轨迹是家──医院。

到了医院,车上的余贺彬对她说:“你先上去,公司还有些事情,晚上我来接你。”

她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熟悉的病房,熟悉的气味,还有床上再也熟悉不过的人。

那个男人再也不曾醒来,一直静静的安睡,只有旁边的仪器还显示他是一具有著体温与生命的躯体。

余贺彬一直在代为打理盛世的业务,这是林瑞昏迷不醒後作为唯一继承人的林音的意思。

像往常一样,林音先把窗帘拉开,打开窗户,让房间里透透气,然後摆上鲜花,再坐下来说说话。

她习惯将每天发生的事告诉林瑞,即使他听不到,即使他做不出任何反应,即使更像是她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可她还是乐此不疲的说著发生的每一件事。就像以前,他总是温柔的掬著她,轻声问著:今天你过的快乐吗,宝贝?

“……今天路老师结婚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在你面前提别的男人,不过他可是已婚男士了呢,应该不介意了吧──嗯,新娘很漂亮,任何女人穿上婚纱都是美丽的公主……呵呵,我想起你给我讲的美人鱼故事了。对了,我还看到了好多同学,李欣你还记得吧,她已经跟肖歌订婚了,年底移居到英国,真是幸福的一对儿啊~”

房间里静静的,只有女孩的说话声跟偶尔吹过的风声。床上的人,却更像是在沈睡,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露出温柔的微笑。

这样的场景,她一直都在等待,整整4年。

正说著,周继鸾推门进来。瞅见林音,他愣了愣,才问道:“他还没有反应?”

林音点点头,仪器上脑电波跟心跳图都还平稳无波,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周继鸾叹了口气,顺手关门进来。

“这麽多年你天天都来,辛苦你了。”

她摇摇头,道:“倒是周医生一直没放弃救治,我该感谢你才是。”

“哪里。”倒是周继鸾不好意思起来。“我不过做我该做的。守著一个不能动的人,谁的耐心都有消失殆尽的一天。”

“周医生,他还活著是不是?”

说这句话的林音,更像是在求证什麽,来击退内心的不安与软弱。

周继鸾沈默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理论上,他还活著,但是……”

但是,他丧失了一切,靠著一堆管子输送营养才不至於死去,只是单纯的“活著”。

“小音,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他顿了顿,终於下定决心开口:“林瑞……恐怕是──”说到这里,他停下来观察她的表情,才放心的接著说:“你该为自己打算了。不管他以前多麽疼你,後来又怎麽对你,冲著他为你挨了一刀、你又守在他身边4年,也该原谅他原谅你自己了……”

“周医生,你想说什麽我都明白。”

周继鸾噎了一下,住了口。

“我不是在赎罪。我们彼此纠缠折磨了那麽久,也该扯平了。现在我在这里,只是因为我爱他。”

“小音……”

“我并不是在等他醒来,而是想待在他身边。”

屋子里寂静了好久,终於周继鸾说道:“我来是告诉你,林瑞的肺部器官衰弱的极厉害,最近不得不进行一次手术,可是给植物人手术的风险很大,即使是我……小音,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抬起头,怔了好久,微微点头。

即使手术成功他也不可能醒来,若是一直拖著,却会因为心肺功能的衰退而死亡。

这是毫无胜率的赌注。

没有奇迹。

任何一个结果都不是被期待的,却无法令人不做选择。

************************************************

看到了大大们的留言,哎~本兽实在是……

好奇怪,难道本章看起来真的很像结局吗?

那个……本兽的习惯是,结局一定会在标题上注明的……这一章真的不是结束啦……

73

我预感到看完这一章之後,本兽今晚会做噩梦,大大们会拿著各式各样的片刀在後面追杀我,所以我先闪了……

******************************逃命的分割线*********************

周继鸾离开後,林音站在床边看著那个男人。

他瘦多了,下巴上青光森森,还有几道疤痕。因为林音不会给他刮胡子,几次都失手割破了他的下巴。但是没有人会因此而责怪她了。

她坐下来,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仿佛想要用手掌的描绘将他全部印记在心中。

“我的体温你再也感受不到了吗?”

她低低的说,“伤口,很疼吧?但是却不能说……你真的还活著吗?”

“周医生说你会死。那麽强势的你会死吗,我到现在还无法相信。”

“我那麽任

,享受著你的爱,却还觉得违背道德的事还是由你来承担罪过的好,自己置身事外,完全作为一个受害者……”

“可是你也明明受伤最重的……”

“我只是没法对自己的妥协,想活得轻松,没错,我是自私的孩子……”

“我今天去看路老师,你知道为什麽吗?”

“不是我在想念他,而是,每次他的出现都能成为‘某个我’的终结,或许在很久以前开始,我便在等待这一天吧──彻底的了断之前的一切。”

“因为我终於下定决心,要跟你在一起。”

“我爱你……你已经听不到了麽?”

整个房间都流淌著压抑的气氛,那是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厚重的令人窒息。

她终於停止了说话,枯坐在一旁,视线直愣愣的盯著床上的人,一时间思绪万千。

过往的种种在她脑际闪过,开心的,痛苦的,幸福的,无助的……所有的感情她都是与这个男人一同分享。无论自己身处哪里,又想起什麽,记忆中无时无刻不存在著他的身影。

虽然很早就明白,她是他的,却唯有受伤之後才能承认这一切。

“已经晚了,对吧?”她戚戚的笑,“我爱你,林瑞……不是作为你的女儿,而是你的女人……”

她俯下身,含住了那薄薄的唇,亲吻著。

将彼此的味道驻留在对方的唇中,这是他们最後的吻。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能独活。”

她拔下了输送氧气的管子,退到门口倚著门,看他抽搐著。

她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一丝一毫的哭声流泻出来。

警报铃声大振。

她最後看了病床上的男人一眼,看著他的身体慢慢静止,再也没了动作。

她转身迅速出门,将急忙赶来的护士脚步声远远抛在身後。

从来不知道自己竟可以跑的这样快,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在激动中冷静,直到出了医院大门,啜泣声才飘向了天际──

那时她对余贺彬说──如果他死了,我会陪他……

有个小男孩好奇的望向这边,拉著妈妈的手说:“妈妈,那边有个姐姐在哭呢。”

“哦,是吗?”

母亲倒是不在意的说,“要过马路了,小心一点哦。”

“喂!!那女生怎麽了??”

有路人狂喊,“谁来拉住她?车子冲过来了!!”

“啊!!”

有人捂眼,有人尖叫。一个身体轻轻的飘起,再重重的落下,然後,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一瞬间,响彻云霄的尖叫,以及一地的鲜血──

“怎麽搞得,我看见那女生在笑啊!”

“有谁自杀了还笑的?”

“真的啊……流著眼泪在笑──”

“神经病──”

结束了。

痛楚消散之前,林音仰面躺著,瞪大了眼睛看著夜空的星星──

小音,爸爸给你抓天上的星星……

不要,我要月亮──

她闭上眼,视线一片血红。

腥涩却美丽的血花,这是蛊惑的罂粟吗?

再也不必纠缠,就这样一起堕落吧……

74

我预感到看完这一章之後,大大们还是不会放过我……

昨天的更新真是血淋淋的,每一位大大的留言都饱含著对本兽的怒与怨……本兽好委屈,明明说过会he的,偏偏大大们还不信,搞得我百口莫辩……

今天,吐血大奉送啦……表怪我之前忽悠你们……都要结局了,还不得让我故弄玄虚一下啊……

喜欢悲剧的大大们,《罪爱》对你而言到73章就结束了,按捺住好奇心,停下阅读的视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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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泪水盈满眼眶,她哭了,在那个她亲手杀了林瑞又自杀的梦里哭了。

睁眼的一瞬间,她辨别不清现实与梦境,同样苍白乏味的白色空间和那干净、冰冷到残酷的来苏水味迷惑了她的感官──自己为什麽会躺在这里,因为自杀未遂吗?

好半天,林音终於清醒,身上没有伤口,唯一的痛来自於受伤的腿。她痴痴的回忆刚才的梦,真实的令她发冷,最後染满视线的血花好像蜘蛛丝一样黏在神经上,甩也甩不掉,一股寒气从脚底慢慢升起笼罩在她头顶……

几天来,她一直都在做类似的噩梦。

林瑞一天不醒,她便越加分辨不清现实跟梦境。看到床上还在急救的男人,她想,明明刚才他才醒过来,怎麽现在又情况危急了?醒著的是梦,还是没醒的是梦?

周继鸾首先发现了她的焦虑,知道她罹患了性神衰弱,常此以往会引发忧郁症。然而林瑞一天不苏醒,林音便说什麽也不离开,余贺彬怎麽劝说都无济於事。他也会听林音讲梦中的情景,看著她苍白到毫无生气的脸,生怕她真的会做出梦中的事。

林音在床上呆坐了没一会儿,余贺彬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似乎想要开口说什麽,却看见女孩一动不动的坐著,一脸的木然,心里忽然一阵发颤。

“小音!”

他赶紧唤她,担心她的性神状况出了差错──周继鸾一直嘱咐他要看紧林音,她现在太脆弱了,一点点的打击都会毁掉她。

见是余贺彬,林音淡淡一笑,却毫无生气,嘴里不停的念著:“我刚才做梦了,梦见亲手拔掉了他的氧气管,看著他一动不动,自己也跟著自杀……感觉……好真实,就像当初他染红我手心的血……”

余贺彬的身体一僵,急急的将怀中的人紧紧搂住。

这一瞬,他梗咽了,扶住林音慢慢滑下。此时的他更像是虔诚的朝圣者,祈求神不要再折磨他们了。

“你再也不会作这样的噩梦了……他醒了,林瑞醒了……”

林音却脚一软,瘫在他的怀中,止不住颤抖,不敢置信的声音逸出唇瓣:

“这次,终於不再是我的幻觉了麽……”

不知什麽时间,林瑞在沼泽一样昏沈沈的梦魇中慢慢醒来,没有力气动,也没有力气睁眼睛,然後感觉到有人抓住自己的手,双手握著,然後手背触到柔软的嘴唇。

他彻底清醒,睁开眼,看见林音疲倦痛苦哭红的眼。

那张正在吻著他的嘴,僵在他的手背上。盛不住的眼泪嵌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顺著眼睛滑落,滴滴落在手背上,激起温热的触感。

他颤抖著,那时发生的一切在眼前闪过,害怕失去林音的惊恐,自己的焦急甚至千言万语只化为了一句:

“你在哭麽……?”

听到这句话,心中的石头落下,林音的泪水终於没有顾忌不断不断地涌出来。

她轻轻唤了一声:“爸……”

此时他才感受到剧烈的疼痛,肚子像是被剜了一个大洞,所有的爱都顺著它流到林音的身上。

好疼。原来自己还活著。

医生进来拉走了林音。

“其他人暂时出去,病人还要作进一步检查。”

看到被余贺彬拉走的女孩像只受惊的小兽,林瑞忽然吃力的叫道:

“别……别带走小音……”

伸手乱挥,想要拉住她的衣角。

余贺彬说:“别这样,瑞,小音不会走的。”

但林瑞的眼睛依旧凝视著她,要亲耳听她这麽说。

“我不会走,我再也不会走。”

不对,不对。林瑞却摇著头,那时自己被扎伤,失去意识前他明明想开口说:“你走吧,我放弃你。”可是每一次想张开嘴,心脏就会狂跳,然後痛彻心肺。

到头来却没法放手,因为敌不过自己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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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爸爸还活著,情况向最好的方向发展……满意了吧……那麽就拿票票来……

晚上会接著吐血更新的……终於不用虐了

75

8天,他昏迷了整整8天。若不是周继鸾使劲全力去抢救,他的生死还是个未知数。林瑞醒来後身体恢复的很快,没多久便从监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

他醒来後天天都能看到林音,但女孩只是远远的守在门外,看著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进出,不肯迈进一步。

余贺彬已经回盛世帮忙处理业务,留下霍卫东来照顾林瑞。每次他让林音进去跟林瑞说话,她都摇著头拒绝。

小音还活著,自己也活著,林瑞觉得再也不能去逼迫她了,但是彼此眼中的关心谁都忽视不了。

半夜,林瑞的病房门被推开。女孩像猫一样无声的潜进来,可当她的气息刚刚漫布这里,林瑞便醒了。

他叫了一声:

“小音。”

回手关上门,房间一下子就回归寂静与黑暗,但是林瑞能感受到,有人正慢慢走进,直立起的後背忽然贴上一个热身子,一双手臂从後面抱住他,一颗头,慢慢地枕在他肩上。

她抱著他,身子在微微簌动,良久,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爸,我很想你。”

只因为这个拥抱,只因为这一句话,便让他沈沦了。

後背裹著个身体的感觉,真好,那样温暖而安全。他想,不管这爱是真是假,不管能持续多久,请让我沈迷吧。

但他不得不提醒自己,想想之前作的承诺吧。

他听见女孩低低的声音在黑夜里流淌:

“你这个笨蛋,干嘛来救我,我明明说了我恨你……”

“小音,”他握住环绕在xiōng前的手,“我的世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怎麽能够撇下你?死前我对自己说,就这麽放弃你,给你自由吧。但我是自私的男人,如今醒来,发觉自己根本做不到。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只会更加更加的渴求你。如果你现在不离开我,日後我死也不会放手的。”

“如果我现在要走,你会答应吗?”

“不会!我知道你恨我,那我也要千方百计留下你。小音,我爱你胜过自己的生命,除了你,我再也没有别的了。就当我是口是心非的骗子,可是,我不相信离开我你就会得到解脱。小音,别那麽残酷,我爱你,如果你非要走,就在此刻杀了我。我不可能活在没有你的世界。”

这是来自於跳动著的心脏的炽热告白,比音乐动听,比迷药醉人,然而这是华丽的罂粟,每一丝的芬芳都是堕落与腐烂。

他等待著,等待著她的回答。

这次,是赌上自己的一生来换取的结局。

很久很久,林音抽回了手,那一瞬间竟然令林瑞指尖冰冷,连心脏也冻结了跳动。

求你,如果不能留下来,就杀了我。

他闭著眼睛哀求著,但是却听到一声低哑的“抱我。”

他蓦地睁开眼睛,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不知什麽时候,林音脱下了外衣,映著月光,那有著优美曲线的後背,平直的肩,滚圆的肩头,光泛著珍珠一般的亮泽,令林瑞看呆了。

她走过来,等著林瑞展开双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那小小的身子是如此的松软,一霎那,让他想哭。

“小音……你不会怕吗?”

女孩的头埋在他的怀中,轻轻摇著。

她不知道,她只清楚当自己被这双臂搂住的时候,一颗心忽然平静,温暖的怀抱,宽厚的身体,她不再冷,也不再焦燥。之前种种的不安与惊恐,在融进这个男人怀抱的瞬间,都蒸发掉了。

林瑞终於明白,这一次,她是来向他索取,而不是拒绝。

灵魂想要什麽?不知道。

肉体想要,该是这紧紧紧紧再也无法分开的拥抱。

长久的拥抱,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女孩的声音低低流淌在他的耳边,“我梦见你再也没有醒来,我拔掉了你的氧气管,看著你死去,自己也选择了自杀……我不知道,到底哪个是梦……”

“我不怪你──”他搂得更紧,“你怎样对我我都不会怪你,如果是我,我也那麽做,生不能在一起,情愿选择死……”

“在梦里,在我准备杀了你之前,我对你说,我爱你……”

“小音!”他激动的抱紧怀中的人。就算自己真的死去,有这句话他也甘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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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想要我吗?”

她忽然问道。

林瑞的xiōng前腾地一下爆炸了,他低头看著怀中女孩那澄清的眼睛,多麽想说“是”,但以往他的暴虐、林音的哀求也都在此时此刻涌进了大脑,挤走了他的欲望。

“你不喜欢的,我再也不会做。”

“真的?”

没法说谎,他多麽想去爱这个女孩!把这柔媚的身子拥在怀里,用尽自己的全部生命、全部感情去爱她!

此时林音却慢慢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嘴里,感受到他因为快感而升腾的战栗与不由自主的抵抗。林瑞的手抖到她快要咬不住,终於开口:“小音!”低弱的声音,另一只手臂却收紧,紧到林音快要窒息。

老天啊,他根本经不起这样的诱惑。头颅痛苦的後仰,突出的喉结微微颤动,难掩难耐的酸楚。

他勒紧林音,埋下头,嗅到林音身上淡淡的香味,张了几次嘴,禁不住问:“为什麽?为什麽?你明明不喜欢这麽做的,难道是要给我一个美好的回忆,然後彻底离开我吗?”

她感受著来自於这个男人灼热的呼吸,蹭著他的xiōng膛,“我不知道,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麽。我只明白,看见你受伤我很害怕,看见你醒来我会安心。我想在你怀里,听你的心跳,知道你还活著……”

压抑了很久很久的感情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她爱这个男人,很爱很爱,只是不能说、不能接受。可是看他苍白的脸、流血的伤口、虚弱的身体、哀伤的表情,看到他为了救自己不断奔波、奋不顾身,之前禁锢自己感情的一切枷锁都烟消云散了。爱他,要接近他要亲吻他要爱抚他,含著他的手指,任由他在自己的唇上不断抚摸,渴望他的身体、渴望他的感情,渴望他的一切一切。

“可是你知道吗?”林瑞哑著声音说:“我爱你,小音,但不希望你是为了报恩才留在我身边,这样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林音没有回答,松开了他的手指,却伸出舌头轻轻舔他的嘴唇。不是第一次这样接吻,然而那柔软滑嫩的触动却第一次给了他那麽大的快感,轰的一声在他脑中炸开,令他头晕目眩,全身麻木。

微怔片刻,林瑞扣住她的後脑,向著自己压去,林瑞的唇在女孩的唇面上辗转碾磨著,湿热的舌尖滑过她的唇瓣,顶开她的牙关,探进了她的口中。两人的津精开始随著舌头的纠缠混在一起。而林音的身子也随著男人猛烈的吻,跌入他的怀中。

两具身体拥在一起,没有丝毫的缝隙。一个人的爱意与深情随著吐纳呼吸融进另一个人的体内,灼烧得内脏简直要抽搐起来,那麽霸道,那麽饥渴,燎烧了全部的理智。

腹部有了些许湿意,林音低头一看,果然,林瑞的伤口因为这个过激的吻已经裂开,殷红的血渗透了纱布,也染红了他的外衣。

林音吓得连忙推开,不想被他一把抓住。

“我去叫医生──”

“别去。留在我身边。”

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慢慢把女孩拉向自己。

“伤口裂开了……”林音小心翼翼的说,大大的眼睛里全部都是担忧。

看到这样的眼神,林瑞感到就像有什麽东西把他的心从体内拽出来,散发著爱的气息,奉献给他的爱人。

“会疼……”

“我知道,我知道……”他闭上眼睛,说道:“你来碰碰它好吗?”

睁眼毫不意外看到她吃惊的模样,却拉起她的手,慢慢移到那渗出鲜血的地方。

感觉到了女孩不由自主的抗拒,林瑞说:“没关系,这是为你而流的血,为你而留下的伤口,我想让你来碰碰它……”

“爸……”

仿佛蛊惑的咒语,林音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覆盖在伤口上。轻轻压下的一瞬间,她分明感受到手掌下身体的一丝战抖,止不住的酸涩顺著脸庞滑落下来。

“你这个坏蛋,竟然用这样的方法来留住我……”

“别哭,是我心甘情愿,这是你给我的痛,我会珍惜……”

他环过女孩的额头,亲吻著她的眼睛,舔去那晶莹的泪珠,摩梭细滑的肌肤,滑过微闭的眼睛、她的脸庞,停留在蜜色的唇瓣上。

她知道他想要什麽,於是温顺的张开嘴,柔嫩的小舌头在温热的蜜乡里若隐若现,含住了他的手指,剔透的水眸幽幽的看著他──热的嘴,火热柔软不断蠕动的舌头,让林瑞著了火,皮肤著了火,身体因充血而涨痛。

肉体上的痛,已经消除不了性神上的快慰了。

那停留在指尖上的柔弱触觉,脆弱而软嫩,是禁地,是不可别他人碰触的地方,也是温暖温柔的梦乡,唯一的抗拒不过是来自於女孩害羞引起的轻颤。但她的眼中却明明白白写著:我爱你。

我爱你。

是的,我爱你──

他慢慢旋动手指,感受喉管内壁里的抽搐与吞咽:“说,你是我的──”

她闭上了眼,深深的呼吸。

“不要离开我,跟我定第三个契约:说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

第一个契约──我不娶你不嫁;

第二个契约──承诺一年份的爱;

第三个契约──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

每说一句,他便越加搂紧怀里的身子,掬起她的泪脸,吻著她的唇,不断的蛊惑迷咒。

林音不再颤抖,静静的听著男人在耳边的低语。

是的,她是他的。

肉体是他的,灵魂是他的,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的。

疼痛也好,受伤也好,窒息也好,快乐也好,温柔也好,全部都是他的。

她爱他,情愿去承受他的一切。

“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爱终於化为了言语,她对他表示了臣服,因为同样一颗渴望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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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票……即使被删掉我也甘心了……

77

紧贴在林瑞的身上,她已经能够感受到来自腿间坚硬火热的物体。

男人浓重的呼吸喷在她耳边,她知道他已经要把持不住,可依旧在忍耐。

他们之间终於不再是对肉体单纯的掠夺与征服,而她来到这里,也不仅仅是抱著献身的想法。

犹豫了片刻,她伸手从他衣底下探进去,冰凉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身体,摊开掌心扣在xiōng前。

一刹那,林瑞身体里的欢娱,似一道闪电般从头到脚穿行而过,林瑞打个寒颤,不是冷,而是强烈的快感令他战栗。

这是一种令他心惊的快慰。

伤口疼得厉害,然而欲望也叫嚣的更加厉害。

他嘶哑著声音说:“别这样,小音……”

“不喜欢?”

女孩抬起头,在月光的映射下,那分明是一张羞赧到红彤彤的小脸,转眸回睛是隐忍诱惑的纯真。

“你不会喜欢的,我会伤害你……”

林音却垂下头,温暖的小手慢慢滑过他的小腹,在经过伤口时忧虑了一下,便轻轻抚过,伸进了他的裤子里。此时她的脸都快要蒸熟了,只能闭著眼睛想象该怎麽做。

“我不知道怎麽才能让你舒服……”她轻轻的说,一下子将他高涨的滚烫的欲望握在手里,仔细感觉他跨下的悸动。

“哦!”

他的欲望被林音握住的一刻,喉间发出叹息似的低鸣,身子却紧绷著,比林音还紧张。

林音低著头,不让他看到自己已经红透了的脸,光滑的肌肤厮磨在他xiōng膛中,全身微热了起来,如同冬日握雪的手再放开所感觉到的那种熹微的暖意。

双手交叉套在他的欲望上,开始笨拙的套弄。她没有经验,只能凭著自己的想象,但青涩的动作简直比技巧高超的女人还要林瑞的命。他的身体与性神受著双份痛苦与双份煎熬,全身的血精都逆流到下方。

林音吃惊的看著手里的物体在慢慢勃大、挺立坚硬起来,她难以想象只是由血和肉组成的器官,怎麽能膨胀到这种程度。

她咽了咽口水,忽然俯身亲吻了顶端。

前面感觉到一点湿,软软的嘴离开了,湿的地方,感觉到一点凉,然後被热而湿润的嘴包裹住。

“小音!”

他惊喘。

无论之前他怎麽残忍的对待这个女孩,都不曾想过让小音为他如此服务,这简直是在亵渎他心目中最美好的存在。

“别这样、别这样,小音……”

在极致的快感之下,仅存的理智快要坚守不住了。他的心绪为之狂乱,因为太过兴奋前端小孔中沁出了透明的裯精,渐起情欲与快慰像慢慢升腾的温水,包裹住他全部的视听感官,慢慢的、慢慢的将他溺毙。

天啊,他快要承受不住这份刺激与兴奋了,天啊,他就要为之疯狂了。

她尝到了他的味道,那略带腥味的麝香气味不但没让她感到不适,反而让她神智迷乱了起来。

迷惑吗?或许。然而她也清楚自己在干什麽。

不是一时冲动,她想得到这个男人的一切,就像他想得到她一样。

林音收拢了红唇,在他的顶端吸啜。铃口受到刺激的一瞬,他猝不及防的爆发了!林瑞吼出畅意的快感,仰头紧闭双眼,战栗著在她口中激射出白浊精体……

不懂得屏息的林音躲闪不及,让这股热精射进了气管,用手抚住热烫的喉咙,拚命呛咳,浓稠的白浆挂在嘴角,眼泪及白浊弄得她小脸狼狈不堪,良久才缓下气来。

顾不得腹部的伤口,他立刻起身将她搂进怀里,手忙脚乱撩起衣角拭去她的泪水及嘴角稠浓的白浆,“对不起,我失控了,你没事吧,宝贝……”

他差点弄死她了,光是这样想他的心脏就像快停止了般,轻轻拍著她的背安抚著她。

看见他紧张兮兮的望著自己,林音不由得想笑。嘴巴里的味道并不好受,但不至於厌恶到呕吐,毕竟,这是这个男人身上的一部分。

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欲望又被握住,轻轻的抚弄起来。刚刚已经发泄过一次的器官再度硬挺,生机勃勃的悸动著。

“小音……”

“我该怎麽做……”林音抬起头,用清澈的目光凝视著他。此时林瑞才发现,那洁白的脸上已经有春情在荡漾,赤裸的肌肤上泛起了暧昧的粉红,连xiōng部小巧的前端也硬挺起来。然而害羞的女孩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不用……”林瑞闭上眼,不想也不去感受环绕在欲望上的温柔触感──他逼迫自己去回想当初小音是怎麽泪流满面哀求,怎麽失望又绝望的眼睁睁看著自己对她的凌辱──他没有资格再去染指这纯洁而美好的存在,然而肉体上渴望的火焰却是理智熄灭不了的,他尴尬的看著自己的欲望在林音的手中贲发勃大。

似乎能够看到理智与欲望正在交互折磨著这个男人,林音没有说话,她垂下头,挡住他的视线,慢慢扯下他的内裤──那巨龙似的东西一下子跳出来,这比她刚刚含在嘴中更加巨大棒壮。

她停止了动作,深吸几口气,安抚了那怦怦跳动的心脏,双手搭在林瑞的肩膀上,分开腿,跨立在他的身上。

未著寸褛泛著珍珠色的肌肤全部呈现在他的眼中,xiōng脯因为激动与羞赧而激烈的抖动,漾出迷人的rǔ波,清纯的脸因为过於激动如同盛开的玫瑰,脸上散发出动人心魄的光芒,一双水眸氤氲含雾的看著林瑞。

他吞了吞口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梦寐以求的爱人,如今正敞开了拥抱邀请他!然而,心中还是有解不开的结,令他无法迅速行动。

如果小音不愿意,他便不能做。

“你别看──”

她却娇喘著如此说道,身子也簌簌抖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自己这样类似於荡妇似的动作在林瑞的注视下会令人羞愧。

“小音,不喜欢的话可以不做,我答应你不会──”

余下未出口的话被柔软的唇吞了下去,在快速吻过他之後,她羞涩的说:

“我只是不习惯,请让我来爱你──”

这一瞬,他觉得自己死而无憾了。

看见林瑞乖乖闭上眼睛,林音轻咬著下唇,终於下定决心。

她曲膝微微蹲下,将自己花穴凑在抖动不已的分身上,一咬牙,抓紧他的肩膀,慢慢坐了下去……

******************************************************

明天是罪爱的最後一章了

78(完结附後记)

“嗯……”

这是近似於隐忍的一声呻吟。她不敢用力,小小的重量仅让分身压入少许便摇摇晃晃的往一边偏去。还是林瑞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手臂环过她的身子,将她抱了个满怀。

他的巨大欲望一半在林音体内,一半还露在外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那麽僵持著。

两个人都很痛苦,看出林瑞想要抽出欲望,林音便咬咬牙,放松了身子坐了下去,巨大的分身立即隐没在身体深处,两人同时叫了出来:

“啊!”

“啊!”

林音呜咽著,再也发不出声音。花穴因为忽然的刺入剧烈的收缩,夹的林瑞也痛苦万分。因为坐著进入的关系,那东西顶到最深处──是情欲与心灵最近的一次接触。

看到女孩剧烈喘息的模样,他忍不住赶紧说:

“我们不做了,小音,我们不做了──”

她却虚弱的摆摆手,拒绝了。

“这样,能够让我感受到你千分之一的痛麽……”

林瑞怔了一怔,随即便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不断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小音,我再也不会让你接受这样的痛苦了……请原谅我……”

泪水沿著他的脸庞滴落到林音的身上,这个男人为自己流下的眼泪,永远都是那麽的苦涩而甜蜜,也是挣不脱的织网,令她困身其中。

“我爱你,我爱你……”

听不清是谁的低语,除了醉人的情话,还有肉体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

林瑞的欲望已经完全被她的嫩肉包裹,她的紧窒用力吸附著他,虽然脸上是羞涩的红潮,但身体已经在慢慢接受他。

顾忌到林瑞的伤口,她便自己摇著腰,慢慢起伏起来。细腻嫩滑的肉壁紧紧吸附在他的火热上,摩擦著运律起来。

酥麻的感觉让林音呻吟出声。

“爸……爸……”破裂的单字中掩不住热烈的渴求与希冀。

她看到林瑞揪紧了眉头,似乎是忍得极为辛苦,便抱紧了他,亲吻著他的耳垂,低声道:“来吧,不用忍。我爱你,所以会接受你。”

软软的声音在耳边一声声倾诉著恋慕之情,也彻底击溃了林瑞的理智,赤裸的身体紧贴著,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埋在她体内的火热又涨大了几分,扶在她脑後的大掌也激情地揉搓她的发丝,圈在腰间的手腕几乎要折断细细纤腰。他箍住她的後脑,薄唇重重地压在她蜜色的唇上,滑溜的舌头来回摩挲著唇瓣的甜美,然後强势而霸道地侵占进击,擒获住檀口里香滑的小舌紧紧纠缠,津精交融。

“嗯……啊……”炙热的软溜触感狂扫过口腔的每一寸土地,林音被他那狂霸、浓烈的男

气息搅弄得神情恍惚,喘不过气,心跳声象擂鼓一般响亮激烈。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他们心意相通的时候。

“可以……让我爱你麽?”许久,他终於放开了被他吮吸的红肿的娇唇,掬起女孩羞赧的脸,轻轻的问道。

但那浓重的呼吸已经背叛了他的理智,林音明白他眼中的渴望,点点头。

他便低头一口含住那粒娇小可爱的稚嫩尖翘,用力的吸吮、舔弄著,湿濡的津精将粉润的近乎透明的rǔ头舔得发红发硬,羞答答的娇然挺立。双手滑过她的细腰,潜入交合之处,托起臀瓣,配合她的下沈向上挺举。

每一下轻微的颤动仿佛都要把身体变成两半,下腹也开始涌动一种涨疼的感觉。每一次的顶入,也都到达一个从未到达过的深度。林音感觉以几乎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那里去了,但是,她仍然努力的,继续的,按照他的规律,慢慢的,提高,坐下,提高,坐下,给予他想要的快感。

“啊──啊──”xiōng前的蜜果与身下的蜜蕊同时受到刺激,阵阵酥麻的快意令她迷失了意识,已经染上浓重情欲的声音终於从女孩的嘴里溢了出来。

“宝贝、宝贝……”

他的xiōng膛因喘息而剧烈起伏,巨大的灼热在她体内横冲直撞,那温柔又棒暴的律动将林音推上了欲望的巅峰。

忽然感觉到他的动作变得狂野起来,冲撞更为猛烈,每一下欲望的前端都撞击在她脆弱敏感的花穴伸出,细软的腰肢不住抽搐抖动,两腿紧紧的夹住他的腰部,一阵阵快感疯狂涌入四肢百骸,让她几乎失控。

“我爱你……我爱你……”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滚落,酥麻与无法形容的快乐感觉,灼烧女孩敏感的神经,她身体配合他的起伏前後大力的摇摆著,棒大的异物在mī穴的肉壁中发出阵阵细腻妖热的碰撞声,那麽的撩人心弦……

明明之前厌恶这样的肉体关系,但是现在心中却有满满的爱意与畅快在流淌,是因为自己终於释怀接受了他、也释放了自己吗?

如果有一种爱需要用身体来表达,那便是此时此刻了吧!

剧烈迅猛的穿液所带出的精体飞溅在地板上,响起“啪啪”的声音。夹杂著肉体撞击的闷响与两人沈重的呼吸……热情的气漫在房间里响起……

“小音,就算是犯罪也好,我再也离不开你了……”

他抱著她,低低的诉说。女孩静静的听著,回应他的是抽泣──不再是委屈,而是感动的泪水。

因为他们之间的爱,将超越一切,变成最为纯粹的一种感情。

“是的,我不会离开你,我的爱人……”

她以吻封缄,印下了自己的誓言。

高氵朝的瞬间,林音回想起RAY身上的那朵黑色玫瑰,想起来他说过的话:黑色玫瑰代表的就是禁忌的爱情,罪过的爱情,被禁止的爱情,但是人们却往往身陷其中,陶醉在罂粟般中的甘美诱惑。

他们逃不过这甘甜滋味的诱惑了,然而却不会後悔自己的选择,无论怎样,他们都会渴望对方直到死亡──因为这是罪之爱,是禁锢彼此的黑色锁链。

你是我的毒品,我是你的罂粟,沈沦在彼此的甜蜜中步向毁灭。

逃也好,追也罢,磨灭不了的,是自出生起便连在一起的“情”。

他得到了她。

她得到了他。

罪爱之花在两人之间灿烂盛开。

2008-4-12

动物凶猛於腐宅中

後记你所不知道的另一个罪爱

终於完结了~累。虽然结局早在两个月之前就写好,但无奈连载时陡转急下,激起民愤,虽心知最後结局却不敢妄言,唯有同大大们同悲同泣,骂名忍受,指责接受,心情跟著写文当初再次经历波折。好在结局he,完结後可以松口气了。

《罪爱》不是我最满意的文,却是耗费心血最多的文。起点始於2004年,中间断断续续、写写停停,直到最近才终於有了结局。之前所说的双结局──悲剧跟喜剧已被我临时起意融合在一起,林音做的同归於尽的噩梦就是曾经的悲剧版结局,我本人其实也非常喜欢这样结束,多完美的东西也要留下来一点缺陷。但双结局对文章来说是致命伤,可我又不想抛弃这两个版本,於是便形成了最後的《罪爱》。

你所不知道的另一个罪爱~

林音跟林瑞没有血缘关系──连载到一半有大大说想看“真父女”我才修改过来的,而且我有考究癖,特地去查了相关法律,单身男

收养异

要相差40岁以上。这样才附和“罪爱”的名字吧~

程慈婕的戏份增加了很多──原本她只在第一部里出现而已,但到最後我实在想要一个“坏蛋”出场,於是就将她再度拎了出来。之前卖掉小音後没有将她做掉真是太好了~到後面果然还另有用途。

被忽视的一个人,余贺彬──最最开始的罪爱中,余贺彬在後面的作用举足轻重。他在林音跟林瑞间隙最深的时候及时将林音带到美国,一晃4年而过,架不住林瑞的要求才重新将林音带回来,之後可怜的音宝宝才落入万恶的林爸爸手里,第一次的H和虐虐虐虐的肉脔生活从此时才开始。所以有大大说林爸爸的年纪不对,那是因为本兽漏掉了一处修改,导致前後时间成为矛盾。

罪爱至少有4个版本──我是心血来潮的人,看自己的文,觉得此处如果人物是这样的选择而不是那样,後面的发展又会如何?於是常常从某一处开始改写,时间长久形成多种不同的“罪爱”,但篇幅较长的只有4个。可以对大大们在此透露的有两个,一个林音的自杀;另一个是接受林爸爸的幸福生活。不过对大大们来说,你们看到的就是唯一的“罪爱”,余下的,让我自己孤芳自赏就好了。

我不想像小时候学课文那样用规定句式“本文作者通过描写****,揭露了***,表达了*****的中心思想”来说明我写《罪爱》的原因。我就是单纯的自娱自乐,说乱伦也好,禁忌的爱也罢,不过是小说。我是给人造梦的,不要用现实的条条框框来约束我。

但是,最後一句话我还是要说:我非常非常喜欢林爸爸!

2008-6-27

动物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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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大大们,这次真的是为罪爱投最後一次票票了~

明天,我们《野兽王子》见~

番番外

瑞.音相问答卷

1,请问你的名字?

瑞:林瑞。

音:林音。

2,年龄?

瑞:32。

音:17。

3,身高呢?

瑞:188公分。

音:172公分。

4,星座?

瑞:白羊座。

音:双子座。

夏天的眼睛:据说白羊座的人自我意识和主观意识很强,口头禅是“我要”,跟双子座的不搭呀……

瑞:(瞪)你罗嗦什麽?只要我要,就算是星座的命运我也要改变!

夏天的眼睛:(低声)果然很准……

5,说说自己是个什麽样的人吧。

瑞:没什麽特别的,顶多将第一视为理所当然,不喜欢落在别人的後面。压力越大战斗力越足,而且洋溢著热情活力,是行动派的人物。

夏天的眼睛:你明明说了很多……

音:老爸你不是双重格的吗?

瑞:哎,我家宝贝说我是双重格我就是。

音:我自己也没什麽特别的,很普通的一个人。李欣倒是一直说我人格分裂。

瑞:(宠溺)哪里~那是你爱憎分明~~

夏天的眼睛:刚才林爸爸说自己“压力越大战斗力越足”,是不是也可以引申为“越是得不到便越是要”?

瑞:(慢条斯理)你自己去理解吧。(低声威胁)不准把引申义告诉小音,不然……

夏天的眼睛:了解了解!

6,用动物来形容对方?

瑞:小兔子。

音:老虎。

夏天的眼睛:……完美食物链构成……

7,为什麽要用这个词呢?

瑞:(激动花痴状)因为宝贝好乖、好可爱哦~~小时候要是看不见我就会哭,哭的眼睛都红红肿肿的,像个小兔子~不过以前是可爱的小兔子,现在是漂亮的小兔子~

音:很强势吧,也很霸道,有时本不听别人的话,有点一意孤行的样子。一山不容二虎,估计他在公司里也是这样。

瑞:可是我对宝贝很温柔的啊~~

夏天的眼睛:我知道了,林爸爸是公老虎,小音是母老虎。一山不容二虎,但是能容纳一公一母,平安相处和和美美。

8,撇去父女身份,只是从异的角度来评价,对方哪一点最吸引自己?

音:(思考)……个温柔吧

瑞:(冷冷道)看你问的这个白痴问题,“哪一点”?我喜欢的当然是宝贝的全部!怎麽能分割出一点一点的?

夏天的眼睛:(擦汗)对不起,是我错。

9,那最不满对方的哪里?

音:有时候太过强势、太过保护我了吧。完全以自我为中心,我说的话他都不听,听了也不做,做了还做错,做错也不承认,总之都是他对;而且把我看的紧紧的,我都17岁了,也想有自己的生活……

瑞:(打断)17岁明明还是孩子嘛~我都是为你著想,不能让宝贝你被坏人拐跑了。而且,就算是你27岁了,也不能离开我!

音:(无奈)你看看……

夏天的眼睛:那个……林爸爸,你还没有回答问题……

瑞:(瞪)什麽白痴问题!!宝贝浑身上下哪里有我不满的地方?!你是来成心破坏我们家庭团结的吗?就算我同意,广大的fans群也不会放过你的!

夏天的眼睛:(紧张)啊~我道歉,是我的不对,求您千万不要给我乱扣帽子~~这个问题,请自动略过……马上进行下一个问题。

10,觉得自己的格好相处吗?

音:还好,我只对自己喜欢的人友爱,其他人都是空气吧。不碍著我就行。

瑞:跟宝贝一样。

夏天的眼睛:(汗)果然是父女……

11,对对方的昵称?

瑞:宝贝。

音:老爸。

12,自己的缺点?

音:对人不够热情,总是令人误会。

瑞:没有。

夏天的眼睛:……

13,对方对自己做什麽事情会觉得不快?

瑞:不肯老老实实接受我的爱。

音:(脸红)总是对我做这样那样……的事……

瑞:宝贝不喜欢?

音:家里就算了,他偏偏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像上次在超市里就是,总是让我紧张,似乎喜欢看我出糗的样子。

瑞:那是我爱的表现!而且小音担惊受怕的模样真的好可爱哟~

音:可是……我不习惯……

瑞:多做就会习惯了(扑上去搂著亲)

现场一片混乱──

夏天的眼睛:啊~那个,不用理我,当我是空气好了~~难得的现场观摩版~~HOHO~~幸运呀~(抹口水~~)

N久後才见两个人整理衣衫回到采访席──

14,自己做什麽事情会让对方不满?

音:(绯红未散)背著他夜游吧,还都是跟别的男生在一起。已经为此吃过苦头了……

瑞:(意犹未尽)把那个什麽什麽歌星雪藏了,害得宝贝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最後还离家出走。

15,与对方做什麽事情最幸福?

音:被老爸温柔抱著睡觉的时候。他的体温很舒服。

瑞:18禁。(回头狠瞪)你只给了我一次机会……

夏天的眼睛:(委屈)时候还没到嘛~~让你吃到一次已经便宜你了。

16,吵架吗?

音:很多啊。天下没有父女不吵架的吧,我还离家出走了。

瑞:她还宣布跟我断绝关系,一度气氛冷却到冰点。

17,怎麽和好的?

夏天的眼睛:详见《罪爱》第一部15、16章。

观众:你被安达充那厮带坏了呀~~

音:他打电话回来,还买了礼物,吃了晚餐,看了夜景。其实我在心里首先便後悔吵架了。

瑞:礼物加真心。以後我再也不想跟宝贝吵架了。

18,最怕对方什麽?

瑞:对我哭。

音:对我装可怜。

夏天的眼睛:都是心肠软的人啊……

19,来世想做对方的什麽人?

音:还想做他的女儿,妹妹也不错。

瑞:不管什麽人,只做离她最近的那个男人。

20,对爱情的表达方式?

音:我不是太主动的人,会一直暗恋,然後等时机告白。两情相悦最好。

瑞:时时刻刻都守在她的身边,为她牺牲自己的一切。但是,我也要得到与之相符的报酬。

夏天的眼睛:……果然是强势的狠男人。

21,你们对目前的关系不会感到迷惑吗?

瑞:迷惑什麽?自始至终我对她只有“爱”!

音:会……

22,想过逃避吗?

瑞:我没有,也绝不会让小音那麽做。

音:还在犹豫中,我不清楚。

23,如果出现更好的对象,会抛弃对方吗?

瑞:永远不会。我只属於小音一个人,她也只能属於我自己。其他的女人都是垃圾。

音:我只找适合自己的。

夏天的眼睛:小音的说法好狡猾啊~~

24,对现状满意吗?

瑞:不满!想跟小音有更进一步的发展,身心都如此。

音:不知道,但我想试著去改变……

25,有相互隐瞒的事吗?

音:(犹豫)……有。

瑞:有……不能让她知道。

26,心目中理想恋人的模样?

音: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强势的时候强势。我不是软弱的女生,喜欢与我的能力相符的男孩子。

瑞:有主见,敢说敢做,对我又乖巧的像小绵羊。其实各位都明白,就是我家宝贝那样的。

夏天的眼睛:果然有对方的影子。

27,对“得不到对方的心,至少也要得到对方的人”这句话的看法?

音:不大赞同呢。相互深爱是一切的基础,只有欲没有爱很空虚,这跟强暴也没两样了吧?

瑞:赞同。做多了离不开自己的身体,进而就爱上了自己的心。只要最後能得到想要的,过程和手段都不是问题。

夏天的眼睛:林爸爸,您是不是闲暇无事在看《君主论》呀……?

28、对方做什麽事情让自己感动的不得了?

音:记得我无意中说过的每句话,努力变成现实。这是在意我的表现,我会非常感动。

瑞:只有一次,虽然被别人强迫去忘记,但本就忘不了,现在想想还幸福满载。可惜邪恶的作者只给我一次机会,拜托看文的各位给作者一点压力。

夏天的眼睛:……林爸爸,你跑题了……

瑞:目前的话,还是接吻。上次那个挑战记录的接吻很不错。

29,经常接吻吗?

瑞:(掰手算)出门一次,回来一次,看电视抱著的时候若干次,睡前一次,醒来一次……两个人相距不到10公分便会接吻。

音:(脸红)就像他说的那样……

夏天的眼睛:原来两位是接吻魔啊~

30,那最喜欢自己被吻到哪里?

瑞:哪里都好,只要是小音的吻。

音:脸颊和耳朵吧。

31,最喜欢吻对方哪里?

音:脸吧……

瑞:嘴巴、耳朵、脸颊、脖子、锁骨、手指……小音的耳垂跟耳廓是敏感带,用舌头舔一下就会脸红;右边锁骨下方一节手指的地方也是敏感带,轻轻碰一下身体都会紧张,紧绷绷的令人心潮澎湃~

夏天的眼睛:打住打住……再说下去林爸爸您就可以跟聂明远和聂楚彦交流经验去了。

音:(吃惊)你竟然……

瑞:(严肃),小音,我比你还了解你自己的身体。

32,初H的地点?

瑞:我?那太早了,好歹以前我还被称为情场贵公子,跟著兄弟四处夜游~呼风唤雨~

夏天的眼睛:停,是与小音的。

瑞:我的书房,桌子上。

音:……我很希望那个时候我不在那里……

33,对方H时的表情?

瑞:一直在哭,看了只会让我更想欺负她。心里其实也很担心,怕伤害了宝贝,但是停不下来。那时能停下来的都不是男人。

音:我不知道,我被吓哭了,眼睛被泪水迷住,看不清他的表情。

34,真心相爱的话,可以忍受对方身体上的背叛吗?

音:不!

瑞:(心虚)意外,是意外……但是小音不可以,不然我会杀了那个男人,再把她囚禁在我身边!

夏天的眼睛:林爸爸太蛮不讲理了~明明是你理亏……

瑞:(瞪)不想活了?

夏天的眼睛:我刚才什麽都没说,什麽都没说……

35,初H感想?

瑞:作者对我做过的唯一一件好事,让我忍了27章!难以言表~虽然背负罪恶,但还是想接著来,用我的身体让小音忘记伦理纲常。

音:(脸红)……我、我不知道……

瑞:宝贝不知道?那我就“做”到你知道为止吧……(扑)

现场二次混乱~~间隙有令人砰砰脸红的呻吟声传过来~~

夏天的眼睛:咳咳~~采访被打断,暂时休息,请各位理解林爸爸的心情~五一劳动节,他还在“工作”中……可歌可泣,可赞可嘉……

2个小时後,林爸爸抱著小音回来,可怜的小音没法说话只能把头埋在林爸爸的膛中了~

夏天的眼睛:看林爸爸得意的模样,就知道刚才他有多麽快活~~

瑞:(满足笑)因为小音身体不适,余下的问题由我一个人回答就好了~~乖哦,宝贝,身体马上就不会那麽难受了,闭上眼睛睡一觉,等会儿我把这个人打发走我们就离开~~

夏天的眼睛:……这个人……我是你们的亲生父母哎~~

瑞:你顶多算是後妈,第二部都进行15章了,我还没吃到小音一手指头。

夏天的眼睛:你这个没良心的,昨天还让你占了便宜呢~~

瑞:这样吧(低声),前面我就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後你把小音让给我,我就投资让你开书店哦~~

夏天的眼睛:(心动)真的?

观众:(怒)不准进行钱权交易,pia飞她~~

作者阵亡,此次采访到此结束──

祝大家五一节快乐~

《罪.爱》番外 谁能斗过谁 上

林音往杯子里丢安眠药的时候,心里还是非常紧张的。

恐怕是做贼心虚使然,她背对著身後的男人,挡住他的视线,迅速将一片白白的药片丢到水中,看著它咕噜咕噜泛起白色的气泡消失无踪才安下心来。

虽然心中也有愧疚,但为了他著想,同时更是为了自己的安危著想,她不得已出此下策,做了回坏孩子。

有时候,她觉得那个30岁的大男人才是小孩子呢。自己的腹部被开了个大洞,不死就是奇迹,这样还不老老实实待在医院。昏迷了快一个星期,好不容易醒来让大家安心了吧,又立即要求出院。理由竟然是──医院的环境不好。他仗著自己跟周继鸾的权势要了间豪华单人病房,竟然还对此不满,真正的理由恐怕只有一个──没办法对他的宝贝肆意妄为。

无奈他是重伤患者,大家只有依著他的任,尤其是林音,更是被吃的死死的。自从那晚的深情告白解开两个人的芥蒂之後,这个男人简直就变本加厉的要讨回过去的损失似的,哪怕是林音搀扶他走路,他都抓紧时间趁机偷香,最後在无人注意到的地方演变成火辣辣的成人秀。

“你是发情的动物吗?”

“有你在,一年四季都是春天。”

每当林音无奈质问的时候,她的父亲、那个号称“商场的拿破仑”、有著一干fans追捧的“钻石单身汉”都会如此回答,同时附加的,还有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我是傻瓜。我真是傻瓜。

每每看到他心满意足的笑容,林音就会陷入到无限循环的自我悔恨中──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虽然那时的告白不是冲动,但带来的後果却比“冲动的魔鬼”还可怕。

她拒绝在无人或者晚上踏进林瑞的病房,哪怕是他装可怜、用伤痛做武器。发现此招再也无效之後,他便强烈要求出院回家。

任劳任怨黄牛命的周继鸾只有移驾登门看诊。

“这个给你比较好。”

临走前,他把一包小药片偷偷塞进林音的手里,看她不解的模样解释道:“普通的安眠药,可以让那家夥好好睡上一觉,帮他休息恢复身体,你也可以暂时轻松一下。”

他当然看得出林瑞打的什麽算盘。那天早上他被紧急铃声叫到病房一看──林音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一切的祸首却腹部大出血几乎洇湿了床被,脸上竟然是很满足的笑容。

真是不要命了!

周继鸾当时的反应只有一个──对著那不知所谓的男人脸上狂喷麻醉气体,让他彻底睡死算了。之後林瑞老老实实的养伤,对於不妨碍伤口恢复的适度发情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回到了林瑞自己的地盘,再有什麽出格的事可就不在周继鸾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所以他给了林音无色无味的安眠药,就算他不这麽做,林音也得向他求助。

在医院他都敢那麽肆无忌惮,回了家,自己还指不定会被怎麽样呢。昨天晚上,那男人说这个病房留下过他人生最美好的回忆,便拉著她去“重温”,算是出院前的纪念。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威胁加利诱,解释说再放纵的话他一定会失血过量致死,才终於逃过一劫,代价麽,看她红肿的双唇就知道了。不过,今天晚上也许就没那麽好运逃脱,家里只有两个人,她怎麽也得负起照顾伤患的重任。希望他老老实实的不吃自己豆腐真是比登天还难,不过周医生真是好人,解了自己燃眉之急。

“小音,我的伤口好疼~”

那男人撒娇一般的喊声把林音唤醒,她赶紧看看那杯清水──毫无异样清澈透底,便转身回了客厅。

她的老爸,有著修长身段俊逸面孔的33岁男人正仰躺在沙发上大呼小叫,看到自己的宝贝,立即跟变脸秀似的换上痛苦的表情,指著自己的腹部,戚戚的叫苦:

“小音,伤口好疼啊~你看看,是不是流血了?”

林音叹口气,随手将水杯放在桌子上,坐到他身边,动作麻利的解开衬衫──健硕膛下是不搭调的纱布,洁白如常。

“没出血。”

刚要抽回手,却被一把抓住,抬头就看男人有些灼热的视线。

“帮我揉揉……”

他贴上来说道,这声音就是蛊咒,趁著女孩一愣神之际,他抓起她的手,沿著自己的腹部摩梭起来。

林音气急败坏的说:“你刚才不还是说伤口流血了吗?”

“伤口周围好疼,你给我揉揉就舒服了。”说著,引导她的手在自己的肌肤上游走,不怀好意的故意掠过自己的下腹。欲望已经抬头,撑起了小帐篷,每次“不经意”碰到那个鼓包时,他都会坏心眼的欣赏林音咬著下唇害羞的模样。

动作幅度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快,目的也越来越叵测,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也暧昧的令她不敢抬头,仿佛自己的视线一旦与他接触,便会引发欲望的大爆炸。

该怎麽办?他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坐了起来,一只手握著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攀上了她的背,掀开衣角探了进去,沿著光滑的背脊游走。男人的手法太色情,不过是抚而已,却能挑起她的情欲,激起皮肤表面一粒粒微小的颗粒,一阵酥麻从背脊一路贯穿到头顶,差点就要让她娇喘著倒在他的怀中了。

年轻的身体是经不起挑逗的,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今天被他“吃掉”是不用再怀疑的事。

眼角余光看到了桌子上的那杯水,林音一下子清醒过来,慌张的从男人怀中挣扎出来,“药!你该吃药了!”

林瑞看著她手里那堆莫名其妙叫不出名字的药片,脸色迅速沈下来,不满的说:

“这麽明显的拒绝我,真是令我伤心──”

林音心脏狂跳,紧张的说:“你在胡说什麽……?”拿著水杯的手也在微微抖动。

他会不会发现了什麽?

林瑞身子一仰,倚靠在沙发靠垫上,盯著林音的眼睛说:“在这个时候拒绝我,简直害我一样。”

林音哭笑不得的说:“我希望你能快点恢复健康,让你按时吃药也是错的吗?”

林瑞眼睛一转,不知道在想什麽。现在,他越来越会熟练运用自己的伤病优势来向林音换取点什麽,他知道她舍不得自己受苦,不管多过分的要求,最後一定会被威逼利诱成功。

“喂我吃。”

他笑得戏谑,眯起的眼睛目光动,像只收起了爪子悄悄靠近猎物的野兽。

什麽?

林音差点就叫出来了。

手里这杯水自己可是万万不能喝的,她觉得自己的心思太重,再犹豫下去一定会被识破,便急忙说:“不行,除了这个,什麽都可以。”

“除了这个什麽都可以?”

男人立即露出惊喜的神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

话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可是转念一想,等会儿他睡死过去,谁还在乎什麽约定。可为了不至於日後被他用这个承诺要挟住自己,她还是小心翼翼的加了附加条件:

“别太过分,你要是让我……那是绝对不行的。”她脸红了一下,义正言辞的说。

果然,林瑞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顿时萎靡起来。觉得那样子的他好可怜,又想起自己正要准备对他“下药”,内疚之情油然而生,她小声嚅嗫道:“除了……之外……”

虽然很细声,可还是被林瑞捕捉到了。他说,“算了,看你那麽为难,我也不强求了。怎麽说我也不是野兽,等会儿,让我好好抱抱你。”

只是这麽简单?

面对女孩狐疑的目光,他苦笑起来:“你不愿意,我又不能强迫你。去,把冰箱里的红酒拿出来。这药真难吃,等会儿用酒漱漱口。”

“你能喝酒吗?”

“别告诉周继鸾,他太罗嗦了,稍稍喝点没问题的。让我禁欲就算了,还要让我禁酒吗?”

林音听後立即就乖乖起身去厨房,生怕他有什麽翻悔。

她还偷偷看著身後的男人是否真的在认真吃药。回来後看见空空见底的杯子和男人不疑有他的神色,才终於安下心来。

“怎麽只有一个杯子?算了,我更加喜欢用自己的嘴巴喂你。”

他神色轻松的说。

“什麽?为什麽我也要喝?”

林音惊问道。

“庆祝我大难不死。”他嘿嘿笑著,将琥珀色的体注满了高脚杯。他自己喝了一口,揽过还在发呆的林音,挑起她的下巴,对著那红豔的唇便吻了下去,口中芬芳的佳酿顺著舌头哺了进去。

芳香的甜蜜充斥在两人的齿间,浓郁到令人迷醉。

“呜……你干嘛……”

不胜酒力的她立即脸红起来。

“很好喝吧?是75年的陈酿。”

林音瞪了他一眼──明明知道自己酒量差,还逼著自己喝,拿膝盖想都知道他安的什麽心思。不过自己只喝了那麽一小口而已,在他的安眠药效力发作之前是没事的。

“这酒的酒度不高,你喝也没问题。”他谆谆善诱,还特地指著瓶身的说明,“12°的红酒,怎麽也醉不死人的。尝尝看。”

说著,他递给她一杯,“你先啜饮一小口,让酒在舌尖溶动,感觉它的味道及酸甜度。”

只是陪他喝酒,这样的小小要求还是可以满足他的吧。

林音乖乖听话照做,待酒全部吞下後,看著他期盼的目光,不知道要发出什麽样的感想才算合适。

“爸,你是不是……比较喜欢我是男孩?这样我就可以陪你喝酒了……”

余下的话还未出口,她就噤口,因为男人的脸色刷的沈下来──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对……”

道歉的话还未出口,男人就猛扑过来,狠狠的咬住她的唇,那吻就像是惩罚似的激烈而炽热,连她的呼吸都要吞下去。

太过热烈的情意灌注到她体内,差点就要让她燃烧了,如果此时不停止,差不多就没救了。

她不得不求饶:“对不起……是我说错了……”

看著女孩的脸憋得通红,他才终於放过被他蹂躏到红肿的娇唇,不过这还不算完,他指著酒瓶里剩余的体说:“那些你就自罚好了。”

说得轻描淡写,却苦了林音。她掬起小脸,苦兮兮的央求:“爸……”

“你伤了我的心……”

那男人的说法却比她更加悲情,差不多下一步就该是流眼泪了。

看来自己今天真的要被他吃死了──不过还有王牌在手,林音倒也不是特别担心自己喝醉後的失态,反正那个时候他都睡死过去,自己回房也休息就好了。

掂量掂量酒量,林音咕噜咕噜灌了下来,眉头皱的紧紧的,比喝黄连还痛苦。

林瑞伸手在她背後轻拍,帮著顺气,宠溺的说,“小心点,慢慢喝。”

最後一滴体滑过喉咙後,她差点就吐了出来。不过真如他所言,这酒的度数不高,除了有点涨,其他的感觉并不明显。

“好了,来让我抱抱。”

男人展开双臂,做出邀请的姿势。她犹豫了片刻,乖乖依在他的怀中。

好温暖的怀抱,就像以前一样,像只任的小猫一样选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他的膛上,让他抚自己的长发,或者,手指进头发里轻轻挠著,感受这个男人的呼吸与心跳,会那麽的安心,那麽的惬意……这男人身上总有一种气息能令自己放松。

一旦解开心中芥蒂坦然的面对,就会发现周围的一切原来是那麽美好,而自己,也是真的如此幸福。

“爸……”

“嗯……?”

她还是改不了对他的称呼,虽然她承认他是她的爱人。好在林瑞并不特别在意这件事。被叫做“爸”的时候心底里还是有点遗憾,但是看到女孩那张再无防备的脸,便又会庆幸自己是距离她最近的那个男人。他不会强迫她叫自己的名字,就像再也不会用暴力留住她一样。

“有什麽事吗?”他轻轻摩梭著女孩细嫩的脖子问道。

“没什麽……”

林音闭上了眼。

这麽长时间,药效是不是该发作了,可是男人抚自己头发的手还在动作,虽然轻柔,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她仰头再一看,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深情的令她害羞,便赶紧重新低头。

原来他一直在注视著自己……

为什麽他还不困?

林音有点著急。她总不能一直这麽趴在他身上吧,况且红酒的後劲儿似乎上来了,身体开始发热,脸颊也烫烫的。

不对,不像是醉酒的样子。她的头不晕,也不嗜睡,全身却像著了火似的,有什麽想要从身子里汹涌而出,尤其是一股难掩的躁动,让她难耐起来,嘴巴忍不住张口自空中夺取更多的氧气,皮肤表面的温度也逐渐升高。

更糟糕的是,竟然有热流从小腹汩汩流出……对快感的渴望瞬间传遍全身……

她不得不挣扎著爬起来,依靠在沙发上大口喘著气。

如果是平常,见她如此反常的反应林瑞早就急得不知所措了,但现在,他却冷静的可怕,一动不动的注视著女孩的反应,似乎在等待什麽。

“怎麽回事……”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什麽时候自己连说话都变成娇吟了?体内的热气更加热忱,燎烧得她有些意识模糊。不过看到对面男人不同寻常的冷静反应,她还是察觉到了什麽。

“你……”

“药效终於发作了。”他满意的看著药效呈现出来的成果。

“什麽?!”

林音大吃一惊!

“你对我下药……”她终於明白身体的异样从何而来。

“没错。”他大方的点头承认,笑眯眯的说,“你给我下药,我怎麽也得给你下点才公平吧?”

“你知道?”林音差点就哭出来了。现在的情况对她万分不妙,每说一句话对她而言都是折磨,想要宣泄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可她还是想知道林瑞是怎麽发现的。

“看你跟周继鸾鬼鬼祟祟的我就清楚了。他要做的,无非是帮你‘安顿’好我而已。”

男人笑得开怀,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你……你明明喝了那杯水的……”

“可爱的小音,我有太多时间把你的安眠药替换回来。这杯水里的药片,不过是普通的维生素而已。乖宝贝,我就知道你是为我好,还特地给我补充维生素。”

他故意说著令林音气结的话,却眼睁睁的看著自己四肢瘫软无力挣扎。

“呜呜呜呜……”

“别哭啊,”男人靠上前来,撩起她额前的头发印下一个温热的吻,捧著她红润的脸笑著说:“你这样,是很容易勾引我的……”

混蛋!谁勾引你了!她在心里大骂著,可从嘴里冒出来的却变成挑战男人忍耐力的娇吟。

“呜呜呜呜……”

这坏蛋下的什麽药啊?为什麽轻轻被碰一下就全身酥麻的不得了。

林音用泪眼怨恨的看著他,“你什麽时候对我下的药……”

“就是刚才啊。”男人还很自豪的说道,下巴一划,指向桌子上的那瓶酒。“无色无味,但是效果嘛,似乎很不错哦~”

果然,他早就有预谋,就算今天不骗自己喝下去,日後也一样。

“你、你怎麽会有这个?”

“宝贝,你有周继鸾,而我有余贺彬呀~对於搞不定的女人,他偶尔也会用些‘手段’的~”

此时的林瑞笑得像大尾巴狼,贼兮兮的,可怜了林音全身欲望无法排解,只能扭动身体。

该死的春药,怎麽这麽有效果?

她的火气越来越旺,没有发泄的出口就要爆炸了,极度渴望有谁能安抚她一下。一阵剧烈的心跳过後,欲望来得更加剧烈,她的身体整个泛红,皮肤表面的温度烫得吓人,沁出薄薄的汗,甚至可以感觉到双腿间的蜜因为这来袭的强烈欲火正快速地收缩著。

“呜呜呜呜呜……”

她咬著下唇哭泣著,泪水迷花了眼睛,只会让迷离的眼睛更加勾魂而已。

林瑞伏在她身上,轻轻一碰就激发全身电流一般的快感,明明不该如此的,却还情不自禁的想往他身上靠。

她现在只想依靠在一个炽热的膛里,什麽都不去想……

“天啊,宝贝,你也太敏感了吧!”对於林音的反应他惊喜不已,雪色的肌肤泛起一片海棠红,滑嫩的触感更是像吸住他的手指似的,令他欲罢不能。而他轻轻的一个碰触,就会在瞬间化为汹涌的波涛席卷她全身。

“……你混蛋……呜呜呜呜呜……别碰我……”

“不孝的孩子,怎麽这麽说我?”

他一边戏谑的说著,一边脱下她的外衣。

“呜呜呜……”理智还在挣扎,“你说过要禁欲的……骗子……”

“我也喝了酒,受了春药影响,现在要我怎麽禁欲?”

他俯身吞了她的唇,手上的动作也不停下。单衣也阵亡了,露出里面粉色的文。

在他的注视下,雪白的香肩不由得微微抖瑟,带著一点羞耻、一点期待。

林瑞搂住女孩颤抖的身躯,感觉手中的滑腻与细致,再一次地动情著迷。

轻轻的几个动作而已,却使得她大脑绚烂的爆炸,只是肌肤相亲就带来这麽大的刺激,要是……

“不要……你答应我不对我做什麽的……你说只是抱抱我……”

她还在垂死挣扎。

“不是我要对你做什麽,而是小音你忍不住要求我对你做什麽呀~”

他狡猾的说道,手伸到背後,解开了文的挂扣。火热的肌肤与微凉的空气接触,一对小椒的顶端立即硬挺起来,衬著雪白的肌肤,就是雪地里的一对红果,煞是诱人。

他忍不住了,湿热的唇一路由她的脸颊亲吻至颈窝,再来到挺立诱人的双峰上缘,而後毫不迟疑地含住宛如粉红花瓣的尖,不断地以舌头旋绕逗弄,忘情啃咬拉扯,感觉它在口中绽放硬挺。

“不要不要──”突来的刺激让她睁圆了眼,不由自主地高声娇啼,扭动著身躯。“我不要……”

林瑞自然不会听她的,相反的,她甜腻诱人的呻吟,让他的身躯更加紧绷火热,想要她的欲望更加强烈。

“呜呜呜呜……”

林音的心里简直委屈死了。明明是要他睡著的,怎麽现在反过来又被他给“陷害”了。瞅著她那张泪涔涔的小脸,林瑞忍不住再次“打击”她:

“你的‘瞒天过海’终究还是斗不过我的‘扮猪吃虎’啊~”

他笑得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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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爱》番外 谁能斗过谁 下

可惜林音已经听不到这些了,她早就溺毙在他制造出来的欢愉中,像朵红豔豔的玫瑰花绽放最美的一面在他眼前。

男人不断舔弄著口中的蓓蕾,另一手轻轻搓揉起另一边的浑圆,让上头的茱萸随之挺立,用尽各种方式火上浇油,看著她不断挣扎却又挣扎不得,在自己的怀中娇喘连连,被情欲迷蒙的脸上混和著抗拒与期待。

就是如此矛盾的表情,却让他看得入神。

虽然用春药是不对的,但是……他吞吞口水,觉得偶尔一次也不算过分。况且这样不过是针对林音的“自卫”而已。

给了自己充分的理由後,他的顾忌彻底烟消云散。火热的吻再次落在她唇上,他一只手继续抚弄她前的柔软,另一只手则滑下了她的小腹,来到双腿间的私密禁地,手指一划,便感觉到其中的温暖湿意,令他满意地低喟一声。

“小音……”

不行了,不行了!就要沈沦了!

可是止不住的轻吟还在口中不断逸出,她无法判断这究竟是什麽感觉,只知道自己在他的逗弄下渐渐发胀疼痛,几乎让她无法承受地低呼,而双腿之间则缓缓渗出一股湿意。

“坏蛋……不要……你放手啊……”

“真的不要?”

嘴里虽然这麽问著,轻声一笑,膝盖温柔却强势地分开她的双腿,用手指轻轻拨开那两片娇嫩的花瓣。

有火热柔软的东西直接印上她的蕊心,舌尖滑下颤动的花瓣,突地刺入湿软的花心。

“唔……哦……不……”林音发出破碎的低泣声,下意识的紧缩下腹,要将他推出去,却是将他的舌头密密充斥在自己里面,更加敏锐的感受到他的舌头是如何在她滑嫩的内壁深入旋出。

他竟然过分的攻击她最脆弱的地方!

“我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啊……”承受不住那陌生的快意,女孩双手用力推著埋在腿间的男人,呜咽出声央求著他。

他也不回话,舌尖退至豔红的口,轻重不一的弹动那两片水豔花瓣,更加卖力的挑逗著。

终於成功再次将女孩的渴望带到最高处,满意的听到她泣不成声的哭喊,却忽地退了出来。

“我说过小音不想要的话,我就不强迫。”他坏心眼的说。

混蛋!果然不安好心!

因为身体的空虚而不断扭动的林音差点就大声哭出来,但觉得实在太丢脸了而只能紧紧咬住靠垫,身体不自觉的款摆磨蹭著柔软的沙发,药力和男人刻意的挑逗让她的吟哦益发娇媚,喘息更加甜美,抗拒的念头快要被无止境的渴求给折磨殆尽。

不想让他得逞──可是身体首先就投降了,花除了热气逼人之外,伴随著的搔痒感更是让她受不了,全身无力的瘫软在沙发上,双腿并拢、交互摩擦,还是无法消除越来越高升的欲望。

“小音……”热气刻意吁在她的耳畔,似要将她最後一丝抵抗融化。“我不会做强迫你的事哦,只要你开口,我就好好安慰你……嗯?”

不行了!真的要忍受不住了!

“那里……难受……”

“什麽?”

他装作没听到,凑上前去再次问道。

这可恶的笑容……竟然还敢装无知……

“那里……难受……”

她咬著牙再次说道,这便差不多耗费掉她最後的体力了。

“哪里难受?”林瑞含吮住她敏感的耳垂,修长的食指滑进她紧窒的小,麽指技巧的揉压泛著豔光的红蕊,“是这里吗?”

纤腰本能挺向他的手,但还是不够,这样的触碰本无法解决体内的莫名需求,她无意识的喃喃。

又是低声诱哄:“不要害羞,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不然我是不会明白的。”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贯彻“不用暴力”的宗旨了。

“我……我要你……呜呜呜呜……”不甘心的说出来之後,她终於哇哇大哭起来。吓得林瑞赶紧抱紧她,不断的亲吻安慰:“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别哭,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呜呜呜呜呜呜……你不安好心……”

她一边忍著欲火的折磨,一边哭著,一边还忍不住骂他。

“对对对,是我错,宝贝别哭──”

他却要一边吻去她的泪水,一边安慰,一边动作迅速的将她放躺。

随著他越吻越深,她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恍惚中,她感觉到他硬实亢挺的男昂扬抵住盈满蜜的花口,轻柔地浅浅探触著。

她停止了抽泣,感觉他的吻加重的同时,大掌也按住她圆嫩的翘臀,挺腰长驱直入,强硬地分开了她的嫩。

“啊……”她忍不住痛呼,感觉灼热的顶端一寸寸地没入自己的柔软之中,她狭窄的小被撑到了极致,传来阵阵的痛楚。

她深吸了口气,皱眉忍住那番必经的疼痛,感觉到他的腰不断地挺进,一寸寸地占有侵吞了她,而後一个猛然的挺身,亢热的昂扬完完全全进入了她,宛如火炬般填满了她水嫩的花径。

她的身体欢迎这样的占有。充实感立即填满了身子,空虚一扫而光。

“我进来了……”

他感叹的说道,腰部开始慢慢用力,先是试探的律动一下,如愿听到身下女孩的呻吟後,便开始大力抽动起来。

每次用力一撞,便感到她的身子一紧,口早已迫不及待的强烈收缩,吸纳著他的欲望。

林音的手紧紧捉住他的臂膀,疼痛消失後,取代的是一阵又一阵被抚慰、充盈的快乐,又热又麻地掳获了她的意志。她甚至揽过男人的脖子拉到自己的怀中,双脚不自觉的夹住他的腰,跟著他的频率而摆动。

林瑞的眸色在瞬间染上狂喜,感觉到她强烈而明显的邀请──这不仅仅是春药的作用。

“宝贝,你果然也想要我──”

她的回答是倔强地别过脸,本就不理他。

“下面这麽热情,上面却那麽冷漠。不乖的孩子──那我就不欺负你了,省的你总骂我。”

说著就作势要退出她的身子,但缩紧的口将他整个夹紧,不让他离开。

怎麽搞得?

对此林瑞是惊喜,林音是吃惊──他们两个一个仰躺、一个俯身,大眼瞪小眼,全部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的身体竟然不听她的指挥哭喊著摇晃臀部,自己拼命顶向男人的欲望,想纾解体内噬人的欲火。

林音对这个发现骇然了,抬头看见了男人坏坏的笑。

“果然你的身子最诚实,真可爱──”

“我……啊!”

来不及解释,她的腰身就被扣住,男人的欲望在体内冲刺,进进出出一次次掠过她敏感的地方,每一次的抽击,都深深抵住她的花心,引起她灵魂深处最悸动的快感,渐渐地变得不能控制。

她再也扮不了冷静,不断逸出阵阵浪的呻吟,身子跟著他的律动摇晃摆动。林瑞强健的手臂环抱著她,前饱挺的雪持续地摩擦他的膛,顶端那两抹粉色的尖随著一次次磨蹭,渐渐地变得充血紧绷,每一次的碰触所泛起的暧昧快感都教她难以忍受。

冲刺的速度不断加遽,蜜紧紧包裹住他的长刃,疼痛与快感相互冲击林音所有感官。

“慢点……我……嗯……”

长发披散,双眸紧闭,那媚人的求饶是前进的号角声,身上男人挺进、抽出的动作反而更加暴,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攻势,让她濒临极乐快感的临界点。

“我要……要……”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麽,只能弓身迎合他强而有力的律动,干脆的把自己全部交给他。

著迷地看著她娇豔荒的模样,他不断律动著,俯首含住她前的柔软浑圆,一会儿舔弄啃咬,一会儿吸吮,并且以灵活的舌抵住娇嫩的挺立花蕾,不停来回舔动。

“啊……啊……” 双重的刺激让她忍不住高声呼喊,不能自已,身下再一次涌出大量的蜜,润湿了他的欲望。

“小音,小音……”

他也开始深情的喊著她的名字,手指移到两人交合的地方,沿著自己的欲望刺进紧窒的花之中,来回抽动。

“天啊!你──”

林音惊呼道,他想撑爆她吗?

“你──”

他有力的长指不断进出她柔软的花,深深浅浅地刺探著,大麽指则扣在花核上,不断地揉弄著。手指跟刃你进我出,全身的敏感点都被攻击,令她差点就窒息了。

“啊!啊!啊!──”

她开始剧烈的喘息,身上渐渐泛起诱人的粉红色调,客厅里尽是她柔媚甜腻的嗓音,林瑞彻底为她疯狂。

“拿出来……啊啊……” 当快感袭来的那刻,她的世界只剩下眼前的男人。

娇躯不断颤抖,脚趾难耐地蜷缩,觉得自己彷佛在瞬间死去。

而他的动作却还是没停下来,长指依然不断进出著,甚至加入了第二只指头,撑开她的娇嫩,感觉她的柔软内壁不断向长指挤压,几乎让他无法抽动手指。

“我真的要死了……呜呜呜呜呜……”

“小音、小音……我的宝贝……舒服吧……我也想让你快乐……”

“呜呜呜呜呜呜呜……”

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承受不住他加诸在身上的火热,一阵阵高速急剧的紧缩热潮不断在花深处蔓延开来,紧紧包覆吸吮住其中的硬挺。

她不断娇吟,感觉自己就快要疯了。

比她更加疯狂的是林瑞。是的,他也要溺毙在情欲的浪潮里了。

“小音……小音……”他低吟著,愈刺愈深,速度渐快,每一次几乎完全撤出她的体内,再用力挺进,直达花径深处,被她紧裹住的火热摩擦快感,令他心神荡漾。

我想要你,我想要你!

她的眼中分明就是如此诉说。

全身血似逆流,林瑞低吼出声,欲火奔窜的红著眼,全身充满力量的将胯下热铁狂送入地频频抽搐的径里,而她高氵朝的痉挛挤压冲击著它,让他更加猛烈抽著。喉间逸出狂吼,满涨欲望种子的勃起狂烈的在他用力推向她时,炽热的喷洒在她体内深处……

她忘情地拥紧他,感受著爱的战栗……

清醒过後,林音便陷入自我厌恶中。

昨天他们两个竟然就大咧咧的在沙发上睡了一夜。虽然男人很体贴的环著她,没让她受到一丁点的寒风,可是一想到自己给他下药结果却成了被害者,便气不打一处来,只能说自己的狡猾程度还不及他吧。

看著他熟睡中一脸幸福的表情,她便恨得牙痒痒,想也没想就把他踢下地。

“哎哟~”

他痛叫著醒来,睁眼一看林音气鼓鼓的模样,再看她全身上下遮不住的吻痕,便知道她在生气什麽。他立即换上哀怨的表情,捂著肚子痛苦呻吟:“小音你好狠心,我的伤口还没痊愈呢~~”

这一说更是激起了她的怒气,一个靠垫丢过去之後便听到她说:“没痊愈还那麽有力?你干脆什麽药都不用吃,自生自灭去吧!”

林瑞一边躲著靠垫攻击一边还若无其事的说:“明明是小音你在诱惑我嘛~我抵抗力差,日後你再喂我吃维生素好了……”

“你混蛋!”

“啊,疼!”

随著林瑞的一声痛叫,她停止了攻击。此时他扶著桌子,捂著腹部,脸色煞白。林音吓得慌张起来,衣服什麽的都顾不上穿急忙下去。

“扯到伤口了吗?”

他虚弱的点点头,顺势倚在她的怀中。

“真是的,这麽大的人了,一点都不注意,我去叫周医生来……”

“小音……”

他声音虚的都要听不见了。林音只有低头贴近他问道:“怎麽了?很疼吗?”

他摇摇头,轻声说道:“小音,让我再教你一招吧……”

“什麽……?”

话没说完,只见男人一个打挺翻身将她光溜溜的压在身下,自己笑得那个健康无恙又得意洋洋。

“让我再教你一招‘苦计’吧。”

“你!”

意识到自己再度被骗,她气的脸鼓鼓的。

“乖~让我吻一下伤口就不痛了~~”

大灰狼在诱惑小白兔。

“不要不要不要!!啊啊~~~你再敢……呜……”

“哈哈哈哈哈哈……”

事实证明,小白兔是斗不过大灰狼的,管它三十六计还是四十八计,在狡猾的林瑞面前统统无效!

“乱讲。”他出来澄清,“我明明就中了小音的‘美人计’嘛。来,乖宝贝,再吻一下~~~”

“呜呜呜~~~~你放手啦~~~~~~”

关於控制权的问题,两个人似乎还有很长的斗争才能解决~

暂且,不定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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