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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俘虏》


第一部分

Chapter 01

天色渐晚,这座白雪皑皑的城市尽头的天空泛起了彤红的霞光,蓝色的天空一层一层的变换著深浅不同的光影。

顾雅萏有些心神不宁,拖著疲惫的身躯在街道的角落无声无息的走著。

渐渐的,她有些累了,索在雪地上坐下来,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她开始想著晚餐的著落。

一个小时前,因为最近经济不景气,顾雅萏工作的小公司倒闭了,老板泪眼婆娑的递给顾雅萏这一个月的工资。

她默默的接过,又将手中一半的金额还给了老板,然後在老板感激的目光下走出公司,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

她突然有些後悔。

将每月固定的钱打到卡里,她口袋里只剩下三块钱。

她原本租了个小得可怜的房间,一张仅可容纳一人的床几乎占据了房间大半的面积。

可现在,连那里她都回不去了。

欠交一个月的房租,房租太太正想办法堵她,如果她回去真就是自投罗网了。她不想流落街头,虽然她现在的状态也差不多。

她不是没吃过苦,但狼狈到这种地步,还是头一次,真是什麽倒霉事儿都被她撞上了。

还好,这月的钱是寄过去了。

顾雅萏掏出口袋里仅剩的三枚硬币,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又将硬币握在手心,放回口袋。

反正现在还不饿,顾雅萏决定先睡个觉。

她扣紧了大衣,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把身下的雪想象成天鹅绒的被子,似乎真的没那麽冷了。

……

顾雅萏是被摇醒的。

看到街道站满了人,穿著黑色西装,一眼扫去黑压压一片。她非但没有紧张,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顾小姐,请您跟我们回去,”笑的很温柔的陌生男人弯下腰,礼貌的说:“苏少想见你。”

顾雅萏微微一愣,哑然失笑:“我不是什麽顾小姐。”

“顾小姐,请别让我们为难,”男人显然好脾气。

顾雅萏抬头静静看著他,决心装到底,虽然她知道结果都是一样,但是她现在很有兴趣逗逗面前这一板一眼的家夥。

男人渐渐敛了笑容:“顾小姐,何必要我们动手?”

顾雅萏扶著墙壁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很不优雅的拍了拍屁股。

“那走吧,”她说。

男人显然没料到她这麽快屈服,脸上的肌都微微颤抖。

顾雅萏刚想走,男人却拦住了她。

“顾小姐,得罪了,这是苏少的意思,”男人像是变戏法般手中突然多出一副手铐,毫不犹豫的套上顾雅萏纤细的双腕。

顾雅萏也没做什麽挣扎,苏士彤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要折辱她。

男人又拿出一副毛茸茸的手套,为顾雅萏小心的带上,不动声色的遮住手铐。

顾雅萏差点幸福的笑出声。

真是久违的温暖啊……能有一副这样的手套,还真是奢求啊……

顾雅萏被塞进停靠在街口的轿车里,车子很快就启动,她闭上眼睛,接著睡,睡梦中,她依然感到有人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

顾雅萏再次被摇醒。

她想要揉揉眼睛,一时忘记自己正带著手铐,手腕被狠狠拉扯,她吃痛的吐了吐舌头,然後小心翼翼再次抬起手臂。

很快,顾雅萏被推上一架私人飞机。

於是,她又有时间沈沈睡去。

顾雅萏的安静,显然让看守她的人异常轻松。

大概飞了几小时,在顾雅萏确实睡够了的时候,飞机也开始降落。

一下飞机,呼吸到那种截然不同的空气味道,她才有一种紧张感。

还是回来了,在外度过了一年的光,最後居然是以这种姿态回来。

她大概会立即被带去见苏士彤吧?她想。

“我想喝点水,”顾雅萏感觉喉咙干干的。

男人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顾雅萏,还不忘加上一句:“顾小姐,我看您没必要拖延时间。”

“怎麽会呢?”顾雅萏眯起笑眼,就算是也不能承认。

然後,她就见到了苏士彤。

他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留给她一个修长的背影。

她看见他缓缓转过身,还是那样优雅、帅气、风度翩翩、充满了致命的感。

可是,她却觉得有些陌生。

苏士彤朝顾雅萏缓缓走来。

每走一步,顾雅萏感觉空气中的紧张感就增加一份。

与气氛恰恰相反,苏士彤是很轻柔的拉起了顾雅萏的手,拿出钥匙打开手铐,看著她手腕上因为长时间被手铐锁住而留下的红痕,淡淡一笑。

“顾雅萏,我真恨你,”他说得有些咬牙切齿,可笑容依然温柔。

Chapter 02

“顾雅萏,我真恨你,”他说得有些咬牙切齿,可笑容依然温柔。

顾雅萏眼中有种茫然的疏离,她淡淡的开口:“这一年,我懂得一个道理,能救自己的只能是自己。”

“那面对我的报复,你要如何救自己?”苏士彤静静注视著她。

一年的光,竟然飞逝如斯。原以为浓重相思已经被三百多个日夜的不甘和愤怒燃烧殆尽,可直到她双手被缚的站在他面前,他竟感觉到心痛,原来这份爱早已铭心刻骨。

从不停歇的搜寻,费心花钱地布网收线,谁又知道,他内心的煎熬?到最後,他只盼她平安,只要她活的好,他愿意放手。

她摇摇头,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没得救。落在你手上,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毫不留情地,苏士彤扬欺身上前,用一个霸道而微带愤怒和激情的深吻狠狠地堵住她的唇。

他的舌撬开了那张暌违已久的的唇,她任凭他疯狂的撕咬。

他的吻是湿润的,竟带著一丝颤抖,贪婪地,他汲取她的味道。

她张开已经被吮咬得红肿起来的双唇,慢慢回应著苏士彤的深吻,仿佛那些背叛和远离从未发生。

察觉到顾雅萏的回应,苏士彤微微一震,原本的暴的吻也渐渐变了温柔。他想起了他们的从前,他们濡沫相融,他们肢体亲密的交缠,他们融入彼此的生命。他也想起了她的背叛,她盗取了公司的机密文件,卖给了他的竞争对手,让他那次输得一败涂地。

“爱是什麽东西?至始至终,我都没爱过你,一切都只是我在演戏!”

耳边突然响起她离开时无情的话语,苏士彤一瞬间被惊醒。

大力推开顾雅萏,苏士彤脸色沈下来。

顾雅萏眼角带著淡淡的笑意,却燃起了他心中的恨意。

苏士彤没有说话,狠狠的将顾雅萏压到床上,手指潜入了她的上衣,从她背後挑开了她前最後一片遮掩。

不容拒绝的力道,每一个指尖的随意点拨,娇嫩的皮肤被无情的揉搓,顾雅萏生生将脱口而出的痛呼吞下去。

她不是没考虑过反抗,可她了解他的力气,也了解他的脾气。

他利落的褪下她的裤子,掰开雪白修长的双腿,坚定的挺进那片禁地之中。

再次拥有这副诱人的身体,他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占有……占有……他只想占有,大力的占有,彻底的占有。

顾雅萏在他身下痛得不住抽气,手指抓住他的肩膀,指尖微微泛白。

“疼……士彤,我疼……”她终於忍不住开口求饶,声音平静而疲惫。

出乎意料的,苏士彤竟退出了她的身体,跑去浴室,拿来毛巾为她擦拭身体,又仔细的为她盖好被子。

顾雅萏一动不动的看著苏士彤忙活,手指紧紧抓著身下床单。

忙完这一切,苏士彤在顾雅萏额头轻轻一吻,关上了灯,轻轻带上房门,一切无比自然,仿佛是做著一件习惯的事情。

直到站在灯火明亮的走廊中,苏士彤才清醒。

似乎时光错位,他才会如此温柔的对她。她已经不是他宠在手心、尽心疼爱的顾雅萏了,他何必还去在乎她的感受?看著自己依然肿胀的胯下,他不禁苦笑。发誓要让她生不如死,要让她成为他的发泄工具,为何到头来心痛的却是他?

冲了个凉水澡,将体内的欲望压下,苏士彤陷进猩红色的沙发中点燃一支烟,氤氲雾气在房间缓缓升起,他开始思考如何才能让顾雅萏更痛苦。

……

半夜,顾雅萏被疼醒。

汗水涔涔留下,胃丝丝拉拉的痛,她突然想起,一天一夜她居然没吃过任何东西。

她硬撑著不发出声音,张口咬住握紧拳头的手。

苏士彤第二天进房间时,顾雅萏已经陷入昏迷,发起了高烧。

医生迅速被召来,挂了点滴,又开了点药,忙活了一上午,顾雅萏脸上的红潮渐渐退下。

苏士彤一直没离开过顾雅萏的床边,为她擦著身上冒出的汗,又从房间的冰柜里找来冰块,浸透了毛巾,敷在了她的额头。

看著顾雅萏的睡姿,苏士彤微微蹙眉。记忆中,她睡觉总是会蜷起身体,像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兽。

他知道,她一直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即使她总是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即使她总是对什麽事都是一副漠然的态度。

昏睡中被半斜著扶起,顾雅萏没有抗拒,老实地张了嘴,半呛半嚼地服下药去。

顾雅萏长长睫毛微微颤动,这是她将醒的征兆。

苏士彤直起身子,拿出前些天得知她下落时定做的毛皮衬里的特制真皮手铐,抓起她的右手腕,毫不犹豫的拷在床柱上。

做完这一切,苏士彤离开了房间,他下意识的不希望她知道他一直陪著她,也许是怕明的她会看出他眼中那一瞬间的心软。

一种无力感在心头蔓延,他深吸口气,逼自己硬下心肠。

Chapter 03

看著再次被夺去自由的手腕,顾雅萏一时哑然。

房间内必然是装了监视器,她才刚刚醒,立刻就有护士进来。

“顾小姐,您的午餐准备好了,”护士扶著顾雅萏坐起来,靠在床边,对她腕间的手铐视而不见,显然是苏士彤的特别交代。

顾雅萏瞥了一眼桌上的白粥,微微摇头:“我不饿。”

昏迷时已被打了营养剂,她还吃不下东西。

“顾小姐,我您应该知道,您胃的情况一直不好,苏少吩咐一定要让您吃东西。”

她的胃的确不好,很久以前就是,但是最近一年越发严重了,经常会无缘无故的呕吐,有时呕吐物里面还会渗著血丝。

“我吃,”顾雅萏淡淡的说。

此时坐在监控器旁的苏士顿时松了口气,如果她不肯配合,他就是灌也要给她灌下去。

顾雅萏只能用一只手舀著白粥,白粥里面放了糖,并不是她所想象的平淡无味。直到碗见了底,顾雅萏才放下勺子。

她对自己简直可以称为残忍,明知胃不好,还不按时吃饭,经常一饿就是几顿,於是身体也越发的清瘦了。

护士看了看测温仪:“还有点低烧,您好好休息吧,想叫人就按床边的红色按钮。”

顾雅萏微微点头,再次躺下。

……

苏士彤是在傍晚的时候踏进顾雅萏房间的。

顾雅萏还在睡著,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也许是一种微妙的感应,顾雅萏竟缓缓睁开双眼。

“你来了,”她淡淡开口,仿佛是好友之间的问候。

苏士彤一愣,随即板起脸。

“打开吧,”顾雅萏抬高了手腕:“我不会逃。”

“我知道,”苏士彤沈地注视著床上女人的侧脸:“我只是要让你明白,谁才是做主的那一个。”

顾雅萏点头,漫不经心的揉了揉手腕:“好吧,我承认,这样的确让我感到屈辱。”

苏士彤冷眼看著她,缓缓问出:“在你心里,究竟什麽才是重要的?感情你可以放弃,失去自由你也不在乎,我没见过比你更无情的女人。”

“重要的?钱啊,”顾雅萏笑著回答。

“当初接近我,和我在一起也是为了钱?!”

顾雅萏点头,还不忘补上:“盗取文件也是为了钱。”

苏士彤气结,突然狠狠将顾雅萏压在身下。

“我一直是这样庸俗贪婪的女人,只有你看不清,”顾雅萏直视苏士彤的眼。

“你要钱,我可以给你,可你为什麽要背叛我?!你知不知道,商业间谍要判几年?如果我愿意,你随时都能坐牢!”苏士彤低吼,片刻,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声音也恢复了平静:“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也许,如果她肯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他就会这麽放过她,即使那只是个谎言。

可是,顾雅萏连慌都懒得说。

“没有,”她语气是不容置疑的肯定:“玩腻了,就算你肯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想再纠缠下去。”

“好,好,好,”苏士彤一连说了几个好,但是又不甘心,、找到一丝线索便不放过:“你偷了文件,想必拿到很多钱,但这一年,据我的调查,你生活非常拮据,甚至差点流落街头……”

“这不关你事,”顾雅萏冷漠的打断,微微别开脸。

苏士彤只觉中升起一团怒火:“你应该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

顾雅萏冷冷抬眼:“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没权利命令我。”

“是不是,由不得你,”苏士彤抓住她前的衣服,一把撕开:“顾雅萏,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冰冷的面孔终於露出一丝破绽,顾雅萏紧紧抓住苏士彤的手。

“不要……除了这个,你要怎麽样都可以……”

“怎麽,以前你不是用尽手段爬上我的床?”苏士彤将床柱上的手铐打开,扣上顾雅萏另一只手,将她双手压向头顶。

顾雅萏本能的踢动双腿,抗拒著苏士彤。

“别逼我把你的脚也绑起来!”

随著苏士彤一声厉喝,顾雅萏也安静下来。

“知不知道,你越是挣扎越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你可以有很多办法报复我……”

“可我现在做的,一定是你最怕的……你越是痛苦,我就越是满足……”

Chapter 04

“发烧的人,体内的温度更让人舒服,”苏士彤分开她笔直的双腿,将身体挤到她两腿中间。

“就是这样屈辱的表情,”苏士彤紧盯著顾雅萏,满意的笑了。

“既然你想看我这个样子,我可以满足你,”顾雅萏强压下心中的羞耻,断断续续的说。

“小萏,”苏士彤著她的脸颊:“希望等一下你还能这麽硬气。”

突然从他口中听到还是恋人关系时的亲密称呼,顾雅萏竟有些茫然。

但她的思绪立刻被巨大的疼痛占据。

他再次残忍的进入,在她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

身体被撕裂,痛不欲生。

他就是要让她疼,要享受这种蹂躏的快感。

完完全全被当成发泄品的滋味并不好受,她眉头紧皱,豆大的汗水从额头冒出。

“士彤,轻点……”她恳求的望著他,在心中狠狠唾弃自己。

他却没有没有卸下一丝力道,慢慢退出,又大力挺进。

“小萏,你说的话,我不相信,”他语气却是截然不同的温和。

她的谎言,她的欺骗,曾将他的心撕裂,不管度过多少个日日夜夜,始终不会复合,那是种渗透骨髓的荒凉,冷得让他无法呼吸。

“所以,不痛,对吗?”他无视每次自己坚挺从她的禁地退出沾染的血迹,说著残忍的话。

顾雅萏已经痛得发不出声音,身体随著他的冲撞而摆动。

她看见自己变成一条小船,在大海上摇荡,一个巨大的浪花打开,将她彻底湮没,沈坠到黑暗海底……

她再不会因为她的求饶而停下。

他再不会顾及她是否太痛。

用最原始的欲望,囚禁她,灼伤她。

欲望种子洒落在她最深处,她长大了嘴,却发不出一个音。

他将她翻过来,换了个姿势再次进入。

她只用膝盖支撑身体,他火热的大掌按在她腰间,仿佛是滚烫的烙铁,在那里留下独一无二的印记。

“小萏,你知道你错在哪里?”苏士彤动作稍稍停下,让她来得及喘气。

“在你眼里……我所做的不全是错的?”她膛剧烈的起伏,废了好大力气才能讲话说完整。

苏士彤坚定却缓慢的从她身後挺进,双手按住她前两团饱满的粉红,大力揉捏。

她急促的啊了一声,仰起脖子,露出一个漂亮迷人的弧度。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招惹我,”他低低的话语在她耳边沈沈响起。

既然招惹了,他便不会轻易放手。

他在心中补上这一句。

所有热量集中到胯部,他的动作越来越快,终於伴著一声低吼,他在她体内再次释放。

她立刻瘫软在床上,疼痛已经变得麻木,头晕晕沈沈的。

他抱起她,却为手中过轻的重量而微微蹙眉:“轻飘飘的,小萏,你太瘦了。”

她已经累得没办法回答。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胖起来。”

他下著简短的命令,怀中的人紧闭双眼,但他知道她听到了。

将她轻轻放到盛满热水的浴缸,他不带任何色情意味的抚她的身体,清洗她每一寸肌肤。

他将手指伸入她那片禁地,带出丝丝白色体。

没有人知道,他多想将她那始终没有舒展开的眉头抚平。

擦干她的身体,他将她抱回床上。

她任他摆弄,任他为她难以启齿的伤口上药。

冰冰凉凉的药膏通过神经传过来,让她火辣辣的地方舒服很多。

“小萏,这绝不是最後一次,我想你要习惯这样的生活。”

头顶传来他不带感情色彩的话语,她睫毛轻颤,这样的痛楚,她还要承受多久?

“这不过是我报复的开始,”他居高临下的看著她,如果她此刻肯睁开眼,就能看到他眼中的悲伤。

灯被关上,他离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她缓缓睁开眼,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忧伤终於还是没黑暗湮没。

“偿还吗……究竟是谁欠谁的?”

黑暗之中,响起了她低低的笑声。

“我始终分不清,对你是恨,还是爱……”

Chapter 05

看著苏家别墅里里外外的保镖,连青青心里一沈,大白天的守卫有必要如此森严吗?!

“连小姐,”一个认识她的保镖迎过来。

连青青无声的扫了一眼周围,保镖立刻会意,靠近她轻声解释道:“别墅正住著一位重要的人物。”

“苏少呢?”连青青微微皱眉,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重要人物……让她有些在意,她之前也没听苏士彤提起有什麽人物要来。

“苏少还没回来,连小姐不如先回……”

“我等他回来,”连青青打断了保镖的话:“你先忙去吧,我自己可以。”

保镖微微点头,朝连青青鞠了个躬,转身离开。

连青青和苏士彤算得上的青梅竹马,他们是二十几年的朋友。因为两人的家世背景都很显赫,两方的家族一直想撮合他们在一起,对於连青青,苏家的人已经当做女主人来看待。

连青青上了楼,自然而言的进了苏士彤的卧室。

这里不是她第一次来,但是每一次都能让她有种震撼的感觉。房间称不上是奢华,重在一种巧妙的布局装饰,她见过的奢侈品不少,这种简单且独特的神秘格调正是最能触动她的。房间整个是一种幽蓝色调,常年窗帘紧闭,将室内的空间完全封闭起来。连青青每走一边,地下的感应灯就会发出白色光芒,那些影子映在墙面上,映出一片片波浪,仿佛是置身大海,她便是那原本平静大海的闯入者,激起一片片浪花。

连青青在苏士彤宽大的转椅上坐下,男人的书桌整齐而干净,她仰起头,这样的环境总是会让她感到一闭上眼睛,房间响起她轻微而平稳的呼吸。

原本放在书桌上的两手慢慢向下滑去……

突然,手把什麽东西碰掉了,她被咚的一声惊醒。

她慌忙的弯下腰,拾起地上的东西。

是一个遥控器。

她看了看遥控器,又看了看书桌上位置明显的显示器。

从她现在的位置,只要一抬头,便可以轻易的看到画面的内容……想必是苏士彤故意放在这里的,在工作时偶尔抬起头便能看到。

不过……

连青青微微摇头,上次来的时候,这里有显示器吗……

怀著一丝好奇,她带著一种紧张感按下开关……

不知不觉的,她心跳开始加速,可怕的预感越来越重,她几乎屏住了呼吸……

画面立刻出现了一张床,一个女人正静静的躺著。

只能看到女人的侧脸,女人在睡梦中秀气的眉头紧蹙,脸色很平静,又似带著疲惫,如果不是被手铐锁在床柱的手腕,会让人认为这是一幅美好的画面。

但是,一个侧脸就足够她认出了她……

“顾雅萏……”连青青眼睛紧盯著画面中那清丽脱俗又无比熟悉的侧脸,忽然用力握紧了拳头。

他还是找到她了……这一年,他绝口不提她的名字,她以为他忘记了她,可没想到他始终没有放弃找她!

晴天霹雳!

她一直在努力,也越来越接近心中的梦,可为什麽她要回来?!

如果没有顾雅萏,她相信终有一天自己可以修成正果,成为他的妻子,这一年来他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这就是证明。

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间,连青青跌跌撞撞的奔下楼梯。

“连小姐,怎麽了?!”管家芬姐连忙扶住她,以为她生了病。

连青青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推开了芬姐。

“别告诉苏少我来过。”

顾雅萏醒来,就靠在床边发呆。

眼看一个月就要过去了,可她现在连这个房间都出不去。

她有些担心那边的情况,而且这个月的钱,她还没有准备,也不知如何寄过去。

这一个月,苏士彤鲜少出现,就算出现,也是匆匆来又匆匆离开,他一直都很忙。

让她提心吊胆的床事也没有再发生,就跟他所说的一样,他就是要让她胖起来。

他向来是说到做到。

她也很配合,哪怕是以前最讨厌吃的青椒也是皱著眉吞下,不吭一声。也许是她让苏士彤满意了,这几次他对她的态度再没有最初的冰冷强硬。

也许是这一年真的把体质搞坏了,她几乎没怎麽重。

面对著几乎无变化的数字,他只是沈著一张脸,什麽也没有说,但是她知道,有些人还是会被她连累而遭了殃。

开门声响起,她知道是他来了。

她仰起脸,冲他微微一笑,她知道他是个硬脾气,如果她不先低头,他俩得一直这麽僵著。

“这月27号,我会娶你,”苏士彤面无表情的宣布。

她的笑容就这样僵在脸上,好半天才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你在逼我?!”她问。

“不,只是通知你,”苏士彤淡淡扫了一眼,感觉心在微微刺痛:“一辈子面对一个不爱的男人,你一定会很痛苦。”

他不知是用多少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早在一年前,他就在筹备他们的婚礼,他想要给她一个最的,独一无二的婚礼,想让她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他换来的是她无情的背叛。

娶她,现在,居然成为他折磨她的方法……

“何必呢?”顾雅萏试图让他改变主意:“对我,你不是恨之入骨吗?何苦娶我这麽麻烦?还要如此委屈自己?”

苏士彤俯下身,挑起顾雅萏的下巴:“麻烦?我一点都不觉得麻烦,我是这个游戏的纵者,至少现在,我很享受这个游戏。”

顾雅萏叹了口气。

“也许,当我玩腻了,会大发慈悲的放你走,放心,我总不会如你当初那般绝情,”苏士彤唇角拉出邪邪的笑容,松开她的下巴。

顾雅萏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麽,轻啊了一声。

“结了婚,你就不会锁著我了吧?”她睁著水灵的大眼睛,表情真挚得像是个好学的孩子。

“不会,”他淡淡的说。

“这样啊……”她扶著下巴开始点头,像是认真思考著什麽。

Chapter 06

苏士彤盯著显示器中的身影。

她的腰是那样纤细。

那里是他最爱的地方。

以前,他总是会搂著她的腰,调笑著说,仿佛一折就断。

他的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的透过屏幕追寻著她,就像现在,刚坐下来,就随手拿起了遥控器,然後接下来的二个小时,他连动都没动,就这麽看著她。

她的每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让他感觉心里痒痒的,像有只猫住进了心里,不断的抓著他身体内最柔软的心壑。

她一直是这样的淡然。

淡淡的笑,淡淡的说话,没有多余的表情。

正是这样的她,想让他狠狠撕碎,想逼她到绝境,看到她崩溃的样子,妖娆到极致的样子。

但他也知道,他不能任由自己的欲望将她搓扁揉圆,逼急了,这只小猫总会露出锋利的爪子。

终於,她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当她点头说出,那我们结婚吧,他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如果这话在一年前说出,也许什麽都不一样了。

可是没有如果,自然没有也许。

是他逼她,逼她用婚姻来换取自由。

电话响起,苏士彤接起。

“少爷,连小姐来了,”电话传来芬妈的声音。

“恩,我知道了。”

挂下电话,苏士彤再次深深望向屏幕,她已经钻进被子,闭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他拿起遥控器,关掉。

房间很快响起轻柔的敲门声。

苏士彤站起身,走向门边,扭开。

连青青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挽住苏士彤的手臂。

“在忙?我没打扰你吧?”连青青用轻快的语调说著。

“没,”苏士彤不动声色的移开手臂,抓起电话:“还是老样子?”

连青青眼神一黯,脸上却依然保持笑容,轻嗯一声。

“送一杯咖啡一杯橙汁上来。”

咖啡和橙汁很快被送上来,佣人退出去,为他们带上门。

苏士彤将橙汁递给连青青,自己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我原本打算今天去找你的,没想你倒自己来了,”苏士彤放下杯子,望向连青青。

“是吗?”连青青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目光。

“我找到顾雅萏了,”苏士彤淡淡的说。

连青青一愣,她没想到他这麽快就告诉她,刚想说什麽,却听苏士彤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要娶她,”他说。

连青青只觉脑袋嗡的一声,脸色变得煞白煞白。

“什……麽……”她有些困难的开口。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令她痛苦的办法,”苏士彤轻轻叹息。

连青青愣了很久才找回了说话的能力:“你……疯了吧?!”

“疯?也许吧,”苏士彤赞同的点头:“从遇到她开始,我就没一天是正常的。”

连青青止不住的摇头,喉咙发涩。

原来他身边没有女人,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他心中早已容不下别人。

他是一直在等顾雅萏……

仿佛是一场梦,这一刻却不得不醒来。

“娶她,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折磨她?”苏士彤咬牙狠道。

“士彤,你何苦自欺欺人?”连青青有些绝望的嘶吼:“折磨一个人何须用这种方法?”

折磨一人,要搭进去自己的一生吗?!

这样折磨得又何止一人?!

苏士彤,看不清的只有你而已!

苏士彤对连青青的失态显然有些诧异:“青青,你怎麽了?”

连青青深吸几口气,呼吸慢慢平静下来:“婚礼,什麽时候举行?”

“这月27号。”

“这麽快?!”

“嗯,我不想再拖,”苏士彤靠近连青青,按住她的肩膀:“青青,你会来吗?”

连青青低头避开他的眼,待抬起头时,脸上已恢复了笑容。

“会啊,最好的朋友结婚,我怎能不去?!”

苏士彤感激一笑。

“对了,今天找我什麽事?”

“光顾著替你高兴了,一时忘记了……”连青青抱歉的抓抓头。

原打算今天跟苏士彤告白,将藏在心底几十年的秘密说出,她要告诉他,她究竟有多麽爱他,逼他做出选择。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便已有了答案。

他的一句话,轻易的给她判了死刑。

“那等想起来再说吧,”苏士彤拍拍连青青的脑袋,就像是一个哥哥对妹妹一样的宠爱。

“我……先走了,”连青青终於忍受不住房间这样的气氛。

“我让人送你,”苏士彤也没有多留。

连青青落荒而逃。

苏士彤看著连青青的背影,没由来的觉得她背影里藏著一丝寂寞,他笑笑,甩开脑中莫名奇妙的念头。

……

可是爱一个人又怎能不寂寞?

第二部分

Chapter 07

婚礼如期举行。

一袭黑色西装的苏士彤挽著顾雅萏出现在众人面前。

顾雅萏环视周围,宾客中有几张熟悉的面孔,那是当初她在他公司上班时候的同事。

他是怕她因为没有亲属而感到尴尬难过才邀请他们吧?这一刻,她竟因为他的细心而感动。

婚礼双方的父母都已离开人世,苏士彤的叔叔成为了主婚人。

因为苏士彤东桓董事长的这一身份,这场婚礼无疑盛大且令人瞩目。

白色婚纱将顾雅萏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苏士彤看著顾雅萏致的五官,眼神渐渐变得柔和。

他拉起她的手,将戒指带到她左手无名指,俯下身在戒指上印下轻轻一吻,在心中默默许下心愿。

他要她永远陪在他身边,哪怕用尽一切手段。

顾雅萏有些失神,她竟成为了这个对她恨之入骨的男人的妻子,可为什麽,她仿佛一直在等著这一刻,这一刻唤醒了心中深藏已久的念头。

原来,她一直渴望成为他的新娘……

……

浴室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幽蓝色的房间,顾雅萏呆呆的看著镜中的自己。

过於苍白的面容,干净,她总是会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

她伸出手,看镜中的“她”也伸出了手……

“哥,你知道吗……我竟然结婚了,多麽可笑,”唇边露出讥讽的笑容,顾雅萏喃喃自语。

“我嫁给了苏士彤,虽然是迫於无奈,但是……我却不怎麽後悔,”她的笑容渐渐变得有些凄凉:“所以,你一定恨死我了吧?”

她不再说话,泪却慢慢溢出眼眶,摔到地上,碎成几瓣。

浴室的门被拉开,苏士彤腰间随意的围著一条浴巾走出来,壮的膛挂著水珠,是要命的感。

“哭了?”她的泪自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逼近她,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湿润的双眼:“嫁给我,就让你这麽难受?”

她微微别开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一愣,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片刻,他再次开口。

“要洗澡吗?”

“不了,”她过於平静的说:“反正待会儿还是要弄脏。”

话语中隐讳的意思他立刻明白。

“不愿意?”他眉峰一挑。

“我愿不愿意重要吗?”她反问,没等他回答,便接著说:“我会履行一个妻子的责任。”

“很好,”他语气中隐隐藏著怒气,将她推倒在床。

身下的床很柔软,她摔下来并没有感到痛。

“小萏,试著取悦我,”他下著命令,扯下自己身上最後的遮掩,赤裸的呈现在她面前。

她下意识的将身体往後缩,可在他炙热的目光下,她逃无可逃。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後睁开眼睛翻坐到男人身上。

就让她在今夜沈沦吧……

她要做主导的那个人。

只有,这一夜。

身下就是男人那优美健硕的男躯体,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她肆无忌惮的打量著他,他必然是对自己的身材相当自信,大方的张开四肢,没有丝毫的别扭。

她视线一点一点向下延伸……壮而线条流畅的躯干,肌隐约凸凹的前臂和腹部,最後……浓密茂盛的毛发下,急待舒缓的半举欲望。

他身下轰然一热,毫无预警地被包裹在一片温暖柔滑中,所有的血似乎都欢唱著冲向了那被温柔舔吮著的地方,让他的呻吟不禁脱口而出。

竟是她含住了他的欲望……

他有些震惊的看著埋首在他胯间的她,骄傲的、冷漠的、倔强的她竟然会为他做这种事。

“看来,在床上,我还要教你更多的东西,”他刻意提高了音量。

不可否认的,她的技巧还太过生疏,但是光是这种成就感就让他无法抵挡。

仿佛是要印证他说的话,她竟轻咬了他一下。

刚抬起的欲望稍稍缩回去,男人不满的低吼一声。

她抬起身子,眼睛微微眯起来,带著妩媚的笑:“不许说话。再说,我还咬你。”

难得的可爱一面让男人微微怔住,他也很难得配合的闭上了嘴。

她再次埋下头,意外的,属於男的浓烈味道并没有使她太恶心,她用心的吞吐,探索著,原本的生涩很快变为熟练。

太慢了……渐渐的,这对於欲望渐深的男人无疑是种慢折磨。

他鲁的抓住她的发,半强迫半引导地加快了她吞吐的速度。

她微微挣扎一下,嘴巴已经麻痹了,她逼自己忍耐下来。

男人的欲望在口中越来越大,她能感受到他那里快速跳动的脉搏。

就在最後关头,男人用最後一丝清醒大力拉开她,欲望立刻从尖端喷洒出来。

“你……”

“吞下去,你会不舒服,”他淡淡解释,避开她探究的目光。

Chapter 08

“吞下去,你会不舒服,”他淡淡解释,避开她探究的目光。

一向坚硬的心底似乎被什麽撞了一下,为了掩饰慌乱,她吻住他。

唇齿交缠,分开时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苏士彤将她搂住,重新压到自己身下,利落的脱光她此刻显得有些碍事的衣物。

她的身体突然有些僵硬,前几次痛苦的经历让她有些恐惧,即使她面容始终从容。

“放松,我会轻点,”他轻声安慰,分开她的腿,伸出手指在她私处轻轻按摩,柔和的打转,然後慢慢侵入……

顾雅萏仰起脖颈微微颤抖,身体里那灵活的手指正往深处钻,试图让她适应这种感觉。

“士彤,进来吧,”酥酥麻麻的感觉几乎将她折磨疯。

他看著她被欲望染得通红的双颊,心里一阵荡漾。她愿意把所有感受真实的表现出来,而不是如前几次的一味忍耐。

他应是恨她的,可动作却那麽温柔。

扶著自己的欲望,一点一点推入她的身体……

“呜……”她发出了一声几乎哭泣的呻吟。

“前几次,是不是很痛?”他问著她,轻吻著她颤抖的睫毛。

她没有回答,但他知道一定很痛。

“告诉我,背叛我真正的原因,”他试图趁著她意乱情迷时打开她最後一层心房:“那个理由,我不接受。”

一瞬间,她浑身散发出一种茫然。

她坚定的摇头。

“小萏,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他温柔而强硬的占有她,加快的进出让她越来越无法思考。

“不要问……”

她喘息著,用食指轻轻按住他的唇,却别他打开。

“说出来,难道你想让我的关系一直这样恶劣下去?”他低吼:“你不想我原谅你吗?”

“原谅……”她疑惑的重复。

“是……原谅,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他幽幽道出。

怎麽可能……

她露出轻蔑的笑,就算他肯原谅她,她也不会原谅他。

他们,终究是没办法真正在一起的。

“不许笑!”那笑容深深刺痛了他。

“士彤,我的身体属於你,”她双手勾住他的脖颈,湿润的眼紧盯著他的脸:“但请别试图占有我的心。”

他抓起她的双腿,折成一个令人可耻的角度,知道再问下去也必然不会有结果。

他退出来,近乎恼怒的,又一个凶狠的挺身,狂乱的在她体内驰骋。

她放松了身体,承接他发泄般的进出。

她明白他心里的痛,可是,有些事情,一旦说出便再无挽回之地。

她还舍不得……舍不得永远离开这个正与她肢体交缠的男人。

二十二岁,她成为他的公司的小职员,认识了他。

二十三岁,她成为他的床伴。

二十四岁,她背叛了他,逃离了他。

二十五岁的她成为他妻子的这晚,她要抛开所有不安,全心全意与他合为一体……

……

有些刺目的阳光照耀在她酸涩的眼皮上,她慢慢睁开眼,脸转向一边──身旁没有人。

浴室突然传来流水声,她放下了心。

床上尽是狼籍的痕迹,昭显著昨晚的疯狂。

她嗅著枕头,上面有他的味道。

这曾是他的床,而这床,现在有了她的位置。

很快,苏士彤从浴室出来,意外的发现顾雅萏已经醒了。

“如果累,就多睡一会儿,”他昨晚可是完全的放纵,她一定不会轻松。

“上班?”她问,一骨碌坐下来。

“嗯,最近会忙一些,一个讨厌的对手回国了,”他微微蹙眉,看来真是厌烦得紧。

“对手?”顾雅萏开始对这个人感到好奇,一向高傲的苏士彤竟也会有放在眼里,称为对手的人?

“这家夥我认十几年了,从大学开始就一直是死对头,本以为他出国了就清净了,没想到该死的又回来了,”苏士彤咬牙狠道,满脸厌恶。

顾雅萏下了床,从他手中抢过领带。

他弯下腰,任她为自己打上领结。

“如果在家无聊,就去逛逛,买买东西,”

临走时他拿了张金卡给她。

她爽快接过。

笑眯眯的盯著手中的卡,这月要寄的钱终於有了著落。

真好,还没等她开口,他便给了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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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们,有人喜欢这文咩?冒个泡,让咱知道有人看

Chapter 09

即使身後跟著个保镖,顾雅萏的购物欲望也丝毫没有被影响。

一连逛了几个商场,到最後保镖成功的变成了苦力,两手都提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大颗大颗的汗从他一成不变的严肃面颊缓缓流下。

“我累了,”终於,顾雅萏回头扫了一眼有些狼狈的他,大步走进一家咖啡厅,保镖顿时松了口气,紧跟在她身後。

顾雅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一抬头,见保镖还站著。

“坐啊,”顾雅萏扬扬下巴。

“谢谢顾小姐。”

他坐到了她旁边的桌位。

点好了咖啡,顾雅萏突然站起来。

保镖立刻跟著站起来:“顾小姐,您去哪?”

“洗手间,”顾雅萏淡淡解释。

“还是我陪您去吧,”保镖说。

顾雅萏没有说话,径自朝洗手间走去,保镖跟了上去。

一进洗手间,顾雅萏锁上门,脱下脚上的高跟鞋……

保镖一直守在门外,不多会儿,顾雅萏就出来了。

她在前面走,突然大叫一声,跌坐到地上。

“顾小姐怎麽了?!”保镖立刻紧张的扶起她,见她按著左脚踝,脸色苍白得吓人。

“扭……到了,”顾雅萏似乎废了很大力才说出来,额头冷汗直冒。

保镖扶她坐到椅子上,蹲下身捧起她的左脚,脱下她的高跟鞋,见脚腕红肿一片。

“还好没伤到筋骨,”保镖按了几下:“但走恐怕是不行的了。”

顾雅萏直抽气,显然是疼痛难忍。

“是鞋子坏了,”保镖拿起地上的高跟鞋,看到鞋跟微微裂开:“顾小姐,我先送您回家。”

顾雅萏微微点头,却见保镖仍然有些迟疑。

“我伤成这样,肯定走不了,你把车开来吧,”顾雅萏试图说服保镖。

保镖想了一下。然後匆匆离开咖啡厅。

“请问这里有没有後门?!”顾雅萏抓住一名服务生问。

“有,我带您去?”服务生礼貌的回答。

“谢谢,”顾雅萏从袋子里拿出刚刚在商场买的拖鞋,飞快地穿上,站起来,一阵锥心的痛立刻从左脚传来,她微微蹙眉,休息几秒,待这种痛可以忍受,她大步跟上服务生。

甩掉了尾巴的顾雅萏没有丝毫放松,直到找到存款机,将钱汇过去,她才放下心,一低头,看到左脚已经肿的厉害。

如果不真的弄伤自己,又怎能骗过保镖的眼睛?

此时放松下来,脚上得痛就越发让她无法忍受,别说是走了,光是轻轻一动,都让她不住抽气,她甚至怀疑刚刚是怎麽凭自己能力跑到这里的。

拦了辆出租车,车子向苏家别墅开去……

……

意料中的暴风雨到来得比想象中要早。

苏士彤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脸色铁青,见顾雅萏一瘸一拐的走进来,视线不经意拂过她的左脚,瞬间眼神一紧,他却硬生生忍住想要扶她的冲动。

“去哪了?”他冷冷开口询问。

“现在我说什麽你都不会相信,”她平静的回答。

“你不想解释?”他眉头一挑。

她陷进沙发,吩咐仆人拿来冰袋,然後对上他有些复杂的目光。

“我哪也没去,一直等也没见他回来,所以我只能自己先回来,”她说得坦然,仿佛这就是事实。

“小萏,你有什麽事情瞒著我。”

苏士彤用得是肯定的语气。

“没有,”她回答得干脆。

“我总会查出来的,”苏士彤走近她,突然抢过她手中的冰袋。

他将她脚放到自己双腿上,将冰袋轻轻按在她的伤处,与语气是相反的温柔。

“我累了,”她闭上眼睛,拒绝和他交谈。

他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小萏,我真是太纵容你了,你真当我没办法使你痛苦?”

“不,”她睁开双眼,直直看著他:“你分分秒秒都能让我感觉到痛苦。”

“呵呵,”他冷笑:“可是你并不害怕,你就那麽肯定我不会伤害你吗?”

“不,”她微微摇头,刺骨的冰冷从脚踝处瞬间蔓延全身:“我从来没那个自信。”

“也许,你应该自信一些,”苏士彤轻轻把她按在沙发里,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脚放平。

“我给你的恩赐,你并不懂得珍惜,我想自由不太适合你,小萏,你应该安分些,”他指尖掠她额前黑发,用梦呓一般的话哄骗著。

“就是说,我再次被囚禁了?”她清晰的问一句。

“怎麽会?”苏士彤故作诧异,随即用低沈诱人的声音说:“是为了你更安全,看吧,你才刚出去半天,就带著伤回来。”

她认命的叹息:“士彤,所以我说,你从来不会对我仁慈。”

“今天的事,若再次发生,我绝不接受,”他不忘赤裸裸且冰冷的警告。

“是,苏大少爷的命令,我又岂敢不从?”她唇边带著一分不屑的笑意。

他沈默半响,然後抱起了她,朝楼梯走去。

她勾住他的脖子,动作亲密无间。

头埋在他前,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

“士彤,你要明白,我是个人,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

他脚步一顿,随即苦笑,却没有再说话。

Chapter 10

苏士彤眯起眼睛,打量著身下激情过後有些失神的女人。

顾雅萏的双臂被睡衣的衣带捆在床头,汗涔涔的背弓起著,柔软的青丝像溪涧一样从背部滑落。

他撩起她一缕头发,放到鼻下轻轻嗅著。

淡淡的香气混著带有她味道的汗水,他贪婪的呼吸著,俯下身在她背上印下密密麻麻的吻。

“要洗澡吗?”他带著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语。

还没等她回答,绑著她手腕的衣带就被解开,接下来一阵天旋地转,她落入了他温热的怀抱。

在浴缸放满热水,他将她轻轻放入水中,接著自己也跨进浴缸。

他从她身後环住她的腰,让她的背贴紧自己膛。

她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双手自然而言的覆住他的手,隔著雾气回头找寻他的双眼。

“我想出去,”她恳求。

“不行,你的脚伤还没好,”他笑著拒绝,发上还带著水珠,他甩了甩头,水珠便一股脑打在她的脸颊,然後他用顽皮的眼神盯著她。

她无奈的抬起手,擦擦脸:“士彤,我的脚早就好了。”

因为想要使脚快点恢复,她不敢再鲁莽的乱走动,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躺在床上休养,眼看一个月又要过去了,她也开始有些著急。

“不行,”他再次拒绝,连借口都懒得找。

像是不想让她再提起这事,他手缓慢的落到水面以下,带著一丝色情的味道顺著她的腰向下滑去……

“士彤!”她大大震动了一下,抓住他不安分的大手:“我真的累了。”

“我知道,”他咬了咬她的耳朵,可是手依然没有停下,很快覆到她两腿之间。

“那你……”她挣扎著回头:“呜……”

迎接她的是他柔软的唇,舌头被轻轻舔舐,耳边是流水淙淙──是他放出浴缸的水。

温热的水流尽,随著身体水分的蒸发,她下意识的更靠近他温热的膛,汲取他的体温。

他很满意她的反应,温柔的吸允渐渐变为撕咬。

湿漉漉的身体紧贴著,她感觉他再次挺立的欲望顶著自己……

就当她以为逃不掉的时候,他竟放开了她。

他拿起旁边的浴巾,擦干她的发,然後将她抱回卧室。

他钻进被子,关了灯。

“小萏,睡吧,”他温柔的低语。

……

“啪!”

手中的碗摔到地上,正在削水果的佣人立刻紧张奔到顾雅萏身边。

“少夫人,您没伤到吧?”

“没有,打扫一下,”她淡淡开口。

趁著佣人蹲下收拾时,她抓起桌上的水果刀,藏在袖子里。

显然是苏士彤吩咐过家里的佣人,这段日子,任何有可能伤到人的东西都不允许她碰。

专心忙碌的佣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

“行了,收拾完就出去吧,”顾雅萏背对著佣人躺下,将手中的水果刀放到枕下。

“是,”佣人恭敬的回答。

很快,关门声响起,顾雅萏松了口气。

这个佣人是他派来照顾她的人中最心的,所以她挑她下手,也意料中的成功了。

苏士彤回来得如往常一样准时。

晚饭过後,他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突然,他拿起遥控器将电视闭了。

“怎麽了?”她疑惑的问。

“拿出来,”他转过头冷冷看著她:“水果刀。”

她微微一愣,手慢慢到藏在腰後的刀子。

“就知道瞒不过你,我还抱著一丝侥幸……”她语气是异常的轻松。

“你的生活用品我每天都会亲自检查。”

她再次一愣,随即苦笑:“原来你还是不相信我。”

“以你的格,越是平静乖顺,就越是让我不安,”他挑挑眉:“拿出来,你知道一把小小水果刀伤不了我。”

她当然知道,她见识过他攻击的速度,绝对会在她还没有做任何反映之前将刀子拦下。

但是,前提是,他以为她要伤的是他。

所以,当那把刀子对准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的膛时,他竟有一丝错愕,正是这一秒的犹豫,他已经阻止不了。

“士彤,我只是想威胁你,”她将刀轻轻往里推,刀子太小,刺入似乎很费力,她慢慢加大了力气:“从来没想伤你。”

刀子一点一点撕裂了,发出轻微的却可怕的声音。

锋利的刀尖已经没入膛,从神经传来的剧痛让她轻嗯一声。

血在她前衣服上开出花朵,妖豔到极致。

血淋淋的衣服,血淋淋的手,血淋淋的刀柄……

“小萏,快住手!”他痛呼。

她置若罔闻,费力的推著,痛得已经没有什麽感觉了。

“你说!到底怎麽才能住手!”

“你知道的,”她费力的开口。

“好,我不再囚禁你,你松开刀子,”他努力使声音听起来不至於太颤抖。

他宁可那把刀刺入的是他的身体……

她那麽瘦弱,那麽单薄,怎麽能承受那种痛?!

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她终於松开了手,想要试著努力露出一个微笑,脑袋却一沈,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小萏!小萏!”

她听到有人急急的叫她,她努力的睁开眼睛,视线渐渐再次变得清晰。

“小萏,慢慢呼吸……”此刻的他反倒平静下来,他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膛。

“为……什麽……每次跟你谈判,总是要付出……代价……”她膛剧烈的起伏著,露在外的刀柄也随著起伏,让人怵目惊心:“我不想死。”

“我知道,”他沈声:“小萏,先别说话。”

“可我……很痛……”她不依不饶,执著的却断断续续的说著。

“我知道……”

然後很多人从外面冲进来……

医生们开始了急救。

Chapter 11

“只是皮伤,没有大碍,”医生说。

苏士彤微微颔首,示意他先出去。

“醒了就睁开眼睛,”他声音低沈,刚刚她的手指动了一下,即使这麽小的动作,他还是发现了。

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然後缓缓睁开。

她果然醒了。

“还痛吗?”他凑近她的脸,轻声问。

她摇头,想要再次确定:“你答应过的事不许反悔。”

“不反悔,但是……”他语气一转,变得有些严厉:“出门要带上保镖。”

她脸色立刻变得难看。

“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他视而不见。

她只得妥协。

“以後不许伤害自己,”他强调,语气不容抗拒。

她自知有错,此时聪明的变了乖,连连点头。

……

只休息了几天,顾雅萏就在床上呆不住了,带著保镖,光明正大的走出别墅大门。

“顾小姐,您想去哪里?”司机问。

其实她并没有什麽特别想要去的地方,低头略一沈思,说出一个地名。

车子驶出,她眼神一黯,将视线放到窗外。

不知为何,今天格外想他……

“停车,”顾雅萏突然说道。

“可是顾小姐,还没有到,”声音从车座前方传来。

“我想……走过去,”她语气有著不易察觉的沈重。

车子靠街道边上停下,保镖先下了车,随後顾雅萏也从车中出来。

穿进这条曾经无比熟悉的小路,顾雅萏故意放慢了脚步。

那时,他们每天都会穿过这里回家,一条不长不短的路,他们总会尽量用最慢的速度走……

这是他们难得的只属於两个人的时间。

他们聊得都是很琐碎的事情,但是没有什麽比这更能吸引她了,只要与他在一起,她就很满足。情窦初开的少女,总是略显羞涩,况且那人是自己最亲密的哥哥……

斑驳的墙壁,刻满了岁月的印记。

她停下脚步,深深呼吸,然後努力露出微笑。

好像……有什麽不对劲……

她的心突然咯!一下。

周围太安静了……

她立刻回过头,保镖果然不在自己身後。

从小路尽头冲出几个人,训练有素的将她围在中间。

“顾小姐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方先生想见您,”为首的一个人礼貌的开口。

方先生……

顾雅萏露出一丝苦笑,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没做任何反抗,她跟他们上了车。

……

顾雅萏站在豪华客厅中间,看著正前方的转椅慢慢转过来,坐在转椅上的人正是地产大亨苏仁杰。

他看起来四十几岁,那张令人有些讨厌的脸上正带著玩味的笑容,毒蛇一般的眼睛在转过来时立刻锁住了她的身影。

“顾小姐,哦不,现在该叫做苏太太了,好久不见,”他眯起眼睛:“怎麽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方总,我认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顾雅萏平静的回答。

“啧啧,”方仁杰笑著说:“苏太太还是如以前一样无情啊,真叫人伤心。”

“商界又有谁不知,方先生可是能做到真正的六亲不认、无情无义?”顾雅萏毫无惧意的回敬他一句。

“谢谢夸奖,”方仁杰欣然接受,丝毫不在乎她语气中的讽刺,微笑著说:“苏太太快坐吧,你前些天可是受了伤,唉,苏士彤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如果换作是我……”

“方总,没有如果,”顾雅萏面无表情的打断,依言坐到沙发上,心中却有些忐忑,她受伤为何他会知道?

“自从顾小姐回来我可是一直想见你啊,只怪苏士彤看管得太严,我始终没有机会,所以只好派人密切观察,”他解开了她心中的疑惑。

“还真谢谢方总的关心了,”顾雅萏冷笑著说。

“真是不得不佩服你的手段,”方仁杰明的脸狠之色一闪而过:“竟有本事让他娶你,这样报仇就更方便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劳方总费心了,”顾雅萏语气中有刻意的疏离。

“怎麽说的如此见外?当初我们可是合作得很愉快啊,那份文件可是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们的目的始终是一致的──就是扳倒苏士彤。既然这样,我们为什麽不再次合作?”

“对不起方总,我没兴趣,”顾雅萏拒绝:“况且当初说得很清楚,我将文件交给你,你帮我打败苏士彤,之後便再无瓜葛。”

“这样啊……”方仁杰脸色无一丝改变,缓缓说道:“我记得,令哥还在监狱里吧?你也知道,监狱那种地方,一定要小心,否则哪天死了都不知道……况且在那种地方死个人是很平常的事情……”

方仁杰顿了顿,看了看顾雅萏突然变得煞白的脸。

“还有你那个瘫痪了的朋友,医疗事故频频发生,没准哪天就……”

方仁杰故意拖长了声音,叹了口气,似很无奈。

“别动他们,”顾雅萏紧咬住下唇:“你到底想让我做什麽?”

“呀呀,在你心中,我就这麽卑鄙吗?”方仁杰露出一副伤心的样子:“我不过是想和你叙叙旧。”

这只老狐狸……

顾雅萏在心中暗骂,他今天是要提醒她,他手中有筹码,他要她做什麽,她都必须乖乖去做。

低头看了看手表,方仁杰抱歉的笑笑:“我还有个会要开,派人送苏太太回去?”

“不用了,”顾雅萏转身就走,方仁杰的声音再次从身後传来。

“顾雅萏,真的不考虑离开苏士彤成为我的女人?”

这次,他叫了她的名字。

“我的回答跟一年前一样,”她留下这句话推门出去。

方仁杰别有深意的一笑,女人啊,在他眼中不过是发泄品,不过,征服像顾雅萏这麽聪明的女人,也不失为一场有趣的游戏。既然她不愿意,他便不会勉强,他对她的兴趣,仅限於她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女人。

……

公共电话亭中,顾雅萏抓起电话,犹豫一下,快速按下一串号码。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甜蜜的女声。

“喂,您好?”

“芯姐,是我,萏萏。”

“萏萏?”电话那头显然很惊喜:“这是本地号码……你回来了?”

“嗯,回来一阵子了。”

“回来怎麽不告诉我?!也不回家?!”叶碧芯有些埋怨的问。

“最近不太方便回家,过一阵子我再去找你。”

“萏萏,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了?”叶碧芯担心的问。

“怎麽会呢?我很好,”顾雅萏语气轻松的说,然後顿了顿问:“丁丁还好吗?”

“丁丁就是老样子,全靠你每月寄过来的钱才能请到最好的医生,用上最好的设备,”叶碧芯叹口气:“萏萏,你辛苦了。”

“芯姐要照顾他才辛苦,我不算什麽,”顾雅萏犹豫了一下,缓缓问:“哥……怎麽样了?”

“他很好,花钱托人照顾,没受什麽罪,”叶碧芯声音流露出一股忧伤。

“芯姐……也难为你了,”顾雅萏语气充满感激,却藏著一丝落寞:“还有两年,等哥出来,你就能成我真正的嫂子了……”

“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

“芯姐,我要去忙了,改天再聊,”顾雅萏忍住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匆匆说道。

“萏萏,好好照顾自己啊……”

顾雅萏飞快挂上电话,身体无力的滑下,跌坐到地上。

叶碧芯是个好女人,哥哥能娶到她是他的福气……

心中一阵刺痛,她仰起头,让眼泪留回心底……

……

刚推开别墅大门,顾雅萏就被紧紧抱住。

“小萏,我好担心你……”

“士彤……”顾雅萏轻声说:“我只是迷路了。”

“保镖说他不怎麽睡著了,醒来你就不见了,”苏士彤抱住她的双手加大了力气:“我立刻派人去找你……”

“我这不是回来了?”顾雅萏笑笑。

苏士彤轻轻嗯了一声,这样一个高大的男人竟像是孩子般的弯起身体,将头抵在她肩膀。

“明天,陪我去参加一个酒会,”片刻,他抬起头轻声说。

……

硕大的琉璃吊灯旋转著,将大厅照得宛如白昼,酒会布置得奢侈浮华,昭显著今晚参加的人不俗的身份。

淡蓝色晚礼服将顾雅萏勾勒出她美好的身姿,致的妆容,淡雅的微笑,一进场就吸引人所有人目光。

苏士彤牵著她的手,完美俊朗的脸孔,骨子里的骄傲在脸上表露无疑。

这是她第一次以苏太太的身份在众人面前出现。

大厅的人窃窃私语,无不感叹,这才是天生一对璧人。

突然苏士彤眉头微皱,一个气度不凡的英俊男人带著有些冰冷的目光挡住了他们前方的路。

苏士彤换上笑容,打招呼:“蓝白。”

蓝白略一点头,视线一转,竟定在顾雅萏的身上。

被那清冷的目光一扫,顾雅萏心中一颤,却没有避开他的目光。

“很好,”他说了两个字,然後看向苏士彤,冰冷的眼中带著一丝挑衅。

苏士彤不甘示弱的瞪回去,蓝白这个讨厌的家夥,沈默寡言是出了名的,但他雷厉风行的手段又让人不得不敬佩。

空气中的紧张气氛越来越重,可两人都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第三部分

Chapter 12

“士彤,陪我去那边吧,我想喝点东西。”

顾雅萏淡淡开口,打破了一触即发的紧张。

苏士彤终於错开蓝白的视线,低头看向她,沈声说:“好。”

蓝白冰冷的面孔始终没有变化,他优雅的侧过身。

……

不发一言的将顾雅萏手中的红酒换成果汁,苏士彤还不忘强调:“不许喝酒。”

微微蹙眉,不太好的记忆浮现他脑中,她酒量很差,一喝就会醉,醉了後还喜欢睡觉,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倒头就睡……他的肩膀也曾是她的临时床铺,而那时他们的关系仅仅比陌生人好一点。

重要的是,她的那副毫无防备又可爱至极的样子只能属於他……

顾雅萏不满的嘟起嘴,而他视而不见。

“苏董,怠慢了。”

声音从他们身後响起,苏士彤回过神,与来人轻轻碰杯。

“哪里的话,我还要多谢徐老的款待,”苏士彤礼貌的微笑,来人正是酒会的主人徐黎,在商界算是前辈了。

徐黎爽朗的笑道:“苏董年轻有为,能到来是我的荣幸。”

“商界里有谁不敬重徐老?加上徐老还有一颗慈爱之心,更加让人敬佩,”苏士彤也恭维道。

这次酒会的目的正是筹集慈善基金,为孩子们建几间学校。

“人老了啊,就想多做点好事,就当造福後人了,”徐黎笑道:“我记得你和蓝白是同学,刚巧他也来了,啊,就在那儿。”

顺著徐黎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蓝白在一群人中间,镇定自若的交谈著,而苏士彤认识那些人,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们不如也去凑凑热闹?”徐黎提议。

苏士彤看了看顾雅萏。

“这位就是苏太太吧?”徐黎赞叹:“苏董你可娶了个漂亮的老婆。”

“徐老,您好,”顾雅萏礼貌的鞠躬,然後转向苏士彤:“你去吧,不用管我,我想随便逛逛。”

苏士彤轻嗯一声,生意上的事情,他不想她了解太多,毕竟她的背叛在他的心里留下一个疙瘩。

两人结伴离去,顾雅萏选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

她静静的打量著全场,与周围的热闹显得格格不入。

杯觥交错,谈笑风生,这样的环境并不适合她……

她玩弄著手中的杯子,看著杯中果汁不断摇晃──她无聊至极。

音乐声骤然响起,是舞会开始了。

一双高贵的黑色皮鞋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她微微抬头,映入眼帘的先是一条镶著蓝钻的领带,再往上看,是属於蓝白那张英俊冷酷的脸。

“顾小姐,肯赏脸与我共舞一曲吗?”蓝白缓缓开口,犀利的眸子盯著顾雅萏,声音摄心心魄。

顾雅萏明显一愣,第一个反应就是迅速站起来,绕过蓝白想要离开。

腰部猛然被钳制住,她震惊的看向蓝白,竟是蓝白扣住了她的腰。

“放手!”她想挣开他,一股大力却将她拖向舞池。

蓝白强硬的态度让她不由得慌乱起来,而此时他们的手已经变成对握的姿势。

耳边的音乐变了,是另一曲的开始。

“维也纳圆舞,会吗?”他低沈的声音散发著十足的魅力。

她不断想要推开他,可是他力气却是大得惊人,任她如何使力,他就是纹丝不动。

“如果你不想惹人注意就安分点,”他语气冷冷的:“不会就跟著我。”

蓝白突然动了起来,迈开了脚步,从容的领舞。

谁说她不会的?!

蓝白的话竟挑起了她心中的胜负欲。

维也纳圆舞是中等速度,旋律平滑流畅,妩媚动人。

她扭动柔软腰肢,试著成为主导那人。

看出她的目的,他微微一愣,随即开始配合她。

需要的配合度是如此高的舞,两人跳得却默契十足,华丽的旋转,眼花缭乱的舞步,在灯光流转下染上迷人色彩,顷刻间吸引了舞池中其他人的目光。

渐渐的,他们停了下来,退出舞池,带著赞叹在舞池外面欣赏,将舞池留给这耀眼的一对儿。

顾雅萏和蓝白两人跳得都很投入,丝毫没有注意周围的一切。

蓝白冰冷的眼神慢慢柔和下来,带上一丝暧昧看著面前的女人。

偶尔交错的视线让顾雅萏心微微颤抖,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他可以看穿一切,但是表面上,她始终是一副淡然的神情,因为舞蹈让她无法暇顾及太多。

汗从额头缓缓流下,她体力有些不支,察觉了她的变化,他托起她的腰,主导人瞬间换成了他。

她尽力的迈开步子,跟上他的速度,透过薄薄的衣衫,她清晰的感到他炙热手掌的温度传到她的皮肤……

音乐戛然而止,全场掌声雷动。

他维持著抱她的姿势,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她喘著气,口上下起伏,香汗淋漓,她向前望去……

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的眼神像是要随时杀人一般,滔天怒意在眼底浮现……

苏士彤冷冷看著她,在暗处的五指早已握紧了拳头。

她猛然推开蓝白,身体开始颤抖。

此时,音乐再次响起。

新一轮舞开始了。

“你,很有趣,”蓝白低低的声音滑过她的耳畔。

可这话在她听来却充满了戏谑,刚想反驳,蓝白却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个修长的背影。

Chapter 13

直到酒会结束,苏士彤都没有才看顾雅萏一眼,全身散发著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冰冷的面孔紧绷著,眉头紧皱,没有一刻放松。

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车厢里,两人沈默著,顾雅萏小心的看了苏士彤一眼,心下一凛,知道这次他是真生气了。

空气变得有些沈重,顾雅萏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士彤……啊!”

短促的惊呼,她已被他抱起,光滑修长的腿被忽然用力打开,跨坐到他身上。

“专心开车,不许回头,”苏士彤下著命令。

司机全身一抖,被他冰冷的语气吓到,连连点头称是。

“你……要做什麽?”顾雅萏不安的回头,车厢暗的灯光下,苏士彤的脸带著令人恐惧的危险。

“做什麽?不是很清楚?”他抬起手,有条不紊的从下方伸进她的裙子,唇边挂起一丝冷笑:“就是用你这副会勾引人的身子来满足你的丈夫。”

“别……”

可是,桎梏在她腰间的大手不容她放抗。

顺著光滑的皮肤一路往上,大手终於在她前停下。

熟练的手徘徊在她前,上下飞舞,仿佛是存心要折磨她般,他加快了抚弄的强度和节奏。

她咬著牙,沈默的忍受著前酥酥麻麻的感觉,不让唇边溢出任何呻吟,因为,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还有著另一个人──司机,即使她知道司机不会违抗他的命令而回头,但是也足以让她无地自容。

晚礼服被拉下,接著身体的遮掩一件一件不容抗拒的被脱掉,她白皙的身体赤裸的暴露在空气中。

“唔……”

他抱住赤裸的她,咬上她诱人的脖颈,感到她的喉咙处发出了震动。

“为什麽……”

他不准备回答她这个问题。

“唔……啊!”

男人瞬间暴的进入,让她毫无防备的失声叫出来,但下一刻又狠狠咬住唇。

眉毛痛苦的皱起,身体紧绷著,却无法阻止她的神色带上了感与妩媚。

汗从额头冒出,她口中很快尝到了血腥,是她咬伤了自己的唇。两腿被大大分开,被按在男人膝头,车子偶尔的震动和男人仿佛无休止的律动几乎将她逼疯。

男人细长而充满力量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令她无法回头。

他知道此刻她眼中一定充满了悲伤,他不要看,就不会心软。

疼吗……她一定很疼……所以她的身体始终紧绷著,是疼极了吧……

但是,他无法忍受她和别的男人牵手,那样默契十足的舞著,让他嫉妒得发狂,况且那个人是他最讨厌的人!

蓝白,这个男人,他在挑衅他,在试探他的底线吗?

“小萏……”

他叫著她的名字,短促而嘶哑。

她却无法回答,身体被他撞击得七零八落。

重的喘息,结合处的摩擦声在车厢不断回荡。

呜咽轻轻响了一下,她强忍著让神志恢复清醒,咬紧牙挺著。

即使这麽细小的声音,男人还是听到了,他也咬了咬牙,眸子里的残忍一闪而过。

握著她几乎直不起来的腰杆缓缓往上一提,然後重重压下,瞬间进入她柔软的最深处。

“唔!”她喘息著仰起头,膛剧烈起伏,饱满的红豆带著水泽的晶莹摇动著。

反复吞吐男人的昂扬,她感觉下身近乎麻木,带著撕裂的痛楚蔓延全身,心底的不安恐惧被慢慢放大,她却没有任何权利阻止他的残忍。

车子在郊区绕了整整两圈,终於朝苏家别墅的方向开去。

顾雅萏勉强从车中出来,脚尖刚著地,双腿便一软,他及时的扶住她,才让她没有摔到。

面无表情的抱起她,他又将自己外套盖在她身上,迈上楼梯。

四肢仿佛都灌了铅,疲惫得好像不是自己的,她微微抬头看他的脸色,却看不出他平静的表面下到底藏著怎样的波涛汹涌。

是因为自己与蓝白跳舞才将他惹怒的吗?

可是在那种情况下,叫她怎麽拒绝?

她轻叹一声,苏士彤和蓝白都是太过强势的男人,压得她喘不过气。

放了热水,苏士彤抱起床上看似睡熟的顾雅萏。

被抱起的一瞬间,她睁开了眼睛。

“我自己来,”她说。

他没有坚持,放下她。

“对不起……”她轻声说。

他身体一颤,没有回答。

摇摇晃晃的走进浴室,她轻轻关上了门。

在浴缸中双臂坏绕,她将自己蜷缩起来,心中有说不出的烦乱。

水是温热的,渐渐的,疲惫袭来,四肢慢慢被展开,她舒服的叹了一声,眼皮却不听使唤的缓缓合上……

片刻,浴室门被轻声推开,苏士彤看到浴缸中昏睡的人儿,形状美好的眉又蹙起来。

“感冒了怎麽办?”

他亲吻她的额头,将她抱出水面,娇嫩白皙皮肤上数不清的红痕让他的心蓦然一缩。

雪白浴巾包裹住赤裸的身躯,他仿佛是抱著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往卧室走去……

Chapter 14

音乐在房间缓缓流淌。

顾雅萏闭著眼睛,不知在想著什麽,久未打开过的窗帘拉起,驱走了幽蓝色房间的一丝忧郁,夕阳打在她的侧脸,是淡淡的一层金黄色光圈。

苏士彤止住了脚步,细细的打量著阳光下致的人。这一刻,所有的劳累辛苦都通通扫去。

竟是,有些醉了……

“回来了?”

不知何时,她回过头,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

他立刻清醒过来。

“嗯,”他陷进沙发里,神色突然有些疲倦。

顾雅萏依偎到他怀中,著他眼下浅浅的黑眼圈:“累了?”

这几日他虽然还是按时回家,但是每天都会在书房忙到很晚,有几次她从梦中惊醒,看到书房的灯还是亮的,而那时已经到了清晨。

他没有回答,搂住她肩膀的手臂又收了收。

“最近……是公司出了什麽事吗?”她想了想还是问出来,她一直都刻意去避免问他工作上的事情。

他神色一紧,眼中警惕之色一闪而过。

可是她还是看到了,心下一痛,却面色不改。

“我只是担心你,”她解释。

“没事,”他揉了揉她的发,提议:“下楼吃饭?我还真是有些饿了。”

她微微点头,却心事重重。

……

手机响起,顾雅萏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按下了接听键,顾雅萏将手机放到耳边。

“苏太太?”

眉头微微皱起,顾雅萏冷冷说:“直接叫我名字,不要拿这个可笑的称谓来讽刺我。”

电话那头传来大笑声。

“方仁杰,有什麽事快说,苏士彤随时可能回来,”她满脸厌恶,但是方仁杰显然看不到。

方仁杰能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她一点都不奇怪,“无所不能”这个成语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夸张。

“放心,他现在自顾不暇,可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你身上。”

“什麽意思?”顾雅萏有种不好的预感。

电话那头沈默,片刻,方仁杰开了口。

“明天,我要你拖住苏士彤,不要让他出门,”

“你……究竟要做什麽?”

最近苏士彤的忙碌看来与方仁杰脱不开关系。

“这你不需要知道,按照我的话去做就好,”方仁杰语气强硬。

她咬了咬下唇,自知没有权力拒绝。

“我知道了,”她平静的说。

“顾雅萏,好戏就要开演了。”

电话那头传来诡异的笑声,她眉头皱得更紧,匆忙的挂上电话,可那可怕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响著,搅得她心神不宁……

……

“小萏怎麽了?”苏士彤有些奇怪的看著手中拿著领带却没有要帮他系上的顾雅萏。

“士彤……今天留在家吧,”她用期盼的目光紧盯著他。

“小萏,你今天很奇怪,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有些担心的拉过她。

她却大力的推开他。

“小萏,别闹!”苏士彤蹙眉,放柔了语气:“怎麽了?”

“你……”她迟疑著小声说:“好久都没有陪我了……”

苏士彤一愣,最近因为忙真的忽略了她的感受,心中突然浸出一丝甜意,原来她如此在意自己。

环住她的腰,他轻声道歉:“是我疏忽了……等忙过这段日子,我天天在家陪你。”

她猛然抬头盯著他:“不用敷衍我。”

“小萏,别任,”他故意板起脸,却硬不下语气:“这几天真的有很多事要忙。”

“算了,”她轻轻推开他:“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麽?”

“小萏,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以前,我也不是你的妻子,”她冷冷的打断他的话。

他心中一动,捧住她的脸:“好,我留在家。”

“手机,”她伸出手,挑挑眉。

他在心中苦笑,却还是将手机交到她手上。

“士彤,我只是不想你太累……”她轻柔的著他的脸。

他按住她的手,突然狡猾一笑:“难得你这麽主动……”

睡衣滑落在地,他抱住她赤裸柔软的身躯……

……

均匀的呼吸在身侧响起,她大睁著眼睛,无一丝睡意。

她竟用这麽卑劣的手段来留住他……

转过身,看著他在睡梦中眉头依然紧蹙的脸,伸出手指轻抚著,可是怎样都抚不平。

真的是太累了吧……所以他才会睡得如此沈稳。

“你会恨我吗?”她轻声问他。

回答她的只有一室沈默。

是了,他一直是恨她的,最多不过更恨她而已。

……

苏士彤是在傍晚醒来的,他睁开眼睛,声音带著刚睡醒的沙哑:“小萏几点了?”

顾雅萏从落地窗前走回卧室,朝他温柔一笑:“五点了。”

“什麽?”他一惊,腾地坐起来:“我竟睡了这麽久?”

不过……这真是难得的好觉。

“饿了吗?”她将他的衣服放到床边:“晚饭我已经让佣人准备好了,都是你爱吃的菜。”

他心不在焉的嗯了一下,拿起衣服穿好。

“对了,我想看一看手机。”

笑容渐渐在顾雅萏脸上敛去,苏士彤干咳两声。

“我拿给你,”顾雅萏语气冰冷。

“不……不用了……”苏士彤连忙拉住脸色不好的顾雅萏:“我答应今天会好好陪你的。”

“不用一次次的强调,”顾雅萏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餐桌上。

苏士彤心事重重,连菜掉到桌上都没发现。

顾雅萏眉头一挑,压下心中不快。

“芬姐,倒杯牛给少爷,”顾雅萏对站在一旁的管家说。

“牛没有了……”

没等芬妈说完,苏士彤急急的站起来:“我去买。”

“买牛这样的小事需要苏大少爷亲自去吗?”顾雅萏平静的扫了苏士彤一眼。

“我很快就回来,”苏士彤不在乎她的挖苦,抓起外套就要出门。

“太太!你怎麽了?”

芬姐紧张的声音从他身後响起。

苏士彤立刻回头,只见顾雅萏捂著肚子满脸痛苦之色。

“小萏,怎麽了?!”苏士彤奔过去,将她搂住,对芬妈低吼:“还愣著干什麽?叫医生!”

“没没事,”顾雅萏抓住他的手:“老毛病,疼过就好了……”

“经常这样吗?”苏士彤一惊,心下直怪自己大意,竟没有发现她的胃病并没有痊愈。

顾雅萏努力想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可那笑容在苏士彤看来更让他心疼。

“对不起……”他反握住她的手,掌心下触及的是一片冰冷。

此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传来,佣人拉开大门,苏士彤和顾雅萏齐齐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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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子谦?”苏士彤看到来人微微一愣。

“找了你一整天,手机夜打不通?只好到别墅碰碰运气,你果然在家,”宋子谦一脸沈重,顿了顿,低声说:“那边有行动了。”

顾雅萏认得宋子谦,他是苏士彤的助手,苏士彤几乎把他当成兄弟般信任。宋子谦口中的“那边”想必就是指方仁杰吧?既然这样,那她的任务也算是结束了吧?刚刚松口气,却惊觉一道视线狠狠朝自己来。

“你是故意拖住我的?”苏士彤冷笑,虽是问句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肯定:“原来你和他还有联系!”

“我不懂你在说什麽……”即使这是事实,但是苏士彤的态度依然让她万分痛心,为什麽他不相信她?为什麽他第一个怀疑的人竟是她?

“为达成目的,不惜连身体都出卖,顾雅萏,我虽一直防著你,却没想到还是……”苏士彤没有说下去,而抛下怀中的人,大步离去。

宋子谦跟在苏士彤身後,有些不忍的回头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顾雅萏。

“太太!你怎麽了!”芬姐一声惊呼。

“嫂子她……”宋子谦犹豫的开口。

“闭嘴,”苏士彤厉声打断,没有因为芬姐的叫声而回头,甚至脚步越来越快,直把宋子谦甩在了後面。

顾雅萏,你不是最会演戏吗?想必胃痛也是装出来的,我不会再被你骗,更不会为你心软……

……

还记得那日,她昏倒前的最後一眼竟是他决绝的背影。

胃里是翻江倒海般的痛,痛得她的太阳突突的跳著,眼前那个背影越来越模糊,她强睁著眼睛,可是力不从心,然後耳边响起的是芬姐紧张的叫声……

他始终没有回头,决绝的,不留一点余地的离开她……

病痛的折磨让她一连几天的昏迷,当她真正醒来,最期盼的人,最想见的人却不在身边,从芬姐那得知,这几天他居然连家都没有回……

他是对自己绝望了吧,她想,却抵挡不住心中那刺痛。

她盼著他回家,哪怕只是见一见。

原来,她已经中了他的毒,日复一日深入骨髓。

她竟如此爱他。

可是他再不会原谅她,是她亲手斩断了他们最後的一丝希望。

她乞求他可以给她机会解释,可是她也知道,任何解释在他听来都是多余的。

她害怕他的质问,她不知道在他冰冷的面孔下还能佯装多久,所有冷漠所有淡然都是她的伪装。

她从来都是胆小鬼,爱上他,罪孽深重。

“太太,该吃药了,”佣人轻轻推开门,手脚麻利的拆开药,又倒了杯水递给顾雅萏。

顾雅萏抓起那一把药片,塞进嘴里。

清清凉凉的水带著药流进胃里。

嘴里还残留著药片的苦涩,她却几乎麻木的重复著吃药的过程。

“他……回来了吗?”她抬眼问。

佣人目光一闪:“少爷还没有回来。”

“是麽……”她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每天都问著同样的问题,每天都得到一个相同的答案。

“你出去吧,我睡了,”她重新躺下,拉过被子盖上自己瘦弱的身躯,缓缓闭上双眼。

佣人悄声退出去,却隔著门听到轻轻的一声叹息……

……

被一阵喧闹声吵醒,顾雅萏叫来门外的佣人。

“怎麽回事?”她问。

“是少爷回来了!”

回来了……是他回来了……

但惊喜瞬间又被忧虑掩盖……

她撑起身子下床,佣人连忙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

“带我去见他,”她站了好久才缓缓说。

佣人将她扶到书房,然後在她的吩咐下离开。

她盯著眼前的门,一时竟有些胆怯,怕面对他,怕真的永远无法挽回……可是,这一步她必须要迈出。

深吸一口气,她推开了面前的门。

“士彤……”她唤著他的名,却突然愣住。

书房,除了苏士彤,还有另一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恰巧也是她认识的。

“蓝白?”她心下奇怪,这两人不是死对头吗?蓝白又怎会出现在苏家?

“出去!谁让你进来了?”苏士彤冷冷的呵斥,却在看到她那张过於苍白的脸时心中一痛。

不过短短几日,她为何憔悴成这样?她的病不是装出来的吗?这副样子,不过是要博取他的同情罢了。

他在心中说服自己。

顾雅萏僵在原地,他的话重重砸在她心里,原来她已经被他如此厌恶?突然手腕被人握住,她满脸惊诧的看著拉著自己的蓝白。

“我想,我们要谈的已经差不多结束了,顾小姐不用离开吧?”蓝白低声著说,松开了她的手腕。

“出去,”苏士彤再次重复,眼睛盯著她刚刚被人握住的手腕,眼神凌厉,心中怒气大增:“我不想见到你。”

苏士彤冰冷的话语让顾雅萏呆立当场。

“我想……我还是出去吧,”顾雅萏眼眶微红,转身就想离开,却再次被拉住。

蓝白似乎铁了心不想让她走,挑衅的看著苏士彤。

“苏士彤,老婆可是用来宠的,”蓝白清冷的声音是无比的悦耳。

“一向少言的蓝董事长竟为一个女人说了这麽多话,”苏士彤讽刺,眼神却直直向顾雅萏。

顾雅萏不由得往後退了退,知道他必然是怪罪到她头上,心中越发的难受,站在一旁,也不多话。

苏士彤脸色微缓,没有再难为顾雅萏。

“言归正传,苏士彤,不是我不信你,只是这件事关乎蓝地企业的利益,我不得不慎重,”蓝白微微正色。

“莫非还要我立个合同不成?”苏士彤冷笑。

“倒不必那麽麻烦,留下多余的证据也不好,”蓝白略一沈思,突然抬起头,沈声说:“我要带走这房间里的一样东西。”

“什麽?”苏士彤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以蓝白的身份,恐怕这房间里最值钱的东西也未必入得了他的眼。

苏士彤微微蹙眉:“你要什麽?”

蓝白竟难得的笑了,以往冰冷的面容突然多了笑容,却散发著十足的魅力,好看至极,他手臂一抬,指尖正对著房间另一边低头发呆的人。

“我要……她!”

(第一卷完)

Chapter 01

“哥……我们会死吗?”

黑暗中,一个怯怯的童音突兀的响起。

女孩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的男孩怀里钻了钻,肮脏的小脸上全是汗水,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头,早已看不出她最初的模样。

“不……不会,”男孩抱紧了怀中的女孩,眼神带著警惕观察四周,他的脸也很脏,一双大眼尤其明亮。

听到男孩的回答,女孩放下了心,咧开嘴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与她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要可以和哥哥在一起,即使再危险再艰难,都是最快乐的。

“哥……我们以後该怎麽办?”女孩清丽的嗓音再次在夜晚响起。

九岁,早已是懂事的年纪,父母因为车祸意外死亡,留下巨额债务,债主上门讨债,他们只好躲在这巷子里。

“萏萏……有哥在,你什麽都不用怕,”男孩了女孩的头发,眼神柔和,他也不过只有十三岁,但是他明白,他必须要成长,用最快的速度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唯一的最爱的妹妹。

女孩靠在男孩怀中,听著男孩有些过快的心跳,这一刻她竟是无比安心。

这个静谧的夜,两个小小身躯依偎著,纵使寒冷恐惧,他们还是坚强的迎来了黎明……

她永远会记得那夜。

她也永远记得那句话。

有哥哥在,她便什麽都不用怕。

……

“哥!起床啦!”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随即顾雅伦就感觉有什麽东西重重压在了自己身上。

故意伸出胳膊,抱住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准确的找到她的鼻子,轻轻一扭。

“呀!”顾雅萏惊叫一声,却紧紧握住顾雅伦的手。

“五分锺,”顾雅伦恳求。

顾雅萏没有说话,静静的躺在他身上,看著自己前两人紧紧相牵的手,不由得一笑。

五分锺後,顾雅伦及不情愿的下了床,被自己的妹妹推进洗手间。

“哥,你都高三了,怎麽还是一副散漫的样子?”顾雅萏一边倒牛,一边埋怨。

“你哥我这麽聪明,哪需要那麽努力的学习?”顾雅伦从洗手间探出头,笑著反驳。

“两位小祖宗,这屋子里还有人在睡觉!”一个高亢的女声从另一个房间传出。

顾雅萏吐了吐舌头,和顾雅伦相视一笑。

那房间里的正是这六年来收养他们兄妹俩的小姨和姨夫。小姨是得知他们父母的死讯後匆匆赶来的,在肮脏的巷子里找到饿得快晕厥的他们。

也许是上苍怜悯吧,之後的一切都无比顺利。先是法院宣布顾家破产,然後他们被小姨带离了老家,在这个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

姨夫是做小生意的,家境虽没有当初顾家宽裕,但也没有让他们兄妹俩受任何的苦,对於小姨一家,他们始终是心怀感激。

仰头将牛喝光,唇边留下一层白色渍,顾雅伦并不打算擦,而是将脸凑到顾雅萏面前。

顾雅萏叹了口气,轻轻的伸出手指擦净他的唇。

顾雅伦满足一笑,起身提起了沙发上放在一起的两个书包。

“走,哥带你上学去,”顾雅伦笑著说。

“嘘!”顾雅萏用食指放到唇边比划了一下,又往里面指了指。

顾雅伦哑然失笑,拉著顾雅萏奔出家门。

……

忙碌的六月过去,高考结束後,顾雅伦一下子闲了下来。

他每天都会在校门口等待自己妹妹放学,然後一起走过那条小巷回家。

“哥,等你成了大律师,我要当你的秘书,”顾雅萏突然停下了脚步,盯著顾雅伦的双眼。

从那双清澈的眼中,顾雅伦读出了认真。

她要一直陪在他身边,不论生活中,还是工作中……

“好……”抚上她秀美的长发,顾雅伦露出灿烂的笑容。

没错,他大学所报的专业是法律,他想要成为一名律师。

顾雅萏望著顾雅伦,心跳竟漏了一拍。

她的哥哥,永远这样的骄傲,这样自信,帅气逼人的脸庞配上最完美的笑容令无数女孩著迷。

她也有她的自豪,她是他的妹妹,永远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

……

高考成绩发布,顾雅伦毫无悬念的进了本市一所名牌大学,如愿以偿的读了法律专业。

正当全家都沈浸在喜悦之中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碎了他们对未来的美好的憧憬。

姨夫因为投资失败,导致公司倒闭,家中愁云惨淡,笼罩在一片霾之中。

小姨与姨夫开始了仿佛永无休止的争吵,争吵过後,姨夫总是摔门而去,小姨躲在房间以泪洗面。

每次听到他们吵架,顾雅萏都会抓紧顾雅伦的手,眼中满是担忧,顾雅伦总是安慰的将她搂在怀中,心疼的抱紧她微颤的身子。

终於,害怕的事情终於发生了。

一次吵架中,姨夫突然指向他们兄妹俩,逼小姨赶走他们。

小姨哭著喊著不同意,姨夫竟打了小姨,然後离开家,彻夜不归。

那晚,顾雅萏一直陪著小姨,小姨一直哭,哭累了才睡,而那时顾雅萏早已全身是汗。

姨夫开始迷上赌博,异想天开的想赢回再次做生意的本钱,可事事往往不如意,他输了很多钱,家里稍微值钱的东西都被变卖,可还是填不满这个无底洞。

小姨万念俱灰,甚至萌生了死意,有几次试图自杀都被他们拦下,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

顾雅萏一连几晚都无法入睡,她害怕他们再次流落街头、无家可归,也许是察觉了她的不安,顾雅伦主动搬来和她一起睡。

每晚,只有听著他有力的心跳,她才可以安然入睡。

……

当消失了几天的姨父再次出现在顾雅萏面前时,她本能的煞白了脸色。

“萏萏,我是专为找你才回来的,”姨父那沧桑的脸带著深深的黑眼圈,他点燃一廉价烟,烟蒂掉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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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宝贝们的票票和礼物!发现曼还是很有号召力的!(咳咳)咱继续努力,起码得爬上个什麽榜不是,这样才对得起宝贝们的支持!

第四部分

Chapter 02

“什麽意思?”顾雅萏眼睛望向紧闭的大门,心里盘算著有没有逃走的机会。

姨夫显然看出她的意图,故意挡在门前,也遮住了她的视线。

“萏萏,这些年我带你们兄妹俩不薄吧?让你们吃的饱穿的暖,又供你们上学,”姨夫叹了口气,掐灭手中的烟:“我和你小姨没有孩子,所以一直把你们当亲生孩子来看待。”

“我很感激……”

“既然你也知道感激,是不是应该在姨夫最困难的时候报答我?”姨夫逼近一步:“萏萏,你一直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

顾雅萏迟疑的点了点头。

“现在家里经济困难,你哥哥刚考上大学,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姨夫眯起了眼睛,定定的看著她:“你是不是该为这个家做点什麽?”

“我明白了,我会休学,打工赚钱,”顾雅萏似下了某种决心。

“你不明白,”姨夫摇了摇头,奇怪的盯了顾雅萏一会儿:“你没学历,打工赚的那点钱连塞牙缝儿都不够!”

“姨夫……那你,是什麽意思?”顾雅萏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姨夫突然抬起手,上顾雅萏的脸,嘴角一咧,尽是轻浮的话语:“你这张脸蛋可是漂亮得紧,萏萏,有种工作更适合你,还能让你赚更多的钱。”

顾雅萏厌恶的别开脸:“我没兴趣。”

“难道你不想让你哥哥读大学吗?你们兄妹感情不是很好吗?”姨夫讥讽的笑道。

顾雅萏一愣,慢慢咬紧下唇:“原来,你就是这麽对待你口中所说的亲生孩子的?”

姨夫显然已经不耐烦,不想再继续周旋下去,索直说:“如果我直接把你卖了你也不能把我怎麽样!我这是在跟你商量,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砰!!!

突如其来的撞门声吓得姨夫全身一抖,不可置信的朝门外看去。

怒气冲冲的顾雅伦站在玄关处,盯著姨夫,目露凶狠。

“哥……”顾雅萏不安的开口。

顾雅伦直奔向顾雅萏,抓住她的手就往屋里拖。

“哥!”顾雅萏吃痛惊呼。

顾雅伦头也没回,始终冷著一张脸。

将顾雅萏按到沙发上,顾雅伦拉开柜子将衣服迅速放到行李箱。

“哥,你要做什麽?!”顾雅萏急急的问。

“当然是要走!”顾雅伦匆忙的收拾行李,将箱子一扣,一手提起行李箱,一手拉住顾雅萏,大力的踢开门。

“你……你们……”姨夫吃惊的看著刚刚进房间又立刻出来的两人。

“这个家我们呆不下去了,”顾雅伦猛地一推姨夫,姨夫踉跄两下,身子一不稳跌坐到地上,满脸的不相信。

顾雅伦冷冷的看著地上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的男人,一字一字的说:“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将主意打到萏萏身上!”

坐在地上的姨夫被顾雅伦的气势吓得不轻,片刻的失神後,捶著地板不断叫骂:“白眼狼!我竟养了两只白眼狼!”

离开屋子很远,还能听到姨夫的叫骂声。

顾雅萏挣脱了他的手,停下脚步,顾雅伦奇怪的看向她。

她无视他的目光,轻轻叹息:“哥……你刚才太冲动了,况且他毕竟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就这麽离开,小姨怎麽办?我们又可以去哪?我们这麽做太自私了。”

顾雅伦心疼的牵起她的手:“萏萏,我是自私,只要能保护你,自私又算什麽?!其实,早在姨夫公司倒闭的时候,我就料想到有离开的一日,所以我已经计划好我们的去路,甚至连房子都找好了。”

“你……”

“萏萏,我顾雅伦还没有落魄到要妹妹为我牺牲的地步!”他打断了她的话,眼神是无比柔和。

“可是,你的学费……”顾雅萏紧张的抓住他的手臂。

“可以贷款啊,”顾雅伦曲奇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傻萏萏……我们可以利用课余时间打工来赚生活费。”

“是啊!”顾雅萏一拍手,豁然开朗。

“我还打算每个月给小姨汇些钱……”顾雅伦低头含笑著。

脸上一点一点绽放出笑容,顾雅萏突然扑进顾雅伦的怀里:“哥,我现在感觉你特别高大!”

“我一直都是很高的啊!”顾雅伦抬手故意比了比身高。

顾雅萏笑而不语,调皮的用脸蹭了蹭他的脖颈。

Chapter 03

身边不乏趋之若鹜的男子,但是她从来都不会正眼看他们一下。

因为,有一个人,住在她心中整整二十二年。

从她出生那刻起,他们便紧紧缠绕在一起。

──

将煎得七分熟的牛排小心翼翼的放到餐桌,把刀叉整齐的摆放好,不忘在餐桌中间的花瓶中换上百合,顾雅萏直起腰,满意的笑了。

百合仿佛是害羞般只开了两三瓣,却散发著淡雅的清香,这是她最喜欢的香味儿。

像是想到了什麽,顾雅萏突然转身奔向房间,待出来时,手中拿著一瓶红酒。

红色的体缓缓流入杯子,她认真聆听著,仿佛体与杯子的碰撞奏出了世上最美的音乐。

开门声传来,顾雅萏放下红酒,跑到门边,眼角都带上了笑意。

很快拎著蛋糕的顾雅伦就出现在她的视线。

今天,是她二十二岁生日。

“萏萏,今天的官司打赢了!”一进门顾雅伦就愉快的宣布。

“我早就知道啦!”顾雅萏将蛋糕从盒子中端出来,放上两蜡烛。

不论是多少岁,不论是谁的生日,他们的蛋糕上始终只有两蜡烛。

一支属於她,一支属於他。

“你是怎麽知道的?!”这下是顾雅伦感到了诧异。

“我们的顾大律师可从来没有输过官司呢!虽然这次的官司困难重重,但我相信,我的哥哥绝对会赢!”顾雅萏眉毛一挑,似笑非笑。

毕业後,顾雅伦顺利进了一家律师事务所,经过这三年的努力,他接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案子,而且还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算你聪明,”顾雅伦双臂一抱,骄傲的扬起头。

顾雅萏水灵的眼珠一转,突然凑近了他的脸,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在了他的脸侧。

“这个就当做是奖赏!”顾雅萏一笑,迅速低头,点燃了蜡烛,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的脸红起来。

身体仿佛被电流击中,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底腾升,被吻的地方火辣辣的热起来。干咳两声来掩饰内心的慌乱,顾雅伦拉开椅子坐下,一抬头就看到她专注的侧脸。

时光荏苒,当年的那个躲在他怀中颤抖的小女孩,如春後杨柳开枝发芽,舒散芳华。此刻,她早已褪去了青涩,清丽姣好的面容,出类拔萃的谈吐,她天生就是惹人注目的人。

他看她一点点长大、成熟,并为之欣喜、激动。

灯熄灭了,烛光为他们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显得他们轮廓的线条无比柔和。

“萏萏,生日快乐,”他轻声说。

目光微微闪烁,她慢慢闭上眼睛。

他也跟著闭上了眼睛。

许愿。

照例一人一个。

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睛,他们相视一笑,然後一起吹灭蜡烛。

灯光再次亮起,顾雅萏有些不适应的眯起眼睛,从手上传来的温暖让她有些失神,不知何时,他走到了她身後,握住了她的手。

“切蛋糕吧,”他在她耳边低语。

耳朵一下子变得通红,她不安的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整个人竟是陷在他的怀中。

这下,连脸都一发不可收拾的红起来。

他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继续著切蛋糕的动作。

握住她的手,将蛋糕缓缓切开,这是个缓慢而甜蜜的过程。

他屏住了呼吸,手掌下有些冰凉的触感越发的清晰起来──她的手总是有些冰。

蛋糕终於切好,两人竟都出了些汗。

“吃饭吧,”顾雅萏轻声说。

他轻嗯了一声,为她拉开了椅子。

她含笑点头,优雅的坐下。

他走到她对面,重新坐好。

盘中的牛排虽然有些凉了,但颜色依然非常诱人,飘出的香味更是让人食欲大发。

顾雅萏突然有些感慨。

刚离开小姨家的那几年,他们要负担房租、生活费,还要定期给小姨汇钱,可以说过的非常拮据,最差的时候一个月都吃不上一次。不断的打工,侍应生、清洁员、锺点工,她都曾做过,不管多辛苦多累,她都咬牙挺过来──她不要成为他的累赘。

她会因为得到一块儿巧克力而兴奋不已,会因为第二天要去郊游而激动得一整晚不睡,会因为一件漂亮的碎花裙子而开心得蹦起来,穿上後不停在镜子面前旋转……

这些对於那时的她来说,都太过奢侈,但是越是简单的生活,越是容易让人快乐,满足。

直到顾雅伦毕业,这些情况才开始好转。

“萏萏,在想什麽?”

顾雅萏收回了思绪,看著对面散发著成熟魅力的英俊男人:“我在想,我现在有多麽幸福。”

“我们会一直这麽幸福的,”顾雅伦认真的说。

眼睛突然痒痒的,顾雅萏知道它一定红了。

拿起手边的酒杯,她朝顾雅伦一举。

杯子在空中碰撞,发出愉快的声响。

“萏萏,少喝点……”顾雅伦刚想提醒,却见她已经仰头一口气将红酒喝光。

认命的叹息一声,顾雅伦唯有苦笑。

……

果然,在顾雅伦收拾餐桌的时候,顾雅萏就靠著沙发睡著了。

顾雅伦从房间拿出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

她睡得很安静,偶尔睫毛颤抖,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显得煞是好看。

“小傻瓜,”顾雅伦低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明明不会喝酒,偏偏要贪杯。”

宠溺的眼神在她睡颜流连。

片刻,他站起来,再看了她一眼,唇边浮上了笑意,他心情大好的走进了书房。

他要集中神看资料,明天还有个官司要打……

Chapter 04

揉了揉酸痛的脖颈,顾雅伦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表。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这麽晚了……”他略感诧异。

起身走出房间,她依然熟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她,他的脸上不知不觉挂上了笑容。

“萏萏?”

他捏住她小巧的鼻子,她立刻蹙起了眉,睫毛微颤,是醒来的前兆。

松开了手,他蹲在她身边,看著她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

“唔……哥……”她揉了揉眼睛:“几点了?我怎麽睡著了……”

“十点多了,”他推她起来:“去洗个澡,然後再睡。”

“嗯……”她迷迷糊糊的答应,慢吞吞的蹭到浴室。

拉上浴室的门,顾雅萏随手打开了花洒,微冷的水立刻喷出来,溅了她一身,她小心的移开身子,用手测著水温,水快速转热,雾气渐渐盈满了浴室,她满意的关上了花洒。

“好困……”

对著镜子打了个哈欠,眼皮很沈,她索闭上眼睛,手也没闲著,开始解衣服的扣子,越解越烦,最後竟开始撕扯。

……

顾雅伦轻轻啊了一声,无奈的拿起椅子上叠得整齐的衣服,往浴室走去。

“萏萏,你要换的衣服……”哗的一声拉开浴室的门,他全身一震,瞪圆了眼睛,只觉得所有血一瞬间冲到头顶,脑袋嗡的一下变得无法思考,口中无意识的还说著未完的话:“忘带进来了……”

立刻的,睡意被完全驱散,她清醒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纽扣被解开,最後一片遮掩也在此时从身上脱落……

震惊的看著突然闯入的人,她竟忘记去遮挡已经赤裸的身体……

猛地反应映过来,他将衣服迅速往椅子上一丢。

“对不起,”他低声说,大力关上门。

门再一次被合上,她愣愣的盯著,身体僵硬的无法动弹,脑子里一片混乱。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麽?

她是在做梦吧?

偏过头,镜中映出她木然的脸。

低下头,偏黄的灯光下是自己白皙的身体……

完了……

这两个字清晰的在脑海中闪现。

完了……他竟看到她这个样子……

心跳得越来越快,明明没有打开热水,她仿佛已经喘不上气,膛开始剧烈的起伏,她懊恼的打开花洒,将水温调到最低。

……

要冷静,他必须要冷静。

可一闭上眼睛,那副画面就在脑中清晰的浮现。

光滑的带著诱人光泽的肌肤,漂亮脖颈下是感的锁骨,发育饱满的部上点缀著淡粉色的小红豆,纤细的腰肢仿佛一折就断,让人怜爱,令人遐想的禁地被稀松的褐色毛发遮住,笔直的白皙的双腿风光无限……

一滴水珠顺著她的刘海滴下,落到她充满弹的前,一路向下……美得摄人心魄……

明明只看了一眼,他为何连如此小的细节都会记得如此清楚?

双手痛苦的揪住自己的头发,用力拉扯,他仿佛不觉痛般,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该死的,他竟感觉下身起了反应……

他身边一直都不缺女人,却始终没有正式确定关系的,因为那些人对他来说不过是种应酬,始终都不是他想要的。

可现在,他有种掐死自己的冲动,身体对一个女人有如此强烈的欲望还是第一次……可这个女人,是他不可以碰的,他不能毁了她。

她是自己捧在手心的公主,她的一滴泪可以让他痛彻心扉,她是他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他们有著永远割舍不掉的血的羁绊。

心慌意乱的陷进沙发里,他双手握紧了拳头,狠狠朝沙发砸去。

不痛,一点都不痛。

柔软的沙发包裹住他的手,没有一点痛感,却让他感到刺骨的寒冷。

浴室中没有水声,他以为她并没有开始洗澡,所以才会冒然的拉开浴室的门,可没想到……

……

她在水中淋了很久,她本能的不想出浴室,因为不知道此刻坐在外面的她无比在意的男人心里会如何想,她又该如何面对他。

水冰冷的温度让她的头脑保持著清醒。

指尖的皮肤因为水的长时间浸泡而皱起来,她苦笑了一下,终於关上了花洒。

他一直认真的注意著浴室的动静,现在水声骤然消失,他的心也跟著紧张起来,随手拽出一本杂志,在茶几上摊开来,他微微正色。

没过多久,顾雅萏从浴室出来。

他装出一副认真看书的样子,直到他感到她靠近了他,他才故作惊讶的抬起头。

“怎麽洗了这麽久?”他语气轻松,与平常无二。

她突然松了口气,释然的一笑:“水很舒服,舍不得出来。”

他站起来,无意中却碰到了她的手。

“怎麽这麽凉?”他的眉头立刻蹙起来,刚洗完澡怎麽还会这麽冷?

她立刻将手甩到了身後,似乎是想掩饰什麽。

“怎麽会?”看出了他眼中的疑问,她立刻打了个哈欠:“好困啊,我去睡了。”

他轻嗯一声,目送著她的背影。

Chapter 05

顾雅萏本以为这次意外会被很快遗忘,但是从那天起,每当她在家的时候,他总会很凑巧的有工作在忙,早出晚归,一个礼拜下来,他们碰面的次数少之又少。这让她不得不怀疑,他是存心躲著她。

“问题……到底出在了那里?”她偏著头喃喃自语。

她看了看手表,决心等他回来。

他回来一定会饿,她想。

於是,去厨房炒了两个简单的菜,盛了满满一碗饭,又倒出今天邻居徐丁丁送来的咸菜,一一摆到餐桌上。

然後她找出相册,坐在椅子上,一手翻开相册,一手托著下巴,两条腿交叉著,在餐桌底下晃啊晃。

相册的边缘有些旧了,看得出经常被人翻阅,她目光闪烁,唇角微微上扬,带著柔柔的笑。

这一张,是他大学的毕业照。

手指抚过照片中他的脸颊,她慢慢的,一点一点描绘他的轮廓。

照片中的他穿著学士服,唇角那个好看的弧度让人感觉像是沐浴在春天的第一缕阳光中,温暖,舒适。

翻过这一页,是他们的合照。

是他牵著她的手,她调皮的做了个鬼脸,他却有些奈的笑著。

此刻,她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种雀跃的心情,还有他们交握的双手贴在一起的温度。

他的陪伴为平静的生活点缀了几丝绚丽的色彩。

这个家,散发著柔柔的舒适,给了她淡淡的甜蜜。

忘记是从何时开始,她无法将他仅仅看成是哥哥。这个秘密藏在心底,她甘之如饴,也从未想过要麻痹自己。

爱上他,原本就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既然他执著的要退一步,那麽她就要往前迈一步,这样他们之间的距离才不会太远,才能保持平衡。

菜一点点变冷,她放到微波炉里面重新热过,然後再摆上来。

一次次变冷的菜,她又不厌其烦的一次次热过。

可是他始终没有回来。

终於,她拿起电话,迟疑一下,然後拨出一串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她突然有些紧张。

“哥?”

那头突然沈默了,然後是顾雅伦略带著疲倦的声音平静的响起。

“萏萏,什麽事?”

“我想问问你什麽时候回来?”

“估计会很晚,也有可能不回去了,你不用等我。”

“可是……哥!喂?”

耳中只剩下嘟嘟响声,他已经挂了电话。

可是,我很想你,非常非常……她在心中轻声说。

她又走回餐桌,将菜再一次放入微波炉,叮的一声後,她端出热好的菜,娴熟的摆回桌上。

他会回来的。她相信。

……

拔出钥匙,放回口袋,顾雅伦轻轻推开了门。

意料中的黑暗并没有到来。

客厅还开著灯。

他换上拖鞋,靠近此刻趴在餐桌上的人。

轻轻叹了口气,他进房间那出毯子给她披上。

桌上的饭菜还是温的,她是刚刚才睡去吧……

顾雅伦看著顾雅萏,眼中满是心疼。

……

顾雅萏微微一动,毯子无声滑落到地上,她突然冷得一抖,惊醒过来。

阳光透过窗子进房间,一缕一缕的光芒在地板留下温暖的印迹。

因为整夜保持一个动作,她刚抬起手臂就传来一阵刺痛,左半边身子几乎没什麽感觉了。

等了几分锺,难耐的痛忍受过去,她揉揉眼睛,想起昨晚,她等著等著居然睡著了。

腿好像碰到了什麽,顾雅萏低下头,突然微微一愣。

捡起毯子,她笑出来。

他还是回来了。

咚!咚!咚!

轻快的敲门声响起。

“萏萏姐?萏萏姐?”门外的声音似乎显得有些著急。

顾雅萏打开门。

“丁丁?怎麽了?”

“我早上去买早点,在电梯口捡到一份文件,我一看,上面有雅伦哥的名字,”徐丁丁将文件递给顾雅萏:“是不是雅伦哥掉的啊?”

顾雅萏翻了几页,上面的字迹的确是他的。

“丁丁,谢谢你,我这就给他送去,”顾雅萏拿起门边的大衣。

“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我今天休息不用上班,早就想去雅伦哥的事务所看看了!”徐丁丁有些兴奋的说。

“好啊,”顾雅萏点头,其实事务所她也只去过一次而已。

下了电梯,他们拦下一辆出租车。

“萏萏姐,你马上就毕业了吧?”丁丁突然问起。

“是啊,怎麽了?”

“哦……”丁丁若有所思的点头,接著问:“那工作找得怎麽样了?”

“还没有找到……”她一直都有留意,却没有什麽合适的工作。她大学主修新闻,却不想从事记者这个行业。

“要不要来东桓试试?”

“东桓?”顾雅萏微微一愣:“那不是你现在工作的公司?”

“是啊!”丁丁连连点头:“我听上头的人说近期新的董事长会上任,还会招大批新人,毕竟东桓是个大公司,这机会难得。”

丁丁是念的是专科学校,虽然比顾雅萏年纪小,但是却比她早一年毕业,毕业後就加入东桓,一直至今。

“这样啊……”

顾雅萏认真思考著,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目的地,他们下了车。

事务所在这间写字楼的十五层,他们乘电梯上去。

透过巨大的玻璃,可以看到事务所的人们正忙碌的工作著,连走动都是快步,以争取工作的最大效率。

“唉!萏萏姐,雅伦哥在那边!”徐丁丁往右边一指,惊喜的回头叫顾雅萏,却见她似乎早已看到顾雅伦,可是神色却不太对劲。

“萏萏姐?”徐丁丁担心的问。

她脸色苍白,眼睛直直的盯著徐丁丁所指的方向,唯有握紧双拳,才能克制自己,使身体不至於太过颤抖。

“替我交给他,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将文件匆匆塞到徐丁丁怀里,顾雅萏几乎是逃一样的离开。

徐丁丁奇怪的看著她离去的方向,不明所以的耸耸肩,然後笑著推开事务所的大门。

Chapter 06

她知道她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透过玻璃窗,在他人眼里无比温馨的一幕同样被她看见。

将泡好的咖啡放到顾雅伦的办公桌上,叶碧芯走到他的身後,轻轻为他按摩肩膀,偶尔他会回过头微笑,她也回以他甜甜的笑容。

後来,他将她拉进怀中,她一下子坐到他腿上,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一丝羞涩。

再後来,她落荒而逃。

顾雅萏是认识叶碧芯的,她是顾雅伦的助手,可她并不知他们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眼前的路似乎变得很长很长,但是她不能停下,即使双腿已经麻木,即使随时可能跌倒。

原来她不是唯一一个陪在他身边的女人,曾经的引以自豪竟变得一文不值。

她怎能不恨?她怎能甘心?

还记得那年,顾雅伦考上大学,她对他说过,等你成为大律师,我要当你的秘书。

虽然之後她没有再提起,可是却从未忘记这个约定,这也是她迟迟没有找工作的原因。

她一直在心底隐隐期盼他会记起……

可现在,成为他的助手,帮助他,做著她梦想为他做的事的人是叶碧芯……

她发疯般的忌妒她。

黯然的天空中开始飘起了雨。

她摔倒在地上,擦破了手掌,沾了满身泥泞。

有路人担心的靠过来,她没有回答,毫不在意的爬起,然後蹒跚著往远处走去。

……

突然醒来,顾雅伦便再也睡不下去,在床上不停辗转。

他从不抽烟,却在此时想狠狠抽上一回。

“又来了!”顾雅伦大力敲著自己脑袋,想要把毒药一般的画面从脑中驱走。

明明已经尽量避免见她,甚至最近几天,他强迫自己不与她见面,可那种强烈的欲望快还是快将他的理智冲得七零八落。

他竟对自己的亲妹妹生出那种龌龊的旖旎念头……

充满青春活力的身体,每一寸皮肤都光滑如丝……从那晚意外的闯入浴室,意外的看到她的裸体,他就仿佛是著了魔般,那副带著一丝朦胧的禁忌画面定格在他脑中,夜夜折磨,他一闭上眼睛,它就会跳出来扰乱他的神经,挑战他的忍耐力。

想将她压到身下,想彻底的占有她,想用自己肮脏的欲望将她清澈的眸子染上情欲的色彩……

猛地坐起来,顾雅伦额头已经浸出一层薄薄的汗。

几乎是带著恐惧,他的手慢慢覆在自己两腿之间。

烙铁一般的坚硬吓得他立刻缩回手。

果然……还是硬了……

翻身下床,顾雅伦苦著一张脸,看来今晚的觉又不用睡了,估计会冲冷水澡到天亮。

他也曾试图用其他办法解决,比如自己打手枪,比如找女人。可是,欲望释放过後等待他的永远是无尽的空虚,连身下的女人都会变成顾雅萏的模样,甚至是叶碧芯那样漂亮的女人,也无法让他摆脱。

所以,唯有克制,强压下自己的欲望。

冰凉的水从花洒喷出来,使他的汗毛立刻竖起来。

最开始总是最难熬的,等身体适应了水的温度,等欲望之火缓缓熄灭,头脑也清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顾雅伦终於关上了花洒,随意在腰间围了条浴巾,他拉开浴室的门。

“啊!”顾雅伦吓得後退一步,有什麽东西正站在漆黑的客厅中。

立刻打开了灯,顾雅伦又被吓了一跳。

灯照亮了客厅,也照亮了顾雅萏惨白的脸。

“萏萏?!”顾雅伦简直快认不出她,她的脸是一种病态的白,眼神有些空洞,睡衣软塌塌的挂在身上,勾勒出她瘦削的身体。

短短几天时间,她为何会憔悴至此?!

顾雅伦只觉一阵心痛,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声音轻的仿佛是怕吓到她般:“萏萏,发生什麽事了?!”

顾雅萏有些迷茫的抬起头,眼下有浅浅的黑眼圈。

“她会做的我也会做……”她喃喃自语,突然笑著捧住顾雅伦的脸:“咖啡我会煮,按摩我学过了,保证会让你很舒服,整理文件……只要给我多点时间我可以做得比她好……”

“萏萏……你在说什麽?!”顾雅萏的笑容令他发怵。

顾雅萏却没有回答,她愣愣的看著顾雅伦,抚著他的脸庞,一下一下。

脚尖踮起,捧住他脸庞的手猛然收紧,她的唇对准他的唇,狠狠吻上……

属於顾雅萏的清新味道扑鼻而来,从自己唇上传来的柔软的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失神。

他本能的无法抗拒她的吻,也许这个吻,他渴望了太久太久。

她闭上眼睛,轻轻的摩挲著他的脸庞,吻得万般温柔。

他僵硬著身体,脑中一片凌乱,却坚守著最後一道防线──他合紧牙齿,不肯放她进来。

她尽力的想撬开他的齿,可是他不给她任何机会,她急得快哭出来,开始用力的撕咬他,她的舌尖尝到了混著他的味道的血,她用最生涩的技巧想逼他打开牙齿,可是他不为所动。

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中溢出,大颗大颗的滴落脸颊,顺著脸庞流到他们亲吻的唇上,然後流入他们口中。

苦涩放肆蔓延……

求你,让我进去……

泪绝望般的涌出。

她乞求般的轻舔著他唇上被自己咬出的伤口,一遍一遍的,向他道歉,乞求他的原谅。

顾雅伦先一步清醒过来,他微微偏过头,避开她的唇,藏住眼底泄露出的汹涌爱意。

“为什麽……为什麽你要这麽固执!”顾雅萏浑身颤抖,满脸泪水:“我一直是爱你的啊……”

他第一次看到她流如此多的泪水,他第一次看到她哭得如此……绝望……痛,痛得好像要窒息,他恨不得将心挖出来,那样不过是短暂的剧痛,总好过这种煎熬。

他突然很想杀了自己。

这些泪水,是她为他而流。他说过要保护她,说过要疼爱她,可是让她最伤心的,也是他。

他早应该被千刀万剐。

原来她也是爱他的吗?

可是他却感不到任何快乐。这个包袱太过沈重,他们承受不起,他们可以不理会世人的目光,可是他们该如何面对将来他们的子女?

他们在一起,只会有无尽的痛苦。

既然他是兄长,那麽就让他亲手结束这段不应发生的感情……

“萏萏……固执的人是你啊!”顾雅伦沈痛的低吼:“我们是亲兄妹,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们身上流著相同的血。”

“你为什麽总是这麽理智,为什麽就不能偶尔糊涂一点?”

“我们之间,总需要有一个人清醒,来阻止我们继续犯错。”

“可是……你是爱我的,对不对?”顾雅萏已经泣不成声。

顾雅伦躲开她的目光,心下一阵抽痛。

“为什麽,只有我一个人爱得这麽辛苦?”

“忘记吧,我们都会活得很好,”顾雅伦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说出这句话。

“可是……我做不到……”顾雅萏双眼空洞的看著前方,忽然双眼向上一翻,虚脱的晕过去。

“萏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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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鲜网那个抽啊,昨天传了一个多小时也没传上来!手都要瘫了,曼第一次发觉自己如此有耐心崩溃啊泪奔~~求虎~~

第五部分

Chapter 07

有一个声音不断在耳边呼唤著她,紧张的,担忧的,一下一下拨动她的心弦。

“我妹妹什麽时候可以醒过来?”

“随时都有可能,”护士安慰顾雅伦:“她没事的,不要那麽紧张。”

“谢谢,”顾雅伦守在床边,紧紧抓住顾雅萏的手,视线始终没有从她苍白的脸上移开。

护士无奈的叹口气,为他们带上病房的门。

“哥……”

其实在护士出去之前,她就已经醒过来,此刻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萏萏你醒了?!”顾雅伦轻轻扶她坐起:“要喝水?我帮你拿,你身体太虚弱,要多休息。”

将枕头垫在她身後,顾雅伦从桌上倒了杯清水,喂她喝下。

“饿了吗?”顾雅伦将杯子放下。

她摇了摇头,唇动了几下,却什麽都没说。

“萏萏,你怎麽这麽不懂得照顾自己?”看到她如此不在乎自己的身体,顾雅伦真是气急:“营养不良,三餐没规律,慢胃炎,这段日子你究竟是怎麽过的?!”

“哥,对不起,”顾雅萏避开他带著怒火的双眼,平静的说道。

顾雅萏的态度让他再也说不出一句狠话。他不是气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妹妹,而是气自己。是他自私,只懂得一味逃避,却从没顾及她的感受,她今天身体会这麽差,是他间接造成的。

“萏萏,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顾雅伦轻声说。

“放心,”顾雅萏淡淡扫了顾雅伦一眼,苍白的脸写满倔强:“我不会再痴心妄想。”

听出了她话中的弦外之音,顾雅伦固然心中难受,却也无可奈何。

……

出院的那天,顾雅伦到得很早,帮顾雅萏收拾行李,办出院手续,忙了整整一上午。

顾雅萏安静呆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顾雅伦停止手中的动作,直起身子,心痛的凝望她的侧脸。从在医院醒来开始,她就变得沈默寡言,甚至几日都不曾展露笑颜。

“萏萏,我们走吧,车子在外面等著,”顾雅伦出声叫醒了失神的她。

她轻嗯一声,走在前面。

顾雅伦紧跟在她身後。

两人没有任何的交谈。

“萏萏姐!”

刚出医院大门,徐丁丁的声音就传来。

徐丁丁正靠著车子笑著朝他们招手。

不知为何,连日来的压抑在此刻突然扫去,顾雅萏抬起手刚想喊,却见车门打开,一条纤纤玉臂先伸出,然後叶碧芯整个人从车中钻出。

阳光下,叶碧芯光彩照人,令人眼前一亮。她含著笑,冲他们招了招手。

抬起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顾雅萏猛然回头对上顾雅伦的双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顾雅伦有些心虚,慌忙避开她的视线,先一步朝叶碧芯走去。

顾雅萏咬紧下唇,慢慢放下手臂。

转眼间,顾雅伦已经将行李放进车厢,一回头却见顾雅萏还站在原地。

叶碧芯无比自然的挽住顾雅伦的手臂,拉著他朝顾雅萏走去。

“萏萏,恭喜出院,”叶碧芯亲昵的唤著顾雅萏。

“她怎麽来了?!”顾雅萏冷冷开口,问的却是顾雅伦。

叶碧芯微微一愣,有些尴尬的笑笑,却没太在意。

“萏萏,别怪你哥,是我坚持要来的,听说你生病了,我就一直想来医院看你, 可一直没有时间,碰巧今天有空,又赶上你出院,无论如何我也该来的。”

“那我还真该好好谢谢你了,”顾雅萏话中句句带刺。

叶碧芯还记得第一次与她见面时,她对自己很亲切,还拜托自己帮助顾雅伦,而此刻,她不明白为何她突然对自己有这麽大的敌意,不由得看向顾雅伦。

站在不远处的徐丁丁似乎也察觉了不对,急忙跑过来。

“怎麽了?都站在这里做什麽?怎麽不上车?”徐丁丁奇怪的问。

顾雅伦干咳两声,发现视线全部锁在自己身上,神色顿时一紧。

“萏萏,芯儿是好意,”顾雅伦试图解释。

“我当然知道她是好意,”顾雅萏盯著叶碧芯一会儿,直看得叶碧芯有些尴尬。

“萏萏!”顾雅伦厉声呵斥,却在看到她受伤的眼神时,放软了语气:“别这麽没礼貌。”

没礼貌……原来,在你心中我就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吗?她在你心中却是那样落落大方……

顾雅萏觉得口闷闷的,全身使不上一点力气,任何尖锐的语言都因为他一句轻飘飘的话而瞬间瓦解、粉碎。

“雅伦……”叶碧芯轻轻拉了拉顾雅伦的袖子:“萏萏身体还虚弱,外面风大,先上车再说。”

顾雅伦刚想回答,耳边却响起了顾雅萏充满讽刺的声音。

“你是以什麽身份这麽说?我怎麽样,还轮不到你关心。”

“萏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麽?!”顾雅伦简直快被气疯。

徐丁丁也觉得今天的顾雅萏有些不正常,担心的问:“萏萏姐,你今天是怎麽了?跟吃了火药一样……”

“闭嘴,”顾雅萏冷冷打断徐丁丁的话,徐丁丁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怎麽?你还没有跟她说?”叶碧芯转过头,诧异的问顾雅伦。

顾雅伦面露难色,犹豫一下,迟疑的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萏萏就住院了,我本打算过些日子再慢慢告诉她。”

“你们在说什麽?”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顾雅萏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徘徊,看著他们交汇的眼神,心口一痛,身体越来越冷。

“我和你哥哥订婚了!”叶碧芯小鸟依人的躲进顾雅伦的怀抱,笑的幸福甜蜜。

“什……什麽?”顾雅萏一时反应不过来,恐惧慢慢在身体里蔓延。

“啊,雅伦哥真不够意思,这麽大的喜事都不跟我们说!”徐丁丁不满的嘟囔。

“这不是没有机会说吗,现在你们不是也知道了?”顾雅伦笑著打哈哈,却偷偷留意顾雅萏的神色。

“是麽……恭喜你们了,”片刻的沈默过後,顾雅萏用力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阳光闪耀在她眼前,她对上叶碧芯的视线,努力露出一个微笑:“我为刚刚的话道歉。”

“都快成一家人了,还这麽客气做什麽?”叶碧芯大度的说。

一家人?很久没有听到过这麽可笑的话了……

她把欲涌出眼睛的湿意逼回身体。

不,她并没有输。

她虽得不到他,但叶碧芯却只是他为了逃避她的工具!

Chapter 08

得知姨夫的死讯是在顾雅萏出院一个月之後。

他们赶到的时候,小姨的家是一片漆黑,顾雅伦打开了灯,小姨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无表情,似乎连他们进了屋子都没有察觉。

顾雅萏走上前,将小姨轻轻抱入怀中,片刻,低低的哽咽声在房间响起……

姨夫是死於车祸,那天他如往常一样去了赌场,竟破天荒的赢了点小钱,於是很开心的去喝酒庆祝,酩酊大醉之後摇摇晃晃的想回家,穿马路时被正巧驶过的一辆货车撞到,当场死亡。

整个葬礼上小姨显得都很平静,大多时候她都是失神的盯著最前方姨夫的遗像。姨夫没什麽亲戚,生前的朋友又大多是生意上的,自从公司倒闭後,这些朋友便再无往来,所以葬礼上冷冷清清。

抚著墓碑上的照片,那曾经的枕边人仿佛还在她耳边喃喃低语,小姨目光中慢慢流露出一股恨意。

“知道吗?再多的爱,也禁不起生活琐碎的消磨,”小姨转过身,视线转了一圈後定在顾雅萏身上。

“小姨,你还爱姨夫吗?”顾雅萏忍不住问。

“爱,也不爱,”小姨清秀的眉微微上挑:“萏萏,你还年轻,你还不懂得婚姻其实是另一段生活的开始,在这段生活里,没有爱人,只有亲人。爱情在婚姻里总是显得幼稚,显得单薄,所有的爱即使曾经轰轰烈烈过,终有一天会归於平静,而原本的爱人也会渐渐变为亲人。只有这样,才能沈得下心去维持一个完整的家庭。”

顾雅萏似懂非懂,但却听得出小姨语气中的伤感。

“我打算去英国。”

闻言,顾雅伦顾雅萏同时一愣。

小姨拉起顾雅萏的手:“不用担心,我有个朋友在那边,他会好好照顾我的。”

顾雅萏本想再问些什麽,小姨却用手指轻轻按住她的唇,然後偏过头看向顾雅伦。

“这些年辛苦你们了,即使你们生活已经很困难,也不忘每月给我寄钱……”

“这是我们该做的,”顾雅伦轻声打断小姨的话。

小姨淡淡一笑,顿了顿:“雅伦,我相信没有任何人比你更疼爱萏萏,所以,我离开并没有什麽可担心。”

顾雅萏心中一紧,带著一丝不安一丝期待看著顾雅伦。

顾雅伦目光一闪,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们都不用送我,我想自己走回去,”小姨轻声说,迈开步子离开墓园。

“回去吧?”小姨的背影越来越远,顾雅伦低头问著顾雅萏。

顾雅萏轻嗯一声,走在前面。

顾雅伦跟在她身後,两人走得都很慢,有几次顾雅伦看著她似乎想要等他,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突然快走几步,顾雅伦追上了她。

“萏萏,我想搬出去住。”

顾雅萏脚步一顿,复又迈开,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说著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什麽时候?”

“就这几天吧,”顾雅伦心中苦涩。

“和她一起?”

“嗯。”

顾雅萏停了下来,转过身正对顾雅伦,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暗暗呼吸几下,轻声问:“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

顾雅伦顿了顿,再次开口:“是我们的意思。”

“我们?呵呵,我们……”顾雅萏冷笑却藏不住眼中的痛苦。

我们……这个字眼让她感觉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曾经,他也和她称作我们,而现在,男主角依然没变,可女主角却换成了另一个女人。

顾雅伦紧抿著嘴,不敢看她的眼睛,心中翻腾著复杂的情愫。

“你……不要我了吗?”顾雅萏捧住他的脸转向自己,让他看进自己眼底,也让他看见眼底那片湿润。

顾雅萏的问题狠狠刺痛了他的心,心脏一阵一阵剧烈的收缩。看她伤心,他比她更伤心。

“不……”费力的从喉咙中发出沙哑的声音,他用力的摇头。

他不是不要她,而是他再也要不起她。

“为什麽?”她忍住泪水,步步紧逼。

“萏萏,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哥哥与妹妹。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疼爱你的男人,会给你全部的男人,”顾雅伦声音带著一丝颤抖:“而那个男人,永远都不会是我。你……明白吗?”

一滴清泪缓缓滑落脸颊。

眼底的不甘与执著片刻又恢复成一片波澜不惊。

“我明白,”她吸了几下鼻子,幽幽地凄然一笑:“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最後的吻?”

她凑近他的脸,缓缓闭上眼睛,头向上扬起。

他们离得很近,他的呼吸暖暖的扑上她的面。

那片唇微微颤抖著,仅有一丝血色,却是散发著诱人的气息。

他知道,只要自己一低头,就可以吻住她的唇。

可是,吻飘落下来……

却是轻轻印在她的额头……

柔软的,带著属於他的温柔。

她抖得很厉害,连肩膀都在颤抖。

为什麽,为什麽,他不肯吻她,她放下所有自尊,所有骄傲,终究,还是无法挽回……

结束了,他们真的结束了……

她不可抑止的低声哭泣,下唇血迹斑斑,可依然阻止不了她不断涌出的泪水。

他紧紧抱住她,前的衣服因为她滚烫泪水已经湿透,他抬起手臂,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背。

她抬起拳头,用力砸向他。

咚……

咚……

沈闷的声音,她用尽了全身力气,颤抖著重复著。

他默默忍受,眼中早已盛满泪水。

Chapter 09

东桓集团职员招聘专用房间里,透过将房间里外分离的单向玻璃,苏士彤一眼就注意到坐在等候区中那个女人。

或者说,她本无法令人忽视。

看得出她已尽量隐藏自己,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眉间却有著灵动的光亮。

有人在看她……顾雅萏抬起头环视一周,带著一丝不安。

没有人……难道是她感觉错了?

她慢慢低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脸。

只是惊鸿一瞥,却让他心微微一颤。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

明亮,却又带著淡淡的忧伤。

他不动声色地盯著一墙之隔的她,手指缓缓却有力的敲打著书桌,发出咚咚声响。

站在苏士彤身後的助手宋子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通常只有在他用心思考的时候才会习惯的做出这样的动作。可是,宋子谦想不明白,不过是公司小职员的招聘,他需要思考什麽?

总的来说,今天苏士彤出现在这里本就是个意外。堪称是风云人物的年轻总裁,这点小事何需他来心?不过,苏士彤今天突然来了兴致,身为他助手的宋子谦也只能跟他一起观看这场并不重要的面试。

“顾雅萏,”

面试官终於叫到她的名字。

顾雅萏利落的走到面试官对面的位置坐下。

“广告部,是吗?”

“是,”顾雅萏微笑著说。

“可是我们的要求是起码有两年以上类似工作经验的人,顾小姐,从你的简历上看,你还只是个今年刚刚毕业、毫无经验的大学生。”

顾雅萏保持著微笑,从容的说:“东桓是个大公司,我相信你们不会仅凭要求而选拔职员。”

“那顾小姐怎麽肯定我们会入取你?”面试官含笑著问,无疑顾雅萏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有时候,一个人长了一副好皮相总会第一时间给人好感,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亲近。

“我并不敢肯定,只是我相信自己有这个机会。至於要不要入取我,我想这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顾雅萏彬彬有礼的浅浅一笑。

苏士彤嘴角微微翘起来。

无疑,她很骄傲。

但是却生涩得很,还没有学会职场上必要的掩饰。

这样的锋芒毕露,对她并无好处。

面试官点头,迅速再次扫了一眼顾雅萏的资料,其实在笔试时,她的答卷就已经引起了考官们的注意,否则也不会因为她资历不够而依然要她参加面试。

创意新颖,宣传手段大胆、果断,趋势判断准确,出手一击即中。

“顾小姐,你很自信,”面试官点了点头,起身伸出手。

顾雅萏也站起来,握住面试官的手:“期待您的好消息。”

苏士彤看著玻璃外的顾雅萏,唇角的笑意更深。

“这批新人,要多多教导,”苏士彤若有所思的说。

宋子谦望向招聘房间正中间的盎然笑意的顾雅萏,心中似乎有些了然。

那真是个漂亮的人啊……

苏士彤可是花边新闻不断的中心人物,在商场上叱吒风云的他,在情场上也从未失利。

“子谦,上楼吧,可别让青青等急了,”苏士彤优雅的站起来,推开房门,径自走出去。

宋子谦回过神,快走几步,跟上了苏士彤。

……

看著面前的男子,这张频频在电视、杂志、报纸等媒体亮相的英俊面孔,不管看多少次,他的意气风发,他的霸道迷人,令她内心始终无法平静。

他是无数女人追逐的对象,也是女人们心中的梦。

她庆幸自己和他是青梅竹马,所以自然来得更亲近,她并以此为傲。

“子谦,你出去吧,”连青青唇齿轻启,声音非常动人。

宋子谦略一点头,退出房间。

吧嗒一声。

连青青落下了门锁。

苏士彤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在宽大转椅上坐下。

连青青回过身,慢慢靠近苏士彤,脸上红霞飞起。

苏士彤脸上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邪气,好像看到连青青窘迫的样子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事实上,他喜欢看到女人为他疯狂,看到女人对他痴迷的眼神。

连青青分开双腿,轻轻跨坐在他腿上,双颊更红。

她对准他的唇,小心意意的亲吻。

白皙的指尖轻轻挑开他上衣的纽扣,他却按住了她的手。

“直接来,”苏士彤眼中含著笑。

连青青紧咬下唇,似羞涩的低下头,手指却飞快的滑向苏士彤两腿之间,为他拉开裤链,掏出他硕大的分身。

连青青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变得滚烫,她抬起身子,利落的褪下自己全部的衣物。

他眼神深邃的看著她的动作,仿佛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连青青突然用力朝著他的坚挺坐下来,同时再次吻住了他感的唇……

……

柔软似无骨的身体香汗淋漓的靠在他壮的膛。

连青青微微喘著气,她一抬头,瞬间感到有些受伤。

至始至终,沈沦的都只有她一人。

他的眼神从未改变,唇角依然带著那若有若无的笑。

“是我无法让你快乐吗?”连青青有种强烈的挫败感。

“我很快乐,”苏士彤奖励般的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连青青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将心底最真实的话道出:“士彤,我爱你。”

苏士彤淡淡摇头,语气故意带上了疏远:“感情这种事还是不要太认真的好。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你喜欢我的身体,恰好我对你的身体也并不讨厌。”

连青青凄然一笑,并不讨厌,这算是她的幸运吗?所以即使他身边有那麽多女人,可却从没有结束他们床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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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少了他的房间总是显得空空荡荡。

明明到处留有他存在的痕迹,可是人却已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顾雅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终认命的叹声气。

白天,在公司的她可以故意让自己忙碌来驱走想他的念头,可一到夜里,四周安静下来时,那张带著温柔微笑的脸便会浮现在脑海,那些过往的点点滴滴便会像幻灯片一样从眼前一一闪过。

每周仅仅能在周日见他一次。那天她总会早早起床,尽心的打扮自己,换上最靓丽的衣服,化上最致的妆,只要能从他眼中看出有一瞬间的迷失,她就会知足。

每次的见面过後,迎接她的又是一个漫长的等待……

……

近期东桓旗下的子公司心打造出一套系列彩妆,今天正是拍摄宣传广告的日子。

顾雅萏有幸跟著前辈去拍摄现场。到现在顾雅萏还是有些意外,虽说那个广告创意是她花了几天几夜想出来的,但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创意会被录用。

说不惊喜是骗人的,作为新人可以在加入广告部接下的第一个案子中就能崭露头角,实在很难得。

也因为这个原因,让广告部里的人对她刮目相看,甚至到拍摄现场学习这个可贵的机会前辈也给了她。

睁著因为熬夜而泛著血丝的双眼,顾雅萏抬起手在太阳上揉了揉。

“累了?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前辈亲切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能还不太习惯,”连忙收回手,顾雅萏抱歉的笑笑。

“现在还早,先去那边休息一会儿吧,可不能因为自己年轻就不顾身体,”前辈手指向左边的休息区。

顾雅萏刚想说话,身後突然传来一片嘈杂声。

“是苏董来了,”前辈将她拉向一边,对她解释道:“公司很重视这次产品的宣传。

苏董……苏士彤吗?顾雅萏记得自己曾经听前辈们提起过,虽说她不想听那些八卦,却身不由己,别人的嘴她管不了,别人说她也就只能听著。

於是对於公司的统治者,她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苏士彤是在她加入东桓不久之前才接管了公司,原因是原本公司的董事长,也就是苏士彤的舅舅生病离世,前任董事长膝下无子,一直把父母早逝的苏士彤当成是自己的儿子,他一死,接管公司的大任自然就落到苏士彤肩上。

苏士彤本是洒脱成的人,虽无奈,却也只好接受事实。短短几月之内,他在商场上完美的展现出他出色的领导才能,敏锐的眼光,准确的判断,不仅令公司收益更胜从前,也令他成为商界的风云人物。苏士彤相貌英俊,又风度翩翩,年仅三十岁就成为商业巨子,所以他更是名媛们热烈追逐的对象。

“新人见到公司高层的机会很少,”前辈碰了碰有些出神的顾雅萏:“我也只不过远远的见过董事长一回。”

顾雅萏附和的点点头,她很想说自己本没兴趣看任何人,可前又不好拂了前辈的意。

“啊,对了!”前辈猛地一拍手,故作神秘的伏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拍摄广告的明星李嘉琳以前和苏董传过绯闻,还登上了娱乐版的头条,莫非杂志上说的是真的?”

“我想……娱乐版上写的东西还是不要全相信,”顾雅萏小心的注意著言辞,怕惹前辈不愉快。

女人啊……八卦简直是天。

“嘿嘿,我知道的,”前辈干干的笑了两声,突然笑容僵在脸上,眼神变得痴迷,愣愣的盯著前方,嘴角微微颤动。

她们说话的功夫,原来苏士彤已走进了拍摄场地。

前辈定定的望著不远处的苏士彤,她第一次离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如此近,一时激动得不能言语。

顾雅萏叹息著也望过去……

他的五官很深刻。

这是她的第一印象。

意气风发的他唇边含著迷人的微笑,棱角分明的脸上是不可一世的神情。

他的眼睛向她们这边扫来,却没有过多停留,又飘向下一个目的地。

“他……”前辈的抓住顾雅萏的手臂,五指颤抖著收拢:“看到没?他刚刚在看我们?”

顾雅萏被抓得生疼,只好轻声说:“前辈,先放手。我想他只是下意识的观察四周,也许并没有看到我们。”

前辈有些失望的收回手,但马上恢复了正常:“我们也该过去了,拍摄快开始了。”

导演、摄影师、灯光师、化妆师都准备就绪,可是主角却迟迟未出现。

现在是炎热的三伏天,人本就有些浮躁,片场因为有摄像机,不能开空调,再加上等待,大家都有些不耐烦。

前辈不屑的嘟囔:“哼,还没大红大紫呢就知道耍大牌了。”

“子谦,给她打个电话催催,”苏士彤淡淡开口。

宋子谦拨通了李嘉琳的号码,等了一会儿,那边接了起来。

不知她说了些什麽,宋子谦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收起电话,宋子谦为难的对苏士彤说:“她今天不来了。”

“什麽原因?”苏士彤挑眉。

“她说……”宋子谦有些吞吐:“昨晚的约会你放她鸽子,所以……”

接下来的意思,相信在场的没有一人不懂。

定是李大小姐发了脾气,等待苏大董事长放下身段道歉。

“愚蠢的女人,”苏士彤说的云淡风轻,却有摄人的威力。

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季,大家还是都感到了从苏士彤身上散发出的冷意。

“苏董,要不要换个日子再拍?”导演流著汗小心翼翼的问。

“不必了,”苏士彤冷笑:“是她因为自己的任而失去了这个机会。”

“那……这广告该由谁来拍?”导演不明白苏士彤的意思,只好硬著头皮继续发问。

“随便,”苏士彤竟丢出这两个字。

随便?!导演瞪大了眼睛,细细盯著苏士彤,看後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顾雅萏忍不住一笑,又匆匆捂住嘴,还好,没有人看到。这个苏董事长,看来也是个任的人啊。

“这个广告一定要拍得好,我要那个无知的女人懂得什麽叫做後悔,”苏士彤话语没有任何温度,但却有能力让听的人胆战心惊。

导演连连擦汗,却搞不清楚这独裁者的意思,生怕会错了意,不住的点著头,赔著笑脸:“苏董还是直接告诉我由谁来顶替李小姐吧。”

苏士彤微微蹙眉,他环视一周,突然抬手一指:“就她吧。”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所指的方向,同时默契的发出一声:“啊?”

短暂的沈默……

“啊?”轻轻柔柔的声音慢一拍响起,这声音出自顾雅萏的口,因为此刻苏士彤的指尖,正对著的就是她……

Chapter 11

“什麽名字?”苏士彤扬起傲气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盯著她,对於她,他隐隐约约的感觉似曾相识,却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顾雅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叫什麽。

“顾雅萏,”她淡淡道。

雅萏,萏,是取菡萏之意吗?

苏士彤眯起双眼,细细打量著她。

她倒也配得起这个名字,只不过,她还只是刚出蕾半开的莲花,并没有绽放到极致。

半响,苏士彤不再看顾雅萏,转身对站在一旁等候的导演说:“就是她了。”

“是,是,”导演松了口气,笑著点头,又厉声对场中发愣的人们吼道:“都站著干什麽!赶快给她化妆,换衣服!”

片场立刻忙乱起来。

“我不……”顾雅萏刚想拒绝,化妆师却一把将她按在椅子上。

顾雅萏眉头深锁,不满的撇了撇嘴,朝苏士彤的方向瞪了一眼。

可偏偏苏士彤在此时对上了她的视线。

她慌乱的隐藏起眼底的情绪,不再看他。

苏士彤的眸子亮的出奇,露出一个堪称玩味的微笑。

“子谦,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苏士彤偏过头问。

“您不记得了?”仿佛是早就猜到他会这样般,宋子谦微微叹口气:“那次的新人招聘会上……”

“啊……”被这样一提醒,苏士彤有了头绪,这几个月,看来她学会了不少东西,至少此时在她那双清澈的眼中,忧伤已隐藏的极深。

宋子谦知道他已想起,也不再多话。

“子谦,为什麽你的记总是那麽好?”苏士彤的有些神情变幻莫测。

宋子谦苦笑两下,却没有回答。

不是我的记好,是你什麽都不在意,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宋子谦在心中感叹。

何况她的容颜实在叫人难忘,怕是只有你才不记得吧?因为你身边从来都是美女环绕,自然早已对那些致的脸产生了免疫。

“董事长?”

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苏士彤看去,是一个女人,从她的穿著看得出她应该是公司的职员。

“什麽事?”苏士彤不带感情的问。

“我是广告部的职员,这次广告刚好是由我负责,我叫……”来人正是顾雅萏的前辈。

“有什麽话直说,”苏士彤面无表情的打断她的话。

前辈暗暗心惊,他刚刚不是主动问顾雅萏的名字吗?为什麽他对顾雅萏另眼相看?

几个念头在她脑中快速闪过,片刻,她已堆起笑脸:“董事长,您一定不知道,这次的广告策划还是顾雅萏写的,相信她一定可以拍得很好。”

“哦?”苏士彤懒洋洋一哂,眼中已有深意。

顾雅萏果然如他想象般聪明,能力也很强。

但是,对於一个女人来说,这些未必是好事。

“顾雅萏虽是新人,却很出色,在这批新人中早已崭露头角,”看得出苏士彤起了兴趣,她连忙接著说:“我要替她谢谢董事长给她这次机会。”

苏士彤冷漠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隐约的笑意。

……

化好妆,还没来记得看到镜中的自己,顾雅萏又被造型师像接力一般的拉走。几双手同时摆弄著她的身体,即使她脾气再怎麽好,此刻也不免有些不耐烦。

拍广告?简直是个玩笑!

她不是专业演员、模特,又怎麽去演?她从未见过他,更不可能得罪他,为什麽他要让她出丑?

冷静冷静……

顾雅萏深吸几口气,逼自己静下心来。既然他存心要她难堪,她定然不能让他看扁!

好歹策划是她写的,广告的内容相信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

舞台中间静静摆放著一架钢琴,女主角缓缓登上舞台,台下,没有一位观众。

这是只属於她一人的舞台。空气中开始流淌著安静的音符,她用短暂的绚丽,诠释著爱情最深沈的涵义。繁华落尽後的美丽,终将凝结成彼此年轮中深刻的疤痕。旋律在她指间跳动,她誓要将曲终人散後的孤独,演奏成最深情的绝响。

旋律越来越快,终於,海潮般的汹涌後,一切沈淀下来。

广告的最後,她狂奔下舞台,追上那一抹不知何时出现在台下的黑色背影……

接著舞台上最後一盏灯熄灭,一切归於黑暗。

此时,屏幕打出广告语。

顾雅萏在脑中想著所有细节,越想眉头锁得越紧。她所想表现的是一个失去挚爱的女人用钢琴发泄著,待一曲终,她便要开始另一段生活。从一个男人生命中退出,然後走进另一个男人的世界。

很明显,这次的销售对象就是那些曾经有过失恋经历女人们,打出一张感情牌,让爱美的女生使用此系列彩妆,获得自信,去追逐幸福。

其实广告的内容并不多,但是难就难在演员要如何诠释,她必须要将内心所有的东西在脸上表现出来,使整幅画面生动起来。

将顾雅萏的裙摆拉平,造型师起身无比满意的点点头,推顾雅萏到镜子面前。

“苏董的眼光果然很准,”造型师赞叹著,她这样一打扮起来,真是耀眼夺目。

镜子里高贵的女人……是她?

顾雅萏简直不敢相信。高高拢起的发,灵动的大眼睛,甜蜜的脸庞,淡蓝色晚礼服的裙摆长长拖到地上,腰身收紧,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

“快出去吧,”造型师急急忙忙的将她带出去。

顾雅萏一出去,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边的工作。

齐齐的抽气声……

不知有谁感叹一句:“真漂亮啊!”

然後此起彼伏的赞美声在片场响起。

苏士彤在不远处静静的看著她,眼中狡猾之色一闪而过。

清新淡然的她固然好看,但略施粉黛的她也别有一番滋味。

她现在的样子,真的很美。

三台摄像机摆好,导演摄像师就位,只听一声action,顾雅萏走进了镜头。

没走几步,导演就大喊停。

“身体不要那麽僵硬,不要怕,重来一次。”

顾雅萏抱歉的点点头。

可接下来的三次导演都喊了停。

“你休息一下吧,”导演失望的说。

前辈了瓶水给她,她勉强的笑著,接过来,一个人有些失落的走到场外,

“是不适应灯光突然打在身上的感觉?”

声音突兀的响起,顾雅萏一惊,竟是苏士彤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後。

见她发愣,苏士彤自顾自的说下去:“你只要想著自己才是整场焦点,哪怕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也别让身体的本能出卖了自己。”

他眼中隐隐流露出的情绪是……关心?

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演戏,我想对於你来说,并不难,不是吗?”他唇角微微上扬,别有深意的问。

她没有回答,怔怔的看著他,直到他离去,留给她一个修长的背影。

“导演,”顾雅萏腾地站起来,坚定的说:“请让我再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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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诊了是肺炎曼很痛苦非常痛苦

Chapter 12

她身著华丽的礼服,一步一步登上阶梯。

“给她一个脸部特写,”导演目不转睛的盯著放映机中的顾雅萏,这次她的表情很好……

待镜头拉近,大家不由得全都愣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顾雅萏竟然每一步的神情都不一样。

每踏出一步,脸上的忧伤便多一分。

一时,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顾雅萏走到钢琴前,优雅的坐下,伸出纤细白皙的十指。

“放音乐,”导演轻声吩咐。

旋律响起,流淌在耳边。

顾雅萏脸上忧伤顷刻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倔强与执著。

她眼睛泛著泪,凄美动人。

她是含蓄的,却清晰的将所有情感传达给所有人,没有人肯移开视线,似乎被她强烈的情感所驱使,每个人心中都腾升一种异样的忧伤,疼惜这个女子,也为她心痛。

钢琴声戛然而止。

她茫然的往漆黑的台下望去,凄然一笑,突然,她仿佛是看到了什麽,腾地站起来,眼中露出惊喜。

狂奔下台,她脸上终於绽开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仿佛让人沐浴在春风中……

“哢!”

导演最先回过神,他站起来,开始用力的鼓掌。

立刻,所有人都跟著鼓起掌,热烈的掌声回响在片场中,久久不散。

擦去眼角的一滴清泪,顾雅萏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後她笑了,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

下意识的去寻找苏士彤身影,她环顾四周。

“没想到你演戏还挺有天分的,”前辈凑到她面前。

“董事长呢?”她很想谢谢他。

“走了啊,”前辈困惑的看她一眼:“很早就走了。”

原来……他走了……

一丝落寞爬上心头,顾雅萏淡淡苦笑。

……

屏幕中的女人,眼中有无奈,有痛惜,也有坚持。

和著最动人的旋律,她长长的睫毛轻颤,不痛不痒的在他心中挠了一下,後果就是──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宽大豪华的办公室里,苏士彤不露声色的一遍又一遍的播放著这段广告。

广告的主角,正是顾雅萏。

那天,他因为临时有事匆匆离开,并没有看到最後。

当导演将那天拍摄的广告给他时,他竟感到微微紧张,迫不及待的将光盘放入电脑,他很想知道她究竟可以做到什麽地步。

然後,他被深深震撼了。

漠然关上电脑,苏士彤明亮的目光突然变得冰冷锐利,他微微起身拨了个号码。

“子谦,来我办公室一趟。”

宋子谦很高效率的几秒锺後推门而入。

“这个广告不要播,找李嘉琳重拍,”苏士彤唇边一抿。

宋子谦一愣:“是有什麽不满意的地方?她拍得挺好的啊?”

虽说苏士彤和他是上下级的关系,但是私下里他们也是好朋友,说话自然不需要太过顾忌。

“你认为一个没有知名明星拍摄的广告能为我们带来多少效益?”苏士彤眼神一沈:“即使她拍得再好,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可当初也是你坚持要顾雅萏拍的啊……

当然这话宋子谦也就是在心里说说,面上还是得保持微笑,但那笑容更像是苦笑:“我知道了,但李嘉琳那边……”

“我会处理,”苏士彤冷声打断他的话,低头翻开一份文件。

见他没有想要再交谈的意思,宋子谦识相的退出办公室。

……

两具赤裸的汗涔涔的身躯在大床上紧密的交缠在一起。

本是风光旖旎的夜,可是他的心头却有著莫名的烦乱。

身下的人明明是娇媚的李嘉琳,可眼前却闪过顾雅萏那清秀的脸庞,哪怕只是偶尔,也足够他心烦意乱了。

“想什麽呢?”李嘉琳靠在他结实的膛,手指挑逗般的在他前画著圆圈。

苏士彤手指进李嘉琳乌黑的长发中,一下一下揉著。

“亲爱的,我知道我任,可那是因为我在乎你,你别生气,我明天就会乖乖的拍那个广告,”李嘉琳有些委屈的说,甚至还抽了抽鼻子。

“我要是真生气就不会在这里了,”苏士彤露出迷人的笑。

李嘉琳高兴的在他的脸颊重重吻上一口,然後拿起床头的烟,抽出一支,啪的一声打开打火机,刚想点燃烟,手指间的烟却被苏士彤丢在地上。

“亲爱的,对不起,我忘记你不喜欢烟味,”李嘉琳抱歉的笑笑,手指抚上苏士彤紧蹙的眉头。

苏士彤微微偏过头,放开了怀中的李嘉琳,径自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要走了?”李嘉琳虽然语气平静,可却有著隐藏不了的失望:“就不能陪我一整晚吗?你为什麽不肯在我这里过夜?”

“不习惯,”苏士彤淡淡回答,身上的衣物已穿戴好:“你好好睡吧。”

李嘉琳撇撇嘴,却没再挽留,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决定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

……

距离那日拍广告已有一个多月。

彩妆的广告已在各大电台、商场播放,可是广告中的女主角却是李嘉琳。

顾雅萏却不在意,本来那个角色就应是李嘉琳的。

反倒是前辈为她抱不平:“真遗憾,我听说导演还找过董事长,坚持要用你拍的广告,可董事长也很坚持的用李嘉琳,最後当然是导演妥协了,老板的意思谁敢逆啊。”

“我没什麽啊,那本就不应属於我,没什麽可遗憾的,”顾雅萏笑笑。

“唉,我还以为你能成为大明星呢!”前辈有些沮丧的说。

手机铃声不适时的响起,顾雅萏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突然眼中露出惊喜。

是顾雅伦……

“前辈,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顾雅萏飞快的说,然後跑到办公楼的走廊。

按下接听键,顾雅萏唇边带著微笑。

“哥?”

“萏萏,丁丁出事了,”顾雅伦语气很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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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诊了是肺炎虽然杯具,但起码有名正言顺在家休息的借口了不过,有老佛爷管著养病,也不能让曼肆无忌惮的上网了泪~~

第六部分

Chapter 13

鼻间充斥著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透过病房的玻璃窗,顾雅萏红了眼眶。

昨天还活泼的蹦蹦跳跳的大男孩,现在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厚厚的纱布缠了整个身体……

全身多处骨折,是被铁质的棍子子之类造成的。尤其是後脑的伤,颇为严重,虽然已经度过危险期,但是犹豫这个伤,才让丁丁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他很有可能会一直这样昏迷下去……

“怎麽会这样?”含著泪水,顾雅萏转过头看向一直沈默不语的顾雅伦。

“是有人在一条破烂的巷子里发现了丁丁,那时他全身是血,”用力的握紧拳头,一拳重重打在墙上,顾雅伦眼中充满恨意:“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哥,要通知丁丁的家人吗?”

顾雅伦沈思了一会儿,微微摇头:“他孤身一人来城里打工,老家的亲人只有年迈的。我相信丁丁一定会醒来,暂时就不要告诉。”

“好,”顾雅萏转回头,沈痛的盯著玻璃另一边丁丁的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我去取些丁丁的衣物,顺便买一些日常用品,”顾雅伦拍了拍她肩膀,动了动唇,本想安慰她几句,可自己心中也满是苦涩,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最终叹了口气,顾雅伦离开医院。

他刚走,叶碧芯便匆匆赶来。

“哥他刚刚离开,”顾雅萏轻声说。

“嗯,我在医院门口碰到他了,”叶碧芯紧张的问:“丁丁怎麽样了?”

顾雅萏偏过身子,让她能够看到病房里的情景。

叶碧芯突然不可置信的捂住嘴,眼中满是震惊。

“芯姐,我们要对丁丁有信心,他会醒来的……”顾雅萏搂住叶碧芯微微颤抖的肩膀。

“嗯……”叶碧芯连连点头,喉咙发出低低哽咽声,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抬起头诧异的看向顾雅萏:“你刚刚叫我什麽?”

“芯姐,”顾雅萏重复著。

“你……”叶碧芯犹豫著。

“以前是我太不懂事,”顾雅萏露出苦笑:“我尊重哥的选择。”

“我知道你不是对我有敌意,而是太在乎你哥哥,你们兄妹俩相依为命这麽些年,感情自然深厚,”叶碧芯的嗓子有些沙哑:“萏萏,谢谢你。”

……

旋转钥匙,顾雅伦打开丁丁的家门。

丁丁是个爱干净的人,家里总是很整齐,可现在在他看来,难免有些心酸。

进了丁丁的房间,打开柜子,找了几件他经常穿的衣服装进袋子里。

然後,他走到了丁丁的书桌旁。

其实他并没有对顾雅萏提起,丁丁今早有给他发过短信。他的直觉告诉他,丁丁出事跟早上的短信脱不了关系。

“我书桌最下面的格子放著很重要的东西。”

这是,丁丁的短信。

屏住呼吸,顾雅伦蹲下来,拉开书桌最下面的格子……

一个牛皮纸袋安静的躺在格子中。

顾雅伦目光一沈,拿出纸袋,快速打开。

纸袋中只有一张记忆卡。

打开电脑,顾雅伦将记忆卡入读卡器,很快,一个文件夹在电脑屏幕中显示。

顾雅伦迟疑一下,还是打开了文件夹。

大概有十几张照片。

顾雅伦一张一张仔细的翻看,神色却越来越凝重。

当看完最後一战,顾雅伦身体向椅背靠去,有些疲倦的闭上双眼。

他绝对不会认错。

照片上的人是经常在电视杂志中出现的东桓董事长──苏士彤。

十几张照片,将事情的大致轮廓告诉了他──东桓集团面上是一家上市公司,但私下却做著走私的生意。

他不知道丁丁是如何拍到这些照片的,但是这个秘密必然是丁丁遭到毒手的原因。

虽然照片中没有拍到苏士彤谈生意的画面,始终是另一个人和几个外国人交涉,印著军火标记的箱子就放在那人腿边,但那个人是苏士彤的助手,不难想象,这定是苏士彤示意的。

顾雅伦突然觉得头很痛。

他究竟要怎麽做?

凭这点证据还不足以扳倒苏士彤,可他又怎能让他继续逍遥法外?丁丁还在医院昏迷,他告诉他这些,是想要自己将他们绳之於法吧……

这件事的艰难程度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如果他冒然手,绝对会有危险,丁丁就是个例子。

将记忆卡拔出,攥在手中,顾雅伦考虑半响,不动声色的将它放进自己口袋。

Chapter 14

徐丁丁一直没有醒过来。

因为顾雅伦的工作质,他的时间比较自由,所以通常白天他留在医院照顾徐丁丁。

顾雅萏下班後总会第一时间赶到医院,而叶碧芯也会在几乎相同的时间到达,并且带来三人的晚餐。然後顾雅伦和叶碧芯送顾雅萏回家,然後他们再离去。

几日相处下来,顾雅萏发现叶碧芯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麽难以接受。

叶碧芯对顾雅伦的好,顾雅萏全都看在眼里。最近几天,顾雅伦似乎有什麽烦心事,常常显得心不在焉,脾气大了很多,有次叶碧芯叫他多穿点衣服,晚上天气冷,,可他却认为她太罗嗦,大声的呵斥几句,叶碧芯默默退到一旁,眸子里满含著担忧却没有任何埋怨。顾雅萏一瞬间被这个温柔体贴的女子感动了,她张口想责怪顾雅伦几句,却被叶碧芯拉住,一回头,正对上叶碧芯恳求的双眼,她望著她,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多麽幸福。

有这样一个人,满满的将他装在心中,为他做任何事都无怨无悔,全心全意的爱著他……

这不也正是她渴求的?只是,她曾以为的唯一并不是她的归宿。

所以,她放下了对叶碧芯的成见,默默的,在一旁祝福他们,哪怕心中有多麽不舍,哪怕早已伤痕累累。

……

推开病房的门,顾雅萏意外的发现今天顾雅伦不在。

“萏萏,你来啦,”叶碧芯站起来,搬了张椅子给她坐。

顾雅萏感谢的一笑,奇怪的问:“哥呢?”

“好像是落了什麽,刚刚急匆匆的回事务所了,”叶碧芯也是满脸不知情。

“最近他是怎麽了?魂不附体的,”顾雅萏撇撇嘴。

似乎提到了叶碧芯的担心事,她神色一紧。

“芯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叶碧芯本就不会说谎,被顾雅萏这麽一问,立刻把知道的全盘托出:“他做什麽我是真的不清楚,但是我感觉他是故意不让我知道。”

女人对男人的直觉向来是很准的,顾雅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叶碧芯顿了顿,又说:“他好像在调查著什麽,能让他如此小心翼翼,又如此在意,一定是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哥他向来都有自己的主意,头脑又足够冷静,我看芯姐还是别多想了,他也许是怕你担心,”顾雅萏轻声安慰。

一阵轻快的旋律响起。

叶碧芯从包中取出手机。

“喂?小周?”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句什麽,只见叶碧芯突然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用力的抓著电话,连指尖也泛著白。

“我马上过去,”叶碧芯匆匆挂了电话。

顾雅萏连忙扶住一脸紧张的叶碧芯:“芯姐,怎麽了?你的脸色不太好,”

“没……没事,”叶碧芯煞白著一张脸。

“芯姐,”顾雅萏眉头紧蹙,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不是跟哥有关?!”

从叶碧芯的脸色看出,她猜对了,如果不是关於哥的事情,叶碧芯怎会如此失态?

“萏萏,你留在这里,”叶碧芯推开顾雅萏的手,就想往外面冲。

“芯姐,带我一起去!”顾雅萏急急的喊。

叶碧芯停下来,朝她重重一点头。

……

城西拘留所。

顾雅伦显得很平静,而坐在他对面的叶碧芯却哭得一塌糊涂。顾雅萏拍著叶碧芯的背,眼眶也是红红的。

“雅伦……他们为什麽……要抓你?”叶碧芯抽噎著,说话断断续续。

“一年前,我接过一个小案子,是关於贪污的,当时因为被告人家中经济条件出现危机,所以法院轻判,只是让被告人归还所有贪污的钱,”顾雅伦不忍再看叶碧芯哭花的脸,低下头,沈沈的说:“没想到,一年後,那人再度出现,居然诬告当初是我指使他作伪证,其实他经济上并无任何困难,现在他良心发现,想要赎罪。”

“那警察不查清就冒然抓人?”顾雅萏气愤的问。

“最奇怪的是,所有的证据都对我不利,一年前他的经济条件报告居然不是我见过的那一份……”顾雅伦苦笑著摇头。

“这是陷害啊!既然是陷害自然不可能没有破绽,”顾雅萏铁定的说,她轻拍著叶碧芯的背,此刻叶碧芯已经不哭了,正认真听著他们交谈。

“就怕是有人存心让我入狱……”顾雅伦有些颓然的靠在椅背上。

“的确,一个想要忏悔想要求法律制裁的犯人所说的话,很容易博得别人相信与同情,毕竟当初他逃得一劫,却冒著入狱的危险也要将你拖下水,看来他身後的人定然给了他不少好处。”

顾雅伦神色突然一凛,身体靠前:“萏萏,听我说,不要查下去,不要手这件事。”

“什麽……意思?”顾雅萏眼神一闪:“哥你是不是知道谁做的?!”

顾雅伦避开顾雅萏犀利似能看穿一切的目光,沈声说:“我不知道。”

“雅伦,你如果知道就告诉我们啊,让我们救你啊!”一喊出来,叶碧芯又有些哽咽,拿著纸巾一边擦著脸上的泪,一边说:“你应该很清楚,在刑事诉讼中,诉讼代理人伪造证据,作伪证,是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而且,司法工作人员犯这条罪,是要重判的!”

顾雅伦沈默半响,抬头看了看对面不同的却是同一种担忧表情的两张脸,缓缓开了口:“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雅伦!我不!”叶碧芯撕心裂肺的痛呼,突然身体一软,向後直直倒去。

幸好顾雅萏及时的拖住她,才没让她摔倒在地。

“萏萏,你们回去吧,替我好好照顾她,”顾雅伦满脸沈痛:“是我,对不起你们。”

“哥,我们一起回去,我去办保释……”

顾雅伦本想说什麽,却在看到顾雅萏那张倔强的脸时,心头一痛,微微点头。

……

“为什麽不能保释?!”

靠在椅子上休息的叶碧芯在听到顾雅萏的质问声时,抚著昏昏沈沈的脑袋,摇摇晃晃的走到她身边。

“没什麽原因,不能就是不能,”拘留所的警察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恨不得马上将她们赶走一般。

“你们不能这样,”叶碧芯的脸气得涨红。

“这是什麽地方,也容得你们大呼小叫的?”警察提高了音量,挑挑眉不屑的看著她们:“身为律师还犯罪,你们身为他的家人,就不感觉羞耻吗?”

“你!”叶碧芯指著警察的鼻子,气得指尖都在颤抖。

“芯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见警察目露凶光,顾雅萏连忙不顾叶碧芯的反抗,执意拉著她出了拘留所。

她终於知道顾雅伦最後想说却没说出的话是什麽了,原来他早已料到自己不能被保释。

看著一出来就仿佛失了魂的叶碧芯,顾雅萏不由得压下自己原本就纷乱的心,轻声安慰:“芯姐,哥会没事的。”

“萏萏,连你也骗我,”叶碧芯脸色丝毫未变,只是空洞的眼变得更加空洞了。

顾雅萏也不再说话,微冷的夜风中,两个充满了心事的女人沈默的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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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了两章,宝贝们别漏看了~

因为曼身体的原因,上网时间大大缩水,导致更文时间很不稳定上来一次就尽量多传些~~宝贝们不许霸王,看到你们积极,曼心情就会好,心情一好,身体自然好得快~~~

Chapter 15

清晨,城市的天空灰蒙蒙的飘起了小雨。

宣判於八点三十分开始。

法院判决,顾雅伦妨碍司法公正,知法犯法,判处三年有期徒刑。宣判过程仅用了二十分锺。

叶碧芯低泣,强撑著没有晕过去。

顾雅萏至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可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到指尖微微泛白。

被一左一右的警察拉起,顾雅伦远远望向她们,安慰一笑,可眼中噙满了泪水。

……

生活还是要继续,即使再艰难。

“顾雅萏,午休了,一起去吃饭吧,”同事小钱凑到顾雅萏身旁。

“你们先去吧,我写完这份文件就去,”顾雅萏抱歉一笑。

“那行,我们先走了,”小钱追上已等候在门外的同事,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

偌大的办公室,此刻只剩下顾雅萏打字的声音。

打完最後一个符号,顾雅萏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从桌上拿起水瓶,起身走了出去。

她没有去员工专用的食堂,而是来到办公楼西侧的天台,找了个角落坐下,随手拧开水瓶的盖子,慢慢的喝著瓶中还温热的水。

正午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她背後,她悠闲的哼著不知名的曲子,眼睛享受般的眯起。

“谁在哪里?”

突然传出的声音吓了顾雅萏一跳,她迅速的爬起来,往发声的方向去看。

“您好,董事长,”看清了来人,她心下微感奇怪,但还是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苏士彤原本紧绷的一张脸,在淡淡扫了一眼她之後,仿佛是放心般的松了下来。

“你叫顾雅萏吧?”他大步朝她走过来,停在她身侧的位置。

“嗯……”她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她的名字。

“在这里做什麽?”沈默半响,他低声问。

“想休息一下,这里比较安静,”她诚实的回答。

“我打扰了你?”他俊秀的眉毛微微一动。

顾雅萏轻轻摇头。

“这里很舒服,我很喜欢来,只是从前从未碰到你,”苏士彤径自说下去。

“我是最近才发现这里的,”顾雅萏露出愉快的笑容。

“哦……”苏士彤顿了顿:“上次广告的事……”

话到嘴边,他突然又咽了回去。

这是怎麽了?他感到奇怪。他做事一向独断,从没有跟别人解释的道理,更何况她只不过是公司小小的职员。

“我懂,”顾雅萏笑著说。

不,你不懂。

他很想这麽说。

她不会喜欢那样的生活,她清冽的眼神是这麽告诉他的。於是他压下了那则广告,因为他知道如果发布的後果,那样她就不再是一个平凡的人。

可最终,他只是抿了抿唇,岔开了话题。

“食堂的员工餐不合胃口吗?”苏士彤简单的问。

和煦的阳光笼罩在两人周围,气氛祥和而平静。

“不是,员工餐很丰盛,”她轻松的说。

他微微蹙眉,沈声问:“那怎麽不吃?”

如果她去了,这个时间就不会出现在天台。

她一愣,想了想说:“我从家里带了饭菜,不想浪费掉。”

心中泛著苦涩,她能够对他说吗?一顿十五元的员工餐,也是她负担不起的。至於说从家里带来了饭菜,自然也是撒谎,因为她的经济条件不允许有多余的开销,不过,只要挺到晚上,她就能去打工的餐厅,那里有提供免费的晚餐。一天一餐的生活她已经习惯。

他哦了一声,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我先下去了,还有个会要开,”他冲她点了个头,转身消失在楼梯口。

她深呼几口气,也下了楼。

五点锺,同事们愉快的与彼此告别,一天忙碌的工作终於结束了。

顾雅萏匆匆与大家说了再见,依然第一个冲出办公室。

飞快的骑著脚踏车,她赶到打工的餐厅,脱下白领女装,她换上简单的休闲服。

“萏萏,你今天来得晚了,他们已经吃完饭了,”老板娘有些遗憾的说,手一指桌上的残羹剩饭,上面的凌乱可见刚刚的人是怎样的风卷残云般。

顾雅萏苦笑一下,看来今天要饿著肚子了。两天没有吃饭,不知道自己还称不称得住。

晚上十一点半,顾雅萏拖著疲惫的身体倒在冰冷的床上。

她感觉头有些沈沈的,不知是累的,还是饿的。

一沾枕头,她便睡去。

……

今天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这是苏士彤看到顾雅萏的第一感觉。

他依然选择这个时间到来,意料中的,她站在天台上,单薄的身影带著一丝倔强。

“又从家带了饭?”不知为何,他就是想与她亲近,在他人面前总是冰冷的面孔可一面对著她,就完全放松下来。

她扬起头,苍白的脸上浮现淡淡的微笑。

“是啊,今天带了红烧茄子和西红柿炒蛋。”

“怎麽一点都没有?”他眉头轻皱:“这样没有营养。”

“不会啊,”她摇摇头,脸上无比满足:“我喜欢这两道菜。”

“随便你,”他语气有些不好,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些什麽。

顾雅萏无谓的耸耸肩,突然问:“董事长,你知道生活是什麽吗?”

“是什麽?”他可没有这麽无聊去思考这个问题。

“生活啊……就是一生下来就要干活!”她掩嘴偷笑。

苏士彤冷哼一声:“一点都不好笑。”

“不好笑吗……”她有些失望的叹气,最後仿佛是得到答案般的幽幽开口:“你说得对,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心好像突然被人揪了一把,苏士彤紧抿双唇,说不出的难受。

“我该下去了,”顾雅萏随即笑了笑,朝苏士彤挥了挥手,大步走进楼梯,在苏士彤看不到的地方,突然痛苦的弯下了腰。

额头冒出冷汗,她全身都在发抖,脸色称得上是惨白,手掌抚在胃的位置,仿佛是疼痛难以忍受,五指骤然收拢,试图缓解。

她紧咬著下唇,靠在墙上,等待著绞痛过去。

渐渐的,胃中火烧火燎的痛渐渐平息。

她擦掉额头的汗,整理被抓得褶皱的衣衫,一步一步,抚著扶手,走下楼梯。

Chapter 16

“你真的有吃饭吗?”经过了多日的观察,苏士彤终於忍不住问:“脸色怎麽总是这麽差?”

“有麽?”她不动声色的了自己的脸,然後含糊的笑著说:“也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吧。”

“不舒服?”他语气带著明显的关心,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段日子,他们总是在这个时间不约而同的来到天台,有时候是简单的交谈,有的时候又只是坐在一起,一句话也不说。他喜欢她的安静,淡然,她是会让人心疼的人。

“有一点,”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已经吃了药。”

因为有他,於是曾经难熬的漫长午休时间也轻飘飘的度过,连肚子也不会感到太饿。

她已经忘记自己上一次吃饱是在什麽时候,不过她不会太去在意,她向来吃得不多,只要够就很满足。

……

车上萦绕著女人的香水味,不知是麻木还是厌恶的,苏士彤打开车窗。

“苏少,我冷,”女人娇嗔的说,还故意将衣领往下拉了拉,隐约露出雪白的酥。

真麻烦,苏士彤暗骂一声,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下去。”

苏士彤不带任何温度的话语却让车里的女人全身一颤。

“苏少……今晚让我陪你吧,”女人用恳求的目光看著苏士彤,现在已经是深夜,街道上冷冷清清的。

苏士彤冷冷扫了女人一眼。

聪明的女人心中便得到了答案,已无转圜的余地。

“我在XX路,派人来接我,”女人打了个电话,然後认命的拉开车门。

狠脚踩下油门,车子向远处驶去,透过车镜,苏士彤可以看到女人的目光紧盯著自己的车子,带著不甘与怨恨。

心中乱糟糟的,明明是自己叫她过来,却又是自己将她赶走的。这些千篇一律的娇豔千金小姐提不起他的兴致,就像是一个人吃多了油腻就会想念清爽的味道。

前方又是一个红灯,苏士彤不耐烦的停下车,眼神习惯的打量著车窗外。

突然,他眼神一紧。

路旁有一个人扶著脚踏车,也在等红灯,他刚好可以看到她的侧脸。

那个人,是顾雅萏!

可是这个时间,她怎麽会出现在这儿?

苏士彤定了定神,再次确认了一下,没错,就是顾雅萏。

推开车门,苏士彤沈著一张脸急急朝顾雅萏走去。

顾雅萏蹬上脚踏车,刚想使力,手臂却骤然被抓住,弄得她差点从车上摔下来,带著一丝怒气,她转过头。

“董事长?”见到来人,顾雅萏显然一愣,随即绽开笑容:“你也在这里,真巧。”

“你这麽晚做什麽?”苏士彤语气简直可称作是质问。

顾雅萏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实说了:“我在餐厅打工。”

“打工?”这下轮到苏士彤诧异了。

顾雅萏用力想了想,然後小心翼翼的问:“公司没有规定员工不可以兼职吧?”

苏士彤铁青著一张脸,硬挤出两个字:“没有。”

但是,在那样强度的工作下,她还有力去打工,怪不得脸色一直都这样差。

顾雅萏松了口气:“呼……那就好。”

“为什麽这麽晚还要打工?”苏士彤放缓了声音。

顾雅萏将脚踏车推到一旁,靠在墙上,淡淡笑道:“当然是要赚钱啊。”

苏士彤往前逼近一步,眉峰一挑,似无法理解:“你很缺钱?”

“是啊,”顾雅萏很诚实的承认,轻松的语气里带著一种叫做沈重的东西。

她一个月工资四千,光是房租、水电费加一起就要三千,还有丁丁的医药费,哥哥在狱中也是需要钱的,她不能让他在那里活得太辛苦。

即使这些有叶碧芯和她共同分担,但是叶碧芯毕竟还有父母,她自然要多负担一些。如果不打工,就算她不吃不喝,也不够每月的开销。

“如果你有什麽困难可以跟我说,”苏士彤顿了顿,像是解释般说:“关心下属也是一个上司的责任。”

“谢谢,但是我想我应付得过来,”顾雅萏很快的拒绝,冲苏士彤感激一笑。

苏士彤盯著顾雅萏的脸,那嫣红的唇一动一动,在昏黄的路灯下泛著水泽的晶莹。

他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鬼使神差的,他压下身子,将她围在自己与墙之间,没有给她任何准备的契机,径直地、果断地将唇覆盖在了她那湿润的唇瓣上。

顾雅萏诧异的看著贴近自己的脸,身体刹那的僵硬了。

他相信,在身下的人没有恢复理智之前是不会反抗的,於是把握著时机,刻意的加深了这个吻。

唇舌交缠的力度与强度绝对是令人脸红心跳的,顾雅萏生涩的反应让苏士彤的兴趣更深。

深深看著她有些失神的双眼,他眼中带上了笑意。

她的味道,如想象一样,好得出奇。

慢慢分开被掠夺的唇,苏士彤眼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

“我送你回去,”像是什麽也没发生,苏士彤径自抬起一旁的脚踏车,放进自己车後箱。

一回头,见顾雅萏还在原地发愣,苏士彤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

“上车!”愉悦轻快的声音从苏士彤口中发出。

手指擦过还残留著余热的唇,顾雅萏有点糊涂的摇摇头。

他是吻了她吗?

轻叹一口气,事实上,她并不讨厌这个吻。

Chapter 17

一早醒来,顾雅萏就感觉很不舒服,全身软绵绵的。大概是昨晚受了点凉,她想,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

照常上班,忙碌了一个上午,午休时间到了。

心里隐隐带著一种期盼,说不出的莫名情绪,雀跃的又有点不知所措的,她起身往天台走去。

昨晚的那个吻似乎还残留在唇边,她突然觉得耳有些发烫。

苏士彤比她早一步上了天台。

“来了?”他偏过头,微笑著说。

顾雅萏在离他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保持著两人的距离。

“昨晚,睡得怎麽样?”苏士彤先打开了话题。

“很好,”顾雅萏下意识的回答,一抬头竟看到苏士彤一脸玩味的笑容,脸腾地红了。

“很好?”苏士彤意味深长的重复一遍。

显然,两人都想起了那个吻。

他是故意的!顾雅萏有些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苏士彤眯起眼睛,柔声说:“我睡得也很好。”

顾雅萏差点翻了个白眼,真是毫无营养的对话。

“工作还习惯吗?”苏士彤抬头看了看天空,轻声说。

顾雅萏一愣,他们之间的交谈从未涉及过工作问题,他今天怎麽突然提起?

“嗯,差不多上手了,前辈们都是很有经验的,学到很多东西,”顾雅萏微微正色。

苏士彤垂下长长的睫毛,换上了认真的表情:“汇报表上你的成绩很出色。”

顾雅萏不好意思的一笑:“每个人都很出色。”

苏士彤看了一眼顾雅萏,没说什麽。

沈默开始在两人之间蔓延。

苏士彤眼神飘向远方,却没注意到顾雅萏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胃里好像钻进了条虫子,不停撕咬著壁,剧痛吞噬著身体身体,顾雅萏紧咬著牙,不想引起苏士彤的注意。

本以为痛楚很快会过去,却没想到疼痛越来越剧烈,眼前突然陷入黑暗,在晕倒前,顾雅萏本能的抓住了苏士彤的衣袖……

……

渴……

喉咙很干,她需要水。

正想著,一股清清凉凉的体就被送入口中。

她睫毛颤动几下,然後缓缓睁开双眼。

这里是……医院?!

立刻的,她清醒过来。

腾地坐起来,却牵动了手上的点滴,手背传来了刺痛。

“慢一点。”

低沈悦耳的男声在她身旁响起,接著她身後垫上了个枕头。

顾雅萏看过去,竟是苏士彤。

“谢谢,董事长,”她的声音带著虚弱。

苏士彤略微点头,脸色却有些难看。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顾雅萏突然伸手试图拔下点滴。

“你做什麽?!”苏士彤低吼著按住了她的手。

“我没事,不需要挂点滴啊!我要回去上班!”顾雅萏急急的说,开玩笑,这一瓶点滴需要多少钱啊,她怎麽能允许自己生病?!

“不行,”苏士彤语气生硬,让人不容拒绝:“公司那边我替你请了假。”

“可是……”

顾雅萏还想说话,却没苏士彤不客气的打断。

“我可不希望我的员工在上班时间突然晕倒。”

哀怨的看著那点滴一点一点流入身体,顾雅萏一连叹了几口气,那可是钱啊……能吃多少顿饭啊……早知道就不要那麽省了。

“医生说……”苏士彤说得有些迟疑:“你是饿晕的……”

天!这脸真是丢大发了!

顾雅萏恨不得再次晕过去,以免承受这麽尴尬的气氛,但是显然晕倒的最好时机已经错过。

要不,撞墙?

眼神慢慢的飘向雪白的墙壁,她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撞墙了,岂不是还要付一笔医药费?

摇头再摇头,不划算啊不划算。

苏士彤有些好笑的看著顾雅萏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沈思一会儿眉头又皱起来满脸尽是复杂的神色,心中的怒气也被冲淡了些。

“没见过你这麽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女人,”苏士彤没好气的说。

顾雅萏的思绪又被这句话拉回来,突然啊了一声。

苏士彤吓了一跳,真的是一跳,因为他直接跳了起来。

“怎麽了?哪里疼?”

“那我现在打的是什麽?!”

颤抖的手指一指吊瓶。

既然是饿晕的,那就是没病啊。

“营养,”苏士彤解释:“你胃不好,现在不适合进食。”

翻了个白眼,这下,她真的要晕过去了。

奢侈,太奢侈了。

认命的乖乖的吊完点滴,这才知道,医药费苏士彤已经早早替她交好,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顾雅萏也没有拒绝。

“今天真是麻烦您了,董事长,”顾雅萏微笑:“那我先走了。”

“去哪?”苏士彤皱了皱眉。

“去打工啊,”顾雅萏眨了眨大眼睛。

抢过了顾雅萏的手机,苏士彤翻看了几下,然後冷著脸按下。

“你要做什麽?”顾雅萏急忙问。

话音还未落,电话显然已经接通了。

“您好,我想替顾雅萏请个假,今天她不会过去了,嗯……嗯……麻烦您了。”

手机啪的一声在顾雅萏完全呆滞的脸孔前合上。

“你……你……”顾雅萏不可置信的指著苏士彤。

直接拉住顾雅萏的手,苏士彤硬是把她塞进自己的车子。然後,苏大少爷再一次充当了司机,在她极力的反抗下,将她直接送回了家。

Chapter 18

顾雅萏只觉身後风森森,办公室同事十几双眼睛定在她身上,确切的说,是定在她身後。

缓慢又机械的回过头,顾雅萏瞪大了眼睛。

“董事长,你怎麽会在这里?!”

听顾雅萏这麽一叫,同事们也反应过来,连忙鞠躬问好。

“你们忙,”苏士彤略一点头。

以他董事长的身份出现在员工办公室本就显得格格不入,他的到来,让循规蹈矩工作著的员工们无比紧张,而罪魁祸首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他来到这里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了。

“跟我出来,”苏士彤沈声说,随即转过身往外面走去。

顾雅萏看了看周围,哀叹一声,跟了上去。

“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苏士彤站住脚,低下头看著顾雅萏,柔声问。

“有!”顾雅萏笑得坦率:“我备了饼干。”

实在是不想再丢脸的晕倒,所以她买了饼干放在储物柜里。

苏士彤冷哼一声:“没有营养又廉价的垃圾食品。”

拜托,这也是她下了好大决心才买的……顾雅萏嘟囔。

苏士彤没理她,径自说下去:“跟我一起去吃午餐。”

顾雅萏一直低下的头猛地抬起来,连连摇头:“不好吧……”

“老板和员工吃顿饭也是很正常的吧?”似乎早料到她会拒绝,苏士彤面色不改的说。

“可是……”脑袋转啊转啊,叮咚,想到了,顾雅萏一拍手:“还没到午休时间啊。”

抬高手腕,将表移到她眼下,苏士彤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刚刚的确没到,可是现在……”

苏士彤故意没有说下去,因为顾雅萏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似乎很满意她的表情,苏士彤眼底的笑意更浓。

“好吧,”顾雅萏终於妥协。

“今天就去个近一点的地方,把你喂饱比较重要,”苏士彤无比自然的拉住顾雅萏的手,握紧再握紧。

是一家风格简约的中式餐厅,顾雅萏两手交叉著放在腿上,小心的瞥了一眼坐在一旁跟服务员点餐的苏士彤。

“来几个清淡一点的素菜,”苏士彤将菜单递回给服务员:“再来一碗白粥。”

见苏士彤回过头,顾雅萏连忙垂下眼帘。

“类不好消化,你的胃现在还不适合吃,等过一阵子,我带你去好一点的地方,”苏士彤简单的解释。

顾雅萏睫毛动了动,没有抬起头。

她记得他是喜欢吃的,可是今天为了她,他点的全是素菜。

一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淡淡的在心中腾升,顾雅萏十指不安的交错,这是难以相信的真实。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顾雅萏很少伸筷子,因为苏士彤总是先一步将菜夹到她的碗里。

如此清淡的菜的确让他食之无味,但奇怪的是,他竟吃了很多。

……

接下来几天,苏士彤每天中午都会逼著顾雅萏和他一起吃饭,他会静静的看著她将饭菜一点一点吃下去。渐渐的,菜色丰富起来,顾雅萏的胃口大了些,脸色也红润了。

说不清究竟是一种什麽样的感觉,他苏士彤从未如此在乎一个人。在乎她,所以成全她的骄傲。

他大可以直接给她加薪,但是他知道她必然不会接受,反而会认为他瞧不起她,伤了她的自尊。

不用饿肚子,全身都充满了力量,顾雅萏满足的拿起杯子,喝了点水。对苏士彤,她是心存感激的,努力工作也是报答他的办法,所以她凡事都冲到第一个,不管工作多累多难,她都笑著接下。

“老大回来了!”

顾雅萏抬头只见部门主管铁青著一张脸从外面走进来,砰地一声甩上门。

办公室内开始窃窃私语。

“肯定是因为那个案子,上面发火了!”

“是啊,那个策划已经改了四遍,没想到还是通不过。”

“听说上几次送策划的人都被董事长骂出来,没想到这次老大亲自送都没有用。”

“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

不一会儿,主管脸色难看的从自己的私人办公室出来。

“这份策划案,谁给董事长送去?”

他冷眼巡视一周,眼神所到之处,人人低头不语。

“我去吧。”

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松了口气,下一秒就想知道是谁这麽不要命。

顾雅萏从座位中走出,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从主管手中接过档案袋。

“董事长说什麽你就听著,别多说话,”主管好心的提醒。

“我知道了,”顾雅萏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看来他在员工心中严厉形象已深蒂固,不过这恰恰说明他工作时的一丝不苟。

大厦十三层以上就是公司高层人员办公的地方,苏士彤的办公室在大厦最顶端二十六楼。

微微正色,顾雅萏迈出电梯。

“我来给董事长送文件,”顾雅萏对秘书小姐说。

“董事长交代过,广告部的人直接进去就可以,”秘书小姐往里面一指。

“谢谢。”

第一次来他的办公室,顾雅萏感觉有些紧张,她走到门边,刚想敲门,却听到房间里传出“律师”两字,显然是有人在交谈。

也许是因为对那两个字有特殊的感情,即使知道这是种不礼貌的行为,顾雅萏还是放下了手臂,

交谈声变得清晰起来。

“哪个律师?”苏士彤一时没有想起来。

宋子谦轻声提醒:“就是上次跟踪我们,现在在监狱里的那个。”

苏士彤冷哼一声:“不过是个律师,竟还想当侦探,可笑。”

“记忆卡我已经销毁了,相信他在狱中也没有机会再生事,”宋子谦声音沈。

“最好是这样,”苏士彤冷冷扫了宋子谦一眼。

“听说那个律师和徐丁丁是认识的,”宋子谦眯起狭长的双眼:“徐丁丁真是难缠,现在成了植物人,也算是他的报应。”

徐丁丁……律师……

再清楚不过了,他们提到的律师就是顾雅伦。

紧咬著下唇,顾雅萏强忍著推门而入的冲动,连指甲深陷掌心她都没有感觉到痛。

这麽说,丁丁被打,哥哥入狱全都不是意外!

恐惧顷刻蔓延了全身……

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她不敢再想下去……

……

咚咚咚。

有规律的敲门声缓缓响起。

“进来,”苏士彤低声说,却在看到进来的是顾雅萏後,唇角连自己也没察觉的上扬。

“董事长,这是您要的策划书,”顾雅萏的声音是出奇的平静。

苏士彤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宋子谦,後者微微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坐吧,”苏士彤淡淡开口,接过策划书。

顾雅萏在苏士彤对面椅子上坐下。

苏士彤已经开始认真的翻开策划书,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

顾雅萏第一次见到他工作时的样子,不可否认的,他认真起来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魄力。

片刻,策划书啪的一声被合上。

“董事长,有什麽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跟我直说,”顾雅萏开口。

“五次,这已经是第五次了,如果再无法让我满意,我真是要怀疑自己养的是一群废物!”苏士彤突然提高了音量。

“对不起董事长。”

“这个案子不是你负责,我不是针对你,”苏士彤放缓了声音:“这个策划书通过了。”

顾雅萏麻木的点点头,起身。

“等一下,”苏士彤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臂:“你今天不舒服吗?怎麽怪怪的?”

不动声色的挣开他的手,顾雅萏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董事长如果没有什麽事,我就先出去了。”

苏士彤一愣,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冷漠。

还是因为这是上班时间,不好交谈?

罢了……有什麽话等中午再问清楚吧。

苏士彤放开了她,她没有再看他,走出去。

当苏士彤中午去找顾雅萏的时候,才从部门主管那得知,她已经请了半天的假,此时已经离开公司。

第七部分

Chapter 19

城东监狱。

顾雅萏心痛的看著坐在玻璃窗那头的顾雅伦,他瘦了,也憔悴了,可眼神依然明亮。

“哥……”顾雅萏抓起右手边的电话。

顾雅伦也拿起电话,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萏萏,今天怎麽有时间过来看我?”

“我很想你,”顾雅萏声音压的低低的,因为她怕稍微大声就能被观察敏锐的男人发现自己的颤抖。

“工作还顺利吗?”顾雅伦保持著微笑,伸出手想要上她的脸。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玻璃窗……

他自嘲一笑,有些慌乱的收回手。

眼中装满沈痛,顾雅萏微微别开脸,偷偷吸了几下鼻子,然後带著笑容转过头。

“顺利,”泪水在她眼中转著,终究没有落下来:“你呢?”

“我……很好,”他轻声说。

“哥,我想要确认一件事情,”她收回情绪,微微正色:“你入狱是因为苏士彤吗?”

顾雅伦全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足够了……他那一瞬间的震惊之色已经告诉了她真相。

“没有的事,你从哪听说的?”顾雅伦硬邦邦的说。

“丁丁的事也与他有关,是不是?!”

“没有,没有!”顾雅伦突然提高了音量:“萏萏,听我说,我们的事你不要管。”

“我怎麽可能不管?!”顾雅萏抓著电话的手微微颤抖:“哥,你告诉我吧,你们之间到底有什麽秘密!”

“萏萏,你听话,这件事不是那麽简单,如果你出了什麽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好,就算你不告诉我,我迟早都会查出来,”顾雅萏眼中盛满了坚定。

“萏萏!不要,太危险了,我和丁丁就是例子!”顾雅伦急急的说。

“果然与他有关是吗?是他陷害你入狱,是他派人将丁丁打成这副样子的,对不对?”顾雅萏突然平静下来,冷笑著紧握拳头,倔强的看向顾雅伦,似乎心中有了什麽决定:“哥,也许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都不会来看你了,你自己保重。”

“不是的,不是的,”顾雅伦大急:“你……是不是打算做什麽?!萏萏,别做傻事!”

“哥,不要对芯姐说什麽,我希望她可以平平安安的。”

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然後替我好好照顾你……

缓缓站起,顾雅萏再看了顾雅伦一眼,眼中参杂著不舍与执。

她决绝的转身,大步离去,在眼眶打转的泪在这一刻终於无力的流下。

“萏萏!萏萏!回来!回来啊!”顾雅伦大叫著蹦起,疯狂的敲打著玻璃窗,警察扣住了他的双腕,他奋力挣扎,拼了命的叫喊。

直到警察举起了电棍。

他双眼泛红,陷入黑暗前的最後画面是她单薄却倔强的背影……

……

“芯姐,我是萏萏。”

“萏萏啊,怎麽了?”

“芯姐,因为最近接了个很重要的案子,我要专心工作,也会搬到离公司近一点的地方去住,”顾雅萏顿了顿:“所以,不要来找我,也不要给我打电话。”

“什麽案子啊?要求这麽严格?”叶碧芯奇怪的问。

努力使声音听起来愉悦,顾雅萏扬起嘴角,换了个手拿电话:“是啊,很难得的机会。”

“这样啊……工作重要,我明白的。”

“哥那边就麻烦芯姐照顾了,丁丁的医药费我会定期汇过去的。”

“放心吧,倒是你,要记得报平安,没时间打电话发短信也是一样的。”

“我知道了。”

匆匆挂上电话,顾雅萏站在原地发呆,空洞的双眼直直的看向天空。

明亮的光芒刺痛了她的双眼,她却不肯移开目光。

她觉得有什麽东西堵在嗓子眼里,憋得好难受。

她的世界,永远黑白分明,不容沙砾。

苏士彤,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明白什麽叫做痛不欲生!

……

漆黑的巷子口停著一辆豪华轿车。

顾雅萏脚步停下,看到车门打开,一道黑影大步朝她走来。

身体被紧抱住,顾雅萏反的想推开,鼻间却闻到了那熟悉的味道。

是苏士彤……

手臂僵在半空中,慢慢的,轻抚在他的背。

他无言的抱紧她,过了半天才问:“你下午去哪了?”

“你为什麽这麽关心我?”她轻声反问。

“为什麽?”他愣住了,随即苦笑:“如果我说自己也不知道,你相信吗?”

第一次见她,她像只野猫,将锐利的爪子藏起。然後,她化身为美丽的天使,伴著优美旋律,那眼藏泪唇含笑的凄美深深刻在他心头。接著,她正式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短暂的交谈,沈默的相处,却成为无法忽视的存在。她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他心痛。

他一直是骄傲且自信的,他享受掌控一切纵一切的快感。可今天下午,他才发现自己对她几乎一无所知,他找不到她,那种心头的茫然若失,那种慌乱与不确定,让他恐惧。

她没有说话,静静的任他抱著,看不清表情。

他以为她已经明白。

……

她在他身下颤抖,紧张地,不安地。

他抚著她汗水滑腻的肌肤,坏心的用牙齿碰了碰她前的粉嫩。

电流从前通过神经传递给全身,紧闭的双眼终於耐不住睁开来。

入眼的是他火热的含著笑意的双眸,要命的迷人。

室内忽然静了,两个人的呼吸,同时开始急促。

“小萏,”他低叫一声,声音出奇的沙哑。

他优美健硕的男躯体令她面红耳赤,她慌乱的再次闭上眼睛。

双手揉捏著她形状优美的酥,他俯下身,一路向下吻去。

白皙的脖颈,感的锁骨,上下起伏的酥,平坦的小腹,充满神秘的禁忌之地,笔直纤细的双腿……

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去,如同一个个火种,令她燥热不堪。

她呻吟著一阵颤抖。

是连他的骨头都能酥掉的甜美呻吟。

他终於起身,居高临下的欣赏她赤裸却撒发著独特韵味的身躯。

那样冷清的一个人,在此时竟有种勾魂的感。

“小萏,你就打算一直这样闭著眼睛吗?”苏士彤调笑著。

闻言,她眼睛闭得更紧了。

他轻笑著,大掌到她大腿里侧,缓慢却坚定的分开她的双腿。

她轻呼一声,想要将腿合拢,灵动的眼睛慌乱的睁开来,带著朦胧和水意。

身下轰然一热,他拉住她的手,在她震惊的目光下,让她握住自己涨痛良久的坚挺。

难以想象的硕大带著足以灼伤人的高温,她恍然不知所措。

他将她的双手拉过头顶,绽开邪魅的笑容,在她耳边轻语:“小萏,你知道我们在做什麽吗?”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试著直视他饱含情欲的双眼。

“我们,在做爱,”他用气音说,呼出的气打在她侧脸,激起一片小疙瘩。

她知道的,她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麽。起码,这一刻她还保持著清醒。

报复他,所以要成为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因为有爱,才会去做,”他柔声说,低头嗅著只属於她的致命香气。

在她还在理解这句话的时候,他再次开口,却令她身体瞬间僵硬。

他说:“我要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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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宝贝们霸王得越来越厉害啦水里的空气真的很好咩

Chapter 20

猛然倒抽冷气,她无力的手指抓紧了身边白色的床单,被劈开的锐痛直冲脑门。

他停下来,俊美的眉头紧蹙,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

见她脸色微缓,他咬著牙,一举而入。

她叫了一声,脖颈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却痛苦的闭上双眼。

灭顶的快感从下体传来,紧致的火热将他包裹。

真是该死的舒服。

“弄疼你了?”他费力的开口,等待她的适应。

第一次如此的小心翼翼,第一次忍耐著欲望,第一次在床上在乎另一个人的感受。

轻轻舒了口长气,顾雅萏视线对上头顶上方的男人。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会控制不住的,”苏士彤喃喃低语,突然俯下身重重亲吻著身下光滑的身躯,留恋痴迷。

他动了。

不急不徐地恶意延缓著抽动的频率,他喘息渐渐重:“小萏,没想到一向高傲的你也会有这样柔媚的一面。”

她被撞击得无法回答,微微张开的唇是鲜红欲滴,散发著诱人的光泽。

痛楚过去,女人本身的特质让她很快接收了他男的硕大。

双手环住他的背,她急急的喘息著,在眼中打转的泪在此刻滑落,沾湿了枕头。

被填满的胀痛从下身传来,那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被彻底的占有,每一下撞击都带来酥酥麻麻的快感,她觉得自己的意识正逐渐抽离,她必须的全身心投入到这场本不应发生的爱中去。

他晶亮的眸子欲望更浓,随後掩在了浓密的睫毛下。

他加快了频率,一声低吼,将热流喷洒在她身体最深处。

仿佛身体被灼伤,她全身颤抖,发出甜美腻人的呻吟。

短暂的失神,享受著高氵朝过後的余温。

他直起身,看著两人交合处的湿黏,眼神骤然紧缩。

那证明她贞节的一抹殷红染上了雪白的床单,白浊从她随著呼吸不断收缩的水蜜中缓缓淌出。

他压下体内再次蠢蠢欲动的欲望,猛然抱紧了她柔软无骨的身躯。

“小萏,谢谢你,”他低声在她耳边呢喃,声音带著难以掩饰的欣喜。

她瞟了一眼那抹殷红,嘲讽一笑。

原来,即使是像苏士彤这样的男人,也会有处女情结。

张开雪白晶亮的牙齿,顾雅萏狠狠地向横在脖颈下的手臂咬了下去。

钻心的痛楚直蹿心头,苏士彤猛地推开了被他紧密控制住的顾雅萏,不能置信地呆望著自己前臂上两排整齐细密的血珠。

沈默半响,苏士彤轻叹一声,再次拥住她。

“我果然弄疼你了……”语气中带著浓浓的歉意,他轻轻亲吻著她的长发,温柔的抚著她的背。

她突然在他怀中抽泣,肩膀一动一动的。

肩头传来了湿意,他心疼的收了收手臂,让他们的身体紧贴著彼此,汲取彼此的温度。

“小萏,试著依靠我,我是你的男人,”苏士彤低声道,吻下她那绽放邀请的唇,尝到了她口中眼泪的苦涩。

被动地承受这比侵犯身体还让她战栗的亲吻,她突然有些迷醉。

从交付身体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变得不同。

她不再是哥哥心保护的小女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踏上了一条艰辛的复仇之路。

“怎麽?”他察觉到她的失神。

“没事,”她浅浅地一笑,静静看著他的脸。

他在她身边躺下,拉过被子遮住他们赤裸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前。

疲惫袭来,均匀的呼吸在房间响起。

……

窗外耀眼的阳光让她微微眯起双眼。

身体深处传来的阵阵刺痛,腰间的酸软提醒著她昨晚的疯狂。

她忍著痛慢慢坐起来,身下不知何时已换上干净的床单,她是真的太累了,睡了好久。

这是他的房间,有种属於他特有的味道。

她静静的打量著,昨晚并没有来得及看清这里。

简约却高雅的布置,幽蓝色的墙壁,有一种置身海洋的错觉。她起身下床,注意到地板旁装著一排感应灯,可以想象当窗帘闭起,这个幽蓝色调的房间有著怎样的韵味。

书桌上放著一张纸条。

“小萏,我准你放一天的假,在家好好休息。士彤。”

宽大的浴室,跟人一般高的镜子前,她讽刺一笑。

全身都是爱欲的痕迹,红痕顺著脖颈一路往下,昭示著这副身体受到了多少疼爱。

水流从花洒喷出,她用力揉搓著娇嫩的皮肤,仿佛是不觉得痛一般,似乎这样就真的能洗去些什麽。

佣人已经把换洗的衣物放在浴室门外,她不动声色的穿好,下了楼。

“顾小姐,早餐已为您准备好,”管家芬姐恭敬的说,这是少爷第一次带女人回家过夜,看来她是特别的,很有可能成为著别墅的女主人,她自然要多上点心。

“谢谢,不用了,我要去上班,”她微笑著说。

“那我派司机送您,”芬姐连忙说道。

“不必了,我自己过去就好,”她笑著拒绝,走出别墅。

Chapter 21

“董事长您找我?”即使一进门就看到苏士彤那张铁青的脸,顾雅萏还是硬著头皮上前。

“坐,”苏士彤扬了扬下巴,板起俊美的面孔,冷冷开口:“为什麽不好好休息?”

“啊,”顾雅萏在他对面坐下,眨了眨眼睛:“我没关系的。”

“是麽?”苏士彤目光闪烁,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顾雅萏:“亏我昨晚担心你身体吃不消,只做了一次,看来应该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实力……”

他说的云淡风轻,甚至连表情都是认真的,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这样暧昧的话是出自他之口。

顾雅萏淡然清丽的脸上,终於露出了隐约的羞涩。说没关系是骗人的,自己能撑著来公司都算是奇迹了,甚至来办公室的前一秒双腿还不住的打颤,故意装出的淡定在他的一针见血的话语中迅速瓦解。

苏士彤看著她脸升起的红晕,不由得低声一笑,心头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私人助理了,”他轻咳两声掩饰笑意。

顾雅萏腾地抬起头,窒了一下,眼神带著不可置信还有隐隐的轻怒。

没有等苏士彤再次开口,她站起来,面无表情的朝门外大步走去,却在手触碰到门扶手的瞬间,被一股大力拉了回来。

狠狠撞到他的怀中,她吃痛的皱起眉。

“你是怎麽了?!”他脸色同样有些难看:“怎麽不听我把话说完?!”

“你的意思我懂了,”她语气淡淡的,从他怀中挣脱。

“你懂什麽了?!”

士彤冷笑著反问,见她只是咬著牙不说话,便拉著她坐下来。

“让我来说说你心里现在的想法,”苏士彤磁的声音飘在她耳边:“你以为是我们之间存在了体关系,我才会让你成为我的私人助理。”

她沈默,依然面无表情。

“你以为这是一场交易,用身体换来了我所提供的职位,”苏士彤轻叹,表情却是凝重:“小萏,你究竟把我苏士彤当成什麽人,又是怎麽看待你自己的?你不仅侮辱了我,也轻视了你自己。”

手指绞在一起,她倔强的偏过头,不肯说话。

“我不会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公司的名誉和利益,”苏士彤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缓缓扳过她的身体,让她正对著自己:“那次在天台,我说过你的工作成绩很优秀,还记得吗?其实,那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让你成为我的私人助理了。”

“我怎麽不知道你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位置?”顾雅萏讽刺的问。

“那是因为一直没有遇到适合这个位置的人,子谦是我的助理,他负责处理公司的事情,”苏士彤一字一顿:“而我身边同样需要一个可以提醒我日程安排与工作的人。”

是这样……是她误会了吗?顾雅萏愕然的盯著苏士彤,放松了全身一直紧绷的神经,然後缓缓垂下了眼帘。

他轻舒一口气,明白她已相信。

本就知道她生高傲,自己选这个时间来告诉她的确容易引起误会,但话已说出口,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要不要接受?想不相信你自己的实力?”他魅惑的声音依然继续。

她抬起双眸,眼里光芒闪烁:“我接受。”

他如释重负般的笑了。

……

“苏少……”

刚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柔柔甜甜的女声,撒娇般的语气让顾雅萏全身一抖。

“对不起,董事长不在,请留下您的姓名,我会转告董事长,”顾雅萏皱著眉头说著一天之内已经重复了十几遍的话。

“你谁啊?凭什麽替苏少接电话?!”一听不是苏士彤的声音,女人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没好气的问。

“我是董事长的私人助理,”这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的解释了,顾雅萏冲著苏士彤办公室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在心里狠狠骂著他。

他果然是有名的花花公子,招惹了不知道多少女人,现在又让她来应付她们。

又或者,她也是其中之一?

也许,她与她们没什麽不同。

“私人助理?我怎麽不知道苏少身边还有这一号人物?”女人显然不相信:“你也是他女人吧。”

顾雅萏认真想了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说得也没错。

“我就知道!”女人低吼:“如果不是有了新欢又怎麽可能一星期都不来找我!”

啪的一声,女人挂上了电话。

耳边只剩下嘟嘟声,顾雅萏摇著头放下电话。

他究竟有什麽魅力,竟迷得这些女人神魂颠倒?!真是一群笨的要死的女人,顾雅萏嘲讽的一笑。

“笑什麽呢?一副鬼迷心窍的样子。”

苏士彤带著玩味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她嗤之以鼻,故意不去看他。

“午休时间到,走,去吃饭,”他不由分说的拉起她。

她忙不迭的丢下手中的笔,随手抓起外套:“董事长,您下午一点要和盛风集团陈经理谈他们的新产品宣传的事情,现在已经十二点四十三分,您只有十七分锺的吃饭时间。”

“罗嗦,”他惩罚的轻轻拧了一下她的鼻子:“休息时间不谈公事,还有,不许叫我董事长。”

“士彤!下午的会议,你……”

他用吻堵住了她还没有说出的话。

她只能用唔唔声表达著自己的抗议。

笑著放开了她,他看著她被吻得脸色发红不住的喘著气,故意意犹未尽般的舔了舔嘴唇:“称呼是对了,不过我说了,不谈公事。”

无奈的点了点头,她在心中哀叹,只希望下午的会议不要迟到才好。

Chapter 22

“苏董在吗?”声线无比悦耳的女声在顾雅萏头顶上方缓缓响起。

顾雅萏礼貌的站起来,微微一愣,随即微笑著问:“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任谁看到这样一个美女突然出现在面前都会愣住的吧。

即使同样身为女人的顾雅萏也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女人有多麽美丽,她很迷人,淡淡的笑意却暗藏万种风情,波浪般的卷发披在肩头,无比妩媚,她豔而不妖,反而给人一种亲切感。

“没有,”女人抱歉一笑:“小姐,麻烦您跟苏董说声,连青青找他。”

“这不太合规矩,”顾雅萏面露难色。

“这样啊,”连青青犹豫了一下:“那我下次再来吧。”

美女就是美女,如此的善解人意,顾雅萏不禁在心中赞叹。

“连小姐?”宋子谦恰好从电梯中走出。

“子谦,”连青青亲昵的打著招呼。

宋子谦看了一眼顾雅萏,然後朝连青青堆起笑脸:“找董事长?”

“嗯,他手机打不通,所以我没有提前告诉他我要过来,”连青青缓缓说道。

“谁不知道您和董事长的关系,”宋子谦抱歉的笑笑:“我这就带您进去。”

这话怎麽像是故意说给我听?顾雅萏微微苦笑,让开身子,目送著宋子谦和连青青进了苏士彤的办公室。

不一会儿宋子谦从办公室出来。

“送两杯咖啡一杯橙汁进来。”

甩下这句话,宋子谦一转身又进了办公室。

顾雅萏起身,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进来。”

顾雅萏推开门,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把两杯咖啡分别放在苏士彤和宋子谦面前,最後将橙汁放在坐在苏士彤身旁的连青青手边。

苏士彤只喝咖啡,宋子谦的口味她倒是不了解,但很少有男人会选择橙汁,所以这杯橙汁自然是连青青的了。

刚要离开,苏士彤却出声叫住了她。

“你也留下来听一听吧。”

“是。”

屋内已经没有多余的椅子让她坐,她索站在一旁。

苏士彤淡淡扫了一眼顾雅萏,唇动了动,却没说什麽。

宋子谦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低声说道:“盛风集团新产品宣传的事情出了点问题。”

“哦?”苏士彤俊眉一挑。

连青青突然握住他的说,他偏过脸,冲她温柔一笑。

顾雅萏此时才意识到,苏士彤的旁边不应该有座位的,而连青青此时却坐在了他身旁,显然是临时加的,而苏士彤却没有显出不快,显而易见的,连青青同苏士彤的关系不一般。

不知为什麽,从连青青握住了苏士彤的手开始,她的目光便没有从他们紧握的手上离开。

宋子谦接下来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她有些在意连青青,虽然苏士彤并没有表现出对她和对其他女人有什麽区别,但是她就是在意。

这是一种女人的直觉。苏士彤和大部分的女人在一起都是在演戏,是种应酬,可是他和连青青在一起却表现得那麽自然,仿佛是早已习惯她在身旁,而她,也似乎很熟悉他身旁有她的位置,没有一丝拘束,

连青青必是她最大的一个障碍,她已经很肯定。

她要做他身旁最亲近的人,她要做他身边唯一的女人,那麽面前的连青青就是她不得不对付的人。

“顾雅萏!”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顾雅萏连忙将飘荡了半天的思绪收回,这才发现他们的目光都定在自己身上。

苏士彤明显有些不悦:“说说,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明明知道她走神,他还偏偏这麽问她,显然是故意的,顾雅萏暗中咬咬牙,

似乎有些泄气。

“对不起,”她小声说。

他没有再为难她,扬头示意宋子谦继续。

顾雅萏打起神,认真听起来,几句话就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盛风集团的新产品本是东桓集团负责宣传,可最近不知出了什麽问题,盛风集团的态度很不明确,宣传的事情一拖再拖,令东桓集团损失不少。

宋子谦认为是有人暗中捣乱,和东桓抢生意。也许是提出了更优厚的条件,更有效的手段,才令盛风集团冒著毁约赔偿的风险依然有了动摇。

“去查清楚究竟谁有这麽大的胆子,”苏士彤冷笑一声。

“是,”宋子谦认真的回答。

“出去吧,”苏士彤懒洋洋的说。

宋子谦略一点头,转身走过顾雅萏,见她还在发愣,便伸手推了推。

“还不快出去?!”宋子沈下声严厉的说。

顾雅萏连忙跟在宋子谦身後,却在办公室门口突然转过身。

此时连青青已坐在苏士彤的大腿上,显然没想到她会回头,表情有些尴尬,头迅速偏向一边。

苏士彤也是一愣,手搂住连青青也不是放开也不是,只得僵在半空。

顾雅萏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黯然的双眸,为他们关上办公室的门。

门轻轻合上,苏士彤的心却莫名的痛起来。

Chapter 23

锁上自行车,顾雅萏习惯的看了看手表。

又到了深夜。

虽然因为升职,薪水变得很可观,但她并没有辞掉餐厅的工作,反正下班後她也没有事做,与其呆在家里,她更愿让自己忙碌些。

家对於她来说,不过就像是旅馆一样──睡觉的地方,因为没有人等待的家,不能称作真正的家。

昏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长,小区住家的灯只有寥寥几个还在亮著。

她走进楼梯间。

一只大手从她身後蓦地伸出,在她还没来得及叫喊之前捂住了她的嘴。

随後,另一只手准确的环住了她的腰,推她到楼梯暗处。

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她放松了身体,任他把自己压在冰冷的墙上。

知道她不再挣扎,他双手改成按住墙,将她困在自己两臂与墙之间。

黑暗中,他的眸子幽黑明亮,深邃迷人,带来阵阵悸动。

他对准她的唇,俯下了身……

“玩够了吗?”

她竟偏开了头,冷淡开口。

他不明所以的看著她,按住她的肩膀:“玩?”

她甩开他的手,直视他,眼中不起一丝波澜:“这双手碰过多少女人恐怕连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什麽意思?”他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眼中含著笑意:“小萏,你是在吃醋?”

“我嫌脏,”她冷冷开口,眼中更是冰冷。

“脏?!”苏士彤的眼神忽然升起戾气:“还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这麽说我。你不也被我碰过,还装什麽清高?!”

话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他是不想伤害她的,可她为什麽要说出那麽难听的话惹他生气?

“小萏,”他的声音柔下来:“你是在气下午的事情吗?”

“我为什麽要生气?”她倔强的盯著他:“你是老板,我只是你的员工而已。我还要感激你让我这麽快升职。”

“你不用这麽急著和我撇开关系,”苏士彤强压下的怒火再次被挑起:“顾雅萏,你休想。”

“你少这麽自以为是,”她也提高了音量,口气中带著强硬与尖锐。

苏士彤眼中露出凶狠,大力捏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说的压上去。

他疯狂的撕咬她的唇,他知道她流血了,因为他口中血腥味在蔓延,可是他就是停不下来,他们明明已经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为什麽她还可以这麽冷静的面对?

他蛮横的吻令她窒息,她艰难的合上牙齿,又被他轻易的挑开,长驱直入,她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是个女人,先天的力量就不及男人。

她不肯低头,即使她已经呼吸困难,即使就这样死掉,她也不要向眼前霸道的男人认输。

大量的空气猛然涌入肺中,呛得她连连咳嗽,狠狠的瞪著苏士彤,她眼中满是怒意。

发怒了吗?你不是一向淡然的吗?

他低声冷笑,却在看到她眼中闪动著的泪光时,收了声。

泪在眼中打转,她却倔强的不肯让泪流出。

“别再闹别扭了,”他妥协的叹了口气,放低了姿态:“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再理那些女人。”

“闹别扭?!”顾雅萏怒极反笑:“原来你还是不懂。身边不停围绕著各色女人令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苏大少爷竟也是一个虚伪的人!”

“虚伪?!”苏士彤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麽不对:“男人逢场作戏有什麽不对?你要明白只要不投入过多的感情男人同时拥有几个女人也是很正常的。”

“玩弄别人的感情你很自豪是不是?如果是,我真替你感到悲哀,”顾雅萏冷嘲热讽,眼中无一丝惧意,即使他地位再高,再有钱,不过是一个可怜的爱情白痴,有什麽好怕的?

也许是气到极致,苏士彤突然冷静下来,黑色眸子里是深潭般的平静。

“顾雅萏,你真是一个特别的女人,”苏士彤沈著嗓子说:“她们从来不敢反抗我,只要能和我一夜风流,她们就很满足,她们从来不多事,也不会在意我有多少女人,只求可以在我心中有一席之地。我从未碰到过你这样的女人,明明很渺小,很脆弱,却总是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

就是那蠢群女人才养成了他这副无法无天的格,他只是在玩弄她们,她们却在感恩戴德,多麽可笑。

“小萏,知道吗,我等了你一个晚上,从下午开始我的心就很难受,虽然我看不到你为我关上门时的表情,但我就是知道你在难过,”苏士彤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

等了她一个晚上?她不由得心中一动,但面上依然冰冷。

“我是想让你搬到我家,这样每天上班也方便一些,”苏士彤认真的发出邀请。

“我拒绝,”顾雅萏不以为意的冷笑。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苏士彤抿紧了唇,脸色显得有些不自然,生硬的开口:“我们……在一起吧,虽然我一直认为男女之间还是不要太认真的好,但如果那人是你,我愿意尝试一下。”

“那真是我的荣幸,你太抬举我了,“顾雅萏阳怪气的说。

“小萏,你别每句话都带刺行不行?!”苏士彤颇感无奈。

“那好,我问你,你真舍得和连青青没有关系吗?”顾雅萏淡淡的说:“她也是特别的吧。”

“青青和我算是青梅竹马,我们……”苏士彤面色有些为难,随即认真的说:“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

顾雅萏冷哼一声。

“小萏,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苏士彤又绕回了刚刚的话题。

顾雅萏云淡风轻的一笑:“对不起,董事长,是我高攀不上您。您如果想玩,麻烦找别人。”

热切而期待的神色冻结在苏士彤的眼里,受伤,愤怒,沈思复杂的一一呈现在眼中。

他苏士彤何时如此的低声下气过?!人生中的第一次表白,却被人当成笑话,毫不在意不说还极尽嘲讽!她简直狠狠糟蹋了他的真心。

他苏士彤是什麽人?盛风集团董事长,是女人争相追逐的目标,他想要什麽样的女人要不到,怎麽偏偏就看上了她?!

“顾雅萏,欲擒故纵的把戏并不适合你,”苏士彤俊朗的眉宇紧皱:“你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吧?”

“狂傲自大到你这种地步也很少见了,”顾雅萏语气锐利得让人无所遁形:“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我想我们无内容无营养的谈话可以到此结束了。”

顾雅萏径自穿过呆立当场的苏士彤,又似乎想到了什麽,脚步一顿,补上一句:“还有,我们只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

“顾!雅!萏!”苏士彤一声怒吼,冲到顾雅萏面前,捉住她的双腕,用力向後一挽。

因为在气头上,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下手太重。

一阵锥心的痛从手腕处传来,她立刻煞白了脸色。

“放开我!”汗从额头大颗大颗的冒出,她颤抖著身体大叫。

“很好,”苏士彤眼中怒火燃烧:“我要让你知道惹火我的代价!”

直接扛起顾雅萏,苏士彤将她丢到车中,不忘用安全带缚住她的双手。

车子扬长而去,掀起一片灰尘。

Chapter 24

苏士彤就像是只被拔了毛的狮子,怒气冲冲的盯著床上那倔强美的面孔。

顾雅萏似乎是破釜沈舟般,用力咬上苏士彤的手臂。

苏士彤怪叫一声,揪著顾雅萏的头发就往後拉。

折腾了半天,她终於被迫松了口,但看到苏士彤臂间触目惊心的血色,又得意的勾起了嘴角。

“你就只会咬人吗?!”

第一次被咬是他的疏忽,可他这次又犯了相同的错误!她在床上可不是那麽乖顺的,他怎麽就总不长记?!

妈的,在一个女人手里栽了两次,即使教养再好的苏大少爷也不禁说起了脏话。

胡乱的用床单抹掉渗出的血,苏士彤也不在乎手臂的伤,制住顾雅萏的双手,抽出皮带,将她纤细的双腕固定在她头顶上方。

“苏士彤!”顾雅萏急红了眼,现下的状况有多麽危险她又怎会不知?试图和一个正在气头上的男人说理是行不通的,但她也绝不愿意乖乖就范。

“知道怕了?!”男人冷哼,沙哑的声线没能表达出主人的愤懑,却含著难以隐藏的情欲色彩。

“你……你不知廉耻!”

“是麽?究竟是我不知廉耻还是你故意勾引?!”男人用坚挺的下身往顾雅萏大腿蹭了蹭。

赤裸裸的威胁!

顾雅萏曲起腿,找准机会,大力往男人两腿之间撞去。

训练有素的身体第一时间得到危险信号,行动甚至比头脑还要快,他迅速的将身子往下移,避开最脆弱的部分。

力道一分不减的撞到男人的小腹,男人的脸色煞地青了。

她是认真的,这样的力道如果是撞到那里,後果就很严重了。

苏士彤简直要气疯了,他向来风度偏偏,可一碰到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就变得狼狈不堪,和一个毛头小子没区别,只一天的时间,他感觉要把一辈子的耐心都用光了。

不容分说的,大手钳制住她的脚踝,一左一右的拉到极致。

她痛得直抽气,破口大骂。

“苏士彤!你去死!去死!”

“我死了谁来满足你?!”男人诡异一笑,两人的衣物已被他利落的扯掉。

顾雅萏奋力的抬高上身,直直看向苏士彤眼底,咬牙一字一字的说:“你就只会使用暴力吗?!”

对女人动是最没品的男人才做得出的龌龊事,他向来不耻,可现在他却将这些通通抛在了脑後。

子烈的女人总会轻易的挑起男人的征服欲。连苏士彤也没有想到,工作中冷静的顾雅萏,在床上却有另一番风韵。

苏士彤没再给顾雅萏过多的准备,用力向前一挺,直入那水蜜深处。

他就是要她痛,没等她适应,他便鲁地抓住她的黑发,低吼一声,半强迫半引导地加快了进出的速度。

这无异於一场酷刑,对於床事尚还陌生的她怎麽也不会想到会遭到如此暴的对待。

她惊怒交加的将被绑的双手移到前,狠狠抓向他的膛。

一下一下。

长长的血印浮现在他膛,他只是微微皱了下眉,下身惩罚的重重一撞,看她果然软了下了,发出近乎哭泣的呻吟。

她瘦弱的身体随他摆动,他抱起她,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从未尝试过的体位让她吓白了脸,也让他的硕大在她身体里埋得更深,每一下摩擦都强烈的反映在她头脑中。

她抗拒的推著他壮的膛,连连摇头。

男人却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起,又重重放下……

她哀嚎一声,身体无力的靠在他怀里,下身一阵收缩。

男人低下头,含住她前急待绽放的果实,不时用牙齿轻咬,又用舌头舔弄,感受到那果实在自己口中饱满、挺立。

於是她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搂住她仿佛一折就断的腰身,令她上下的动起来。

忽然,他感觉肩膀凉凉的。

是她的泪水。

仿佛心被狠狠撞了一下,他轻轻舔去她的泪水,下身的动作也越发的温柔起来。

将皮带解开,她的手立刻无力的垂在他肩膀。

因为先前被他扭伤再加上後来的挣扎,双腕处已高高肿起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痛了。

清晨,这场残酷的教训终於结束。

他为她的红肿的私处上了药,然後一言不发的用被子遮住她伤痕累累的身体,现在才有些後悔自己做的太过。

但是,他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前是被她抓出的血印,胳膊上被她咬的伤口因为不断撕扯,到现在才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就算扯平了吧,你看,我也没讨到什麽好处,”苏士彤钻进被子,搂住她柔声说,所有的怒气都烟消云散。

她索闭上了眼睛,意思就是──懒得理他。

被吃干抹净的人是她好不好?!他居然还敢这麽理直气壮?!

他突然叹了口气,俯下身吻了吻她的眉心。

“小萏,我知道你没睡,”他幽幽开口:“青青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顾雅萏没有睁开眼,却收起了纷乱的思绪,认真听著他的话。

“那时候我十六岁,已经对男女之事略懂一二,”苏士彤笑了,笑的有些苦涩:“有次著了一个女人的道,竟被她下了药,我子倔,又嫌那女人脏,即使那时感觉自己下面都快炸了,但硬是挺著回了家。青青很凑巧的来找我,於是我们发生了关系。”

“我第一次做,又被下了药,动作自然暴无比,清醒後,看到青青的惨状,不由得红了眼眶,”苏士彤声音有些沙哑:“那也是青青的第一次,她想必很痛,但她却说她不後悔。”

“她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肯为我做到这种地步,说不感动是骗人的,”苏士彤喃喃低语:“从那以後,我就知道我放不开她了,我本想再过几年公司稳定下来,就娶她,可偏偏你出现了。”

顾雅萏突然睁开有些湿润的双眸,复杂的看著苏士彤。

“小萏,青青是个明事理的人,如果我要她离开,她绝对会尊重我的决定,可是我却不能那麽做,那麽自私,”苏士彤搂紧了顾雅萏,将下巴抵在她头上:“你……能理解我吗?”

顾雅萏复又闭上了眼睛,良久,轻轻点了下头。

第八部分

Chapter 25

偷偷派人把顾雅萏的衣物搬到了别墅,又在她打工的餐厅等了半晚,苏士彤终於半强迫半利诱的将她拖回了别墅。

一个星期以後,他又逼著她把餐厅的工作辞掉,几次争论未果之後,最终她还是妥协了。

……

揉了揉酸痛的脖子,顾雅萏朝苏士彤办公室方向望去。

虽然只能看到紧闭的门,但是一丝笑容还是从她唇边漫开。

他在做什麽?

她很快被自己的念头吓到,她何时开始如此在意他了?但是,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也不得不承认他很细心,甚至偶尔也会被他感动。同样,她也不会忘记,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戏。

她当然懂得,入戏,便不会置身事外的道理。所以时刻保持清醒冷静,她才能理智的去完成她的计划。

电梯门开了。

顾雅萏收回忐忑的思绪,朝电梯望去。

光鲜亮丽的衣著,致的妆容,只要是连青青出现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她吸引。

“顾小姐,”连青青优雅从容的走到顾雅萏面前。

顾雅萏站起来,露出一个职业的笑容:“连小姐,是找董事长吗?”

“不,”连青青轻轻摇头:“我是来找你的。”

“我?”顾雅萏一愣。

“有时间跟我喝杯咖啡吗?”连青青迷人的笑容始终挂在唇边。

顾雅萏下意识的往苏士彤办公室看去,随後回过头,正对上连青青的深邃的双眸。

“好,”她说。

……

顾雅萏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

对面的连青青没有动,她眼睛看向窗外,眼神有些放空。

“连小姐,”顾雅萏迟疑的打断连青青的思绪。

连青青抱歉一笑,微微正色,毫不拖拉的直奔主题:“最近,士彤是和你在一起吧?”

顾雅萏虽然想到他们的事情肯定瞒不过连青青,但也没想到她会问得如此直接。

“嗯,”她坦诚的回答。

“真的是这样,”连青青凄然一笑:“我本以为这次他又是玩玩,可是,我现在开始怀疑他是认真的。”

这话在她听起来竟是无比的尖锐,她想不甘示弱的反驳,对面的连青青再次开口。

“我是羡慕你的,”连青青仔细的盯著顾雅萏的脸,与她总是给人太过强势的感觉刚好相反,这是一张容易引起男人保护欲的脸。

“羡慕我?”顾雅萏有些听不明白。

“我以为有些东西握得越紧流失得越快,比如感情,”连青青手指交叉,优雅的放在腿间:“我从来没有对士彤说过我爱他。”

“为什麽?”

“如果可能,我宁愿他永远不知道。给他足够多的自由,这样我才会一直陪在他身边,”连青青顿了顿:“士彤,他不会让一个迷恋他的女人永远在他身边,他需要一个可以关心他,给他空间,却又不会粘著他不放的女人。”

“这样,你不会很难过吗?”同样身为女人,顾雅萏理解她的痛苦,她曾经不也爱上一个有爱却说不出口的男人?

“这麽多年,早已习惯了,”连青青笑著摇头,笑容中满是苦涩:“可是,你出现了,颠覆了我对他所有的了解。”

“你今天找我出来,到底想说些什麽?”顾雅萏眉头微皱。

“离开他,”连青青沈沈的注视著她,一字一字的说:“他身边的女人,只能是我。”

“如果我不同意呢?”顾雅萏不露声色的问。

“你很快就会知道,在利益与感情之前,他会选择前者,”连青青自信一笑,淡淡的眼神扫过顾雅萏的清秀的脸:“就算你说我卑鄙也好,但这是我留在他身边唯一的筹码。”

她是想动用家族势力,顾雅萏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吗?要不要赌一次?”顾雅萏静静看著她,明亮的目光变得冰冷锐利。莫名的,在这一刻,她愿意相信苏士彤。

连青青微微怔住,不知面前的女人是哪里来的自信,左手下意识的握紧了右手,片刻,她绽开了笑容:“好。下个月十三号,是东桓的周年庆,那时候所有知名公司的高层都会齐聚,如果他肯带你出席,就算我输。”

……

苏士彤拿脸蹭了蹭她的发,清爽的味道萦绕鼻间。

“想什麽呢?”见身旁的女人没什麽反应,苏士彤不甘心的问。

“没什麽,”顾雅萏淡淡的回答,身体往後靠靠,贴紧了他赤裸温热的膛。

“还在怪我让你把餐厅的工作辞掉?”他只能想得出这个原因来解释她的冷淡。

脑中还在想著今天下午与连青青的对话,顾雅萏并没有听见苏士彤的话。

他以为她沈默代表默认,轻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他耐心的哄著:“我怎麽可以让我的女人那麽辛苦呢?小萏,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最近好不容易长胖了些,我可舍不得你累。”

她轻嗯一声表示听到,心中却烦闷不堪。

一只大手悄无声息的伸进她的睡衣中,带著有些冰冷的温度,让她身体轻轻一抖。

顾雅萏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势要拉出他的手:“士彤,我今天很累,而且,你的手很冷。”

“我很快就会让你热起来。”

温热的气息暧昧的喷洒到她的颈间,同时他的大手也开始放肆的揉捏她前粉红。

“士彤!”顾雅萏尽量把语气放得很软:“我很累了,想睡。”

“是吗?”苏士彤眼睛突然亮起来,一边猛的翻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毫不客气的吻上顾雅萏的脸,一边伸手下去,沿著大腿极具色情的意味地索著向内侧而去:“真巧,我也想睡了。”

顾雅萏侧过头想避开他的吻,苏士彤喘著气扳过她的脸,狠狠蹂躏她的红唇。

“我是真的很累了!”

忍无可忍,顾雅萏一声怒吼让苏士彤立刻停下了所有动作。

他的拳头用力握紧,又缓缓放开。以前虽然每次都是他主动,可她也从未表现出这麽明显的拒绝。

“累了就睡吧,生什麽气呢?”苏士彤无比轻柔拨开她眼前的一缕发:“跟我闹什麽别扭,你也知道,我哪里舍得你累?”

顾雅萏有些愧疚的别开脸,攀在他肩膀的手臂无力的垂下来。

他翻身躺在她身侧,细心的为她掖了掖被角。

“要洗个澡再睡吗?”他看著她的侧脸,她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煞是好看。

“不了,”她也知道刚刚的确是自己过了,此刻放柔了声音:“我想睡了。”

他无声的将她搂在怀里,发现她的身体有些冰,於是搂得更紧。

她被他搂得生疼,却没有再推开他。

“下月十三号是东桓成立二百周年的纪念日,那天,我会向所有人宣布你的身份,”苏士彤看著她惊讶的抬起头,好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尖:“我要让你成为晚会的主角,最美丽最幸福的女人。”

Chapter 26

头抵在冰冷的车窗,顾雅萏往窗外看去。

昨晚,在他对她说要公布她的身份的时候,她的心中竟然腾升出一种感动。正是这种思绪纷乱在她口,害得她一整天都在失神。

公交车报了个熟悉的站名,顾雅萏这才腾地站起来,有些匆忙的下了车。

一辆车悄无声息的停在她面前。

“太慢了。”

苏士彤一边拉开了车门,一边埋怨。

“你……怎麽会在这里?”顾雅萏诧异的问。

他不是跟自己同时出的门?按道理应该到公司了才对。

“等你啊,”苏士彤拉住顾雅萏,硬是将她塞到了车里,然後自己也上了车:“都说每天我搭你上班,你却找什麽不想让别人误会的借口坚持自己坐公交车。”

“我……”顾雅萏刚想开口,又被苏士彤打断。

“车停在公司附近就可以了,又不会被人看到,”苏士彤笑著启动车子,伸手从後座拎起一个袋子,丢到顾雅萏怀里。

顾雅萏缓缓打开了袋子,见里面放著面包和牛。

“今天你没吃早餐,”他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她。

一股暖流爬上心头,她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麽。

“快吃,”苏士彤催促著。

她不动声色的拿出面包。

苏士彤满意的笑了,故意在公司附近绕著圈子,直到顾雅萏吃完,车子才在一个不显眼的巷子口停下。

“你先进去,我去停车场。”

苏士彤说著偏过头,却扑哧一声笑了。

顾雅萏莫名其妙的盯著他,不知他在笑什麽。

他伸手,轻轻在她唇边一抹。

她看著他指尖的白色渍,脸不禁有些发烫。

……

苏士彤从来不知道居然有这样的感情,可以让他全心意地付出。

他开始会喝很多咖啡,无非是想可以多看看顾雅萏,每次看到她送咖啡进来的身影,心里就是一阵甜蜜的颤栗。他经常是一边看文件一边注意地听著外面的动静,常常有些魂不守舍。

“我定做的东西准备好了吗?”手指有规律的敲打著桌面,苏士彤闭著眼睛悠闲的靠在舒适的转椅上。

“好,”他突然睁开双眼,似乎对对方完成的速度很满意:“我下午过去取。”

挂上电话,苏士彤抓起一旁的外套,走出办公室。

“董事长,”见苏士彤出来,顾雅萏站起来。

“不是说了吗,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不用叫我董事长,”苏士彤皱著眉轻轻将她按回座位。

“对不起,是我忘记了,”顾雅萏淡淡一笑,抬起头问:“你去哪?”

“这可不是一个员工该问的问题哦,”苏士彤眼中带著笑意。

顾雅萏有些啼笑皆非,微微摇头。

“不过,如果你是以我老婆的身份来问,我就会告诉你,”苏士彤狡猾的咧开嘴,宝石般明亮的双眸频频对顾雅萏发电力。

这种行为,她可以理解为抛媚眼吗?

忍不住笑出声,顾雅萏推开那张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你少臭美,谁是你老婆!”

“你啊,”苏士彤说得天经地义,似乎是为了证实这句话的真实,他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印下轻柔的一吻。

她一时没有躲开,只好认命的被他吻住。

“我很快回来,”苏士彤放开了她,眼睛微微眯起,意犹未尽的舔著唇。

她垂下眼帘,决心不再看他。

他低笑著走进电梯。

苏士彤回来是一个小时以後。

他哼著不知名的曲子,似乎心情特别好。

“小萏,跟我进来。”

没等她放下手上的工作,苏士彤就等不及的将她拉走。

一进办公室,苏士彤就将门反锁。

“怎麽了?”顾雅萏揉著刚刚被抓痛的手腕:“神神秘秘的。”

苏士彤不语,重新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办公室里间。

从身後拿出一个盒子,他递给了她。

“是什麽?”她好奇心大起。

他含笑将盒盖缓缓提起……

她一瞬间愣住了……

“好漂亮……”她不由得发出感叹。

盒中的一袭淡紫色的晚礼服,装饰细而贵重。

她还在沈醉在惊喜之中时,突然感觉有什麽冰冰凉凉的东西套在了她颈间。

下意识的抬手上去,却微微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苏士彤。

他笑著将她拉到镜子前。

她犹豫著望进去。

白皙的颈间多出一条铂金项链,细看才发现,那链子的形状竟然如一朵绽放的莲花。

“後面刻有你的名字,”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她将吊坠翻过来,果然刻有她名字的第一个字母的缩写。

“小萏,你是我心中最美的莲……”他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将她搂在怀中。

菡萏,当初那朵莲,终於肯为他一人绽放。

“士彤……”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纤细的十指与他紧紧相扣:“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

为什麽要对她这麽好?当他知道一切之後,现在的幸福全都会成为镜中泡影……

只要一想到将来他会怎样的恨她,她就无比痛心。

这不是一早就注定的事情,为何这一刻她竟会动摇……

“傻瓜,这世界,只有我会对你这麽好,”苏士彤嗅著她身上的味道,似乎沈醉了:“这世界,我也只会对你这麽好。”

她紧紧咬住下唇,忍住眼泪。

很痛,很痛,口很痛……

“周年庆的那晚,我要让所有人祝福我们,让所有女人都忌妒你的美丽,”苏士彤搂紧怀中微微颤抖的身体。

“士彤……抱紧我,”她压抑著心中的痛和眼中的泪,深深呼吸:“我很冷。”

苏士彤搂得更紧,似乎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感动了吧?”苏士彤笑著亲了亲她的侧脸:“要记得我这双手,你可要牢牢抓住了,不许放开。”

苏士彤的声音仿佛是从远处幽幽传来,却重重打在了她心上。

不许放开吗?她可以不放开吗?

他能给她的温暖,她还可以汲取多久?

Chapter 27

“真的要这样吗?”

车内,顾雅萏有些不安的抓著苏士彤的手,明亮的车灯下,她颈间的项链闪烁著耀眼的光芒。

“怎麽,害怕?”苏士彤了然的扣紧她的手,眼中尽是甜蜜爱意:“应该开心才对。”

她犹豫著轻点下头,心底却有著隐隐的担忧。

他要在今晚──东桓周年庆这一天宣布她的身份,他是认真的,认真的爱著她。

……

“连小姐,董事长的车到了,”保镖回头对连青青说。

连青青轻嗯一声,推开车门。

她穿著最华贵的晚礼服,酒红色高跟鞋勾勒出小腿绝美的弧度。

她看到不远处那辆熟悉的车子停下来,苏士彤优雅的下了车,她面上一喜,刚想迎过去,却在看到他身後的人时,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那张清秀的脸化上了淡淡的妆,更显致,紫色长裙将她玲珑曲线完美展现,她挽著他的手臂,笑容甜美。

连青青眉头骤然紧蹙,挥手招来保镖,故意压低了声音说了些什麽。

保镖一点头,转身大步走进酒会大厅。

她收起复杂的情绪,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无比自然的朝苏士彤走迎去。

“青青,”苏士彤看到她显得很开心:“你今晚很漂亮。”

“你身边的人才是最美的,”连青青大方的赞美,朝顾雅萏礼貌的点头。

顾雅萏微微一愣,回以她笑容。

“士彤,没有什麽话对我说吗?”连青青故意看了看对面两人相欠的手,露出一个一目了然的微笑,心里虽泛著酸涩,却也强颜欢笑。

苏士彤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偏过头看向顾雅萏,正好对方也正看著她,两人相视一笑。

连青青目光一紧,藏在身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一直没机会对你说,我和小萏……”

“士彤,青青,你们在这里啊,”一位头发花白却目光如炬的老人眉开眼笑的走下台阶,打断了苏士彤的话。

“世伯,”苏士彤笑著打招呼:“我没想到今天您会来,真是东桓的荣幸。”

“你们年轻人啊,只顾著谈情说爱,”老人了下巴,故意板起脸:“都不愿多陪陪我这个老头子。”

“爸,”连青青挽住老人的手臂:“我才没有,你女儿我是最孝顺的了。”

“是是”老人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又把目光放在苏士彤身上,这时才发现他身边还站著一个女人。

面上的笑容却在看到他们互相挽住的手时慢慢敛去。

苏士彤下意识的松开了顾雅萏的手。

顾雅萏一愣,随即眼神一暗,向後退了一步。

苏士彤心里暗暗叫苦,他後悔放开她,他恨不得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可是现在,他知道他伤了她。

他从小对连安华就是又敬又怕,亦师亦友,没想到现在的自己对他的畏惧依然存在。连安华曾是商界叱吒风云的人物,手段凌厉不留余地,做事雷厉风行,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就算现在年迈的连安华退出商界,但他的影响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而他,是连青青的爸爸。

老人目光在顾雅萏脸上一扫。

被这凌厉的目光扫到,顾雅萏突然感到异常冰冷,她很难想象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目光看起来竟如此可怕。

“她是谁?好歹我也是长辈,见到面总应该打个招呼吧?”老人不客气的说,语气带著逼人的威严。

顾雅萏清澈的眼眸看了每个人一眼,最後落在连安华身上,习惯的,露出淡淡的,浅浅的笑容:“连老先生,您好。”

连安华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定定的看著苏士彤,面容冷峻。

“我要你说,”连安华平静的开口。

苏士彤突然有些头疼,连安华一心想要自己娶连青青,如果现在对他说自己爱的是顾雅萏,恐怕事情就会难以收拾,变成一场始料不及的风暴。

“爸,”连青青拉了拉连安华的手臂,眼中满是担忧。

“闭嘴。”

连安华简单却威严的命令让连青青无奈的保持了沈默。

顾雅萏微微低垂著长长的睫毛,承受著连安华不善的目光,脸上什麽表情都没有,连那浅浅的笑都收了起来,

有一阵的寂静。

“她……是我的私人助理,只是……公司的下属而已,”苏士彤硬著头皮说,却用心痛目光恳求著顾雅萏。

对不起……对不起……以後我会向你解释,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你……原谅我……

一直没有什麽表情的顾雅萏听见他的话,全身好像僵硬了一下,慢慢的抬起头,看向苏士彤,眼中的悲伤一瞬而逝。

“是吗?”连安华勾起嘴角,冷哼一声:“士彤,我早就把你当初女婿看待,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受到任何委屈。”

苏士彤左右为难,最後只得轻嗯一声。

“士彤,我有信心连氏和东桓的合作会一直继续下去,”连安华满意的说,冷冷的目光突然又扫向顾雅萏:“士彤,你要看清,有些女人接近你还不是为了钱?和她们玩玩就算了,我们青青是明事理的人,她不会在意男人在外边的逢场作戏。”

紧紧咬紧下唇,顾雅萏倔强的站直身体,抑制住颤抖,她抬眼看向连青青,她清楚的看到连青青在笑著,是一个胜利者的笑容,饱含著对她的轻蔑。

“进去吧,酒会快开始了,”连安华放缓了语气,俨然一个和蔼的老人。

苏士彤迟疑著,站在原地心疼的看著顾雅萏。

“士彤,还不快进来,”连青青回头叫他,冲他使了个眼色:“公司的普通员工是不能参加酒会的吧?”

顾雅萏深吸口气,努力露出个微笑:“你进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苏士彤抓住她的手,他感觉掌下纤细的手腕在微微颤抖。

顾雅萏面无表情的轻轻推开他的手,转过身一步一步朝外面走去。

紫色晚礼服长长的後摆讽刺的拖在地上,让她感到可笑。

她输了。

夜风吹向她单薄的身子,她却感觉不到冷。

不甘心,不甘心这样离开他,不甘心就这样输给另一个女人!

她停下脚步,眼睛慢慢朝下看去。

长长的阶梯……

她定定的看著阶梯,然後慢慢咬住下唇。

她不能让他走进去,不能……

就让她赌这一次……

长长的睫毛颤动著,她突然闭上了眼睛,身体微微倾斜,绝然的向前栽去……

痛……

她清晰的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滚落,不断撞在冰冷的石阶上,每一下都是锥心的痛。

仿佛是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她不再动了。

她感觉有温热的体从头顶流下,眼前一片血红。

她缓缓低下头,身下聚了一小摊血,染红了整片紫色的裙子……

血源源不断的从下身流出,猩红的,张牙舞爪的包围著她……

小腹传来难以忍受的绞痛。

她张开嘴想大叫,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模糊的看见有很多人朝她跑来,朦胧中,她听见有人大声呼喊她的名字。

小萏……小萏……

一声一声,撕心裂肺。

Chapter 28

苍白的手轻轻抚著平坦的小腹,双眼盯著病房雪白的墙壁。

苏士彤不忍,将她圈进怀中。

她的额头缠著厚厚的纱布,眼底是一片平静。

又或者说是,空洞。

空洞得叫人心寒。

一连几天,她都保持著这样的状态。让她吃饭,她张口就吃,要她睡觉,她乖顺的躺下,跟她说话,她却从不回答。

他知她难受,可意外的发生是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

也许,他不配拥有那个孩子。

也许,是对他的惩罚,上天将那样一个生命恩赐给他,可他却不知他的存在,便不懂得珍惜。

那些苦,本应由他来承受。如果不是那晚他的犹豫伤害了她,她就不会伤心,以至於失足滚下楼梯,更不会因此失去了他们的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他喉咙有些沙哑,在她耳边低声诉说著他的歉意。

她睫毛轻颤,惨白的脸上无任何表情。

有些冰冷的手掌在小腹徘徊,她无法想象,这里面曾经孕育了一个幼小脆弱的生命,可是他还没来及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便离开了她的身体。

没有任何人可以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

哪怕是她自己……

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永远不会……

没有孩子的女人,是不完整的。她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她也渴望生儿育女。即使那个孩子不应出现,但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如果她可以早点知道该多好,她为什麽可以这样大意?孩子,她的孩子是被她亲手杀死的。

五指骤然紧缩,病服被她拧成一团,连指甲劈掉,流出刺目的鲜血都浑然不知。

他试图将她的手指一一掰开,可是他发现她的力道大得惊人,仿佛是用尽身体的所有力量来抗衡著。

“小萏,是我的错,别这样伤害自己,”苏士彤心痛的用大掌将她的双手暖暖的包住,却不敢用力,怕伤到她。

几天都没有开口的她,唇突然动了动,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谁说著什麽。

他心下一喜,立刻贴近她,想要听清她的话。

“小萏,你说什麽?”

可是她的声音太小了,他只能靠自己的理解。

“是饿了?是困了?还是想去洗手间?”

她置若罔闻,唇依然蠕动著。

他开始著急,轻摇著她的肩膀。

“小萏,你到底在说什麽?”

她却重重推开了他,他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盯著病床上单薄的身影。

她肩膀一动一动的,先是小声哽咽,很快的放声大哭。

像是要把几天来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压抑,通通爆发出来。她撕著身下的床单,指甲的鲜血放肆的流出,血淋淋的,可她却毫不在乎。

他从地上爬起来,奔到她面前,抓住她的两手,将她大力拉近怀中,用怀抱制住她的疯狂。

她扭曲著,挣扎著,拼命的摇著头,口中啊啊的大喊。

他眼眶立刻红了,搂紧她,试图安抚她不稳定的情绪。

“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他呢喃,任她捶打著自己,硬是不肯放手。

身体本就虚弱的她,在这一番折腾下,很快瘫倒在他怀中,她哭到气绝,抽噎著,眼睛红肿。

“你……为什麽还不去死……”

这次,他听清了她的话。

有什麽东西狠狠刺进了他的心里……

原来,她是这样恨自己的……他从来都不曾想过,自己会有这样无力的一天。

走投无路的绝望,大概就是这样。

他感觉自己就要崩溃了,但是却必须坚持下来。

她还需要他的照顾,他的保护,他的补偿……

“我是不对,小萏,你该恨我,”他眼中满是伤痛。

“如果我早知道有了孩子,我绝不会那样做……绝不会……”她抽噎著,断断续续的说。

她的一时冲动,让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这个代价,太昂贵了……

赢回了他又能怎麽样?什麽仇恨,什麽报复,她都不想去管了,她只想要自己的孩子……

她以为最近的恶心只是吃错了东西,她以为最近没有胃口只是因为天气太热,她以为例假两个月不来只是正常的情况。她有太多的以为,她是个最差劲的母亲,最大意的母亲……

两个月,还没有成形,一个小小的球,就是她的孩子,那样的生命,珍贵却脆弱,可是她没有资格去看著他长大……

“小萏,不要折磨自己,孩子,我们以後会有很多很多,”苏士彤心疼的亲吻著她的发,坚定的说:“我保证。”

……

额头的纱布被拆开,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下淡淡的没有散尽的瘀伤,顾雅萏半睁著眼睛,脸上没什麽血色。

“小产之後的一个月身体很虚弱,如果不好好照顾很容易落下病,”护士细心的提醒:“和坐月子没什麽分别。”

“我知道了,会注意的,”苏士彤沈著脸点头。

顾雅萏出院,回到了苏家别墅。

苏士彤将工作安排好,每天都在家守著她,即使有佣人,可是他依然不放心,一定要让她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一个月後,顾雅萏重新开始了工作。

……

阳光照了进来,风轻轻吹起了办公室白色的窗纱,苏士彤走过来,把窗关上了。

敲门声轻轻响起。

“进来。”

端著咖啡的顾雅萏走进来,将杯子放在苏士彤宽大的办公桌上。

他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著她的动作。

她又瘦了。

为什麽想要将她养胖是这样困难的事情?苏士彤不禁头疼的想。

一个月,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让笑容重新浮现在她脸上,她好像是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可是他也知道,有些事既然发生了,便不能当做不存在,即使所有人都想要彻底忘记。

她失神的次数越来越多,她笑容中常常带著苦涩,她眼中偶尔露出的伤感,就足以表明。

可是,她从前散发出的那种禁欲的味道不见了,举手投足更加妩媚,更加动人,仿佛一折就断的腰令人想围在怀中恣意疼爱。

他有多久没有碰过她了呢?自从她小产後,他很怕伤到她,有一个月了吧……他真是快要憋出内伤了。

“董事长,我先出去了,”顾雅萏低著头,转身。

“小萏,”他走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声音的沙哑程度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微微抬起头,清澈的双眸映在他眼中,令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小萏……我想要你,”他俯下身,张开嘴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沙哑感的嗓音在房间流淌。

绯红从耳开始蔓延,她微微偏过头,躲开他令人面红耳赤的唇。

苏士彤低笑一声,一挥手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部扫到地上,咖啡杯也咚的一声坠到地毯上,棕色温热的体立刻弄脏了暗色地毯。

“啊!”

顾雅萏惊呼一声,竟是被他抱到了桌上。

她挣扎著想要起来,苏士彤连忙按住她双腿,她只能无力的躺下去。

“士彤……”她有些气喘吁吁:“别在这里……”

“小萏,你忘记了吗?我说过,我们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苏士彤灵活的手指已拉开了她的布料光滑的裙子的拉链,裙子顺著她的腿直直落到地上。

“可是……这里……”这是办公室,也许会有人闯进来,她变得有些焦急,大眼睛担忧的转啊转。

“没我的命令谁敢进来,”他一边笑著说,一边在她的惊呼下拉开她最後一层遮掩。

上身的衣服依然完整,但下体却赤裸的暴露在他眼前,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刺激。那紧闭的花蕊似乎在邀请著他的进入,顾雅萏脸红红的,故意别开头不去看他。

苏士彤喘著气,下身的膨胀似乎已经不能再坚持了,他也知道,就这麽草草在办公室要了顾雅萏是不太妥,可是,天地良心,他真的忍不住了。

大张著双腿躺在办公桌上,她知道现在自己的姿势有多麽的狼狈难堪,可是她无力反抗。

身体一下子被撑到极致让她发出短促而尖锐的叫喊。

但立刻,她咬紧了下唇,即使办公室隔音效果很好。

长时间没有被进入的水蜜在男人的坚挺进入时本能的包裹住,让男人舒服的深吸一口气。

灭顶的快感一瞬间聚集到下身,积攒的欲望爆发,他快速的动起来的同时,灵活的手指伸进她的上衣,准确的找到中心两点,上下挑弄著。

他闭上眼睛忘情的在她体内驰骋,动作有些暴,刘海飞舞著,甩出点点汗水。

他的分身在她的水蜜之中来回进出,发出水意的声响,每次他一退出来,她的水蜜就咬住他不放,直到再一次被填满。那种被紧密包裹住的火热让他无法停下,无法思考,更加没有注意到身下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她极力忍住作呕的冲动,被进入被填满的一霎那,她竟然难受得想吐。她的身体正抗拒著在她体内律动的男人,她几乎想要把仅可以吃的流食吐出来。

一波波作呕的强烈感觉冲击著大脑,她脸色煞白,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唇,试图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异样。

在泛她著苦涩的泪从眼角滴落的同时,男人将那抑止不住的热情释放在她身体最深处。

她以为可以就此结束,却没想到男人却没有从她身体退出,而是俯下身亲吻著她的唇。

他的舌钻撬开她的瑟瑟发抖的牙齿,吸允著她的津,让她与他抵死缠绵。

她双手抗拒的推动他的膛,他却以为她是情动,於是更加卖力的加深了这个吻。

口剧烈翻腾著,她痛苦的合上双眼,泪沾湿了睫毛,看起来更是楚楚动人。

她受不了……真的承受不了……

被他碰,她会吐。

深埋在她水蜜之中的硕大再次挺立起来,她清晰的感受到,立刻睁开双眼,入眼的是他情欲正浓的双眸。

眼里的火热,执著,爱意一瞬间将她灼伤。

“士彤……”她喘息著,艰难的握住他的手:“别……”

“不够,不够……”他抓住她的双腕,固定在她头顶,眼中是不容反抗的坚定:“你要给我生很多很多孩子,我当然要努力一些。”

她刚想说话,却在他突如其来的大力撞击下彻底粉碎。

这次他的表现像一个最体贴的情人,他煽动著她身体每一个他所熟知的敏感地带,双手在她大腿内侧娇嫩的皮肤上来回游动,令她的双腿打到最开。

身体中有源源不断的欲望,他渴望著她,占有著她。

她却茫然了,虽然先前那种恶心的感觉渐渐好转,可她依然无法投入到这场爱中去,更别说是回应他。

她麻木的随他的律动而摆动,手臂向前方缓缓伸去,仿佛是想抓住些什麽,但在半空又无力的坠落。

他染著欲望的眸子渐渐恢复清晰时,她却累得连合拢双腿的力气都没有。

Chapter 29

“弄疼你了吧?”苏士彤看著全身上下都是爱欲痕迹的顾雅萏,连说话都没了底气。

她轻轻摇头,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心中却疲惫不堪。

他将她抱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细心的为她穿好衣服。

“我让司机送你回家,”苏士彤直接拿起了电话。

“不用,”顾雅萏连忙阻止:“我没事。”

“不行。”

苏士彤态度强硬,随手按了个号码,简单吩咐几句。

顾雅萏只得一声不吭的乖乖听他安排。

回别墅泡了个澡,她下了楼,在客厅的猩红色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一份杂志。

杂志封面是一张对她来说无比熟悉的脸,俊逸的眉峰,深刻的轮廓,还有那习惯衔在嘴角的高傲笑容。

原来,他也会收集有关於报道他新闻的杂志……

顾雅萏突然感觉很好笑,这难道不是一种自恋的表现吗?

手指摩挲这杂志封面那熟悉的轮廓,让她有一种遥远的,不真实的感觉。杂志上那个被人追捧,炙手可热的人真的是她朝夕相处的男人吗?真的曾是她孩子的父亲吗……

释然一笑,她翻开了杂志,简单的看了看。

叮咚……叮咚……

“去开门,”顾雅萏头也不抬的对佣人说。

很快,佣人将客人领进了客厅。

“顾小姐。”

闻言,顾雅萏拿著杂志的手指一僵,随即抬起头,朝佣人摆摆手。

佣人退出房间,顾雅萏站起来。

“找士彤吗?他不在,”顾雅萏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连青青,但想著她与苏士彤的关系,也就能理解了。

“本来是,不过现在……”连青青顿了顿:“没关系了。”

佣人再次进来,端著两杯橙汁,放到桌子上,又转身离开。

“我没想到你竟住到了苏家别墅,真让人意外啊,”连青青不客气的在顾雅萏对面坐下,优雅的翘起一条腿。

“不过,就算我住在这里,他们依然不知道我的喜好,”顾雅萏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两杯橙汁,重新坐了下来。

她从来都是不喝橙汁的,而佣人却清楚的知道连青青喝什麽。

连青青顺著她的目光望去,立刻了然,不禁扬起一个笑容:“你何必在意这些小事?毕竟你人都在这里了。”

“我为什麽要在意这些?”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顾雅萏讽刺的笑道。

连青青冷哼一声,卸去了她淑女名媛的伪装。

“顾雅萏,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连青青目光露出不甘:“那晚他看到你摔下楼梯,竟真的丢下了我,连酒会都没有参加。”

顾雅萏沈默不语,那晚的之後的一切,他没有说,她也没有问。

“他抱著你,大声叫你的名字,那种焦急那种心痛,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我所认识的苏士彤,他一直是冷静的,”连青青伸手挑起自己的一缕发丝,在指间把玩:“知道吗,我忌妒得要死。如果躺在那里的是我,恐怕他是不会那样的伤心。”

“是麽?”顾雅萏淡笑著,直视连青青。

连青青扑哧一声笑了:“不用全副武装的戒备我。”

她放下手中的发,拿起橙汁,从容的喝了一口。

也就是一瞬间发生的,连青青慵懒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那晚,你是故意的。”

她用的是肯定句。

顾雅萏一愣,随即挑挑眉,原来她看出来了,看出自己是故意摔下楼梯。

“但是,你那时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肚子里有了宝宝,”连青青别有深意的笑著。

五指骤然紧握成拳头,顾雅萏心下一痛,暗暗咬了咬牙,面上却一片淡然。

“不过,你的好运就到此为止了,”连青青话锋一转:“士彤,一定会跟我结婚,因为只有这段婚姻,才能帮东桓度过难关。”

顾雅萏不语,只是静静的等著连青青接下来的话。

“地产大亨方仁杰,处处给东桓施加压力,逼东桓拍卖城东那块儿地,士彤已经为这事情烦了很久,”连青青轻轻叹了口气:“他什麽都没有对你说吗?”

“没有,”她微微摇头。

“他果然在乎你,”连青青心里泛著酸涩,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不想她担心吧。

“那片地是东桓的旧址,就算现在是片空地,士彤也绝不会卖掉,因为那里是东桓起家的地方,象征著苏家历史,任何一个苏家人都不会放弃那里,”连青青向一脸疑惑的顾雅萏解释。

“方仁杰……”顾雅萏喃喃的重复一遍这个名字,突然感觉好熟悉,啊……她在那本杂志中看到了关於他的报道!

那个拥有毒蛇一般犀利眼神的男人……

“如果没什麽事我想上楼休息了,”顾雅萏在连青青诧异的目光下站起身:“你自便。”

“你……”连青青清醒过来,语调奇怪的问:“你不担心吗?”

“我们都做不了决定,不是吗?”她平静的说,朝楼梯走去,留下客厅中一脸呆滞的连青青。

是啊……能做决定的,只有苏士彤。

连青青苦笑一声,她似乎开始明白苏士彤为何会爱上这个女人了……

……

那双曾在杂志中出现的毒蛇一般的双眼正紧紧的盯著顾雅萏,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四十岁上下的男人,面容平凡,却有著令人印象深刻的黝黑双眸。

这个男人,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讨厌。

但正如她第一次听到方仁杰的名字,直觉就告诉她,报复苏士彤的机会来了。眼前的男人可以帮助她达成目的。

方仁杰微微眯起双眼,上下打量著她,片刻,沈声问:“你就是顾雅萏?”

“我是,”顾雅萏平静的回答。

他突然笑出来:“哈哈,谁不知道东桓周年庆如此重要的日子,东桓的董事长苏士彤却因为一个女人的原因而无法出席。没想到,他心爱的女人却恨不得让他身败名裂。真是妙极!”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至少我们的目的相同,”顾雅萏面无表情的说。

“不过,现在我很有兴趣知道,苏士彤会看上的女人究竟有什麽特别之处……”方仁杰了下巴,别有深意的说,眼睛在她身上尖锐的徘徊著。

“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顾雅萏冷冷开口:“我替你拿到文件,你帮我对付苏士彤,这笔交易,你怎麽样都不会吃亏。”

“你跟苏士彤有什麽深仇大恨吗?要这麽害他?”方仁杰手指有意无意的敲打著桌面,露出狐狸一般的明笑容:“我要是苏士彤,肯定伤心死。”

“这与你无关,”顾雅萏转过身:“我先走了,文件一到手我就会送过来。”

方仁杰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张口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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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啦放假啦!终於放假了仰天长啸三声:哈!哈!哈!

第九部分

Chapter 30

幽蓝色水晶吊灯下,随著华尔兹圆舞曲的旋律在房间轻松的响起,顾雅萏裙摆飘扬,灵动的身影旋转,旋转,她闭著眼睛,唇边含著淡淡的笑,轻快的步伐踏著音乐,陶醉在这支舞中。

一进房间,苏士彤就看到这个画面。

他没有打扰她,静静的在一旁观赏。原来她的舞跳得这麽好……

她跳得很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房间此时多出一人。

曲子结束,她微微喘著气,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转身,就看到他明亮的双眸。

“什麽时候回来的?”顾雅萏随手拨了拨因为汗水而黏在额头的刘海。

“刚回来,”苏士彤带著笑意,连日来的忙碌劳累在这一刻通通扫去:“这支舞,令人身心舒畅。”

顾雅萏的心情似乎也很好,她靠近苏士彤,主动牵起他的手,说出一个连他都微微诧异的提议。

但诧异只是一瞬间,他依然很乐於奉陪。

他走到橱窗前,在陈列著的一整排品种繁多的酒中,选了瓶红葡萄酒。

“怎麽突然想到要喝酒?”苏士彤笑著将酒倒入两只高脚杯中。

顾雅萏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因为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喝过酒。”

苏士彤苦笑著摇头:“我酒量并不好。”

她早知道了,否则就不会选择用这种方法。

虽然自己从未喝过酒,但也许酒量很好也说不定,总归还是要试一下。

两只被子在空中相碰,发出轻快的悦耳的碰撞声。

顾雅萏含了一小口,浓郁的葡萄味道在齿间飘香。她喜欢这种味道,於是又多喝了几口。

“不知我有没有荣幸与小姐跳支舞呢,”苏士彤绅士的弯下腰,伸出手,脸色随著灯光的明暗而忽明忽暗。

将手慢慢放进他的手掌,她用力一拉,将他带到房间中央。

音乐已经响起。

他搂住她的腰,趁著两人的距离如此近,他突然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她粉红的脸颊。

灯光似乎越来越迷离,她眯著眼睛,抬头看著上方男人的俊逸面孔,她将脸贴在他膛,嗅著他身上的清爽味道。

他从不抽烟,所以身上总是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

红唇轻启,她微微喘著气,很热,她感觉自己出了很多汗。

头晕晕的,好像是转了很多圈般的晕眩。

她脚步一顿,无意踩到他的脚,她全身一软,身体的重量全压在他的身上,两人齐齐朝地面倒去。

後背撞上柔软的地毯,苏士彤并没有觉得太痛。

顾雅萏看到苏士彤的唇动了动,好像说了什麽,但是她却什麽都听不到,视线定在他那张一张一合的的唇上,红红的,散发诱人的色泽。

脑子突然一热,她竟吻住他。

放肆的,火热的,来回舔弄,他张开口,方便她的进入。

舌纠缠著,一发不可收拾。

她捧住他的脸,吻得越发的暴。

两人气喘嘘嘘的分开,顾雅萏的眸子早已无往日的淡然,此刻饱藏著炙热的欲望。

“原来你酒量差,酒品更差……”苏士彤调笑,却一把搂住四肢都缠在自己身上的顾雅萏的腰,一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捏了捏她的鼻子:“下次可不敢让你喝酒了。”

说是这麽说,但是她如此的主动还是让他非常受用的。

顾雅萏脸烧得痛苦,难受的扭动著身体,撕扯著身上本就不多的衣物。

他连忙抓住她的手,怕她不分轻重的抓伤了自己。

他覆上她的唇,她发出了咕咕声,然後忘情的回应他。

热吻中,他将彼此的衣物褪去。

她突然主动分开两腿,缠在他腰间。

他的笑意更浓,手掌在她光滑白皙的大腿内侧来回抚。

她抬高身子,似不满足的扭动起来,蹭到了他的硕大。

太阳突突的跳著,他受到了她如此的鼓励,下体自然立刻有了反映。

坚定却缓慢的挺进那幽深禁地,她立刻紧紧包裹了他,空虚被填满,她甜腻的呻吟。

她的如此媚态让他失去了所有理智……

……

头好沈,身体好重……

她努力睁开双眼,转动几下,居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一偏头,苏士彤的脸放大般的映入她眼帘。

她一惊,想坐起来,却发现他的一条大腿横在她腰间,一只手居然明目张胆的放在她前!

最重要的是,他的那里还抵著她!

“别动……”他含糊的呢喃,手下意识的握了握,似乎那里的柔软让他很满意,他在她颈间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地方。

他的下体也随著他的动作,在她的身上上下擦动……

脸腾地红了,她咬住牙,忍住一脚将他踢开的冲动!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麽?!

她不记得,完全不记得……

但是照身体这种酸软程度,明显是过度纵欲的结果……

该死的,她又被吃干抹净了……

她屏著呼吸,将他搭在她前的手臂推开,又抬开他的腿,轻轻将他一推。

苏士彤立刻仰面朝上,四肢大张的躺在地毯上,继续大睡。

她轻呼一口气,坐起来,放轻声音从衣柜中拿出睡衣,穿上。

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天还没有亮,漆黑一片,只有孤独的路灯闪烁著,风吹来,她环抱起双臂,微微眯起眼睛。

昨晚本想趁著他酒醉让他签下那份文件,为什麽醒来会变成这副样子?

一件外套轻柔的披在她肩膀。

她偏过头,声音异常平静:“醒了?”

他轻嗯一声,从身後将她拥入怀中。

“头疼吗?”他轻声问。

她摇摇头,靠在他膛,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快看,”苏士彤突然兴奋的说。

她不明的睁开眼睛,只见天边一轮红日缓缓升起,周围灰蒙蒙的云一下子变得彤红,一瞬间的万丈光芒耀得人睁不开眼。

希望,给人一种生的希望。

似乎什麽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顾雅萏红唇微张,呆呆地仰头看著,好像被这难得的美景给迷住了,苏士彤低头看著他,黑色的眼眸里倒映著看不清的色彩。

“小萏?”他不自觉地唤著他的名字,抱紧了她,舍不得松手。

阳光静静的洒在他们身上,是一种久违的温暖。

顾雅萏慢慢地把目光移动到苏士彤的脸上,苏士彤低下头温柔地一笑:“怎麽了?”

“没事,”顾雅萏微微摇头,浅浅一笑,双手覆上他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手。

他有一点明白,又有一点糊涂,於是也默不作声,只是看著她笑。

终於,顾雅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眸子里有一些别的什麽东西,连她自己都看不明白的东西。

“我爱你……”她抬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

搂住自己腰间的手骤然缩紧,她有一点痛,但是更多的是安慰。

这句话,她终於可以坦诚的说出来,哪怕只有一次……

他没有作声。

她却感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於是,她笑了。

────

士彤,在这一刻,我是爱你的。

不管在多少年之後,回想起今天,我都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在这一刻,我是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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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跑了一整天,买过年用的东西,比上班还累啊宝贝们的家里也都准备好了吧?嘿,过年啦,祝宝贝们收到多多压岁钱!嗯其实这也是我的希望

Chapter 31(第二卷完)

砰的一声,苏士彤重重推开了卧室的门。

顾雅萏一惊,瞪大眼睛看著站在门边脸色异常难看的苏士彤。

“怎麽了?”顾雅萏微微蹙眉:“谁惹你了?”

苏士彤沈著脸,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摔在地毯上。

小瓶子一直滚到顾雅萏脚边。

“你老实告诉我,这是什麽?!”苏士彤目光郁而愤怒。

顾雅萏的身体忽然一僵,然後她蹲下来,将小瓶子拾起。

透明的瓶子中,装著大概有十几粒的白色药片。

她清明的眸光闪动,片刻,平静的回答:“避孕药。”

苏士彤的脸色,忽然有点惊愕的茫然。

“为什麽?”苏士彤朝顾雅萏步步逼近,大手一伸,抓住她的手臂:“你不是说这只是普通的维生素?如果今天不是王医生让我替你取药,我才发现端倪,你是不是就打算这麽一直瞒著我?!”

顾雅萏微怔,经他这麽一说,她才想起来今天的确是和王医生约定好取药的日子,只是手机没电了,下午一直关机,所以王医师才会打给苏士彤的吧。

“说啊!”苏士彤逼近了她的脸,捏住她的下巴:“为什麽要吃这种东西?!你不是也希望我们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吗?!”

“那是你的想法,”偏过脸,顾雅萏沈默半响,平静的开口,声音显得遥远而清晰:“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的意思。”

“这麽说……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一厢情愿?!”苏士彤控制住最後的理智。

顾雅萏垂下眼帘,挣扎著甩开他的手。

“士彤,你什麽都不懂,”顾雅萏倔强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你了解当初我失去孩子时的感受吗?那麽小那麽脆弱的生命,他本应该收到父母的祝福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士彤,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准备好去做一个爸爸了吗?那种责任你负担得起吗?”

苏士彤脸色变得古怪,却慢慢平静下来。

“你真的认为我们现在适合有孩子吗?我们是无法给他一个安定完整的家的!”泪光在眼底忽隐忽现,顾雅萏深深吸了口气,有些恍惚的看著苏士彤。

在看到她泪水的一瞬间,他的心完全融化了。

他将她紧紧搂紧自己怀中,说不清的一点歉疚,一点震动,他困难地开口:“对不起……”

他感觉她身体僵了一下,他等了等,她却没有说话。

“小萏,嫁给我,”苏士彤突然有点深深的不安。

顾雅萏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她只是沈默著,看不到她的表情。

……

他开始试图去了解她的喜好,试图去明白她的真实想法。

一直以来,他以为他给她的,都是好的,是她乐於接受的,可那天他才明白,他错了,她默默的接受,却不代表她真的喜欢。

最近,他常常有些恍惚,公司的事情乱成一团,而他心心念念的恋人,对他又是忽冷忽热。

顾雅萏看著苏士彤散发著冷冽的气息的背影,竟让她有种他很孤单的错觉。

心骤然疼起来,她靠近他,从他身後环住了他的腰,将头抵在他的背。

他没有动,因为从她踏进房间他就已经知道。

“士彤……”

“嗯?”

“你还记不记得,东桓有一个员工遭遇意外袭击,一直昏迷不醒?”顾雅萏语气中含著暗暗的期待。

“不可能,”苏士彤细细想了片刻,坚定的回答:“出了这种事情,我不可能不知道。”

顾雅萏手臂一紧,眸子瞬间黯下去。

“怎麽了?”苏士彤奇怪的问。

“没事……”

原来他不记得了,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他竟然什麽不记得了……丁丁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能听到别人的话,他还会思考,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动摇的心在这一刻再一次坚定起来。

“士彤,还有几份文件需要你签字,”顾雅萏退後一步,将桌面上的一叠文件拿起。

苏士彤接过来,飞快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你……不看看吗?”

“我还不相信你吗?!”苏士彤笑著揉了揉她的长发,眼中满是柔情。

他的信任沈重的压在她身上,她避开了他的目光。

合上沈甸甸的文件,用力得连指尖都泛著白,她背对著他,将其中一份抽出,暗暗塞入包中。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然後轻抿了一口杯子的红酒。

顾雅萏忽然举手夺下他手中的酒杯,扔在远处的地面上。“!当”一声脆响,美的杯子粉身碎骨。

下一刻,顾雅萏已是狠狠地转过他的身子,狂烈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有一瞬间的诧异,但立刻热烈的回应著她。

轻颤著手,她撕扯著他的领带和衣物,鲁地、大力地。

他将她压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黑亮的瞳孔染上的情欲的色彩。

顾雅萏喘息著,任凭苏士彤的手指在她身上抚,轻轻一个激灵,她无助地看著那尖利的牙齿咬住了自己前的粉红。

难耐地弓起身子,修长笔直的双腿死死缠上了苏士彤壮劲美的腰肢,她娇喘著呻吟:“快点,进来……”

“不行,你会痛,”他不想伤她,即使他忍耐得快要爆炸。

“不……进来,直接进来。”

让她痛吧,让她去体会他所赐予她的痛……

痛哼一声,她失神地感到了深深地、毫不容情地刺穿。

“我还要更痛!”她大声呼喊。

她要深深的记住这种痛!

这种,最後的温暖。

滚烫灼热,紧涩激痛,蔓延全身。

激烈而热情,享受又似折磨……

身下的女人,美丽得惊人,汗水从苏士彤发间滴落,他忘情眯起眼睛,霸道的放肆的律动。

从沙发滚落到地板,他们疯狂的做爱,没有任何言语交流,只有重的喘息,抑制不住的呻吟。

紧密的结合,两具汗涔涔的身体,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谁的汗水。

……

身子刚动,扣在腰间的大手就加大了力气。她下身一痛,无力的瘫在他怀中。

狼藉的痕迹,夹杂著点点片片的血色,刺目的落在地板上,不出意外的,她受了伤。

顾雅萏闭起有些酸涩的眼皮,任他将自己抱回沙发,轻轻为她擦拭身体,又为她私处上了药。

他的动作很轻柔,她感觉自己好像是睡著了。

……

城郊一座古老别墅中。

方仁杰缓缓举起手中的文件,眉毛微微上扬,自信满满的笑道:“这份是关於东桓旧址地皮拍卖的同意书,上面有你的签名。”

“不可能,方仁杰,做梦也不是你这个做法。”

苏士彤的冷笑随著身後顾雅萏一步一步朝方仁杰走去而慢慢僵在脸上。

“是你……”苏士彤此刻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是啊,除了她,谁还可以让他在不知道文件内容的情况下就签下名字呢?

他看著她走到方仁杰身边,眼神淡定,清秀依旧,与昨天依偎在他怀中的她一般无二。

即使到现在,他还想将她拥入怀中,就如往常一样……

似乎敏锐地觉察到他渐渐冰冷却专注的视线,顾雅萏朝他看去,静静地,两人复杂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

“为什麽……”苏士彤还算是平静,但任何人都听得出他压抑著痛苦:“难道说……”

难道说,她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他?

他不敢再往下想,强忍著痛楚,等待著她的回答,即使到现在,他依然对她心怀期望。

方仁杰眼带笑意的看著,仿佛是看到了什麽好戏。

“我有多恨你,你肯定不知道,”顾雅萏唇角勾起讥讽的笑。

“恨我……”苏士彤喃喃重复,突然幽幽开口,声音仿佛来自远方:“你,有爱过我吗?”

“爱是什麽东西?至始至终,我都没爱过你,一切都只是我在演戏!”顾雅萏故作惊讶地,绽开一个轻蔑的笑颜。

他的眸子忽地黯下去,片刻,又燃烧起来,带著嗜血的怒气。

方仁杰看了一眼顾雅萏,眼神淡淡的扫过她紧握的双拳。

她在颤抖,即使是极力克制,可是方仁杰还是发现了。

“假装爱上我,还真是难为你了,爬上一个你不爱男人的床,还要夜夜取悦他,顾雅萏,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女人,”苏士彤的话句句极尽讽刺,他试著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疲倦的挫败感如此深沈,他又如何掩饰得过?

“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高昂的代价!”

苏士彤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俊逸,充满魄力与霸气的男人,这种姿态令方仁杰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最好别让我抓到你,否则我会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他沈声低吼,深邃的眸子中是满满的恨意。

话说出,他看到了她身躯一震,脸色煞白,让他有一种解恨的感觉。

“方仁杰,这笔帐我记住了!”苏士彤挺直了背,高傲的转过身,再看了一眼顾雅萏,头也不回的离开。

……

“他走了,”方仁杰笑呵呵的提醒著顾雅萏。

一阵晕眩,她摇晃了几下,扶住了墙来稳住身子。

方仁杰走到她身边,默默的,一一掰开她紧握的五指,拉开她的手掌。

“出血了,”他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说。

她愣愣看著手心被自己抓出的血痕,明明那麽深,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真的要走吗?”方仁杰叹息一声。

“嗯,这是我最後一个要求,”顾雅萏目光冷冷。

方仁杰双手一摊,似无比失望:“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经过这次合作,会亲密很多。”

她诧异的看了看方仁杰,不明白他的意思。

“做我的女人,怎麽样?”方仁杰有神的双眼带著难得的认真。

顾雅萏不动声色地向後退了一步,与方仁杰拉开距离。

“放心,我不会强迫你,”似乎看出了顾雅萏心中所想,方仁杰唇角勾起习惯的笑容。

“离开,是我的决定,”她冷眼看他,对他依然保持著警惕。

“你不担心你的哥哥,还有那个躺在病床上的朋友?”

他慵懒的缓缓的提起,却让她心骤然紧缩。

她本来也没打算瞒著方仁杰,这只老狐狸会知道这事,她一点都不诧异,但是这事从他口中说出,却给她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们的事情就不劳方总担心了,我会处理好,”顾雅萏语气带上了刻意的疏离。

“你知道,有时候一个女人太过聪明,太过强势,可不是什麽好事,”方仁杰眯起眼睛,目光里有一些顾雅萏看不清的东西。

她默不作声,放松了一直僵硬的身体,没有再接他的话。

算了,他从不喜欢强求。

方仁杰了下巴,心思又转到了自己的生意上面。

苏士彤,恐怕接下来的日子,你要忙得焦头烂额了。

低低的笑声在空旷的大厅缓缓响起……

────

她曾经听说过,莲花代表一种诞生。清除尘垢,在黑暗中趋向光。

爱上一个人是怎样一种过程,是否像抵死绽放的雪域莲花,明知终将败落,依然拼劲全力,妖冶到荼蘼……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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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春节快乐!曼给大家拜年啦!春节走亲戚比较多,宝贝们一定要多注意身体!祝宝贝们红包多多,兔年事事顺心!

Chapter 01

房间里没有光。

烟灰掉落在地毯上,他揿灭了烟蒂,又点燃上一支。

烟在静静燃烧,烟雾缭绕,散发著一种淡淡的味道。

他突然想起一年前的一个晚上,他也是像这样在漆黑的房间里独自吸烟。

那次,是他第一次吸烟,因为她的背叛。

以为可以借烟草来遗忘那些悲伤,却没想到回忆变得更清晰,画面一幅幅浮现脑中,即便这样,他还是爱上了这种迷离的感觉。

有时候,痛是唤醒心中恨意的最好方法。

可现在……

他轻轻叹息一声。

“我要……她!”

当蓝白指著她,说出那句话时,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愤怒。可是,他到底在气什麽?她只不过在蓝白家住几天就可以换来东桓与蓝地的合作,出於理智,他的确没有理由不同意。

“没想到你倒是还有些用处,”他心中泛著酸涩,冷冷的讽刺。

她默不作声。

只要你开口,我就让你留下来。开口,开口……他在心中隐约的期盼著。

可她至始至终都低著头,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得到她长长的睫毛轻颤著。

於是,他任蓝白将她带走。

“我们的合作结束之日,我会将苏太太完整无缺的送回苏家。”

他们离开,他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早已握成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手掌……

……

“怎麽不吃?菜不合胃口?”

蓝白放下筷子,淡淡扫了一眼旁边的顾雅萏。

“不,它们看起来……很好吃,”顾雅萏的表情很享受,仿佛是真的吃进了自己肚子里一般。

菜肴很丰盛,颜色诱人,是出自名厨之手。

蓝白的生活品味很高,他要的就是一种高质量的生活。房间一定要一尘不染,床单一定要洁白如新,食物一定是要最新鲜的,连家中请来的厨子都是城中极有名气的,而摆设中也到处可见价格不菲的奢侈品。这就是顾雅萏在蓝白家一个星期後得出的结论。

蓝白眉头微蹙,冰冷的目光夹杂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这是新的菜色,你尝一点。”

他盯著她,然後将盘子往她的地方推了推。

顾雅萏不忍拒绝,夹起鱼,送进自己口中,略的咬了几下,吞进去。

“很好吃,”她笑道。

蓝白沈著脸点了点头,顶著万年冰冷的面孔,又将另一个盘子推到她面前。

她又伸筷子去夹了一些。

就这样,她一连试了四道菜。

这些食物落肚,顾雅萏眉心却越皱越紧,抚著口,脸色也渐渐发白,突然站起来,奔进洗手间。

呕吐声从洗手间清晰的传来,蓝白神色有些复杂的走进洗手间,从架子上取下毛巾,手掌不轻不重的拍著她的背。

刚刚吃下的东西全都被吐出来,顾雅萏脸上横满泪水,难受至极。

他将毛巾递给顾雅萏。

“这里脏,你还是先出去吧……”她突然想起来他的洁癖,忍著喉咙的疼痛,有些沙哑的说。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她无力支撑身体,虚弱的靠在墙上,用清水漱口。

他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著她,等她收拾好,扶她出了洗手间。

“我的胃受不太油腻的东西,”顾雅萏靠在舒适的沙发上,接过蓝白倒好的热水,淡淡解释道。

蓝白哦了一声,有些奇怪的问:“那你还吃?”

明明是你让我吃的好不好?!

依蓝白那别扭的子,她哪敢不吃?!

顾雅萏忍住向一拳朝那张表情很无辜的脸打过去的冲动,翻了个白眼,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二天,桌上全部换成了清淡的菜色。

从那颜色看起来就知道有多麽清淡了……刺激得人毫无食欲。

顾雅萏却吃得很欢。

蓝白苦著一张脸,连筷子都没动几下,眼中难得露出除冰冷以外的东西──无奈。

即使这样,餐桌上的菜也持续的清淡下去了。

……

她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健康。

蓝白的家很安静,每天除了中午有人来收拾房间,蓝白是不允许佣人出现在别墅的,因为他讨厌人多,而且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

可是,她这就想不明白了,那他为什麽要让她住进来?别墅多出一个人,他看著就不心烦吗?

她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人质?!

想想这些天,她和蓝白很少交谈,蓝白子冷话本就少,而她也一向喜欢安静,除了吃饭时,他们几乎都不会碰面。她也有著作人质的自觉,一般都是待在自己的房间,即使蓝白没有限制她的自由。莫非,他只是想找人个人陪自己吃饭?

蓝白的确错了,用她是威胁不了苏士彤的吧?他之所以会娶她,只是为了更好的折磨她……

她感觉有些闷,伸手拉开了窗帘,将窗子推得半开。

风强劲的灌进来,带著丝丝冷意,她全身一颤,却没有关上。

有力的双手将窗子拉上。

她诧异的偏过头,眼中充满疑问。

现在可是白天,他怎麽可能会在家?

“小心著凉。”

耳边传来蓝白不带温度的话语。

她轻嗯一声,不想让沈默的气氛继续蔓延下去,想了想,开口问:“公司的事怎麽样了?”

他视线转到她身上,声音平静得不起波澜:“他很好。”

“什麽?!”她本能的反问,却立刻明白过来。原来他猜到她真正想问的是什麽了,没错,她的确担心苏士彤。

“等你身体好一些,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个面,”蓝白沈声说。

“谢谢,”她笑容中含著苦涩:“不过,不用了,他不会想见我的。”

“他其实……”蓝白似乎想说些什麽,最终却化成一声叹息:“算了。”

Chapter 02

顾雅萏不解的看向蓝白,不知他究竟想说什麽。

“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他突然转了个话题。

“习惯,”顾雅萏微微一笑,其实对於她来说,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蓝白突然转身走到橱窗边,取出一瓶红酒。

“陪我喝点酒吧,”他将红酒倒入晶莹的酒杯中,拿到顾雅萏身前。最近很忙,很久都没有放松过,难得今天不用工作,他自然选择呆在家休息。

出於礼貌,顾雅萏只好接受。

其实,蓝白在发出这个邀请之前并不知道她酒量会这麽差,所以,当她整个人挂到他身上时,他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他很少与人如此亲密,此刻,她身上独特的体香萦绕他鼻间,他眉头微微蹙起,考虑著是否该把她抱到床上。

考虑片刻,蓝白将她打横抱起。

她不舒服的哼了一声,往蓝白怀里钻了钻,脸颊由於酒作用变得绯红。

蓝白脸色有些难看的将她扔到床上,她却猛地坐起来,死死抓住蓝白的袖子,眼睛眯起来,摇著头。

蓝白沈著脸掰开她的手,可是刚刚掰开一只,另一只又抓了上来。

“不要走!不要走!”她含糊的叫嚷。

蓝白揉了揉太阳,感觉头突然有些疼了,平时那样安静的一个人,喝过酒怎麽就变成了任的小孩子?!

顾雅萏用力的力道很大,将蓝白昂贵的衬衫抓得褶皱不堪,死活就是不肯放手。

“热,我好热!”顾雅萏脸红红的大叫,抽出一只手,将衣服领子向下拉了拉。

蓝白淡淡扫过去,眼神却在接触到她身体时,骤然变得复杂。

一大半雪白的脯跳动在他眼前,深深的沟香豔的刺激著他的视觉。

蓝白微窘的别开头。

对於情爱之事,他一向了解甚少。对於女人,他向来都是冷淡的,应该说,他从来不相信女人。

在他眼里,大多数的女人都很脏,让他反胃,更别说是碰她们。

他喜欢干净的东西,纯洁的,不染一丝污垢的。

顾雅萏脑子已经无法思考,她只是本能的做著动作。

蓝白有些古怪的居高临下的看著顾雅萏,身体没有动。

顾雅萏抓著他的衣袖,摇啊摇,口中还喃喃的不知说些什麽。

显然是蓝白的一动不动让她有些烦躁,手中刻意加大了力气。

蓝白一个不注意,竟被她拉上了床……

她爬到了他身上,将他牢牢压住,然後就这麽躺下来,头压在他口。

蓝白嘴角不禁抽了抽,脸色泛黑,鼻子里发出危险的气息。

顾雅萏显然没有放开他的那种自觉,甚至变本加厉的扭著身体,想寻一个舒服的位置。

蓝白的眼光变得有些古怪,他很奇怪,自己身体并没有排斥这个女人。

女人身上带著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显然是刚洗过澡,一种干净的气息散发出来,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几下。

他微微眯起双眼,眼中的深意更浓。

“既然这样……”片刻的沈默过後,蓝白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但是这笑容在他那张常年冰冷的脸上出现总归是有些诡异的:“就不能怪我了……”

一个翻身将她反压到自己身下,他紧盯著她的双眼。

她似乎还没有明白这是怎麽一回事,大睁著懵懂的双眸,眼中充满疑惑。

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膛。

可是,推不动。於是她又推了推,却被他捉住了双手。

“真想看看苏士彤气疯了的样子,”一想到那副画面,蓝白就不禁勾起了唇角。

“热……”两人的身体紧紧贴著,彼此的体温重叠在一起,让她更热了。

“热麽……”蓝白眼中光一闪:“热就把衣服脱掉吧……”

她含糊的嗯了一声,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真的开始动手解开衣服的扣子。

他用手支起身体,玩味的盯著身下的女人。

她闭著眼睛,迷迷糊糊的解著扣子,许是手上无力,半天竟没解开一颗。

“我帮你……”蓝白幽幽一笑,抓住她衣服,哗的一声大力撕开:“你看,这样就快多了。”

“快多了……”顾雅萏喃喃的重复,然後恍惚著点头。

蓝白一下子被女人这可爱的反映逗乐了。

“也许,抱你也不是那麽无聊,”蓝白挑了挑眉,俊面上发出丝丝冷意。

顾雅萏突然一抖。

“冷麽?”他立刻察觉,大手抚上她赤裸的身躯:“我很快就会让你热起来。”

她开心的笑了,抬起上身,竟在他脸上吧唧的吻了一下。

他微微怔住,呼吸渐渐重起来。

他本不会想到,她这一个无意的动作,竟会挑起他久违的欲望。

对床弟之事,他冷淡得有些过了头,但此刻下身强烈的胀痛连他自己都傻了眼。

她睁著清澈天真的眼睛呆呆的盯著他,身体扭动几下,催促著他。

他有些迷惑自己的反应,却也不能再忍。

於是打开她的双腿,颜色鲜豔的花蕊已经湿润,此刻发出诱人的光泽。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顿了一下。

真的,很漂亮。

像是粉红的花蕊,等待开出繁复复杂的花朵。

他用手指试探的伸入她的水蜜。

被异物入侵,水蜜本能的收缩起来,紧紧的温暖的咬住他的手指。

他又伸一指进去,两手指在她水蜜中微微撑开,小幅度的进出扩张。

她不知痛苦还是享受的呻吟,甜美的声音从唇边溢出,足以叫人心猿意马。

他抽出湿漉漉的手指,褪下身上此刻显得多余的衣服,看著自己膨胀的下体,微微苦笑了一下。

他从未这样失控过……

他不知道身下这个酒醉的女人有什麽魅力,又有什麽独特之处,但是他就是想占有她,疯狂的,彻底的,不留余地的。

抚著喷张的下体,他缓慢而坚定的进入那火热撩人禁地。

她仰著脖子短促而高亢的叫了一声,全身的肌肤瞬间变得粉红。

她的样子美丽得炫目,他微微眯起眼睛,下身开始猛烈的冲撞。

她的叫喊因为他毫无预兆的冲撞而吞回去,长长的黑发散在枕上。

他抓住她的黑发,逼著她看向他。

他仿佛是不受控制般,动作越发的暴。

她被抓得生疼,呜呜的发出抗议。

他将她双腿固定在自己腰间,像是要把她撞散的频率和力道律动著。

夜色透过半掩的窗扉无声入侵,占据了卧室的每个角落。扣紧身下逢迎的腰肢冲撞良久,蓝白喘息著释放了第一次。欲望尽数喷洒在她身体深处。

眼泪也一瞬间从她眼中涌出。

他微微清醒过来,心中竟有些害怕。刚刚……那个如此暴的人是自己吗?他竟失控到这种地步……

看向已经累的睡著的顾雅萏,蓝白神色有些复杂。

他是不是做错了?他是不是碰了自己本不该触碰的东西?他是不是已经偏离了原定的轨道?

身上再次燃起的欲火瞬间被熄灭,结果他只要了她一次,因为他不知道如果继续下去是否会更加不可收拾。

有些茫然的看著她安静的睡颜,她的脸依然泛著淡淡的潮红,小嘴微微嘟起,样子惹人怜爱。

他突然伸出腿,一脚将她踢到地上。没办法,他不习惯有人在他身边睡觉。

摔到厚厚的地毯上并没有让她感到痛意,她换了个姿势,继续甜甜的睡著。

而床上,很快也传来了蓝白均匀的呼吸声。

第十部分

Chapter 03

顾雅萏望了望床上的人,再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子……

怎……怎麽会?!

床上的人似乎察觉到她凌厉的目光,悠悠转醒。

“唔……”蓝白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发,突然对上顾雅萏的目光,也慢慢清醒过来。

顾雅萏压下心中的震惊,尽量心平气和的问:“能不能告诉我……嗯……昨晚到底发生了什麽?!”

蓝白将床上的被子扔给顾雅萏。

顾雅萏有些狼狈的用被子盖住自己身体,一抬头,见蓝白全身也是赤裸的,甚至下身两腿之间在晨间蠢蠢欲动的巨物毫不掩饰的对著自己……

顾雅萏立刻窘的别开头。

“昨晚?”蓝白耸了耸肩膀,像是故意展示自己的好身材:“就是你想的那样。”

顾雅萏愣了。

她想的那样……她想什麽了?!她一早醒来就看到这副画面,她惊得连想都不敢想!

“我们做爱了,”蓝白云淡风轻的补上一句。

“你……你……你……”手指著蓝白,顾雅萏一连说了几个你,还不忘将被子往前拉了拉。

“不用自卑,你的身材还是不错的,”蓝白看著顾雅萏的动作,淡淡的说。

你哪里看到我在自卑?!

雅萏开始怀疑蓝白那脑袋里装的究竟是什麽?!按照人类的思考逻辑去想他明显是没用的。

“你居然趁人之危!”顾雅萏喘著气,对蓝白怒目而视。

“趁人之危的那个人是你吧?谁知道你酒品这麽差,喝多了就黏在我身上,拉著我不放手,逼我抱你,”蓝白这谎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仿佛这是事实一般,由不得人不信。

气焰一下子被浇灭,顾雅萏是真的不记得昨晚喝酒之後的事了,所以蓝白所说的话,还真是有可能……

“那……你怎麽不推开我?!把我打晕也行啊……”她小声嘀咕。

蓝白冷哼一声:“你身体这麽差,如果我敢把你打晕,苏士彤找我算账怎麽办?!”

其实他这话说得很没有分量。打晕不知该怎麽向苏士彤交代,那麽将人吃了就能交代了?!

但是,在这关节,两人都没有察觉这句话的不妥。

其实连蓝白自己都没发觉,一向寡言的他今天话格外的多……

“哦……”她懊悔的揪了揪头发,又因为太疼而放弃了,突然又想到了什麽,抬起头愣愣的问:“那我怎麽睡在地上?!”

“你自己滚下去的,”蓝白面不改色的说:“我还以为这是你的习惯,所以也没抱你上床。”

“哦……”她点了点头,可是她真的不记得自己有这个习惯啊?

蓝白有些好笑的看著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的顾雅萏。

她还真是好骗。

轻咳两声,打断顾雅萏的思绪,蓝白故意板起了脸:“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你自己不会去拿啊,”顾雅萏没好气的说。

“不会,”他飞快的回答。

“你!”纤纤玉指仿佛是受不了打击般连连颤抖,顾雅萏气急而笑,不过笑容真的有些难看。

认命的从不远处拉过自己的衣服,她瞪了蓝白一眼:“转过头去!”

他轻蔑的冷哼一声,难得挺话的转过身。

她忍受著四肢的酸软,将衣服穿好,扶著床慢慢爬起来。

双腿一沾地,下体内部明显使用过度的地方传来一阵刺痛,她轻叫一声,软在床上,不偏不倚的撞到蓝白怀中,最重要的是,她的手竟按在他的分身上!

她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

“投怀送抱?还是欲求不满?”蓝白顺势搂住她,眼底蔓延著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的东西。

“放……手!”顾雅萏连忙推开他。

他非常听话的松了手……

只听咚的一声,她又摔回到地毯上……

“是你让我放手的,”蓝白无辜的摊开了手。

她将牙齿咬的吱吱作响,重新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拉开衣柜,想要找蓝白的衣服。

却在拉开衣柜的一瞬,突然黑了脸!

这……这是她的房间!可悲的是,她现在才意识到!

他靠在床头眼带笑意的看著这个难得露出如此狼狈表情的女人,叫了她一声。

顾雅萏眼中带著不忿的会过头,床头的男人朝她摆摆手。

冷静……冷静……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按照男人的意思离开房间。

很快,她从他的房间取来衣服,一进门,就来个远距离投,把衣服直直朝他那张可恶的脸甩去!

他无比轻松的接过,不削的扫了一眼顾雅萏,那眼神似乎在说她究竟有多麽幼稚。

忍耐……忍耐……

顾雅萏强打起神,她可没忘记自己现在可是寄人篱下。

她现在可以确定了,这个表面冷酷的男人,其实有颗邪恶的心!

……

自从这次醉酒事件後,蓝白竟直接搬到了顾雅萏的房间。

在可悲的强权压迫下,每晚,顾雅萏就只能可怜兮兮的裹著被子睡在地毯上。

而蓝白似乎早已练就了一身的铁壁铜墙,竟对她怨毒的眼神毫不为动。

於是在顾雅萏一边在心中埋怨痛骂之下,在蓝白冰冷的面容开始偶尔会露出无奈的笑容下,时间飞逝而过。

她在心中默默的算著日子,心情一天比一天激动。

“星期三,我想出去一下,”餐桌上,顾雅萏突然开口。

他没什麽表情的嗯了一声:“你想去哪,我派人跟你去。”

“不用,”顾雅萏连忙拒绝。

“哦?”他放下了筷子,别有深意的看向她:“你要是趁机跑掉了……”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她摆手,连忙表态。

蓝白静静的看著她,漆黑的眼眸中藏著她看不懂的深意。

她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微微别开了头。

“是接你哥哥出狱吧,”片刻的沈默过後,蓝白一边重新拿起筷子,一边缓缓说道。

“唉?!”这下轮到她诧异了:“你……怎麽知道?!”

蓝白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一丝怒意从她眼中腾升:“你调查我!”

“我总不能放个身份不明不白的人在我身边,”蓝白毫不在意的挑挑眉:“我不会那麽大意。”

她复杂的看了看蓝白,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他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她碗里:“先吃饭。”

她默不作声的夹起菜,送进口中,有些食不知味。

就在她以为他将继续沈默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那天我会派人送你过去。”

……

星期三,天空灰蒙蒙的飘起小雨。

一辆豪华轿车停在城东监狱大门外。

顾雅萏推开车门,一脚踏出车子,早已有保镖为她撑起伞。

她优雅的站起来,紫色高跟鞋踩在雨水中。

不远处,早已等候了一人。

顾雅萏朝她走去。

“芯姐,”她轻声唤她。

叶碧芯立刻回过头,眼中瞬间露出惊喜之色:“萏萏!”

几年未见,叶碧芯变得更加成熟,虽然穿著最普通简单的衣服,可那种风韵是藏也藏不住的。

“萏萏,这几年你究竟去哪了?!”叶碧芯眼眶有些微红:“我没想到……你今天会来……”

“哥出狱的大日子我怎麽可能不到?”顾雅萏搂住叶碧芯的肩膀,安慰的拍了拍。

“小萏……你是不是碰到了什麽困难?”叶碧芯有些担心的说,眼睛往周围一扫,她注意到除了站在顾雅萏身後为她撑伞的男人外,不远处还有几个身著黑色西装保镖模样的男人在四处巡视著。

“芯姐,我很好,他们只是保护我,你不要担心,”顾雅萏轻声回答。

“只要你平安……我和你哥就放心了……”

两人一问一答的的聊著,不一会儿,同时收了声。

因为,监狱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Chapter 04

清爽利落的短发,依然是那样一个干净的人,有著最温暖的笑容。

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後将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漆黑明亮的眸子在第一时间就寻到了她们。

顾雅伦快步朝她们走去,越走越快,似乎想立刻飞奔到她们身边。

她们站在原地,眼睛紧紧跟随著他的身影,回以他最真诚的微笑。

“青青……”顾雅伦一手搂住连青青,一手搂住顾雅萏:“萏萏……”

三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没有任何交谈,却感受到彼此内心的激动。

连青青是第一个哭出来的,她的泪水染湿了他的肩膀。

顾雅萏再也忍不住,泪从她眼角滴落,映在他早已湿润却强忍著没有哭的双眸中。

“哥,你瘦了,”顾雅萏吸了吸鼻子,手带著不易察觉的颤抖慢慢抚上顾雅伦的脸。

“萏萏,”他手上加大了力气,将她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幽幽开口:“你什麽时候才能叫我不这样担心?!”

她头抵在他的膛,没有回答。

嗅著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久违却无比熟悉的味道,她闭上眼睛,感受这在无数个夜中渴求的温暖。

“雅伦,萏萏,我们回家吧,”连青青擦去脸上的泪,露出了笑容。

“嗯,回家,”顾雅伦重重点头,低头看向顾雅萏。

顾雅萏也幸福的扬起笑脸,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如三年前一样,他们是忙碌中的最平凡的人,但他们平静却努力的生活著。

可是,这短暂的美好却被从她身後传来的低沈声音所打破。

“顾小姐,时间不早了,”保镖小心的提醒著。

瞬间,所有希望所有幸福都被浇灭。

她再也回不到从前,再也无法安心的做他羽翼保护下的好妹妹。

藏去那心中的不快与悲哀,她抱歉的推开顾雅伦的手。

“哥,你和芯姐先回去,我有时间就去找你们,”她微微避开他有些受伤的双眼。

顾雅伦脸上的笑容飞快的敛去,他扫了一眼她身後的男人,无比坚定的重复:“萏萏,我们回家。”

她身体一顿,沈默片刻,叹了口气:“哥,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们走。”

顾雅伦眉头紧蹙,他一言不发的盯著顾雅萏,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心中承受著巨大的煎熬,她紧紧咬住下唇。

“顾小姐,您再不回去,蓝先生会著急的,”保镖平淡得不起一点波澜的声音再次催促著。

“哥,芯姐,我会找时间去看你们,”顾雅萏急急的说完,不敢再多待一秒,也不敢去看他们的表情,匆匆上了车。

车绝尘而去。

顾雅伦双手握成拳头,沈下脸,目光隐隐露出凶狠,望著那离去的车子,久久。

“雅伦?”连青青轻轻唤了一声。

“我们……回家吧,”顾雅伦立刻换上了一副轻松的表情,握住她的手,仿佛刚刚那个深沈的他从未出现过。

……

“你慢慢吃,我上楼了,”满桌的饭菜却提不起她一点的食欲,她几番努力,最後还是放下了筷子。

“坐下,”蓝白不带情绪的淡淡开口。

可她却感到了他彻骨的冷意。

将迈出去的一条腿收回来,她低下头,面无表情的摆弄自己的手指。

他依然不紧不慢的吃著,吃干净碗中的饭後,优雅的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後转过头看向顾雅萏。

“你在怪我?”他声音比往日更多了一丝寒意。

顾雅萏垂下眼帘,不语。

看著身边冷淡安静的脸,蓝白有那麽一霎的恍惚。

“我可以答应让你们住在一起一段日子,”蓝白微微皱眉,无奈的妥协。

她飞快的抬起头,惊喜万分。

“你……肯放我走?!”她迟疑著,有些不确定的问。

“只是一段日子,我有权利随时让你回来,”蓝白冷哼一声:“我自然不会让苏士彤知道此事,你依然是我的筹码。”

有点紧张,顾雅萏仔细的审视著他的脸:“你……为什麽要这麽做?”

“行尸走般的生活不适合你,你的心,早已飞去他那边,我强留你也没有意义,”他淡淡开口,站起来,声音依然平静:“我等一下派人送你过去。”

“你……”蓝白的脸在大厅明亮的灯光下有丝坚毅,她眼中充满疑惑。

“也许你很快会明白,顾雅伦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顾雅伦了,”沈吟一下,蓝白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有些挣扎。

顾雅萏本想问清楚他话的意思,但蓝白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大厅中只剩下她一人。

心头短暂的不安很快被喜悦掩盖,她推开别墅大门,笑容满面。

车子启动,缓缓驶出。

别墅二楼最右边窗户的窗帘突然拉上了,隔绝一切光亮……

……

“萏萏,这几年我想通很多,”顾雅伦揉著她的长发。

打开门,没想到站在门外的人竟是她,那一刻,他的内心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

他猛地将她拥入怀中,身体微微颤抖,心中的空洞立刻被填满。

她躺在床上,换了个姿势窝在他怀中。

“比如呢?”

“以前的我太胆小,太懦弱,也顾及太多,”顾雅伦深深叹息:“那时的我不明白究竟什麽才是我最想要的。”

“哥,你一直是善良的,是正义的,”顾雅萏在黑暗中寻著他的双眼。

“善良与邪恶从来都没有一个清楚的划分,”顾雅伦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萏萏,我们都不是审判者。”

“哥,你怎麽了?怎麽怪怪的?”顾雅萏有些担心的握住他的手,为什麽她听出他语气中的失落?

“萏萏,是我们都变得成熟了,我们也必须要成熟,”顾雅伦答非所问,似说给她听,也似说给自己听。

她握住他的手又加了几分力气,仿佛是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一般。

他们分别得太久了,所有的想念,所有的关心最终化作一声无言的叹息。

静静沈默了许久,他们聆听著彼此的呼吸。

“哥?”

“嗯?”

“你……打算什麽时候娶芯姐?”顾雅萏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

顾雅伦的心有点刺痛,他没有说话。

“这些年,芯姐很辛苦,她一直在等你……”

照顾丁丁,等待顾雅伦的出狱,这对於一个女人来说,负担过於沈重。叶碧芯究的心里究竟有一种怎样的信念支撑著,显而易见。

“我知道,”他打断她的话,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下去。

心里有块地方尖锐地痛起来,顾雅伦闭上了眼睛,浓黑的睫毛在瘦削的面颊上轻轻颤抖。

“萏萏,睡吧。”

他缓缓起身,为她盖好被子,又细心的掖了掖被角。

“哥,你也早点睡,”她的确有些困了。

“嗯,晚安,”他俯身轻轻吻住她的额头。

她幸福的闭上眼睛,她相信今晚一定会做个好梦。

她听到门被拉开,又再次被轻轻关上,接著,一个奇怪的吧嗒声传进她的耳朵。

她并没有太在意,疲倦很快袭来,她安心的睡去。

Chapter 05

熟悉的蛋香味唤醒了睡梦中的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进来,暖洋洋的照在被子上,她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哥!”她甜甜的,带著刚睡醒的浓重鼻音唤著他。

伴著!!!的脚步声,系著围裙的顾雅伦从门後探出了脑袋。

“懒虫!还不快起床!”他颇感无奈。

“哈哈,”顾雅萏脸蹭了蹭枕头,铁了心的要赖床:“以前上学都是我叫你起床,现在总算迎来了我的好日子!”

他苦笑不得,故意板起了脸,摆出了哥哥的架子:“快穿好衣服去洗脸,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她满口答应,动作却是慢吞吞的。

等到刷牙洗脸之後来到客厅时,叶碧芯都来了。

叶碧芯替他们租了房子,可以为她还有父母要照顾,所以并没有搬来和他们一起住。

“萏萏,还愣著做什麽,快坐下,”叶碧芯笑著将碗筷摆到餐桌上。

顾雅萏揉了揉头:“感觉跟做梦一样……”

“那要不要掐自己来证实一下?”顾雅伦拉开椅子,坐在叶碧芯旁边。

“不用不用,”顾雅萏连连摆手,坐到他们对面。

顾雅伦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脸色也不是很好,她有些担心的问:“哥,昨晚睡得不好?”

“很好啊,”顾雅伦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怎麽了?”

“没事,”顾雅萏摇了摇头。

“对了,雅伦,我替你联系了份工作,今天你去看看,”叶碧芯小心的观察著他的脸色,迟疑的说:“当然,跟你以前的工作是没办法比,但是……老板很和蔼……”

“我懂的,”顾雅伦毫不在意的吃著早餐,感到叶碧芯有些难过的目光,安慰般的搂住她的肩膀:“不用担心我。”

顾雅萏的手一顿,微微垂下眼帘。

顾雅伦刚刚离开,他怀抱的体温似乎还残留在她的身上。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怎麽都睡不著。

经过几天的努力,顾雅伦找到了工作,是在一家小超市当服务员。

虽然他没有说什麽,虽然他始终平静的面对。可是她,却为他心痛。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如果没有那次意外,他会成为出色的律师,他会驰骋在法庭上,畅快淋漓的用他所有的智慧去取得一场官司的胜利。

她一向很少失眠,可今晚,她却怎麽都睡不著。

叹了口气,她拉开被子坐起来。

心乱乱的,喉咙干干的,她想喝点水,迷迷糊糊的走到门边,拉住门手。

咦?门……拉不开……

她立刻清醒了,再次用力拉了拉。

门!当!当的作响,可是依然没有打开。

她有些著急,大力的踹了两下,可是脚都踢疼了,门还是紧闭的。

“哥!你在外面吗?!”她大喊,砰砰的敲著门。

门外有轻微的响动,在这个夜里格外明显。

她闭上了嘴,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门上。

啪嗒一声,有什麽东西打开了。

门,被缓缓拉开,门後,她看到了顾雅伦的脸,他的眸子中闪烁著兴奋与危险的光芒。

她倒退一步,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一把锁静静躺在他的手心。

她腾地睁大了眼睛,突然明白每晚入睡前听到的奇异声音是什麽了……

是落锁的声音……

“为什麽?!哥……”她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颤抖。

“你离开房间想要做什麽?”他不答反问,声音是异常的平静。

浑身的寒毛几乎都战栗起来,她不由得又往後退一步。

“我是想……喝水……”

他低低的哦了一声,转身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水。

她愣愣的看著他的动作,一时竟无法思考,直到那杯水出现在自己眼下。

“给你,”他沈声说。

一股寒意从脚底传上来,她飞快的接过,小心的没有触碰到他的手。

她将杯子攥在手中,不安的转动,她知道他在静静看著她,她竟没有勇气去看他的眼睛。

“喝啊,你不是渴了吗?”等候片刻,见她还没有要喝的意思,他眉头轻蹙。

她手一抖,连忙将杯子凑近唇边,喝了一小口。

温热的水非但没有解她的渴,反倒让她感觉喉咙更干了。

“哥……”她紧张的抬起头,黑暗中,他的面容叫人看不清,可却能给人强烈的压力:“为什麽要锁著我?”

“怕你逃,”他话语简短却一针见血。

“为什麽……”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我没有要逃……”

“萏萏……”他深沈的唤著她的名字,慢慢靠近了她。

她身体本能的想往後退。

顾雅伦似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先一步逼近了她,大手桎梏住她纤细的腰身。

在他的手触碰到她的时候,她瞬间僵直了身体。

两人的距离如此的近,她甚至能感到他的呼吸喷在她的面颊,她不敢抬头看他,微微偏过头。

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硬是逼她抬起头。

“唔……”她轻微的挣扎,却在他放在她腰间的大手骤然缩紧时吃痛的一哼,不敢再动。

窗外零星的灯光进房间,也将他一半脸照的明亮,而另一半脸却埋藏在黑暗中。

好诡异的画面!她忍住叫喊的冲动,紧张得身体紧绷,无法放松。

他的眼睛无比明亮,带著不明的深意看著她,脸上始终没有多余表情。

空气仿佛冻结,危险的气氛似乎一触即发。

下巴被捏得生疼,可是她不敢动。

她屏住呼吸,心咚咚咚剧烈的跳著。

“萏萏……”他低低的笑声在夜里突兀的响起。

她吓得全身一缩。

他敛了笑容,声音突然换上一种奇怪的调调:“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东西……”

陌生的,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让她开始颤抖,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害怕得尖叫。

他松开了她的下巴,大手抚上她紧绷的脸颊。

“你……究竟是谁……”她口剧烈起伏。

“我是谁?”他大笑:“萏萏,我当然是你的好哥哥。”

“不!”她摇头,低吼:“你不是……”

“那我还能是谁?”他并没有生气,甚至带著一丝玩味的笑容盯著她。

她愣住了。

是啊,他如果不是顾雅伦,还能是谁?

“萏萏,你知道吗?在狱中的每夜,我都无法安然入睡,”顾雅伦怪异的笑了,可眼神却是不羁的:“睁著眼睛直到天亮,那种恐惧你尝试过吗?”

“不……”她疯狂的摇头,不要说,不要说,她不想知道……

“哪怕是出狱了,可是我依然无法在夜里睡著,但是没关系,我每天只需要两个小时的睡眠,”他手指轻轻掠过她额头的发,笑得诡异:“我会守在你房门外,一整晚想著你的样子,有时候我还会忍不住偷偷跑进去看你,忍不住触你的脸孔,忍不住吻你,当然,在那之後,我都会惩罚自己一天不睡觉。因为,你是不允许被亵渎的,哪怕是我。”

“你……”她已经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之所以他两眼总是挂著黑眼圈,之所以他每天都是疲倦的,现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萏萏,我明白了,我终於看清了自己的心!”他将她狠狠搂住,在她的惊叫声中用力拉住她的发,逼她直视他染著疯狂的双眼:“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作为代价,我会让自己下地狱,但即使这样,我也要拥有你。”

头发被抓的生疼,可是内心的震惊却让她忽略了这种痛。

“你疯了……”她摇著头,双手大力的推著他的膛,要挣脱他的怀抱。

“是啊,我疯了!”他大吼:“所以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将我逼疯的人!苏士彤,宋子谦,还有你!顾雅萏!你休想离开我!”

“不!!!!”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尽,她失魂落魄的瘫在他怀中。

他将她轻柔的抱起,看著她的眼神换上了温柔痴迷,仿佛是在看著最深爱的情人。

为她盖好被子,他轻轻的吻上她的额头。

“萏萏,很晚了,该睡觉喽。”

她紧紧的闭上眼睛,眼皮的不断跳动出卖了她的紧张。

她听到他在自己耳边低笑两声,又在自己脸颊上吻了一会儿,然後她身旁凹陷的地方又恢复了平坦。

他出了房间。

她立刻睁开了眼睛。

落锁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无力的手臂缓缓抬起,擦了擦额头,竟然出了厚厚一层汗。

Chapter 06

“萏萏,不舒服吗?你脸色有些难看,”顾雅伦担心的问,拨开她的刘海,用手背试了试温度。

顾雅萏身躯剧烈的一颤,把头别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好半天才勉强挤出了一抹冷笑:“你怕我?”

“哥,上班的时间快来不及了,”她小声的提醒。

“你看著我!”

他一把扭过她的手臂。

“啊!疼!”她吃痛的皱眉,不知所措的看著顾雅伦。

顾雅伦眼睛已是血红。

“萏萏,你不相信我昨晚所说的话?”

“不……”顾雅萏紧张的说:“我相信。”

他低笑两声,突然手上一用力,让她贴紧自己。

“你记住,我不需要同情!也不会让任何人瞧不起我!”顾雅伦目露凶狠,咬著牙:“我要你心甘情愿的跟我在一起!”

“哥!”顾雅萏心痛的看著他:“我从没想过要同情你,因为在我心中你是最好的!”

“真的麽?”顾雅伦目光闪烁,面微微露出喜色。

“可是……就像你曾经说过的,我们是兄妹,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她柔声说。

“你以前……不是一直希望和我在一起吗……”他不解的看著她。

她轻声叹息:“以前……我还小,是我不懂事……”

目光再次冰冷,顾雅伦狠狠的说:“我才不管别人的目光!”

“那芯姐怎麽办!”顾雅萏大声的打断他的话。

他愣住了,张了张口,眼中一瞬间露出了动摇之色。

“芯姐对你如何你应该比任何都清楚,”顾雅萏别开脸不去看他,幽幽开口:“你入狱已经叫她伤心欲绝,你还忍心再伤她一次麽……”

“伤她……”他有些茫然的重复著她的话,慢慢松开了她的手臂,倒退几步,有些无力的靠在墙上。

“哥……我们不能这样自私,你曾经也是这样对我说的,”顾雅萏声音越来越沈重。

“是麽……我真的这样说过?”他抬起头,幽深的眼睛直直的盯住她:“我发现,我以前真的是个混蛋!”

顾雅萏心跳紊乱,莫名的开始紧张。

“总归是要有人受伤的,”顾雅伦一步一步逼近她:“就让她去恨我吧。”

“什麽……意思?”她佯装冷静,脚步却本能的後退。

他抿嘴一笑,倾倒众生,双手温柔的捧起她的脸,极尽小心呵护。

“我爱你。”

他唇齿轻启,深情道出。

她心猛地一颤,竟下意识的想逃。

他抓起椅子上的外套,轻柔的吻上还在发愣的她的额头,笑著走出了家门。

伴著关门声,她的泪刷刷的流下。

她可以告诉他吗?

三年的时间,她已经爱上了别人,一个她绝对不允许爱上的男人……

……

“贱人!”

他目光狠,将她大力的甩到床上。

她挣扎著坐起来,身体往床脚缩去,警惕诧异的看著他。

她不明白,为什麽一大早还温柔说爱她的人,回来时竟变得如此可怕?!

他双眼泛著血色,可依然掩盖不了他的怒气。

他特意压低的声音稍嫌冰冷的响起,在夜晚中,意外的与深夜的冷寂相衬著:“贱人,没想到你背叛我!”

“我没有!”她委屈的反驳。

“我还以为你依然纯洁,”他冷哼:“没想到,你已经嫁给了苏士彤!”

“我……”她眼中露出慌乱,无数疑问徘徊在心头,他为什麽会知道?是什麽人对他说的?

“你这副身子,被很多男人碰过了吧?!”

他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重重打在她心上,让她痛的喘不过气。

“没有!”她大吼。

她没有,她从来没有……

他怎麽可以这麽说她……

“有没有,试过就知道了。”

反应不及的她立刻被用力按倒在床上,她痛得惊呼,身体扭动著挣扎,却引来更暴的对待。

他蛮横的撕扯她身上的衣物,两腿跨在她身体两侧,牢牢固定住她的身体。

“不要……哥,住手!”她乞求的大喊。

可是,他已经疯狂了,已经停不下来了。

他气她,气她的背叛,气她竟不吭一声嫁了人,嫁的人还是他最大的敌人!

不可原谅!

绝对不可原谅!

她瞪大了眼睛,仿佛是垂死挣扎。

他的力道很大,指尖抓伤了她的皮肤,痛得她想尖叫。

他压低了身体,一个巴掌不留情面的狠狠的的甩到她脸上,她的脸立刻歪向一边,五个清晰的指印很快浮现出来。

“不要……住手……哥……不要……”她喘著气,微弱的乞求著。

他下手更加用力,甚至故意在她身上又掐又捏。

“哥……求你……住手……”她痛苦的哀嚎。

也许是嫌她太吵,他用被他撕毁的衣物卷成一团塞进她的嘴里。

她呜呜的反抗,可力量的悬殊让她很快就变得赤裸。

他将她双手压向她的头顶,让她身体完全的暴露在他眼前。

她双眼失神的望著上方,已无力挣扎。

他突然放开她的身子,大手轻轻触她光滑的肌肤,引来她一阵轻颤。

“果然是够敏感的身体,”顾雅伦嘲弄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响起。

她紧紧咬住口中的布帛,侧过脸,一行清泪从眼角滴落,染湿了身下的床单。

脸突然被一只大手捧住,随即落下的吻轻轻柔柔,与刚刚的行为是完全相反的温柔……

她张开眼睛,用泪水模糊的视线望进他幽深的眼眸中。

他的眼里有悲伤,有心痛,有不甘……

“为什麽……为什麽要哭……我从来不想让你流泪……”他用力的舔去她的泪,用牙齿一点一点将塞在她口中的布帛拉出。

他的心是颤动的,是煎熬的,是悲痛的,他怎麽忍心伤害她?她是他捧在手心用心宠爱的小公主,是穷尽一生都要保护的人……

他用力吻上她的唇,贪欲的从中疯狂的索取,连她的呼吸他也想夺走,他要吻她到窒息。

她默默的承受著,可是泪却不受控制的不断涌出。

悲恸到扭曲的脸放大般的映在她模糊的双眸。

她有些困难的抬起手,心绪凌乱的摩挲著他下巴短短的胡渣,坚硬的胡渣将她的指尖扎得生疼。

“哥……我接近他,是为了替你报仇……”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要告诉他这个真相。

也许,是他们都不应再错下去了。

Chapter 07

“为了我……”顾雅伦身体不易察觉的晃了一下,强忍著压下脑中的混乱,像是泄了气一般的勾了一下嘴角:“这些我从来没想过要让你背负……太过沈重了……”

被压在自己身下的女人,虚弱地喘息,却扭过带著倔强的脸。

“错了……错了……不该这样……”他摇著头恍惚的坐起来,跌跌撞撞的扶著墙走出房间。

一定是有什麽弄错了。

三年前,他亲手将她从自己身边推开。

三年後,也是因为他,她嫁给了他们的仇人。

她含泪拉过被子,盖在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上。

尽力的将身体缩成一团,她的手紧握成拳头,颤抖的张开嘴咬住,堵住从喉咙发出的哽咽……

……

她突然很怕自己就这样疯掉。

她突然想起蓝白曾经未说完的话。

顾雅伦也许已经不是原来的顾雅伦了……

是的,他是陌生的,陌生的叫她恐惧……

他从不肯让她离开这间屋子。

他上班,就将门反锁,他下了班,就绝对不允许她离开他的视线。

囚禁吗?不是……虽然她总是有这样的错觉。

可一看到他受伤的眼神,她就无法硬下心肠,也不忍他伤心。

就算他不在家,可是她依然感觉自己被人盯著,仿佛所有衣服被脱光,一丝不挂的暴露在别人眼中,每一寸皮肤都被人放肆的观察。

这种强烈的不安感快要把她逼疯。

门外传来熟悉的开锁声。

很快,玄关处出现他熟悉的身影。

他穿著工作时的蓝色制服,新剪的清爽短发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

他换好拖鞋,走进客厅,接过她递来的水,仰头一滴不剩的喝下。

“吃饭吧,”她笑著说。

他也笑著点头,默默的看著她去厨房拿出碗筷。

“萏萏,我们这样像不像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夫妻?”顾雅伦放下水杯,抬起头突然说:“妻子等著丈夫下班,给劳累了一天的丈夫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顾雅萏依然埋著头吃饭,拿著筷子的手却是一顿。

“萏萏,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他咬了一口咖喱**,充斥口间的浓郁香味让他一边嚼一边满足的说。

她放下筷子,语气平淡:“你喜欢就好。”

顾雅伦看著她的动作,眉头不禁皱起来:“吃饱了?”

“嗯,”她有些无所谓的说:“你也知道,我成天呆在家,消耗也不多,所以不怎麽会饿。”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匆匆扒掉碗中的饭。

“慢点吃,我可以陪你,”顾雅萏微怔,轻声说。

“我已经让你等得够久了,”他放下了筷子,目光紧紧的定在她身上。

顾雅萏的眼睛似乎闪过一道光,在她这些日子一直黯淡著的眼睛里出现,显得格外耀眼。她微微偏过头,她不是不明白他的话中之意,可是,现在的她又能给他什麽回应?

她的心,早已留在了另一个地方。

“我去洗碗,”她站起来,手却被他拉住。

“我去,”他坚定不容拒绝的拿起餐桌的碗筷,进了厨房。

她站在原地,轻轻叹了声气。

……

低低的喘息,房间被微弱暧昧的光照亮。

她屈辱的咬住红唇,似乎这样就可以忘记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可是越来越无法忍耐。

那双灵活的大手寻找著她身体每一个敏感地带,只要她微微颤抖,他立刻可以察觉,然後恶意的流连在那处,肆意抚。

睫毛微微颤动,她喘息著,脸颊开始泛红。

她不敢睁开眼,因为头顶上方的男人是她的亲生哥哥。

强迫她打开身体,强迫她赤裸的呈现出来,强迫她在手指的挑弄下情动的男人是她最亲爱的哥哥……

仿佛是例行公事般,自从那晚顾雅伦失控後,每晚入睡前,她总会被他脱光衣物,被他像是用欣赏艺术品的眼光打量著。

他只是用手抚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用眼睛注视著她每一个表情。她起先会挣扎,敞开身体在一个男人面前对她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那个人是他的哥哥,是从小照顾他,最亲密的亲人……

“你的身体还怕被我看吗?以前你不都是要拉著我一起洗澡?”他唇边勾起魅惑的笑容。

於是,她不再挣扎。

可这,是更让她难以忍受。

明明他没有进入,可是她却感觉自己已经被里里外外的玩弄过了。

可耻吗?他们做的事的确是世俗所无法容忍的。

可是,她现在已无法想得更多,因为大手已带著火热的温度在她前的突起上来回揉捏。

“好漂亮的颜色……”他赞叹著,眼睛认真盯著她前,那两团柔软泛著淡淡的粉色,而红樱已经挺立起来。

她眼睛闭得更紧,身体哆嗦起来。

她咬牙忍著不发出任何声音。

连日的经验告诉她,今天已经差不多了,只要再挺一会儿,就会结束了。

两团柔软之间突然有种奇怪的湿漉漉的感觉,先是火热,但被空气一吹,立刻有些发凉。

她惊恐的睁开双眼,往前看去。

正好,他也抬起了头。

两人的复杂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红舌还来不及收回,他勾起笑容,在唇边舔了舔。

脑袋轰的一声炸开,她不可置信的望向他。

正在她失神时,他再次张口,却含住了她的红樱。

温暖的口腔包裹住最敏感的地方,她难耐的弓起身子。

今天的他,很不一样……

他以前从来不会用手之外的地方触碰她的身体,像这样赤裸裸的挑逗,还是第一次。

“不……”她抓著他的头发往後拉:“不要……”

他眼神蓦地紧缩,牙齿惩罚的咬上她挺立的红樱。

“啊!”她吃痛短促一叫。

意犹未尽的支起身子,他看著被自己含住红樱明显比另一边大了许多,不由得满意一笑。

他低低的笑声,却让她倍感紧张。

大手顺著她玲珑有致的腰身向下,停在她白皙细致的大腿内侧。

稍稍一用力,大腿便被分开。

她忍住尖叫的冲动,恳求的看向他。

“有感觉了?”他轻轻触碰那被稀疏毛发隐藏的禁地,抽回手,指尖却带上了一点晶莹粘稠的体。

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羞耻的别过头。

“萏萏,你真敏感,不过是轻轻的玩弄,你这里……”带著一丝情色意味,他修长的手指准确的按在她禁地的入口处:“就有感觉了……”

“哥……别……”她有些害怕的收拢双腿。

他将一条腿横进她两腿之间,阻止了她的动作。

她真的害怕了,紧张的拉住他的袖子,力气大到指尖泛白。

第11部分

Chapter 08

“你在怕什麽?我不会真的进去……”顾雅伦轻轻笑。

在他心中,她永远是最纯洁的,是他所不能亵渎的。

可事实上,想要深深拥抱她的强烈欲望无时无刻不冲击著他的头脑。

他就这样一个充满矛盾的复杂体,更多时候,他并不清楚他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啊!”

强烈的异物感猛然在身体深处蔓延,泪水顿时噙满了她的眼眶,却隐忍著没有落下。

听到她吃痛的叫喊,他缓缓低下头,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此刻,她柔软紧致的水蜜紧紧包裹住他的食指……

他怔怔的抽出手指。

什麽时候,他竟将手指进去了……

是的,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想要占有她的冲动……

粉嫩的水蜜似因为手指突如其来的入,又突然被抽回,微微收缩著。

里面颜色鲜豔的花蕊微微外翻,散发著水润的色泽,随著她的每一下呼吸而颤动著。

他将水意的食指缓缓放入口中,轻舔一下……

呼吸猛然急促起来,身体立刻做出反应,他眼中的欲望全部燃烧起来。

“哥……”似乎预感到了什麽,她慌乱的推著他,大声喊:“不行,不可以!”

被顾雅萏这麽一推,他蓦地惊醒。

他神色复杂的盯著她,脸色一连变了几次,然後他毫无预兆的跳下床,冲出房间。

她怔怔的看著敞开的房门,心绪纷乱。

良久,她合拢大张的长腿,坐起身,靠在床头,拉过丢在一旁的睡裙,木然的套上。

咚咚……

咚咚……

客厅突然传来奇怪的声响。

她想了想,慢慢爬下床,双腿一沾地,便传来一阵酸软,她立刻扶著墙,踱到门边。

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张著嘴,震惊的看著客厅中诡异的画面。

捂住嘴,防止自己真的忍不住尖叫出来,她不能让客厅中的人发现自己。

咚咚……

声音还在继续……

他表情凝重,仿佛在执行著什麽仪式。

他右手拿著一个方方正正的铁块,重重的砸在他左手的食指……

食指已经血模糊,可是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是想将自己的手指打断吗?

她很想奔过去夺下那个铁块,阻止他的自残。

可是,太过诡异的画面令她呆立当场,双脚像生了,动不了分毫。

身体脱力一般的靠在床上,她感觉身上凉凉的,竟是出了许多汗。

要逃……

她必须要离开他……

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个都会疯掉……

客厅突然安静下来。

她强打起神,扶著墙壁,一步一步的走回床边。

爬上床,拉过被子,她关上了灯,房间立刻被黑暗吞噬。

不多会儿,她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然後身旁的位置深深陷下去──他索著上了床。

心剧烈的跳动,快得仿佛是就要跳出来,她紧绷著身体,努力装出什麽都不知道的样子。

略带著凉意的身体靠近她,将她轻柔的搂住。

身旁的呼吸是均匀的,她听著他的心跳,僵硬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他搂著她的肩膀,她突然感受到不同於肌肤的触觉。

是他食指包扎著的纱布,她侧了侧身,小心的不碰到他的伤口。

这晚,她做了一个梦。

“今生今世,我们走的路都错了。时间不对,身份不对,地点也不对。来生我会好好爱你,”她说得很轻,带著欣慰,泪却轻轻落下。

他却面无表情:“如果爱,又何必用死亡做契约,把彼此站成两个再无交集的世界。”

“你会後悔的,”他暗自低语,却字字清晰,然後冷笑著开始用砖头不断砸著自己的脑袋,鲜红的血顺著他的额头流下。

那麽那麽多的血,仿佛是要一下子流尽。

他依然笑著,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哭著叫喊,让他住手。

可是,他仿佛听不到,甚至看不到她。

恐惧、绝望席卷了她全身,她只能亲眼看著自己最爱的人倒在血泊之中……

……

每当清晨,不管她有没有起床,觉总是会变得很轻。

所以,当有人打开了门,进了她的房间,她立刻就察觉到了。

她动了动,翻了个身,往旁边的怀抱里钻了钻。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身体,身边的人是他……

可是……

他在她身边,那麽进来的人……会是谁?!

她骤然睁开双眼,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尖叫在清晨突兀的响起……

顾雅伦也从睡梦中惊醒,一张开眼,就看到房门口站著手指指著他们身体不断瑟瑟发抖的叶碧芯。

叶碧芯的脸色很苍白,嘴唇发紫,不断的摇著头,满脸震惊。

顾雅萏低头看了看此刻她与顾雅伦的姿势,本想解释,却也放弃了。

她算得上是衣衫不整,而顾雅伦则是全身赤裸,两人的腿交缠在一起,无论什麽人看到,都是一副血脉喷张的画面。

“你们……你们居然做出这种事?!”叶碧芯气得试了好几次才能将话说完整。

“芯姐,我们不是……”顾雅萏急急解释,可解释到一半,自己也没了底气。

虽然他们没有做出叶碧芯想象的事情,可是又有什麽区别呢?

他们的确不是正常的兄妹关系。

“你们……不觉得羞耻吗?!你们是兄妹,你们这样……”叶碧芯激动的口上下起伏:“你们太肮脏了!”

“那又怎麽样?”顾雅伦终於开了口,打断了叶碧芯的话,语气强势得仿佛是做出这种事是天经地义一般。

“怎麽样……”她喃喃的重复,怔怔的看著他。

“你是怎麽进来的?”他挑挑眉,冷冷的说:“冒然闯入别人的家,这就是你的涵养吗?”

“是你的钥匙昨天落在了我家,我来是想给你们送早餐……”被他严厉的口气吓到,她竟下意识的回答著他的问题。

话刚说完,叶碧芯就意识到自己做了愚蠢的事,可是话已经收不回来,她只得狠狠的怨恨的瞪著他们。

顾雅伦毫不在意她的目光,不紧不慢的将衣服穿好。

顾雅萏有些茫然的看著他,不知他为何还可以这样镇定。

他走到叶碧芯面前,缓缓开口:“我想,我们该聊一聊了。”

……

她依然靠在床头,眼神直直的盯著前方,有些空洞。

他们离开後,她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连动也懒得动,甚至睡裙还挂在身上,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肩膀。

砰!

她的身体颤了一下。

“顾雅萏!你这个贱人!给我滚出来!”

门被大力的踢著,响彻了整个房间。

她吓得一下子缩进被子里,无助的蜷缩起身体,心剧烈的跳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贱人!贱人!”叶碧芯的谩骂声还在继续,所有良好的教养都被她忘在脑後,此时怒火淹没了她所有理智。

“贱人!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给我滚出来!”叶碧芯毫不放弃的叫嚷,手脚并用的撞著门。

周围的邻居都被吵得下了楼,围在顾雅萏家门前,犹豫著该不该阻止,最後,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都像看好戏般的旁观。

“顾雅萏!你有种做出这样龌龊肮脏的事,就没胆出来吗?!”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绝望无助。

她……有什麽错?

为什麽要来找她……

她好害怕……好害怕……

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可是那些话还是会一字不差的飘进来。

她不敢动,也不敢发出声音,蜷缩成一团,微微颤抖。

也许是叶碧芯骂累了,她感觉外面渐渐安静下来。

悄悄的,将头伸出被子。

她长大了嘴,喘著气,贪婪的吸著空气。

叶碧芯应该离开了吧……

是她对不起她……所以,她不敢面对她,不敢出去……

虽然她一直都用坚强伪装著自己,可是她知道,她不过是个胆小鬼而已……

咚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响声竟从窗户传来!!

她瞬间惨白了脸,吓得再次钻进被子。

叶碧芯气喘吁吁的拿著长长的棍子敲著窗户,恨不得将玻璃敲碎,这样她就躲不了了。

“贱人!贱人!”

她一声一声的骂著,用尽了全身力气敲打著窗户。

“我不好过,我也绝对不让你好过!”

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反正她是什麽都没有了,就算被人骂作泼妇也好,她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是她勾引的顾雅伦,这是叶碧芯认定的事实。

其实,从最初认识顾雅伦时,她就看出他们兄妹关系的异常,这是女人的直接。但是顾雅伦避开了顾雅萏,所以她猜想是他拒绝了她,可她怎麽也没想到,三年後,他们还是搞在了一起!

她为他放弃了所有,一心一意的等著他出狱,她每天都在憧憬著他们的未来,她要为他生儿育女,她要看著他一点一点振作起来!

可是……现在,她什麽都没有了……

顾雅萏,这个贱女人夺走了她的一切……

“出来!出来!你藏著一天,我就追你一天!”叶碧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执著的不肯放弃。

当初顾雅萏还为自己住在二层楼而开心,因为这样很方便,而现在她却恨不得住在最高层……至少,那样的话,叶碧芯就敲不到她的窗户……

谁……来救救她?

哥……哥,你在哪?!快来救救我……是啊,你在上班,你还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麽害怕……

谁,谁还能救她?

士彤!

士彤……救救我……我真的好怕,好怕……

可是,他是那样的恨她,又怎麽会救她?他恐怕恨不得她去死吧……

“贱人!贱人!”

似乎到处都有著叶碧芯的声音,即使她躲进了被子,即使她捂住了耳朵。

她颤抖著将手伸出被子,眼神一下子变得坚定。

既然,所有人都救不了她,那麽……

她飞快的抓起床边的电话,手指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拨出了110……

Chapter 09

“这是你们家的私事,说实话我们警方不好手,毕竟并没有出什麽人身伤害事故,”警察有些为难的说。

“不好意思,我会解决的,麻烦您了,”顾雅伦冰冷的面孔强挤出一丝笑容。

警察一离开,外面围观的一大群人也呼呼啦啦的散开。

顾雅伦砰地一声,大力的踹上门。

屋内,顾雅萏始终低著头,不知道在想什麽,从警察来之後,她就一言不发。

叶碧芯憋著的一肚子气也发出大半,此刻依然不甘心的狠狠瞪著顾雅萏。

顾雅伦铁青著一张脸,走到叶碧芯面前,一把将她拽起来,接著扬起手一个耳光甩到她脸上。

啪的一声,无比清脆的声响。

室内突然变得好安静,甚至连一直失神的顾雅萏也抬起了头。

“你……打我?”叶碧芯捂著脸,瞪大眼睛,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你疯够了吗?!”顾雅伦厉声说:“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

“丢人?!哈哈!”叶碧芯突然大笑,那笑容看起来异常狰狞:“丢人的怎麽会是我?!是你们俩个吧!”

顾雅伦冷眼瞅著她:“叶碧芯,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麽丑吗?”

笑声戛然而止,叶碧芯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在你眼中,我何时美过?!”於是,叶碧芯更加变本加厉的笑起来。

顾雅伦吼了一句:“你***别笑了!”

叶碧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却不再笑。

“你骚扰萏萏做什麽?!我以为我今早的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顾雅伦心疼的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顾雅萏。

“怎麽?心疼了,怕我吓到她?”叶碧芯冷笑。

顾雅萏突然蹭地站起来,走到叶碧芯面前,拿起茶几上的清水就冲她脸泼过去。

“你做什麽?!”叶碧芯发出刺耳尖叫。

水珠顺著头发滴下,她匆忙的拿纸巾擦著,显得无比狼狈。

“我想你应该冷静一下,”顾雅萏扫了一眼叶碧芯,直接从她面前穿过去。

“去哪儿?”顾雅伦不动声色的拉住顾雅萏的手腕。

顾雅萏的眼神有点飘:“洗手间。”

他轻嗯了一声,放开了她的手。

……

猛地拧开水龙头,水流哗的一下子喷出。

她双手捧起水,洗了把脸。

一扬手,水花甩在前方的镜子上。

她抬起头,盯著镜中自己那被水分割得四分五裂的欲哭无泪的面孔。

拿起毛巾,擦干脸,她又对著镜子整理整理有些凌乱的发,走了出去。

透过微开的门,她可以看到叶碧芯的侧脸,她没有什麽太多的表情,嘴唇一动一动的,眼神定定的看著对面的顾雅伦,两人却都没有注意到她。

她突然止住了脚步。

咬了咬下唇,一个念头蹭地冒了出来。

她悄悄退到门边,轻声打开门锁……

屋内的两人的声音突然大起来,像是发生了争执。

可是,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拉开门,她迈开腿,快速的跑出屋去……

每一步都试著迈开最大,她拼尽全力奔跑,她听到自己心脏咚咚咚的快速跳动,她听见自己不断地急急的喘著气,她感觉自己的腿就快要麻木了。

突然,有什麽东西从後面拉住了她,她脚步刹不住,惯的撞上去,却撞入一个硬邦邦的膛。

她吓得张嘴就叫,一只大手迅速伸来,捂住了她的嘴巴,随後她被带到巷子的角落。

“顾小姐,蓝先生问您,愿不愿意回去。”

身後低沈的男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指了指嘴巴,身後的人立刻松开了手。

“是蓝白?”顾雅萏转过身,她冷静下来,她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她。

也许是很少有人会直呼老板的名字,男人明显一愣,随即重重点头。

……

夕阳洒在阳台上,余晖为他的脸镀上一层金黄的光圈。

蓝白背靠著窗,面容冷峻的线条却莫名的多上一丝柔和。

她猛的扑到他怀里。

没有理由,此刻,她就是想抱著他。

他身上有著淡淡的烟草香味,她闭上眼睛,靠在他身上,贪婪的呼吸著。

他的手抬到半空中,顿了顿,然後轻轻的覆在她的背。

“累了吗?”他问。

明明还是有些冰冷的语气,可是她从中听出了一丝关怀。

她摇了摇头,柔软的发丝随著她的动作扫过他的下巴。

痒痒的,他突然有些想笑。

“你的人怎麽会出现在那里?”她有些不解的抬起头问。

“从你回去开始,我就派人保护著你,”蓝白的手上加了些力道,将她拉的更近:“一连几天,你都没有出屋子,所以我猜你也许出事了,於是加派了人手,吩咐他们看到你就将你带回来。”

顾雅萏仰起头看了蓝白好一会儿,才有些迟疑的开口:“我哥哥……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既然他当然会说出那句话来提醒她,就代表他一定是知道些什麽。

蓝白放开了她,转过身,看向窗外,神情严肃起来。

虽然不知道她究竟遭受了什麽,可是他却知道,也许有些事情,他猜对了。

“你真的想知道?”

“嗯。”

蓝白向来是个谈话直奔主题的人,他很少在之前做什麽铺垫,顾雅萏等著他开口,她知道这件事,也许不是那麽简单。

“因为你的原因,我调查过你哥哥,所以,对於他在狱中的经历,我略知一二,”蓝白顿了顿,手指交叉著架在窗台上:“他刚入狱时,也许之前是得罪了什麽人,所以那人顾了几个犯人去找他麻烦,他经常遭受他们的殴打,却因无权无势,只能忍气吞声。”

“不可能!”顾雅萏斩钉截铁的说:“我曾经去监狱看过哥哥,可是他身上没有带伤啊……”

蓝白淡淡扫了她一眼:“监狱里自有一套修理人的办法,他们不会让伤痕留在表面,用的力也巧,有时候明明连肋骨都断了,而表面看来只有皮肤微微泛青。”

顾雅萏微微怔住,动了动唇,蓝白等了等,她却终究没说话,於是他再次开口。

“後来,顾雅伦用了一些手段,令监狱中一个地位很高的人出面保他,所以他才能活得下来,”蓝白看了一眼顾雅萏,接著说:“当初欺负过他的人全都在半年内出了事,有人莫名奇妙的在工作时被机器碾过半个身子,还不能立刻死掉,只能活活疼死,有人在吃饭时,被筷子穿了喉咙,也有人被发现时口处多了个窟窿,而心脏就放在他身旁,还微微跳动著……”

顾雅萏已经捂住了嘴,脸色煞白。

“警方也试图去找到凶手,可始终未果,”蓝白叹了口气:“本来监狱那种地方,死人就是常事。不过,凶手的手段残忍还是令人发指。我只是看著当初的报告,就已经心悸,如果亲眼所见,我不知将会是怎样的触目惊心。”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顾雅萏说不下去了,震惊的看著蓝白。

“我说了,警方也不查不到凶手是谁,”蓝白显然已经猜出她担心的是什麽,於是沈声说:“也许,不是你的哥哥。”

“可是……”

“别忘了,还有你哥哥投靠的那个监狱中有地位的人,”蓝白打断了顾雅萏的话。

顾雅萏咬了咬牙,逼自己听下去。

“但是,那人却在你哥哥出狱前的一个月死亡,”蓝白语气带上了不自然的沈重:“死因,是慢中毒。”

“怎麽……会……”顾雅萏不断的摇著头。

“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蓝白点燃了一支烟,放在口中深深吸了一口:“剩下的,我想只有你哥哥能告诉你。”

顾雅萏的後背在不住的发抖:“我不相信……”

蓝白无所谓的掐灭手中的烟,按住她的肩膀,俯下身,轻声说:“不要去想了,是我今晚说得太多。”

顾雅萏垂下眼帘,沈默不语,只有微微颤抖的肩膀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叫她如何接受?

如果……这一切真的都是顾雅伦所做的该怎麽办?

“我们,”蓝白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温柔得可以安抚人心的笑容:“我们去旅行散散心吧。”

Chapter 10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周围白茫茫的一片。

顾雅萏穿著臃肿的羽绒服,用戴著厚厚抓绒手套的手推了推毛茸茸的帽子。

“这里不错吧?”同样穿著臃肿的蓝白揉了揉通红的鼻子。

这个动作放在他身上竟是出奇的可爱,顾雅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笑什麽?”蓝白扫了她一眼,有些不到头脑。

“没……没事,”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顾雅萏可不敢看他了。

将视线放到远处,顾雅萏心情愉悦的深深呼吸。

带著凉意的空气涌进肺中,是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仿佛进入了一个纯白无暇的世界,她兴奋的偏过头,盯著蓝白:“好漂亮!”

她没想到蓝白会带她来这里散心,虽然坐了很久的飞机,可是所有的疲倦在看到冰雪世界之後都一扫而光。

“要不要滑雪?”蓝白环抱起手臂,提出建议。

“好啊!”顾雅萏立刻附和的点头,其实她早就想尝试了:“只是,我不会滑……”

蓝白淡淡看了一眼她,但是表情柔和。

被那目光扫过,一种异样感滑过她的心头。

他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低声说:“准备两套滑雪工具,立刻送过来。”

……

怀著一种兴奋激动的心情,顾雅萏换上滑雪靴,两手拿著滑雪杖,她已经听蓝白讲了滑雪的大致要领。

“记住,滑行中如果失控跌倒,要向後坐,不要随意挣扎,”蓝白提醒。

她重重的点头,然後两脚站在滑雪板上。

深呼一口气,手上一用力,她滑了出去。

蓝白此刻也准备好了,一直注意著顾雅萏的动作,见她滑出,他立刻跟上。

“不要急,慢一点,”他在她後面耐心的提醒。

顾雅萏全身的肌都紧绷著,紧张的抓著滑雪杖,腰挺得直直的,突然,她身体晃了一下。

“放松,”蓝白立刻滑上来:“腰低一点,膝盖要再弯一些。”

顾雅萏认真的听蓝白的指导,渐渐的可以掌握了身体的稳定。

“下雪了!”顾雅萏有些兴奋的大叫,身体已经对滑雪熟悉起来,她滑得也越来越快。

也许是受她情绪的感染,蓝白的心情也是难得的好,他抬起头,天空果然飘起了小雪。

雪花轻飘飘的落在他们的帽子上,肩膀上。

顾雅萏有些气喘吁吁的停下来,蓝白也停下来。

“你怎麽一点都不累?”她拍著口,撇了撇嘴。

“是你体力太差,缺乏运动,”蓝白冷冷说。

还真是一副臭脸,顾雅萏竟像是孩子般的冲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後张开双手,一边高声叫喊一边在雪地里旋转。

蓝白先是怔怔发愣,然後无奈的笑了。

“哇!”顾雅萏伸出掌心,接著越下越大的雪:“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麽大的雪。”

蓝白仰起头,若有所思,担忧之色一闪而过。

“哈哈!”顾雅萏索坐在了雪地上,就这麽一会儿,地上又铺了层厚厚的雪,晶莹的雪白的,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顾雅萏脱下手套,抓起一团雪,很用心的捏起来。

蓝白看著玩心大起的顾雅萏,抿了抿唇,然後拿出手机,按了几下,眉头却越皱越紧,最後他又不动声色的将手机放回口袋。

“这雪,下得太大了,”顾雅萏将手中的雪团扔到雪地上,又戴好了手套,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我们回去吧,我有点饿了。”

蓝白沈默了一下,然後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我想我们暂时无法回去了。也许是这场雪的缘故,手机已经失去了信号,而且我们手边并没有指南针,最重要的是,雪这麽大,已经完全迷惑了我们的视线,如果我们冒然走,很容易迷路。”

“啊……”顾雅萏眼睛眨了眨,似乎还在消化他所说的话。

“就是说,我们现在,只能留在原地,等人来找到我们,”蓝白一向冷静的他脸上不禁都显得有些凝重。

“那如果……他们找不到我们怎麽办?”顾雅萏愣愣的问。

蓝白轻声说:“只要雪停,我们自己可以走出去,如果我们运气太差,而他们又没有在我们冻死和饿死之前找到我们,我们就是死路一条。”

顾雅萏脑子嗡的响了一下,她怎麽都不会想到,这次旅行,却意外的成为一场生死考验。

他们坐在小山堆的背後,都没有交谈。

不知坐了多久,天渐渐黑下来,可是大雪依然没有停下的征兆。

她蜷起几乎被冻得僵硬的身体,想借此取暖。

手指和脚趾几乎都失去了只觉,她终於忍不住靠在蓝白身上。

蓝白将她搂进怀里,他感觉怀中的身体冷得直哆嗦,於是他将她抱到自己腿上,用双臂环住她。

咕咕……

奇怪的声音响起来,因为周围的宁静,这声音显得有些大。

“对不起……”她瞟了他一眼,她刚刚就已经饿了,现在更是又冷又饿。

他刚想说话,肚子却也发出同一种声音。

“原来你跟我一样,”顾雅萏想笑,可是脸僵硬得她本无法笑出来,她将头抵在他肩膀:“蓝白,我困了……”

他艰难的扯了扯被雪冻僵的脸,青紫的唇微微开启:“不能睡,小萏,听话,不许睡。”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小萏,竟出乎意料的顺口。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埋怨的嘟囔,声音却越来越小。

蓝白伸出手,著急的拍著她的脸:“不许睡!睡了也许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一向冷漠的蓝白居然会露出这种表情,顾雅萏很想出声挖苦他一下,可是身体变得越来越冷,她冷得已经说不出话。

从脚趾头开始,一直到小腿,先是冻,痛,然後就是麻木了,失去任何知觉。

他伸手帮她揉著小腿,动作很大力,可是她却不怎麽感觉痛。

她还是犯困,头一点一点的,眼皮更是睁不开。

忽然,她感觉有什麽温热柔软的东西先是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唇,接著,开始激烈起来。

她微微清醒,努力睁开眼,视线慢慢变得清晰。

他的脸离她是那麽近,而他的唇正贴在她的唇上……

Chapter 11

一个深深的吻仿佛在她被冻僵的身体里注入了一道温热的泉,她慢慢回应他,如燎原的星星之火。

他揽她在怀中,不知何时拉开了她的衣服,手试探的伸了进去。

“还冷吗?”他低沈的声音在这寥寥午夜竟是令人无法抵挡的魅惑。

她望进他黝黑的眸子,仿佛是被引诱般,她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如果生命以穷途末路中的拥抱作为最後的终结,也未尝不是令人感动的。

所以,当他脱下她衣服的时候,她本感觉不到冷。

他将她的衣服扔到一旁,用自己的大衣包围住她的身体。

前的两团粉红被他冰冷的手指握住,她身体立刻酥软下来,呼吸也开始变得凌乱。

也许他们无法见到第二天清晨的阳光,也许这是他们生命中最後一次与人拥抱,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还有彼此,他们并不孤单。

生命在这一刻显得尤其珍贵,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许多事情放不下,有关於顾雅伦,有关於苏士彤,那麽那麽多的遗憾和渴望纠结在一起,让她无端就生出了很多力气,她几乎是发泄似地搂紧他。

他分开她的腿,让她正对著自己跨坐在他的腿上。

她眼中噙著泪水,赤裸的浑圆紧贴著他的膛。

他的大手搂著她的腰,手指有一层薄薄的茧,擦过她皮肤时让她有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一片透明的银白世界,周围安静得只剩下呼吸。

凌厉的风吹打在他们的脸,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他们的睫毛上,挡住了彼此的视线。

於是,身体的温度就变得更加清晰。

他缓慢而坚定的进入的时候,她发出了一声惊呼,之後口中不断的发出呻吟。

两人都是不顾一切的疯狂,每一次的律动,他都进入到最深处,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叫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不断飘扬的发丝扫过他的脸……

他们靠著深入彼此身体散发出的热量来取暖,来坚定活下去的信心。

当他在她深处释放时,她脑中突然掠过一个念头。

如果靠人来充饥,如果靠人血来解渴,是不是就可以活下去。

至少,他们其中一个人能活下去。

“蓝白……”因为高氵朝的余韵,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想将自己的想法对他说。

“不要说话……”蓝白声音竟也带著一丝颤抖。

下身用力一挺,他再次进入她的身体。

“啊!”她靠在他怀中,诧异的抬起头看向他。

“我不会停下来,”蓝白唇角勾起一丝不合时宜的笑容:“如果让我选择,我情愿做到死。”

“做什麽?!”她强忍著下身的不适,她甚至能感觉到深埋在体内的蚌跳动的脉搏。

他盯著她的眼睛,咧开嘴做了个口型。

她看出来,那是一个“爱”字……

她微微别开脸,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脸变得更红。

他低笑著,拉开了另一轮爱的序曲……

……

天亮时,雪奇迹般的停了。

而救援人员也差不多是同一时间找到了他们。

那时,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大衣下面,他们的下体还紧紧连在一起。

他替她穿好衣服,眼神里含著一种活色生香的暧昧。

“蓝董,幸亏找到了你们,这次是我的失职,”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愧疚的上前,他实在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出事。

“不关你事,是我让他们不要来打扰我们,没想到我们却越走越远,”蓝白拿起热水,递给顾雅萏。

顾雅萏瞪了他一眼,不客气的结果水杯。

怪不得周围没有人,原来是全都被他支开了。原来,他才是罪魁祸首。

“我是不喜欢有人在旁边,”蓝白试图解释。

顾雅萏直接回他一个後脑勺。

蓝白微微发愣,脸部似乎还有些抽筋。

中年男人习惯的了额头,却发现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下,他本不可能出汗。

“是啊,这场雪下得太突然,还好蓝董您没事,”中年男人有些紧张的解释。

“都说了,不关你事,”蓝白扫了他一眼,低下头搂住顾雅萏的肩膀:“冷吗?”

“不冷了,”顾雅萏扬起通红的小脸。

“我想顾小姐经过一夜的折腾应该很累了,我们先回宾馆吧,”中年男人不断的哈著腰说。

顾雅萏瞄了一眼蓝白。

是啊,她是累了,但是更累的人,恐怕是他吧……

察觉到她别有深意的眼神,他轻咳两声来掩饰窘迫。

……

泡在温暖的浴缸中,她舒服的哼一声。

满足的揉了揉鼓鼓的肚子,她幸福的笑了。

虽说吃饱饭不应该马上洗澡,可是她真的很累,洗了澡就可以在那张软软的大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以此来庆祝自己捡回来一条命……

真舒服啊……

她突然有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

没想到,好好的旅行却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正当她思绪漫天飞舞时,浴室门突然被扭开了。

於是她愣了,怔怔的盯著他。

错愕只在他脸上出现一瞬,他立刻恢复了正常。

“洗澡也不锁上门,”他低声埋怨。

她惊醒般的拉过一旁的浴巾,遮住自己的身体。

“大部分都泡在水里有什麽好遮的?”他有些好笑的说:“放心,这副画面刺激不了任何人。”

“那可不一定,某人连在雪地中都能发情,”她淡淡的讽刺。

“还不是因为怕你冻死?!否则我怎麽会碰你?!”蓝白绝对是被她的态度激怒了。

男人嘛,都会对别人说自己乱发情而反感,蓝白也不例外。

“上次你不也碰了!”顾雅萏提高了音量,对他怒目而视。

女人啊,最怕被别人说没有魅力,顾雅萏也不例外。

一池的水已经变凉,她又不好现在出来,只能僵持著。

“上次要不是你赖在我身上,你以为我会碰你?!”蓝白冷著一张脸,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完全是一副吵架的架势。

“有种你就别碰啊!”顾雅萏轻蔑的扫了他一眼。

她绝对是在挑战他的耐!蓝白蹙起了眉,开始有些头疼,他们为什麽要讨论如此没有营养的话题?!而且是在他们都这麽疲倦的情况下!

似乎,在碰到这个女人之後,他就没一天是正常的……

“碰都碰了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蓝白脸孔有些扭曲。

是啊……碰都碰了,她的肩膀突然泄气般的落下来。

算了,看都看过了,碰也碰过了,她还遮掩个屁!

她实在是无奈之极,连脏话也跑出来。

扯掉挡在前的浴巾,她抚著浴缸,在他平静的目光下一丝不挂的站起来。

刚刚洗澡积累的那一点温度,现在都没了,她烦躁的抓起睡衣。

他紧抿著唇,注视著她赤裸的身体,没有任何要移开目光的打算。

她穿好衣服,没再看他一眼,直直离开浴室。

“其实,”蓝白喃喃自语,平静的面孔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我是可以负责的。”

他在又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後走到浴缸边,重新换上热水。

Chapter 12

意外重重的旅行结束了,当她下飞机那一刻,心蓦地紧起来。

有件事情,她耽搁了太久,现在必须要面对。

“要我陪你去吗?”蓝白忽然问。

她诧异他居然可以猜到她的心思,她想了想,最终轻轻点了下头。

……

掏出钥匙,顾雅萏打开了门。

门後的情形却让她身躯一颤。

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虽然房间的光线不太好,但她还是看到了满地数不清的啤酒罐,烟头、烟灰扔得到处都是。

“谁?!”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暗处响起。

还没等她回答,一个黑影就扑向她,接著她的双臂被紧紧钳制住。

“小萏?!你回来了?!”

“哥?”

眼前的人她几乎认不出来,布满血丝的双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胡子几天没刮,已经完全遮住了下巴白皙的皮肤,十足的落魄模样。

她不禁往後退一步,正好撞进了蓝白的怀里。

与此同时,顾雅伦也发现了她身後的男人。

“我在外面等你,有什麽事叫我,”蓝白沈声说,看了她一眼,走出屋子。

门轻轻合上,顾雅伦怔怔的盯著门,缓缓抬起手:“他……是谁?”

“我们不能一直站在门边吧?进去再说吧,”顾雅萏微微皱眉,但是满地的垃圾让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下脚。

顾雅伦发泄般的将离他最近的两个啤酒罐踩扁,著一张脸进了客厅。

顾雅萏僵直了一下身子,然後慢慢跟在他身後。

推开沙发上堆得乱七八糟的杂志,她终於可以找到一小块儿地方能坐。

对面的顾雅伦拉开一罐啤酒,又点燃了一支烟。

“哥,你这几天,究竟是怎麽过的?”顾雅萏目光不由得定在他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是谁?!”顾雅伦猛喝一口啤酒,然後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顾雅萏:“是因为他,你才离开我?!”

“不是的,”顾雅萏微微蹙眉:“我和他连朋友都称不上。”

她歪了歪头,认真的想了想,最後得出结论:他们的确连朋友都不是,最多,可以称作利用与被利用关系。

顾雅伦冷哼一声,没有看她。

“哥,你怎麽能这麽不爱惜自己?!”顾雅萏有些心酸:“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自甘堕落是吗?”顾雅伦接过她的话,咧开嘴怪异的笑了几声:“这样就受不了了?”

“不是……你是我的哥哥,我总是希望你好的。”

“希望我好?!希望我好会离开我,留下我一人?!”

“那时……”顾雅萏面对他的质问,微微别开头:“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为什麽?”顾雅伦抓住她的手腕:“为什麽不敢面对我?!”

顾雅萏挣了一下,可是他用得力太大了,她挣脱不开。

“因为,现在的你,我太陌生,”顾雅萏平静的开口。

“陌生?!哈哈!陌生……”他大笑,猛然贴近她的脸,神情恍惚,故作神秘的说:“其实,我对自己也陌生……哈哈!”

她身体下意识的往後躲,眼中慢慢露出震惊。

“知道为什麽我迟迟不肯碰你吗?”顾雅伦闭了一下眼睛,然後说:“因为我的身体……太脏。”

“什麽……意思?”她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我的身体已经被男人玩过了,”顾雅伦看著顾雅萏一副难以置信表情的脸,无所谓的笑一下:“肮脏吧?”

虽然他笑得是那样的无所谓,可是她感受到他笑中的牵强。

在狱中的那三年他究竟经历了些什麽,现在将这些事情说出的他又是抱著一种怎样的一种心态?

心骤然的痛起来,似乎过了好久她才找回了说话的力气:“怎麽会……”

“用我的身体去换来三年的平安,难道不值吗?”顾雅伦微笑的看著她:“那些在监狱中欺负过我的人全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後来,那个保护我三年的大哥,也死掉了,是我下毒杀死的。”

他说得如此云淡风轻,仿佛这本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但事实上,又是那样的充满血腥……

“你……”顾雅萏已经震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原来真的是他,杀人凶手真的是他……

他已经疯了,他居然丧心病狂的杀了那麽多人……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一切,太像个可怕的梦。

“害怕了?你在发抖,”顾雅伦慢慢笑著说:“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为什麽要对我说这些?”

这些不是都应该深埋起来,让它们成为永远的秘密吗?

“因为我爱你啊,”他故作诧异:“我们要在一起啊。”

“不……”她恍惚的摇著头:“哥,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

“来不及了……”顾雅伦轻声说:“我的人生,已经被毁了。”

“哥,你听我说,那些都不算什麽,你还可以重新开始,”她紧握住他的双手。

“真的吗?”他眼中有一瞬的动摇。

“是真的,相信我,”她坚定的点头。

“你会陪著我?”顾雅伦怀疑的问。

“会。”

会的,她会一直陪著他,直到他恢复正常……

“不对……”顾雅伦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一般,用力推开顾雅萏:“你在骗我!你明明从我身边逃离……你以为我病了吗?我疯了吗?我告诉你,我很正常,我很正常!”

“是是,你没有病,”她不敢刺激他,只好跟著附和。

他慢慢冷静下来,眼睛狠狠瞪向顾雅萏:“你是不是嫌我脏,所以才不跟我在一起?”

头阵阵发痛,她不明白,为什麽话题又绕了回来。

“我怎麽会那样想?”顾雅萏心痛的说。

“那你会留下来跟我一起住吗?”顾雅伦怔怔的瞅著顾雅萏,半晌,又加上一句:“跟三年前一样。”

“对不起,我不能,”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直视他的双眼:“就像你当初搬出去跟芯姐住一样,我现在也要搬出去。”

他显然没想到她拒绝得如此绝对,他半天都没说一句话。

良久,他才哑著嗓子开口:“你一直对当初我搬出去的事情耿耿於怀吗?”

那个不是重点……她开始发觉让他听懂她的话开始有了难度。

“就算是吧,”顾雅萏叹了口气:“哥,尊重我的选择吧。”

“好,好,好,”顾雅伦一连说了几个好,沈的开口:“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哭著回到我身边,求著我上你!”

顾雅萏脸色微变:“哥,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

“等一下,我再问你最後一个问题,”顾雅伦叫住了她:“你是要跟门外站著的那个男人走吗?”

“是,”顾雅萏轻轻点头。

“好,我明白了,”顾雅伦抬了一下眼睛,又低下了眼皮,低声说。

顾雅萏已无力去解释,逃一般的走出屋子。

……

见门打开,蓝白将手中的烟扔掉,大步走过去。

他看见顾雅萏苍白著一张脸出来,身体有些摇摇晃晃的。

“怎麽了?”他连忙扶住她。

“疼……”

她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便晕倒在他怀中。

第12部分

Chapter 13

顾雅萏觉得浑身疼得厉害,但又分不出究竟是哪里在疼,这让她很烦躁。

“很疼?”蓝白注意到她的表情。

“嗯,”她坐起来,靠在床边。

“医生说你会晕倒是因为太累,”蓝白将枕头垫在她身後:“他们检查不出来你为什麽会感觉疼,要吃止痛片吗?”

“没用的,”她这次痛来得很奇怪,连止痛片都不起任何作用。

蓝白犹豫了一下,忽然慢慢走上前去,坐在她的床边,慢慢把她揽在怀里。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怎麽可能,你的拥抱还有止痛的能力?!”她扫了他一眼,却眼带笑意。但是,似乎真的有那麽一刹,她不那麽疼了。

蓝白加重了一下手里的力道:“那是,我的拥抱可不是随便给人的。”

“有进步啊,现在居然懂得开我的玩笑了,”顾雅萏伸出手臂慢慢的回抱住了蓝白。

“小萏,你喜欢我吗?”蓝白瞅著她,眼底一片平静。

“你不感觉对你对手的妻子问这个问题很可笑吗?”顾雅萏脸上没表情。

蓝白心里不舒服:“我只问你是怎麽想的,抛开你的身份。”

“不喜欢,”她飞快的说。

她想过,真的是很认真的想过,自己究竟喜不喜欢他。如果说第一次他们上床是意乱情迷之下,那麽第二次,她不能不承认,自己是心甘情愿的被他抱。

就像现在这样,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是最亲密的情人,她并不想推开他,至少这个怀抱,让她很舒服,很安心。

他怔了一下,短暂的时间里,他的眼神变了又变,似想了很多,最终又恢复了清明。

……

在床上休息了三天,她感觉整个身体都懒得快散掉了。

成天躺著,全身软软的,提不起劲儿。

疼痛还是会不时的光顾她,她没有习惯这种痛,反而越发的难以忍受。

每次都是蓝白抱紧她,她才能咬牙挺过去。

“我是不是对他太依赖了?”她拉开窗帘,有些茫然的喃喃自语。

院子大门打开,一辆车子缓缓驶进。

她淡淡扫了一眼,是蓝白回来了。

果然,不多会儿,他就走进了她的房间。

“看什麽呢?”他停在她身後,轻声问:“不会是看我回家吧?”

她瞥了他一眼,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你想太多了。”

蓝白晴不定地看著顾雅萏,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说:“你就知道睡,都睡肿了。”

“你这是拐著弯子说我胖了?”顾雅萏清秀的眉毛一挑。

“再胖我也养得起,”蓝白低声说。

“要养也不需要你来养,”顾雅萏顿了顿,问:“什麽时候让我回去?”

“你很想回到苏士彤身边?”蓝白语气骤然变冷。

顾雅萏没有回答。

但蓝白知道什麽叫默认。

“再过一段日子吧,”蓝白叹了口气:“最近方仁杰那边没什麽动静了,我想再观察几天。”

她的低下头,头发挡在了脸侧,看不清表情。

“我们下去吧,该吃饭了,”蓝白说。

“好,”顾雅萏眼睛转了一下,先一步走出房间。

……

顾雅萏微微抬起身子,伸著手去夹最边上的菜。

“我来吧。”

蓝白夹了一些放到她碗里。

她放进嘴里,咀嚼,一副享受的样子:“真香啊……”

蓝白淡淡一笑,拿勺子盛了点**汤给她。

“喝点汤,”他说。

虽然不太喜欢喝汤,但是最近一段日子,餐桌上每天都有汤。她礼貌的喝了一小口,一抬头见他还盯著她看,奇怪的问:“怎麽了?”

“没事,”蓝白眼神里充满了探究:“为什麽每次你吃起来都让人感觉那东西很好吃?”

“是真的好吃啊,”顾雅萏抬头说。

蓝白将菜放进嘴里,嚼了嚼,眉头慢慢蹙起来。

不管他怎麽尝,都是很普通的味道,他对食物向来比较挑剔。

她瞟了他一眼,无谓的耸耸肩,然後放下了筷子。

“吃饱了?”蓝白问。

“嗯。”

她站起来,头突然一晕,身体晃了晃,她连忙扶住桌子。

“怎麽了?”蓝白走过去,见她脸色很苍白。

那种晕眩感很快就过去,她安慰般的冲他笑笑:“没事,可能是起的比较急,有些晕。”

“没事就好,”他也松了口气,一手托住她的手臂:“还是我送你上楼吧。”

……

蓝白一进屋,她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虽然他那张姿容俊逸的面孔依然没什麽表情,可是却格外的冰冷,以至於他一靠近她,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苏士彤今天找过我,”他冷冷开口。

“哦,”她的反应很平静。

“如果我再不把你交出去,估计他杀了我的心都有,”蓝白冷哼一声。

他是一直都有那个心吧……顾雅萏在心中嘀咕。

“这麽说,你是打算放我走了?”顾雅萏心中隐隐悸动,脸上却是一副淡然。

他偏过头,看向窗外,浑身散发出强烈的冷意。

她也没有再说话,两人面对面的静静的站著。

“今晚,陪陪我吧,”他突然开口打破了沈默。

她一愣,猛的抬头看向他,张了张口,却始终没有拒绝。

她不是不知道是怎麽个陪法,只不过,那一刻,看著他冰冷倔强的侧脸,竟忍不下心去拒绝。

也许,他们以後再也不会见面,那麽就在今晚,让他们做最後的告别吧。

……

第一次,如此清醒的接受他,感受他的欲望将她填满。

彼此的身体紧紧的契合在一起,他突然俯下身吻住她。

激烈的,将心中所有的不甘发泄出来。

他开始疯狂的撕咬她的唇,口中很快尝到了血腥。

他狠狠的吸著她的血,仿佛要把她吞噬。

她轻柔的搂著他的脖子,以温柔来迎合他的暴。

他重重一挺,她下身再次被灌满。

短促的叫喊,却被他尽数堵在热烈的吻中。

他的手指抓著她的前饱满的浑圆,往两边拉去,再用力向中间一挤。

红樱也胀得挺得,他邪邪的笑著,张开口含住。

她羞得闭上眼睛,他却将她拽起,托起她的上身,让她清楚的看到他的硕大一次又一次的填满她的下体。

猛烈的进出,力度大的几乎要将她撞散,她手指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偏过头,却看到房间立著的一人高镜子。

她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镜中满脸绯红,大张著双腿,全身赤裸的自己。

她修长的双腿正缠在男人的腰上,随著男人的律动而上下摆动。

男人察觉了她的失神,偏过头,也看到了镜中的他们。

邪魅一笑,男人故意换了个姿势,将她拉到自己身前,正对著镜子,将她的双腿架在他的胳膊上,用力打开。

!!!

最私密的地方在镜中暴露无遗!

她偏过头,紧咬著唇,浑身颤抖著。

他却笑著就这这个体位冲进她的身体,开始疯狂掠夺。

即使不愿去去看,但是余光还是能扫到镜中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她的水蜜不断吞吐男人的欲望,甚至连每一次摩擦带出的红色的嫩都清晰的映在镜中。

每当男人离开她的身体,她都能看到自己的水蜜不断收缩,那小口一张一合,然後男人再次填满,小口就被撑到最大,就会让她感到阵阵涨痛。

虽痛,也是满足的,是充满快感的。

男人的分身是那样的大,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可以完全的容纳。

他在她耳边轻轻吹气,她身体不住的颤抖,耳朵感觉痒痒的。

耐不住他的慢折磨,她偏回了脸。

镜中的他一脸狡猾之色,低下头,在她光滑的肩膀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Chapter 14

一夜放纵,第二日中午顾雅萏才睁开疲倦的双眼。

身旁的人已经离去,屋子里静悄悄的。

想到即将回到那人身边,酸软的身体立刻有了力气。

她爬下床,拉开衣柜,整理本就不多的行李,口中不知不觉竟哼起了歌。

即使知道回去後会面对他的报复,可是她就是想见他,想回到他身边。

想他,想他,想到疯狂。

拉起行李箱,走下楼梯,别墅的大门就在前方不远处,她步伐不由得快起来。

“这麽急著走?”

一道冷冷的声线从她身後缓缓响起。

她猛地顿住脚步,回过头,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原来你在家啊,那正好跟你告别。”

“告别……”他森然冷笑:“我没想到今天这麽快醒来,小萏,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离开这里吗?”

“怎麽?”顾雅萏脸一僵,平静的问:“你昨天不是答应过我?”

“我说过放你走吗?我可是记得,你问时,我是没有回答的,”蓝白冷然道:“一直以来,只要是我看上的东西,我便不会放手,”

“你……”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骗我。”

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肯放她,她绝对不会昨晚和他……

“我可没有逼你跟我上床,”蓝白冷笑著说。

她瞪大了眼睛,身体颤抖一下,是啊,是她蠢,才会自愿上了他的床

“这几天,你身体不疼了吧?”蓝白淡淡的问。

她一愣,没想到蓝白会突然问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嗯,”她迟疑的点头,前几天痛就很明显的减轻了,这两天本就不会疼了。

“有一种药极强的麻醉剂,可以帮人减轻伤痛,但是也会让人上瘾,就如毒品一样,一旦不服,就会痛不欲生,”蓝白淡淡扫了一眼顾雅萏:“我已经在你喝的汤里放了这种麻醉剂,这种东西一般人很难得到,所以,你不能离开我。”

顾雅萏骇然瞠目:“你……你居然让我染上毒瘾?!”

面对她震惊指责的目光,蓝白只是淡然一笑:“小萏,不用这麽看著我,我也曾给过你机会。”

见顾雅萏一副茫然的样子,蓝白缓缓开口:“那次我问你喜欢我吗,你给了我否定的答案。”

如果那时她回答的是,也许他就会放弃去伤害她。用伤害来强留住一个人,是最坏的方法。可既然她去意已决,他也就没必要手软。

“原来从那时起你就已经决定给我下药了!”顾雅萏牵了牵嘴角,却怎麽都笑不出来。

“是。”

听到他毫不掩饰的承认,她的一颗心也跟著一点一点的变冷了。

染上毒瘾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她总算明白了,为什麽身上的疼痛不见了,为什麽会莫名其妙地头晕……为什麽在她喝汤时他的表情那麽古怪……

“让我走,”顾雅萏表情绝然。

“相信我,毒瘾发作时的那种痛你绝对承受不了,”蓝白慢慢走进她,一手抚上了她的脸:“你可以走出这个门,但是我可以保证,毒瘾发作的时候,我连半粒都不会给你。”

“蓝白!我没想到你是这样卑鄙的人!”顾雅萏低吼,这个事实,无情地彻底地打碎了他从两人相识以来一切的还算是温馨的记忆。

“为了留住心爱的人,我会不择手段,”蓝白捏住她的下巴,逼她仰起了脸。

“爱?”顾雅萏打开他的手,忍不住笑,突然敛了笑容,狠狠挤出两个字:“变态。”

蓝白毫不在意的一把把她揽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爱你。”

“滚开!”她猛地推开他,此时此地,蓝白无论说什麽,都显得苍白而虚伪,她用手指指著他:“我绝对不会爱你!”

“无所谓,”蓝白冷冷说:“你尽管恨我好了。”

“我就是死也不会留在你身边的!”顾雅萏一字一字的说。

蓝白的神情随著顾雅萏的话不断变幻,等顾雅萏说完最後一个字,也最终定格了,他像戴了个冰雕成的面具,冷得找不出丝毫温度。

蓝白的手忽然用力捏住她的颌骨,她的嘴不得不张开,而同时,他的嘴突然猛地贴上来,狠狠地吻著她。

行李箱被他一脚踢到墙角,他几乎是暴无比的将她扛起来,往二楼走去。

“我会在床上好好教训你,”他脸色沈。

被狠狠扔到床上,她立刻翻身起来,疯狂地挣扎著,对著蓝白拳打脚踢,蓝白显然低估了於耐,以为她很快就妥协,但是,直到肋骨处传来一阵剧痛,顾雅萏还在反抗。

他发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自然力道不会轻。

顾雅萏只觉耳朵嗡的一声响,几乎是立刻就被打晕了的,歪倒在床上。

蓝白压下去,嘴巴又堵上了她的嘴,暴的撕扯她的衣服。

“滚……滚开!”她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往後向後拉,脑袋不停的转动,想要避开他的吻。

他强扭她的脸对著自己,用力压上去,然後,伴随著尖锐的疼,血腥蔓延了出来。

她发了狠似的咬著他,他却没有退出来,而是将血腥尽数送进了她的口中。

“唔!咳咳!”她被呛得咳嗽不止,憋得整张脸通红。

虽然说不出话,她也不忘用目光狠狠瞪著他。

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他相信自己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铐住手腕的皮带,抓住她的右手,将她紧紧烤在床头。

“蓝白,你真是变态到极点了!”顾雅萏双眼泛红,不甘的大骂。

他无声的将她掀翻在床,扯下她的衣服。

昨晚情事的痕迹依然浓重的印在她身上,被他一碰,她的身体本能的颤抖起来。

“蓝白!你敢!我杀了你!”顾雅萏扭动著身体,可是他轻轻一压,就让她挣脱不了了。

“你的话太多了,”蓝白冷著脸说,眉头微微蹙起,她还真是像个小野兽似的发飙,原先他怎麽就没发现她这麽野呢?

“那就做到你说不出话为止,”他残忍的宣布。

将枕头垫在她的腹部,他的大手掰开她白嫩柔软的臀瓣儿,对准那颜色鲜豔的水蜜,猛地就进去。

脱口而出的骂声被他这麽一顶,全部都吞回了肚子,她此时是多麽痛恨自己的身体,明明心里是那样的抗拒,可身体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紧紧含住他,直叫她羞愤欲死。

“士彤……士彤……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顾雅萏喘著气,断断续续的说。

“他?”蓝白大力的撞击著身下的女人:“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的合作很早之前就结束了。你在我手上,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你出尔反尔!卑鄙小人!”顾雅萏大骂。

“那又怎麽样?是他主动找我合作的,”蓝白说得理直气壮。

腰身酸痛得仿佛要被折断,昨晚过分放纵的身体又怎能再禁得起又一次的狂风暴雨?

她很快就失去了神智,只是蓝白的动作始终没有停下来,哪怕她晕过去,他也用不断的冲撞将她再一次弄醒。

暗的房间里,蓝白极尽暴的激情中夹杂著一丝看不明的伤痛。

无法再掩埋的情感,扭曲而坚定。

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真的爱上一个女人,可是,爱上她已成事实。

Chapter 15

将一粒药片放在桌子上,蓝白居高临下的看著一脸不屑的顾雅萏。

“这药只要不过量服用是不会伤身的,每次我都只放一片,”蓝白轻轻开口。

顾雅萏扫了他一眼,脸色虽差,可是倔强一如往昔。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蓝白低沈声线半晌才沈沈响起:“药就放在这里,你随时可以吃,我很期待知道你究竟可以坚持多久。”

“即使我不吃也逃不开这里,你可以放心了,”顾雅萏的冷笑带著浓浓的恨意,她故意晃了晃手臂,刺目的皮带就绑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随你,”蓝白平静的道,转身走出房间。

虽然皮带已经故意加厚了,可是她酸软的手腕上依然挣扎出一道明显的红痕。似乎很久,又似乎只是短短一瞬,她感觉到浑身的血似乎被捆得失去了流动的能力。

房间依然暗,昨晚,她几乎就要失去了一向的坚忍,也许是那麻醉剂的作用,她竟挺过了那些痛,虽然几度晕死过去。

在昨晚,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蓝白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所以,即使他表面再傲气,也是自卑的。

因为他输不起,所以他不允许自己输,他要将任何事情都牢牢掌控在手中,不容许一丝不确定。

她的眼前突然变得模糊,头也开始晕眩。

大概是毒瘾发作了吧……她悲哀的想。

很快,四肢开始无法控制的微微发抖,她的额头开始冒出了大颗的汗珠。

痛从心脏处向四肢蔓延,仿佛是无数个钉子扎进心脏,痛得尖锐。

她自由的左手捂在心脏的位置,将整个身体蜷缩起来。

可是她抖得太厉害了,颤抖得似乎连床也跟著一起抖起来。

眼前的一切都不断旋转,她的头更晕了,紧紧闭上双眼,等待痛楚的过去。

只要挺过去一次,她就有信心完全戒掉。

可是痛却是一波接著一波,每次她都以为这是最後一次,可是下一次却更猛烈的席卷了她。

她开始在床上不断翻滚,整个面孔都是扭曲的,刘海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的黏在额头。

她觉得好渴。

努力的支起身子,她本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能凭著记忆伸出手去够水杯。

啪的一声,水杯摔到地上,碎成几片。

同时,她也咚的一声倒回床上。

她终於懂得,原来有一种痛,可以让人不欲生。

突然有人将她扶起来,拨开她黏在额头的发,接著她感到唇边碰到一个冰冷的物体。

她本能的张开嘴。

清清凉凉的体流进来,她大口大口的喝下。

一个带著魔力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要吃吗?”

要吃吗……要吃吗……

此时,脑中只剩下这三个字。

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终於,她的手颤颤巍巍的伸出来。

小小的药片安安稳稳的放在她的手心。

几乎是瞬间的,她将药片塞进嘴里。

於是……

所有的痛楚渐渐消失,她眼前慢慢变得清晰。

真的,像是死过了一般。

她空洞的双眼直勾勾的望著上方,四肢打开的躺在床上,仿佛失去了灵魂。

“二十分锺,从毒发开始,你坚持了二十分锺,”蓝白看了一眼挂锺,眼睛里有丝古怪。

她眼珠突然动了动,咬著牙,痛苦的握紧了拳头。

原来,才不过二十分锺,她却感觉自己已经度过了一生那麽漫长。

原来,她所以为的坚持,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

顾雅萏心里是忽然再也无法压制的惊疑和恐惧。难道她永远都要被著药控制?!十年、二十年,直到她死去的一刻?

“不用难过,”蓝白一向冰冷的眼中燃起了温柔:“很多男人都没有你坚持的时间久。”

那又怎麽样?她与他们的结局是一样的,终於还是在疼痛面前低下了头。

“你再睡一会儿吧,我想你现在很累了。”

蓝白将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又将她缚住她手腕的皮带解开,动作是出奇的温柔。

并没有注意到蓝白的反常,顾雅萏的神情变幻,颓然地慢慢闭上了双眼。

是啊,她离不开药,自然离不开他,所以即使不绑住她,她依然逃不了……

他果然够狠,为她建造了一座隐形的囚笼……

……

蓝白审视著按照他的要求打扮的顾雅萏,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搭配 。

她的长发高高挽起,淡蓝色长裙勾勒出她比例完美的身材,白色高跟鞋修饰出她小腿诱人弧度。

“不错,”他点著头淡淡开口。她的皮肤白皙,他就猜她适合穿蓝色的衣服,美丽却不张扬,符合她的格。白色镶著水钻的高跟鞋是他心挑选的,为此他还在她熟睡时偷偷量了她脚的大小。

“你究竟想玩什麽花样?!”顾雅萏满脸不耐烦。

蓝白却保持著难得的耐心:“带你去一个地方。”

“没兴趣,”她毫不客气的拒绝。

“可是我很有兴趣,”蓝白淡笑著,一把牵住她的手,可是用的力道却不轻。

她厌恶的看著他的笑容。

该死的,他最近的笑容莫名其妙的多了起来,直叫她反胃。

不过,相信除了她意外的任何一个人看到蓝白的这种笑容,都不会觉得不好看的。

蓝白开了一辆跑车,顾雅萏坐在他旁边。

“你想去哪个国家?我可以带你去玩玩,”蓝白问。

“不必费心了,跟你在一起我提不起任何兴致,”顾雅萏侧脸望向窗外。

“那你喜欢吃什麽?没见过你特别爱吃什麽东西,”蓝白又问。

“无所谓,”顾雅萏还是一成不变的态度。

蓝白却没有生气,他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虽然顾雅萏依然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著,可是他的心情显然很不错。

车子在一个高级的西餐厅停下,训练有素的服务人员替蓝白停了车。

他想要牵起她的手,她却冷冷的打掉。

他执著的想要牵著她,再次握住,这次顾雅萏甩了甩,却没甩开。

“蓝董,您好,”餐厅老板亲自迎出来:“您要的位子已经安排好了,我带您过去。”

蓝白略一点头,慢慢的牵著她走。

其实出门後他就发现,顾雅萏其实不太会穿高跟鞋,所以他故意放慢了脚步。

蓝白订的是位子在单独的阁楼上面,居高临下的可以看到餐厅所有致的摆设,而窗外的风景也更是迷人,可以欣赏到这城中最美的夜景。

Chapter 16

吃了点甜点,又喝了些汤,顾雅萏突然放下了刀叉。

蓝白抬起了头。

“饱了,”她淡淡道。

他扫了一眼她面前几乎没有动过的食物,然後将餐厅老板叫过来。

“这些不合她的胃口,将菜色重新换过,”蓝白偏过头吩咐。

餐厅老板看了一眼顾雅萏面前的食物,发现虽然她没怎麽吃,可是甜点明显有动过的痕迹。

“我马上找人换,对了顾小姐,我们餐厅最近新出了一种甜点,还没有正式出售,不如请您帮忙试尝一下?”老板小心的观察著蓝白的神色,见他的表情没什麽变化,松了口气。

“我说过我饱了,”顾雅萏目光依然冷冽:“不必那麽麻烦。”

老板有些为难的看向蓝白,後者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他露出公式化的微笑,然後低声跟身旁等候的服务生交代了什麽,服务生一点头,快步离开。

不一会儿,服务生端著回来,将手中端著的小盘子放在餐桌上。

“这甜点名字叫‘醉情一夜’,一半是巧克力慕斯,一半是提拉米苏,”老板细心的为她介绍後,也鞠躬离开。

她淡淡看了一眼桌上美的甜点。

它的确很诱人。

“我这是给老板面子,”她强调著,突然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块放到口中。

浓郁的巧克力混著提拉米苏的口感,香醇却不感觉腻。

她微微眯起眼睛,味道真的很好。

他细细的看著她,眼神越来越柔和。

……

“要带我去哪?”顾雅萏冷冷说:“我累了。”

本以为吃个饭他们就会回去,没想到车子却往与回去相反的方向驶去。

“累了就现在睡一会儿,”蓝白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果真立刻就闭上了眼睛,一脸厌烦。

他苦笑了一下,伸手从後座拉出毯子,盖在她身上。

她动了动,却没有拒绝。

他将头转回来,专心的开著车,故意减慢了速度,想让她可以多睡一会儿。

……

“小萏,醒醒,到了。”

顾雅萏感觉有人在摇著自己,她伸手揉了揉眼睛。

本来是想气气他的,没想到自己真的睡著了,不过他车开得真的很稳,让她睡得很舒服。

“醒一醒,待会儿再出去,别感冒了,”蓝白体贴的说。

“我们到了……海边?!”她闻到了海水的味道。

“我记得你喜欢海,”蓝白认真地看著她,眼睛发著光芒。

顾雅萏一愣:“你怎麽会知道?!”

她记得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

“我猜的,”蓝白故作神秘的低声说,其实每次电视中或者杂志里出现海的时候,他注意到她总是会多看几眼。

她压下心头的异样感觉,突然觉得这车子里的空间变得非常小,小到她有些喘不过气。

推开车门,她迈出车子。

海浪声在耳畔作响,海风吹乱了她的长发。

她弯下腰,脱掉高跟鞋。

“小心著凉,”他拉住了她。

她扫了他一眼,挥开他的手。

难得她兴致这麽好,他妥协般的收回手,弯下腰,竟也开始脱鞋子。

“你干什麽?!”这下轮到她诧异了。

“陪你啊,”蓝白不仅脱掉了鞋子,还挽起了裤腿。

笔挺的西装就这麽报废了。

“笑什麽?”蓝白打理好一切,一抬头竟发现她在笑。

她有些尴尬的转过身。

难得看到冷漠的蓝白变成这副好笑的样子,她真的是没忍住……

他看著她的背影,眼神闪动著异样的光芒,然後他追上她,无比自然的搂住她的肩膀。

细腻的沙子软软的,她在上面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冰冷海水漫过她的脚踝,又快速退去,然後又再次打来……

他们沿著海走著,海面是一片漆黑,黑压压的给人沈重感。

可是,她却喜欢这种感觉。

将心中的压抑释放到无边的深海。

他突然停了脚步,她回过头看向他。

与此同时,他身後的深蓝色夜空中忽然爆起一团斗大的金色光团,然後像流星飞箭一样向四周飞窜开来,无数的星星从夜幕中滑落,伴著连珠一样的爆裂声……然後花朵涌上夜空,高高低低地在天空中绽放起来。

银幕流光,异彩缤纷。

顾雅萏红唇微张,呆呆地仰头看著,黑色的眼眸里倒映著满天焰火的彩色。

“喜欢吗?”他从身後搂住她的腰,大声在她耳边问。

她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依然仰著头,眼中藏著一丝看不清的东西。

焰火的爆裂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只是夜又恢复了静谧。

海风吹拂面颊,带来冰凉的感觉。

他抱紧了她,仿佛她就像满天转瞬即逝的焰火一样,刚才还在怀中,转眼就不见了。

“焰火是很好看,可是放过了之後,就有一种很寂寞的感觉……刚才还是那麽繁华的夜空,一下子就清冷了下来……”顾雅萏轻轻说。

蓝白笑著摇摇头:“起码,我们都感受到焰火极致绽放的美。”

“回去吧,我困了,”顾雅萏不动声色的离开他温暖的怀抱。

突如其来的寒冷让她浑身一抖,她径自往回走去。

一直仔细观察他的蓝白,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中的决然,心头一点点下沈。

他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也往回走去。

用海水将脚洗干净,蓝白穿好鞋子,然後坐上了车。

车上的她盖著毯子,脸偏向另一侧,透过车窗,他看到她并没有睡。

再无交谈,他缓缓发动了车子。

……

一套高档的白领女装整齐的放在她的床上。

“什麽意思?”顾雅萏坐在床边平静的问。

“从今天开始,你到我公司去上班,”蓝白语气也是平静。

顾雅萏抬头斜眼看著蓝白,努力想从他的神情中寻找端倪。

“你就不怕我知道你那些商业机密?”慢慢蹦出一句,顾雅萏的脸色在明亮的水晶吊灯照耀下,似乎有点灰暗。

“然後交给苏士彤还是方仁杰?放心,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蓝白的声音平淡而自信:“你今天就到宣传科报道吧。”

最初知道她曾为方仁杰做事时,他的确诧异,可待查清楚顾雅伦的事情後,这一切似乎都联系在一起,让他看出了大致的眉目。但不论她的过去是怎样的,他都不在意,每个人都有过去,但是他绝对有自信不会重蹈苏士彤的覆辙。

也许认识一些新的人,换一个环境,可以让她心情愉悦,心也放宽一些,他总不能一辈子将她关在家里,可是他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让她在自己眼皮子低下工作,他也能安心。

“原来是看不惯我白吃白住,”明知不是这样,顾雅萏还是忍不住冷嘲热讽。

“随便你怎麽想,”蓝白拉开门:“快点,我在楼下等你。”

对著门冷哼一声,顾雅萏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打量著床上的衣服。

终於,叹息一声,顾雅萏解开睡裙的带子,抓起了蓝白准备好的女装……

Chapter 17

显然是蓝白特意关照的,宣传科的科长亲自出来迎接她,在中午时还召集所有人宣传科人员为她开了个欢迎会。

“小顾啊,工作上有什麽困难就跟我说,董事长吩咐过了,你不用跟我客气,”餐桌上,王科长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到顾雅萏耳边说。

“谢谢科长,”顾雅萏礼貌的回以微笑,心下却恨得牙痒痒。

蓝白如此高调的安排她进公司,显然是不想让她做个普普通通的员工,他是想让全公司的人替他来监视她,他不过是换了个方式限制她的自由。

“谢谢大家,我初来乍到,还希望各位前辈以後可以多多指点,”顾雅萏毫不在意众人充满好奇的目光,提高音量大声说。

既然他要她陪他演戏,那她就演给他看!

……

“工作还顺利吗?”蓝白关掉电视。

“你干什麽啊,我还没看完,”顾雅萏抢过遥控器,啪的一声又将电视打开。

蓝白冷著脸从沙发上站起来,直接将电视电源拔掉。

“现在你能好好听我说话了?”蓝白声音有点生硬。

“很顺利,”顾雅萏淡然的正了正身子,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蓝董事长都亲自发话了,我的工作还能不顺利吗?!”

“怎麽,不开心?”蓝白漫不经心的问。

“开心,开心,”她点著头说,末了还哼了一声。

如果不是她主动去问,他们绝对不会给她分配工作,如果问了,也是将最轻松的任务给她做,也许是她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也没有同事会来打扰她,这让她清净很多。

总的来说,她上班,不过是为了消磨时间。

“明天中午陪我去谈笔生意,”蓝白淡淡的说:“是约在一家泰国餐厅,那里的菜不错,带你去尝尝。”

“好啊,”顾雅萏看著蓝白,咧开嘴,雪白的牙齿露出来:“我当然听从老板的意思。”

“你每句话是不是都要带上刺才甘心?!”即使蓝白极力克制,可是也到了忍耐的极限。

顾雅萏撇了撇嘴,朝他伸出手:“药。”

蓝白的眼光忽然变得危险,片刻,又恢复了平静,将药片放在她手心,他起身上了楼。

她飞快冲进洗手间,将药片折成两半,一半放进口中,另一半扔进了马桶。

哗──哗──

水冲走了药片。

她手扶在洗手台上,脸色突然苍白起来,疼痛毫无预兆的袭来,她咬紧了下唇。

身体依然微微颤抖,她靠在墙上,紧闭双眼。

大约过了十几分锺,疼痛终於消失。

她拧开水龙头,冲了把脸,看著镜中的自己又恢复了光彩,这才走出洗手间。

她从来都没有放弃戒掉这药。

一次戒掉的痛苦她体会过,那是她所不能承受的,所以她选择每次都少吃一点。

第一次这麽做时,她足足疼了一天,疼痛折磨得她神恍惚。那次,她在床上不停翻滚,终於挺过去了。

到现在,疼痛的时间变短了,每次发作只有十几分锺,出现的频率不高,却是毫无规律可言,更没有任何预兆,每次她都感觉自己耗尽了所有力气。

“怎麽去了这麽久?”

不知何时,他竟出现在她的房间。

“肚子有些不舒服。”

她语气平淡的说著,疲倦的倒在大床上,丝毫不在意这房间多出的一人。

他走到床边,拉过被子,替她盖上,接著自己也钻了进去。

她身体一僵,本能的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

他将她搂在怀中,手放在她的小腹,轻轻的揉起来。

她的慢慢放松了身体。

就算他现在要做什麽,她也是无法反抗的,那她又何必再提心吊胆?

可是,蓝白除了替她按摩以外,什麽都没有做。

从他手掌传来的温度让她的小腹暖暖的,她下意识的往他怀中靠了靠。

他的手顿了一下,然後又接著糅起来,看她的眼神却变得无比柔和。

……

服务生为蓝白和顾雅萏拉开了门,餐厅的包房中已经有两人等在那里。

那两人本是在交谈,见大门打开,都起身朝蓝白一笑,随即他们看见了站在蓝白身边的顾雅萏,其中一人的脸上露出了诧异和惊奇。

顾雅萏看到里面的连青青也不得不僵直了一下身子。

蓝白偏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即笑著拉住她的手,她挣了挣,却没挣开。

“久等了,连小姐,”蓝白为顾雅萏拉开椅子,看著她坐下,然後自己也坐下来。

“蓝董这麽称呼我是瞧不起我吗?”连青青敛去刚刚尴尬的表情,绽开一个迷人的笑容。

“怎麽可能,”蓝白故作诧异:“我称连小姐而不是连董事长是出於对女士的尊敬,像连小姐这麽漂亮的人,压上一个董事长的名号,多煞风景。”

“蓝董果然是绅士,”连青青低笑两声,突然将目光定在顾雅萏身上。

“噢……”蓝白像是想起了什麽,环视了一下:“忘记给你们介绍,这位是……”他指著连青青:“连氏集团的董事长,她旁边的是……”

“我的助手,”连青青接过蓝白的话。

那位助手朝蓝白欠了下身子。

“她是……”蓝白看了顾雅萏一眼,似乎在想著该如何介绍她。

顾雅萏一直保持著一副表情,感到蓝白来的目光,她忽然抬起头。

“不用介绍了,我和顾小姐可是老朋友了,”连青青突然说,秀眉一挑:“是吧,顾小姐?”

“哦?你们认识?”蓝白笑的很自然。

顾雅萏看了一眼蓝白,他明明什麽都知道,却还是故意这麽问。

“是,连小姐说得很对,”顾雅萏冷笑。

各色泰国菜摆上了餐桌。

蓝白细心的将餐巾铺到她的腿上,又夹了一个咖喱蟹放进她的盘子。

“蓝董真是体贴啊,”连青青笑了一下:“顾小姐果然是有福气的人。”

顾雅萏微微抬起头,没有说话。

连青青干又笑了两声,然後将头转向蓝白:“蓝董,关於请您收购连氏股份的事,您考虑得怎麽样?”

自从她父亲连安华去世,连氏交到她手中之後,便屡屡处在危险边缘。最近公司资金紧缺,银行又不肯贷款给她,无奈之下她只能卖公司的股份。

蓝白看了一眼专心吃蟹的顾雅萏,笑著伸出手替她擦了擦唇边的汤汁:“你认为呢?”

“什麽?”顾雅萏停下了吃的动作。

“只要你同意,我就在合同书上签字,”蓝白一字一字的说。

顾雅萏不由得望向对面的连青青,而後者也正诧异的盯著她。

Chapter 18

连青青五指微微紧握,她猛地闭了一下眼睛。

“顾小姐,您的意思呢?”连青青虽然极力保持微笑,但脸色灰败,似乎已经预料到结局。

“那就签吧,”顾雅萏抬了一下眼,又垂下去。

没想到她这麽说,连青青张了张嘴巴,非常惊讶。

蓝白歪著头看了顾雅萏一眼,从怀中掏出钢笔,毫不犹豫拿来文件,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连青青还有些发怔,她不可置信的看看顾雅萏,又看看蓝白,好久才恢复了冷静。

“蓝董,我能不能跟顾小姐单独聊一下?”连青青表情依然有些僵硬,但丝毫不影响她华美的姿容。

“只要她愿意,我没有意见,”蓝白放柔了声音,就像是情人间的喃喃低语。

连青青将视线转到顾雅萏身上,用眼神无声的询问著。

“好,”顾雅萏唇齿轻启,缓缓的说。

餐厅的休息区这个时间没有什麽人,连青青点了两杯橙汁,突然想起了什麽,又叫来服务生。

“将橙汁换成牛吧。”

“不必了,”顾雅萏拿起橙汁,喝了一小口。

“我还以为你不会喝,”连青青慵懒的抬起手臂,朝服务员挥一挥。

“虽然不喜欢,但可以尝试,”顾雅萏淡淡开口。

“我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竟在这样的情况下,”连青青讽刺一笑:“顾雅萏,你是否太好命了一些?还是,我小瞧你了?一个又一个男人围绕在你身边,宠你在手心。苏士彤为你魂不守舍,现在一个蓝白又视你如珍宝,我不明白,你究竟哪里值得他们这样?!我要你是,肯定会炫耀一番。”

“有什麽好炫耀的?!”顾雅萏抬起眼帘。

“蓝白可是个大靠山,我本以为你会对我落井下石,”连青青微微眯起眼睛:“没想到,我连青青也会有一日要看你的眼色。”

“没有那个必要,”顾雅萏平静的说。

连青青一愣,脸色有些不自然:“还是说,你本从未将我放在眼里?!”

“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针对我,”顾雅萏忍不住笑起来:“我有害过你麽?”

连青青脸色一连几变,最终认命似的叹息一声。

她眯起眼睛看著顾雅萏,再见这个人,她几乎有种不曾认识的感觉。

“我劝你做好准备,士彤对你有多麽执著你不是不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连青青板起脸,忍下心中的酸涩,冷声提醒。

心里‘咚’的一声,顾雅萏觉得有什麽砸在了那里。

“谢谢,”她轻声说。

……

“不问我为什麽让你签那份文件?”顾雅萏坐在车中,偏过头看向身旁的他。

“我既然让你决定,就不会问原因,”蓝白慢慢的说。

“谢谢,”她轻声说:“谢谢你今天在她面前,给足了我面子。”

“虽然我知道你不会耀武扬威,但是我在心中还小小期盼了一下,”蓝白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没有合了你的意,”顾雅萏冷冷说。

“不过,如果你会耀武扬威,那就不是你了,”蓝白突然凑近了她的脸,在她耳边用气音说。

淡淡烟草味的气息喷在她颈间,她本能的缩了缩,眼神凌厉起来:“专心开车!”

这个家夥,居然在拿两条命开玩笑!

……

蓝白终於再度疯狂了。

因为,他感觉有一种叫做无助的东西从身体里面滋生,他只能用疯狂来掩饰。

不管他多麽温柔,不管他多麽在乎,她对他依然冷漠,依然是抗拒。

他错了,他以为靠药物留住她,逼她留在自己身边他就会满足。

而事实上,他想要得更多。

人都是贪婪的动物,所以他默许自己的这种贪婪。

本以为永远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那种情愫,居然强烈的爆发出。

可是,她拒绝他。

於是,他想毁灭她。

他再次将她压在了身下。

酥麻和快感,痛楚和心痛,纠缠入骨,令她苦不堪言。

捕捉到她那倔强表情下忽然迷茫起来的,不自知的脆弱,蓝白的心再次乱起来。

这样的她,令人想尽情蹂躏。

“蓝白……你去死,你……去死,”当下身被撕裂时,她微弱的咒骂,秀美的眉头痛苦地紧蹙。

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兴奋。

一种嗜血的兴奋。

他将欲望喷洒在她身体深处,可是她却伏在床边,开始呕吐。

将晚餐吃的食物全部吐出来後,她依然在呕著,最後她开始吐胃。

蓝白从没有见过她这副模样,急忙将分身从她身体里抽出,也顾不得地上的脏东西,跪在地上,拍著她的背。

他拿来毛巾和温水,可是水刚喂下去,她又开始吐。

吐得昏天暗地,最後哇的一声,她竟呕出一小滩血。

蓝白吓得脸色煞白,但还是镇定的打电话去叫他的私人医生。

“胃出血,”医生给她简单的做了个全身检查:“她的体质很差,要慢慢调养,急不来。”

蓝白想了想,问:“我给她服了那种药,只是少量,对她身体不会有什麽影响吧?”

医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们私交甚好,那种药也是他帮蓝白弄到的。

“没想到你是用在了她身上,”医生整理好好药箱,认真的对他说:“一般人是不会有影响的,但是她身体已经够差,我希望你慎用,最好不用。”

蓝白沈吟:“我知道了。”

医生离开後,床上的顾雅萏慢慢睁开双眼,他们之前的谈话她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要喝水吗?”见她醒来,他轻声问。

她轻轻摇头。

“还疼吗?”他放柔了声音。

她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他擦去她额头痛出的汗,忽然他漆黑眼睛幽深难测的闪动一下。

“那药,戒了吧……”他说。

第13部分

Chapter 19

“那药,戒了吧……”他说。

她的脸色很苍白,低垂的睫毛不易察觉的颤动两下。

“我会陪你,帮你戒掉,”将她的沈默理解为对戒药的恐惧,蓝白就著刚才的姿势把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那药对你身体不好。”

她几乎忍不住就要笑起来,只是刚咧开嘴她就感觉後背疼出了一层汗,她只能捂住胃,一动不动的依偎在他怀中。

多麽可笑,当初明明是他下的药,让她染上毒瘾,而现在说戒掉的也是他。

可是他并不知道,在此之前,她就已经戒掉了。

她抬起头,眼睛在他脸上逡巡。

心软了吗?原来他也会心软……

她深知自己的体质,昨晚连续喝了十几杯咖啡,果然胃病犯了,可是她没料到会搞到胃出血这麽严重。

看来,以後不可以再这麽利用自己的身体了,毕竟她还不希望自己英年早逝。

……

“这几天就她只能吃些清淡的流食。”

挂完点滴,医生跟蓝白强调。

“她不会再吐血了吧?”一想到那晚她呕血的样子,他的心就阵阵抽痛。

“好好调养自然不会,”医生看了一眼蓝白,平静的说:“但胃出血不是小问题,万一搞不好,穿孔了,弄出人命也是有可能的。从明天开始,就不用挂点滴了,如果有什麽事,就叫我过来。”

“好,”蓝白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谢谢。”

“客气了,”医生拿起药箱:“我先走了。”

送医生离开别墅,蓝白回到房间时,见顾雅萏靠在床头,呆呆的望著窗外,似乎在想些什麽。

“要喝点粥吗?刚刚叫人去热过了,”蓝白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著她。

她回过神,抬眼看了他一下,又垂下眸子:“不了。”

他在床边坐下,心疼的将她搂在怀中。

她脸上几乎没有什麽血色,整个人都蔫了下去,没什麽神。

忽然,他感觉怀中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

他低下头,不知何时,她的额头冒出了汗,眉头紧蹙,似乎在隐忍些什麽。

“是不是毒瘾发作了?!”他有些紧张的问。

她紧咬著下唇,身体哆嗦起来,已无法回答他的话。

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凝视著她已经被泪水润湿的黑眸,见她的脸是病态的苍白。

他擦掉她额头的汗,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手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後背。

她不安的在他怀中扭动,继而开始大力挣扎。

她的拳头砸在他的膛,腿也踢得他生疼。

他怕伤到她,动作小心翼翼的,待制住她的四肢时,他也跟著出了一身的汗。

用被子将她紧紧包裹住,她像个粽子似的在床上扭动,即使咬紧了下唇,还是可以听到她忍痛的呻吟。

“小萏,很快就不痛了,”看著她痛苦的样子,他温柔而专注地盯著顾雅萏的,轻声安慰,即使他知道这无法减轻她的痛楚。

顾雅萏紧闭著眼睛,可汗还是不停的冒出来,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抬起右手,轻轻地放在左边口,蓝白露出一个微笑:“虽然我的心会痛,可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让你服药。”

听到他的话,她努力的睁开朦胧的双眼。

“我这辈子,最不相信的就是女人,”蓝白忽然不由自主的说:“小时候,我曾自以为有个完美的家庭,美丽善良的母亲,和温柔能干的父亲。可是,一夕之间,什麽都变了。母亲和别的男人上了床,接著母亲和那个奸夫联手将父亲杀死。”

蓝白此刻是咬牙切齿:“十六刀,他们居然大笑著在父亲头上捅了十六刀。那晚我刚好想找父亲帮我复习功课,却意外的在门外看到了这一幕。父亲面目全非,死得凄惨。”

说到这他停下来,忽然轻蔑的一笑。

“然後呢?”顾雅萏仰著苍白的脸,眼睛一眨不眨。

“然後?”蓝白慢慢站起来,脸色晴不定,唇边却挂上了诡异的笑容:“然後我雇人杀死了我的母亲。”

“什麽?!”顾雅萏挣扎著坐起,身体的虚弱又让她立刻倒下。

“一枪毙命,她死在那个男人身上,脑浆喷了那个男人一脸,”蓝白表情冰冷,可双眼却燃著嗜血的疯狂:“那个男人当场就吓得凄厉的叫起来,甚至忘记抽出母亲的身体。哈哈!”

蓝白站在那不断冷笑。

顾雅萏不可置信的盯著他,内心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

魔鬼……他是一个魔鬼……

他居然杀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所以,就算那次我回答的是喜欢你,你依然不会放过我,对不对?!”顾雅萏克制住慌乱。

“啪,啪!”蓝白的鼓掌声慢慢响起,没有言语,他看著顾雅萏冷笑起来。

因为他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女人……她忽然感觉全身都冷起来,强烈的寒意从心中开始蔓延。

蓝白慢慢靠近了她,捡起因挣扎而无意间掉落在地的被子,轻柔的盖在她身上,脸上恢复了平静。

“不疼了吧?睡一会儿吧,我陪著你。”

她甚至开始怀疑刚刚那个眼色凶狠的蓝白究竟有没有出现过……

被子下的双手慢慢握成拳头,她已经有了决定。

蓝白是那样极端,那样疯狂的一个人,如果继续呆在他身边,她不知道他还会对自己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所以她必须要逃离,要远远的离开他。

药早早就已戒掉,但为了不让他起疑,她趁著他送走医生的间隙吃了退烧药,令自己出汗,又装出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

要在他最放松警惕的时候,离开他……

蓝白好看的眉头皱起来。

小萏,我早已在地狱里了。你一定看不见吧?心里的痛楚开始弥漫,我究竟该不该拉你进地狱……

……

二楼阳面的房间,晨光照了进来,晨风轻轻吹起了白色的窗纱,顾雅萏往窗外望去,院子中开得灿烂的桃花,在朗朗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美丽。

“今天天气很好啊,”蓝白走到她身侧,随手将窗帘拉开。

她眯起眼睛,裸露在外的皮肤苍白得仿佛透明。

蓝白扭头看向她。

她面色很平静,嘴角处,微微肿起,还有著没有散尽的淤伤。

那是他打的。

昨晚,他终於再次抱了她,这是在她将药戒掉後,他第一次碰她。

她的反抗却意外的很剧烈,口中不断的咒骂,他反手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之後,她安静下来,眼里有些失神,似乎明白了一个事实:面对他的暴力,她无力反抗。

尽管他表现得像个最体贴的情人,可是她的眼中,还是流出了泪水。

想起那眼泪,蓝白似乎觉得有什麽东西扎了一下心脏。

“蓝白,你知道什麽是爱情吗?”顾雅萏忽然问。

蓝白瞅著她,犹豫之色在眼中一闪而过:“如果所爱的人不在身边,那麽爱情就没有任何意义。”

“你果然可怜,”顾雅萏脸上满是鄙夷。

“不,我只是不愿做输的那一个人,”蓝白字字清晰。

“知道吗,如果不爱一个人,那麽连他多说一句话都会有错,”顾雅萏展开一个讽刺的笑颜:“爱不是拿来满足自私及自大内心的工具。”

“小萏,不如我们做一个约定,”似乎挣扎了一下,蓝白低声说。

“我有与你做约定的资本吗?对我这个阶下囚,你向来不是为所欲为?”顾雅萏慵懒的将头发往後撩了撩。

“难道你不知道你这个阶下囚有多麽重要吗?”蓝白淡淡道:“很简单,对我说你爱我,我就可以满足你一个条件,包括,让我放你走。”

“我爱你,”顾雅萏看著他飞快的说。

蓝白抬起手,手指陡然一收,捏紧了的下巴,疼得顾雅萏差点叫出声来,耳边传来他森森的声音:“要认认真真地跟我说,蓝白,我爱你,要让我相信,你确实很爱很爱我。”

顾雅萏张了张口,忽然往门外走去:“你无聊够了吗?我饿了,下楼吃早餐。”

Chapter 20

“你是猪啊!这麽点事情都做不好?!都跟你说了,这份文件是急用的,要提前准备好,现在你居然跟我说还差一点?!你是怎麽搞的?!”

高分贝的女声突兀的在办公室响起。

一听这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一点,办公室立刻安静下来。

顾雅萏淡淡的扫了一眼,又是那个姗姗前辈仗著自己来公司的早欺负新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姗姗姐,”一个柔柔弱弱的女生睁著一双水汽朦胧的大眼睛怯生生的开口:“刚刚科长叫我去打印一份资料,所以耽误了……”

“你还有理了是不?!你不会早点把我要的东西准备好啊,现在的新人啊,”姗姗轻蔑笑起来,口中数落著:“真是懒惰到极点!”

“我……”女生还想解释些什麽,却被另一个熟知姗姗脾前辈拉过来。

“快跟姗姗道个歉,”前辈推了推女生,又对姗姗说:“你跟一个新人计较什麽,不懂是要教的,不是来骂的。”

“姗姗姐……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女生委屈的几乎快落泪,她明白前辈有意替自己解围,於是对前辈努力露出个笑容。

姗姗冷哼一声,蹬著高跟鞋一晃一晃的走回自己的座位。

其他人像是什麽事都没有发生一般,重新埋起头处理手中的工作。

顾雅萏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

像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会上演。

最近宣传科里除了她,还来了几位新人。她有科长的照顾,自然不会受到什麽委屈,可是其他新人就不同了,常常受到别人的白眼。而新人之中,数刚刚的那个女生被欺负得最多。

也许是她长相格外出众,子又柔和,所以才招来别人的忌妒吧。

只是顾雅萏对於这些事,向来抱著旁观的态度。

起身去洗手间,她扭开水龙头,洗了洗手。

突然耳边听到一个奇怪的若有若无的声响。

她关上水龙头,仔细的听听。

是低低的啜泣声……

声音好像是从最里面的隔间传出来的。

她走过去,抬起手,犹豫一下,还是轻轻敲了敲:“请问,里面有人麽?”

“谁?”里面立刻传出有些惊恐的声音。

“嗯……你需要帮忙吗?”顾雅萏不是多事的人,但这里只有她们两个,如果那人真的有困难,她又怎麽能放任不管?

门啪的一声从里面拉开。

“谢谢,我没事……”

顾雅萏一愣,这不是刚刚在办公室被姗姗骂的那个新人?!

她见到顾雅萏显然也是吓一跳,怔怔地看著顾雅萏,她红唇微张,眼睛微微泛红,显然是哭过了,显得楚楚可怜,乌黑长发散落双肩,那吃惊的样子真是美得夺人魂魄。

可是顾雅萏可没心思欣赏美人,她抽出纸巾,递给那女生,接触到女生的手指时,心里竟异样的泛起一丝疼惜的感觉。

“谢谢顾姐姐,”女生吸了吸鼻子,一袭白裙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清纯可人。

“你认识我?”顾雅萏奇怪的问,她记得她并没有这个女生说过话。

“像顾姐姐这麽漂亮的人很难不被人记得,”女生用纸巾擦了擦脸,甜美一笑:“我叫蒋洁。”

顾雅萏一向对刻意奉承的话感到反感,可是这话出自面前这个略显安静的女生口中说出,却显得非常真诚,令人不由得不信。

“以後有什麽事可以找别人聊聊天,不必一个人躲在这里哭,”顾雅萏对蒋洁有好感,於是也很难得的对尚是陌生人的她多说了些话。

“那麽,我可以来找顾姐姐吗?”蒋洁垂下了头,一双小手在前紧张不安地搅扭著。

顾雅萏沈吟一下,缓缓开口:“可以。”

蒋洁立刻抬起头来,满脸喜色,长长睫毛一扇一扇的,煞是好看。

“那我去工作了,”蒋洁开心的说,亲昵的挽住顾雅萏的手臂。

顾雅萏身体一僵,倒也没推开她,和她一起走出洗手间。

从这天开始,蒋洁便常常缠著顾雅萏,接触後,顾雅萏才知道,其实蒋洁不过比自己小两岁而已,并没有她看上去的那麽小。

“顾姐姐,”蒋洁将一个漂亮的盒子放在顾雅萏办公桌上:“我自己做的,你尝尝。”

“神神秘秘的……”顾雅萏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将盒子拆开。

里面装著的是一块草莓蛋糕。

“我做了很久呢,”蒋洁的小脸上尽是期待。

顾雅萏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

“很好吃,”她如实的说。

“我就猜顾姐姐会喜欢!”蒋洁绽开笑容。

看著那笑容,顾雅萏竟有些恍惚。蒋洁是那麽纯洁,那麽安静的女孩子,她可以露出那种幸福完全发自内心的甜美笑容……

而她呢?她已身在污泥中,她只能小心翼翼的羡慕著她……

“顾姐姐?顾姐姐?”看出她失神,蒋洁轻声叫著。

顾雅萏收回思绪,对蒋洁笑了笑。

既然她叫她顾姐姐,那麽,她也会将她当做妹妹来看待……

……

“听说,你最近跟一个同事走得很近?”见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蓝白关上电脑,抬头看著她。

“嗯,一个小女孩,”顾雅萏淡淡的说。

“你不是对人向来冷淡?怎麽会对这个小女孩上了心?”蓝白好整以暇的坐在床边,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也许是感觉很亲切吧,”顾雅萏打开吹风机。

他静静在一旁等著她,看她把头发吹干,又关上了吹风机。

“看到她,是不是就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拿著吹风机的手顿时一僵,但马上她又不动声色的将吹风机放回桌上。

“也许吧,”她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小萏,有时候身边的人,才是最无法看清的,”蓝白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顾雅萏讽刺一笑:“我是真的看不清你。”

她爬上床,倚在他身边,语气怪怪的:“蓝白,你究竟喜欢我哪里?你喜欢的地方,我通通改掉还不行吗?”

蓝白神色复杂的看她一眼,伸手将她轻轻推开,没有再说什麽,关上了房间的灯。

Chapter 21

休息室内,顾雅萏疲倦的靠在沙发上。

真是想寻个安静点的地方都难。

若不是蓝白强调她必须出席这个慈善舞会,硬逼著她前来,她可真的宁愿呆在家里。

这次慈善舞会是由蓝地集团主办的,同时邀请了一些与蓝地集团保持著长期合作关系的商界要人。

其实她来之前还在担心会不会遇到苏士彤,幸好,他并没有出现,否则,真是一团乱了……

她实在不喜欢舞会的气氛,於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躲到休息室,打算小眯一会儿。

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顾雅萏皱著眉睁开双眸,一眼就看到蒋洁神色慌张的走进来。

“怎麽了?”顾雅萏奇怪的问。

显然没发现休息室内还有另一个人,蒋洁被吓了一跳,待看到是顾雅萏,明显的松了口气。

顾雅萏往旁边移了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蒋洁勉强一笑,坐在她旁边。

“怎麽慌慌张张的?”看到蒋洁失神落魄的样子,顾雅萏也跟著紧张起来。

“顾姐姐……”蒋洁轻声地叫,眼睛里一片迷茫,欲言又止地垂下了头。

顾雅萏搂住蒋洁的肩膀,竟然发现蒋洁在微微颤抖,她平静的问:“怎麽不去玩?”

蒋洁眼神有些愣愣,抱歉的冲顾雅萏笑笑:“顾姐姐刚刚问的是什麽?”

顾雅萏看著她又重复了一遍。

“那顾姐姐怎麽也不去?”蒋洁反问。

“我想安静一下,”顾雅萏笑笑,看著她:“没有什麽想跟我说的吗?”

蒋洁脸色不断变化,似乎内心在激烈挣扎,最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那我们出去吧,”顾雅萏不露声色的说,站起来拉著她就要往外面走。

“顾……顾姐姐……我不……”

蒋洁被顾雅萏这麽一拉,吓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顾雅萏目光变得柔和,重新坐下来,看到蒋洁纤弱的肩膀微微地抽动著。

“说吧,究竟发生什麽事了?把你吓成这样,”顾雅萏按著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顾姐姐……”蒋洁抬起头来,已是满面泪痕,长睫毛上都沾了晶莹的泪珠,激动的抓住顾雅萏的手:“顾姐姐,你救救我吧!”

顾雅萏拿出纸巾递了过去:“慢慢说。”

“有次在公司我不小心撞到了秦氏集团的秦总,从那天开始,他就不停的骚扰我,他还说只要抓到我,就……但是我一直很小心,下班就躲回家,所以他也一直没有得逞……”蒋洁声音颤抖地说,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我没想到他也来了舞会,我不敢出去,我如果出去,他一定会抓我走……”

“秦总……秦狩?”顾雅萏依稀记得他,是蓝地集团的重要合作夥伴。

蒋洁点点头:“是他……我想过要报警,可是这些有钱人本不把王法放在眼里,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我……可是,我不甘心就这麽被他……被他玷污了……”

蒋洁紧紧地抓住顾雅萏的手,好像抓住最後一救命稻草,泪水湿润的黑眸美得让人心碎。

顾雅萏想了一下,突然站起来,在蒋洁不解的目光下走到镜子前。

这次舞会她本就不想参加,自然没有心思打扮,身上穿的,也只是简单的长裙,幸好,妆容还算是致。

她回头看了一眼哭花了脸的蒋洁,淡淡的说:“把你的晚礼服脱下来,还有,去补补妆。”

虽有疑问,蒋洁还是照办了。

她换上蒋洁脱下的晚礼服,蒋洁的身材比她稍显纤细,所以晚礼服紧紧的包住她的身体,竟散发出一种与蒋洁的纯洁截然不同的感妩媚的气息。

“顾姐姐……你一定会成为全场的焦点……”蒋洁呆呆的看著顾雅萏,眼中露出羡慕之色。

“你也赶快换上,我们这就出去,”顾雅萏将自己的衣服拿给蒋洁。

……

“可抓到你了,刚刚就看到你躲到休息室去了,怎麽一看到我就跑?!”

手腕突然被抓住,蒋洁大惊失色的看著面前带著令人厌恶的笑容的秦狩。

她想喊,下意识的回头想找顾雅萏,可是突然想起来,顾雅萏去拿果汁了。

“你……你放开我……”蒋洁挣扎著,双眼又开始泛红。

秦狩忽然欺身上前,暧昧地在蒋洁耳边低语:“我哪舍得放开你,放心,今晚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蒋洁偏过头,身体瑟瑟发抖。

“秦总真是人如其名,大庭广众之下都可以欲求不满。”

一个冷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听到这声音,蒋洁立刻抬起头,眼里燃起希望,满脸喜色。

哪里来的不知好歹的家夥,居然敢管到他头上来了,秦狩刚想破口大骂,一转身却猛然的愣住了。

“秦总,久仰大名了,”顾雅萏收起冰冷锐利的眼神,风情一笑。

秦狩的愤怒立刻因为这笑容而瓦解,他痴迷的盯著顾雅萏的脸,比起蒋洁这个青涩的女人,面前的这个妖娆多姿的女人显然更合他的胃口,此时她对他说久仰大名,他自然有些心花怒放。

“不知小姐是……”不知不觉,秦狩松开了蒋洁的手腕,朝顾雅萏靠过去。

一得到自由,蒋洁立刻躲到顾雅萏身後。

顾雅萏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缓缓举起手中的橙汁:“秦总,赏不赏脸陪我喝点东西?”

“好,好,”秦狩立刻伸出手,就要接过杯子。

顾雅萏眼中火花一闪,冷不防将手中的橙汁泼在了秦狩的胯下。

露出迷人微笑,顾雅萏很惊讶的捂住嘴:“啊呀,秦总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这手一抖……”

震惊看著自己胯下狼藉的酒渍,秦狩的脸色忽然变得翳密布,他指著顾雅萏低吼:“你!你是故意的!”

“我只是帮秦总降降火,尤其是那里……”顾雅萏眼神往秦狩胯下一扫,漫不经心的说。

“小萏!”一个男声从不远处传来,蓝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三人眼前。

蓝白在三人身上轻轻一扫,就敏锐地捕捉到秦狩下身的狼狈,不动声色地将顾雅萏挡在身後,蓝白客气的说:“秦总,不如先去楼上换套衣服?”

“惊动了蓝董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只是小问题,不劳驾蓝董了,”秦狩口中也客气的说著,眼睛却直勾勾的盯著顾雅萏,眼神狠。

秦狩的言外之意是不想叫他手,蓝白瞪了一眼顾雅萏,她还真是能给他惹麻烦。

“不知我这两位员工哪里惹到秦总了?”蓝白微微一笑。

“她也是你的员工?!”秦狩一愣,随即呵呵呵的笑了,指了指顾雅萏:“让她跟我道个歉,不过……我要她在床上跟我道歉……”

听到秦狩赤裸裸的话语,蓝白脸立刻冷下来。

“秦总,有些玩笑还是不要开的好,”蓝白冷冷开口。

“莫非……她是你的女人?!”看到蓝白反映这麽大,秦狩笑眯眯的问。

两个男人在那里针锋相对,而罪魁祸首顾雅萏却在一旁悠闲的喝著橙汁,饶有兴趣的盯著蓝白。

蓝白没有回答,只是眼中的寒意更甚。

“一个女人而已,”秦狩凑近了蓝白,一副险的表情:“我们都是合作了几年的老夥伴了,千万别因为一个女人伤了和气。你也玩过她了,让我玩玩也不过分吧?!”

蓝白冷笑几声。

秦狩以为是他答应了,色迷迷的就要去拉顾雅萏。

一拳猛的打在秦狩颧骨,蓝白冷著脸收回手,招来保安。

“你们请秦总出去吧,”蓝白吩咐保安。

“蓝白!你!”秦狩捂著脸,狠狠的瞪向蓝白。

“秦总,你自求多福吧,”蓝白霸道的搂住顾雅萏的腰,平静的开口。

顾雅萏优雅的举起手,轻轻抿了一口橙汁,脸上始终挂著淡淡的笑。

蓝白搂著顾雅萏,将她往舞池中间带。

蒋洁咬了咬下唇,想要跟上去。

蓝白忽然回过头,冷冷的看了一眼蒋洁。

被那冰冷刺骨的目光扫到,蒋洁感觉整个身体都僵了,居然没有力气迈开步子。

Chapter 22

“说清楚,为什麽要替她出头?!”蓝白斜著眼睛上下打量著顾雅萏。

顾雅萏轻哼一声,翘起的腿一晃一晃的,脸上没什麽表情。

蓝白伸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把脸抬起来:“现在肯说话了吗?!”

摆头挣脱开他的手掌,顾雅萏看著他咄咄逼人的面孔,淡淡开口:“我只是不想让那个‘禽兽’欺负她罢了。”

“呵呵,你用的是什麽方法?!用自己去冒险?!如果我没有及时出现,你也许就被他带走了!”蓝白似乎气得不轻,猛地直起身,在原地踱来踱去,忽然脚步一顿,手臂一抬,指著顾雅萏:“她就值得你去这麽帮她?!”

顾雅萏也愣了一下,记忆中蓝白还没有发过这麽大的脾气,她轻轻叹了一声:“她还只是个单纯的孩子,我不想她的人生被一些肮脏的事所影响。”

“单纯?!”蓝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和:“小萏,你是不是搞错了什麽?!她单纯?!”

“有什麽问题吗?”顾雅萏抬起眼,缓缓开口。

“你知不知道,你口中冰清玉洁的蒋洁已经做了副市长的情妇!”蓝白两手忽然撑在她椅子的扶手上,将她困在椅子中,居高临下的盯著她:“她已经递了辞呈,明天就会离开公司。她纯洁就不会被人包养!副市长喜欢干净的东西,如果她被别人碰了,副市长自然不会要她,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秦狩,所以才利用你对付他!”

“那又如何?”顾雅萏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我没想到你会费劲心思的查她。”

“我当然要查她!任何接近你的人,我都要彻彻底底的查过,”蓝白冷笑。

“蓝白,你真是无趣,那些资料仅能代表一个人的过去,为什麽不相信你眼睛所看到的?你就只会用那些没有生命的纸张来评断一个人吗?!”顾雅萏毫无惧意的直视著他:“况且,你所说的那些,我都已经知道了。”

蓝白怪异的看著她:“你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怀疑她的?”

“那也算是意外了,我看到她搂著一个中年男人走出高级酒店,她画著很浓的妆,穿著也很感,我差点就认不出来,所以,我就猜想她平时的怯弱伪装出来的,”顾雅萏手抚上他的膛,微微一用力,推开他,慢慢站起来:“之後,我细心观察,发现她的确有很多破绽,而跟她上酒店的男人,正是副市长。”

“那你为什麽还要帮她?”蓝白微微蹙眉,他不透她的心思。

“帮她,只是顺便,我真正想要知道的是,你对这件事的态度,”顾雅萏踱到蓝白身边,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突然魅惑一笑。

蓝白的脸猛然的沈下去,是爆发的前兆:“那你得出什麽结论了?”

“是一个最坏的结果,也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顾雅萏很失望的摇了摇头,突然脸上露出一个放肆的微笑:“你会为了我而放弃利益,蓝白,我现在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没有我,你就活不下去……”

近乎恼怒地,蓝白用一个暴的吻成功地封住了挑衅的话语。

“你在试探我?!”不舍的离开那诱人的唇,蓝白压下心中的悸动。

“不这样做我会不安心的啊,”顾雅萏脸色泛红,因为刚刚令人窒息的吻,微微喘息著。

“呵呵,看来我的做法让你很不满意,”蓝白讽刺的冷笑。

顾雅萏像是故意要惹他生气般,撇了撇嘴:“是啊,你这麽对我,我不知道你何时才会厌倦我,何时才会放我离开啊……”

“很简单啊,说我爱你啊,”蓝白的大手扣住了她的腰,带著暧昧的色彩上下抚著:“或者,你可以用你那聪明的脑袋好好想想,怎麽才能从我这儿成功逃出去。”

顾雅萏身体僵了一下,他们离得这麽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的感到紧贴在自己大腿的他的下体正开始蠢蠢欲动。

“你现在就有一个好办法,”蓝白低声说。

似乎感觉到蓝白视线中的压迫,顾雅萏微微别过头,语气依然带著轻浮:“说说看。”

“在床上杀死我……”蓝白复杂而灼热的眼光直逼顾雅萏。

“的确是个好主意呢,”顾雅萏微微一笑。

她的双眼明亮而清澈,以至於令他不由得相信,如果现在真的有一把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砍下来。

“我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蓝白冷冷地猛然出手,他如同凶猛却不失冷静的野兽,电光石火地扣著她的腰,将她压在了床上。

慌乱只在她眼中出现一瞬,接著她平静下来,淡漠的看著驰骋在自己身上,将自己撕裂的男人,痛苦地承受这迅猛如风暴的快速窒息。

只是,当身体被撕裂,脑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晰。

刻意延迟的时间,沈迷狂乱的穿刺,在静谧的深夜延续著,绽放著情色的光彩。

……

“顾姐姐……”蒋洁清丽的小脸带著掩饰不住的悲伤:“我就要离开了。”

天台上,风吹乱了顾雅萏的发丝,她拂了拂,偏过头看向蒋洁:“为什麽?”

“我要回乡下了,我想那里的生活会更适合我,”蒋洁眼中噙著泪水,牵起顾雅萏的手:“顾姐姐,这段日子,谢谢你的照顾……”

“乡下的生活……真的适合你麽?”顾雅萏静静的看著她。

“嗯?”蒋洁眼中现出疑问。

顾雅萏抽出被她紧握的手,缓缓的开口:“我还以为你是去追求富贵荣华。”

蒋洁愣了愣,突然大笑起来:“哈哈,你知道了啊,那我就不装了。那你现在,是要对我说教喽?!”

顾雅萏冷眼看著她:“那是你的事,我没权利去管。”

“呵呵,”蒋洁耸了耸肩,笑容妩媚,再无最初的羞涩:“顾姐姐啊,我只不过想活的更好一点,这样有什麽不对呢?你命比我好,有蓝董宠著你,你自然不屑我所做的事情。”

“蒋洁,你很聪明,一开始就找上我,也许你那时并不知道我和蓝白的关系,但不论如何,你的敏锐帮助了你不再受人欺负,”顾雅萏平静的说:“我当初也是想保护你的,可是,你不该害我。”

蒋洁惊诧的看著顾雅萏,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一步。

“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我猜对了,”顾雅萏看著蒋洁魂不守舍的神情,她慢慢逼近,眼中戏谑:“你如果就这麽安安静静的离开,我自然不会揭穿你,可是那个舞会,你明明是没资格参加的,可你却出现在那里。你断定会你遇上秦狩,断定他会对你不轨,也断定我会帮你。”

“是啊,我就是想害你!只是,我没想到,蓝董可以为了你跟秦狩撕破脸!”蒋洁低吼,漂亮的面孔有些扭曲。

“你的计划的确很好,设计让我得罪秦狩,而秦狩自然不会放过我,你认为,就算蓝白再宠我,权衡之下,还是会将我交出去来平息秦狩的愤怒,是麽?”顾雅萏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害我对你有什麽好处?”

猛然後退,蒋洁眼中的神情象是看到了厉鬼,眼中慢慢浮现了怨毒之色:“为什麽!为什麽我一进公司,就要被大家欺负?!而你,为什麽就可以得到特殊的待遇?!我就是看不惯你总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仿佛什麽都不在乎,你怎麽可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

“我本就是从乡下来,独自在这个大城市里闯荡,本以为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泪水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蒋洁的脸:“女人再能干又怎麽样?还不是会被人欺负?!终於我明白了,女人就是找到一个强大的靠山!”

“那恭喜你找到这个靠山,”顾雅萏已经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只是我要奉劝你一句,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

“是那些男人自动上钩的!关我什麽事?!”蒋洁扬了扬头,忽然狠狠瞪向顾雅萏,手慢慢抚上她的脸:“为什麽你这麽幸运,老天给你这样出众的容貌,还让你这麽聪明?!”

顾雅萏冷著脸抓起她的手:“这不是幸运,而是悲哀。”

蒋洁脸上现出疑惑。

“你走吧,”顾雅萏放开她的手,转过身。

天台很快安静下来,她知道蒋洁已经离开了。

身後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接著,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搂住。

“就这麽放她走?”蓝白用低沈的磁嗓音在她耳边说著:“别说她只是副市长的情妇,就算是副市长本人,只要伤害了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算了,这个社会本就不公平,她也是个可怜人,”顾雅萏面无表情,淡淡的说。

为什麽你对她这麽仁慈?为什麽……对我却如此狠心?!

只是,蓝白没有再问,因为他怕得到一个令他更心痛的答案。

……

一星期後,秦氏集团宣布破产。

Chapter 23

因为气温的骤降,流感盛行,公司里也有很多人染上流感,於是蓝白以此为由让顾雅萏休息在家。

可在家没有几天,顾雅萏却一发不可收拾的病起来。

前一天晚上她只是感觉嗓子有些难受,多喝了点睡,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谁知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而嗓子几乎说不出话来。

早上医生来过,吊了点滴,可到下午,顾雅萏的烧还是没有退。

顾雅萏已经烧得昏昏沈沈的,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

蓝白沈著一张脸守在床边,可天知道,他就要沈不住气了。

蓝白扶起顾雅萏,为她喝水,她很听话的张开嘴,咕嘟咕嘟的喝下。

手掌触及的皮肤很烫,让他的心不由得一紧。

扶著她躺下,又将她身上的被子掖了掖,拨开她的刘海,他俯下身用唇碰了碰她的额头。

担忧之色浮现在他眼中,他叹息一声,沾湿了毛巾,替她擦了擦汗。

忽然,恍惚之中的顾雅萏不安的扭动起身子,眉头皱在一起,很难受的样子。

蓝白将她搂在怀里,可是她挣扎得更厉害了。

红扑扑的脸,睫毛颤抖著,嘴里还痛苦的哼哼。

蓝白以为是她热得难受,但又不敢冒然拉开她的被子,只能拍著她的身子,希望可以让她安定一些,也好受一些。

可这些非但没有让顾雅萏安定下来,她挣扎得似乎更加变本加厉了。

她素来爱干净,莫非是出汗太多,身子太黏让她难受?

想到这而,蓝白拉开被子一角,抱起她,却见她身下雪白床单染著一抹鲜红。

蓝白一愣,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算算日子,她的月事也该是这几天。

抱她到洗手间,蓝白褪下她的睡衣,给她换了干净的内裤,又垫上了卫生棉。

将弄脏的床单丢掉,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细细的为她盖好被子。

顾雅萏安静下来,睫毛一颤一颤的,嘴也嘟起来,迷迷糊糊的不知在说些什麽。

蓝白被她这副可爱的样子逗乐了,好笑的在旁边安静的看著,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著她的脸。

从额头开始,到紧皱的眉头,紧闭的双眸,高挺的鼻子,最後是小巧的红唇……

“感觉已经被你吃得死死的,”蓝白笑得很温柔:“这个世上,也许只有你会让我这样付出……”

只有她,才会让他如此在意,如此宠溺。

可是,她会明白麽……

第二天清晨,顾雅萏的烧终於退下去。

一天一夜的折腾也令蓝白相当疲倦,此刻见她退了烧,也放下心来,靠在她床边不知不觉的就睡过去。

……

头沈沈的,顾雅萏努力睁开沈重的眼皮。

全身都酸软无力,她偏过头,竟被倚在床边的蓝白吓了一跳。

猛的坐起来,随著激烈的动作,一股热流立刻从下面涌出。

顾雅萏身体一僵,这是怎麽回事,她很清楚。犹豫一下,手缓缓向下去,却发现自己下面垫了卫生棉。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顾雅萏神色复杂的盯著悠悠转醒的蓝白。

“怎麽了?”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她盯著,蓝白揉了揉眼睛。

他眼下带著深深的黑眼圈,显然是没有睡好。

莫不是……顾雅萏心中一动,不确定的问:“你一直在这里?”

“废话,你烧得那麽厉害,我哪里走得开,”蓝白瞥了她一眼。

不用问也知道,月事也定然是他帮她处理的。

他们更加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顾雅萏自然不觉得太尴尬,只是,她没想到他真的会照顾她一整夜。

一丝异样感觉快速的滑过心头,她忽然感觉有些迷茫。

没等她再次开口,蓝白打著哈欠起身往门外走去:“我回房间补觉了,下午还有一场会要开……”

……

晚餐後,顾雅萏如往常一样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只是,今晚蓝白格外反常的没有上楼处理工作,而是跟她一块儿坐下来。

“怎麽?今天很闲?”顾雅萏挑挑眉,疯狂的按著遥控器。

“慢一点,都看不清了,”蓝白看了她一眼。

本来就没打算让你看!

顾雅萏冷哼一声:“你坐在我旁边,我做什麽都没兴致。”

“那什麽可以让你提起兴致?”蓝白扭过身子,定定的看她。

“比如,你死了,”顾雅萏冷笑著一字一字说。

“原来你这麽巴望著我死,”蓝白毫不在意的耸耸肩。

顾雅萏不客气的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说,你现在才知道啊。

“如果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恐怕就会提起兴致了,”蓝白轻轻一笑。

顾雅萏脸上没什麽血色,自从上次生病後,她脸色就没有好起来。

有的人很奇怪,就是会有一种让人心疼的气质,而顾雅萏恰恰就是这种人。

“听说,你哥哥顾雅伦成了方仁杰的手下。”

按著遥控器的手突然一僵,而电视定在了某一个台。

电视上正放著一部抗战的悬疑片。

“据说是为了找你,他才投靠方仁杰,他一加入,就很受方仁杰重视,相信很快就会成为方仁杰的左右手,我应该说恭喜吧,虽然方仁杰做的买卖都是违法的,可钱赚得可不少,”蓝白淡淡的说。

顾雅萏瞅著屏幕,上面正放著一个间谍被拷问的血腥场面。

“这样不错啊,方仁杰是个大方的老板,他肯定不会亏待哥哥的……”顾雅萏突然有些兴奋的说。

“小萏,别装了,”蓝白冷声打断她的话。

顾雅萏敛了笑容,愣愣的盯著电视,没什麽表情,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偏过头,轻声说:“蓝白,我爱你。”

蓝白盯著她的双眼,似乎连她的双眼都在诉说著,她爱他……

他几乎就要相信,她是真的爱他。

可是,几乎是瞬间发生的,她眼神变得无比冰冷。

“你答应过的,放我走,”她面色苍白如玉。

蓝白自嘲的笑了笑:“你是为谁?顾雅伦还是……苏士彤?!”

顾雅萏偏过头,微微咬住下唇。

“是要阻止顾雅伦,还是担心他们联手会伤害苏士彤?”蓝白慢慢道,似乎每一下呼吸都带来深深的痛,而他的心已经痛得麻木。

顾雅萏腾地从沙发站起来,然後她跑了,飞快的跑出别墅。

蓝白没有阻止,甚至没有去看她的背影,而是捡起了掉落在地的遥控器,竟像是什麽都没有发生般,慢慢的调著台……

Chapter 24

她跑,拼命的跑。

苏家别墅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她却猛然止住脚步,深深呼吸,忍住心中的雀跃,一步一步朝别墅走去……

一群人影无声的靠近了她,一条健壮的手臂勾住了她的脖子,接著,她的嘴被捂住了……

……

“用这麽鲁的方式请顾小姐来,真是失礼了,这要怪我,怪我太想念顾小姐了,”方仁杰眼中光闪烁,身体往前倾了倾:“顾小姐被蓝白保护得滴水不漏,我可是很难得才找到这个机会。”

“我哥哥呢,”顾雅萏眼中浮现出强忍的厌恶:“你把我哥哥怎麽样了?!”

“我能把他怎麽样?!他可是我的好兄弟啊,”方仁杰叹息:“为什麽你就不肯相信我呢?从前就是这样,现在依然没有改变。”

“我不管你是安著什麽心,现在,让我见他,”顾雅萏咬牙切齿。

“萏萏!”

门被大力推开,顾雅伦的身影出现在门後。

“哥……”她诧异的唤著,下一秒,身体便被他紧紧抱住。

“萏萏,总算是找到你了!”顾雅伦激动的说。

良久,他松开了她,可是依然牵住她的手,仿佛一松开她就会不见一般。

“杰哥,谢谢你,”顾雅伦感激的看向方仁杰。

方仁杰眯起双眼:“兄弟之间哪用得著客气?!这段日子,你可是帮了我不少忙啊。”

“哥……”顾雅萏吃惊的看著顾雅伦,手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向方仁杰:“你……你真的投靠了他?!”

蓝白对她说得时候,她还抱著一丝希望,可现在,事实不由得她不相信。

“杰哥可是我们的大恩人,”顾雅伦笑著揉了揉顾雅萏的长发:“我还没问你呢,之前你怎麽没跟我说过你认识杰哥?我在狱中时,杰哥就派人暗中保护我,现在杰哥又帮我找到了你。”

“哥!你这是在与狼为伍!”顾雅萏的心,忽然一阵彻骨的绞痛:“他哪里会那麽好心帮你!他是想利用你!”

“萏萏!”顾雅伦厉声打断顾雅萏的话,又冲方仁杰为难的笑笑:“杰哥,是我没有教好她,把她惯坏了。”

“我想,顾小姐是对我有什麽误会,”方仁杰的声音平静,却有种奇特的期待:“我想,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她闭上了嘴,事已至此,她再说什麽,顾雅伦都不会听进去的。

狠狠的瞪向方仁杰,顾雅萏目光冷得象要滴下冰水。

……

顾雅伦又恢复了一个好哥哥的样子,以前的事情也没有再提。

仿佛,那些曾有过的争执通通被遗忘。

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可是她却越发不能冷静下来。

心中仿佛扎了刺,折磨得她每晚都睡不好。

顾雅伦怎麽会跟方仁杰走到了一起?!

他们,又准备使出什麽手段来对付苏士彤?!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从她三年前找上方仁杰合作开始,方仁杰就布下了一个密的局。

派人暗中保护顾雅伦,方仁杰下了一步很好的棋,而她的离去也恰恰给了方仁杰一个绝妙的机会拉拢顾雅伦。

顾雅萏懊悔的握紧拳头,为什麽当初自己要那麽冲动离开顾雅伦,为什麽自己要主动走进蓝白的带来的噩梦中?

她不知道方仁杰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可现在,他们兄妹俩都在他手中,任他为所欲为。

“萏萏,想什麽呢?”顾雅伦靠近她,轻声问。

“没什麽,”顾雅萏摇了摇头,将视线从窗外收回,偏过头看向顾雅伦。

“小心著凉,”顾雅伦将窗户关上,将她拥在怀中。

眼中闪过一丝留恋,顾雅萏乖巧地靠在他肩头。

“哥,我很无聊,最近都没有什麽事情做,”幽幽开口,顾雅萏漂亮的眼中光芒闪烁。

顾雅伦心中掠过一丝不忍:“萏萏,再忍耐一下,最近发生了些事,所以没有时间多陪陪你……”

“什麽事?”顾雅萏抬起头问,细细地看著他分神的眼睛。

顾雅伦迟疑一下。

一丝了然爬过心头,顾雅萏冷笑:“是方仁杰不让你告诉我?”

思虑片刻,顾雅伦轻轻点了点头:“别怪杰哥,这也是我的意思。这件事太危险,我不想让你……”

“哥!”顾雅萏打断他的话,故作生气的推开他:“我也是会担心你的啊!”

顾雅伦看著她,认真的问:“你真的……想知道?”

“我只是不希望你有危险……这世上,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如果你出了事,我……”顾雅萏难过的垂下了眼帘,她知道,顾雅伦动摇了。

果然,顾雅伦挣扎一下,沈声开口:“你跟我来。”

……

暗潮湿的地下室,顾雅伦和顾雅萏一前一後的走著。

穿过了几条走廊,拐了几个弯,顾雅伦终於停下来。

他们的正前方被一副窗帘遮住,看不到窗帘後面的景象。

心跳越来越剧烈,顾雅萏紧张的看著顾雅伦伸手将窗帘拉开……

猛地闭上眼睛,这一刻,她竟有些害怕去面对。

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怎麽了?不舒服吗?”顾雅伦贴近她,关心的问。

“不……不是,”她睁开眼睛,对顾雅伦微微一笑,然後将视线放在前方……

窗帘後是一面单向玻璃。

待看清了玻璃後密室藏著的人时,她的心顿时松下来。

还好……不是他,不是苏士彤……

可是……刚放下的心又再次提起来,顾雅萏往前走一步,手不由自主的按上了玻璃。

他们抓她来做什麽?!

“连青青?”掩藏起心中疑虑,转过身,顾雅萏装出一副诧异的样子:“她怎麽会在这里?!”

“原来连氏和东桓早已暗中勾结,她也有份参与走私军火的生意,所以,害我入狱的人,她也算一个!”顾雅伦咬著牙狠道:“况且,她也算是苏士彤的女人,如果她出事,苏士彤自然会痛心,我就是不让苏士彤好过!”

“走私军火?!”顾雅萏浑身一抖,震惊的看向顾雅伦:“你是说……当初你就是知道他们走私军火,所以才会被害入狱?!”

怎麽可能?!苏士彤难道疯了吗?!走私军火……天……他怎麽会碰这种生意?!

“想象不到吧?”苏士彤冷笑:“现在我手里只有几张照片,证据还不足,否则我早就将他送进监狱了!”

“怎麽会……”顾雅萏悲伤地看著顾雅伦,原来这就是真相,是她寻了三年的真相……

“萏萏,丁丁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些,才会被他们殴打,瘫痪在床!”顾雅伦说得咬牙切齿。

身体猛然後退,撞到了玻璃上,她微微张著嘴,好久都无法找回说话的力气。

虽然一直知道顾雅伦的入狱,丁丁的出事都与苏士彤有关,可是,这其中的原由竟如此曲折复杂……

深深吸一口气,顾雅萏直视顾雅伦,平静的说:“能让我跟连青青聊一聊吗?”

第14部分

Chapter 25

从顾雅萏踏进密室起,连青青恐慌了一整天的心反而平静下来。

她看著顾雅萏慢慢走近自己,蹲下身子用匕首割断紧缚她手腕的绳子,又替她把口中塞著的布帛拉出。

布帛一拉出,连青青就止不住的咳嗽。

顾雅萏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连青青毫不客气的接过,仰头喝下。

“顾雅萏,又是你……”连青青擦干唇边的水迹,心里想著千般事,但还是忍不住开口:“看你出入自如的样子,显然不是被他们抓来的。”

顾雅萏盯著她,不答反问:“你是怎麽被抓到这儿的?”

“他们收买了我的司机,司机将车子开到郊区,之後一群人将我包围,我被蒙著眼睛带到这儿,”连青青眉微微拧了起来,她是真的被吓得不清,脸色惨白惨白的:“我本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要诚实的回答我,”顾雅萏审视著连青青的脸,声音非常低沈:“你究竟有没有做走私军火的生意?!”

“你……”连青青难以掩饰眼中的震惊:“你怎麽会……”

“既然这事情我会知道,那麽必然还有其他人知道,如果你不想害人害己,就老实回答我!”

顾雅萏冷淡的声音充满威胁,从她头顶传来。

“你私下做著走私的生意,为何又要蓝白收购连氏的股份?!”

连青青终於从震惊中回过神,讷讷的盯著顾雅萏,顾雅萏语气中的强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也知道,如果这件事被揭发,就会有无数被牵连的人。

“是因为……士彤……”连青青痛苦的捂住额头:“就算我再爱他,可是……我不能把连氏给他!连氏是我父亲的心血……我不可以……”

“要蓝白入股市为了牵制苏士彤?!”一个念头猛然划过心头,顾雅萏脱口而出心中猜想。

连青青全身一抖,呆呆的看向顾雅萏,面容仿佛一瞬间憔悴许多。

“你说得没错……凭我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抗衡苏士彤,他已经拥有连氏30%的股份……我了解士彤的野心有多麽大,这样下去,迟早整个连氏都是他的……”连青青凄然一笑。

“所以你故意引狼入室,”顾雅萏沈吟著接过连青青的话。

“是,”连青青无奈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黯然:“顾雅萏,你果然聪明。”

顾雅萏的心却因为连青青这一席话而忐忑起来。

连青青失踪,连氏必然大乱,而苏士彤和蓝白会为争夺连氏大打出手,此时,是最容易让人有机可趁的……到时候,别说是苏士彤,恐怕连蓝白都无法招架……

方仁杰等的正是这个机会……

顾雅萏脸色一连几变,忽然眼中灵光一闪,视线猛然定在连青青身上。

“我放你走,”顾雅萏捡起地上的匕首,丢到连青青怀里:“我来时注意到,密室周围无人看守,而地下室出口也只有两人守著,待会儿我离开,不会将门锁上,你找机会跑出去。”

“你……真的要放我走?!”连青青不可置信的看著顾雅萏。

“机会只有一次,”顾雅萏沈声说:“我也希望将来,我不会因为这个决定而後悔。”

在心中一遍一遍的说服自己,帮他们只是不想让方仁杰得逞……

士彤……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麽多……

“啪,啪,啪,”稀落的掌声突兀的从顾雅萏身後传来,顾雅伦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密室入口:“萏萏,你可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啊。”

顾雅萏惊惶的转过身,猛然倒退几步,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将这个女人拉走,”顾雅伦冷冷的瞟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的连青青。

被这冰冷的目光一扫,连青青本能的缩了缩身体。

几个人从顾雅伦身後走进来,将连青青从地上拽起来,又推又拉的带走。

“哥,你要把她带去哪?!”顾雅萏此刻也顾不上害怕,急急的问。

“带她到更安全的地方啊,”顾雅伦唇边慢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连青青猛然止住了脚步,回过头看向顾雅萏,眼中浮现深深的怨毒:“你们是兄妹?!顾雅萏你还装什麽好心,原来,想害我的人就是你!”

“别废话,快走!”

身後的男人大力的一推,连青青踉跄的走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顾雅萏已经没有心思再和连青青解释,只是盯著顾雅伦,强忍住身体的颤抖。

密室重新安静下来,蔓延著一种可怕的气息。

扬起的唇角明显透著邪恶,顾雅伦乌黑的瞳仁仿佛是最坚硬的冰做的,犀利而无情。

“杰哥说对了,你果然背叛了我,”顾雅伦轻描淡写地说。

“方仁杰?!他对你说了什麽……”顾雅伦冷的表情让她感到心寒。

“他不过是让我提防你,提醒我不能对你掉以轻心,”顾雅伦可怕地冷笑著,慢慢逼近她,直将她逼到墙角:“萏萏,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你恐怕还不知道,这间密室里装了摄像头,所以你们刚刚的对话,我听得一字不落。”

“你……你是故意带我来这里试探我的?!”顾雅萏不可置信的咬咬牙:“哥,你居然不相信我!”

她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他会不信任自己……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将她的最後一丝希望都打破。

“是,我是故意让你以为这间密室只有透过那扇玻璃才能看到,”顾雅伦明亮的目光变得冰冷锐利:“萏萏,你真叫我失望……”

“哥……”顾雅萏已再无退路,她定了定神,哀求的抓住顾雅伦的手臂:“哥,你听我说,方仁杰是想利用你对付苏士彤,如果你真伤了苏士彤,犯法的是你,到时候把所有事情往你身上一推,方仁杰就可以置身事外。哥,你冷静一点,不要被他骗了!”

“够了!”顾雅伦厉声打断顾雅萏的话:“可我刚刚看到的,却是你欺骗了我!萏萏,只要他能帮我报仇,就算我被他利用,也是心甘情愿!”

“哥……”顾雅萏不死心的说:“哥,你放了连青青,她只是一个女人……”

“够了,萏萏,”顾雅伦一手高高扬起,伴著清脆的声响,重重打到顾雅萏脸上。

顾雅萏被打得摔倒在地,嘴里立刻尝到了血腥,膝盖重重磕到冰冷的水泥地,她痛得脸色惨白,身体不能控制的痉挛。

顾雅伦蹲下来,毫不怜惜的抓住她的头发,用力一拉,逼她仰头看著他。

“出血了,”他冷笑著用修长的食指触碰她的嘴角。

她吃痛的想要偏过头,可顾雅伦手上一用力,她又不得不维持著这种姿势。

“放开……”她的身体簌簌发抖,不知是因为痛的,还是怕的。

察觉到顾雅萏的反抗,顾雅伦面色更深沈,他俯下身,收紧牙关,狠狠地在她柔软的耳垂上咬了下去。

耳垂上传来撕扯噬咬的剧痛,顾雅萏眼里立刻蒙上一层水雾。

痛的眼前阵阵发黑,可是她却紧咬著牙,不让自己发出惨叫。

“萏萏,我真想就这麽吃了你,一口一口的将你撕裂,吞进肚子。”

顾雅伦危险的热气钻进顾雅萏的耳道里,此刻的顾雅伦,是她从未见过的恐怖。

有那麽一瞬间,她真的感觉自己会被他生吞……

耳朵湿漉漉的,已经血模糊,可是她不敢动,也不敢躲,即使顾雅伦的气息近在耳畔,即使他随时可能再咬她……

可他却忽然吻上她战战兢兢的唇,温柔的吸允,霸道而深入。

她一动也不敢动,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了眼眶里涌上的热气,没让这些热气凝成泪珠,爬满自己痛苦的脸。

Chapter 26

端坐在房间的沙发上,顾雅萏面无表情望著窗外的天,刺目的阳光让她微微眯起眼睛。

那天,怒气冲冲的顾雅伦将她关在房间後便再也没有出现。

等……

一连三天,隔绝了一切,得不到外界任何讯息,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等,她除了等还能做什麽?

门锁轻轻扭动,顾雅萏慵懒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

中午了……有人来送饭了……

“放在桌上就行,你出去吧,”顾雅萏手拄著额头,淡淡的开口。

“你很想我就这麽出去?”来人也淡淡地接了一声。

顾雅萏腾地跳起来,转过身,脸色已经沈下来了。

“方仁杰!”面对著不速之客,这三个字几乎是从她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说得这麽咬牙切齿?莫不是太想念我了”方仁杰扯动著唇角哂笑。

“是啊,”顾雅萏忽然脸色一转,笑得格外灿烂:“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说话的人。”

“被哥哥冷落了?”方仁杰故意戳中顾雅萏的痛处。

“还不都是拜你所赐?!”顾雅萏面色一僵,随即讽刺讥笑。

“哎,”方仁杰漫不经心地揉了揉太阳,一边淡淡地道:“你看似聪明,有时候却又笨得可以。”

“碰上方总您这种老狐狸,恐怕任何人都要相形见绌了,”顾雅萏挑挑眉,只觉得口仿佛被什麽堵住了,闷闷的。

“我是真替雅伦悲哀,也为他不值,”方仁杰目光深沈:“我知道你一向对我没好感,可你哥哥毕竟也是为了你才投靠我的,现在,你居然要为了苏士彤背叛自己的亲哥哥?”

方仁杰的话重重砸在顾雅萏心上,她身体晃了一下,连忙扶住桌子一角。

“你有没有想过,你哥哥在狱中受了多少苦?!难道他就不该找苏士彤这个罪魁祸首报仇吗?!这是苏士彤欠他的!”方仁杰冷漠地说:“看看你做了什麽?!离开他,抛下他一人跟其他男人走,还试图破坏你哥哥的计划放走连青青!”

两腿一软,顾雅萏猛的跌坐在沙发里。

是啊……他的变化令她恐惧,所以她拒绝他,逃离他,可是她却从没有试图用自己的爱让他感到温暖……

他孤单太久……可她从未想过他的感受,只因为他的变化是她无法接受的。

曾经深爱过的人,变得如此极端,是她不敢面对,所以一次又一次的离开,甚至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欺骗他……

他变成这样,她是有责任的……当他站在深渊边缘时,她没有及时拉住他,反而将他重重推入深渊……

她……究竟在做什麽……

她爱他啊,他们曾经亲密无间,他们曾经有过那麽那麽多美好的回忆。

可是,她竟然伤害了他……她怎麽下得了手?!

方仁杰看著顾雅萏脸色一变再变,懊悔、迷茫、痛苦、悲伤交替浮现,他不再多说,放轻了脚步离开房间,留下她一人在思绪中独自挣扎。

……

顾雅伦出现在房间时,她刚好将最後一道菜端上餐桌。

“哥,你来啦,”顾雅萏笑著走到顾雅伦面前,自然的挽住他手臂,将他拉进屋子。

“找我做什麽?”顾雅伦始终冷著一张脸,刚刚负责看管顾雅萏的手下找到他,跟他说她想见他,他以为是她出了什麽事,放下手里还未处理好的工作,便急急赶来。

“我亲手做的,”顾雅萏将他按坐在椅子上,自己跑到对面坐下:“你好久没有吃我亲手做的菜了。”

“你……找我就是为了这顿饭?!”顾雅伦脸色稍稍柔和:“我们的确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

“我可是弄了一个下午,”顾雅萏夹了一个**翅放到顾雅伦碗里:“尝尝看,可乐**翅。”

顾雅伦两眼盯著碗中的**腿,慢慢拿起筷子。

“和以前比味道怎麽样?!”顾雅萏期待的问。

“味道比以前好,你厨艺有进步,”顾雅伦顿了顿,又说:“可是,我更喜欢以前的味道。因为吃得惯了。这个,味道太浓,也太油。”

刚绽开的笑容顿时僵在顾雅萏脸上,她垂下眼帘,喃喃说:“是麽……”

“你做什麽?”顾雅伦看著顾雅萏站起来端起盘子,不禁出声问。

“既然哥不喜欢,我倒掉它,”顾雅萏脸上没什麽表情,淡淡开口。

她的这副样子却瞬间刺痛了他的心,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萏萏,你不必为我做这些,”顾雅伦沈声说。

“可是……”顾雅萏凄然一笑:“我以前也是为你做这些……”

“那是以前!”顾雅伦腾地站起来,一挥手将她手中的盘子剥落在地。

啪的一声,盘子碎了。

她感觉,她的心也跟著碎了。

“以前,以前!”顾雅伦低吼:“为什麽要跟我提以前!以前我可以逼自己将你当成妹妹,可以欺骗自己对你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可以将对你所有的爱藏在心底,可以跟一个我不爱的女人交往,可是现在,一想到你背叛我欺骗我,一想到你曾经被别的男人碰过,成为别人的妻子,我就恨不得杀了你也杀了我自己!”

“哥……”眼眶就这麽红了,顾雅萏拉住他的手臂,却被他用力甩开。

“你不是该怕我吗?!回不去了!我再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顾雅伦,也不再是宠爱你的哥哥!我会不择手段的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如果得不到,我就要毁灭,彻底毁灭!”顾雅伦盯著顾雅萏,眼中的疯狂浓的叫人窒息:“你懂吗?!顾雅萏,你听著,我随时会要了你的命!”

“不会的!”顾雅萏拉住他的胳膊,被他挥开,她却执著的一次次拉住,直到他不再动,任她拉著,而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眼眶:“你就是顾雅伦!你就是我哥哥,永远都是……”

“萏萏……”顾雅伦看著顾雅萏,良久,轻轻叹息一声:“有些事,你是懂的。”

“不懂不懂!我不懂!哥……我们离开这里,远离这些是非,去一个小城镇,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一起生活,我们平平淡淡的却踏实的过日子,好不好,好不好?!”顾雅萏紧紧的抓著他的手臂,恳求的问。

顾雅伦的心揉成一团,脸上却不肯带出,他将她的手指一一掰开,未了把视线别到他处,咬著牙冷笑道:“萏萏,不要自欺欺人了。”

转过身,顾雅伦咬咬牙,大步走出房间。

用一扇门,隔开她追逐的视线……

“我错了,我错了……”无力的瘫坐在地上,顾雅萏仿佛是失了魂般喃喃低语。

是她错了。

她一个自私的选择,令他们再无退路。

Chapter 27 恐惧(上)

“你们带我去哪?“顾雅萏低低地问,疲倦而平淡,象是来自幽深的冰潭。

“顾小姐,顾先生请您过去一下。”黑色西装男人面无表情的回答。

顾雅萏微微抬了抬眼,跟在男人身後。

“他……最近很忙吗?”顾雅萏缓缓的问,连日来一直波澜不兴的心湖,在听到顾先生那三个字时,微微跳痛。

“很忙,”男人生硬的回答:“顾先生抽不开身,无法亲自带您过去,所以才派我来请您。”

顾雅萏轻嗯一声:“他找我什麽事?”

“您去了就知道,”男人回答。

顾雅萏没有再问,也知道即便问了,也问不出什麽。

……

一处偏僻的静寂的小楼,给人一种不详的空旷,顾雅萏被带到了二层最里面的屋子。

“顾小姐,您进去吧,顾先生在里面等你,”男人平静的说,转身下了楼,留顾雅萏一人在房门外。

她抬手轻轻敲响门。

“进来。”

熟悉的声音从房间里闷闷的传来。

她推开了门。

房间里,顾雅伦背对著她坐著,似乎在认真注视著什麽。

“哥,”顾雅萏走过去,却猛然瞪大了眼睛。

顾雅伦的身前放著一个显示器,黑白屏幕里的女人披散的头发遮住了面容,衣服几乎无法遮体,她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是顾雅萏就是知道,那是连青青。

“我们是时候下楼了,”顾雅伦站起来,冰冷的眼淡淡扫过顾雅萏失神的面孔。

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权利,她的手被他紧紧的握住,她只能跟著他的步伐往前走。

他在一楼走道尽头的小屋停下来。

走廊上的光线不能完全驱散暗凝重的气氛,沈幽暗的潮湿气息令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站在那扇门前,顾雅萏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门缓缓被推开,光线瞬间进了漆黑的房间。

几十平方米的空间里,两侧早已站了十几个身著黑色西装的男人,只是最角落的地方,一个模糊的人影蜷缩在地。

顾雅伦松开了顾雅萏的手,径自走到房间中间的椅子上,优雅的坐下。

顾雅萏愣愣的看著他,又看看两排站得笔挺的男人们。

她身後的门,不知什麽时候合上了……

一束昏暗的黄色灯光从屋顶正对那隐秘的角落下来,照亮了那个不断发抖的身体,也照亮了地面上遍布著的、深褐色的、干涸的血迹,一滩滩,触目惊心,骇人无比。

似乎察觉到了灯光,角落里的人似乎抖得更厉害了,将头深深埋进膝盖,仿佛将自己缩小,就真的会让所有人看不到她一样。

顾雅萏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後一退,有种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她明白了,刚刚的屏幕中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

她的眼神不由得往房间的角落飘去……那蜷缩著身体的人……是连青青……裸露在外的原本的雪白肌肤,此刻却满是伤痕,她认出有些是鞭子弄出的,有些是殴打出来的,有些是连她也认不出来的。这些伤口有的的颜色很浅,看来是有一段时间了,有些结了咖,有些还是新鲜的伤口,还渗著细细的血珠。

“萏萏,坐到我旁边来,”顾雅伦忽然平静的开口。

那声音明明是平静的,一如往常,可是这一刻在她听来,却是异常沈。

空气似乎都要凝结,漫长得叫人心慌,她双手不安的握成拳头,眼睛盯著地面,不退後也不上前。

“还不过来?!”顾雅伦似乎失去了耐心,紧蹙著眉。

被这声音一喝,顾雅萏才抬起了头,慢慢走过去,绷直了身体,在他身边坐下来。

“哥……你为什麽带我来这里?你……究竟要做什麽?”顾雅萏紧张无比地看著他的神情。

“萏萏,我是特意叫你来陪我看戏的,”顾雅伦唇边漫出一丝笑意:“我可是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

惊怕惶恐压得她透不过气,她抓住了他的胳膊:“哥……你。”

“嘘!”话音未落,嘴巴已经被一只有力而温暖的大手紧紧捂住,顾雅伦怪异的声调轻响在她耳边:“开始了……”

有什麽东西啪嗒一声响了。

她震惊的看去,才发现顾雅伦的身旁立著一个三角架,上面架著一台摄像机,此时摄像机开关被人按下,已经开始沙沙转动。

房间里十几个男人全都动了起来,围成了一个圈子,却故意将将一面留出来,那正是顾雅伦所坐的方向。忽然有人抓住连青青的胳膊,连青青立刻发出了尖叫,那声音无比沙哑。

她被拖到屋子中央,头发凌乱的披散,衣衫破烂不堪,她被男人团团围住,疯狂的摇著头,惊恐的目光在垂在面颊的头发後若隐若现。

不可置信的看向顾雅伦,她还没有纯真到猜不出那些人究竟想做什麽。

一个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毫不怜惜的抓过连青青,将她本就挂在身上可怜的衣服一把撕掉。

昏黄的灯光下,连青青布满伤痕的身体赤裸的呈现出来。雪白的肌肤上带著道道红痕,大大刺激了男人的施虐欲。

她双臂挡在前,尖叫著爬开,可是男人们轻轻一拨,她就又回到中间。

“哥!叫他们住手!”顾雅萏腾地站起来。

顾雅伦却轻轻一笑,手臂一用力,顾雅萏重新跌坐下来。

“急什麽?”顾雅伦不动声色的搂住她的肩膀:“你不愿陪哥哥看下去吗?”

“不,我不想看,”苍白的脸恳求的望向顾雅伦,他的手仿佛是烙铁一般的按在她肩头,令她不能移动分毫。

“看下去!”顾雅伦冷下脸,厉声说。

连青青的手臂被男人按住,另一个男人揪住她的双又吸又舔,啧啧有声。

男人嘲讽的掰开她的双腿,伸手戳入她的水蜜中翻搅著。

“放开我!不要!不要!”

连青青尖叫著,甚至带上了哭腔,嗓子更加沙哑不堪。

一双糙带著湿腻腻汗水的手掌了上来,提高了连青青的腰。几乎同时,男人硬热的部位急地抵住她,用力顶进。

惨叫声堵在喉咙,连青青张大了嘴,下身被撕裂的痛让她面容扭曲。

胃猛烈痉挛,想吐──顾雅萏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看到这些,她偏过头,顾雅伦却捏住她的下巴,逼著她转过头。

“萏萏,这个片子如果投入到市面,一定能卖个好价钱,”顾雅伦手下微微用力,成功的让顾雅萏痛到蹙眉。

焦距重新稳定在残忍的画面里,混杂著连青青痛苦而惊惧的呻吟和尖叫,她终於苦苦哀求

“放了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好痛好痛!”

男人们置若罔闻,甚至发出带著下流意味的低低笑声。一声爆发的低吼,连青青身上的男人飞快抽身而退,浑浊的白喷洒在连青青前、小腹。一旁早已等得心痒的人群争先恐後地抢上去,把高耸的下体塞进连青青的私处。

没有轮到的人都露出饥渴嗜血的眼神,竟有人掰开了连青青的嘴,捏著她的下巴,将下身昂扬的丑物用力捅进她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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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经常会忘记传到哪里,所以决定以後每章加上小标题

Chapter 28 恐惧(下)

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间地狱。顾雅伦似乎很享受这乱而残忍的游戏,唇边始终带著一丝冷笑。

胃酸再也遏止不住地翻腾起来,顾雅萏捂住嘴,用力按著椅子扶手。

终於忍受不了翻腾痉挛的胃,顾雅萏弯下腰,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一边作呕,热热的眼泪一边不受控制地滑出眼眶。

顾雅伦,你究竟残忍到什麽地步,你究竟有多少恨,才会用这样龌龊的残忍的手段去折磨一个女人……

也许同是身为女人,顾雅萏似乎也能感受连青青那种痛不欲生的痛,身体一阵强烈的不适,她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

顾雅伦一下一下的无比温柔的拍著顾雅萏的背,又拿著手帕帮她擦干净嘴角。

屋子中,男人们轮番交换著刺穿连青青瘦弱的布满汗水的身体。渐渐的连青青不再挣扎,表情呆滞,麻木的随著不知是第几个男人的冲撞而晃动著。而在连青青嘴里抽动的男人抓紧她头发重重捣了两下,将腥臭的浊进她喉咙深处,血和男人残留的浊随之流出她红肿碎裂的嘴角。

连青青的下体已全是鲜血,私处裂开,鲜血飞溅中,连青青仰著冷汗如雨的惨白面庞,脸上却无一丝表情,仿佛是个被人摆弄的破旧木偶。

似对连青青毫无反应不满,一个男人点燃了一支烟,朝著连青青口按下去,再按下去……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立刻嘶哑的骇人的响起。

顾雅萏捂住了耳朵,瘫软在顾雅伦怀里。

顾雅伦紧盯著这幅画面,眼睛连一眨也不眨。

“萏萏,你不是一直想替我报仇吗?你接近苏士彤不就是为了我吗?”顾雅伦笑中带著嗜血的疯狂:“你看,我废了这个女人,你应该替我开心啊!是不是?!”

顾雅萏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的寒意越来越盛。

忽然房间的门被撞开,一个黑影急急的奔到顾雅伦面前。

“顾先生,不好了,苏士彤的人找到了这里,马上就要冲进来了!”

“什麽?!”顾雅伦惊诧的站起来:“有多少人?!”

“几十个,我们恐怕敌不过……”

“住手!”顾雅伦朝房中的男人们吼道,咬著牙低声说:“从後门立刻走!”

顾雅伦一把抓住顾雅萏的手腕,想要拉著她走。

顾雅萏却挣扎著挥开顾雅伦的手。

“萏萏!苏士彤马上就来了!快跟我走!”顾雅伦也著急了。

顾雅萏再一次挥开顾雅伦的手,顾雅伦的指甲擦过她手上的肌肤,留下一道红痕。

“我不走!”顾雅萏咬著牙说,双手紧紧抱住了一旁的柱子。

顾雅伦气急,也顾不得会伤到她,大力的掰开她的五指。

可是刚刚掰开,她马上又不死心的缠上去。

苏士彤就在外面……他们离得是那麽近……只要她再坚持一下,她就能看到他了……

“原来,你真的爱上了那个家夥!!”顾雅伦大吼。

顾雅萏身体一抖,双手却没有松开柱子。

是啊,她爱上了,很久之前,她就已经爱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知道她不可以爱上他,不可以让他闯进她的心,可是她所爱著的苏士彤,曾经那样珍惜她,於是她沦陷了,哪怕万劫不复……

“顾先生,来不及了,快走吧!”下属们催促著顾雅伦:“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顾雅伦猛跺了一下脚,终於松开顾雅萏,复杂的深深的再看了一眼她,大步朝後门跑去,不再回头。

松开柱子,她才发现刚刚抱的太紧,双臂已经麻痹,传来阵阵刺痛。

紧绷的身体忽然晃了晃,顾雅萏勉强打起神,走到摄像机旁,拿出里面的带子,扔到地上一脚踩碎。

做好一切,顾雅萏脱下外衣,严严实实的给连青青披上。

连青青一动不动,空洞的双眼盯著前方。

顾雅萏将她凌乱的头发拨到脑後,拿著手帕为她擦干净脸。

忽然,连青青眼神露出惊恐,尖叫著推开顾雅萏,往角落爬去。

顾雅萏被她一推,身体不稳的跌坐在地,她又急忙站起来,想要抓住连青青。

可是连青青似乎已经陷入疯狂,不顾一切的尖叫,想要甩开顾雅萏,可是身体的痛又让她移动困难。

“住手!”

一群人涌进屋子,顿时屋子的空间显得狭小起来。

看著他们怒目而视的眼,顾雅萏知道他们是误会自己了,以为她在欺负连青青。

刚想开口解释,身体便被一阵大力推到地上。

她没有任何准备,额头砰的一声磕到坚硬的水泥地。

顿时,额头就高肿起来,令她几乎立刻晕倒。

强忍著发沈的头脑,她抬眼看著围住自己的众人。

一个巴掌清脆的落下来,接著,数不清的巴掌重重甩到她脸上。

她眼前越来越模糊,脸上的痛近乎麻木。

她感觉有人朝她的肚子踢了一脚,她眼前顿时一黑,绞痛从腹中飞快的蔓延全身,身体立刻痉挛起来。

不知何时,拳脚不再落下来,可是身体的痛却越发的清晰起来。

她强忍著腹中的绞痛,艰难的睁开眼睛……

一双昂贵的皮鞋出现在她眼前,她仰起头,顺著皮鞋往上望去……

她忽然很想哭……很想扑到那久违的温暖怀抱尽情哭泣……

苏士彤就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著她,眼神沈重夹杂著一丝看不清的心痛。

她张开嘴,想说话,喉咙上来一阵腥甜,她竟呕出一口鲜血。

苏士彤身体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他几乎立刻想要奔到她身边,可是他生生忍住了这股冲动。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们竟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相见……

他已经决定要原谅她,所以不顾一切的想要将她从蓝白手中抢回。

可是,为什麽她会出现在这里?!为什麽还要让他再恨她?!

指甲陷进手掌,可是他浑然不觉痛,只是盯著顾雅萏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顾雅萏强撑著一口气,没有昏过去,身体不住的抖,不知是因为痛还是悲伤。

眼神终於从她身上移开,顾雅伦看到了缩在墙角的连青青,他慢慢靠过去。

连青青却忽然变得很安静,睁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顾雅伦。

掀开衣服一角,连青青那伤痕累累的身体立刻呈现在他眼中。

无比震惊的,他愣住了。

但很快,他恢复了平静,小心翼翼的抱起连青青。

连青青却意外的没有挣扎,乖顺的靠在他宽阔的怀里。

顾雅萏呆呆的看著苏士彤的身影,看著他靠近了连青青,看著他在看到连青青身体那一瞬间眼中闪过的震惊与难过,看著他温柔的抱起了连青青……

而她,坐在冰冷的地上,他竟连一眼都不愿再给她……

他恐怕真的是恨她入骨了吧?!

他这一次,还会原谅她吗?

是不是……她走投无路的这天,终於来了……

“把这个女人也带走,”苏士彤冷声说,朝门外走去,脚步却在门边顿了一下:“不准伤她。”

话一说出口,苏士彤自己也有些发愣。

到了今时今日,他居然还是不忍伤害她……

苏士彤啊,你真是个傻子,一次次的逃离与背叛还不够吗?!难道有一天真的死在她手里你才甘心吗?!

这个女人,你还要她伤你多深?!

苦涩在心头翻腾,他抱紧了怀中已经闭上眼睛的连青青,不再回头,大步跨出屋子。

Chapter 29 碎裂

那一脚,踢到她胃再次出血。

当时她就感觉不对劲儿,一张口就呕出了血,可是在他面前,她却硬撑著没有倒下。

房间的门被推开,顾雅萏倚在床上望去。

苏士彤怒气冲冲的跨到床边,将她半个身子拎起来。

“青青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苏士彤低吼,手上力道大得恨不得捏死她:“你们居然敢对青青做出那样的事!”

微弱地挣扎,顾雅萏慢慢不动了,低声问:“她还好吗?”

“怎麽可能好?!”苏士彤似无比痛苦:“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顾雅萏身躯一震。

“我真恨不得将你送进监狱!”苏士彤咬著牙目光凶狠。

顾雅萏下意识的往後缩了缩,又被他拉回来。

“那你为什麽不将我送进去?!”她抬起头,眼中已是一片平静。

“呵呵,你以为我还会怜惜你吗?!”苏士彤冷笑:“我放过你只是因为你是我妻子的身份,如果将你背叛我的事情曝光,我苏士彤可丢不起这个人!”

顾雅萏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的眼中,慢慢有了浓重得不能化解的悲哀。

“顾雅萏你最好快点好起来,”苏士彤捏起她的下巴:“你成天病怏怏的我怎麽出这口气?!顾雅萏,你记住,我苏士彤,再也不会在意你,再也不会珍惜你。”

门再一次被大力的关上。

顾雅萏看著门,微微发愣。

她所爱著的苏士彤,曾经那麽珍惜她。

那麽曾经之後呢?

昔日的温情,化作彼此心底最深的结。

她令他伤心欲绝。

他对她充满仇恨。

她如被人遗弃在了冰库,周身寒冷不堪。

如愿以偿的回到了他身边又如何?自由一寸一寸被剥夺,她冻到窒息。

他为她设了个无形的囚牢,她逃不了,也不想逃。

……

“太太,您还是吃一点吧,”佣人端著白粥,看著整日面无表情的顾雅萏,低声恳求。

顾雅萏望著窗外的树,没有回答。

又到秋天了,空中飘起了落叶。

“您这个样子,我可是要告诉少爷了。”

顾雅萏眼神一滞,依然没有动。

佣人叹息一声,离开房间。

不一会儿,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她知道,是他来了。

苏家的效率真是高得惊人啊,她不禁在心中赞叹。

“你是故意要跟我作对是麽?”苏士彤冷冷开口。

“我没有,”她眼睛眨了一下,平静的说。

“我说过,要你尽快的好起来,”苏士彤淡淡说。

顾雅萏微微垂下眼帘:“那粥……我不想喝,什麽味道也没有。”

“小萏,你还不明白吗?你做不了主,不是你想不想喝的问题,而是我让你喝,你就必须喝,”苏士彤叹息一声,淡淡说:“进来。”

三个佣人走进房间,其中两个人上前一左一右的按住顾雅萏的肩膀,剩下的一人将白粥导入一个口径小的碗中,拿到顾雅萏面前。

“士彤,我喝,你放开我,我自己喝,”顾雅萏看著那碗白粥,恳求的说。

苏士彤眼神扫过她苍白的脸,缓缓开口:“灌吧。”

接到命令的佣人立刻掰开了顾雅萏的嘴。

肩膀被按得好疼,可是当白粥被灌下去,只余下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痛。

真的好疼,食物灌入食道约感觉,让人疼得好绝望。

一碗白粥灌下去,顾雅萏一被放开,便弯下腰扶著床边吐。

苏士彤看著一地污迹,目光中头一次露出一丝惋惜:“小萏,你为什麽就是学不乖?你为什麽总是要惹我生气?”

是我要惹你生气,还是你故意要找我的麻烦?

顾雅萏微微失神,怯怯的看向桌上剩余的几碗白粥。

“既然你要自己喝,那就过来拿吧,”苏士彤声音深沈得叫人心寒。

顾雅萏却忍不住要感谢他的仁慈,感谢他不用再灌自己。

可是手在触碰到碗边缘的时候,另一只手却忽然伸过来将碗拨到地上。

碗啪的一声,碎了。

里面糊状的粥弄脏了一地。

顾雅萏顺著那手看向手的主人──苏士彤。

怎麽办?她紧盯著他,用眼神询问著他,哦不对,是等待他的指示。

“碎了,”他淡淡的开口。

是啊,碎了,她看到了。

“可是,你不是说要自己吃?”苏士彤俊秀的眉毛挑了挑。

是的,她明白了。

蹲下身子,她捧起地上洒出的还温热的粥,慢慢放到唇边,她可以想象此刻苏士彤心中的快意。

可是,他再一次挥起手,她好不容易捧起的白粥再次洒在地板上。

被他这麽一推,她身体一摇,直接跌坐到地上,手不偏不移的按在碗的碎片上。

鲜血顿时冒出来,可是她不去理会,只是望著苏士彤。

她想不出,自己刚刚哪里又惹到了他,他的心思还真是捉不定。

!亮的皮鞋轻轻抬起,又轻轻的踩在她的手上,很不凑巧的,正是她按在碎片的手。

“士彤……疼……”她仰起头,很没骨气的说。

“是麽……”他淡淡回了一句,脚下却越来越用力。

瓷做的碎片深深陷进她的手心,鲜血与白粥混在一起,竟是异常的美丽。

“士彤,我真的受不了,”她忍不住再次开口,额头疼得已冒出了汗。

爱一个人是什麽?他不知道,但是他所知道的就是要往死里整她。

苏士彤冷笑著,终於移开了脚,居高临下的看著顾雅萏:“苏家从不养闲人,明天管家会给你安排工作。”

……

“青青,吃点东西好不好?”宋子谦小心的哄著连青青。

连青青身体一动不动,眼神空洞的直视著前方。

“青青,你看,有你最喜欢吃的牛,”宋子谦耐心的拉过连青青。

连青青木然的被他拉过来,可是表情依然没什麽变化,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宋子谦终於叹了一声,按铃招来医生。

“还是不肯张嘴,”宋子谦皱著眉头。

“就算吃了,还是会吐,”医生也很为难。

“打营养针吧,”宋子谦看著床上仿佛失去了灵魂的人,眉头皱的更紧。

手臂被按住,针扎进去,连青青依然没什麽表情。

不会哭,不会笑,也不会痛。

可是,有一个人,却一直默默的陪在她身边,从他们相识开始,他便远远的注视著她的背影,看著她为另一个男人痴狂而心痛,现在,他终於可以站在她身侧,哪怕她变成这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他依然觉得幸福。

“子谦,青青怎麽样了?”

一只手拍上了宋子谦的肩膀,他收回眼中的爱慕迷恋,回过头。

“还是那样子……”宋子谦低声道。

“辛苦你了,”苏士彤又拍了怕他的肩膀。

“不会……”宋子谦摇摇头。

不会,他甘之如饴。

Chapter 30 煎熬

咬了一口煎蛋,苏士彤皱了皱眉,沈声问:“今天早餐是谁做的?!”

“少爷忘了吗?是您吩咐以後您的早餐都由太太亲自做,”佣人小心的回答。

苏士彤微微一愣。

是啊,她已经回来了,可笑的是,当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时候,她回来了。

苏士彤环视四周:“她在哪?”

“太太还在厨房。”

“叫她过来,”苏士彤面无表情的说。

很快,顾雅萏出现在大厅。

“找我?”顾雅萏看著他。

“怎麽?就这麽不想陪我吃早餐吗?”苏士彤挑眉。

“我以为是你不想见到我,”顾雅萏很认真的说。

“你倒很有自知之明,”苏士彤锐利地盯紧她,忽然嘲讽一笑,将装著煎蛋的盘子向前推了推:“你做的是什麽?!”

“煎蛋,”顾雅萏吐出两个字。

苏士彤脸色顿时沈下来,他还不知道这是煎蛋?!

“你没有告诉太太我只吃七分熟的煎蛋吗?!”苏士彤转过头呵斥佣人。

“对不起少爷,我以为太太知道,”似乎被苏士彤的语气吓到,佣人的怯怯的开口。

“你听到了?”将视线重新定在顾雅萏身上,苏士彤提高声调问。

“听到了,我这就去重做,”顾雅萏淡淡的说,她是真的不知道苏士彤换了口味,以前他喜欢吃全熟的煎蛋,而七分熟的,却是她偏爱的……

苏士彤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顾雅萏转身回了厨房,等将七分熟的煎蛋端出来时,发现客厅已经没有他的身影。

“少爷呢?”

“少爷去公司了,”佣人指了指顾雅萏手中的盘子:“太太,我帮您端回去?”

“不用了,你去忙吧。”

顾雅萏在刚刚苏士彤坐过位子坐下来,天还没亮就被拉起来给他做早餐,她忙了一个早上,什麽东西都还没有吃。

不要浪费了,顾雅萏夹起煎蛋,狠狠咬了下去。

……

“太太,从今天起,就麻烦您负责院中的花草,”芬姐面容是一成不变的严肃:“这是少爷吩咐的。”

“可是我记得以前院中的花草是定期有人来修剪照顾的,”顾雅萏有些奇怪的问,她并不懂得照顾花草。

“少爷说,这样会节省一些开支,”芬姐平静的说。

“哦……”顾雅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苏家还差这一笔开销吗?这无非是苏士彤故意为难她……

难得今天天气好,出了大太阳。

顾雅萏给花浇好了水,便索坐在石阶上晒起了太阳。

可显然就是有人不让她清闲,坐下还不到五分锺,芬姐就出现在她视线。

“太太,麻烦您去擦一下二楼的玻璃,您知道,苏家佣人虽然不少,但少爷爱干净,每天都要求把别墅里里外外收拾一遍,工作量自然不小……”

“行了,”顾雅萏连连摆手打断芬姐的话,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我这就上楼。”

玻璃很干净,几乎称得上一尘不染,顾雅萏左看右看都看不出究竟哪里需要擦。

“太太,清水和抹布都在这里了,”芬姐往後退了一步。

顾雅萏哦了一声,拿起抹布沾上清水,一抬眼见芬姐还站在原地。

“你忙去吧,我会擦干净的,”顾雅萏微微一笑。

“我不忙,还是留在这里陪太太吧,如果太太有什麽需要,我也可以及时去办,”芬姐说。

扬扬清秀的眉,顾雅萏面色平静,心里却在冷笑,一个多麽冠冕堂皇的理由。

擦干净下面的玻璃,可是上面的太高,她伸直了手臂都够不到,只好站到窗台上,先是微微探出头,後来连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苏士彤刚进院子就看到她站在窗台,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得危险的画面,心顿时一紧,脸也跟著沈下来。

用最快的速度爬上二楼,苏士彤直直冲进顾雅萏所在的房间。

搂住她的腰,在她诧异的目光下将她抱下来,苏士彤感觉口总算松了口气。

“以後不要让她做这样的工作,”苏士彤冷冷的看著芬姐,吩咐道。

“是,”芬姐低声回答,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

“怎麽了?”察觉出苏士彤的不对,顾雅萏轻声问。

苏士彤猛的抢过顾雅萏手中的抹布,重重摔在地上。

顾雅萏在一旁不出声的站著,慢慢垂下眼帘。

“你在想什麽?!”苏士彤英俊脸庞忽然有种暴怒的前兆:“这就忍受不了了?!你是不是还在指望你哥哥能救你出去?!我告诉你,救出青青的那天,方仁杰就已经完了,他以为绑架了青青我就和蓝白会闹翻,他万万想不到,我们会联手将他逼到绝境!而你哥哥,也一直潜逃,不过放心,我不会让方仁杰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我早晚会找到他们的。”

“什麽?!”顾雅萏猛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著苏士彤,心一点点下沈。

原来,方仁杰完了……那麽顾雅伦怎麽办?!他是和方仁杰一同逃亡吗?!方仁杰自顾不暇又哪会保护顾雅伦?也许他为了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而将顾雅伦交出去……

他将她震惊的表情理解为她在为他们伤心,於是心中怒气更盛:“你们还真是一对好兄妹啊,妹妹可以为方仁杰不惜连身体都利用的接近我,而哥哥却可以冒著生命危险为他做事,他究竟给了你们什麽好处?!”

“士彤,我求你一件事,”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的担忧,顾雅萏脸色奇差无比。

“你认为,我还会答应你的任何请求吗?!”苏士彤静静开口,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如果有一天你抓到了我哥,请不要伤害他……”顾雅萏猛的闭了一下眼睛,心中的沈重无法排遣,咬咬牙,声音竟带上了一丝颤抖:“作为交换,我不会再逃,我会呆在你身边一辈子,直到你厌倦为止……”

“你认为你逃得掉吗?!”苏士彤反问,沈默半响,又低低的开口:“我答应你,会留他一条命。”

“谢谢,”黯然的眼中立刻又燃起了希望,顾雅萏定定的直视著他。

“去洗个澡,今晚……我想要你,”苏士彤眼中夹杂著一丝冷酷和冰冻。

顾雅萏忽然感到了莫名寒意,身体微微战栗一下,漆黑的眼中不再有一直的沈静和倔强,多了一种苏士彤此刻分析不出的东西。

她没有资格拒绝,从她为了哥哥而放弃自由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属於自己。

第15部分

Chapter 31 征服(H)

“脱掉,”苏士彤坐在床边,审视著面前的顾雅萏,冷声下著简短的命令。

顾雅萏眨了眨眼睛,拉开睡衣的带子,睡衣滑过光滑的皮肤掉落在地,堆在她脚边。

沐浴後清爽的淡淡香味立刻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苏士彤抬起手,用火热的指尖在她皮肤上摩挲,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红色印记。

顾雅萏忍住身体传来的不适,站直了身体。

“你最近瘦成这样,这副身体还真是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苏士彤淡淡开口。

面对他的故意羞辱,顾雅萏只是自嘲一笑:“如果你不想要,我随时可以出去。”

苏士彤在她身上移动的手指忽然停下来,他扫过她平静的面容:“躺床上去。”

顾雅萏睫毛微颤,面上没什麽表情,她顺从的爬上床,仰面躺著,苏士彤脱衣服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她身体不由得慢慢紧绷。

苏士彤脱掉自己的衬衫,光著上半身压过来,他抓住她前形状美好的两团粉红,饱满充满弹,白皙滑腻的皮肤,在灯光下闪著诱人的光泽。

“张开腿,我要看看你下面,”苏士彤抬起身子,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仿佛是对他侮辱的语言已经麻木,顾雅萏听从了他的命令,将双腿尽量开到最大,然後自己用双手固定住。

柔韧的腰部微微上抬,大腿内侧的肌紧绷著,美好的弧线,而下体则是完全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下。因为大腿张开的动作,让娇嫩的粉红色水蜜的小洞若隐若现,羞涩地闭合著,还在微微颤抖,像花朵在含苞待放,干净清透。

“我要看看里面,”仿佛是控制不住一般,苏士彤下著更加令人难堪的命令。

顾雅萏身体一僵,偏过脸,似乎恨不得将整张脸埋进枕头,她慢慢地把扶住大腿的双手撤了回来,伸到自己的下体,用两手指掰开,露出中间的缝隙,水蜜因为这样的动作稍微扩张了一些,嫩红的黏膜更清楚的呈现出来。

“这段日子,有没有人碰过这里?”苏士彤大手上了那迷人的水蜜,在小外徘徊。顾雅萏的身体稍微抖动了一下,没有进一步的反抗,沈默著忍受,白色灯光下她优美的腰部曲线让人赏心悦目。

顾雅萏想了想,很诚实的点点头。

再也掩藏不住情绪, 苏士彤一向黑亮的眼中燃烧起带著悲伤的怒气:“是……蓝白?!”

顾雅萏又诚实的点点头。

苏士彤几乎要痛恨她的诚实了,任何一个男人在得知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碰都不会平静的,何况是占有欲如此强的他。

“这里……怕是松了吧?!”毫不怜惜的,苏士彤猛的将一手指进:“还真紧啊,果然是销魂的身体,怪不得连一向冷淡的蓝白都忍不住碰了你。”

他发狠的探索著她紧所的内部,就像做爱一样进进出出地抽动著,转著圈子,而眼神一刻也没从她隐忍的面容上移开。

“是你让我……跟他走的……”

是你,亲手将我推给了他……顾雅萏轻飘飘的说著,从那之後,她的这颗心就好像怎麽暖也暖不起来了……

苏士彤眼中神情变幻,颓然之色掠过眼底。

苏士彤飞快的抽出手指,解开裤子,把早已蓄势待发的分身送进她的深处。

下身忽然一满,顾雅萏本能的张开了嘴巴,贪婪地呼吸著。

苏士彤手伸到前面恶劣地用指尖玩弄著顾雅萏前的粉红,,小小的红豆在他手里又拧又掐,夹在指间不断搓揉。

本就敏感的部位变得红肿,烫手,顾雅萏难受的呻吟著,却怎麽也避不开。

“坐上来,你自己来,”苏士彤像是铁了心要折磨顾雅萏,他抽出分身,仰面躺在床上。

顾雅萏愣了愣,爬起来,分开双腿,膝盖分别跪在他身体两侧。

犹豫了一下,顾雅萏对准卫鹏飞的下体压下了身子,可是光凭感觉的话,本不进去,弄了好几次都是歪在一边,而他那里生机勃勃地脉动更让她难堪至极。

“扶著,坐上去,”苏士彤下身涨的难以忍受,等不及的开口。

咬了咬下唇,顾雅萏手终於颤颤巍巍的伸到下面,刚触碰到他的下体,被那滚烫的温度吓到,她立刻收回了手,但看到苏士彤不耐烦的眼神後,她又试著探下去。

说是一回事,可是做又是一回事。她可以忽视他的出言侮辱,可以当做自己只是个木偶,可是那滚烫的温度,真实的感受,让她再也无法强装下去。

握住他的硕大,她猛的咬紧下唇,对准自己已经湿润的小口,就坐了下去。

下体被紧密包裹的滋味让苏士彤不由得舒服地大叹一口气。

被贯穿,被征服,顾雅萏口中发出近似於哀鸣的声音,双颊红晕,眼睛湿润。

不满意她过慢的速度,苏士彤终於翻身重新将她压在身下,剧烈的抽动起来。

每一次入的体征服,顾雅萏都要低声呻吟著。

随著最後的高氵朝逐渐到来,苏士彤的动作也越加疯狂,将滚烫的欲望进她的体内,浊缓缓地从两人交合的地方流了下来,带著情色的疯狂色彩。

泪顺著顾雅萏的眼角流下,被他用指尖挑起。

“哭什麽?!”苏士彤的心忽然绞起,却冷著一张脸:“怎麽,想起蓝白了,我不如他体贴?!”

“士彤!”顾雅萏忽然提高了音量,狠狠瞪著苏士彤:“你不难受吗?!为什麽要说一些让别人难受自己也难受的话?!我和蓝白……是意外……我已经答应永远不离开你,这还不够吗?!还不够我弥补所犯的错吗……”

不够,不够,怎麽会够?!他苏士彤要的从来都是一个完完整整的顾雅萏,他很想问问她,她是不是没有心的?从见面的第一天起,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没有一点意义?!

他慢慢穿好衣服,站在床边,淡淡道:“今天,就放过你。”

其实,他还可以继续的,他还可以再逼她的。

算了吧。

Chapter 32 转变

经过苏士彤昨晚的折腾,顾雅萏虚弱的体制又发挥了威力,当清早被佣人叫醒时,她只觉浑身酸软无力,头也晕沈沈的。

坚持给苏士彤做了早餐,送他离开别墅,顾雅萏了脸颊,竟变得滚烫,大概是发烧了吧,她想。

如果叫医生来,她必然又会被别人说成是娇生惯养,自己现在的身份相信别墅中没有一人不了解,她吃了点退烧药,想著挺一下就过去了,又何苦去招人嫌?!

“太太,这是少爷的衣服,”芬姐抱著一叠衣服,特意提醒:“这些衣服只能手洗,不能用机洗。”

“我知道了,放下吧,”顾雅萏不知道为什麽,可能太难受了,眼前都有点模糊。

“太太,您没什麽事吧?我看您脸色不太好,”芬姐担心的说:“不如先休息一下?”

“没事,”顾雅萏笑笑:“你去忙吧,我很快会弄好。”

将衣服放进盆里,倒进洗衣粉泡了一会儿,顾雅萏搬了张小椅子,坐下来开始搓洗衣服容易脏的地方。

她拉起衣服放到鼻下,轻轻嗅著。

除了清新的洗衣粉味道,她似乎同样闻到了属於他的味道……

她洗得很小心,也很认真,仿佛是对待最心爱的物件。

一想到他可以穿著她亲手洗的衣服,似乎再多的劳累都不重要了。曾经觉得能为心爱的人洗衣服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件幸福的事,可讽刺的是,她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他洗著衣服。

但即便她做了这些,他还会在乎吗?

她是傻,傻到明知不可能却还抱著一丝期待。

不死的心还在作祟,她的却头越发的沈了,浑身都疼,一种散架子似的疼。顾雅萏努力睁了睁眼,手上的活儿依然没有停下。

等洗好了一盆的衣服,顾雅萏已经出了一身的虚汗。

扶著墙缓缓站起来,双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她感觉身体被拆分成了大大小小的零件,每动一下,那些零件便咯吱作响。

“芬姐,我要出去一下,”顾雅萏强撑著走到芬姐面前,疼的连腰都直不起来:“我想去趟医院。”

“太太,您刚刚不是说没事吗?!”芬姐伸手扶住了顾雅萏,感觉手下的身体正微微颤抖,细一看,顾雅萏脸上已冒出了汗:“不如叫医生来家里吧?!”

“不用,不用那麽麻烦了,我自己去,”顾雅萏声音很轻,没有一丝力气。

“那我让司机送您去,”芬姐想了想说。

“不必了,我自己拦出租车过去就好,”顾雅萏摆了摆手,弯著腰蹒跚的往门外走去。

自从她向苏士彤保证不会再逃,苏士彤就没有再派人监视著她,从某种意义上讲,她也得到了一定出入的自由。

……

病房中浓重的消毒水味道让顾雅萏的眉头始终紧蹙。

吊点滴的时间似乎过得无比漫长,她靠在病床上,微微偏过头。

旁边的病床上躺著的是一位女孩,女孩发著高烧,脸色烧得通红,口中喃喃的不知在说著什麽,她的哥哥一直坐在床边,紧张的神色一刻都没有放松,他紧紧牵住女孩那只没有打针的手,一遍一遍的唤著她的名字。

也许是见不得这样的画面,顾雅萏难受的闭上眼睛。孤单的感觉在心头蔓延,身体也似乎更痛了,一种叫做想念的东西开始从心底腾升,时光似乎倒退回了十年前,那时哥哥也会在她生病的时候一步不离的守护著她,会轻柔的唤著她的名,会用自己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会告诉她,有哥哥在,她什麽都不用怕。

……

从医院走出来时,天色已是傍晚。

她的身体依然很虚弱,可是体温已经降下来了。

希望会赶在苏士彤回家之前回去,所以她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

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谁知一个人影猛然的窜出,直直的撞到她身上,将她撞得倒退几步,她微怒的抬起头,竟发现那个人已经走远。

“小姐,你到底走不走啊?!”司机有些不难烦的催促。

“不好意思,师傅,”顾雅萏坐上车子,对司机抱歉一笑。

司机发动了车子,十几分锺後,车子驶到了别墅。

“小姐,到了,十六块钱,”司机说。

“哦,”顾雅萏了口袋,忽然一愣,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她不动声色的拿出钱递给司机,下了车。

手心紧紧攥著一张纸条,她想到了医院门口被那奇怪的人一撞,相信就是那时,他将纸条塞进了她的口袋。

不能在别墅外将纸条打开,太危险了,虽然苏士彤已不会派人盯著她,她依然不能掉以轻心,即使她非常想知道纸条里究竟写了些什麽。

刚进屋子一会儿,苏士彤就回来了。

“我下午去了医院,”顾雅萏接过他脱下的衣服,淡淡开口,自己亲自告诉他总比让其他人汇报给他好,反正她知道瞒不住他。

他挑了挑眉,询问的看著她。

“有点发烧,不过,现在已经退了,”顾雅萏解释。

“以後身体难受请医生来家里就好,”苏士彤低头,看著她:“难受就去休息吧。”

顾雅萏诧异的抬起头,正对上他深邃的双眸。

他今天是怎麽了?怎麽忽然对她这麽仁慈?!

“怎麽,听不懂吗?”苏士彤似乎对顾雅萏的反应很不满。

“懂了,”顾雅萏连忙点头,蹭蹭蹭上了楼。

“走得还真是快……”苏士彤看著她背影,有些苦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我的意思是,陪我吃过饭再去休息……”

确认已经将门锁上,顾雅萏感觉自己好久都没有这麽紧张过了,手中的纸条已被攥成一团,她小心翼翼的拉开纸条,在掌中铺平。

【明天下午三点,黄柏坡小亭子见。】

顾雅萏拿著又反复看了几遍,不会有错的,她是那麽熟悉他的字。

从桌上拿来打火机,啪的一声打开,她面无表情的将纸条烧毁,只是手指却不易察觉的微微颤抖。

Chapter 33 囚笼

“青青,你站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办出院手续,”宋子谦又不放心的补上一句:“千万不要乱走。”

连青青眼睛眨了眨,转过头迷茫的看了一眼宋子谦,又将头转回去,脸上依然没什麽表情。

宋子谦叹了口气,往前走去,几乎是三步一回头,直到看到苏士彤出现在医院门外,他这才放下了心,收回了视线,专心办著出院手续。

“路上有些塞车,所以来晚了,”苏士彤拉开车门,将连青青送上後车位,回过头对宋子谦说。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宋子谦笑笑,走到车後,打开车厢将行李塞进去。

苏士彤看了看车中一动不动的连青青,蹙了蹙眉,坐到驾驶位,等了片刻,宋子谦也上了车,坐在连青青身旁。

“把车子开到我家吧,”宋子谦忽然说。

苏士彤发动车子,奇怪的问:“怎麽?不是要送青青回家?”

“青青一直不肯说话,家里的佣人未必会细心,这段日子都是我照顾她,她需要什麽我都知道,让她住在我家,我也放心,”宋子谦解释。

“子谦……”苏士彤透过车镜感激的看了宋子谦一眼:“谢谢你帮我照顾青青,这段日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焦急之色从宋子谦脸上一闪而过,他沈下心,笑著说:“跟我还客气什麽?!我们都这麽多年的朋友了。”

“我也本想让青青住到我那里,只是,最近实在不方便,”苏士彤低声说。

“我明白,嫂子回来了,青青住过去的确不方便,”宋子谦看著身旁的连青青,眼神不禁柔和起来:“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子谦,谢谢,”苏士彤也不作他想,欣然点头。虽然他与宋子谦工作时是上下属的关系,可私底下他们却是很亲密的朋友,这麽多年,东桓大大小小的危机都是他们一起共同努力度过的,可以说东桓有今天,一半的功劳都应属於宋子谦。

在苏士彤看不到地方,宋子谦轻轻拉起了连青青的手,紧紧握住。

……

下午三点,黄柏坡。

这里已属於城市郊区,一路上都没有碰上什麽人。

穿过有些泥泞的小路,顾雅萏远远看到亭子里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她压下心中的狂喜,大步朝亭子走去。

“哥!”顾雅萏因为走得太快而微微喘息:“你没事就好。”

顾雅伦笑著将顾雅萏搂进怀中:“我没事。”

“你……怎麽会知道我昨天会去医院?!”顾雅萏抬起头。

“我派人一直守在那里,你一出来我就知道了,”顾雅伦揉了揉她的长发:“所以让人将纸条塞给你。”

一种异样念头划过心头,她担忧的问:“为什麽派人守在苏家别墅外?!你怎麽不离开?难道说……方仁杰也没有走?!”

“我们不会离开的,离开就真的输了,”顾雅伦望向顾雅萏眼底,一字一字的说。

什麽?!

顾雅萏慢慢推开顾雅伦,复杂的看著他,他们没离开……方仁杰还在等什麽?他究竟在筹划些什麽?

“萏萏,我今天约你出来杰哥并不知道,”顾雅伦轻声说:“我很想你……”

心中所有疑问都被顾雅伦一句温柔低语所扰乱,顾雅萏重新扑倒他怀中,轻声呢喃:“我也是……”

“萏萏,从我们分别的那天起,我就想问你一句话,这个问题折磨了我很久,”顾雅伦低声在她耳边说。

“你想问什麽……”

“你是不是爱上了苏士彤,”顾雅伦捧起了她的脸,柔声说:“我一直想知道

这个答案。”

“我……”顾雅萏迟疑著,避开了他深邃的目光。

沈默片刻,顾雅伦缓缓开口,语气异常肯定,眼中带著难以掩饰的悲伤:“你爱他。”

“哥……”顾雅萏有些著急的开口。

“不用说了,”顾雅伦定定的看著她:“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他让你死了心,你还会留在他身边吗?”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们之间再无爱恨的牵绊,我想,我会消失,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他生命中,”沈默半响,顾雅萏轻声说。

之所以她还会留在他身边,不单单是因为那个可悲的承诺,而是因为她始终相信,他还是爱她的,因为有爱,所以才会有恨,爱与恨从来都是孪生子,分不开也割舍不掉。

“我明白了,”顾雅伦沈声说,忽然将眼睛向前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萏萏,别恨我,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丝能让你回到我身边的机会。”

顾雅萏诧异的抬起头看著他,顾雅伦脸上忽然浮现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她下意识倒退几步。

他眼神穿过了她,直直的盯著前方,猛然从腰间掏出了枪,枪口对准了正前方。

顾雅萏一惊,回过头,脸上慢慢浮现了震惊,本不应在这里出现的人此刻正站在她前方──枪口对准的位置。

“士彤?!”顾雅萏满脸不可置信,她看了看一旁毫不掩饰得意之色的顾雅伦,又看了看强忍怒气的苏士彤,突然什麽都明白了。

顾雅伦的目标不是她,他只是为了利用她而引苏士彤出现!

“上次走得太匆忙,很遗憾没有跟苏董好好打个招呼,”顾雅伦笑得很自然。

“是啊,都是顾先生‘逃’得太快,”苏士彤扬起一丝轻蔑的笑。

“谢谢苏董夸奖,狡兔还有三窟呢,更何况是把人逼急了,”顾雅伦毫不在意苏士彤的挑衅。

“看来,我今天是很难离开这里了,”苏士彤轻轻的说,五指却慢慢收拢,紧握成拳。

手指微微扣动扳机,顾雅伦低声说:“苏董真是有先见之明。”

顾雅萏忽然闪身到顾雅伦面前,抓著枪口对准自己的心脏。

顾雅伦脸色变得很难看,目光沈的盯著她。

──萏萏,你让开。

顾雅萏毫无惧意的对上他的视线,一动不动。

──哥,如果你要开枪,就让子弹先穿过我的身体……

“好,好,好,”顾雅伦忽然笑了,一连说了几个好,感沙哑的声音压得很低,冷漠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顾雅萏咬紧了下唇,不发一言。

慢慢的,他放下了手臂,收回了枪,一步一步逼近她:“心软了?”

什麽意思?他为什麽要这麽问?顾雅萏瞪大了眼睛,恐惧的看著顾雅伦充满怨恨的表情,她忽然猜到他想要做什麽了……

心猛的沈下去,她的四肢都变得冰凉。

“我的好妹妹,你将他引来,却不让我下手?”顾雅伦按住她颤抖的肩膀,眼睛却看著不远处的苏士彤。

猛然闭了下眼睛,顾雅萏脸色苍白得像象牙色的惨白。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要让苏士彤误会我,要让他恨我……哥哥啊……为什麽你可以这麽残忍?为什麽,你要如此对待自己的亲妹妹?这就是你要让我对他死心的办法吗?

哥哥,会心疼她的哥哥,已经不在了。

好狠……好狠……只不过几句话,就要他彻底失去了对她的信任,彻底的对她失望了……

“他说的是真的?”苏士彤牵了牵嘴角想露出一个冷笑,也许是脸上的肌太过僵硬,几次都没有成功,表情充满了痛苦:“你是故意引我到这里?!”

僵硬著转过身体,顾雅萏张了张口,竟心痛的说不出一句话。

恐怕此时此刻,她的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吧……

苏士彤望著她,心一点一点冷下去,送连青青和宋子谦回去後,他本想直接去公司,可是宋子谦的家离他家很近,於是他才会决定回去看看,没想到会在别墅外看到顾雅萏的身影,於是才会跟著她来到这里。

原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怪不得她当时左顾右盼,像是在等著什麽,现在他知道了,她是在等著他,等著他出现好将他带到这里!那麽就是说,她早就看到他了,他不想知道她怎麽知道他会回去,他也不想再听她的任何解释,因为她的口中,来来回回,全是谎言。

全是谎言……

“萏萏,我给你最後一次机会,”顾雅伦低声在她耳边说:“你究竟跟不跟我走?!”

“不……”真可悲,她说著这一个简单的字,连声音都开始破碎。

“萏萏,你什麽时候才可以不要固执?一定要死了心,才会放手吗?”顾雅伦声音是出奇的温柔,却带著深深的忧伤。

“那你呢?”顾雅萏咬著牙,极力忍住哭泣的冲动。

你一定要死了心,才会对我放手吗?这段畸形的爱恋从一开始便是个错误,我们太像了,都一样的充满占有欲,都一样的固执……

顾雅伦不再说话,他转过身,快步走出亭子。

够了,他要做的,他能做的,这些就够了……

顾雅萏眼神追随著他,他的背影是那样的落寞,只是可以温暖他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既然想杀我,刚刚又为什麽要救我?!”苏士彤冲到顾雅萏面前,狠狠抓住她的胳膊:“第四次,你第四次的背叛。”

“没有原因……”顾雅萏惊奇地发现自己地声音冷静的可怕:“那麽,这次你要如何报复我?”

她扬起头,脸上挂著习惯的淡淡微笑,只是他却莫名的有种她下一秒就会哭出来错觉……

“报复?!”苏士彤痛到不知所措,茫然的看著她,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於摇了摇头:“连恨都失去了力气的感觉,你试过吗?”

抓住她手臂的手,有片刻颤栗,但还未曾确定,那颤栗已经消失。

她呆呆的看著他,听到有什麽东西碎了,她双手慌乱的捂在前。

身体里明明只有一个心脏啊……为什麽心碎过之後,还可以再碎?

“那麽……就让我做你终身的……俘虏……”她声音很轻很轻。

在最华丽囚笼里等他,等他的惩罚。

Chapter 34 针锋相对

别墅中散发著浓郁的香气,是那个女人带来的。

香水的味道不难让人联想到“香豔”一词,只是这味道在她闻来,却熏得她有作呕的冲动。

这是这周第几个被他带回家的女人了?第四个,或是第五个?她记不得她们的长相,但她们身上有著一个共同点,也昭显著她们上流名媛的身份──香气。

她是从来不擦香水的,以前是因为买不起,而现在则是习惯了,她觉得只有这样才清爽,才干净。

“太太,您休息一下吧,从少爷回来开始,您就一直抹这块儿地板,它已经很干净了,不用再抹了,”芬姐终於看不过去了,走到顾雅萏面前蹲下来:“少爷今晚怕是不会下来了,我知道您看到少爷带其他女人回来难受,可是您也不能一直抹著地板到天亮吧?”

“我才抹了一会儿而已啊,”顾雅萏奇怪的看了芬姐一眼。

“您看看时间,”芬姐叹了口气,指了指挂表。

时针已经指在了十一的位置。

“这麽晚了啊……”顾雅萏也吓了一跳,感觉苏士彤好像回来没有多久的样子。

将抹布丢下,顾雅萏站起来,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二楼,忽然苦笑一下:“那就上楼睡觉吧。”

他果然最清楚要用什麽样的方式才能伤害她,才能让她最难受。

……

“顾雅萏,你给我出来!”苏士彤气急败坏的冲进厨房。

“你不是进来了?还用我出去?”顾雅萏挑挑眉,煎蛋在平锅上发出滋滋声响。

“你究竟跟她们说了什麽?!”苏士彤抬起脚猛的踢在顾雅萏大腿上。

顾雅萏没站稳,摔在地上,小麽指擦过滚烫的锅边,顿时红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给我一巴掌,”顾雅萏吹了吹小麽指。

“你傻了啊,你不觉得烫吗?!”苏士彤没好气的拽起顾雅萏,拧开水龙头,狠狠把她的手拉过去。

冰凉的水流打在手上,果然不那麽痛了,可小麽指还是起了个水泡。

“我是傻了,”顾雅萏看著苏士彤的侧脸,轻声说。

她如果不傻,就不会让他这样的作践!刚刚的事几乎每天都会上演几次,他动不动就会踢她,打她耳光,心情不好时,或者心情极好时,甚至没有任何理由,虽然这样的殴打算不上暴力,不会太痛,也没留下什麽伤痕,但充满侮辱。

“你告诉我,为什麽她们前一天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就会避我如蛇蝎?!”苏士彤几乎是肯定的说:“你在背後搞了什麽鬼?!”

“苏大少爷居然还留不住女人?!”顾雅萏讽刺一笑。

苏士彤扬起手臂,定定的看著她,这次却没有落下去。

“对了,也许正是她们看到苏大少爷会打女人,所以才跑掉的,”顾雅萏眨了眨眼睛,无比虔诚。

“顾雅萏!”苏士彤突然若有所思的打量著顾雅萏,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算你把她们都赶走,我也不会再碰你,因为,我!不!屑!”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顾雅萏呆呆的转过身,将已经糊了的煎蛋,放到一旁的盘子中。

他那麽生气,应该不会吃早餐了,她想。

夹起糊了的煎蛋,她狠狠咬了一大口。

苦,很苦,可是比得过心里的苦吗?!

虽然她明知道赶走了一个,还会有另一个出现,她赶得完吗?!可是她必须要做。就想她明知道他们的爱情就像是盘中的这个煎蛋,没有了漂亮的外观,没有了美好的味道,可是它依然是个煎蛋,依然可以让人填饱肚子,就想他们的这份爱情,依然可以支撑她的生命一样。

她今早趁著那个女人去洗手间,故意告诉她,苏士彤其实有很多女人,她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那个向来心高气傲的大家闺秀一听,自然难以忍受,却又不敢真的和苏士彤撕破脸,只好满心委屈又愤愤不平的离开了别墅。

靠在厨房的墙上,她忽然觉得好累……好累……

……

那女人,不,她应该还算是个孩子,当她走进别墅的时候顾雅萏就忍不住多瞅了几眼。

苏士彤就牵著女孩的手,穿过正擦著花瓶的她,慢慢的上了楼,她甚至感觉到他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故意停留了一下。

很干净的一个孩子,会让人产生强烈的保护欲。

“彤,她是谁?”女孩回头看了看楼梯扶手旁的女人,柔声问,不能否认的,第一眼见到那个女人,她立刻有种惊豔的感觉。

只是,这样漂亮的一个女人,怎麽会擦著花瓶,穿著也是佣人的打扮?!

苏士彤顺著她的眼神望过去,眼神一下子沈下来:“不过是个佣人。”

擦著花瓶的手指不易察觉的僵了一下,顾雅萏的表情依然没什麽变化。

那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吧……对他的嘲讽,她已经麻木。

她所在意的是,那句,彤……

如此亲密的叫法,亲密得让人嫉妒。

也许,令她一直害怕的事终於出现了。

……

“彤……”女孩的手指不安的扯著睡衣的下摆,脸忽然红了:“已经很晚了……”

“妮筱,你先睡吧,”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双眼,苏士彤淡淡一笑:“我还要再忙一会儿。”

“那我等你,”女孩鼓足了勇气。

“好,”苏士彤视线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手指飞快的敲打著键盘。

不知过了多久,苏士彤疲倦了揉了揉太阳,看向床上的徐妮筱。

到底还是个孩子,她已经挺不住,歪著身子,双臂抱著枕头睡著了。

苏士彤笑了笑,起身走过去,将被子盖到她身上,居高临下的打量著她。

的确还是个孩子,脸上稚气尚未退,圆圆的可爱脸颊带点婴儿肥,身上依然散发著属於学生的气息。

从面试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了,她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这种似曾相识来自他遥远的记忆。

曾经,也有著那样的一个人,骄傲的,自信的,却也带著生涩的……

唇边漫出了一丝苦涩,苏士彤又替徐妮筱拉了拉被子,然後走到沙发边,随意拿了条毯子就躺了下去。

那些女人,他从不曾碰过,虽然睡在一张床,一整晚却始终相安无事,莫名的,看著她们,他提不起任何兴致。

也许,他故意找来那麽多漂亮的女人呢,不过是想让一个人看到。

他只是想让她难受,想让她知道,他已经不在乎她了……这是,到最後,他竟发现自己的做法如此幼稚可笑。

眼神轻轻拂过床上徐妮筱甜美的睡颜……

那麽此刻,他为什麽要委屈自己睡在沙发上?

这个问题,苏士彤想了想,却得不出答案。

Chapter 35 受伤

清晨,顾雅萏一出房间,竟发现昨晚那个女孩在走廊中徘徊。

她走过去,奇怪的问:“怎麽起得这麽早?”

女孩明显吓了一跳,一回头见到看是顾雅萏,放下心来,但还是不由得拍了拍脯:“我习惯早起,大学时养成的习惯了。”

“大学?你刚刚毕业吧?”顾雅萏微微一笑。

“是啊,我叫徐妮筱,姐姐你呢?”徐妮筱裂开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大学啊……真好,”沈浸在不远的记忆里,她笑著说:“我叫顾雅萏。”

“姐姐,”徐妮筱神秘兮兮的将顾雅萏拉到客厅的沙发上:“姐姐来苏家工作多久了?”

顾雅萏温和一笑:“差不多有三年了吧。”

“三年?那是真的挺久了……”徐妮筱若有所思的捏了捏下巴,忽然抓住顾雅萏的手臂:“姐姐,那你应该很了解你们少爷喽?!”

“你想问什麽就问吧,”果然还是个小女孩,心思叫人一猜就透,顾雅萏无奈的摇摇头。

“他……平时喜欢做些什麽?!有没有什麽特别的爱好?!”徐妮筱眨了眨眼睛,眼中满是期待。

“他是个工作狂,有时候一忙起来什麽都忘记了,”顾雅萏轻描淡写地说。

“是啊……我也发现了……”女孩肩膀垂下来,泄了气般的说:“昨晚就是他一直在忙……所以……所以……”

女孩脸微微发红,偷偷瞄了一眼顾雅萏,见她表情没什麽变化,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样的难以启齿的事情她怎麽能对外人说?!自从遇到他,她就开始不正常了。她以前从不懂得男女欢爱之事,为了他,她甚至红著脸去看成人片子,甚至在昨晚……她满心期待他会碰她……

她这是怎麽了?徐妮筱抬手了脸颊,指尖下微烫的温度让她羞愧不已。

“妮筱,我去弄早餐了,少爷快起来了,”顾雅萏从沙发上坐起来,忽然回过头问还在发呆的徐妮筱:“对了,你喜欢吃什麽?”

“啊……”徐妮筱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声的说:“他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

徐妮筱出现後,苏士彤就没再带过其他女人回家。

顾雅萏经常会看到他们在院中亲密的牵著手散步,徐妮筱脸上洋溢著甜甜的微笑,苏士彤虽然没有笑,但是连眼神都充满了温柔。

而那样的眼神……许久都不曾在她面前出现过……

别墅里到处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佣人们经常在背後议论纷纷,有几次被她听到了,她也只是一笑置之。

佣人们所谈论的,无非是说她被苏士彤厌烦了,也许很快这栋别墅就会换女主人之类的,而佣人们对徐妮筱也越发的恭敬起来。

躲在房间,顾雅萏真的不想出去,可是,时间不早了,苏士彤快回来了,她必须要下楼,也必须要承受那些异样的目光,有同情,有嘲笑,有轻蔑,也有幸灾乐祸。

别墅大门打开,苏士彤身影出现在门後,顾雅萏刚想迎过去,却猛然止住了脚步。

一个娇小可人的身影从他身後探出头来,冲顾雅萏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加一副筷子吧,”顾雅萏偏过头,对芬姐低声吩咐。

“彤,你们家佣人好细心啊,居然连我的碗筷都准备了,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偷偷吩咐他们这麽做了?!”徐妮筱兴奋的拉著苏士彤的手臂说。

顾雅萏轻轻拉住了芬姐:“不用去拿了。”

“可那一副餐具给太太的准备的……”

“算了,”顾雅萏摇摇头:“我还不饿。”

苏士彤视线在顾雅萏脸上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徐妮筱身上:“饿了吧?”

“嗯,饿了!”徐妮筱嘟起了嘴点点头。

顾雅萏安静的站在一旁。

苏士彤始终没有叫她坐下来,更没有叫她一起吃。

一顿饭,徐妮筱吃得很开心,一直不停的说话,苏士彤淡淡的笑著,对她无尽包容,期间没有再看顾雅萏一眼。

……

“姐姐!”徐妮筱叫住了正在上楼的顾雅萏,顾雅萏停下脚步,徐妮筱很快追上了她。

“姐姐还没有吃饭吧?早知道刚刚就让你和我们一起吃了,”徐妮筱清秀的脸上带著微笑。

“我只是个佣人,”顾雅萏微微浅笑,提醒徐妮筱,也提醒自己。

“只要我开口,彤一定不会见意的,”徐妮筱很自信的说,忽然身子一晃,竟是一只脚踩空了楼梯。

“啊!”徐妮筱吓得大叫。

顾雅萏立刻抓住她的手腕,大力一拉,好不容易,徐妮筱终於稳住了身体。

“吓死我了,”徐妮筱惊魂未定的深深吸气,感激的看著顾雅萏:“还好有姐姐在……”

“你在做什麽?!”

一个声音带著焦急从她们头顶冷冷传来。

顾雅萏循著声音望去,只见苏士彤从楼上飞快的走下来,怒气冲冲的盯著她。

“你想对妮筱做什麽?!”苏士彤目光定在顾雅萏抓住徐妮筱的手上。

顾雅萏一愣,立刻明白过来:“你误会了……我……”

没等顾雅萏说完,苏士彤猛的拉住顾雅萏的手,重重一甩。

顾雅萏吃痛的放开徐妮筱的手腕,被苏士彤这麽大力的一甩,她的身体再也无法保持平衡,狼狈不堪地直直往後摔去。

本能的抱住头,她只觉一阵天昏地暗,身体已滚下了楼梯……

苏士彤紧张的拉起徐妮筱被抓得通红的手腕,竟没注意到顾雅萏滚下了楼梯,直到听到芬姐的一声惊呼,他才诧异的往下看,一瞬间,血色在他脸上褪尽……

“太太!太太!”佣人们都紧张围过来。

放开徐妮筱的手,苏士彤慌慌张张的奔下楼,推开佣人们,蹲下来按住顾雅萏的肩膀:“有没有摔伤?!哪里痛,告诉我哪里痛?!”

顾雅萏低著头,一手仍然捂住脸,鲜血忽然从指缝间慢慢流淌出来。

“小萏,快松开手,让我看看!”苏士彤急的额头都开始冒汗,大声呵斥佣人:“还不快去拿药箱!”

徐妮筱站在楼梯上怔怔的看著,身体忽然抖个不停。

太太……那些人,叫她……太太……

可是,任凭苏士彤怎麽说,顾雅萏就是不肯松开捂著脸的手。

苏士彤终於怒了,他一用力就把她的手扯下来,脸色发青的强行察看她受伤的脸。

是鼻子出了血,不是很严重。

苏士彤猛然觉得松了口气,柔声问:“痛吗?”

“不痛,”顾雅萏摇摇头,眼前都有些模糊:“真的不痛……”

苏士彤脸变得更加沈,他拿著温热毛巾将她脸上的血污处理干净,有将棉花塞进她的鼻子,定定地看著她,声音却是出奇的温柔:“好点了吗?”

顾雅萏轻“嗯”了一声。

苏士彤眉头微微放松,伸手过来,悬著犹豫半天,最後轻轻将她抱在怀中:“对不起。”

除了觉得痛,顾雅萏还觉得想笑。

她不怪他,不气他,一点都不。

泪不知不觉盈满了徐妮筱的眼眶,她忽然感觉自己站在这里是那样的多余。

她跑下楼梯,奔出别墅,泪终於从她脸庞滑落。

只是,别墅中没有任何一人发现徐妮筱的离开,就仿佛她本不曾来过一样。

Chapter 36 吻与(H)

男人打开门的方式很暴,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後时,顾雅萏微怔的抬起头。

苏士彤自顾自地走进来,重重坐到床上。

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顾雅萏站在一边,不由得蹙了蹙眉。

“怎麽走到这里了……”他喃喃地,显然有点醉了,目不转睛地盯著顾雅萏看:“都是你的错……”

顾雅萏有那麽一霎的恍惚,自从上次滚下楼梯後,苏士彤好象对她温和了一点,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拳打脚踢,因为,他索不在她面前出现了……

苏士彤眯起眼睛,伸出手来,顾雅萏条件反地往後缩了缩。

他抿紧了唇,手上一用力,轻易抓住了她。

她动了动,却发现他的力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得惊人,本无从反抗。

他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捏住她的下巴,试探的吻了吻她的唇。

她身体有如电击一般蓦地一颤,惊恐不安地盯著他。

他闭起了眼睛,重新重重吻上了她的唇。

嘴唇上蓦然一热,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久违的温暖一闭上眼就消失不见。

不知何时,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绕到她背後,将文的扣子解开。

前的浑圆被他紧紧捏在手中,身体顿时软下来,她咬紧下唇瘫在他怀中。

苏士彤猛的将她压在身下,疯狂的撕扯她身上的衣物:“为什麽不说话?!为什麽不出声音?!”

最後一点遮挡也被扯破,顾雅萏双手抗拒般的推上他膛:“士彤……不要……”

不要,不要当做一个发泄品,她要的是,他心甘情愿的抱她……

“不要?!”苏士彤抬起身子冷笑:“你不是渴望我碰你?!这不是就你希望的?!”

颤抖的膝盖被用力抓住分开,顾雅萏头摇得更厉害了。

“士彤,你醉了!”顾雅萏心痛的低吼。

你醉了……抱了我,你清醒後一定会後悔……

“不行……不行……士彤,放开我……”她还在机械地重复,他却已经重重一挺身,强硬没入。

她大口大口喘著气,一时还习惯不了他的硕大。

没有给她过多的适应时间,他一边动著,一边俯下身,突然一口咬上她上下起伏的粉。

短促的叫喊从她口中发出,前的果实被他狠狠咬住,掺著痛楚的刺激让她胡乱地伸手想推开他的头,手腕却被牢牢抓住固定在头侧。

随著他的冲撞,她的背部在床单上剧烈地来回摩擦,又麻又痛的感觉。他暴地把她的腿折到前压住,然後更深地挺进来。

顾雅萏仰起了脖子,被他逼出的声音只发出一半就被堵住了。

“小萏……小萏……”迷乱中,他唤著她的名字。

她被动地随他摇晃,身体在激痛和炽热的冲击中全然无力地瘫软著,酸痛滚烫得不象是自己的。

他的唇重重压下来,熟练而自然的亲吻著她。

下方狂乱的冲撞让她几欲窒息,眼前一阵阵发黑,她费力地在他唇齿间寻找著呼吸的机会,只是头却因为缺氧晕眩起来。

无力反抗的姿势,羞耻夹杂著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潮水一样涌上来,可是很快,临近爆发时苏士彤那痛楚暗沈的讫语还是让她的心重回了冰冷的海底。

“小萏……小萏……我真恨你……”苏士彤极尽暴的激情中夹杂著一遍遍的醉语,直到将那滚烫的浊喷洒到她身体深处,那痛苦的呢喃才化成了温柔得让顾雅萏心痛如绞的一句:“小萏,我爱你……”

苏士彤是真的醉了,释放过一次後,就这麽趴在顾雅萏身上沈沈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微弱的光线中,她始终睁著双眼,推开重重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起身走进浴室。

……

清晨的阳光照在苏士彤疲惫的脸上,他动了动眼皮,将双眼缓缓睁开。

空气中,还残有她的味道。

昨晚发生的事一幕一幕清晰的掠过脑海。

醉了吗?也许吧……

又或者,他只是借著醉意去拥有她。

他只是恨,明明决定不再碰她的人是自己,可想念她的人,也同样是自己。

……

有了第一次,以後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很多。

苏士彤不再忍耐对顾雅萏的欲望,只要想要,就推开她的门,撕掉她的衣服,狠狠的占有她,可过程中却很少说话。

她说过的,要做他终身的俘虏。

那麽,就让她在床上取悦他吧。

苏士彤的动作算不上暴,但绝对称不上温柔。

於是满目的淤青,伤痕,便深深藏在她宽大的衣服之下。

看得出,今天苏士彤的心情很好,他今天没有直接“撕掉”她的衣服,而是“脱”下来。

激烈而坚定的冲撞中,她的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眼睛却麻木的看著窗外。

身体是热的,感觉也是真实的。

只是,心失去了温度。

“去洗个澡吧,”在她身上发泄了两次之後,苏士彤抱起她酸软的身体:“一起。”

她垂下眼帘,顺从的靠在他膛,下体黏黏的,她的确很不舒服。

雾气腾升。

浴缸里,她靠在他身上,温热的水包围了她。

他忽然扳过她的脸,轻轻拖起她的下巴,头一低。

顾雅萏却猛地站起来,地上溅出不少水花。

“怎麽了?”苏士彤一愣,伸出手就想拉她回来。

“这里太热,”顾雅萏淡淡的开口,声音不起一丝波澜:“口有些闷。”

“那你先出去吧,”苏士彤没有阻止。

抓起架子上的睡衣,顾雅萏飞快的穿好,离开浴室。

躺在宽大的床上,顾雅萏呆呆的盯著天花板,脑中却浮现出刚刚浴室中的一幕。

他要吻她。

可是,为什麽一定要接吻呢?

难道他不觉得……亲吻比起单纯的爱,包含了太多感情吗?

而她的心,早已禁不起一丝波澜。

Chapter 37 放你自由

“少爷,”芬姐站在门口:“徐小姐要找您,已经在楼下了。”

“哪个徐小姐?”苏士彤眼睛始终盯著床上背对著他的顾雅萏,不耐烦的问。

“徐妮筱,徐小姐啊,”芬姐奇怪的说。

“徐妮筱……”苏士彤皱了皱眉,这几天他一直为顾雅萏的事情心烦,她总是一张冷漠的脸,连在床上的时候,都很少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已经麻木,像个木偶一般,让他颇感无力以至於将徐妮筱忘在了脑後,他喃喃低语:“她来做什麽……”

“少爷,要我告诉她改天再来吗?”芬姐问。

“不用,你先出去,”苏士彤目光冷淡,抬手一把将顾雅萏拽起来,顾雅萏苍白的脸顿时暴露在他视线中:“你还想装死多久?!”

面无表情的将耷拉在手臂的吊带往肩膀上提了提,顾雅萏淡淡扫了苏士彤一眼,拨开了他的手。

“换上衣服,”苏士彤拉开柜子,找了一件长袖衣服扔到床上。

“做什麽?”顾雅萏看著床上的衣服,没有动。

“跟我一起下楼,”苏士彤目光暧昧的打在顾雅萏裸露的皮肤上:“如果你不想让这些痕迹被人看到,那麽你可以不穿。”

顾雅萏抬起头静静的看著苏士彤,沈默半响,站起来,经过一夜的折腾,她的腿还在瑟瑟发抖。

顾雅萏毫不在意的在他面前将睡衣脱下。赤裸的白皙皮肤上,满是欢爱的痕迹,苏士彤放肆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在她身上游走,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我发现,你还是不穿衣服好看一些,”苏士彤捏著下巴,细细品味。

穿著衣服的手一顿,但又不动声色的将上衣最後的拉链拉上,将身上那些屈辱的东西都用衣服严严实实遮起来。

……

徐妮筱神色不安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手指紧紧抓住衣摆,力气大到指尖泛白。

可当苏士彤和顾雅萏出现在楼梯上的时候,徐妮筱反而感觉不那麽紧张害怕了。

她站起来,微微一笑。

“彤……”她轻声唤,留恋的目光从苏士彤慢慢转到顾雅萏身上,声音明显变得有些僵硬:“姐姐。”

双腿依然还是发软,顾雅萏身体轻轻晃了一下,但她立刻稳住,不想让别人察觉到。

苏士彤余光一直注意著顾雅萏,从楼上到楼下短短的距离已经让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昨晚他是折腾惨了她,明知会过,可是身体中仿佛就是有一种欲望驱使著他。

“坐吧,”苏士彤轻轻扶了她一下。

顾雅萏默不作声的躲开他的手,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多久,於是她径自坐到沙发上。

苏士彤毫不在意的收回自己的手,看了看徐妮筱:“你也坐吧。”

徐妮筱脸色微微有些尴尬,却还是依言坐了下去。

“姐姐,”徐妮筱看著顾雅萏迟疑的开口:“我不知道你是彤的……我没想到你会是彤的……妻子,我以为苏家的女主人会去做那些……嗯……佣人的工作……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这些话……顾雅萏眯起眼睛打量著对面脸上写满歉疚的徐妮筱,她究竟是故意说出来的,还是本就是如此天真?虽然她语气带著愧疚,可话中句句带著讽刺的意味。

“没什麽好对不起的,”顾雅萏声音平静:“我想任何一个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误会。”

徐妮筱怯怯的看了苏士彤一眼,又对顾雅萏说:“姐姐不会怪我?”

“怎麽会?”顾雅萏故作惊讶,惨淡的容颜上绽放诱惑的轻佻,表情夸张得连苏士彤都蹙起了眉:“我为什麽要怪你?”

“因为……我对彤……对彤……”徐妮筱咬了咬下唇,似鼓足了勇气,脱口而出:“因为,我爱彤!”

顾雅萏抿了抿唇,偏过头看向苏士彤,眼神戏虐。

苏士彤脸上没什麽表情,冷冷开口:“我对你没兴趣。”

徐妮筱娇躯猛然一震,怔怔的看著苏士彤,眼中立刻噙满了泪水,却咬牙挺著没有让它们落下来,不甘心的问:“那你……那你为什麽对我这麽好?!为什麽……要带我来别墅?!”

“那又如何?我有碰过你吗?”苏士彤轻描淡写的问,眼神瞥瞥顾雅萏,後者完全是一副疲倦的模样,没有出现一丝意外的表情,甚至还张口打了个哈欠。

这个小狐狸,苏士彤抿了抿唇,恐怕她是早已猜到了他没有碰过徐妮筱吧。

没有……没有……徐妮筱的心猛然坠入冰窖,是啊,他从来都没碰过她,可,他对她的那些好那些温柔都确确实实的出现过啊!难道是……

“姐姐!”徐妮筱猛然跪在顾雅萏面前。

顾雅萏刚打了半个哈欠,被徐妮筱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那半个哈欠自然憋了回去。

“姐姐,我不跟你争,我只想留在彤身边,我长这麽大,第一次如此爱一个人,求你答应我吧……”徐妮筱抓住顾雅萏的胳膊,声音有些哽咽。

顾雅萏有些发愣,好笑的看著徐妮筱,她求错人了吧,她要留在他身边,又关她什麽事?!苏士彤又怎麽可能会听她的?!

刚刚出现的那一点怀疑彻底的瓦解,徐妮筱果然是个天真的傻女人。

“如果她肯点头,我就答应你,”苏士彤像是怕事情不够乱一样,在旁边忽然上一句。

听到苏士彤这麽说,徐妮筱黯然的眸子重新燃起了希望,满怀期待的望著顾雅萏。

在心中哀叹一声,顾雅萏抬眼看了看苏士彤。

苏士彤翘著腿,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仿佛这事儿本与他无关,他只是个旁观者而已。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视线重新固定在徐妮筱身上,顾雅萏一字一字的说,声音异常平静的。

她还没有大度到可以面不改色的和另一个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徐妮筱没有动,失神的双眸里失去了任何生机。

她就跪在顾雅萏面前,忽然抬起头,表情蓦地变得狰狞,随即发出了厉声尖叫:“我不是被你们玩弄的工具!我恨你,我恨你们!”

谁也没注意到,她手里是什麽时候多出那把匕首的。

从她颤抖著抓出藏好的匕首向顾雅萏刺去,一直到匕首没入苏士彤的心脏,其实从头到尾,也许五秒锺都不到。

血从苏士彤口大量涌出来的时候,顾雅萏还发愣的看著他倒在了自己的腿上……

居然……是他挡在她前面吗?

苏士彤眼睛盯著顾雅萏扯了扯唇角,想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可口尖锐的疼痛让他眼前模糊了,他慌乱的睁大眼睛,却怎麽都看不清她的脸。

徐妮筱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扑向苏士彤。

顾雅萏抬起脚用尽了全身力气冲著她的腰狠狠一踹。

徐妮筱立刻倒在地上,捂著腰在地板上打滚呻吟。

顾雅萏忽然疯狂的搂住苏士彤,将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轻声说:“士彤,医生马上就来了,睁开眼睛,求你……士彤,别让我永远恨你!”

“我……”一张嘴,鲜血就从他口中涌出来。

他真的累了,也该休息了,多好,他再也不用受尽煎熬了……她也应该会开心的吧……他再也无法伤害到她了……

“不要说话,不要说话!”顾雅萏拼命擦著苏士彤嘴角不断溢出来的鲜血,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到他的脸上:“我全知道,你不要再说了……”

不……她怎麽可能会知道……他爱得究竟有多麽辛苦……

他艰难的抬起手,了自己的脸,指尖湿漉漉的……

我又让你哭了……小萏,我一直都想知道,比起仇恨来说,更深的是什麽,更刻骨铭心的是什麽?恍然想起那个时候,她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爱你……”他是那麽,那麽的激动,激动到连手指都无法控制的颤抖。

眼前终於完全黑暗了,耳边什麽声音都没有了,抬起手臂去寻找她的脸,忽然一个柔软的冰冷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引领著他上她的脸。

他轻轻摩挲著她的轮廓,渐渐露出一个笑容。

如果,这就是终结。

那麽,小萏,你自由了,我放你自由……

第16部分

Chapter 38 印记

她问他,那时,你为什麽要挡在我前面?

他淡淡亲她的眼睛,说,我明明什麽都来不及想,身体本能的,就冲了出去……

────────

她伏在床上,仿佛入睡。

黑暗静谧的夜,她默默张开口,咬在手腕上。

痛,很痛。

多好,证明她活著。

会痛,是生的印记。

血腥涌入口中,原来还很甜。

她努力吮吸,肩膀微微抽动,原来人真的有那麽多血,急涌出来,她拼命含在嘴里,可还有不少血顺著唇角淌在枕头上。

不过,这又算什麽?!

那时……她的眼前全是鲜血。

沙发上,地上,还有自己的衣服上,到处都是,刺目的叫人胆战心惊。

这些血,是属於他的,那个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刀子的刀尖距离苏士彤的心脏只差大约25公分,如果徐妮筱再多用一分力气,她就会永远的失去了他……

她不敢想象,没有他的世界,将会有多麽灰暗……

……

医生的报告已经出来,苏士彤虽没有生命危险,但毕竟被刀子刺中了心脏附近,恐怕是要落下口痛的病的。

顾雅萏手指抚上他昏迷的面孔,他的睫毛微微颤动,有转醒的迹象。

她吸了吸鼻子,将眼中的湿意逼回去。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茫然。

“要喝水吗?”顾雅萏轻声问。

“徐妮筱呢?”他拉住她的胳膊,一开口,竟发觉嗓子异常沙哑。

“被警察带走了,”顾雅萏又问了一遍:“要喝水吗?”

苏士彤虚弱的点点头,苍白的脸上无一丝血色。

顾雅萏倒了杯温水,他赤裸的上身包著厚厚的纱布,她小心翼翼的扶他坐起来。

也许这一动牵扯到伤口,苏士彤皱了皱眉,捂住了心口。

顾雅萏平静的将水给他喂下,放下杯子,指尖轻轻覆上他放在前的手:“疼吗?”

“当时是很疼的,”苏士彤盯著她的眼:“不过,现在已经不疼了。”

顾雅萏抿了抿唇,轻轻靠在他怀里,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他的伤口。

“让警察放了徐妮筱吧,她还年轻,不能因为我毁了她一生,”苏士彤轻拍著她的肩膀,柔声说。

顾雅萏忽然想起,徐妮筱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口中还不停叫著彤,一声一声说著对不起对不起,撕心裂肺。

沈默半响,她低声说:“我下午会去警察局,告诉他们徐妮筱是意外伤人。”

苏士彤又将她往自己怀中带了带,她的头压到了他的伤口,他皱了皱眉,却抱得更紧。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眼神却无意中瞟到她手腕已经结咖的伤。

脸色一沈,他抓起她的手腕,低声问:“怎麽弄的?”

“咬的,”顾雅萏轻轻吐出两个字。

“谁咬的?”

“我自己。”

“为什麽?”苏士彤沈声审问著。

顾雅萏沈默了,她把手从他掌中抽离,双臂环在他的腰间,他前的纱布摩擦著她的脸,有一点疼。

苏士彤忽然明白了。

“一定出了很多血,”苏士彤苦笑,指尖掠她额前黑发:“我让你流泪,让你担心,又让你受伤……”

“够了,士彤,够了,”顾雅萏轻柔地捂住他的嘴,仰起头看著他:“是我的错。”

“你当然有错,”苏士彤沈声说,低下头,轻啄她的唇:“答应我,以後不可以再伤害自己,哪怕是为了我。”

……

水花打在两人的身上,水流顺著光洁身体蜿蜒流下。

苏士彤关掉了花洒,伸手够到浴巾,披在顾雅萏身上,擦拭著她身上的水珠。

顾雅萏盯著他赤裸的膛,伤口恢复得很好,此刻只剩下一道淡白的伤痕。

轻轻用毛巾揉著她的湿发,一种沐浴後的清爽味道扑鼻而来。

顾雅萏拿著睡衣,正要穿上,苏士彤的声音却从身後传来。

“就这麽出去,别穿衣服。”

顾雅萏手指僵了一下,微微咬住牙,遵从命令的放下睡衣,一丝不挂走出去。

她怎麽会可笑的以为他们之间会因为那件事而有所改变?她怎麽可以笨到遗忘自己的身份?

以前,她欠他,而现在欠得更多。

没有什麽改变,不是吗?

到头来,她还是要乖乖躺在床上取悦他,满足他。

依然只是个发泄品,只是不过是个贵的发泄品,贵到主人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去保护她。

他从浴室中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她赤裸著身体,而他却穿戴整齐。

苏士彤的手上她柔软的腰肢,顾雅萏身体不由得开始变得僵硬,顾雅萏闭上眼睛,默默咬著牙。

苏士彤收回一只手,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东西,再抽回另一只手,捏著顾雅萏的下巴,让她仰起了脸。

顾雅萏猛地睁开眼,正好看到苏士彤拿著那粒小小的东西要放进自己的嘴,那小东西像一个药丸,不管那是什麽,她都不想吃下去,紧紧的闭著嘴,眼神中充满警惕。

苏士彤的手忽然用力捏住她的颌骨。

她的嘴不得不张开了。

小东西被轻轻松松的塞入口中,她想要吐出去,苏士彤的嘴却突然猛地贴上来,狠狠地吻著她,那粒药丸也在她的挣扎中滚入了食道。

“你给我吃了什麽?!”顾雅萏害怕起来,推开了他。

苏士彤轻笑:“你在床上总像个死人一样,我可没兴趣奸尸,它可以让你变得主动一些。”

顾雅萏心下一凛:“你给我吃春药?!”

苏士彤一把将她揽在怀里,身子压下去。

两人重重跌在床上,苏士彤脸色很柔和,顾雅萏却几乎打了个冷战。

“有反应了?!”苏士彤的声音,温和而残忍。

苏士彤说得没错,顾雅萏已经感觉到全身的燥热和一股难耐的感觉,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顾雅萏极力地抵抗著那更加强烈的感觉,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当初抵抗那蚀骨的麻醉剂的诱惑的状态。

药,又是药,她真被药给害惨了。

顾雅萏不甘心的疯狂地挣扎著,苏士彤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脸上,她再也忍受不住,慢慢回应著他,吻得越来越激烈。

当苏士彤冲进她早已情欲难耐的下体时,她竟然没有感觉到痛,意识一点点被抽离,她本能的抬高了腰,双腿缠在他腰间,放浪的叫喊毫无掩饰的从她口中冲出。

被撕裂,却也被填满。

痛苦却敌不过此刻的欢愉。

那麽明显那麽清晰的感受到他在她深处抽动,每一下都引来她一阵战栗。

欲望的热流一瞬间喷洒出来,滚烫的温度灼伤了她,她弓起身子,粘腻的汗水从额前的发低落。

意识重新回归,身体里的欲望却再次蠢蠢欲动,她沈醉在高氵朝的余韵中,失神的盯著天花板。

苏士彤起身从地上取了腰带,缚在她手腕。

失去了他的体温,她难耐的扭动著身体,直到手腕处传来一片冰冷,她才睁著迷蒙的眸子看向他。

苏士彤按住她,下手极快,缚了她双腕在床头。

顾雅萏忽然害怕起来,说,“士彤,你要做什麽?!”

“会有一点痛,”他手中拿著一个东西,在她眼前晃动:“我学了很久,不会让你受伤。”

怕她挺不过,所以刚刚才会给她吃那种药,只是这些,他不会让她知道。

惊恐地盯著他手里的东西,顾雅萏更是心惊胆跳。

他笑著分开了她笔直修长的双腿,将自己身体挤在她两腿之间,手指轻轻触碰她大腿内侧光滑的娇嫩的皮肤。

“刺在这里好不好?”苏士彤的声音很冷静,也很无情。

“不要!我不要!”

“既然你不选地方,那我就当你不反对我刺在这里,”苏士彤的话一如既往的强硬。

“不不不!不要!士彤!以後我会听话,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求你!”

苏士彤在她的尖叫声中分俯下身,不答她的话,肆意执行他残忍的决定。

那东西触碰到她的皮肤,缓慢的刺了进去,冰冰凉凉的,片刻後,大腿内侧才闪电一样传来可怕的剧痛。

像刀子在中绞。

眼泪立刻被逼出来。

“啊!啊!”顾雅萏惨叫得连她自己听了都不忍心。

痛到不断挣扎,用脚蹬他。

他用手肘简简单单地按住她,不许她合拢双腿,坚定的一下一下的刺上去,无异於最残忍的刑罚。

大腿部是火辣辣的痛,痛到她几乎昏厥,痛到她大声求饶,她听见自己在哭,哭得很凄凉,明知无人心疼,还是要哭。

後来,她大声的骂他,骂了很多很多。

“苏士彤,你去死你去死!我恨你,恨死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默默的听著,手下却没有一刻迟疑。

尖锐的痛渐渐变得麻木,可是泪水依然止不住。

她骂到疲力竭,声音断断续续。

残忍的酷刑持续了大约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後,苏士彤在顾雅萏身体不断颤抖下给她大腿内侧撒上药,用指腹轻轻抹匀,做完一切苏士彤已是满头大汗。

他抬起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解开她的手腕,把她紧紧抱住。

“小萏,我给你纹了个符号,那是我经常使用的签名,特别找人设计过的,”苏士彤不断亲顾雅萏的脸。

顾雅萏不断哽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萏,不要哭了,乖,一点都不痛的,”苏士彤声音是低沈的,亲昵的,带著深深的宠溺。

骗人,骗人,顾雅萏泪眼模糊中狠狠瞪著他,她已经痛到说不出话。

“明天我也去会纹上你的名字,你看,这样多公平?!”苏士彤坚持的吻她,一下一下轻轻柔柔:“这样,我们就只属於彼此了。”

公平?!可笑!

你凭什麽要替我做决定?!你占有了我的身体,凭什麽又破坏了它?!

她不要像物品一样打烙上属於主人的印记,那代表著被拥有,被统治,她是自己的,只能是自己的。

Chapter 39 意外来客

“我恨你,”顾雅萏冰冷的眼睛没有温度,大腿内侧的痛丝毫没有减少,她狠狠抓著苏士彤的手,将指甲用力的,再用力的扣进他的中。

“我知道,”苏士彤依然轻柔的说。

“我恨你!你害丁丁瘫痪在床,你害哥哥被陷害入狱,你害我……”

你害我背叛了自己哥哥,你害我丢失了心……

她是那麽恨他,恨到咬牙切齿……

“我知道,我都知道,”苏士彤很轻很轻的说,此刻心里只想叫她不要再难过,不要再伤心,脑中猛然闪过她刚刚的话,他重新回味了一下,忽然有些发愣:“慢著,你说什麽?丁丁是谁?你哥哥入狱怎麽是我害的?!”

“你没必要装了,”顾雅萏讽刺的说:“你不是应该很清楚我为什麽要接近你,为什麽要报复你?!”

“小萏,这里面是不是有什麽误会?!的确,我是问过你原因,可你却怎麽都不肯说,”苏士彤眯起狭长的眼。

“误会?!呵呵,”顾雅萏冷冷的盯著苏士彤的双眸 “你还打算隐瞒多久?你还以为可以瞒多久?!你真的以为除了丁丁和我哥就再没人知道你私下做著走私军火的生意吗?!”

苏士彤完全怔住。

走私军火,真是给了他一个好大的罪名。

“这就是你背叛我的原因?!”苏士彤忽然很想笑,他也的确笑了,可是笑容带著一丝凄凉:“为什麽不早一点告诉我?!”

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她与他都背负了那麽多的仇恨。

顾雅萏偏过头,沈默不语。

士彤,你当真不知道我为何之前不说吗?!事情一旦被揭破,我们就再无在一起的可能啊……我也会怕,怕我们之间会有走到绝境的那一天……

“这件事,我会查得清清楚楚,给你个答案,”知道现在任何解释都不能说服她,他只有把证据完完全全的摆到她面前。

……

蓝家别墅。

“蓝白!你也知道的是不是?!为什麽不跟我说?!”苏士彤沈的开口:“她报复我是为了她哥哥,是为了东桓一个叫徐丁丁的职员?!”

“我一直以为你是知道的,”蓝白有些诧异。

“哈哈……哈哈……”苏士彤忽然大笑。

“你笑什麽?!”蓝白微微蹙眉。

“笑我太笨,太傻……”苏士彤脸上现出种无奈而悲伤的神色:“误会,本就是一个误会,我们却因为一个误会恨著对方这麽久,彼此伤害了这麽久……”

“误会?!”愕然看著他,蓝白从沙发上起身,与他面对面站著。

“我会走私军火?多麽可笑,这麽多年,你何时看我碰过违法的东西?!”苏士彤自嘲的笑了。

“什麽?!”一向冷静的蓝白都不由得失声:“你是说,你本没有做过那些事?!”

“怎麽可能?!”苏士彤吃惊的看向蓝白:“我们认识了多少年,就斗了多少年,虽然我们一直都看彼此不顺眼,可我是什麽样的人,至少你应该很清楚。”

蓝白默然。

“我又怎麽会知道你私底下究竟有没有做过?!”沈默片刻,蓝白缓缓开口。

“你难道就没有一丝怀疑?!”苏士彤烦躁的抓了抓头:“我没有!我没有做过!”

怀疑?!他的确有过,可顾雅萏的态度那麽坚决,认定了苏士彤就是害她哥哥的人,仿佛手中掌握到了最有力的证据,所以他也就没有深查下去。

“其实,你当初如果肯调查一下顾雅萏,也许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蓝白沈声说。

“调查她……”苏士彤心中一窒,随即苦笑:“我从未想过要调查她……即使她背叛我时,我也没有去想过……我一直认为……如果真的在乎一个人,就不要去查她的过去,要相信她,要给她空间,要留有余地……”

可为什麽她却一直不肯相信他?!为什麽认定了他就是凶手?!如此轻易的就判了他的罪?!难道他们相处了这麽久,她还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人吗?!

他忽然感觉心很寒,很寒……

“怪不得她会爱上你,你和她的想法竟如出一辙,她也曾经对我说过类似的话……”蓝白平静的说:“但也恰恰是因为这样,你们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苏士彤痛苦的捂住额头:“我……看看我究竟对她做了什麽……”

“我想,我们现在应该担心的人,是她……”蓝白沈吟:“你想,如果她要是知道自己这麽多年来一直恨错了人,她会怎麽样?”

苏士彤抬起头,满脸愕然。

是啊……她会怎麽样?她可以承受得住吗?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做过?!”蓝白忍不住想要再次确认。

“没有,真的没有,”苏士彤叹息。

蓝白双臂环抱,眉头紧皱,沈默一下,忽然出声问:“那麽这个人会是谁?谁还能在你眼皮子地下不动声色的做这样的生意?!”

苏士彤一愣,片刻忽然抬起头。

了然的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真是很久没有这种默契了,”蓝白淡淡开口,因为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人……

……

“蓝白?!”被佣人告之有人找她,顾雅萏下了楼却在见到来人时,诧异不已:“你怎麽会在这里?!”

“不欢迎吗?”看著她迅速瘦下去的身体,蓝白目光一紧,可语气还是云淡风轻的。

顾雅萏迟疑了一下,慢慢摇头:“我情愿永远都不见你。”

“真是好绝情的一句话,”蓝白苦笑著:“你对我永远都这样无情。”

“对不起,”她轻声说。

除了对不起,她真的不知道还可以对他说些什麽。

“小萏,如果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愿意跟我走吗?”蓝白的声音平静而温柔。

只要你说愿意,我就不顾一切的带你走,带你离开这里……

“答案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有了,”顾雅萏垂下眼帘。

“在他对你做出那麽多过分的事後,你依然决定要留在他身边?!”蓝白挑挑眉,心疼的望著她:“小萏,你怎麽会这麽傻?!”

“是,”顾雅萏忽然抬起头,直视著蓝白,眼中充满坚定。

“那麽……你恨我吗?”蓝白感觉心中沈甸甸的。

“不了,”顾雅萏深深吸了口气,淡淡一笑。

慢慢闭上眼睛,蓝白的心中有刹那的茫然痛楚。

因为不爱,所以连恨都是多余的吗?

“蓝白,”顾雅萏目光闪烁:“你问问自己的心,你是真的爱我吗?还是,单纯的想和苏士彤争?他所拥有的东西你是不是要通通抢过来?而我,只是你想要赢他的工具而已,是不是?”

平静无波的双眸忽然变得暴戾,蓝白抓住她的肩膀,低吼:“难道我对你所做的那些,付出的那些,只是换来你的一句怀疑吗?!”

难道他分不清楚什麽是爱吗?如果她真的是他要赢苏士彤的工具,他何苦要搭上自己的心,让自己备受煎熬?!

她究竟有没有心?她的心究竟是什麽做的?为什麽她可以轻飘飘的说出一句让他痛彻心扉的话?

顾雅萏挣脱了他的双手,身体往後退了一步。

沈痛之色骤然的浮现在他眼里。

足够了,一步,已经足够代表一切。

与她保持距离,也许是她唯一能做的。

“我明白了,但是……”蓝白沈著脸,却没有说下去。

……

清晨,苏家别墅的餐桌上早已坐了两人。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令佣人迟迟不敢上前。

一下楼就察觉到大厅的诡异气氛,顾雅萏视线不由得往餐桌望去。

顿时,呆立当场。

“小萏,这个家夥会在我们家住一段日子,”苏士彤一大早就铁青著脸,紧盯著自己对面那一副无比淡然的脸,看得出,他心情差到了极点。

被称作“这个家夥”的人显然刚好与苏士彤相反,他冲顾雅萏淡淡一笑。

“昨晚的话没有说完,”蓝白笑容魅惑而迷人,丝毫不在意从对面来的怨毒目光:“我明白了,但是……我不会放弃。”

(第三卷完)

Chapter 01 清醒

那张经常在财经杂志和娱乐小报上占据封面的脸,如今近在咫尺,俊秀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带著点坚定。

顾雅萏眨了眨眼,歪著头看他。

面前的男人忽然扯下领带,开始解上衣的扣子。

顾雅萏倒退一步,警惕的看著他:“苏士彤,你做什麽?!大白天的发什麽情?!”

男人没有开口,手下的动作丝毫没有放慢。

壮的膛在衬衫下若隐若现,顾雅萏有些难堪的别开头。

一把拉下此刻显得极为碍眼的衣物,苏士彤上身赤裸的呈现在她眼前。

“有什麽好害羞的?你不是天天看,天天吗?!”苏士彤眯起眼睛,脸上带著邪气的笑容。

“苏士彤你!”顾雅萏扬扬眉,打量的眼光开始肆无忌惮的游走在他裸露的肌肤上。

不可否认,苏士彤的身材是惊人的好,为什麽有的人,永远都是那麽英俊,可以随时都风度翩翩?

苏士彤忽然动了,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她在他动的同时,也动了,而且是以更快的速度往後撤去。

“苏……苏士彤,你别过来!你信不信我…”

声音戛然而止,当她看到他腰间那个小巧而致的纹身时。

趁著这空挡,苏士彤一把将她揽进怀中。

“喜欢吗?”苏士彤低笑,拉著她的手指轻轻触碰那里:“我说过,会纹上你的名字。”

“你……”顾雅萏目光闪烁,指尖来回摩挲著他腰间的符号,那是她的名字……

她以为他那晚不过是想安慰他才会那麽说,没想到他真的去做了……

“士彤……”

“嗯?”

“很漂亮,”她靠在他膛,微微仰起头。

“你们缠绵够了吗?!”一道冷冷的声线从门边传来,也立刻打破了室内原本的和谐温馨的气氛。

苏士彤回过头,眼中已有怒气:“谁让你进来的?!”

“门又没锁,我怎麽就不能进来了?!”蓝白挑挑眉,凌厉的目光带著强烈的不满定在苏士彤搂著顾雅萏的手上。

顾雅萏不自在的挣了挣。

苏士彤带著怒气的目光立刻朝她来,她不敢再动了。

收回视线,苏士彤不耐烦的盯著门边的男人:“你还懂不懂基本的礼貌?!”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蓝白讥笑:“当初可是有人‘求’我住在这里的。”

苏士彤微微蹙眉:“那又怎麽样?!”

“对於我们当初的约定,我还想再加上一条,”蓝白面不改色的说,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就是,在我住在苏家的这段日子,你不能和小萏有亲密的行为,甚至搂搂抱抱也不可以。”

苏士彤立刻怒了,放开顾雅萏,气冲冲的奔向门边,一把揪住蓝白的领子。

“凭什麽?!”苏士彤低吼:“你凭什麽命令我?!”

“我只不过想让眼睛清静些,”蓝白淡淡道,不动声色的挥开苏士彤的手:“同不同意在你,不过你最好想清楚後果。”

权衡一下,苏士彤回头看了看顾雅萏,似乎下定了决心。

“蓝白,你最好实现你的承诺!”苏士彤狠狠咬牙冷冷道。

“当然,”蓝白淡淡一笑。

“少爷,”芬姐出现在走廊:“有您的电话,要接上来吗?”

苏士彤迟疑一下,冷声开口:“不用,我下去接。”

……

“何苦惹怒他?”顾雅萏叹了口气,看著朝自己走过来的蓝白。

“我只是想有一个公平的竞争,”蓝白沈声说。

“你明明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盯著他深邃的双眼,顾雅萏的心里又烦又乱。

“为什麽不可能?!”蓝白脸色一沈,眼底隐隐带著怒气,忽然轻叹一声,眼神柔和下来,他温柔地伸手抚顾雅萏的发:“我会好好爱你,也会尊敬你。”

“蓝白,你当我是什麽?!在你那样的玩弄伤害过之後依然可以无动於衷,当做什麽事都没发生吗?!”顾雅萏别过头,避过蓝白的触碰,一字一字的说:“我没有那麽──贱!”

“为什麽你就不能公平一点呢?!”蓝白英俊的脸上,隐隐藏著失望和愤恨:“是,我曾经伤害过你囚禁过你,但是,是谁把你交给我的?!他的罪是不是更大一些?!”

“你……”顾雅萏微微一愣,竟有些词穷。

门忽然被大力推开,苏士彤眼中闪烁著难以掩饰的兴奋:“医院那边的人传来消息,徐丁丁醒来了!”

……

他们到病房的时候,叶碧芯已经在那里了。

“萏萏姐!”叶碧芯正扶著徐丁丁坐起来靠在床边,徐丁丁一见到顾雅萏,显得很开心,只是声音中依然带著虚弱。

“丁丁!”顾雅萏立刻抱住了徐丁丁,眼眶不禁有些泛红。

“萏萏姐,我好想你……”徐丁丁声音也有些哽咽,忽然看到门边站著的两个男人,不由得惊奇的叫道:“董事长?!你怎麽会来?!”

“以後再跟你详细解释,”顾雅萏无奈的笑笑,又指了指蓝白:“这是蓝地集团的董事长,蓝白。”

“蓝董,您好,”虽然诧异,徐丁丁还是热情的打招呼。

“丁丁,我先出去了,”叶碧站起来,冷著脸想要走出去。

“唉?芯姐?!”徐丁丁奇怪的看著叶碧芯。

“芯姐,”顾雅萏急急拉住她,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叶碧芯讽刺:“你过得依然很滋润。”

“你们怎麽了?”连一向迟钝的徐丁丁都察觉出气氛的不对。

“没事,”顾雅萏对徐丁丁安慰般的笑了笑,然後转过头,将视线重新定在叶碧芯身上,虽然听出叶碧芯语气的不善,她依然保持著笑容:“医生是怎麽说的?丁丁现在没事了吗?!”

“只要醒来就没什麽事了,因为躺在床上太久,所以需要积极参加复健才能正常的走路,”叶碧芯平静的说,一眼都不愿看顾雅萏。

“萏萏姐,”徐丁丁抓抓头:“不用担心啦,医生说我能醒过来,都已经是奇迹了,其他的,我也不敢强求。”

“丁丁……”顾雅萏心疼的看著他。

“原来我来得最晚。”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顾雅伦颀长的挺拔身影出现在门边,他一边说著一边走进病房,在路过苏士彤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一下,给他一个很不友善的目光。

“哥?!”顾雅萏也颇感诧异,她没想到顾雅伦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医院。

顾雅伦的目光从容的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被他淡淡的目光扫过,叶碧芯明显僵直了身体,将头别向一边。

顾雅伦走到徐丁丁床边,眼神却狠狠看向苏士彤:“丁丁,你还记得当初是怎麽被偷袭的吗?看清是什麽人做的吗?”

────────────────

最後一卷了,曼消失许久,深知罪过无奈忙得浑天暗地,实在分身乏术得知有TX到处找《俘虏》的全文,强烈希望可以看到结尾,曼没想到还有亲亲惦记这文,近来终於能抽出些时间,会飞速更新《俘虏》,《俘虏》完结後,开始更《娃娃》。

Chapter 02 绑架

顾雅伦走到徐丁丁床边,眼神却狠狠看向苏士彤:“丁丁,你还记得当初是怎麽被偷袭的吗?看清是什麽人做的吗?”

“我真的……不知道……”徐丁丁摇摇头,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我记得那天,我在走在去公司的路上,忽然出现一群人,他们将我拖到一个肮脏的巷子里,很多的棍子落下来,之後我就失去了意识……”

顾雅伦沈默一下,忽然望向叶碧芯:“你出去。”

叶碧芯抬起头愣在原地,似乎还没有理解顾雅伦的话。

“听不懂吗?!出去!”顾雅伦皱皱眉,不耐烦的说。

眼中立刻浮上雾气,叶碧芯猛的拉开门,跑出病房。

顾雅伦沈著脸关上了病房的门。

“雅伦哥?你和芯姐……怎麽了?!”徐丁丁一脸茫然:“你怎麽对她那麽凶。”

顾雅萏抿了抿唇,抬头看向顾雅伦:“为什麽不跟芯姐解释清楚?!你让她离开,是想保护她,知道的越多她越是危险……”

“没必要,”顾雅伦俊美的脸上平静万分:“她最好一直恨我。”

“现在可以说了吗?”蓝白踱到病房一角的椅子上,优雅的坐下来。

苏士彤走到病床边,平静的问:“丁丁,我一直盼你醒来。”

“啊?”徐丁丁不到头脑。

“因为有一些事,我想要问清楚,”苏士彤低声说。

“是啊,丁丁一醒来,就可以揭示你那些罪行了,”顾雅伦冷笑。

徐丁丁看看顾雅伦又看看苏士彤,奇怪的问:“什麽罪行?我怎麽听不懂?”

“丁丁,你是糊涂了?!”顾雅伦俯下身按著徐丁丁的肩膀:“你不是也知道他走私军火的事吗?!”

“我什麽时候说过董事长走私军火?!”徐丁丁一脸愕然。

“你放在书桌里的照片……”顾雅伦试著提醒,脸上有些焦急:“你好好想想。”

“雅伦哥,你误会了,”徐丁丁急急的解释:“那些照片的确是我拍的,我被偷袭的那天正是要去找董事长,想叫他提防一个人,真正走私军火的人其实是……”

“宋子谦,”蓝白淡淡了一句。

身体像是被鞭子抽到般,蓝白平静的话听在顾雅萏耳中宛如晴天霹雳,她猛的看向蓝白,又慢慢看向苏士彤,眼中满是震惊。

冷顾雅伦也仿佛被电击中般,愣在原地。

“真相大白了,”蓝白幽幽开口。

“怎麽了?”徐丁丁忍不住问。

“那为什麽照片上全都是他?!”顾雅伦指著苏士彤,手指竟微微颤抖。

“宋子谦是我的助手,他当然每天都要跟著我,”苏士彤替徐丁丁解释。

“骗我!他骗我!”顾雅伦忽然大吼,咬牙切齿:“方仁杰!你骗我!”

“雅伦哥?”徐丁丁担心的问。

“丁丁,我又怎麽会仅仅因为那一叠照片就认定了苏士彤是凶手?是方仁杰……他给了我假的资料,假的信息……”顾雅伦痛苦的说。

“这件事之前我已经查清了,”蓝白此时突然开口:“偷袭徐丁丁,陷害顾雅伦入狱,全都是宋子谦一人所为,而走私军火,连氏集团一直在暗里帮助宋子谦,换句话说,连青青是与宋子谦合作的。”

顾雅萏呆呆的望著苏士彤,後者也深深的望著她。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眸子里都藏著一些说不清也道不明的东西。

原来,她恨错了人,她居然恨错了人……

一次次的背叛与逃离还历历在目,看啊,她究竟做了什麽?!

是她亲手毁了自己的爱情啊……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了病房的沈寂。

苏士彤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静静的听著,脸色却越来越沈重。

挂下电话,苏士彤沈声开口:“宋子谦绑架了徐妮筱。”

……

郊区的一个偏僻仓库,苏士彤他们赶到的时候,仓库中只有徐妮筱一人,她被牢牢绑在仓库中间的椅子上。

“彤!”徐妮筱大叫,因为恐惧而一直紧绷的神经在见到苏士彤之後立刻放松下来,可同时,眼泪也涌出眼眶。

“宋子谦,出来!”苏士彤冷冷开口。

“没想到啊,没想到,”宋子谦从角落走出,缓缓踱到徐妮筱身边,抬起她爬满泪水的脸:“看吧,他果然不爱你,否则看到你被绑成这样还可以如此镇定?!如果现在被绑在这里的人是顾雅萏,他一定奋不顾身的冲过来。”

“住口!”徐妮筱哭著尖叫。

“不过……你也不希望他过来的吧?”宋子谦忽然低笑:“他一冲过来,你们都会粉身碎骨。”

“你在她身上装了炸弹?!”蓝白挑挑眉。

“呵呵,都是小把戏,真让你们见笑了,”宋子谦轻叹:“苏士彤,你总是那麽好运,看吧,连死都要找这麽多人陪葬。”

“什麽意思?”苏士彤沈默一下,冷声问。

“今天,你们每一个人都休想从这里活著离开,”宋子谦大笑,笑得疯狂:“这座仓库的四周,我都埋上了炸弹,这里马上就会成为废墟。”

仓库四周立刻出现了一群人,堵住了仓库的各个出口。

“是麽?”苏士彤环视一周,忍不住摇头:“子谦,我自认没有亏待过你,而且把你当成真正的朋友。”

“在利益面前朋友又算什麽?!”宋子谦冷笑:“我知道你已经查到了我头上,我再无隐瞒的可能。”

“这些不是杀我的原因,”苏士彤沈声说,如果宋子谦是怕走私军火的事情曝光,他只要将他拉下台,夺下东桓就好,何必多此一举的背负一条人命?!

“青青,”沈默片刻,宋子谦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又慢慢的说:“这个理由,够足够吗?”

一个念头从脑中快速闪过,苏士彤皱了皱眉:“你爱青青?!”

“哈哈,”宋子谦狂笑一阵,忽然狠狠瞪向苏士彤:“你伤害过青青,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还有你!顾雅萏!”宋子谦低吼:“你夺走了青青的幸福,你也休想我会放过你,还有顾雅伦!是你毁了青青,你们,我通通不会放过!”

“青青的幸福,你为什麽不相信自己能给她?!”顾雅萏忍不住开口。

“我?”宋子谦眼中露出一丝迷茫:“我是什麽身份?又怎麽能配得起她……我只要能在她身後默默爱著她,默默保护著她就满足了……”

“子谦,你太过自卑,”苏士彤叹息。

“够了!”宋子谦忽然大吼:“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耗!这就送你们上路!”

“你确定吗?”蓝白忽然从人群中走出,将一个手机握手中,手指缓缓按下扬声器……

Chapter 03 意外生变

“呜呜!呜……”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呜呜声,似有什麽人在挣扎。

宋子谦脸色微变:“你什麽意思?”

“哦……”蓝白别有深意的一笑:“你难道真的听不出来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宋子谦脸色一边再变,似乎没有料到事情的突变,他忽然咧开嘴,露出白白的牙齿,有些骇人:“蓝白,你少框我。”

“可惜了,”蓝白摇摇头:“你知道的她是一直不肯开口说话的。”

“我不相信!”宋子谦忽然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急急的问:“青青呢?她有没有事?!”

宋子谦挂下电话,露出一个森的笑:“你看,青青没事,我一直派人保护她,蓝白,你威胁不了我。”

“你就那麽肯定你的手下没有背叛你?”蓝白低笑:“我劝你还是不要那麽自信。”

“你!”宋子谦脸色沈下来,的确,他无法肯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青青出事。

重新拨打了电话,可那边却一直处於占线,宋子谦再也无法冷静了。

“你想怎麽样?”僵持片刻,宋子谦终於妥协。

“让他们撤走,”蓝白简短的下著命令。

宋子谦咬咬牙,一挥手,手下们立刻离开。

“解开徐妮筱的绳子,”蓝白不敢掉以轻心,只让宋子谦去解,宋子谦自己肯定是不会按下炸弹按钮的。

宋子谦依然走过去,解开徐妮筱的绳子。

徐妮筱一获得自由,惊吓般的跑到苏士彤身後。

“剩下的,交给你了,”蓝白淡淡扫了一眼顾雅伦。

顾雅伦一步一步朝宋子谦走去,从腰间慢慢掏出枪。

“哥!不要!”

顾雅萏忍不住出声阻止,顾雅伦闻声回头看了顾雅萏一眼,刚想说什麽,宋子谦却突然发难,大力撞到顾雅伦身上,一把夺走了抢。

在宋子谦举起枪的同时,两把枪也飞快对准了他。

“宋子谦,你逃不掉的,”蓝白悠然的说,握著枪的手却没有一丝动摇。

“士彤,”宋子谦没有理会蓝白,而是将视线放在苏士彤身上:“你不能再伤害青青,你伤她已经够深……”

“我……不会,”苏士彤坚定的说。

“那麽……替我好好照顾她……”

猛然举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宋子谦扣下了扳机……

伴著枪声的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从他们身後传来,随即一个人影冲过来,扑在宋子谦的身上。

宋子谦大睁著双眼,太阳焦黑一片,血大量的涌出来,很快在身下聚成一滩。

“青青?!”苏士彤诧异的看著连青青捧起了宋子谦的脸,轻轻阖上宋子谦的双眼,用衣袖擦掉宋子谦脸上的血污。

“你……不是说她……”顾雅萏愣愣的看向蓝白。

“骗他的,”蓝白脸上依然是一片波澜不惊:“我有说过电话那头的人是连青青吗?那只是我家的佣人,她是个哑巴。”

“那宋子谦为何打不通电话?!”

“呵呵,那我就不知道了,只怪他运气不太好,”蓝白耸耸肩。

顾雅萏诧异的回过头,看著血泊中的两人,目光有些复杂。

“子谦……子谦……”

连青青说得很生硬,在这一刻,她终於肯开口说话了。

泪大颗大颗的砸落在宋子谦已无生气的脸上,连青青忽然俯下身,轻轻吻他的唇。

“青青……”苏士彤上前想要将连青青拉开。

“别碰我!”连青青大吼,用力挥开苏士彤,紧抱著宋子谦的尸体不让人靠近:“从来……从来都没有人向他对我这麽好过……他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连青青茫然的重复著,猛然抬起头,眼中已有决意。

她伸出手,与宋子谦五指交缠,用力的用力的握住,另一只手取下宋子谦手指扣著的枪。

“苏士彤,我恨你,我永远都恨你!”连青青仰头大吼,砰的一声,子弹穿了她的脑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血泊中,两具尸体紧紧靠在一起……

死寂……蔓延……

良久,顾雅伦往仓库外走去,接著,人一个一个的跟著离开,每个人的脸色都异常沈重。

……

“小萏,”苏士彤拉住顾雅萏的胳膊,刚刚收拾好的行李被他气愤的一脚踢开:“你为什麽要走?!”

“士彤,”顾雅萏叹了口气:“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是我欠你的。”

“我不要你还!”苏士彤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小萏,不要走,留下来。”

“士彤,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顾雅萏淡淡开口。

“我很冷静!我很冷静!”苏士彤揉著她的发,将下巴枕在她的肩膀,忍不住心中的酸楚:“我们难道不能重新开始吗?”

“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小萏,留下来,不要离开我……”苏士彤声音带著一丝颤抖。

“我一定要走,”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前方,她有点失神:“除非你绑住我。”

苏士彤的身体几不可察的僵硬了:“你知道我不会的。”

他不会再伤害她,永远都不会……

“谢谢,”顾雅萏轻声叹息。

“告诉我,你什麽时候会回来?”苏士彤睁著发红的眼,沈痛的问。

“在我想你时,自然会回来……”沈默片刻,顾雅萏终於低低吐出一句。

……

“就这麽放她走?!”蓝白无声的踏进房间:“苏士彤,你真没用。”

陷在沙发中的苏士彤像只被惹毛了的狮子,腾地站起来,一拳打向蓝白。

蓝白微微侧身,轻易的躲过。

“苏士彤,你正常时我们不相上下,现在你的心乱成这样,绝对不是我的对手,”蓝白不客气的推开他。

“除了这样……我还能怎麽办……”苏士彤喃喃低语,高大的背影此时看起来竟是那麽脆弱不堪。

是啊……蓝白微微眯起眼睛,仿佛那一抹清瘦的身影浮现在眼前。心情忽然一下子焦躁起来,一贯清冷的眸子中闪烁著锐利如剑锋的光芒,伤人伤己。

苏士彤,你比我幸福,至少她是爱著你的,你有动力也有理由等待下去。

而我呢……在她心里,我又算什麽?!

明知没有结果的等待,他还要继续下去吗?他还可以坚持多久?!

他也会难过,也会伤心,也会有无路可退的一天……

“既然事情已经结束,我们之间的合作正式结束,”蓝白背对著苏士彤走到门边,脚步一顿:“我还是更习惯与你做敌人。”

……

走出别墅,沈重的心情似乎也通通扫去。

她盯著不远处那熟悉的背影。

“哥!”顾雅萏轻快的唤他。

顾雅伦转过身,微微一笑,接过她的行李。

“我们去哪?”她甜甜的笑著,挽住他空闲的那只胳膊。

“你想去哪?”宠爱的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顾雅伦的声音是异常的温柔。

“去一个小镇吧,”顾雅萏幽幽开口:“一个安静的地方。”

“好,”顾雅伦轻声说:“走之前,我还想去取点东西……”

……

熟悉的小区,顾雅伦和顾雅萏慢慢的走著。

顾雅萏淡淡的笑著,内心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在一切的一切过後,她终於可以与自己唯一的哥哥安定的生活了……她偏过头,去看顾雅伦,他的脸色轻松,於是她不由得轻笑。

“在这里等著吧,我取了东西就下来,”顾雅伦看著她。

“不要,”顾雅萏摇摇头:“我也在这里住了那麽久,就让我跟它道个别吧,也许我们以後都不会来这里了。”

顾雅伦想了想,点点头:“好。”

上了楼,顾雅伦掏出钥匙,打开门锁。

在推开门的瞬间,他们都愣住了……

“快走!”顾雅伦立刻回过神,第一反应就是将顾雅萏猛的向外推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不知何时窜到他们身後的黑衣人立刻将他们制住。

“怎麽?看到我不开心?!”方仁杰翘著腿坐在沙发上,十几个黑衣人站在他两侧,他懒洋洋的开口。

他们被推到屋子中间。

顾雅伦环视一周,微微一笑:“杰哥,您这是做什麽?”

“雅伦啊,”方仁杰低笑:“你不是应该很清楚?!那麽重要的东西被你藏起来,我怎麽能不在意呢?”

顾雅伦脸色一僵:“杰哥,你说什麽,我不明白。”

“没关系,你总会明白的,”方仁杰毫不在意的耸耸肩,低声吩咐:“把他们带走。”

手悄悄的伸进口袋,顾雅萏到手机,不动声色按下一个号码……

第部17部分

Chapter 04 反抗

愣愣的看著屏幕三秒锺,苏士彤飞快的按下接听键。

“小萏!”苏士彤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是不是她肯回来了?她後悔了?她改变主意了?

一连几个设想在他脑海中迅速呈现。

可是,电话那头只传来一阵模糊的脚步声。

“小萏?”苏士彤声音变得有些迟疑。

忽然,他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然後,电话就只剩下嘟嘟声。

苏士彤的脸上开始有了惊惶不安的气息,他反复的拨打著顾雅萏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後再拨。”

心一点一点的沈下去,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要凝固了。

“把她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这是他听到的最後一句话……他熟悉这个声音……

苏士彤猛然推翻了身边不知什麽物件,轰隆一声巨响,狂躁暴怒的大叫:“方仁杰,你如果敢碰她,我绝对不放过你!”

……

手机的残骸散落在走廊的墙角。

顾雅萏扫了一眼,露出一个苦笑。

“想要通风报信吗?”方仁杰靠近顾雅萏,一手捏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果然还是不能对你掉以轻心。”

“老狐狸,”顾雅萏咬牙切齿。

“就算他知道你落在我手里又怎麽样?”方仁杰冷笑:“呵呵,他又能把我怎麽样?!”

顾雅萏猛的偏过头,似乎无比厌恶他的触碰。

“把她送到我车上去,”方仁杰似乎没有被她的抗拒激起怒气,转身对下属说,末了又回过头,缓缓伸出手抚她的脸颊。

顾雅萏刚想发作,方仁杰却已经收回了手。

“让你随时待在我身边,我才能放心啊,”方仁杰字字清晰,脸上浮起了一丝狡猾笑容。

……

危险的氛围悄然蔓延,让顾雅萏忽然感到了莫名寒意。微微战栗一下,顾雅萏忽然奋力挣脱了方仁杰的压制,跳下床。

身後,一只大手忽然强硬地将她重新拖了回去。

“早就应该把你办了,”方仁杰压上她的身体,大手伸进她的衣服,爱怜地著滑腻的细腰:“等了这麽久,你果然更适合被调教成床上的宠物。”

“滚开!”坚毅骄傲和不屑的光芒,从她宝石般的瞳孔中直出来:“你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这麽细的腰,真怕一不小心就折断了,”方仁杰低笑著,五指骤然紧缩。

顾雅萏痛得立刻变了脸色,灯光将她因痛苦而苍白的面孔,衬托得令人眩目的绝豔。

“我可不喜欢在床上还要提防你随时会伸出小爪子,”方仁杰声音很轻让人无法与他话语中的残忍威胁联系在一起:“我会将它们一一拔掉。”

“我哥呢,你把他怎麽样了?!”顾雅萏把牙咬得咯咯作响。

“他拿了我很重要的东西,”方仁杰轻蔑地冷笑:“只要他乖乖交出来自然没事,否则……”

“别动他!”顾雅萏冷声说。

“哦?你凭什麽要求我?”方仁杰挑眉,笑的暧昧:“不动他也不是不可以,那就要看你床上的表现了。”

“混蛋!”顾雅萏恨不得此刻给他一拳,可身体被他牢牢压在床上,她本动不了分毫。

方仁杰嘿嘿冷笑,强拧过顾雅萏的下巴,吻上她粉红诱人的唇,手从她上衣中抽出,准确的扣住了她的右手,强行拉到她头顶。

顾雅萏痛苦的蹙著眉,一个金属质感的冰凉物体套上了她的手腕,紧接啪的一声轻轻传来。

“方仁杰,你就这麽没用吗?!”顾雅萏抬头看了看锁住自己手腕与床头的手铐,冷笑:“还需要这种工具?!”

“本不想给你用这些俗的工具,但……”方仁杰笑了出来:“我很想锁著你做一次。”

“变态!”顾雅萏冷冷吐出两个字。

方仁杰并不生气,他撑起身体,慢条斯理的解开衣服扣子,好笑的看著顾雅萏的身体忽然紧绷。

“你脾气够倔,又总是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没想到你也会有怕的时候。”

“让我怕的东西其实很多,”顾雅萏眼中满是戏谑:“但这绝对不在其中。”

“哦?”方仁杰挑挑眉。

“不过是一只狗要咬我,”顾雅萏神色高傲,挑衅地冷笑:“况且,这只狗究竟咬不咬得到,还是未知数。”

方仁杰深感有趣地轻笑,指端滑过顾雅萏优美又喜欢乱说话的唇。

忽然,顾雅萏猛的抬起身子,头狠狠往床头边的墙撞去。

咚的一声巨响……

方仁杰下意识的伸出手,却只来得及触碰到她的衣角……怔怔的看著她瘫在床上昏死过去,额头还冒著血。

脸色铁青的下了床,方仁杰拿起电话。

“找个医生进来,要快!”

……

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

从头部传来的剧烈头痛让她眼前一阵发黑。

抬起手,轻轻触碰额头。

那里已经缠上了厚厚纱布。

“想不到你除了是个烈女外,还是个贞女。”

充满戏虐的声音让她乌黑的眼满是警惕。

“你就这麽不怕死吗?!”方仁杰在床边坐下,上顾雅萏裸露在被子外的感锁骨。

“错了,我很怕,”顾雅萏咬著牙,人哪有不怕死的?

方仁杰眉头微蹙,他对这脸色惨白的女人摇了摇头:“顾雅萏,你脾气真是坏透了!你就不担心你哥哥?不怕我杀了他?”

“他手上有你想要的东西,你自然不会杀他,”顾雅萏平静的说,头痛得已经快让她无法思考,她只想沈沈的睡过去,可是现下的状况明显不容许她睡。

方仁杰冷哼一声:“难道,你没听过‘生不如死’这四个字吗?!”

顾雅萏一愣,眼神闪烁一下。

“告诉我,你身上的纹身是怎麽回事?”目的已达到,方仁杰转开了话题。

纹身?!顾雅萏心下一惊,盯著方仁杰:“你怎麽知道?!”

“呵呵,”方仁杰低笑两声:“你昏迷时的衣服是我亲自换上的,你身体还有哪里我没见过?!”

“卑鄙,”顾雅萏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咬牙狠狠吐出两个字。

“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不在乎趁人之危,”方仁杰低声道:“是苏士彤做的?”

顾雅萏忽然故意扯开了一个笑容:“是啊,你没看出来那个纹身是他的名字吗?是我叫他纹上去的,我要一辈子都想著他,都爱著他。”

方仁杰脸上的笑容尽去,忽然掀开被子,一把拉下她的睡裤。

顾雅萏立刻惊得起身,头无比沈重,令她眼前一黑,重新倒下去。

“真是碍眼啊……”方仁杰分开她无力的笔直双腿,指甲狠狠朝那致的纹身一扣……

顾雅萏惨叫一声,大腿内侧已是一片血模糊……

“你人都在我手里了,怎麽就学不乖呢?”方仁杰语气却是异常的温柔:“总是要惹我生气。”

顾雅萏张著嘴,失神的喘息。

“顾雅萏,”方仁杰认真的说:“撞墙这样的事,我绝不允许再发生。”

顾雅萏眼神直直的盯著天花板,忽然平静开口:“我也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坚持要碰我,下次就会看到我的尸体。”

Chapter 05 困兽

顾雅萏眼神直直的盯著天花板,忽然平静开口:“我也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坚持要碰我,下次就会看到我的尸体。”

方仁杰舔了舔指尖上的鲜血,轻笑:“要挟我?你的命我又何必在乎?!”

“如果我死了,你猜我哥会怎麽样?”顾雅萏忍著火辣辣的痛合拢双腿,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方仁杰瞳孔一丝不易觉察的收缩,视线在顾雅萏漂亮的脸蛋上来回打量。

“如果你肯不碰我,”顾雅萏镇定的看著方仁杰:“我可以帮你说服我哥交出你想要的东西。”

收起眼中的霾,方仁杰沈声问:“你肯帮我?”

“当然,”顾雅萏认真地看向方仁杰的眼底。

终於,方仁杰半是激赏半是无奈的含笑看了顾雅萏一眼,脸上恢复了最初的漫不经心,缓缓吐出两个字:“成交!”

……

暗潮湿地下室,顾雅伦的双手已经被从天花板上垂下的链子高高束起,连双脚也被分开固定在嵌入地板的铁镣中。

感觉有人靠近了自己,顾雅伦警惕的抬起头,愕然愣住:“萏萏?”

他脸上没有带太多的伤,这已经让她感到万分庆幸了。

“哥,你有没有怎样?”顾雅萏忍不住上前抚他的脸。

“没事,他们暂时还没有为难我,”顾雅伦安慰般的一笑,忽然又想到了什麽,连忙问:“方仁杰怎麽可能让你来见我?!这几天,你还好吧?他有没有对你……”

“哥,我很好……”顾雅萏轻轻用食指堵住了他的唇:“别担心我,我今天来是想要问你,你究竟拿了方仁杰的什麽东西?让他如此著急?!”

顾雅伦冷笑:“那份东西相当於他的命,你说他的命都在我手上了,他能不著急吗?!”

“究竟是什麽?”顾雅萏的好奇心也不由得被挑起来。

“是一份客户名单,”顾雅伦顿了顿,低声说:“是长期与他保持著合作关系的客户名单,如果这份东西曝光,不仅会让他辛苦建立起来的非法地下商城付之一炬,也会引来黑白两道的人的追杀,”

顾雅萏也是一愣,这当中的严重她又怎会不懂?!

“可这麽重要的文件他怎麽会给你?!”顾雅萏微微蹙眉,方仁杰这个人疑心太重,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把柄落入别人之手。

“呵呵,当初他将名单交给我无非是想收买人心,叫我死心塌地为他做事,”顾雅伦冷冷道:“可是他没料到我会这麽快知道真相,而他急著找回名单时,我已经将它藏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这麽说,你是早就开始提防方仁杰了?!”顾雅萏认真地看著他。眼睛里散发著莫名的光芒。

“我原本只是为了自保,却误打误撞成为我今日手中的筹码,”顾雅伦脸色有些古怪:“我料到方仁杰在利用我替他对付苏士彤之後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只是想留一条命,所以才藏起来,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为了打败苏士彤居然一直在骗我!”

“哥……”看到顾雅伦的痛苦,顾雅萏的心也跟著痛起来。

“萏萏,你一定要逃出去,”顾雅伦漆黑的双眸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然後找到那份名单,交给苏士彤。是我欠了他,这份名单就当作我的补偿吧。”

“哥,那你呢?!”顾雅萏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这种非同寻常的绝望:“我们一起逃走。”

“我……恐怕走不了了,”顾雅伦微微一笑。

“我不走,”顾雅萏坚定的摇头,她如何不知道,只要她一离开,方仁杰定然不会留著顾雅伦命。

知道那份名单下落的人越少,方仁杰就越是安心。

“萏萏,听话,”顾雅伦厉声说,叹了口气,语气又软下来:“萏萏,你靠近我一些。”

顾雅萏强忍著内心的剧烈不安,靠近了他。

贴著她的脸,顾雅伦的唇动了动,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麽。

“记住了?”片刻,顾雅伦身体往後退了退,俊秀的眉头舒展开来。

“嗯……”顾雅萏担忧的看著顾雅伦,轻轻点了点头。

……

“你居然敢给我逃跑?!”方仁杰似乎有点发怒,从下属那里接到消息说她消失了,大惊之下他连忙亲自带人去追,没想到这个引得他们**飞狗跳的女人自己回来了。

“我没逃跑,你看我不是回来了?!”顾雅萏挑挑眉。

方仁杰脸色更难看:“你打算去哪里?顾雅伦跟你说了什麽?!”

“这几天被你锁在房间里实在太闷了,我忍不住出去走走,”顾雅萏面不改色的说,毫无惧意的直视方仁杰的双眼:“哥哥他什麽都没有说,我需要多去几次。”

“你最好尽快的说服你哥哥!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方仁杰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转身吩咐下属:“下次只要她离开房间,就给她带上手铐。”

“没必要对我这个柔弱女子这样吧?”顾雅萏眯起眼睛,朝方仁杰眨了又眨,不满的嘟囔,十足的可爱的样子。

方仁杰冷冷看她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身後传出女人放肆的大笑声,他的脸色不由得又沈了几分。

……

“笑什麽?!”方仁杰看著面前顾雅伦诡异笑容,心情忽然恶劣起来。

“笑你啊!”顾雅伦诧异的神情异常夸张:“费那麽多力气抓我,抓到我也只是锁著我,哈哈!”

“你真当我不会动你吗?”方仁杰冷笑,在地下室的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沙发上优雅坐下去:“不如说点让你笑不出来的事情吧?!”

顾雅伦蹙了蹙眉,奇怪的看著方仁杰。

方仁杰虽说是建议的口气,可他已经自顾自的说下去了。

“你刚入狱时一直以为是苏士彤故意派人找你麻烦的吧?”方仁杰低笑:“在得知宋子谦才是你该恨的人之後,你自然而然的就认为其实宋子谦才是罪魁祸首,是不是?”

“你究竟想说什麽?!”强烈的不安在心头缠绕,顾雅伦忍不住低吼。

方仁杰没有说话,只是盯著他淡淡的笑著。

沈默了很久,顾雅伦觉得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有种金属切割的凄厉在心头不停地挫响。半晌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在半空响起:“是你?是你让人这麽做的?!”

方仁杰忍不住拍掌:“现在知道是不是有些晚了呢?呵呵,告诉你,包括那个帮助你的人,也是我的安排……只是我没想到,他真的爱上了你,甚至甘心被你毒死。”

甘心被毒死……顾雅伦心头蓦地一震……难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给他下了毒……为什麽……为什麽不揭穿他?为什麽还要吃下去?

记忆中棱角分明的脸,只有对著他才会露出温柔笑颜的人,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顾雅伦忽然朝方仁杰冲过去,链子被带的哗哗作响。

方仁杰好笑的看著顾雅伦的身体在某一个位置停下来,再也无法靠近他。

“别这麽激动啊,”方仁杰绕道旁边,用力抓住链子,向下一拉。

天花板的链子骤然紧缩,顾雅伦短促的叫了一声,手臂已被拉向更高处,此刻脚尖勉强可以触碰到地板。

双臂像是要断了一般,已经痛得麻木,顾雅伦咬著牙不发出任何声音。

“躺在男人身下的滋味不错吧?!”方仁杰低笑。

脑中最後一紧绷的弦啪的一声断了,顾雅伦面部扭曲的大吼:“方仁杰!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想要杀我的人太多了,”方仁杰的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微笑,忽然松开了手,顾雅伦立刻掉下来,急急的喘息。

“记住,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很多,但我答应了你妹妹暂时不动你,”方仁杰冷冷看著额头满是冷汗的顾雅伦:“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如果你再继续执著,那麽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到时候,就算是你妹妹,也保不了你!”

Chapter 06 逃脱

守卫越来越严密,跟随在方仁杰身边的下属脸上布满郁,方仁杰也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上下都笼罩著一股沈重的气氛,让顾雅萏知道苏士彤终於有了行动。

……

“方先生不好了!”一个人推开门,老成稳重的脸上竟隐隐藏著惊惶,站定在方仁杰面前。

“怎麽?”书桌前的方仁杰微微抬起眼。

“顾……顾小姐不见了!”

“什麽?!”方仁杰腾地站起来,变了脸色:“说清楚点。”

“送她到地下室的半路中,她将负责护送她的人打晕,等我赶到的时候,地上只有一对血迹斑斑的手铐。”

方仁杰接过手铐,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是强行脱开的,所以才会沾上了这麽多血。

“派多点人去找,”方仁杰咬牙:“一定要将她抓回来!”

好个顾雅萏,我还是小看你了,方仁杰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上次的逃跑恐怕只是前奏,是她想清这里的线路,好让这次可以成功的脱逃!

……

深夜时分,顾雅萏在暗的小巷里跌跌撞撞前进,心脏狂跳不止,身体疲倦万分。

双腕还流著血,她还没有来得及包扎。挣脱手铐的时候她仿佛一点也不觉得疼,只管拼命地扯拉拽,可现在看著血模糊的双腕,竟有些後怕。

即使视线都已经开始模糊,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她可以想象方仁杰的铺天盖地的搜索,稍一停歇,所有的努力便有可能付之一炬。

决不能被抓回去!她紧紧咬著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四散,有助於克制昏厥。

她选择在小巷子里穿梭,脚步蹒跚著,偷偷潜入了小区。

因为是深夜,小区里大多数的住户都已熄灯,整个小区显得异常安静。

打开家门的时候,屋子里是一团漆黑,接著进来的零星月光,她看到地面很乱,是那天方仁杰要带走他们,他们挣扎造成的。

看来,这些日子并没有人来过这里。

她没有开灯,跨过地上的狼藉,她进了顾雅伦的房间。

快步走向他的衣柜,飞快的拉开,将手伸进最上面的格子,细细的著。

忽然,顾雅萏感觉手指触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圆圆的,好像是一个按钮。

心突突的狂跳,她微微用力按下去。

咚的一声,格子内出现了一个暗格。

她激动的将暗格里的东西拿出来。

在黑暗中,她双眼紧盯著手中的钥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拿著钥匙的手碗,却猛然被人扯了起来,一股大力涌来,顾雅萏不由自主被迫转身。

紧接著,房间的灯亮了!

糟!他们追来了,她失望又倔强的抬头,愕然愣住,跳入眼帘的是苏士彤震惊的脸。

受伤的手腕被人紧紧抓住,她此刻终於感到强烈的痛楚。

苏士彤确实非常震惊,上下打量著顾雅萏,出乎意料的有些不知所措。他一直派人守在这里,却没想到,今晚潜入著屋子的人竟会是她!

“疼……”顾雅萏张开口轻声说。

视线终於从她的脸上转移到她的手腕,看到她手腕的血迹,苏士彤像是被电击到一般猛然松开了手。

“怎麽回事?!”苏士彤沈痛的问,轻轻抬起她的双腕捧到自己面前。

“逃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

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思念与担忧,苏士彤狠狠将她揉进自己怀中,小心的避开了她的双手。

“小萏……小萏……太好了,你没事……”苏士彤声音竟带著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士彤……我没事了……没事了……”顾雅萏搂住他的腰,安心的在他怀中闭上眼睛。

“咳咳……”

门边忽然传来两声轻咳。

顾雅萏心下一惊,推开苏士彤往门边望去。

诧异的看著站在门边的男人,她竟没有察觉他是什麽时候进来的!

“没打扰你们吧?”话虽这麽说,但蓝白口气却一点都不客气。

“你是故意的吧?!”苏士彤挑挑眉。

“能告诉我那钥匙是做什麽的吗?”蓝白踱步进来,眼神瞟了瞟顾雅萏的手腕,眼眶微微紧缩。

钥匙?!对钥匙!经蓝白这麽一提醒,顾雅萏将钥匙塞到苏士彤手中。

“哥哥在银行有一个保险柜,里面有一个小箱子,方仁杰地下合作的客户名单就放在里面,”顾雅萏眼中跳动著兴奋的光芒:“这把钥匙可以打开那个箱子!”

……

苏家别墅大厅。

蓝白目不转睛的盯著对面沙发的两人,目光越来越冷。

“小萏……还疼吗?”苏士彤替顾雅萏的双腕消了毒,又细细缠上了纱布。

顾雅萏轻轻摇头,有些不太自然的看著对面一眼。

“小萏,下次可不许这麽大意了,”苏士彤也往蓝白的位置瞟了一眼,捧起顾雅萏的双腕,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

蓝白抿了抿唇,优雅的站起来。

“要回去了吗?的确,都这麽晚了,继续打扰别人真的不太好,”苏士彤故意大声说。

“我说过要走吗?”蓝白深深凝视顾雅萏一会,转身上了楼。

“该死的!”苏士彤气冲冲的站起来,狠狠的瞪著蓝白的背影:“是谁让他这麽嚣张的!也不看看这是谁家!”

顾雅萏伸手拉了拉苏士彤的袖子:“当初……让他住在这里的人,好像是你……”

“呃……”

顾雅萏忍不住笑起来,身子却猛然一空,她竟落在他怀里。

“放……放我下来,”顾雅萏轻捶他的膛。

“不放!”苏士彤难得露出孩子气的笑容:“让我想了这麽久,我才不放!”

“你……你要去哪?!”顾雅萏不安的搂住他的脖子。

“回房啊,”苏士彤故作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回房……做什麽……”顾雅萏低下头,脸突然有些红。

“当然是……”苏士彤故意停顿了一下:“做爱……”

心忽然被揪起来,顾雅萏脸更红了,将头深深埋在他前。

“做的事情……”苏士彤又补上一句。

顾雅萏飞快的抬起头,在看到他戏谑的眼神後忽然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苏士彤的表情活像是吃了糖的猫,吧唧一口重重亲在顾雅萏那羞红了脸颊上。

“娘子,让为夫的好好疼爱疼爱你吧,一解我们相思之苦!”

Chapter 07 疼爱(H)

“苏士彤!”顾雅萏忽然叫了一声,温顺的靠在他怀里。

他笑著用手捏捏她的脸:“叫得这麽生硬!”

顾雅萏皱皱鼻子。

苏士彤的手继续宠溺的搓搓她的脸。

“叫我的名字,”苏士彤突然轻柔的说。

“刚刚不是叫过了?”顾雅萏睁著水灵的大眼睛仰头看著他。

他她的发,眼睛温柔的像春水:“不要带姓的。”

“士彤。”

他的嘴角缓缓的漾开笑容,眼神更是柔和宠溺。

“再换一个,”他的声音也轻飘飘的,像蚕丝一般的,脆弱而又粘腻。

顾雅萏想了想,她以前都是这麽叫他啊……

“再短点的,”苏士彤出声提醒。

顾雅萏又想了想,忽然眯起眼睛,幽幽开口。

“彤,”一个简单的单音节从她的嘴里吐出来,飘荡在彼此的空气中。

苏士彤的眼睛微闭起来,嘴角全是笑,表情柔和的不像话,满满的陶醉和舒坦。

睁开眼时,眼中依然带著未褪尽的激动。

“多叫几声,我喜欢,”苏士彤轻声说。

“你喜欢的话可以让你柔弱的小美人多叫几声给你听,”顾雅萏调皮的眨著眼睛。

“不许提她,”苏士彤脸一拉,俯下身咬咬她的耳朵。

顾雅萏哈哈一笑,一转身倒在床上,苏士彤也跟著压下来。

他们在床上滚来滚去。

终於,顾雅萏娇笑著求饶:“别闹别闹!我叫,我叫!彤!彤!彤!”

苏士彤果然停下了手,定定的看著顾雅萏的双眼,渐渐的,眼神意乱情迷起来。

手被他牢牢的抓住,一丝一毫也挣脱不了。顾雅萏身体微微发热,力气也使不出几分。

身上的睡袍早就被撇在一边,苏士彤压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笼罩著我。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苏士彤声音沙沙的。

“你说过那麽多,我怎麽会知道是哪句?”顾雅萏笑著说。

“我们第一次做爱的时候,”苏士彤试著提醒。

第一次……顾雅萏竟然有些恍惚……

那晚,她将自己彻底交给了他,那晚他所说的话,句句在心。

脸有些微红,顾雅萏心情复杂的看著他。

“因为有爱,才会去做……”苏士彤的眼睛很深邃,好像在意乱情迷之中还搀杂著些别的什麽。

因为有爱,因为有爱啊……

“你是我一生都不放弃的妻子,我的爱人,”苏士彤轻轻的说。

顾雅萏笑了,笑得眼角泛出泪花。

双手一把圈住他的脖子,顾雅萏抬起身子吻向他的唇,一口吸住他的舌头,圈住轻轻的绕著吮吸著,苏士彤双手自然的抱住顾雅萏的腰。

紧紧的,抱在一起……

乱了,在亲吻的一瞬间,他们的脑子全乱了,只看到眼中的彼此。

第一次的没有任何猜测,没有任何谋,怀疑,间隔,完全敞开了心扉的拥抱。

纯粹而美好。

他的手臂圈紧她,将她整个身体紧紧的贴著他的身体,热热的皮肤,湿润的,薄薄的一层汗浮了上来。

大手缓缓的抚著她光裸的背,薄薄的茧磨娑著她的皮肤,痒痒的,却很舒服,整个身体随著他热热的手掌升温起来。

密密麻麻的吻从手心缓慢的沿著一整条手臂游走著,手肘的内侧,肩,口,锁骨,脖子,最後再深深的吻住她的唇。

像是一个魔法,被突然的注入了生命。

她感觉身体忽然可以自由的动了,手和脚有了力气,手脚羞怯而又懦弱的微微反抗著,毫无用处。

於是,分开了她的双腿,他尽情的去占有她,用自己全部的爱……

……

拿到名单後,苏士彤并没有将它曝光,而是利用名单,在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中展开有预备的计划,控制了方仁杰的地盘、物品流通渠道,同时也破坏了顾雅萏庞大的关系网。

“这些客户是方仁杰最大的财富来源,要逼方仁杰到绝境,必须首先截断方仁杰的财路,”蓝白环臂坐在沙发中,轻笑。

“为什麽不曝光名单?!”顾雅萏微微蹙眉,显然的,曝光是最有效也最快速的方法。

“到时黑白两道都追杀他,我们可以保证会是第一个抓到方仁杰的人吗?”苏士彤缓缓闭起眼睛,仰起俊美的脸,轻道:“他的命我可不想给别人。”

“况且我们要对付的是方仁杰一人,没必要连累无辜,方仁杰现在只是过街老鼠,逼他现身是迟早的事……”蓝白的唇边,随著话音带上淡淡的戏谑。

“可是……”顾雅萏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可是……哥哥还在他手中……他还安全吗?方仁杰没有伤害他吗?她等不及了,她一刻也等不及了,度过的任何一分锺哥哥都可能遇到危险……

……

一切,终於结束,苏士彤与方仁杰漫长又胜负不定的一场争斗,以方仁杰的彻底失败而告终。

停靠在码头的船还没来得及开走,便已被苏士彤的人拦下。

即使被团团围住,方仁杰还是没有失去一向的冷静,他的一条手臂勾住顾雅伦的脖子,一手握著的枪抵在他太阳。

顾雅伦的身体明显很虚弱,他无力的靠在方仁杰的肩膀,闭著眼睛。

赶到码头的时候,苏士彤的脸色并不好看,走在他身边的蓝白也是紧绷著脸,顾雅萏低著头走在他们後边,看不清表情。

“方仁杰,”苏士彤审视著他。

方仁杰也同样审视著苏士彤──就是他,夺走了顾雅萏的爱。

“能将我逼到这步田地的人,你还是第一个,”方仁杰冷笑:“但你忘记了吗?我手中还有一个筹码。”

眼神从方仁杰身上转到他身前的顾雅伦,苏士彤衔起一丝笑容:“你是说他吗?你认为一个害过我的人我会救他吗?”

“他可是你妻子的哥哥,”方仁杰视线穿过苏士彤看向顾雅萏,瞳孔微微紧缩。

苏士彤刚想开口,一只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回过头,正对上顾雅萏的双眼。

明知苏士彤的话是为了激方仁杰,可是她不可以让顾雅伦有任何危险。

她简直不敢想象顾雅伦在得知自己逃走後的方仁杰手中的遭遇,她甚至没有勇气去看他。

“砰!”

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声响在她耳边响起……

她惊恐的往甲板望去……

顾雅伦和方仁杰正一起向下倒去……

Chapter 08(终章)

子弹穿过顾雅伦的肩膀入方仁杰的心脏。

方仁杰当场死亡,而顾雅伦倒下的时候,头重重撞到甲板……

……

火车站。

“萏萏姐,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徐丁丁害羞的抓了抓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丁丁,回去後好好生活,”顾雅萏笑著给他一个拥抱。

“嗯!出来这几年,还是感觉乡下的生活更适合我啊,”徐丁丁松开顾雅萏,提起行李箱:“还在家里等著我,萏萏姐,有时间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

“呵呵,”顾雅萏伸出手爱怜的揉了揉徐丁丁的发:“我会的。”

“萏萏姐,我知道在这个时候离开很不应该……”徐丁丁眼中浮现难过之色:“雅伦哥他……”

顾雅萏表情一僵,片刻,伸出手安慰般的拍了拍徐丁丁肩膀:“放心,他还有我和芯姐照顾……”

……

医院後院的花园。

“雅伦,去荡秋千好不好?”叶碧芯一边柔声说,一边牵起顾雅伦的手。

“荡秋千?!好啊好啊!”顾雅伦挣脱开叶碧芯的手,朝秋千跑过去:“姐姐,快来啊,快来啊!”

叶碧芯看著那奔跑的身影,心里忽然刺痛一下,她甩了甩头,跟上去:“雅伦慢点跑,小心。”

“一个大人还跟小孩子争秋千,真不害臊!”一个母亲厉声冲顾雅伦喊,猛的推了一下顾雅伦,拉著自己的孩子离开。

顾雅伦坐在秋千上哇的一声哭了。

叶碧芯连忙跑过去,搂住顾雅伦,手轻轻的拍著他的背。

“姐姐,刚刚那个阿姨为什麽要这麽说?!我是想和那个小孩子一起荡秋千的啊,你看……秋千这麽大,两个人也是可以的啊!”顾雅伦仰起头,视线已经模糊。

叶碧芯心疼的擦干他脸上的泪:“不哭,乖,姐姐陪你玩秋千。”

顾雅伦一听叶碧芯说要陪他玩秋千,立刻收住了泪水,他动了动身子,寻好了位置,抓住秋千的绳子,鼓起嘴巴,似做好了准备。

叶碧芯笑了笑,忽然看见顾雅伦抬起手臂,指向前方:“那个姐姐为什麽要哭啊?!也是像我一样被人欺负了吗?”

叶碧芯定定的向前看去,微微一愣。

“雅伦,自己玩一会儿好不好?”

“嗯!”顾雅伦飞快的点点头:“姐姐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叶碧芯轻轻叹息,朝前方走去。

“什麽时候来的?怎麽不说一声?”叶碧芯平静的说,递给顾雅萏一张纸巾:“我们到那边坐一坐吧。”

顾雅萏奇怪接过纸巾,了脸,指下一片潮湿。

她竟然哭了?她怎麽会哭?顾雅萏飞快的擦去了脸上的泪,坐到长椅上。

叶碧芯在她身旁坐下。

“刚刚送丁丁走,看著时间还早,我就过来看看,”顾雅萏轻声说,视线一直盯著不远处秋千上的顾雅伦。

顺著顾雅萏的视线望去,叶碧芯绽开了淡淡笑容:“最近几天,雅伦状态不错,而且越来越会粘人了。”

“芯姐……”顾雅萏抓住叶碧芯的手,泪水再次涌上眼眶:“谢谢你照顾哥哥……”

“没什麽谢不谢的,这是我的选择,只有这样,我才能永远陪在他身边……”叶碧芯喃喃低语,拍了拍顾雅萏的手:“虽然雅伦失去了记忆,现在是一个智力只有五岁的孩童,但是,也正是这样,让他忘记了你,也让他依赖著我,将我当做他最亲的人。”

一丝黯然之色从顾雅萏眼中一闪而过,她慢慢松开了手。

“我会永远照顾他,”叶碧芯痴痴的望向顾雅伦,笑容中带著满足。

顾雅萏看著不远处的顾雅伦露出纯真的笑容,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微笑。

快乐的,纯粹的,发自内心的。

似乎有什麽深深触动了自己的心,顾雅萏抬头看看天空,天空很蓝,清透纯净。

她嘴角微微上扬,深深吸了口气。

其实这样,也好……

……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蓝白痛声问。

“还记得我们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吗?”顾雅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上次……”蓝白望著一望无际的大海,淡淡的笑:“怎麽会不记得?!”

“真是很美好的一段回忆,那麽漂亮的烟花,”顾雅萏望进蓝白的眼底:“谢谢你,蓝白,让我拥有过那麽美的回忆。”

“小萏……”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他盯著她的双眼:“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

“你不是应该很清楚?”顾雅萏微微别开头,却没有甩开他的手:“从你开出那一枪开始,我们之间,便已经结束了。”

“那时情况紧急,我真的是想救你哥哥,所以才会开枪,我没想到会……”蓝白痛苦的说。

“是意外也好,是上天注定的也好,总之,因为你,哥哥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顾雅萏不觉提高了音量:“我本不想再看到你的脸!一看到你,就让我想起哥哥……”

“那不是我的错!”蓝白打断她的话,心里强烈的刺痛让他急急喘息著:“你能不能公平一些?!哪怕只有这一次……”

默默的推开了他,顾雅萏面朝大海,缓缓闭上眼睛。

“如果……当初那一枪是苏士彤开的,你还会……”

“没有如果,”顾雅萏沈声打断。

“我明白你的选择了,”蓝白慢慢捂住心口,那里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只剩下无尽空虚,无尽黑暗:“小萏,你爱过我吗?”

沈默半响,顾雅萏低声开口:“也许吧。”

轻轻的一句话,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代表的结果模糊却很残忍。

有什麽东西彻底的在身体里碎了。

蓝白深深凝望著她的侧脸,深邃的眼沈痛万分。

不能再拥抱她,不能再爱她,不能再陪在她身边……

那麽,他还能活下去吗?

答案是肯定的。

只是,剩下一具活生生的躯壳。

……

脚步的声音渐远,顾雅萏终於睁开了双眼。

泪终於还是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

忽然,耳边再次传来脚步声。

这次,她没有闭上眼睛。

一双大手轻柔的捧起她的脸,吻落在她脸颊的泪水之上,温热得要将泪水烘干。

“小萏……”

顾雅萏猛的扑到他的怀里,一遍一遍的重复著:“彤……彤……彤……”

海浪声盖过了她的声音,她还是不知疲倦的一次一次的唤著。

男人轻轻拍著她的背,紧紧的拥抱著她颤抖的身体。

最後,顾雅萏累了,索坐在沙滩上。

苏士彤一笑,也跟著坐下来,无比自然的将她圈到怀中。

“今天的海很平静,”顾雅萏轻声说。

“嗯。”

“我喜欢今天的海。”

“嗯。”

“我喜欢今天的沙滩。”

“嗯,”苏士彤揉了揉她的发。

“我喜欢今天的蓝天,今天的阳光。”

“嗯,”苏士彤忍不住笑著问:“你究竟想说什麽?”

“我喜欢……”顾雅萏停顿一下,仰起头看著男人柔情的双眸:“我身边的人……不只是今天,而是永远……”

宠爱的刮了刮她的鼻尖,苏士彤柔和的笑比海风还令人舒服:“回家吗?”

顾雅萏心里一甜,送苏士彤一个娇豔笑容,靠在苏士彤怀中思量。

一阵天旋地转,她竟被他抱起来。

“你还要想多久?!”苏士彤调笑:“我都等了那麽久,可不打算再等下去。”

“你指的是什麽?”顾雅萏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苏士彤看向她,认真的说:“你明白的。”

“士彤……”

“嗯?”

顾雅萏两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神秘兮兮的开口:“明天,早点下班,我要亲自下厨为你做一桌好菜。”

苏士彤一愣,奇怪的看著她:“为什麽?我不记得有什麽需要庆祝的……”

因为啊……

顾雅萏伸手自己的小腹,无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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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们,《俘虏》完结了,大家来浇点水,撒点花~~

亲们注意啦,近期开始更新《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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