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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逍遥录》


第一章 剑仙

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烟锁凤楼无限事,茫茫,鸾镜鸳衾两断肠。

魂梦任悠扬,睡起杨花满绣床。薄幸不来门半掩,斜阳,负你残春泪几行。

——《南乡子·细雨湿流光》“季流光,你个疯婆娘,老子就算杀了你全家,你追了我这么多天,还不死心哪?!”黄土弥漫的道路上,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清瘦男子,迈着沉重的步子,还不忘挥舞着手上的短剑,冲自己身后另一个人沙声喊着。

后面那人,看身形、装束,是一名女子,但此时却是一副蓬头垢面的模样,甚至身上的衣衫已经满是尘土与暗色的血污痕迹,几处已经破损,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件大红绣金的嫁衣。左手拎着一把长剑,右手却是低垂着,紧贴在身上,似乎是受伤了,已经无法动弹。然而此时,这身嫁衣的主人却是对自己的伤痛浑然不觉,紧要着牙关,满面的尘土也无法遮掩她脸上仿佛凝固了的煞气,听到前面人的质问,表情依旧,踉踉跄跄的脚步却是无比坚定的追逐着前面的身影。

“疯婆子!老子不跟你玩了!”

前面那人,虽然看着也是满身疲惫,但依然还是身有余力,看到路边一大从的灌木,往路边拐去,显然是想就此甩开后面女子的追踪,结束这无休止的追杀。

看到男子再一次试图甩掉自己,那女子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焦急之色,提起丹田中最后一缕真气,然而疲惫的身体,早已经让以潇洒飘逸闻名武林的金雁行空身法,变成了愁烦苦恼爬,此时更是脚下一个拌蒜,“噗通”一下,面朝下,扑倒在了黄土中,一动不动了。

那名男子显然注意到了身后,女子摔倒的瞬间,他停下了脚步,立在当地,稍稍犹豫了一下,便缓步往跌倒在尘埃中的女子走去。

来到女子身前三步,他便停下脚步,摆出了一个攻防兼备的架势,仔细观察了三息,没有发xiàn

什么异常,才缓缓靠近。

来到女子身前,他依旧是一副戒备的模样,伸出脚,踢去女子手上握着的长剑,又踢了踢女子前扑的胳膊,那女子似乎依旧毫无意识,对此毫无反应。

青年男子长出一口气,手中比匕首长不了多少的短剑,也垂了下来。

“唉!”

再次长叹一声。

他似乎对这个追杀他的女子毫无恨意,即是她现在这样任人宰割的时候,他也是丝毫杀气未露,反而是蹲下了身子,扭头便要从腰间摘下水囊,给那女子喂食。

然而就在此时。

看似因精疲力竭而晕倒在地的女子,此时仿佛豹子一般从地上弹起,前伸的手臂此刻直插向男子的小腹,手上长长的指甲,犹自涂抹了黄色的凤仙花汁。

稍有分神的男子,就在女子身体弹起的一瞬间,激起的气流让他知dào

,这位大小姐竟然学起了他的招数,直插小腹的左手此刻已经触碰到了他的衣衫,脚下一发力,身子还未转过来,身体已经顺着左手插来的方向急速滑了出去。

隔着薄薄的衣衫,那女子的手已经触摸到了他的小腹,她已经将最后一点真气,聚集到了指端,似乎轻轻一送,便能刺入他的小腹,报了灭门之仇。

但是,他的身体,却仿若一片轻羽,顺着指尖激起的劲风,向后飘去,直至女子体内最后一丝真气耗光,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飘离她的指尖,眼神中,溢出浓浓的恨意和不甘。仿佛认命一般,她最终闭上了双目,身体一松,再次摔落尘埃,这回是真的晕厥了过去。

男子却是丝毫不敢大意,身形甫一落地,脚下轻轻一点,纵身后跃两下,便没入了那片灌木丛,身形几个晃动之下,仿佛一滴水掉入大海一样,诡异的消失了灌木丛中,似乎从来都没有存zài

过一样。

“咦?!”

就在男子身形消失在灌木丛中那一刹那,此地上空不知多高处,却是传来一下惊疑之声。

灌木丛中藏身的男子,恍若惊弓之鸟,猛听得这一声,以为自己的行藏被发xiàn

,急速移动下,一团若隐若现的身形,随着气流、光线,不停的改变着位置,却诡异的不曾激起哪怕一丝尘土。

“有意思。”

刚才发声之人,似乎就在那男子头顶,不管他如何闪转腾挪,似乎总也无法摆脱那人的视线,适时的发声点出他的所在。两盏茶的功夫之后,男子耗尽了体内最后一丝真气,无奈的停下身形,就在停下那一刻,原本模糊的身形,一下从视线中消失了,但随着光线的移动,身形渐渐的,仿佛从无到有的,出现在当地。

男子一脸苦笑,对那能洞悉自己行藏的神mì

人,佩服之至,自从习得这套身法,还没有什么人能一直追踪,凭借这套身法,更是多次躲过了武功高过他数个层次的高手的追杀。这次,在神mì

人面前,却似乎是一览无余,自己对对方的行藏,却是一无所知,高空中传来的声音,似乎是某种传音之术,让人无法凭借声音追踪到藏身之处。

冲着四周一抱拳,道:

“前辈,小子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忘你大**量,放过小子这一回,如何?”

“嘿嘿,小子,如你所说,我和你并无冤仇,但那和你有冤仇之人,再不给点水食,可就真的要死了。”

那人不紧不慢的道。

听得这话,知dào

这位神mì

高人,对自己并无恶意,转身便往那倒地的女子走去,轻轻扶起她,从背后摘下水囊,仔细的给喂了点水,见她气息渐粗,便抱着她,来到灌木丛边,阴凉之处,把她轻轻放下,自己便蹲坐在她身边,看着她,不言不语。

就在男子看着女子发呆的时候,一个身着黑色长衫的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此人甫一出现在身后,看似发呆的男子,随意搭在膝盖上的右手,毒蛇一般迅疾回收,右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击那人下身,左手则持着那柄短剑,从右腋下穿过,刺向那人腰身部位。这一番动作,都在那黑衫男子落地一瞬间,致命的右肘和短剑,就已经到了身前。

这位神mì

的高人,对致命的攻击却是毫不在意的模样,未作任何的防御或者躲闪,就这么让右肘和短剑击打到了自己身上!

“哼!”

右肘和短剑,同时击中了那人的身体,但右肘剧烈的痛楚却仿佛击打在了铁板上一般,让自小经lì

过训liàn

的他也不禁发出一声痛哼。急退两步,他却是露出了一丝微笑,因为,他分明感觉到,左手的短剑,剑尖刺破了那神mì

人的衣衫,划破了那人的身体,那么,剑上的剧毒,足以要了这名大敌的性命了,任何小瞧他玄十三的人,都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

“有意思,小家伙,你给我的惊喜越来越多了,我很好奇,你是从哪儿得到这把短剑的?”

本该面如土色的大敌,却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他刚刚涌起的一丝得yì

,已经是烟消云散,虽然不知dào

对方是什么人,但这份镇定自若,却是值得他尊敬。

这名叫玄十三的男子,此刻才抬起头,第一次看到了改变他命运的人。

“前……前辈,你……你……”

眼前的人,并非想象中,正当盛年的绝代高手,或者须发俨然的隐士高人,却是一副二十三四岁,初出茅庐的世家公子模样,让叫了半天前辈的玄十三,惊讶莫名。

“哈哈,失望了吧,你现在的模样,比较像你自己。”

虽然身中玄十三的“绝阴肘”和毒剑,此人对他还是毫无dí

意,反而更是兴趣盎然,以能让玄十三失态为乐事。

“这个……那个,你……你,你身上中毒了,这个毒我也没有解药,你……你不会怪我吧?”

面对这样一个“敌人”,玄十三实在不知dào

如何交流,以前他的生活中,除了伙伴,就是敌人。当然伙伴有时候更是敌人,除了……她。

扭头又看了一眼尚且晕倒在地的女子,再次长叹了一口气。

“看她的样子,恨不能把你吃下去,你对她却一点杀意也没有,这是为何啊?”这位年轻的“高人”,对此很是好奇,却对自己身上的毒,毫不在意。

玄十三摇摇头,显然不想提个中缘由。黑衫神mì

男子见他一副不堪回首的表情,便也不再追问,起步来到身前,蹲了下来,右手在腰间一个不起眼的荷包大小的袋子上一拍,一个精致的小瓶变戏法似的出现在手上。

拿起小瓶,看了一眼,似乎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一反手,又是在那袋子上一拍,另一个小瓶神奇的出现在手里。这才从小瓶中倒出一粒ru白色的药丸,正要喂入女子口中,却又是摇摇头,将药丸放入掌心,右手小指指甲一划,将药丸分成一大一小两半,将小的那个塞入女子口中。

男子随口吩咐道:“喂她喝口水。”

玄十三拿起水囊,喂了她一口。片刻后,女子脸上闪过一丝嫣红,发出一声哼叫,紧皱的眉头也松弛下来,显然药效发作了,但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对这名男子变戏法一般的表演,玄十三百思不得其,武林中,即是手法再快,总能看出一些迹象,然而这名神mì

高手,动作那么自然,没有丝毫烟火气,还有那神奇的药丸,要知dào

,季流光此时,已经是油尽灯枯,体内丝毫真气不存,若是不出意wài

的话,已经是必死,这也是玄十三此前一直情绪低落的原因,他不想季流光死在他手中。

看到这位黑衫神mì

人,用小半粒看似正常的药丸,便救回了命若游丝的季流光,让他对那药丸好奇起来,这种救命的灵丹妙药,哪怕一粒,便好像多了一条命一样,而那人,也越发神mì

起来。

看着男子手中的半粒灵丹,玄十三直吞口水。

神mì

男子明显注意到了玄十三对那半粒灵丹的渴求,右手拈起药丸,往玄十三怀里一丢,道:“不过半粒下品归元丹,你想要,那一瓶子都可以给你。”

“前……前辈……,这……这可怎么好意思……,呵呵,那个真可以一瓶都给我么?”玄十三听到这话,仿佛被天上掉下个大馅儿饼砸晕了,傻笑着摸了摸脑袋,但哪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模样。

“别前辈前辈的叫了,我叫卫乐,你就叫我名字吧,你想要归元丹,就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说着,这个叫卫乐的神mì

男子,一拍腰间的小袋子,那个装着玄十三梦寐以求的归元丹的小瓶子,又神奇的出现在他手中,但那个小袋子,显然无法装下那个药瓶,可是那个小袋子里,明显装了不止这一个药瓶,这个难道……难道是……

“百宝囊?!”

脑海中仿佛一道闪电划过,想起自己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在茶馆听说书人讲,前古有剑仙,可以千里之外,飞剑取人首级,御剑飞行,“朝游北越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话本中,剑仙人人都有一种叫百宝囊或者乾坤袋的宝贝,可以装山纳海,藏月收星,端的是神奇无比。

“哦?你从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

卫乐问道。

玄十三略带恍惚,道:“茶楼说书的人,讲《蜀山剑侠传》,那些剑仙都身有百宝囊,可以装丹药、法宝,更有乾坤袋、后天袋,可以装山纳海,收星藏月……”

“哈哈……”

玄十三还没有说完,卫乐便哈哈大笑起来:

“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哪有百宝囊可以装下山川河岳的,不过是那些一知半解的文人牵强附会罢了,典籍中虽然也有这类堪称至宝的储物法宝,但那也只是个传说罢了,现在我用的这个不过是个普通的口袋罢了,也装不了太多东西,不过一些随身物品。”

“前辈,你真的是……剑仙?!”

第二章 晁源

自己的猜测得到神mì

人的证实,玄十三激动莫名,当他在那个茶馆当小厮的时候,听到剑仙的逍遥生活,心中艳羡不已,今天,居然让他真的就遇到了这样一个想也不敢想的人物,也只有剑仙,才能如此轻易的看穿自己的行迹,反手之间挽救命若游丝的季流光,拿出神效无比的丹药,原来这个自称卫乐的黑衫神mì

人,竟是一位剑仙,从话本中走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剑仙!

“剑仙?哈哈!!不不不,我不是剑仙,怎么跟你说呢,你不是修士,这些事情,知dào

多了,未必就是你的福气。”

卫乐一副不想过多解释的样子,手中拿着那个装有他所谓下品归元丹的瓶子,道:

“现在你只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满yì

的话,你就可以把这瓶归元丹拿走,这一瓶里,还剩下二十几粒。”

玄十三吞了吞口水,二十几粒,一小半可以救一条命,那岂不是从此行走江湖,只要不是被人一下砍掉脑袋,就没有性命之忧了?只要回答几个问题,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看到玄十三点头应允,卫乐问道:

“你所用的那柄短剑,是哪里来的?”

“短剑?你说的是细雨吧?”说着,玄十三右手一翻,藏在袖中的短剑,便如一尾游鱼,无比流畅的顺着袖管,滑入他的手中,轻轻一握,显得那么流畅,仿佛它便是玄十三身体的延伸一般。轻抚着黑色的剑身,仔细一看,却似一把短刀,但却是两边都开了刃,似刀非刀,似剑非剑,整个刃身呈黑色,即使是刀刃部分,也一点光泽没有,仿佛刃身将周围的光线吸进去了一般。

卫乐的目光落在这柄奇特的武器上,眼睛眯了起来,这柄叫细雨的剑刀,看上去毫不起眼,但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凡俗武器,就是能划破他的法袍和法体,已经不是锋利那么简单了。他的法袍虽然不是什么防御力强dà

的法器,但也绝对不是凡俗武器能刺穿的。他筑基中期的肉身强度,即是是普通法器,也无法伤害,居然被刺伤了,虽然这点小伤对他不算什么,这比玄十三奇特的身法给他的惊喜更大。

“能给我看看么?”

打造这柄剑刀的材料,以他的见识,居然没认出来,不过看打造的方式,显然是修士炼制法宝的路数,但不知为何,只是做出了一个粗坯,打造成型了,法阵虽然还未铭刻,但却是预留了位置。炼制法宝,必须等修士修liàn

到了结丹期,蕴育出金丹,拥有了丹火,才能炼制,他也是因为身份特殊,才会在筑基期,就已经接触到法宝的炼制,若非如此,他也看不出丝毫端倪的。

手里捏着这把剑刀,一把法宝粗坯,仅凭材料本身的锋利,就可以达到这种程度,真是叹为观止,究竟是何种材料,如果可以带回山门,查阅一下宗门典籍,或许会有一些线索,只是,这东西,是玄十三的,而他对这柄细雨,显然是爱之入骨。

巧取豪夺?

也许对其他修士来说,从一个凡俗之人那里,拿到他们感兴趣的东西,是凡俗之人的荣幸,在这个修行界,是个司空见惯的事情。但他是卫乐,一个骨子里透着高贵,又亲切和善的人,不屑于理直气壮的夺一个凡俗之人心爱之物。

“我用三瓶归元丹和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换你这把细雨,如何?”对于一把不明材料的法宝粗坯,卫乐只开出了这样一个堪称微不足道的价格,当然这绝对不是这把剑刀的真实价值,作为法宝,即使是粗坯,也不是归元丹和只能做装饰用的所谓宝剑可比的。但是,玄十三不过一介凡夫,给他法器、灵石,也是无用,而其他的灵丹,对他,则与致命的剧毒无异。

三瓶归元丹的巨大价值,也并没有让玄十三有丝毫的犹豫,他当即摇了摇头,拒绝了卫乐的交换请求,这把细雨,对他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一把武器那么简单了,它似乎是有灵性的,就在玄十三从卫乐手中拿回细雨的时候,刃身隐约有一股仿佛雀跃的微震,他以为是自己的臆想,但重新掌握细雨的感觉,确实让他兴奋不已。

看到自己不出意wài

的被拒绝了,卫乐丝毫不觉得沮丧,反而对玄十三有一点欣赏。

“第二个问题,刚刚你在那个地方”,卫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那片大灌木丛,“使用的是什么身法?”

“身法?幽冥步咯,那帮人里,我学得最好了,不过……”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玄十三有点意兴阑珊的感觉。

“幽冥步,你可以把这门身法给我看看吗,我可以用东西和你交换。”卫乐道。

“身法秘笈我没有看到过,就是有,现在也被烧掉了吧,不过我可以写给你,如果你愿意用一瓶归元丹交换的话。”玄十三眼珠子一转,竟主动要求跟卫乐交yì

起来。

卫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反而说:“不用这么复杂,你只要将幽冥步从头到尾给我施展一遍,我可以多给你两粒归元丹。”

“好!”仿佛是怕卫乐反悔一般,玄十三迫不及待的答yīng

了卫乐。

就在这片灌木丛和林地交界处,玄十三展开身形,如一阵旋风,将地表刮起一阵阵的浮土、草屑。他又是时而纵跳,时而急退,时而疾行,身形飘忽不定,在这一小片空间,仿佛形成了一片灰幕。

就在玄十三身形展开的瞬间,卫乐眼中灵光一闪,玄十三疾若奔马的身形,在他眼中,却是不比一只蚂蚁快多少,即便是他经脉中内力的搬运,也是一清二楚,没有丝毫秘密可言。武林中视若奇珍的绝世**,在修士眼中,却是如白染皂,玄十三刚跑了三圈,卫乐已经将整套幽冥步在脑海中推演了出来,但他却没有让玄十三停下来,看他为了两粒归元丹跑得这么起劲,就当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xùn



然而,他将整个幽冥步推演了三遍,却没有发xiàn

这部俗世中的绝顶身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以达到那种近似隐身的效果。

在玄十三实在是跑不动了,停下来喘气的时候,卫乐又提出了他的疑问:“你这幽冥步虽然迅疾飘忽兼而有之,是难得的轻功绝技,但绝对没有你在灌木丛那边施展的效果,你肯定还隐瞒了一些东西吧?”

玄十三站在当地,喘了半天粗气,听他问话,却没有立kè

回答,只是看着他手上的药瓶。

“臭小子!”

卫乐轻声笑骂道,反手一甩,将整瓶归元丹丢进了玄十三怀里。

“嘿嘿”,玄十三干笑一声,道,“一次在夜郎执行任务的时候,一个老头在我当小厮的那个饭店吃饭不给钱,我看老头可怜,放他跑了,老板扣了我半个月工钱,第二天,我就在床头发xiàn

了一本无名秘笈,其中写的是一种方法,利用周围环境的地形、气流、光线等等,藏身在别人视线之外。但是我发xiàn

,这种方法如果结合了一种顶级的身法,比如说幽冥步,会有更神奇的效果……”

“隐身?”

卫乐不由接口道。

玄十三显然对自己的这一创新很得yì

,嘿嘿一笑,道:“没有达到隐身那种效果,不过在夜里效果更好,我夜间出去还没被别人发xiàn

过,从来没有,要不是如此的话,我怕是早就成了她爹的刀下鬼了。”

说着,看了一眼还昏睡在一边的季流光。

虽然对他们的故事很感兴趣,但是,卫乐还是对那本无名秘笈更感兴趣一点:“那本无名秘笈你还保留着么?”

玄十三摇摇头,道:“那晚她爹带人到我们那儿,我是光着身子逃出来的,除了细雨,什么都丢了,那本秘笈可能也被烧了吧。”

卫乐道:“可惜了,你把这个抄录一份给我,可以吧?我可以……”

“可以”,还没等卫乐开价,玄十三已经开口答yīng

了,“我也不要你的东西,但是你能带我走吗?我杀了她们一家,还有其他人,很快整个楚国的人,都会知dào

是我干的,她家背后,是整个楚国,天下之大,我又能逃到哪里去?”

听到玄十三的要求,卫乐并不感到意wài

,即便他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却不止一次从同门的师兄弟,师叔伯口中听说过,凡俗之人称之为“仙缘”。而这也是一些宗门吸收弟子的一种方式,然而这个理由,却是让他有点意wài



“我可以带你走,但是她怎么办?”卫乐道。

看着季流光,玄十三面色复杂,他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但他所做的,却对她造成了最大的伤害,再次叹了一口气,玄十三也不知dào

,这一天他叹气的次数,是不是比他前十六年的岁月,加起来还要多。

“还是让她走吧,她再恨我,以后也不会见到我了。”玄十三道,“你要的秘笈,离开这里后,我会写给你的。”

“我们走吧。”

说走就走,卫乐遇到玄十三二人,不过是路上一次偶然,前面还有重yào

的事情在等着,他不能在此地耽搁太久。

眼看着就要离开,虽然他们二人之间存zài

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但两年多的相处,还是形成了他心底一块柔软:“还是把她救醒吧,这里不太安全。”

卫乐并没有为此感到不耐烦,右手拉住玄十三,左手一掐诀,一道微微闪着灵光的法诀一闪而逝,没入季流光眉心,而就在这同时,卫乐拉着玄十三飞身一纵,脚下一道蓝色剑光闪动,瞬间便托着二人的身形往天空飞去,转眼便不见了踪影,空中却是留下玄十三一声长长的尖叫。

“啊——”

就在季流光醒来的时候,玄十三的尖叫之声尚未消散,冲着尖叫之声传来的方向,季流光大声喊叫道:

“晁源,你记着,我会找到你,杀了你的!!!”

声闻数里,余音袅袅。

第三章 罗浮

(求收藏~~)虽然听不到身后季流光决绝的嘶吼,但身处飞剑之上的玄十三还是打了个寒颤。

刚才还细小的剑光,此刻已经幻化一柄蓝色的巨剑,玄十三此刻正战战兢兢的站在卫乐身后,双手死死抓住卫乐的腰带,衣服被强风吹得猎猎作响,伸着脑袋看着脚下飞速后退的大地,他不禁一阵眩晕,赶紧闭上眼睛。

纵然小的时候,也曾幻想过世间有神仙,可以飞天遁地,但当他自己真的立足飞驰的剑光之上,第一感觉是恐惧,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观察过脚下的大地,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从这上面摔下去,下场肯定是极其凄惨的。

回头一看玄十三,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回想起自己十三岁那年,第一次御剑飞行,差点被迅疾的气流从飞剑上吹下来的糗事,卫乐也是一脸笑意,心念一动,便在体前形成一面无形的灵力盾,挡住了前面的气流。

看他如此紧张,卫乐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开口问道:“我还不知dào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编号,叫玄十三,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哦?玄十三,是按天地玄黄这样排下来的吗?”

“是的,我们一共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个组,每组都三到五人不等。”

“三到五人?这么少,那你怎么排到了十三?”

“呵呵,我们从小就这个编号,反正人是越来越少,后来就只剩下三五个了。”玄十三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又隐藏了多少血腥与挣扎,只有他自己知dào

了。

“你不想有个名字吗?”

“不用,这个名字挺好,我原来什么名字已经忘了。”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住在哪里吗?”

“不记得了。”

…………

时间就在二人的对话中飞速流逝,卫乐也离此行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半日之后,玄十三也已经从初次在天空疾行的兴奋与胆战心惊中恢复过来,此时的天空,已经不是先前的空寂,开始偶尔出现一道两道颜色各异的彩光,从天空各个方向往前疾行。卫乐告sù

他,这是修士御剑前行的遁光,因为修liàn

的遁法差异,会有各种不同颜色的遁光。

这些遁光,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地,那就是前方极目之处,烟雾弥漫的所在,而随着卫乐与玄十三二人越来越接近那处,四周天空中或高或低,或明或暗的遁光也渐渐多了起来。

又飞行了一炷香的功夫,二人就来到了浓雾之前,眼前是一片广大的地域,整个被浓雾遮掩得严严实实,显得神mì

异常。来到浓雾前,卫乐手一抖,手上一线细若游丝的黄光一闪没入浓雾之中。

一会儿之后,眼前看似平常的浓雾,竟从中间分开一个两丈见方的通道来,一个身穿宝蓝色描金长衫的年轻修士,站在飞剑之上,从通道另一端向他们飞来。

“炼气七层,勉强可以御剑飞行而已。”

玄十三一脸的艳羡之色,落在卫乐眼中,颇有点乡巴佬第一次进城的意思,看什么都新鲜。

那年轻修士御剑上前,冲卫乐一拱手,道:“前辈便是连云山的卫前辈?”

“正是卫某。”卫乐背负双手,不咸不淡的道。

“那这位是?”这位年轻修士一脸疑惑的看着玄十三,从他体内,感应不到任何灵力波动,一介凡人,怎么会跟在一位筑基中期的前辈身后,一路来到这小罗浮坊市。

“这是本派新收的弟子,怎么?你们小罗浮坊市什么时候不允许人带弟子来了?”卫乐眉头一皱,语带不悦道。

随着卫乐的话音,一股对低阶修士绝对压制的威势,朝着那年轻修士当头罩下,那人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脚下的剑光也开始不稳,摇摇晃晃的,似乎一个不小心,便会从上面摔下去一般。

“连云山卫道友吗?何必跟一个低辈弟子一般见识,小罗浮交yì

会期间,事务繁多,都怪李某怠慢了,你先行退下吧,这位卫道友由我亲自接待。”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道通那头传来,话音未完,人就已经出现在卫乐三人面前,后面半句,显然是冲那名在卫乐灵压威势下摇摇欲坠的年轻修士说的。

那名炼气期的年轻修士,驾驭着飞剑,摇摇晃晃的往通道那端退去,此刻脑袋里还迷迷糊糊的,跟本弄不明白,这个连云山的卫前辈是什么人,能让已经是筑基后期的李师伯亲自迎接。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李兄,你们小罗浮虽然也在这罗浮山,可罗浮剑宗可从来没给你们撑过腰,胆子反而是越来越肥,一个炼气期的弟子也敢来盘问我了,难道你小罗浮又找到了什么新的靠山?”

此时的卫乐,完全不似在玄十三面前和蔼亲切的模样,面对一位筑基后期的修士,不但没有小心应对,反而表现出一副嚣张外露的张扬,这在一切以实力说话的修真界,确实是很不正常。

“卫道友是连云山少主,身份尊贵,何必和一个小小的炼气期弟子一般见识,就是为了你身后的这位么?”

这位李姓筑基后期的修士,出奇的对卫乐这样一个筑基中期修士看似无礼的言语不以为忤,反而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对卫乐身后的玄十三更感兴趣了。

“这是我连云山新收的弟子,玄十三,这是小罗浮坊市的大管家,筑基后期高手,李成荣李兄,我连云山与小罗浮坊市靠得很近,以后你少不得来这里,认识个熟人,也好办事。”

卫乐郑重其事的向玄十三介shào

了起来。

李成荣一时弄不清楚卫乐的举动有什么深意,但将自己介shào

给一介凡人,还如此郑重,显然这个凡人在他眼中,不是那么简单,作为一个生意人,对此是相当敏感的,也不把玄十三当做普通未入门的弟子看待了。

“玄十三是吗?很奇特的名字,想必你是第一次来到本坊市,按照规矩,第一次来的道友,都可以享shòu

两成的优惠,有什么看着喜欢的东西,尽管开口。”

李成荣出乎意料的给了玄十三极高的待遇,当然他本人,这个对修真界还一无所知的人,天真的以为,每一个第一次来到小罗浮坊市的人,都会有这样一个待遇。

对于李成荣的这种决断,卫乐也是颇感意wài

,都说小罗浮坊市的李成荣是个人精,这次他算是见识了,这等眼光与决断,显然不是普通的生意人可以想比的,而这小罗浮坊市,在他的主持下,在将来,想必会更加的繁荣。

想到此处,卫乐也看到了此人的不凡之处,也收起了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与李成荣重新见礼,将玄十三介shào

给了这位小罗浮坊市的实jì

掌控者。

李成荣惊讶于卫乐这位连云山少主对玄十三的青睐,以他的眼光,实在看不出玄十三有什么出色的地方,并非什么天生修liàn

的特殊体质。他哪里知dào

,卫乐看重的,并不是玄十三的修liàn

资质,而是他凭借一套凡俗武林的身法和不知名的皮毛**,就能结合而成适合他的全新**的灵巧心思。

这次小罗浮坊市广发邀帖,邀请这罗浮山周围方圆百万里内的大小宗门、家族前来参加交yì

会,更有得到消息的一众散修自发前来,此时离交yì

会的举行还有两三日,然而赶到此处的修士,已经多达数千人,当然多数是那些散修。这让小罗浮坊市的人既惊且喜,不得不为这些蜂拥而至的散修准bèi

新的住所。

就在这些天,交yì

会还没有正式开始,这些散修就已经在坊市中自发形成了数个交yì

场所,这让主办方小罗浮坊市哭笑不得,本来想通过这次大规模的交yì

会获取足够的利益,但想从这些穷得叮当响的低阶散修身上赚取利润,显然是不可能的,小罗浮坊市也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就是卫乐和玄十三穿过通道,来到偌大的小罗浮坊市山门广场前看到的,闹哄哄的,让玄十三感觉,仿佛回到了夜郎那个小城,周围四散的摊点,和摊主叫卖、顾客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一切都让玄十三感到熟悉,但却是让卫乐和李成荣看不下去了,作为地主的李成荣更是尴尬不已,连忙带着卫、玄二人穿过山门,顺着主街道,来到了安置客人的客堂,此地早已经为持有邀帖的客人准bèi

了舒适的客房,这些人,才是此次小罗浮坊市博取利益的对象。

亲自将卫、玄二人送入一个单独的小院子之后,李成荣才告辞离去。

日近黄昏,这一日,虽然历经了疲惫,但他此刻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支持着,初次进入修真界,他意识到,自己走上了一条自己以前想也不敢想的道路,有一天御飞剑,行长空再也不是幻想。随着卫乐一路御剑而来,路上的紧张让他全然没有这种兴奋,此时,却是想安静也安静不下来了,不停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稚嫩的脸上,写着一种叫梦想的东西。

这让出生在修士家庭的卫乐很是无法理解,在他看来,修仙不过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即使无法理解,他还是试着让玄十三安静下来,开始给他讲述接下来几天,他们在坊市中要注意的地方,毕竟,玄十三还是第一次接触修士这样一个超然于凡俗的群体。而一旦犯了他们的忌讳,灭杀一个凡人,在他们眼中,不比踩死一只蝼蚁困难到哪里去。

在交代了玄十三若干注意事项之后,赶了一天路的卫乐也疲惫不堪,需yào

打坐修行,恢复精力,而他对面的玄十三此刻已经是瞌睡连连了。

衣袖轻轻一拂,一股灵气托着迷迷糊糊的玄十三,将他送上了床铺,自己也离开房间,回他自己的房间去了。

就在卫乐身后的房间无风自闭的同时,躺在床上状似入睡的玄十三,突然睁开了双眼,多年的训liàn

,让他即使再疲惫,也随时保持警惕。

看着紧闭的房门,玄十三此刻确认,自己是真的安全了,这些飞来飞去的人,要是想对自己不利的话,似乎不用花这么多手脚,而刚才他对自己的叮嘱,显然也是出自保护自己。把玩着卫乐送给自己的玉符,这个玉符据说可以在他遭受攻击的第一时间,自动感应,形成一个保护罩,为他遮挡各个方向的进攻,足以支持到卫乐赶来。虽然他还不真zhèng

的了解这枚玉符的价值,但是这种保命的东西,显然是极其珍贵的,要不然,卫乐也不会在给他这么玉符的同时,一脸的肉疼。

看来这位颇有地位的筑基中期修士,对他,似乎并无不利的意思,他的安全,似乎也是没有其他威胁了。此时他才真zhèng

的放松下来,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彻底的松了,肉体的疲倦,不可阻挡的袭来,双眼的眼皮,如同千斤铅坠,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轰然倒塌在床铺上,一会儿之后,平稳悠长的呼吸之声悠然而起,迅速进入了梦乡。

门外,一脸微笑的卫乐,才转身离去,修士,岂是一个凡人所能忖度的,即使他是一个有着特殊本领的凡人,但他对玄十三,却是更加的满yì

了,看来这次的临时起意,或许能得到一个不错的结果。

第四章 摊主

(没有收藏哦,大家支持一下吧……)一夜无话。

卯正时分,仿佛一件精确的计时法器,玄十三的神经,迅速从沉睡,转入紧张活跃的兴奋状态,睁开双眼,他意识到,此时,自己已经在一个全新的环境,不再随时有身份泄露的危险,也不用担心,自己被追杀。回首自己近十年的生活,不是想办法杀死别人,就是想办法不被别人杀死,也许这样的日子一去不返了,仙人,似乎应该是过着忙时捉妖降魔,闲时看海听涛的生活。

就在他浮想联翩的时候,“咿呀”一声,门被推开了,玄十三身子一抖,以他的警觉,居然没听到来人的脚步声,这让他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细雨也似游鱼一般悄悄滑到了手上。

面带微笑,玄十三缓缓回过头来,映入眼中的是面上略带笑意的卫乐,他才松了一口气。

“不用这么紧张,虽然交yì

会还有几天才正式开始,这几天你可以在这里面转转,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也可以买下。”说着递给玄十三一个皮囊。

玄十三接过皮囊,伸手从中一摸,拿出几块核桃大小的奇异玉石来,这些玉石,自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泽,让他感觉很是舒服。

看到玄十三对灵石中的灵气有基本的反应,卫乐甚感欣慰,看来,这个小家伙将来的修liàn

之路,不会太过艰难,太多的人,虽然有幸能够进入修真界,但天赋所限,终生只能徘徊在炼气期,就如外面的那些诸多散修。而玄十三,第一次接触灵石,有如此反应,至少,他对灵气的感应,要强于很多人了,堪堪可以比上那些修真家族中从小吞服丹药,洗筋伐髓的弟子了。

“这个是?‘钱’?”玄十三疑惑道。

“是的,这就是修士使用的钱,你手上的,是最低阶的灵石,此外还有中阶灵石和高阶灵石,以及传说中的极品灵石,一是作为钱用来购买,另一个则是可以用来补充体内消耗的灵力,但灵石中的灵气很是凝练,补充很是缓慢,并不适合斗法这样需yào

迅速补充灵力的情况。”卫乐饶有兴致的略作解释道。

玄十三对卫乐所说的,多数并没有概念,只听进去一条,这些让他感觉很舒服的玉石,可以当钱,用来购买一些他看上的东西。

看着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卫乐便一甩手,给了他一块玉牌,道:“这是我连云山低阶弟子的证明,你挂在身上,在这个坊市中,应该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

玄十三接过,玉牌上用浅浮雕手法雕刻着一座直插云天的山峰,很是简洁大气。显然这就是连云山了,玉牌给他的感觉,同样是很舒服的,而且,那种感觉更加的强烈,他不由的把玩了起来。这其实是一件低阶的防御法器,除了用来识别身份之外,内中封印了一个五行盾,以相应的法诀催发,可以抵挡低阶修士的一次迎面攻击,当然,现在他还无法使用。

卫乐道:“去吧,只要不和别人起冲突,应该不会有危险,即使有人攻击你,昨晚我给你的玉符也可以让你支撑到我赶来,所以你尽可以放心的耍,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玄十三应了一声,翻身下了床铺,他也是想好好的见识一下,这个陌生的世界,便拿着皮囊玉牌,身上揣着保命的玉符,兴冲冲的离开了小院,朝记忆中,那个热闹的坊市山门前的广场走去。

穿过路边林立的商铺,再次来到山门前广场,或许是时间还早,此刻远不是昨天的热闹,但偌大的广场,也有稀稀拉拉的十几个小的摊位。

这些摊位,都是提前赶来的散修,自发形成的,这些散修,大多穷得叮当响,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但对玄十三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

殊不知,他在这些散修眼中,更是一道奇异的风景,在一切以实力说话的修真界,他这样一个凡人的出现,本身就是个奇怪的事情,要知dào

,家族、宗门中,那些尚未入门的弟子,是要刻苦修liàn

的,哪能如玄十三这般逍遥,在坊市中闲逛。

这样的凡人,身上自然不会有什么油水,即使玄十三对摊位上的每一样东西都表现出极高的兴趣,但那些摊主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显然没想到对他们这些散修来说,眼前这个凡人,身上的灵石、灵丹比他们的身家要丰厚得多。

此时,玄十三正蹲在一个摊位面前,兴致勃勃的盯着地摊上的每一个物件,而摊主,一位看上去三十出头的炼气期修士,对玄十三的乡巴佬行径很是不屑,打着哈欠,耷拉着眼皮,看着玄十三手上拿着的一小节竹枝模样的东西,那是他摊位上的货物。

“老板,这个是什么?竹子么?”玄十三捏着“竹枝”,问道。

“老板?!还竹子?”那摊主一脸的惊诧,这一开口,就是个棒槌呀,可惜不是肥羊,没什么油水,但人家既然开口,还是好尽一下摊主的职责的,便开口答道,“这位小兄弟,这个呢,不是竹子,而是蘸符木,用来做制符笔的,这跟蘸符木,足有八十年树龄,绝对的是制符笔的好材料,你看的话,可以给你一个好价格。”这几日做惯了生意的修士,习惯性的吹嘘起来。

玄十三撇了撇嘴,虽然他不知dào

手上这个所谓蘸符木的价值,但对人心的了解,让他隐约觉得,不管什么价格,最后吃亏的总是自己。

放下手中的蘸符木,他手一指摊位上放着的药瓶,问道:“这个里面是装的是什么丹药?”

“归元丹,下品。”那摊主并不认为玄十三能买得起这样的丹药,是以并没有如蘸符木一般多加解释。

“下品归元丹?”玄十三心中一动,他怀里,可是放着整瓶的归元丹,他不由也想知dào

这种丹药的真实价值,“这归元丹怎么卖的?”

“哦?你想买吗?这种丹药可不是你这样还未入门的凡人买得起的。三块灵石一枚,不还价,这一瓶是七枚,你要买的话,二十个灵石。”知dào

玄十三也不会买,摊主这次倒是开了个公道价。

三块灵石一枚下品归元丹,自己那一瓶中有二十四颗半,那就是七十多块灵石,似乎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那这根蘸符木,多少灵石?”玄十三又问道。

“一块灵石,另送低阶空白符纸二十张,如何?价格够公道吧?”这个价格显然还是有水份的,但好歹让玄十三心中对灵石的价值有了个大致的概念。

皮囊中有十七八块灵石,看来还真能买不少东西。

这个摊位中,还有一样东西,让他很感兴趣,他手朝那小指般长短的规整玉片,问道:“这个东西是什么?怎么卖?”

大清早,没有几个修士来看东西,那摊主也出奇的耐心起来,开口解释道:“这是玉简,如同你们凡俗的书籍一般,用来记录各种信息,需yào

的时候可以用神念来阅读,就像这样。”说着拿起面前的玉简,贴在额头上眉心部位,微闭双目。

“神念?”玄十三显然没听过这个神念是何种事物,但所谓玉简,他却是了然了,就好像是秘笈之类的东西。

“你还没开始修liàn

,等你修liàn

到了突pò

了灵气感应这一关,就进入炼气一层,自然会在上丹田产生神念,便可以阅读玉简了。这个玉简是罗浮山周围方圆三十万里的详细地图,有修真宗门、世家,各个大小坊市,以及矿物、药草等材料出产地的标识,根据它,你可以轻易在这附近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摊主的介shào

,总是一贯的将货物夸赞到最好。

“这个玉简怎么卖的?”玄十三问道。环境,是生存的第一要素,这也是他能活到今天,走到这里最重yào

的经验,了解这周围的环境,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眼看玄十三真有要购买的意思,那摊主一下来了兴致,道:“你要真想要,公道价,两块灵石,另外奉送沙金矿一块。”

“沙金矿,干什么用的?”玄十三还是白痴一样的问道。

“用来炼制金属性法器的一种必备材料,用途广泛,这一块有拳头大小,足够做一件法器的主材料了。”摊主不遗余力的推荐。

虽然对他来说没什么用,但拥有这么一块,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重yào

的是,他皮囊里有足够的灵石,花两块,似乎并不吃亏,于是他伸手从怀里把皮囊掏了出来。

“咦?!”那摊主神念在皮囊上一扫,没想到,这个凡俗小子,还真不是穷光蛋,十几块灵石,自己的全部身家算起来,也不过与这个数差不多罢了。不过一个凡人小子罢了,若是……想到此处,这摊主眼珠子都红了了,心也不由自主的大动特动起来。

以一介凡夫,能拥有十几块灵石,难道是哪个大宗门新收的入室弟子?他不由重新上下打量打量玄十三,很快发xiàn

了玄十三腰上悬着的玉牌。

“连云山弟子?”这块玉牌似乎是连云山正式弟子才拥有的,他一个还未踏入修真界的凡人如何会得到?心中涌起的疑惑,让他定下了心神,贪念被恐惧压了下去。连云山,与罗浮山相隔八十余万里,也是这西南响当当的势力了,为了十几块灵石,得罪这样的势力,完全不值当的,他们的报复,可不是一个死可以了解的,修真界那些对付敌人的魔道、鬼道、妖道手段,让他想起来,不寒而栗。

此时,玄十三才从皮囊中拿出两块灵石,伸手递给了那摊主,摊主接过灵石,将那枚录有地图的玉简和沙金矿递给了玄十三。

拿到东西,顺手放进了皮囊,玄十三便起身离开了这处地摊,他不知dào

的是,就在刚刚一个呼吸间,他已经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有时候,无知便是福。

而那摊主,看着玄十三离去,心中更是懊丧不已,他有把握在神不知鬼不觉间解决这个凡人,从他手中得到灵石,然后迅速离去,又有谁能发xiàn

呢?然而此时机会已然失去,只能暗自叹息。而他也不知dào

,就在他身后几十丈处的坊市茶楼上,一双眼睛,也在盯着他。

第五章 夜游

这个自发形成的市场,虽然让小罗浮坊市很尴尬,但他却很受大量聚集此地的散修的欢迎,此刻刚刚是辰末巳初,一个时辰前还稀稀拉拉的广场,此刻已经是人流涌动,众多的散修,或是摆摊,或是买东西,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对身边偶尔出现的这个凡人小子,也没有了开始的惊讶。他总是在各个摊位出现,津津有味的听着顾客和摊主之间的讨价还价,但却很少开口说话。

一上午的时候,很快就在闲逛中过去了,时近正午,玄十三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但他却没有在这么大的市场上发xiàn

有任何卖食物的摊点,身上虽然有灵石,但灵石不能当饭吃呀。

摸着肚子,伸着脑袋在广场上转了一圈又一圈,视线穿过坊市的高大山门,他这才一拍自己脑袋,暗骂自己一声。反身走进山门,很快,便在山门内发xiàn

了一家茶水铺,便很自然的走了进去。

进到茶水铺,和世俗凡间的茶肆布置并没有什么不同,玄十三目光在茶肆中扫了一圈,发xiàn

茶肆中坐着的少数顾客,也都只是点了一杯茶水,同桌的都在低头商量着什么,却是没有发xiàn

有任何人吃什么食物。

茶肆内的小厮,也是一位炼气三层的低阶修士,看到玄十三这样一个凡夫俗子在那边探头探脑的样子,心中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凡夫什么时候也能闯进他们修士的茶肆来了。

那小厮冲到玄十三面前,傲然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知dào

这里不是你这样的凡人能来的吗?赶紧的出去,出去……”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把玄十三往门外推,嘴里还碎碎的说着什么。

玄十三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推着,不由自主的往门外退出去。

“等一下……”一个玄十三熟悉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那炼气期的小厮,仿佛一只掉入蜂蜜的蚂蚁一般,周围的空气一下变得粘滞起来,四周的压力恨不能将他肺里的空气全挤出去,他开始无法呼吸,身上骨骼也开始“咔咔”作响,整个人就如一个摇摇欲坠的积木,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散架了。

看到这一幕,玄十三也是手足无措,他虽然杀过不少人,但他却没有看过一个人像一只被石头压着的蛤蟆一般,满面痛苦、摇摇欲坠的模样。

“哼……”一声冷哼之后,那给他生不如死的压力,一下消失了,如果不是那被汗湿透的衣服,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一样,喘着粗气,觉得自己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

“玄十三,你上来吧,别在外面站着了,肚子不饿啦?”

“卫乐?哈哈,我来了。”一把推开还在身边喘着粗气的小厮,刚刚还力大无比的炼气三层的小修士,此刻却仿佛头重脚轻根底浅的墙头芦苇一般,被玄十三轻轻一推,就闪到一边去了。

在楼下众多低阶修士惊诧的目光中,玄十三这样一个凡俗小子,泰然自若,从边上的楼梯走上了筑基期以上修士才能进入的茶肆二楼。

来到二楼,人要更少一些,卫乐便坐在靠窗户的桌子上,独自喝着一壶茶,玄十三坐到他对面,卫乐给玄十三倒了一杯茶水。他端起茶水,淡黄色的茶汤,中间悬浮着三片茶叶,除了香味奇异一些,似乎与他平常喝的茶并无不同,轻轻嘬了一口,除了茶特有的香气之外,还带着一丝甜味,很是好喝,正在饥渴之中,玄十三毫不犹豫的一口将茶水喝干,一股暖流,顺着喉咙一路流入胃中,那股暖意散发开来,充满了整个胃部,继而扩散到全身,持续到体表,逼出了他一身的汗,舒服得哼哼了一声,还意犹未尽的tian了tian嘴唇,显然对这杯不知名的茶水很是满yì



卫乐又给他的茶杯倒满了茶水,玄十三轻声问道:“这里有吃的卖么?”

卫乐道:“吃的?没有,这里只供应灵茶,修士到了炼气三层就可以辟谷了,不用吃东西的,当然一些饕餮习性的修士,也不会吃一些凡俗的食物,不过你现在肚子还饿吗?”

“呃……”,玄十三摸了摸刚才还饿得咕咕响的肚子,在喝了那杯茶,出了一身汗之后,竟然不再觉得饥饿了,反而此时觉得精神焕发,不过身上的出的汗却是出奇的腥臭,闻到之后,他自己都都皱了皱眉头。

身上那件衣服,本来已经是多处残破、满是尘土了,又出了这身汗之后,确实是不能穿了,不过他有没有其他的衣服可穿,与是便将目光又放到了卫乐身上。

“还饿吗?不饿的话就起身跟我来,我带你去选一身衣服。”卫乐道。

“不饿了,不饿了。”玄十三赶紧起身,显然身上的衣服已经让他无法忍受了。

看他如此的急不可耐,卫乐笑了笑,也随之站了起来,转身便往外走去。玄十三赶忙跟了上去,当然临走之前,还不忘喝光自己手上那杯茶水,那种味道,实在是太美妙了。

在这种浑身暖暖的感觉中,玄十三紧跟卫乐的脚步,走出茶肆,来到了坊市的主街道上,卫乐略略辨别了一下方向,带着玄十三往坊市一个角落走去。

慢行了半柱香时分,二人来到一座不起眼的店铺前,店铺名字也很有意思,顾家老店,抬头看了看写着店名的匾额,卫乐面上带着一种奇特的笑容,抬脚走进了店铺。

顾家老店的内部,与普通的店铺并无不同,只是因为店铺小,所以里面只有一个店员打扮的修士,坐在柜台后面,身后的货架上,放着一些货物,不过这些货物都被一个个或大或小、看起来很普通的匣子装着,整个店铺,从店内布置到货架上的货物,甚至到店员,都透着一股神mì



而这位神mì

的店员,看到二人进入店铺,还是悠哉游哉的坐在那里,手上拿着一块兽骨模样的东西,翻来覆去的看,丝毫没有起身招呼他们的意思。而这位店员,给玄十三的感觉,居然与卫乐给他的感觉类似,也就是说,这位店员,至少也是筑基期的修士!

一位筑基期修士,在一般的修真家族和小宗门,已经是中坚力量,即使是在高手林立的大宗门,筑基期修士,也是宗门生存、发展的根基所在,他们的日常生活,除了一些必要的活动外,主要是修liàn

,而不会是像眼前这位筑基期修士这样,在一个坊市之中,当一个不起眼的小店的店员。

卫乐来到那店员面前,一拱手,道:“这位道友,我们想在贵店,采买两套衣物,不知……”

微微闭着的双目中,泻出的目光在卫乐身上一滑而过,落在了玄十三身上,声音懒懒的,却毫不客气的道:“是为这个小家伙买衣服么?既然找到我们顾家老店,自然知dào

本店的一些情况,你觉得我们店里,会出售凡俗之人穿着的衣物吗?”

“哦?你如何知dào

我要买的是凡俗之人的衣物呢?”卫乐反问道。

“你身上的法袍,是一件岩火虫抽丝织成的法袍,应该是一件品质极高的上品法器,不过让我惊讶的是,这件法袍居然还有触发式攻击法阵,算上着一点话,说它是一件顶级法器也不为过,你觉得,连云山少主,还需yào

别的法袍吗?”那店员打扮的修士又是反问卫乐道。

“我昨天晚上刚刚到这里,你们就知dào

我的身份,不愧是以秘店闻名的顾家老店。”卫乐没有丝毫不快,反而是满面敬佩。

“秘店交yì

会在明天晚上,也就是这次所谓小罗浮交yì

会举行的前一天晚上举行,你们来早了。”这位店员还是如此的不客气。

卫乐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道:“卫某此来,首先是为了确认秘店交yì

会的日期,其二,还真的是要为他,”说着手朝玄十三一指,“购买一件衣物,如果没有凡俗的衣物的话,不知dào

有没有适合的法袍类的法器?”

“法器?你要为一个还没有入门的小子购买一件稀少的法袍类法器?这小子是你什么人,不会是私生子吧,你对他这么好?”那人惊讶,却语带轻佻的道。

卫乐眉头一皱,语带不快的道:“道友还请慎言,这位是我连云山新收的弟子,纵然不会在卫某门下,那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轻易侮辱的。”

那人撇了撇嘴,似乎对卫乐所说颇为不屑,但他还是知dào

自己的身份,毕竟是一个做生意的,得罪客户,总是要不得的,便不再反驳,似乎默认了卫乐所说。转身,目光落在身后的货架上,随手从中取出一个稍大的木匣来,回转身,看也不看一眼,就递给了卫乐。

卫乐接过木匣,神念一扫,却发xiàn

,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木匣,居然可以隔绝他的神念探查,不过想来以顾家老店的声誉,不会在这其中玩什么花样的。但卫乐还是提高了警惕,小心的打开来,内中并没有什么不妥,而是安静的放着一套灰黑色的衣物法器,不带丝毫的花纹,显得沉静低调,但赫然是中品法器。

早就伸着脑袋在一边看的玄十三,一眼就看上了这套衣服,感觉和他晚上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穿的夜行衣相似,如果再有一双薄底快靴和一块蒙面头巾就完美了,玄十三心想道。

卫乐从木匣中拿出衣物,却发xiàn

,下面还有一块同样材质的面巾和薄底快靴。

竟然是一套三件的成套法器,要知dào

,成套的法器本身就是极少的,因为炼制成本相对于单件的法器,数倍提高,而且操纵成套法器,需yào

更强dà

的神念,除了一些特殊的**,可以专门修liàn

神念的**凤毛麟角,而且每一套都被拥有的宗门、家族视若奇珍,秘不示人。由于以上种种原因,成套的法器,不管是攻击性还是防御性的,都是很罕见的。尤其是防御性的,更是少之又少,一套中品的防御法器组合,几乎不下于他身上这件法袍了。

看到木匣之中,竟然如他心中所想一般,出现了薄底快靴和蒙面头巾,玄十三不禁发出一声惊呼,高兴得跳了起来。

“你很喜欢?”卫乐注意到玄十三的兴奋,问道。

玄十三狠狠的点了点头,那眼睛落在这套法器上,再也挪不开了。

第六章 排云

这一整套的中品法器,都是同样的材质,应该是二级妖兽夜游蝠的绒毛织成的,轻薄但显然经过防御强化,防御力也是不俗。夜游蝠是一种群居的低级妖兽,以吸食其他妖兽的鲜血为食,夜间出动都是成千上万的,虽然数量庞大,但却是悄无声息,行动之时,一点灵力都不外泄,往往其他妖兽在毫不察觉的情况下,就被吸成了干尸。

而它们之所以不被发xiàn

,便是因为他们身上的绒毛,有着一定程度的遮掩灵力波动的奇效,就是不知dào

,这套法器的效果如何。当然以卫乐筑基中期的修为,神念能够轻易穿透。他便问道:“道友,不知这套法器,遮掩灵力波动的效果如何?”

那人伸出右手,比了个八字的手势,道:“炼气八层以下,随便怎么折腾,都不会暴露,居家旅行,月夜杀人的好东西。”

“炼气八层”,卫乐沉吟一声,似乎有点鸡肋了,炼气八层,实用性并不高,难怪这样一套罕见的防御法器至今还没被卖出去。

“这套法器,要多少灵石?”玄十三一副非此不要的模样,卫乐虽然心中并不看好这套就叫夜游的法器,但还是开口询价道。

“灵石七佰,谢绝还价,你要知dào

,做这么一套法器,需yào

夜游蝠绒毛材料的量是巨大的,本店收购的时候,就花了不少的力qì

。”那店员硬生生的道。

“七百灵石,买一套中品法器,确实是相当的贵,我也不还价,但是,我要一张顾家老店秘店交yì

的紫色邀帖。”卫乐手在店员面前的一挥,一个皮囊就出现在他面前,同时说道。

那人拿起皮囊,神念在袋中一扫,满yì

的点点头,道:“哦?你还知dào

白色邀帖?你一个筑基期修士,要紫色的有什么意义,此次小罗浮交yì

会期间,又不会有结丹期以上的高阶修士参加。”

卫乐道:“小罗浮不会有,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这个白色邀帖又不是仅限小罗浮坊市使用,你们不是给每一位有潜力的顾客都派发邀帖的吗?”

店员道:“看来你对我顾家老店了解甚多啊,你既然是连云山少主,当然有资格拥有一张邀帖,但白色的我没有这个权利,一张金色的没有问题。”

“紫白金青,你只能给出金色,肯定不止如此吧?”卫乐不满道。

“当然不止如此,但是,我只能给你金色,如果哪天你凝结元婴成功,我会很乐意的送上一张紫色邀帖。”那店员道,这显然是说,卫乐现在的分量还不足以获得白色邀帖。说完嘴里动了动,但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一直注意着这边的玄十三,伸手拉了拉卫乐的衣角。

“金色就金色吧,真要白色的,怕是得去更大的坊市找顾家老店了。”卫乐略带遗憾的道。

那店员手伸入怀中,很随意的掏出一张看似普通的淡金色的邀帖,递给了卫乐。

卫乐拿过金色邀帖,随手放进了腰上挂着的小袋子——储物袋,也就是凡俗志异怪谈中的百宝囊。

随手将那七百灵石买来的衣服递给玄十三,便反身出了这家奇怪的店铺。

在他们走出店铺好远之后,卫乐问玄十三道:“你发xiàn

什么了吗?”

卫乐手上捧着那个木匣子,爱不释手,似乎这匣子也很不错,可以用来装点其他的东西,至于里面那身衣服——夜行衣状的法袍,他还没有仔细看,但那灰黑的色调,感觉是给他量身订做的一样。

玄十三说道:“刚最后,那人嘴里说的是,你不配。”

卫乐眉头一竖,道:“哦?他是这么说的吗?呵呵,好一个顾家老店。走,我们回去,该给你洗洗澡,换身衣服了。”

一路回到他们所住的那个院落,当卫乐再次见到玄十三的时候,他已经洗漱一新,换上了那身夜游,不过大白天的,那副头巾并没有戴在头上,显得很是精神。

在这之前,卫乐就已经让他洗漱结束后,到他的房间去,他虽然不知dào

是为什么,但此刻,他已经相信,卫乐,不会对他有什么不利的地方,他在这帮修士眼中,价值还不如一块灵石,灵石好歹可以购买、可以供他们恢复灵力,而他,却什么作用也没有,当然也不知dào

,自己在卫乐眼中有什么价值,这次,他想好好问问卫乐,这一点弄不明白,他始终心中不安。

来到卫乐房间前,玄十三正要敲门,便听到卫乐在房内道:“进来吧。”

玄十三顺手推开房门,卫乐正端坐在桌边,手上拿着一杯茶,正有滋有味的喝着。

又有茶喝了吗?刚刚在外面买了东西,又洗了个澡,他肚子又饿了,但是,这次他并没有在桌子上看到第二个杯子,而且看到卫乐也没有给他倒茶,又不好开口讨要,只能咽了咽口水。

卫乐没有让玄十三坐下,也没事说话的意思,仍然是神在在的喝茶。直到卫乐把一杯茶喝完,这才慢条斯理的对他道:“这一天,你也看了不少,虽然你还没有开始修liàn

,但也算一只脚踏进了修真界,有些事情当说与你知晓。”

这显然是一副师傅训话的架势了,玄十三连忙肃手而立,低眉顺目,腰身微躬,洗耳恭听。

卫乐点点头,对玄十三的反应很是满yì

,虽然他没有收过弟子,但是他自己却是拜过师,便也装模作样的清了一下嗓子,道:“相信这两天,你也知晓,我是连云山的少主,我的父亲,便是当今连云山的宗主,而连云山,在这方圆一两百万里,也是最大的宗门之一,门中也有数位元婴期的太上长老坐镇……”

卫乐将门派一些简单的情况,对玄十三娓娓道来,语中带着一丝难掩的激动,仿佛谈到的,是自己心目中至高无上的荣耀。

在卫乐独特语音的带动下,玄十三也不由自主的微微激动起来,毕竟自己即将成为这个传承了数万年的伟大宗门的一员。而他不知dào

的是,卫乐在给他叙述这些事实的时候,不知不觉的,用上了一种常见的精神mì

术——牵魂术,这种牵魂术能将被施术者的精神状态,带入到施术者希望的状态。

牵魂术很是普遍,几乎没一个修仙者都学习过,但是他的作用却是有限得很,只能对神念远不及自己的人施展,即使如此的有限,但所有的修士还是会修习,因为这个牵魂术最大的作用,不是来蛊惑修士,而是——捕捉妖兽。

在一番漫长的宗门光辉历史的介shào

之后,卫乐的话题一转,讲到了这次谈话的重点,道:“修士,所谓修士,当然是以修行为主,意在超脱自身,达到至人、神人之境,与天地同寿,万古不朽,换句话说,就是神通广大,长生不老。”

“而修行,就要有相应的**,便如你在武林中修习的武功一般,每一个修士,不管是佛道儒,还是妖魔鬼,都要从炼气期开始,选择一门**修liàn

,当然,炼气期**并不是特别重yào

,所以的修士只有筑基之后,才会选择自己的主**,那将决定你能达到的高度。”

“今天,我就要给你的,便是一门炼气期的**,从炼气一层,到炼气十二层的**俱全,你可以一直修liàn

到筑基期。”

“像你这样未入门的弟子,进入宗门,从入门到炼气期都是自行修liàn

的,只有你成功筑基后,才会正式归于门下,成为连云山弟子。”

“在那期间,你可能会在宗门内做一些杂务,这是炼气期弟子必须要为宗门做的,如果你将来成功筑基,就只需yào

专注修liàn

了。”

在絮絮叨叨的交代了玄十三一些事情之后,卫乐终于停下了嘴巴,重新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而玄十三也站得腿都发软了,这一讲就是足足两个时辰,此刻窗外,已经是夜幕降临,一片漆黑了。

一口气喝完茶,卫乐手在腰间一拂,然后递到玄十三眼前,手掌中,静静的躺着一枚白色的玉简,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玄十三将玉简从他手中拿起,疑惑道:“看这个东西,不是需yào

神念吗?我又没有神念,怎么看,今天那摊主说是要到炼气一层才可以修liàn

出神念的。”

卫乐摇摇头,道:“那人说得对,但也不对,他这样的散修,刚开始修行的时候,估计是没见过玉简的,都是师傅带徒弟的口耳相授,炼气一层才有神念是不错,但并不是说你这样还没入门的人,就无法阅读玉简。”

“没入门的也可以阅读吗?!你快告sù

我,怎么读。”玄十三惊喜道。

卫乐拿起玉简,将玉简贴在玄十三额头眉心部位,道:“放松精神,集中意念于额头上的玉简……”

这两点要求,对玄十三来说很容易做到,在过去十年的残酷训liàn

中,内力修行的要求,与此极为相似,所以他很容易的进入这种状态。

然而这两种方式,同样有区别,在这样的状态下,玄十三总是不由自主的将意念集中在丹田,这里是内力修liàn

的气海,而卫乐要求他将意念集中在额头,这却是难为了玄十三了,这么多年的习惯,很难改变。

但就在卫乐也想放qì

第一次尝试的时候,玄十三突然哎呀一声惊叫起来。

“怎么了?”卫乐问道。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玄十三兴奋得手舞足蹈。

第一次就这么顺利的阅读了玉简吗?以前也不是没有收武林中人进入修真界的前例,但越是武林高手,固有的习惯就更难改变,难道竟是一个修liàn

的奇才?连卫乐都嫉妒了。

“你看到了什么?”卫乐再次问道。

“呃……看到了,好像是一片白雾啊,白雾里好像影影绰绰的有什么东西,但是看不清。”这一下却是把玄十三问倒了,似乎,并没有看到什么实质的内容。

“这样啊,”卫乐心中稍稍的好受了一点,这样才正常,如果第一次就能这么顺利的阅读其中的内容,那岂不是自己这样一个自小在修真环境中长大的也多有不如?“第一次就能察觉到玉简中的信息,已经很是不易了,再来试一试,记住那种感觉,集中意念于玉简之上,看到什么东西不要惊讶,仔细的阅读其中的内容……”

再次重复刚才的行动,这次玄十三很是沉静的阅读了其中的内容,良久之后,从胸中长出一口气,卫乐便从他额头上将玉简拿了下来。

卫乐再次问道:“这回看到了吧?”

玄十三很是费力的点了点头,巨大的信息量,仿佛一下往他脑子中塞了几十上百本书,并毫不客气的自动印入了他的脑海,这让他很是不适。

一会儿之后,玄十三才抬起头,仿佛回味了一下,问卫乐道:“我虽然看到了很多东西,但似乎这些东西,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第七章 吞噬

听到玄十三的疑问,卫乐答道:“那是炼气一层到三层的**,至于后面的,被我设下了一些禁制,等你修liàn

到了相应的境界层次,这些禁制便会自然破除,你可以顺利的得到下面的**。”

玄十三点点头,示意明白,再次问道:“这**中提到的经脉与穴位似乎和我所知的很多是一样的,但还有很多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其中……”

卫乐冲他摆摆手,道:“修真界的这些,也都是从世俗界发展而来,但远比世俗的经脉穴道之说复杂得多,所以大多是相似的,但精细程度却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这一点,在**中已有说明,你不需yào

顾虑。”

在得到这篇**之后,玄十三起始那些担心与顾虑已经是烟消云散了,再没有探究的必要,现在他迫切想要知dào

的是,以这套**来修liàn

,与自己的武林修liàn

有什么不同。

兴冲冲的辞别卫乐,玄十三展开身形,一路风都没带起一丝,就刮回了自己的房间,盘腿上了床,再次将玉简贴在了自己额头上。

他并未急着修liàn

,纵然修士的修liàn

与武术系统中的内力的修liàn

很是相似,但玄十三丝毫不敢大意,贸然去尝试,他深知走火入魔的可怕,而卫乐也告sù

他,修士修liàn

,同样会走火入魔,而且后果更加可怕。

再次仔细的揣摩这套名为排云诀的**,**前的题跋,明确的写着,这套**,是连云山本门的以为元婴期修士,在进阶元婴中期后,一日在连云山顶修liàn

,低头看到脚下万物蒸腾、吞吐云气,形成庞大无边的云海,有感于造物的神奇,随手创立的低阶**。

虽然只是高阶修士偶然之间创造的**,但这套排云诀绝不简单,其最大的特点,便是它能在看似云淡风轻、轻描淡写的情况下,一下迸发出澎湃的力量,如同升腾的云气,排开、摧毁周围一切阻碍的存zài



再厉害的**,也是有缺陷的,虽然孤注一掷的一击威力无穷,但却是后继无力,积攒法力的深厚程度,不过中上,不如一些特殊的**。

**的修liàn

,无法一蹴而就,如玄十三这样还未入门的修行者,更是要小心翼翼,一不小心,便会有走火入魔之虞。他在仔细研究了第一层**之后,发xiàn

一个重yào

的问题,虽然他已经详细弄明白了,如何在体内将灵力搬运,但,他体内经脉中存zài

的,是武林中内功心法修liàn

而来的真气。

这第一丝的灵力,又从何而来呢?

玄十三懊丧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么重yào

的第一步都没搞明白怎么跨出去,真是兴奋过头,此时已经是夜半时分了,不适宜再去打扰卫乐了。而兴奋犹未散去,睡也睡不着,便将**在心中默默的反复推演起来。

第二日一早,一夜未睡的玄十三,早早的起床,来到卫乐门前。卫乐一夜修liàn

,随手设在门外的警戒禁制,在玄十三靠近他房间的时候,已经被触动,卫乐从静修中淡然出定。他在屋外设置的警戒禁制极为简单,纯粹只是一个标识,说明此地有人入住而已。只要接受过相关训liàn

,即使是炼气期的入门修士,也能轻松避开,当然,如果是修士入侵的话,后面又更厉害的禁制等着他们。而玄十三在触动了最外面的那道禁制后,便停在了门外,而同一个院落的,这么早来的,就只有玄十三了。

卫乐会心一笑,显然玄十三的举动,早在他意料之中,昨晚看玄十三兴冲冲离去,他并未阻拦,有些问题,自己发xiàn

的,远比说教要有效得多。

卫乐随手一挥,看似空荡荡的房间中,浮现出数面阵旗,又飞速缩小钻入他袖口中,消失不见了,同时吩咐道:“进来吧。”

玄十三推开房门,看到了在床上盘膝而坐的卫乐,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便知dào

,自己昨天晚上的心急,是那么明显的落在了卫乐眼中,这让他羞惭的摸了摸脑袋。

对玄十三这种心急,卫乐显然是很乐意见到的,微笑着开口道:“这么早,可是有什么疑难之事?”

玄十三苦恼道:“呵呵,这个,**中虽然将了灵力的如何采集、蕴化、搬运、积储,但并未说这灵力如何感应,体内一丝灵力也没有,这第一步如何去走,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哈哈,感应灵力的方法我早已经给你了呀,为何反而又要到我这里来找呢?”卫乐微笑着反问道。

“告sù

我了?”玄十三是丈二和尚,一时摸不着头脑,卫乐什么时候给过他感应灵力的方法了,只是给了他排云诀。

卫乐道:“是的,你想想,我给了你一样东西,那个东西,正是你感应灵力的关键。”

“给我的东西,”玄十三梳理了一遍卫乐赠送给自己的东西,似乎就是归元丹、灵石和夜游,这三样东西,都给他一种朦胧的舒适、愉悦,那让他感觉到舒适、愉悦的,便是灵力吗?可是,这种朦胧的感觉,如何去采集、蕴化呢?

玄十三道:“归元丹、灵石和夜游,给我感觉很舒服,可能他们都含有灵力吧,不过我怎么去感应、采集呢?”

看来,让玄十三自己琢磨出来,需yào

更多的时间,还是更直接点好了,卫乐道:“我跟你讲过,灵石的作用吧?”

玄十三道:“灵石的作用,便是交yì

和静修的时候补充灵力。补充灵力?难道……”他似乎有所领悟。

“灵石既然可以补充灵力,那其中就必然蕴含有可以被利用的灵力,所以第一步,便只要拿着灵石,以意念来运行**,感应灵石中的灵力,引导进入自身,便可以可以进行实质性的修liàn

了。”卫乐解惑道。

玄十三从皮囊中掏出两块灵石,握在手中,那种朦胧的舒适与愉悦,此刻更多了一份渴望。

卫乐告诫道:“凭借灵石修liàn

,只是一个方便之门,若是一般散修,只能是从天地元气之中感应那一丝灵力,耗费的精力、功夫极大,这也是散修水平普遍不高的原因之一。灵石也只能是辅助修liàn

,在辅助你跨入第一步之后,以后的修liàn

,还是要求诸于天地,毕竟灵石中的灵力单一,而修liàn

,必须五行兼顾,不然你注定成就有限。”

“灵石就是一把钥匙是吗?”玄十三把玩着手上的灵石,道。

卫乐看着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玄十三道:“那我就先回去试试。”说完,便返身慢慢往回走,脑中还思量着卫乐的话。

回到自己的住处,玄十三鞋也未脱,便爬上床,盘膝而坐,默默调息,渐渐进入忘我之境,就在那种似松非松,若有还无的状态下,摊开双手,两块灵石稳稳的滚到手掌中,淡淡的光晕显示,它们灵力充足。

此时,那种舒适与愉悦被无限放大,玄十三试着去运转**,一次,没有成功;两次,还是没有成功;三次……不知dào

多少次的失败,他一直没有放qì

,虽然没有成功,但是那种感应越来越清晰,渐渐的,那层窗户纸,似乎越来越薄,越来越薄……就在玄十三,机械的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并且这种尝试变得无意识的时候,意念再次模糊起来……

不知是一刹那,还是一轮回之后的一个未知瞬间,从手掌中的灵石中,一丝凉凉的灵力,从手上,钻入了玄十三的经脉,仿佛一丝细小,却连绵不绝的细流,汩汩流入河床般的经脉。

在那一丝冰凉的灵气刚进入玄十三的经脉,他便一个激灵醒了过来,那一缕连绵不绝从灵石中流出的灵力,便戛然而止,若不是经脉中尚存的那丝灵力,玄十三几乎会以为刚才的一瞬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玄十三正待仔细检查,那进入经脉中的灵力,却让他大为惊恐起来。玄十三经脉之中,本是充满着他修liàn

了十年的内力,灵力进入经脉,便如一条鱼儿进入了河流一样,但这条鱼,却贪婪的吸收着它周围的内力,内力在灵力面前,丝毫没有反抗之力,灵力所过之处,经脉中的内力被一吸而光。

这让他惊恐无比,辛苦十年修liàn

而来的内力,是他自信的来源,而那一缕灵力,却不依他的意志行动,毫不留情的将它路过的经脉中的灵力,一吸而空,一种难言的空虚,加上巨大的恐惧,让玄十三有生以来,第一次——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苏醒的时候,发xiàn

自己只是歪躺在床上,身体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玄十三连忙盘膝坐起,审视起自己体内的情况来。体内的情形,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苦修十年的一身内力,此刻已然涓滴不存,空荡荡的经脉,如同干涸的河床,让他十分的不适,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一丝灵力,却安静的停留在他的丹田气海之中,缓缓而动,但显然比刚进入经脉的时候,要壮大了一圈,看来吞噬了他全身的内力,它是受益不小。

就在玄十三略感沮丧的时候,却惊奇的发xiàn

,他的任督二脉,天地玄关,却是不知在何时悄然勾通,这让他哭笑不得。若是在这之前,打通任督二脉便进入了先天之境,进入武林绝顶高手之列,而一个十六岁的先天高手,肯定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先天高手了,但是现在,他体内却是丝毫内力也没有。

难道还要再修liàn

?不过有那灵力盘踞在丹田中,估计丹田、经脉中产生的任何内力都无法幸免的。这让他苦恼不已。

正在苦恼之时,玄十三目光落在了床上的两块灵石上,灵石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品相依旧很完美。

“笨!”

玄十三狠狠敲了自己的脑袋以下,随即便欣喜起来。这不正是自己需yào

的吗?自己现在也算是半个修士了,再也不用修liàn

内力了,还苦恼什么?自己真是笨,此刻已经不是在武林中了呀,再高的内力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应该是采集、积攒灵力才对。

捡起床上的灵石,一手一块,再次盘膝端坐在床上,运转起排云诀的第一层**,丹田中那丝灵力便随着**运转起来,这次要顺利很多,随着灵力的运转,灵石中的灵力便也缓缓的流入干涸的经脉,随着灵力的融入,他体内那丝灵力也渐渐壮大起来。

慢慢的,灵石中的灵力越来越少,随着最后一丝灵力也进入了玄十三体内,手上的两块灵石悄然崩碎,而此刻他体内的灵力,也已经壮大到小指般粗细,按照排云诀第一层的**,顺利的在经脉中运行。

灵力在经脉中的运行,带给玄十三的愉悦感,远不是之前手握灵石可比的,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冲动,又从皮囊中拿出两块灵石,握在手中,再次运行起**来。

第八章 茶水

直到他手中最后一块灵石也崩碎,化为碎石,他这才停了下来,而此刻他体内的灵力也有大指般粗细,在流过五脏六腑之时,分五行,多数的灵力都留在了脏腑之中,丹田气海内,依旧是那么一丝。

捏着皮囊,里面的灵石已经被他用完,他咂了咂嘴,抬头看向窗外,外面的世界,再也不是另一个世界了吧,玄十三想道。

此刻已经是傍晚,玄十三拍了拍空空的肚子,一天没有进食,但却没有那么强烈的饥饿感,这让他很是惊奇,难道是饿过头了吗?

他起身下床,刚迈腿,还没走两步,便“啪”一声摔倒在地。玄十三哎哟一声,扶着床边坐了起来,失去了内力,还真是无法适应啊,连走路都成问题了,摇了摇头,他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迈开腿,向外面走去。

每一次迈腿前行,他体内都会不由自主的去按照内力运转,而现在他经脉中内力荡然无存,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需yào

去适应没有内力的生活了。

当他慢慢行动,一天辛苦修liàn

而来的灵力,却蠢蠢欲动起来,不由的在经脉中,按照原先内力运行的方式,运转起来,而这种运转也是出奇的顺利,这让玄十三欣喜不已,原来灵力也是可以当内力用的,那是不是自己以前学的那些功夫,还是可以施展呢?

想到此处,他便忘记了饥饿,就在屋中,实验起一身所学来,从幽冥步,到小罗天刀法、霹雳手、落羽棍……一一实验完毕之后,玄十三手拿细雨,反而是困惑起来。

难道细雨和幽冥步都应该用灵力来施展吗?当然这个幽冥步已经不是他开始学习的那套身法了,而是融合了那无名秘笈法诀的新幽冥步,以灵力催动,变得诡异非常,然而现在他体内的灵力还远远不够他尽情施展,但现在就已经变化得很诡异了。

细雨的变化,让他惊讶不已,之前以内力施展之时,觉得细雨就是身体的延伸,极为顺畅,但是以灵力驱动的时候,细雨却仿佛有了生命一样,活了过来,再也不是一个死物。这让玄十三惊讶之余,也是兴奋异常,长久以来,细雨一直是他最信任的伙伴,帮zhù

他度过了很多危险,完成任务,他也不知dào

,这种变化对细雨来说,是好是坏,这让他很是忐忑。

还好,玄十三有个好朋友——卫乐。

想到就去做,玄十三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卫乐房前,推开房门,却没看到卫乐,一拍自己脑袋,想起,现在已经晚上了,那个什么顾家老店,好像有个交yì

会什么的,估计卫乐是去参加那个交yì

会了。

虽然没看到卫乐,但他却看到了屋内,桌上摆放的那壶灵茶,饿了一天的玄十三,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回想起那天茶肆之中灵茶的滋味,他的脚不由自主的,来到桌前,端起成人拳头大小的茶壶,凑上壶嘴,就喝了起来。

茶水入口,却还是温热的,似乎卫乐才离开未久,玄十三咕咚咕咚喝了一肚子茶水,却发xiàn

拳头大小的茶壶中,仿佛有无穷无尽的茶水,怎么喝也喝不完,好奇的玄十三又喝了起来,直到小腹微鼓,甚至打了个饱嗝,那小小的茶壶中,茶水还是没有喝完,而且一直保持着温热,真是个宝贝呀。

一下喝了这么多茶水,他不知dào

的是,这壶茶水,不是普通的灵茶,和他那天在茶肆中喝的,只有些许洗筋伐髓效果的下品灵茶,不能相提并论,其中蕴含的灵力,和灵石相比,并不逊色多少。满腹的灵茶,不再是入口的温热,突然便得像滚烫的热汤,在腹内造起反来。

陡然之间,满腹的茶水仿佛沸腾的热液一般,从玄十三的小腹冲入其经脉之中,并顺着经脉滚滚而动,给他的感觉,就好像经脉中流动的,是滚烫的铁水,经脉撕裂一般的疼痛,眼看着,他全身的经脉就要在这种强烈的冲击下崩溃了,一旦经脉崩溃,在这猛烈的热流冲击下,他很有可能化为一堆飞灰。

千钧一发之际,丹田中的灵力仿佛受到了刺激,在丹田中运转起来,并迅速的在玄十三经脉中,按照排云诀第一层**运转起来,玄十三也蓦然醒悟,那茶水中,蕴含的便是大量的灵力,挣扎着盘坐起来,意存丹田、调运脏腑,运转起**来。

灵力在搬运过程中,将灵茶中涌入的灵气热流中的灵气,一点点剥离出来,储存到脏腑之中,慢慢的,不知运行了多少圈,他体内才再次平静下来,丹田气海中的灵力,已经有相当数量了,而脏腑内的气息,也壮大了许多。

当他睁开双眼,那怪异的味道再次窜入鼻端,不过这次,味道比上次从茶肆出来,要刺鼻得多,掀开夜游,身体表面浮现了一层红黑色的怪异汗泥,怪异的味道,正是这汗泥散发出来的。

走出屋外,此刻已经是月上中天,而卫乐还没有回来,他只好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找来水,洗去了身上的污垢,以他的见识,也知dào

,那喝下去的灵茶,必然有着易筋伐髓的神效,而对其中蕴含的灵力,竟然比他一天修liàn

,从灵石中汲取的还要丰富,那灵茶之珍贵,就可想而知了,他喝了那么多,卫乐肯定会发xiàn

,不只带会不会……想到此处,他心中不由忐忑不安起来。

这一天,直到此时,玄十三才真zhèng

的平静下来,今日的经lì

,堪称惊心动魄,甚至徘徊在生死边缘,虽然他以前数次经lì

过九死一生,但那都是躲过敌人或者看似朋友的敌人的刀锋,而这一次,杀机却是来自自己的体内,这种经lì

,远比外在的杀机更让玄十三感到战栗,力量,这就是力量的可怕吗?既是防御的盾,又是进攻的矛,更是自杀的刀。

重新审视体内的状况,他一时无法判断自己此刻是否已经完成了踏入修行之门的第一步,体内似乎已经积累了一定量的灵力,但是他还不知dào

,如何正确的去使用它们,虽然他可以以灵力来驱动他以前所学的武林功夫,并且让那些功夫威力大增,但显然,这并不是灵力的正确使用方式。

再次从皮囊中拿出那录有排云诀的玉简,将玉简贴到额头眉心部位,这次对玉简的阅读出奇的顺利,仿佛很自然的,玉简中的信息流入他的上丹田紫府识海,这次很轻易的接受了庞大的信息,没有初次的胀痛感。

灵力每次在经脉中循环,流经上丹田,自然会形成一丝神念,随着法力的加深、**的进步,神念也会逐渐壮大,而神念,对修士之重yào

,丝毫不下于灵力,甚至犹有过之,不管是催动法器、法术,还是应付一些目力无法正常应付的环境,甚至对修liàn

本身,也有相辅相成之效,由此可见,神念的修行是极其重yào

的,然而,神识的锻炼,多数只能依赖主修**本身,而不管是释道儒、妖魔鬼修的**,都可以修liàn

出各有特色的神念来。但是,修真界发展到如今,还是有一些惊才绝艳之辈,创立出一些专门用于锻炼神识的**,其重yào

性自然不言而喻,每次这种**的面世,不管效果如何,都会引来各个势力不惜代价的疯抢。

此时玄十三的紫府识海之中,已经有了一丝初生的神念,虽然神念只有到筑基期才能离体,但即使这一点点的神念,已经起到了相当的作用,可以让他轻松的阅读玉简了,当然,此刻以他的见识,还无法明白,这初生的微弱神念,对他整个修仙生涯的意义。

在玄十三成功在体内蕴化、积攒了一定数量的灵力,并慢慢转化为可供利用的法力,在识海中产生了微弱的神念,排云诀玉简中的禁制,也初步解开了一部分。解开这一部分中,就有三个威力不大,但实用性很强的法诀,冰针诀、云雾术和水盾。

从法诀名称就可以看出,冰针诀是进攻性的法诀,云雾术是辅助法术,而水盾显然是一个防御法术。这三个法术的修liàn

条件很是简单,只要达到炼气一层,可以采气入体,运使法力即可修liàn

,而且这三个法诀,皆是水属性的,可见排云诀,也是一门以水属性修liàn

为主的**。

世间万物皆分阴阳五行,天为阳,地属阴,而人为万物之灵,顶天立地,阴阳交会而生,故而一身独俱五行,心属火、肝属木、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修士的修liàn

,便是要从天地元气中,采集、蕴化各种属性的灵力,精进法力、锤炼自身。

然而修liàn

的**,多数都是单属性,只能采集、蕴化少数其他属性的灵力,而体内五行失衡的后果是很可怕的,几乎没有修liàn

到高阶的可能,修liàn

单属性**的修士,只能以五行相生之法,维持体内灵力的平衡。

当然,既然有单属性的**,便有多属性的**,甚至五行俱全的修liàn

**,任何一种多属性的**,都是很稀有的,是各个家族、宗门赖以生存的最大依仗。所以,几乎没有一份多属性的**流出,这也是散修水平普遍不高的重yào

原因。虽然炼气期的**并不如何重yào

,但并不是说,炼气期随意修liàn

一份**都能顺利筑基,成为真zhèng

的修士的,选择一种合适的**,修liàn

起来,会更加的顺利,甚至增加成功筑基的几率,同一个**,不同的人来修liàn

,有的进阶顺利异常,有的则艰苦异常,甚至无法筑基,这其中的机理,没有任何一位修士能说明白,对**的选择,多数也只能是撞到什么**,修liàn

何种**,其中便是一个缘字。

排云诀虽然是极佳的炼气**,但依旧只是水属性的单属性**,连云山修liàn

此**的弟子,多数都是潜质甚佳,鲜有筑基失败的,这也是卫乐对玄十三的一片拳拳之心。

第九章 赤露(要支持啊)

就在玄十三悉心参悟冰针诀、云雾术和水盾之时,卫乐也面沉似水、悄然而回,当他出现在玄十三面前时,着实吓了一大跳,一天一夜不见,这小子就已经顺利跨入炼气一层了?从灵气感应,到正式进入炼气一层,是要有一个灵力转化成法力进而积累的过程,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看着一脸肃穆,盘坐在床上的玄十三,他微皱眉头,一时弄不明白,自己带的这个人,难道竟是一个修liàn

奇才?卫乐并未唤醒玄十三,还是如同无声无息的出现一般,再次无声无息的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随手拿起他的宝贝茶壶,卫乐轻咦一声,茶壶中的灵茶怎么少了大半?稍一留意屋内的环境,还残留有些微怪异的气味,他心中便明白了大半。一定是那小子又肚子饿,过来找东西吃,将灵茶喝了大半。而这灵茶,乃是连云山特地培育的上品灵茶,供给门派中的结丹期以上的长老的,他也是作为连云山少主的特殊身份,才获得一些。这种上品灵茶,其中蕴含的灵力,根本不是一个尚未入门的普通人的经脉可以承shòu的,对普通人来说,这样难得的上品灵茶,与毒药无异。

极有可能,是玄十三喝了灵茶,却奇迹般的撑过了灵力的冲击,顺利的踏入炼气一层,然而这种强烈的灵力冲击,必然会带来经脉的受伤,这必然会对他日后的修liàn

,造成影响,好在,现在补救还不晚。

再次来到玄十三的房间,看到他正手捏一个不太标准的法诀,空气中有丝丝冰凉的灵气窜动。

“冰针诀?”

卫乐看他施展的法诀,准确的判断出来,玄十三修liàn

的法诀,正是排云诀中所附带的法诀之一。

看到卫乐的到来,玄十三停下了修liàn

,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卫乐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是不是喝了我桌上的灵茶?”

听得此问,玄十三不禁心中忐忑起来,他也知dào

,自己喝的那个,不是普通的茶水,或许是什么宝贝灵药,可以增进修为的。其实玄十三的猜测一定程度上,也是正确的,上品的灵茶,与灵药本就是在一起生长的,效果也与增进修为的灵药大同小异,只是更加的温和,效果也没有灵药那么明显罢了。

玄十三不安的道:“那个茶水我是喝了一点,喝了一点……”

卫乐带着戏谑的目光,看着玄十三,道:“只是喝了一点吗?”

“呵呵,一点啦,那个,有什么事吗,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尴尬不已的玄十三只好无奈的试图转移话题。

“你先过来,我来看看。”卫乐走到一边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招手让玄十三走近。

玄十三乖乖的来到卫乐身前,就看到卫乐双眼之中隐隐散发蓝芒,使用了某种灵目神通,仔细的观察着玄十三的经脉。

果然,玄十三的经脉,看似与正常的经脉并无不同,但一细看,却发xiàn

那些被灵力冲击的经脉,粗大的经脉还好,只是有些许裂纹,有些细小的经脉,则发生了断裂。当然这些细小的经脉,在使用武林功夫或者炼气前两三层的时候,并无影响,但对之后的修行,却是极重yào

的,还好,即使发xiàn

,只要服用一些疗伤的丹药,就可以完全恢复了,这也让卫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因为他的疏忽,导致玄十三的修行变得艰难。

同时,卫乐也发xiàn

,玄十三身上的细小经脉虽然还是很脆弱,但是粗大经脉却坚韧异常,这些体内的粗大经脉,是受他修liàn

的内力滋养,故而比普通人要坚韧得多。而另一个奇特的是,玄十三体表的皮肤及之下的细小经脉与体内的其他细小经脉又自不同,也是显得很是坚韧,显然是被外力特殊锤炼过的。

也是因为这些特殊的经脉,才没有让玄十三在灵力的冲击之下,化为一堆飞灰。这也让卫乐很是好奇,这样一个少年,到底经lì

过什么,看来等回到连云山,要好好询问一番,此时是无法追究了,关键是赶紧的弥补玄十三体内的损伤。

卫乐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玉瓶,从中倾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来,递给了玄十三,道:“你的经脉,被灵茶中的灵力冲击受伤,虽然现在不显,但如果现在不及时治疗,今后修liàn

会带来妨碍,一粒赤露丹足以疗治。”这种赤露丹,胜在药力温和,平常主要是修士重伤初愈后用来温养经脉的,用来应付玄十三这种状况,足矣。

吞下那粒赤露丹,因灵力冲击而受损的细小经脉,缓缓修复了,但是玄十三本人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出自对卫乐毫无保留的信任。

看着玄十三吞下赤露丹,卫乐才缓缓道:“你知dào

你今天有多危险吗?如果不是你体内的主经脉受过锻炼,你现在已经是一堆灰烬了,而你的上丹田紫府识海,也被之前的体内的法力保护住了,你真的很是幸运。”

玄十三憨憨一笑,严格来说,他不过还是那个武林小子罢了,还不知dào

修真界的凶险。卫乐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只能等从小罗浮离开,回到连云山,再让他好好接受修真界的一切。

卫乐接着道:“一天一夜的时间,你已经踏入炼气期一层,可以修liàn

排云诀中一些法诀了,比如说,你刚刚一直试着施展的冰针诀,你刚才捏的法诀,似是而非,应该如此这般……”

一边说着,一边亲自演示法诀,更是手把手的矫正玄十三的法诀,玄十三也迅速的掌握了冰针诀的施展法诀,在数次努力之后,体内不多的法力,终于听话的在身前凝结空气中的水汽,形成了一根两寸许的细长冰针,随着玄十三法诀一指,口中叫一声:

“去!”

那冰针便朝着法诀所指引的方向,激射而去,“噔”的一声,冰针射穿了屋中的木柱,才力尽而坠落在地,不似普通水冰般迅速消融,而是良久之后,才慢慢的消失,重新化为水汽,归于四周的空气之中。

卫乐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似乎对冰针诀的威力不甚满yì

,而玄十三却雀跃不已,以他世俗武林的眼光看来,隔着数丈的距离,要达到这种攻击效果,即使是先天高手,也力有不逮。

这个冰针诀其实威力并不出众,以卫乐的眼光,实在是有些鸡肋,炼气一层可以修liàn

,作为攻击性法诀,只能直线攻击,容易闪避,因为在争斗之中,威胁不大,倒是同为低阶法诀的辅助性的云雾术更有实用价值。

云雾术是可以在施术者直径三丈范围内,形成一片浓雾,若是使用得巧妙,无论是在争斗之中还是逃命之时,都有相当作用。而水盾的情况则和冰针诀类似,防御能力不高,只能是炼气期的低阶弟子,稍作防御之用。

第十章 教导

玄十三也一样对云雾术很感兴趣,他觉得,如果配合他那以法力催动的特殊幽冥步,在低阶修士之中,逃命应该不成问题了,而云雾术虽然炼气一层就可以修liàn

,但初始时候,只能在身体周围形成三尺的云雾,随着法力的精进,云雾术的威力也会相应增加。

在稍稍掌握了冰针诀之后,他便将注意力放到了云雾术上,毕竟,保住性命,才有希望在修行之路上,走得更远。而他在这个云雾术上,似乎更有天赋,在听卫乐讲解了一番之后,玄十三手掐法诀,随着体内法力的流转,渐渐在身体周围凝聚起一片淡淡的薄雾,起始这个过程尚显艰涩,但雾气还是渐渐浓重起来。

就在卫乐面露笑容之时,凝聚的浓雾突然之间四散而溃,眨眼之间,便消散殆尽,其中露出的,是满头大汗的玄十三,苦笑一声,道:

“法力不够了。”

“哈哈……”卫乐大笑一声,道:“你今天才第一次修liàn

,就已经跨入炼气一层,我在你这个时候,还在小心翼翼的淬炼经脉、积攒法力,而你已经能够施展冰针诀和云雾术,这是了不起的成绩,至少比我优秀得多,或许将来,你的成就也要比我高。”

卫乐这番话,并不仅仅是单纯的鼓励,而是他发xiàn

这个孩子对灵力的特殊亲和力,他仿佛能融入整个环境之中,这大大提高了他的生存几率,不被发xiàn

,意味着,不被杀害。

玄十三当然以为这只是一个单纯的表扬,耗尽了体内的法力,让他产生难言的空虚之感,他迫切需yào

回复法力,而现在他既没有灵石也没有灵茶,只能靠打坐恢复,他还没有过从天地元气中,汲取灵力的经lì

,但他已经可以感应那四周无处不在的灵力,采集、蕴化灵力,也是一个需yào

熟练掌握的技能,这个技能,几乎成了修士的本能,毕竟越快的恢复灵力,意味着,更长的持久力。

他还是尝试了一下,道:“你还有灵石吗?再给我几块好吗?”

“上次给你十几块灵石已经用完了吗?你好像没买什么东西呀。”卫乐道。

“今天上午修liàn

的时候,我把灵石都用光了,现在没有了。”玄十三老老实实的交代道。

“你把灵石都用来修liàn

了?你还真会Lang费,你要知dào

,一个散修,可能一辈子,口袋里都不会有十几块灵石。”

玄十三嘿嘿一笑,道:“不知怎的,感觉才修liàn

了一会儿,灵石便都没有了,但是法力却没有转化多少。”

卫乐道:“我第一次修liàn

的时候,我爹可就给了我两块灵石,用完就只能打坐修liàn

了,你倒好,一下用得精光,修liàn

还是要靠蕴化天地元气,若是一味使用灵石来修liàn

,再多也不够用的。而且,打斗的时候,哪有时间给你吸收灵石中的灵力?”

“那我以后只能打坐修行啰?”

卫乐点了点头,道:“要将采集、蕴化灵力成为一种本能。”

“那很难吗?”

“你现在刚进入炼气期,所学的冰针诀与云雾术消耗的法力也是微乎其微的,当你学到那些威力巨大的法术、神通,消耗的法力是惊人的,争斗过程,生死就是刹那间,你的法力不够,最后就只能任人宰割?”

“打不过就跑呗。”玄十三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他以前做的,一直便是那种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角色,所以打不过是正常的,逃命才是第一位的。

“你跑得掉吗?对手拥有比你强的神识,若是你被神识锁定,便是千里之外,也能追踪到你,你能在法力耗光之前,逃脱对方的神识锁定吗?”

“千里?!!”玄十三吓了一跳,这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逃出千里之外,还能被追踪到吗?即使现在已经对卫乐很是信任,他还是疑惑重重,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识,“神识锁定,你刚刚说是神识锁定?那又是什么?”

“这些东西,你到时候自然会知晓,现在与你多说无益,你只要知dào

,你再也不是一个凡俗之人,在修真界,死,并不是最可怕的,你听说过十八层地狱吗?”似乎是要让玄十三有一个直接的认识,卫乐问了一个听起来很怪异的问题。

“十八层地狱?不就是那些和尚、尼姑说来骗人的吗?”玄十三不知从哪儿听说过这个说法。

“骗人?嘿嘿,空穴来风,必有其因,这十八层地狱我虽没有见过,对方要是释道儒三教修士的话,还不至于太悲惨,若是落到妖魔鬼修手上,嘿嘿,精魂、血肉、法力被吞噬那还是轻的,好歹是个死,惨的是用来炼制鬼道、魔道法宝,那就是被永远奴役,真zhèng

的永世不得超生了。”仿佛是想到了一些让他也感到不寒而栗之事,卫乐也不禁一个寒战。

许是没有真zhèng

见过那些妖魔鬼道摆弄敌人的手段,玄十三很想相信卫乐说的,但还是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种痛苦。好歹他也明白了卫乐的意思,修真界,就是一个你死我活的地方,比武林更加的残酷。

不断的无增强实力,才是生存之道,力量,强dà

的力量,玄十三第一次涌起了一丝丝的渴望,即使之前一次次的面临九死一生,他都没有如此的渴望,有的只不过是对现实的无奈罢了,如今,强dà

的力量,至少能让自己生存下去,至少,不会让卫乐总是担心自己随时都会死掉吧?

卫乐已经对玄十三讲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便也不再饶舌,既然已经治好玄十三体内的隐患,他也要回去,好好整理这次顾家老店的秘店交yì

会“所得”。

在对玄十三的修liàn

略作交代之后,卫乐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卫乐也重新回到床上,盘膝而坐,运转**,恢复起法力来。

一夜无话。

玄十三打坐了一夜,然而收获却只能让他苦笑,灵气的采集、蕴化,实在是一个需yào

耐心的事情,好在,他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他成功的恢复了六七成法力。

从天地元气中采集、蕴化灵力之艰难,确实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与从灵石中汲取灵力,完全是两回事。毕竟灵石是在灵脉之中,经过不知多少万亿年的灵力滋养才形成的,其中包含的灵力凝练、温和、有序,他只要集中精力在维持**的运转上就好了,而昨天一晚,天地元气中混乱的灵力,让他心力憔悴。

当玄十三带着黑眼圈,出现在卫乐面前,却看到卫乐盘坐在床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显然自己恢复法力的本事,跟卫乐,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想到这儿,他反而从烦恼中走了出来,毕竟卫乐已经是筑基中期顶峰的修士了,自己才刚踏入炼气一层而已,他将来修行的日子还长。

看到玄十三的模样,卫乐也是哑然失笑,道:“一夜没睡吗?”

第十一章 再见

玄十三摇摇头,道:“睡不了,身边天地元气无处不在,我只要一运行**,想要从中采集、蕴化灵力,元气中灵力便会混乱起来,那感觉就好像随时会崩溃一样,要小心翼翼的。”

卫乐道:“这世间到处都存zài

有天地元气,当然并不是平均分布,有的地方天地元气浓郁,经lì

无穷的岁月,便形成了各种品质不一的灵脉,更有一些地方,天地元气稀薄,近乎没有,而那里,便是元气荒漠,而修真界的好几处禁地,就是元气荒漠,修士无法在那里补充灵力,几乎没有修士会到那里去。”

“但是不管天地元气浓郁还是稀薄,它都是平衡而稳定的,而修士的修liàn

,根据其所修liàn

的**属性,采集、蕴化的灵力几乎都是单一的,因而会破坏天地元气的平衡,但是你不必担心天地元气会因此而崩溃,因为天地之间,元气几乎无穷无尽,你采集的灵力,不过毫厘,更多的元气会补充过来。”

“这种类似崩溃的元气波动,必然会让修liàn

之士分心,更有甚者,在修liàn

的紧要关头,会造成幻象,若是心志不定,便有走火入魔之虞,甚至遭受灵力、法力反噬而亡,这就是所谓心魔,说到底,不过都是你自己内心的脆弱罢了。”

玄十三似懂非懂,但还是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

卫乐微微一笑,他并不指望玄十三现在就能明白,让他记住就好,如今跟他讲这些,不过是消除他的顾虑,并且告sù

他,修行之路,步步荆棘罢了。

来到桌前,拿起他那个拳头大小的茶壶,又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牛眼大小的茶杯,倒了一杯,朝玄十三身边一推,道:“喝了这杯茶,自己出去转转吧,下午,记得回来,我带你去参加这次小罗浮的交yì

会,开开眼界。”

再次看到那灵茶,玄十三却是心中一紧,似乎体内的经脉又疼痛起来。卫乐嘴角微弯,道:“怕了?这灵茶,不是给你牛饮的,要用这样大小的杯子,一点一点的喝。”

玄十三端起茶杯,一仰头,将茶水喝了下去,入口温热的灵茶进入小腹之中,才化为一股热线般的灵力之流,进入丹田中去了,这次他只是觉得丹田微微一涨,体内的法力,竟一下恢复了近半成之多,这让他惊喜不已,若是自己打坐修liàn

,要耗费一两个时辰,灵茶还真是个好东西啊,可惜……

看到玄十三无限羡慕的眼神,卫乐手捏着茶壶一直没有放下,手在腰间一拍,再一反手,手中便多了数块灵石,递给玄十三,道:“灵茶是不能给你喝了,我也只剩下这么一点了,这几块灵石,可不是给你修liàn

的,还是用来买几样你看得上的东西吧,外面那些散修市场现在正热闹呢。”

拿过那几块灵石,感应到其中的灵力,玄十三强忍着运转**的冲动,将灵石揣入了皮囊中,跟卫乐打了个招呼,便往坊市山门小市场那里去了。

再次来到这个市场,正直正午时分,小市场上人流攒动,他的再次出现,并没有吸引太多的目光,他这样一个炼气一层的小小修士,多如牛毛,这远没有一个凡人的出现扎眼。像一滴融入大海的水,玄十三自如的穿梭在人流之中,在各个摊位之间,左顾右盼,好像他本来就属于这里一样。

小市场比上次要热闹很多,甚至有在南方很少见的佛门修士和儒门修士,不过也只是些修习佛门与儒门**的散修罢了。这些散修也大概是知dào

,小罗浮坊市的交yì

会明天便会结束,抓紧最后的机会,买到自己需yào

的东西,或者卖掉自己不需yào

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哪些摊位的物品上,有各种灵矿、灵药,**、材料,甚至一些零星的低阶法器以及一些不知所用的东西。

这些绝大多数的东西,玄十三都不辨认不出是何物,有何功用,即使那些似乎认得的,也不过似是而非罢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兴致,这一边溜达着,就来到了前天向他售卖地图的那个摊位前了,连日的交yì

、交换,他身前东西已经所剩无几,正低头摆弄最后几样物件,玄十三双脚停留在他摊位前,赶忙招呼道:

“道友,有什么看得上的尽管言声,我这里可就剩下这么几件好东西还没有找到买主了,道友感兴趣的话,道……道友?”

他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的“道友”,竟然是前日那个卑微的凡人小子,两天不见,竟然,竟然跨入炼气一层了?!想当年自己从一介凡夫俗子,到成功跨入这个门槛,可是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直到如今,修liàn

了近二十年,不过炼气四层的水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难道,是哪个高阶修士给他进行了灵力灌体?那也不对呀,灵力灌体,可是个相当痛苦的过程,而且,这种灌体,对身体强度的要求极高,只能是修士之间进行,从来没听说过对一个凡人行进灌体的。

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了,这小子是某个大宗门新培养的弟子,那些传承以万年计的强dà

宗门,有这样那样的秘术,并不稀奇,难怪前天发xiàn

他身上有那么多灵石,估计门中还有长辈在此地。想到这里,他不禁冒出一身冷汗,自己还某图他身上那十几块灵石,若是自己真的去做了,怕是此时已经是被人抽魂炼魄、尸骨无存了。

看到摊主面色变幻,突然之间竟尔面如土色,玄十三哪知dào

这电光火石之间,他脑袋中就转了这么多念头,便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生病了吗?”

“生病?”那摊主不由得哭笑不得,自己一介修士,怎么还会生病,若是真到了生病的时候,那也是寿元将尽,天人五衰之时,但想到这小子身后的神mì

宗门,又是怒也不敢怒,言也不敢言,一时竟仿似吞了一个刺球一般,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只要略过,当没听到一般,道:“道友,你看我这里还有几样东西,有没有感兴趣的,看上了随便拿。”

“随便拿?”玄十三没想到这斤斤计较的摊主,竟出乎意料的大方起来,“真的随便拿吗?那我拿咯?”

玄十三装模作样的,蹲了下来,伸手在地摊上仅剩的几样物件中挑挑拣拣起来,拿起这个、放下那个,煞有介事。

那摊主的面色,随着玄十三手中拿起、放下的物件,变幻不停,那里面还真有几件他花了不少精力弄过来的东西,并没有被交换或者售卖出去,生怕玄十三挑中了那几样。

虽然看不到那摊主的变幻的脸色,但他的呼吸却是时轻时重,尤其自己拿起其中两三件物品的时候,那呼吸之声,怕是三尺之内都能听闻,真是太好玩了,更是有意的,将那几件在手中好好把玩,而目光却落在一件奇怪的物品之上。

第十二章 馈赠

那是一个圆球状的物体,约有苹果大小,玄十三刚好可以一手把握住,拿到眼前细细观看,却是半透明质地,里面一片ru白色的浑浊,看不清里面是什么,用手使劲捏了捏,却有很强的弹性,他用了最大的力qì

,那物表面不过微微陷进去一丝,以他此时的力量,即使是坚硬的铸铁,也该能留下指印了,但这个物体,显然比铸铁多了一份柔劲。

以他对修真界的浅薄认知,自然无法知晓这个是什么东西,便问那摊主道:“这个是什么?”

看到玄十三拿起的那个东西,他悄悄松了一口气,道:“十几年前跟人交换来的,我也不知dào

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它这么奇特,肯定是很珍贵的东西,只是我们不知dào

罢了。”

这话真真假假,他拥有了十几年是真,但说这个东西珍贵,不过是自抬身价罢了,他用尽一切方式来测试,都没有什么反应,早就被他遗忘在储物袋的角落里了,这次交yì

会拿出来,也不过是看能不能遇到“识货”的人。直到现在,摆摊、交换也有好几日了,但就偏偏没一个人认识这是什么东西,也都不愿意用他们的东西来换,便一直放在手里,现在玄十三竟然中意这样一个东西,他便慷慨一番,道:

“道友,如这般未知用途的物品,那是可遇不可求啊,传说上古之时,很多大人物都从这些未知物品中,发掘出很多逆天之物,没准儿,你手上这个,也是这样一件呐。”

玄十三并不知dào

所谓逆天之物,但看摊主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得其解,难道是上回买的地图不值那个价,他良心发xiàn

?不会呀,难道修士都这么厚道?隔天都知dào

补偿,那就笑纳了吧,好歹没拿那些让他肉疼的东西,道:

“你真的要送我吗?这可是好东西哦。”

那摊主赶忙点头,言不由衷的道:

“当然是真的,难不成我还戏耍你呀,好东西就是要送给你的呀。”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玄十三将那奇特的圆球状物体,揣入了放有灵石、玉简的皮囊中,道:“多谢你啰,你还有些别的东西吗?”

摊主道:“还有几样没交yì

出去的,估计是没道友看得上了。”

玄十三道:“那我刚才看你,似乎是在收拾东西,准bèi

走了吗?交yì

会还没有结束。”

摊主轻叹了一口气,道:“是呀,准bèi

走了,这趟的收获,足够修liàn

一段时间了,下午和晚上的交yì

会是给那些宗门修士和筑基期以上的高人举办的,我们这些囊中羞涩的散修,就没有指望参加啦。”

玄十三奇怪道:“为什么没指望,又没说不准散修去参加呀。”

“嘿嘿”,摊主无奈道:“是没有说不准我们参加,可是按照小罗浮坊市的规定,今天下午和晚上的交yì

会,要缴纳十块灵石的入场费,而且交yì

会上的物品,也不是我们买得起的,去了,也不过徒增眼热罢了。”

玄十三对这一些并没有什么概念,但还是理解的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送我东西呢?”

话锋一转,玄十三却是问出了一个让摊主不知dào

怎么回答的问题,他结结巴巴的道:

“这个,送你东西嘛,不过是……不过是,因为……那个,上回你不是买了一副地图吗?这个是赠送的,赠送的。”

玄十三接着问道:“你不是送了我沙金矿吗?怎么又送了这个东西?”

“呵呵,上回那个不值什么钱,这回可真的是好东西。”

“这回这个也不值什么钱吧?”

“不不不,这次这个肯定是好东西,我都一直没弄明白它到底是个什么,又有什么作用,但肯定有不凡的来历。”

“我还是没法理解,你为什么要送我东西。”

见玄十三还是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这个问题,摊主又不能明说,总不能跟他说,自己曾经对他图谋不轨,害pà

被他的长辈发xiàn

,遭到报复吧?但是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似乎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送你东西你就收着,哪有那么多话,要是不要的话,还给我好了。”摊主低头收拾东西,一副准bèi

立kè

离开的模样。

看到摊主略带惶恐的样子,玄十三困惑了,自己身上又什么让他觉得害pà

的东西吗?还是要问问清楚。玄十三一把抓住了摊主,道:

“你肯定有什么事情没有说,你不告sù

我,我就不让你走。”

摊主很是无奈,以自己炼气三层的水平,对方一个刚刚炼气一层的小子,自然是不够看的,想脱身并不难。但对方明显是连云山弟子,还是重点培养,能让宗门内长辈使用某种秘术,一夜之间从凡人,摇身一变,直接跨入炼气一层的那种,哪是他一个小小的散修能得罪的呀,指不定人家宗门长辈,此刻就在身后不知dào

哪儿站着呢。

别看这散修的修为不够,但这份心智,已经是不凡,他这一番猜测,竟然是八九不离十,卫乐此刻,还真就是不远处,神识之下,此地发生的一切细节,都尽收眼底。这摊主修行了二十几年,一直在底层厮混,早已经磨练出了对危险的直觉,要知dào

,越在底层,生活就越残酷,在修真界,更是如此,随时随地都有人出手,或图财害命,或杀人夺宝。

玄十三与摊主的一番拉拉扯扯,很快吸引了市场上其他散修的注意,一个炼气一层的小子,敢强拉着炼气三层的摊主,这是要强买强卖?不对呀,要强买强卖,也得是实力强的压迫实力弱的呀,这怎么还颠倒过来了?

这帮散修大多也是炼气三四层,鲜有炼气六层以上的,趁着要交yì

会要结束了,看能不能淘换到好东西,这会儿看到有热闹,也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围了上来。

这让那摊主尴尬不已,周围至少数十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目而视,实在是很有压力。心里不由后悔,早知dào

刚才甩手就跑了,这下让这么多道友看到了,好多还是自己认识的,丢人丢到姥姥家了。玄十三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

“你快点告sù

我啊,说了我就让你走了。”

围观众人中,认识那摊主的便道:

“老邢,这是什么人哪,敢拽着你的衣服说话,胆子也太大了吧?什么来头啊。”

摊主微微一振手臂,便甩开玄十三的手,将地上的东西收起,扭头冲那说话的人道:

“什么人?什么人你自己不会看吗?白长了你那双金花泡鱼眼。”

那人也是一名散修,因修liàn

不慎,伤了眼睛,使得双眼肿胀外凸,并且色呈病黄,人送诨号金花泡鱼眼。

众人轻易便看到玄十三腰间悬挂的连云山身份玉牌,“连云山?”众散修都不缺乏眼力,立kè

恍然大悟,纷纷道:

“难怪邢兄如此……”

“我说呢……”

“原来是连云山……”

第十三章 三鹰(补)

再也没有人觉得这名邢姓散修的行为有什么奇怪的了,对于散修来说,如连云山这般的中等大小的宗门,已经是庞然大物了,传说门中还有元婴期这样人界顶阶修士,哪里是他们这样的小小散修可以招惹的。

虽然都不敢如何得罪连云山,但还是不免心中激愤,一个刚入门的炼气一层修士,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人,围观众散修中,不知是谁,酸溜溜的道:

“连云山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在小罗浮也敢如此,罗浮宗眼皮子底下就敢欺负人,坊市的规矩果然都是摆设,对付我们这些散修还行,连这样的炼气一层修士也敢无视,如此小罗浮,嘿嘿,不来也罢……”

声音飘忽不定,显然是使用了某种法术,让人无法判断声音的来源。身在事外的卫乐,看着这边闹哄哄的,也很郁闷,他也没想到,玄十三怎么搞出这么大动静,而坊市那边,负责维护秩序的几名炼气八九层的修士,已经往这边来了。

这边众散修,看到坊市这边的修士来了,马上一哄而散,该干嘛的干嘛,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看到刚才还密密麻麻的围着自己的人,顷刻之间,都跑走了,方圆三丈之内,只剩下自己和那摊主,显眼之极。又见三名穿着一样服饰的修士,朝他俩走来,身旁的邢姓摊主,此刻已经是面如土色,体如筛糠,玄十三不禁懊恼不已。自己不过就是想弄明白,这摊主的意图罢了,难道,还给人带来祸事了不成?

那三名修士来到玄十三和摊主面前,问道:“怎么回事啊?刚才还闹哄哄的。”

摊主赶忙一拱手,道:“没什么事,没什么事。”

听到摊主如此说,玄十三便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那三人,想看看他如何发落自己二人。

“呵,没什么事?”其中一人嗤笑一声,道:“没什么事这么多人围着你们,看耍猴呐?你们俩,哪个是猴,哪个是敲锣的呀?”

说完,三人齐齐哈哈大笑起来,显然没将这二人放在眼里。玄十三面无表情的看着三人,垂在腰间的右手,有意无意的将代表连云山弟子的身份玉牌挡住了。

陪着干笑了两声,不想惹麻烦的邢摊主随便扯了个谎,道:“不过是这位小兄弟看上了我一样东西,又怀疑我的说辞,请大家来看看而已,没别的,没别的。”

“东西?什么东西?给我们哥儿几个看看,肯定告sù

你是好是坏。”三人中,站在中间那人,一听有东西,两眼便放光了,平常可没什么油水可捞,这次赶上交yì

会,这哥仨可是上下其手,从散修那里弄了不少好处。

话说这三人,本也是这附近的散修,因小罗浮坊市召开交yì

会,人手不够,便从这附近招收了不少散修,来维护秩序,这三人便浑水摸鱼,混了进来。加上修为又比普通的散修为高,发生了一些事情,那些散修只好是破财免灾、息事宁人,颇是让他们小发了一笔。这次又遇到玄十三二人,以为又是给他们发财的机会,可以打打秋风了。

邢摊主只好无奈的伸手入怀,掏出了那根一直没有交换出去的蘸符木,递给了那人。

“三十年份的蘸符木?!”那人一眼便认了出来,随即大怒,道:“你戏耍我们兄弟呢?!这狗屁的三十年份蘸符木也值得一吵?!看来不给你动店真格的,你不知dào

咱南山三鹰的名头!”一边说着,一边将那蘸符木塞入怀内,一个手势,兄弟三人瞬间分立三方,成鼎立之势,将玄十三二人围困其中。

眼看要动手,而自己绝无可能从三人手中逃脱,坊市之中虽然禁止打斗,但那不过是对他们的要求罢了,负责维持秩序的显然不在此列。若是被三人抓去,虽然性命无忧,但身上那些辛苦得来的灵石、灵药,怕是都要被压榨殆尽了。

眼看着事儿没法善了了,这三人又是出了名的不容易打发,邢摊主一脸肉疼的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件闪着青光的小铃铛,这是一件低阶法器,但功用却十分特殊,在抓捕一阶和二阶妖兽的时候,以法力催动铃铛,其声音可以令妖兽失去平衡,摇摇晃晃,如此便可轻易抓获,这铃铛也有个好玩的名字,唤作“跌倒铃”。

“嘿嘿,这次你要是再糊弄我们兄弟,怕是你得光着身子才能走得出去了。”那人一把从邢摊主手上把小铃铛抢了过来。

众所周知,大抵铃铛、镜子、旗、幡类的法器、法宝,都是有些特殊功用的,不似飞剑、环、刀类的纯粹攻击性,注入法力,轻轻一摇,一股音波扩散开来。这音波攻击,却是不分敌我的,南山三鹰已经是炼气七八层,只是微微受到一点影响,那邢摊主早已经用法力护住双耳,还是稳稳站在当地,玄十三却是双手掩耳一个趔趄,一下冲到了那手持铃铛的人面前,面朝下,跌倒在那人面前。

一试之下,那人便明白了大致功用,不过还是不甚满yì

,威力太小,只能对付修为比自己弱的对手。看也不看跌倒在自己面前的玄十三,问摊主道:“东西是好东西,不过这威力太小了吧?你该不会又是糊弄我们吧,是不是还要用什么特殊的法诀?赶紧交出来,别让我们兄弟动手。”

仿佛是配合那人一般,邢姓摊主身后那一只鹰,大大方方的祭出了一柄飞剑,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伤人。

虽然料定这三人不敢动手,但还是不敢冒这个险,连忙道:“不要动手,不要动手,这铃铛唤作‘跌倒铃’,乃是用来抓捕一、二阶的低阶妖兽之用,并非用来斗法。”

“哦?你倒是打的好算盘,这小罗浮向南贰佰万里,便是蛮荒大山,里面低阶妖兽数不胜数,抓它几十只来,倒手便是大把的灵石啊,果然好算计,哈哈哈哈……”那**喜过望,看来以后南山三鹰的生活,就指望这小小的铃铛了。

邢姓散修满脸的愤懑,却是敢怒不敢言,而这里发生的一切也都没有逃过周围数量众多的散修的双眼。

刚才那个飘忽不定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南山三鹰果然好威风啊,依附了小罗浮就敢胡作非为,却不知当年被马岭刘家追得如丧家之犬的又是谁?”

“谁?!那个没卵的躲在背后编排于人?!有胆的站出来!”这显然刺痛了南山三鹰的痛处,三鹰中排名最后的老三一下跳了起来。

那声音悠悠道:“当年之事,你们三鹰做的亏心事,还不让人说了?”

手持铃铛的三鹰老大,一脸的阴沉,虽然心中暴怒,但是就是没法发xiàn

那人的位置,这散音法术果然奇特,既然拿对方没有办法,就只好先离开再说。随手将铃铛揣入怀里,便想走,一眼看到跌倒在自己面前的玄十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抬脚便往他脑袋上踹去。

第十四章 刺击(加)

众散修都知dào

,地上趴着的,乃是连云山弟子,但偏偏没有一个人提醒三鹰,连邢姓摊主,也只是“哎哟”一声,却没做任何阻止。

眼看着玄十三的脑袋,就要被那人踢爆,没有觉察到任何法力波动的情况下,玄十三身体三尺范围内突然涌起一阵浓重的雾气,瞬间将那人的身形淹没了。

暗道一声不好,浓雾一起,那人飞速祭出飞剑,手上一掐诀,就准bèi

发动灵盾,同时脚下一蹬,身形迅疾向浓雾外退去。三尺距离,普通人一抬脚便可退出去,何况一名炼气八层的修士?

但是有心算无心,如此近距离之下,躺在地上的玄十三用法力催动幽冥步,只是一扭腰,便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那人身后,手便往那人左胸三四肋骨之间插去,细雨也同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手上,如同黑色的獠牙,直插那人心脏。

那人急速后退的身形,自动送上门似的撞到了细雨上,刚刚祭出的灵盾不知为何却无法阻挡细雨,被轻易是撕开,一下插入了那人背后半寸,只要轻轻一送,细雨便会插入他的心脏,一个炼气八层的修士,心脏依旧是要害部位,破坏了,依旧是会死的。

但南山三鹰的老大,又岂是普通人?虽然不知dào

玄十三一个炼气一层的小子,怎么做到在毫无法力波动的情况下,刺杀自己的,但刀尖划破身体的疼痛却是实实在在的,一声痛哼之下,赶忙改变方向,向侧边滑去。

玄十三见无法捅破心脏,便迅速把细雨一侧,逆着那人滑动的方向,狠狠的一拉,只听见“咔”一声轻响,法力催动之下的细雨,无坚不摧,轻易的划断那人的脊梁骨,随即便是那人“啊”一声惨叫,一下瘫倒在地。

若是普通人,脊梁骨受此重创,肯定命丧当场了,而对修士来说,不过是一次很严重的外伤罢了,只是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疼了,让人忍不住惨叫。

看到他还没有死,这出乎了玄十三的意料,他这一愣神,斩草除根,他还想上前补上一刀,彻底送他上路,但已经来不及了。电光火石之间,不过半息时间不到,其余二鹰拍马赶到,他们老大已经瘫倒在地,这让他们惊怒不已,老二大喝一声:

“小子敢尔!”

便冲向玄十三,另一个是老三,则喊了一声大哥,来到脊梁骨被划断瘫倒在地的老大身边,掏出灵丹便往口中塞去。

一击无功,对方还是三人,而且都比自己强上不止一筹,玄十三赶忙施展幽冥步想要逃跑,但另一人的绿色飞剑已经祭出,瞬间来到面前。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反击如此之快,玄十三逃跑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好将仅有的法力,一股脑的注入那面连云山的身份玉牌,其中封印的防御法术尚未释fàng

,绿色飞剑已到眉心,剑尖一点灵压已经刺破他的皮肤。

再次面临生死绝境,而这力量远远超过他的认知,非但没能成功干掉对手,却要身死命丧。然而,就在绿色飞剑将要刺入他脑袋的瞬间,一柄蓝色的飞剑如一道惊虹,以数倍的速度,一闪之下便从侧面击中了那柄绿色飞剑。

绿色飞剑根本不堪一击,一下便被击飞,翻滚了两下,发出了轻微的“咔咔”声,一道道裂纹出现在本就斑驳不纯的剑身上,操纵绿色飞剑之人勉力控zhì

,想要收回,但哪有这样的好事,蓝色飞剑又是一击,正中绿色飞剑,那飞剑便“咔嚓”一声崩碎,跌落尘埃。而与之心神相连的南山三鹰之一,法器被毁,“哇”一声吐出一口心血,眼神中满是恐惧的看着剑尖指着他的蓝色飞剑,动也不敢动,连呼吸也屏住了。

而与老大一起的那只鹰,显然也是满心恐惧,他们三兄弟一体,如果老大和老二被杀,自己肯定也是躲不过去,兄弟三人一时在一柄飞剑之下,瑟瑟而抖。

看到一柄蓝色飞剑救了自己,玄十三惊叫一声:“卫乐,是你吗?”

随着数十丈外,一个身形缓缓升到数丈高的空中,数十丈范围内,一股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的威压,弥漫开来,而且随着那人的飞近,那股无形的压力,越来越大,在场的都是低阶炼气修士,出了南山三鹰之外,最高的不过炼气五层的水准,都被这压力压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更有那些才刚刚炼气一层、两层的,已经受不了这种压力,想逃离开去,却感到腿脚无力,被压倒在地。

这还是只是遭受池鱼之殃的散修,那南山三鹰就惨了,本已经重伤的老大和心神受创的老二都是“哇”的一口,吐出了一口鲜血,老三情况稍好,但是已经被直接压伏在地,动弹不得。

转眼直接,那人来到此地上空,缓缓落在玄十三与南山三鹰之间。

“哈哈,卫乐,果然是你。”玄十三道。

看到玄十三安然无恙,卫乐才放下了心中大石,万万没有料到身为小罗浮坊市秩序维护者的南山三鹰会公然违背坊市的规定,对坊市中的修士痛下杀手,而且对方只是个炼气一层的小小修士,险些让他援救不及。

幸运的是,玄十三并不是普通的小修士,甚至利用手中的细雨和幽冥步,对三鹰中修为最高的老大实施了近身攻击,并成功的重创了对方,而且险些成功击杀对方,这让卫乐懊恼之余,更是惊喜万分,要知dào

,就在前两天,他还只是一个凡人而已,而今天,手持细雨的他,就可以重创炼气八层的修士了,在修真界,炼气一层与炼气八层的差距,虽然称不上难以逾越,但从来没有听说过,炼气八层的修士栽在炼气一层修士手中的记录,如果能够成功击杀,那就完美了,可惜,差了那么一点点。

从玄十三突然发难,到卫乐出现,威压全场,不过一两息的功夫,在那帮散修眼中,三鹰老大这样一个“高手”,转瞬之间,倒在了一个谁也没看在眼里的炼气一层小子手中。虽然他们知dào

,这个不知名的小子,乃是连云山弟子,但没有谁认为他自己的实力可以与炼气八层的修士媲美,然而事实就在眼前。

他们还没来得及震惊,另一个貌似连云山前辈的修士出现了,成功阻止了三鹰的反噬,在毫厘之间救下那小子的性命,威压全场,南山三鹰便都成了伏地三蛤蟆。他们都无法看出那修士的境界,但可以肯定,绝对是筑基期以上,这在平常可是难得一见的。

对于这三个胆敢公然谋财进而害人性命的心狠手辣之辈,卫乐没有什么犹豫的,冷哼一声,一掐诀,一直悬停在三鹰中老二身前的蓝色飞剑一闪便出现在他脖子部位,绕着脖子轻轻一转,他的脑袋便“咕咚”一声,掉落在地,血液喷涌而出,溅到了老大和老三的身上,无头的身体摔倒在地,无意识的抽搐着。

轻易的抹杀了一条性命,卫乐面无表情,扭头看向重伤的三鹰老大和趴在地上瑟瑟而抖的老三,老三更是以头戗地,嘴里喃喃的不停求饶,而卫乐却是无动于衷,心念一动之下,蓝色飞剑,就要结果另外二鹰的性命……

第十五章 刘家拢

卫乐正待下手,除去剩下的二鹰,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卫兄且慢动手!”

言犹在耳,人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坊市的负责人,李成荣,筑基后期修士。卫乐虽然不惧李成荣,但显然双方都不愿意发生冲突,卫乐便冷哼一声,一招手,收回了飞剑。

李成荣看到地上身穿自己坊市服饰的人,一死两伤,强压怒气,冷声问道:

“什么事儿惹到了卫兄,在我坊市大门口大开杀戒?”

卫乐还是恼怒未消,听到李成荣的质问,沉声道:

“你们小罗浮真是好手段啊,靠敲诈这些散修自肥,还真是没想到,不知dào

,今天下午和晚上的交yì

会,又有多少东西,是你们敲诈散修得来?”

“敲诈散修?!”听到这话,李成荣惊怒之下,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万万没有想到有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难道我们坊市的规定,是摆设不成?”

“是不是摆设,我不知dào

,但是今天这事儿,在场众多道友都是见证。”看到李成荣的惊怒不似作伪,卫乐反而定下了心神,“这三人自称南山三鹰,到底有没有敲诈过在场的道友,李兄大可一问。”

“南山三鹰我知dào

,是最近才招收的几人,他们真的敲诈你等散修吗?”李成荣环视全场,朗声问道。

众散修虽然不认识李成荣,但从他与卫乐对话中,知dào

这人至少也是在坊市中说得上话之人,而且修为比之卫乐,应该是在同一水准之上。听闻李成荣的问话,在场散修竟然无一敢开口答话,场面一时冷却下来。

“李兄好威风,好煞气呀,若我是一介散修,怕是也得低着脑袋,敢怒不敢言吧。”卫乐却是替那帮散修仗义执言起来。

既然从受害者那里得不到什么,那就只能问问这三只鹰了,话未出口,先是面色一沉,一股若有实质的压力,直直落在三鹰老大和老三身上,这二人仿佛雷惊的孩子、雨淋的蛤蟆,李成荣还没有问话,那老三已经崩溃了,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甚至当年在马岭做的事也一并交代了,这让众散修惊诧不已,虽然早知dào

南山三鹰恶贯满盈,但却没想到竟做过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

惊闻这一切,李成荣手一招,三鹰身上的储物袋便飞到他手中,筑基后期的强dà

神念微微一扫,便破除了其中的禁制,洞悉了其中所有的物品后,他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了,显然,敲诈勒索散修,是确有其事的。

手一抖,三个储物袋中所有的物品,便倾泻而下,在地上足足堆起一个小包,数量众多的灵矿、灵石、灵药,甚至有几样下品的法器,要知dào

,任何一件法器,对散修来说都是珍贵的,即使只是下品,看来这三人还真是敲骨吸髓,无所不用其极了。

看到地上的众多物品,卫乐、玄十三并无多大反应,这都是不义之财,其中又没有他们的物品,而围观的众散修就不同了,有很多人,都被南山三鹰敲诈过,这些物品、灵石都在那堆物品中,不由得一阵骚动,目光全都落在了上面。

李成荣朗声道:

“南山三鹰虽然是小罗浮的人,但我们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们的规矩,即使他是我们的人,在场的道友,如果被南山三鹰敲诈过的,东西在这里的,现在即可拿走,若是没有发xiàn

被拿走的东西,我们另行询问他们东西的下落,总之会给大家一个满yì

的答复。”

听到李成荣大方的承诺,那些散修,不管是有没有被他们敲诈过,都欢呼起来。其中有人说道:

“小罗浮坊市,可不只有南山三鹰敲诈过我们,其他的人,怎么处理,那些东西,可都是咱们仅有的身家。”

“如果,”李成荣接着道,“本坊市还有其他的人敲诈过诸位道友,只要道友指认,我们定会帮道友追回被勒索的物品。”

“但是,”李成荣话锋一转,道:“如果被我们发xiàn

,诸位道友,有夸大损失,或者胡乱认领的话,可不只是追回物品那么简单了。”

淡淡的语声之中,毫不掩饰的丝丝杀意,让那些心思活络的散修们,都收起了自己的小算盘,死死盯着那一堆财物的眼神中,狂热之色渐渐褪去。

李成荣这一番恩威并施的手段下来,很快将场面控zhì

住,并赢得了在场散修相当的好感,他小罗浮坊市没有损失一毫一厘,就挽回了将要损失的声誉,还除去了三鹰这样的害群之马,真是一举数得。

这样的手段,就是卫乐,也是暗赞不已,安抚完了散修,李成荣也从与散修的攀谈之中,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对玄十三,他本就有较深刻的印象,看他几日不见,就由一介凡人,成功跨入炼气一层,今天的表现,更是可以称得上传奇,以炼气一层的修为,重创炼气八层的南山三鹰老大,这几乎注定,他将来会成为连云山的重yào

弟子。

而卫乐与玄十三这二人,仿佛是认为这样的情况理所当然,而二人甚至都是一副懊丧的表情,难道他们认为,这样的表现还不够惊人吗?

李成荣的这番猜测,不过是半对半错,玄十三的懊丧,倒真是出于对自己未能成功击杀南山三鹰老大的原因,而卫乐的懊丧,则多是对自己未能及时出现,导致玄十三险些命丧,到现在,玄十三眉心间,还残留着被飞剑刺破的血珠,此刻已然凝固,恍若眉心一颗血痣。

死里逃生的玄十三,没有一丝惶恐、惊惧,在他短短十几年生命中,这样的死里逃生,早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今天,他又一次幸存,跟以往的区别,不过是这次靠的卫乐,以前都是靠自己罢了。

李成荣来到卫乐面前,道:“卫道友,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出乎李某的意料,让这位小友受惊了,南山三鹰死有余辜,但莫要脏了道友的剑,这二人就交给我处理如何?至于小友,就由本坊市赔偿一笔灵石,以作压惊,如何?”

玄十三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卫乐便点点头,道:“李道友兄这番翻云覆雨的手段,确是让卫某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也是李某没有详查,让南山三鹰这等宵小混入秩序维护队,这一点小小意思,给小友压惊。”说着,右手一翻,一个精致的储物袋出现在手中,递给了玄十三。

玄十三抬头看了看卫乐,卫乐点了点头,示意他收下,道:“这怪不得李道友,既然他没事,我们也不愿再追究,至于南山三鹰,现在只能叫南山两鹰了,这样的跳梁小丑,李兄打算如何处置?”

李成荣略以沉吟,道:“南山三鹰与马岭刘家的过节很大,暂时先将这二人拘禁在小罗浮,过几日将他二人押解到马岭,交由刘家处置,这也算是李某的一点私心,望卫道友成全。”

第十六章 拍卖

反正这二人已经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送给他做个人情又有何妨,做人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卫乐便道:

“这两只秃毛鹰就随李兄处置了,但我可不想夜长梦多……”

卫乐话还没说完,李成荣朝一躺一伏的二人一抖袖子,两道剑光从袖口激射而出,直刺二人丹田气海,二人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剑qì

彻底破坏了丹田,剑qì

继而在经脉之中肆虐,将经脉撕裂得粉碎,二人都是痛哼一声,再次“哇”的一声,吐出大口的鲜血,软倒在地,没法动弹了。

看到如此,卫乐冲着李成荣一拱手,道:

“如此卫某就先告辞了,下午的交yì

会还要准bèi

一番。”

李成荣也是一礼,道:

“卫道友慢行,希望在下午的交yì

会上有所收获。”

卫乐拉着玄十三,转身离开了,身后,李成荣已经被那些散修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纷纷询问起,如何领会自己被敲诈的财物,场面一时闹哄哄的。

然而这一切,都与转身离去的卫、玄二人毫无关系,玄十三捏着那个装着灵石的精致储物袋,他很想打开看看,里面到底多少灵石,以前的数次死里逃生,最后收到的奖励,不过是几天长假,这次居然还有灵石可拿,真是意wài

之喜,即使里面没有灵石,这样一个小小的储物袋也算是不错的收获了。

玄十三还在沾沾自喜,卫乐却是在思考,怎样增强玄十三的自卫能力,他才炼气一层,在到处危险的修真界,实在是太脆弱了,就好像今天的事情,大家都只看到了玄十三手刃南山三鹰的老大,却都忽视了他险些丧命在三鹰的老二手中。

直到回到他们暂住的小院,卫乐想到能保护好玄十三的唯一办法就是——早点带他回到连云山,然后尽快提升他的实力,毕竟,自身的实力,才是生存下去的最有力保障。然后他就决定:从现在开始,到回到连云山之前,一定要把玄十三栓在腰带上,直到确认他安全为止。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当下午他出现在交yì

会现场的时候,玄十三就紧跟在他屁股后面触手可及的地方,直到落座,玄十三一个炼气一层刚刚入门的小子,出现在满场都是筑基期修士的交yì

会中,吸引了满场的目光,还好,这些筑基期的前辈,多是好奇,以为他是卫乐心爱的弟子,或者晚辈子侄之类的,并没有恶意,否则的话,怕是这些目光的压力,就能让他心脏骤停了。

此时交yì

会尚未开始,场中的筑基期修士,有不少都是卫乐认识的,纷纷寒暄起来,而在交谈过程中,百无聊赖的玄十三自然免不得被提及,当得知眼前的这个不起眼的小子,就是早上风传的那个,刚刚入门的炼气一层重创炼气八层的南山三鹰老大的小修士,都是惊讶不已。

卫乐显然人缘很好,加上他连云山少主的身份,更有不少修士上来攀谈,玄十三这个小尾巴,竟然意wài

的得到了众人的注目,而他还不知dào

如何应付这一切,只是站在卫乐身后,微笑着听他们攀谈,还有就是——不停的收礼。

这些筑基期的修士,对玄十三这个晚辈,或真或假的都是赞赏不已,左一个赵前辈,右一个钱前辈的叫着,既然是长辈,也都掏出这样那样的礼物,赠送给玄十三,这些礼物,有灵石、灵药,甚至还有一两件不错的低阶法器,颇是让他开心不已,但长辈在前,又不好表现得太过,只能微笑着,做认真凝听状。

玄十三如此乖巧,那些前辈,更是出手大方,他们随手拿出的东西,可能是用不上或者看不上眼了,但对玄十三来说,可都是珍贵无比,甚至很多东西他现在都用不上,不过他自己并不知晓,卫乐让他手下,他便手下了。就这么几柱香的功夫,他收的东西,就不比南山三鹰敲诈那些散修得来的少了,而且,那些散修的东西,如何能跟筑基期前辈送出的东西想必,若是价值不够的,这些前辈也拿不出手啊。

如此这般,几乎将在场的二三十位筑基期修士都拜访了个遍,玄十三也赚了个盘满钵满,收的礼物,都快将李成荣送给他的那个储物袋装满了。

玄十三心里的小算盘正啪啪响呢,就看到交yì

会场正中那个台子上,从后台走上来一位筑基后期的修士,而这人,大家都认识,正是李成荣。

“诸位道友请了,鄙人李成荣,小罗浮坊市的管事,还请诸位道友入座,交yì

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等李成荣看到在场二三十位修士都入座了,他清了清嗓子,道:

“诸位道友,此次小罗浮交yì

会有幸能得到诸位的捧场,李某在此,代表东家,感谢诸位了。”

这时台下一名性急的修士,不耐这些废话,开口催促道:

“李道友,话就先说到这儿吧,咱来了也有好几日了,一直就等着这交yì

会呢,咱们这么多道友能凑到一起可都不容易。”

李成荣嘿嘿一笑,道:

“既然如此,李某便不再多言,交yì

会如何进行,在场各位道友早就是轻车熟路,就由诸位道友自主,这个台子太小,每次只能容纳三位道友,下面哪三位道友先上台?”

话说这种类型的交yì

会,参加的修士,多是带上要交换出去的物品,上台展示,然后说出自己需yào

的物品,双方或者多方达成协议后,自行交换。

这样的交换形式,显然谁先上台,就更有可能交换到自己需yào

的物品,所以就在李成荣话音刚落之时,离台前最近的几人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其中三人,一跨步,便越过三数丈距离,来到台上,其他的人还没来得及动,就让他们抢了先,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便坐下,静静看着台上三人,看他们拿出什么物品,又想交换什么物品。

三人朝着台下众人一拱手,也不多说话,分别从储物袋中拿出各自的物品,三人拿出的物品都仔细的盛放在木匣之中,左边那个筑基中期修士拿出的一大一小两个木匣,先开口介shào

道:

“左手这个木匣,内中有两千年份红烛草两株,右手木匣内,乃是四阶妖兽青颚龟兽内丹一枚,只交换银虹石、锡金软玉两种物品。”

打开木匣,稍大的那个,内中静静的躺着两株朱红色的灵草,木匣甫一打开,一股淡淡的甜香,在交yì

场中弥散开来,让人心神大悦,但那人马上就把木匣合上了。随即他便打开另一个盒子,一颗拳头大小淡蓝色晶莹的球状晶体,正是四阶青颚龟兽的水属性内丹一枚,但品相似乎不是太好。

中间那名修士,同样是一位筑基中期的修士,手中的木匣虽然只有一个,但却是略大,开口说道:

“顶阶法器红线针一套十三枚,只交换千年份的七彩芝或绛珠草。”

第十七章 摄神(第二更求支持)

打开木匣,白色绒布上,一根粗长若细筷子,另有十二跟细短绣花针一般,竟真是成套的法器,而且还是顶阶的针形法器,要知dào

,针形法器与成套的法器都是很少的,更何况还是顶阶的,价值之大,已经是非同小可。

最后那名修士,已经是筑基后期,同样拿出的是一个木匣,道:

“三阶妖兽青睛妙鼠兽卵一枚,而且,这枚兽卵,父母皆是已经进阶到四阶,交换长清丹一枚或者千年份以上碧灵木心一根。”

青睛妙鼠兽,三阶鼠类妖兽,少数能成长到四阶,即相当于人类修士筑基期的水准,而这种妖兽,攻击、防御方面都没有出色的神通,但却有一种青睛妙眼的神通,对于宝物,不论是灵草、灵矿、灵石、法器之类,百十里开外,就能感应到灵光,很容易能找到一些别人无法发xiàn

的天材地宝,而这种妖兽,因为青睛妙眼,几乎已经被捕杀殆尽,此人能寻到,还真是机缘不小。

而他要交换的东西,更是大名鼎鼎,长清丹,乃是筑基后期顶峰修士,冲击结丹瓶颈之用,因个人体质不同,可以增加一到两成的成功几率,这一两成看似不多,但在冲击瓶颈的紧要关头,一成两成可是事关最终成败,而结丹成功,才正直成为修真界的中坚力量,寿命与实力也是大幅上涨,这样的诱惑,足以让修士们孜孜不倦的追求了。

台上三位修士都已经介shào

完,台下修士也是在心中一阵盘算,一时台上台下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才有人开口询问道:

“鄙人有两千五百年份碧灵木心一根,但道友那枚兽卵就想换到,怕是还不够。”

碧灵木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稀有的天材地宝,但长到两千五百年份,着实不易,要是用这等品质的材料,所制的法宝,整体的品质鄙人更上层楼,台上那筑基后期修士也是大喜,道:

“两千五百年份?!道友能给我看看吗?若真是如此,我可再奉上二十万灵石,道友你看如何?”

那名筑基中期修士走到台上,一翻手取出一根长约尺半的碧绿灵木,递了出去,筑基后期修士将手中装有青睛鼠兽兽卵的匣子也递给对方,接过灵木,仔细查看起来。

灵木之上,灵纹密布,其年份,只在两千五百年之上,心中大为满yì

,道:

“这位道友,灵木品质极佳,我愿再加五万灵石,你我就此交换如何?”

哪知dào

,查看完兽卵的那名修士,却摇了摇头。满心欢喜的筑基后期修士,不禁面色一变,道:

“道友拿出碧灵木,却有不换,莫非戏耍于某不成?”

见这位于姓修士误会,赶忙摆摆手,道:

“当然不是戏耍于道友,我是说,这颗青睛妙鼠兽的兽卵郑某很满yì

,但灵石郑某并不缺,如果于道友还有价值与灵石相当的灵草或增进修为的灵丹,就最好了,省得郑某再拿着灵石满世界去找。”

……

台上的交yì

如火如荼的进行,时间也渐渐过去,场地之中,灵石驱动的晶灯,将场地照得纤毫毕现。多数修士上台,都能换到相应的物品,即使没有相应的,也得到了功用相近的,再次,也获得相当价值的灵石。

台下,卫乐正对玄十三讲解着台上出现的各种天材地宝和法器的功用,一个谆谆善诱,另一个则如饥似渴,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出现的各种物品,这些物品无一不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而功用之奇特,也是让他叹为观止,他突然发xiàn

,这修行,除了不停的追求实力,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物品,也让人着迷。

这其间卫乐也上了一次台,用一瓶增进筑基期修为的灵丹换了一块玄十三头颅般大小的灵矿,据他说是为结丹后炼制本命法宝而准bèi

的一种稀有的材料。

眼看着交yì

会就要接近尾声,这时候卫乐上台了,张开手,手心中一枚青色的奇特玉简,道:

“记载有上古修士摄神破神通的玉简一枚,交换熔金石二两或三千年以上铿钢木一根。”

“上古玉简?果然与典籍中记载的一般是青色,但是这摄神爪是什么神通?”在场这么多筑基期修士中,也并不是所有的都接触过上古玉简这类稀少物品的,何况这个玉简并非什么游记、见闻之类的,而是记载着一项神通,而摄神爪,却是从来也没听说过。

“卫道友能否介shào

一下,摄神破神通究竟是何种神通?”台下自然有心急的。

卫乐微微一笑,解释道:

“摄神破,顾名思义,乃是一种神念攻击之法,我们筑基期修士虽然神识勉强可以外放,但用作攻击却是远远不够,而这种**,却可以将自身神识凝结成弹,在体外引爆,可以冲击对手神识,使对手的法器、法宝突然失去控zhì

数息时间,并将对手外放的神识冲散。”

“神念**?!”

台下一片哗然,要知dào

这神念**,即使各大宗门,也都是视若奇珍,从来没有拿出来交yì

的先例,而且还是神念攻击之术,这反而让他们将信将疑起来。至于熔金石与铿钢木他们都是听说过的,他们分别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土中金与木中金,不过都是传说中的物品,与神念**一样,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熔金石与铿钢木,大概只有那些大宗门的内库中才有吧,卫道友怕是要失望,早知dào

道友身上有这等神念**,本门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让长老们购下,可惜了,不过道友竟然当众拿出此等**,怕是这**的缺陷,也不小吧?”

这时,一个坐在前排身着蓝衫的筑基后期修士说道。

“原来是括苍山的张道友,诚如道友所说,摄神破的缺点也是极明显的,进行一次攻击所需yào

的神念太多,筑基期修士几无修liàn

的可能,即使结丹期初期修士,如果发动摄神破,也不过一两次,对神念的负担太大,其实最佳方案,便是搭配一种壮大神念的**一同修liàn

,但那样的**不说小罗浮了,哪怕是整个西南,几百万里,大小数百个宗门中,怕是也没有一份。”

卫乐话语之中,带着深深的遗憾。

“原来如此,即便如此,那也是了不得的**了,丝毫不影响他的价值,怎么不带他到静玄城去,那里的大型坊市,岂不是更有机会。”

括苍山乃是人类修士接近妖兽聚居的南方蛮荒大山最大的宗门了,其门下修士在西南也是很有威信,这位张姓修士,更是括苍山在外面走动得比较多的修士之一,见识自然高出在场的其他修士一筹,所问的问题,往往也是一针见血,切中要害。

卫乐嘿嘿一笑,道:

“拿到静玄城,怕是卫某就有去无回了。”

蓝衫修士对此深有感触,叹了一口,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要靠实力说话。

卫乐此次将摄神破大大方方的拿出来,不过是存着借此机会,宣告连云山对这新发xiàn

的**的所有权罢了,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与其被人不明不白的谋取,还不如早点宣示其所有权,这不过是一种无奈罢了……

第十八章 密会(三更,支持在哪里?)

随着李成荣的宣bù

,第一届小罗浮交yì

会便在这无奈与遗憾中结束了,虽然众修士多多少少都有些收获,但不知为何,却都高兴不起来。

这些修士,都是小罗浮方圆近百万里内,一些宗门与家族的修士,自己的宗门或家族,或多或少也都受过一些大宗门的或明或暗的胁迫,毕竟自己实力不如人,不过庆幸的是,此地僻处西南一隅,虽然也是道家一脉,但由于修liàn

资源有限,只有一些如连云山、括苍山、罗浮宗这样的中等宗门与其他的小宗门和家族在此落脚。

此地西邻佛修密宗势力范围,南方两三百万里之外,便是密林遍布、妖兽遍地的蛮荒大山,那里是妖修的地盘,而东、北两个方向,则是两大道门巨头龙虎山与静玄道。

然而夹缝之中生存,着实不易,如连云山这等中等宗门,门中有一两位元婴期太上长老坐镇的还好,少有人打主意,那些小型的宗门与家族,虽然多如牛毛,但大多朝不保夕,纷纷抱团,还是难免覆灭,这纷纷乱象,不知何时是个终结。

卫乐一边拉着玄十三往外行去,一边想着这自己这片地域的乱象,突然脚步一顿,神念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竟然用的神念传音之法,道:

“卫道友,请恕李某冒昧,等会儿,不知可否到你所居之处一晤?”

却是这小罗浮坊市的李成荣。

卫乐神色不变,脚下不停,微不可查的轻轻点了点头,随着众人在夜幕中散去了。

一刻钟之后,卫乐一个人正在房间中喝着茶,突然神色一动,房门便自动打开,门外站着的,正是李成荣。

卫乐伸手一个虚引,道:“李兄有话,请进来说吧。”

李成荣走进房间,房门便在身后无声无息的关上了,一拱手,道:

“深夜打扰,实在是冒昧了。”

卫乐幽幽道:

“李兄请坐,这次来,怕是为了摄神破吧?”

李成荣不出意wài

的点了点头,语出惊人道:

“卫道友,若是李某来说,这摄神破不过是个烫手的山芋,破家灭门的祸根罢了。”

卫乐不动声色,道:

“这话,怕不是李兄说出来的吧?”

“哦?”

李成荣略感意wài

,道:

“卫道友这是何意?”

卫乐嘴角微微一撇,道:

“明人不说暗话,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小罗浮坊市能在罗浮宗眼皮子底下做生意,李道友又作何解释?”

“哈哈哈……”

李成荣微微一愣,继而哈哈一笑,道:

“果然不愧是连云山,道友也是明知故问。”

说着,一甩袖,站起身来,背对卫乐,接着道:

“若是没有龙虎山的支持,在这乱象丛生的西南一隅,我一个小小的筑基后期修士,如何能支撑得了小罗浮坊市这么大的摊子,罗浮宗,本身与龙虎山就关系不浅,再说,你连云山,与密宗黄教强巴林寺的关系,更不一般吧?”

卫乐心中一惊,双眼微微一闭,掩饰了一下目中射出的精光,语声之中,却是波澜不惊的道:

“我连云山与强巴林寺的渊源,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秘密,倒是你李成荣,本身便是龙虎山秘密外事管事之一,来我这里,怕也是龙虎山的长老授意吧?”

“哈哈,卫道友果然是明白人,”李成荣转过身来,盯着卫乐,道,“李某此来,一是为摄神破而来,二嘛,则是受罗浮宗所托。”

为摄神破,这不出所料,而这又与罗浮宗有何关系?卫乐疑惑道:

“罗浮宗又有什么事找卫某?”

李成荣摇摇头,道:

“不是找卫道友,是找你连云山,你知dào

括苍山背后是谁吧?”

“哦?”

卫乐微微一笑,道:

“括苍山背后能有谁?大家可都是道门一脉。”

李成荣面露不屑之色,道:

“卫道友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吧,大家背后都有大宗门站着,不然早就灭门了,可是括苍山不同,他的背后,站着的,可是妖修,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当这帮湿生卵化,披毛戴角之辈,安的什么好心吗?!”

卫乐奇怪道:

“那又如何?括苍山早就和蛮荒大山的妖修互相依存了,括苍山需yào

高阶妖修撑腰,保证其地位,也需yào

蛮荒大山中特有的天材地宝,妖修需yào

的众多资源,则是通过括苍山收购,这本是互利互惠的利益结合,这么多年来,括苍山没少从你小罗浮坊市购买物资吧?这不是正合你意吗?”

李成荣被噎了一下,郁闷道:

“但是龙虎山不想看到妖兽势力在休养生息下,再次壮大起来,到时候,南方必然会遭到妖修的冲击,龙虎山首当其冲,还不如现在就掐死这条线,省得以后麻烦重重。”

“这不见得吧?”

卫乐反道:

“若是现在掐掉这条线,怕是妖兽明天就就要大举入侵了,即使妖兽没有入侵,他们还会扶植起另外一个括苍山,白费功夫,这只会让矛盾再激化。”

李成荣叹了一口气,道:

“要是所有人都有卫兄这等见识就好啦,那些人只会嘴上嚷嚷着,人妖不两立的鬼话,最终又会有多少道友身死道消,多年苦修毁于一旦。”

卫乐嘿嘿一乐,道:

“李道友如此愤慨,我看是怕以后做不成生意了吧?哈哈……”

李成荣面露尴尬之色,道:

“卫道友说笑了,不过,一旦轻起争端,怕是生意就真的做不下去了,我不过是告sù

卫兄,罗浮宗的李长老最近会拜访贵门辛长老,商讨此事,毕竟,大家都不想做棋子,我相信,连云山也不想,对吗?”

卫乐点点头,道:

“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但是我会向宗主转达你的意思,这件事就到这里,那么,另外一件事情……”

李成荣连忙接口,道:

“摄神破的事情,我想知dào

,大概你要熔金石和铿钢木这两样材料,也不是无的放矢吧?这两样,可都是产自蛮荒大山的天材地宝,而小罗浮坊市,恰恰与括苍山有很多交yì

,而就在交yì

会之前,那位括苍山的张道友刚刚交yì

给了我们三两熔金石,而且——”

李成荣语气微微一顿,接着道:

“而且,仓库中有一根足够年份的铿钢木,这让我觉得,道友是有备而来。”

卫乐不置可否,笑了笑,道:

“熔金石也有吗?真是意wài

之喜,铿钢木我们确实收到了消息,而我拿出的足够的诚意,摄神破,应该足够了吧?”

铿钢木与熔金石,乃是木中金与土中金,乃是用来增加木属性法宝和土属性法宝的刚性,但是因为过于稀有,炼制法宝的时候,只会添加少量即可,卫乐需yào

这么多,让李成荣很是好奇。

“卫道友一次需yào

这么多,有什么特殊的法宝需yào

炼制吗?”

卫乐摇摇头,道:

“这个就恕不奉告了。”

李成荣自嘲的笑了笑,道:

“那么,道友是要熔金石呢,还是铿钢木?”

卫乐诡异一笑,道:

“不是熔金石还是铿钢木,是熔金石和铿钢木。”

第十九章 离去更要支持)

“不可能!”

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报价,李成荣下意识的直接拒绝了,这才不解道:

“卫道友不是开玩笑吧?先前交yì

会不过二两熔金石或者三千年份的铿钢木,现在就要两个全要?摄神破价值再大,也顶不过这两者吧?”

卫乐道:

“若是其他的人要,这二者有其一便可,但龙虎山就不同了,据我所知,龙虎山有一篇上清紫府诀,具有壮大神识之效,配合摄神破,就是如虎添翼,对我们来说,摄神破只能看不能吃,对龙虎山来说,才是真zhèng

的宝贝,而我相信,龙虎山绝对出得起这个价钱。”

李成荣苦笑一声,道:

“卫道友,你不去做生意,真是可惜了,这摄神破我龙虎山不要,更不能便宜了别人,你就不怕龙虎山的人直接到连云山讨要?”

话锋之中,李成荣竟然有意无意的威胁起来。

卫乐霍然而起,道:

“卫某既然把它拿出来,就不怕被人抢了去,而且我也相信,李兄不会做这么不智的事。”

李成荣赶忙摆摆手,道:

“卫道友千万不要误会,既然你吃定了李某,这熔金石和铿钢木都给你也没什么,甚至,三两熔金石都给你也无妨,但我需yào

你一个承诺。”

卫乐很是不解,道:

“承诺?什么承诺值得李兄下这么大的代价?”

李成荣叹了一口气,道:

“也没什么,就是,将来一旦小罗浮坊市有事,希望卫道友能给予援手,当然我希望这样的援手永远不要有才好。”

这下卫乐就更奇怪了,道:

“你小罗浮坊市有事,怎么会用到卫某援手,远有龙虎山,近有罗浮宗,哪个不可以引为奥援?”

李成荣毫不掩饰言语中的忧虑,道:

“小罗浮坊市是小罗浮坊市,龙虎山是龙虎山,而罗浮宗更是靠不上,龙虎山那里打个喷嚏,这边都要哆嗦半天。”

听了他的话,卫乐不由兴趣大增,道:

“听李兄的意思,竟然有自立之心?”

李成荣冷哼一声,道:

“若非如此,小罗浮坊市,迟早要败在这帮鼠目寸光的老家伙手里,这可是我几十年的心血啊。”

卫乐道:

“他们即使再鼠目寸光,也是掌权者,你我这样的,又哪里有说话的地方,只希望,不要真的轻起争端,我相信辛长老和连长老都是这个意思。”

李成荣道:

“那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三个月后,罗浮宗的李长老,会亲自登门拜访,而熔金石和铿钢木,现在就可以给卫道友。”

说着一拍储物袋,拿出一个精致的木匣,并一个掐有金丝的黑色皮囊,放到桌上。卫乐拿起木匣,打开一看,内中一截二尺来长,茶杯粗细的树枝状物品,看似是灵木一类,但却闪耀着金属般的银色光泽,而且,细看那光色之中,竟有细若微尘的光点飘动,一看就知dào

珍贵异常,伸手拿起,手上有丝丝痛觉,竟似剑qì

刀光逼体的刺痛,果然是三千年以上的铿钢木,不愧是木中之金。

看完铿钢木,卫乐又打开皮囊,内中一小撮淡金色粉末样的物品,用小指指甲挑起一点,放到鼻端,轻轻一嗅,虽然看似金属,但却有一股土腥之气,伸手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那小盒子一靠近便发出“噼啪”的响声,是号称土中之金的熔金石不错了。

仔细查看完两样物品,卫乐道:

“两样材料品质都是极佳的,蛮荒大山真是好地方啊,虽然其他资源匮乏,但珍稀材料、天材地宝却是不少,中原之地,如铿钢木与熔金石这等材料,早在上古修真界就已经绝迹了,妖兽一族却还能寻到如此品质的,真是暴殄天物啊。”

看到卫乐检验没有问题,李成荣道:

“既然熔金石和铿钢木都没有问题,那么,道友的摄神破……”

他话未说完,卫乐便将那根青色的上古玉简往他怀里一抛,道:

“道友也好好查看一下吧,这**,配合上清紫府诀,可真是如虎添翼了,结丹初期便可运用自如了。”

李成荣手捏玉简,一篇内容短小,但晦涩难懂的**,出现在紫府识海之中,皱着眉头细细查看了近两盏茶的功夫,这才松了一口气,道:

“果然是神识**没错,但是其中晦涩难明之处不少,看来只有参考门中上古典籍,才能参悟得透了。”

卫乐收起木匣与皮囊,道:

“还是你龙虎山这等底蕴深厚的大宗门好啊,如我们连云山这般,即使得到这篇**,我们也无法参透,不敢修习,还怕它惹来灾祸。”

李成荣也是小心翼翼的将玉简收好,道:

“那你们为何不求助强巴林寺,要知dào

,密宗可都是修liàn

神识的高手,一篇上古**,难不倒那些喇嘛上师吧?”

卫乐苦笑一声,道:

“如何没有找过,但他们密宗修持法门,与我道门一脉相差甚远,而要稍做改编才可,这没有三年五载的闭关参悟,是不行的,敝宗得到摄神破的消息,要瞒是瞒不住的,只得将它送给够实力的宗门,比如你们龙虎山或者静玄道。”

李成荣道:

“还是连云山的长老们有见地啊,都知dào

福兮祸之所伏,又有多少人肯放qì

眼前到手的利益呢,连云山这一舍,却是换来了宗门的传承,明智之举啊,若是让人知dào

你们手上握有摄神破,怕是永远不得安宁了。”

卫乐恨恨道:

“若是我连云山如龙虎山、静玄道、万佛宗一般,得了摄神破,只怕上门的不是刀剑,而是贺礼吧?”

李成荣并非那种一味成长在大宗门内的修士,深知散修与小宗门、小家族的生存之艰难,闻听此言,道:

“卫兄有凌云之志,但怎奈,宗门实力提升不是一朝一夕,如龙虎山、静玄道,门中元婴期太上长老就有十数人,如何能比得?”

卫乐深深叹了一口气,道:

“只有生存下去,才有希望。”

李成荣道:

“前途多舛哪,卫道友保重了,还是尽快回到连云山为好,既然摄神破到手,李某便告辞了,明天我便会通过其他渠道散布摄神破被龙虎山得到的消息,连云山便稳如泰山了。”

卫乐一拱手,道:

“那就有劳李道友了,连云山不会忘了道友此番相助,我相信,以后我们还有很多合zuò

的机会。”

李成荣也是一拱手,道:

“与卫道友这样的人合zuò

,确实是件愉快的事情,我这里有几枚传音符,卫道友收好。”

卫乐同样取出几枚传音符,递给李成荣,道:

“李兄,以后连云山所需物资,将多数从你小罗浮坊市采购,我们力量越大,才越有可能完成我们的愿望。”

李成荣会意,点了点头,结果传音符,不再说话,卫乐则径直走出房间,来到玄十三房中,拉起尚保持打坐姿势睡得迷迷糊糊的玄十三,迅速离开小罗浮,在夜幕之中,御剑一路直往西方连云山方向去了。

第二十章 蔡璋(二更求支持)

一路无话,当太阳从身后升起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小罗浮坊市数千里之外了。这时候玄十三也清醒过来,看着头上飘着的白云,脚下飞逝的山川大地,没有了第一次的惶恐,更多了一种豪情壮志,充满了胸臆,我也要学会御剑飞行。

由于带着玄十三,无法全速飞行,足足花了三天,卫乐二人才一路风尘,来到了连云山前。

连云山主峰是一座高近万丈的大山,上接青云,不愧连云山之名。

每一次看到连云山,卫乐总是为他的高大震惊,更不说第一次来的玄十三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巨峰,仿佛上破青天下接黄泉,此地更是这一带灵脉的中心,扑面而来的天地元气,让玄十三忘了一路疾行的疲惫,高兴得叫了起来:

“这就是连云山吗?”

卫乐没有答话,拉着他的手,飞到浓雾密布的山脚下,收起飞剑,步行来到山前一个凉亭之中,敲响了其中悬挂的一个石磬,小小的石磬,其声,却是响彻了数里,直直传入那浓雾之中。

浓雾之中,传出一声大喝:

“何人敲响闻客磬?”

随之三道人影,一前二后,从浓雾之中迅速飞出,落在凉亭之中。

那三人刚落入凉亭之中,卫乐便冲为首那人,一拱手,道:

“蔡师兄,今天是你负责巡山哪,是卫乐回来了。”

“哈哈……”来人看到是卫乐,便是哈哈长笑,一脸络腮胡子,身材甚是高大粗壮,那胳膊比玄十三的腰还要粗,声音也是洪亮震耳,这一声长笑,直震得玄十三一阵耳鸣目眩。

两步便跨过三丈距离,一巴掌拍在卫乐肩膀上,道:

“原来是你小子,这一趟出去,快小半个月了吧,事情办完了吗?”

卫乐被他一巴掌拍得肩膀一塌,一阵呲牙咧嘴,咬着牙道:

“蔡师兄,你就不能轻点,从小你就劲儿大,如今修liàn

这炼体明王不动身,前段时间听说突pò

了第三层,果然如此啊。”

“哈哈,”

那豪爽的汉子又是大笑一声,道:

“还是你小子有见识,不过这明王不动身这么难修liàn

,难怪那地方这么多年都没几个练到大成的,看来还是我有天赋啊,才三十多年,便修liàn

到了三层,有机会去要后面几层**,这帮秃驴,真是小气,要给也不给个整套的。”

听到蔡璋师兄毫不避讳的称呼强巴林寺的高僧秃驴,卫乐很是哭笑不得,这位老师兄,比他年长五十多岁,乃是看着他长大的,如今已经是筑基后期大成,前一段时间更是将强巴林寺炼体秘术明王不动身修liàn

到了第三层境界,三十年达到这个境界,即使是与强巴林寺的嫡传弟子,也是毫不逊色的。只需再静修数年,便可闭关结丹了。

可是他却不通世情,只得将他关在门中,省得出门惹祸,可蔡璋又是个坐不住的人,在门中无事,便主动要求带着门中的弟子巡山,今天出来,恰巧遇到卫乐带着玄十三回山。

师兄弟二人寒暄了一阵,蔡璋这才看到卫乐身后站着的玄十三,惊奇道:

“我说小乐子啊,你怎么带个这么大的孩子回山来,哪家的孩子?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我说这回着急上火的下山,就是为了带你儿子回归宗门啊?”

听得这话,卫乐更是哭笑不得,玄十三也是尴尬非常,自己虽然个子不高,但也到卫乐肩膀了,卫乐就是有私生子,有自己这么大吗?

卫乐赶紧解释道:

“蔡师兄,你就别胡说了,这是我在山下偶然发xiàn

的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子,就把他带上山,看是不是有潜力。”

蔡璋一把将玄十三从卫乐身后拎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两眼,将他那斗大的脑袋摇得跟个拨Lang鼓似的,道:

“这小小子是个散修吧?这么大个子,才炼气一层,看来资质不怎么样啊,别弄个废材回山,让那些讨厌的家伙耻笑。”

“哈哈,”

这下轮到卫乐笑起来了,道:

“师兄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小子,叫玄十三,以前好像是个凡俗什么武林门派的人,本身底子不错,五天前,还是对修liàn

什么都不懂,如今已经是稳稳的跨入了炼气期,这成绩,比我当年不差吧?”

“五天?!”

就连蔡璋身后的两名炼气八九层的弟子,也是惊讶不已,蔡璋的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一般,道:

“五天?你小子诓我的吧?你当年可是用了七八天,才有这个成绩,这还是我不惜把你带进甘露洞的结果,你那个天天板着的老爹为此罚我闭关三个月,你可还记得?”

卫乐面露尴尬之色,道:

“难道这小子的成绩比我还好?看来还真的不一般。”

蔡璋还是不太相信,将玄十三翻来覆去的查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撇了撇嘴,道:

“五天,我就不信了,这小子借我五天,我看他能变出什么花来。”

说完不由分说,拎着玄十三就窜入浓雾之中,身形转眼就消失了,浓雾中,尚能听到玄十三大喊着卫乐的名字。

卫乐阻拦不及,只能眼看着玄十三被他拎跑了,好在蔡璋师兄的住所,他是知dào

的,怎么也不会丢的。他只得苦笑着摇了摇脑袋,而那两名炼气期的弟子,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这才有空,规规矩矩的朝卫乐行礼,道:

“见过少宗主。”

卫乐冲他们二人摆摆手,道:

“罢了,我不在这几天,门中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卫乐一边问话,一边抬脚,向山上走去,那二人你一嘴我一舌的,将最近门中的情况向卫乐说着,三人的身形,也渐渐消失在浓雾之中,山下的凉亭也重新恢复了宁静。

玄十三此时却是憋气非常,被一个人拎着在天上飞的滋味,并不好受,蔡璋这个粗汉,可不会给他弄个护体灵盾,一路疾飞,风都灌到他嘴里了。

走入连云山内,才发xiàn

,这宗门,不仅仅就是一座山而已,其内有广大的地域,这样惨不忍睹的飞行了一刻多钟,蔡璋才带着玄十三,来到了他的洞府。

这个洞府简单之极,不过是在墙壁上凿出一个大洞,洞内也只有一个石桌,几张石凳,一张石床上放着一个**,正北的墙壁上供奉着三清法相,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蔡璋刚把玄十三放下,他就一下瘫倒在地上,喘气不止,蔡璋则环抱双臂,稳稳的站在边上,看着玄十三趴在地上。

直喘了半天气,玄十三虽然缓过劲儿来,但还是趴在地上不起来,他可不知dào

,这个满脸胡子的粗汉会怎么折磨他,现在一动不如一静。

“喘完了?”

蔡璋却是不想这么放过他,玄十三那点小心思,如何瞒得过他的法眼,毫不留情的道:

“喘完了就站起来,让我看看,你是怎么个神奇法,五天就从一个凡人成功跨入炼气期。”

玄十三也知dào

症结在哪儿了,感情这位蔡璋蔡师叔是个修liàn

狂人,眼看有提高修liàn

速度的可能,当然不能放过。

看来这次没法轻易过关了,果然是出头的椽子先烂啊,玄十三不由悲哀的想到。

(蔡璋是大神啊~~哈哈~~~~)

第二十一章 盘问(三更来咯)

玄十三战战兢兢的爬了起来,在蔡璋这样一个人形怪兽面前,自己还是乖乖的比较好,他丝毫不怀疑,蔡璋只要轻轻一捏,就会捏爆他的脑袋。

蔡璋手一挥,玄十三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漂到石床之上,“啪”一下直直摔在石床上,还好,只是稍微有点疼,他刚想再次站起来,却发xiàn

自己怎么也动不了了,身周的空气仿佛变成了坚硬的巨石,将他死死的压在石床上,动弹不得。

玄十三不禁害pà

起来,很想质问这个疯子到底想干嘛,可是发xiàn

连说话也做不到了,眼神中的恐惧之色,却是越来越浓,这时候,蔡璋也走到石床边,开始在玄十三身上揉捏摸索起来。

玄十三试图挣扎,但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想到自己全身都被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蔡璋摸了个遍,他不由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而这还不算完,不知dào

那个可恶的蔡璋使用了什么法术,在玄十三丹田气海之上一指点下,他体内的**便不由自主的运转起来。

随着**的运转,蔡璋的目光中隐泛蓝光,不停的注视着经脉中发力的运转,然而这个小小子除了经脉比一般炼气一层的弟子强韧得多之外,一切都很正常,这让蔡璋困惑不已。

带着满心疑惑,蔡璋坐到石凳上,眉头紧皱,似乎思考着什么,石床上的玄十三也突然发xiàn

,自己的身体可以动了,他赶忙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把蔡璋从自己身上弄掉下来的细雨、储物袋揣回怀里,却不敢下床走动。

蔡璋看着玄十三,道:

“小小子,把你这几天修liàn

的情况描述一遍,要详细,记住,要事无巨细,一点都不要遗漏。”

玄十三无奈,只好将他从接过卫乐给的排云诀开始,到现在为止的所有事情,一一的都对蔡璋说了一遍,真zhèng

做到了事无巨细,一丝不差。

听了半天,蔡璋总算回过味来,不是眼前的这小小子有什么惊人的天赋,或是修习了什么特殊的**,而是傻大胆,刚刚感应到灵气,体内有了一丝法力,就敢去喝白毛点星茶,这不是作死吗?

还真是命大,居然没让灵力把他给撑爆了,还真是因祸得福啊,不但体内法力大增,而且白毛点星茶易筋伐髓的功效,让他的经脉更加的强韧,这一点可是要超出那帮普通的小子很多啊,卫乐那小子还是有眼光的。

既然他可以五天之内修liàn

到炼气一层,那么他就可以很快修liàn

到第二层,毕竟炼气初期,不过是法力多寡,在经脉中充盈程度不同罢了,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子,修liàn

速度快到哪里去。

想完这些,蔡璋便决定,让玄十三在自己的洞府中修liàn

,自己则盯着他。由于蔡璋本身以明王不动身为主**修liàn

,需yào

大量灵力锤炼法体,所以他这洞府便建在连云山灵脉主脉便是一条最大的支脉上,修liàn

之时,丝毫没有灵力匮乏之虞。

开口吩咐玄十三道:

“你在就在此地修liàn

,我到卫乐那边去一趟。”

说完便腾空而起,消失在卫乐视线中了。

玄十三这才从石床上爬了下来,打量了一下这个空荡荡的洞府,说是洞府,还不如说是一个石室,没什么设施,但地方却是不小,很是适合施展拳脚,但是玄十三却不明白,斗法之时,拳脚功夫有什么用。他很想离开此地,但当他来到洞府门口,想出去的时候,却发xiàn

,洞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柔韧软墙堵起来了,不管他用什么办法,都只会被弹回这个石室之中。

这让他很是郁闷,却是无心修liàn

,双手摸到软墙的位置,贴着透明的软墙,双手抱膝,坐在石室门口,看着外面的风景。

不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但外面的风景却是很养眼。石室就建在山腰上,眼前是一片小小的谷地,谷地之中,溪泉飞溅,林木参天,其中隐隐看到一些奇形怪状的飞禽走兽,他并不知dào

,这些都是山中豢养的灵禽灵兽。谷地上方,却是云遮雾罩,只有太阳光,穿过云雾,柔柔的照在下方,却是一派闲适悠然的隐士居所模样,却不知如何会被这样一个粗汉看中。

抱膝而坐,抬眼看着白云飘过,玄十三一时竟有些痴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外一道黑光,如一颗陨石般,冲破谷地上空的云雾,落在洞府门前,却是点尘不惊,片叶不起,正是蔡璋回来了。

洞府门前,不知何时,聚集了不少的灵禽灵兽,一看到蔡璋回来,便哄然而去,做鸟兽散,洞口竟然留下了不少朱果、紫芝之类的灵果,这让蔡璋不由大为憋气,嘴里恨恨道:

“这帮畜生,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没见你们给我送什么朱果、紫芝,反而嫌我修liàn

吵闹,一个个都跑了,这下倒好,这小子才来,你们便巴巴的送来这些好东西,好稀罕的吗?!”

虽然语中极为不满,但还是一挥衣袖,门口放着的灵果便纷纷飞入洞府之中,在那石桌之上堆成一堆。

玄十三在蔡璋回来的时候,才回过神来,眼神之中,重新有了焦点,只能看到那些灵禽灵兽消失前最后的身影。

蔡璋骂骂咧咧的就走进了洞府,看到玄十三还抱膝坐在门口,没好气的道:

“还傻坐在哪里干什么?赶紧的进来,没有修liàn

吗?”

玄十三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卫乐人呢,我想见他。”

蔡璋嘿嘿一笑,取笑道:

“你们二人,还真是有默契呀,见面不管别的,先是问对方,要是别人不知dào

的,以为你们小两口呢。”

看蔡璋毫无让他离开的意思,玄十三自知以自己的能力,无法独自离开此地,便存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这心情一下放开了,肚子反而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修士辟谷是要过了炼气三层这个门槛,采集、蕴化的灵力能够与人体的消耗到达一个平衡,才不会有饥饿感,到达所谓的辟谷境界。

不再多说,玄十三来到石桌边,拿起一个朱红色的果子,鼻端萦绕着一股独特的甜香,一口咬了下去,“咔嚓”一声脆响,明黄色的果肉,入口便化,仿佛吞了一口甜浆,果肉之中,淡淡的灵气,融入身体之中,玄十三三口两口啃掉了一颗朱果,接着又拿起另一个灵果,又是一番独特的滋味。直吃了三五个,觉得腹中微涨,这才停下来,但桌上那一堆灵果却没有见少。

看玄十三吃得香甜,蔡璋嘴里又是骂骂咧咧的,伸出蒲扇大的巨掌,一把从那堆灵果之中,抓起数颗灵果、紫芝,胡乱的塞进嘴巴里,吧嗒吧嗒一通大嚼,果肉碎屑乱飞、汁水四溅,恍若牛嚼牡丹,真是暴殄天物。

(三更求支持~~)

第二十二章 蒲团

虽然早已经辟谷数十年,但这灵果的滋味,蔡璋却是念念不忘,吃完一把,仿佛还不解恨,又是一把抓去,直到再次伸手,只摸到两三颗,这才惊觉,那一大堆果子,竟几乎被他一个人吃光了。

想到自己吃的这一顿,竟是沾的玄十三的光,蔡璋不禁老脸一红,尴尬不已,还好他脸黑,看不出来,玄十三也乖觉的装作没看到,来到石床上,在**上盘膝坐了下来,身下一阵清凉之意传来,胸臆之中那一点点烦躁,竟烟消云散了,这毫不起眼的**,赫然不是凡物。

看到玄十三不停的打量屁股下的**,蔡璋道:

“这个**是用镇魂香浸泡的冰丝草编织而成,具有稳定心神,驱散心魔的神效。”

其实蔡璋的话,不过说了一半,这个**,乃是他的师父——也就是卫乐的父亲,连云山当今宗主——看他心性不定,怕他修liàn

之时,有走火入魔之虞,才送给他辅助修liàn

的,这本来可是宗主亲用的宝物,可见其珍贵。

有了这样辅助修liàn

的宝物,便不需yào

分出部分心神,防止那无法捉摸的心魔入侵,玄十三深知走火入魔的危害,他可是清楚的记得,他还在组织中的时候,同屋的伙伴便是急于修liàn

,导致走火入魔,经脉尽断而死。

轻轻拍了拍冰丝草**,玄十三便盘膝而坐,五心向天,默默运转起**来。有了冰丝草**的相助,感官中那不可捉摸的天地元气更加清晰起来,当然这也得益于连云山浓郁的天地灵气,在连云山护山禁断大阵的作用下,整条灵脉的天地元气,都集中在连云山这方圆近千里的范围内,所以这范围内灵气的品质,丝毫不逊于那些上品的灵脉了。

蔡璋的这个洞府,虽然不在连云山中心,但这条支脉也是品质极佳的,而这个小山谷,历来也是门中弟子的首选,当年蔡璋也是凭着自己的手段,才争得了这个洞府,眼看着他就要结丹,一旦结丹成功,他便要到主峰上去选择更佳的洞府了。

玄十三很快进入修liàn

状态,随着**的运转,大量天地元气被采集、蕴化为法力,储存zài

丹田、脏腑、经脉之中,很快,因为赶路一直没有恢复的法力,便重新充盈起来,接下来,便是水磨功夫般的修liàn



……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玄十三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收功,一夜修liàn

,让他欣喜不已,果然是修liàn

圣地,不过一夜,已经是大有进展了。

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正是保持昨天姿势坐在石桌边的蔡璋,恍惚之间,似乎是一种错觉,玄十三睁开眼睛的瞬间,仿佛看到蔡璋通体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柔柔、淡淡的金红色微光,玄十三定睛正待细看,却再也看不到了,似乎真的是错觉。

这时候,蔡璋也睁开双眼,眼中精芒四射,他又把双眼闭上,片刻后,再睁开,已经重归清澈、温润。

玄十三并不知dào

,这一切外相显示,蔡璋此时已经是筑基后期大成,不论法力还是神念,已经到达巅峰之境,只要契机一到,结丹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蔡璋盯着玄十三看了半晌,方才道:

“果然修liàn

速度惊人,按照这个速度,五日之后,怕真的可以顺利突pò

,进入炼气二层。”

玄十三这种速度,得益于他受内力滋养十数年的坚韧经脉,当然这种速度,不会一直保持下去,但在前期,他的优势却很明显。

蔡璋心中,已然认识到了这方面,联想到自己修liàn

明王不动身之后,法力的修liàn

便一路顺风顺水,可是眼下,人类修士修行,多数以修liàn

法力为主,法力的修liàn

远远不像炼体那般辛苦。而且炼体的**虽多,但多数都浅显得紧,高级的炼体**又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修liàn

的,这也导致炼体修士的稀少。

是不是要教他试试明王不动身?

蔡璋心中突然蹦出这个念头,随即便被他自己掐灭了,明王不动身的修liàn

,成功筑基是最低要求,不过先可以给他找一篇炼体**,先打好底子,筑基之后,再让他试试与明王不动身的缘分。

想到就去做,蔡璋起身便要往门中收藏**典籍的天一阁,去找上一部适合炼气期修士修习的炼体**,刚准bèi

出门,却是一拍脑袋,回身对玄十三道:

“你安心在此修liàn

,卫乐那里我已经跟他说了,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

说完,取出一个储物袋,甩手一丢,准确的落在玄十三怀里,扭头腾空而去。

玄十三完全没法理解这位蔡前辈的举动,怎么大早,又跑出去了。他到现在,连云山的人,就见过卫乐、蔡璋,都没有正式拜师,不知dào

自己算不算连云山的弟子。

其实这一点,倒是玄十三自己想岔了,炼气期的弟子,并不能算正式弟子,众多的炼气期弟子是由门中的筑基修士集体指导,**的选择,也完全是由弟子自行选择。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相对于成功筑基的修士,炼气期弟子实在是太多了,而多数筑基成功的修士,又要全心修liàn

,只有那些筑基以后,晋级无望的修士,才会担任门中的外事弟子,负责宗门之中的杂务,这些杂务之中,便包括了指导炼气期弟子的修行。

玄十三无疑是幸运的,由卫乐领进连云山,这就已经给了他一个特殊的身份,当然这个身份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好处,而蔡璋,更是个修liàn

狂人,对修liàn

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又恰逢他修liàn

到了结丹瓶颈,有时间好好实践自己的想法,而对象,就是眼前这个懵懂少年,就这点来说,不知dào

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玄十三打开卫乐让蔡璋带给他的储物袋,轻轻一倒,石床之上,便出现了数个玉简,以及几个小巧的玉瓶,玉瓶上,更是分别贴着内中所装物品的名称与功用,这让玄十三大为感动。

玉瓶之中,装的,多是一些帮zhù

辟谷和外伤的丹药,玄十三对那些玉简更感兴趣。

而这数个玉简之中,有一个显得很特别,它一掉落在石床之上,便闪了一下微光,微光之中“先阅”二字一闪而逝。

玄十三拿起那个玉简,将它贴在额头眉心,以他现在微弱的神念,只能以这种方式阅读玉简了。

这是卫乐写给玄十三的一封信,向他详细介shào

了自己这位老师兄,让他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跟着蔡璋修行,并说明了连云山的一些情况。他这才知dào

自己的处境,自己心中对卫乐的埋怨与对蔡璋的不快化为乌有,只剩下感激。

而另外几枚玉简,乃是一些修士入门需yào

参阅的必备典籍,因为内容太过浩繁,卫乐只是让他修liàn

之余,抽空看看,修行方面的事情,尽听蔡璋的指导便可。

第二十三章 炼体(二更求支持)

读完卫乐的信,玄十三也放下了心中大石,揉揉肚子,下了床,来到石桌面前,将昨日蔡璋没好意思消灭的几枚灵果囫囵吞下肚,来到昨天他发呆的位置,伸手一试,不出所料,那软墙果然不见了。

迈着轻松的脚步走出了石室,他甚至吹起了口哨,来到石室外,看着朝阳初生,山脚下林间草木之上,弥漫着水汽雨露,清新的草木之气,与浓郁的天地元气,加上胸中块垒尽去,让他心神大张,忍不住嘬口一声长啸——这一声长啸,足足数十息功夫,直震得山下密林之中,灵禽灵兽纷纷探头探脑。看到那些奇形怪状的动物,玄十三不禁童心大起,口中啸声不停,一提身形,几个纵跃之间,人便出现在山下,闪入密林之中了,而那些灵禽灵兽却是不明白,昨日还做在洞口发呆,今日一早为何如此兴奋,或飞或奔,跑得远远的了。

他一路飞奔到了溪水边上,看着清澈的激流,不由得跪在水边,捧起一涓冰凉的溪水,抚在脸上,那清爽,沁人心脾,让他舒服得不由呻吟一声。

兴之所致,玄十三将自己身体一扔,“啪嗒”一声躺倒在溪水边的草地上,人呈一个大字,呼吸者溪水边潮湿而清新的空气,轻松又惬意,将双手枕在脑后,什么也不想,渐渐的进入空明之境。

体内**自然而然的运转起来,林子里又重新安静了,那些刚才跑得远远的灵禽灵兽,也在远处探头探脑的望着这边,看到玄十三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互相看了看,很是不解,刚才还那么兴奋,怎的一下又躺在那里睡了,人类真的很奇怪。

随着**的自然运转,四周的天地元气向这边聚集而来,这些对天地元气敏感的灵禽灵兽,也往这边聚集而来,或屈膝而俯卧,或静立梢头,吐纳起来。

这些灵禽灵兽的修liàn

,比之人类要艰难得多,起始之时只能依靠本能修liàn

,多数尽其一生也不会有什么成就,只有那些开启灵智的,到后来才会有意识修liàn

,但多数也只能自行修liàn

,没有**、宝物的辅助,修liàn

速度可想而知。

而这山谷中的灵禽灵兽虽然不得自由,但修liàn

条件较之外界要好上许多,至少没有性命之虞,但自从蔡璋搬来之后,每天呼呼喝喝的锻炼法体,有一次更是大煞风景的烧烤了一只花狐貂,从此山谷中的灵禽灵兽便离蔡璋远远的了,谷中的灵果一到成熟便会被它们采摘殆尽,不给蔡璋剩下一丝半点,蔡璋郁闷之极,却又无可奈何。

玄十三这一睡,便从红日初生,睡到了月上中天,林中夜露深重,他这才被冻醒了,打了个寒战,这一下却是惊动了他身上几只小灵兽,飞一般的窜到数丈开外,回头怯生生的打量着玄十三。

睁开双眼,看到身上不知何时,铺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软草,身上满是湿气凝结的露珠,然后他才看到聚集在自己身边的大小禽鸟走兽,夜幕之下,一双双或大或小的眼睛,发出或红或绿的荧光,但眼神之中,玄十三能清晰的感觉到它们的善意,他知dào

,这些就是那天送他灵果的动物,他没有一丝害pà



缓缓坐起身来,**随意念一转,便将身上的露水蒸发了,也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他站起来,朝那些围绕他的灵禽灵兽躬身一礼,转身往石室方向行去了。

慢慢走回蔡璋的洞府,蔡璋还是如早上一般,端坐在石桌边,大概又是在修liàn



玄十三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就要爬上石床,却听到蔡璋开口,道:

“等一下,我给你寻了一份炼体的**,今后你要加练这篇**,对你以后的修liàn

大有好处。”

说着就递给他一个玉简,玄十三虽然心中奇怪,但想起卫乐信中,修liàn

上,一切听蔡璋的安排,便从蔡璋手中拿过玉简,贴在眉心,查看起来。

半晌之后,玄十三满面疑惑之色的放下玉简,蔡璋问道:

“如何?”

玄十三道:

“这篇**怎的与排云诀完全不同,反而像我们武林中人修liàn

的外门功夫?只是要精妙高深得多。”

蔡璋才不管什么武林、武功的,道:

“那就是说,这篇**你也可以修liàn

?”

“当然可以呀。”

玄十三道:

“只是这**细致入微,好多经脉以前都没有听闻过,怕是难度不小。”

其实这**已经是蔡璋精挑细选的了,不是说挑精妙的**,而是尽量挑选粗陋的,这完全是担心玄十三无法修liàn

,颇是花废了不少功夫。

这篇炼体**唤作龙象般若功,整个**分为六个部分,分别锻炼筋、血、经、骨、肉、皮,修liàn

到大成境界,有十龙十象之力,身体强度更是大大增加,怕是赤手空拳,便可硬接下品法器了,但这点功用显然鸡肋之极,修liàn

这**,不但耗时耗力,即使修liàn

大成,力大无穷如何?修士斗法,根本不让人近身,毫无用武之地。大成的肉身法体强度,不过抵挡下品法器,而到时,对手使用的,可能是上品法器和顶级法器,还是挡不住一击,这篇**便也躺在天一阁中,无人问津了。

蔡璋道:

“既然可以修liàn

,那从明日开始,你便开始修liàn

这龙象般若功,要知dào

,修liàn

不可一日怠慢,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没想到看似粗豪的蔡璋,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玄十三惊讶之余,也是感动不已,从小在你死我活的环境中生活,没有人比他更理解实力的重yào

了,以前他并不觉得这如何重yào

,因为他至少随时可以逃跑,而在这里,修为不如人,身死命丧还算是一种比较好的结果。

说完这些,蔡璋自己也觉得不对劲,这几句,似乎是卫乐老爹当年教xùn

他的,怎么今日这么顺嘴,就拿来说玄十三这小小子了,真真是奇怪。

想不通的便不想,看到石床的**之上,玄十三将录有龙象般若功的玉简,贴在眉心之上,细细参悟。

自己的床被这小子毫不客气的占了,总不能天天坐在石凳上修liàn

,蔡璋右手一掐诀,一柄火红色的飞剑,飞射而出,在石床对面的墙壁上,飞快的划拉着,犀利的飞剑,快速的切割着,坚硬的岩石仿佛豆腐一般,别轻易的隔开,石屑漫天飞舞,但却诡异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很快,一个石床便初具雏形,蔡璋这开辟洞府的手艺,实在是惨不忍睹,所谓石床,不过是在岩壁之上,用飞剑切割出一个岩窝,里面一个打坐的平台罢了,他自己却是不嫌粗陋,右手大袖一挥,一股劲风无声无息而起,将洞中所有的碎石、石屑一股脑儿的卷出洞外,随手便抛入山脚下、密林中了。

这一下没有惊动同处一室的玄十三,却是把林中休息的灵禽灵兽吓了一跳,不知蔡璋又发的哪门子疯,对这个大胡子,更是痛恨不已。

石床已成,蔡璋大嘴一咧,对自己弄的这个石床似乎很是满yì

,飞身而上,盘膝坐下,一呼一吸,吐纳修liàn

起来。

第二十四章 细雨(三更)

龙象般若功,在玄十三看来,不过是以法力催动的高深武功罢了,他的身体,经过白毛点星茶的洗练,尤其那些细小的经脉,不是武林之中内功心法可以锻炼到的,这让玄十三参悟起来,难度大增,好在他有的是耐心。

一夜过去,他不过对第一部分易筋**大致完成,但还有一些地方不甚明了,只能等蔡璋修liàn

结束,来请假于他了。

玄十三早早醒来,惊奇的发xiàn

石室之中,多出一个石床来,蔡璋在上面打坐修liàn

,身形稳如泰山,不便打搅他修行,玄十三便一边琢磨龙象般若功的易筋篇,一边等蔡璋醒来。可是知dào

日上三竿,蔡璋还没有停止修liàn

的迹象,玄十三等得不耐烦了,走下石床,来到蔡璋面前,惊讶的发xiàn

,蔡璋不仅身体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感觉不到。

这不禁让玄十三吓了一跳,他不会是死了吧?玄十三心中忐忑,下意识的伸手放到蔡璋鼻端,真的没有呼吸了!玄十三惊退了两步,蔡璋连修liàn

之时特有的天地元气的波动也感应不到,难道真的是死了?

不可能啊,卫乐的信中提到,蔡璋可是筑基后期大成的修士,只要契机一到,便可顺利结丹,怎么会死呢?肯定是有什么他不知dào

的,但是他有束手无策,只得慢慢等待。

百无聊赖的玄十三,突然想起,卫乐带给自己的几个玉简,那里面或许有答案。赶紧的翻出那几枚玉简,玄十三一一查看,这些玉简不过是介shào

各种天材地宝与修行要诀,却怎么也找不到蔡璋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虽然心中可以肯定,蔡璋并没有死,但他还是忐忑不已,心中烦躁,突然想起,自己要问蔡璋的问题,不就在卫乐给自己的玉简之中吗?

暗骂自己一声,拿出那个录有修行要诀的玉简,细细的查看起来。

卫乐知dào

玄十三不是那种从小在宗门或家族中成长起来的弟子,对修行方面的知识,可以说一无所知,才给他找了这一份典籍,是入门修行之前,必须完成的功课,现在给玄十三,不过是亡羊补牢。

认真阅读了玉简的内容之后,对之前很多不解的事情,玄十三才有了答案,他知dào

了,现在所处,乃是人界,人界之上,还有灵界,人界修士修行到了极高的境界,便会飞升到灵界。道家修士修行境界,从炼气期到筑基期、结丹期、元婴期、化神期直至上界中的炼虚期、合体期、大乘期、渡劫期。

而炼气期到化神期又称为下境界,炼虚期到大乘期称为中境界,到了渡劫期才为上境界,再往上,便是传说中的逍遥真仙了。

看完这些关于境界的章节,对照自己现在的情况,玄十三不由大为泄气,自己才炼气一层,可是炼气期一共有十二层,练筑基都是遥遥无期的事情,更不用说自己梦想之中,千里之外,飞剑取敌首级的剑仙手段了。

不过另一点,却让他兴奋不已,是修行境界与修士寿元的描述,要知dào

,凡俗之人,终日劳作,劳心费力,寿元不过五六十,活到七十岁的,便是高寿了,所以才有人生七十古来稀之说。

而那些养尊处优的统治阶层,则能活到七八十岁,鲜有超过百岁的。但是,修士,哪怕只是炼气期的修士,由于知dào

如何沟通天地元气,寿元要远高于普通人,只要成功跨入炼气期,便有一百二十岁的寿元,筑基期更是达到了三百岁,结丹期更是到了五百岁,元婴期有过千年的寿元。

至于化神期,传说上古之时,人界还有化神期修士,如今的修行界,却是谁也没有看到过,其寿元就不得而知了,但至少也有两千年以上的寿元,而炼虚期以上的修士,从没有在人界出现过,其神通、寿元等等情况,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这让玄十三大为兴奋,修liàn

境界提高,还可以增加寿元吗?元婴期修士有过千年的寿元,这让他有些眩晕,人说千年王八万年龟,这还是人吗?他可不知dào

,若是让门中元婴期太上长老听到的话,怕是立kè

就让他从人间消失了。

玄十三正兴奋得抓耳挠腮,突然,看到眼前一团黑影,猛的一抬头,发xiàn

蔡璋那满是大胡子的脸就贴在他脑袋边上,他吓了一大跳,“啊”一声惊呼,身体后退瞬间,法力运转不及,下意识的一抬手,细雨恰当的出现在手中,“叮”一声,正中蔡璋眉心。

这“叮”一声脆响,让玄十三愣了一下,这完全不像是刺中了人的身体,却仿佛是刺中了一块铁板,可是即使真的是铁板,细雨也能刺入,这位满脸大胡子的蔡璋,肉身竟然比钢铁还要坚硬?这是什么怪物啊,这可比他“死”而复生更让玄十三惊讶了。

蔡璋自己也是吓了一大跳,这个奇怪的小小子,早上自己还没有收功的时候,便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居然还伸手试探自己的呼吸,是以为自己死了吗?真是让人好笑。自己收功之后,他又在那儿抓耳挠腮,近前查看,却被他一刀正中眉心,居然没能闪开,这小子还真不简单啊,手臂抬起,出刀,毫无征兆,果然不简单。

更不简单的,却是他手上那把毫不起眼的兵刃,居然能在他明王不动身三层的肉身上,留下一点白痕,而这仅凭肉身力量而已,若是用上法力,怕是真能刺破自己的法体,这让蔡璋大为惊讶。

“你这把小刀给我看一下。”

说着不由玄十三分说,一把夺过玄十三手上握着的细雨,他想收回细雨,但怎奈蔡璋力大手快,还是被他抢过去了。

细雨在蔡璋手中微不可查的跳了一下,这如何逃得过他的感觉,又看到刀身上密布细若游丝的法阵痕迹,虽然认不出这是何种材料,但心中得到的答案,与卫乐一致的,这乃是一件未完成的法宝粗坯。

但是以蔡璋的眼光,却看出,刀的刀颚护手,很是不协调,仿佛多余的一般,伸手将那护手一掰,“咔嚓”一下,那刀颚护手便轻易被折下来一小块,原来竟只是普通的精钢,这刀颚是后来得到它的人擅自加上去的。

眼睛一直放在细雨上的玄十三,看到蔡璋轻轻一掰,便“毁了”细雨,眼睛都红了,脚下一蹬就要起来拼命。

蔡璋“哼”了一声,玄十三便像一只冻在冰块中的苍蝇,定在空气之中,无法动弹了,但眼珠子却还是死死的盯着蔡璋手上的细雨。

大胡子才不管小小子怎么想呢,右手伸出两指,夹着刀身,从刀头向刀尾,顺势一抹,细雨刀身上残破的刀颚护手,便轻松的脱落下来,护手甫一脱落,细雨便是一阵轻颤,发出一声轻吟,似乎是开心不已。

“好宝贝!”

(三更了,大家的支持呢,泪奔啊~~)

第二十五章 筋骨更求支持)

蔡璋面露微笑,轻叹一声,道:

“还未完成,便有如此灵性,你这奇怪的小小子倒是福缘深厚,这宝贝哪儿来的?卫乐那小子送你的吗?不过看起来不像啊。”

说着一抖手,解去了施加在玄十三身上的缚身法术,同时把细雨甩到了他手上。

玄十三轻轻抚摸着细雨,去掉护手之后,整个刀身更加的流畅,一层黑光仿佛在刀身下流动,就像细雨立kè

恢复了生命力一样。

看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回答蔡璋的问题,道:

“这本来就不是卫乐给我的,是我以前自己从武器库中挑的,一拿过来就是那个样子,可是现在的样子更好kàn

了。”

“好kàn

?”

蔡璋一咧嘴,道:

“它何止是好kàn

,将来你用它杀人的时候,就知dào

,它更可怕。”

说到杀人,这可是玄十三的老本行,不过他只是细细嘟囔了一句:

“又不是没用他杀过人。”

蔡璋没有细问,反而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刚才你一个人在这儿又是挠头,又是傻笑的,捡到宝贝啦?”

回想起刚才自己阅读的关于修士寿元的内容,玄十三还是不敢相信,一手拿着那枚玉简,向蔡璋求证道:

“这里面说的都是真的吗?”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的,蔡璋根本不知dào

他在说什么,便道:

“你说什么真的假的?”

玄十三又问了一遍:

“这里面说,炼气期可以活一百二十岁,筑基期可以活到三百岁,结丹期就可以活五百岁,是真的吗?”

蔡璋点点头,道:

“当然是真的,这是常识啊,卫乐那小子没跟你这小小子说过吗?”

玄十三摇了摇脑袋,道:

“那你今年多大了?”

这个问题倒是把蔡璋问住了,修行之士,有时一闭关便是数年,哪还精确的记得自己的年纪啊,他摸了摸脑袋,道:

“多大岁数嘛,不记得了,不过我好像是这一会三千年左右生人,如今这一会已经是快三千二百年了,算来大概有两百岁了吧。”

“两百多岁?”

玄十三一听差点连下巴都要掉了,这蔡璋看上去,不过是三四十岁,正值壮年的汉子,谁知dào

竟是个活了快二百年的老寿星,但是怎么看上去这么年轻呢,难道修liàn

还有让人不老的功效?

若是一般修士,修行也只会让其大幅降低衰老的速度,随着修liàn

境界的提升,肉身衰老速度更是减慢,到了结丹期以上,肉身就基本不会衰老了,以后便会一直保持当年结丹时期的模样。所以修真界,既有白发苍苍的筑基期修士,也有年轻气盛的结丹期高手,这都是取决与个人的修liàn

速度。

当然有通常就有例外,有一些特殊的**,有驻颜之效,而这些**大多数是一些爱美的女修开发出来的,只适合女性修士修习。试问,在一切以实力说话的修真界,又会有多少人注重自己的容貌是年轻还是衰老呢?

而蔡璋的情况就更特殊一点,他乃是天赋异禀,自小便肉身强dà

,力大无穷,修liàn

了明王不动身之后,肉身强度的增加,更是大大胜过了衰老的程度,所以才一直保持三四十岁的壮年面貌。

玄十三又问道:

“那卫乐多大?”

蔡璋右手一抚下巴上钢针一样的胡须,道:

“我记得那小子是这一会的三千零四十八年生人,那年我刚筑基成功,拜在他那个死人脸老爹的门下,如今也快一百五十岁了吧。”

玄十三更是想不到,看上去二三十岁的卫乐,也是个快一百五十岁的人,这让他诧异非常,就从他给自己的那枚玉简之中,他知dào

,修真界,并不如他们在凡俗之时那般纪年。

凡俗之中,纪年通常以王某年,比如说玄十三生活的楚国,今年乃是楚王二十三年,但修真界却是以元、会来纪年,乃是第二元七会的三千一百九十二年,一元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一会是一万八千年,那要是从修真界的元年,算起,修真界存zài

了多少年呢?这个数字让玄十三头大,干脆不去想了。

突然想起,龙象般若功易筋篇中,自己还有些不甚明了的地方,刚才查看玉简之时,又是沮丧,又是兴奋的,差点把这茬儿给忘了,既然蔡璋“死”而复生,直接问他不是更好。

于是玄十三便将自己对易筋篇的疑问,询问了蔡璋,在蔡璋这样明王不动身都修liàn

到三层的修士看来,龙象般若功就太小儿科了,三言两语之下,玄十三便有茅塞顿开之感,接下来,只要调整好心态努力修liàn

,虽然修liàn

艰难,但至少**没有问题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玄十三一天没吃东西,肚子又响了起来。而石室之中,除了石头就是石头,还好卫乐考lǜ

得周到,拿出装有辟谷丹的玉瓶,倒出一粒,吞服了下去,未来三天,他都不需yào

吃东西了。

石室的环境让他觉得很是压抑,虽然这里场地够大,他决定重新找个地方。

“我到外面找个地方修liàn

,成功了就回来。”

说着,玄十三不待蔡璋说话,便飞奔出石室。

走出石室,玄十三一路飞奔来到昨天他到过的溪水边,就在边上的林子中间,找了一棵最大的乔木,一腾身,便上了大树,大树枝繁叶茂,,只需稍微整理一下,便可以遮风挡雨,他便在大树上找了个树杈之间,安安稳稳的盘膝坐了下来。

玄十三诡异一下,竟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来,正是那冰丝草**。

“小小子,居然把我的**拿走了!”

石室方向,传来蔡璋气急败坏的大叫。

玄十三哈哈一乐,将**往屁股下一塞,宁定心神,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期,一心修liàn

的岁月,心中只要去想,如何提升功力,通过考核,只有通过考核,才能有足够的食物和免于挨打。

玄十三闭上双目,心中默念,龙象般若功之易筋篇。

体内法力,在经脉中流转起来,不是如炼气**一般流入丹田、脏腑,而是锤炼肉身,丝丝法力融入筋骨,一点一点的改变着肉身脆弱的本质。

……

修liàn

是枯燥无味的,玄十三这一打坐,便是两天三夜,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正是清晨。阳光透过茂密的林木绿叶,在他脸上留下斑驳的光点,他抬手挡住一束直射眼睛的阳光,暖暖的。

就在他打坐修行的大树下和周围的树上,各种大大小小的灵禽灵兽,悠然的或走或站,都看着他。玄十三笑了笑,飞身跃下大树,来到溪水边,洗了把脸。

易筋篇的修liàn

并不如想象之中顺利,**运行开始时候还算顺利,但越往后,运行越是艰难晦涩,他只得停下来,修行一段易筋篇,再修行一段炼气期的**,如此这般交替进行,没想到这样效果要好很多。

易筋篇的修liàn

,对经脉来说首先是个负担,而炼气**,很好的缓解了经脉的负担,这个发xiàn

让他很是惊喜,两日三夜过后,在浓郁的天地元气的支持下,体内法力隐隐有了突pò

的迹象,一切顺利的话,再过两天,他就可以进入炼气二层了。

第二十六章 兼修(二更)

玄十三欣喜不已,心情也好了起来,溪水边,数只灵兽也在饮水嬉戏,他伸手抚摸了身边那只小狗般大小的灵兽的脑袋,那只灵兽丝毫不惧,眯着眼睛,似乎还很享shòu

玄十三的抚摸。

嘿嘿一笑,再次吞服一粒辟谷丹,他又一次跃上大树,盘坐在**上,修liàn

起来,虽然再不会因为修liàn

进度不够而被克扣食物和打骂,但他总是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催促着他不停的修liàn



这一天,百无聊赖的蔡璋正准bèi

出门,带几个弟子去巡山,却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形,出现在石室外,虽然动作敏捷,但是却显得很是疲惫。

蔡璋看到他,咧嘴一笑,道:

“臭小子,总算回来啦,哎呀,不错嘛,果然顺利突pò

到了炼气二层,龙象般若功练得如何了?”

玄十三得yì

的一笑,走到石室中那个石桌前,双手抓着桌沿,一发力——石桌纹丝不动,玄十三再次发力,石桌还是纹丝不动,倒是他自己,面色通红,口鼻中喘着粗气,抓着石桌的双手,血筋暴起,关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出白色的韧筋,但不管他如何努力,石桌都是纹丝不动。

“哈哈哈哈——哈哈——”

蔡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直笑个不停,玄十三则是尴尬不已的放开手,再仔细一看,这个石桌竟然是连接的地面上的,不是做好后搬到此地,而是直接在这石室中开凿出来的,那粗犷的风格,与那张新开凿的石床很是接近,一看就知dào

,是眼前这个笑到直不起腰的大胡子的作品。

玄十三恨恨的踢了边上的石凳一脚,石凳也是纹丝不动,竟然同样是在在石头上凿出来的!

“咳咳咳——,小小子,你过来,过来——”

蔡璋勉力止住了大小,让玄十三过来,他要查看一下,易筋篇的修liàn

情况。

又是一番让玄十三直起鸡皮疙瘩的摸捏检查之后,蔡璋也是面露笑意,道:

“这易筋篇虽然简单,但对你来说,五日之内,修liàn

到这地步,已经算是小成,连带着炼气也突pò

到了第二层,看来这几日没有偷懒,不错不错。”

蔡璋用一种看着宝物的眼神,看着玄十三,又问道:

“炼体、炼气**,共同修liàn

,还能这么快的突pò

,你给我说说,你是如何修liàn

的?”

玄十三有点害pà

蔡璋的眼神,战战兢兢的讲自己这五天来的修liàn

情况,重点就是那炼体炼气交替进行的方法,这让蔡璋很感兴趣,但他随即意识到,越是境界高,这种方法越是难以实现。

炼体与炼气,本是修行的两个系统,二者可以兼修,但只能一一修liàn

,炼体的时候炼体,炼气的时候炼气,从来没人试过将这两者同时修liàn

,交替进行。而不管炼体还是炼气,都需yào

克服重重困难,冲破一个个瓶颈,才能有所成就,专修一门,达到高深境界已经是颇为不易。

而二者兼修的修行方式,在上古之时非常盛行,法体双修的修士,也是战力极强的,普通修士面对法体双修的修士,一旦近身,几乎就已经判了死刑了,但随着修真界的发展,修真资源日渐枯竭,多数用于炼体的天材地宝消耗殆尽,这也导致了高阶炼体修士的消失,炼体这一脉,也渐渐消失。

如今的法体双修的修士,炼体不过是兼修,如蔡璋这般,还是以修liàn

法力为主,算不得真zhèng

的炼体修士。而法体双修,也是有问题的,缺少必要的炼体材料,境界的提升往往会大大落后于炼气的境界,慢慢的,炼体便渐渐没落了,法体双修的修士也是越来越少,甚至高阶炼体**,如今都变得极为稀有起来了。

而蔡璋修liàn

的明王不动身,也是由上古炼体**发展而来,由于修liàn

条件苛刻,只能择其有缘,慎加传授了,蔡璋能得到传授,还是多亏了连云山与强巴林寺深厚的渊源,一旦结丹成功,还要到强巴林寺去接受明王不动身后续**的传授。

法体双修到蔡璋这样的境界,已经是不易,修行界,已经多年未出现结丹期的法体双修修士了,这主要归功于他的单纯,一心修liàn

,不渉世事,这才得以勇猛精进,所修liàn

的炼体**与炼气**,都是顶级**,而越到高级,这两类**的差异就越明显,同时修liàn

的可能性也就越低,强行修liàn

,只会产生矛盾,甚至有走火入魔之虞。

明白这点,蔡璋叹了口气,看来这样的修liàn

,适合炼气期,并不能适应高级**的修liàn

,他对玄十三说道:

“现在你还是按照这种方法修liàn

,但是不可强行修liàn

,如果有什么冲突,要立kè

告sù

我,这可不是好玩的,一旦走火入魔,我就只能亲手把你杀掉了。”

“亲手杀掉我?”

玄十三很是不解,但看蔡璋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走火入魔自己就死掉了呀,还要他动手吗?

“走火入魔的话,不就是我自己死吗,还要你动手干什么?”

“死?你当死这么容易呢?”

出乎玄十三的意料,这修士的走火入魔,与修liàn

武林**大不一样,武林中人,修liàn

内功,一切取诸自身,走火入魔,轻者中风、瘫痪,武功尽废,重则经脉崩溃、体内脏腑碎裂而死的下场。

而修士走火入魔,则可能因为修liàn

的**不同、采集的灵力不同,异化、魔化为种种妖物、魔物、鬼物,而道门修士多数走火入魔会异化为妖物,佛门修士魔化成魔物,而儒门修士则多数化为鬼物,而且毫无理智,只会不停的杀戮,直至自己被消灭。至于为何会如此,虽然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停下探索,却没有确切的答案。

难怪蔡璋说要杀了自己,走火入魔之后,自己就不算是人了,还是被杀的好,死在自己人手上,结果还算是好的,好歹能留个全尸。

在知dào

自己现在连入门还算不上之后,玄十三修liàn

之心就很迫切,而进入炼气二层之后,法力要比刚进入炼气一层的时候深厚许多,云雾术的范围扩大到一丈方圆,冰针诀施展的速度与数量也是大大增加,水盾术也已经可以成功施展了。

在炼气一层的时候,虽然这三个法术都可以施展,但却都不实用,又要念法诀,掐指诀,运法力,只有到了炼气三层之后,神念有所壮大,只要心念一动,法诀自生,法术的威力,才会在争斗中显现。

对蔡璋的警告,玄十三铭记在心,但并不打算就此放慢修liàn

的速度,境界突pò

之时,那种感觉让他沉迷。

更何况,随着境界的提升,寿元可以成倍的增加,以前他以为那些与天地齐寿、与日月共存的仙人是个神话,当他知dào

这一切都是可以实现的时候,那种追求长生的愿望,就化为一股巨大的动力,刚才还疲惫不堪的玄十三,此刻竟然奇迹般的精力充沛起来,扭头出门就回溪水边,大树上修liàn

去了。

这股子修liàn

的劲头,倒是有蔡璋当年的风采,石洞中的蔡璋也是面露微笑,玄十三的方法虽然不可行,但还是有借鉴意义的,也许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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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元气(三更)

日升月落,转眼便是数月过去了,山中天地元气浓郁,也无四季之变,便是有个阴晴,雨中的小山谷倒是更显空灵幽静。

这数月,玄十三过得很是悠闲,每日不是打坐修liàn

,便是在大树下的空地上走上一趟拳脚,放松一下筋骨。日间渴了便饮清洌的溪水,饿了还有灵禽灵兽送来的灵果,加上龙象般若功换血篇的修liàn

,身体之中,多年挨打、刺杀所留下的暗伤,在他不知不觉中,渐渐的愈合,身体也一点点健壮起来。

日子虽然过得悠闲,但**的修liàn

却一点都没有放松,炼气三层,乃是炼气期中一个重yào

的门槛,法力比之炼气二层要深厚倍许,重yào

的是,到了炼气三层,神念终于达到驱使法器的程度,虽然还不够斗法的水平,但至少可以让一些低阶法器受自己控zhì



正是如此特性,虽然法力的修liàn

颇为顺利,但紫府之中,神念却需yào

慢慢蕴养,急是急不来的,神念火候一到,突pò

到炼气三层,便是水到渠成的事了至于换血篇,与易筋篇不同的是,这换血篇完全完全是水磨工夫,肉身之中,以血为最毒,人食五谷杂粮,果腹同时,不免摄入有害之物,这些有害之物,便进入到血液之中,也有的渗入肉体、筋骨,当然多数还在血液之中,所以这洗练血液的功夫,便要耗费更多的时间。

好在每日都能感觉到进展,玄十三便也没那么急躁,如此这般,终有一日,这换血篇会修liàn

成功的。

这一日,玄十三如往常一般,在大树之上,打坐修行,树下,早已经与他相熟的灵禽灵兽安然自得,或散步或吐纳,一派清净之意。

忽然,一只悠然散步的灵兽,抬头看到林子上空,一个踩着飞剑的修士,悬浮在他们上方,静静的看着它们,吓了一跳,撒腿便跑,其他的灵禽灵兽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还是先逃命要紧,便一哄而散。

下面的动静惊醒了打坐蕴养神念的玄十三,一时不明白,是什么惊动了他这些朋友。

正疑惑间,一个踩着飞剑的身形,从上空缓缓下降到与他打坐的树杈平齐的位置。玄十三看了一眼,高兴得一下蹦了起来:

“卫乐!”

这个满面笑容的,正是数月不见的卫乐,他早已经从蔡璋那里知晓,玄十三早在数月前,真的只花五天时间,便成功练成了龙象般若功的易筋篇,甚至同时进入炼气二层,而如今炼气二层也已经修liàn

到了关键时刻,只差神念蕴养了。加上从小罗浮坊市弄回来的东西也一一处理完毕,便起意,来看看他。

这一看之下,确实让他很是满yì

,晋级炼气三层不过是时间问题,不过这也不是没办法解决,一粒养神丸便可以了,但卫乐并不打算给玄十三使用,修行之士,一味靠丹药提升修为,终究不为正道。

卫乐在玄十三打坐修行的树杈边上找了根树枝,坐了下来,手一指那冰丝草**,道:

“这冰丝草**,是蔡璋师兄给你的?”

玄十三嘿嘿一笑,道:

“不是,是我出来的时候,我看这**特别好用,就顺手拿过来了。”

听他说得轻描淡写,卫乐却是知dào

,这**的来历,道:

“这冰丝草**,乃是我父亲当年亲用之物,后来担心蔡师兄性情急躁,又一味修liàn

,有走火入魔之虞,这才将这镇魂祛邪神效的宝物赐下,你倒是好福气,这**可是我师兄的心头肉,你可别把它弄丢了。”

玄十三并不知dào

,这个冰丝草**的珍贵之处,听说居然曾经是宗主亲用之物,知dào

自己的行为孟Lang了,从屁股下拿出**,就要给蔡璋送回去,卫乐却是拉住他,摇摇头,道:

“蔡师兄既然把东西给你了,就不会再收回来了,你还是利用它好好修liàn

,才不妄他一番好心。”

这些日子,玄十三一次也没有回去过,他还真有点想那个满脸大胡子的壮汉了,明天就回去看看他吧。

略过此事不表,卫乐询问玄十三的修liàn

情况,指点起他的修行来。以卫乐筑基中期的修为,指点一个炼气二层的小修士,三言两语的指点已经让他受用不尽了,一番指点之后,卫乐便自离去了。

此事天色尚早,玄十三将卫乐对自己的指点稍稍回味了一下,便拿着那冰丝草**,跳下了大树,往蔡璋的洞府而去。

独自来到洞府门前,这次却一下撞上了“软墙”,如今他已经从卫乐给自己的玉简中知dào

,那所谓“软墙”,乃是一种柔性的阻拦禁制,没有任何攻击性,只有阻拦的功效。

透过禁制,玄十三看到蔡璋盘坐在他新凿出的石床上,能清楚的看到,他浑身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淡淡金红色光芒,如此外相,显然是某种**,运转到极致的表现,半柱香功夫过后,金红色光芒渐渐淡化、隐去,就在金红色光芒完全敛入体内之后,一片浓烈的红光取而代之,由淡而浓,面目之上,更是红光刺目,仿佛刚从火山口流出的岩浆,红光浓烈到极致,竟然从中透出白色光芒来。

门外的玄十三被这刺目的光芒照射得眯住了双眼,蔡璋身上的红白色光芒闪耀了两柱香的功夫便即缓缓隐去,金红色光芒又代之而起,金红色光芒闪耀两柱香的功夫,红白色光芒又代之而起,如此这般,周而复始。

**如此运行,随着时间的推移,金红色光芒与红白色光芒越来越盛,便是那淡淡的金红色光芒也变得有些刺目起来,红白色光芒更是耀眼,即使玄十三伸手遮住双目,闭上双眼,那光芒还是穿透手和眼睑,刺得眼睛生生的疼,他只得背过身去。

就在红白色光芒达到极盛之时,却是陡然一收,满目红白色光芒突然散去,玄十三眼前突然一黑,睁眼一看,此刻已然是天色晦暗,时近黄昏了,天上一个星星也看不到,玄十三背朝洞府,迎面一阵风吹来。

山谷之中,哪儿来的风?

玄十三刚产生这个疑问,那风便突然狂暴起来,一下将玄十三从地面吹起,“啪”一声拍在洞口的禁制之上,狂风将禁制压得变形向洞府内凸进去,更有不少风透过禁制,涌入洞府之中了。

玄十三压根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这哪儿是什么风?根本就是浓郁的天地元气,海量的天地元气,不停的涌入蔡璋洞府之中,玄十三整个人被狂涌而来的天地元气,紧紧的压在禁制之上,强dà

的压力,将他压得面红耳赤,他不得不紧闭口鼻,转而使用内呼吸。

但是更多的天地元气涌向狭小的洞口,玄十三承shòu的压力越来越大,体内脏腑已然受伤,还在咬牙坚持,嘴角也渗出了血丝,眼看就快支撑不住,放qì

的结果,就是被压成一块肉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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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结丹

就在他将要放qì

的时候,身后禁制“嘭”的一声,终于坚持不住,被狂涌而来的天地元气冲得粉碎,玄十三仿佛暴风雨中的一片枯叶,被裹挟着,冲入洞府之中。涌入洞府中的天地元气,未经任何蕴化,便直接冲入石床上盘膝坐着的蔡璋体内,随着天地元气一起进入洞府的玄十三则“啪嗒”一声摔落在蔡璋的石床前,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情形,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蔡璋洞府这边的强烈的天地元气波动,早已经引起整个连云山筑基期以上修士的注意,人人都知dào

,这个方向,正是蔡璋的洞府,难道是要结丹了?蔡璋在连云山也算得上是尽人皆知了,他的结丹,自然会牵动不少人的心。

小山谷上方,各种颜色的遁光闪动,足足十数名修士落在山谷周围的山峰之上,这几乎是连云山所有在门派中未闭关的修士了,方圆数十里范围的天地元气,都向着山谷涌来,吹起他们的衣袂,一个个显得飘然若仙。

为首的修士,正是数十年前就进阶结丹中期的连云山宗主——卫龙舫,他身边站着的,是一脸紧张之色的卫乐。

其他修士看到宗主到来,纷纷上前行礼如仪,除了两位结丹初期的修士,其余都是筑基期的修士,众筑基期修士都是如卫乐一般面色紧张,倒是三位结丹期修士面色如常,卫乐忍不住问父亲,道:

“爹,蔡璋师兄这是在结丹吧?”

虽然心中知dào

,但还是没底,向经lì

过的修士求证,再合适不过了。

卫龙舫点点头,但是这动静似乎大了点,比他当年经lì

的可是剧烈了不少,也不知这是福是祸,这一点却不便与身边的筑基期修士说,免得他们担心。

另外两名结丹期修士,也是知dào

这其中有异,但既然宗主点头了,他们也不便多说,只得更加密切的注意下面的情况。

卫乐突然一惊,道:

“糟了,玄十三那小子还在山谷里呢!”

“玄十三?”

卫龙舫一皱眉头,道:

“就是你上回说的,在去小罗浮坊市的路上带回来的那个小子?”

卫乐焦急道:

“就是那小子,这段时间一直在蔡璋师兄这边修liàn

,此时怕还在山谷之中,此处天地元气如此狂暴,很是危险,我怕他……”

卫龙舫道:

“他与蔡璋一起修liàn

吗?”

卫乐颇是有点自我安慰的道:

“没有,他一直在山谷中的林子里修行,蔡璋师兄在洞府之中,应该没事。”

卫龙舫淡淡道:

“那就好。”

卫乐永远也想不到,玄十三此刻与蔡璋近在咫尺,被狂涌而入的天地元气压得喘不过气来,蔡璋的身体仿佛一个无底洞,如此海量的天地元气涌入,都不见有什么变化,还在不停的涌入。

蔡璋则对体外的这一切毫无所觉,体内翻天覆地的变化,驱使着他不停的吸纳着天地元气,各种属性的灵力都如百川入海,这其中多数并未吸纳,在身体中游走一圈,又逸散出去,虽然有海量的天地元气涌入体内,但真zhèng

吸收利用的,不过少数罢了。

结丹需yào

的灵力庞大之极,好在蔡璋的肉身足够强韧,不然早被天地元气撑破了。玄十三感觉好像过了几个月之久,就在迷迷糊糊之间,那令人窒息的压力,悄然消失了,他瘫软在地,此刻他已然明白,这一切的是源于蔡璋,似乎他的修liàn

出了问题。

抬头看了一眼蔡璋,满是钢针般大胡子的脸上,庄严肃穆,风暴之前,还是金红色的光芒中,金色光芒渐渐褪去,剩下的是柔和的红色,这已经是明王不动身三层大成的外相,不久前,蔡璋才突pò

到第三层,如今接着突pò

结丹瓶颈的机会,以大量的天地元气,锤炼肉身。

蔡璋此举也是胆大包天,突pò

瓶颈之时,谁不是小心翼翼,吸取适量的天地元气,在体内蕴化出金丹,哪有像这样趁突pò

之时,孔窍大开之机,大量抽取周围的天地元气,要知dào

这可是相当危险的,这就好比让一个婴儿去驾驭一匹受惊的奔马,何况还要用这些天地元气淬炼肉身?

一心数用之下,蔡璋硬是凭借这强悍的肉身,吸纳元气,一小部分用来蕴化、凝结金丹,大部分用来锤炼肉身,在成功蕴化出金丹的同时,一举将明王不动身提升到第三层大成。

而在玄十三看不到的蔡璋丹田处,一粒鸽蛋大小的金丹,缓慢旋转着,金丹外,一片法力形成的氤氲之气,点点灵气形成的光点也在金丹周围,循着一种不可言传的玄妙轨迹,不停的旋转。

金丹仿佛一个新生的生命一般,微不可查的轻轻搏动,而蔡璋的浑身法力,也在这种搏动之下,如一波波的海潮,在体内澎湃着,而这种搏动,也渐渐的与法体心脏的搏动呼应起来,随即整个肉身也随着搏动,一涨一缩起来,进而带动身体周围的天地元气,也产生了如海潮一般的冲击。

冲击可不管这是在哪里,也不管这里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人,蔡璋身体周围的一切,都被这一波波的冲击推了出去,刚才是往洞府里压,这次是往洞府外面推,可怜的玄十三,好似风中枯叶一片,东风强来就向西,西风强来就往东,随着一次巨大的冲击,卫乐闷哼一声,被抛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入林中去了,惊起一片狼奔豕突。

看到蔡璋洞府中,一个身影仿佛落叶一般,被蔡璋还无法控zhì

的力量,吹了出来,卫乐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分明认出那是玄十三,这小子下午的时候,还肚子在林子里修行,怎么在这要命的时候会在蔡璋的洞府之中,他什么时候跑回去的?

这一波波自内而外的冲击,乃是蔡璋成功进阶结丹期后,一时无法控zhì

大幅增长的法力而造成的,但这动静之大,与刚才吸收天地元气一般,远超一般修士的程度,还好他安然晋级,山谷周围山峰上的人,也都大松了一口气。

在玄十三掉落林间之时,卫乐脚下灵光一闪,身形便急冲而下,刚才蔡璋师兄洞府之中,天地元气极其狂暴,这小子居然没死,算他命大,还真是傻大胆呐,傻人有傻福,还让他活了下来,但愿伤得不要太严重。

卫乐甫一落地,却看到地上的玄十三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不远处,正是溪水所在。一看到卫乐,玄十三大松一口气,看来自己的小命是没问题了,“哇”一声吐出一口血,面朝下,扑倒在地。

第二十九章 境界到)

这么严重的内伤,乃是脏腑被庞大的天地元气压力破坏,还好他的意志够强悍,一直死死支撑,卫乐一步跨到他面前,手上一粒赤露丸便塞入玄十三口中,那药丸入口便化,迅速修补、滋养着他体内受损的脏腑和经脉。

这时候,蔡璋洞府方向再也没有天地元气的冲击传来,看来他已经控zhì

好了体内的法力,随之便听到传来“咔咔”的筋骨活动之声。

卫乐抱着昏迷的玄十三,飞入蔡璋洞府之中,而卫龙舫也已经先一步带着众修士见到了蔡璋。

宗门之中,又有一人成功晋级结丹期,这可是天大的喜讯,鉴于蔡璋又是法体双修,战力比之一般结丹初期修士,更胜数筹,这让卫龙舫这个做宗主的,大为高兴。话又说回来,蔡璋可是他的嫡传弟子,能有今天的成就,他这个做师傅的,功不可没啊。

虽然洞府之中一片狼藉,但众人纷纷上前道贺,这倒是让蔡璋很是不好意思,看到身处众人后方的卫龙舫,赶忙上前一步,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地,道:

“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拜,蔡璋能有今日成就,全赖师尊不嫌蔡璋资质驽钝,悉心指导之功,师尊之恩,永世不忘。”

卫龙舫连忙将他扶了起来,道:

“万万不可如此,如今你已然进阶结丹初期,与我等平辈论交即可,以后你喊我一声师兄便可,你先来见过王师兄、郑师兄,其他结丹期师兄都在闭关之中,未能前来道贺,下次宗门大会之时,再介shào

你与他们相识。”

蔡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了起来,道:

“哈哈,又不是没见过,等他们出关,肯定吓他们一大跳。”

卫龙舫微微摇头,道: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成功进阶,下次宗门大典就在两年之后,将为你举办庆贺典礼,按照惯例,二位师伯也会亲至,赐下宝物,你可不要轻视,这两年,就要安心巩固修为,切不可与人争斗。”

修士最忌讳的便是境界不稳之时,与人争斗,乃是因为,每一个大境界的提升,都伴随着极大的变化,需yào

很长时间来适应,更要学习新的**神通,而从筑基期到结丹期更是重yào

,因为只有到了结丹期,修士才可以使用法宝,进而炼制自己的本名法宝。

结丹之前的修士,不论是炼气期还是筑基期,都只能使用法器,而法器与法宝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即使再顶阶的法器,也挡不住法宝的威力。而本名法宝,更是重中之重,一名高阶修士,可能拥有多件法宝,但本名法宝,却只能拥有寥寥一两件,不是因为他们不想炼制更多,而是本名法宝的培炼,需yào

材料、精血、神念、法力,更为重yào

的是——时间。

只有经过漫长的修真岁月,心血、法力、神念的滋养,才能让本名法宝威力显现,而且培炼得越久,威力越强,几乎是毫无止境的,一名修士,穷其一生,耗费无数精力,也只能够培炼一两件本命法宝而已。

而普通的法宝,威力、功用几乎是固定的,随着境界的提升,那些威力不够的法宝只能被淘汰。

既然如此,只需yào

不停的寻找威力强dà

的普通法宝,不是也可以吗?

没那么简单,本命法宝与普通法宝的最大区别在于,在经过漫长时间的培炼之后,本名法宝会通灵。

所谓通灵,是说法宝产生的灵性,比如有些法宝会产生一些奇特的神通,或者会自动护主等等。通灵之后的本命法宝,再经过长时间的培炼,一些极品的法宝,甚至可以祭炼成为身外化身一般的存zài

,其中神妙之处,一时难以尽言。

卫乐抱着玄十三走进来,蔡璋正在那乐呵呵的,看到昏迷的玄十三,吓了一跳,道:

“这小小子怎么了,怎么几个月不见,成了这副模样?”

卫乐当然不好说,是他造成的,只好含糊道:

“没事,刚才天地元气狂暴,他躲避不及,受了点伤,只要好生将养个几日,便好了。”

蔡璋没把这当回事,其他人更不会在这兴头上,告sù

他真相,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人没死便好,退一步讲,即使玄十三死了,不过一个才炼气二层的小弟子,死了便死了吧。

卫乐将玄十三安置在石床之上,这才来查看蔡璋的情况,躬身道贺,道:

“恭喜蔡师兄,成功结丹,这是我最后一次喊您师兄了,以后又要如小时候一般,叫你蔡师叔了。”

说到这儿,卫乐不禁有点郁闷,这也是在场其他筑基期修士欣喜之外的另一种共同的感觉,昨日与自己还是师兄弟,今日再见,就已经成了自己的师叔了,这变化,未免来得太快,还是自己修liàn

不够努力?

卫乐定睛细看,法眼之下,蔡璋整个肉身,散发出柔柔的红光,疑惑道:

“蔡师兄,哦不,蔡师叔,你这明王不动身似乎又有进展?”

“哈哈——”

蔡璋得yì

大笑,道:

“我在结丹的时候,借助法体孔窍大开之际,引动天地元气灌体,锤炼法力,一下将明王不动身提升到了三层顶峰,我厉害吧?哈哈——”

边上还满脸笑容的众师兄弟,笑容还未收起,就被这话吓得凝固在脸上,汗都快下来了,卫龙舫也愣了半晌,才喝斥一声:

“胡闹!”

接着喝斥道:

“你这个胆大包天的东西,我以为你这么多年潜心修liàn

,已经磨平了心性,谁知与当年一般无二,你可知晓,这一个不小心就是走火入魔的下场?”

师尊喝斥,蔡璋只得低着脑袋,在这个恩重如山的宗主师尊面前,他可没什么脾气,讪讪道:

“知dào

,知dào

——”

“知dào

?!”

卫龙舫不可遏制的怒道:

“知dào

你还敢干?快说,是谁教你的,难道是强巴林寺的帕巴拉活佛?活佛老成持重,传授你明王不动身之时,便叮嘱不可躁进,那就是另有其人,是谁?”

眼看着是逃不过去,蔡璋只好一指玄十三,道:

“是这个小小子。”

卫龙舫更是怒不可遏,道:

“你个浑小子,修liàn

了快两百年了,倒是越修liàn

越回去了,修liàn

之事,生死攸关,又怎能听信一个才炼气二层的入门弟子?你这不是不要命吗?”

面对卫龙舫的怒火,众人都不敢言声,只有身为人子的卫乐,为蔡璋解围,道:

“父亲大人息怒,这不是一切顺利嘛,师兄这一下实力大增,怕是战力不在结丹中期修士之下,这正是连云山之福,父亲大人之幸啊。”

卫乐所说,虽然有回护之意,但也句句在理,卫龙舫胸中怒火渐散,道:

“哼,你倒是说说,那小子让你怎么修liàn

的。”

蔡璋不敢隐瞒,将玄十三的修liàn

方法和盘托出,这方法颇有些匪夷所思,但卫龙舫细细一咂摸,却也并非纯粹是胡闹,更有玄十三与蔡璋两个成功的例子,自有它的道理。

略一思考之后,卫龙舫道:

“暂时你还是按照老法子巩固修为,待到境界稳固,我再带你到强巴林寺去拜见帕巴拉活佛,看你这明王不动身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还要请活佛赐下后续**,不可再胡闹了。”

在卫龙舫眼里,这个青出于蓝的弟子,永远还是那个刚刚筑基成功,在自己洞府前徘徊的憨厚汉子罢了。

“你等再叙叙,我就先回去了,至于那个叫玄十三的小子,你要好好kàn

着他,这样都弄不死他自己,福缘不小。”

说完脚下一闪,一柄飞剑载着他,飞出洞府,转眼便消失在夜幕中了。

第三十章 两年(三更,求支持)

卫龙舫离去后,两位结丹期修士也是相继离去,只留下一众筑基期修士,与蔡璋这位新晋的结丹期修士,讨论着突pò

瓶颈的心得。

这就是身处一个宗门的好处了,在修行之路上,总有无数的前辈积累的经验供你参考,眼看着东方发白,那些筑基期修士才陆陆续续的告别,回去消化现场观摩结丹与蔡璋分享的冲击结丹瓶颈的经验了。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残破洞府,只留下了卫乐、蔡璋和昏迷在石床上的玄十三,卫乐来到石床边,查看了一下玄十三的情况,呼吸平稳,身体也在缓慢修复之中。

卫乐放下心来,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赤露丹,放在玄十三床头,对蔡璋道:

“蔡师叔,等玄十三醒来之后,你让他每三日吞服一粒赤露丹,吃完这一瓶,伤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

一听卫乐还是叫他师叔,蔡璋急了,道:

“怎么还师叔师叔的,以后你还是叫我师兄,这师叔我听着怎么这么刺耳呢。”

卫乐倒是看得开,道:

“这是规矩,多少万年来都是如此,等到我晋级结丹期,咱们还是师兄弟嘛。”

蔡璋也是心胸豁达之人,自然不会纠缠这些,倒是对玄十三的伤,很是奇怪:

“要一整瓶的赤露丹?怎么伤得这么重。”

如今这被摧残得破败不堪的洞府中,就他们二人,卫乐实言相告了:

“也不知怎的,他被卷入你突pò

时引动的天地元气中去了,若是一般炼气一二层的弟子,怕是早被狂暴的天地元气撕成碎片了,还好他跟着你一起炼体,意志坚强,即便如此,也是内腑受伤严重,没有两三个月的调养,怕是没法痊愈的。”

一听玄十三受伤还是因为自己,蔡璋也是来到玄十三面前,在他身上一番揉捏之后,道:

“还好还好,他这段时间虽然一直在修习换血篇,但易筋篇并未放下,这肉身强度比之数月前,已经是强上不少,性命无忧,但是真得将养几个月。”

蔡璋一番动作,弄散了玄十三身上的夜游,露出了**的一角,正是冰丝草**,卫乐便明白过来,道:

“这孩子,我中午跟他说,这冰丝草**是我爹的随身之物赐给你的,如今给了你,就放心使用,不想,还是悄悄的给你送过来了。”

蔡璋道:

“我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还是让他揣着吧,我如今哪还用得上那东西。”

卫乐却反驳道:

“如何用不着?你如今境界不稳,正是需yào

此物的时候,而且,冰丝草**给他用,才真是大材小用,你要给他,等他筑基之后,再给也不迟。”

“嘿嘿,你说的也是,不过又你我照看,这小小子筑基还不是迟早的事吗,早给晚给还不是一样。”

“话是如此,但还要看他的机缘,你我若是一意回护,怕是反而对他成长不利。”

“顺其自然吧,以后让他多历练历练,两年之后的宗门大典,他怕是赶不上了,要不然,倒是个锻炼的好机会。”

“炼气六层以上弟子才要参加较技,怕是赶不上了。”

“赶不上也不要紧,宗主不是说要去见一下那帮秃驴吗,到时候我带着他就是了。”

“带着一个炼气期的弟子上雪域拜见活佛不合适吧?当年你可是筑基之后才去的。”

“没事儿,那帮秃驴不是讲什么缘分吗?没准儿这小子还跟佛祖有缘呢。”

……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始终是围绕着玄十三,其实,玄十三不过就是个由头,他二人可是许久不曾这般开心的聊过了,随着境界的提升,更要抓紧时间修liàn

,难得相聚,话就不免多了一点。

直到日上三竿,卫乐才告辞离去。

玄十三醒来,已经是傍晚,洞府之中,还是那般破败的模样,蔡璋也未收拾,人更是不知dào

跑到哪里去了。

坐起身来,胸口一阵剧痛传来,玄十三不禁闷哼一声,捂住了胸口,头一低,就看到石床边上摆放着的赤露丹药瓶,药瓶边,还有一枚玉简。

拿起玉简,贴在眉心。

玉简乃是蔡璋所留,原来晋级之后,他便可以到天一阁中,挑选合适的神通、法术,加以修liàn

,增强自身实力了,此刻人正在天一阁中呢,而且也交代了玄十三要按时服用赤露丹,疗治内伤。

炼气**暂时是不能修liàn

了,只能等内伤痊愈,但是这内伤并不影响龙象般若功的修liàn

,玄十三勉力坐起,修liàn

起来,起初之时,由于内腑受伤,气血运行之间,略显艰涩,但搬运数个周天之后,渐入忘我之境,龙象般若功与赤露丹一道,慢慢修补他受损的身体。

沉浸在修liàn

之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玄十三来到连云山已经两年了,他也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成长为十八岁的小伙子了,让卫乐和蔡璋奇怪的是,即使玄十三将龙象般若功修liàn

到了锻骨篇,可个子还是那样瘦瘦小小的,肉体的力量与强韧程度都上了一个大台阶。排云诀也顺利的进入了炼气四层,一切都显得波澜不惊。

这一日,玄十三正在林间草地上,操纵卫乐送给他的中品法器玄阴针,上下翻飞之间,只见一道白线在空中急速穿梭,丝丝寒气在空气中交织,将溪水边潮湿空气中的水汽,凝结出一片白色的冰晶幕,玄阴针便在其中若隐若现。

玄十三又是一掐诀,一股浓重的雾气突然出现,将玄十三身体周围三丈方圆笼着得伸手不见五指,如此一来,玄阴针的踪迹更被遮掩得无影无踪,但它显然还在周围飞舞,伺机发出致命一击,雾气之中,更是不时的飞出几枚冰针,四下散射,有的刺入周围的树木上,“嘟嘟”作响。

但是以玄十三排云诀四层的法力,这样强度的攻击,显然不能持续多久,果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浓雾便即散去,现出玄十三的身形来,玄阴针法器也被他拿在手上,爱不释手的抚摸了两下,才装入储物袋中。

这玄阴针法器,乃是蔡璋成功结丹数月之后,大伤初愈的玄十三也莫名其妙的将排云诀修liàn

到了第三层,卫乐亲自从门中大量法器之中挑选出来,给他使用的。玄阴针是用雪域高山之上,万年不化的玄冰磨制而成,适合修liàn

水属性**的修士使用,加上又是杀伤力大的针形法器,玄十三一看,便爱不释手,连云山并非没有高级和顶级法器,但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体内法力、神念在这一番修liàn

之下,消耗不少,往自己住的那棵大树走去,路上和灵禽灵兽们嬉戏一番,顺便吃点它们送来的灵果,虽然他早就可以辟谷,但每日都有这些小伙伴们送来的灵果食用,滋味都是不凡。偶尔他也会与这些灵禽灵兽说说话,显然它们都能听懂他说的,都会有所回应,能得到他们的回应,这让玄十三感到非常好玩,与它们交流得更是起劲了。

第三十一章 大岳更求支持)

他正待飞身上树,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小小子,赶紧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正是蔡璋。

玄十三知dào

,以蔡璋如今稳固在结丹初期的神念,只要他愿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没事的话,蔡璋可能数月也不让玄十三去见他,而玄十三,除非修行上有什么疑问,也从不主动回蔡璋的洞府,以玄十三小小炼气期低阶修士,面对威猛型的蔡璋,即使是对自己爱hù

有加的长辈,还是压力重重。

玄十三挪着步子,不情不愿的往蔡璋洞府方向行去。

蔡璋似乎看穿了玄十三的心思,耳边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快点,还磨蹭什么哪!”

玄十三这才一提气,连个纵身,便来到蔡璋洞府前。

洞府之中,一如两年之前简洁,不过还是恢复了石桌与供桌,其他并无改变,蔡璋盘膝坐在他那张石床上,此时修为稳固,那种肉眼可见的外相,已经收敛,看到玄十三进来,道:

“你小子,怎么这么磨蹭啊,过几日便是宗门大典了,这几年你光顾着修liàn

了,从来没有走出过这个山谷,你可要随我一起去见识一下宗门大典的盛况?”

两年多来,玄十三一直在这个小小的山谷之中生活修行,这样的生活并不难过,虽然很少见到其他人,但有那些灵禽灵兽相伴,不用与人勾心斗角,只要一心修liàn

便好,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生活得最轻松的两年了。

听到可以出去见其他的人,玄十三一阵欣喜,至今他还不知dào

连云山多大,连云山除了蔡璋、卫乐和山谷中那些灵禽灵兽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人,而所谓宗门大典,不知dào

是不是所有的连云山弟子都会参加。

玄十三问道:

“是所有人都会去参加的吗?”

蔡璋点点头,道:

“除了那些闭生死关的,都会去参加的。”

玄十三道:

“那好吧,这几日修习锻骨篇,有几处不甚明了。”

由于玄十三现在还在炼气期,没有到拜师的时候,能有蔡璋的悉心指导,这可是其他炼气期弟子没法奢求的。

接受一番指导之后,玄十三还是回到了他自己住的那棵大树,这么长时间来,他已经不是那个对修真界一无所知的懵懂小子了,他有这样的预感,走出这个山谷,他要面对的,是一个更加残酷、更加真实的修真界,这也是使得他,欣喜之外,另有一种隐隐的排斥。

可是时间并不会因为他的排斥而停下来,数日之后,一个清晨,蔡璋驾驭着他那柄火红色的法器,来到玄十三居住的大树上空。

这是一柄火属性的顶级飞剑,蔡璋主修的便是火属性**,成功筑基之后,便一直使用,虽然他已经筑基成功两年,但尚未祭炼本命法宝,这两年来,他除了巩固修为之外,还要参悟本命法宝的炼制之法,而他早就选择了一种特殊的双手长刀作为法宝。

这种唤作炽焰的法宝,并非如今修真界流行的,而是根据上古之时炼体修士使用的法宝,取用现今修真界的炼器材料替代,威力固然不若上古之时那般匪夷所思,但也不是普通法宝可比。

法宝尚未开始炼制,如今还值得使用这件顶级法器,大手一伸,朝下一抓,树下抬头张望的玄十三被惊叫着被抓上了半空,蔡璋脚下剑光陡然增大数倍,将玄十三往剑光上一放,也不见他动作,飞剑便急速窜了出去,飞上了半空,一路往宗门举行大典仪式的大岳太和宫而去。

盏茶工夫过后,火红的遁光,一路疾驰,来到连云山主峰边上,平日里总被浓雾笼罩的连云山,护山禁制大开,漫山若隐若现的建筑,点缀在苍翠的林木之中,丝丝白云在山间漂浮,一个个修士,驾驭着颜色各异的遁光,谈笑着,悠然从那些建筑中飞出,玄十三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神仙画卷!

玄十三一脸陶醉之色,这才是仙人生活啊,突然之间,就听到他“啊”的一声尖叫,蔡璋驾驭的飞剑几乎垂直向天空冲去,冲破几块白云,尖叫之声尚未停止,就听到一声惊叹,眼前是一片齐整、高大、壮观的宫殿,环绕着整个连云山主峰的山顶,宫殿九门大开,宫殿之中阵阵仙乐传来,宫殿上空,有灵禽舞动,宽大的殿门正上方,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题写着五个大字,正是——大岳太和宫!

大岳太和宫前,则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很难想象,在山顶上,能开辟出这么一片空间,而广场之上,已经是人声鼎沸。炼气期弟子,平常是没有机会登上连云山山顶,更不用说进入大岳太和宫了,只有这五十年一次的宗门大典,这些弟子也都是兴奋异常,可以见到传说中的元婴期太上长老,这样人界顶阶的存zài

,可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

蔡璋火红色的剑光并不起眼,但结丹期的修为却引得众人瞩目,连带着,与他一起的玄十三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蔡璋在连云山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这两年多时间,他一直闭关巩固修为,未曾频繁的出现,但作为新晋的结丹期修士,他的大名一直被人提起。而玄十三,却没几个人听说过,这个瘦小的炼气四层修士,看到的众人纷纷四顾相问,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仿佛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般。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把玄十三遗忘了,至少当日与蔡璋一起巡山的两位炼气期弟子,都清楚的记得,这个被蔡璋拎小鸡一般拎走的瘦小孩子,只是两年不见,便修liàn

到炼气四层了吗?虽然比不得那些惊才绝艳之辈,但比之他们,这速度已经是不可思议了,难道一直都是蔡长老在指点他的修为吗?

那二人对视一眼,既是羡慕,又是嫉妒,居然有结丹期的长老亲自指点修为,难道就因为他是少宗主带回山的吗?这也是没奈何的事情,谁让自己等人没这个命呢。很快的,下面广场之上,众多的炼气期弟子也都知dào

了,与蔡璋长老一起御剑而来的人,有个奇怪的名字——玄十三,两年前由少宗主卫乐带回宗门,其他情况便一无所知了。

蔡璋与玄十三自然不知dào

下面的议论,遁光一路直往大岳太和宫而去,按照规矩,炼气期修士是不得进入大岳太和宫的,可蔡璋才不管这些,在大殿前降下遁光,拉着玄十三就从侧门进入大殿之中。

大殿之中的空间,远比从外面看上去要大,殿中布置深沉、威严,这让进入殿中的修士都不由自主的放轻脚步,放缓呼吸,连与周围人交谈,也都是轻声细语,百余名筑基期以上修士聚集在一起,也不显得吵闹,除了少数聚在一起交谈,多数都站在当地,瞑目理气,不发一言。

第三十二章 女童(二更)

蔡璋到来的脚步声,吸引了众多在场所有修士的注意,在蔡璋突pò

当日,这些修士除了一些不在宗门,多数都各自闭关修liàn

,但随后也都得到了消息,蔡璋本身的实力在他们之中也是名列前茅的,但突pò

如此顺利,却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

每一个小境界的突pò

都要让他们费尽心思,更何况是大境界的突pò

,在场这百余筑基期修士,能有十几个成功结丹就很不错了,冲击瓶颈失败更是家常便饭,有人可能一个不慎就身死魂灭,或是走火入魔,更多的则是一辈子数次冲击都不会成功,最终耗尽寿元,化为一抷黄土。

不管他们心中如何复杂,总不能冷落了这位新晋的长老,身份也从自己的师兄弟,变成了师叔了,纷纷上前行礼,蔡璋倒是满不在乎,大大咧咧的与旧日师兄弟聊个两句,拉着玄十三,就要往结丹期修士驻脚的内殿而去。

身处如此众多的高级修士之中,玄十三感到浑身的不自在,蔡璋还想带着他向内走,这不是更要命嘛,玄十三扯了扯蔡璋的衣袖,道:

“你自己过去吧,我还是待在外面好了。”

蔡璋这才发xiàn

玄十三的不自在,心下明白,是自己没考lǜ

周全,他一个炼气四层的弟子,如何能带他进入大岳太和宫?疏忽了,疏忽了,连忙道:

“我要到内殿与其他结丹期长老,一起准bèi

大典的事宜,你一个人也不好待在大殿之中,等会儿你便自己出去,到广场上去吧,也好多认识认识同门。”

得到首肯,玄十三迅速的在百余筑基期修士的目光中,退出了大岳太和宫,刚走出殿门,他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那里面,实在是太压抑了。

他正一脸惬意的站在大岳太和宫门口,不知dào

下面的广场上,近万炼气期修士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刚才还与蔡璋长老一同近殿,怎么又出来了?不过出来才正常,一个炼气期弟子,怎么有资格进入他们心目中的圣地呢?

玄十三正要寻路,走下大殿前的广场,一道蓝色的遁光出现在他面前。

“卫乐!”

玄十三高兴得跳了起来,他有一年多没看到卫乐了,自从上回送给他玄阴针之后,卫乐便返回他居住的叠翠峰闭关,尝试突pò

到筑基后期,然而修liàn

并不总是一帆风顺,虽然未能成功进阶筑基后期,但他的修为也更上层楼,与筑基后期不过一步之遥,修行便是如此,不可强求,机缘一到,自然水到渠成。

卫乐早已收拾好心情,沮丧被他抛之脑后,与蔡璋相比,他的修liàn

速度并不出色,但胜在基础扎实,一次不成,他还有的是机会。

再次看到玄十三,卫乐也是很高兴,道:

“不错,最近修liàn

也没落下,看来过不了多久,就能进入炼气五层了。”

不过他对玄十三出现在大岳太和宫很是不解,道:

“可是,你怎么在这里,蔡璋师叔呢?”

玄十三道:

“他呀,到里面去咯,刚才带他还想带我到里面去呢,我也不知dào

该到哪里去。”

自己这个从师兄晋级的师叔,还是如以前一般,从来没有瞻前顾后的考lǜ

,就这样把玄十三丢在这里,还不知dào

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你跟我来。”

说着手一招,玄十三便随着他,从石台侧边整齐修建的石阶向下走去,漫长的石阶足足走了近一炷香的功夫,才来到广场的一角。

作为少宗主,卫乐的出现,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卫乐视线在广场上一扫,便看到叠翠峰所属的众多炼气期修士聚集的地方,卫乐嘴巴动了动,不知dào

说了什么,就见叠翠峰所属修士中,为首的一名炼气十一层的修士,飞速往这边移动而来。

那人约莫三十多岁模样,颔下留着一缕山羊胡子,面色一紧,拱手行礼,道:

“弟子张易山见过少宗主。”

卫乐摆摆手,拉过玄十三,道:

“罢了罢了,这个是玄十三,大典期间,他就跟着你,你要确保他的安全,大典结束,我找你来要人。”

这话说的,玄十三直感自己仿佛还是个要人照顾的孩子一般,不过看到广场之中,炼气五层以下的,还真不多,多数也都是炼气七八层的弟子,炼气期弟子虽然可以参加宗门大典,但也要可以自行御剑飞到广场才行,少数几个炼气七层以下的弟子,也都是门中亲长或者交好的同门带上来的。

张易山郑重一诺,道:

“是!少宗主放心。”

卫乐又交代玄十三,道:

“你就跟着这位张师兄,想来在此不会有什么危险,大典要举行数日,一切都听他的安排,知dào

了?”

玄十三点点头,卫乐还要赶着进大岳太和宫,便也不再多言,一腾身,便上了石台,走入大岳太和宫去了。

玄十三虽然小,但张易山却丝毫不敢小瞧这位“师弟”,先前他便看到玄十三与新晋长老蔡璋进入大岳太和宫,后又有少宗主亲自吩咐照看好此人,他自然不会怠慢,一拱手,道:

“这位师弟,请跟我来。”

玄十三也是一拱手,道:

“烦劳张师兄了。”

张易山道了一声不敢,便在前面引路,带着玄十三来到叠翠峰炼气修士聚集的地方了。张易山将玄十三介shào

给这边聚集的二三十名炼气期修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老的甚至满脸皱纹交叠,须发皆白,年轻的,也有看上去十几二十岁的,多数都在炼气八九层,玄十三炼气四层,修为居然还不是最低的。

修为最低的,是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小女孩,不过炼气一层的水平,正躲在一个白发苍苍的炼气九层老妪身后,伸出脑袋怯生生的看着他。

看到这个小女孩,他似乎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个玄十八,也是这般眼神,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朱果,递给那小女孩,道:

“来,这个给你。”

“赤霖果?”

那老妪看到玄十三拿出的朱果,吃了一惊,道:

“这位师弟,你这赤霖果是从哪儿采摘而来?”

玄十三虽然经常吃到这种朱果,但从来不知dào

这种果子的名字,赤霖果这个名字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个叫做赤霖果吗?我也不知dào

哪儿采摘的,都是金角、点星梅、细眼儿他们送给我的。”

金角、点星梅、细眼儿?这都是谁,听着不像是人的名字啊。看到老妪等人一头雾水的模样,玄十三又道:

“他们是跟我一起住在山谷中的灵禽灵兽,他们每次都会带些灵果来给我吃,呵呵。”

“你每天都有这些灵果吃吗?”

那小女孩眼睛一直盯着玄十三手上那枚赤霖果,听到他每天都可以吃到这些果子,似乎很是吃惊。

玄十三道:

“是啊!难道你没有吗?这个给你吃。”

小女孩看着老妪,老妪点点头,道:

“既然给你了,就拿着吧。”

又郑重的向玄十三道了声谢。

那小女孩接过赤霖果,拿在手上,却是怎么也舍不得吃,玩了又玩,最后还是没吃,揣到怀里去了。

(诸位女书友们,节日快乐~~~)

第三十三章 祖师(三更)

“这些灵果真的如此难得吗?”

玄十三很是不解,其实诸如赤霖果这般还真的只是普通的灵果,但再普通的灵果,也是培育来给那些筑基期修士及门中长老们享用的。这老妪说起来,还是叠翠峰专门打理药园的弟子,园中便种植有此种灵果,虽然每年都有灵果成熟,但不过寥寥十数枚,全都要上缴的,连她自己,也未曾尝过这果子的滋味,哪能如玄十三这般,随手便拿出一枚来送人。

玄十三并不太喜欢与人说话,倒是很喜欢这个小女孩,一直不停的逗着她说话,小女孩也是奶声奶气的跟他描述着跟姥姥一起在药园中的生活,周围的修士则各自与相熟的修士交谈着,只有那老妪,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微笑着,便是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来了。

“噹——噹——噹——”

就在这个叫鲁怜儿的女孩“咯咯”笑声中,大岳太和宫中传来三声钟响,声音不大,但却仿佛从修士的心中响起一般,适才还显得喧闹的广场,立kè

安静下来,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钟声一过,广场上,所有的修士都按照各自所属的山头或职司,整整齐齐的肃手而立。

“噹——”

又一声钟响之后,便是仙乐齐鸣,大岳太和宫五道门禁齐开,所有参加宗门大典的筑基期以上修士,从中鱼贯而出,却有泾渭分明,百余筑基期修士从最外侧两个门走出,玄十三很轻易的从中发xiàn

了神情肃穆的卫乐。

再向内稍微高大一些的门中,左右各走出十几名结丹期的长老,多数是结丹初级修士,蔡璋也在其中,他倒是面色轻松,不过却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谁让他是最近才结丹成功的呢。结丹中期修士也有七八人,结丹后期修士则一个未见,连云山仅有的三位结丹后期修士,两名闭关,修liàn

法力,一名已然是结丹期顶峰,这数年一直在外游历,到了结丹后期,与元婴期便是一步之遥,谁不想更进一步?境界越高,提升境界的渴望就越深切。

而中间最高大的正门,虽然打开了,但却没有人从中走出来。

结丹期修士中,为首一名,正是连云山现任宗主,结丹中期的卫龙舫,他如今与结丹后期也近在咫尺,只是一直没有时间闭关修liàn

,一旦进阶结丹后期,就要卸任宗主之位,一意修liàn

,希望早日突pò

,成为元婴期的存zài

了。

仙乐声中,卫龙舫走到大岳太和宫正前方,面对下面的所有弟子,右手朝下一按,仙乐之声立止,卫龙舫朗声道: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我连云山开宗立派两万余年,我等弟子,蒙开派祖师爷与历代先师之余荫,宗门发展蒸蒸日上,今日举行的宗门大典,第一,便是要祭祀祖师爷与历代先师,请祖师堂!”

话音刚落,仙乐之声再起,大岳太和宫前的兽首铜炉中,仙香袅袅,大开的中门内,一位盛装的妇人与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合力托着一个仿佛洁白的美玉雕成厅堂模样的香龛,从中门飘然而出。

卫龙舫朝盛装妇人与白发老者恭敬一礼,道:

“弟子卫龙舫,见过辛长老、连长老。”

那白发老者,便是连云山的太上长老之一,连肃奕,已经是元婴中期修为,温言道:

“不必多礼,你等这便恭迎祖师堂吧。”

再次一礼,卫龙舫转身,威严肃穆之声,从胸腔之中迸出:

“恭迎祖师堂!”

在场所有修士,用他们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吼道:

“恭迎祖师堂!!!”

其声响遏行云,连云山方圆近千里都能清晰的听到,便是山中生活的灵禽灵兽,也都抬头看向连云山山顶方向。

随着这声凝聚了连云山全部修士意志的大吼,两位元婴期长老,合力将香龛往空中一抛,香龛便在所有修士目光之下,稳稳飞到与大岳太和宫殿脊平齐的高度,迎风而长,转眼之间,便长得如一间屋子大小。

屋子大小的香龛,现在看起来更像一个祭奠祖先的祠堂,而这也确实是个历经风雨的祠堂,其中供奉了连云山开派两万余年以来,从祖师爷连云子到如今数十位对宗门贡献巨大的元婴期修士,虽然宗门数度沉浮,但这祖师堂,却一直被妥善的保管,是连云山修士心目中的第一重宝。

然而祖师堂的变化还未停止,祠堂下方,生出一团云气,稳稳的托住祠堂,浮在半空,随即祠堂门中,万道金光迸出,金光之中,一个古朴斑驳的画轴缓缓飞出,在空中由小变大,缓缓展开。

随着画卷的展开,一个背负双手,面带微笑,头挽松散道髻,身穿淡青色道袍,除了头上的发簪,了无长物的老道,用温煦的目光,看着祠堂下方所有连云山的修士,这便是连云山的开派祖师爷——连云子。

画像栩栩如生,尤其那目光,温煦可亲,仿佛能包容万物,在场所有修士,不论是炼气一层的鲁怜儿还是元婴中期的连肃奕,都恭恭敬敬按照道家仪轨,跪伏于地,潜心祷告,祝福这位传说中顺利飞升灵界的祖师爷,能继xù

保佑连云山。

数息之后,画卷便重新收起,又飞入祖师堂中去了,金光也渐渐散去。卫龙舫又带领全体修士,恭送了祖师画像,陪祀祖师堂的其他元婴期修士,虽然没有如此高的礼遇,但也有画像一一飞出,接受所有弟子的参拜。

如此这般,祭奠完祠堂中所有的先师,已经是时近正午,卫龙舫又朝着空中的祖师堂祷告:

“五十年来,本门新晋筑基期修士一十八人,结丹期修士一人,你等上前,参拜祖师堂。”

蔡璋与其他男男女女一十八名筑基初期修士齐齐出列,来到祖师堂正前,跪伏在地,潜心祈祷起来,就在他们祷告之时,祖师堂中,十九道金光射出,罩在他们身上,旋即金光便散去,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一样。

而这十九名修士,不论蔡璋还是其他筑基期修士,都是面露喜色,显然得了不小的好处。

“下面再请辛长老与连长老赐下宝物,勉励后进弟子。”

十九人上前,来到辛、连二位长老面前,蔡璋第一个上前,单膝下跪,道:

“弟子蔡璋,见过辛长老,连长老。”

二位元婴期的太上长老显然也是听说过蔡璋的浑名的,面上满是笑意,那盛装妇人道:

“不必多礼,如今你也进入结丹期了,凡事不可冲动,多动动脑子。”

蔡璋不明白,这结丹和动脑子有什么区别,长老的话总是高深莫测,果然不是自己这样的普通弟子能明白的,但还是赶忙谢了长老的教诲。

连长老又开口道:

“修liàn

一途,切忌躁进,你这番虽成功结丹,但其中侥幸成分居多,可一不可再。”

这位连肃奕长老,显然也听人禀报过蔡璋进阶结丹期的情况了,不免告诫几句,又在修liàn

上,指点了蔡璋一番。

第三十四章 比试更)

蔡璋直感受益匪浅,脑中正琢磨着,却没看到连长老伸手入怀,从中掏出一枚看似普通的四四方方的小印章,印章看上去乃是一种墨绿色的玉质材料制成,甚至有几处残破的痕迹,印章上方,是一个盘螭形的印纽,盘螭古朴大气,虽然小,但却透露出一股威猛凶悍之气,尤其那两眼之中,仿佛有光彩流动,又隐没在墨绿色之中,玄奥异常。

看蔡璋有点走神,辛、连二长老没有一丝不喜,如此一心修liàn

的弟子,确实是连云山之福,不枉他法体双修,还如此进境,以二百岁之龄,跨入结丹期,虽然越往后修liàn

越艰难,但有连云山这棵大树,总会找到办法。

辛长老轻轻咳嗽了一声,蔡璋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连长老手上托着的那个古朴的盘螭纽印章,心中一跳,声音微颤,试探着问道:

“古宝?”

辛长老微笑着点点头,道:

“正是古宝盘螭印,具体的功用与驱使之法,你自行祭炼之时,便会知晓。”

谁也想不到,蔡璋得到的宝物,竟然会是一件古宝,这让在场所有的修士都大为惊诧,连作为宗主的卫龙舫事先都不知晓,按照以往的惯例,赏赐新晋结丹期修士,多以所需法宝材料与精进修为的丹药为主,这次居然拿出一件古宝,不管威力如何,这都是天大的恩赐了。

要知dào

,所谓古宝,乃是上古修士,以特殊手法祭炼的法宝,虽非本命法宝,但一个个的都威力极大,重yào

的是,一般法宝,若是没有修士的真元法力与精血滋养,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威力便会渐渐衰减,而古宝则不同,由于其祭炼方法特殊,在失去法宝主人滋养之后,威力仍然可以保持,虽然也缓慢衰减,但与普通法宝相比,却已经是微乎其微了,普通的法宝,甚至是高阶修士丧失的本命法宝,在无情的时间面前,最终也只会化为朽物。

由于其祭炼方法早已失传,每一件古宝都是珍贵无比,在偌大的西南修真界,结丹期拥有古宝的,也是屈指可数,蔡璋双手接过这枚盘螭印,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躬身退了下去。

对筑基期修士的赏赐则简单多了,要么是顶阶的法器,要么精进修为的丹药,虽然远比不上古宝,但也都是他们现阶段最为需yào

的,也都是皆大欢喜。

不谈那边心情激荡的蔡璋,卫龙舫又宣bù

了宗门大典的另一项重yào

的内容,那便是宗门内的大比。

这种大比,每一个宗门中都会有,不过是让炼气期六层以上修士,互相较技,择其优秀者,赐予丹药、法器,若是发xiàn

其中有潜力的,则可以接受更多的指点,以期在修为上更进一步,早日筑基,成为宗门的中坚力量。

这才是在场数千炼气期修士,如此向往宗门大典的重yào

原因,多数人都是想借此机会,一展所学,得到门中长辈的青睐,早日成为筑基修士,真zhèng

成为一名修士。

卫龙舫宣bù

大比开始的话音刚落,广场中心无人处,便自动浮起四个正方形的石台,随即卫龙舫抬手往空中一挥手,整个广场上空,点点灵光浮现,色彩斑斓,这些灵光形成后,便飞速下坠,精确的落在每一个弟子面前。

鲁怜儿看着浮现在自己面前的那点灵光,灵光中有几个米粒大小的字“丁字一百七十八号”,她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好奇的用手指戳了戳那个光点,手指一触,那光点便溃散开来,消失在她眼前。

卫龙舫在石台上朝广场上的众炼气期弟子道:

“所有弟子,分为甲乙丙丁四组,四个擂台,按照灵光所示号数,按照顺序,与相同号数之人较技,胜者晋级,败者淘汰,每组取前十名将获得相应奖励,十人中最优者,与其他各组最优者,再较出本次宗门大典的最终胜者,将由辛长老赐予顶级法器一件。”

这些都是老规矩了,多数弟子也都知晓,在场的,怕是只有鲁怜儿与玄十三不知dào

了,鲁怜儿因为太小,而玄十三却是从来没人告sù

他,而他的得到的号码,却是乙字二十七号,他以为来参加宗门大典不过是来玩玩,可从来没想过还要上台较技。

分组抽签方式也如往常一般,只是不知为何,竟然连玄十三与鲁怜儿这样的低阶弟子也给到了号,这让台上的卫乐和蔡璋等人也面面相觑起来。本来以为玄十三因为修为的问题,赶不上这一次宗门大比,谁知卫龙舫此次居然给在场所有炼气期弟子一个号,那就是说,即使是炼气一层的鲁怜儿,也要上台比试了。

宗主行事,自然容不得他们质疑,一声令下,筑基期修士中,飞出二十位,甲乙丙丁四个石台,每个石台五位修士,其中四个修士分别端坐在石台四角,还有一人则立在中央,四人分别点头示意,石台中央那修士便叫道:

“甲字第一号弟子,上台比试,甲字第二号弟子准bèi

。”

其他三个石台上的修士,也相继叫道:

“乙字第一号……”

“丙字……”

“丁字……”

大比随之正式展开,石台上,边角的四位筑基期修士一掐诀,只听得“嗡”的一声,一个透明的禁制,将整个石台罩住了。

玄十三与张易山一同来到乙字号的石台边,恰巧叠翠峰的这位张易山张管事也分配到了乙字组,不过他是乙字七十九号,还在玄十三之后上场,看到石台上升起的禁制,与蔡璋布置在洞府门口的,颇为相似,只是四面融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整体,防止弟子在其中斗法之时,伤害到台下弟子。

台下已然准bèi

好的八名抽到第一号的弟子,都是腾身上了石台。

虽然大家都是师兄弟,但平时都在各个山头修liàn

,并没有多少机会接触,也只是互相行了礼,便要开始较技。

连云山宗门大比,这号数的分配,并不以实力论,而是完全随机的,也就是说,鲁怜儿这样的炼气一层小女孩,完全可能遇上炼气十二层即将突pò

筑基期的“高手”,可即便如此,每次门内大比,还是屡有黑马出现。

就如同这一次,乙字石台之上,一个是炼气八层的弟子,另一个不过炼气六层,但硬是凭着一件上好的法器,将修为高他两层的师兄,给赶下了台。

台下的玄十三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以前从未看到过修士之间的斗法,上次在小罗浮坊市,重创南山三鹰的老大,不过是瞎猫撞到死耗子,他还不知dào

修士之间打斗较技的方式,到今天才发xiàn

,这种方式与他想象的,大不一样。

以玄十三自己的眼光,看得摇头不已,石台之上交手的二人,满身俱是破绽,若是他,只要展开幽冥步,冲到他们身前,一个个的,都得躺在细雨之下。

台上火弹、冰屑四溅,金光、黑影乱舞,看似热闹非凡,台下玄十三却是神思不属,不知dào

想些什么,这时候,就听见台上叫道:

“乙字第二十七号弟子上台比试,二十八号弟子准bèi

。”

第三十五章 一招(二更)

一直与玄十三站一起的张易山轻推了他一把,道:

“该你上场啦,去吧,注意安全,打不过对方就认输,你才炼气四层,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人会笑话你。”

这时候,另一位乙字二十七号第一已经上场,却是一位炼气七层的红衣女子,看上去二十来岁的样子。

玄十三纵身一跃,便上了离地四五丈高的石台,这却不是使用的法术,而是轻功提纵之术,那女子看到了,面露疑惑之色,这是什么轻身法诀?一时心里没底,但一看,对方不过炼气四层,心又放了下来。

那女子朝玄十三一拱手,道:

“这位师弟,请了。”

玄十三也是一拱手,道:

“师姐请。”

那女子按照平常学的,一掐诀,一柄飞剑飞出,在身体四周环绕,眼一抬,再看对面,哪还有玄十三的影子?

心下一惊,连忙便要闪身,但突然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了,身体仿佛被困岩石之中,她都快急得哭出来了,就听到那权充裁判的筑基初期修士道:

“红衣女弟子输,黑色男弟子胜。”

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输了吗?连对手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都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输的,想到这儿,眼泪便唰一下流了下来,她可是为了这次宗门大比,准bèi

了很多,谁知第一轮竟然输给了一个才炼气四层的师弟,回去还不让她那些姐妹笑话死?

看到输了比斗的师姐,竟然就在擂台上哭了起来,玄十三倒是没遇到过这种架势,一时不知dào

该怎么办,扭头看向了权充裁判的那名筑基期修士。

那名筑基期修士恰巧正是此次刚刚进阶,接受上次的十八名修士之一,他也曾努力准bèi

宗门大比,很是能理解这位红衣女弟子的心情,看到玄十三求助的目光,便开口安慰道:

“擂台之上,总是有胜有负,你输的并不冤,回去好好准bèi

,下次宗门大比,再来过便是。”

红衣女修眼泪唰唰的流着,哽咽道:

“他肯定耍诈,我都没看到他,身体就动不了了,怎么就输了?”

玄十三一阵无语,刚才他的细雨已经顶在她背后了,不需yào

他动作,那女修不管往哪个方向动,都会自动撞上细雨,虽然不会致命,但一番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而那个定身咒,却是筑基期的裁判施加的,这还是为了避免她受伤,纯粹是出自一番好意。

那筑基期修士对玄十三这种取胜方式也是颇有微辞,但赢了就是赢了,将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番,便温言让她下去了。

那女修不情不愿的下去了,玄十三也腾身下了石台,走到张易山身边,这时候,周围的人再看他的眼神,明显的不同的,不再像是对待一个孩子,更像一个真zhèng

的对手了,刚才红衣女修的迅速落败,让他们不得不正式这个看似无害的炼气四层小师弟。

张易山看着身边的小师弟,心道,这哪儿还要他来照看啊,虽然这种战斗方式破绽极大,但突然一下,确实能收到奇效,如今大家都看在眼里,怕是下一轮,就没这么好运了。

宗门大比持续进行,玄十三自己完胜对手,便想要到丁字号擂台去看看鲁怜儿,便跟张易山说了一声,张易山看了他的身手,知dào

他完全有能力自己行动,便也不管他,认真的看着台上的比试,马上就该轮到他上场了,他还不知dào

对手是谁,只好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乙字号擂台下还未上场的所有修士。

台上一直关注着玄十三的卫乐与蔡璋,看到他轻松取胜,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未尽全力,但这两年来,速度的进步是很明显的,他的移动速度,比之两年前在小罗浮坊市重创南山三鹰老大的时候,有了明显的进步,显然,龙象般若功不是白练的,蔡璋很是得yì

的看了看卫乐。

玄十三才不管这些,几步来到丁字号擂台边,略一扫视,便找到了人群中白发苍苍的鲁姓老妪,走到她身边,鲁怜儿果然就跟在她身后,还有叠翠峰其他两位被分到丁字号擂台的修士。他朝着老妪一拱手道:

“见过鲁姥姥。”

鲁姓老妪摇摇头道:

“道友不必多礼,你已经比试结束了?这次失败了不要紧,以后还有机会,你现在才炼气四层,路还很长。”

她知dào

玄十三的号比较靠前,此刻怕是已经比完了,场上都是炼气六七层以上的水准,以玄十三炼气四层的修为,肯定无法取胜,也便出言安慰了一番。

玄十三听了点了点头,笑了笑,也并未说自己的胜负,便与小女孩依依呀呀的聊了起来,那老妪抽到的,乃是甲字第六十六号,与鲁怜儿一老一少,都已经放qì

了大比,在此不过是陪着其他二人罢了。

台上的大比如火如荼,台下二小却聊得热火朝天,不知不觉之间,太阳西斜,火红色的晚霞,照耀连云山顶,由于参加大比的炼气期弟子众多,第一轮大比尚未完成,卫龙舫也只得宣bù

暂停比试,众弟子各回山头,明日再行比试了。

叠翠峰所属的修士也聚集在一起,准bèi

一同返回叠翠峰,休息一晚后,第二日再来进行比试,不过叠翠峰所属修士多数已经比完,当然也各有胜负,身为管事的张易山不免开解几句,按照卫乐的吩咐,玄十三也暂时算是叠翠峰的一员,一直跟着他们身后,与鲁怜儿相谈甚欢。

离开连云山的时候,鲁怜儿自然由鲁姥姥自己带着,而玄十三,则由张易山带着,御剑飞下连云山,往叠翠峰去了。

在云海之中穿梭了近两盏茶的功夫,一座小巧的山峰,在云海之上,探出了一个脑袋,整个山峰露出云海的部分,密布翠绿的植被,仿佛一根翠绿的竹笋,直立在大地上。

鲁怜儿更是欢呼一声:

“到家咯!”

张易山遁光更快一份,带领一众师兄弟,往叠翠峰落去。

所有的修士,都是落在了叠翠峰山腰上一处屋舍边,正是山中炼气期弟子聚居之处。二三十名弟子陆续散去,玄十三还想跟着鲁怜儿走,却被张易山叫住了。

张易山可是记得卫乐是怎么交代他的,自然不能让玄十三跟着老妪与鲁怜儿一起到药园去,将他安排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这出屋舍占地甚广,足以容纳数百修士居住,安排一个玄十三自然不在话下。

张易山一路将他带到了自己居住的房屋附近,将玄十三安排妥当,才回到自己的屋中,仔细回味今天大比之中的得失,这其中,尤其玄十三那惊艳的移动,这种战斗方式,似乎可以借鉴……

第三十六章 归元(三更!)

旁边房间休息的玄十三也是夜不能寐,每次换到一个新的环境,他总是很警惕,即使知dào

连云山内很安全。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张易山便早早来敲玄十三的门,昨日已经说好,早上还要一起赶到连云山去参加大比,待到玄十三出来,二人快步赶到屋舍前的空地,多数人已经到来,但他却没有看到鲁姥姥与鲁怜儿二人。

等了半晌,除了鲁姥姥与鲁怜儿二人,其他人都已经到来,张易山招呼众人,便要到连云山去,玄十三却还拉长着脑袋,看着昨日鲁姥姥与鲁怜儿二人离去的方向。然而一直没看到二人来,他们却要走了,玄十三忍不住开口道:

“怎么鲁姥姥和怜儿还没来?”

张易山早就看出,玄十三伸头探脑的在等着二人,便道:

“鲁师姐与小怜儿二人放qì

了大比,今日便不去了,到了最后大比结束封赏才会参加。”

一听二人今天不去,玄十三便怏怏道:

“我能不能不去呀,反正我也比完了。”

张易山略感诧异,道:

“昨天才的第一轮,还有第二轮,第三轮,只是第一轮今天也未必能结束……”

今天第一轮没法结束,就是说他今天可以不去咯,不待张易山说完,便抢着道:

“那我今天就不去了,在叠翠峰玩玩好了,我还要看看住的地方呢。”

玄十三如此要求,并不出意料,张易山考lǜ

到在叠翠峰,也没什么危险,卫乐在大典期间也会一直待在大岳太和宫,带着他的话,还要照看他,不如将他托付给鲁姥姥。

伸手一指,从众师弟师妹中找出一人,道:

“黄珏师弟,你昨日比试已经结束,今日晚些去也不要紧,拜托你先将玄师弟送到鲁师姐那里去,然后再赶去如何?”

那黄姓修士,有炼气八层修为,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丝毫不敢小瞧这个炼气四层的玄师弟,他可是听说了,他一招未出,便制住了枫红岭一位炼气七层的弟子,即使自己要战胜一位炼气七层修为的,也要花一番功夫的。

点头应诺,张易山一声招呼,空地上二三十名炼气修士,脚下灵光各现,纷纷冲入云霄,往连云山去了,只留下玄十三与黄珏二人。

黄珏朝玄十三一招手,道:

“玄师弟,随我来吧,这就带你到药园去。”

玄十三便跟在黄珏后头,颠儿颠儿的往山腰药园而去。

由于药园之中,众多的灵药灵草,或喜阴或喜阳,或需湿或需旱,各种习性不同,是以药园便建在山腰之上,山阴山阳交界之处,整个药园占地数顷,整个被一层禁制笼罩着,从外面向内看,只见一片浓雾,鲁姥姥便带着鲁怜儿居住在药园中。

黄珏来到禁制前,朗声道:

“鲁师姐,我带玄十三看你来了。”

片刻之后,只见眼前浓雾一阵翻滚,露出一个容一人通过的通道来,鲁姥姥道:

“黄师弟、玄师弟不必多礼,进来便是。”

黄珏带着玄十三走入通道之中,随着二人进入,浓雾在他们身后翻滚着恢复了原状。

通道似乎很长,直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眼前才浓雾渐散,走入其中,满园浓郁的木灵气、水灵气铺面而来,这里的环境与玄十三一直修liàn

的溪水边很是相似,熟悉的环境,让他一下放松起来。

二人一进入药园,就看到十几丈开外,用茅草搭建而成的三四间小屋,门口,鲁姥姥正拉着鲁怜儿的手,迎接他们的到来。

鲁怜儿看到玄十三,甩开鲁姥姥的手,就往他身边冲来,穿过灵药灵草中间一条弯曲的小道,来到玄十三面前,玄十三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双手举过头顶,又绕了两圈,把小女孩逗得“咯咯”直笑。

这是鲁姥姥开口道:

“别在门口站着了,黄师弟你也辛苦了,进来喝杯茶吧。”

黄珏摇摇头道:

“谢鲁师姐,我不过是送玄师弟来此,还要赶到连云山去,张师兄他们已经走,再不去怕是赶不上了。”

鲁姥姥闻言,不便留他,便道:

“如此也罢,下次你来,再请你喝茶。”

黄珏转身离开药园,这药园禁制显然要神妙许多,从外向内看还是一片浓雾,从内向外看却仿佛什么浓雾都不存zài

一样,黄珏三步两步走出药园,脚下灵光一闪,驾驭飞剑,直冲云霄而去。

看着满园的灵药灵草,他一个也不认识,只能轻声问问鲁怜儿。其实卫乐给他的那些玉简中,是录有各种灵药灵草的名称、样貌、形态、功用的,但他一心修liàn

,从来没看过,修真百艺,这丹道一途,却是不可或缺,不管什么人,资质再高,还是需yào

丹药辅助修liàn



这修liàn

之时,法力不足还可以慢慢打坐恢复,斗法之时,法力不足,就只能靠丹药来补充了,当然这补充法力的丹药不过是浩如烟海的丹药中的一种罢了,其余各种疗伤的、补充精血的、恢复神念的、还有喂食灵兽的,林林总总,谁也没搞明白,这修真界,有多少种丹药。

这鲁姥姥,本身乃是凡俗一医药世家所生,后机缘巧合,被戴上连云山,对丹药一途倾尽毕生的心血,由于其生性恬淡,不与人争斗,终日便在药园中,与这些灵药灵草为伴,百余年来,虽然修行上未有什么进境,但于丹道一途,却是造诣甚深。

她所炼制的丹药,虽然品阶不高,都是下品丹药,但品质都是不错,卫乐上次给玄十三的归元丹,便是出自鲁姥姥的手笔。

而鲁怜儿则身世可怜,是鲁姥姥从山下捡回来的婴儿,捡回来的时候便是罹患重病,乃是胎里带的毛病,被父母遗弃,在鲁姥姥的妙手之下,调养了数年,竟尔痊愈,实乃侥天之幸,从此便跟在鲁姥姥身边,还给她取了个鲁怜儿的名字。

玄十三听着鲁怜儿给他说每一种灵药的名字、功用,只觉得这小女孩年纪轻轻,如何记得这许多,一问之下,人家小怜儿竟然认得整个药园中近千种灵药、灵草,对其火候、功用也是了如指掌,甚至园中没有的,只要存zài

于药典之中的,都是熟悉非常,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知何时,鲁姥姥已经不在了,怕是回屋中去了。药园中只有玄十三津津有味的听着鲁怜儿给他一种一种的介shào

,这药园之中还只是些常见的灵药灵草,并非那些珍惜的天材地宝,玄十三还是好生长了一番见识。

外面看数顷的药园,其实要更大,前面种植的都是那种常用的年份要求不高的,真zhèng

的精华还在鲁怜儿他们居住的屋舍后面。

鲁怜儿拉着玄十三,来到她们居住的屋舍之中,一股熟制的丹药香气,在整个小院里飘荡,抽动鼻子使劲嗅了嗅,这丹药的味道,却很是熟悉:

“归元丹?”

第三十七章 血芝

鲁怜儿嘻嘻一笑,道:

“总算有你知dào

的了,姥姥正炼丹呢,我和你去看看。”

玄十三跟着鲁怜儿,来到小院边,一个独立的屋子外,丹药的香气更加浓郁,怜儿轻手轻脚的推开屋门,只见屋内,一个个约莫与怜儿差不多高的铁黑色丹炉,丹炉下红光耀眼,却不见任何薪炭,浓郁的丹药香气,正从上方的炉口缓缓散出,在屋顶上,形成了一片香云,鲁姥姥端坐在丹炉边,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丹炉中的变化。

鲁怜儿对玄十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蹑手蹑脚的来到鲁姥姥身边,玄十三更是悄无声息的移动,鲁姥姥抬头看了玄十三一眼,但并未阻止什么,依旧是注视着炉膛中的火候变化。玄十三眼睛在丹炉周围一扫,发xiàn

一道道细如发丝的痕迹环绕着,显然是某种阵法,难怪虽然炉火变幻,但屋内却不见丝毫燥热。

盯着炉火的鲁怜儿突然轻声说道:

“姥姥,差不多了吧?”

鲁姥姥点点头,站起身来,过了片刻,只见手中法诀变幻,丹炉下,红光一闪而逝,丹炉上,顶盖一声轻响,缓缓浮起,屋内药香一下浓郁了数分,鲁姥姥手中法诀一变,屋顶上空的香云一凝,竟淅淅沥沥落下一阵香雨来,随着香雨落入丹炉之中,只听得哔哔啵啵一阵仿佛炒豆子一般的轻响。

鲁姥姥手中法诀又是一变,不知从何处飞起十数个玉瓶来,丹炉之中也随之飞出几百枚龙眼大小的丹丸来,随着法诀变化,一一收入玉瓶中去了。

收好丹药,鲁姥姥法诀一撤,顶盖便重新盖在了丹炉之上,屋内还是香气袅袅。鲁姥姥从其中一个玉瓶中倒出一粒,喂到鲁怜儿口中,问道:

“怎么样?”

鲁怜儿点点头,道:

“嗯,挺好吃的,就是好像黄甘草比上次多点哦,有点甜呢。”

鲁姥姥摸了摸鲁怜儿的脑袋,道:

“别的药太苦,只有这归元丹还算好。”

说着把一整瓶的归元丹塞给了鲁怜儿,小女孩从瓶中又倒出一枚,往嘴里一丢,像嚼糖豆一样,嚼两下便吞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玄十三有点懵,归元丹再怎么说也是药啊,这么着当糖豆吃,还是第一次见。

鲁姥姥对玄十三道:

“怜儿这孩子,自小先天不足,只得后天补充,不过终究是差了一层,怎么补都不如其他孩子,只得长期给她服用归元丹。”

“先天不足?可是我看怜儿她很正常啊?”

玄十三诧异道。

“胎里带的毛病,说不清楚,只能给她不停的补充元气。”

鲁姥姥一声叹息,接着道:

“现在我还能护着她,可是眼看我时日不多,日后可如何是好。”

低头把玩着装有归元丹药瓶的鲁怜儿这时候抬起头来,道:

“姥姥,你会好好的,一直照看怜儿的,是吧?”

鲁姥姥忙道:

“对的,对的,姥姥会一直跟怜儿一起的。”

玄十三虽然不知dào

鲁怜儿是什么毛病,但练与她一起生活了七八年的鲁姥姥也束手无策的话,自己肯定也是无能为力,便道:

“为什么不找门中长老看看呢,或许他们有办法呢。”

鲁姥姥又是一声叹息,道:

“门中长老又岂是我们相见,就能见的,以后还是看这丫头的缘法吧,这就是命,强求不来的。”

玄十三倒是不以为然,道:

“既然是病,那就有得治,再说现在我看怜儿也挺好,大不了以后还是天天给她吃归元丹,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鲁姥姥摇摇头,道:

“你以为这归元丹说有便有的吗,这一炉归元丹的药材,还是我用例贡多余的药材炼制的,下一炉不知dào

要到何时了。”

“例贡?”

玄十三还从来没听说过例贡,一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其实所谓例贡,每个门派都会有,宗门之中有各种产业与杂务,这些产业与杂务都得交由炼气期弟子来完成,只需按照规定,一定时间内缴纳一定的例贡,便算完成任务,其他所得便归分管弟子所有。

便如鲁姥姥这般,分管叠翠峰的药园,只需按照规定的时间,缴纳一定数量的灵药、灵草,药园内的其他事务,一律都是她做主,她在药园中修行,也无人打扰,即使她从外面带了个鲁怜儿回来,张易山这个总管也不过稍稍过问了一下便了了。

鲁姥姥如今已经一百多岁了,今日已经感到寿元无多,怕是就这几年,也要撒手人寰了,惟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捡来的孩子,这两日看她与玄十三颇为投缘,便有了托孤之意,便将玄十三叫道屋外,将怜儿身世说与他知晓。

没想到怜儿身世如此凄苦,幸得鲁姥姥照看,这才活到现在,日后,鲁姥姥若是过世,药园有了新的照看弟子,怕是她就要被赶走了,小小年纪让她如何生存,这修士之间,哪会有什么人愿意照看这样一个小女孩?

怜儿不知dào

姥姥将玄十三叫出去干什么,只是老实的站在屋内,张望着。

玄十三听着鲁姥姥的话,又看着怜儿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深深的点了点头,接下了日后要照看怜儿的任务。

大丈夫一诺千钧,玄十三抬手,让怜儿过来。怜儿小脸上笑容绽放,几步来到玄十三面前,抬起头来,叫道:

“哥哥。”

玄十三又从怀里掏出一枚紫芝,递给怜儿,道:

“这个给你吃,上回的赤霖果好吃吗?”

谁知小怜儿从怀里一掏,拿出的,正是昨日玄十三给她的赤霖果,竟然一直没有把它吃掉。炫耀似的摇了摇那枚赤霖果,道:

“哥哥你吃,怜儿还有赤霖果没吃呢。”

看怜儿如此懂事,玄十三不禁一阵心酸,将紫芝往怜儿手上一放,说:

“哥哥给你的,你就吃吧,哥哥这里还有呢。”

“蕴灵血芝,师弟手上的珍稀灵果还真不少啊。”

鲁姥姥一眼便认出玄十三拿出的奇珍,乃是有补充元气效果的蕴灵血芝,这血芝对怜儿的好处,可比那赤霖果大多了,便道:

“怜儿,这蕴灵血芝给姥姥,以前一直想给你配上一味先天回元散,一直缺少这味主药,虽然药园中也有,但年份不够,倒是你哥哥好福气,给你送来一枚。”

没想到自己平常当萝卜嚼的紫芝,居然对怜儿有这么大用处,玄十三连忙将自己装灵果的储物袋从怀里掏了出来,递给鲁姥姥,道:

“这紫芝对怜儿真的有用处吗?我这里还有,若是不够,我再到小山谷中让金角儿他们帮我去弄些来。”

鲁姥姥接过储物袋,神念一扫,心中惊喜交加,其中不但有赤霖果、蕴灵血芝,还有其他诸如黄槌果、紫浆木果等等少见的灵果,而且个个都是年份足够的成熟果实,其中不少都有补充先天元气不足的功效,但还需配成丸散或汤药,效果更佳。

第三十八章 炼丹

看来自己百年之后,怜儿也不会孤苦无依了,就是不知这位玄师弟在炼丹一道上,天赋如何,若是再精于炼丹,那就更理想了,鲁姥姥不禁如此想到,但世事哪能尽如人意,不可奢求啊,不可奢求。

拿着装有各种灵果的储物袋,鲁姥姥带着玄十三与鲁怜儿走进了院中,最大的那个屋子,屋内堆积着各种各样的炮制好的灵药、灵草,鲁姥姥从中挑挑拣拣,很快找到了炼制先天回元散所需的其他辅药。

灵果储物袋中,还有数枚蕴灵血芝,可以多炼制一些先天回元散,这种药剂,可比归元丹效果好上许多。

看着满屋子的药材,玄十三直觉得这些炮制过的灵药灵草都一般模样,但鲁怜儿则如鱼得水,帮着鲁姥姥一味味的将药找了出来。

伸手一卷,鲁姥姥便将所有的药材带上,往那炼丹炉所在屋子去了。

走入屋中,刚刚还炼制归元丹的丹炉,余热未消,但这个丹炉并不适合炼制散剂,鲁姥姥掐了个法诀,高大的丹炉迅速缩小,继而飞起,钻入鲁姥姥袖中去了,接着另一个看似矮胖一些的丹炉,从她袖中飞出,正好落在刚才丹炉所在的位置。

鲁姥姥脚下轻跺,丹炉周围地上无声无息的升起一个寸许高、两指宽的环形石台来,石台上安放着七枚灵光黯淡的红色火属性下品灵石,将这些灵石一一更换,这才算是完成了炼制前的准bèi

工作。

鲁姥姥并未着急立kè

炼制,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简,递给了玄十三,玄十三将玉简贴于眉心,却是一套控火手法,玄十三面带疑惑的看了鲁姥姥一眼。

鲁姥姥对玄十三道:

“以后你不论是炼丹还是炼器,都需yào

精确的控火手法,这套手法,不是什么顶级的手法,你先熟悉一番,一会儿看我施展,能领悟多少便领悟多少吧。”

这套控火手法并不复杂,但经过了漫长修真岁月的提炼,已经是精妙无比,颇有点大道至简的意思,玄十三只是稍稍参悟了一番,鲁姥姥便开始了先天回元散的炼制,玄十三也全神贯注的看着鲁姥姥的控火手法。

这炼丹第一步,便是暖炉,鲁姥姥一个法诀打出,丹炉下,柔和的红光亮起,片刻之后,暖炉完毕,又是一道法诀,丹炉顶盖打开,鲁姥姥将需yào

先行预热的药材先行投入炉中。待到丹炉中丝丝药香飘出,从炉眼之中看了看火候,再次打开炉盖,投入几味药材,并随着投入药材的不同,不断的改变着控火手法,炉火也是忽大忽小。

直过了近两柱香功夫,投入了近十种药材之后,鲁姥姥这才拿出那枚新鲜的蕴灵血芝,又从玄十三给他的储物袋中,取出另外三枚,一共四枚,又一次打开顶盖,手一挥,四枚蕴灵血芝齐齐飞到丹炉上方,这次却没有落入丹炉中,而是悬浮在丹炉上,鲁姥姥法诀一变,这次却不是控火法诀,只见那四枚蕴灵血芝一阵扭曲,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拧着一般。

血芝中丰富的紫色汁液,一下子都流了出来,只往丹炉落去,就在将落未落之际,那一团紫色的蕴灵血芝汁液“嘭”一声轻响,化为一团雾气,缓缓落入丹炉之中,为防止药性流失,丹炉迅速被掩盖上了。

接下来,便是长长的孕丹过程了,在温和的炉火下,各种灵药之间药力药性互相融合、作用,只要照看好火候,最后再上一味引药,便大功告成了。

鲁姥姥放松下来,玄十三却在那里瞑目思考着什么,怜儿则小脸紧绷,眼也不眨的盯着炉火,往常她炼丹之时,怜儿也是这般陪着她,几年来,这丫头倒是积累了不少查看火候的经验。

二小各事其是,鲁姥姥也打坐回气,孕丹过程结束之后,还有更重yào

的收丹过程,火候、手法不可差一点,不然轻则药力不足,重则丹药尽毁,实在马虎不得。

小屋之中,药香越发浓郁起来,一股股灵药之气从丹炉顶部的气孔中逸出,再次在屋内形成一小片香云,云雾翻滚之间,隐约可见灵草、紫芝之形,神妙非常,这时候一直盯着炉火的怜儿轻声道:

“姥姥,差不多了。”

这收丹过程,与收取归元丹并无二致,只是盛放先天回元散的,是一个个小小的玉盒,不同于盛放丹丸的玉瓶。

仔细收好回元散,这次却没有给怜儿服用,看着怜儿眼巴巴的,鲁姥姥微微一笑,道:

“现在你还不能服用先天回元散,此药药性之烈,远胜归元丹,你如今不过炼气一层,加上先天不足,经脉稚嫩,至少要等你炼气二层之后,方可服用这先天回元散。”

这时玄十三插言问道:

“怜儿修liàn

的是何种**?”

鲁姥姥道:

“青木诀,与老身一般**,她无人教授,老身也不知她适合何种**,只得将自身修liàn

的青木诀传授于她,但她修liàn

进境缓慢,料想是**不合的缘故。”

玄十三道:

“你不是说她经脉孱弱,也许是这个原因?”

鲁姥姥苦笑一下,道:

“我当然知dào

,但这强健经脉的丹药,需yào

的灵药,却是没法弄到。”

玄十三突然想起,卫乐给过自己一瓶赤露丹疗伤,但自己并未吃完,还剩下四五枚,便开口问道:

“不知dào

疗治经脉受伤的赤露丹管不管用啊?”

“赤露丹?”

玄十三给她的惊喜够多的了,似乎身上有赤露丹也不是个奇怪的事情,道:

“赤露丹虽然是疗伤丹药,但也有一定的强健经脉的效用,用来应付怜儿这种情况,却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玄十三才不管是不是大材小用,既然有用就用,从储物袋中取出装有赤露丹的药瓶,递给鲁姥姥,道:

“上回我受伤卫乐给我的,瓶中只有四五枚,不知dào

够不够啊。”

鲁姥姥心神激荡,颤声道:

“够了,够了,有三枚便可以将怜儿的经脉强化一番,足以让她服用先天回元散了。”

看到姥姥这么激动,怜儿也知dào

这赤露丹非同小可,连忙俏声向玄十三道了谢。

玄十三却没当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反正这赤露丹也不是他的,借花献佛罢了,再说对怜儿有好处,这就够了,以后还要想办法,彻底解决怜儿身上的隐患。

此刻时日尚早,鲁姥姥便招呼玄十三,进入她与怜儿二人居住的小屋,屋内一大一小,两张床铺,地上铺着不知是何种香草编织的席子,中间是一个茶几,屋子后方临床位置,摆放着一个矮几,矮几之上,放着一张瑶琴,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显得简洁、清新,这可比蔡璋那个所谓洞府强上许多。

鲁姥姥让玄十三在茶几便坐了下来,给他倒了一杯茶,对怜儿道:

“最近新学了广寒游,弹给你哥哥听听。”

怜儿脆声应了声是,便走到矮几边,盘膝坐下,“仙翁”“仙翁”的调弄了两下琴弦,正襟危坐,抚起琴来。

第三十九章 芙妹

琴声低回婉转,玄十三虽听不甚明白,但曲中悠然出尘之意,却能稍稍领略一二。

一曲终了,玄十三不禁鼓起掌来,怜儿则是小脸微红,这可是她第一次给客人弹琴,姥姥则就怜儿弹得不尽如人意的几处,做了一番指点,玄十三虽不懂,但也听得津津有味。

时近正午,鲁姥姥便让怜儿稍作调息,服下了第一枚赤露丹,看怜儿渐渐入定,玄十三二人便在盘坐草席之上,自行打坐调气。

直到傍晚时分,药园外,有人传声道:

“鲁师姐,不知玄十三师弟可在你处?”

听声音正是张易山,鲁姥姥和玄十三相继睁开眼睛,鲁姥姥回应道:

“张师弟请进,玄师弟正在此处。”

说着手上一道法诀打出,二人起身来到屋外,玄十三看张易山进园甚为奇怪,只见他忽而上前三步,又向左两步,再后退一步,这忽左忽右的,短短三两丈距离,直走了近一盏茶的功夫,看到玄十三面上疑惑之色,鲁姥姥解释道:

“这是护园禁制所致,你进园之时,是不是感觉一直向前走?”

玄十三点头道:

“对啊,那我怎么看张师兄忽前忽后的,明明十几步的路,却走了这许久。”

鲁姥姥道:

“这还是我关闭了禁制,若是禁制大开,在其中不仅不辨方向,更会遭到法术的攻击,这也是为了保护药园,平常不过防一些山中灵兽,倒不用开启攻击之法,它们在禁制中不辨方向,走着走着便会走出禁制去了。”

一听这禁制有如此功用,玄十三赞叹道:

“这禁制如此神妙,倒是大有用处。”

鲁姥姥道:

“这阵法禁制一道,博大精深,与医术丹道不相上下,还要脑袋灵活、算计精明,其中神妙之处,姥姥可没学这阵法禁制之术,就不知dào

咯。”

二人正交谈,张易山已经通过禁制,来到药园之中,遥遥看到玄十三与鲁姥姥站在一起,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鲁怜儿也收功,来到二人身边,看着走来的张易山,问道:

“哥哥要走了吗?”

玄十三摸了摸她的脑袋,道:

“哥哥要跟张师兄回去了,你乖乖的听姥姥的话,药吃完了就要好了,到时候哥哥带你出去玩。”

怜儿点了点头,道:

“怜儿最乖了,哥哥你要来哦。”

张易山对鲁姥姥道:

“鲁师姐,烦劳您照看,我是来带玄师弟走的,少宗主的吩咐,我可不敢怠慢。”

鲁姥姥道:

“今天可多亏了玄十三师弟,不然怜儿这身体,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大好。”

张易山闻言奇道:

“难道玄师弟还是杏林圣手不成?他小小年纪,再强也强不过鲁师姐去呀。”

鲁姥姥微微一笑,道:

“我这点微末之技,哪里值得一提,玄师弟身上正好带着几枚蕴灵血芝,我炼制了几份先天回元散,补充怜儿先天精元,又得他几枚赤露丹,强健怜儿经脉,怜儿这孩子,再调养一两年,便会大有改观了。”

“蕴灵血芝、赤露丹?”

张易山惊讶道:

“赤露丹虽然是下品丹药,但其疗治、修补经脉之效,却不逊某些中品丹药,蕴灵血芝我也只是听过而已,据说山中还有出产,可从来都没见过,可是滋补元气的上等灵果啊,玄师弟从何得来?”

玄十三道:

“我上次受伤,卫乐送了一瓶赤露丹给我疗伤,至于蕴灵血芝嘛,是金角儿他们送给我的,我也不知dào

他们从哪儿采来的这些。”

张易山面上惋惜之色一闪而过,不管是赤霖果还是蕴灵血芝,长期食用,对修liàn

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张易山道:

“这可是玄十三师弟的福缘,我等求是求不来的,时候不早,师弟这便与我走吧,明日第二轮比试便要开始了。”

玄十三与鲁姥姥和怜儿一一道别,便跟着张易山,离开了药园,离开的时候,他发xiàn

不过十几步,就轻松的走到了药园外,完全不似进去之时复杂,这让他对禁制的神妙之处,更加的好奇了。

回到昨日休息的房间,一夜修行,第二日一早,他直觉得神清气爽,体内法力充沛,对今天的比试,更有信心了。

今日没有要张易山叫,玄十三便来到屋舍前的空地上,早有一些弟子在等候了,其中便有黄珏。

看到玄十三到来,黄珏叫道:

“玄师弟,这边来。”

玄十三上前,行了个礼,问道:

“黄师兄,昨日比试情况如何?”

黄珏嘿嘿一笑,道:

“叠翠峰很多师兄师姐都顺利通过第一轮了,被淘汰的,不过就我们几个罢了。”

虽然被淘汰了,但黄珏却没有丝毫沮丧的样子,真心的为那些顺利通过的师兄师姐高兴。

正在他二人说笑之间,叠翠峰的修士陆续到来,很快,张易山也来了,眼睛一扫,除了几个被淘汰的之外,其他的都已经到来,这便要带着众修士赶往连云山。

这时候玄十三突然听到鲁怜儿的声音远远传来:

“哥哥,等等我,等等怜儿。”

然后就看到怜儿拉着鲁姥姥,蹦跳着从药园方向赶来。

来到众人面前,鲁姥姥道:

“怜儿知dào

玄师弟今日有比试,便嚷嚷着要去给师弟加油,我也只能带着她来了。”

所有的修士都认识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对鲁姥姥也很尊敬,平常可没少上药园去求药。比试时间耽误不得,打过招呼之后,便纷纷驾驭起飞剑,往连云山而去。

再次来到连云山,第一轮比试过后,按照道理,已经淘汰了一半的弟子,但广场之上,修士的数量,却丝毫未见减少。玄十三与张易山、鲁姥姥、鲁怜儿及黄珏几人,来到乙字号擂台之下,比试尚未开始,参加比试的弟子却已经到来,他又看到了那名输在自己手下的枫红岭红衣女修。

那女修显然也看到了玄十三,想到昨日自己莫名其妙的失败,不由对玄十三怒目而视。玄十三撇了撇嘴,不去看她,转而跟怜儿逗起闷子来,那女修气得直跺脚,这却引起了女修身边一个炼气十一层的男修的注意。

那男性修士问道:

“芙妹,怎么了,谁惹得你生这么大气?”

红衣女修羞恼道:

“还不是昨日那个鬼鬼祟祟的小子,偷偷出现在人家身后,才被判输掉比试。”

“哦?”

男修又殷勤的道:

“就是那边那个炼气四层的小子吗?看上去很普通呀,要不要我教xùn

教xùn

他?”

红衣女修一跺脚,道:

“要教xùn

也是我自己去教xùn

他,关你姓元的什么事!”

他二人的争执,早引起了周围都是师兄弟的修士注意,那元姓男修尴尬异常,不便再纠缠红衣女修,转而向周围同一个山头的师兄弟打听起来。很快,他便知dào

,这炼气四层小子似乎还真有些来历,不过他身份也丝毫不差,自然不用害pà

,更是下定决心教xùn

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芙妹肯定会高兴的。

第四十章 取胜

二十五号,与之进行第二轮的,该是一千二百号,只要找到那名弟子,做一点手脚还是可以的。若不是分派号数的灵光早已经铭记在各弟子身上,他甚至想到了与那名弟子交换,与玄十三直接放对了。

吩咐下去,自然有好事帮闲的师兄弟帮忙打听,很快,那名一千二百号的炼气八层弟子被带到了他面前。元姓男修将那名弟子拉倒一边,窃窃私语起来,红衣女修看到这一幕,只是冷哼一声,并未作何表示,又见到元姓男修给了那名弟子什么东西,拍了拍肩膀,红衣女修颇为不屑的撇了撇嘴。

做完这些,元姓男修得yì

的看了红衣女修一眼,红衣女修却丝毫不领情,再次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们的勾当。

玄十三却没看到这边有什么不对,直到大岳太和宫前,卫龙舫带着一干结丹期、筑基期修士出现,宣bù

了第二轮比试的开始。他很快在殿前百余名修士中找到了卫乐和蔡璋的身影,二人正与身边的修士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

擂台上的比试,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第二轮显然比第一轮的比试更精彩,更多炫目的法术,很快,台上权充裁判的筑基期修士叫道:

“乙字第二十五号弟子,乙字第一千二百号弟子,上台比试。”

玄十三再次登上了石台,对面的,是一名炼气八层的男修,对手显然听说过他是怎么赢的第一轮,互相一拱手行礼之后,不待玄十三动作,便腾身上了半空,立于剑光之上,玄十三不过炼气四层,还不具备御剑飞行的能力,这样一来,他以为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台下观战的众多修士,看到这一幕,嘘声四起,那名身在飞剑之上的修士也是面色一红,但只要能赢得比试,这点又算得了什么,何况还有冤大头提供的撒手锏,看来赢下比试不是问题了。

台上的玄十三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抬头看着对手,那名弟子正待施展法诀,将玄十三一举赶下擂台时,擂台之上突然一片浓雾迅速弥漫开来,几乎布满了整个擂台,玄十三的身影再次消失在擂台上。

“云雾术?”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对手措手不及,准bèi

好的法诀失去了目标,只得盲目的施放进入浓雾之中,除了一声法术与擂台的撞击,其他什么动静也没有,无法找到玄十三的确切位置,就没法攻击到他,这让对手一阵焦躁。

一直密切注视着下方浓雾的对手,发xiàn

浓雾之中,隐隐有冰晶样的闪光出现,他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手上法诀变化,身体前面竖起了一面青绿色灵盾。

总不能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再说,御剑浮在半空消耗的法力,可比维持一个低级法术云雾术要多得多,怕是最后还是得落到擂台上,一旦进入浓雾,怕是就任玄十三宰割了,他一时有些束手无策。

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笨蛋,用我给你的烈火符,将浓雾驱散。”

他这才恍然大悟,从刚刚得到的储物袋中,取出一张烈火符来,法力一动,就要引动烈火符,突然之间,下方浓雾之中,冰晶之光闪动,十几枚冰针疾射而来,他赶忙驱使灵盾,四下阻挡住射来的冰针。

还好只是普通的低级法术冰针诀,还无法突pò

他的灵盾术,他再次要引动烈火符,又十几枚冰针向他射来,他身体一缩,灵盾一张,就将他保护住,冰针无法刺破灵盾的防御,他安心的引动烈火符。

就在他聚精会神的时候,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突如其来的伤害让他“啊”一声痛叫,剑光不稳,一下从半空摔倒了擂台之上,一声痛哼,随即台上浓雾散去,玄十三站在他身前丈许处,手中细雨都未拿出。

这时就听到裁判宣bù

道:

“乙字第二十五号弟子赢,一千二百号弟子输。”

宣bù

结果之后,这位今日职司乙字号擂台的筑基中期修士,还意味深长的朝那元姓男修看了一眼,显然,他与擂台上的一千二百号弟子的传音,并未逃过他的耳朵。

玄十三再次意wài

获胜,怜儿在台下高兴得跳了起来,张易山与鲁姥姥并不看好玄十三能走得更远,但通过第二轮,已经是不小的惊喜了。

那躺在地上的一百二十号弟子,知dào

自己输了,脑袋一片空白,他不明白,明明是普通的冰针诀,如何穿透他的木灵盾,攻击到他的,他可不知dào

,玄十三还有一枚用玄冰磨制的玄阴针中品法器,刺穿他的灵盾自然是轻而易举。当然这还是玄十三手下留情,毕竟同门师兄弟,也没有性命相搏,才只是刺穿了小腿,不过皮肉伤罢了。

玄十三飞身下了擂台,全然没有注意到那边元姓男修阴沉的目光,那红衣女修看到那人落败,却是嘻嘻一笑,抿嘴一乐。

张易山的比试尚未开始,玄十三便与鲁姥姥、怜儿、黄珏三人转到其他石台,去看叠翠峰另外人的比试,玄十三的再次获胜,在其他人看来,这种获胜方式实在让人觉得有些……有些无法接受,这完全不合规矩,近乎偷袭。

如果是侥幸,一次还可以理解,但这次,对手炼气八层——倒是与两年前南山三鹰老大一般——修为,而且明显早有准bèi

,还是栽在了玄十三手里,谁都不知dào

,还有什么手段没有亮出来,但无疑,他已经引起了不少修士的注意。

第二轮比试很快在闹闹哄哄中结束了,自然几家欢喜几家愁,叠翠峰也不例外,第二轮一下被淘汰了大半,多数遇到了实力强劲的对手,包括张易山在内,不过十几人进入第三轮。回程路上,欢笑之声便消失了,几乎是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叠翠峰。

不少人开始想,也许可以试试玄十三的方式,他并没有使用什么特殊的法术或法器,不知dào

他们这一夜都是如何度过的,但第二天再看到他们,眼神中似乎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当玄十三再一次站在台上,却是一名炼气七层的女修,能通过前两轮,显然不是易与之辈,互相一礼,女子马上祭起一面灵盾,一个法诀放出,脚下方圆三尺范围内,升起一片火光,随着火光升起,火光中一道黑影飘忽两步,退出火光范围,在三尺外看着她。

那女子不仅出了一身冷汗,刚刚自己施放法诀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还是让玄十三侵入自己身体三尺范围,怕是晚上片刻,自己就要如枫红岭的女弟子一样,莫名其妙的落败了。

看到玄十三的身影,那女子毫不犹豫的连续三个火弹出手,但这还威胁不到玄十三,身形不过几下扭动,仿佛原地未动,三个火弹便“噗噗”撞到禁制之上,溅起三团火花,消失了。

第四十一章 青霞

虽然并未想这三个火弹会对玄十三造成什么威胁,但他不过摆动几下身形就躲开了,未使用任何法术,根本没有达到消耗对方的目的,这让她一阵沮丧。

捏了一个法诀,一柄飞剑飞出,随之法诀变幻,一缕缕剑光朝着玄十三飞刺而来,他的水盾可没法硬挡这些剑qì

,只得再次施展幽冥步避开。自己还是攻击手段太少啊,四射的剑光将他逼得到处乱窜,光秃秃的石台,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地形,这种无处藏身的感觉,实在是让他很不舒服。

看四射的剑光完全拿玄十三没有办法,那女修也很是无奈,毕竟才炼气七层,还没法做到用神念锁定对手,攻击效率极为低下,她又不敢离开火光范围,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玄十三欺到身前,四射的剑qì

大量消耗着法力,必须尽快结束战斗,看来只得使用别的办法了。

女修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张符箓来,居然是一张中品攻击符流火符,这是一种大面积的攻击符,但只能朝一个方向攻击,还得想办法将玄十三逼到一个方向。

一时剑光更加密集起来,玄十三在她掏出符箓的时候,就感到不妙,这一阵密集的剑光更是让他狼狈不已,而剑光有意将他逼向一个角落,这就更加重了他的危险感。

玄十三手上法诀一掐,一股浓雾在石台上弥漫开来,玄十三再次施展了云雾术。然而这次效果却没有第二轮时候好,因为这次的对手,修liàn

的是火属性**,在四散的浓雾中,依旧可以隐约看到玄十三的淡黑色身影。

借着这个机会,玄十三松了一口气,眼睛再次在擂台上一扫,突然眼睛一亮,充当裁判的筑基期修士正站在擂台一边,身前撑着一面护盾,玄十三脚下一动,便闪到了裁判身后,那女修看到玄十三如此,暗叫一声无赖,不得已停下了剑光,只等玄十三出来。

而她等了数息功夫,却不见玄十三出来,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开口问裁判道:

“这位师叔,他躲在你身后不出来,这要拖到什么时候?”

那裁判摇摇头,道:

“他不在我身后。”

裁判自然是不会撒谎的,女子心下一惊,身周火光更盛,只见漫天浓雾之中,十几枚冰针直击而来,连忙将护盾一撑,将冰针悉数挡下,忽然脑后一阵微风,不及回身,手上指诀一掐,飞剑急速朝后掠去。

但听“噹”的一声,她回头就看到一个人影,在空中被飞剑击飞出去,而飞剑也是灵光闪烁,那女修心中一痛,连忙将飞剑收回一看,只见飞剑上被磕出一个米粒大小的缺口来,这一下,她心中更怒,居然伤我飞剑。

玄十三身在半空,无处借力,这女子正待将他击落擂台,突然“啊”的一声惨叫,腿上传来一阵剧痛,该死!忘了这小子还有一枚针形法器。

剧痛之下,心神不凝,身体周围的火光也是一阵黯淡,这时还未落地的玄十三一个灵巧的翻身,落在擂台上,幽冥步一施展,女修强忍痛楚,正要重新在身周燃起火光,却见数道冰针袭来,法诀还未完成,只得匆忙躲闪,心下一阵焦躁。

而在此施展,显然来不及了,玄十三一下欺到她身后,不及移动,她只等将灵盾移到身后,但却丝毫没法阻挡细雨,被一击而破,细雨轻轻的搭在她的颈脖之上,随即便迅速收起,随着主人一起退到擂台边缘去了,擂台上的浓雾也迅速散去。

这场争斗直持续了两柱香功夫,大多时候都是玄十三被那女修的剑qì

赶得满场飞奔,但随着浓雾一起,台上就只见一团模糊的火光,而就听女修一声痛叫之后,火光一灭,胜负便已然分出,台上二人都站着,但女子左腿流血不止,玄十三则是嘴角一线鲜血流出,显然那下飞剑重击,也震伤了他的内腑,毕竟对方炼气八层修为,法力比他深厚得多,那下还是吃了点小亏。

这时台上裁判宣bù

道:

“乙字二十五号胜,一百三十二号输。”

台下怜儿与黄珏一阵欢呼,这次对决,可比前两次精彩多了,显然对手已经明白了玄十三的战斗方式,虽然不过炼气七层,修为还不如第二轮的对手,但准bèi

充分,已经让他很狼狈了,看来,一切还得以过硬的实力来说话呀。

这场胜利,让对方无话可说,玄十三飞身下了石台,鲁姥姥看到他嘴角的鲜血,知dào

是受了点内伤,便掏出一瓶下品疗伤丹药,让他吞服了一粒,嘴里埋怨道:

“既然打不过,就不要硬拼,你这实力不如人,输了便输了,不丢人。”

怜儿一脸担心的拉着他的手,却是没有说话,黄珏则在一边兴奋得蹦蹦跳跳的,那劲头,仿佛是他赢得了比试一般,张易山则是上前,狠拍了他肩膀两下,叠翠峰那些修为比玄十三高的师弟师妹,都不如他呀。

体内法力消耗一空,玄十三甚至产生了一种眩晕感,这时候,与之对决的女修,来到她面前,道:

“这位师弟伤得不重吧?”

玄十三摇摇头,道:

“不要紧,就是法力消耗过了,有点不适,你腿上的伤不要紧吧?”

女修掩嘴一笑,道:

“一些皮外伤罢了,倒是你,与我缠斗了这么久,我以为你就要累趴下了,看来也差不多。”

玄十三也是嘿嘿一笑。

女修有道:

“今天与你比试之前,枫红岭的元齐师兄找到我,跟我很是交谈了一番,你俩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枫红岭?元齐?”

这两个名字玄十三一个也没听过,不出意wài

的话,枫红岭应该是连云山的另一座山头,至于元齐是何须人,他就不得而知了,扭头看了看张易山。

张易山略一思索,道:

“元齐是枫红岭元长老的嫡系后人,而玄师弟第一轮的对手是枫红岭的一位女修,不知是否是这个原因?”

那女修道:

“那位女修是不是爱着红衣,叫做赵芙的?”

张易山道:

“叫什么名字倒不知dào

,不过那天她确实是穿着一身红衣衫。”

那女修又道:

“那就不奇怪了,元齐最近正追求这位赵芙师妹,而且追得甚紧,为了讨赵芙的欢心,使用点小手段也是有的,不过我看他都是白费心思了。”

玄十三不禁一阵郁闷,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自己不过硬了一场比试,还扯上了人家的情感问题。

看着玄十三面上郁闷的神情,那女修又是一笑,嘴角往左边一撇,道:

“擂台左边,靠后那个身穿蓝衫,头上发带镶着一枚蓝晶的就是元齐。”

玄十三不动声色,用余光仔细的观察了那人一番,长得倒是挺帅气,就是一双吊睛眼,加上耷拉着的眼皮,让他显得有点阴沉,他也正观察着这边,显然看到了落败的女修与他们的接触。

仔细将这人记下,在心里被划入了戒备的名单,朝着女修一拱手道:

“多谢师姐相告,小弟玄十三,还望多多指教。”

女修掩嘴一笑,道:

“指教不敢当,我叫张青霞,你叫我张师姐也行,青霞师姐也行,输在你小子手下,我倒是心服口服,比那些光会在背后做小动作的人强多了。”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这名叫张青霞的女修,特地提高了声音,似乎是要向某些人传达某种信息……

第四十二章 寒潭

第四轮的比试却是毫无悬念,玄十三的对手是一名炼气十一层的修士,被对方剑光逼得无处藏身,更谈不上近身攻击了,最终主动认输,力不如人,修为上的差距太大了。

这并不妨碍他成为此次宗门大比中热议的焦点,以炼气四层的修为,连过三关,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惊奇了。接下来的几日,玄十三并未前往连云山,而是留在叠翠峰中,跟在怜儿身后,辨识各种灵药灵草,但他在这一道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天赋,有些相似的灵药,多次也未必辨认得出,怜儿直说他笨。

叠翠峰修士的大比也进行得很是顺利,此次竟然有张易山等三人最终进入了各组的前十名,这可让卫乐惊喜不已,叠翠峰是他修liàn

的小山头,总共不过二三十名炼气期弟子,其中修为最高的张易山不过炼气十一层,这可比前几次大比的成绩好上许多。

明眼人都看出,这三名最终进入前十的叠翠峰弟子,战斗技巧无不借鉴了玄十三的法子,注重速度与小法术的运用,对手往往在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就着了道,这也让败在他们手下的修士,恨恨不已,对这种手段颇为不齿,心下却想着,自己下次是不是也试试这样的办法,这都是后话了。

而到了四十选一的时候,就是真zhèng

的靠实力说话了,最终拔得头筹的,乃是一位炼气十二层顶峰的弟子,宗门大典的最后一日,便是颁发对这些获胜弟子的奖励,或是上品法器或是精进修为的丹药,不一而足,而给第一名的额外奖励,不出意料,乃是一枚筑基丹。

筑基丹顾名思义,乃是炼气期修士进阶筑基期的重yào

依仗,不靠筑基丹也能成功筑基的,不是没有,但那都是在上古时期,天地元气之浓郁、丰富,远非现在可比,如今,靠着筑基丹,可增加四成的成功几率,能成功筑基的修士也不过寥寥。

每一名修liàn

到炼气十二层顶峰的弟子,宗门都会赠与筑基丹一枚,而这名弟子凭借第一名,多得一枚,便多了一次冲击筑基期的机会,这可让其他弟子羡慕不已。

宗门大典,便在这一片皆大欢喜中,落下帷幕了,如今宗门大典结束,在叠翠峰住了十几天的玄十三一时不知dào

该往何处去。跟蔡璋回到小山谷嘛,可是他连怎么去都不知dào

,还是跟张易山、怜儿他们会叠翠峰,但那是卫乐修行的地方,自己去,怕是不太合适。

正踌躇之间,结束了宗门大典一切行程的卫乐,来到叠翠峰一众弟子面前,这是要跟他们一起返回叠翠峰修行,看到玄十三进退两难的模样,便道:

“蔡璋师叔如今已经是结丹期修士,按例是要回到连云山修行的,那处洞府也要重新分配,你也不便跟着他,我与他商量了一番,从今以后,你便到我叠翠峰修行,如何?”

能到叠翠峰修行,与卫乐、怜儿一起,当然比和那个大胡子一起好咯,不过就是见不到金角、细眼儿他们了,不过以后可以去看他们,这样也好。

卫乐脚下剑光一闪,不待吩咐,玄十三便跃身而上,一行二三十人,结束了整个宗门大典行程,回返叠翠峰去了。

回到叠翠峰,卫乐便吩咐张易山,给玄十三安排了一个正式的住处,让他安心在此修liàn

,便回到自己修liàn

之处去了,上次冲击筑基后期失败,还要好好收拾这其中的得失,这次父亲大人又赐下了一瓶黄髓丹,黄髓丹本是增进结丹期修士修为的丹药,但对冲击筑基后期瓶颈也是大有助益。

玄十三在叠翠峰上安居下来,每日面对的不再是金角、细眼儿这些灵禽灵兽,而是黄珏、鲁怜儿这些师兄师弟、师姐师妹,除了修liàn

,他另外多了一样功课,就是跟着鲁姥姥学炼丹。

鲁姥姥虽然囿于自身修为,没法炼制中品或者上品丹药,但炼制丹药的手法,却是值得称道的,炼制出来的丹药,品质也是极佳,不然也不会如此多人来求药。

玄十三虽然在辨识灵药与药性上远远比不上鲁怜儿,但在控火手法上的进益,却是让鲁姥姥也惊讶不已,没过几个月,那细致入微的控火手法,便超越了鲁姥姥,这让她不由的感叹,许就是天赋吧,对火候的细致入微的控zhì

,让鲁姥姥不由的实验起以前的一些想法来。

通过把握更细微的火候的变化,炼制出品质更高的丹药来,这般没日没夜的数月操练下来,不但玄十三这个负责控zhì

火候的疲惫不堪,连负责配药的怜儿,投药的鲁姥姥也是精疲力竭。

但努力并不是没有成果,草还丹,虽然还是下品丹药,但由于功用特殊,一般只有筑基中期以上的炼丹师,才能炼制出来,而玄十三他们不但炼制出来了,而且品质尚佳,这可是个了不起的突pò



拖着疲惫的身体,玄十三回到住处,倒头便睡,这一睡,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一睁开眼,便看到一个圆圆的小脸蛋,就凑在他床边,吓了他一大跳,细雨也条件反射一样滑到手心,待看到是怜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说自己是安逸日子过多了,什么时候警惕性下降到一个小女孩近身都没有发觉了。

玄十三问怜儿道: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没练琴吗?”

怜儿每日早上,都是要习琴的。

怜儿摇了摇脑袋,道:

“姥姥昨晚一直在看药典,分析那瓶草还丹呢,到现在还没睡,哪有时间教我习琴,我便来找哥哥玩。”

玄十三嘿嘿一笑,摸了摸怜儿的脑袋,道:

“可不准偷懒,走,跟哥哥到水潭修liàn

去。”

来到叠翠峰数月,玄十三早摸清了地形,在后山发xiàn

了一潭寒泉,寒潭边水汽充盈,林木繁茂,于排云诀和青木诀的修liàn

,都有助益,所以一有时间,玄十三便带着怜儿到寒潭边去修行。

怜儿本来对修liàn

并不如何上心,但她喜欢与玄十三一起的感觉,时常在寒潭边二人打坐修行,怜儿久久也是久久不能入定,还得是玄十三盯着她修liàn

,加上这数月中,服下三枚赤露丹,经脉强韧程度,大有改善,如今也隐隐有了突pò

到炼气二层的迹象。

玄十三的居所,与药园相隔并不甚远,但要到后山寒潭处,却还要废一番功夫,因为那寒潭处林木茂盛,罕有人至,并无现成的路途可走,每次前去,他都得抱着怜儿,施展幽冥步,踏着草木而行。

一路来到寒潭,清凉的水汽让二人心情爽悦,玄十三来到寒潭边三丈盘膝而坐,越靠近寒潭,寒气越重,以玄十三如今的修为,到三丈距离,已经是极限,而怜儿则只能远远的,在靠近林木的区域打坐,为了防止山中有东西惊扰修行,玄十三也特地学了一个简单的禁制,布置在怜儿周围。

第四十三章 交代更)

眼看着怜儿渐渐入定,玄十三深吸一口气,一股冰凉的水汽,顺着鼻腔,直冲脑门,在此刺激下,排云诀自然运转起来。数月疲惫的炼丹过程,耗心耗力,如此修行,反而似一种放松了,很快便入定了。

四周的天地元气汇集而来,法力很快便恢复了,无形的寒气,刺激着紫府,神念也在缓缓壮大,仿佛很是自然的,法力突pò

炼气四层的程度,顺利进入了炼气五层,尚未出定的玄十三对此一无所觉,任**自行运转。

运行了一段排云诀,又运行了一段锻骨篇,龙象般若功的修习,越往后,越是艰难,到了锻骨篇,更是要增强全身所有骨骼的强度与韧度,二者缺一不可,玄十三卡在这一关已经近半年了,如今虽有进展,但离突pò

还遥远得很。

直到夜幕降临,玄十三这才缓缓收功,发xiàn

自己顺利的突pò

到炼气五层,也不如何惊讶,这数月中,几场争斗与全力炼丹下来,早已经有了突pò

之感,如今不过水到渠成,只是还得努力,争取早日能够御剑飞行。

一边的鲁怜儿却是早早的就出定,乖乖的待在禁制中,百无聊赖,托着腮帮子看着玄十三发呆,一见他起身,便叫了一声:

“哥哥!”

玄十三来到她身边,随手撤去她身边的禁制,虎着脸,道:

“今天又没好好修liàn

吧?”

鲁怜儿嘻嘻一笑,道:

“才没有,怜儿可是乖乖的坐到太阳快落山了才出定的。”

此时已经夜幕深重,玄十三不与小丫头纠缠,一把抱起她,飞身便往药园方向而去,鲁姥姥可是不放心小丫头在外面。突pò

到炼气五层之后,这幽冥步更是得心应手,急速而行,竟不带起丝毫风摇影动,当真神妙。

将怜儿送回药园,玄十三这才在怜儿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回到自己的居处,从储物袋中拿出录有排云诀的玉简,仔细参悟起第五层的**来,偶有疑惑之处,便拿出另外一枚玉简,寻找答案。

这一日,天还未亮,叠翠峰上空便闪过一线火红色的遁光,落入山中不见了。

过了没多久,张易山便匆匆来到玄十三居处,叫上他,一路往卫乐修行之处而去。

走了良久,张易山才带着他来到靠近山顶一处林木掩映之处,一栋斗拱飞檐的精巧三层小楼出现在眼前。

张易山来到小楼门前,躬身行礼道:

“弟子张易山求见,玄十三带来了。”

小楼内,卫乐唤道:

“带他进来吧。”

张易山带着玄十三走入小楼,来到一楼厅堂之中,指着一边的楼梯对他说:

“少宗主就在二楼,你顺着这个楼梯上去便可以见到了。”

玄十三对他道了声谢,便快步上了楼梯,张易山也随后转身离去。

这还是玄十三第一次走进卫乐的修liàn

之处,小楼虽然精巧,但却不显华丽,各种布置也是恰到好处,不及细看,他便来到二楼,二楼大堂,正是接待客人的客厅,卫乐端坐在主座之上,客座上之人,满脸钢针般的胡须,正张着血盆大口,看着他直笑——不是蔡璋又是谁?

玄十三不敢怠慢,行礼如仪道:

“弟子玄十三见过少宗主、蔡长老。”

蔡璋哈哈大笑起来,道:

“你这小小子,何时学得这般假道学来?以前未见你如此客气。”

卫乐看到玄十三已经将排云诀修liàn

到了第五层,心下欢喜,道:

“看来最近这修liàn

也未落下,蔡师叔,你看这小子,修liàn

之快,可比得你我当年啊?”

蔡璋又是哈哈大笑,道:

“比得比得,至少比你小子当年要快上一些,与我想比嘛,就逊色一筹了。”

卫乐摇头,道:

“三年时间,修liàn

到炼气五层,已经是不俗,这次你要带他到藏东强巴林寺拜谒帕巴拉活佛,不知是否妥当啊。”

蔡璋一晃脑袋,道:

“有何不妥?当年你老子带着我去,他们强说我是他们的缘法,这回我这缘法带着这小小子去,不更是缘法吗?”

听着这强词夺理的说法,卫乐直觉得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便不再与他浑说,反而对玄十三道:

“这趟蔡长老来,是为了带你去趟强巴林寺,此去目的有二,其一,乃是蔡长老自己的事情,要去求取明王不动身的后续**;其二,便是要带你与帕巴拉活佛相见,也看看你的缘法。当然,去见识见识藏边风情也好,长长见识,这密宗修行之法与我道门相差甚远,许多高手都毫不起眼,切忌与人争斗……”

如此絮絮叨叨,交代了许多,玄十三一一记下,直到卫乐交代完毕,蔡璋也早已把茶壶中的灵茶牛饮殆尽。

看卫乐没什么交代的了,蔡璋这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卫乐道:

“你这小子,跟你那老子一般,絮絮叨叨个没完,什么屁大的小事你也要交代个一清二楚,当年你老子带我去强巴林寺的时候,差点没说上三天三夜,别听他的,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还有过不去的坎儿?”

这后半句却是对玄十三说的,说完便拉着玄十三往外行去。

卫乐是真拿这个以前的师兄,如今的师叔没有办法,从储物袋中取出两瓶丹药,塞给玄十三。

玄十三接过丹药,想起自己今日一早便被张易山师兄叫来,还未与怜儿与鲁姥姥告别,这一去还不知dào

何时回来,这正想让卫乐转告,却已经被蔡璋拎着到了二楼楼台上,蔡璋脚下灵光一动,便冲上了云霄。

一路星驰,直奔连云山而来。

来到连云山,蔡璋拉着他直奔大岳太和宫,与热闹的宗门大典期间相比,大岳太和宫冷清了许多,偌大的广场上,不见一个修士的影子,大岳太和宫中,也不过几名执事弟子,穿过大岳太和宫,直奔宗主居住的后殿。

来到后殿,即便蔡璋风风火火的性子,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在殿门外禀报:

“蔡璋带叠翠峰弟子玄十三求见宗主。”

门内一个温煦不失威严的声音道:

“进来。”

穿过大开的殿门,卫龙舫端坐殿内,蔡璋上前,躬身见礼,玄十三则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道:

“弟子玄十三,见过宗主。”

这就是卫乐的父亲吗?跟卫乐一点也不像啊,冷冰冰的。

卫龙舫一抬手,玄十三便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退到蔡璋一旁肃手而立。

这时候卫龙舫道:

“我本意是亲自带你二人跑一趟强巴林寺,但最近就要跟连长老去一趟罗浮山,怕是没空跟你们去了,我特地拜托了辛长老,由她带你二人前去,一路之上,都听辛师叔的,见到帕巴拉活佛,带我向他老人家问好。”

蔡璋恭声应是。

卫龙舫没有其他可吩咐的,便自起身,带蔡璋、玄十三二人走出内殿,往连云山后山快速行去。

(前两天有点事情,今天恢复更新,依旧每日三更~~)

第四十四章 元婴

一路疾行,前方的卫龙舫几乎脚不沾地,大袖飘飘,甚是潇洒,十几步之外,蔡璋却是撒开大步,紧紧跟随,先明显很是吃力,而玄十三用尽了吃奶的力qì

,之觉得眼前林木飞速往自己身后退去,前面卫龙舫与蔡璋的身影还是越来越远。

玄十三根本顾不上查看方向、地形,跑到最后只觉得心跳如擂鼓,眼花耳鸣,他还在不停的跑,突然“嘭”的一声响,玄十三“啊”的一声叫,好像撞到了一面崖壁之上。玄十三身体被一弹而起,就要摔落在地上,边上一只大手伸出,一把抓住他,稳稳的放在地上——正是蔡璋。

卫龙舫淡淡的看了一眼狼狈异常的玄十三,三人停留的地方,正是一片看似普通的光滑岩壁,玄十三还在不停的喘息,就听到卫龙舫朗声道:

“弟子卫龙舫,求见辛长老。”

岩壁之中,一个女人的声音,袅袅传来:

“宗主请进吧。”

卫龙舫转头吩咐蔡璋二人道:

“你二人就在此处等我。”

说完朝着光滑的岩壁纵身一跃,看似坚硬的岩壁,仿佛变成了一汪水面,卫龙舫如同一个石块,打破了平静的水面,激起圈圈涟漪,身形也没入岩壁之中去了。

玄十三看到这一幕,张大了嘴巴,惊讶道:

“禁制?”

蔡璋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不屑道:

“当然是禁制,少见多怪。”

这阵法禁制之术还真是神妙非常,既可以做阻拦,又可以做伪装,有机会还真是要好好kàn

看,如果可以……的话,似乎战斗中也有不小的用处。

好不容易喘匀了呼吸,眼看卫龙舫还没有出来,便盘膝坐在地上,打坐回复起法力来。

过了没多久,就见卫龙舫从岩壁中钻出,一落地,便对二人吩咐道:

“我已经与辛长老说好,你二人便在此处,等辛长老出来,带你二人前往强巴林寺,门中还有不少事务需yào

处理,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蔡、玄二人说话,转身便走了,玄十三连忙站起身来,与蔡璋齐声道:

“恭送宗主。”

送走卫龙舫,等了半天,也不见辛长老出来,百无聊赖的蔡璋考校起玄十三的修为来,便问道:

“龙象般若功修liàn

得如何了?”

玄十三老老实实的道:

“还在修liàn

锻骨篇,进展不是很快。”

蔡璋道:

“炼体之法与炼气不同,没有捷径可走,不可急躁,进展缓慢也不可放松修liàn

,你可曾发xiàn

,修liàn

了龙象般若功之后,法力的积累顺当了许多?”

这一点他倒是没觉得,他从开始的修liàn

,到现在,一直是坚持炼体、炼气同时修liàn

的,也并未与其他师兄弟交流过这方面经验,便道:

“一直都很顺利啊,这次突pò

到第五层也很顺利,几乎没遇到什么困难之类的。”

蔡璋这次很是郁闷的撇了撇嘴,道:

“你当谁都跟你似的这么修liàn

啊,你如今还在炼气初期,炼体的效果很明显,当身体的潜能开发到了一定的程度,差别就没那么明显了,该出现的困难还是会出现的。”

玄十三则不以为然道:

“那就接着修liàn

更高级的炼体**咯。”

蔡璋摇摇头道:

“炼体**与炼气**虽然可以互相促进,但并不是说就可以消除修liàn

中遇到的瓶颈,毕竟这是两条路,而炼气**修liàn

之难,要甚于炼气**,二者不可兼得,还是先以炼气为主,这点你要牢记了。”

听蔡璋说得郑重,他也知dào

这是事实,但十几年的武林生活,让他对自己的身体,有着根深蒂固迷信,只有身体才是他们最可依赖的东西,他只是下意识的优先修liàn

龙象般若功,只是幸运的是,龙象般若功的进境还算顺利。

在炼体方面,蔡璋绝对是连云山第一人了,玄十三借着机会,将锻骨篇从头到尾让蔡璋给他通解了一次,知dào

自己修liàn

并无问题,算得上中规中矩,倒是蔡璋指点的几个小窍门,让他有另辟蹊径之感,深深觉得,这蔡璋才是真zhèng

胆大包天的修士,要知dào

修liàn

一途乃是与天争功,来不得半点马虎,这般胆大,稍有不慎,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既然是蔡璋已经证实是成功的,玄十三自然没有弃而不用之理,仔细的将蔡璋说的记下,现在没空去实践,放在心中好好一琢磨,如果这些办法也适用于龙象般若功,那么突pò

锻骨篇,还真不是难事。

这二人你一问我一答,正说得热闹,突然一道影子挡住了升起的阳光,二人一抬头,正是辛长老。

二人齐齐行礼,玄十三抬头一看,辛长老此次带他们出行,却没有如上次宗门大典一般身着盛装,换了一身淡雅的鹅黄色长裙,显得端庄、典雅,又不失活力。

既然答yīng

了卫龙舫,带两个晚辈跑一趟,自然是早去早回,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开口道:

“你二人还有什么准bèi

的吗?”

蔡、玄二人都是身无长物,自然没什么可准bèi

的,强巴林寺虽然远在藏东,一来一回,光是赶路,以蔡璋的速度,差不多要两三个月。

“既然没什么可准bèi

的,那我们这便上路吧。”

辛长老说完便浑身淡蓝色灵光一闪,往连云山上遁去,蔡璋一把拉起玄十三,脚下剑光一闪,御剑直追前方的辛长老。

如今玄十三对御剑在高空飞行已经很是淡定了,遁光向上,直冲云霄,瞬间便超越连云山上方的云海,再往上,便超越了连云山,来到了山顶之上。

连云山山顶,罡风猎猎,寸草不生,山石早已经被剥蚀殆尽,留下坚逾精钢的岩心,在亿万年罡风锤炼之下,已然不逊于一些炼制法宝的材料了。

淡蓝色遁光在山顶略一停顿,稍稍辨认了一下方向,遁光便一路向西偏北方向而去了,蔡璋带着玄十三也紧跟着辛长老的遁光一路飞驰。

高空之上,罡风裂石,蔡璋祭出灵盾,将漫天罡风挡在遁光之外。

遁光之中,玄十三显得很是悠闲,伸着脑袋,看着脚下翻滚波动的云海,回头看到云海上光秃秃的连云山顶,突然觉得,这突出云海的一节石头山,光秃秃的,与小山谷和叠翠峰相比,毫无美感可言。

千里连云山,在急速的遁光下,也不过几盏茶功夫,仿佛穿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辛长老与蔡璋、玄十三二人便正式离开了连云山,踏上了前往强巴林寺之路,这也是近三年来,玄十三第一次走出连云山,山外的空气都显得陌生起来。

他早已经习惯了连云山上佳的灵脉,与庞大的护山大阵聚拢来的浓郁天地元气,仿佛鱼儿从水里一下跑到了空气里,这种感觉让他很是不适,脚下的云海也消失了,变成了左一朵、右一朵的白云。

地上山峦起伏,河川纵横,这连云山方圆十几万里,都是连云山的势力范围,少有其他修士出入,更不会有凡人到这等穷山恶水,山间只是隐约看到有灵禽灵兽出没,这让他不由的思念起小山谷中的金角、细眼儿与点星梅他们了,不知dào

这几个月他们怎么样了?

一时神思不属起来。

(第二更送到,多谢各位支持~~~)

第四十五章 多吉

两道遁光一前一后,划过天际。

赶路是枯燥的,蔡璋一边驾驭遁光,一边参悟这炽焰的炼制之法,玄十三百无聊赖,干脆在遁光之中盘膝而坐,修liàn

起锻骨篇来。

高空之上,罡风猎猎,天地元气混乱,对玄十三这样的低阶修士来说,根本没法炼气,还好对炼体并无多大影响,体内法力流转,缓缓改变着脆弱的骨质。龙象般若功玄十三已经完成了易筋、换血、强经,锻骨篇多有进益,突pò

也是迟早的事,似这等基础**,只要不是太懒或是资质实在太差,练到小成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一路修行,如此一个月后,脚下的景色大不一样了,从起伏的山丘,变成了覆盖着万年积雪的高大山脉,山上郁郁葱葱的林木,也变成了山脚下黄绿色的草甸,这些积雪,早已经在罡风万年锤炼下,变成了另一种奇特的存zài

。玄十三使用的玄阴针,其实就是从这样的积雪下,取出的玄冰磨制而成的。

此时他们已经进入藏边地区,地面上,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有经幡飘动,偶尔可以看到头戴各式帽子,身穿红袍或黄袍的喇嘛驾着遁光赶路,而辛长老与蔡璋二人,乃是道门修士,却出现在此地,自然惹人侧目,二人修为深不可测,自然也无人敢找麻烦,但行踪,还是不免落入有心人眼中。

辛长老与蔡璋二人没有丝毫掩饰行踪的意思,藏东一地,乃是强巴林寺的地盘,这次强巴林寺之行,早已经告知对方,并不担心会产生什么误会。

果然,两日之后,辛、蔡二人一蓝一红两道遁光正自前行,迎面一道淡金色遁光缓缓而来,遁光在二人前面十余里处便停了下来,玄十三伸着脑袋一看,半空中,站着一个身穿大红僧袍,头戴尖尖帽子,看上去很年轻的喇嘛。

辛长老显然认得这个喇嘛,遁光一缓,慢慢上前,身后的蔡璋也是停下了遁光。

那年轻喇嘛看到辛长老,双手合什,躬身一礼,道:

“小僧多吉,见过辛前辈,扎西德勒。”

辛长老点了点头,道:

“烦劳你来相迎,冒昧造访,让大师们费心了。”

多吉摇摇头,道:

“是敝寺怠慢了,若是知dào

辛前辈来访,必定会请一位师叔相迎,小僧前来,却是托大了。”

辛长老显然对这个温文有礼的喇嘛很满yì

,便道:

“大师们大多闭关修行,参悟佛法,哪有时间接待我们这等闲人,倒是你小小年纪,便已堪破色相、声相、香相,真是了不得啊。”

多吉嘴角一翘,看着缓缓而来的蔡璋道:

“辛前辈过奖了,与蔡施主相比,小僧这点进境,又不值一提了。”

蔡璋显然认得这个喇嘛,撇了撇嘴,道:

“你这个偷肉吃的小和尚,如今六识已开其三,有什么好谦虚的。”

多吉双手合什,低着脑袋苦笑道:

“蔡施主莫要再提了,小僧所持戒律之中,并无不吃荤腥这条,自然谈不上偷吃。”

蔡璋大摇其头,道:

“哪有和尚可以吃肉的,果然不老实,这肉吃多了,便开始油嘴滑舌,偷吃便偷吃了吧,这次我还跟你一起。”

辛长老显然也是知dào

这个蔡璋混不吝的性子,开口道:

“休要多言,你比多吉年长甚多,百余年再次相见,就这般胡言乱语,一点长兄的风范都没有。”

辛长老开口,蔡璋自然只得闭口,但那落在多吉喇嘛身上的眼神,分明是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架势。

多吉再次朝着辛长老一礼,道:

“辛前辈、蔡施主请随我来,帕巴拉活佛已经在寺中等候了。”

说完,身上金光一闪,朝着来时的方向,遁飞而回,辛长老、蔡璋遁光一路紧随。

一路飞驰,一日之后,眼前出现一座高大的雪山,比之连云山,要粗犷得多,漫山的冰雪一直延伸到山腰下,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漫天的金光,仿佛一座金光熠熠的宝顶,见此一幕,多吉喇嘛不顾身在半空,便朝着雪山跪伏下来。

蔡璋嘴里嘟囔了一句:

“不就是个破山头嘛,有什么好拜的。”

却见辛长老凤目一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身上气势一放便收,但还是将蔡璋震得一下剑光不稳,蔡璋自己倒是没事,可剑光之上还有个玄十三,这一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的一声长叫,就从蔡璋飞剑上飞了出去。

此时尚在数千丈的高空,玄十三刚刚突pò

炼气五层,连御剑飞行还不会,这摔下去,肯定是成为一摊肉泥的下场。

转眼之间,便落下数百丈,穿过数道云层,突然之间,眼前巍峨粗犷的雪山脚下,黄绿色草甸之上,突然出现一座红墙黄瓦,宝顶熠熠,经幡飘荡的巨大寺庙,整个寺庙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反射出的光芒直照人心,便是身在半空,一路直坠的玄十三,在光芒照射之下,竟然心定神凝。

更不用说那些围绕着寺庙居住的众多凡人了,此刻早已经全部走出帐篷,五体投地,虔诚的念诵真言,唵、嘛、呢、叭、咪、吽,其声冲和安详,环绕着整个寺庙,漫天反射的金光中,竟隐约可见六字真言字符。

玄十三虽然不叫了,可身子还在急速下坠,这时候,一道火红色的遁光急速穿越玄十三头顶的云层,正是蔡璋,想起他来了。

可是蔡璋还未赶上玄十三下落的身体,那巨大寺庙之中,一道纤细的白气一闪,那白气刚一出现时,甚是纤细,仿佛一根白线,但到了眼前,却化为一只巨掌,一把捞起尚在下坠的玄十三,却有急速收了回去,显然是有高人出手。

看到这只巨掌,蔡璋却是没好气,这次却不敢嘟囔什么了,只是嘴唇动了动,大概说什么老和尚故弄玄虚之类大不恭敬的话。

就在这当儿,辛长老与多吉喇嘛,也飘然下了云层,多吉显然也看到了那只白气所化的巨掌,合什礼敬道:

“还好有活佛出手,玄小施主安然无恙。”

蔡璋大嘴一开,就要张嘴胡咧咧,却见辛长老凤目圆睁,连忙闭上大嘴,却不想呛了一口高空的寒风,又不好失礼,那紫黑的脸膛,憋得更显紫黑了。

多吉喇嘛见状一笑,道:

“辛前辈、蔡施主请随小僧来。”

说完便带着二人一路直往那高大的寺庙飞去。

地面之上,跪伏着虔心念诵六字真言的凡人,显然没有发xiàn

这一变故,但随着多吉喇嘛带着二人降落在地面上,那些人显然认识多吉喇嘛,纷纷跪拜而礼,多吉喇嘛则是双手合什,不停的还礼。

(三更送到,收到编辑签约通知,大家放心收藏,求支持~~~)

第四十六章 活佛更求支持)

此地的修行者修行,完全不同于中原地区,中原地区修士修行,无不挑选远离凡人的穷乡僻壤或者名山大川,似乎生怕凡人的蝇营狗苟影响了自己的修行。而此地,凡人与修士之间,并无深不可测的鸿沟,众多的凡人,心甘情愿的供养着修士,并将自己的子女,送入寺庙修行,多吉喇嘛,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牧民的孩子罢了。

然而这些牧民,也不是常年居住在寺庙周围,牧民放牧,逐水草而居,这个时候聚集于此,是因为这个月初八,乃是佛诞节,佛祖本师释迦牟尼诞生日,所有的牧民,都聚集到寺庙周围,庆祝佛诞节。

而此刻已经过了四月初八,多数牧民已然散去,留下的少数牧民也会陆续离去,到时候,强巴林寺又会再次成为世外清净之地。

一步三礼,辛长老与蔡璋才随着多吉喇嘛走进强巴林寺。

强巴林寺与百余年前,并无二致,时间在这个地方,仿佛停止了流动,还是那样的红墙黄瓦,还是那样的木柱回廊,还是那样的壁画佛像,自己也仿佛回到了百余年前,自己还是那个刚刚筑基成功,跟随师傅出门的憨厚弟子。

这寺庙之中,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便是蔡璋这样的性子,也心中沉静下来,寺庙之中,此时早课已然结束,众多的僧侣在寺庙中穿行,虽步履匆忙,但却没有丝毫响动,一点也没有打扰寺庙的宁静。

强巴林寺甚是广大,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面是普通喇嘛修行的场所,后面,才是真zhèng

的佛修,修行密宗黄教法门,寺庙之中是不准飞驰的,乖乖走了半天,才来到后庙。

后庙与前庙相比,要小上很多,根本就看不到喇嘛在其中走动,多吉喇嘛绕过后庙中的高塔,来到塔后一个独立佛堂前,合什躬身请道:

“多吉带连云山贵客求见活佛。”

佛堂之中,“叮当”一声小钟响,多吉喇嘛轻轻推开屋门,屋内的情景,却让他大惊失色,一下五体投地,嘴里却是讷讷说不出话来。

多吉喇嘛如此举动,让辛长老与蔡璋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二人走入屋内,只见一个身着大红法袍,容貌年轻得过分,光着脑袋未戴僧帽的喇嘛,正与坐在他身边的玄十三温言交谈。

听到三人进屋,那年轻喇嘛一抬头,看了三人一眼,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晶莹温润,仿佛一汪平湖,直照人心。

辛长老一愣:

“大师,你……”

那喇嘛结结巴巴的道:

“既然来……来了,便坐吧,多吉,你……你也起来吧,给贵客奉……奉茶。”

多吉喇嘛抬起头来,面上表情泫然欲泣,却还是乖乖的垂首而出。

辛长老与蔡璋都是不明就里,甚至比他们早一步被活佛救下的玄十三,也不知究竟何事,让多吉喇嘛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蔡璋这时才来得及行礼,问候道:

“晚辈蔡璋,拜见帕巴拉活佛,您老万福金安。”

说完,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道:

“那个,宗主让我给您老人家带好。”

这位相貌年轻得过分的帕巴拉活佛很是和蔼,但修为却是丝毫不打折扣,法眼之下,蔡璋的修为一览无余,面上喜色一露,道:

“好,好,好,不过百余年时间,你便将明王不动身修liàn

到三层大成境界,实在难得,便是我强巴林寺,你这修liàn

速度,也足以列入前三了。”

蔡璋那张堵不住的嘴巴又开始胡咧咧了:

“才前三啊?我以为怎么也是个前无古人呢。”

听到蔡璋又开始胡说,辛长老低喝一声:

“休得胡言乱语!”

活佛却是露出一个微笑,毫不在意,道:

“蔡施主坦荡真性,福缘深厚,你我都有所不及,若非如此,也无法在百余年内,就将明王不动身修liàn

到如此地步,虽说这个速度名列前三,但近五百年,却是第一的。”

蔡璋咧嘴一笑,这年轻的老和尚还是如百余年前一样啊,哈哈。

这时候多吉喇嘛,双手捧着一个普通的木质托盘,托盘上托着四杯茶水,热气袅袅而上,在茶杯上凝而不散,多吉给每个人都奉上灵茶,最后给帕巴拉活佛奉上灵茶的时候,跪伏在地,饮泣不起。

帕巴拉活佛伸手轻抚其顶,道:

“痴儿,百年于我不过弹指,这无声密百年修liàn

,今日机缘已到,成便成了,不成便是不成,一切都是缘法,不可说,不可说。”

多吉喇嘛再抬头,已经是泪眼婆娑,道:

“我师百年苦修无声密,今日开口,百年苦修毁于一旦,让弟子情何以堪?”

活佛话语中,不带丝毫感情波动,道:

“你所修liàn

的,乃是有情入无情之道,此时飞花落叶都有可能伤你修为,万万不可如此情绪波动过甚,不然对你修为损失太大了。”

多吉喇嘛强抑悲痛,道:

“我师所言机缘为何?”

这时候,帕巴拉活佛看着身边坐着的玄十三,道:

“他,便是本座的机缘。”

这时候一边坐着的蔡璋忍不住嘿嘿一声低笑,笑声中,透着一股子无法掩饰的得yì



辛长老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屋内凝重的气氛,在他这一笑之下,竟然显得有些滑稽起来,辛长老不禁低声喝斥道:

“此次回去,即刻回山面壁百年,不突pò

结丹后期,不得出关!”

辛长老虽然是位女性,但在门中地位却高,向来说一不二,不用说发落蔡璋一个刚刚结丹成功的新晋长老,便是更换宗主,也不过多费几句口舌罢了。

蔡璋却不想,自己这一声笑,换来的是禁足百年的惩罚,这代价也太大了些,以他这闲不住的性子,还不给闷死啊,面上一片苦色,但却不敢多言,再说,怕是要幽闭致死了。

活佛还是微微一笑,道:

“让辛道友见笑了,我这徒儿,所修**特殊,却不是有意在尊客面前失态。”

辛长老连忙道:

“都是鄙山弟子不懂事,望活佛见谅。”

活佛道:

“不碍的,不碍的,如此惩罚却也过重了,百年禁足,怕是他能把整个连云山掏空了。”

蔡璋闻言,大点其头,却是丝毫不敢开口。

活佛转而问蔡璋道:

“蔡施主刚才听老衲所言,为何失笑啊?”

蔡璋扭头先是看了辛长老一眼,这才期期艾艾的道:

“我……哦,不,晚辈是想起,百余年前,老……宗主带晚辈来拜见活佛老人家的时候,您老人家第一眼看到我,就说我是缘法,来之前,我那卫乐兄弟还担心我带这小小子来,是不是有些冒昧,我就说,既然我是活佛老人家的缘法,那我带过去的小小子,自然也是缘法,不料竟被我言中,这才失笑,活佛老人家您大**量,不要跟我计较,让辛长老把我这处罚取消了吧……”

第四十七章 留寺(二更)

多吉喇嘛与辛长老闻言,很是惊奇,就凭蔡璋也能弄猜中活佛的心思吗?难道真应了那句愚者千虑,必有一得的话了吗?

活佛却丝毫不见惊奇,口宣佛号,道:

“阿弥陀佛,蔡施主果然有佛性。”

活佛这话就更让人不解了,蔡璋这样的也算有佛性?

蔡璋自己也很是费解,嘟囔了一句:

“我若是有佛性,怕是猪马牛羊狗这样四条腿的,鸡鸭鹅这样两条腿的,花草树木这样一条腿的,水里游的没腿的,都有佛性了。”

活佛却不当蔡璋这是胡言乱语,反而肯定道:

“此言大善,万物皆有佛性。”

蔡璋又道:

“那为何那些妖魔鬼怪,都没成佛,反而变成了妖魔鬼怪呢,按活佛的说法,他们也是有佛性的呀。”

活佛解道:

“妖魔鬼怪,之所以为妖魔鬼怪,在于心中存了异念,有了异念,便没了佛性,有了佛性,妖魔鬼怪也可成佛,便如天龙八部中迦楼罗、阿修罗、天龙、紧那罗、乾达婆、夜叉等俱非人种,一有佛性,便可见如来。”

蔡璋道:

“那人要是有了异念,是不是也就成了妖魔鬼怪?”

活佛摇摇头道:

“佛性本也是异念,只是此异念名为佛,然有异念或为道或为儒,不可以释道儒为是,而以妖魔鬼为非,都是名罢了。”

这一下,连辛长老也站起身来,微微躬身受教,虽然份数道门,但博采众家之长,才是持久之道,固步自大,只会走向虚弱。辛长老今日甫一进屋,看到活佛那似一汪平湖的眼神,便知晓,比之百年前,活佛肯定修为大有进境了,不由开口求证道:

“活佛如今修为,到了何等境地了?”

帕巴拉活佛道:

“两百年前,老衲便参透色、声、香、味、触、法诸般相,修成眼、耳、鼻、舌、身、意六识神通,又过百年,没有丝毫进境,时有卫龙舫宗主带蔡施主来敝寺,待他二人回返连云山,老衲心有所感,便修无声密百年,今日蔡施主再来,却带来了玄小施主,虽无声密未竟全功,但却突然悟出这六识合一之法,证得身觉,已经是有望了。”

这佛门修士,修成六识神通,便有了相当于道门修士元婴中期的道行与法力,如今修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已有元婴后期大修士的实力了,若是再经百余年苦修,进而顺利证得身觉,那就更不得了,相当于修道之士,突pò

化神瓶颈,整个人界,如此修为的,也不超过十指之数罢了。

闻听活佛修为大进,甚至有望进入更高境界,在场之人,除了玄十三之外,都深深知dào

这其中的意义,一个元婴中期级别的修士,虽然足以支撑一个门派,但还不足以威震一方,然而元婴后期级别的修士就不一样了,修真界对元婴后期修士,还有一个称呼——大修士,一旦到了这个级别,不论法力、神通,都会激增倍许,与元婴初期、中期修士相比,虽然都是元婴期,但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强巴林寺本已经是密宗黄教第一大寺,蔡璋等人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帕巴拉活佛如今修为大进,强巴林寺实力也是暴涨一截,不管对强巴林寺本身,还是连云山,都是大有好处,这也让多吉喇嘛和辛长老又惊又喜。

刚刚还担心活佛因为破了无声密的修liàn

,而修为降低,现在听活佛亲口说自己修为大增,活佛自然是不会骗人的,多吉喇嘛面上悲色尽去,想到本寺又增加一名元婴后期级别的大修士,心中欢喜,面上便有喜色。

强巴林寺与连云山的渊源,辛长老自然一清二楚,有个如此强dà

的可靠盟友,那连云山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而且强巴林寺不若龙虎山那般对盟友诸多要求,也不若妖兽那般无法捉摸,自然是绝佳的盟友选择,这也是连云山与强巴林寺极力修好的原因。

看到二人面露喜色,活佛道:

“顺天者逸,逆天者劳,我等修士修行,本就是逆天行事,有些许进境,不过侥天之幸,不需欣喜,总归是要归于天道。”

活佛这话显得突兀异常,修士修行,最终归于天道,那修行不修行,不都一样吗?还有什么可修liàn

的?辛长老、多吉喇嘛与蔡璋不解,蔡璋张口就要问,却见活佛摇头道:

“不可说,不可说。”

活佛这一番高论,辛长老都有些不甚明了,但总觉得每句话中都有深意,一时却又参悟不透,更不提玄十三了,靠着活佛最近,从中领悟的,怕是最少的,此刻,正端着多吉喇嘛奉上的灵茶,津津有味的喝着,惊奇的发xiàn

,这数百万里之外的强巴林寺,喝到的灵茶,居然同样是白毛点星茶。

帕巴拉活佛看着身边的玄十三,朝辛长老道:

“辛道友,老衲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辛道友成全。”

以活佛的身份,强巴林寺与连云山的渊源,说得如此郑重,辛长老连忙道:

“活佛请讲。”

活佛道:

“老衲想请玄小施主在敝寺住一段时间,时机一到,老衲再派人将玄小施主送回去,如何?”

辛长老这次带蔡璋、玄十三二人来强巴林寺,本意乃是为蔡璋求取明王不动身的下半部**,对这样一个炼气期弟子,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得活佛青睐,一个小小的炼气五层弟子,让他留在强巴林寺,待在活佛身边,是求也求不来的事情,但人是蔡璋带来的,辛长老便问蔡璋道:

“蔡师侄,人是你带来的,你看如何?”

蔡璋心想,这趟带这小小子来,没想到还真被这老和尚看上了,还给留下了,这可比他当年强多了,自己不过获赠了一部修liàn

艰难无比的**,只是当个小和尚清苦了一些,整天对着佛像佛经,怕是要闷出病来,再说卫乐那小子,知dào

我把这小小子丢在强巴林寺,怕是要埋怨我。

心下这么想,便要开口拒绝,却看到辛长老凤目含威,定定的看着他。

这可难为他了,话刚要出口,却生生的又吞下去,掩口一阵咳嗽,才道:

“那个……那个……十三,你自己看呢?”

十三?玄十三听了先是一愣,这是叫我么?以前蔡璋心情不佳的时候便叫自己臭小子,心情尚好的时候便叫自己小小子,何时叫过十三?从来也没这么叫的呀。

他一直神思不属,根本没听到他们说什么,这一下被蔡璋问得有点懵,结结巴巴的道:

“什么……什么怎么看?”

蔡璋一听,一吹胡子瞪眼,举起手来就要拍桌子,但一想活佛面前,连忙收起手来,道:

“臭小子,活佛让你留在强巴林寺修liàn

一段时间,问你自己愿意不愿意?!”

若不是这老和尚施展神通,将自己从空中救下,指望蔡璋,怕是要掉半条命,而且丝毫没有世外高人的架子——这一点比卫乐那个老爹好多了,留在强巴林寺应该也不错,玄十三想也不想,便道:

“好啊!”

话一出口,突然想到,自己留若在这里,还不知dào

什么时候能回去,那又要多久才能见到怜儿了,但话已经说出口,在场的又都是长辈,哪好再反悔?

既然玄十三自己都同意了,蔡璋和辛长老自然没什么可说的,玄十三暂留强巴林寺的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虽然活佛这个要求很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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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壁画卵?

既然玄十三暂留强巴林寺修liàn

,已经成为定局,活佛便对多吉喇嘛道:

“多吉,你带客人下去休息,这明王不动身的下半部**,我还要与其他长老商议商议。”

多吉喇嘛躬身应是,带着辛长老与蔡璋就要出去,这时候,玄十三也站起身来,要跟二人走,活佛却开口道:

“玄小施主,你且待在此处,老衲一会儿回来之后,还要与你有话说。”

玄十三一时踌躇,求助的目光看向蔡璋,蔡璋又看了看辛长老,辛长老便道:

“这里可比客房舒服多了,我们想留还留不下来呢,你便在这里等活佛吧。”

说完抬脚便走,多吉喇嘛连忙上前带路,蔡璋也只好跟着走了。

屋中,活佛对玄十三道:

“你先在此休息,我去去便来。”

说完,伸手在玄十三脑袋顶上一摸,然后一指点在他眉心,又道了一句:

“究竟如何,就看你自己的缘法了。”

这话没头没尾,说得更是莫名其妙,不带玄十三相问,大袖一挥,人便在玄十三面前消失,不知何处去了。

只留下玄十三一人,活佛那一摸一指,他下意识的便要闪开,但身体却没有动,那顶门上的一摸,好像拂去了心头的尘埃,上丹田紫府中的神识,也仿佛一面镜子,被轻轻擦了一下,露出些许光华来。

而那眉心一指,只是让他一个激灵,打了个寒战。

帕巴拉活佛居住的佛堂,从外面看毫不起眼,内中却是别有洞天,刚才五人身处其中,也不觉狭小,如今只剩他一人,也不显空旷,两面墙壁之上,绘满了壁画,内容多是一个头戴尖尖喇嘛僧帽,身穿大红法袍的活佛,端坐法台之上,对信众摸顶赐福。

玄十三并不懂这有什么意义,但壁画上每个人都栩栩如生,表情庄严肃穆,既有大小喇嘛,更多的则是普通牧民装扮的信众。

这许多人,虽然都是神情肃穆,但每个人都又有不同,玄十三便好奇的一个个的观察起来,不知不觉,越来越靠近壁画,情不自禁的就要伸手去触摸那些壁画中的人物。

看似近在咫尺,但那画中人物,却好像水中月,尚未触摸到,那画面变摇漾起片片涟漪,画面上人物也仿佛活了起来,阵阵梵音响起,活佛身后那株参天大树,也摇动起来,带起漫天落英。

那波动的涟漪荡开去,到了玄十三面前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一阵窒息,一股庞大如海潮一般涌来的压力,他仿佛一只脆弱的蚂蚁,绝对会被碾压得连渣都不剩,突然眉心一热,一阵恍惚之下,涟漪从他身上碾过,却没有压碎他,只是他耳中的诵经之声越发清晰、真实起来,抬眼一看,眼前竟真的有一位活佛,周围跪满了年幼、年轻、年老的喇嘛、尼姑,还有满面风霜之色的农奴、牧民。

这些画面上的人物,仿佛都有了生命一般,此刻都看着突然闯入的玄十三,尚在恍惚之中的玄十三,被这无数的目光惊醒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竟闯入了画中佛国?!

玄十三一时手足无措起来,这可如何是好,他扭头往来路看去,却是一片黄绿色的草地,哪还有来时的道路!他记得自己只是站在佛堂之中,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到了这里,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这时候,正在树下与众人赐福的活佛,伸手朝玄十三一招,玄十三便晕乎乎的走了过去。

这名活佛,看上去与普通喇嘛并无不同,看了玄十三一眼,便问道:

“你便是这一世帕巴拉活佛的有缘人吗?”

玄十三迷迷糊糊的道:

“有缘人?我不知dào

啊。”

他却没有忘了问:

“可是你是谁?”

那活佛嘴角一翘,道:

“我也是帕巴拉活佛啊。”

玄十三更迷糊了,他也是帕巴拉活佛,刚刚出去的也是帕巴拉活佛,但是这两个人明显不是同一个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活佛看到玄十三一脸的迷糊,便解释道:

“我是第七十六世帕巴拉活佛,你今天见到的,是第九十一世帕巴拉活佛。”

玄十三一下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了,如今的活佛已经是第九十一世,可是这第七十六世活佛,怎么还活着呢,算起来,至少也是几千年前的人物了。

玄十三弱弱的道:

“那活佛今年多大了?”

这位第七十六世帕巴拉活佛想了一下,才道:

“我乃是上一会的人,成道也在这一会的初年,算起来,如今有四千多岁了吧。”

这完全颠覆了玄十三的想法,卫乐给自己的玉简中记录道,人界修士,即使修liàn

到了传说中的化神境界,寿元也不过两千余岁,难道这位活佛竟然在人界,修liàn

到了炼虚期的级别?这不可能啊,人界修士修liàn

到化神后期,便会自动突pò

空间屏障,飞升到灵界,炼虚期不可能出现在人界的,可是化神期又不可能有如此寿元,玄十三问出了心中疑问。

活佛哈哈一笑,道:

“你现在说我活着也可,涅槃了也可,我不过是七十六世活佛留在人间的一缕精魂罢了,不然如何会寄居在这壁画之中。”

玄十三转念一想,若是每一世的活佛,都存活在壁画之中,那么除了那些少数不幸陨落的活佛,强巴林寺至少有七八十位活佛,真的是这样的话,强巴林寺早就一统修真界了,还好至少一缕精魂,但在关键时候,哪一个都是足以震慑对手的存zài

,强巴林寺的实力,还真是深不可测啊,难怪连云山死死的抱着强巴林寺的大腿,果然够粗。

玄十三道:

“那这几千年,您就在这壁画中修liàn

啊?”

活佛点点头,道:

“不但是我,还有他们,也都是在这其中修liàn

。”

其实说是修liàn

,还不如说是给这些弟子、信众当一名指导修行的上师,作为已经飞升的活佛的一缕精魂,本身法力、神通自然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但修liàn

经验、见识还在,指导这些因为种种原因进入壁画之中的弟子、信众修行,自然绰绰有余。

即使只是保留一缕精魂,数千年不消散,这种秘法也堪称逆天了,而且,这些保留下的定然不仅仅是指点弟子修行的,肯定还有其他妙用,只是不到关键时候,谁也不知dào

罢了。

而这壁画中,随之修行的弟子、信众,玄十三虽然看不出他们的修为,但既然能跟随“活佛”修行,实力肯定不差,想到这小小的佛堂之中,绘画得满满的壁画,如果每一幅壁画中都有一位活佛传授修行,画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是一位弟子的话,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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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传法更)

难怪,强巴林寺看起来不过一座小小的寺庙,而且庙中多数僧人还并未修行,却能庇护看起来庞然大物的连云山,玄十三再次叹了一口气,人家光是帕巴拉这一系的活佛就传了九十一世了,比连云山的底蕴可是深厚多了,人家还不显山,不露水的,这才是长久之道。

玄十三在这边思考着,“活佛”的目光却仿佛能穿透他的脑海,窥探到他的想法,笑笑道:

“并非如你所想,强巴林寺能如我这般留下来的,不过十数位活佛罢了,如若所有活佛都能留下来,强巴林寺早就是天下第一宗门了,哪还轮到静玄道。”

活佛这话让玄十三吓了一跳,自己心中所想,活佛如何知dào

的?肯定是猜的,如若不然,自己在活佛面前岂不是什么秘密都没有了?

活佛微微一笑,道:

“你心中所想,对我而言,确实是没什么秘密。”

这老喇嘛真的能知dào

我心中所想!这也太可怕了!

活佛又笑道:

“不可怕,不可怕,我又不是豺狼虎豹,即使是豺狼虎豹,你将来也会有降服的法力,无需担心。”

将来?还是先固眼下吧,玄十三连忙抱神守一,心中不存其他念想,只留一丝心念,飘飘荡荡。

那活佛似有感应,笑道: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不愧是这一世活佛青眼之人。”

静玄道乃是天下公认的第一宗门,门中光是已知的化神期修士就有两位,天知dào

还有没有别的化神期修士被宗门隐藏着。

即使只留下十数位,也足以让强巴林寺傲立群侪了。

玄十三心念这位活佛话中的意思,想要留下这一缕精魂,还需yào

极其苛刻的条件,玄十三便问道:

“请问活佛,为何不是所有的活佛都可以如您这般,在飞升之后,成为这样的存zài

呢?”

活佛道:

“历代活佛,所修**,并不都是同一种**,如这一世,除了密宗大乘法门准提大明妙佛法门,更兼修明王不动身这等炼体**,他一旦涅槃入灭,便不能与我一般存zài

。”

玄十三有些醒悟,道:

“这与列为活佛所修的**有关?”

活佛道:

“正是如此。”

玄十三隐约有点明白,那位帕巴拉活佛临走之前,说看自己的缘法是什么意思了,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问眼前这位帕巴拉活佛道:

“那不知修liàn

何种**,才有此逆天的效果呢?”

活佛道:

“要分裂精魂,必然要有强dà

的神念做基础,也就是说,必须要将锻炼神识的**,修liàn

到极高境界才可。”

锻炼神识的**?难怪这位活佛能看穿他的想法,神识无比强dà

,又必然修成了六识神通中的他心通,只要他老人家愿意,有什么想法,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去。

难道这便是自己的缘法吗?锻炼神识的**,这可了不得,强巴林寺能允许这等**外传吗?玄十三很是疑惑,又不便问,只好道:

“不知活佛修liàn

的是何种锻炼神识的**?”

这位第七十六世帕巴拉活佛脸上笑容忽然一收,郑重其事,看着玄十三一字一句的道:

“强巴林寺秘传——菩提道次第广法。”

玄十三被活佛的眼神弄得不知所措,嘴巴动动,却不知dào

说什么。

这一下,活佛再次捕捉到了他的想法,毕竟还只是个孩子罢了,应该不会是连云山有什么针对强巴林寺的阴谋,便道:

“你进来之前,这一世活佛对你说了什么?”

玄十三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活佛只是让我看自己的缘法。”

那活佛面色缓和下来,沉吟一下,道:

“既然如此,你便过来吧。”

玄十三乖乖的走到活佛面前,活佛便想对待普通的弟子与信众一般,伸出手来,轻轻在玄十三头顶上抚摸了两下,嘴中念念有词。

他只觉得脑中“轰”的一下,脑海中一下涌入了太多的东西,不过他正待细看,却又突然消失不见,不过片刻功夫,活佛收回了玄十三顶门上的手,玄十三抬头一看,活佛面色有些苍白,不待玄十三开口相问,伸手在他胸口一推。

玄十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就发xiàn

自己又躺在了佛堂中的地毯上,他连忙一翻身坐起,看向那幅壁画,画面依旧,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摸了摸脑袋,画中活佛好像在他脑中塞了一些东西,可他又怎么找也找不到,一时没有发xiàn

,佛堂之中,第九十一世帕巴拉活佛已经端坐在其中了。

看他坐在地上盯着壁画发呆,帕巴拉活佛问道:

“你感觉如何?”

玄十三这才发xiàn

,活佛已经回来,正端坐座上,看着他,结结巴巴的道:

“这壁画……我刚才好像,好像在壁画中见到了……见到了另一位活佛。”

活佛看了一眼那边的壁画,欣喜异常,道:

“你见到的,是第七十六世活佛?”

玄十三道:

“他说他是第七十六世活佛,说你是第九十一世活佛。”

活佛哈哈一笑,道:

“正是,正是,你的缘法可比蔡施主好了,当年他来我这佛堂,只知dào

到处闯祸,没有一位活佛以为他能成为我强巴林寺护法金刚,最后我只得传了他我修liàn

的明王不动身,没想到他修liàn

得如此迅速,比我当年都要顺利,我已经说服其他长老,明王不动身下半部**,可以传授,不过……”

玄十三一听其中还有曲折,连忙道:

“不过什么?”

活佛微微一笑,道:

“他们要让蔡施主与多吉比斗一场,蔡施主所修明王不动身,只是基础**,并无神通修liàn

之法,威力有限,但不论如何,下半部**都会赐下。”

玄十三这才放下心来。

活佛又问道:

“七十六世活佛传授给你什么?”

玄十三摇头,道:

“不知dào

。”

活佛一愣,第七十六世活佛佛法修为之高,自然不是现在的他能望其项背的,而且他也知dào

,这位活佛精修强巴林寺秘传菩提道次第广法,洞彻人心,行事高深莫测,似乎这也不意wài

,但菩提道次第广法乃是本门至高**之一,其锻炼神识之效,甚至能修liàn

到最后身觉、等觉、无上觉,三觉合一。

当然,即使创立这门**的宗喀巴大师,最终有没有修liàn

到如此境界,也不得而知,但宗喀巴大师飞升灵界之时,确实依靠这菩提道次第广法,修成了罗汉道果,神念更是强dà

无比,几乎可以覆盖强巴林寺方圆十几万里。

而菩提道次第广法修liàn

到至高境界,最后据说可以一念之下,扫便三界六道,事无巨细,纤毫毕现的程度。

这等至高法门,活佛也传授了?

虽然强巴林寺每一代都会从连云山弟子中挑选两到三位,历代都有传下强巴林寺的**,但菩提道次第广法却是第一次传授。

这**的修liàn

,比之明王不动身,更是艰难,强巴林寺本寺,也已经数百年无人有缘修liàn

这门至高法门了,这次连云山居然有弟子与此**有缘,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第五十章 观想(第二更)

或许这就是他的缘法吧,不过他怎么说不知dào

呢,活佛朝玄十三招招手。

玄十三来到活佛身前,活佛将手置于玄十三顶门,道:

“抱元守一,不存一念。”

说完便瞑目查探起来。

玄十三现在不过一个炼气五层的小修士,紫府识海中的神识微弱得可怜,活佛并未发xiàn

有什么异常,难道七十六世活佛并未传授他任何**?

不对,活佛再次仔细查探起来,在玄十三紫府一觉,一团晦涩难明的波动,明显异于玄十三自己的神识波动,但,却无法探查,如果强行探查,恐会有伤他的神识,得不偿失。虽然肯定是菩提道次第广法,但不知传授到了何种程度。

活佛放开手,哑然一笑,这菩提道次第广法的修行,艰难无比,玄十三此时肯定无法修liàn

,这一番安排,自然也在情理之中,是自己心急了,当年蔡璋来到强巴林寺之时,已经是筑基期修为了。

既然得到传授,自然不免交代一番。

这强巴林寺的**,自然不是白给的,所有得到强巴林寺**传授的连云山弟子,一旦修liàn

有成,都会成为强巴林寺的护法弟子,一旦强巴林寺有难,有驰援之义务,另外也有保护**不至于散佚的意思,当然这些得到传授的连云山弟子,自己可以修liàn

,但却绝对不可以外传、传授给他人。

又是跟玄十三讲了一番这门至高法门的来历,与修liàn

之法,至少要堪破色相、声相、香相,修liàn

出六识神通中的三种,才能勉强修liàn

,也就是说,玄十三还得兼修另外一门佛门**,并将之修liàn

到法力、境界大概与道门修士大概结丹期这种级别,才可以修liàn

菩提道次第广法。

佛门修liàn

**与道门、儒门不同,只要精研任意一部佛经,短的如《摩诃般若波若密多心经》、《金刚经》,长如《瑜伽师地论》、《大般若经》,就有可能参透色声香味触法六尘,自然修出眼耳鼻舌身意六识神通,所以往往在一些不起眼的穷乡僻壤,有一些默默无闻修行的僧人,却身具莫大的神通。

给玄十三修liàn

何种**,这却是个问题,最好是修liàn

不需太多时间,又轻松的法门,想到这些,活佛心中便有了主意,对玄十三道:

“你要修liàn

佛门**,你不需yào

太高深的法门,只要能修liàn

出基本的六识神通其中之三即可,我这里有一部中土佛门净土宗的阿弥陀佛观念法门,只需日常勤加修liàn

,要修liàn

有成并不难。”

说完再次摸在玄十三顶门之上,片刻之后,玄十三脑海中便多了一篇名为阿弥陀佛观念法的净土宗佛修**。

玄十三这一天脑袋被摸来摸去,他都有点郁闷了,传授**便传授**,弄一枚玉简不就好了吗,非得在脑袋上摸来摸去的。他可不知dào

,这灌顶**之妙,要知dào

,很多修liàn

的体悟,非言语能尽其妙,而灌顶之法,则可将这种体悟,传授于弟子。

当然这灌顶之法,也有其短处,这诸多修liàn

法门口传心授,不立文字,修liàn

法门便有失传之虞,这也是强巴林寺在寺外另行择人传下法门的原因之一。

传下阿弥陀佛观念法门之后,活佛便不再多言,盘膝坐在自己座上,入定去了。

佛修**,玄十三还是第一次见识,这修真界中,佛道双修的,并不少见,在散修之中,就更多了,可是他还兼修着龙象般若功这门炼体**——似乎也是佛门的**,这修行的时间,就更紧张了,但菩提道次第广法的神奇之处,却让他欲罢不能,只得静静参悟起这门净土宗的**来。

在道门修士看来,佛门**有很多神奇之处,有的人可能修liàn

了一辈子,连一个道门炼气期弟子的法力都不如,但也有可能一遭顿悟,白日飞升,在修真界漫长的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还有些极端的例子,比如传说中中土佛门律宗开宗祖师玄奘大师,本身法力、神通俱是平平,但道行极高,可以神奇的预知一些事情的发生,当时被敬为天人。

对玄十三来说,他可能三天之内,就参悟这部阿弥陀佛观念法,修出神通,也有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参透,最终也没法修liàn

菩提道次第广法。

但这不是说法力的修liàn

也能如此一蹴而就,法力的磨炼还是如逆水行舟,没有丝毫捷径可走的。

帕巴拉活佛将**传授与他的同时,也将自己对这部**的体悟一并传给了他,这让他参悟起来,少了许多麻烦,主要不过是弄明白道门与佛门修liàn

上的一些差异。

玄十三试着修liàn

起阿弥陀佛观念法来,开始之时,他还无法适应一边观想阿弥陀佛,一边运转**的修行方式,只能或是观想,或是修liàn

,好在他以前试过一边炼气,一边炼体,如今这么干,也不算难事。

玄十三迅速的进入了修liàn

状态,这门**虽然只是净土宗的入门**,在世间流传也甚是广泛,修liàn

起来,说难也难,说易也易,但对玄十三这样对阿弥陀佛毫无虔诚之心的人来说,一时很难寻到门径。

自从离开连云山这一个多月来,还没有好好的巩固自己炼气五层的修为,说起来也是奇怪,今天被两位活佛摸来摸去好几次,这灵台方寸之间,似乎异常清明。在一个多月的飞遁之中,已经将排云诀第五层**好好的参悟过了,其中些许晦涩之处,此时心神仿佛一面擦拭过的明镜,将那些晦涩之处照亮了。

玄十三心中欣喜不已,知dào

两位活佛给了自己不少的好处,排云诀**流转,佛堂之中天地元气一动,玄十三也迅速入定了。

第二天一早,玄十三是被前庙喇嘛们早课诵经之声惊扰,缓缓出定,睁开双眼,排云诀的修liàn

大有进境,心中不由欢喜,但阿弥陀佛观念法却是不得其门而入,可是知dào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有的是耐心。

对面的活佛,此时正如一个普通的喇嘛一般,手摇经轮,念诵佛经,整个强巴林寺,笼罩在一片庄严肃穆的宗教气氛之中,千万普通人与强dà

修士的意念,构成了一个强dà

的气场,让身处其中的玄十三,不由得也是双手合什,跪了下来,虔诚念诵起阿弥陀佛的佛号来。

阿弥陀佛观念法的根本修liàn

之法,便是心中观想阿弥陀佛根本像,口中念诵佛号,如此千万亿便之后,便以自身心性合佛性,修成诸般神通,有**力。

玄十三的这种行为是不自觉的,却暗合了修liàn

的要旨,竟慢慢的掌握了阿弥陀佛观念法的修liàn

法门,体内虽然未产生佛元,但心中那一丝佛性,却渐渐被激起。

一直到早课结束,他依旧面色庄严,渐现悲苦之色,口中念诵佛号不止,活佛见此,并未打扰与他,心中暗赞,此子果然不凡。

当他醒来,活佛那一双平湖一般的双目,在他眼中,已经不是昨日那般难以理解,心中仿佛一层窗户纸被捅破了,他会心一笑,道:

“弟子玄十三,见过活佛。”

活佛也是一笑,一伸手,道:

“不必多礼,玄小施主根性深厚,看来不需老衲再多言了。”

玄十三心甘情愿的五体投地,道:

“活佛大恩,不敢或忘。”

活佛摇摇头,道:

“非我之恩,乃是我佛之恩,强巴林寺之恩,也是你自己的造化。”

(今天就两更了,多谢大家~~)

第五十一章 比斗

正说话间,就听到佛堂外,多吉喇嘛求见。

得到活佛首肯,多吉喇嘛走入佛堂,身后正是辛长老与蔡璋。

辛长老刚进入佛堂,目光一落在玄十三身上,眉毛一动,轻“咦”一声,蔡璋也将目光放到玄十三身上,却看不出什么异状来,不由问辛长老道:

“师叔,这小小子怎么了?”

多吉喇嘛却似乎看出了什么,双手合什,朝着玄十三微微躬了一下身子。

辛长老道:

“一夜不见,活佛给了这位弟子何种好处?虽然未修liàn

出佛元,但似乎已经窥到佛法之门?”

活佛道:

“老衲能有什么通天的手段,都是这位小施主自己的缘法罢了。”

辛长老也知dào

佛道之别,佛门确有许多不可思议的神通,越到高级的层次,差别越大,也越难以理解。蔡璋却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也不知是真的知dào

了,还是假的。

将这等小事抛在一边,辛长老最关心的,还是此行最重yào

的目的,那便是蔡璋的明王不动身下半部**,便开口问活佛道:

“大师,不知昨日与诸位长老商议,结果如何?”

活佛微微一笑,道:

“老衲多年不动筋骨了,其他的长老,都想看看明王不动身的威力。”

听到似乎是要比斗,蔡璋面上没有丝毫难色,反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辛长老却是秀美一颦,道:

“据我所知,蔡璋师侄所修liàn

明王不动身,只是基础**,并无神通修liàn

之法,这用于比斗,怕是有所不足。”

听得这话,活佛尚未有所表示,蔡璋倒是嘴巴一咧,就要说话,却看到辛长老凤目一瞪,只得怏怏的把到嘴的话吞了下去。

活佛见状,面露笑意,道:

“不碍的,不过是让他与多吉比试一场,明王不动身即使不使神通,也是威力不俗的,也不动用法宝,稍稍显露一番即可。”

一听是与多吉喇嘛比试,蔡璋兴趣更大了,似乎是正中下怀,他刚刚将修为稳固在结丹初期,多吉这个百余年前,他刚见时,才入门不久的小喇嘛,如今却也练出六识神通其三,佛元法力也进境到相当于结丹初期的程度,与他比试一番,肯定很有意思。

以百年时间,修liàn

到相当于结丹期,这修liàn

速度,在道门已经是修liàn

天才了,而在佛门,这样的修liàn

速度不在少数。

好在道门修liàn

只要按部就班,只要不遇到修行上的瓶颈,总会缓慢进步,这也是多数修士选择进入道门的原因,毕竟,多数人的修liàn

资质,并不出色。

辛长老一听是与多吉喇嘛比斗,心便放下了大半,看来强巴林寺并无刁难之意,真的不过是比试一场罢了,便轻轻颔首。

这时候蔡璋哈哈一笑,急忙问道:

“我们比试何时开始,在何地点,快点带我去,哈哈,早就想跟你打上一场,你个小和尚总是推三阻四的,这回没话说了吧,赶紧,赶紧,哈哈……”

多吉喇嘛则是一脸苦笑,这一决定,乃是帕巴拉活佛与一众长老共同决定的,显然不是他能拒绝的,他入寺一百二十余年,自小便在强巴林寺苦修,从未与人比斗过,这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看到多吉喇嘛一脸的难色,蔡璋一扯他的法袍,却听见“呲喇”一声,大红的僧袍就被他扯破了,强巴林寺修liàn

的佛门修士,平常生活与普通的喇嘛并无不同,身上穿的法袍,也是普通的大红僧袍,自然经不住蔡璋的蛮力。

看到一下扯破了多吉喇嘛的僧袍,蔡璋也是觉得不好意思,赶忙的道歉,好在多吉喇嘛早知蔡璋为人,不以为忤,只是略一点头,蔡璋又是哈哈大笑。

活佛一看二人如此,便朝着辛长老微微一笑,轻飘飘的站起身来,率先走出佛堂去了,辛长老紧随其后,后面便是一脸喜不自禁的蔡璋与被他拉着法袍、一脸郁闷的多吉喇嘛,最后才是身材瘦小的玄十三。

一行五人,来到后庙中间矗立的高大佛塔边,活佛口宣佛号,朝着挂满经幡、绘满壁画、无门无窗的佛塔出指一点,一点微弱的金光,从无到有,又由小变大,渐渐的化为一道闪着柔和金光的门户,活佛伸手略一导引,还是当先走入了门户之中,随后四人也相继进入了其中。

甫一走入门户之中,玄十三便感觉与昨日进入壁画相似,微微一下眩晕,再看清周围的景象,已经身处一个高大、辉煌的佛殿之前,而他抬头一看,只见天上,数以千百计身穿大红法袍的喇嘛,就悬浮在他们上方。

看到这一行无人到来,那近千喇嘛齐齐道了一声:

“见过活佛。”

玄十三刚刚从眩晕中缓过神来,被这一声吓了一缩脖子,这时候,从佛殿中走出数位长眉低垂的年老喇嘛,见到帕巴拉活佛,也是恭敬的行礼。辛长老等也上前见过那数位长老,蔡璋与多吉二人则在活佛示意下,留在了一边,只有玄十三跟着他,来到了佛殿前面。

待得众人站立已定,活佛便示意多吉喇嘛与蔡璋二人,可以开始了。

与多吉喇嘛放对,蔡璋显得兴奋异常,体内金丹活泼起来,充沛的法力以明王不动身运行起来,全身上下,透出一股淡淡的金红色光芒来。

佛殿前,与活佛一道的数位长老,看到蔡璋全身显出如此外相,都是轻轻点头,果然是明王不动身修liàn

到三层大成境界才有的外相,以法力,而非佛元修liàn

明王不动身到第三层境界的,蔡璋,是第一个。

而以佛元修liàn

与以法力修liàn

,这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能拭目以待了。

蔡璋对面的多吉喇嘛则有些不知所措,在这之前,他可从来没有与人比试过,缓缓运起佛元,随着他口中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一股肉眼可见的五彩之光,从全身透发而出,又托着他的身体,飞到了空中。

看到此情此景,蔡璋哈哈一笑,也是飞身来到空中,与多吉喇嘛平齐的位置。

多吉喇嘛略有些紧张,一挥袖,从中飞出一根金刚杵来。金刚杵乃是佛门修士最常用的法宝形态之一,多吉喇嘛居然已经祭炼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这可比蔡璋早行了一步,他也已经准bèi

好这次回到连云山后,便闭关祭炼本命法宝炽焰。

虽然对方有本命法宝相助,但蔡璋面不改色,新祭炼出的本命法宝未经长时间培炼,威力还有限。脚下一踏步,人便化为一道金红色的光影,往多吉喇嘛袭去。

多吉喇嘛往旁边一闪身避过,蔡璋显出身形来,哈哈一笑,道:

“小和尚,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如果你就这个速度的话,下一刻,你就要倒下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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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僵持

多吉喇嘛并不答话,已然参透声相的他,自然不会受这点小小的言语的刺激,一指点出,一朵婆罗花缓缓旋转着飞往蔡璋。

蔡璋可不敢小瞧这一朵看似淡雅、无害的婆罗花,这可是准提大明妙佛法门中特有的一种神通——花开见佛,他也只是听说过,可从来没看过这门神通,有什么大的威力,但还是不敢以身试法,闪身就要退开。

但这花开见佛神通,又岂是这样就可以轻易闪避得了的?那朵婆罗花却看似不紧不慢,但蔡璋身形再快,却怎么也没法甩开,不管蔡璋如何提升速度,金红色的光影,满场飞奔,围绕着多吉喇嘛。

而一直操纵着神通的多吉喇嘛也不轻松,光溜溜的脑门上,浮现起一层细密的汗珠,这还是他修成花开见佛神通之后,第一次用于实战。

相对多吉喇嘛,蔡璋的实战经验就丰富多了,这花开见佛不能碰,不代表他没有办法,在漫长飞奔之中,他不动声色的,渐渐的靠近了多吉喇嘛,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但多吉喇嘛却没有发xiàn

,蔡璋已经在一个危险的距离上了。

当蔡璋再次飞奔到多吉喇嘛背后的时候,本已经快到无法用肉眼看到的身形,陡然再次加速,消失在目光之中,近千观战的喇嘛都是轻呼一声,蔡璋身形再出现的时候,离多吉喇嘛的后背,已经不足一臂的距离了。

蔡璋快速出手,一直金红色的右掌,直插多吉喇嘛左侧胸肋要害。

蔡璋这点小把戏,自然无法瞒过修liàn

出天眼通的多吉喇嘛,但他还远远没有达到心动身随的境界,躲避不及,但本名法宝却自动护主,一下飞过来,“噹”一声击在蔡璋袭来的手掌之上。

蔡璋“啊呀”一声痛叫,挥舞着右掌,飞速退出十丈开外,即使他的明王不动身已经修liàn

到了第三层大成境界,但与本命法宝还是无法相比,还好金刚杵并不是以锋利见长,也并非生死相搏,只是将他震开罢了。

而那花开见佛神通,也因多吉喇嘛分神,失去控zhì

,溃散而去,并未造成什么破坏。

这一回合交手,双方平分秋色,蔡璋没占到便宜,多吉喇嘛没也伤到蔡璋,这不过是热身罢了,而佛殿之前,那几位长老,已然看出,蔡璋这法力修liàn

的明王不动身的效果,比之佛元修liàn

的,威力并不逊色。

蔡璋嘿嘿一笑,道:

“小和尚,热身结束,下面开打咯。”

话音未落,一柄火红色飞剑疾飞而出,漫天剑qì

仿佛流星火雨,袭向多吉喇嘛。

多吉喇嘛看到如此声势的一击,已经不像开始的时候那般紧张,大手一挥身上浓重的五色彩光,在身前凝成一片光幕,同时金刚杵一震,化为一道细若不见的金色光线,直射前方。

几乎就在同时,漫天火雨般的剑qì

袭到五彩光幕之上,金刚杵所化那丝光线,也击到了蔡璋刚才所站的位置。

火雨般的剑qì

,在五彩光幕前,并未如愿击破光幕,而是不由自主的侧滑开去,多吉喇嘛的身形在火雨冲击下岿然不动,没有收到丝毫伤害,而金刚杵也未击中蔡璋,他的人已经不知dào

隐藏到哪里去了。

如果以为金刚杵只有这么点威力就大错特错了,那金色光线在蔡璋先前所在的位置上,陡然膨胀爆开,仿佛一个小太阳,金色光线密布方圆六七丈方圆,就在金刚杵三丈外的位置,一个身形闷哼一声,暴露在光线之中,正是蔡璋。

而多吉喇嘛还没来得及高兴,身后却是一阵炽热,顿觉不妙,连忙一个拔身,几乎同时脚下竖起一面金铙,就听到“噗噗”声似雨打芭蕉,虽然闪得及时,但法袍下摆,还是被火雨燎去一块。

多吉喇嘛正暗自庆幸,却见那柄飞剑再次袭到眼前,金刚杵只是一闪,便出现在他手上,轻轻一磕,飞剑便被震开,天眼通之下,蔡璋身形又闪现在他脚下,手上一抽,竟从体内抽出一柄闪着红白光芒的长刀来,朝着多吉喇嘛下盘便是狠狠一劈。

那面防御用的金铙一动,便挡在了长刀之前,蔡璋却是不管不顾,口中一声大喝,再一发力,刀势更猛,刀身上红白色光芒更盛,一下斩在金铙之上,就听到“噗”一声闷响,那金铙只是将刀光稍稍阻了一阻,便发出一声悲鸣,被刀光划为两半,从空中掉落。

这面金铙不过是一中品法器,自然无法抵挡蔡璋这恶狠狠的一刀,这柄刀虽然并非实体,但却是以那还未祭炼出的法宝炽焰为雏形,用法力幻化而出,威力已经是不俗。划破金铙之后,刀势不减,直劈多吉喇嘛。

金铙法器被毁,多吉喇嘛心神震动之下,一时无法动作,但那五色彩光却自动护体,蔡璋刀势甚猛,劈在五色彩光之上,还是不免往边上一个侧滑,并未伤到多吉喇嘛,但刀光之上那股巨力,还是将多吉喇嘛震飞开去。

金刚杵朝着蔡璋一甩,宝杵柄上宝光一闪,宝杵尖上射出五道环形金光,这五道环形金光一晃,便消失在蔡璋视野之中。

蔡璋暗道一声不好,神识之中,五道肉眼不见的金光已然逼近,蔡璋举起长刀,环体一绕,就听到“叮叮叮叮”四声响,长刀一下将五道金光中的四道磕飞、溃散了,蔡璋只觉得左脚脚踝一紧,整个左腿法力立时运转不灵,剩下那一道环形金光,赫然化为一道金色的圆环,死死套在蔡璋脚踝之上。

法力运转不灵,蔡璋在空中一个趔趄,只能下落地面,手一抖,刀光便往自己脚踝上套着的金环劈去,嘴里还骂了一句:

“阴险的小和尚!”

这五道金光可是有个响亮的名头,唤作缚龙,乃是金刚杵附带的神通之一,多吉喇嘛本还未修成,但今日情急之下,竟然一举功成,他自己也是惊讶异常。

狠劈了四五下,那金环这才受不住刀光之中法力与巨力的双重打击,碎裂开来,蔡璋也重获自由。这缚龙神通,本不是这么容易破解的,但一则多吉喇嘛情急之下,也是第一次成功,与纯熟的缚龙自然无法相比,再则,这五道金光,应该是四肢和脖颈一同被缚住,全身法力无法运转,只得束手待毙,这才是大功告成,而蔡璋不过被缚住一只左脚,并不妨碍他出手破解。

两回合已过,双方还是胜负未分,蔡璋打得兴起,再次大喝一声,浑身上下再次腾起红白色光芒来,随着这红白色光芒腾起,整个殿前比斗之地,温度一下升高起来。

蔡璋脚下狠狠一跺,整个人便如一道火弹,直往多吉喇嘛飞去,手上长刀挥动,一道道刀光夹杂着火雨,直袭多吉喇嘛而去,多吉喇嘛也不甘示弱,双手舞动之间,五色光幕流转,将袭来的刀光、火雨卸到一旁,自身却丝毫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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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方外到)

金刚杵也没闲着,带着道道金光,屡屡冲击蔡璋,却总被刀光磕开,二人一时僵持起来,谁也奈何不得谁。虽然先前多吉喇嘛由于缺乏比斗经验,稍落下风,此刻对法诀的运用渐渐熟练起来,双方尽管手段尽出,但都没法取得胜利,眼看着就要看最后拼谁的法力深厚了。

虽然二人修行境界相当,但在法力上,蔡璋近二百年苦修,还是要深厚一筹,最后多吉喇嘛必然讨不了好。

在场都是明眼人,活佛与众位长老一阵交流,又看了看辛长老,便朝场中比斗的蔡璋、多吉喇嘛二人道:

“你二人实力相当、平分秋色,这便罢手吧。”

多吉喇嘛在蔡璋刀光之下,渐渐不支,听到活佛罢斗的喊话,便一收手,往后退去,而蔡璋却正打到兴头上,压根没听到活佛的喊话,多吉喇嘛这一撤,蔡璋刀光一盛,佛殿之前,辛长老面色一变,知dào

这混小子有架打就什么都不顾的性子,一口气从口中呼出,转瞬即到了蔡璋面前,刚才还来势汹汹,却被辛长老这一口气吹得翻了个跟头,直接跌下去了。

蔡璋在半空中调整身形,稳稳落在地上,晃着脑袋到处查看,口中叫着:

“谁?是谁偷袭老子,有胆的站出来与我一决高下,偷偷摸摸的算什么好汉!”

辛长老在台上一听,玉面一寒,这还了得了,人在百丈开外,伸手朝他一拍,蔡璋只觉得浑身一紧,这才发xiàn

台上辛长老面色铁青,知dào

自己又闯了祸,法力一收,手上长刀便散去,身上红白色的火光、红金色的灵光也敛入体内。

蔡璋身上这才一松,赶忙单膝一跪,抱拳道:

“弟子鲁莽,望辛师叔勿怪。”

辛长老银牙一咬,凤目朝着他一瞪,蔡璋就听到耳中一声怒喝:

“回去跟你小子算账!”

蔡璋只觉得脖颈后面一寒,脑袋连忙一缩,心中却想,是不是半路溜走,还是提前回返连云山。

辛长老可不管他心中有什么小算盘,朝着活佛与几位长老一拱手,道:

“蔡师侄性子鲁莽,让诸位大师、长老们见笑了。”

活佛笑着道:

“不碍的,不碍的,蔡施主至情至性,正是我道中人。”

辛长老一听,心里泛起了嘀咕,这蔡璋再不像话,那也是连云山弟子,还穿着道袍,怎么就成了佛道中人了,不过既然学了他们这明王不动身,便是寺外护法,说是他们的弟子,也不算错,但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活佛朝殿下站立的蔡璋、多吉喇嘛一招手,二人上前,多吉喇嘛径直走到活佛身后,双手合什,微微躬身而立,看到这架势,蔡璋明白了,这是要传授他下半部**,赶忙单膝跪在活佛身前,头低了下来。

虽然做出这个姿态,但蔡璋心中却是觉得这帮和尚就是弄这些没用的,百余年前,第一次传授**的时候,也是如此。

活佛一手按在蔡璋头顶,瞑目念诵了一段佛经,在这奇特的韵律之中,蔡璋心中烦躁之感顿去,随之脑海之中仿佛一股热流涌入,传法完毕,活佛便收回了手,口中一声佛号。

蔡璋跪地诚心感谢了一番,辛长老也是向活佛与在场的数位长老致谢,感谢强巴林寺这万余年来,对连云山的支持。

蔡璋还跪伏在地,脑海中,已经开始查看起下半部**来,这明王不动身足有九层**,而其中更有数种威力巨大的神通修liàn

之法,细细一看,甚至有一两种,以他现在的境界,便可以修liàn

,不由得兴奋异常,抓耳挠腮起来。

活佛与数位长老,看到蔡璋如此模样,也是面露微笑,也只有如此一心修liàn

的弟子,才会在明王不动身如此艰难的**上,勇猛精进。

活佛反而告诫蔡璋道:

“明王不动身修liàn

,万万不可急躁,重在细细打磨,这其中神通威力固然极大,但不过是功用一途,万不可忽略其体,不可本末倒置,否则难有进境。”

这些体啊、用啊的,蔡璋完全没有概念,但还是乖觉的点点他那大脑袋,活佛都不用使用他心通,都能看出他的敷衍,也只能摇摇头。

此间事了,那数位长老也回返佛殿之中,空中近千弟子,也自退去,知dào

哪里去了。偌大佛殿前,又只剩下活佛这一行五人了。

活佛再次打开一道光门,带着他们穿过光门,又一次来到了佛塔前,活佛便道:

“蔡施主刚刚得到**,可能要好好参悟一番,多吉你带着蔡施主下去吧,辛长老慢行一步,我等佛堂叙话。”

多吉喇嘛拉着还在一脸傻笑的蔡璋离去了,活佛、辛长老、玄十三三人便再次来到活佛修行的小佛堂之中。

来到佛堂之中,活佛、辛长老二人分宾主坐下,玄十三盘膝坐到一旁,两位前辈交谈,想来与他并无多少关系,便自顾自的瞑目参悟起那阿弥陀佛观念法来。

活佛面色平静如水,略一沉吟,开口道:

“听说贵宗卫宗主此次与连肃奕长老去往罗浮山了?”

这消息早就已经告sù

强巴林寺知晓了,辛长老知dào

这不过是开场白罢了,点点头,道:

“是的,上一次罗浮山李长老已经来过一次,事关重大,便只得再由宗主与连长老再次与对方会晤。”

活佛叹了一口气,道:

“方外之人,本不该为这些事情饶舌,但西南一隅的稳定,才是最大的福祉。”

辛长老道:

“大师悲天悯人,但怎奈何有人利欲熏心,想要将西南装入自己的口袋,怎能让他们得逞,连他们的盟友都三心二意的,可见必然会失败。”

别听辛长老自己说得斩钉截铁,但心中还是忐忑异常,毕竟以龙虎山超级宗门的强势,如若真有整顿西南的强烈意志,恐怕还真的是个大麻烦,可是如今得到的消息,龙虎山内部也有不同的意见,这次麻烦很大有可能会避免。

但是如果龙虎山以括苍山与妖兽势力勾结为由,单方面对括苍山动手的话,连云山也只能束手旁观,毕竟他们有个降妖除魔这样的大帽子,连云山道门一脉,自然不能阻挡他们降妖除魔,即使连云山有阻拦的胆子,也没有阻拦的实力,龙虎山真zhèng

忌惮的,不过是连云山身后的强巴林寺罢了。

括苍山不过是个小喽啰,龙虎山自然不会感兴趣,他真zhèng

要对付的,乃是括苍山背后的妖兽势力。

对道门修士来说,妖兽势力所占有的资源,是极其诱人的,不管是灵药、灵草,还是珍惜的灵矿、材料,这些天材地宝自不必说,甚至妖兽本身,有些特殊的妖兽可以饲养为灵兽,而更重yào

的是,妖兽的身体,可以采集到不少有用的材料,这些材料或是皮毛、或是骨骼,尤其是五阶、六阶的妖兽,体内便可凝结出妖丹,而妖丹,则有许多妙用,在修真界,一直都是供不应求的珍惜材料。

中原腹地的资源,已经几乎开发殆尽了,而妖兽材料,只要妖兽不灭绝,便是源源不断,这就让龙虎山更加觊觎妖兽势力盘踞的蛮荒大山。

说起来,妖兽的整体实力,比之龙虎山一家,要强得多,所拥有的资源,也远比龙虎山丰富,但内部众多的种族之间,有的仇怨之深,怕是比人妖之别,还要巨大,几乎不可调和,内部一盘散沙,这才是妖兽与人类修士的争斗中,总落在下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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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回宗

虽然总处在下风,但妖兽势力总能在最后关头,联合起来,使得若干年来,以龙虎山主导的道门修士,想要占据蛮荒大山的数次行动,都是功亏一篑。

若干年后的今天,难道又要来这样一次吗?

活佛道:

“龙虎山如果还是以此为借口,我们照样得如之前若干次一般,不能直接插手。”

辛长老道:

“虽然我们无法直接插手,但也不能眼看着龙虎山破坏现在西南的形势。”

活佛点头道:

“正是如此,那以辛道友之见,该如何处理?”

辛长老略一思量,道:

“龙虎山此次行动,还在策划阶段,便已经被我们知晓,显然内部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对妖兽势力的行动,我等现在只需将消息透露出去,一旦闹得沸沸扬扬,不需我们干涉,妖兽有了准bèi

,就没那么容易了,再说,其他如静玄道、邙山、万佛宗,相信也不想看到龙虎山势大。”

活佛道:

“如此也好,到时候只需这几家超级宗门一表态,相信龙虎山,不会一意孤行的。”

辛长老又问道:

“一旦括苍山有事?”

活佛道:

“那就还如前几次一样行事吧。”

辛长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正事谈完,辛长老又与活佛二人扯了一会儿闲篇,便告辞离去,临行之前辛长老还是看了一眼在那边打坐的玄十三。

第二天一早,玄十三睁开眼睛的时候,得知辛长老和蔡璋已经离开,还真是洒脱,居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不过,估计蔡璋此刻还在琢磨那新得的**,怕是此刻身在何处也不知dào

,辛长老就更不用提了。

虽然他有点失落,但佛寺的生活似乎也不错,可他哪里知dào

,这一待,便是三十余年,这三十余年,可谓风起云涌,最重yào

的事,莫过于几大宗门对龙虎山施压,甚至连不出世的修平门也出现,逼迫其放qì

谋夺蛮荒大山的野心,当然这一切,与玄十三,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三十余年已过,玄十三依旧是那副瘦瘦小小的模样,似乎他从十六岁那年就这副模样,一直没有改变过,一身大红的法袍,而且此刻他一脸的宝相庄严,俨然就是一个没有剃度的年轻喇嘛。

这三十年,玄十三几乎足不出户,活动范围从未走出过强巴林寺范围,一心修liàn

道法、佛法,龙象般若功也早已经练到大成境界,排云诀也练到了炼气十二层顶峰境界,一旦养到神完气足之境,以筑基丹为辅,便可以冲击筑基瓶颈了。

而阿弥陀佛观念法的修liàn

,却甚是艰难,虽然他已经略窥修liàn

门径,但三十年来,一直没有什么成果,这让他有时感到很沮丧,难道他真的不适合修liàn

佛门**吗?玄十三也曾如是问活佛,活佛只是说,他缘分未到。

这一日,玄十三正自在小佛堂中打坐修行,不知为何,却是一阵心神不宁,无法入定,屡试无果之后,便起身,想要出去走走。

他正待出去,却听到同在佛堂中的活佛开口道:

“玄小施主,暂且留步。”

玄十三与活佛朝夕相处三十余年,早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活佛虽然没有教授他修行的**,但对玄十三请教的问题,都是毫无保留的解答,甚至深入浅出、旁征博引,有活佛这样修行近千年的大修士指导,玄十三自然受益匪浅。

如今玄十三虽然还不过一个炼气十二层的修士,但他的见识,却比同阶修士,高了不止一筹两筹。

听到活佛召唤,玄十三马上停下脚步,回身问道:

“活佛有何吩咐?”

活佛朝着**一指,示意玄十三坐下,看到玄十三坐下,活佛问道:

“你可记得你在强巴林寺待了多少年了?”

玄十三想了想,道:

“大概有三十年了吧。”

活佛又问道:

“最近可是觉得老是心神不宁?心中烦躁?”

玄十三双手合什,道:

“确实如活佛所言,只是不知是何缘故,还请活佛指点。”

这次活佛轻轻摇头,道:

“看来你与我等缘分已尽,久离连云山,思归心切了。”

听到活佛提到连云山,三十余年来,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卫乐、蔡璋、张易山、黄珏、鲁姥姥、鲁怜儿,甚至小山谷中那些灵兽灵禽,一个个的面孔、身影在他脑海中划过,这些年来,他一心修liàn

,几乎没有想过他们,不知dào

他们过得怎么样了。

他一时呆立在地,面向连云山方向,心中涌起一种马上就要回去的冲动,活佛见此,不再说话,片刻之后,多吉喇嘛便在佛堂在求见了。

多吉喇嘛进来之后,活佛便吩咐多吉喇嘛道:

“玄小施主与我等缘分已尽,你这就送他回返连云山。”

多吉喇嘛一听,愣了一下,这三十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与这个沉默寡言的连云山弟子一起待在活佛身边,虽然知dào

玄十三总有离开的一天,但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既然活佛说他们缘分已尽,那便听活佛的吧,以后未必没有再见之日。

作为一个修士,自然没什么可收拾的,二人与活佛道别之后,当即启程,昼夜兼程,回返连云山去了。

玄十三虽然归心似箭,但奈何多吉喇嘛也是第一次出门,这一路直直花了近两个月,才来到连云山势力范围,再次看到熟悉的山水绿树,玄十三怔怔不知说什么好了。

二人来到浓雾笼罩的连云山前,玄十三第一次来的时候所在的凉亭,凉亭与三十多年前并无不同,闻客磬也如同三十多年前一般,多吉喇嘛满面风尘,走上前,轻轻敲响了闻客磬。

“何人敲响闻客磬?”

护山禁制所化浓雾之中,一**声询问,旋即,便有一位筑基初期修士带着两名炼气期弟子,三从浓雾之中飞出,来到凉亭之中。

三人为首的筑基初期修士一看凉亭之中,站着两个喇嘛,神念一扫,其中年长的一位,竟然无法探查到对方存zài

,但双眼却能看到,显然对方修为远胜于他,连忙拱手行礼,道:

“大师来我连云山,不知有何要事,晚辈这就前去禀报。”

多吉喇嘛也是双手合什,道:

“施主不必多礼,贫僧次来,不过是护送玄小施主回归宗门,并无其他事由,如若方便,这便带我等进去如何?”

回归宗门?那修士一听,愣了一下,看了看悬十三,心道,这是哪个山头的?怎么还收了个喇嘛当弟子,连云山道门一脉,这成何体统,但神念一扫之下,却发xiàn

这披发的喇嘛,竟已经到了炼气十二层顶峰境界,修习的,确是道门**,心下奇怪,便客气的问道:

“这位小师傅,不知你是在连云山哪座山头修行?”

玄十三道:

“我是叠翠峰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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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叠翠峰

叠翠峰,那可是少宗主修行的山头,自从十几年前,少宗主突pò

到筑基后期之后,便一直闭关修liàn

,没听说过有什么新加入的弟子啊?但不管真假,叫来一问便知,伸手一拍储物袋,从中飞出一枚传音符来,手一捏,又一甩,那传音符便化为一道白光,没入浓雾之中不见了。

发出传音符,那筑基初期修士便道:

“二位稍安勿躁,我已经通知叠翠峰的张师兄,让他前来,带二位到叠翠峰去。”

与这位筑基期修士一同巡山的其他两位炼气七八层的弟子,听说这位身穿喇嘛法袍,却留着头发的修士,竟是本门修士,便私下嘀咕起来,多吉喇嘛与玄十三也不管二人嘀咕,双目低垂,瞑目神思去了。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听到浓雾中传来破空之声,多吉喇嘛、玄十三二人睁开双目,那两位炼气期弟子也停止了嘀咕,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位脚踏飞剑,身穿灰色道袍,留着山羊胡子的筑基初期修士,从浓雾之中迅速飞出,落在了凉亭之中,那巡山的筑基期修士连忙行礼,上前解说缘由,道:

“见过张师兄,这位大师前来,说是送回这位……”

他正说着,却看到与那喇嘛一道来的玄十三开口道:

“弟子玄十三,见过张管事。”

这名筑基初期修士,正是当年的连云山管事张易山,如今也是刚筑基不久,但并未离开叠翠峰,另寻洞府,而是一直跟在卫乐身边,只是如今这管事的职责已然卸下,专心修liàn

了,但这次事有蹊跷,这才亲自跑了一趟。

张易山先是与多吉喇嘛行礼,然后才看了玄十三,这乍一看,却没想起来他是谁,犹疑着开口问道:

“你莫不是三十多年前,跟蔡璋蔡师叔去了强巴林寺的玄十三,玄师弟?”

见张易山好不容易认出了自己,玄十三行了一礼,道:

“正是玄十三回来了。”

一听真是这位一去三十多年的师弟,张易山哈哈一笑,道:

“好事啊,真是天大的好事,你这便随我到叠翠峰,你那些师兄师姐,可都是想念得紧哪。”

张易山又问多吉喇嘛道:

“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多吉喇嘛合什一礼,道:

“贫僧多吉。”

张易山道:

“多谢多吉大师千里迢迢,将玄十三送回,还请到我叠翠峰驻脚。”

话音刚落,又对那巡山的筑基期修士道:

“多谢殷师弟通知了,下次来叠翠峰,定当好好招待一番。”

那殷姓修士面露喜色,一拱手,道:

“不必,不必,这都是分内之事,话说你那里的琥珀酒还有不少,不如……”

张易山哈哈一笑,道:

“好说,好说,下次殷师弟来,定让你喝个够,我这便告辞了。”

说着,便拉起玄十三,与多吉喇嘛,一道飞入浓雾之中去了。

看着这几人离去,那殷姓修士咂了咂嘴,嘿嘿一乐,朝那盯着自己的两位炼气期弟子一挥手,道:

“看什么看,还不随我继xù

巡山?!”

张易山带着多吉喇嘛与玄十三二人,一路疾驰,来到叠翠峰前,还是屋舍前那片空地,三十多年来,没有丝毫的改变,张易山早已搬出了这片屋舍,如今的连云山管事职责,早已经交给了另一位炼气十层的弟子。

张易山带着二人来到,便有弟子上来见过,张易山让他去求见卫乐,告知多吉喇嘛送玄十三回来之事,自己则陪着多吉喇嘛叙话。

一盏茶还没有喝完,便见门外落下一人,玄十三站起来叫了一声:

“卫乐。”

看到卫乐来到,张易山与多吉喇嘛也是起身相迎,卫乐来到屋内,先是与多吉喇嘛好是一番见礼,张易山等人不知多吉喇嘛身份来历,他可是知dào

得一清二楚,而且,据蔡璋所说,此人所修**、神通俱是不凡,自然不能怠慢。

与多吉喇嘛一番寒暄之后,卫乐便对张易山道:

“张师弟,还请麻烦你跑一趟连云山,去请蔡璋蔡师叔来与多吉喇嘛相见。”

张易山一声告辞,便飞身往连云山找卫乐去了。

卫乐这才仔细的看了玄十三一眼,看到他如今已经是炼气十二层顶峰修为,心下欢喜,道:

“三十多年强巴林寺苦修,你倒是长进了不少。”

玄十三强抑心中激荡,淡淡道了一声:

“只是甚是想念大家。”

卫乐道:

“好,好,过几日我到大岳太和宫给你求上一粒筑基丹,再闭关好生修liàn

一番,这筑基便是有望了。”

卫乐又是一番感谢强巴林寺的教导之功,多吉喇嘛自然不敢居功,说道玄十三这三十多年一直是活佛亲自指导,卫乐又是高兴,又是羡慕,活佛是什么身份?指导玄十三这样一个普通炼气期弟子,卫乐甚至都觉得有点受宠若惊了。

三人正自叙话之间,就听到门外自远而近传来哈哈大笑之声,直震得在场之人耳膜生疼,随之门外落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口中犹自哈哈大笑不停,正是蔡璋来了。

蔡璋大踏步走进屋中,一眼就看到多吉喇嘛,哈哈大笑一声,道:

“果然是你这个爱吃肉的小和尚,来来来,我们再打一场,上次你有金刚杵在手,那帮老东西更是饶舌,打得是一点都吧尽兴,来来来,我来看看你这三十多年都都干什么了。”

说着,不容多吉喇嘛多说,一把抓住他的法袍,拽着就往外拉。

多吉喇嘛如何能与他比试,上次在强巴林寺已经是赶鸭上架,不得已而为之,他虽然法力、神通都不逊色于蔡璋,但蔡璋明王不动身三层大成境界,一身蛮力,却是怎么也没法挣脱。

多吉喇嘛实在没法,卫乐一看蔡师叔如此,这打架的瘾又上来了,但多吉喇嘛是贵客,自己与蔡璋二人出面接待,已经是怠慢了,如何还能让他与蔡璋动手,赶忙解围道:

“蔡师叔且慢,多吉喇嘛远道送玄十三回来,风尘未洗,我还没有禀告父亲,我看这比试之事还是来日再说吧。”

蔡璋一听卫乐提到他父亲,心下便是一阵哆嗦,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个常年板着脸的宗主大人。

手上一送,多吉喇嘛连忙收回被他揪着的法袍,他实在拿这个莽汉没有办法。

蔡璋这才看到边上站立的玄十三,哈哈大笑一声,将玄十三一把拎起,虽然他现在已经是炼气十二层顶峰的修为,但是在蔡璋手底下,还是毫无反抗之力。

好一番捏摸之后,蔡璋这才满yì

的点点头,道:

“不错不错,三十多年修liàn

到炼气十二层的,不算少数,但是将龙象般若功修liàn

到大成境界的,可是少之又少,可见你小子没偷懒,哈哈……”

接着又奇怪道:

“你小子怎么穿了一身和尚衣服,难道出家了不成,和尚可不好当,整天吃斋念佛,酒也喝不得,肉也吃不得,连头发也没人给你梳,这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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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殇

玄十三更是没法奈何得了蔡璋,好不容易他消停下来,玄十三身上大红的喇嘛法袍也被扯掉了,露出的,正是当年在小罗浮坊市顾家老铺购得的夜游。

蔡璋嘿嘿一笑,道:

“这才像话嘛。”

卫乐可怕他再折腾出什么来,这时候张易山才紧赶慢赶的回到叠翠峰,吩咐他一声,便带着多吉喇嘛、蔡璋、玄十三到他自己居住的小楼去了。

来到小楼中,卫乐亲自奉上了灵茶、灵果,与多吉喇嘛说起大雪山的风物来,蔡璋则一边插嘴,一边抓起灵果大嚼,玄十三则是手拿灵果,那是一枚赤霖果,有些神色恍惚,不由想起那个手拿赤霖果的小女孩儿来。

座上三人交谈甚欢,玄十三开口道:

“我想到药园去看看。”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dào

鲁姥姥和怜儿怎么样了。

卫乐显然也听过玄十三与当年看管药园的鲁姥姥和鲁怜儿的交往,轻叹一口气,道:

“你去看看也好,还是先洗漱一下吧。”

玄十三告辞离去,回到当年自己居住的小屋,一切如旧,所有的陈设都保持着原状,连一点灰尘都没有,仿佛时常有人前来打扫一般。

来到内屋,转过屏风,里面是一个硕大的木桶,连洗澡的大木桶也擦得干干净净的,许是真的有什么人来打扫吧,玄十三手一挥,不见丝毫动静,大木桶之中,却渐渐有水慢慢充满,玄十三轻轻纵入浴桶之中,缓缓洗去满身的风尘。

正自清洗间,玄十三突然神色一动,有人接近他居住的小屋,但那人显然不会带来什么危险,只是轻车熟路的走进小屋,看到屋门开着,便开口问道:

“是黄珏师兄吗?你怎么又到哥哥房间来了,也不知dào

帮我打扫,就知dào

捣乱。”

怎么是个女子的声音?哥哥?难道是怜儿?三十多年不见,她也长大了吧?

外面那女子似乎听到内屋有什么动静,一推屋门,走进了内屋,玄十三哪料到她会闯入内屋,赶忙阻止道:

“等一下,等一下,里面有人,有人,我在洗澡……”

那女子哪儿料到屋内有人,但听声音又不是熟悉的黄珏师兄,赶忙退出内屋,大声责问道:

“你是谁?!怎么随随便便的就闯入别人的屋内,还用别人的浴桶洗澡,还有羞耻之心吗?”

虽然心中怒极,其声严厉,但却没有恶语相向。

玄十三洗着澡被一女子闯入,也是尴尬,他知dào

外面你女子可能是怜儿,但人家并不知晓他是谁呀,总不能这样跑着出去吧,便道:

“这是我的房间啊,这点羞耻之心还是有的。”

“真是强词夺理,这怎么还是你的房间了,这明明是我哥哥的房间。”

听到玄十三称这是自己的房间,那女子更是气急败坏。

玄十三只得再次声明:

“这本来就是我的房间。”

“本来就是你的房间?”

那女子听屋内玄十三说的,不像是信口开河,然后似乎反应过来,但又不敢相信,试探着问道:

“哥哥,是你回来了吗?是你吗?”

玄十三只得尴尬一笑,问道:

“怜儿,是你呀?我今天刚回来,只是想洗个澡……”

得到玄十三的证实,怜儿的眼泪一下子就不受控zhì

的流了下来,两步闯入内屋,转过屏风,就看到玄十三正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这三十多年来,玄十三并无多大变化,只是面上添了少许岁月风霜之色。

但怜儿变化就大了,当年玄十三离开连云山的时候,她不过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而此刻站在他眼前的,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而且修为也已经到了炼气八层,看来这些年的修行,并未荒废。

怜儿马上就认出眼前这个面上满是尴尬的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哥哥,想到这三十年来,自己孤苦一人,心中悲苦、委屈一涌而上,一下扑入玄十三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下弄得玄十三手足无措起来,连忙抓着她的双肩,安慰道:

“别哭,你别哭啊,我回来了,这有什么好哭的。”

哪知dào

他不安慰还好,这一说,怜儿哭声更大了,抽泣着说道:

“姥姥,姥姥死了,丢下我不管了,你也走了,留下怜儿一个人……”

鲁姥姥死了?她本来就寿元无多,三十年过去了,去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留下怜儿一个人,实在是孤苦无依,自己这个受托之人,却在这样的时刻,不在她们身边,实在是有负所托,心中涌起一阵愧疚。

收回怜儿双肩上的手,任由她在自己怀里痛哭,伸手轻拍她的后背,如今怜儿已然长成,身量高挑,不过比他矮了一头罢了,已经不能如她小时候一般,拍着她的脑袋了。

这二人一个痛哭,一个安慰,这时一个人推门闯了进来,叫道:

“玄师弟,听说你回来了,是吗?我来看你了,哈哈……”

玄十三连忙轻轻推开还在痛哭的怜儿,转过屏风一看,闯入屋内的,正是黄珏,招呼道:

“黄师兄,正是小弟回来,刚刚到家……”

黄珏看他从屏风后走出,便调笑道:

“刚回来就洗澡啊,还挺爱干净的吗?我刚才怎么似乎听到你屋里有女子的哭声,难道你这趟出去,还带回了弟妹不成?”

听到这话,屋内还在擦拭眼泪的怜儿不干了,跺了一下脚,娇声喝道:

“黄师兄,你浑说什么呢,是我啦。”

一听怜儿竟然在玄十三的内屋,黄珏脸色一僵,笑容凝固在脸上,但旋即便强自缓和下来,呵呵一笑,道:

“怜儿在也哪?你什么时候知dào

玄师弟回来的消息的,我可是刚知dào

就来了,你怎么还比我早到一步?”

玄十三正低头擦着怜儿留在自己身上的泪水,丝毫没注意到黄珏的表情变化,怜儿回答道:

“我今天来给哥哥打扫房间,没想到哥哥突然回来了。”

说着便收拾好,与玄十三一道走了出来,脸上还有未擦干净的泪痕。

黄珏看到怜儿脸上的泪痕,想到刚来时听到的哭声,又问玄十三道:

“怜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

不待玄十三回答,怜儿便抢着道:

“没事,哥哥回来了,我高兴的。”

黄珏又是面色一僵,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这时候玄十三道:

“听说鲁姥姥去世了,我都没看到她老人家最后一眼,这就去祭奠一下吧。”

怜儿道了声是,便当先走了出去,玄十三跟在她身后,黄珏连忙说道:

“我们去祭奠鲁姥姥,还是准bèi

点祭奠品吧。”

玄十三却道:

“人死如灯灭,姥姥生性善良,这一去,想来也不会吃苦,我等前去,尽到一番心意,他老人家会知dào

的,那些祭品什么的,就算了。”

说完又问怜儿道:

“姥姥什么时候去世的,现在葬在了什么地方?”

怜儿轻声回答道:

“你还没走的时候,姥姥便知dào

自己大限将到,你走了没几年,有一天我醒过来,姥姥却再也没醒过来,我光顾着哭了,还得多谢黄师兄,是他帮我将姥姥埋在了药园后面。”

三人一路往药园后面,鲁姥姥葬身之处行去,一路之上,怜儿与玄十三一问一答,叙说着三十年来各自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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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氤檀丹

来到药园前,还是那一片浓雾,不知怜儿使了个什么法诀,眼前浓雾一阵翻滚,现出一个通道来。

三人沿着通道走入药园之中,鲁姥姥去世之后,这药园本交给了另外一位弟子照看,但那名弟子照看灵药、灵草的本事,与鲁姥姥相去甚远,后来才想起怜儿继承了鲁姥姥伺弄灵药的本事,那时候怜儿不过刚刚炼气四层,要不是此事,怕是谁也想不起来,叠翠峰还有这样一个弟子。

一路穿过药园,来到后面,就见一个小小的坟头,孤零零的在药园边缘,连墓碑都没有立,但想来,能与满园的灵药、灵草作伴,鲁姥姥也不会孤单。

来到鲁姥姥坟前,怜儿又忍不住痛哭起来,黄珏想上前安慰,却看了看站在坟前凭吊的玄十三,不知dào

想了些什么,脚步动了动,却没有上前。

良久之后,怜儿才止住悲声,领着玄十三、黄珏二人回到居住的小屋之中,小屋之内,陈设一切如旧,这么多年来,怜儿整日不是伺弄灵药、灵草,便是打坐修liàn

,但是因为有些先天不足,如今不过炼气八层修为,倒是黄珏,如今也是炼气十二层修为了,并不弱于玄十三。

怜儿给二人沏上一杯灵茶,三人在草席之上盘膝而坐,畅叙别情,黄珏很是惊讶于玄十三修liàn

之速,便问到一些修行上的事情来,玄十三如今炼气十二层顶峰修为,但修行上的见识,远非黄珏可比,二人互相探讨,渐渐变成了黄珏向玄十三请教。边上侧首聆听的怜儿,虽然以前对修为不甚上心,但鲁姥姥去世之后,她却修liàn

的异常勤奋起来,听二人讨论,也是受益不小。

这修行之路,因每人这体质、资质都不同,前人经验固然可以借鉴,但照搬却往往会不得其法,所以修为相若的修士之间,互相交流就非常必要,黄珏、玄十三二人并不知dào

还有这回事情,但二人互相讨论,却暗合了这交流修liàn

心得的妙处。

平常师长的指点,都是居高临下,哪有这样轻松,很多问题都是共同的,怜儿也询问了一番修liàn

上的疑难之处,二人分别作解,虽有不同,但大抵也是殊途同归。这一番交流,倒是让一别三十余年的生疏感消去不少,黄珏也与玄十三有说有笑起来,聊到高兴的地方,又让怜儿操琴,品着灵茶,直至外面天色将暗,黄珏、玄十三二人才与怜儿作别,各自回去休息,约定有空再来相聚。

回到自己的小屋,玄十三感慨不已,强巴林寺虽好,但终究是独在异乡为异客,加上这近两个月的赶路,他不再打坐修行,将自己往床上一扔,便呼呼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玄十三醒来,哪里也没有去,径直往后山行去。

不多时,玄十三便来到那个寒潭边,现在红日刚刚升起,山林中、水潭边雾气密布,他直往寒潭走去,三十年前,他还没法接近寒潭,如今,已经可以轻易的走到寒潭边上,低头一看,寒潭之上,寒雾翻滚,寒气逼人,他伸出右手,轻轻插入寒潭之中。

手穿过寒雾,还未接触到寒潭之水,便已经冰冻刺骨,玄十三强忍冰寒,刚一触寒潭之水,便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闪电般将手缩了回来,口中“咝咝”直呼冷气。

他只觉得从右手指尖,一股逼人的寒气,顺着胳膊迅速往身体传来,玄十三连忙脚下一点,急速退出寒潭十余丈外,整个手臂之上,已经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坚冰,嘴唇冻得青紫,头发、眉毛上也覆上了冰霜,玄十三体内法力自动一阵流转,渐渐的将寒气吸收,他只觉得灵台一阵清明,法力运转更加灵活了一分。

玄十三看着手臂之上,缓缓融化的坚冰,知dào

这寒潭之中,隐藏的秘密,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去探究。他此刻肉身强度,堪比筑基中期修士,还无法阻挡寒气侵袭,如果是一般修士,只怕寒气一及体,就被冻僵了,逃都逃不了,只有被冻死的份儿。

正自思考间,就听到身后树林之中,有人扰动,还有谁会来到这后山寒潭呢?

玄十三扭头看去,却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修,正是怜儿,玄十三心中一松,这个地方,他只带怜儿来过,看来这么多年,也没其他人发xiàn

这个地方。

这时候怜儿也看到先她一步,来到此地的玄十三,惊喜的叫了一声:

“哥哥!”

玄十三嘿嘿一笑,道:

“怜儿你怎么来了?”

怜儿走到玄十三身边,道:

“我没事就到这里来修liàn

啊,这边寒潭的寒气,可以助人宁定心神,我修liàn

的青木诀,胜在平稳,虽然进境不快,但只要慢慢积攒法力,总会有所突pò

。”

玄十三道:

“如此怕有不妥啊,你本身先天有所不足,虽然后天改善,但终究比其他修士差了一筹,这青木诀又不以修liàn

速度见长,怕是……怕是等不到你炼气期大成,冲击筑基,便寿元无多了。”

怜儿显然也是知dào

,但却是混不在意,洒然一笑,道:

“寿元本是天命,人再强还能强得过天去?老天爷不让我活下去,我再修liàn

也是白搭。”

玄十三听到怜儿这一番乐天知命的说法,先是一愣,这小丫头,怎的小小年纪,就如此想法,可是想起她的身世,鲁姥姥过世后所受的委屈、孤苦,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玄十三从怀里掏出一个镶满红、绿、蓝色缠枝莲纹的金色小瓶来,递给怜儿,道:

“这里有一粒氤檀丹,你留在身边,不需yào

吞服,只要每次修liàn

之时,打开瓶盖,置于双掌之中,修liàn

之时有奇效。”

佛门修liàn

,并不依赖丹药之力,但并不是说就不炼丹,而且有些丹药,功效之神奇,让道门修士很是垂涎,这氤檀丹便是一例,这种丹药并不是给修士吞服的,而是能活化灵力,只需在修liàn

之时,摄入此丹特有的檀香之气,便能大大缩短蕴化灵力的时间,上品的氤檀丹,几乎可以让修士省却蕴化过程,直接从天地元气中剥离出灵气,直接就可以转化为法力。

当然,如此神效的丹药,其炼制必然困难重重,佛门对其炼制之法讳莫若深,至今不为人所知,玄十三这一枚不过中品,但已经是极其难得之物,还是活佛大师赐予的,怕玄十三一心三用,既要修liàn

排云诀,还有阿弥陀佛观念法门与龙象般若功,耽误了修行进境。

如今这枚中品氤檀丹已经使用了十几年,但效果依旧,现在转赠怜儿,再助其修行十几年是没有问题的。

怜儿可不知dào

这枚丹药的珍贵之处,她从那些丹药典籍之中,可从来没看到过这种丹药,既然是哥哥赠予的,自己好好使用便是,伸手接过小瓶,轻轻的晃了一下,却听到金铁交鸣之声,仿佛内中不是一枚丹药,而是一粒铁丸。

轻轻拔开瓶塞,一股特有的檀香之气,四周平稳的天地元气一阵波动,变得活泼异常,怜儿一看,这丹药果然神异,便双手捧着金瓶,到一边打坐修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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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山居

玄十三则再次回到寒潭边上,也瞑目打磨起法力来。他如今已到炼气十二层顶峰,法力已经无法再有寸进,但又筑基时机未到,只能慢慢打磨自身法力,使之更加精纯,以利日后冲击筑基期瓶颈。

而那阿弥陀佛观念法门,修liàn

了三十多年,虽然并未修liàn

出什么神通,但也初现其神异之处,使得他灵台清明,神念活泼,操纵起法术、法器来,灵活异常,颇有如臂使指之感。

兄妹二人这一修liàn

,不知过了多久,玄十三只觉得心神一动,便自然出定,似乎是多吉喇嘛找他有事。

这也是他阿弥陀佛观念法门修liàn

一段时间后,发xiàn

,只要不是相隔太远,同以佛门心念传法之术相召,他便能心生感应,这种特殊的能力,似神通又非神通,即使帕巴拉活佛本人,也是惊异非常,啧啧称奇。

睁开双眼,此时正是正午,只是这一入定,不知过了几日,再看怜儿打坐的位置,果然人已经不在,想来已经自己回去了。

既然多吉喇嘛相召,显然是有事相告,他也不耽搁,起身脚下便是灵光一闪,驾驭着一柄蓝色上品飞剑,直往卫乐所住小楼去了。

这柄上品水属性飞剑,还是上回在小罗浮坊市,一位筑基后期修士所赠,至于是谁,他早已经记不得了,那回可真得了不少好处。

来到小楼前,玄十三便求见道:

“弟子玄十三求见。”

小楼之中,卫乐唤道:

“果然如大师所说,你快点进来吧。”

走上二楼,张易山、卫乐、蔡璋、多吉喇嘛分坐楼中,玄十三就要上前见礼,蔡璋劈头问道:

“你这几天哪里去了,找都找不到你,黄珏那小子让我们去问看药园的小丫头,那小丫头也说不知dào

你哪里去了,哪儿找也找不到,该不是偷偷溜下山去了吧?”

知dào

与蔡璋肯定纠缠不清,连忙说道:

“我一直在后山修liàn

,没去别的地方。”

卫乐闻言便道:

“还是多亏多吉喇嘛以心念传法之术,不然真以为你闭关了,你如今修liàn

已到瓶颈,前日我去连云山,向父亲讨要了一粒筑基丹,你这便拿去,时机一到,便可尝试突pò

。”

卫乐对玄十三一片关爱之心,玄十三无以为报,也不言谢,伸手接过装有筑基丹的药瓶,揣入怀中,这时候卫乐才与他说:

“此时唤你前来,因多吉大师就要回返大雪山强巴林寺,大师为送你而来,你也当送大师一程。”

玄十三自然无话,在大雪山待了三十多年,与多吉喇嘛虽然谈话不多,但也接受了不少指点,说是半个师傅并不为过,此番前来,这便要走,玄十三便挽留道:

“大师如何这般急着要走,在连云山多住几日,我还没有好好谢过大师照顾之恩。”

多吉喇嘛摇摇头,道:

“不需如此,你我缘分未尽,日后自当有再见之时,活佛吩咐我送你回山,你如今安然回返,我自然要回去复命,省得活佛挂念。”

多吉喇嘛去意甚坚,卫乐、蔡璋等人只得起身相送,一直送到山门之外,凉亭之畔,蔡璋朝多吉喇嘛一拱手,道:

“你个小和尚,甚是不爽利,拉你打个架还总推三阻四的,我这炽焰炼成三年,尚未开过光,第一次就要跟你打,还不乐意,白白糟蹋了老子一番好意,找你去吃肉也是不愿意,真是越来越像个和尚了。”

多吉喇嘛合什道:

“当年蔡施主炽焰法宝未成,便把小僧打得无力还手,如今更不是你的对手了。”

蔡璋摇晃着他那大脑袋,口中叫道:

“虚伪之极,虚伪之极,你我当年不过平分秋色,如今怎么反而卖起乖来,分明虚伪推卸之词,我算是看透了你们这帮没头发的和尚了,果然是头上**,说话不牢。”

听蔡璋越说越不像话,卫乐连忙道:

“大师万勿见怪,蔡师叔性情如此。”

多吉喇嘛与蔡璋相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知dào

,也与他浑说,与众人告辞道:

“诸位道友,贫僧这便去了,我等有缘,自会相见。”

淡金色遁光一现,便往西北方向去了。

目送多吉喇嘛遁光,直至不见,众人才各自返回,蔡璋回他的连云山新洞府去了,临行前,让玄十三没事到他那里去玩玩,玄十三虽然满口答yīng

,却没想过要去,谁知dào

会不会被弄得遍体鳞伤,再说,他也不认识蔡璋的新洞府啊。

剩下玄十三与卫乐、张易山二人,往叠翠峰而去。

重返连云山,玄十三很快进入了新的生活轨道,每日里,不是锤炼法力,便是到药园与怜儿炼制丹药。

怜儿虽然伺弄灵药的本事一流,但炼丹却并不拿手,炼出的丹药自然没法与鲁姥姥在时相比,这重yào

的原因,便是她的控火手法不够纯熟,玄十三回来就不同了,他虽然辨识灵药、火候远不如怜儿,但控火手法却是精细异常,二人配合之下,这灵丹品质是大有提高。

一次玄十三抽空跑了一趟他以前修liàn

的小山谷,那地方居然还未被其他筑基期修士选为洞府,那些灵禽灵兽伙伴们又送了他不少的灵果,亲自动手,炼制了一炉先天回元散,居然品质上佳。

黄珏也偶尔跑到药园来,与玄十三、怜儿一道伺弄灵药、灵草,炼制灵丹,但每每怏怏而去,让玄十三很是摸不着头脑,怜儿似乎知dào

些什么,但问她,总是摇头不说,玄十三也只得将这疑问闷在了心里头。

日子平静如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一年多过去了,玄十三早已经将体内法力锤炼得圆融自如,只需闭关静修数日,调整心情,便可冲击筑基瓶颈了,这可是修士修行至关重yào

的一步,只有到了筑基期,才能真zhèng

称得上修士,有了超越平常人的寿元、腾云驾雾的法力。

这一日,玄十三与黄珏、怜儿二人作别之后,独自一人往后山去了,虽然他并没有说去干什么,但二人都知dào

,肯定准bèi

筑基了。

黄珏如今也修liàn

到了炼气十二层顶峰,不久之后,势必也会冲击筑基,甚至筑基丹也已经求来,他可是知dào

以前不少师兄师姐,少有筑基成功的,失败了,虽然还可以再来,但多数还是郁郁而终。今日目送着这位曾经的小师弟前去,不久之后便是自己,又有多大成功的把握呢?他心中更多了一丝忐忑。

怜儿的心情可没他这般复杂,心中默默的祈祷,希望玄十三从后山出关回来,便会筑基成功。

第五十九章 心魔现

此刻前往寒潭的玄十三,他自己却没有想这么多,来之前不管张易山还是卫乐,都把他叫过去好好指点过一番,筑基的情况,每人各有不同,二人这一番指点还是指出了一个大略,而且,即使不成功,还有再来的机会,毕竟他修liàn

的排云诀是水属性,相对更加温和,不若火属性、金属性那般,筑基失败对身体伤害巨大。

来到寒潭之旁,玄十三一拍储物袋,从中飞出十数杆阵旗来。

卫乐知dào

玄十三要闭关筑基,给他安排了地方,但玄十三更属意后山寒潭,卫乐便给了他这套阵旗,传了他禁制布置之法,需知这闭关静修的时候,最忌讳干扰,连云山中,虽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惊扰,但天有不测风云,准bèi

得越充分,自然越好。

玄十三仔细的将禁制布置好,便来到寒潭边,深吸一口寒气,瞑目盘膝而坐。

如此三日,三日之中,他并未修liàn

,只是让法力在身体之中自然的缓缓流转,灵台一片清明,心中了无杂念。

所谓筑基,乃是修士依据各自所修法诀,凝炼法力,在体内形成一个道胎,这道胎象征的乃是先天混元之态,天地万物初始之时,一片混沌,这是一切形成之基础,所以才叫筑基。所修法诀不同,铸就的道胎也自不同。

玄十三所修liàn

的排云诀,是水属性的**,在寒潭别水汽浓郁之地,自然再好没有了,三日静坐,早已经将体内一切调理到了最佳状态,伸手一拍,从储物袋中拿出那瓶装有筑基丹的药瓶,慢条斯理的拔开瓶塞,从中倾出一粒浑圆的紫色丹药来,这就是筑基丹吗?

脑中闪过一念,但还未给自己答案,便一仰首,吞下了筑基丹。

丹药一进入腹中,很快便有了作用,本来在经脉之中缓缓而动的法力,突然如脱缰野马一般,疯狂运转起来,不过只是这点冲击的话,还奈何不得已经将龙象般若功修liàn

到大成的玄十三。

他努力驾驭着体内的法力,法力运转越来越快,渐渐的,随着筑基丹药力的散发,浑身的法力,各自围绕着一个个看不见的内核,凝聚成一个个的法力珠,这些法力珠,仿佛一颗颗水银珠一样,在经脉之中跌跌撞撞,一路直奔丹田而去。

浑身法力,凝结为不可计数的法力珠,一路直冲丹田而来,丹田之中,立kè

混乱得如同一锅煮到沸腾的粥,法力珠之间互相冲撞、融合,激起阵阵法力迷雾,丹田之中更显混乱。甚至玄十三自己用内视之法,也看不到丹田之中的情形,而且肉身僵坐,只能守着灵台清明,不至迷失。

丹田中的种种激荡,冲击着他的法体,虽然有痛楚,但也带着丝丝麻痒,麻痒过后,就是清凉,可以清晰的感到,法体的强度在冲击之中,渐渐加强,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玄十三自己对筑基成功,也充满了乐观。

玄十三以内视之法,看到丹田之中那片迷雾,渐渐缩小,可以清晰的感应到迷雾之中,只剩下两个一般大小的法力球,在互相环绕、窥视,似乎在寻找着对方的破绽,要融合对方,成为唯一的存zài



根据卫乐和张易山对自己所说,现在就是要竭力维持这两者的均势,这两者之间最后不是互相成一个,而是结合成一体,但各自却又是独立的两个,就仿佛太极图中的黑白双鱼,互相围绕,又不失自身。

此时他谨慎异常,丝毫不敢轻举妄动,不但要注意着丹田之中的状况,而且还要分出部分心神,时刻提防着另外一个看不见的威胁——心魔。

修士在突pò

大境界的修行瓶颈之时,体内的巨变,带动周围的天地元气扰动,极易产生各种幻象,而且这些幻象往往都是修士内心最怕见到的景象,导致心神失守,对丹田内法力的控zhì

失去,想要突pò

瓶颈,自然是难上加难。

整个筑基过程到现在一直很是顺利,但是越到紧要的关头,越不可放松,就在此时,丹田中内斗的双方,似乎都看到了对方的破绽,朝着对方迎头撞去。

这一撞,玄十三直觉得丹田一阵胀痛,迷雾如海潮一般涌出,直冲上丹田紫府而去,他脑海中一阵晃荡,他下意识的反应过来——心魔袭来了。

恍惚之间,他仿佛来到了当年那个气派的楚国山庄,一看自己身上穿着一套花匠的衣服,手上拿着花锄,提着水桶,眼前一片繁花似锦,前厅更是宾客盈门,今天是季府大小姐出嫁,而大小姐……大小姐……

玄十三突然扭头往后一看,花园后面一座三层绣楼之上,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正在楼中闺阁内凭窗远眺花园中的繁花,正是待嫁的季府大小姐——季流光。

季流光?!玄十三心中又惊又怖,是那个待下人宽厚无比的季府大小姐吗?是那个穿着大红嫁衣追杀他数百里的季流光?

他杀了季府上下、连带宾客数百人,丝毫不觉得愧疚,但是对这个大小姐,想到他对自己这样的下人小厮和颜悦色,却是怎么也下不了手,最后被她追杀,那么多机会杀掉她,却没有伤害她。

这时候绣楼上的季流光仿佛也看到了他,朝着他招招手,玄十三呆呆的放下手中的花锄、水桶,往绣楼走去,轻易的迈过圆形的花门,他记得,平常这道门内有健妇把手,外有守卫看门,即使往里面送花,也只能送到这些健妇手中,今天都哪里去了?都喝酒去了吗?喝酒也不能不看门啊,大小姐的安全怎么办?

来到绣楼下,竟然一个丫鬟也未见到,他记得绣楼之中,伺候大小姐的丫鬟足有三十二个,每一个他都记得长相、性格、作息时间、换班时间,甚至穿什么衣服,喜欢吃什么食物都知dào

得一清二楚,可是他们都哪里去了?

不待思考,他顺着楼梯,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三楼大小姐季流光居住的闺阁,只见大门洞开,季流光穿着大红嫁衣,站在窗前,看到他上来了,朝他再次招招手。让他进自己的闺阁?这好像有点不妥吧?但是小姐相召,不进去似乎更不合适。

脑中思考还没有思考出什么答案,但腿已经不由自主的迈进了闺阁,来到季流光面前,问道:

“大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季流光慢声细语的道:

“你来季府多久了?”

抬头看了季流光的如花容颜,又连忙低下头,回答道:

“回大小姐话,小的来季府已经三年零四个月了。”

季流光又问道:

“这三年你干得很好,可是你的手,应该不是拿花锄的吧?”

玄十三一听,心中一愣,道:

“小的本来就是个花匠啊,不拿花锄拿什么?”

季流光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他强忍着躲闪的欲望,手被季流光抓住,抬了起来,举到他的面前,喝道:

“看你这只手!除了户口部位,其他部分灵活整洁,分明是一个用刀的手,而且还是那种阴险的小刀,我没有说错吧?玄十三?!”

玄十三?!在季府我不是一直化名晁源吗?难道我暴露了?

心神巨震,突然心口一痛,只见季流光手拿一柄奇形的小刀,刺入了他的胸膛,直至没柄,却是他的细雨,季流光怎么会拿到他的细雨?

玄十三口中鲜血直冒,眼神溃散,心念恍惚,仿佛坠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第六十章 福兮祸兮

寒潭边,禁制之内寒雾翻滚,随后便听到寒雾之中,一声痛哼,一股血箭飚出,玄十三神智一乱,体内苦苦维持的法力平衡便瞬间崩溃,失控的法力撕扯着玄十三的身体,虽然他的法体坚韧无比,但体内脏腑毕竟不如筋肉强悍,已然受了很重的内伤,口鼻之中,鲜血直流,在无人可见的后山,玄十三牙关紧要,浑身颤抖,甚至可以听到浑身骨骼“咔咔”乱响。

一旦他的内腑完全破坏,就是真仙也难救了,而且一切都不在他控zhì

之中,玄十三此刻神智不清,正陷入内心最脆弱的陷阱中,不能自拔,识海之中,神念不稳,一旦神念溃散,他就会变成一个活死人了。

突然,玄十三识海之中,那个难以探查的角落,一团低沉、晦涩的神识波动,陡然之间绽射成一团金光,金光缓缓而动,化为一个金色的卍字符号,金色卍字符漂浮到识海上方,放射出阵阵柔和的金光,慢慢弥漫于整个识海之中。

柔和的金光仿佛从天而降的甘霖,识海中翻滚不定,岌岌可危的神念,在神奇的效力之下,竟奇迹般的安稳下来,玄十三神念中的痛楚渐渐消除,他的神智也慢慢恢复,但体内沸腾如浆的法力却已经超出他能力的控zhì

,此时神智恢复,未必就是好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狂暴的法力撕碎,似乎比让他不明不白的死去,更加残忍。

体内狂暴的法力,让玄十三感到,仿佛回到了那次在小罗浮坊市,那时候他还可以硬撑,但现在明显不可能了,温润如水的法力此刻却像是沸腾的岩浆,冲击着他的经脉,一旦经脉崩溃,他也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玄十三感到一阵无力,刚刚神识中经lì

的,让深藏的对那个女孩的愧疚,如泛滥的黄河,不可抑制的涌上来,既然没法自救了,那就放qì

吧,放qì

吧。

仿佛感应到玄十三心中的意念,在此过程中一直平静的寒潭,突然翻涌起来,释fàng

出大量逼人的寒气,玄十三一直颤抖个不停的身体,也在一个激灵之下,仿佛被冻结了一样,纹丝不动了。

随着寒潭之水愈加翻滚,寒气越加浓重起来,玄十三的身体渐渐被一层寒冰包裹了,并且冰层越来越厚,慢慢的,玄十三整个人,便被包裹在了一块厚厚的坚冰之中。

从外面看,玄十三此刻仿佛已经没有什么异状了,但眉宇之间那丝无法掩饰的痛苦之色,还是显示出他体内糟糕的状况,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寒冰可没法解决他体内的状况,如果没法解决,可能他的结果也只是比粉身碎骨好一点罢了。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就在玄十三心中不存一丝希望的情况之下,寒潭之中,一缕极端的寒气,好像一条看到猎物的冰蛇,从寒潭之中疾射而出,毫无阻碍的穿过厚厚的坚冰,一下没入玄十三体内去了。

这极端的冰寒之气,一进入玄十三体内,沸腾的法力,便一下被冻结起来,寒气迅速在他体内游走了一圈,让他束手无策的沸腾法力,便全部被它冻结起来了,现在他全身唯一能动的,只有思想了。

那缕极寒之气可不管这是哪里,大喇喇的在玄十三丹田之中盘踞下来,它虽然救了玄十三的小命,它可没什么好心,它可是被玄十三体内沸腾的水属性法力吸引而来,既然来了,自然要好好饱餐一顿。

慢慢的,那寒气将玄十三体内的法力一吸而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苦修多年的法力被这个贪婪的小偷偷走,但这好歹救了他一条小命,可要命的是,这小偷似乎觉得玄十三的丹田是个不错的住处,竟然不走了,这可让玄十三苦笑不得。

这暂时还不是最要命的事情,玄十三调整了一下心情,奋力一挣,体外的厚厚的寒冰就被这股巨力震碎,玄十三也脱困而出,但就这一下,他也有些承shòu不了,法体巨大的痛楚袭来,他根本无法保持站立,“噗通”一下摔落在地上,一时无法动弹。

居然失败了吗?

玄十三心中一阵不甘,但随即心中又是一宽,好歹还保住了一条性命不是吗?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玄十三就这样脑袋清醒着,在地上躺了两天,这两天,他一直在思考着整个筑基的过程,其中没有一丝错误,但他还是失败了,就是那莫名其妙出现的季府大小姐,那就是心魔吗?果然诡异非常,本来以为水到渠成的事情,竟然功亏一篑。

看来自己还是不够狠,大小姐,那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她现在身在何处?此刻是生是死?这些他都一无所知。

这时候他体内余波已经平息,尝试着动了动手指,慢慢又费力的站了起来,但很快又轰然倒下,还是不行啊,又挣扎着在地上盘膝坐了下来。

龙象般若功慢慢的修复了法体的损伤,但排云诀却一直没有任何反应,这纯粹是那缕寒气作祟,任何一丝蕴化的法力,都被它毫不客气的吸收了,这个小偷还真是反客为主起来。

又过了五天,丝毫没有办法的玄十三,只得动手收回阵旗,除去禁制,挪动着身体,往自己所居住的小屋走去。

当他拖着身体,走出后山,抬眼就看到满面泪水看着他的怜儿,边上站着的,是一脸震惊的黄珏,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便一下摔倒在地上,再一次晕了过去。

他再次睁开双眼,已经躺在自己的小屋中了,小屋之中,站着怜儿、黄珏,坐着的有卫乐和蔡璋。

看到玄十三醒来,四人都来到他床前,玄十三朝着他们疲惫的一笑,蔡璋大嘴一咧,满不在乎的道:

“你小子可真命大呀,这样都没弄死你。”

卫乐开口安慰道:

“失败是家常便饭,只要命还在,就还会有机会的。”

玄十三苦笑一声,道:

“还会有机会吗?那个救了我命的东西,现在怕是还在这里吧?”

他说着,一指自己的丹田。

卫乐摇摇头,道:

“那缕东西极端冰寒,不管法力还是神念,一概通吃,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怕是你没法修liàn

法力了。”

果然不出所料,又是一个坏消息,不过并不只有坏消息,蔡璋道:

“我看过了,你身体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早早的让你修liàn

龙象般若功,不然你小子早死干净了。”

这时候卫乐看到玄十三满面疲惫之色,便道:

“既然你醒过来了,那就是没事了,蔡师叔,我们走吧,让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修liàn

上的事情,以后再说,只要解决了他体内的问题,再辅之以丹药,修为很快便会恢复的。”

蔡璋点了点头,道:

“这倒是,你小子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说完便与卫乐二人离去了,屋中只留下黄珏与怜儿,看着二人满面悲戚的模样,玄十三反而开口安慰他们道:

“我没事啦,不要紧的,不过一次筑基失败罢了,我又没死,还有机会的。”

(回家的火车上,同学们祝福一下吧···)

第六十一章 束手对寒贼

筑基失败之后,又有多少人能重新振作呢?残酷的心魔攻破了他们的心防,多数幸存的修士,也只会沉浸在这种情绪之中,无法自拔。但对玄十三这样见惯生死的人来说,这似乎问题不大,他此刻想的是,如何解决盘踞在自己丹田中,那个可恶的“小偷”。

黄珏如今也到了快筑基的时候,看到他一脸心有戚戚焉的模样,玄十三道:

“我这次失败都是心魔作祟,你只要提高警惕,筑基之时,除了自身,一切都是幻象,只要无为所惑,就不会有事的。”

黄珏苦笑道:

“这我如何不知dào

,你闭关之前,少宗主肯定也告sù

过你,还不是……还不是这样了,心魔这种东西,防不胜防啊。”

事实也确实如此,玄十三还算是幸运的,黄珏自忖,如果是他自己遭遇这种情况,肯定是身死魂灭的下场,何况他修liàn

的,还是金属性的黄钟诀,一旦失败,后果更是可以预料的。

怜儿此时炼气八层修为,离筑基还早,但玄十三这次的筑基失败,显然对她产生了一些不良的影响,她在修行上,与玄十三自然无法相比,此时只是默默的给玄十三整理房屋。屋内三人,一时都陷入自己的心事。

玄十三疲惫异常,闭上双目,一会儿便有细细的鼾声传来,黄珏、怜儿看到他又睡着了,便也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

怜儿在前面走着,黄珏快走两步,来到她身边,道:

“怜儿……”

怜儿脚下不停,也不答话。

黄珏再叫道:

“怜儿,玄师弟现在筑基失败,已经……已经没有……,你……”

黄珏说得期期艾艾,但怜儿还是打断他,冷冷的道:

“哥哥不会有事的,他以后也肯定会重新筑基成功的,那件事情我是不可能答yīng

你的,你将来会筑基成功的,我会跟姥姥一样老死。”

黄珏急声分辨道:

“玄师弟这样得少宗主照顾的,都筑基失败,更不论我这样的普通弟子了,将来……将来……”

怜儿冷声打断他道:

“黄师兄,你不用说了,感谢你这么多年来的照顾,哥哥回来了,他以后会照顾好我的,这也是姥姥的遗愿,这么多年的照顾,小妹无以为报。”

说着便朝黄珏直直跪了下来。

怜儿这一跪,吓了黄珏一跳,他如何受得了这一跪,赶忙侧身退开,口中叫道:

“怜儿,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呀,你快点起来,这要让师兄弟们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快起来呀。”

黄珏一下手足无措起来,伸手要去将怜儿扶起来,但又不敢,用法力吧,又怕冒昧,晃着脑袋看着四面,还怕被路过的师兄弟们发xiàn

,心里那个慌张就别提了。此地已经出了玄十三的小屋甚远,快到药园了,平常也不会有什么人经过,黄珏的慌张,多数还是出于做贼心虚的心理。

怜儿可不管他有没有避开,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

“黄师兄,你对怜儿照顾之恩,日后再报,但药园以后就不要来了,怜儿虽然是弱质女流,但并不怕事,还请黄师兄自重。”

说完,看也不看黄珏,便起身往药园去了,只留下黄珏呆立在地,傻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玄十三昏睡了几个时辰之后,便悠悠醒来,内视体内的情形,那个在自己丹田中怡然自得的“小偷”,让他恨恨不已,居然赖着不走了,不管他怎么尝试,修liàn

出的法力,总被它“偷”走。

难道以后都没法修liàn

了吗?

这个想法让他不由得恐惧万分,他连忙挣扎着盘膝坐了起来,五心向天,修liàn

起熟得没法再熟的排云诀来,可是结果还是那么另人沮丧,感应、吸收、蕴化灵力都没有问题,只是产生的任何一丝一毫法力,只要流经丹田,就被那个小偷毫不客气的吞下。

这个该死的小偷!玄十三不由的发了狠,我看你能吞多少?撑死你!一直不停的修liàn

,不管多少法力,那丝寒气,总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玄十三很是耐心的闭关十余天,却是没有丝毫进展,那寒气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没有一点要搬出去的迹象,倒是他自己的耐心被消耗一空。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既然自己没法解决,那就去问问卫乐吧。

这些日子,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行动没有什么大碍,打开房门,就看到屋外放着数个药瓶,看来怜儿来过了。

收起药瓶,玄十三快步往卫乐居住的小楼而去,没有了法力,他的行动显得极为缓慢,平常并不遥远的距离,现在却久久也走不到尽头,有些地方甚至连路也没有,他不得不自己分开草木荆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卫乐的住处。

他在小楼外喘匀了呼吸,这才开口叫道:

“卫乐,你在吗?”

半晌没有回应,玄十三又叫了两声,还是没有回应,难道卫乐出门了?他伸手想要推开小楼的门,到里面去等,但他的手刚刚触摸到小楼的门,就见一道蓝光一闪,一道粗大的闪电一下击中了闪避不及的玄十三。

又是禁制?!倒霉!

这是玄十三昏迷前脑海中出现的最后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玄十三悠悠醒来,却已经是身处卫乐的小楼之中,他翻身坐起,叫了一声:

“卫乐?”

小楼中卫乐声音传来:

“你醒了?”

话音刚落,卫乐便出现在他面前,问道:

“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还被禁制击倒了,还好你肉身强dà

,不然已经被电死了,怎么?筑基失败了,警惕性也一起丢掉了吗?”

卫乐的话让玄十三羞愧不已,这一路行来,他更加知dào

了,失去力量的可怕,那重拾力量的渴望就愈发的强烈,问卫乐道:

“我丹田里那个东西,能不能弄出去?”

卫乐这些日子也正为这个问题头疼,前日不在小楼中,便是到连云山天一阁去查看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结果还真给他找出几个办法,驱逐体内的异种法力,只是不知对付玄十三丹田中寒气有没有作用,毕竟,那寒气并非修士修liàn

的法力,而是另异种奇特的存zài

,似乎是天地之间本来就存zài

的一缕极寒之气。

卫乐将这些都告sù

了玄十三,玄十三一听有不止一种办法,觉得解决这个问题难度并不大,这就要让卫乐将办法告sù

他。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但怎敌得了骨感的现实?尽管卫乐带回了不少办法,但是这些办法一一实验之后,二人沮丧的发xiàn

,那个“小偷”还是在玄十三丹田中纹丝不动。

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数月之后,玄十三只得沮丧的离开了卫乐居住的小楼,卫乐虽然还是不停的鼓励他,让他不要放qì

,可是,他心里却隐隐知dào

,自己怕是再也没法修liàn

法力了。

(回到北京了···)

第六十二章 下山

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屋,没法修liàn

,他一时不知dào

自己该干什么了,回想起自己失败的过程,那缕寒气救了自己,可也害了自己,然而自己似乎忘了一些什么东西,是什么呢?玄十三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下意识的觉得,那很重yào

,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

那时候,自己深陷幻境之中,似乎是一股特殊的力量将自己从幻境中唤醒,那是什么力量?似乎是有一个金色的卍字?好像在哪儿看过?是在哪儿呢?

金色?他不由想到了大雪山上宝顶,又想到了小佛堂中供奉的佛祖,胸口那个小小的卍字。

菩提道次第广法!

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又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连忙查看起识海来,那一团晦涩的波动,可是不管他怎么去试探,那团波动,就像没有生命一样,对他的试探毫无反应。活佛可是跟他说过,只有阿弥陀佛观念法修行到了一定程度,才可以修liàn

菩提道次第广法,难道自己要从阿弥陀佛观念法开始修行吗?

玄十三不由得抚额长叹,作为一个道门修士,没法修liàn

,却反而要去修liàn

佛门**,这算什么事啊。

在找到解决办法之前,总不能闲着吧,回山这么久了,一直准bèi

筑基,这门净土宗的观念法门一直没有修liàn

,心中默念阿弥陀佛,但却怎么也没法入定,难道佛门**也修liàn

不了了吗?只是丹田被占据,修liàn

佛门**的三脉七轮并无损伤,怎么会无法入定呢?

百思不得其解,玄十三站起身来,来到屋外,抬头看着天上悬挂的红日,嘴里一阵阵发苦,这道家**没法修liàn

,是因为盘踞丹田的那缕寒气,佛门**为何也无法修liàn

?在大雪山的时候,虽然没修liàn

出什么成果,但修liàn

过程并没有什么问题呀。

在外面转了两圈,叹了一口气,推开屋门,抬头看到屋内挂着一个大大的“道”字,这一下恍然大悟起来,这连云山的道门灵山,整个连云山都笼罩在强dà

的道门意念之中,如何能修liàn

佛门**?尤其还是以意念为引的观念法门,要修liàn

,就只能走出连云山了。

才回到连云山不久,又要出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这就想走,可是至少得与卫乐和怜儿道个别呀。

抬头一看,日头还早,便出门,往药园行去。

这一路走来,他更加坚定了出行修liàn

的决心,没有了法力,这短短的行程,他也走了近半个时辰。来到药园外,玄十三提声叫道:

“怜儿,你在吗?”

怜儿在药园中答道:

“是哥哥吗?我在呢,你等会儿。”

一会儿之后,就见浓雾翻滚,现出一个通道来,玄十三轻车熟路的走进药园,往怜儿居住的小屋而去。

走入屋内,怜儿似乎刚刚沐浴完毕,头发上湿气未干,怜儿请玄十三坐下,给他倒了一盏灵茶,问道:

“哥哥几个月不见,怎么今天突然到怜儿这里来了?”

玄十三喝了一口灵茶,直接道:

“我打算过几日便下山。”

怜儿可是知dào

他现在的状况的,体内一丝法力也没有,到山下行走,岂不是危险之极,连忙反对道:

“这怎么行呢,你现在一丝法力也没有,法器也没法用,没法御剑飞行,遇到什么危险,你怎么自保。”

玄十三摇摇头,道:

“外面没你想象的那么危险,在没有上山之前,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何况,我还有细雨傍身,我不杀人已经是好事了,还有什么人能威胁到我。”

他自己说得轻松,这是蒙怜儿没出过门,给她宽心,但怜儿冰雪聪明,还要反对,玄十三一抬手,没让她再说,自己又道:

“少宗主翻遍了整个天一阁,找了好几种办法,这几个月都试遍了,都不管用,短时间里这个问题是解决不了了,我总不能一直都什么都不干吧,只要法力流到丹田,就会被偷,如今只能修liàn

佛门**三脉七轮之术,要以意念为引,连云山乃是道门灵山,修liàn

佛门意念为引的**,多有不便,只能离山,不然我这辈子就只能渐渐老死了。”

怜儿听玄十三说下山是为了修liàn

**,知dào

她就是反对也是没有用的,返身都到内屋,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数个药瓶,放到玄十三面前,道:

“哥哥这次出去,是修liàn

,怜儿自然不好阻拦,但外出凶险,不若山上有众多长辈,这些灵丹你还是带着,万一受伤,也好救急。”

这类灵丹自然是多多益善,何况还是怜儿一番心意,玄十三乖乖手下,怜儿又问道:

“不知dào

哥哥什么时候出发,到时候怜儿去相送。”

玄十三摇摇头,道:

“不用了,你还是好好在叠翠峰待着,我到少宗主那里到个别便直接下山了。”

兄妹二人一别三十多年,玄十三回来不过一年多,这就又要离开,这也是没法的事情,怜儿虽然满心不舍,也只能亦步亦趋的送玄十三出了药园。

走出药园,天色已晚,卫乐那里是去不成了,玄十三回到自己的小屋,将屋内陈设好好规整了一番,便盘坐在床上,再次从头到尾的揣摩起那阿弥陀佛观念法来。

第二日一早,玄十三轻轻带上小屋的门,往卫乐居住的小楼赶去。

见到了卫乐,玄十三把要下山的想法与他一说,果然也是遭到了反对,他又把昨日对怜儿说的一番话,对卫乐讲了一番,但卫乐见多识广的,没那么好糊弄,他只得将大成的龙象般若功显示了一番,表明了自己并不缺乏自保之力,卫乐才勉强答yīng

了,当然也少不得送这送那的,玄十三都是一一笑纳。

卫乐自己也已经是筑基后期,要忙着修liàn

,准bèi

结丹,也是故yì

要让他吃点苦头,并未送他出山门,要知dào

,从叠翠峰到连云山的山门,御剑飞行都要几柱香时间,又都是山林密布,靠玄十三的两条腿,怕是要走个两三天,才能出去。

这一点小小的问题,自然难不倒玄十三,如今虽然法力都不在了,但辟谷的能力尚在,穿越几百里山地,自然不在话下,告别了卫乐,认准了下山的方向,往山下一路飞奔。

下了叠翠峰,便是密密麻麻的山林,这样的环境却是正合了玄十三的心意,微微眯着眼睛,抬头看了一下太阳,身形轻轻一晃,便消失在林地之中了。

这潜藏隐匿行迹的功夫,三十多年来并未丢下,如今有了强dà

的肉身作为支持,更是出神入化,他仿佛变成了山林的一部分,自由的在其中穿梭,不动用神念的话,光用肉眼,根本没法发xiàn

他的行踪。

两日之后,玄十三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了山门之前,向巡山弟子出示了连云山弟子的身份玉牌,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之中,施施然往山下行去。

第六十三章 十年以后

走出连云山,便是漫无人迹的原始森林,山中不要说人了,就是普通的野兽都少,只有漫山遍野繁茂的草木。

要修liàn

佛门**,离连云山自然是越远越好,玄十三走出山门,认准了一个方向,朝南一路走去,随着离连云山越来越远,那股影响修liàn

的无形力量越来越若,十余天之后,阿弥陀佛观念法的修liàn

,便没有任何影响了。

但玄十三并没有停下脚步,又往南行去,直走了数月,离连云山已经数千里,越行越是偏僻,路上草木越加浓密,竟偶有灵药、灵草发xiàn

,虽不是什么珍贵的品种,玄十三还是仔细的采下灵药,用木匣装好,收入储物袋中去了。

一路之上渐渐有些野兽出没,但哪里能发xiàn

玄十三的行踪,他自也不会去找这些畜生的麻烦。这一日,正行间,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水流飞瀑之声,心中一动,便循声而去。

直走了数个时辰,只听得耳中水流之声越来越大,水汽越来越浓重,四周草木之上,也沾着点点水露,空气之中也仿佛一捏就能挤出水来,地势渐高,凭借着强dà

的肉身,玄十三几个起落,便爬上了高高的崖壁。

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时心神巨震,一条宽得一眼看不到边的大河,从他的脚下流过,而他脚下,正是巨河拐弯之处,巨大的激流冲撞着崖壁,发出阵阵巨大的轰鸣,激起了漫天的水汽,顺着大河流去的方向,竟一时看不到尽头,再逆着河流的方向,漫天的水雾,也看不到从多远出流过来,庞然水流,仿佛天地初开,便在此地,带着远古的蛮荒之气,苍凉,不辨其往来。

玄十三一下便觉得,这就是他要找的地方,此地草木葱茏,他没费多少工夫,便在临河的地方,搭建起一个小屋,在这边住了下来。

自此,他整日便只做两件事情,第一,便是修liàn

阿弥陀佛观念法门,完全放qì

了法力的修liàn

,心无旁骛;第二,便是坐在气势磅礴的大河边,体悟着无边无际的水的力量。

连云山,叠翠峰药园,又是近十年的时间过去了,怜儿在氤檀丹相助之下,也已经修liàn

到了炼气十二层之境,但她一直不敢准bèi

筑基之事。

十年前,她托付生死的哥哥筑基失败,最终走出连云山,至今毫无音讯,八年之前,那个倾心照顾自己,又大胆向自己求爱的黄珏黄师兄,也没能逃过筑基失败的噩运,痴叫着自己的名字,浑身经脉尽碎,神智混乱,无力自拔,以后还是死掉了。

她如今虽然炼气十二层修为,但自己从来不提筑基之事,也不急着求取筑基丹,她性子清冷,前来求药的师兄弟们说了,她也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卫乐倒是知dào

了这个消息,知dào

她与玄十三、黄珏交好,两位至交好友先后筑基失败,对她的影响自然很大,卫乐很是理解,但作为连云山弟子,修为一到,再行突pò

本是题中应有之意,亲自给她送来了一枚筑基丹,好生勉励了一番。

怜儿虽然收下筑基丹,但却自觉还未到时机,她自己也不急,别人问起,她便说还要打熬法力,别人也不好多说。

这一日,怜儿正在药园之中,伺弄灵药、灵草,突然听到药园外,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

“怜儿,在里面吗?”

怜儿一时想不起是什么人,估计是前来求取丹药的师弟,头也不抬,应道:

“进来吧。”

话音刚落,手中法诀一掐,便将禁制打开。

一会儿之后,就听到一个脚步声缓缓走近,来到她身边,叫了一声:

“怜儿,我回来了。”

怜儿整理灵药的手突然一僵,抬头一看,这人虽然满面胡须,蓬头垢面,但她还是一下认出,正是一去十年,杳无音信的玄十三。

怜儿眼中水雾一下涌起,蹲在地上,浑身不可抑制颤抖起来,这架势可把玄十三吓得够呛,他从南方回到连云山,哪儿也没有去,第一站就跑到药园来看了怜儿。

玄十三连忙蹲下来,安慰着怜儿,哭了半天,才渐渐止住悲声,抽泣着道:

“哥哥,你一走就是十年,怎么才回来,我害pà

,害pà

我再也看不到你回来,黄珏师兄八年前筑基失败,也死了,你也走了,就再也没人关心怜儿了,你每次离开,怜儿身边都有人死去,上次是姥姥,这次是黄师兄,你再也不要走了,不要走了。”

怜儿边哭边说,声音竟有些声嘶力竭起来,心神剧烈的波动,使她一下晕倒在地。

玄十三连忙将她抱回屋内,倒了一杯灵茶,给怜儿喝了下去,自己则呆呆的坐在一边,他完全没想到这一去一回,已经是十年。

他自己觉得,不过是过了一两年罢了,当然这十年也不是白过的,静心修liàn

之下,阿弥陀佛观念法进展并不大,但也领悟了眼识、耳识,重yào

的是,整天面对那磅礴的大河,他对水属性灵力的领悟,已经是极为深刻,而体内那丝极端寒气,归根结底,也还是水属性异种灵力一类,慢慢的竟似与它达成了一种默契一般,玄十三修liàn

出三分法力,它便毫不客气的吸收去一分,也不知是它“良心发xiàn

”,还是吃饱了,撑的。

但不管如何,都是个好事情,就这般花费了偌大的精力,才终于将修为重新恢复到了炼气十二层顶峰。

阿弥陀佛观念法领悟出眼识、耳识的意义,并不在这门**本身,而在于上次救命的菩提道次第广法,此刻在神识之中,不再是晦暗难明的波动,至少能看到乃是一团柔和的金色光团,光团中有字符飘动,但要仔细看,却又什么也看不清;其中更隐隐有阵阵梵音,但待要仔细去听,也是什么都听不到。

以菩提道次第广法之神奇,已经让他得到不少的好处,他的神念凝练、纯净了不少,甚至隐隐有从体内外放而出的趋势,而一般修士,只有到了筑基期,才能做到神识外放,炼气期修士,神念再强,也无法做到这点,这就是质的区别。

十年了,总算凭借自己的努力,重新御剑飞了回来,明天去见卫乐,相信他一定会很高兴吧?玄十三自己脸上也不由的露出一丝笑容。

怜儿一直昏睡不醒,知dào

第二日一早,她才悠悠醒来,看到一边坐着的玄十三,才相信,她的哥哥是真的回来了,这次,是再也不让他离开了。

玄十三也随之出定,便对她说道:

“怜儿你先歇着,我要到少宗主那里去一趟,我回来还没去告sù

他呢。”

看到玄十三蓬头垢面、满面胡须的模样,怜儿抿嘴一笑,道:

“你就这样去见少宗主啊?”

玄十三可没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疑惑道:

“不这样去怎么去?”

怜儿捂着嘴,道:

“你可不知dào

你现在身上真么味道,还是先回去洗个澡,把脸刮了,不然对少宗主太不敬了。”

玄十三抬起一条胳膊,放到自己鼻子下面闻了闻,许是习惯了,只觉得稍微有点味道,并不如何严重,但怜儿既然这么说,那便回去一趟吧,算起来,这十年好像还真的没洗过澡,头发、胡子也乱成一团,他自己不说,怕还真没几个人能认出他来,还真要好好整理一下。

第六十四章 寒潭之密

怜儿与玄十三一道,回到了他的小屋,这十年来,小屋还是被怜儿打理得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仿佛他的离去,不过是昨天的事情。

他自己来到内屋,掐了一个法诀,圆融自如的法力催动之下,浴桶之中,迅速的出现了满满的洗澡水。

整个人没入水中,他没有觉得丝毫的不适,反而是觉得仿佛自己是回到了母体之中的胎儿,安全、舒适,似乎这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

但是水里再舒适,他也不能总待在水里,洗干净了,他起身出了浴桶,身上一点水也没有沾,穿上那身穿了多年的夜游,拍了两下手,走出了内屋,来到外面,怜儿也准bèi

好了刮脸的刀,谁知玄十三摆摆手,一掐诀,那柄水蓝色的飞剑便飞了出来,在怜儿一阵目瞪口呆中,飞剑上下翻飞,不过片刻间,便将他重新变成了那个玄十三。

虽说现在已经年纪五十,但看上去,不过二十许人,还是那般瘦弱的模样,眼神中少了迷茫,多了坚毅与成熟,也许,经lì

一次险死生还的经lì

,未必就是坏事。

洗漱一新的玄十三,告别了怜儿,驾驭起飞剑,往卫乐所住的小楼飞去,不过盏茶工夫,就到了,他可是记得,十年前,他一路走来足足花了数十倍的时间。

玄十三出言求见,但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小楼中没有丝毫回应,看来卫乐不是闭关,就是不在,暂时是见不到了。这次他可不敢冒冒失失的擅闯小楼了,上回的教xùn

可是让他印象深刻啊。

既然回来了,没见到卫乐,那就去见一下张易山师兄吧,转过方向,往张易山的洞府飞去了。

他再次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屋时,小屋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的叠翠峰修行的弟子,只有少数几个熟悉的面孔,当年大岳太和宫前的师兄师姐,如今除了两三个筑基成功的,另觅洞府之外,剩下的,一个手就能数过来了。

那些新来叠翠峰的弟子,对这位玄师兄,都只是听说,现在才看到真人,才感慨人不可貌相,而那几个熟悉的人,看到玄十三安全的回来,并神奇的恢复了修为,想到那些筑基失败而丧命的同门,很是唏嘘。

这几人,也都按部就班的修liàn

到了炼气十一层、十二层,筑基也不再是遥远的事情,玄十三的神奇回归,显然给他们带来了更多的信心,眼神之中,也多了神采。

接受了众人的问候,又对他们叙述了一番自己并不复杂的离山经lì

,他们虽然无法理解,玄十三是如何恢复修为的,但都是为他高兴,提起那些或是成功筑基,或是死去的师兄师姐,更多的是向新来的,描述当年玄十三在宗门大比上的神奇表现。

直到暮色渐起,满屋的人才纷纷告辞。

等众人都离去,怜儿才问道:

“见到少宗主了?”

玄十三摇摇头,道:

“没见到,张管事说他闭关了。”

怜儿点点头,道:

“少宗主是好人,如今也到了筑基后期顶峰修为,看来是闭关准bèi

结丹了,他还给我送来了筑基丹,希望他吉人天相,好人有好报。”

怜儿现在仿佛惊弓之鸟,一想到提升境界,便是不好的联想。

这样可不行,她的修为总不能一直停留在这个境界上,如果她总这么想,真到了筑基之时,怕真的是凶险不已,玄十三开导她道:

“筑基之时,只要将法力打磨到圆融无碍的程度,再心性坚定,不要被心魔所惑,你心里最害pà

的,不是什么人,而是孤独,只要想着有我,我会照顾你,保护你,坚定这个信念,相信你会没事的。”

怜儿低头,轻声道:

“哪有这般容易的,如果真什么都考lǜ

到了,哥哥你怎么……怎么还是……”

突然意识到,筑基失败对玄十三来说,不是什么好事,生生将止住了要脱口而出的话。

玄十三自己倒是毫不在意,道:

“我上次的失败,是根本没想到,没想到那件事情,我以为早就把那些往事忘掉了,谁知,她只是深深的埋在了心里,在最要命的时候,跳出来作祟,这次,肯定不会再有事了。”

怜儿自然也是希望玄十三这次回来,能顺利筑基,便道:

“哥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再次筑基?”

玄十三道:

“就在最近吧,卫乐不在,我还想拜托他再去求取一粒筑基丹呢,没有筑基丹,肯定是不行的。”

听他说起筑基丹,怜儿从自己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玉瓶来,递给玄十三,道:

“哥哥,这枚筑基丹你拿着吧,反正我暂时也不用。”

玄十三如何能要,赶忙推辞道:

“这是卫乐送给你筑基用的,我怎么能拿你的丹药呢。”

怜儿把药瓶往玄十三面前一放,道:

“少宗主还不知dào

什么时候出关,再说我还是等着你筑基成功了,然后你来给我护法,我更加心安的去筑基。”

玄十三本来也是打算自己筑基成功之后,亲自给怜儿护法,怜儿所说,正合他的心意,也不再推辞,收下筑基丹,大不了等卫乐出关,再向他求取一枚,送给怜儿。

此时已然入夜,玄十三将怜儿一路送回药园,才返回自己的住处。

第二日一早,玄十三早早的来到后山,后山寂静依旧,只是往昔寒气逼人的如今已经变成一个普通的水潭,笼罩的寒雾早已经散去,露出寒雾下碧绿的潭水,仿佛一块镶在地上的巨大碧玺,幽绿得一眼看不到深浅。

相对自己待了十年的大河,这个小水潭自然无法相比,但充沛的水汽还是让他感到很舒适,来到水潭边,他一个鱼跃,“噗通”一下,跳入潭水中去了。

潭水清凉,玄十三仿佛变成了一尾游鱼,随着他越潜越深,水下也越来越冷,巨大的压力开始让他有些不适,但拥有龙象般若功大成的身体,还还可以坚持,水下虽然黑暗、寂静,这难不倒他,他已经领悟了眼识与耳识,寒潭之中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感官。

这个水潭更像一个喇叭,上面宽下面窄,而且越往下越窄,阵阵水流自下向上涌动,仿佛下面有一个巨大的泉眼,也不知这水潭存zài

了多少年月,不停向上涌动的寒潭之水,将水潭内壁,打磨得光滑无比,越往下,内壁中附着的寒冰就越来越多。

一直下潜了小半个时辰,水中寒气愈加浓重,而且窄窄的通道更加狭窄起来,水流也强劲起来,玄十三用手死死抓住通道边附着的寒冰,慢慢往水眼挪去。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发xiàn

什么异常,但心中隐隐觉得,这水潭之中,肯定有神异之处,或许就在水眼之下。

顶着巨大的水流压力,艰难的通过水眼,下面的空间居然一下宽敞起来,也不再有湍急的水流,玄十三悬浮在其中,上下前后左右都分不清楚,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甚至连思考都停止了,寂静、空无,仿佛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虚空。

这就是水潭底的秘密吗?

第六十五章 筑基成

玄十三试着去移动身体,很顺利,但他却怎么也触摸不到这片空间的边界,甚至连进来的路也找不到了,看来暂时是没法离开这里了。既来之,则安之,虽然没有发xiàn

什么天材地宝之类的,但这片空间的神异之处,更胜他的想象,至少这里是一出上佳的闭关之处。

不需yào

辨认上下左右的方向,玄十三就在“当空”盘膝而坐,五心向天,修liàn

起来,一直盘踞在他丹田中的那缕寒气,也仿佛回到了老家,竟出奇的安静起来,不再给他的修行捣乱。

这片空间中的天地元气也是浓郁非常,这其中的水灵力,更是充沛,几乎不用费劲,水灵力便争先恐后的往他体内钻。

很快,他消耗的法力便恢复了,玄十三从储物袋中拿出怜儿给他的,装有筑基丹的玉瓶,晃了两下,敏锐的感应到其中滚动的灵丹,回想起上次的失败,没有一点沮丧,甚至嘴角一弯,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

一口吞下筑基丹,就在今天,就在这里。

早有过一次经lì

,他如今淡定了许多,就在体内巨变之时,那一直盘踞在丹田的小偷,也不知是感觉到环境不舒服,还是因为回到了自己的老巢,竟然主动的退出了玄十三的身体,一头扎进了虚空之中,不知哪里去了。

玄十三也不管它,这煞星早点离去早点好,本来还担心它在自己筑基的时候捣乱,那可是防不胜防,就在丹田重地,真要有个差池,可就严重了。放下心来,他更觉得轻松了,体内的法力也仿佛有所感应,更加活泼起来,也不知是否此地水灵力充沛的原因,排云诀本不以法力深厚见长,但现在体内法力珠竟似无穷无尽一般,也不知是福是祸。

更多的法力珠,就带来更激烈、持久的碰撞,好在玄十三耐心足够,这冲撞也不会对他的法体造成多大的破坏,只需紧守心神,这次似乎比上次声势更是浩大,想来心魔也会更加凶猛,他足够自信,但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就在法力直冲紫府之际,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大门,幽暗、寂静的空间,不再是眼识、耳识中的飘渺不实,神识之中,周围的环境一下变得清晰可辨起来,这并不是一片太大的空间,不过比怜儿照看的药园稍大罢了,其中更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只是一个空空的石穴。

玄十三还不敢有丝毫放松,体内沸腾的法力已经平息,在丹田内,形成了一团氤氲的气团,气团之中,隐隐有法力的搏动,一涨一缩之间,或是吞入、或是吐出精纯的法力,而他法体内,不存一丝法力,仿佛做有的法力,都集中到那气团之中了,这让他感到很是不适。

神念之中,那历历在目的景象,他以为又是幻觉,乃是心魔作祟,浑不知,这乃是筑基成功之后,神念外放,自然能窥探到平常目力不可及之处,这幽深的水下,自然也纤毫毕现的呈现在他眼前。

玄十三可不知dào

,这次的心魔会以什么形态来破坏,上次是幻化成季流光,这次,难道会变成什么怪物?在这空荡荡的石穴之中,进入其中的时候,尚且什么都看不到,现在闭着眼睛,反而“看”得一清二楚,肯定是心魔作祟!以不变应万变,切看这心魔有何动作。他可是没有想到,这次他准bèi

如此充分,心魔无机可乘,自然不会再出现的了。

就这般待了半晌,也不见任何心魔有什么动作,心中疑惑,一查看起体内的状况来,心中顿时一阵狂喜——正是卫乐、张易山等人所说,筑基成功的景象。

历经上一次的失败,现在的成功更让他惊喜,他一时还无法相信,呆呆的内视着丹田中那团云气,那团云气——也就是所谓道胎——中的法力搏动,渐渐与法体心脏的搏动协调一致起来,法体、神念之中,同时传来一股巨大的舒畅之感,让他心神俱醉。

神念外放,这也是筑基后的一大质的变化,玄十三仔细用神念观察着这个石穴,可是这石穴仿佛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石穴,并无奇特之处,就连那缕寒气,也消失不见了,连接石穴两边,分别有一个石眼,其中一个稍小的,有一**小,周围结满寒冰,不停的有水流往外涌出,正是玄十三进入的洞口。

另一个石眼稍大,却幽深、黑暗,往石穴中涌入冰寒的水流,玄十三用神念探去,可神念刚刚靠近,就被一股不知什么力量一卷而入,神识受伤,直觉的识海之中一阵刺痛,闷哼一声,止住身体,不敢再往那石眼靠去,神念之中,隐现金光的菩提道次第广法也是闪动一下,似乎在提醒玄十三,那石眼之中的危险。

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显然比想象中更危险,玄十三往那小些的石眼移动而去,在水流带动下,很顺利的就要通过石眼了。

就在这时,外放的神识,突然感应的那缕在丹田中待了十年之久的寒气,从那大石眼中,飞速窜了出来,向他急速冲了过来。

这灾星,走了就走了,看这架势,是还要再回来,如何能让它得逞?玄十三脚下灵光一闪,身形一动,穿过石眼,迅速向水潭上面遁去。

但那寒气速度却更快,迅速向玄十三接近,他可不想让这小偷再住在自己身体里面,修liàn

起来多费劲,法力一催,遁速更快了三分,只要一冲出水潭,闪转腾挪的余地便大了,逃过寒气当然就更有把握了。

玄十三头上,已经可以看到透过潭水的阳光,那缕寒气却是陡然一动,在他的神识之中消失不见,玄十三心中暗道不好,遁光赶忙往边上一躲,不知那寒气有什么神通,下一刻果然出现在玄十三刚才的位置,他只是险险闪过。

他可不敢耽误,身形一动之下,“哗”一下跃出水面,那缕寒气也是丝毫不慢,剑刺一般冲破水面,直扑玄十三,他身形连闪,那寒气却是又一次消失在他神识之中。

玄十三又待闪躲,却已经是来不及了,他直觉得体内一寒。

糟糕!

这次从那大石眼中返回的寒气,似乎寒气更盛了,一下便将玄十三体内的法力冻结了,他身在半空,就是全身一僵,直挺挺的朝下跌倒在水潭边上,剧烈的寒气一下扩散开来,他身体周围方圆四五丈范围内,温度迅速下降,浓雾渐起,地上也密布了寒霜。

(终于筑基成功,撒花恭喜一下·····)

第六十六章 兄妹

不过片刻功夫,凝结的水汽便冻结成一个巨大的冰块,玄十三一时被困在其中,动弹不得。然而体内情况,却不如外面看起来这么严峻。

玄十三筑基成功,体内环境早已经大变,丹田之中,已经形成道胎,自然没有了寒气居住的空间,而且道胎的搏动,更是将寒气一点点剥离,将寒气散发在体外。这下轮到那缕寒气惊慌失措了,想要挣扎着逃出这个他陌生的环境,然而道胎搏动之间,将它死死拖住,一点一点的将寒气剥离。

冷眼旁观的玄十三,还有点懵懂,但他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痛苦,也乐于看到这个困扰了他十余年的异种寒气,被彻底清除。

随着那寒气逐渐的被剥离,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缕寒气只剩下了细细的一丝,仿佛认命了一般,随着道胎的搏动,被吸入道胎之中去了。

体外的寒雾也渐渐散去,玄十三只是微微一挣,便将冻结的碎冰崩碎一地,轻轻松松的站了起来,一振臂,伸了个懒腰,除去了体内这个心腹大患,顿感神清气爽、轻松不少。

这一番修liàn

,也不知过了多久,筑基成功,也该让怜儿他们高兴高兴,脚下轻轻一动,人已经在寒潭林木中消失不见了。

玄十三这番闭关修liàn

,很是突然,整个叠翠峰也只有怜儿知晓,其他弟子并不知晓,而他一举筑基成功,第一个知会的,当然也是怜儿。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来到药园,玄十三朗声叫道:

“怜儿!我回来啦——”

可是叫了半天,禁制内,却毫无反应,难道怜儿已经睡了?可是时间还早,难道是出去了?还是明天再来吧。

日已近暮,玄十三便返回了自己的住处,没有惊动任何人。

第二日一早,山上的清晨,宁静、清冷,只有偶尔有灵禽灵兽鸣啼之声,山中诸弟子,也都是在修行之中,玄十三走出门来,神念之中,这个熟悉的世界竟然有些陌生起来。

脚下灵光一闪,片刻功夫后,玄十三便来到药园前,叫道:

“怜儿?”

药园内,怜儿声音惊喜道:

“哥哥,你回来了?!”

浓雾翻滚之下,通道显现出来,玄十三轻车熟路的走进药园,药园内,怜儿面上惊喜交加,她早已经料到,如果玄十三平安归来,肯定是已经筑基成功,现在亲眼看到他归来,犹自有些不敢相信,轻声问道:

“成功了?”

玄十三轻轻的点了点头。

怜儿压抑不住的轻呼了一声,眼中泪水滚滚而下,这些年来,她心中的压力,甚至比玄十三自己更甚,玄十三先前的失败、黄珏的死亡,都深深的让她沮丧。

玄十三自然能理解她的心情,上前安慰道:

“傻丫头,我这不是成功了嘛,有什么好哭的,应该高兴才是。”

听到他的话,怜儿眼中含着泪水,捂着嘴,不停的点头,过了良久,才平复心中的激荡,问玄十三道:

“怎么哥哥筑基成功,山中没有动静,至少也要有弟子到连云山向宗主报喜呀。”

玄十三道:

“我昨天刚刚出关,也不知这闭关,过了多久。”

怜儿擦拭去面上的泪痕,道:

“哥哥筑基成功,理当先去告知少宗主还有张管事,然后也让其他师兄弟高兴一番,我叠翠峰又有一位修士成功筑基,而且还要去选取修行**,这可马虎不得的。”

玄十三点头道:

“这倒是,如今排云诀已经没法再修liàn

下去了,下一步修liàn

何种**,还要好好思量一番,也不知卫乐出关了没有,不然倒是可以问问他。”

怜儿也知dào

,自己这个哥哥,与少宗主关系非同一般,有少宗主照顾,挑选**之时,自然会挑选出最适合他修liàn

的**,只是,按照门中规定,一旦有炼气期弟子成功筑基,都会正式收为宗门弟子,拜入一位结丹期修士门下,不知他如何打算,便问道:

“哥哥,你现在筑基成功,怕是要拜结丹期长老为师,想好了拜在哪位长老门下了吗?”

玄十三摇摇头,道:

“我哪知dào

啊,我来连云山这么多年,倒是多数在大雪山,也不知门中结丹期长老有哪些喜好,怕是不好随意,还得问问卫乐和宗主。”

怜儿可是知dào

他与蔡璋长老的关系的,问道:

“蔡璋长老对你不是很好吗?不能拜入他门下吗?”

一听蔡璋的名字,玄十三就摇头了,道:

“不行。”

怜儿奇怪道:

“怎么不行了,蔡长老的修为,在同阶修士中,几乎没有对手的,尤其炽焰炼成后,更是可以力敌中期的长老,这样还不行吗?”

玄十三有些欲言又止,道:

“这个,你不知dào

,以前,我刚来连云山的时候,是跟着他修liàn

的,可没少受罪。”

怜儿又道:

“你与其他的长老并不相熟,哪有蔡长老这般便宜,你如今已经筑基成功,算是连云山的正式弟子了,想来蔡长老也会高看一眼的。”

怜儿不了解蔡璋性情,这本不是玄十三是不是连云山正式弟子的问题,玄十三也不好与她说蔡璋的不是,便转过话题,道:

“我把你的筑基丹用了,还要去向卫乐或是张管事讨要,我这就去看看,卫乐怕是还没有出关,先去看看张管事吧。”

怜儿连忙摇摇头,道:

“不要,暂时还是不要筑基丹了,我还没有做好筑基的准bèi

呢。”

玄十三道:

“还是先讨要回来,这筑基丹可是要宗主令谕才能领取的,若是卫乐去领还好,如果是张管事出门,怕还要等个一二,不知何时能拿到呢。”

算起来,怜儿如今也已经是近半百的人了,但她修行之人,看上去,却不过二十许人,因这青木诀本就有培育生机、滋养经脉的功效,加上她又从来不与人争斗,整日在药园中伺弄灵药、灵草,也不做什么劳心耗神之事,这才看上去很是年轻。

她这个年龄,正是筑基的最佳年龄,如今玄十三自己筑基成功,怜儿凭借这氤檀丹的助臂,也修liàn

到了炼气十二层顶峰,筑基时机已到,只是她还要克服自己心里那一关,不然的话,贸然突pò

,必然会被心魔所乘,可不是每一个修士都有玄十三这样的运气的。

玄十三又道:

“等我求来筑基丹,你就好好闭关一番,将法力调整到圆融无碍,然后我给你护法,你可以安心筑基。”

怜儿现在信任的只有玄十三了,有他护法,她心中肯定没有那么多的杂念,把握自然大了许多。

有刚刚筑基成功的玄十三护法,怜儿也是心中一松,不管她心中是如何的抗拒,她自己也知dào

,筑基这一关是逃不过的,既然逃不过,那就尽量准bèi

周全吧。

第六十七章 蔡璋为师

兄妹二人一番叙话之后,玄十三便告辞,前去找卫乐、张易山了。

一个时辰之后,两道遁光便从叠翠峰升起,疾速往连云山去了,这时候,玄十三筑基成功的消息,也在叠翠峰迅速的传开了。

遁光之中,正是张易山与玄十三二人,卫乐尚在闭关打磨法力,为结丹做准bèi

,而张易山看到玄十三之时,也是又惊又喜,玄十三先前筑基失败,便下山去了,十年之后,重返连云山,虽然恢复了修为,但要想筑基成功,谈何容易。

谁曾想,他回来不过月余,便成功筑基,这也算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按照惯例,各山头一旦有弟子筑基成功,就要到连云山去将姓名登录到宗门玉册之上,这宗门玉册,可不仅仅是个花名册,所有筑基期以上的弟子,都会在玉册上登录本名,并附刻有部分元神,一旦陨落,铭刻有其姓名的玉册便会崩裂,这样,宗门也会知dào

这名弟子遭遇不测。

玉册,也并非都是玉质的,只有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才有资格在玉质册上铭刻姓名。像玄十三这样的筑基期弟子,只能被登录在青铜册之上,蔡璋这样的结丹期弟子,就有资格登录在金册上。

张、玄二人来到连云山,从大岳太和宫侧门进入,求见宗主卫龙舫。

很快便有弟子来通报,让他二人进去。

玄十三已经是第二次来到大岳太和宫内殿了,上一次来,还是四十多年前,与蔡璋一起去大雪山强巴林寺之前,大岳太和宫内,一如四十多年前,肃穆压抑。

低着头,玄十三紧跟在张易山身后,快步走到了内殿之前,再次求见,得到允许之后,二人才小心翼翼的走入内殿。

内殿之中,卫龙舫端坐在大殿之中,张易山、玄十三上前见礼,这次卫龙舫全然不似上次面沉似水,面上喜色不掩,看到二人到来,哈哈一笑,道:

“好好好,叠翠峰又有一名弟子筑基成功,易山,这些年,你们可没少给我带来喜讯哪。”

张易山连忙躬身道:

“少宗主平常对弟子们多有指导,众位弟子也都修liàn

勤奋。”

卫龙舫和颜悦色的道:

“你不必过谦,你在叠翠峰做的事情我是知dào

的,你那些师弟师妹,可都没少受你的照顾,尤其难能可贵,你修为也不曾落下,很是难得。”

听到宗主亲口嘉奖,能得到宗主的肯定,让他激动不已。

卫龙舫又扭头问玄十三道:

“你便是新晋的弟子玄十三?”

这已经是玄十三第三次见卫龙舫了,而且修士都过目不忘,卫龙舫不可能不认识他,恭恭敬敬的回道:

“弟子玄十三,见过宗主。”

卫龙舫又问道:

“十余年前筑基失败的叠翠峰弟子,也是你吧?”

玄十三再次点点头,道:

“正是弟子。”

“听说你下山十年,回山来,已经筑基成功,可是有什么际遇?”

“弟子在南方修liàn

,恢复了修为,月前回到山门,就到后山闭关,昨日才筑基成功出关。”

“哦?南方?在哪里?”

“弟子向西南行了月余时间,有一条大河,就在河边修liàn

。”

“以你的脚程,月余时间,当有三千余里,你看到的那条大河,应该就是澜沧江了。”

“弟子不知那条大河是不是澜沧江,只知上下游都是看不到来去,水流之大,从来没有见过。”

“澜沧江乃是起源于藏南,你自然不曾见过。”

说完,卫龙舫话题一转,问道:

“你如今筑基成功,可曾考lǜ

过拜何人为师啊?”

玄十三摇摇头,道:

“弟子不知,一切都听宗主的吩咐。”

卫龙舫抬头朝殿外唤道:

“沙志坚。”

内殿外一名弟子应道:

“弟子在。”

“你到蔡璋洞府,将他叫来。”

“是。”

“蔡璋?”

玄十三一听就傻了,自己最怕的就是他了,难道还要让自己拜在他门下吗?

卫龙舫听出玄十三的惊讶,便问道:

“怎么了,有何不妥吗?”

他哪敢说有什么不对的呀,宗主既然叫了蔡璋过来,自己也只能认命,轻轻的摇了摇头。

卫龙舫又问了玄十三几句修行方面的话,指点了一番初入筑基期的一些修行之事,一问一答之间,不过多时,便听到内殿外,“咔咔”的脚步声,随后就听到殿外蔡璋瓮声瓮气的道:

“蔡璋求见宗主。”

“进来吧。”

卫龙舫话音刚落,一个高大身影晃动间就立在殿中,正是蔡璋。

蔡璋刚进入殿中,就看到了玄十三,惊讶道:

“啊呀,你这小小子,一别十余年不见,听说你下山了,何时回来的,怎的没人来告sù

我呀?!”

再一细看,更是惊讶不已:

“你竟然已经筑基成功了?了不得,了不得,上次筑基失败,我看你小小子垂头丧气的样子,以为你从此就一蹶不振了,不想十年后回来,已经是成功筑基,哈哈,果然不简单。”

这时卫龙舫道:

“蔡璋,如今玄十三已经筑基成功,按照门中规定,需yào

选择以为结丹期修士拜师,你与他相熟,不如就让他拜你为师,你看如何?”

蔡璋闻言,哈哈大笑,道:

“好好好,以前在小小子刚刚到连云山,便在我那边修liàn

,他本来就是我的弟子嘛,如今拜在我门下,也是正好,我可从来没收过弟子呢,哈哈,你小小子可是我蔡璋的开山大弟子啊,哈哈——”

卫龙舫道:

“以前让你收下几个弟子,你坚决不收,这玄十三还没说要做你的弟子,你就先要做人家师傅了。”

蔡璋两眼一瞪,道:

“我要收他为徒,他还有什么可说的不成?别人想拜我为师,我还不收呢!”

玄十三听了这话,心道,你想让我拜师,我可也不愿意呢。可是又有谁能听到他的心声呢?

卫龙舫道:

“既然你要做人家的师傅,我可要告sù

你,这收徒弟可不收闹着玩的,既然你已经到了结丹期,就有为宗门培养弟子的义务,不可敷衍行事,可知dào

了?”

蔡璋一拍胸脯,道:

“我之前不收徒弟,这不是怕麻烦,指导不好嘛,那不是害了人家了,这小小子就不同了,嘿嘿。”

卫龙舫面色一沉,道:

“我可不管玄十三对你来说有什么不同,人交给你了,你就得给我好好教,每果一段时间,我都要去考校他的修为,他要是没有长进,我可是要拿你试问的,那年的宗门大会,这小小子炼气四层就连过三轮,我可是知dào

的。”

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宗主对哪个新晋的筑基期弟子这么关心过,蔡璋也是不曾想到,玄十三的这点事情,原来宗主都知dào

,想到他那个还在闭关之中的好兄弟,他就明白了,他是莽撞,可他并不傻呀,不然怎么修liàn

到如今的境界。

现在他也已经修为大进,稳稳的站在了结丹初期,这么多年,除了祭炼出本命法宝炽焰,更是修liàn

了不少大威力的神通,尤其明王不动身中附带的书中神通之术,让他实力大有进步。

蔡璋又是一拍胸脯,道:

“教这小子修liàn

还不是小菜一碟,宗主你就放心好了。”

(悲催的玄十三……)

第六十八章 本命金册

二人三言两语之间,也不问玄十三他本人的意见,蔡璋就成了他的师傅了,这让玄十三心中一阵沮丧,千方百计,自己还是落在了蔡璋手里,可他能说半个不字吗?

这是卫龙舫问玄十三道:

“玄十三,我让蔡璋做你师傅,你看如何?”

当着宗主的面,他一个刚刚筑基的弟子,能说不行吗?只得点了点头。

卫龙舫轻捻颔下胡须,满yì

的道:

“那就如此了,你先跪下磕头吧,拜师完成后,我带你到后殿去入册,从今往后,你就是连云山的正式弟子了。”

蔡璋哈哈大笑,大模大样的走到一边椅子上,坐了下来,那架势,是等着玄十三给他磕头呢。

到了这一步,玄十三只得无奈的上前,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口称师傅,心里却是把蔡璋骂了个狗血淋头。

蔡璋才不管他心里想什么,看着玄十三乖乖叫自己师傅,心中大爽,又是哈哈一声长笑,站起来,一把将玄十三从地上抓起来,道:

“哈哈,好徒弟,你现在可是我蔡璋的开山大弟子,一定要好好修liàn

,可不能给我丢人。”

看到玄十三行礼已毕,卫龙舫便道:

“你二人如今份数师徒,待到下次宗门大典,再正式拜师,现在先随我到内殿,先行入册吧。”

说完一震衣袖,站起来就往后殿走去。

这大岳太和宫前后足足七进大殿,还不算左右配殿和其他一些小的屋舍,有放置玉册的凌烟阁,还有放置各种门内典籍、**的天一阁,炼制丹药、放置丹药的红丸殿,放置各种炼器材料的玄穹殿等等。

这凌烟阁在内殿最深处一进,大岳太和宫中又不能飞奔,更不能飞遁,只能老老实实的走,直走了近一刻钟的功夫,才来到凌烟阁前。

凌烟阁前,有一位炼气期的弟子看守,一看到是宗主前来,赶忙来行礼见过,卫龙舫朝着他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手中一个法诀打出,紧闭的殿门便无声无息的自动开启,卫龙舫带着蔡璋、玄十三走了进去,张易山则留在了殿外。

凌烟阁中,异香袅袅,迎面一个大大的供桌上,一排排青铜的、金质的、玉质的名册,这些名册,都经过特殊的炼器手法炼制过,可以在镌刻姓名的同时,收纳小部分元神。

供桌前,一字排开有三个**,卫龙舫走到中间那个稍大的**边,手一招,供桌上便有三炷香飞到他手上,轻轻一挥,那三炷香便自动点燃了,做了个揖,将香插入供桌上的香炉中去了。

看到玄十三一脸的差异,蔡璋嘿嘿一笑,轻声道:

“这供桌上的,是历代过世的前辈弟子,我们的名册在那边。”

说着手指向东面那面山墙。

玄十三顺着蔡璋手指的方向看去,山墙上只有寥寥数排铜、金、玉册,玉册更是仅仅寥寥两枚,玄十三看得分明,上面两个名字分别是连肃奕、辛璐,正是连云山的两位太上长老。

下面金册大概有二十几枚,正是如今连云山所有结丹期长老的数量,蔡璋肯定名列其中,再下面,就是两三百个稍小的青铜册了,此次玄十三登录了姓名,也要安置到东面山墙上。

这时候,卫龙舫又是一招手,供桌之中,便飘出一个空白的青铜名册来,递给玄十三,道:

“你将一滴血滴在名册上,心中默念自己的姓名。”

玄十三接过青铜名册,右手拇指在食指上一掐,指尖便渗出一滴鲜血来,轻轻的抹在青铜册上,心中默念着自己的姓名,只见青铜册上微光一闪,血液便隐入青铜册中,上面也出现了“玄十三”三个字,反复看了一下,也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玄妙,便将青铜册递给了卫龙舫。

卫龙舫接过青铜册,查看了一下,并无不妥,拿着青铜册,口中念念有词,青铜册在他手中变小了一些,随后往空中一抛,那枚青铜册便飞到东面山墙之上,贴在了青铜册的最后。

就在青铜册贴到山墙上的一瞬间,玄十三只觉得紫府中神识突然一下剧痛,仿佛被针刺了一般,那种疼痛,他忍耐不住“啊”一声,双手抚着额头。

但好在那来自神识的痛苦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一下,就是这一下,让他感觉到稍稍有些头晕目眩,神念中的世界,也是一阵模糊。

蔡璋显然知dào

这是什么情况,伸手在玄十三脑袋上轻轻一拍,道:

“你刚刚筑基成功,神识还不稳,这一下抽取的元神只是极少,回去修liàn

一番,很快便会恢复的。”

这时候,已经贴在山墙之上的青铜册却是闪过一道金色的微光,旋即隐去。

“咦。”

“咦。”

这道微光显然没有逃过蔡璋与卫龙舫的眼睛。

这道不同寻常的金光,卫龙舫与蔡璋二人连忙走到山墙边上,仔细查看了起来,却没发xiàn

什么异常,卫龙舫抬手一招,玄十三那枚青铜册便又从墙上掉了下来,手在青铜册上摩挲了两下,与平常弟子的青铜册并没什么区别。

再查看了一下山墙,也是一般,看不出所以然,卫龙舫将青铜册再次往山墙上一弹,还是贴在原来的位置上,就在青铜册贴到山墙上一瞬间,青铜册上,那道金色的微光又一次一闪而逝,这次卫龙舫与蔡璋二人看得清清楚楚,一定有什么古怪。

再次将青铜册拿了下来,卫龙舫神念往其中一探,立时发xiàn

了异样。

通常,青铜册中封印的神念,不过是从这名弟子神念中抽取极少的一丝,应该是极微弱才是,然而玄十三这枚本命青铜册中的神念,却比一般弟子的,要强dà

那么一点点,而且不似一般弟子的神念那般,抽出后就变得死气沉沉。

要知dào

修士的神念,最是神妙,通常神念只要断绝了与本体的直接联系,很快就会自行消散,而本命青铜册中的神念,之所以没有消散,乃是因为本命名册的炼制之法特殊,但一旦修士陨落,本体元神消散,这丝与本体脱去直接联系的独立神念,也会因此散去,这就是本命名册的原理。

而本命名册中的神念,不管是青铜册、金册,还是玉册,其中封印的神念都已经失去了活力,说起来,不过是一丝“死”神念罢了。

然而玄十三这枚本命青铜册中的神念,虽然直接联系已经与本体完全割裂了,却是蠢蠢欲动,完全不似一般弟子那般,只是静静的保持在青铜册之中,甚至还有壮大的趋势!

这让卫龙舫很是诧异,甚至感到了一丝恐惧,他可是清楚的知dào

,刚刚从玄十三神念中抽取的,与通常弟子的一般,只是一丝微弱的神念,但不过过了数息时间,已经比原来壮大了近一成,而且活力丝毫不减,难道说,他还要一直壮大下去吗?!

(今天第一更·····)

第六十九章 玄穹宝殿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若是这缕神念可以一直壮大下去,那不说千百年,只要个十几年,便会与如今玄十三的本体神念一样壮大了,卫龙舫静静的站在那里,全神贯注的注意着青铜册中那缕神念。

两柱香功夫之后,青铜册中那缕神念,已经壮大到原来的两三倍,就在卫龙舫以为他还要壮大下去的时候,那缕神念似乎也是后继无力,无法再壮大下去,比较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虽然是无法再壮大下去,但却是活力不失,青铜册中丝丝生机,清晰可辨。

看其中再无变化,卫龙舫将青铜册弹回了山墙之上,又是一缕金色的微光一闪,这时候,一直在一边看着的蔡璋开口问道:

“如何?”

卫龙舫摇摇头,道:

“很是古怪,不知为何,那一丝神念竟然活力不失,而且持续壮大了两三倍。”

蔡璋晃了晃他那头发胡子乱糟糟的脑袋,看向玄十三,道:

“这般神奇?难道这小子真的是天赋异禀?”

蔡璋与卫龙舫细细的询问了玄十三一番,玄十三自己当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自己根本就不知dào

,虽然他还没有修liàn

菩提道次第广法,但在那团神奇的波动的影响下,他的神念早已经与普通修士不同了,成了另一种神奇的存zài



“你小小子在大雪山待了三十年,不会是修liàn

了什么别的**吧?”

蔡璋猜测道。

强巴林寺虽然传下了**,但却禁止这些连云山弟子将自己所学的**告知任何人,因此没有人知dào

玄十三继承的,是强巴林寺最神mì

的**之一——菩提道次第广法。

这**乃是神念锤炼之法,只要他自己不说,谁也看不出来,蔡璋就不同了,他的明王不动身一旦施展出来,所显露的外相、神通,就像一张名帖,写着**的大名。

菩提道次第广法还没有修行,难道是——阿弥陀佛观念法?

玄十三一说,卫龙舫立kè

摇了摇头,虽然佛门**又诸多神奇之处,但这门净土宗的**,修liàn

之人甚多,从来没听说过会对神念有什么奇效。细细一问,玄十三竟然参悟了眼识与耳识,这倒是让卫龙舫与蔡璋大吃一惊。

要知dào

,玄十三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道门修士啊,不过一想他在强巴林寺修行三十年,又一人独自在澜沧江修行十年,能有次成绩也算是了不得了,佛门**的奇特,由此可见一斑,即使真zhèng

的佛门修士,修持阿弥陀佛观念法三十年,也未必能有此修为。

他在佛门**上有次成绩,显然悟性是极高的,不知dào

法的修liàn

上,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卫龙舫便问道:

“你现在筑基成功,可能考lǜ

过,修liàn

何种**,作为主修**?”

这主修**的选择,可是事关他以后的修行道路的顺利与否,筑基后,修士道胎已经筑就,主修**事关道胎的锤炼,一定要符合道胎的属性,与炼气期**最大的区别,还要足够全面,有些顶级的**,可以一直修liàn

到化神后期,直至突pò

后期到炼虚期。

话说人界修士,修liàn

到化神后期,便会自动飞升上界,但有些上古便传承下来的超级宗门,甚至有一直修liàn

到合体期的**,这是因为,这些宗门中,自古以来,飞升的修士众多,那些在上界修liàn

有成的修士,偶尔会突pò

空间屏障,下到人界,传下道统,这就算那些传说中的神奇**的由来,而菩提道次第广法传说可以修liàn

到身觉、等觉、无上觉,三觉合一的境界,显然也不可能是简单的人界**,极有可能,也是这一路的来历。

玄十三也知dào

主修**的重yào

,但却不知dào

门中有何种**适合于他,便道:

“我也不知该修liàn

何种**,请宗主和师傅做主。”

卫龙舫隐隐觉得玄十三今后的成绩可能不凡,有心成全于他,哈哈一笑,道:

“我连云山数万年传承,适合zuò

为主修的**甚多,顶级的**也有十数部,你的道胎乃是水属性,但为日后修liàn

计,应当选择多属性的**才是,你随我来吧。”

说完,抬脚便走出凌烟阁,蔡璋、玄十三二人紧随其后。

凌烟阁外,张易山与那看守殿宇的弟子不知说些什么,看到三人出来,赶忙与那名弟子一拱手,迎上前来,在那看守弟子的恭送声之中,一起往天一阁方向去了。

半路上,路过玄穹殿,卫龙舫突然驻足,道:

“玄十三,你手上可有趁手的法器?”

这意思,是还要赐下法器给他?谁还嫌自己法器少啊,张易山一脸的艳羡之色,宗主赐下的法器,肯定会是顶级法器呀,蔡璋也是朝他连使眼色,玄十三心领神会道:

“只有少宗主赐下的一枚玄阴针,此外还有小罗浮交yì

会期间,其他两三位修士赠送的下品法器。”

卫龙舫一皱眉头,道:

“玄阴针虽是中品法器,但功用单一,下品法器又不堪用,如今也是筑基期的修士了,哪能如此寒酸,你随我来吧。”

方向一变,往玄穹殿走去。

玄十三心中带着一点兴奋,不知宗主这次会赐下什么法器,正行间,不多时,便来到了玄穹殿前,这玄穹殿,因着是存放炼器材料以及一些成品法器的殿宇,所以又叫玄穹宝殿,虽然门中另有秘库存放珍惜的材料与天材地宝,但这玄穹宝殿中的财富,数万年积累,也是非同小可,是以看守的修士,也换成了两名筑基期弟子,其中还有一位以及是筑基中期。

看到宗主亲自带着几人前来,那看守的修士连忙迎了上来,其中那名筑基中期的修士看到玄十三,轻咦了一声。

卫龙舫问道:

“怎么?你认识这名弟子吗?”

那修士回答道:

“回宗主,四十年前的宗门大比,弟子作为裁判,在乙字擂台,见过这位小兄弟,那时候他刚刚炼气四层,却表现不凡,不想,如今也已经是筑基成功,成了师弟了。”

卫龙舫轻轻一笑,道:

“这次前来,是挑选几件法器赐下,你去将殿门打开。”

宗主吩咐,自然不敢怠慢,那名弟子上前打开殿门,卫龙舫便带着玄十三走了进去,却是让蔡璋和张易山二人留在了殿外。

玄穹宝殿内部空间极大,分为数个大小不一的房间,按照材料的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分有五个稍小的房间,以及另一个存放不明功用材料的杂项房间,其中最大的一个房间,就是存放所有成品法器的房间,卫龙舫带着玄十三,便往那个最大的房间走去。

(二更送到,求支持···)

第七十章 剑、镜、珠

衣袖一拂,紧闭的大门便悄然洞开,房间中也是光亮渐起,一个个巨大的木架,上面摆放着不计其数、大小材料不一的匣子,想来内中存放的,便是法器了。

房间之中有一个供桌,供桌之上,摆放着几枚白色的玉简,卫龙舫眼神一扫,从中拿出一个玉简来,握在手中,片刻之后,便将玉简放回供桌之上,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便有三个匣子从房间深处,飞了出来。

三个匣子两蓝一黑,落在供桌之上,卫龙舫伸出手指朝一个蓝色匣子一点,匣子便轻轻的打开,其中,一柄扁梭形的飞剑静静躺在其中,散发着蓝莹莹的光芒。

卫龙舫道:

“这柄秀水剑,门中有几位前辈修为不高的时候都使用过,也闯下过不小的威名,它除了威力不俗之外,遁速更是奇快,而且附带的一个神通,你如果在水中凭借秀水剑使用水遁术,速度可以提升三成,不管是追敌、还是飞遁,都有极大的功用,如今给你使用,你可不要辜负了这柄顶级飞剑呐!”

玄穹宝殿中的成品法器,很多都是门中前辈修为提升之后,用不上了,提交给宗门宝库,留给后辈弟子使用的,这秀水剑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玄十三郑而重之的双手接过秀水剑,只见飞剑正反两面梭尖部,各刻有两个细若针尖的小字,正是“秀”“水”二字,稍加祭炼之后,便收入储物袋内。

看到他收拾妥当,卫龙舫便打开第二个蓝色匣子,竟是一面小小的铜镜,不知有何功用。

伸手一招,那面铜镜便飞到了卫龙舫手中,他轻轻的抚摸了两下,道:

“这面铜镜,乃是当年我所用,传说中,上古有仙人赤精子,使用一面唤作阴阳镜的铜镜法宝,能攻能守,攻则慑人心魄,守则卸御法力,端的是神妙非常。”

玄十三想道:难道是这面?不能吧,如果有那般威力,不知dào

被多少人抢破头的。

卫龙舫微微一笑,道:

“这不过是一面功用特殊的法器罢了,品质不过中上,但却也具备了阴阳镜的一个特点,那便是卸御法力,以法力驱使,敌方不管何种法术,都可以卸开,只是威力与传说中的阴阳镜相比,亿万之一也是不及,但是也属难得了,使用之时,千万记住,不可让它与飞剑之类法器硬磕,它可是一碰就碎的。”

似乎还要向玄十三展示一下这面铜镜的威力,卫龙舫将铜镜置于掌心,道:

“你使用你威力最大的法术,来攻击我试试。”

玄十三一听,连忙摇头,道:

“弟子哪敢与宗主动手。”

卫龙舫道:

“不碍的,只是让你看看这面铜镜的威力罢了,记住,用你威力最大的法术。”

玄十三也想见识见识这面不起眼的铜镜,是否有卫龙舫说的那般神奇,便一掐诀,双手过顶,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房间之中,风云陡起,一团团奇形的云团纷纷涌现,往卫龙舫袭去。

法术将要及身,卫龙舫神轻意闲,口中还赞赏道:

“看来这排云诀你的功夫已经到家了,这其中威力最大的神通‘天都云卷’使用到现在的地步,已经极为不易了。”

这长长的一段话说下来,看似速度极快的法术,却才堪堪袭到,却见他手中铜镜光芒左闪右闪之间,将频频袭来的奇形云团一一卸开,足足半柱香的功夫,近百个云团的袭击,别他毫不费力的卸开,滚向一边去了,撞到边上有禁制保护的架子上,消失不见,或飘到后殿不见踪影。

玄十三停手,已经是微微气喘。

这“天都云卷”神通,乃是排云诀修liàn

到大成境界,才能修习,他未筑基之前,最多不过使出十几个云团罢了,现在一口气使出近百个,却也只是稍感吃力,心中对这神通的威力,大为满yì

,而且这门神通,胜在以后随着法力的提升,威力还会逐渐增大,毕竟是元婴期高人创建的**,自有不凡之处。

如此威力的法术,都可以轻松卸开,这枚铜镜法器,可真是个了不得的宝贝了,争斗之中必然妙用无穷,虽然威名不显,不若秀水剑,但却十分实用,而且卫龙舫得到它的时候,已经是筑基后期,也不曾过多的使用,他结丹之后,便有其他防御法宝可用,便将它收入了玄穹宝殿,是以没多少人知dào

它的功用之神奇,卫龙舫自己却是很清楚,便将赐给了玄十三。

这枚铜镜没有名字,玄十三祭炼之后,也是收入储物袋中。

最后一个匣子,却是黑色的,不知内中存放着什么法器。

卫龙舫打开匣子,其中是一枚黑色的珠子样的法器。

卫龙舫伸出两指拈起宝珠,道:

“这枚宝珠,唤作墨鱿,是用一种水生四阶妖兽的奇囊所制,这种妖兽最大的特点,就是在遭到追踪的时候,可以释fàng

一股奇特的神识波动,足可以隔断追踪者的神念锁定,这枚墨鱿宝珠的功用,也大致相当,以你如今的法力驱使,即使筑基中期修士凭借神念追踪于你,也可轻易隔断。”

玄十三一听,这墨鱿宝珠太有用了,将来一旦到了逃命的时候,只要遁到对手目力不及之处,使用墨鱿,隔断对手神念锁定,自己再有幽冥步在身,想来保住小命是不成问题的。

这枚宝珠乃是特殊法器,没法用普通方法祭炼,黑色匣子中,另有一枚玉简,录有这枚墨鱿的祭炼、使用之法,卫龙舫将玉简与墨鱿一同交与了玄十三,随后一拂衣袖,三个空空的匣子便又自动飞回房屋深处了。

此番赐下的法器,以飞剑为攻,以铜镜为守,以宝珠为退,当真费了一番苦心,以玄十三的机敏,只要不是遇到修为相差太大的对手,应该足以使用了。

二人回到玄穹殿前,蔡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也不顾自己的长老身份,在那里扯着嗓子,跟三位后辈胡说着什么,看到二人出来,赶忙一拉张易山,迎了上来。

卫龙舫也不看他,自顾自的往前走,蔡璋走到玄十三身边,悄声问道:

“刚刚老头子给了你什么东西?”

这哪里逃得过卫龙舫的耳朵,一扭头,瞪了蔡璋一眼,喝问道:

“你说的老头子是谁呀?!”

此时已经走出玄穹宝殿十数丈,但殿门那边二位弟子,分明感觉到神念之中一个激灵,近在咫尺,更是首当其冲的蔡璋更是头皮一阵发麻,不知哪里来的急智,赶忙道:

“这个……这个万寿无疆谓之老,万民之首谓之头,昊天之子谓之子,老头子,嘿嘿,老头子就是您老人家了,宗主大人。”

(三更了,各位,来点支持吧···吐血了···)

第七十一章 天一阁

如今的蔡璋也是结丹期修士了,本不必如此,但做了卫龙舫百余年的弟子,在心中积威甚深,这番高论也不知他从那里看来,还真是难为他了。

看他乖觉,卫龙舫也是知dào

蔡璋的性情,怒意一发便散,口上还是警告道:

“牵强附会!这老头子三个字我可都当不起,你嘴上没个把门的,要是外出行走,得罪了什么高人,翻手之间,便叫你死无葬身之地,看你还能胡乱聒噪些什么。”

蔡璋虽然心中不以为然,但口中却连声应是,一副认打卖乖的样子。

卫龙舫也懒得与他纠缠,冷哼一声,往天一阁方向去了,三人连忙跟上。

蔡璋拉着玄十三,又问道:

“老……宗主给了你什么东西?”

玄十三看了一眼前面的卫龙舫,轻声回答道:

“一柄顶级飞剑秀水剑,一面铜镜和一枚墨鱿宝珠。”

秀水剑蔡璋倒是听说过,确实是一柄顶级的飞剑,不过所谓铜镜和墨鱿宝珠就不知dào

有什么功用了,现在又不便细问,但他心中又按捺不住好奇,眼珠子一转,又问道:

“你看到宗主是从哪个玉简中给你挑的法器?”

这有什么关系吗?玄十三虽然不明白,但还是回答道:

“最右边那枚吧。”

最右边,蔡璋摸着下巴上钢针般的胡须,心想道,果然都是好东西,这老头子,对小小子还不错呀,最右面那枚玉简中,记录的,都是顶级法器和一些特殊功用的法器,还以为老头子会小气,看来是白担心了。

天一阁是大岳太和宫最东面一件宫室,乃是一座七层塔式建筑,整个建筑呈不起眼的青灰色,唯独上面一个尖顶,乃是七彩琉璃顶,在阳光下,光彩流转,显得极为不凡。

这天一阁看似毫不起眼,但作为门中典籍存放之处,其重yào

性,可是仅次于祖师堂,周围十数丈范围内,禁制重重,没有任何建筑,这可是为了布置大型的防御反击的禁制,这还只是天一阁外围,内中更是步步禁制,整个禁制系统的中枢,便是那光彩流转的塔尖。

有宗主大人带领,自然不用担心禁制的问题,来到天一阁前方十几丈外,卫龙舫便停下脚步,一翻手,拿出一面灰黑色禁制令牌来,手握令牌,往空一划,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立马一阵波动,现出一个通道来,通道之中,早已经有三名修士立在他们面前。

三人之中,为首之人,赫然是一名结丹后期的修士,后面跟着的两位,乃是两位筑基后期修士,这样的组合看守天一阁,此地之重yào

,可见一斑了。

见到那名结丹后期修士,卫龙舫拱手一礼,道:

“见过范师兄,师兄辛苦了。”

这天一阁乃是宗门重地,布置了不少弟子看守,这三人不过是在外间,平常少有人来,比一般地方要清净许多,更是有大型禁制保护,乃是上好的修liàn

之地,除了外间弟子,其他看守弟子多数也是在闭关之中。

这位范师兄修为已经是结丹后期,坐镇此地,但已经略显老态,一副寿元不多的模样,还了一礼,道:

“宗主不必多礼,这趟亲自来天一阁,可是有什么要事?”

卫龙舫道:

“一名弟子前两日成功筑基,我带他来挑选一下主修**。”

“哦?”

这显然有点出乎这位范师兄的意料,眼睛在卫龙舫身后的三人身上一转,落在了玄十三身上,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便问道:

“是这名弟子吗?好像不曾见过啊,怎的由宗主亲自带来,他师傅为何不带他来?难道是哪座山头的山主子侄晚辈?”

闻听此言,蔡璋大嘴一咧,道:

“范师兄,他正是我新收的弟子,也是我的开山大弟子,哈哈,不错吧?”

范师兄又是诧异,他可是知dào

,这名蔡璋师弟是个什么人,也知dào

他结丹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收过弟子,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遭,手一指玄十三,对蔡璋道:

“这名弟子,修liàn

的乃是水属性**,凝结了道胎,你修liàn

的乃是火木双属性的烈焰焚天功,你又怎么做人家的师傅?”

蔡璋嘿嘿一笑,道:

“范师兄,这你就不知dào

了吧,这小小子刚来连云山的时候,便随我修liàn

,只是最近才筑基成功,拜入我门下,自然是顺理成章。”

既然有宗主亲来,又有他的师傅,这位范长老也没什么可说的,侧身让开通道,卫龙舫当先往通道行去,待到四人进入通道,那名范师兄手上出现一枚看似与卫龙舫一样的禁制令牌,轻轻一晃,通道便在他们身后消失,天一阁外,还是一片空荡荡的,仿佛谁也没有出现过。

通道之中,也不是一马平川,卫龙舫带着一行人走了足足两盏茶的功夫,才来到天一阁前。

眼前的天一阁,比在禁制之外看,要高大得多,铁灰色的大门紧闭,范长老上前,来到门前,又掏出一枚木质的禁制令牌,在门前一晃,就听到大门内,“咔咔”两声响,过了片刻,又听到“咔咔”两声,铁灰色的大门才无声无息的打开。

门内走出一位筑基中期的弟子,一看除了范长老,还有宗主和另一位结丹初期修士来到,赶忙行了一礼,让开了道路,进入了天一阁第一层。

第一层中,收藏的多是一些丹书、药典;炼器之法;阵法、禁制之道;符箓之术,还有些驱鬼养尸之类的杂学,这些典籍极多,因此置于空间最为广阔的第一层。卫龙舫一行人的目的乃是为玄十三找主修**,自然不会在第一层停留。

存放这类重yào

的典籍,自然是离禁制中枢越近才越安全,而那样重yào

的地方,也不是随便就可以进的,张易山与那看守的三位筑基期弟子都留在了第一层,并未跟随卫龙舫、蔡璋、范长老和玄十三等人一起。

天一阁中,每一层都有不同的禁制,有数量不等的弟子看守,范长老手上那块木质的禁制令牌,其实是类似一块敲门砖,一经发动,禁制内的看守弟子便有感应,从里面打开禁制,才能进去,这样一层层的上攀,一直来到了第五层。

整个天一阁,第七层是整个禁制中枢,第六层,存放的是寥寥几部连云山最顶级的**和一些机密档案,第五层中存放的**,已经是外界少有的**了。

卫龙舫带着玄十三一路来到第五层,蔡璋得yì

的笑个不停,而范长老则是对玄十三更是好奇,到底这个弟子是何种身份,能让宗主如此看重。

进入第五层,这一层的空间,比之第一层,已经是小了数倍不止,第五层的看守弟子,也是一名筑基后期的弟子,刚刚还在闭关之中,因为第五层来的人更少,看守弟子也是放心的修liàn

,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到来,所以玄十三等人在外面等了近一盏茶功夫,他才打开禁制,将众人迎了进来。

门中弟子努力修liàn

,宗主自然不会责怪他的小小怠慢,问他道:

“以水属性为主的多属性**,今日收藏在哪个位置?”

听到宗主询问,那名弟子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圆形的发盘来,手掐法诀,在上面好一阵拨弄之后,才说道:

“回宗主,水属性为主的多属性**共有四部,分别存放在西南方向戊壬位,正东方向甲辛位、乙癸位,和正南方向丙辰位。”

范长老开口道:

“你可不要搞错了,不然可要下次才能开启了,又要费半天劲。”

那名弟子道:

“回范长老,刚刚弟子已经演算了两遍,不会有错的。”

范长老道:

“那就好,你这便将这四种**取出,让宗主挑选吧。”

(今日第一更,求支持····)

第七十二章 紫蜃千幻诀

那名看守弟子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禁制令牌,法诀驱动之下,整个第五层中,一阵光明大放,显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巨大半透明光球来,整个光球以天干地支,分为六十个部分,缓缓流转,那名弟子手中令牌又是一晃,光球便停止了转动,他分别走到西南戊壬位、正东甲辛位、乙癸位、正南丙辰位,在这四个位置上以特殊的法诀驱动,消除了禁制,从中取出四个精致的玉盒来。将玉盒放置到一边的供桌之上后,那名弟子便恭敬的退到一边。

卫龙舫与范长老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一同上前,来到供桌边,分别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绿色的禁制令牌,分别在四个玉盒之上一晃,四个玉盒便一一打开了,盒中之物,让玄十三很是惊异。

他本以为,既然内中存放的是**,自然是玉简一类,却不曾想,这四个玉盒之中,却分别放着两样物品,其中之一,都是普通的白色玉简,另一样东西,四个玉盒却是不尽相同,第一个玉盒中,乃是一枚蓝色通透,仿佛宝石质地的玉简;第二个玉盒中,却是一枚乍看上去黑色,再看却隐隐有黑光流动,不知有何古怪;第三个玉盒之中,却赫然放着一本看似有些残破的书籍,居然还有记录在书籍上面的**吗?玄十三一时有些恍惚;第四个玉盒中,却是放着一枚ru白色的珠子,难道是法宝一类?不是应该收藏的是**吗。

自没有旁人去与他解释这些,卫龙舫自己也不知这四门**有何特点,分别拿起其中的白色玉简,参阅了一番之后,对玄十三道:

“这四种**各有利弊,你自己参阅一番**的介shào

,再决定修liàn

哪一种吧。”

说着,一指白色的玉简。

这白色玉简之中,便录有前辈对这些**优劣、利弊之处的介shào

,很是有参考价值,玄十三上前,拿起第一个玉盒中的白色玉简,在手中一捏,这门**的名字、特点赫然呈现。

碧海潮生诀,乃是水土双属性**,**完整,一直可以修liàn

到化神后期,这门**长处在于法力深厚,仿佛大海一般深沉博大的法力,比之普通修士要强上两层,这已经是了不得了,但神通上,略有缺陷,水属性的**,少有大威力的神通,这门碧海潮生诀也不例外,但是有一个土属性的防御神通还是很不错,玄十三有些心动,但还是先看完其他三个再说。

放下第一枚玉简,他又捏起第二个盒中的白色玉简。

弱水三千,同样是水土双属性**,但只可以修liàn

到化神中期,这一点却是不如碧海潮生诀,**也不胜在法力深厚,而在于神通诡谲,修liàn

出来的法力有一个特点,就是阴沉、粘滞,一旦比斗,即使不使用神通,也让一般修士头疼,神通更有神异之处,将法力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其中一种与**名字相同的弱水三千神通,更是了得,可以一下施放出数十、上百道法力,在控zhì

之下,分别侵袭一个或多个敌人,一旦接触到对手,便如跗骨之蛆,让人头疼异常。

这门**虽然神通威力巨大,但并不符合玄十三的口味,轻轻放下玉简,第三个玉盒之中,就是那本看似有些残破的书籍,他很是好奇,捏起玉简,看了起来。

银潮功,竟是罕见的金水双属性**,而且也可以一直修liàn

到化神后期,只是这门**得自上古修士遗迹之中,有些枝叶部分残缺,根本不能记录在玉简之中,而是一本特殊材质的书籍,范长老等人,也曾试图将**录入玉简之中,但却一直都没有成功,不知是因为玉简的材质原因,还是**本身的神异,乃是第五层中,新近收入的一部**,说起来,还跟卫乐有些关系。这银潮功,与四十多年前,卫乐带到小罗浮坊市交yì

的摄神破,正是出自同一个上古修士遗迹之中。这门**得到了近五十年,却还没有弟子选择修liàn

,其利弊之处也不甚明了,但神通却是不可小视,金属性**,向来是以攻击力强dà

著称,这门**也不例外。

玄十三并不打算修liàn

银潮功,放下玉简,捏起最后那个盒子中的玉简。

紫蜃千幻诀,这门**有点意思,乃是水木双属性,最高据说可以修liàn

到炼虚中期,但最后几层**,谁也不知dào

真假,修liàn

这门**的弟子,却从来没有到过元婴期的,不知dào

是不是**有什么古怪,但历代的前辈也并没有发xiàn

有什么不对,只能当成是那些弟子修liàn

不得法了。这门**,并不以法力和神通见长,其特点就在一个“幻”字,擅长各种幻术和遁术,尤其其中一种千面百变诀,可以随意改变体貌特征,配合那颗紫蜃珠,一般修士根本无法看穿伪装。**之中,更是附有水遁、木遁之法,这遁术本不稀奇,但遁法就不是那么容易得到了,一般遁术只是神通一类,而紫蜃千幻诀中的遁法,却是属于**的一部分,很是奇特。

玄十三看到紫蜃千幻诀的特点,还没看完整个**介shào

,立马就喜欢上了,立kè

对卫龙舫道:

“回宗主,弟子就选这紫蜃千幻诀作为主修**了。”

卫龙舫眉头微微一皱,道:

“你可想好了,这门紫蜃千幻诀**收入门中,也有近万年了,可是从来没有人修liàn

到元婴期的。”

卫龙舫看玄十三可造之材,本意是让他修liàn

碧海潮生诀,因为这门**修liàn

的前辈甚多,留下的心得体会也是丰富异常,连他的儿子卫乐,也修liàn

的这门**,但玄十三自己选择了紫蜃千幻诀,他也不便多说。

玄十三使劲的点点头,喜滋滋的接着往下看紫蜃千幻诀的介shào



盒中那枚ru白色的宝珠,唤作紫蜃珠,也是上古之时流传下来的一枚蜃兽的蜃珠。这蜃兽是上古时期一种奇特的存zài

,并不是妖兽一类,并无固定的大小、形态,随性而变,有时是一棵树、一株草,有时也可是一座山、一座庙,可以是人、也可以是兽。

这蜃珠便是这种妖兽体内的一个奇特物体,完全不同于妖兽的内丹之属,而是有辅助幻术的奇效,还可以释fàng

一种蜃气,能够遮蔽神念,不但肉眼看不出,神念在蜃气之下,也是没有用武之地。

如果配合墨鱿宝珠的话,怕是别人可以将敌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这就是说自己永远都是处在暗处,敌人哪里能找到他?玄十三心中不由一阵窃喜,这才是他自己喜欢的比斗方式啊,擂台上真刀真枪的,不是他擅长的。

既然玄十三自己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没什么再分说的了,卫龙舫道:

“既然你自己选了紫蜃千幻诀,那便如此,这枚紫蜃珠你拿着吧。”

玄十三从玉盒之中拿起紫蜃珠,却问道:

“**呢?”

(主修**到手···鼓掌撒花)

第七十三章 师傅的洞府

这时候蔡璋上前,一巴掌拍在玄十三脑袋上,道:

“臭小子,平常机灵劲儿哪儿去了,**不就拿在你手上吗?”

玄十三有点懵,**就在这紫蜃珠中吗?他试着将神念探入其中,一篇艰涩冗长的**如林中忽隐忽现的细流一般,进入了他的神识之中,随后紫蜃宝珠竟然也仿佛虚化了一般,从他手上消失了。而玄十三紫府之中,却多了一个散发着清亮白光的光点,与菩提道次第广法的金色波动一左一右,相映成趣。

此地不是参悟**之处,天一阁重地,自然不能久留,卫龙舫、范长老又是用禁制令牌将三个装有**的玉盒连同那个空的玉盒一并关起,让看守弟子收回各个方位之中去了,玄十三却发xiàn

,这玉盒收起的方位,与拿出的方位并不相同,便好奇的问了问蔡璋。

原来,这光球虽然以天干地支分为六十个部分,但第五层之中,总共不过十几二十部**,这所有的**,都在光球之中,随机的变幻着位置,只能通过那名弟子手中的法盘,配合禁制令牌,才能取出放有**的玉盒,而那存放**的玉盒,也并非凡物,需yào

宗主手持的令牌与天一阁看守者的令牌共同作用才能打开,如此严密的防卫,可见**、典籍对连云山的重yào



第五层已经是如此防卫,那第六层、第七层又是怎么个严密法呢?

第六层、第七层蔡璋也没有上去过,自然不知dào

如何解答,而卫龙舫作为宗主,范长老作为天一阁看守,肯定是知dào

的,但二人都是一副讳莫若深的样子,仿佛没听到玄十三的疑问,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第五层的弟子,守好禁制、努力修liàn

,临行之前,还赐下了一瓶丹药,看那名弟子欣喜若狂的模样,肯定是价值不菲又效用神奇。

一路回到天一阁第一层,那两名筑基后期弟子,正你一言我一语的指点着张易山的修行,这二人进阶筑基后期已经有数十年,修liàn

经验自然比张易山强上许多,但许是在天一阁中闷得太久了,张易山又是个机灵的,竟与二人相谈甚欢,最后指点起他的修行来,这倒是让他收获不小。

又是一番寒暄之后,卫龙舫便带着三人告辞离去,天一阁又一次被重重禁制守护起来。

一路回到大岳太和宫后殿,卫龙舫便对玄十三道:

“如今你玉册也上了,**也选了,已经算是连云山的正式弟子,日后可要好好修liàn

,可要给后辈弟子做好榜样,你现在已经可以自己选择洞府修liàn

,这连云山方圆数千里,任你自己选一个地方开辟,也可以随着蔡璋修liàn

,一切尽随你意,修liàn

上有什么需yào

,比如灵石、丹药、材料之类,可与你师傅讨要,或是到宗门长物处申领。”

玄十三躬身一礼,道:

“多谢宗主关爱,只是弟子还需申领一枚筑基丹。”

卫龙舫道:

“哦?你已然筑基成功,还申领筑基丹作何用处?”

玄十三道:

“弟子上次筑基失败,自己的那枚筑基丹已经用去,这趟成功筑基,全赖义妹鲁怜儿将她的筑基丹相让,弟子答yīng

她,回头向宗主申领一枚,助她筑基。”

卫龙舫点点头,道:

“这个鲁怜儿我也听乐儿说过,也是不错的,你且去吧,过几日,我让人送一枚筑基丹到叠翠峰。”

玄十三长长一揖到地,称谢道:

“多谢宗主成全,弟子感激不尽。”

卫龙舫摆摆手,道:

“不需谢我,你只要好好修liàn

,日后宗门,自有用你之时。”

说完也不待他们再说,走入后殿中去了。

送走卫龙舫,蔡璋便来了劲头,一把扯过玄十三,不待他反抗,人便遁出十数丈开外,口中对张易山道:

“你先回叠翠峰,要是卫乐那小子问起,就说玄十三已经拜我为师,被我留下了,什么时候回去,看我什么时候心情好吧,哈哈——”

长笑之声,一路往后山蔡璋自己的洞府去了。

张易山又能如何?只能苦笑着摇摇头,架起遁光,回返叠翠峰去了,脑中尚思考着天一阁中两位师兄的指点,其中一位甚至教了他一个蛮实用的法术,一边琢磨着,遁光缓缓往叠翠峰去了,大岳太和宫又恢复了宁静。

蔡璋拉着玄十三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了他自己的洞府,现在的洞府,好歹有了个洞府的样子,之前那个与之相比,不过是洞窟罢了。

刚一到,蔡璋手一挥,门口一下光彩流转,布下了禁制,急急忙忙的开口道:

“你选的那个紫蜃千幻诀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拿来给我瞧瞧。”

玄十三心说,那**早跑到我脑子里去了,紫蜃珠也跑到识海中去了,怎么拿出来给你看?只好说:

“拿不出来,跟紫蜃珠一起跑到识海去了。”

“那珠子还能跑到识海去?”

蔡璋有些挠头了,只好退而求其次:

“那枚介shào

**的玉简呢,我来看看。”

这个倒是还在,玄十三将那枚玉简拿了出来,递给了蔡璋。

蔡璋接过玉简,查看起来,玄十三也不去管他,自顾自的打量起蔡璋的新洞府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

这显然不是新开辟的,而是以前有修士居住过的,前任主人显然是风雅之人,墙上挂着不少书画,看质地似乎都不是凡品,修士也有闲情雅致来挥毫泼墨吗?

洞府厅堂正中,悬挂着一幅大的山水图轴,画中云雾缭绕,嶙峋的山峰在云雾之中露出一鳞半爪,下面一条缓缓流动的大河,大河边有林木奇石,河水中央,更有一叶孤舟,画两边还有一副对联,左边写着“诗酒轻狂三十年”,右边写着“琴剑高歌八千岁”,对联、山水画的落款都是“古琅老人”。

玄十三虽不懂书画,但也能看出其中气象极高,其中似乎更有些奥妙,但以他的眼光,却怎么也看不出来有何妙处。

他正凝神看画之际,那边蔡璋也已经迅速查看完玉简,气呼呼的将玉简往玄十三怀中一抛,口中叫道:

“你个臭小子,这挑的是什么狗屁倒灶的**,法力、神通一样不行,打也打不得,是守也守不得,倒是逃跑的本事一流,这算什么高级**,修liàn

还很是不易,这么多年了,连个修liàn

到元婴期的都没有,还放在第五层,这不是坑人吗?”

蔡璋的性格,自然不喜欢这等**,玄十三便开口道:

“这**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我也不打算跟人拼命,打不过就跑呗。”

这下蔡璋不乐意了:

“什么叫打不过就跑啊,这还是我蔡璋的徒弟吗?”

他不提还好,一说到拜师的事情,玄十三就心中别扭,道:

“不跑还能如何?总不能被人家打死吧,那就算是你徒弟了?”

蔡璋眼睛一瞪,一掌拍下去,法力一泻,坐下石椅立时化为一地石粉,口中叫道:

“怎的?做我徒弟你还不乐意啦?”

(签约成功,状态改了,哇咔咔,兴奋中……)

第七十四章 如意金钟神鉴

看到雕刻得精美异常的石椅在他掌下化为石粉,玄十三心中暗叫一声可惜,却并不担心蔡璋对自己如何,但还是乖觉的没有言声,只是撇了撇嘴。

蔡璋道:

“我看这**也是平常,若是别人一击而中,怕是小命不保,既然你磕过头,拜过师,我也不好藏私,法宝、丹药我是没有,但好歹传你两手保命的本事才是,你且过来。”

不知他要传给自己什么**,自己主修**已有,大概是神通之类,玄十三来到蔡璋面前,蔡璋突然掏出一个空白的玉简来,闭上双眼,不知在往其中录入什么。

片刻之后,却只见那空白玉简金红色光芒一闪,突然一下崩碎,化为一片碎屑,掉到了地上,蔡璋先是一愣,继而破口打骂起来:

“这帮泼天杀的贼秃驴,我说他们怎么好心传给我**,这该死的**竟然没法录入玉简之中,忒精明了也,只这般让老子给他们守着**,却没法传下去,一帮没头发的贼秃,佛祖前烧的香、许的愿,都让狗吃了肚里去了……”

这一番喋喋不休的,直骂了两盏茶的功夫,直到口干舌燥,这才停了下来,自行倒了一杯灵茶饮下,全然没有注意到边上的玄十三一副目瞪口呆的傻模样。

听蔡璋口中的意思,他竟然是要将明王不动身传给自己?

玄十三自己本身也是强巴林寺的传法弟子,自然知dào

传法的规矩,这传法弟子接受的**,只能自己修liàn

,不得擅自传给他人,不曾想,蔡璋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没有将这条规矩放在眼里,竟然想私自将明王不动身传授给玄十三,还好,不知强巴林寺使了什么手段,这**竟然无法录入玉简之中。

这密宗上师传授弟子**,都是用灌顶,蔡璋他哪里会灌顶之法?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蔡璋会灌顶之法,要将明王不动身传给玄十三,他也不敢学呀!他可不似蔡璋这般胆大包天,何况受了强巴林寺那么多恩惠,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循规蹈矩的人罢了。

蔡璋暴躁的在洞府中绕着圈子,很是“不小心”的碰坏了几处陈设,让玄十三看得阵阵的心疼。

也不知转了几圈,蔡璋狠狠的一跺脚,道:

“哼,一帮贼秃,算你们狠,**传不下去,换个神通我还传不下去吗?!”

说完,再次取出一枚空白的玉简,闭目凝神。这次倒是很顺利,片刻之后,蔡璋将玉简抛到玄十三怀里,道:

“你来看看,这门神通如何。”

玄十三接过玉简,神念一探,玉简之中,记载的,正是一门名为“如意金钟神鉴”的防御**,紫蜃千幻诀长在幻术、遁术,这如意金钟神鉴,正是对这主修**的极好补充,只是这**乃是明王不动身中防御大神通之一,修liàn

自然艰难之极,但修liàn

成功,好处也是极大的。

这门神通也分为好几层,只要法力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修liàn

,第一层修liàn

成功之后,便可在体外形成一个类似金钟的防御罩,护住全身,但防御功效却并不是绝佳,只是胜在防御全面,而后两层**,只是防御功能更加强dà

,并无实质的改变。

只有将如意金钟神鉴练到第四层,才会有一个质的改变,防御范围由全身缩减为一小片区域,但防御的强度,却有极大的提升,而且这一小片防御极高的区域,并不是固定在身体的一个方位,而是随机的出现在身体遭受攻击的部位,这可比单纯的死防守要强多了。

如果仅仅是如此的话,这门神通,还算不上最顶阶的防御神通,关键还在这“神鉴”二字上,不但可以作为防御的手段,而且还可以借力打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对手袭来的法术反击对方,往往会收到出其不意之效,这可比卫龙舫给玄十三的那面无名小铜镜威力强dà

得多。

而且据说在明王不动身基础之上,配以某些特殊的材料,甚至可以祭炼出一种介于法宝与法术之间的存zài

,防御进攻更是无往不利,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玄十三甚至可以想象,修liàn

了如意金钟神鉴的蔡璋,一旦拼斗起来,完全不用顾忌敌方的法术,只需尽情冲杀即可,若是陷入群战,让蔡璋冲入修为低于他的修士群中,那完全就是会是一场屠杀。

理论上,这门神通任何修士都可以修liàn

,但没有明王不动身作为基础,往往不得其门而入,玄十三好歹在强巴林寺待过三十年,而且也修liàn

过佛门**,但还是看得云里雾里,一时参详不透。

蔡璋可没打算让玄十三现在就修liàn

这门**,给他,不过是为了表示一番,拜自己做师傅,也不是白拜的。

玄十三很是哭笑不得,给了自己这样一门防御威力极大的**,但自己却是没法修liàn

,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眼馋吗?可他又奈何不得,怎么说,这也是他做师傅的给自己的见面礼,回绝了总是不好的,便要将玉简收入储物袋中。

谁知蔡璋却道:

“这玉简留不得,虽然你没法修liàn

明王不动身,但这如意金钟神鉴以后还是可以修liàn

的,那帮秃驴也是不好惹的,你记下**,就将玉简毁去吧。”

玄十三是知dào

规矩的,点了点头,重新捏起玉简,片刻之间,整篇**便牢牢记录在神识之中了,随后他手上便使劲一捏,“咔”一声,玉简应声而碎。

看着碎裂的玉简,蔡璋道:

“现在你法力还不够,这紫蜃千幻诀又不以法力见长,怕是得等结丹之后,才能修liàn

了,若是修liàn

卫乐那小子的碧海潮生诀,怕是筑基后期便可修liàn

了,不过你也不必着急,这慢了,未必就是坏处,我这正牌子的明王不动身传人,不也是结丹之后,才修liàn

的这门神通嘛。”

玄十三自己可是一点都不着急修liàn

这如意金钟神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巩固修为,从炼气期一下进入筑基期,这法力上了不止一个档次,这炼气期的法诀虽然都还有用,但在与同阶修士比斗之中,已经没什么效用了,必须加强威力。

主修**更是重yào

,紫蜃千幻诀可是事关他日后的成就,所谓万事开头难,还要细细将这门**参详参详,其中的千面百变神通还没法修liàn

,但遁术却是不受修为限制,也需yào

好好修liàn

成功。

还有卫龙舫赐下的三件法器,顶级飞剑秀水剑,无名小铜镜与墨鱿宝珠,各有神奇功用,如今有资格使用,自然不能Lang费。

细细一番计划,竟发xiàn

,自己怕是要闭关个十几年,才能将这些事情初步做完,恨不得马上就会叠翠峰后山去闭关,但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更重yào

的事情没有完成——那就是为怜儿筑基护法!

(二更送到,有花么?……)

第七十五章 冷香丸

千头万绪都要放下,玄十三对蔡璋道:

“师傅,我还是回叠翠峰修行吧。”

蔡璋想也不想,一口回绝道:

“不行,你现在境界不稳,自然是在我身边修liàn

为好。”

没想到蔡璋这么坚决,玄十三只好说:

“我答yīng

过怜儿她筑基的时候前去护法的,我不在,怕是她心魔那一关过不去。”

蔡璋不以为然,道:

“这心魔一关最是好过了,你别把它当回事,它自然没法怎么你,自己心念坚定,哪会给心魔可乘之机?再说,小小筑基而已,还值当你亲自给她护法?再说,她要是心念不坚,你护法又能有什么办法?”

玄十三知dào

蔡璋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不可能放心让怜儿一个人,便道:

“我在,她心里就会安定,才更不会被心魔侵扰。”

蔡璋也知dào

玄十三对鲁怜儿这个孤女照顾有加,那鲁怜儿对玄十三也很是依赖,便道:

“既然如此,你回去也可以,但那女孩筑基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此后,不管她是否成功,你都要到连云山来,你刚刚筑基成功,修liàn

上,可不能马虎。”

说着,一拍腰间储物袋,从中掏出一个药瓶来,道:

“这冷香丸,有宁定心神的奇效,还记得你你用过的冰丝草**吗?”

玄十三道:

“当然记得啊,效果倒是差不多,难道这灵丹跟**有什么关系不成?”

蔡璋嘿嘿一笑,道:

“虽然都有宁定心神的功效,但那**胜在辅助平常修liàn

,而这冷香丸,则是用在修为提升之时,防止心魔扰动的。”

能屏蔽心魔,这等神效的灵丹,珍惜程度可想而知。

蔡璋将药瓶往玄十三怀里一丢,道:

“既然你那么担心那丫头,这枚冷香丸你就拿去吧。”

玄十三拿着药瓶,推辞道:

“这么珍贵的灵丹,我怎么能要,筑基使用,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蔡璋眼珠子一瞪,道:

“给你,你就收着,那丫头早日筑基,你小子赶紧的给我过来。”

玄十三对蔡璋的热心很是不适,看着他闪烁的目光,隐隐觉得他似乎有什么不对,但一时也想不出他对自己这么热心有什么理由,既然答yīng

了自己回叠翠峰,还是先回去。

告辞了蔡璋,玄十三独自驾着遁光,回返叠翠峰去了。

一路飞驰,回到叠翠峰,已经是夜幕降临,玄十三回到自己的小屋,神识之中,那紫蜃珠所化清辉,整个识海之中显得云遮雾罩,他细细参悟起紫蜃千幻诀来。

第二日一早,玄十三便来到药园,怜儿也早已经起来,正在伺弄药园中的灵药、灵草,闻听玄十三到来,赶忙打开禁制,将他迎了进来。

玄十三向她很是感慨了一番天一阁内的奇景,并将自己一直没用得上的几件法器送给了怜儿,怜儿一直在门中修liàn

,除了一柄门中配发的飞剑,并无其他法器,玄十三一下给了他四五件法器,其中那柄飞剑,正是他自己以前使用的,如今有了顶级飞剑秀水剑,那柄飞剑自然可以淘汰了。

兄妹二人愉快的聊了半晌,玄十三更是仔细的叮嘱了她一番筑基前的准bèi

,怜儿细细听了,道:

“哥哥,既然筑基躲不过去,我想闭关一段时间,好好准bèi

一番。”

玄十三道:

“正该如此,蔡璋可还给了你一枚冷香丸,辅助你突pò

之用。”

说着便将冷香丸取了出来,递给了怜儿。

怜儿可似玄十三这般对丹道一知半解,闻听冷香丸的名字,心中便是一惊,从玄十三手中接过药瓶,从中倾出一粒ru白色小指尖大小的灵丹来,凑到鼻端闻了一下,郑重的放回药瓶之中,还给玄十三,道:

“果然是冷香丸,太珍贵了,我不能收的。”

玄十三看怜儿说得郑重,他虽然知dào

冷香丸珍贵,但终究不甚明了,便问道:

“这冷香丸是珍贵,但哪有你筑基重yào

,还是收下吧。”

怜儿摇摇头,道:

“哥哥,你不知dào

,这冷香丸,珍贵异常,便是连云山也是不多的,这枚大概是宗主大人赐给蔡长老突pò

结丹瓶颈用的,功效之强,给我用,实在是Lang费得很,你拿回去,还给蔡长老吧。”

玄十三看蔡璋将冷香丸随手就扔给了自己,不想却如此珍贵,给怜儿用确有大材小用之嫌,但以蔡璋的性格,送出的东西,自然不会收回,道:

“蔡璋送出来的东西,是不会收回的,我们好好记着他的恩情就是了,你能成功筑基才行,灵丹再重yào

,也得是用在时候,如今,可不正是时候吗?”

怜儿还待推辞,玄十三却道:

“你先拿着,有我在一边护法,你也不用担心,这心魔也不定就那么可怕,或许如我这次一样呢?这样省下了这么冷香丸,再去还给蔡璋,也好说,但若是危急,用了也便用了吧,他让我给你,也是希望你一切顺利。”

默默的收下灵丹,怜儿道:

“我这次闭关,也不知要多久,药园里的事情,就拜托哥哥了。”

玄十三点了点头,道:

“此间的事情,还要与张师兄分说一番。”

眼看日已近午,怜儿准bèi

闭关事宜,玄十三便离开药园,往张易山住处行去了。

次日,按照昨日与怜儿的约定,玄十三来到药园,并将从张易山处拿到的筑基丹给了怜儿,怜儿已经将原来鲁姥姥住的那间房屋重新布置了一番,作为闭关场所,玄十三又将自己用过的那数杆阵旗取出,传了她布置之法,怜儿则交给他一个玉简后,轻轻合上了房门。

玄十三接过玉简,内中记载的,正是药园的日常维护工作,鲁姥姥还在的时候,玄十三也跟着做过,是以也不陌生,神念之中,怜儿已经布下了禁制,玄十三也起身离开这个小屋,往放置丹炉的那个屋子走去,那就是他这段时间的居住地点。

药园清净,大家都是忙于修liàn

,平常也是少有人来,除了日常的维护,玄十三便安心的在屋中,参悟着紫蜃千幻诀,抽空将秀水剑、铜镜和墨鱿祭炼得驱使自如。

转眼月余过去了,玄十三每日都要到怜儿闭关的地方看两眼,但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他既然是护法,自己便也不能闭关,只得从药房之中,挑选了几味怜儿炮制好的灵药、灵草,试着炼起丹来。

这炼丹最讲究的便是火候,玄十三可以精确的控zhì

火候,但他却没有怜儿那观察的本事,往往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同样的丹药,炼制出来,品质也是有高有下,甚至还有一两炉的失败经lì

,这让他好是一阵心疼。

(今天高兴啊,哈哈……再更一章,我的存稿啊,用一章就少一章了,支持一下吧···)

第七十六章 怜儿筑基

这一日,玄十三正一手掐诀,全神贯注的注意着丹炉中的火候,忽然从怜儿闭关的小屋那边,传来一阵灵力波动,随着灵力波动而来的,还有阵阵的草木清新之气,不同于药园之中的各种药香混杂,而是一股清冷的、仿佛寒冬腊月里,山间遥遥传来的淡淡梅花的幽香。

玄十三陡然闻到这股馨香,心中一愣,还在想,这难道是哪株灵药、灵草成熟了?药园之中,并无灵药最近要成熟的呀。

随后又是一惊,突然反应过来,难道是怜儿那边出了什么状况?手上一抖,掐着的法诀不稳,丹炉之下,灵火一阵散乱,丹炉之中,立时传出一股焦糊之味,这一炉丹药,又是毁了。

他也顾不上可惜这一炉丹药,赶忙来到怜儿闭关的小屋前,只见阵阵天地元气先是自药园中涌入小屋中,片刻之后,又由小屋之中涌出不少馨香的灵气,玄十三神念一探,内中却是一片云遮雾罩,禁制还算完整,内中灵气也甚是规律,并不似有什么意wài

情况。

玄十三稍稍放下心来,耐心等候,半晌之后,灵力的涌动才渐渐平息下来,但却不见怜儿出来,直到半日之后,玄十三都没有耐心等下去的时候,小屋之中,一阵灵力波动,随后屋门便缓缓打开,一身白衣、披散着头发的怜儿从中走了出来。

玄十三神念一扫,便欣喜若狂:

“怜儿,你成功啦?!”

怜儿扭头看到玄十三惊喜的模样,面上露出一丝疲惫的微笑:

“哥哥。”

随即仿佛被人抽去了骨头一般,往地上瘫倒了。

玄十三赶忙上前,一把抱住了她下坠的身体,神念往她体内一探,新筑就的道胎很是平稳,看来只是耗尽心力,晕了过去,好好休息一番便好了。

怜儿这一番昏睡,便是三天,当她醒来,发xiàn

已经身在自己的闺房之中了,回想起自己的筑基过程,颇是有些莫名其妙,她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好好的打磨了法力、调整了自己的状态,随后便吞下了筑基丹。

她并没有修liàn

过任何炼体**,又有些先天不足,是以经脉强度远不若玄十三那帮强韧,巨大的法力激荡,让她痛楚不已,就在忍耐不住的时候,她吞下了一粒蓖子丹,这种丹药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麻痹神经,这样就感觉不到疼痛了,但副作用也很是明显,吃了之后,怜儿便有些昏昏欲睡。

之后的事情,怜儿便一直在迷迷糊糊之中,仿佛看到了姥姥、又看到了玄十三、看到了黄珏,看到他们变得穷形恶相,可她丝毫不觉得可怕,看到姥姥的时候,她甚至流下了泪水,即使她便成何种模样,那都是她的姥姥呀。

回想起姥姥,她已经好久不曾梦到姥姥了,怜儿眼中,泪水又一次滚滚而下,稍一内视体内缓缓搏动的道胎,这是姥姥送给她的礼物。

这时候,房门“咿呀”一声,被推开,玄十三走了进来,看到怜儿醒了,喜道:

“怜儿,你醒啦?”

怜儿扭头,拭去面上的泪水,口中道:

“哥,我睡了几天了?”

玄十三道:

“三天了,你醒过来就好,如今你也筑基成功了,真是要感谢蔡璋啊,哈哈——”

怜儿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一个药瓶来,玄十三看那药瓶很是眼熟,怜儿将药瓶递给玄十三,他一看,正是装着冷香丸的药瓶,轻轻一晃,内中有灵丹滚动,神念一探,冷香丸正好好的躺在其中,怜儿竟然没有用它。

玄十三连忙问道:

“竟然没有使用吗?这次闭关到底是何情形?快与我说说。”

怜儿将此次闭关的情形一番分说,玄十三也参详不透,但这都不重yào

,关键是现在怜儿好好的,而且成功进入筑基期,这可比鲁姥姥当年的修为高得多了。

随后,玄十三便道:

“我已经将你成功筑基的消息告sù

了张管事,过几日,你便随我和张管事走一趟连云山,要登录玉册、还要挑选**。”

怜儿点点头,道:

“我知dào

了,哥,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过两日,我到你那去找你,与你一道去连云山。”

玄十三道:

“这样也好,我先回去了,冷香丸我拿着,这次去连云山,正好带给蔡璋。”

说完,便自行离开了药园,进出药园的禁制控zhì

手法,他已经掌握,自然不成问题。

两日之后,玄十三正在屋中打坐修行,进入筑基期后,法力的修liàn

一日千里,与炼气期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两日的修liàn

,积累的法力,已经不下于炼气顶峰的一半法力了。这还是没有修liàn

紫蜃千幻诀,仅仅是因为体质的改变和采集、蕴化法力的效率的提升。

玄十三忽然神念一动,缓缓的收功,这时候就听到门外脚步声响起,玄十三起身,打开屋门,正是怜儿。

兄妹二人一番寒暄,便一同驾起遁光,先往张易山居处而去。

来到张易山处,张易山惊讶于怜儿的清丽脱俗,很是感慨了一番,这兄妹二人先后筑基成功,这消息一旦传出,必然会震惊其他各个山头,叠翠峰肯定也会在众山头的脱颖而出,一番赞叹之后,便带着这兄妹二人,往连云山而去。

时隔月余,叠翠峰又有弟子筑基成功,张易山三人一到连云山,便吸引了路上不少目光,即使是卫龙舫,接到奏报,还是不敢相信,待得三人到了后殿,卫龙舫仔细看了怜儿两眼,口中道:

“你便是鲁怜儿了?”

怜儿以前虽然见过卫龙舫,但都是在宗门大典这样的场合,从来没有跟宗主说过话,不免有些拘谨,按照玄十三的交代,深深一福道:

“弟子鲁怜儿,见过宗主。”

一捻颔下胡须,卫龙舫扭头对张易山道:

“你们叠翠峰还真是人才辈出啊,不过月余,又有一名弟子筑基,是上次玄十三说的那个义妹吗?”

张易山道:

“正是玄十三义妹,在叠翠峰一直守护药园,对炼制灵丹,也是颇有些手段。”

卫龙舫对怜儿道:

“哦?能有此成绩,很是不易了,我连云山女修本来就少,你可曾想过拜入何人门下呀?”

怜儿哪想过这个呀,只得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玄十三。

玄十三在怜儿昏睡那三天可没闲着,可是仔细的向张易山询问了一番连云山结丹期修士的情况,就是为了应付眼前拜师的问题,他可不想怜儿也被卫龙舫“随便”指个师傅,他开口道:

“弟子听说,三花洞的蓝长老最近出关,不知有没有收弟子的意思?”

卫龙舫看了玄十三一眼,道:

“三花洞现在弟子不多,蓝师妹也是多在闭关,怕是没有收徒的意思,我看枫红岭的元师姐最近说是要收弟子,你看如何?”

第七十七章 阴差阳错

枫红岭?

玄十三可是记得当年宗门大比之时,那个讨厌的元齐,他可不正是枫红岭什么元长老的直系后人吗?怜儿要去,可不知dào

会有什么待遇呢。

玄十三正待摇头,就听到殿外“咔咔”脚步声,随后听到蔡璋哈哈大笑一声,走入殿来,看了一眼怜儿,对玄十三道:

“你个臭小子,这等好事也不告sù

我,还要等我自己来,该当何罪啊?”

说着便是一巴掌朝他肩上狠狠拍去。

看这架势,一掌下去,自己的肩膀就塌了,玄十三一拧身,就逃脱开去,道:

“师傅,你老人家来啦。”

蔡璋眼睛珠子一瞪,吼道:

“什么老人家不老人家的,我很老吗?”

这时候卫龙舫一拍座边的茶几,道:

“休得胡搅蛮缠,这大岳太和宫也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宗主震怒,蔡璋连忙是一缩脖子,不再多说,只是用眼睛盯着玄十三。

被他这么一打岔,卫龙舫又道:

“既然你们都没什么意见,那我就叫枫红岭的元师姐过来了。”

说着右手屈指一弹,一道剑光一闪而逝,正是飞剑传书之术。

枫红岭距离连云山数百里,若是一般修士飞遁,也要个两柱香的功夫,但是飞剑传书就是胜在快速,不消片刻功夫,就能传到枫红岭元长老手中。

眼看木已成舟,玄十三气愤得不行,又让蔡璋给搅了,怜儿这番拜在枫红岭门下,不知要受多少委屈呢,这可如何是好啊?看着蔡璋的眼光,快能冒出火来了。

这下搞得蔡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小小子怎么突然火气这么大?敢冲老子蹬鼻子上脸?

这师徒二人正在那厢大眼瞪着小眼,就听到殿外一声飞遁破空之声响起,随后一个便看到一个中年女冠,一入后殿,便朝卫龙舫一礼,到:

“见过宗主,不知宗主唤我前来,有何吩咐?”

卫龙舫站起身来,道:

“元师姐不必多礼,今日相请师姐前来,只因叠翠峰有一女弟子,筑基成功,你前番不是说起,门下少个懂得丹道、能辨识灵药、灵草的弟子吗?正好是凑巧了,这名女弟子在叠翠峰,一直便是药园的看守,炼制丹药,也是颇为精到。”

那元长老一听,大感兴趣,上下打量了怜儿一番,很是满yì

的点了点头。

这让玄十三很是郁闷,这老太太,看着怜儿的目光,似乎在看一个物件一样,这让玄十三心中很是不忿,但又无可奈何。

蔡璋似乎也对这个元师姐不甚喜欢,招呼也不打,也不上前见礼,看到她点头微笑的模样,冷哼了一声。

那元长老早就看到蔡璋,但却并没有理会,听到这声冷哼之后,才转过身来,问蔡璋道:

“怎的?蔡师弟觉得有何不妥?”

故yì

将“师弟”二字说得清清楚楚。

谁让人家修为毕竟比他高了一筹呢,如今已经是结丹中期修为,而且她进入结丹中期,也比卫龙舫早,蔡璋又是冷哼一声,口中瓮声瓮气的道:

“我哪敢有什么不妥啊,你枫红岭弟子过百,你也不怕管不了饭,让他们跑了。”

元长老一拂道袍,道:

“我枫红岭能不能管得了饭,不用蔡师弟担心,倒是你蔡师弟门下没有一个弟子,也不怕出门没人看守门户,万一丢失了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蔡璋咧嘴一乐,道:

“我那洞府,可是第三代祖师居住过的,有哪个弟子不开眼,敢到那地方去撒野?”

这下轮到那元长老郁闷了,冷哼一声,道:

“三代祖师可是飞升修士,你住着祖师的洞府,也不怕折寿。”

蔡璋嘿嘿一笑,一脸的无赖相,道:

“正是如此啊,我还指望着沾点祖师的光,修为一日千里呢,也好为宗门增光添彩不是?”

也不知这二人有什么过节,竟是这般唇枪舌剑,丝毫不让。卫龙舫自然不能让他们这般下去,便喝斥蔡璋道:

“怎的又这般胡言乱语?还不快给元师姐道歉?”

蔡璋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这个曾经的师傅,只得闭口不言。那元长老却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还上前两步,站在蔡璋面前,那意思,是等着他给自己道歉。

蔡璋浑不在乎,头一低,大嘴一张,道:

“元师姐,您老人家大**量,不与师弟我一般见识,刚才都是我猪油蒙了心,胡言乱语,您老人家别放在心上,您老人家心宽体胖,您老人家多子多福,早生那个贵……”

耳听着他越说越不像话了,张易山、玄十三二人是面露嬉笑之色,怜儿则是在一边低着脑袋,不知作何表情,那元长老更是面色铁青,银牙紧咬,柳眉倒竖,一副就要发飙的样子。

这时候卫龙舫又上来打圆场,道:

“怎的又开始纠缠不清,惹得元师姐不高兴?还不快给我滚下去。”

蔡璋也不愿意对着元长老那快要喷出火的双眼,道了声告辞,便走出后殿去了,卫龙舫又道:

“元师姐,此番前来是收徒的,为了个不知进退的蔡师弟上火,这不是坏了好事嘛,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那元长老也知dào

,蔡璋是卫龙舫的徒弟,如今修为也已经到了结丹期,神通更是不凡,真动起手来,还真不知dào

鹿死谁手,只得恨恨作罢。

卫龙舫又朝着怜儿道:

“鲁怜儿,你可愿拜在元长老门下修行?”

怜儿垂首道:

“弟子愿意。”

既然如此,元长老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怜儿来到她身前,盈盈下拜,口称师傅,这便算是师徒二人见了礼。

那元长老不曾想到这次来连云山,竟会收下一名弟子,是以也没准bèi

什么见面礼之类,但看这名弟子如此乖巧,一拍腰间储物袋,一条精巧异常的小鞭子出现在手中,道:

“既然认了我这个师傅,就不能让你吃亏,这个小玩意儿,你拿去用吧。”

卫龙舫一看那小鞭子,便道:

“元师姐,怎么这乌金御灵鞭也赐下了?”

这乌金御灵鞭本是元长老结丹之前,自己所用的上品法器,号称御灵,乃是因为其中封印有一条幼蛟的精魂,拼斗之时,威力不小,跟随这她,很是闯下了不小的名头。

元长老心说,还不是都怪你,让我过来也不说是何事,不曾带什么合适的见面礼,只得将自己以前用过的法器赐下,但口中自然不能这么说,便道:

“我看这孩子乖巧,乌金御灵鞭我也早就不用了,留着不过是个念想,还不如赐给弟子护身。”

话说得是冠冕堂皇,却有人不爱听,殿外一声冷哼传来。

拜师已毕,解下来,还有登录名册、挑选**等一应琐事,不便耽搁,卫龙舫便带着一行人走出了后殿,就看到蔡璋大模大样的倚坐在殿外的柱子边。

看到众人出来,蔡璋连忙站起来,道:

“我跟你们一起去。”

卫龙舫却怕他与元长老再起什么冲突,道:

“你就不必前去了,我带着元师姐与鲁怜儿去便可,你与张易山、玄十三二人且各回自己洞府,好好修liàn

。”

说完也不待蔡璋分说,疾步便往后面去了,完全不给蔡璋胡搅蛮缠的机会。

眼看着三人已走,他们也不便强行跟去,玄十三看着蔡璋的眼神,分明是在埋怨,都是怪他,不然怜儿怎么会到枫红岭修行?还不知dào

要受何种苦头,想到元齐那个纨绔,玄十三心中便是一阵不爽,只是不知那小子,如今修为怎样,当年大比之时,他就已经是炼气十一层,如果没出什么意wài

的,怕是也已经筑基成功,这还需yào

好好计较一番……

第七十八章 蔡璋授业

玄十三问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就在这里等啊?”

有蔡璋在,张易山自然不好做主,看了看蔡璋,蔡璋大嘴一咧,道:

“等!为什么不等,我要是走了,那老虔婆还当我是怕了她呢。”

玄十三无心探究蔡璋与元长老之间的是是非非,卫龙舫不在,他三人当然也不能进入后殿,只能就地站着,蔡璋还是大模大样的坐到一边,玄十三与张易山站到回廊中,轻声交谈几句。

一直过了两三个时辰,元长老才与卫龙舫带着怜儿施施然回到后殿,面上都是看不出喜色来。

元长老也不进后殿,与卫龙舫一稽首,道:

“既然事情都办完了,我也不便久留,这便回返枫红岭去了。”

说完,又对怜儿道:

“鲁怜儿,你如今已经算是正式拜入我门下,你可会叠翠峰收拾行装,尽快来枫红岭,我会让弟子给你安排修liàn

事宜。”

随后,卫龙舫道了一声慢走,元长老脚下红色灵光一闪,往西边枫红岭方向去了。

卫龙舫看到蔡璋还坐在一边,眼珠子朝着他一瞪,蔡璋仿佛被电击了一般,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

虽说蔡璋现在修为比卫龙舫低了一个境界,但论起法力、神通,真要拼斗起来,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卫龙舫因为执掌宗门,这修liàn

的时候自然是少了许多,进入结丹中期已经百年,已经是中期顶峰修为,想来不用多久,便会尝试突pò

到结丹后期,一旦成功,他便会卸下宗主之位,专心修liàn

了。

卫龙舫对他们说道:

“现在一切事毕,你等可各回洞府,着意修liàn

,不可怠慢。”

说完一挥袖子,走入后殿中去了。

这时候,蔡璋的目光又落在了玄十三身上。玄十三只觉得浑身一紧,连忙伸手拉过怜儿,头也不回,就往大岳太和宫快速走去,口中叫道:

“师傅,我先送怜儿回去,你老人家慢走。”

蔡璋见他竟似知dào

自己想要干什么一般,哪容得他走啊?也不顾大岳太和宫中不得喧哗的禁令,大喝一声:

“站住!”

玄十三等人还真是被他吓了一跳,可是脚下还是不敢稍停,蔡璋脚下一动,大踏步的上前,他可不敢在大岳太和宫中随意飞遁。

还未走出宫门,玄十三便被蔡璋一把抓住了后领,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拎了起来。

蔡璋口中嘿嘿一笑,道:

“臭小子,别以为你筑基成功了,就能逃得出老子的手掌心,还早着呢。”

说完,吩咐目瞪口呆的张易山与鲁怜儿二人道:

“你们先回叠翠峰吧,这臭小子我留下了。”

张易山与怜儿对视一眼,很是无奈,蔡璋修为又高,还是玄十三的师傅,他要把玄十三留下,他们能有什么可反对的。

玄十三在蔡璋手中,一丝挣扎也没有,不是他不想,实在是不能,现在他浑身僵直,不但身体动不了,法力更是被压制得死死的,转个眼珠子都做不到。

怜儿道:

“哥哥,蔡长老把你留下,一定是要指点你的修为,我和张师兄先回去了。”

蔡璋哈哈大笑一声,道:

“还是你女娃娃乖觉,这个小东西送你了。”

说着手上现出一物,往怜儿手中一塞,提着玄十三,两步迈出宫门,随后便见遁光一闪,往后山去了。

张易山无奈的对怜儿道:

“走吧。”

怜儿一捏手中之物,却是一根长约三尺的淡绿色丝绦,虽不知有何妙用,但一看便知dào

乃是女修所用之物,也不知蔡璋从哪里得来。

不说张易山与鲁怜儿二人回返叠翠峰,先来看看这蔡璋与玄十三师徒二人。

一直到了蔡璋的洞府,玄十三才被他放了下来,同时,玄十三也恢复了对身体的控zhì

。玄十三也不动气,活动了一下身体,盯着蔡璋一言不发。

蔡璋被他盯了半晌,面上有些讪讪的,道:

“你看,现在你那义妹也已经成功筑基,你可是说好了,等她成功筑基了,就到我这里来修liàn

的,如今,就算是兑现你那时候说的话呀。”

玄十三道:

“我说师傅啊,这修liàn

在哪儿还不都一样啊,非得要我到你这洞府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总要告sù

我吧。”

蔡璋噎了一下,道:

“这个,这个徒弟呀,你看你现在刚刚筑基成功,有很多修行的事还不知dào

,在我这里,不是可以随时指导你吗?”

玄十三摇了摇头,道:

“不对,你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会眼珠子往左上角瞥,右手藏到身后,右颔下胡子发颤,整个人都不对劲,肯定没对我说实话。”

蔡璋一听,愣住了,没想到,自己才说了那么一句话,就露出这么多的破绽,自己平常还真没注意到,现在一看,还真是如此,问玄十三道:

“我说个瞎话,还有这么多毛病?”

玄十三道:

“你的毛病多了,每次要动手的时候,你都鼻翼张大,两脚内撇,法力鼓荡;每次走动,必定是先迈右腿;坐着的时候,右手总垂在下面……”

玄十三张嘴一说,就是一堆蔡璋平时起居、坐卧行走的习惯,听得蔡璋一愣一愣的,这些习惯自己可从来没意识到啊,反问道:

“臭小子,你没事注意我这些干什么?”

玄十三道:

“因为这些都有用啊,如果你是敌人的话,我要置你于死地,就可以利用你的这些习惯,造出有利于我自己的形势。”

一听到比斗,蔡璋立马兴趣大增,道:

“这还能用在斗法之中?你给我好好说说。”

说着,拉着玄十三,一同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玄十三清了一下嗓子,道:

“这里面可说道的地方,就多了。至少,一看到你那些动手前的征兆,我就可以先做好防备,挡下你的攻击;再有,多数人都习惯用右手,你也不例外,如果你是我的敌人,我会尽量站在你的左手边,这样你的第一次攻击就不会很快的打击到我;你习惯先迈右腿,我可以在你右脚那里先布置一些细小的禁制之类,或者先攻击你的右脚,或者在你飞遁的一刹那,用一些特殊的法器,将你制住……”

玄十三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开始的蔡璋听得还觉得很有新意,可听着听着,面上露出微笑来了,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玄十三见他发笑,便停口,不解道:

“你笑什么?”

蔡璋笑道:

“你说的这些都对,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些先发制人的攻击,对方只要祭出防御的法器,或者防御法术,你这些攻击又有什么效果呢?”

玄十三想也不想,道:

“只要你的攻击够快速,快到对方来不及祭出防御法器或法术。”

蔡璋摇摇头,道:

“你的攻击,如果威力大,那准bèi

时间肯定长;如果速度快,那必然威力小。”

关于这一点,玄十三显然考lǜ

过,回应道:

“可以用大量的像冰针诀这样的瞬发的法术,或者用飞剑之类的法宝直接攻击。”

蔡璋略一思考,道:

“冰针诀威力不大,数量再多,估计也是白搭,飞剑之类的法宝直接攻击,就要双方离得够近,一旦距离远了,对方有了准bèi

,就失去了奇袭之效。”

玄十三诡异的一笑,道:

“就是要靠近对手啊。”

蔡璋一看玄十三的表情,兴趣大增,道:

“你难道有办法?”

(第一更送到,今日三更···)

第七十九章 新幽冥步

这修士之间的比斗,多是各自施展遁术,远远的隔着,或是法宝、或是法术,互相比斗,少有近身肉搏的,与此相对的,一旦修士之间近身相搏,就很危险了,往往都是生死立判。修士修行,多是为了漫长的寿元,不到万不得已,哪有性命相搏的?一个个的都惜命得很,这修为越高的,往往越是惜命。

但是眼前这师徒二人,却不同于一般的修士,蔡璋一意修liàn

,在明王不动身的修liàn

上,更是顺风顺水,又是比斗狂人,只要是有利于比斗的,他都会吸收,而玄十三与蔡璋又不一样,他只关心怎么更快、更好的杀死对手。

蔡璋可是明白,如果让他这样一个兼修liàn

体的修士,与其他修士比斗之时,欺到近身位置,无需法宝、法术,只凭肉搏,他就可以将对手控zhì

在股掌之间,存亡就在他一念之间了。

想到这里,蔡璋对玄十三的方法,兴趣更浓重了。

玄十三也不卖关子,道:

“还只是一个想法而已,这要藏形匿行,除了要躲避在对方目力之外,还要躲避对方的神识,躲避目力不难,躲避神识,就费劲了,我想来想去,只能将自己的神识波动,完全收敛,才能达到目的,再施展身法潜近对方。”

蔡璋摇摇头,道:

“你用什么办法躲避目力我不知dào

,但你要完全收敛神识,几乎是不可能的,不管是使用法宝、法器,还是遁法、法术,这神识波动都是没法隐藏的。”

玄十三道:

“既然这些都有没法掩饰的神识波动,那就不用啊。”

不用?!

听得这话,蔡璋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随后咂摸,好像是有点意思。蔡璋脑海之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可是这道灵光一闪即逝,他皱着眉头,捶了捶自己脑袋,想要抓住那道灵光,但却怎么抓也抓不住,这让他苦恼不已。

蔡璋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既似自言自语,又似问玄十三的道:

“刚才那小子说什么来的?”

玄十三看着他苦恼的模样,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也不敢大声说话,打扰了他的思绪,轻声道:

“可以不用法力、法宝,就没有神识波动。”

蔡璋喃喃道:

“不用法力、法宝,那就只能凭借肉身、法体的力量,还是不行,还是不行,不用法力,不动法宝,怎么致敌死命?”

玄十三一听,这蔡璋的思绪,似乎是钻进了一个死胡同,便道:

“我的好师傅啊,我们不是要不用法力、不动法宝来干掉敌人,而是要不用法力、法宝就去接近敌人,只要接近了对手,他有再大的本事,还不是任我们摆布?”

“对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蔡璋一拍桌子,道:

“收敛法力和神识波动的**,虽然难得,但我连云山并不缺,这躲避目力的法子可没有,你有什么办法没有?我听卫乐那小子说过,你好像有个什么门道?”

玄十三嘿嘿一笑,道:

“那东西不难,只要稍作伪装,利用一下地形、光线、气流,做到掩人耳目并不难,就是不知dào

,你那收敛法力、神识的**效果如何啊?”

蔡璋道:

“那玩意儿我也没修liàn

过,老觉得那**一修liàn

,人就变成了老鼠,躲在一边,能干什么?哪有直接冲杀来得痛快。可今天听你这小子一说吧,还真有点意思,若是你学了那**,配合你自己的身法,只要欺到对手三丈以内,再以法宝、法术偷袭,同阶修士,怕是有七八成的成功把握。”

玄十三道:

“就是怕对方神识太过强dà

,再怎么躲也是躲不过的。”

蔡璋点点头,道:

“确是如此,只要不去招惹高阶修士,凭借这一手,同阶之中,怕是少有能逃脱偷袭的,可是这重点就是要出其不意,一旦对方有了准bèi

,还是免不了一场恶战。”

这一点,玄十三也是深感遗憾,道:

“高阶修士神识强dà

,神念外放之下,怕是掩饰不了,除非自己的神识与对方不相上下才可能。”

说到这里,玄十三不禁想到识海之中的菩提道次第广法,心中很是期待。

蔡璋闻言,道:

“这神识修liàn

一道,没有捷径可走,相差一个大境界,几乎可以形成神念压制。”

玄十三沮丧道:

“难道说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蔡璋摇摇头,道:

“这办法虽然没法威胁到高阶修士,但还是很有价值的,在对手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干掉对方,嘿嘿,有意思,如果再结合一些小手法……”

玄十三嘿嘿一笑,道:

“在一些特殊的地方,用上一些类似云雾术、蔓生术,再加上一些禁制,嘿嘿,乘其不备,慌乱之下,只要落入禁制之中,肯定九死无生。”

“哈哈——”

说到这里,蔡璋哈哈大笑一声,道:

“看你小子老实,没想到这么阴险,这个法子好,嘿嘿,你那个什么躲避目力的法子,怎么用来的?”

玄十三道:

“这个简单,你只要注意到光线、地形、气流,随时调整自己的位置,就这样……”

玄十三一本正经的跟蔡璋讲起幽冥步来,一边讲解,一边将蔡璋拉到洞府外,就着洞府外的地形,给蔡璋演示起来。

如今的幽冥步,与他初学的步法,可以说完全不一样了,除了一个名字之外,已经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了。既可以用法力催动,也可以以肉身力量催动,两种方式,各有所长。若是为了达到藏形匿行的目的,自然是以肉身力量催动,但这法门,肉身负担极大,以玄十三龙象般若功大成的肉身强度,也支持不了两柱香的功夫。

这部幽冥步**,分为赶步、游步、闪步三个部分,这赶步,主要是糅合了遁术,根据不同的遁术,但又不拘泥于遁术,乃是用来长途奔袭、赶路的步法,现在玄十三接触到的遁术有两种,都是紫蜃千幻诀中所记载的,水遁与木遁,但他都还没来得及修liàn

,这赶步的真zhèng

效果如何,还不得而知。

游步和闪步,才是这新的幽冥步精华部分。

(···成绩不理想啊)

第八十章 卫乐的隐秘

游步,保留了原先幽冥步的多数特点,在不断的游走过程之中,接近对手,这是极其考验精气神与手眼身法的配合的,以自身所有感知到的周围环境,身体几乎要在感知到的同时,做出相应调整,不能留有丝毫的思考的时间。

这游步的艰难之处,第一,便是感知,修士感知周围环境,主要是神识,而游步却是不能使用神识,对于一般修士来说,早已经习惯了使用神识来感知,不用神识的话,基本就是“睁眼瞎”了。而这对玄十三来说,却不是问题,十年澜沧江边苦修,他早已经领悟了眼识——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天眼通、耳识——天耳通,不用神识,他一样可以清晰的感应周围的环境,一旦将六识神通全部领悟,他六觉中的世界,比之用神识观察,并不会有丝毫逊色。

游步的第二个难处,便是反应速度,在环境改变的刹那之间,就要身体做出反应,这要经过艰苦的训liàn

,而这一点,在玄十三很小的时候,可是屡屡在生死边缘游走,磨练出来的反应,已经超越了身随意动的境界,只要感应到环境的些微改变,身体便会做出下意识的恰当反应来,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一种本能。

而这游步的第三个难处,与闪步颇为相类,所谓闪步,就是在短距离之内,以一种超乎目力、甚至神识的极限速度,疾速移动,这样的忽静忽动,对肉身负担极大,玄十三现在的身体强度,还无法承shòu这种负担,强行使出的话,只会令经脉受伤,甚至断裂,更有肉身崩溃的危险,所以闪步虽然已经琢磨出了一点修liàn

方法,却还没法修liàn

,这效果,也还有待验证。

玄十三给蔡璋演示的,还只是游步,他施展游步之时,虽然在蔡璋眼睛中,玄十三一丝身形也没有露出来,但神识之下,玄十三已经在洞府外游走了数个来回,充分利用了四周的地形、光线、气流等等因素,真zhèng

的是来无影去无踪。

蔡璋听玄十三说了半天,又看了他的演示,这才明白过来,这玄十三的幽冥步,如今还有两大部分没法修liàn

,还只是个想法,便道:

“你小子,哪儿来的这些神神道道的,这赶步姑且不说,只要你练好遁术,就没什么问题,游步嘛,听着还有点意思,好像就是卫乐那小子说过的那个神奇的隐匿身法吧?至于这个闪步,唔,你说的这个效果,倒似是瞬移之法,这瞬移,可是元婴期才能稍稍触及的大神通,现在跟你说,还有点早。”

成功筑基后这段时间,玄十三便一直在考lǜ

,而这新幽冥步,便是他根据自己的想法,琢磨出的一个框子,需yào

完善的地方还很多,甚至修liàn

上,有什么困难之处也不知dào

,蔡璋提出的这个问题,算是一个最大、最明显的问题。

玄十三轻声道:

“闪步只要身体强度足够,应该还是可以修liàn

的,只是移动距离会很短,而且,短时间内只能使用一次两次,使用多了,身体肯定是吃不消的。”

蔡璋道:

“这身体强度问倒是不大,大不了给你挑一门专门加强身体强度的炼体**,行不行的,都可以试试,嘿嘿,反正你这个阴险的小子,不试一下,是不会死心的。”

说到这里,蔡璋忽然话锋一转,道:

“不过,我可跟你说,任何一种**的创立,都是危险重重的,一不小心,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立死当场,你走的这条路,肯定艰难无比,但说你这闪步吧,短距离的瞬移,即使是元婴期的修士,也要元婴离体,才能短暂运用,你想在筑基期、结丹期达到这样的水平,怕是很难。”

玄十三微微一笑,道:

“这点危险算什么,**还不都是人创出来的?祖宗能庇佑我们十世百世,还能庇佑我们千世万世不成?有连云山支持,更有天一阁那么多的典籍可以参考,还怕杀不出一条路来?”

蔡璋一听这话,豪气顿生,道:

“没想到你小子平常一副乖宝宝的模样,今天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不但阴险,而且还颇有豪气,哈哈,不错不错,以前我总觉得你小子跟卫乐那家伙一样,是个温吞水的性子,没想到我竟然走了眼,这点跟我有点像了,不愧是我的徒弟呀,哈哈哈哈——”

玄十三一听,眼睛一翻,撇了撇嘴巴,道:

“我可和你一点都不像,你不修边幅、满脸大胡子、头发乱糟糟、说话像打雷,我哪一点像你了?”

蔡璋哈哈大笑,道:

“你小子可别嘴硬,没有我,你以为你能进出天一阁吗?没法进出天一阁,哪来的典籍、**给你参考?”

这算是戳到了玄十三的死穴了,他虽然有很好的想法,但如果没有蔡璋的支持的话,这一切都还只是纸上谈兵,本来还有一个卫乐可以依靠,但是卫乐自从进阶筑基后期之后,一直闭关不出,也不知在修liàn

什么秘法,如今,只能靠蔡璋了。

蔡璋的弱点更明显,玄十三费尽口舌,跟蔡璋说了那么多,无非是为了激起他对这门**的兴趣,蔡璋这个修liàn

狂,肯定不会放qì

,新幽冥步虽然是他为自己量身订做,但对蔡璋这样的醉心于炼体的修士,吸引力是毋庸置疑的。

蔡璋果然是顺利入彀,不知不觉之间,主动的承诺给玄十三帮zhù

,而且程度比玄十三自己想的,要深入得多。

玄十三心下感激,但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反而讥笑道:

“你不给我,我还不会去找卫乐?再不行,我就去找宗主。”

蔡璋嘿嘿一乐,道:

“你找那个天天板着脸的老头子?痴心妄想而来吧,你以为你一个刚刚筑基成功的弟子,宗主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见你?他老人家忙得很。至于卫乐嘛,他正闭关呢,五金玄磁**岂是那么好修liàn

的?短时间内,你是见不到他了。”

五金玄磁**?

玄十三还是第一次听说,虽然张易山告sù

过他,卫乐晋级筑基后期之后,一直闭关不出,修liàn

某种**,但他也不知卫乐到底修liàn

什么**,只是不知这五金玄磁**,是个什么来头。

玄十三张口欲问,却被蔡璋制止了,道:

“关于这个,你就别问了,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我知dào

,也是不能跟你说的,事关重大,那天天板着脸的老头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这轻重缓急,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说起这个事情来,蔡璋罕有的收起了嬉皮笑脸,一脸郑重的神色。

玄十三一愣,这宗门之中,还是有很多事情,隐藏在水面之下呀,自己接触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啊。

看到他一脸思索的模样,蔡璋开口警告道:

“这个事情,谁也不准说,包括五金玄磁**这六个字,一个字都不能说,我可以告sù

你的是,这件事,事关宗门存亡、兴衰的大事,不可不慎,即使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做梦话的时候,也不可以说。”

玄十三道:

“我知dào

了,连云山也是我的家,在卫乐将我带回来之前的十几年,我随时要面对不知哪里刺来的刀剑,不是杀人,就是被追杀,我再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

蔡璋从来没有听玄十三或者卫乐跟他说过玄十三的过去,如今听起来,似乎内中隐情颇多,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蔡璋并不想探究。

(三更到了···大伙儿的支持呢···三月最后一天了)

第八十一章 小清微法阵

蔡璋道:

“我们百年修liàn

,追求的,不过是力量与长生,而这些,都是宗门赋予的,如若我等都是散修,单单是筑基丹,就是个可望不可即的梦,怕是一辈子都停留在炼气期了,如何还能奢望结丹期、元婴期?”

玄十三轻轻点头,转而问蔡璋道:

“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一趟天一阁?”

蔡璋摇摇头,道:

“不着急,你这个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当务之急,还是稳固修为,你刚刚筑基,修为还不稳定,诸多**、神通还未修liàn

,甚至法器还没有祭炼由心,你先在我这里闭关数月,等你出关,我带你走一趟天一阁。”

蔡璋说得在理,但闭关也不一定非要在连云山哪,玄十三便道:

“闭关是肯定要闭关,我知dào

叠翠峰后山有个地方不错,我这就回去闭关。”

他这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蔡璋,蔡璋立kè

反对道:

“不行,你必须在我这里闭关。”

既然来了,蔡璋又如此坚持,他也只能顺水推舟,道:

“好吧,那你得给我安排一个房间闭关。”

蔡璋大嘴一咧,哈哈一笑,道:

“嘿嘿,臭小子,我早就给你安排好房间了,跟我来。”

话还没说完,蔡璋便起身,带着玄十三往洞府内走去,转过一个大大的四扇屏,屏风后面是一扇门,门内濛濛白光一片,虽不刺眼,但却怎么也看不到门内到底是何景象。

玄十三不知其中到底是什么情形,脚下一个迟疑,蔡璋却已经一头扎进了那濛濛白光之中,不见了踪影,虽然明知其中没有危险,但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片刻之后,或许是蔡璋久不见玄十三跟来,从白光之中探出半个身子来,招呼玄十三道:

“愣着干什么,进来呀!”

说着不由分说,一把拉住外面的玄十三,将他拽了进去。

钻入白光的感觉,有些类似浸入水中,但也有不同于浸入水中的是,身上一丝微热划过,玄十三就来到了一个充满天光的奇特地方,周围浓郁的天地元气,在一呼一吸之间,直往他体内钻。

按理说,这里应该是在连云山的山腹之中,而眼前却是一片开阔的空间,足有几十亩大小,似乎是整个连云山的山腹都被掏空了一般,然而四面及头顶上,却不是光秃秃的岩壁,而是连成整个一片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禁制,整个空间之中的白光,正是从四周禁制中散发出来的。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片大大的药园,整个空间中,充斥着浓郁的药香,面积虽然没有叠翠峰的药园大,但其中种植的灵药、灵草,却比叠翠峰的珍贵得多,玄十三认得的,就有卷云草、娑麻果、紫石芝、青麻、虎胆草,甚至有高大的灵木,而这些灵药、灵草,多数都是四五千年份的成熟灵药,只是不知为何,却没有采集下来,还是让它们生长在这片药园之中,周围竟然没有任何防护的禁制,这让玄十三很是诧异,随即有反应过来,据那枫红岭的元长老说,蔡璋这洞府以前可是一位祖师的洞府,自然不会有什么人来这里偷药。

其中最惹眼的,是一整片近半亩的六千年份的成熟青麻,青麻本来生长四千年便会成熟,而六千年份的青麻,比之四千年份的,药性要浓郁得多,最重yào

的是,六千年份的青麻是一种特殊丹药——苏麻离丹,这种丹药比一般的灵丹要细小,而且坚硬异常,ru白色的丹体上,有这迷幻般的青色花纹,可是这样美丽的丹药,却不是给修士服用的,而是给修士豢养的灵兽服用,可以加快灵兽的成熟速度,更有一定发生变异的可能。

若是炼制修士使用的灵丹,四千年份的青麻足够了,而灵兽也不是一般修士能拥有的,是以这苏麻离丹就显得很是鸡肋,成熟青麻又是数种灵丹的重yào

辅药,需求量极大,所以青麻虽然不算是极品灵草,但六千年的青麻,就很少见了,对豢养有灵兽的修士来说,可是求之不得的极品灵草。

不过这片青麻虽然惹眼,但玄十三也只是赞叹,却并没有贪婪之心,他自己也没有灵兽,要六千年份的青麻自然没什么用处,其他的灵药、灵果珍贵程度,在青麻之上的,不在少数,还有好多玄十三都辨认不出的,要是怜儿在这里就好了,她一定都能辨认出来,而且知dào

该配制什么灵丹,玄十三想道。

看着玄十三盯着药园发呆,蔡璋拽了他一把,道:

“你小子又发什么呆,这些花花草草的有什么好kàn

的,来来来,我带你到你的房间去看看,嘿嘿,这回你不用住石洞,也不要住林子里了。”

花花草草?

也不知蔡璋是真的疯疯癫癫,还是装疯卖傻,这一大片药园的价值,几乎可以买下一个中等的宗门了。

药园靠里间,有几个看似平常的茅草屋,蔡璋带着玄十三来到草屋前,指着几个草屋道:

“随便挑一个吧。”

这几个草屋看起来都一模一样,也不知内中有什么玄机,但越走近茅屋,越觉得它们的特别,茅屋四周的天地元气,不是那样的自然,显得更加的有序,似乎这边,有着特殊的禁制。

蔡璋看到玄十三的迟疑,嘿嘿一笑,道:

“以你的警觉,肯定是发xiàn

了,这几间茅屋,就是那位祖师闭关潜修的地方,周围布有小清微阵,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三属八门,休、生、开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景中平门,根据五行生克之理、旺相休囚之道以及时间变换之时,来算计进出,不然即使元婴期修士落入其中,怕是也得掉层皮才能出来。”

玄十三早知dào

阵法、禁制之道博大精深,这小清微阵一听就是个极复杂的阵法,他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可不敢以身试法,道:

“你平常是怎么进去的?”

哪知dào

,蔡璋竟然摇摇头,道:

“我自己从来没进去过,只有那老头子带我来过一回。”

玄十三白眼一翻,自己这个师傅,还真是……,他自己都不知dào

怎么进去,还带着自己来。

玄十三正自郁闷,就听蔡璋道:

“我虽然没独自进去过,但那个天天板着脸的老头子,可是告sù

我怎么进去的。”

说完一翻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玉简来,捏在手上。

半天之后,等得玄十三都没有耐心了,蔡璋轻呼一口气,玄十三见状,开口问道:

“怎么样?算出来从哪个位置进去吗?”

蔡璋盯着前面看了一下,一指一个方向,道:

“凶中藏吉,这个时辰,当从惊门进入。”

这算计阵法的事情,玄十三对蔡璋的能力,很是怀疑,便问道:

“你确定是从惊门进入?别搞错啦,这小清微阵你可是说连元婴期修士也扛不住的,要是搞错了,我俩肯定有死无生。”

蔡璋一听,自己也不确定了,期期艾艾的道:

“好像,好像是惊门吧?”

(一更送到)

第八十二章 化婴丹方

玄十三一听,脸都绿了:

“好像?你可别把我俩的命都好像进去,还是给我看看吧。”

这方面,蔡璋自己还真没什么信心,把玉简往玄十三手里一丢,自己跑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玄十三拿过玉简,内中记载了一篇复杂之极的计算方法,这小清微阵,是传自静玄道清天微尘大阵,只是简化了许多,为表示对静玄道清天微尘大阵的尊重,只称小清微阵,但仍然是复杂异常,光这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随着时辰的变化,不停的变幻,这一刻还是生门,可能下一刻就变成了死门,一旦弄错,就是个死局。

玄十三仔细参详了半天,道:

“还真是复杂呀。”

说完,也不等蔡璋,一抬脚,往左边行了三步,一扭身,就进了小清微阵中。身后,蔡璋一下蹦过来,却没跟得上玄十三的脚步,只见眼前禁制一阵涟漪,重又隐去,蔡璋迟了一步,没能进入其中,这小清微阵一旦有人进入,三属八门立kè

改变,再想进,还得重新算计,蔡璋只能望洋兴叹了。

小清微阵中,玄十三进的乃是景门,一入其中,竟是漫天大雪,而刺骨的寒风,竟让他像个普通人一般,瑟瑟发抖起来。这寒风,显然也不是普通的寒风,不然怎么会让一个早已经不畏寒暑的筑基期修士感到寒冷呢?

而眼前的雪花也看似真实异常,玄十三伸出手来,借助一片雪花,雪花在他手心悄然融化,似乎没什么异常,就在他有些茫然的时候,融化的雪水,突然全部渗入到他手心之中,化为一道冰冷的寒气,沿着经脉,直往丹田冲去。

经脉中阵阵刺痛袭来,玄十三赶忙调运法力,阻止寒气的进袭,好在他对与此类似的寒气侵袭早有经验,现在的修为也比炼气期不可同日而语,如水的法力,很快化解了那缕寒气,但还没等他轻松过来,那片雪花好像一个信号,整个景门之中漫天飞舞的雪花,化为一道雪龙卷,直往玄十三袭来。

一片雪花已经是那么麻烦,这数不尽的雪花形成的雪龙卷,岂不是更要命?难道自己算错了,走进了死门?

玄十三心中虽慌,脚下却丝毫不乱,按照算计好的方位,横挪了七步,便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了。

急速袭来的雪龙卷却丝毫不停,直往玄十三刚刚站立的位置袭去,巨大的雪龙卷几乎是擦着玄十三的身体,飘到他身后数里开外,才溃散开来,重新化为漫天的飞雪。

雪龙卷擦身而过,玄十三紧张个半死,虽然坚信自己的算计没错,但雪龙卷声势浩大,撞到身上,还不知dào

是个什么结果呢,就现在的结果来看,自己是走对了,因为看似要命的雪龙卷,不过带起了他几根发丝,那刺骨的寒冷也消失了,抬眼再看,连在一起的数间茅屋已经近在咫尺。

轻吁一口气,疾走几步,来到茅屋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并没有发xiàn

还有其他禁制的迹象,他实在是被层出不穷的禁制搞怕了。轻轻一推正屋的屋门,只见屋门上微光一闪,吓得玄十三赶忙一挪步,退出五六丈开外。

只听见“咿呀”一声,屋门轻轻的打开了,玄十三一时不敢进入其中,在门外看了一会儿,却没看到有什么异状,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入正屋。

正屋之中,陈设很是简单,也不见有什么桌椅板凳,只有一个香案,香案前,正堂之中悬挂着一副画像,一个身穿淡青色道袍、头挽松散道髻的老道,正是连云山开派祖师连云子。香案下,摆放着一个**,正屋左右各有一个小门,看样子,正是通向两旁小屋。

既然看到了祖师爷的画像,怎么也不能扭头就走啊,玄十三恭恭敬敬的走到**前,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

他正准bèi

从边上那个小门进入旁边的小屋去,无意之中,抬头再看祖师爷画像,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只觉得那副画像之中的连云子,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竟更加生动起来。

不去管这些,玄十三往左边的那个小门而去,轻推开房门,这次却没有丝毫异状,只见小屋之中,除了开门的这一面,其他三面墙壁前,各自立着一个七层的黒木架子,整个架子上都有禁制灵光闪动,架子上,摆放着一个个或黄或紫的木匣,匣子中,也不知摆放的社么东西。

但是很快他便知dào

了,因为三个木架上分别写着**、阵法、丹法,看样子,竟似一处存放各种典籍的所在。

摆放典籍的,不应该是天一阁吗?怎么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典籍?其中原因就不是他知dào

的了。来到正中丹法那个木架前,每层木架之上,都摆放着七八个木匣,玄十三看着木架上的禁制灵光,不知这禁制有多大的威力,但想到小清微阵这等高级禁制都是了无痕迹,这灵光闪动的禁制,应该只是低级禁制吧?

不曾想,还真给他蒙对了,玄十三轻触禁制,没有丝毫的攻击迹象,这才放下心来,伸手入禁制之中,随手取出一个黄色的木匣来。

这制造木匣的材料,显然也是某种灵木,只看其上的天然纹理,便有赏心悦目之感,轻叹一声,打开木匣,便看到其中,躺着三枚青绿色玉简,看样子,竟是上古遗留之物,不知其中记载了什么了不得的丹道秘法。

拿起玉简,往眉心一贴,识海之中,涌入的,却是一篇丹方,灵丹叫做化婴丹,一听名字就非同小可,丹药的功效就更唬人了,竟能在结丹期大圆满修士突pò

瓶颈的时候增加凝结元婴的几率,而且增加的几率,更是高达三成。

如果这化婴丹是真的话,那就太过骇人了,修士进阶元婴期之艰难,从元婴修士之少就可见一斑了,可以说是万中无一,连云山已经算是中上的宗门了,但门中不过两名元婴期修士而已,而整个连云山,以及方圆数十万里势力范围之内的修士、家族、附属的中小宗门,修士的数量可是远远超过两三万的。

化婴丹的效果固然逆天,可是炼制灵丹的十几种灵药,玄十三听说过的,也不过三四种,光是其中一味鸡嗉花,就够让人望而却步的了。这鸡嗉花,乃是成熟的鸡嗉草开出的花朵,因为状似雄雉颔下的嗉囊,所以得名。

鸡嗉草这名字听起来很是普通,但却是用来炼制有恢复神识奇效的补神丸的主药,而且并不需yào

成熟的鸡嗉草,所以,只要一被发xiàn

,就早早的被采摘了去,而鸡嗉草要成熟更是要长达三千多年,鸡嗉花更是一开花,三个时辰之内若没被人采了去,便会自行枯萎,要想得到鸡嗉花,完全是看人的运气了。

这还是化婴丹丹方中,相对容易得到的一种,玄十三甚至估计,那些他没听说过的灵药,很有可能早就灭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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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化婴丹

略带失望的放下手中的丹方,玄十三拿起另外两个玉简,也是那种听起来效果极为唬人,但却几乎都要用那些传说中的天材地宝才能炼制出来,难道没有其他更实用一些的吗?玄十三将这三枚玉简重新放回木匣,摆到木架子上去,一个个的检查起木匣中的玉简来。

数个时辰之后,还真让他找出两三种独特的丹方来,一种名为生肢丹,如果修士在比斗之中,不慎缺损了肢体,只要当即服下一枚生肢丹,并在接下来两个月中,每一旬吞服一粒,缺损的肢体便会重新生长出来,并且与原先的毫无二致。

还有一种名为赤魔丹,就有点邪门了,修士吞服之后,竟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一个小境界的修为,当然副作用也是极其严重的,使用之后,半日之内,必须闭关静修数月,才能恢复元气。而且服用之后,整个人虽然不至于完全丧失神智,但也只有杀死敌人和逃跑两个念头,端的是诡异非常。

这丹法木架之上,除了丹方,还有数部丹道秘法,其中记载的,多是一些独到的炼丹秘法,他不过粗略的一看,就有大开眼界之感,其中有一部长物志,被玄十三毫不客气的收入了囊中,因为这部典籍实在是太有用了。

但凡可以入药的灵药、灵草、灵果、灵矿、灵虫、异兽,甚至何种部位、有何功效、产于何地、成熟征兆等等,一一分门别类,记载得极为详尽,而且都画影图形,栩栩如生;还有那些不可入药的种种修真界的物产,也都有记载;更有甚者,其中记载有人界都不出产,只在灵界或者其他上界才有的天材地宝,也不知是真是假,即便如此,这部长物志,也堪称修真界物产百科全书了,也不知是何人所编,这么重yào

的典籍,竟然放在这里无人问津,实在让他很是纳闷。

又花了半日功夫,玄十三查看了其他两个摆放着**和阵法的木架,**木架,虽然同样是七层,但每一层上不过寥寥两三个木匣,虽然他可以打开木匣,但其中的放置的**,都设有特殊的禁制,以他的能力,还无法一窥其中究竟。

不过倒是有几篇类似修liàn

心得的玉简,让他如获至宝,看叙述的语气,显然是同一人所留,没准儿便是此地主人留下的,至于那些没法查看的**,他也不贪得,只能带着无限的遗憾,将他们重新放好,归还原处去了。

而阵法木架上的木匣是最多的,没一层都有十几二十个木匣的样子,这阵法禁制一道之博大精深,由此可见一斑,玄十三翻看了数个木匣,其中都是记载的一些禁制,威力与布置器具及手法,甚至还有布置禁制、阵法的器具的炼制,极为全面;而有些禁制,则仅仅有个名称,以及一些对这些禁制威力的传言,玄十三虽然对此很感兴趣,但此刻显然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便重新放好玉简、木匣。

这屋中已经没有什么可看的了,玄十三再次环顾了一下整个小屋,轻轻退了出去,将门带上,不由的对右边小屋之中,存放的东西,大为期待起来。穿过正屋,来到右边房门外,推开房门,步入屋中。

这右边的“小屋”可比左边的要大得多,玄十三甚至觉得它比正屋与左边小屋合到一起还要大。屋中摆放着一个比玄十三人还要高大的炼丹炉,按照天地人三才分为三层、按照八卦方位分成八面,而且八面四阴四阳,四阴面上各刻着一个古篆,连起来读便是“大哉乾元”,想来便是这丹炉的名字,而四阳面,则是不知以何物制成,光滑如镜,竟可从中窥见丹炉之中情形。

这样的丹炉,已经不单纯是丹炉了,不管是何种物质,只要还在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那都可以精炼、提纯,小到炮制灵药,提纯灵矿,大到炼制顶级的灵丹、法宝,显然不是鲁姥姥那边的炼丹炉可以相比的。

要知dào

,不管是炼制灵丹还是祭炼法宝,都是有成功,也有失败的,一个好的丹炉,可以很大程度的提升成功的几率,玄十三虽然不知dào

这件炼丹炉效果如何,但看名字、形制,便知dào

绝对是件异宝。

环顾四周,三面墙壁前,同样是高大的木架,两边的木架稍小,上面一个器字,一个丹字,想来一个摆放的炼制好的法器,一个摆放的是成品的灵丹,而那个最大的木架,则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以及一个杂项,分成六个部分,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材字,显然其中放了不少炼丹、炼器的材料。

法器之类,贪多嚼不烂,玄十三现在有的,尽够他用的,但丹药谁也不嫌少,来到木架前,却略感失望,木架虽大,上面放置的药瓶并不多,随手拿起一个药瓶来。

玄十三本有些漫不经心,但一看那瓶丹药的名字,心下一惊,手上一个把持不住,丹瓶一下从手头上滑落,他连忙接住丹瓶,再次仔细看清楚,果然没错,竟然是——化婴丹!

玄十三的呼吸一下粗重起来,心也“砰砰砰”的大跳起来,甚至自己能听到心脏在胸前之中一阵急跳,他几乎有点眩晕了,还有点不敢相信,他打开瓶塞,一缕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药香飘散出来,玄十三轻轻一嗅,丹田之中的道胎,便厚实了半分之多,足足顶的得上数日修行了,果然是那化婴丹,而且还有三枚之多!

想来那位祖师的修为已经是通天彻地,据说最后还飞升了灵界,肯定已经是传说中的化神期修士,炼制这化婴丹自然没什么用处,可能炼了一炉,自己并没有服用,放在这里,以待有缘罢了。

玄十三赶忙盖上丹瓶,郑而重之的收入储物袋中,随手拿出的一瓶丹药,已经如此惊人,木架上,稀稀拉拉的摆放着十几个药瓶,不会都是这种珍惜之极的灵丹吧?

这样的想法,显然是有些贪心了,其他十几瓶丹药,有几瓶增进筑基期修士修为的固气散、英胆丹,他毫不客气的收入囊中,还有增进结丹期修士修为的玉髓丹、黄精丸,这些可以给蔡璋那个磕过几个头的师傅,同样收入囊中。

其他的丹药,基本都是些恢复法力的丹药,玄十三现在显然用不着,但他却没有放过,一股脑的收入了储物袋。

玄十三再次将木架仔细查看了一遍,唯恐落下一两瓶丹药,不想,还真让他在最下面一层木架上,发xiàn

了一个黑色的丹瓶。

黑色的?

一般的丹药不都是白色的玉瓶吗?怎么会有黑色的?玄十三将丹瓶拿起,上面写着玄冥丹三个字,却没写有什么作用,扒开瓶塞,倒出一粒黑乎乎的,方方正正的丹药来。

这玄冥丹还真是奇怪呀?居然是方的,也没有任何药香,玄十三也不管他有什么作用,将之收好了,也塞入自己的储物袋中去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老天爷还挺给力···)

第八十四章 莽蔡璋

那些满架子的法器与材料,玄十三只是略做查看,对炼器一道他少有接触,心中惦记着将那些蔡璋和卫乐需yào

的丹药给他们送去,这些东西都放在这里,不会跑,反正他已经知dào

怎么进入小清微阵。

仔细关好房门,再次来到正屋,玄十三再次恭恭敬敬的在连云子祖师像前磕了三个头,这才离去。

这小清微阵,主要是对外防御,从里面走出去,只需yào

别走错步法,便不会有问题,顺利的来到小清微阵外,却不见了蔡璋的踪影,想来已经出去了。

玄十三快步离开,离开了这片给他太多惊喜的独特空间,只觉得眼前一暗,玄十三回头一看,门内依旧是一片白濛濛的,一丝端倪不露。

来到外间,就见蔡璋正盘膝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dào

在看着什么,玄十三虽然脚下无声,蔡璋还是在他出现的刹那,将目光转了过来,落在他身上。

轻轻咳嗽了一声,玄十三也知dào

,他自己独自一人进入小清微阵,实在是有点过分,不等蔡璋发作,乖巧的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四五个丹瓶来,献宝似的递给蔡璋。

蔡璋瞪着眼睛,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几个药瓶转移了注意力,疑惑道:

“你小子哪来的这些灵丹?不会是你在叠翠峰那个药园里自己捣鼓出来的吧,给我有什么用,自己留着吧。”

玄十三也不答话,一伸手,打开了装有化婴丹的丹瓶,顿时一股药香涌出,玄十三连忙又将药瓶盖上,眼睛看着蔡璋,道:

“你看怎么样?”

那股药香一出,就把蔡璋的魂给勾过去了,等到那股药香消散,蔡璋猛的一下睁开双眼,劈手就从玄十三手中抢过所有的药瓶,一一细看起来。

这四五瓶丹药中,他只认识其中两瓶是玉髓丹,乃是增进结丹期修士修为的上品灵丹,想要凑齐炼丹的灵药,已是不易,以整个连云山宗门之力,百年不过炼制个几百粒,玄十三这两瓶玉髓丹,就足有十几二十枚,足可以让他省下十数年的苦修之功啊。

那瓶玄十三打开的灵丹,显然更加非同小可,仅凭药香,便让蔡璋的金丹跳了两下,一看丹瓶的名字——化婴丹,名字挺唬人,不知有何效用。

不待蔡璋发问,玄十三便开口解释了一番,听得蔡璋一愣一愣的。

蔡璋听完,不见狂喜,反而暴起大喝一声:

“哪儿来的?!”

玄十三被他的反应吓了一大跳,都没敢开口说话,伸手朝里面一指。

只见一道金光闪过,玄十三已经看不到蔡璋人了,他赶忙也往后面洞府赶去,以蔡璋那个算计的水准,估计被小清微阵吞了都有可能。

电光火石之间,玄十三便来到小清微阵前,阵前已经不见了蔡璋,也不知他钻入哪一门中去了,玄十三只是稍做停留,便挑了一个方位,进入阵中,这次,却是选的休门。

休门之中,天、地、人、事、物,一概也无,似乎是一片虚空,玄十三老老实实的按照步法,也不知行了多久,这才眼前豁然开朗,再次来到茅草屋前,只见屋门还是完好的关着,也不见蔡璋人影,难道还在小清微阵中?

这下可大条了,小清微阵的威力他虽然没体验过,但景门之中那虚虚实实的,就够人受的了,这还是进对门的情况下,蔡璋这次显然是进错了门,还不知dào

有什么待遇呢,万一有个好歹……,玄十三都不敢往下想。

现在只能等了,焦急的等了半天,玄十三才看到一个身形,从虚空之中跌跌撞撞的甩了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正是蔡璋,但此刻他的形象却是有些惨不忍睹,也不知他在阵中遭遇了什么,只见他一身法袍已经是破破烂烂,裸露出的皮肤,红金色的光芒闪动,整个人显得庄重大气,就像一口铜钟一般,单手持着一把五尺大剑,大剑之上,炽白的火焰跳动,甫一出现,便热Lang滚滚,正是蔡璋的本命法宝——炽焰。

蔡璋似乎被小清微阵弄得晕头转向,现在还没有恢复,一会儿之后,才定睛看到眼前的玄十三,知dào

自己闯了过来,手一动,将炽焰收回体内,拉起玄十三,也不顾自己狼狈不堪,推开屋门就闯进了正屋之中。

正屋之中还是空荡荡的,看了看两个房门,喘着粗气,问玄十三道:

“哪个门?”

玄十三指了指右边那个房门。

蔡璋冲过去,一掌推开房门,让他目瞪口呆的是,屋内却是一片空荡荡的景象,比正屋内还要干净,仿佛内中本来就什么都不存zài

一样,看到这等情形,蔡璋反而如释重负一般,轻吁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这时候玄十三也来到房门外,看到房间中空空如也,一下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刚刚自己离去的时候,那个大大的大哉乾元炉,三个大木架,明明好好的在屋中,现在怎么不见了?玄十三冲入屋中,确实什么都没有,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奇妙的禁制不成?

玄十三一拍储物袋,翻手取出从屋内带出的丹瓶来,晃了几下,灵丹在丹瓶中“噹噹”作响,若不是手上这些灵丹,他几乎以为刚才的经lì

,都是幻觉了。

玄十三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蔡璋再次轻吁一口气,道:

“我第一次跟宗主来的时候,这里就是这样空荡荡的一片,宗主只是说这里好像有什么奇妙的禁制,至于具体什么,就是不肯跟我说,我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竟然是藏宝禁制。”

蔡璋虽然话这么说,但语气平静,浑不似刚刚的毛躁,仿佛换了个人一般,也没有丝毫探究这禁制的意思,反身往另外一个房间行去,推开房门,不出意料,果然是空无一物。

蔡璋面上难得的平静,来到正屋,站在**前,抬头看着上面的连云子画像,不知想了些什么,随后,仿佛喃喃自语一般,对玄十三道:

“不论如何,这都是你自己的机缘,既然你得了,那就该是你的。”

说着,将玄十三给他的那几个药品又还给了玄十三。

玄十三从没见过蔡璋这等模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是默默的接过药瓶,但他还是把那瓶装有三枚化婴丹的药瓶递给蔡璋,道:

“这个你还是留着吧,给我我也用不着。”

蔡璋还是拒绝道:

“这是祖师爷给你的,你就收着吧,现在用不着,以后总也用得着。”

玄十三再次将化婴丹递给了蔡璋,道:

“我要用这化婴丹还早,宗主现在结丹中期了,想来不久后就会进入结丹后期,这化婴丹作用就大了,你也留一枚,还有一枚,就给卫乐好了。”

说到卫龙舫,蔡璋才想到,这么重yào

的丹药,似乎他自己还没权利决定归属,应该立kè

禀告宗主才是,一伸手,拉着玄十三,就跑了出来。

第八十五章 造访枫红岭

一会儿之后,蔡璋带着玄十三来到大岳太和宫外,宫外值守的弟子对最近这段时间,蔡璋师徒的频繁造访很是诧异,但看到蔡璋面上罕有的严肃表情,还是迅速的向内通报,片刻之后,蔡璋拉着玄十三,再次来到了后殿。

卫龙舫面上怒色隐现,然而蔡璋带着严肃的表情来到的时候,卫龙舫反而奇怪起来,自己这个弟子平时嬉笑怒骂、不拘小节,这般情形还真是难得,按捺住将要出口的呵斥,问道:

“怎么又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蔡璋点点头,也不说话,一翻手,将装有化婴丹的药瓶,递给了卫龙舫。

卫龙舫看到药瓶,打开药瓶,轻轻一嗅,立时面色大变,赶忙将药瓶重新盖好,抬头看向蔡璋,面上神色变幻不定。

片刻之后,卫龙舫才问蔡璋道:

“这是何种丹药?”

蔡璋开口,将这化婴丹的神异之处,一一叙述了一番。

这不由得让卫龙舫惊喜交加,连他自己这个宗主都不知dào

,本门之中,还有如此神异的丹药,可以增加修士凝结元婴的成功几率,整个修真界,有如此功效的丹药,少之又少,据他所知,也只有龙虎山的上清龙虎丹与静玄道的一元归化丹,这两种丹药,都是两派不传之密,外界从不曾见有流传,而眼前的化婴丹,则是明明白白的摆在自己面前,如此重yào

的丹药,难怪蔡璋这样郑重其事。

心念一转,卫龙舫连忙问道:

“可有丹方?!”

这个蔡璋还真不知dào

,只得将问询的目光投在了玄十三的身上。

蔡璋与卫龙舫二人那炽热的眼神,直看得玄十三浑身发毛,赶忙开口,道:

“有……”

还没等玄十三说完,卫龙舫就抢着问道:

“在哪里?!”

看到卫龙舫面上略显狰狞的扭曲之色,玄十三一口气把话说完:

“有是有,但是我没拿出来。”

“啊?!”

听到这话,卫龙舫与蔡璋杀了玄十三的心都有了,这么重yào

的丹方,居然白白的就放过了。

蔡璋犹不死心,问道:

“可是还在那茅草屋中?”

玄十三一想,既然自己没带出来,那自然还是在原来的地方,便点了点头。

蔡璋满面希冀的看着卫龙舫,道:

“既然还在那里,就肯定有办法,宗主?”

卫龙舫却是一脸是失望,道:

“没有用的,你所说地方,乃是第三代祖师闭关居所,第三代祖师乃是阵法禁制大家,本门护山大阵就是这位祖师布置的,还有乐儿现在修liàn

的,也是这位祖师流传下来的法门,既然你们第二次进去,没有找到,那必定是有什么神妙的禁制,我们再去,也不过是白去一趟。”

想到此处,卫龙舫不禁一阵无奈,明明一个振兴连云山的机会,就在眼前,却没有抓住,真是让人扼腕呐,眼神落在玄十三身上,也不知是悲是喜了。

也不知卫龙舫心中是何种思量,半晌之后,才对蔡璋、玄十三师徒二人道:

“此事事关重大,便是我也无法自专,只能请辛长老与连长老来主持了,你二人就不必参与了,但是化婴丹之事,你二人要切记,不可告sù

任何人,一旦泄露,便是本门浩劫。”

蔡璋、玄十三二人自然知dào

轻重,郑重的应下。随后,卫龙舫便让他们二人回到自己的洞府好生修liàn

,自己收起化婴丹,直往后山去了。

回到洞府之中,玄十三显得有些懊恼,对蔡璋道:

“这下好了,本来还想给你一枚的,这下全都让宗主给收了。”

相较玄十三的懊恼,蔡璋则显得异常平静,道:

“有些事情你还不知dào

,门中有数位结丹后期的师兄,苦苦闭关修liàn

,就差一步,便可以凝结元婴,有这三枚化婴丹之助,本门当回再多一两位元婴期的修士,到时,本门在西南修真界的地位,必然更进一步,意义非同一般。”

玄十三撇了撇嘴,嘴上没说什么,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与其将化婴丹给三个毫不相识的前辈,还不若给自己人呢。然而现在再说什么都迟了,东西已经献上去了。

蔡璋看着玄十三面上的表情变幻,心下暗笑,道:

“既然这三枚化婴丹,是你发xiàn

的,好处是少不了你的。”

这话反而让玄十三不好意思起来,面上微红,诺诺不知说什么好了。

蔡璋不再打趣于他,道:

“今天的事情,就此作罢,这段时间,你先好好闭关,修liàn

上,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

说完,便朝玄十三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玄十三转身回到了内洞,顺利的通过小清微阵,来到茅屋之中,抬头看着茅屋正堂之中悬挂的祖师像,面上一阵变幻,再次跪下,磕了一个头,盘坐在供桌前,闭目冥想起来。当三天之后,玄十三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将化婴丹的事情丢到了脑后,起身来到茅屋外,稍作活动之后,便重新进入茅屋,取出那瓶英胆丹,倒出一枚,吞服下去,闭目吸收起药力来。

这一闭关,就是三个月,当他将一瓶英胆丹吞服近半的时候,修为应该稳定在筑基初期,法力充盈,再次来到屋外,只觉得神清气爽,穿过小清微阵,来到药园之中。

只见满园的灵药、灵草,白白张在这里,真是可惜了,这时候,他突然有些想在枫红岭的怜儿了,也不知dào

她到那里几个月,过得怎么样,刚刚闭关出来,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便去看看吧。

说走便走,玄十三来到洞府外,却不见蔡璋人,也不知哪里去了,外面正是夜晚时分,一片漆黑。

两个时辰之后,外面天光渐亮,玄十三走出洞府,迎着初升的太阳,御剑往枫红岭而去。

玄十三没来过枫红岭,但自从上次宗门大比,那个对自己满是恶意的元姓男修,他便向张易山打听过枫红岭的情形,所以还是很顺利的来到了枫红岭上。

枫红岭多是女修,玄十三自然不好大喇喇的上前,在枫红岭前朗声道:

“叠翠峰玄十三来访——”

片刻之后,就见一身穿淡绿色裙衫的炼气期女修从枫红岭上御剑而来,在玄十三身前三丈处停下,目光落在玄十三腰间悬挂的令牌上,有见他是筑基期前辈,连忙行了一礼,道:

“枫红岭绿萼见过前辈,请随晚辈来。”

玄十三跟着这名叫绿萼的炼气九层弟子,落在枫红岭上一处屋舍林立之处,正是如今枫红岭主事之人居住的清漪园,园如其名,整个园子就建在一汪碧水之畔,水汽充沛,清晨时分,更显清凉,让人精神一振。

第八十六章 元齐

一路跟着绿萼,来到清漪园中,就见一筑基初期的女修迎上前来。

那女修上前朝玄十三一礼,道:

“这位就是叠翠峰玄师兄?小妹李翠莹,忝为枫红岭主事,不知师兄为何事而来,小妹也好向师傅禀告。”

玄十三一拱手,道:

“不必如此麻烦,我次来不过是为了找我小妹,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李翠莹面露喜色,道:

“没想到师兄还有亲人在我枫红岭修行,只是不知师兄小妹姓甚名谁,我也好查询。”

玄十三道:

“我小妹唤作鲁怜儿,近日才筑基成功,被枫红岭的元师伯收入门下。”

一听鲁怜儿的名字,李翠莹面上古怪之色一闪而过,竟愣了一下。

这当然没有逃脱玄十三的目光,心下一惊,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以怜儿绵软的性子,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赶忙问道:

“可是有什么不妥?”

李翠莹看玄十三面现急色,道:

“没有,没有,只是鲁师妹一直是在师傅那边修行,还要带你到后山一趟。”

李翠莹否认,但玄十三知dào

,这里面是有什么古怪,也想见到怜儿,当面问询一番,便道:

“如此麻烦李师妹现在就带我前去。”

李翠莹也不耽搁,对那引路的绿萼道:

“这里你先照看一下,若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脚下灵光一闪,人便往后山遁去,玄十三则紧随其后。

不过片刻功夫,二人就来到一处郁郁葱葱的树林外,落下遁光,李翠莹一抬手,一缕黄光,便投射入林中了。

一会儿之后,林外,便看到一阵光线扭曲,现出一个一丈许宽,三丈许高的通道来,李翠莹当先一步,领着玄十三走入其中。

禁制之中,是一片华丽的屋舍,但却没有多少人在其中走动,这时一名女修上前,问李翠莹道:

“李师妹,这就算新来的鲁师妹的哥哥?”

李翠莹点了点头,道:

“正是,不知dào

鲁师妹现在何处?”

那名女修面上也是一丝异色闪过,道:

“鲁师妹一直在丹房,这位师兄请随我来。”

看那名女修并没有叫李翠莹一起的意思,玄十三便朝她拱手一礼,随着那名女修,找怜儿去了。

身后,李翠莹面露诡异之色,口中动了动,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前面,跟在那女修身后行走的玄十三也是眉头紧皱,他虽不是刻意,但在他神念之下,那名女修面上的表情,还是让他觉察到,怜儿在枫红岭,似乎有什么不对。

一直走了近盏茶的功夫,玄十三才来到一处小院外,小院之中,隐隐有阵阵药香传出,然而,还未进入小院中,便听到其中一个男子的声音道:

“怜儿师妹,你看,为兄今日从药库中特地寻来两枚异肢参虫,正是炼制元阳丹的绝佳主药,还烦请师妹成全为兄。”

另一个清冷的声音道:

“还望元师兄自重,师傅只是让我来炮制灵药,并未让我炼制丹药,更不要说是协助元师兄。”

正是怜儿的声音。

那男子犹自纠缠,道:

“师妹这话是怎么说的,姑母既然让你来丹房,自然是要让你炼制丹药的,现在帮为兄炼上一炉,又有什么为难的?”

院外,玄十三一听,居然有男子在这里歪缠怜儿,脚下一动,就从那带路的女修身边穿过,抢先几步,来到院中,就见一名男子,正围着怜儿,眉飞色舞的念叨着,那情形,要不是怜儿脸上厌恶至极的表情,怕是就要贴到怜儿身上了。

那男子正自大献殷勤,突然院中多了一人,立时恼羞成怒,厉声喝问道:

“你是何人?怎么会在出现在这里?还不给我滚出去!”

话音未落,手上大袖一挥,就见一道火光疾射而出,直奔玄十三面门而来。

这点攻击,自然难不倒玄十三,只是轻轻侧步,那缕火光便从他身侧划过,不曾想,紧跟玄十三身后的,还有那名引路的女修,这一下,却是受了池鱼之殃,疾射而来的火光,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匆忙之间,只来得及祭起一面土黄色的护盾。

火光“嘭”一下装在护盾之上,却不溃散,反而化为两道火蛇,绕过护盾,但听那名女修惊呼一声,脚下遁光一现,疾速往后退去,祭出一枚圆盘养的法器,将两条火蛇一一挡下。

那名男子见此情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下,非但没有将玄十三赶出院子,反而误中副车,险些伤了后面的女修。

那名女修好不容易挡下火蛇,抬头一看,那名男子面上尴尬,眉头一皱,道:

“元齐师弟,你这是何意?”

那名男子讪讪道:

“闻师姐,小弟也不是故yì

的,都是他,突然出现院中,这丹房重地,岂是什么人都可以闯进来的。”

说到这里,他竟似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一般,一指玄十三,大放厥词道:

“这个小贼,未经通报,擅闯丹房重地,应该将他拘押,送交姑母处置,闻师姐,你看如何?”

那名闻师姐一听,立时觉得哭笑不得,这个元师弟,正是元长老的子侄辈,在枫红岭的身份非同一般,但也没有这样胡乱给人家安排罪名的,也顾不上追究他随意攻击自己之事,对他道:

“这位是叠翠峰的玄师弟,是鲁师妹的哥哥,特地过来看鲁师妹的。”

怜儿先前也已经看到玄十三,但这时才脆生生的叫了一声:

“哥哥。”

玄十三用眼角瞥了元齐一眼,道:

“怜儿,看来你在这里待着,一点也不清静啊。”

元齐一听,这名闯进来的男子,竟然是鲁怜儿的哥哥,面上尴尬之色更浓,抬起投来,注视了玄十三一眼,突然脑中闪过多年前的宗门大比的事情来,脱口而出道:

“是你?!”

玄十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并不言语。

元齐面上尴尬之色立时敛去,转而换了一副愤恨之色,道:

“你个臭小子,当年不过炼气四层,现在竟然也已经筑基成功了?”

玄十三也不搭话,反而问道:

“当年那位芙师妹如何了?”

这不提还罢了,提起那个芙妹,元齐心中更是羞怒交加,自己可是在芙妹身上碰了个大钉子,恨恨不知说什么好,一甩袖子,道:

“芙妹不芙妹的,关你何事?少在这里狗拿耗子,枫红岭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玄十三悠悠道:

“你跟那个芙妹什么的,我自然管不着,你枫红岭如何,我也不会指手画脚,但是你对怜儿指手画脚的,就别怪我对你也指手画脚一番。”

元齐一听,这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呀,哪里肯善罢甘休,先前听说怜儿与他哥哥先后筑基成功,想来就是这小子,自己已经筑基成功二十几年,自然不会认为玄十三有多厉害,口中硬生生的道:

“哦?你还要指点指点我不成?这就给你个机会,看你怎么个指手画脚法。”

看这情形,联系李翠莹与那位闻师姐的异样,玄十三也知dào

,这元齐纠缠怜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般死皮赖脸的,还需yào

给他一个教xùn

,这还是自己筑基以后,第一次与人比斗,玄十三心中隐隐的,泛起一丝兴奋来。

第八十七章 斗法

那闻师姐看元齐与玄十三二人一言不合,眼看就要掐起来,赶忙上前,道:

“元师弟,玄师弟远来是客,怎么好跟人动手,大家有事还是好好谈。”

说完,朝着怜儿使了了眼色。

怜儿显然是对那个元齐厌恶之极,她丝毫不认为玄十三打败元齐是个问题,面上竟是一点担忧也没有,这让元齐大恨,脸上已经露出一丝狰狞之色来。

那闻师姐看玄十三与元齐二人立kè

就要大战一场的样子,心下担忧不已,倒不是担忧元齐会失败,而是担心元齐将玄十三伤得太重,她可是知dào

,这元齐是师傅嫡亲的侄儿,平常对他极为溺爱,不然也不会养成这样的性子。

眼看二人话不投机,还是先禀告师傅的好,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赶忙往元长老的居所去报信了。

元齐混没有将玄十三放在眼里,只想赶紧将他打发了,自己还想着那元阳丹的事情,想到此处,不禁嘿嘿笑出声来。

玄十三不想,这个元齐,自己曾经视为心腹大患的人,何时变得如此不堪了,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屑来。

元齐扭头,看到怜儿的目光自从玄十三出现后,就一直落在他身上,心里那个恨,哼了一声,道:

“小子,这里丹房重地,我们换个地方动手吧?”

玄十三道:

“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带路吧。”

元齐扭头对怜儿道:

“怜儿,你在这里歇着,为兄将这个小子教xùn

一顿就来。”

怜儿眼神都没动一下,元齐愤恨不已,又是一声冷哼,口中道:

“小子,有胆就跟我来。”

话音一落,身形便腾空而起,玄十三身形也随着而起,口中对怜儿道:

“你跟我一起来吧。”

怜儿脚下灵光一闪,遁光紧随玄十三,三道遁光,一前三后,直往枫红岭西面而去。

片刻功夫之后,元齐遁光便落在一处烟雾弥漫的热泉处,空气中满是硫磺的味道,水泡迸裂的咕嘟咕嘟声不绝于耳,玄十三与怜儿的遁光也在元齐三丈外落定。

此处烟雾甚是浓重,三丈开外,仅凭目力,只能看个大概,但在神念之下,却还是一览无余,这里地形起伏,一副穷山恶水的样子,没相当连云山中,还有这等所在,却是出乎玄十三的意料。

大概这元齐是想利用地形之利,致自己与死地吧?但这似乎有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意思,他似乎忘了,当年宗门大比之时,自己可是凭着云雾术生生拖垮了对手啊,既然他喜欢,那就助他一臂之力好了。

心念一动之间,周围水汽大增,却是玄十三施展云雾术,这里的浓雾又厚了三分,一丈开外,肉眼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时候对面的元齐似乎等得不耐,对怜儿道:

“怜儿妹妹,你先在上面观战,看为兄怎么教xùn

你这个‘好哥哥’!”

玄十三也觉得怜儿还是在上面观战的好,便点了点头,让怜儿驾着遁光,到上面去了。

元齐哈哈一笑,道:

“怜儿果然还是听为兄的话呀,可不要忘了……”

话还没说完,却戛然而止,因为玄十三突然“不见”了,这让他吓了一跳,还没有什么人,能在他的神念之下逃脱,元齐神经也是一紧,接连祭出了一柄飞剑与一面护盾,将自己严严实实的保护起来,他虽然健忘,但可没忘记,自己那个心爱的芙妹,是怎么莫名其妙的败在玄十三手下的。

五丈开外,玄十三收回手上的墨鱿宝珠,此刻他已经是在元齐神念之外,悄悄的祭出了秀水剑,谁知就在那一瞬间,一缕剑光便朝他藏身的地方袭来,玄十三赶忙一跳,剑光便擦着脚底板,飞了出去。

还没等他喘一口气,斜地里飞来一柄木尺,懒腰朝玄十三拍来,木尺之上,碧光流动,显然已经蕴满法力,这一下若是击实了,怕是不是那么好受的。

玄十三手上一掐诀,秀水剑便横挡在木尺之前,但听得“噗”一声金木相击,一片翠绿的光华闪过,木尺之上,陡然生出密密麻麻的藤蔓来,飞舞着往玄十三缠绕而来。

“藤蔓术?”

眼看躲避不及,玄十三只好一抬手,在藤蔓袭来的方向,祭起三面水盾,这水盾防御之力虽然不值一提,但好歹是阻碍了一番,秀水剑一个翻转之间,又将这些藤蔓悉数割断,这才解了玄十三的围。

那元齐可不会等玄十三缓过劲儿来,就在这一个回合之间,已经欺近玄十三三丈之内,手上一抖,一张符纸晃晃悠悠的朝玄十三飞了过来,符纸之上,法力狂躁,一触之下,还不知有什么祸事,玄十三连忙掏出那面铜镜,法力灌注之下,铜镜发出濛濛的黄光,罩向符纸。

那符纸在黄光一照之下,立时自燃起来,陡然化为数十个头颅大小的石块,但却没有砸向玄十三,而是被黄光一照,卸到一边,砸在二人交手之处七八丈外,将地上砸出一个三丈方圆的大坑来。

然而元齐的这一**势还没有结束,看来大有一口气将玄十三击败的意思。

这时候,元齐看符纸攻击无效,反而后退了三步,三点翠芒祭出,旋即散开,没入浓雾之中。

玄十三丝毫不敢大意,神念全开,手上却也没闲着,指诀一掐,秀水剑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浓雾之中,脚下也是轻轻一动,人已经迅速离开原来的位置。

身形疾动,迎面却有一点翠芒,正是刚才没入浓雾中三点翠芒之一,玄十三也不知那是何种法器,也不抵挡,身形再动,想要避开翠芒,但身形挪动的方向,另外一点翠芒跟着袭来,玄十三心中道了一声不好,身形一长,往上方遁去。

转瞬之间,玄十三就遁出了浓雾之外,低头往下一看,三点翠芒却是从浓雾之中钻出,锲而不舍的向他追来。

这修士挪移的速度,哪里比得上御使的法器?情急之下,玄十三一捏墨鱿宝珠,那三点翠芒便陡然在空中一顿,旋即落入浓雾之中去了。

玄十三这才松了一口气,遁光一敛,也随之再次落入浓雾之中。

这时浓雾之中突然传来“叮”一声脆响,旋即便听到元齐大喝一声:

“卑鄙!”

玄十三嘴角一弯,手一招,秀水剑便穿破浓雾,回到他手上。

元齐此时正微闭双目,神念笼罩在身体周围十余丈范围,生怕玄十三近身偷袭。

反而玄十三并不往他身体周围十余丈范围去,而是避开这个范围,绕着元齐,兜起了圈子,这并不是他心血来潮,要兜圈子玩儿,而是一边兜圈子,一边施放云雾术,而且,隐藏在浓雾中的,更有密密麻麻的冰针。

“这下齐儿麻烦了。”

第八十八章 胜负有凭

就在浓雾上方几十丈,一朵看似寻常的白云中,正有三人密切注视着浓雾之中的战局,正是枫红岭的元长老,身边一左一右,乃是去通风报信的闻师姐和怜儿。

以闻师姐和怜儿的眼力,还没法看到浓雾之中的情形,只是影影绰绰的看到一个人影绕着另一个人影兜着圈子,那闻师姐听师傅说,元齐有了麻烦,便问道:

“师傅,元师弟有什么麻烦?刚才一**击,让叠翠峰的玄师弟手忙脚乱的,可见元师弟的实力还是高出一筹的。”

元长老点了点头,道:

“话是这么说,但怜儿这位哥哥,却不是善茬,他起先的狼狈,不过是因为对敌经验不足,而且手上似乎有一件能隔绝神念的法器,他和齐儿现在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且看他有什么手段。”

且不说这上面观战的三人,玄十三绕着元齐兜了十几个圈子,施放了近千枚冰针,又祭出秀水剑,人反而往侧边移去,旋即手上指诀一掐,秀水剑一连疾射出三道剑光,飞剑本体却是一晃,消失不见了。

元齐神念笼罩之下,反而对袭来的剑光不闪不避,迎着剑光,祭起的盾牌一挡,三道剑光便溃散开来,虽然这三道剑光不过扰敌之用,但还是可见元齐的那面盾牌法器的不凡。

甫一冲出十几丈的范围,元齐就觉得周身一寒,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手上连忙掐了一个法诀,击在盾牌之上,只听见盾牌“嗡”的一声,化为一个光罩,将他全身严严实实的遮蔽起来,护罩刚一形成,就听见“噼噼啪啪”的声音击打在护罩之上,仿佛雨打芭蕉一般。

元齐睁眼一看,就看到周围四面八方,都是密密麻麻粗若钢针的冰针,看得他头皮一阵发麻,也不知玄十三用什么法术,一下子布置出这么多的冰针来。

让他安心的是,这些冰针虽多,但威力却甚是有限,无法穿透护罩,伤到他,这让他安心不少,正当他考lǜ

怎么反击的时候,就听见“嘭”的一声,护罩居然被一击而碎,重新化为一面护盾,他心下大惊,眼角余光就瞥见一道蓝光,直奔他腰际而来,竟是玄十三的秀水剑!

这个卑鄙的小子!

元齐心中恨得直咬牙,护罩既破,冰针就在眼前,腰间又有飞剑来袭,体内法力一阵急转,将元齐身上的法袍撑起,整个人立时大了一圈,身体反而一缩,从法袍中退了出来,同时祭起一面木牌,出指一点,木牌便化为成百上千木片,往他身上一罩,顿时化为一件护甲,将他全身护住,不留一丝缝隙。

突然背后一痛,随后便听到“呲喇”一声,刚刚穿在身上的护甲,便哀鸣一声,重新化为一个木牌,只是木牌上,一个清晰的裂纹,看来还得好好祭炼一番才能复原,现在是不能用了。

这是元齐最喜爱的法器之一,竟差点儿被玄十三损毁,心中恼怒可想而知,还未转身,就觉得脖子上一凉,耳中一个短促却震撼的声音:

“你输了!”

然后脖子上一个冰凉的东西,便被收了回去。

心中先是一阵冰凉,旋即怒火冲天:

“你小子偷袭!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来一场!”

心中不甘之下,道胎之中法力鼓荡,落在一边的飞剑也重新祭起,在身体周围盘旋。

这时候,一直在高空中观战的元长老发话了:

“够了!齐儿,输了便是输了,就罚你闭关三个月。”

随着话音,元长老带着闻师姐和怜儿二人落在玄十三与元齐身前,抬起大袖一挥,弥漫四处的浓雾便被一阵狂风卷起,吹散了,露出裸露的地表,地面上,还有密密麻麻没有融化的冰针。

玄十三走上前去,朝元长老躬身一礼,道:

“弟子玄十三,见过元长老。”

元长老一抬手,道:

“不必多礼,你师傅最近如何?”

玄十三知dào

这个元长老和自己的便宜师傅不对付,也不知dào

她会不会迁怒于自己,只好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回元长老话,弟子一直闭关,昨日才出关,并未见到师傅。”

元长老又冷着脸道:

“你来枫红岭是为了看怜儿吧,现在也看到了,就请回吧。”

玄十三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元长老这么不待见自己,不过是过来看一下怜儿,教xùn

了一下那个纠缠怜儿的侄儿,就要赶自己走,这心胸,未免太过狭隘了些。

可是这些话只能心里说说,面上却是丝毫不能露,既然元长老亲自下了逐客令,自己脸皮再厚,也是无济于事,还是对怜儿道:

“有你师傅这般爱hù

,想来你在枫红岭也不会受什么委屈,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到叠翠峰找我。”

玄十三这话说得若有所指,那元长老听得眉头一皱,冷哼了一声,却也没做丝毫的辩解。

怜儿嘴角带笑,面色平静,并不说话,只是朝玄十三行了一礼,玄十三朝她点了点头,脚下遁光一现,人便腾空而起,往连云山去了。

元长老看着玄十三的遁光远去,扭过头来,看着自己的侄儿,冷哼一声,道:

“你都已经筑基十几年了,却没有丝毫长进,如今败在一个才筑基数月的小辈手下,看来是我平常太惯着你了,这次闭关三月,看你有没有长进,如若还是这般,老往女人院子里窜,我就给你准bèi

一间闭死关的院子!”

说完一振衣袖,人便腾空而去。

元齐被姑母当着闻师姐与怜儿一番训斥,羞怒不已,他自然不敢怪罪自己的姑母,便将满腔恼恨,一股脑的都记在了玄十三身上。

玄十三一路回到连云山,心中却是对怜儿放心不下,但有没有什么办法,怜儿既然已经入了枫红岭,自然轮不到他说什么,可是那元齐有一就有二,想来不会轻易罢休,还要想个好主意,不能让他纠缠怜儿。

这想法是好,可是以他一个筑基初期的身份,又能有什么好办法?谁知自己这办法还没想好,却迎来了对方的报复。

就在枫红岭之行两个月之后,他正在洞府之中修行,就看到蔡璋骂骂咧咧的回来了,不由问道:

“这是冲谁呢?谁又惹你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就好像捅了马蜂窝了,蔡璋立时声音高了起来:

“谁?!还能有谁?!又是那个老虔婆捣的鬼,他奶奶的,没事暗算到老子头上了,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玄十三一听,更是奇怪了:

“暗算?这都是同门,还有什么暗算不暗算的?”

蔡璋狠狠的一拍桌子,道:

“你上回在枫红岭不是落了她的面子吗?这回她就让你不好过了。”

蔡璋一边说着,一边骂着,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第八十九章 明王不动身

原来,这每一家每一派,都有自己的灵石矿,而这西南一隅的修真界,本来灵石矿就少,而且多是分散的,品质不高,但灵石对每个门派来说,都是极重yào

的资源,必须有人把守、保护。

本来这也是惯例,每个灵石矿都有一位结丹期的长老,带着几位筑基期的弟子来看守,每隔一段时间就轮换,这次蔡璋去议事,便提到这个守卫轮换之事,然而不知dào

为何,这负责分派的,竟将玄十三分派到了一个偏远的,与十万大山妖族势力近在咫尺的小灵石矿。

议事结束之后,蔡璋去问了问,想把玄十三从那个灵石矿调离,不曾想,却得知,这是枫红岭元长老亲自吩咐的,这可将蔡璋气得半死,这明显就是报复嘛,他又直接找宗主去说,结果宗主却说,这分派人手之事,正是元长老分内的事情,就是宗主,也不好随意去干涉。

玄十三听了,却是一脸的平静,既然事已至此,只能竭力应对,虽然是元长老刻意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危险的地方,但未必就有置自己于死地的意思,反而玄十三安慰了蔡璋一番。

蔡璋还是愤愤难平,道:

“咱这个亏不能白吃,总要讨回来,这趟你出去,还有几日便要出发,你等一下,我给你拿个东西。”

片刻之后,蔡璋再次回到洞府之中,手上多了厚厚的一叠书稿,这让玄十三诧异不已,要知dào

,这书稿在世俗界很是常见,可在修真界,就少见了,因为这修真界的信息记录,主要是各式各样的玉简,既方便,存储量又大,不知蔡璋弄这么多书来,是什么用意。

蔡璋将厚厚的一叠书稿摆放到玄十三的面前,道:

“看看,这都是给你的。”

玄十三心下好奇,拿过最上面几张,只见最上面一页写着歪歪斜斜的十个大字:

明里王长不省动吾身前!

什么乱七八糟的?完全不知所云,翻开往下一看,字写得如何难看且不说,这满篇的胡言乱语是在是让人很是摸不着头脑,这是个什么书稿?

看到玄十三纳闷,蔡璋得yì

得哈哈大笑起来,道:

“那帮贼秃驴,以为能难得倒我,没想到吧,哈哈,你从第一个字开始,隔一个字拎出来,连到一起念。”

明里王长不省动吾身前,隔一个字拎出来,明、王、不、动、身?!

他吓了一跳,怎么还来这一出?

蔡璋得yì

洋洋的解释起来:

“这帮该死的贼秃,不存好心……”

原来,这明王不动身,乃是强巴林寺**,只能是强巴林寺的高僧用灌顶之法传授,不能录入玉简之中,蔡璋不死心,还尝试写下来,但满篇**,写上不到十个字,再好的材料,也会无声无息之间,化为灰烬,最后还是让他想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将全部**分散拆开,每两个字之间隔上一个字,这才将**完整的写了下来。

这样的缺陷也是极为明显的,丧失了灌顶传功的最大优势,那就是可以将前人修行的经验,那些不可言传的体会,一并传授,这样抄写下来的,仅仅是一个艰涩难懂的**,若是无人指点的话,可能根本无法理解。

蔡璋也是知dào

这一点,随后,便让玄十三先回去,这两日,将整个**,从这厚厚的一叠书中,先自行提炼出来,然后再对跟他一一讲解释义。

望着那厚厚的一叠书,又看看蔡璋那大得像蒲扇一样的手,让他提笔写字,实在是难为他了,何况,这样拐弯抹角的,不能直接书写,更是消耗了不少的精力,玄十三心下感动异常,这样一个不把规矩放在眼里的人,却对自己这个徒弟,倾尽心血,实在让人感动莫名。

玄十三收下书,来到蔡璋面前,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蔡璋心下得yì

,一抬手,将玄十三从地上拉了起来,哈哈大笑,道:

“你个臭小子,就知dào

你以前没把我当师傅看,现在知dào

老子的好处了吧,嘿嘿,跟着我,该给你的,是少不了你的的。”

这话说得,玄十三脸上汗都快下来了,似乎这下一句,就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称分金银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师傅颇有绿林草莽的豪爽之气。

这下玄十三很是心服口服的将这篇加密的明王不动身收下,想到还有几日就要赴灵石矿去担任守卫任务,还是尽快将**熟记,便捧着一叠书稿,往洞府内走去。

来到茅屋之中,盘坐在供桌前,翻开书稿,看上去,只是一堆毫无意义的文字,当玄十三把文字一个个的拎出来,情形,却有些诡异。

当他全神贯注的凝视这些文字的时候,识海之中,那团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晦涩波动,突然活跃起来,而玄十三似乎对此毫无所觉,眼睛死死的盯着翻开的书页,那些本来被蔡璋分割得肢零破碎的文字,却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一个个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从书页中漂浮而起,往他眉心识海之中飘去,没入其中。

识海之中,一个个涌入的文字,仿佛萤火虫一般,往那团晦涩的波动之中涌去,星星点点,一会儿之后,菩提道次第广法的波动仿佛品尝到了什么美味的巨兽,开始主动的吸收起来。

玄十三仿佛陷入了某种冥想之中,一动不动,而大量的文字,却从他手上、从那一叠书稿中,争先恐后的涌出,直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书中的文字才渐渐稀少起来,又过了半刻功夫,这诡异的情形,才终止。

这时候,玄十三却是一个寒颤,回醒过来,刚才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时候,旋即再一看手上,刚刚还完好无损的书稿,竟化为一片灰烬,从指缝只见,洒落下来,整齐的放在一边的书稿,也尽数化为一堆灰烬,玄十三不仅叹了一口气。

这么做,终究还是逆天而为,虽然尽得其法,还不知有什么后果。

但不管有什么后果,现在还是先看看,这篇在强巴林寺享有盛名的炼体**,有何特殊之处。

一个个的文字,从金色的晦涩波动之中涌出,在前面,排成整齐的一篇极为详细的**,只是看介shào

,就让人怦然心动了。

如果说这是一篇炼体**,还不若说这是一篇炼器的**,只是明王不动身是以天地为炉,以阴阳为炭,收集各种珍稀的材料,锤炼自身,这其中就有很多材料,本来是用来祭炼法宝之用,这门**,本来就是要将法体,祭炼成法宝一样的存zài

,而且要想修liàn

到大成之境,必须领悟阴阳之道,从这点看,就是非同小可了。

以蔡璋现在明王不动身三层巅峰的修为,不过是初窥门径而已,虽然威力极大,但未得其道,若是一直如此的话,怕是此生的修为,也就止于此了。

九层**,要修liàn

到大成,便可媲美佛陀的百炼金身了,怕是仅凭肉身,便有移山填海,拿捏星月的大神通了。化为忿怒明王,更有镇魔祛邪的大威力,对付鬼修与魔修,更有事半功倍之效。

玄十三对这门**的威力艳羡不已,但并没有现在就修liàn

的意思,这**威力越大,修liàn

的难度就更大,没有个数年的参悟、十数年的苦修,是想也不用想的,蔡璋的成功,是无法复制的,谁能像他这般锐意修liàn

,数十年如一日,万事不管,天塌下来当被子盖呢。

第九十章 倪胤

将明王不动身**重新隐入金色波动之中,玄十三参悟起紫蜃千幻诀来。

识海之中,银色的清辉与金色的波动互相映照,就好像日月阴阳,相互环绕、增益,只是这种增益十分之缓慢,对神识的好处,现在还不明显,便是玄十三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从其中得到了天大的好处。

第二日一早,玄十三睁开双眼,来到外面洞府,就见蔡璋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着红金色的光芒,吞吐不定,已经对明王不动身略有了解,知dào

这是三层大成的标志,只要这红金色彻底变为红色,便冲破第三层,进入第四层境界了,蔡璋困在这个境界也已经四五十年了,眼下看来是突pò

在即了。

过了一会儿,蔡璋才缓缓收功,看到玄十三,咧嘴一笑,道:

“那**看得如何了?”

玄十三点点头,道:

“都记住了,只是这**博大精深,怕是现在还没有时间去参悟。”

蔡璋道:

“这个不用着急,这趟你到那边去看守灵矿,一次轮换是十五年,我跟宗主说说,怕是有个七八年,就把你调换回来了,我虽然没出去执行过这些任务,听他们说,不过就是在那里执勤守卫,只要不是太倒霉,不会有什么大麻烦的,有大把的时间来闭关修liàn

。”

玄十三道:

“这一去这么久,卫乐还在闭关,我就不打扰他了,还有放不下心的就是怜儿,你也知dào

,那边有个讨厌的元齐,肯定还会纠缠于她,你有空,也去看看她,让那小子有个顾忌。”

蔡璋嘿嘿一笑,道:

“你放心,那小子有元老婆子撑腰,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老子,他要是敢对怜儿那丫头动什么歪心眼子,老子就亲手阉了他!”

看到蔡璋面上诡异的表情,玄十三就知dào

,他对此绝对是跃跃欲试的,不过这样也好,省得那小子,再敢打怜儿的主意。

其他也没甚放不下心的,玄十三便询问了一番修liàn

上的疑惑,蔡璋虽然行事上不太靠谱,但修liàn

上的见识,却比玄十三高了不知dào

多少,咧着嘴,就对玄十三讲了一通,直到日上三竿,说得蔡璋口干舌燥,这才住嘴,道:

“你现在学的法术还太少,到了外面难免有个争斗,你跟我到天一阁,看看有什么可以学的,挑上几样。”

自上次与元齐比斗之后,玄十三自己也发xiàn

了,自己所学的法术还是太少,紫蜃千幻诀上的神通,多是辅助性的,而且现在都没法学,修为不够,排云诀上面的法术,不过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威力都小得可怜,这争斗之时,没多大作用。

师徒二人来到天一阁外,以蔡璋的长老身份,是可以进入天一阁第三层的,但玄十三却没有往第三层去,只是在第二层筑基期弟子可用的典籍中,挑选了数种五行法术,包括什么藤蔓术、白刃术、火雨术、土墙术等等,尤其发xiàn

了一层五行遁术,这让玄十三欣喜若狂,紫蜃千幻诀中随有水遁术与木遁术,但那些是法,以玄十三现在的修为,还没法修liàn

,只能参悟,而这篇五行遁术是术,只要筑基期弟子,都可运使自如。

随后他又从剑术之中挑选了一篇太乙分光剑的**,这门**,乃是将剑光由一化二,由二化四,由四化八,进而可化为无穷,当然前提是你法力足够深厚,可以分化出无穷的剑光,神念足够强dà

,足以控zhì

那么多的剑光才可以。

贪多嚼不烂,将这些挑选出来的法术一一记下之后,玄十三便与蔡璋离开了天一阁。

数日之后,便是门中前往那处偏僻灵石矿守护弟子的集合之日,玄十三正在洞府之中修liàn

那五行遁术,也不知是筑基期的**简单,还是他对遁法的悟性高,不过短短数日,他已经将水遁与木遁术使用得让蔡璋也脸红不已、自愧不如了。

当然,这主要还是先前他已经参悟过紫蜃千幻诀中的水遁与木遁之法,再来修liàn

五行遁术中的水遁与木遁之术,自然是事半功倍,而蔡璋,对这类“逃跑”的**,实在是兴趣缺缺,对五行遁术,仅仅是会而已。

蔡璋看到玄十三的时候,就只见一道若有若无的淡绿色遁光,在药园中往来穿梭,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似乎是看到蔡璋到来,遁光一散,玄十三出现在药园之中,又一闪,出现在蔡璋面前。

看到这个情形,蔡璋神色一动,露出思索的表情来。

玄十三嘿嘿一笑,道:

“你也看出来啦?”

以蔡璋对修liàn

上的敏感,这点取巧之法,自然是逃不过他的眼睛的:

“有点意思,看来你这闪步,也不一定就非要凭着强dà

的肉身,以五行遁术来施展,同样有这个效果,但终究是取巧之法,这距离长短切不论,受限太大,若是脱离五行环境,就施展不出了。”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陷,但玄十三还是十分满yì

的,要是等五行遁术全部修liàn

完毕,在敌人不知的情况下,肯定吓对方一跳。

蔡璋又道:

“今**就要往灵石矿去了,你先随我到大岳太和宫与另外的弟子汇合。”

修真之人,身无长物,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玄十三便跟在蔡璋身后,往大岳太和宫去了。

来到大岳太和宫中,已经有十数名修士在其中等候,其中包括一名筑基中期,一名筑基初期弟子,还有十几位炼气八层以上的弟子,除了那名筑基中期弟子,其他人脸上都是一副兴奋的表情,毕竟,这还是他们进入山门之后,第一次走出山门去执行任务。

那名筑基中期弟子则是眉头紧锁,看来是对这其中的凶险略知一二的,似乎是以前也执行过类似的任务。

这十数名弟子看到蔡璋领着玄十三到来,纷纷上前行礼,蔡璋一挥手,让那些炼气期弟子退下,指着那名筑基中期弟子对玄十三道:

“这位是倪胤倪师兄,他以前也执行过这样的任务,你见过吧。”

玄十三上前拱手行礼,道:

“玄十三见过倪师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倪胤连忙将玄十三扶起,道:

“不敢,不敢,玄师弟大名,我是早就听说过了,只是先前不是闭关,就是在外,无缘得见,从今往后的十几年,便在一处执行任务,还要互相扶持才好。”

说完这些,抬手朝那名筑基初期的弟子一招手,待他走到近前,开口介shào

道:

“这是青莲洞李师伯门下新收的弟子练青峰,说起来比玄师弟还要早筑基两年,这次也是第一次出去。”

玄十三也是朝着练青峰一拱手,道:

“玄十三见过练师兄。”

第九十一章 初到灵矿

那练青峰大喇喇的受了玄十三一礼,道:

“玄师弟啊,跟着我和倪师兄你就放心吧,天塌下来有我和倪师兄顶着,你就安心修liàn

,谁的面子不看,咱还得看蔡师叔的面子不是?”

倪胤一听这话,脸都快绿了,这练青峰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自从认识他开始,就知dào

,他是个自命不凡的性子,你要是修为比他高了还好,要是修为不及他,他可是丝毫不会给你脸面的。

玄十三也觉得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还真有人把自己当盘菜,看来这人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

蔡璋则是在一边笑咪咪的,不置可否。

也不知这练青峰是不是平常没什么人跟他说话,憋了一肚子的话,好不容易待到了玄十三与倪胤二人,便开始叨叨个没完,玄十三与倪胤二人也不便失礼,只好硬着头皮应付着。

还好,不过多时,便听到一声钟响,卫龙舫带着一个须发皆白的结丹中期长老来到大岳太和宫中,蔡璋上前见过,随后便是下面玄十三等弟子见过宗主与长老。

一番厮见之后,卫龙舫便向众弟子介shào

了那名结丹中期长老,姓乔名逸仙,正是此次领队之人。

在宗主大人又一次的耳提面命之后,便在大岳太和宫外,恭送这一行人,离开连云山,往灵石矿去,执行任务了。

连云山南面万里之外,千丈高空之上,乔逸仙正带着一帮弟子赶路,由于身后还有十几位炼气期弟子,这遁速实在是快不起来,足足半天的功夫,才行了万里,按照这个速度,怕还是要十天半个月的,才能赶到。

跟着结丹期长老与筑基期前辈身后,那帮炼气期弟子虽然不敢大声喧哗,但还是不免交头接耳,那初次离开樊笼的兴奋,还没有消散。

玄十三收回神念,嘴角微微上翘,一边遁光之上的倪胤看到了,轻声问道:

“怎么看玄师弟,不是第一次出山门?”

玄十三听了,往练青峰那边一看,果然,也是与那帮炼气期弟子一般,面色潮红,左顾右盼的。

他还在炼气期的时候,就跟着辛长老到过强巴林寺,还在那里待了三十年,当然这些都是不能跟人说起的,便含混道:

“以前还未筑基的时候,跟少宗主出去过。”

倪胤“哦”了一声,道:

“听说玄十三是少宗主亲自带上山的,看来与少宗主还真是关系匪浅。”

玄十三道:

“少宗主对我恩重如山,是我这辈子怎么也报答不了的。”

倪胤又看似无意的问道:

“我可是有好几年没看到少宗主了,也不知dào

哪里去了。”

玄十三却是谨记蔡璋的吩咐,对卫乐的行踪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对倪胤的打探就有些警惕,但看他又是一副无意的模样,心下便有些狐疑,口中却是丝毫不露,道:

“我也有好几年没看到少宗主了,不知他现在究竟在哪里。”

倪胤也没有追问,轻飘飘的岔开话题,与玄十三聊起了一些外面修真界的见闻,也让他获益不小。

由走了半日功夫,直到日落月升,乔长老才挑了一处干燥、平整的地方,让众人休息,这三名筑基期的弟子还好,连续飞遁一日,避过损耗些许法力,后面的十几名炼气期弟子可是遭了罪了,早已经没有了初出发时的兴奋劲儿,一个个的法力几乎消耗殆尽,刚一落地,便彷如一条条死狗一般,躺倒在地。

乔长老却丝毫不顾及他们的感受,道:

“一个个都躺着干什么?都给我好好修liàn

,积攒法力,明天还好接着赶路呢。”

说完,一翻手,取出一个药瓶来,打开药瓶,一抖手,从中飞出十几枚丹药来,一一落入那十几名炼气期弟子手上,道:

“时间不等人,吞下丹药,好生修liàn

。”

接着又是从储物袋中取出八面阵旗,一抖手,阵旗便各按方位,没入虚空中去了,一个完整的阵法已经布下。

第二天一早,太阳初升的时候,乔长老便将众人叫起赶路。

如此这般,十余日之后,当他们赶到此行的目的地,那处偏远的灵石矿之时,玄十三等三名筑基期弟子还好,只是面上多了风尘之色,跟在他们三人之后的十几名炼气期弟子,却是凄惨异常,早没有了修士的飘逸、潇洒,一个个的蓬头垢面,憔悴非常,甚至有几个遁光不稳的,需yào

其他的师兄弟护着,才没有摔落。

对他们来说,这一次魔鬼行程简直就是折磨,每日里,太阳升起的时候就要赶路,太阳落山了就要马上打坐修行,恢复法力,不然第二天法力不济,还要让人扶持,这帮骄傲的人如何受得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不易。

前方目力所及之处,便是目的地了,这时候就见那处一线遁光升起,向众人缓缓迎来,片刻之后,一名须发浓密的筑基中期修士便迎了上来,朝着乔长老行礼,道:

“弟子赵光宗,见过乔长老。”

乔长老一抬手,道:

“不必多礼,是孙长老让你在这里等我们的?”

那名弟子回答道:

“孙长老三天之前,命弟子在此恭候乔长老与众位师兄弟大驾。”

乔长老一捋颔下长须,道:

“这个老孙,看来真是等不及了,也难怪,十几年守着这个地方,也是煎熬,他又是个活泼的性子,也是难为他了,我们这就去见他,让他早日回山。”

那赵光宗与倪胤、玄十三、练青峰三人匆匆见过,便一路引着众人,紧随乔长老之后,往灵石矿驻地而去。

数十里距离,不过转瞬之间,众人面前的,是一片与一般青山没有区别的小山,甚至植被还不如旁边的山林,当然,除了一个大大的山洞。

山洞门前,正站着一个筑基中期的红色脸膛汉子,和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结丹中期修士——应该就是那位孙长老了,看到众人到来,脚下遁光一现,便迎了上来。

还隔着数里,便听到那身穿道袍的孙长老哈哈一笑,道:

“逸仙兄啊,可把你给盼来了,我可是提前三天让赵光宗去等你们了呀,这次怎么会晚了两天?按照你们的脚程,应该早就到了呀。”

随后便看到落后数里的那十几名狼狈不堪的炼气期弟子,便心下了然了,不再说这个,反而观察起一直跟在乔长老身后倪胤、玄十三与练青峰三人。

乔长老见状,连忙介shào

道:

“这位倪胤师侄,你是认识的,这位是叠翠峰的玄十三,拜在蔡璋师弟门下学艺,这位是青莲洞练青峰,是李师兄新收的弟子。”

三人一齐上前,躬身行礼,道:

“弟子见过孙长老。”

孙长老哈哈一笑,指着玄十三与练青峰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你二人都是新晋的修士吧,看样子都是才筑基不久啊,宗门未来可就放在你们身上啦,我们都老咯。”

三人忙道不敢,这时候孙长老一拉那红脸膛的汉子,道:

“这位是连庆余师侄,是太上长老的后人,这十几年来,一直驻守此处,立下了汗马功劳,两年前还顺利进阶筑基中期。”

玄十三三人,又是上前厮见一番,还恭贺了一番,连庆余则很是谦逊。

第九十二章 散修矿工

众人寒暄、客套之间,那十几个人才赶到,连遁光都不稳了,还挣扎着要行礼,却被孙长老止住了,只让赵光宗先带他们下去休息,自己亲自带着乔长老一行四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山洞之中慢慢行去。

这山洞本是发xiàn

了灵石矿脉,沿着矿脉开采出来的一处庞大空间,小山外面看起来还完整的,但整个山腹,已经被掏空了,里面沿着采矿的巷道,被开挖出一个个的石室,石室之中,除了一个打坐用的石床,别的一无所有,条件简陋之极。

这里主要还是那些来采挖灵石的矿工居住的地方,而所谓的矿工,都是一些修为低下的散修,法力不高,也没什么特殊的际遇,只能靠自己的双手,来挣点灵石,供修行所用,他们,才是整个修真界的最底层,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上工的时候,外面便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所有人都在里面,矿脉深处采挖灵石。

而来执行看守任务的连云山弟子,则居住在更里面的石室中,那里的环境,要比这里,好上许多。

这里的一切,对玄十三来说,都是新鲜的,洞穴深处,虽然不见天日,但洞顶上方,都安装有一块块发光的白莹石,散发着微弱的白光,使得洞穴更显幽深,这些都是给那些炼气期的散修准bèi

的。

沿着恍若迷宫般错综复杂的巷道,行进了半盏茶工夫,算距离,已经是穿过了他们进来的那座小山,也不知这矿洞到底有多深。

又行了半盏茶工夫,已经可以听到有一些人交谈的声音传来,看来已经接近那些“矿工”作业的地方了,孙长老带着他们一转,就来到一处小小的空旷环境中,这里安装了十几枚高品质的白莹石,将小小的空间照射得纤毫毕现,这里也开凿有三四十个石室,其中十几个明显是新开挖的,显然是为他们准bèi

的。这些石室要比外面的大很多,里面也有一些简单的陈设,这里就是他们这些弟子居住的地方了。

先他们一步而来的那些炼气期弟子,已经都住进了那些新开挖的石室,在里面休息了,十余日,百万里行程,已经让他们疲惫欲死了,但还是一个个的谨记乔长老的话,乖乖的在石室里面打坐冥想,恢复法力。

这十余日的辛苦,也不是白吃的,他们一旦完全恢复过来,就发xiàn

其中的好处了,可能不少人,都会因此修为更进一步,乔长老给的那些丹药,可不是吃了玩的糖豆。

孙长老让连庆余带着倪胤、玄十三和练青峰三人去安置,自己则带着乔长老,往当中最高、最大的那个石室行去了。

这些石室都是沿着山壁,立体开挖的,他们三人的石室,就在炼气期弟子居住的石室上方,门口都设有简单的禁制,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任何的情形。

连庆余带着三人,来到石室前,道:

“倪师兄早就知dào

这禁制的开启之法,玄师弟、练师弟,还请你们二位看清楚我的手法。”

一个并不算复杂的法诀使出,遮挡着石室门的五彩禁制便悄然消失,连庆余带着三人走入石室,又是一个法诀使出,禁制便又重新布起,玄十三与练青峰二人已经将法诀记下。

这时,连庆余道:

“这一间石室,是倪师兄的,二位师弟的石室就在旁边,我这就带二位师弟过去,三位赶路辛苦,就先休息一番,离收工的时候还有一段时间,到时候我来叫三位,一起去见识一番,还要进行交割,完成之后,我们明天便会离开此处,回返连云山。”

接着又朝倪胤道:

“倪师兄留步,我这就带二位师弟过去。”

说完,再次打开禁制,带着玄十三与练青峰离去。

待到二人都安置下来之后,连庆余才独自离去,临行之前,还特地告sù

二人,他就居住在对面的石室之中,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直接去寻找。

修道之人,又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玄十三来到石室之中,一个法诀使出,布置上禁制,也不去大量石室中的陈设,人便盘腿坐到了石床之上,闭目冥想起来,虽然法力消耗不算太大,但连日的赶路,精神还是不免有些乏了。

半日之后,就听到矿洞之中,“噹”“噹”两声钟响,玄十三便缓缓出定,这时候就听到石室外,连庆余的声音唤道:

“倪师兄,玄师弟、练师弟,收工的时间到了,且随我去观摩一番如何?”

来到石室外,淡金色遁光之上,连庆余正微笑的等着他们,随后倪胤也走出石室,最后出来的练青峰,还在整理身上焕然一新的法袍。

四人出来,石室前的空地上,赵光宗带着十余名炼气期的弟子已经走了出来,面上疲惫之色只是稍减,可见还得要个数日功夫,才能恢复如初。

就在他们出来不久,孙长老与乔长老二人,也从那个最大的石室中飞了出来,落在众人前方,孙长老开口道:

“收工的时辰已经到了,还请诸位随我前去,交割一番。”

说完抬脚就往矿洞深处行去,众人紧随其后。

行了不多时,便来到一小片空地之上,这时,空地上已经聚集了数十名“矿工”。

看到这些人的时候,玄十三吓了一条,神念扫去,这些“矿工”多是炼气四层以下的散修,不但穿得破破烂烂的,而且一个个的疲惫异常,看来这采矿,也不是个容易的活儿。

这还真让他料中了,这灵石不同于普通的灵矿,开挖之时,不能使用蛮力,只能用法力,将灵石周围的其他废石一一清除,这样才可以将灵石完好无损的取下来,这些散修的法力都不高,每采挖个几块灵石,便需yào

打坐冥想一番,恢复法力。

这样也并不是全无好处,倒反而成了一种变相的修liàn

,每次耗尽法力,再来重新恢复,修liàn

起来,倒比没有灵丹、灵石支持的单纯冥想快上许多,这也是许多散修心甘情愿做矿工的愿意之一。

可这也是他们的可怜之处,那些有宗门支持的修士,哪里会去做这些事情,所有的功夫都用来修liàn

,这修liàn

速度,自然是比散修要快上许多。

而且他们采挖灵石,都是按劳取酬的,每采挖出百枚灵石,便可获得一枚的报酬,一般一个炼气四层的散修,每日大概能采个四五十枚灵石,而那些修为更低的散修,能采挖的灵石更少,获得的报酬也就很少,每日采挖的灵石,都要集中上缴,而上缴的时间,便是现在这个时候。

为了防止这些散修私藏灵石,这些散修身上是不能携带任何储物法器的,一切私人的物品,都在他们进入矿洞之前,统一收缴了,只有当他们离开这里的时候,才会重新分发给他们,这也是为了防止那些心存不良的散修,以强凌弱,肆意掠夺其他散修的劳动成果。

修真界漫长的历史,这些章程,已经相当的完善,玄十三他们这些人,要做的只是萧规曹随罢了。

第九十三章 巷道

那些采矿的散修也看到这边多了不少的连云山弟子,有些骚动起来,似乎有些恐惧,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有不少经常在这里采矿的散修自然知dào

,这是连云山看守弟子的正常轮换。

玄十三等人在一边看着这些散修将采集到的灵石,一一上缴给负责看守的弟子,那看守弟子一手拿着一枚玉简,一边仔细清点着上缴灵石的数量,赵光宗则站在一边,注视着整个过程。

连庆余对玄十三等人解释着,赵光宗要做的,便是以一种特殊的神念之法扫描,防止他们私藏灵石,这样的情况虽然很少,但还是不得不防。而那名手持玉简的弟子,则是负责记录每一名散修上缴的灵石数量,那可是决定了他们最后能获得多少酬劳。

连庆余一边说着,一边递过一个白色的玉简来,倪胤接过玉简,在手中一捏,片刻功夫之后,便已经对这种特殊的神念扫描之法了然于胸了,旋即便递给了玄十三,玄十三也是如此,然后给了练青峰。

一切交接都显得井然有序,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全部八十多名矿工,上缴灵石完毕,一共采集了一千三百多枚灵石,全部放在他们面前,可是不小的一堆。

这一天的收获只能算中上,交接完成之后,便由其他的看守弟子,将这些散修们,带到外间那些简陋的石室,那里是他们休息的地方,与看守弟子所住地方相距甚远,同样也是远离了矿脉,这样也算是防止有人盗挖灵石。

将这八十多名散修送走之后,矿洞之中,便一下空旷起来,露出通往四处的巷道来,巷道中白莹石光芒黯淡,异常幽深,阵阵寒气从巷道之中透出。

这时候孙长老招呼众人,回返他们居住之处,一会儿之后,那些护送散修们的弟子,也回返驻地,所有连云山在此地的三十几名弟子,已经全部集结完毕了,那些新来的炼气期弟子,许是与那些驻留此地的弟子有不少相熟,便热络的打起了招呼,场面一时很是热闹。

一会儿之后,孙长老才轻咳一声,场中立时安静下来。

孙长老笑咪咪的道:

“众位弟子在此地驻留,已经有十五年了,想来,早就盼着回山,乔长老今天刚到,也不曾让他们休息,便早日交接,我们还应该感谢他们,让我等能够早日回山。”

一时间,众弟子也是七嘴八舌的感谢起新来的弟子,就是玄十三等三人边上站着的连庆余与赵光宗也是如此,他们三人连道不敢。

孙长老一抬手,待到场中再次安静下来,道:

“十五年来,每月我们运回宗门的灵石,少则一两万,多则三四万,大家算算,我们一共为宗门运送回去多少灵石?”

众人一阵低头猛算,算清楚后,又是一阵欢呼响起。

孙长老又是一抬手,道:

“所以!宗门的兴旺,有你们尽的一分力,这值得你们骄傲!”

场中欢呼之声再起。乔长老与倪胤、玄十三、练青峰和那些新来的弟子,都是微笑着看着。

孙长老又道:

“明天,我们就要离开此处,回返宗门,所有人都会记得,你们在这里,为宗门默默守护了十五年,为宗门送回了百万珍贵的灵石,所有连云山弟子都会感激你们做出的努力的。”

口中顿了顿,孙长老接着道:

“所有弟子都记录在案,一待回返宗门,所有奖励都会分发下去,今后诸位弟子,就要勤加修liàn

,宗门的未来,不在我们这些老家伙身上,还得指望你们这些年轻人。”

这一番话说下来,不但那些要回去的弟子热泪盈眶,便是那十几个新来的,也是激动不已,似乎这就要大干一场,早就将疲惫抛到了脑后。

孙长老又道:

“在离开之前,我们还要将一些事情交代给新来的弟子,这些我就不一一过问了,你们的前辈是如何交代给你们的,你们就如何交代给后来的弟子,这就散了吧。”

说完,孙长老便招呼乔长老和倪胤、连庆余、玄十三等筑基期弟子一同来到了上方最大的石室之中。

石室之中,陈设与他们居住的石室并无多大不同,孙长老取出两枚玉简,道:

“这里一册是整个灵石矿的巷道总图,另一册是灵石开采面的详细情况,是你们三个要掌握的,这些资料是不能流出的。”

说着,便将两枚玉简递给了倪胤。

倪胤双手接过,记下之后,又将玉简给了练青峰,最后,才给了玄十三。

三人记下之后,又将玉简还给了孙长老,孙长老则将玉简给了乔长老。

这时候孙长老面色有些凝重的道:

“有些话呢,当着那些弟子的面,是不好说的,但对你们,还是要交代清楚,这里地处偏僻,已经很靠近十万大山妖兽的地盘,时不时的,也会有一些低阶的妖兽闯入,都被我们清理了,但谁也说不好,会不会有更多、更强dà

的妖兽来突袭矿脉,毕竟,妖兽对灵石也是有需求的。”

看着倪胤三人沉重的表情,孙长老接着道:

“这只是其一,还有,就是那些来采矿的散修,他们流动性太大,在这里的时候,他们不敢有什么小动作,但是他们出去之后,会做什么,就不知dào

了,这个矿我们连云山开采了近百年了,采矿散修出去后,纠结其他散修来抢夺灵石的事情,也发生过两三起了,这个还需yào

你们提高警惕。”

看孙长老没有什么可交代了之后,乔长老便对他们道:

“你们先下去,熟悉一下环境,明日送孙长老他们返回,我们就要正式接手了,除了倪师侄,玄师侄和练师侄都是新手,你们可不要马虎,出了什么纰漏。”

玄十三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练青峰则道:

“孙师伯、乔师伯你们放心,一帮炼气三四层的散修还能反了天去?弟子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部解决了,至于那些妖兽什么的,来了刚好给我们打打牙祭。”

看着他一副目无余子的模样,孙长老与乔长老二人眉头微皱,但却都没说什么,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看两位长老还有别的话要说,倪胤便带着几人告辞出去了,来到洞外,才各自散去。

幽暗的环境,玄十三竟然感到一丝莫名的兴奋,他没有向练青峰一样回去休息,而是来到巷道之中。

巷道不过两三丈宽,无法飞遁,玄十三便施展幽冥步,在巷道之中穿梭起来。

巷道密如蛛网,石壁之上,有一个个或深或浅坑,一看便知dào

,这是灵石挖走后留下来的。玄十三以疾若奔马的速度,一路走马观花,也花了近一个时辰,才将所有的巷道都巡视了一遍,其中很多,都是废弃的,有些废弃的巷道里面还看到有拼杀的痕迹,甚至有一两具修士与妖兽的骨骸,这让玄十三心中更是警惕,要是放松的话,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会把性命丢在这里了。

(第一章送到,感谢大家的支持···会努力更新···)

第九十四章 罴兽现

巡视完巷道,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一路向外,在没有惊动那些散修的情况下,来到了洞口外。

此时已经是夜晚,今天是下弦月,月光微弱,白日间看着郁郁葱葱的山林,这时候在山风吹刮下,沙沙作响,林间隐约可见一两双烦着幽绿色光芒的眼睛,正是山间夜晚觅食的猛兽。

玄十三驾着遁光,笔直升向高空,俯瞰身下起伏的群山,又向北看去,隔着百万里,那里有一条大江,自己在那里修行了十年,这次匆匆路过,也不知那小木屋还在不在。

轻叹一口气,玄十三降下遁光,回到自己的石室之中,打坐冥想起来。

第二日一早,所有人连云山弟子都来到洞外,恭送孙长老一行人回山,解下来的岁月,便由他们来接手了。

还好,一切都有章程可循,灵石矿并没有因为看守弟子轮换,而降低产量。矿山的生活日复一日,平静的日子过了三个月,却是到了第一次往宗门运送灵石的时候了。

往宗门运回灵石,一般都是由筑基期弟子完成,乔长老要坐镇矿山,不能轻动,练青峰主动请缨,要将灵石运回,这三个月枯燥的生活,早就把他憋坏了,来时的兴奋,此刻被懊悔取代,不止一次的在众人面前抱怨,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光明正大回山的差事,自然不会放过。

带着装有数十万灵石的储物袋,练青峰兴奋异常,乔长老则是千叮咛、万嘱咐,以筑基期的修为,遁速全开,日夜兼程,不过两日两夜,就可以赶回连云山。

练青峰一走,这矿山中的工作,便有三人轮换,变成了两人轮换,玄十三一时忙碌起来,整日里不是巡视矿洞,便是打坐修行,日子过得简单又充实。

这一日,已然收工,他正在石室之中打坐,突然感觉一阵烦躁,只觉得洞中气闷异常,便起身,悄然来到洞外。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最近周围山林之中,野兽的数量似乎渐渐的多了起来,不知是什么缘故,难道是因为春天快到了?

他正思绪飘飞,突然看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从矿洞之中走出,玄十三神念一动,身子一晃,便模模糊糊的消失了,紧随其后,看看他想干什么。

离开矿洞里许之后,就看到他来到一处灌木丛中,蹲下身子来,竟从土里刨出一个木盒来,打开木盒,其中竟然有一柄红色的飞剑,和一叠符纸,那人从符纸中翻出两张,又将木盒盖上,重新埋入土中去了。

玄十三就跟在他身后三步,看他离开之后,手一招,那木盒便从土里,无声无息的飞到玄十三手上,毫不客气的收入囊中,虽然不止一文吧,但看这人,就是心怀不轨,收了他的东西,也是应该。

那人取出一张符纸,往身上一拍,整个人,便仿佛化为一堆沙土,溃散开来。

“土遁符。”

玄十三心中一动,神念扫射之下,果然,脚下大地中,一丝灵力波动,向前方延伸而去,速度飞快,并不亚于御剑飞行。

此地草木繁盛,玄十三脚下一顿,身子化为一道淡绿色的遁光,竟使出木遁术来,紧随那人身后。

一刻钟之后,土遁符作用便消散,那人重新在地面上现出身形来,看了一下方向,向左转了个弯,又行了两刻钟,才停了下来。

玄十三刚一路追踪,一路观察,这里已经是翻越了两座山头,距离矿洞百里开外了,来到这么远,肯定是有什么机密之事,玄十三不由紧张起来,没敢太靠近,而是在离他十数丈的距离,隐下身形,连神念都收起,只用目力,十数丈外,那人只是一个模糊的黑影。

那人在原地转着圈子,显得很是焦虑,不时抬头看看,似乎是在估算时间。

等了大概有半刻钟的功夫,就见草丛中,一阵高低起伏,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其中穿梭,那人似乎也听到了动静,反而镇定下来。

一会儿,那在草丛中穿梭之物,便来到那人身边,那人赶忙躬下身子,作恭顺状,草丛之中突然一物人立起来,竟是一头花斑豹子!而且那豹子一扭身,竟化为一个豹首人身的大汉来,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豹尾。

“四阶妖兽。”

四阶的妖兽,已经是相当于筑基期的修士,可以化身为人形,但还没法完全化为人形,留有一些妖兽的特征。

那豹首大汉,眼睛一眯,幽绿的眼睛之中,射出半尺的绿光来,豹类妖兽本就视觉灵敏,看这妖修的样子,似乎是悟出了某种天赋的灵目神通。

玄十三不敢大意,将看着他们的目光也收回,双目闭上,将全身所有的生息都屏住,就仿佛是一块毫无生命的石头。果然,就觉得一道仿若实质的目光,毫不停留的在他身上滑过,显然没有起丝毫的怀疑。

那豹首大汉大手一伸,拎着那个偷跑过来的散修,就往林子深处急速跑去。

玄十三心下一犹豫,是现在跟上去,还是回去禀告乔长老,看对方出来带这个通风报信的,就已经是四阶妖兽了,主事的,肯定还在四阶之上,肯定是图谋灵石矿而来。

旋即他便决定还是跟上去,但又不能跟得太紧,妖兽一般都感觉灵敏,有什么样的天赋神通都是不奇怪的。

过了一会儿,玄十三便顺着他们行去的方向,施展木遁术,缓慢的往那边遁去。

又遁出七八里,远远的隔着几十丈,便看到林中一处空地之上,密密麻麻的聚集了大概三四十只妖兽,那豹首大汉正带着那名散修,站在众人簇拥的一名妖修面前,也不知在说什么。

为首的那名妖修,影影绰绰的,似乎也没有完全化为人形,玄十三便悄悄松了一口气,既然还没有完全化为人形,那最多不过五阶妖兽,也就是相当于筑基后期的水平。

玄十三缓缓靠了上去,其间还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两处巡逻的妖兽,来到妖兽聚集之处七八丈开外,便不再上前,他也不敢放开神念,毕竟对方筑基后期,神念再弱,也不会连他的神念探查也发觉不了。

凝聚目力看去,这三四十只妖兽中,虽然没有修为特别高的,但四阶以上的妖兽足足有八九名,其他的也多是三阶的妖兽,这一股实力,已经比看守灵石矿的弟子,高上一截子了。

对方实力已经知晓,这么远,又听不到对方如何谋划,玄十三怕夜长梦多,便悄然往后退去,这时候,也不知怎么回事,那为首的妖修一扭头,向玄十三这边看来,眼睛之中精光爆射,竟是一只罴兽!

玄十三心中一阵狂跳,知dào

自己已经暴露,也不知什么地方出了纰漏,还是赶紧跑路,整个人化为一线绿色遁光,遁速全开,几个闪动之间,便消失了。

(二更···序幕拉开···)

第九十五章 一场闹剧

那罴兽化形的妖修也没想到玄十三遁速如此之快,一愣之下,先机已失,再追赶,已经是来不及了,面现狠厉之色,死死的盯着那个前来通风报信的散修,这时其他妖修也反应过来,他们的行动已经暴露了。

那名豹首大汉,更是恼怒非常,悉心筹划了数年的行动,竟然暴露了,一定是这个该死的人类修士,反水投靠了敌人,面上厉色一闪,一步跨到那人身边,伸出毛茸茸的豹掌,一把就将那人的脑袋捏了个稀碎,脑浆溅了他一头,他还伸出猩红色的长舌,将飞溅到面上的脑浆扫入口中,还咂了咂嘴,状似非常美味。

那罴兽妖修待要阻止,已是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被捏爆了脑袋。

豹首大汉问道:

“大哥,既然我们已经暴露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罴兽妖修道:

“既然已经暴露,对方便有准bèi

,我们又失去了内应,事情已经不可为了,我们还是散去吧。”

豹首大汉还没有反对,其他几名四阶妖兽就七嘴八舌的说开了,那意思,就是不同意撤tuì

,毕竟大老远的,将这么多妖修召集过来,而且筹划了数年,岂能这样说放qì

了就放qì

的。

罴兽妖修面色沉了下去,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现在还没见到好处呢,就开始不听命令,要是真成功了,怕是就要反噬自己这个领头的了,心下退意更浓。

豹首大汉显然是听罴兽妖修的命令的,但又对放qì

行动持反对态度,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看看那几个四阶妖兽,又看看自己的大哥,试着开口道:

“大哥,既然人类修士那边不过一个结丹中期修士,三个筑基期修士,我们等纽师伯来到,实力只在对方之上啊。”

罴兽妖修还是摇摇头,道:

“纽师伯还不知dào

什么时候能来,对方既然早有准bèi

,以我们这实力,对方只要布下禁制,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几个四阶妖兽还在嚷嚷着不肯放qì

,要现在趁着矿洞那边还没有准bèi

的时候杀过去,看他们一意寻死,罴兽妖兽自然不会奉陪,脚下一动,人便远远的往林中去了。

看着远去的兄长,豹首大汉也想走,却被边上的人一把抓住了,要拉他一起行动,加上他自己本来也是心中不甘,便也半推半就,剩下这七八个四阶妖兽便把头凑到一处,很快商量出了“行动计划”。

豹首大汉一挥手,所有的低阶妖兽便跟在他们身后,往矿洞那边飞快的赶去。

一路飞遁回矿洞的玄十三,此刻已经在乔长老石室之中,将所见所闻飞快的讲了一遍。

乔长老开始的时候还面色凝重,听到最后,却放松下来,道:

“你不需慌张,这点架势,还不至于让我们犯难,对方领头的,最多不过筑基后期修为,而且我们灵石已经被练师侄送回山,想来那充作细作的散修,并不知情,我们并无后顾之患,何况这里还有禁制守护,当无大碍。”

听乔长老笃定的口气,玄十三也没有了开始时候的紧张,道:

“话虽如此,但也不知对方还有没有后手,我们还是做一些准bèi

为好。”

乔长老点点头,道:

“也不知那些散修之中,还有没有他们的内应,还是先都隔离开为好,你先去办这件事情,我去开启防护禁制。”

这时候倪胤也听到消息,来到乔长老石室之中,乔长老对他说道:

“你将所有弟子唤起,让他们在禁制中一一就位,以他们的能力,对付那些二阶、三阶的妖兽当没有问题。”

倪胤与玄十三二人领命后,便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玄十三来到那帮散修休息之处,手上拿出一杆阵旗,散修休息之处,本来就布有禁制,他晃动了几下阵旗,便听到“嗡”的一声,一个透明的禁制,便将所有的散修,圈禁在其中了。

那帮散修一看,居然将他们圈禁起来了,便有些骚动,那些有经验的散修,便知dào

,这是矿洞中出现了什么状况,防止他们趁机作乱,骚动就渐渐平息下来,不过还是有几个散修,似乎别有用心,趁着骚动还没用彻底平静,大声鼓噪起来,似乎是要鼓动他们冲破禁制。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除了他们自己状似激动万分,其他的散修都平静下来,仿佛看大戏一般,盯着他们几个,玄十三眼神冷冷的向他们几个看去,修为上巨大的差距,他们仿佛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打了个寒颤,不再鼓噪。

玄十三哼了一声,现在没功夫修理他们,事情结束了再来一一算账。

这时候,矿洞之中所有的白莹石突然全部失去了光亮,整个矿洞陷入黑暗之中,连圈禁散修的禁制,也消失了,玄十三嘴角微弯:

正合我意!

身子轻轻一晃,便溶入黑暗之中去了。

一刻功夫之后,那七八个没头脑的四阶妖兽便带着一批更没头脑的低阶妖兽,来到了矿洞门前,一看黑乎乎的矿洞,便知dào

,对方早有准bèi

,但没头脑就是没头脑,自恃实力高出一筹,他们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往里冲。

但他们也不是蠢笨到脑袋里面全是肌肉,示意让那些低阶的妖兽先进入矿洞之中探探虚实,第一批进去了十个,但过了半晌功夫,这十个妖兽却是生不见兽回,死不见动静,于是又派了十个进去,结果还是如此,这下那七八个没头脑坐不住了,决定亲自上马。

七八名四阶妖兽,带着剩下的十几个低阶妖兽,一起进入了黑乎乎的矿洞,没有光线丝毫难不倒他们,妖兽多数都有夜视的能力,只是这拐弯抹角的巷道实在太多,这下他们傻眼了,开始的时候只顾着往里面冲,哪知跑了半天,半个人影也没见到,反而自己把自己绕迷糊了。

这时候他们才发xiàn

不对,停了下来,扭头一看,跟在他们身后那十几个低阶妖兽,却只剩下了四五个,其他的,竟也像先前那二十个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这一下,有几个四阶妖兽便吓破了胆子,嚷嚷着要往回走,巷道虽多,但凭借着他们的天赋,应该不难找到回头的路才是。

当他们沿着自以为正确的路,往回走的时候,却怎么绕也绕不回去,这下他们反应过来,肯定是陷入了禁制之中。

狡猾的人类!

而且仅剩的那四五个低阶妖兽,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即没有听到声息,也没有看到血迹,就这样消失了,仿佛被周围的空间吞噬了一般。

莫名的恐惧让这七八个四阶妖兽认识到,他们真的干了一件愚蠢到家的事情,但后悔已经是无济于事,只能紧紧抱成团,不可分散,他们还有一线生机。再神妙的禁制,也不能将他们生生的拆开吧?

他们这一无奈的做法,还真是歪打正着,乔长老石室之中,一片光幕之上,正显示着这七八个四级妖兽,紧抱在一起,在禁制之中左冲右撞的情形。

(三更了···求支持···)

第九十六章 乔长老

乔长老看得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这时候玄十三已经悄然返回乔长老的石室,那些低阶妖兽他实在是没什么兴趣,都让那些兴奋的炼气期弟子抢光了,而那些四阶妖兽乔长老又不让动,他只能回来,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乔长老又问玄十三道:

“情况有些不对,你来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看到的那个领头的罴兽妖修。”

看到那片光幕上抱成一团的七八个四阶妖兽,玄十三自己都觉得奇怪,怎么说也是有些修为的修士了,怎么还如此不堪,这矿洞的守护禁制虽然神妙,但还不至于让七八名筑基期级别的修士束手无策啊。

“确实是没有。”

玄十三看了一遍。

乔长老捋了捋颔下长须,担忧道:

“不知那罴兽现在何处,若是隐在暗中,倒是不怕他不露面,要是回去搬救兵,那就不好说了。”

他们哪里想得到,这帮没头脑,早已经自以为是的将罴兽气跑了。

乔长老也不知对方还有没有后手,不敢轻易离开,这里乃是整个守护禁制的控zhì

中枢所在,现在人手又不够,若是练青峰还在的话,倪胤就可以在这里照看禁制,乔长老就腾出手来,拿下这七八个四阶妖兽,只是反手之间。

又僵持了近半日,乔长老再也坐不住了,对玄十三道:

“夜长梦多,禁制之中没有倪胤主持,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你去把他叫来,在这里操控,我去解决那几个。”

玄十三领命退下,不多时,倪胤便匆匆赶回,还没等乔长老出去,便脚下一阵剧烈的摇晃,石室中间悬浮的光幕也是一阵扭曲,乔长老暗道一声不好,浑身火光一现,人便消失在倪胤面前。

整个矿洞似乎都陷入了剧烈的晃动,自然也波及到了那七八个四阶妖兽处,开始的时候吓了他们一跳,随后他们惊喜的发xiàn

,刚刚还迷宫一般的巷道,竟消失了大半,立kè

知dào

,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毁掉了禁制。

机会难得,他们本就没什么耐心,大半日的煎熬之后,突然出现的生机,他们忙不迭的往外冲去,却忘了保持先前紧密抱团的队形。

冲在最前面的,正是那豹首大汉,此刻已然变回原形,却是一只一丈来长,五尺来高的巨大花斑豹子。

突然耳中听到身后“啊”的一声惨叫,正是他们七八个中的一个,急于逃生的他,脚步不停,却是牛头一看,身后紧跟的,果然少了一个,心下一寒,脚下更快三分,随后便听到,“叮叮当当”的几下交手,便再也没了声息。

就在他们身后的巷道之中,玄十三正从那名妖修身上抽出细雨,毕竟还是经验不足,虽然成功击杀了落在最后的那名妖修,但还是被对方的临死反噬,一爪刺穿了大腿。伤虽不重,但还是影响了行动。

随后,便听到洞口处传来剧烈的法力波动,玄十三几个闪动之间,来到洞口,便看到乔长老浑身冒着半尺的火光,须发皆张之下,恍若火神临世,对面被他一击轰退的,正是罴兽妖修。而乔长老身下,已经躺着两具尸骸。

罴兽妖修知dào

他万万不是乔长老对手,一被击落在地,便就地一滚,化为原形,正是一只巨大的罴兽,一掌击打在地上,整个兽身化为一团黄光,消失在众人面前。

“哼?想跑?区区土遁之术也敢在老夫面前卖弄!”

乔长老飞落在地,脚下狠狠一跺,一股狂暴的法力直往罴兽逃跑的方向冲去,随后大袖一挥,一枚同样冒着火焰的圆环法宝,一闪而逝。

这罴兽的土遁之术着实不凡,显然是某种天赋神通,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遁出数里开外,但还是被这一击,生生击出地面,他还未反应过来,乔长老的本命法宝烈焰环,便直往他脑后袭到。

如果这一下击实了,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慌乱之间,他抬起右臂,挡在脑后,就听见“嘭”的一声爆出一阵绚烂的火雨,巨大的罴兽整个便掉落在地上。

当乔长老与玄十三赶到的时候,火雨已然散去,地上只留下了一只巨大的罴兽前臂,前臂之上,乔长老的本命法宝烈焰环正死死套在上面。

乔长老一招手,很是不甘的收回了法宝,他虽然修为甚高,战斗力强悍,但遁术并不擅长,这才让那罴兽逃跑。

乔长老带着玄十三返回矿洞,这才向他说起,这不到半刻钟,电光火石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当矿洞中禁制被从外冲破,以那罴兽妖修筑基后期的修为,还做不到,可能是使用了某种特殊的法器,乔长老赶到洞口,那花斑豹子已经带着剩下几个四阶妖兽冲出了矿洞,外面罴兽妖修也已经上前接应。

乔长老一出现,结丹中期修士的强dà

气场,让重新聚到一起的妖兽,顿时四散逃跑,跑得最快的,就属那花斑豹子了,第一个被盯上的,也正是他,与他一起的,还有罴兽妖修,二人看情形不妙,便来了个弃卒保帅,将身后跟着的三四个妖兽推向了乔长老。

修为上的差距是没法弥补的,乔长老只是一击,那被当成替死鬼的妖兽便两死两伤,那罴兽妖修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也不过两个回合,便留下一条胳膊,这才逃得性命。若不是乔长老怕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不能轻离矿洞,否则区区几个四五阶的妖兽,哪里容得了他们在眼皮子底下逃脱!

虽然那帮妖兽已经退走,但并不能就因此放松警惕,矿洞之中禁制也有所损毁,乔长老便带着玄十三,先查看了禁制损毁情况。

还好受损并不是太严重,那罴兽妖修不是自爆了法器,就是用了某种类似霹雳子、轰天雷的一次性法器,将禁制生生轰开了一个口子,这才让那帮没头脑的妖兽,接引了出去。

乔长老查看了禁制受损之处,便松了一口气,道:

“还好,只是这一处有些受损,修补起来并不困难。”

说着一拍储物袋,飞出一堆金木材料来。乔长老似乎对这禁制修补之法,很是了解,或是调整材料,或是调整位置,很快,便将那些材料,布置了下去,最后又翻出一面阵旗,往空中一抛,随后一个法诀击出,阵旗便隐没在空中不见了。

整个过程中,玄十三目不转睛的看着乔长老的动作,但他对禁制法门一点都不了解,这时候他就有些懊悔,小清微阵中,那时候可是有半墙壁的禁制、阵法的典籍啊。

布置完禁制,乔长老看到玄十三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笑道:

“玄师侄,你也通晓禁制之法?”

(第一更送到了····)

第九十七章 禁制法门

玄十三连忙摇摇头,道:

“禁制之法博大精深,平常修liàn

的时间都不够,再者,我师傅他也不通禁制之法。”

说到蔡璋,乔长老也是面露笑容,道:

“蔡师弟可谓我连云山结丹后期一下,战力第一,这么多年来,一直锐意修liàn

,自然不会Lang费功夫在这些小道之上。”

二人一边叙话,一边往乔长老居住的石室赶了回去。

玄十三想起蔡璋在小清微阵中的狼狈,也笑了,道:

“师傅对禁制、阵法中算计之术,实在是没什么兴趣,未激发的小清微阵那种程度,他都会算计错了,落入禁制之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了出来。”

“小清微阵?”

乔长老一听这个名字,面上须发皆动,急忙问道:

“可是第三代祖师创立的小清微阵?”

玄十三道:

“是啊。”

这时候,回到石室之中,禁制已经重新启动,那面光幕也已经恢复,乔长老一个法诀击出,光幕之中画面一阵流转,各个位置上的炼气期弟子都显露出来。

刚刚一场短平快的遭遇战中,这些炼气期弟子多有斩获,凭借这禁制的地利,将那些二阶、三阶的低级妖兽玩弄在股掌之间,轻松消灭,这让第一次参与实战的弟子们,很是兴奋。

虽然警报尚未解除,但也没有必要让他们都待在禁制之中,乔长老便吩咐倪胤道:

“你去将众弟子唤回,让他们好生休养,明后几日,可能还有妖兽来袭。”

倪胤领命退下,玄十三也想跟着下去,却被乔长老留了下来。

乔长老问道:

“你懂得小清微阵的进出之法?”

玄十三感到很奇怪,但还是回答道:

“是啊。”

得到肯定的回答,乔长老连忙道:

“可否将算计进出的法门告sù

老夫?”

这就让玄十三犯难了,这小清微阵是宗门之密,他一个筑基期弟子,哪里能够轻易泄露,即使对方是门中长老,但未得蔡璋或者宗主的允许,他可不敢私下传播。

看到玄十三面上为难之色,乔长老似乎也知dào

,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但他本身就是对禁制、阵法之道痴迷不已,而小清微阵脱胎于静玄道护山大阵清天微尘大阵,乃是最顶级的阵法,如果可以从小清微阵中,窥得清天微尘大阵之一斑,就会极大的提升他禁制、阵法一道的修行。

这禁制、阵法之道,也是直指大道的法门之一,只是这其中修行、算计之法,极为繁复,一般修士或是不得真传,或是天赋不足,这一门大道法门,便渐渐没落了,成了别人口中的小道。

乔长老虽然修为不过结丹中期,但对阵法一道,已得其中三味,这一听到小清微阵之名,便如那饿鬼看到烧鸡、色鬼看到美女、酒鬼看到美酒一般,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qì



乔长老炽热的眼神让玄十三感到一阵不适,但还是硬着头皮,道:

“这个小清微阵的算计之法,是师傅所传,没有师傅的认可,我也不能私下告sù

乔长老的,不如,你先飞剑传书,问问我师傅,如何?”

乔长老一听,是这个道理,也不好去勉强一个晚辈,便取出一柄飞剑,出指当空虚划了几下,又一指点在飞剑之上,飞剑便一阵轻颤,化为一道虚影,破空而去了。

见此情形,玄十三心里松了一口气,该怎么弄,就听我那个师傅的,他说给就给,说不给就不给,自己可没有他那个胆子,什么胆大包天的事儿都干得出。

放下此事,乔长老还不放玄十三走,又是好好询问了他一番,便也知dào

,玄十三对禁制一道,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能掌握小清微阵的算计之法,只能感叹他的天赋算计能力,这时候,看向玄十三的眼神又自不同,仿佛是看着一块浑金璞玉,笑眯眯的问道:

“玄师侄,禁制一道,博大精深,当年第三代祖师,便是凭借着阵法之利,顺利飞升上界,若是你也能掌握,怕是以后修行要顺利许多啊。”

第三代祖师顺利飞升还跟阵法有关?想来也并不奇怪,阵法可以沟通天地之力,以为己用,发展到如今,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御,都有顶级的阵法、禁制,这辅助飞升,当也在意料之中。

看到玄十三有些意动,乔长老便又加了一把火,道:

“玄师侄,你看此地天地元气比之连云山中如何?”

玄十三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

“哪里比得上连云山中。”

乔长老神mì

一笑,一拍储物袋,从中飞出五六柄阵旗来,望空一撒,随后数个法诀接连使出,那五六柄阵旗便隐入虚空之中去了,然后乔长老便走了几步,在几个方位之上放上了几块灵石。

布置完毕,朝玄十三招招手。

玄十三走到他身边,乔长老一个法诀打在法阵之上,就看到刚刚布置在地上的灵石光芒闪动,片刻之后,听到玄十三轻咦一声。

乔长老问道:

“现在如何啊?”

玄十三道:

“天地元气比之刚才浓郁了五成不止,看样子还在增加之中啊。”

乔长老一捋颔下长须,道:

“这只是用阵旗布下的简单聚灵阵,现在就提高了五成,等到稳定之时,会提升三倍,虽然比之连云山中,还有很大不足,但比阵法外,却是强了许多。”

若是一直在这聚灵阵中修liàn

,那岂不是修liàn

速度要快上两三成?这可是了不得呀,这下轮到玄十三眼神炽热了。

乔长老得yì

一笑,道:

“这用阵旗布置,还只是取巧之法,而且聚拢的天地元气,不若真zhèng

用各种材料布置出的阵法来得纯粹,只要掌握了简单的手法,谁都会,但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你若想学,我便教你。”

玄十三嘿嘿一笑,点头不已。

这时候,石室外,火光一闪,一道剑光射来,乔长老伸手一招,剑光便老老实实的停留在他掌中了。

伸出手指,朝剑上一抹,上面便现出几个大字:

“由我那好徒儿自己决定。”

竟是蔡璋的飞剑传书到了,而且还有明确的指示,乔长老再用问询的目光看向玄十三,玄十三便道:

“既然师傅让我自己决定,我自然没有二话,长老想什么时候要都可以。”

乔长老这个时候反而不急了,道:

“不着急,不着急,你看今天的事情,矿洞的禁制方面,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玄十三略一思量,道:

“矿洞的守护禁制很是神妙,可以让敌人不知不觉的落入彀中,但后面的变故,完全是因为禁制从外面被人攻破,要是说有缺点的话,怕是就是这个了。”

乔长老一拍手,道:

“就是这个了,我打算在这守护禁制之外,再重新布置一个对外防护的禁制,这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了,我们人再少,也可以将突入禁制中的敌人各个击破,一一剪除。”

玄十三疑惑道:

“好是好,但是想来这守护禁制范围一定很大,再在外面布置一个禁制,需yào

消耗的材料岂不是更多?”

乔长老哈哈一笑,道:

“不需yào

,这个禁制主要是为了与守护禁制互相配合,大部分都可以与现有的禁制共用,这样就省事很多,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在实在有些超出玄十三目前的认知,乔长老又道:

“还不知dào

那些妖兽有没有别的后手,我们不能不防,现在事不宜迟,我就带你去布置禁制,你在边上看着。”

第九十八章 禁法真解

玄十三紧随乔长老身后,走出石室,外面,倪胤已经带着一帮炼气期弟子,将那些被击杀的低阶妖兽尸体放到一起,向这帮弟子们,一一教导,都是哪几种妖兽,这些妖兽都有什么特性、弱点,身上又有什么材料有价值等等。

那些弟子听得兴致勃勃,全然没有注意到,玄十三跟在乔长老身后,从他们头顶划过,因为被他们击杀的妖兽,都归属于他们,从妖兽身上取下的材料自然也是他们的,虽然这些低阶妖兽身上的材料价值不高,但回山之后,至少也能向同门吹嘘吹嘘。

这段时间,乔长老早已经将这禁制了解透彻了,只需改动几个关键的地方即可。

乔长老来到一处巷道之中,伸手往空中一拍,就见虚空之中一阵涟漪,一个球形类似机关的装置,浮现在半空,乔长老也不动它,而是从储物袋中另外取出若干材料,并一杆阵旗,将那些材料在球形机关之下,布置下来,然后摇动阵旗,那个新布置而成的小阵法便一阵微光闪过,阵法布置得相当成功,随后,乔长老便将阵旗也插入新的阵法之中,又是抬手一拍,球形机关与新的阵法便一起隐去了,这附加的禁制,便算是布置完成了。

来到另一处地方,乔长老还是如法炮制,又布下一个小阵法,如此这般,一共布置了八处地方。

弄完了这些,乔长老问道:

“玄师侄,可看出点门道来了?”

玄十三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

“只知dào

似乎是按照八卦方位,其他的就不知dào

了,好像每个阵法也不一样。”

乔长老得yì

一笑,道:

“这新增的禁制,便是戊土巽风阵,小阵以五行之法布置,整个又以八卦之法布置,借助里面现有的禁制,只要里面禁制不破,外面的禁制就不破,而外面的禁制不破,里面的禁制也攻击不到,哈哈——”

老头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今天这个戊土巽风阵是他少有的得yì

之作,虽然是在前人布置的禁制基础之上,但能将二者顺利的结合到一起,发挥更强的守护之力,还是很不容易的,也难怪老头这么得yì



还有一点,玄十三没说,当然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搅老头的兴致。

但是老头又岂是那种一味得yì

的人?既然在阵法一道上,取得不凡的成绩,脑袋自然比一般人要清醒得多,果然话锋一转,道:

“虽然已经很好了,但还是有瑕疵啊,这戊土巽风阵虽然不算画蛇添足,但也对原来阵法的完整性有影响,阵法运转之间,怕是有细微的破绽,要是有精通禁制之道的高手,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这番话说得透彻,玄十三很是受教,他虽然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让他说的话,肯定是说不出来的。

忙完这些,闹闹吵吵的一夜已经过去,又到了上工的时候,一路回到驻留之地,倪胤正在小场中指导那些炼气期弟子如何从妖兽尸体上获取材料,乔长老吩咐道:

“今天正常上工,玄十三你去解开禁制,让弟子们带那些散修到矿洞,至于你说过的那几个鼓噪生事的,带过来,我好好问问。”

待那帮弟子,将自己猎杀的妖兽处理干净,玄十三便带着他们,来到洞口处,解开禁制,除了那几个鼓噪的,看到玄十三来,面露死灰之色,其他的散修都是面色平静,该修liàn

的修liàn

,该睡觉的睡觉。

玄十三嘴角一弯,祭出一挑绳索,那三个散修毫无反抗之力,便被法器卷起,拎到玄十三面前。

玄十三让那些炼气期弟子带着剩下的散修到矿洞去正常作业,自己带着这三个,到乔长老处复命了。

直接将这三人带到乔长老的石室之中,在结丹中期修士的巨大压迫之下,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汗如雨下、股若筛糠,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整个事情都说了出来。

那潜伏在矿洞之中的细作还算谨慎,这三人也都只是小喽啰,听那人吩咐行事,那人答yīng

时候给一笔酬劳。

玄十三心下暗道一声愚蠢,做这样的事情,最后都逃不过一个死,事情不成功,他们会死,事情成功,他们还是会死,这点都想不明白,那就是自己笨死的。

果然,乔长老见也问不出什么来,右手一指点出,那三人便无声无息的软倒在地,头顶之上,悠悠的各自飘出一股绿色的精魂来,在空中一阵翻腾,化为三个惊恐不已的人脸,正是那三个散修的形象。

旋即那三人的精魂便化为人形,跪倒在空中,不停的朝着乔长老叩首,口中不停的说着,但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乔长老脸上冷厉之色一闪而过,丝毫不理这三人的求饶,双掌一搓,数点火星迸出,飞溅到三人精魂、尸体之上,一缕青烟冒过,三人的精魂便被打散,尸体也被清理,彻底的从这个世间消失得干干净净的了,连转世投胎都不能。

没想到一直笑眯眯的乔长老也有如此狠厉的一面,这让玄十三很是不适应。

地上,那根绳索法器还在,乔长老一指点去,那法器便飘去,钻到他袖子中去了,问玄十三道:

“玄师侄可是觉得老夫残忍了?”

玄十三微一犹豫,还是摇了摇头。

乔长老道:

“我知dào

玄师侄是从世俗界而来,怕是觉得老夫这样做,是草菅人命,但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规矩,他们既然勾结外人,图谋本门灵石矿,自然就是本门的敌人,我们不杀他们,他们便要杀我们,这点你还要谨记。”

玄十三本就是杀手出身,这过了几十年平静的日子,竟多了这些怜悯之心来,他低下头把自己很是一通嘲笑,再抬头起来的时候,面上便没有了迷茫,心中那久不萌动的杀机,也蠢蠢欲动起来。

乔长老捋了捋长须,很是满yì

玄十三的状态,一拍手,道:

“来来来,玄师侄,把你师傅给你的那小清微阵算计之法给老夫一份,我要好好参悟一番,说不定,还能找出个法子,弥补一下戊土巽风阵的缺陷。”

那枚记载有算计之法的玉简,蔡璋给了他之后,就再也没有要回,玄十三也没还给蔡璋,便一直留在储物袋中,取出来,直接递给了乔长老。

乔长老如获至宝,甩手递给玄十三一枚黄色的玉简,口中道:

“这《禁法真解》乃是阵法、禁制之道的入门典籍,你拿过去好好参悟,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来问我。”

随后便不管玄十三了,拿着那枚玉简,就到后室去了。

第九十九章 虎母子

玄十三拿着《禁法真解》就退了出去,现在正是那些散修采矿的时候,他还要去矿区巡视,容不得半点马虎。他一边在矿洞之中巡视,一边就慢慢参详着《禁法真解》,由于练青峰还没回来,仍然只有倪胤和玄十三两个人,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

又过了七八日,练青峰才回来,倪胤与玄十三这才轻松了下来,他们可不知dào

,就在练青峰回来当日晚上,矿洞外出现了三个妖兽窥探的身影,只是他们都将身体收缩成正常野兽模样,又是低伏在草丛之中,谁也没有发xiàn



这三只妖兽,是一匹青色皮毛、嘴角獠牙毕露的狐狼,一头花斑豹子,还有一直罴兽,只是这只罴兽却有些奇怪,一条胳膊上的前臂奇小,显得甚是怪异。

那罴兽口吐人言,对那匹狐狼道:

“纽师伯,前几日,那几个小子便是折在这里,我和鲍师弟也差点被一个结丹中期的高手杀害,还好我们推出了几个替死鬼。”

狐狼面露讥诮之色,道:

“那帮没脑子的蠢物,早点死了早好,省得坏我们的大事,就我们三个肯定是不行的,小鲍子说矿洞之中禁制神妙,虽然被你用灵魔珠破坏了,但想来已经被修复,强攻不可,我们还是另外再想办法。”

这狐狼已经是六阶妖兽,相当于结丹初期的实力,这三人中,自然以他为首,何况他还是一直以智慧著称。

狐狼又道:

“皮鲁,你这次受伤惨重,虽然肢体还可以重生,但还要等你养好伤,我们再来好好谋划一番,鲍子,这次要不是你鲁莽,你师哥又怎么会受伤?以后,如果你再不听你师哥的话,皮鲁你就让他自生自灭,至于那里面的东西嘛,是我们妖族的,人类休想霸占!”

说完,便转身离去,罴兽与花斑豹子紧随其后,消失在夜幕下的草丛中。

一连数月无事,乔长老便也放松了警惕,知dào

近期,应该不会有什么妖兽来袭的事情了,期间玄十三还回了一趟连云山,送回了一部分开采的灵石,并且顺路到澜沧江边自己居住过的那个小屋看一眼,那里人迹罕至,湿气又重,整个小屋已经被绿苔长满,猛一看去,就像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

交还了灵石,让蔡璋带着他又从天一阁中挑选了一些关于阵法、禁制方面的典籍,又到枫红岭看了怜儿之后,便离开连云山,回返灵石矿,前后不过用了三四日。

人手齐备的时候,三人轮换,三月一个轮次,每次都有三个月的时间闭关,这山间的日子虽然清苦,但胜在安静,没什么人打搅。

一晃两三年的时间过去了,就是练青峰这样的性子,也被磨得沉稳了许多,修为也都是稳中有升,最明显的,就是那些炼气期弟子了,虽然每日忙碌,但每个人修为都更进了一层,这也让他们觉得,此行不虚。

这一日,又轮到玄十三轮休,这数年,他修为也没有落下,已经到了筑基初期顶峰,再闭关,也不过打磨法力,静极思动,不如出去走走,看有什么机缘。看到漫漫青山,突然想起,以前从小罗浮坊市之中,用归元丹换过一个记录西南地区物产的典籍,也不知其中有没有写这附近的情况。

从储物袋中好一阵翻腾,才从角落里找出这么一枚玉简来,在手中一捏,却是什么都没有,此地距离罗浮山已经几百万里,对这里不过是模糊的描述,虽然没抱多大希望吧,但还是有点失望。

然后他又掏出一枚特殊的玉简来,长物志,与这长物志一比,那枚玉简简直就是垃圾,这一看,还真让他看出不少东西来,长物志上,除了标注此地有灵石矿脉之外,居然还有其他的天材地宝出产,只是不知这么多年了,那些东西是不是被采光了,还真不好说。

三个月的休息时间,出去碰碰运气也好,玄十三向乔长老和倪胤、练青峰交代了一句,便一个人出发了,往茫茫大山中去了。

他也没什么目的地,走马观花一般,在山中转了个把月,什么天材地宝也没有发xiàn

,就是长物志中记载的那些地方,他也走了几处,但也不知这典籍是什么时候成书,现在早已经沧海桑田,改换了面貌了,什么也没留下。

但这一趟出来,也不少毫无收益,至少是好好的散了一下心,顺路还有收获了一些灵药、灵草,竟将炼制生肢丹的药材收集得七七八八了,不过是还差几只四阶妖兽的精魂,就可以开炉炼丹了。

这里还只是十万大山的边缘,虽然偶尔能见到个把妖兽,但也多是一阶、二阶的低阶妖兽,作用不大,玄十三也没有杀心,既然它们惹不到他,他也就放它们一条生路。

这一日,玄十三正踩着遁光,在漫漫山林上悠然飘过,脚下,一条山溪从高高的山头,顺着山谷,潺潺而下,在山脚下,汇成一汪碧潭,他不由想到叠翠峰后山的那个寒潭来。

按下遁光,玄十三落在水塘便上,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水潭,山上流下的水,冷冽异常,他虽然早已经辟谷,但还是忍不住用双手捧起潭水,喝了一口。

这时候,水潭对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片刻之后,竟钻出一直小老虎来!

玄十三早就抬头看着,见只是一只普通的小老虎,便没有在意,倒是玄十三的存zài

,吓了那小老虎一跳,它从来没见过玄十三这样的存zài

,弄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

也许他是渴得狠了,冲着玄十三狠狠的一呲牙,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水潭边,伸出舌头,一口口的喝起水来。

没想到小老虎还会冲自己呲牙,吓唬他,玄十三会心一笑,也是童心大起,心念一动,一个水球便在小老虎头顶上出现,旋即便“哗”一下落在小老虎头上,将它淋了个精湿,看着小老婆被吓,愣头愣脑的样子,玄十三哈哈大笑起来,很久没有这般开心过了。

受到惊吓,小老虎“腾”一下蹦起来,也不顾着甩去身上的水渍,便飞速窜入草丛之中,玄十三有心逗它,脚下一动,便紧跟在小老虎身后,还故yì

弄出声响,吓得小老虎不敢回头,只顾着一路向前猛跑。

玄十三还不时的凝聚一两个水球,在小老虎头上丢下可怜的小老虎被弄得晕头转向,没法摆脱身后那个东西,着急的不停的叫唤,此时它还远远没有山林里百兽之王的威仪,看起来更像一只大猫。

这时候,丛林深处也传来一声凄厉的虎啸之声,随后便刮起一阵腥风,紧随其后,一只半人高,从头到尾长达丈许的母虎,从林中一跃而出,将小虎死死护在身后,扭头冲着玄十三“嗷”一声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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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机关傀儡

“云从龙,风从虎,果然如此。”

不过一只普通的老虎,玄十三自然不放在眼里,反而饶有兴致的打量起这对老虎母子来。

小老虎显得强健敦实,而母虎则是显得有些瘦弱,皮毛也不够光泽,看来喂养一个小老虎,对母虎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看着母虎将小虎死死护住,但却不敢冲上来主动攻击玄十三,野兽的直觉告sù

它,眼前这个“人”很危险。

玄十三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从未谋面的母亲,心中不由涌起一阵异样的情感,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下品归元丹来,倒出三粒,一指弹出,两粒落入母虎口中,一粒落入小虎口中。

小老虎与母虎都是一声虎吼,双双滚到在地,一边翻滚一边嘶吼,很是痛苦的模样,但是片刻之后,便不再翻滚,伏卧在地,浑身不受控zhì

的颤抖不已,直到半柱香功夫之后,母虎将身子一抖,显得精神百倍,虎口一张,一声长长、嘹亮、饱满的虎啸脱口而出,将方圆数里的草木震的飒飒作响,虽然还是那样瘦弱,但已经没有丝毫孱弱的感觉。

小老虎的变化也很明显,身体足足比之前大了一圈,仿佛一下子便长大了,有了些许日后山林之王的影子。

母虎转过身子来,再看玄十三,目光中没有了丝毫的了警惕,反而流露出一丝感激来。小老虎也知dào

,眼前的这个“东西”刚刚弹到自己嘴里的东西,是给了自己好处,从母虎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来,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玄十三。

老虎母子相依为命,自己虽然有师傅、有义妹、有那么多的同门,为什么还是感到那么一丝难明的——孤寂。

对,就是孤寂啊,玄十三觉得眼睛一阵酸涩,不由仰起头来。

正在他心潮难抑的时候,突然腿上裤脚一阵扯动,收拾心情,低头一看,竟是那只小老虎,正用他的小虎牙,使劲儿咬着他的裤腿,把他往一边拖。

小老虎看玄十三盯着它,便松开口,“呜呜”叫了两声,又低头咬着他的裤腿,还是将他往一边拖着。

这似乎是要带他到什么地方去,玄十三反应过来,心中也是好奇,这小老虎能带自己去哪里呢,脚下一动,小老虎便松口,再看了他一眼,扭身往一个方向走去,还回头看了看玄十三有没有跟上。

玄十三迈步,跟在小老虎身后,看他要带着自己去什么地方,而母虎似乎也是奇怪小老虎的行径,跟在小老虎身旁。

一直走了近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处长满藤蔓的峭壁之下,小老虎看看了玄十三,退后几步,向前急冲两步,一跃而起,往峭壁冲撞而去。

母虎一看小老虎的自杀行为,赶忙一冲,从一边将小虎撞开,没让他撞到峭壁之上,而玄十三已经了然,神念一扫之下,峭壁密密麻麻的藤蔓下,竟隐藏着一个山洞,洞口已经被藤蔓完全遮住,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

玄十三也想知dào

,里面是什么东西,小老虎还将他带过来看,手一挥,便将密密麻麻的藤蔓除去,一个幽深的洞口便露了出来。

轻轻一跃,便跳入洞中,随后,老虎母子也跳了进来,常年不见天日,洞中秽气甚重,玄十三大袖一挥,一阵狂风扫过,洞中便清爽了许多。

小老虎冲着一边墙壁“呜呜”叫了两声,玄十三抬头一看,就见一边墙壁之上,一个用简单线条勾勒出的人形,正背负双手,抬头望向天空中的一轮明月。画面虽然简单,不过几根线条,但却透露出难言的寂寞来,难怪小老虎将他拉过来,刚才自己在林中,可不就是这样一幅模样嘛!

玄十三暗自摇头,自己这点小心思,连个畜生都看得出来,还真是瞒不了人。

只是不知这到底是何人留下的遗迹,玄十三也有了探究之心,往洞内走了几步,已经是不见天光,小老虎“呜呜”叫了两声,似乎是对黑暗很是不适,玄十三一拍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高品质的白莹石来,照亮了方圆五六丈的范围。

接着往里走,老虎母子也一直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小老虎正摇头晃脑的走着,突然脚下“咔嚓”一声,然后微光一闪而逝,吓得小老虎“嗷”一声,跃到了母虎身后。

看到老虎母子紧张的样子,玄十三将白莹石悬浮在头顶,蹲下来查看了一番,地上,是几块散碎的石头,刚才被小老虎踩碎的,他拿起一块,细细一看,竟是一块灵石的碎片,只是这灵石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早已经耗尽灵力,脆弱异常,竟被小老虎踩碎。

这难道还是修士的洞府?玄十三略有所悟,抬手一挥,将地面清理干净,果然,地面上,竟有各种破碎的禁制的痕迹,还残存有几件布置禁制的法器,但已经是全无灵光,伸手想拿起一个尚算完整的阵盘,还未用力,那阵盘便像风化的土块一样,崩碎了。

若是禁制完整的时候,借这些布阵的灵石、法器,引动天地之力,于自身并无多大损耗,甚至还能借法阵之力,保持威能,只是从这残存的部分禁制看,也是非同小可,竟不知被何人破坏了。

但刚才一路走来,却没看到什么打斗的痕迹,倒是通道之中碎石乱滚,似乎是遭遇了地震这样的自然灾害,也只有这样不可抗拒的天地之力,才能将这些禁制撕碎成这样吧。

既然是修士的洞府,就要更谨慎了,谁都不知dào

,这里面还会有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玄十三不敢大意,神念全开,辅以天眼通,还果然让他看出不少东西来,各处残损的禁制自不比说,就在前方一堆碎石拦住去路,但在碎石后面,却是一片各位宽阔的区域。

一掌轻轻拍出,那堆碎石便被推到一旁,迈步走了进去,似乎是不小心触动了什么禁制,就听到黑暗之中,传来“咔咔”的轻响,而且由远及近,往他们而来,玄十三朝那个方向一直,白莹石便往那个方向而去,就见十数丈开外,一个不知何种材料人形东西,缓缓往这边挪动,但却因为少了一条胳膊,脑袋也只剩下半个,行动速度甚是缓慢。

竟是机关傀儡?

第一百零一章 是耶非耶 化为蝴蝶

传说上古修真界有机关傀儡之术,可以用各种特定的材料,炼制出或人或兽的傀儡,各种用途皆有,可以按照炼制之人心意,常见的便是战斗傀儡与仆佣傀儡两类。

傀儡的炼制极为复杂,这其中涉及到材料、阵法,配套的法器等等,细微之处更是无法言表,而战斗傀儡要求更高,但是不管是何种傀儡,制作方法都已经失传,如今修真界使用的傀儡,都是上古之时流传下来的,也已经极为稀少。

这个往玄十三这边来的,显然是一个仆佣傀儡,没有配备任何战斗用的法器,而且灵石似乎已经耗尽,走了半晌,才来到玄十三与两只老虎面前。

那仅剩的半张嘴巴,动了几下,却是没有什么声音传出,想来是已经被破坏,做完这些,那傀儡便没有了动静,静静的站在一旁,玄十三一抬手,将傀儡收入储物袋中,虽然没什么大用,但没事研究两下也好,以前傀儡术不过是典籍之中的只言片语,现在实物当前,自然要不能放过。

收起那残破的傀儡,玄十三环顾这个宽阔的环境,这里还残存了不少建筑的痕迹,已经是全部倒塌损毁,还有一些草木的痕迹,而正中部分,一块石头,显得很是特殊,似乎是雕刻的某种形象。

来到那块石头前,伸手虚抬,那数丈的巨石,便被重新竖起,却是一尊女子的雕像,两条手臂已经折损,但尚算完整。雕像底座上,还有法阵的痕迹,显然此地主人对这尊雕像爱hù

有加。

这一女子虽然身材婀娜,但从面目看,却是普通,但眼睛却似乎用了一种蓝色的材料制成,内中星光点点而动,显得很是神mì

,那小老虎更是上前两步,一跃而上底座,伸出他的小虎爪,在雕像上抓挠了两下。

这时候母虎也从一边的碎石堆中,翻出一条胳膊来,正是雕像上掉落的一条,玄十三眼中灵光一转,从另一边碎石堆中,发xiàn

了另一条胳膊,手一招,那两条胳膊便从碎石堆中飞出,重新接驳在雕像之上。

完整的雕像突然一阵柔和的金光闪过,将底座上玩耍的小老虎轻轻推开,空空的双手之上,幻化出一根深红色泛着紫光的木杖来,腰间,则是幻化出一枚蝶形的玉佩来。

玄十三正待看雕像还有什么变化的时候,就听到四周一阵密集的“吱吱呀呀”“咔嚓咔嚓”声音传来,玄十三立时感到了危险,背后寒毛一竖,已经祭出秀水剑,神念全开,天眼通也是使出,便是两只老虎也是浑身毛都竖了起来,冲着黑暗中四周传来诡异声音的方向,嗓子里低声嘶吼。

黑暗中,一个光点一闪,玄十三暗道一声不好,脚下一动,人便挡在小老虎身前,飞剑往前一挑,便听到“叮”的一声,一溜火光闪过,一根长半尺的小矛样的法器被被磕开,随后便在空中断为两截了。

玄十三暗道侥幸,险些让小老虎丧命,黑暗中进攻的,却是一只狼狗模样的傀儡,但只残存了一只脑袋而已,还能发出这样程度的攻击,若是全盛的时候,怕是这一击,就有筑基初期修士全力一击的威力。

这下生死瞬间真真是把小老虎吓住了,躲在玄十三腿后,再也不敢动了。

而随着那“吱吱呀呀”“咔嚓咔嚓”声音越来越近,却是数量多达数百的残损的傀儡,托着残破的身躯,挥舞着受伤残损的法器,往这边挪动,有些不过只残余的腿脚部件,有的则是半边身躯,有些行了几步,便散架了,或是停留了下来,有能力发动攻击或者爬到这里,都是相对完整的。

看到这么多的攻击傀儡,玄十三也很是庆幸,若是这里还是完好的,自己肯定是没有性命出去了,这些傀儡的攻击,即使只有刚刚攻击小老虎那种程度,光凭数量,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些傀儡挪移到此处,已经无力发起攻击,却是让玄十三赚了个大便宜,将那十数个尚算完整的傀儡收入储物袋中,便是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零件,也没有放过,一一收起,没准儿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当他收完所有的傀儡,这边女子的雕像又起了变化,所有的金光缓缓褪去,都往雕像腰间幻化出来的蝶形玉佩虚影涌去,玉佩上,金光越来越盛,渐渐的有些刺目,两只老虎已经不敢用眼睛盯着玉佩看了,最后,那玉佩仿佛化为实质,颜色也由金转为羊脂色,上面浅浮雕的蝶形花纹,练蝶翼上的斑纹、鳞片也似乎清晰可见。

光芒又随之黯淡下来,但那蝴蝶,却是越来越真实,消失的光芒仿佛反而往其中注入了生机,就在玄十三与两只老虎惊讶的目光之中,那是本是虚幻的蝴蝶,脑袋上,两个触角轻轻一抖,振动双翼,轻轻的飞了起来!

蝴蝶浑身散发一层白光,从雕像腰间脱离,又恋恋不舍的绕着女子的雕像上下翻飞,然后才往洞穴深处飞去。

玄十三与两只老虎连忙抬脚跟在蝴蝶身后,往洞穴深处而去,玄十三心中奇怪,蝴蝶飞的方向,已经没有其他的通道,不过是一面墙壁,而且已经被四处跌落的碎石掩盖起来,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蝴蝶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看似真实,其实也还不过是虚幻的罢了,轻轻松松的穿过乱石堆,没入石壁中去了。

玄十三连忙大袖一挥,移开那些碎石,石壁之上,现出一个仿佛美玉雕成的大门来,但却残损了,两扇大门,一扇还算完整,另一扇,却是只剩下了一半,另一半则倒伏在里面的通道中。

玄十三也不去触动石门,俯身通过破损的那扇门,进入了通道之中,两只老虎也跟了进来。

通道之中却是一片光亮,玄十三一看,整个通道的墙壁,都是用一种发光的材料制成的,但却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种材料,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经lì

过那么严重的灾难,还能保持,显然也都不是凡物。

他们走入通道之中,蝴蝶已经不见了踪影,长长的通道被白光遮蔽,前面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片白濛濛的光,玄十三神念探去,前方却似乎是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不存zài

一样,天眼通之下,也没什么发xiàn



看来只能一步步的走了,这里看起来还很是完整,也不知里面有没有什么禁制,要是有的话,他肯定是扛不住的,能不能逃走还是两说。

带着两只老虎,玄十三一步一个脚印的,缓缓往里面挪动,通过通道,走入白光之中,一路都还算平静,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只是这通道似乎超出想象的长,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还没有到头,眼前还是白濛濛的一片光,不见尽头,回头看,也已经是一片白濛濛的,似乎已经不在通道之中了,不管是神念还是用目力,自己都是一片散发着白光的空间之中。

此时,玄十三上下左右前后,全不都是白濛濛的一片,自己仿佛身在虚空之中一般,他试着往边上走了两步,却没有触碰到想象中的墙壁;又往同一个方向再走几步,还是没有接触到墙壁,但听他话,停留在原地的老虎母子的身影,却在白光中模糊起来,玄十三不敢走远,生怕与两只老虎在这诡异的“通道”中走散。

而老虎母子似乎也有这样的担心,往玄十三这么凑了过来,玄十三开始伤脑筋了,这个通道中,似乎前后左右都一样,连上下都一样,那他们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这下傻眼了,不得不承认,他们“迷路”了……

第一百零二章 幻宇炫光阵

这里上下不辨,左右不分,玄十三不得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脚下遁光一现,向上飘去,当然这之前,他也没忘了将小老虎抱起,大老虎则是直接的让她站在了遁光之上。

一直向上飞遁了半盏茶的功夫,却还仿佛原地未动一般,这下玄十三有些泄气了,光这样走是肯定走不出去的,这显然是某种神妙的禁制,必须破了这个禁制,才能继xù

前进。

玄十三从储物袋中翻出几面阵旗来,就在面前布下一个小五行阵,试着运行了一番,谁知刚开始运行,便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庞然巨力,压在小五行阵上,毫无反抗之力,顷刻之间,整个小五行阵连同布阵的阵旗,一同被冲得渣都不剩,凭空消失了。

虽然这股力道沛然不可抵御,但对在小五行阵旁边的玄十三与两只老虎却是丝毫无损,似乎只是针对小五行阵而来。

玄十三心道:

“果然。”

还好这禁制只是困人的功效,并没有杀敌、伤敌的功用,或者是杀敌的功用没有开启,自己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刚刚他分明感到一股阵力的波动,只是那股阵力一闪即逝,并没有弄清楚方位,但既然露出了马脚,再去找,就方便多了。

玄十三再次从储物袋中掏出几杆阵旗,还好,最近研究阵法禁制之道,从连云山带了不少材料过来,试着炼制了不少阵旗,这小五行阵乃是最基础的阵法之一,便多炼制了几套,全当练手。

重新布置了一个小五行阵,这次就在布置成功后,还运行了片刻,法阵才再次被压成了虚无,就在法阵消失同时,玄十三脚下遁光便急速往阵力出现的方向遁去,可是直到阵力消失,他也没找到地方。

只能用笨方法,玄十三再次掏出几杆阵旗,布下小五行阵,这次或许是与阵力源头靠的近了,小五行阵刚布下,还没开始运行,那股阵力便再次出现,将法阵摧毁,这下玄十三不在迟疑,人还未动,脚下飞剑已经飞速朝阵力传来方向袭去。

随后便听到“噹”的一声金石交鸣,白茫茫的空间被撕开一个口子,露出外面的石壁来,但旋即,不待玄十三带着两只老虎钻出,那口子便重新弥合上了,玄十三手中指诀一催,又是“噹”的一声巨响,再次撕开一个口子,玄十三抓住时机,从口子中一跃而出。

回头再看,那撕开的口子,正在慢慢弥合,从中却能看到,一个高大的法柱,上面铭刻着密密麻麻的法阵,镶嵌着各种材料,法柱之上,却有一个巨大的裂缝,裂缝一边,正是玄十三的秀水剑,飞剑一旁,还有两个细若牙痕的破损。

玄十三手一招,秀水剑便飞速送尚未弥合的口子中穿过,回到玄十三手上。

这法柱与阵旗同样是布置阵法所用,但阵旗却是无法与法柱相比的,法柱不但材料难得,而且炼制过程极为繁复,只有倾宗门之力,才能炼制,就好像连云山的护山大阵,使用的,便是法柱,但也并不是全部,只在关键的几个位置,布置了法柱,其他的地方,还只是用各种材料布置而成。

一个修士的洞府之中,守护的禁制竟然也是法柱支持,那这里居住的修士,又是何等身份呢?

等到法柱隐去之后,玄十三环顾四周,这却是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之中,也不知是在何处,但肯定是有通往此地主人居所的通道,或许也在那次破坏整个洞府的地震中被破坏了。

环顾四周,果然,有一处都是乱石,与其他部分的完整石壁不同,神念扫去,里面果然是个通道,但已经完全坍塌,无法通行。玄十三祭出秀水剑,心念一动之下,秀水剑便上下翻飞,不过片刻功夫,便在原来通道的位置上,重新开辟出一条通道来。

通道尽头,却是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内壁上也装有先前通道中出现的那种发光的材料,只是有些部位残损,就这不算明亮的光线,看到石室中还开有数个小一些的门洞,门洞上的石门也没有幸免,都已然残破,小石室内则都是漆黑一片。

但其中一个小石室中,却有些微光线透出,玄十三抱着小老虎,身后跟着母虎,走入了那个小石室。

甫一走入,玄十三便下了一跳,一个身穿月白色道袍,面容俊美,须发漆黑的道人盘膝坐在里面的玉床之上,闭着双眼,一动不动,身边,更有两只蝴蝶,在围绕着他的身体,翩翩起舞,守望相护。

那道人就坐在那里毫无声息,这么长的时光流逝,应该早就坐化了,只是不知为何,身体却没有朽烂,还是栩栩如生。

玄十三走到那道人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或许是带起了气流,那道人身上的衣服便化为一阵尘土,散落在地,露出身体来。只见他腰间也悬挂有一枚同样的蝶形玉佩,这枚玉佩却是实体的,只是光芒稍显黯淡,看到上面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对眼前这位道人,与外面那个雕像上的女子之间,有了一丝恍悟。

那围绕着道人两两飞舞的蝴蝶,其中一只,应该是由虚转实的,似乎是能量耗尽,开始变得透明,隐隐有溃散的迹象,另一只则焦急的围绕着它飞来飞去,突然一头扎入玉佩中去了,随后,那只将要消失的蝴蝶,也随之一道,没入玉佩之中去了。

石室之中黑了下来,玄十三掏出两块上品的白莹石,往上一抛,白莹石便稳稳的悬浮在了石室上方。

就这白莹石的光芒,玄十三打量了石室中的陈设。

石室两边都是木架,虽然倒伏在地,但却并没有朽坏,或许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材料,地上散落着一些灰色的玉简和破碎的丹瓶,还有一些灵气全无的法器。那道人身上,除了贴身的那件玉佩,却是什么都没有,面前有一个供桌,上面放着一枚青色玉简,还有一枚乌色的指环。

玄十三再次鞠躬,才从供桌上拿起那枚青色的玉简,往眉心一贴。

片刻之后,玄十三才将玉简取下,轻叹一口气,朝着那道人再次鞠了一躬。

玉简之中,正是这道人自述了生平,以修真界的纪年,竟是上一个元的修士,如此说来,至少也有十万年了,已经算得上是上古之人了。

(晚了,对不起···)

第一百零三章 梁玉山

此人名叫梁玉山,三岁开始修liàn

,二十岁便筑基,一百零七岁结丹,三百八十二岁凝结元婴,在上古修真界,也算得上是天纵奇才,更是在八百二十六岁的时候,成功突pò

到化神境界,要是在上古,灵界与人界的天人屏障还没有现在这么强的时候,已经可以飞升灵界了,只是那时修真界虽然比现在要好,但经lì

过上古修真界的繁荣之后,正是开始没落的时候,飞升变得越来越困难,要修liàn

到化神中期顶峰,才可以自行飞升,而他始终停留在化神初期,便自此困在人间,直到寿元耗尽,坐化而死。

而外面那座雕像,正是他的妻子,祝正英,而且他的妻子,修liàn

资质比他更胜一筹,先他一步,修liàn

到化神中期,飞升而去,夫妇二人相约在灵界再聚首,并炼制了两枚同心玉佩,各自佩戴在身上,以便将来飞升之后,互相寻找。

如今玉佩虽在,人却已经坐化十万余年,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最后梁玉山还在玉简之中交代,洞府之中,一切,都付与有缘之人,若是有缘人将来能飞升灵界,只要将那枚同心玉佩交给祝正英。

而供桌之上那枚乌色的指环,看似不起眼,竟是上古储物的宝器,里面有梁玉山毕生的收集。且不谈里面有一位上古化神期修士的全部身家,便是这枚宝器,已经是价值连城,甚至说价值,都是贬低他,现在修真界中任何的法宝、古宝、天材地宝,价值上,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储物物品的制作,涉及到空间大道,而空间大道在上古修真界也是了不得的大神通,罕有人修习,便是梁玉山所在的时代,也已经失传,他的这枚指环,一定也是得自上古遗迹。而现在修行界所使用的多是储物袋,不过是得了空间大道的一些皮毛,制造的储物袋,其中的空间也无法与储物指环想比较。

玄十三将指环收起,饶是他心性沉稳,心中还是不免一阵激动,储物指环啊!

神念往其中一探,丝毫禁制也没有,里面的空间,竟与外面那个巨大的石室差不多大小,千百倍于储物袋,何况其中存zài

数量巨大的灵石、丹药、材料、法宝、玉简,而且由于是一直放在储物指环之中,一点灵力流失都没有,看的玄十三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天降横财呀!

他也不敢细看,生怕这就算个梦,匆忙从指尖挤出一滴精血,设下禁制,然后再次朝那梁玉山的尸身鞠了个躬,伸手将玉佩从他腰间取下,收入指环中去了。

看这梁玉山一丝不挂的尸身,玄十三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不管自己将来会不会飞升灵界,总不能让他就这样吧,是不是可以将这具尸身也带走呢?如果自己到了灵界,还可以将他的尸身和玉简一起交还给祝正英。

玄十三将那枚青色的玉简与梁玉山的尸身也一并收入指环之中,再一看尸身下的玉床,竟也不是凡品,乃是用整块的养灵玉雕刻而成,养灵玉并不稀奇,作用也很简单,修士修行之时,不可能将周围的灵气全部吸收,总有一部分经过蕴化的灵力逸散,养灵玉便能吸收这些逸散的灵力,储存zài

其中,再缓缓释fàng

。现在普遍使用的储灵珠,便是用养灵玉为主制成的,只是养灵玉一般都是很小颗,只能做成储灵珠、储灵牌这一类,做成玉床,实在是太奢侈,而且现在修真界,也找不到这么大块的养灵玉来。

只是这养灵玉脱离矿脉这么多年,又没有修士的滋养,里面一点灵气也没有,玄十三还是将玉床也收入了指环之中,现在没用,不代表将来不用啊。

地上还散落着一些灰色的玉简,和丹药,玄十三想拿起一个来看看里面什么内容,却是一触即毁,岁月的力量是无穷的,这些普通的玉简,如何能经得住十万年的时光流逝,那些丹药、法器就更不必说了,就连那看起来完整的木架,也是一碰就化为飞灰。

这个石室中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玄十三便走了出来,一边还有两三个石室,他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连法器、玉简都已经糟朽,还能留下什么东西呢?

然而就像夏虫不可与之语冰,以玄十三如今的见识,怎么能理解化神期修士的神通呢,当他来到另一个石室的时候,眼前一个半人高的丹炉,周围散落了一地的丹瓶碎片,还有就是众多已经灵气尽失的丹药,很难想象,是怎样的一场灾难,才造成这样的后果,显然不是地震那么简单的。

若只是地震的话,洞府虽然不免被损坏,但这些小的丹瓶却不会破碎,这些丹瓶看似普通,但都是以特殊手法炼制过的,比之一般法器,也不差分毫,又怎么会轻易破坏。

玄十三一指点开丹炉,其中还有几枚没有完成的丹药,他也不清理,便将丹炉重新盖上,一并收入指环中去了。

另外一个石室,乃是药园,但因为维持灵药生长的禁制被毁,其中生长的所有灵药也都已经死掉,这让玄十三很是扼腕。

走出小石室,来到外面,抬头看着上面布置的星图,玄十三很是能够理解,梁玉山为何要在外面,用寥寥几笔,画出那个图像了,爱人身在灵界,自己却是修为不足,被困人界,月圆之夜,在外面,仰望上界,只是不知,身在灵界的祝正英是否也在想他。

拍了拍怀里抱着的小老虎,那小老虎却已经睡着了,这一下却是被拍醒了,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看玄十三,又接着睡他的了。

玄十三面露苦笑之色,心道:

“还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呀。”

看着密不透风的石室,他们怎么从这里出去呢?玄十三一阵头疼,难道还要从来时候的路出去?那个禁制过了十万年还那么难对付,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这一次还能顺利的找到出路。

玄十三看了看捏在手中的指环,这虽然是个宝贝,但现在就暴露在人前的话,就是祸不是福了,但这戒指也是储物法器,没法装入储物袋中,玄十三将腰间挂着的储物袋那了出来,将所有的东西都从中取了出来,一股脑的放入了指环之中,只在储物袋中留下几瓶常用的丹药和灵石、玉简,重新挂在腰间,另外取出一块普通的铁母矿石,熔掉做了一个小链子,将指环穿起,挂在了脖子上,指环便贴着胸口,这样他才放心。

第一百零四章 法阵柱

想起指环中那枚玉佩,玄十三脑中有了个想法,那只蝴蝶不就是从那禁制中穿过,来与另一只蝴蝶相会的吗?这枚玉佩应该就是通过那禁制的关键了。

想到此处,玄十三从指环中将玉佩取了出来,顺着自己用飞剑开出的通道走了回去,里面看起来空无一物,玄十三举起玉佩,灌注法力,轻轻晃了两下,果然,就见那禁制撕开了一个口子,一个高达丈许的法柱露了出来。

这下玄十三可是看得清楚了,整个法柱虽然被破坏,裂了一条缝,但还是显得精致异常,上面遍是铭刻的法阵,一个个法阵之间环环相扣,每个法阵中心,或是灵石,或是法器,很陈冗繁复。

玄十三这段时间,正随乔长老学习禁制之法,但他还是初学,这个法柱的繁复程度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这时候他反而不急着走了,盘膝坐在法柱之下,将小老虎放在腿上,取出那枚《禁法真解》,对照这法柱上的阵法,细细参详起来,而那只母虎,也是静静的趴伏在他的身边。

他就这样,一手捏着玉简,双眼盯着法柱上密密麻麻的阵法,脑中不停的转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玄十三耳中听到,似乎远远的传来一声小老虎的叫声,这时候才缓缓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小老虎正满面委屈的抬头看着他。

再一看母虎,正狠狠瞪着小老虎,似乎是在埋怨他出声,将玄十三惊醒。

玄十三嘿嘿一乐,自己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不过小老虎显然是饿了,玄十三取出两枚归元丹,给了这老虎母子一虎一枚。

小老虎欢呼一声,将那里归元丹吞下,母虎则是静静的吞下归元丹,还伸出舌头,轻轻tian了一下他的手掌。

法柱上的阵法繁复异常,而且与《禁法真解》中的布阵之法,出入甚大,这并不奇怪,这法柱不出意wài

,乃是上古之物,十余万年前的禁制之法,还需yào

好好钻研,有很多阵法都是似是而非的,更有许多同样作用的,布置方法南辕北辙的。

实在是太费脑子了,玄十三第一次觉得脑袋不够用,伸出手指,在眉心揉了两下,真要自己参详的话,怕是没有个十年八年的,是弄不明白的,这里倒是个修行的好地方,完全不用担心有人打扰,但灵石矿中,还有他的职责在,不能把时间耗在这里。

让他放qì

这个机会,还真是舍不得,是不是要想办法将法柱搬回去呢?这样他就可以随时参研了。

玄十三从脖子上将指环取下,神念探入其中,从其中那琳琅满目的物品中,找到了一堆放有典籍的玉盒,从中找到了禁制一类,拿了出来。

玉盒之中,存放了十数枚玉简,这些玉简既不是普通的白色玉简,也不是能够经lì

岁月考验的青色玉简,而是一种见所未见的金色玉简,心下讶异,玄十三一枚枚的查看起来,这十几枚玉简中,除了几枚阵法、禁制总论之外,都是一个个听都没听过的禁制、阵法,只看布阵法器的制作与繁复的布置之法,这些阵法、禁制都是非同小可。

他也不知dào

,这个禁制叫什么名字,费了半天的劲儿,才对比法柱炼制之法,找出一枚玉简来,正是一门唤作幻宇炫光阵的小型禁制,虽然禁制小,但却是涉及了空间大道,这点玄十三深有感受,他身在其中的时候,这禁制还没用开启伤敌的禁制,只是困敌。

因为这根法柱受损,整个法阵虽然勉强保持完整,但运转之间还是不免出现破绽,连玄十三都能利用破绽逃出。

这幻宇炫光阵若是能够修复,并且有人主持的话,足可以将任何敌人困死在其中,除非强力破阵,但以法柱布置出的阵法,岂是那么脆弱的,便是在那么重大的变故,也只是轻微受损。除了一些特殊的手法,这个禁制可以说,是坚不可摧的。

修士若是想破坏这样的禁制,即使是元婴期修士,怕是也只能束手无策,毫无破绽的幻宇炫光阵就是个大笼子,里面空间颠倒,没有上下前后左右,自然就没有了方向,没有方向,走出禁制就无从说起。

玄十三细细的研究了这幻宇炫光阵的布阵法门,主要部分都是在法柱上完成的,他要做的,不过是将法柱完好无损的取出来,这就相对简单了,但这也仍然花了他三天的时间,才决定怎么动手。

眼前的这根法柱有有所损毁,不由得他不小心,保护法柱的另外有一套禁制,这一套禁制也很是精细,玄十三一边按照布阵之法,慢慢拆除,一边印证心中所学,花了足足三日的功夫,才将禁制拆除,顺利的将法柱收入囊中。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第一根法柱被收取,整个禁制便被破坏,其他的十一根法柱也一一显露出来,玄十三又花了几日功夫,将法柱一一收取,存放在指环里,妥善保存。

禁制全部解除,那通道便再也没了什么危险,玄十三带着两只老虎一路走了出来,甫一来到洞外,小老虎便撒了还似的,满地跑圈,母虎也是精神大振,抖了抖身子,发出长长的一声虎啸。

玄十三手一抬,秀水剑飞出,在那山洞之中一阵划拉,一块石头便被带了出来,上面正是梁玉山自绘的画面,随后便听到洞中一阵土石滚落之声,一阵烟尘扬起,彻底将这个山洞堵死了。

看着老虎母子俩,这几日跟在山洞之中,只能靠着吃归元丹度日,怕是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但归元丹毕竟不是凡品,筋骨血脉都已经不同往日,怕是比之普通的一阶妖兽,还要强上几分。

在这边耽搁了数日,玄十三这就打算回返灵石矿了,两只老虎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他的去意,都是来到他身边,很是恋恋不舍,尤其小老虎,更是爬在了他的脚上,轻tian了两下玄十三的靴子。

玄十三并没有将两只老虎带走的意思,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两只老虎也有自己的路,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两枚归元丹,一人喂下一粒,玄十三便自腾空而起,在空中略一辨明方向,浑身被遁光一裹,飞速遁去了。

见玄十三离去,两只老虎抬头朝着他遁走的方向,放声嘶吼,方圆三五里的草木,都被震得飒飒而动,二三十里范围内,凡是听到这声虎啸的动物,无不吓得屁滚尿流,纷纷逃窜,一些胆小的,竟被生生吓死、吓晕。

母虎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小老虎更是欢喜得不行,在草丛中蹦来蹦去,用他的小爪子拨弄着被震晕、震死在地上的小鸟、小兽。

几日不尝血腥,母虎上前一步,按住一只被震死的小兽,撕出一块肉来,丢给了小虎,然后自己才一口将小兽囫囵吞下,但不知为何,吃着,总不像以前感觉的那样香甜。

而小老虎的反应则更为奇怪,只是用爪子扒拉着肉块,却没有一丝要吃的意思,母虎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小虎是因为以前一只喝奶,从来没吃过肉的缘故,但当她看到小老虎颠儿颠儿的往灌木丛中一小串浆果跑过去的时候,根本无法理解,这还是她生出来的老虎吗?

小老虎喜滋滋的吃着浆果,混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那一丝丝的甜味,有点像归元丹的味道,而肉块的腥膻味,让他很是不适。

吃完了浆果,他还似乎并不满yì

,鼻子嗅了嗅,竟走入林中,伸出爪子刨起地来,不一会儿,便抛出一根胳膊粗的黄精来,心中大喜,抱着就啃,直啃得汁水横流,清新的药汁香味,勾得母虎也上前尝了两口,确实觉得比血肉要好吃,她自己也觉得奇怪,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正低头赶路的玄十三可不知dào

,他的无心之举,让两只老虎走上了另一条道路,一条漫长、遥远的,而又光辉的道路。

第一百零五章 卫乐的告诫

玄十三一路飞遁,数日之后,便回返灵石矿。

灵石矿中一切运行正常,玄十三回来之后,与乔长老打了个招呼,便回到自己石室中去了。

回到石室之中,他立kè

翻出一堆炼制阵旗的材料来,这几日赶路途中,他一直在研究那幻宇炫光阵,要以现在修真界炼制阵旗的手法,将幻宇炫光阵用阵旗布置而出,不知效果会如何。

这等威力的禁制,若是还能随手布置,那么,不管是困敌、伤敌,都当是多了一个撒手锏,只是这阵法精密繁复,阵旗炼制之法,又是后来发展出来的,用来制作上古阵法,怕是还有疑难之处。

但他也只能自己琢磨这些,不敢拿出去问乔长老,毕竟这一次遭遇,还是有很多不能宣之于众的,摸了摸自己胸口的指环,他还是决定不去多事。

而不过三日之后,玄十三便颓然放qì

了,不是因为他炼制的手法问题,而是,炼制阵旗的材料有问题,普通的材料,只能铭刻三层到五层的阵法,而幻宇炫光阵则要铭刻足足十二层阵法,材料根本无法承shòu,只能等下次回山,再来找材料了。

悠忽忽又过去数月,山中的日子很是悠闲,但那些弟子却都没有放松修liàn

,前几日竟有一名叫陈东正的弟子意wài

突pò

到炼气十二层,这帮弟子来的时候,普遍不过炼气八九层,这名弟子也不过炼气十层,修为并不是最高,但却成了这帮弟子中,第一个到炼气十二层的,这让乔长老又是意wài

,又是兴奋,自己掏了腰包,奖励了那名弟子两件不俗的法器。

趁着高兴,乔长老便吩咐下一趟负责运送灵石回山的玄十三,帮忙向宗主讨要一枚筑基丹,玄十三自然没有二话,所有的弟子都是好一番热闹。

过了不多日,玄十三便再次带着十多万灵石,踏上了回返连云山的道路。

日夜兼程下,两日之后,他就来到了连云山脚下,与山门外的看守弟子打了个招呼,玄十三便直奔连云山主峰去了,与司库弟子交割了灵石,天色已晚,便直奔蔡璋的洞府而去。

还未进去,便听到蔡璋在里面哈哈大笑,玄十三脚下一迟疑,就听到另一个声音道:

“是玄十三回来了?还不赶快进来!”

“卫乐?!”

玄十三一听那人的声音,立时又惊又喜,竟是多年未见的卫乐,赶忙闪进了洞府之中,果然,便见卫乐、蔡璋二人坐在上面,口中忙不迭的问道:

“你什么时候出关的,上次回来还没看到你。”

蔡璋晃了晃脑袋,哈哈一笑,道:

“果然是你小小子回来,我都没发觉,也不知是你的幽冥步有了进步,还是卫乐这小子反而比老子厉害了。”

卫乐招招手,让他走近些,仔细端详了他一番,才道:

“我这一闭关,便是近五十年,连玄十三这个小子都长大了,还成功筑基了,现在我是不是要叫你玄师弟了?哈哈——”

玄十三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挠了挠头,也打量了卫乐一番。

与闭关之前相比,卫乐只是略显成熟,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现在不过筑基后期的修为,但身上的气息,却反而比旁边坐着的蔡璋更胜一筹,而且浑身由内而外,透出晶莹之色来,不知有什么古怪。

卫乐看玄十三盯着他看,便道:

“怎的?数十年不见,便不认得我了?你这趟回来,是送灵石回来的吧?事情办完了没有?”

玄十三道:

“办完了才回来的。”

卫乐又关心道:

“听说灵石矿那边也不太平,不是妖兽就是散修的,你还要自己注意,若是有什么不对,当以保住性命为第一要务,不可贪功、贪物。”

玄十三垂手受教,想起指环之中,似乎有很多的上古丹药,最低也都是结丹期修士用的,不过有几瓶却是给筑基后期修士突pò

结丹瓶颈用的,卫乐、蔡璋二人正用的着,心念一动,手在胸前一抹,手中便多了几瓶丹药出来,分别递给卫乐和蔡璋。

蔡璋、卫乐二人伸手接过,玄十三道:

“这些都是意wài

收获,嘿嘿,那两瓶是结丹期修士增进法力的,卫乐那一瓶是用来突pò

结丹期瓶颈的,你们正用得着。”

蔡璋嘿嘿一乐,理直气壮的收起了,全当是徒弟给师傅的孝敬了,卫乐却是将那瓶丹药还给了玄十三,道: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用不着的。”

玄十三还以为他另有丹药,便道:

“还是给你吧,这样的丹药,多一份,便多了一份结丹的把握。”

卫乐还是摇摇头,道:

“我结丹另有妙法,这丹药你还是自己留着,便像你自己说的,多一份,你也多一份结丹的把握。”

玄十三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看了看蔡璋。

蔡璋却是罕有的叹了一口气,道:

“卫乐他还真用不着你那丹药,还是自己收着吧。”

看二人都没有解释之意,他也不好多问,便收回丹药,场面一时有些沉默,这时候卫乐便道:

“时间也晚了,我这便走了,明日再来,玄十三刚刚回来,先让他好好休息一番。”

第二日一早,玄十三出定,来到外面,卫乐已经到了,正与蔡璋说着话,面前小几上,还放着玄十三给蔡璋的那两瓶丹药,看到玄十三到来,便让他过来,卫乐指着那两瓶丹药,问道:

“你这两瓶丹药从何而来,你只是说意wài

所得?”

玄十三以为丹药出了什么问题,毕竟是十余万年前的丹药,不知dào

会不会出现药性流失的情况,心下忐忑,道:

“是啊,难道有什么问题不成,是不是药性早已经流失了?”

蔡璋摇摇头,道:

“不是药性流失,而是药性太过猛烈,若不是我明王不动身四层的修为,怕是已经被药性撑破了,这岂止是用来精进修为的丹药,用来突pò

瓶颈,也是大有效果的。”

玄十三自己只是从梁玉山留下的丹药介shào

中,了解了药性,自己并没有吞服过,并不知dào

还有这样的情况,便道:

“我也不知dào

啊,这批丹药都是一个修士洞府中得来。”

卫乐又道:

“看这丹瓶,似乎已经是颇为久远的古物,若是让有心人注意到,怕是有些不妥。”

第一百零六章 玲珑血牙

这还是卫乐说得委婉,玄十三这也是百密一疏,本来并没打算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示人,只是卫乐与蔡璋二人,在他心中地位,并不是一般的人,没有隐瞒的意思,玄十三正待与二人叙述一番,却见卫乐摆了摆手,道:

“不管你得到了什么,都不要跟人说,即便是我与蔡璋,也指不定什么时候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就看这两瓶丹药,怕是你得到的那批东西,价值极高,把东西仔细收好,人前万万不可显露。”

玄十三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挂着的指环,这里面的收藏,完全可以与一个小宗门想媲美了,一个修士拥有这么庞大的财富,还真没法不让人眼红。

不再提此事,玄十三这趟回来,还有不少事情要做,便道:

“我还要到玄穹殿领取一些材料,另外领取一枚筑基丹,这一趟随我们一道出去的炼气期弟子,有一位前几日刚刚晋升到炼气十二层。”

蔡璋道:

“哦?筑基丹的事情,还要跟宗主去申请,不过宗主前一段时间已经闭关,冲击结丹后期,连云山的事情,暂时由另外一位长老接管,还是我带你去吧,省得他聒噪。”

卫乐道:

“难得玄十三回来,还想留他几天,但他现在身上职责所在,怕是不好在山上多待,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

三人驾起遁光,片刻之后,便来到了大岳太和宫,来到后殿一边的偏殿中,一名身穿红袍,满面红光的老者,而另人惊讶的是,老者稀疏的须发,竟也是红色的,正盘腿坐在偏殿中的地上,手上拿着一个火红色的葫芦,正仰着脑袋往口中灌着酒。

老头看着衣服邋遢的样子,但却是结丹后期的高手,也不知他喝的是什么酒,酒香甚是浓烈,整个偏殿之中,都是醉人的酒香,玄十三只是闻了两口,便面色泛红,竟有些微醺之意。

看到三人到来,那老者放下手上的酒葫芦,哈哈一笑,指着蔡璋道:

“原来是你个混小子,怎么有空来看我老头子?莫不是嘴馋了,要来我这里偷酒喝?”

蔡璋嘴角一撇,不屑道:

“就你那个破酒,辣得要死,有什么好喝的,都喝了几百年了,还喝不够。”

那老者嘴一张,就要与蔡璋细细分说,蔡璋知dào

这老头的话唠毛病,一说到酒,必然要说自己当年到他那里偷酒喝的事情,连忙打断他,道:

“知dào

,知dào

,是我当年偷你的酒喝,得了,都说了我快一百年了,再大的仇怨也该消了吧,今天可不是来与你斗口的,这是我以前的师弟,现在的师侄,我师傅的宝贝儿子卫乐,这个是我徒弟,玄十三。”

三言两语,便将卫乐、玄十三二人介shào

给了老者,然后又对他二人道:

“这位是连云山第一为老不尊的醉中仙——李凌霄。”

卫乐、玄十三二人向盘腿坐在地上的老者行礼,道:

“弟子玄十三、卫乐,见过李长老。”

说起这李凌霄,在整个西南修真界,说起醉中仙的名号,自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元婴期修士不出世的情况下,连云山这数十年的威名,可以说,全是这个结丹后期的长老撑起来的,是以在连云山的地位,虽然不及宗主,但也是非同小可。

李凌霄也不起身,坐在地上,摆摆手,道:

“不必多礼,我老头子又不是像你那个老爹,从来不讲这些虚的,这趟刚从外面回来,你老爹给了我一个不小的好处,我替他看几天摊子,等他出关,怕是就要和老头子我一样,要么闭关,要么在外面奔波。”

听着老头子的意思,卫龙舫这次闭关,很是顺利,怕是出关之时,修为便会更上层楼,三人一听,都是心中欢喜,卫乐则是稍稍放下心来,自他顺利出关之后,父亲便随之闭关,这心中最难受的,莫过于自己的母亲了,先是担心自己,现在又担心父亲。

说起卫乐的母亲,当年便是在整个西南修真界,也是数得上名号的女修,结婚之后便在连云山家中,相夫教子,不再在修真界中行走。如今也是结丹初期修为,却因为当年生卫乐,损耗了精血,这么多年,修为没有寸进。

李凌霄修为既高,久在修真界中行走,见识也高,他既然说父亲这次闭关并无凶险,那当有六七分把握,还是先回去告sù

母亲,省得她担心。

玄十三这边,既有蔡璋照看,当不会有什么人为难,卫乐便告辞离去,向母亲报信去了。

看着转身离去的卫乐,李凌霄叹了一口气,道:

“卫乐这孩子,还真是可惜了,资质虽然不高,但胜在修行踏实,若是按部就班的修行,未尝没有登临顶峰的机会,只是现下,修liàn

了五金玄磁**,虽然修为不会差了,寿元也是无碍,但自此与连云山共为一体,半步也不能出去,委实是可怜了些……”

听李凌霄说到此处,蔡璋咳嗽了一声,李凌霄这才知dào

,是自己说漏了嘴,嘿嘿干笑两声,举起大酒葫芦,灌了两大口,道:

“你这混小子,这回还带了徒弟过来了?我瞧瞧。”

说着,冲着玄十三招了招手。

玄十三还是第一次听说卫乐修liàn

一点情况,竟是有些不对的模样,又想起卫乐说丹药对他没用,修行上另有所持的事,再看李长老与蔡璋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知dào

问了也是白问,便也不问,只将疑问埋在心里,看以后是不是有机会,一定要弄个明白。

李凌霄看了看玄十三,道:

“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已经是筑基初期顶峰的修为了,怕是再有个三年五年打磨法力,机缘一到,便可更进一步,混小子,你收了个好徒弟呀。”

想到昨日玄十三送给自己的两瓶丹药,蔡璋心里就乐开了花,大嘴一咧,道:

“哈哈,这还用你说,可是,你这个做长辈的,第一次见了小辈,总不好空口白牙的就当人家的长辈吧!”

李凌霄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蔡璋道:

“你这个混小子啊,如今做起人家的师傅来,竟也晓得向我们这些老头子,讨起见面礼来,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蔡璋恼羞道:

“少扯这些没用的,先把见面礼给了再说!”

李凌霄还是哈哈大笑,伸手一拍储物袋,取出一截象牙白色的材料来,递给玄十三道:

“这一枚玲珑血牙,便送给你吧。”

玲珑血牙并不是什么妖兽的牙齿材料,而是一种水木双属性的灵材,乃是制作非金法宝难得的主材料。

蔡璋知dào

这材料珍贵,这便宜占得有点大,老头不是个大方的人呐,这次怎么出手这么豪爽?看老头没有一丝肉疼的模样,蔡璋反而迷糊了。

玄十三接过玲珑血牙,开心不已,他虽然离结丹还早得很,但炼制本命法宝的事情,他也思量了多次了,紫蜃千幻诀,本就是水木双属性**,不以攻击见长,这根玲珑血牙,不管是做主材料,还是作为辅助材料,便有很多文章可做了。

李凌霄到玄十三满yì

的神色,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联想到老头刚刚说得了个大好处,蔡璋心中若有所悟,看来那三枚化婴丹,这老头怕是得了一粒。

第一百零七章 材料库扫荡记

想到这个,蔡璋反而觉得亏了,这老头还是小气,一粒化婴丹就换了个玲珑血牙,蔡璋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我这趟带我徒弟来,可不是跟你说着玩儿的,来领一粒筑基丹和一批材料。”

李凌霄闻言,道:

“材料都还好说,可这筑基丹是怎么回事?你难道还有徒弟,也要筑基了?”

蔡璋却摇摇头,道:

“我就这么一个徒弟,到底什么情况还是让我徒弟跟你说吧。”

玄十三便将灵石矿中,有弟子修为突pò

到炼气十二层的事情,并将录有乔长老证明的玉简递给了李凌霄。

既然有乔长老的证明玉简,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李凌霄便吩咐偏殿外值守的弟子,拿宗主的手令,到后面领取了一枚筑基丹。

顺利的拿到筑基丹,还要去领上一批制作上品阵旗的材料,这是他私人需yào

的,按照宗门的规定,是需yào

付给宗门一部分灵石的,以玄十三目前的身家,自然不在话下。

但蔡璋却不想这么便宜了李凌霄,开口道:

“既然筑基丹都给了,李长老便再给我一道手令,我去玄穹宝殿给我这徒弟领上一些材料。”

李凌霄本身也不过代掌宗主手令,也乐得送蔡璋一个人情,顺水推舟,将宗门手令给了蔡璋,却还是吩咐道:

“不要太过分啊,不然我可没法跟宗主交代。”

蔡璋一把从他手中将宗主手令抢了过去,不耐烦的道:

“哎呀,知dào

了知dào

了,老头子啰嗦。”

说着,一拉玄十三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偏殿,往玄穹宝殿去了。

身后偏殿之中,李凌霄再次举起酒葫芦,往嘴里灌起酒来,口中喃喃道:

“还不知dào

那混小子糟蹋多少东西呢,算了,反正又不是我的东西,宗主令牌也不是我的,我不过代掌嘛,代掌,想来不会有多大问题,那小子虽混,但还是有分寸的。”

然而拿到宗主手令的蔡璋,又岂会如他的意?自以为李凌霄是欠了他们师徒的人情,才不会跟他客气。

来到玄穹宝殿,看守弟子看到蔡璋手持宗主手令,自然没什么话说,将蔡璋师徒二人带到了存放材料的库房。

要铭刻十二层法阵,至少也要是上品的阵旗制作材料,但对一个中型的宗门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缺的材料,然而蔡璋却看也不看那些上品的材料,反而往来到了放着极品材料的木架前,毫不客气的将上面一半的极品材料一扫而空,一边给他们带路的筑基期弟子,看到蔡璋一下便拿走了整个库存的一半,面色一下难看起来,看到蔡璋这就想走,连忙拉住他,诺诺的道:

“蔡师叔,您一下拿走了一半的极品材料,弟子……弟子怕是不好交代啊。”

蔡璋眉毛一挑,眼睛一瞪,道:

“怎么不好交代了?我手上有宗主手令,奉命前来取材料,这有什么问题吗?”

那弟子眼泪都快下来了,手令是手令,但手令上没说让他一下拿走库存一半的极品材料啊,这完全是反常的,而且整个蔡师叔,是连云山出了名的不靠谱,哪里能让他就这么把材料都拿走啊,要不然他可真的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连忙是哭丧着脸,拽着蔡璋的袖子不让他走,道:

“蔡师叔,你就可怜可怜弟子,您一下拿走这么多东西,又没什么凭证,宗主要怪罪下来,弟子担待不起呀!”

蔡璋还是那副模样,道:

“有什么担待不担待的,还要凭证,这宗主手令不就是凭证吗?”

可手令上也没说让您一下拿走一半的极品材料呀,当然这话那弟子是不敢说出口的,只能心里说说,口中也不能放松,道:

“要不,您稍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宗主?”

这下蔡璋不干了,夜长梦多,现在把东西拿走也就拿走了,要是真到了李凌霄那里,怕也是不好说,道:

“我哪有功夫在这里等你,你不是要凭证吗?这个宗主手令你拿着,要有人找你问,你就说这是宗主的命令,不就结了。”

那弟子再次傻眼了,这宗主手令就一枚,每次使用完毕之后,都是要即刻上缴,还给宗主的,哪能像蔡璋这样,说丢,就丢下了。

蔡璋也不管他,将宗主手令往他怀里一丢,那弟子连忙双手接住,蔡璋一被松开袖子,便不再看他,拉着玄十三,就走出了玄穹宝殿,那看守宝殿弟子追赶不及,又或许是不敢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蔡璋与玄十三二人扬长而去。

还在路上呢,蔡璋就哈哈大笑,将一个储物袋丢给了玄十三道:

“你看,还是你师傅厉害吧,一个灵石都没花,就帮你把要的材料给弄过来了,还都是极品材料。”

看着蔡璋一脸的得yì

模样,玄十三却是一阵无语,自己这个师傅还真是没法说,这一下,捞走了门内一般的极品材料,用大腿想都知dào

,最后肯定是要追究的,自己刚在玄穹宝殿之中,本来是要阻止的,却被蔡璋拉着手,什么也做不出来,便是说话也不能。

玄十三接过储物袋,却又从中取出一半来,装入自己的储物袋,将剩余的一半又还给了蔡璋,道:

“这些材料我先拿一半,还有一半,你还是留着,若是将来宗主追究起来,还可以归还一半,想来宗主也不会太过责怪。”

蔡璋开始还不肯拿,但看玄十三坚持,才接过,嘴里嘟囔道:

“亏你还是我徒弟呢,就这胆子,怎么看,你都跟卫乐那小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小心翼翼,这东西都拿出来了,他还能奈我何,便是找过来,我就说用掉了,他还能让我还不成?”

玄十三心道,你无赖,总不能当所有人都无赖吧,便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蔡璋呸了一声,道:

“什么一万、万一的,都是些虚的,再说了,你作为筑基期弟子,门中本就有一部分供奉,你这几年都不在山中,我就当一次给你领全了。”

领供奉也没这么个领法呀,跟蔡璋还真是有理说不清,越说越迷糊,他一个筑基初期的弟子,供奉本就不高,这一次领取的物品,怕是足以支付他几十年的供奉了,本来只打算做一套幻宇炫光阵的阵旗出来,这下材料足够,应该可以多炼制几套出来,还都是极品材料,成功把握又增加了不少。

心中正自思忖,便已经回到了洞府之中,玄十三现在已经到筑基初期顶峰,修为这么顺利,多有丹药之功,还要花上不少时间来打磨法力,等到机缘到了,才能指望修为突pò

,毕竟还是有些根基不稳。

玄十三这就想走,蔡璋却是将他留了下来,询问起他的修为来,觉得修liàn

明王不动身的时间已经到了,让他择机开始修liàn



蔡璋给玄十三的,只是干巴巴的**,虽然无法传授更多,蔡璋还是将明王不动身的第一层**细细的给玄十三讲了一遍,玄十三一一记下,前一段时间,他一直在参悟幻宇炫光阵,修liàn

上有些懈怠,现在看蔡璋对他修为这么关心,心下一阵惭愧。

这一次回去,又是三个月的轮休时间,将幻宇炫光阵阵旗炼制出来之后,他就打算闭关一段时间。

蔡璋又给了玄十三不少加强筋骨的丹药,虽然不能直接增加明王不动身的修为,但总有些辅助作用,之后,才放玄十三离开连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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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吸血的兽卵

两个月之后,灵石矿玄十三居住的石室之中,看着眼前崩碎一地的材料,玄十三又是懊恼又是心疼,这上古禁制,果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复制的。

心中再三推演了之后,他才开始动手制作,这十二层禁制的阵旗制作起来,难度可不是说制作十二个简单的阵旗能比拟的,精密繁复之处,竟让他熬得有些心神不济了。还好这次蔡璋一下给他搜刮了连云山库存四分之一的材料,但极品材料都是价值不菲,炼制失败,实在是让人心疼啊。

万事开头难,玄十三安慰自己,还是先好好调整一下心态,眼看着又要到轮换的时候,再闭关也是不适合,还是再将幻宇炫光阵布阵之法好好研究一番,伸手从胸口取下指环,就要从中取出玉简。

而指环之中,似乎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指环空间中,有一块存放了不少坛坛罐罐的地方,竟然有几个罐子化为碎片,其中存放的东西也是化为乌有,而这几个罐子中间,多出一个圆球来。

玄十三细一查看,那些坛坛罐罐里,存放的都是一些妖兽的精血,他也不知这些精血有什么用,便也从未注意过,可那圆球,自己却是没什么印象了。

心念一动,那枚苹果大小的圆球便出现在他手上,细细查看起来,这一看,却是有些眼熟,玄十三想起,这个圆球,似乎是自己当年在小罗浮坊市,一个摊主所赠,只是一直不知dào

这是个什么东西。

只是他记得,当时这个圆球是半透明的,里面是浑浊状,可是现在,里面竟然透出几根蜿蜒扭曲的血丝来,而且竟似有了生命一般,玄十三有些迷惑,难道,这竟是一个有生命的东西不成?

神念往其中一探,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内中却还是一片混沌,当他加大神念的时候,圆球之中,却是一股微弱的生命迹象传递出来。

这让他很是惊喜,没想到,无意得来的东西,竟还是枚灵兽卵,只是不知dào

是哪种灵兽,玄十三查看了指环中破碎的那几个罐子,竟是九头鸟、火凤、青鸾的精血,看到这三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他有些恍惚。

不管是九头鸟,还是火凤、青鸾,都是传说中的上古神鸟,不少典籍之中都有他们的记载,只不过,所有看到的修士,不过都以为传说罢了,并不认为这些这些神鸟存zài

,多数修士觉得这些传说中的神鸟,不过是某些上古灵禽罢了,那些不可思议的神通,也只是后人穿凿附会罢了。

玄十三也不相信有这些神鸟存zài

,但看着那几个破碎的罐子,看来里面的精血已经被那不知是什么灵兽的卵给吸收了。

再看其他的罐子,上面的标签标明,那些罐子中,竟有饕餮、夔龙、螭、白泽、天鹿这些上古妖兽的精血,还有鬼蟾、大力熊、天文犀这样如今还存zài

的高阶妖兽的精血,而且这些精血,还都不止一罐,鸟类妖兽的精血除了那几罐被灵兽卵吸收的,还剩下的有五彩孔雀、羲鹇等数罐。

这些妖兽,不是传说中的神兽,便是天赋神通惊人,如今的修真界,除了少数几种,已经不得见了,如果这些精血,真的那些猎杀那些神兽所得,其价值之高,是没法估计的。

玄十三颠了颠手上的灵兽卵,这小东西只吸收了几罐神鸟的精血,怕是自己也是一只灵禽,只是不知孵化出来是个什么样子,还没孵化出来,就吸收了九头鸟、火凤和青鸾的精血,相比神通也差不到哪里去。

玄十三心中一动,便在地上布置出一个法阵来,将灵兽卵放入阵心,逼出一滴精血来,滴在兽卵之上,手上数个法诀使出,只见法阵光芒一闪,那滴精血便融入兽卵之中,已经是完成了灵兽的认主。

当他再次拿起兽卵,便与那兽卵中还未苏醒的生命,建立起一种玄妙的联系,竟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渴望,对灵禽精血的渴望。

玄十三取出一罐五彩孔雀的精血来,轻轻的淋在兽卵之上,兽卵仿佛一块海绵一般,将精血吸收得干干净净的,兽卵之中隐约可见的血丝变得更加粗壮起来,玄十三心中突然有一阵明悟,等到这些血丝布满兽卵之时,就是兽卵孵化之日。

感受着兽卵之中,渐渐清晰的生命迹象,玄十三也很是兴奋,不管是灵禽还是灵兽,刚刚都已经进行过认主仪式,他是要当成本命灵兽来养的。

修真界中,修士多有豢养灵兽的习惯,若是培养得当,便会是一大助力,只是一般灵兽,本身并没有什么天赋神通,主人也不会刻意去培养,便会沦为鸡肋,而本命灵兽则不同,既然被修士作为本命灵兽,肯定不是一般的妖兽,主人不惜资源的培养,才会让它们顺利的成长。

一些天赋异禀的灵兽,若是成长起来,威力是极为可怕的,就说五彩孔雀,一出生,便有四阶妖兽的实力,只是这样天赋异秉的灵兽,化形也要比一般妖兽晚得多,普通妖兽四阶便有初步化形,六阶才能完全化为人形,而五彩孔雀,因为本身肉体强横,化形要比一般妖兽难,达到八阶才能化形,但是一旦化形,便是完全化形,而九头鸟、火凤这些有大神通的神兽,传说中都是以本体出现,也不知能不能化形。

看这枚兽卵的样子,要等到血丝布满整个兽卵,还需yào

不短的时间,玄十三便暂时将兽卵贴身收好,日常还要以灵力滋养,这样会加速兽卵的孵化。

多年前的意wài

收获,让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不再为炼制阵旗失败的事情烦恼,将地上残碎的材料一扫而空,起身走出石室。

灵石矿中,一切运转正常,现在还未到轮换的时间,他只是在矿洞之中转转,连云山弟子一个个的都有序的忙碌着,而那些甘为矿工的散修,这么多年,早已经换了一拨,离上次妖兽来袭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事情似乎已经过去,但影响还是有的,现在散修晚上已经不可以自由出入,这也导致了灵石矿中矿工比之前要少了许多,现在不过六七十人,这产量,也就自然没有以前的多。

乔长老上次还提议,让他们到附近的坊市去招一些散修,但效果并不甚好,很多散修都是嫌这边偏僻,而且居住环境不好,来了一段时间之后,便离去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这里靠近妖兽的地盘呢,一旦有事,他们肯定第一时间,就会被抛弃的。

来到乔长老居住的石室外,玄十三正犹豫要不要进去,乔长老便在里面唤道:

“是玄师侄吗?进来吧,我正有事要找你。”

玄十三走入石室,乔长老正拿着一枚玉简,眉头皱得紧紧的,道:

“玄师侄,矿洞产量日益下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

玄十三道:

“是啊,一来愿意前来采矿的散修一天比一天少,二来这灵石矿开采了这么多年,产量本就已经在下滑,或许是资源已经枯竭,怨不得乔长老。”

第一百零九章 重回小罗浮

这话说到乔长老心里去了,他并不擅长经营,在灵石矿这边,不过镇住场面,日常管理都是倪胤、玄十三与练青峰三人主持,他多数时间都是在闭关,不是修liàn

,就是参悟阵法。

不过也不能说乔长老这几年在这里就没干什么事情,至少这些年,他将戊土巽风阵与本来的禁制融合到了一起,让矿洞的防护能力,上了一个台阶。

平常他也没将这矿洞产量的事情放在心上,今天不知为何,竟问起这个来。

随后便听乔长老道:

“门中最近要购入一批珍惜的材料,需yào

大批的灵石,门中灵石矿也就这么几处,摊派下来,我们这边也有一百二十万灵石的任务。”

一百二十万灵石,按照现在的灵石产量,可是要两三年才能完成,难怪乔长老皱眉头呢。以这个小矿的产量,都要一百二十万,怕是这次筹集的灵石,足有五六百万,加上门中历年的储蓄,不知门中要买什么东西,这么大的动作,怕是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玄十三一阵皱眉,可这不是他能操心的问题,想办法提高产量,就只能去多招人手,便对乔长老建议道:

“不如我再跑一趟坊市,稍微提高一下这些散修的待遇,应该会多招一些人。”

乔长老也想不出办法,便点点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一趟轮换时间还没到,你就跑一趟,多跑几个坊市,争取再找几十个散修过来,可以适当提高待遇。”

说完递给玄十三一个小舟模样的法器。

玄十三接过小舟法器,这小舟看似不起眼,却是一件专门制作的飞遁法器,足可以承载四五十名修士,那些炼气三四层的散修,还没法驾驭飞剑,只能靠这件法器,而且还考lǜ

到,不让这些散修知dào

进出灵石矿的路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得不防。

离此地最近的坊市,要一路向东,飞遁数日,足足三百多万里,此地坊市,这几年玄十三也是常来,来到坊市之中,玄十三直接找到了坊市的负责人,讲明了来意。

这坊市之中,都有附近宗门发布的任务,这些任务可能是收集某种灵药、某种灵矿、或者其他的材料等等,这招收采矿散修的通告,也是不少,但玄十三的要求,却让那负责这事务的人很是为难,因为最近前来这处登记愿意做矿工的散修越来越少,这几天更是一个也没有。

这里本就地处偏僻,坊市也只是个小坊市,没有人也是正常。这坊市再往东北方向行个数日,便是小罗浮坊市了,玄十三一想,小罗浮坊市比这个坊市要大得多,想来找人手也要方便许多,反正时间还来得及,便往东北方向转去。

玄十三走出坊市,也不御剑飞遁,反而落下地来,身上黄光一闪,整个人便化为一线淡淡的土黄色遁光,贴着地皮,一路向前遁去。

这数年功夫,他早已经将小五行遁法修习完毕,成功融入幽冥步中,现在使出的,就是赶步,与普通土遁之法相比,不需yào

完全隐入土中,这样就不会受到土石的影响。底下情况很是复杂,多有石块与植物根茎,这大大限制了土遁的应用,赶步虽然不会受此影响,但却还是受地形影响,只有在一马平川的平原上,才能发挥作用。

眼前,正是一片平缓的土地,地面上,长着厚厚的植被,玄十三一边使用向前飞遁,一边试着在土遁和木遁之间切换,但转换之间,难免会有片刻的迟滞,而且两种遁法之间转换,不同的法力运使之法,让他很是不适。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尝试了,自从将小五行遁法全部修习完毕之后,他便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是除了水木两种遁法之间转换很是顺畅之外,其他金遁、火遁和土遁之间,则甚是艰难。

玄十三练得甚是勤快,但却收效甚微,或许是没找到关键之处,他也不着急,只是平常多琢磨,但上次回山,蔡璋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或许修liàn

明王不动身是个办法,肉体的强度达到一定程度,至少可以让身体能够承shòu这种转换带来的伤害。

一路直往东北,数日之后,顺利来到小罗浮坊市。

坊市之中,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大多数是些散修,在李成荣的打理下,小罗浮坊市这些年,是越来越兴旺,这几年,玄十三也来过两趟,这一次事情比较急,他也没有闲逛,便直奔坊市后面,李成荣的居住地而去。

一番通报之后,玄十三来到李成荣房间中,李成荣正坐在一边,手上拿着一枚玉简,见玄十三到来,连忙站了起来,道:

“哈哈,玄道友,果然是你,两年不见,修为越发精深了。”

玄十三知dào

他说的是客套话,也不搭话,直接道明来意:

“李道友,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从你这里招纳几十名散修到灵石矿去,不知dào

你这里方便不方便?”

李成荣听说要找矿工,脸露难色,道:

“这些散修虽然登记了不少,但大多已经被一些宗门订下,剩下的怕是有十几名,怕是没法满足你的要求啊。”

玄十三一听有门儿,便道:

“这次实在是要人要得比较急,不然我也不会厚颜求到李道友头上,若是方便的,还请你帮个忙,那些宗门虽然定下,但人还没有领走,就先让些人给我,不就行了。”

李成荣是个做生意的,惯会讨价还价,虽然如今已经是筑基后期修士,但还是不改本性,道:

“话虽如此,但有几个宗门我已经通知他们来领人,是随时可能过来的,还没通知的几个,也不过十几人,不知你到底需yào

多少?我也好筹划一番。”

玄十三道:

“至少五十人。”

李成荣眉头一皱,道:

“这怕是有些难办,这两厢都算上,也不过才将将三十人,还有二十人的缺口,怕是不易办。”

玄十三却是有些懒得细琢磨那些商人的小算计,便道:

“既然李道友这里难办,那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让我在坊市之中自行召集人手?”

这显然让李成荣更是为难,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

“上次贵宗还有来一名修士,来购回了一批珍惜材料,还委托我们购入其他的材料,难道贵宗最近有什么大事?”

玄十三也不知dào

,自然没法回答李成荣,即使知dào

的话,事关宗门大事,也是没法说的,便道:

“我也不知,只是按照门中长老吩咐行事罢了。”

李成荣本也没打算他能透露什么,只是略做试探罢了,看他口风这么紧,道:

“既然你也不知dào

,恐怕真的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看贵宗动作频频,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略尽绵薄了,既然你着急要人手,你就到外面试试看,有没有愿意到你们矿洞去的。”

得到李成荣的首肯,玄十三也不耽搁,道:

“多谢李道友了,还差的这十几二十个,我自己前去招募,还有那三十多个,还请李兄帮我通知一下,等招募到足够的人手,我便领着人出发。”

李成荣道:

“这点你放心,我这就通知,这些登记过的散修,都在坊市之中停留,并未远去。”

玄十三冲着李成荣一拱手,道:

“如此多谢李兄,小弟这就去招募人手,门中长老很是着急,就不在这里耽搁了。”

第一百一十章 羡慕嫉妒恨

李成荣看玄十三来去匆匆,心里考lǜ

,是不是要将连云山的异动禀告给龙虎山,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龙虎山对李成荣也不甚关心了,一个有了自己想法的棋子,自然不是一个被人喜欢的棋子。

但龙虎山是棵大树,这些年,没有龙虎山的照应,日子过得有些艰难,或许,这件事情是个机会,可以让他重新回到龙虎山那些大佬的视野中,这样,对自己来说,才是个好事。既然有了决断,就要行动,李成荣反身往内室走去。

且不说李成荣心里的弯弯绕,玄十三来到坊市中发布任务的地方,不少散修聚集在那里,查看任务,玄十三筑基修士的身份,自然让他们很是好奇。

在众散修的注视下,玄十三与这边负责发布任务的弟子一番交谈之后,发布了一条新的任务,那就是招募炼气三、四层的散修二十名,到连云山下属一处灵石矿,采挖矿石,但是对应的报酬,却比一般的宗门丰厚,提高了近三层。

那些散修一看,先是有些将信将疑,然后一名炼气四层的散修上前,问那名负责发布任务的弟子,道:

“这位道友,请问,这连云山的任务,酬劳比之其他都要强上三层,不知是真是假?”

那名弟子也是不敢说,他可从来没发布过酬劳高这么多的任务,便朝玄十三一拱手,对那名散修道:

“这个任务,是这位前辈让我发布,我也看过,确实是连云山的前辈,想来不会诓我们这些修为低下的散修。”

那些散修又将探究的目光,看向了玄十三。

玄十三清清嗓子,道:

“我是代表连云山来发布的这个任务,自然认真的,酬劳问题,诸位大可不必担心,以连云山在西南的地位,还不至于对诸位道友食言。”

那名炼气四层的散修见玄十三说得笃定,便道:

“既然如此,那就算我一个,我还有三个兄弟,一起四人,如何?”

一下便有了四个人,看来,这样的法子还真是有效,玄十三很是痛快的收下了这四人,这四人三男一女,两名炼气四层,两名炼气三层,长得有些相像,不像是一般散修,倒像是小家族里的兄弟姐妹。

也有不少先前在这里登记,到别的宗门去采矿的散修,还没前去的,看到连云山的酬劳要多三层,心下后悔不迭,但却是不容反悔,只能等去一段时间之后,看能不能回来,再到连云山去。

不过半日功夫,已经有十几名散修,到这边登记,任务即将完成,李成荣也完成了他的承诺,将那三十名散修召集了起来,都介shào

给了玄十三。

顺利召集到人手,玄十三也不在这里多留,又从李成荣那里购入了一批上品的阵旗制作材料,便带着五十来名散修,准bèi

赶回灵石矿。

玄十三祭起飞舟,就见小小的飞舟迎风一晃,化为一条长十丈,宽三丈的梭形飞舟,玄十三一跃而上,身后那五十多散修也是纷纷跃上飞舟,玄十三操纵着飞舟,飞出坊市,直往灵石矿而去。

小罗浮坊市,距离灵石矿已经很远了,而且带着五十多名散修,坐着飞舟,自然远远比不上自己飞遁来得迅速,足足花了十几天的时间,才赶回灵石矿,还好,一路还算顺利。

乔长老亲自出来迎接玄十三,这五十多人的到来,大大的增强了矿洞的开采力量,这一下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再加上提高酬劳,双管齐下,想来两年之内,完成任务,不是难事。

随着这批人的到来,矿洞中,其他矿工的酬劳也是一并提高了,一时之间,整个灵石矿的采矿效率提高了很多,乔长老看着每天增长的灵石数量,也是合不拢嘴,对玄十三夸了又夸。

不曾想,这夸,却也夸出不好来,练青峰却是有些不对,这些年练青峰虽然沉稳了不少,但一直有些自命不凡的,这次门中对灵石的需求,练青峰也是知dào

的,但却是在玄十三之后,这让他心中不禁对乔长老也有怨言,要是让他啊在玄十三之前知dào

,肯定这个功劳就是他的了。

对乔长老,他只能是腹诽两句,对玄十三就没这么客气了,何况玄十三筑基还在他之后,说起来,还是他的“师弟”,这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

而这一趟轮换,正是倪胤休息,玄十三与练青峰二人值守,这下就有玄十三受的了,每天二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每次见面练青峰都要损上两句,而且多是当着那些散修的面,这让玄十三很是下不来台。

开始的时候,玄十三还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对他能避则避,可是发展到后来,竟似主动找上他一般。

就为这点事情,至于吗?玄十三脾气再好,也受不了啊。

这一日,玄十三正带着今天收获的灵石,往乔长老居住的石室去交割,练青峰也已经将那些散修送回,正自回来,二人又是不期而遇,练青峰嘴一张,又开始酸话连篇:

“这不是玄师弟嘛!今天这两千多灵石,可全是亏了你呀,要不是你带回来那五十几个矿工,咱还不得忙到猴年马月去,我和倪师兄是不是都要好好感谢感谢你呀?”

玄十三实在有些腻味他,大男人,这小鸡肚肠,算什么?面色淡淡的道:

“不敢当两位师兄的谢,只是还要我还没有谢过练师兄,这几日对小弟的‘照顾’啊。”

练青峰一时想不起,自己有什么地方“照顾”过玄十三,但还是大喇喇的道:

“玄师弟呀,我是师兄嘛,照顾你是应该的,只是你也要有做师弟的觉悟啊,以后这该伸手的伸手,不该伸手的,就该好好的把手收起来,不然就要小心了。”

这是警告?难道是看玄十三不反击,就以为是怕了他?玄十三面色一冷,道:

“哦?练师兄还要指教指教小弟?”

练青峰似乎丝毫没觉察到玄十三的面色变化,犹自满嘴胡吣:

“那师兄我就不客气啦,玄师弟,你说你呀,这有什么事情也不跟师兄们商量,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呢?非得自己一个人处理,将我们这些做师兄的放在什么地方?这找散修当矿工,也不是个什么困难的事情嘛,有我们帮忙,肯定还能找到更多不是?”

玄十三脚步一停,面色微寒,盯着他不说话。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太乙分光剑

练青峰看玄十三寒着脸盯着他,心下更是不悦,嘴上讥讽道:

“怎么?我的好师弟,看你这架势,还想要教xùn

为兄一番?”

玄十三双目微闭,口中不紧不慢的道:

“练师兄固然比我先筑基两年,但想必也是知dào

,修真界,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的,像练师兄这般,满嘴胡吣,对着我们这些同门还好,若是得罪了外人,怕是以后想说,也是不能了。”

这番话锋芒毕露,与玄十三平常表现大为不同,练青峰也是大感意wài

,一时没想到怎么反驳,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这可是在教xùn

我呀,心中怒火大炽,怒道:

“玄师弟你这是何意?怎么?你以为我的实力还比不得你?”

见练青峰发怒,玄十三只是嘴角微微上弯,并不说话。

玄十三这番作态,练青峰只以为他是默认,心中更是盛怒。这玄十三滑不留手,先前一再刺激他,他都不作理会,练青峰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全都憋在心中,这次玄十三却是愤而反击,却是正中练青峰下怀,可以名正言顺的“教xùn

”他一番。

练青峰道:

“既然玄师弟也有此意,不如我们就切磋切磋?”

玄十三也不答话,当先一步,往外面走去。练青峰见状,自然不肯示弱,紧随其后,都向外面走了出去。

一路上遇到那些回返的连云山弟子,都是很奇怪,玄十三、练青峰二人都是沉着脸,他们不禁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有机灵,已经跑回去问人了,生怕发生什么事情,当年那场妖兽来袭的闹剧,他们可是得了警告的,并没用因为过了这几年安稳日子,就放松了。

玄、练二人一路往来到洞外,玄十三在前,甫一出矿洞,脚下一顿,人便消失在练青峰面前。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练青峰出来,已经不见玄十三身影,但这丝毫难不倒他,神念一扫,便发xiàn

了玄十三所化的淡绿色遁光。

练青峰对此嗤之以鼻,以为玄十三不过如此,还故弄玄虚,他却是不知,玄十三故yì

如此,先是示之以弱。练青峰脚下遁光一现,便朝玄十三追去。

玄十三遁光看似慢慢悠悠的,却总比练青峰快上一线,不管练青峰怎么驱使遁光,也没法追上玄十三,二人一前一后,很快便翻过三道山梁,这时候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

练青峰一直低头猛追,却是怎么也追不上,他虽然有些毛躁,但却绝对不笨,当他发xiàn

不对的时候,却看不到玄十三的遁光了。

失去了目标,自然是追无可追,他也不知玄十三在哪里,只能是神念全开,密切注意着林中的动静。

此时天色,将黑未黑,林中一片昏暗,玄十三隐在暗中,盯着二三十丈外,正满面戒备之色的练青峰,毫不掩饰面上讥诮之色。他也不急着攻击,只在练青峰神念之外,也不做任何动作。

这边练青峰却有些受不了了,敌在暗,我在明,情势有些不妙,他可不相信,玄十三现在一点动静没有,自己也需yào

想个办法才好。

练青峰灵机一动,身形一矮,往边上一棵大树合身扑去,整个人绿光一闪,人也消失了。

练青峰修liàn

的土木双属性**,自然也是熟谙木遁之法,玄十三也紧张起来,身体一晃,消失在夜幕之中,神念却是没有丝毫的放松,在这一片山林之中,缓缓而动,找寻练青峰的踪迹。

练青峰的耐心显然没有玄十三好,二人互相隐藏了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一棵大树旁边,绿光一闪,练青峰现出身形来,摸了摸脑袋,满面疑惑,难道玄十三这小子,不战而逃了?他正疑惑间,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寒气袭来。

这一下攻击毫无征兆,练青峰想也不想,往身旁大树上一扑,随后便听到“笃”的一声,一枚针状法器狠狠击中树干,整个大树被一击而断,倒在地上的树干很快便被一层冰霜覆盖住,随后便听到“咔咔”的声响,整个大树,倒下的树干连同还树立的那部分,全部化为一堆细碎的冰屑。

练青峰身形从旁边一棵大树便显现出来,看着被极度严寒冻成冰屑的大树,面上一阵发白,心中暗骂玄十三卑鄙。

必须逼他现身!

练青峰伸手在储物袋上一拍,手上出现一团丝状的物品,望空一撒,只见那团丝状物品,化为一张巨大的蛛网,足足笼罩有方圆四五十丈,如此巨大的一张网,在张大到极限之后,却化为透明,迅速的罩了下来。

玄十三不知dào

这法器有什么作用,但肯定不能被罩在下面就是了,脚下一动,就要闪出巨网笼罩的范围,但这一动,却是露出了行迹。

数道剑光激射而来,玄十三躲避不及,只得祭起飞剑,将剑光挡下,练青峰既然已经发xiàn

了他,自然不容他轻易逃脱,身体往玄十三欺近,手中一弹,一纸符箓飞出,半空化为一阵火雨,朝玄十三当头洒下。

这点攻击自然不放在玄十三眼里,掏出小铜镜,法力一灌,一阵黄光腾起,将袭来的火雨尽数卸下,同时手中也没闲着,太乙分光剑使出,秀水剑在空中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四柄飞剑,又各自发出三道剑光,十二道剑光,往练青峰袭去。

练青峰正往这边直冲,被迎面而来的十二道剑光吓了一跳,再要躲避,已经是来不及,一指点在身前的飞剑之上,飞剑顿时发出一声长吟,当空划出一个弧圈,剑光闪动之间,化为一面剑盾,将多数袭来的剑光挡下,却还是有两道剑光,穿过剑盾,袭到他面前。

慌乱之间,练青峰头上插着的玉簪自动飞下,“叮”一声脆响,挡开一道剑光,最后一道剑光却是擦着他的大腿,飞了出去,将他的法袍隔开一个大口子。

练青峰惊出一身冷汗,夜风顺着隔开的口子,灌进衣服中,早已寒暑不侵的他,竟感到阵阵的寒意。

第一百一十二章 毒蜘蛛

第一回合交手,却是谁也没有奈何得了谁,但看上去,却是玄十三占了上风。

练青峰脚下一跺,林中草木藤蔓都疯狂的生长起来,一下将这个空间充塞得满满当当的,甫一感应到练青峰身上法力波动,玄十三脚下遁光一闪,就要腾空而起,却被突然冒出的藤蔓缠住了双腿,虽然很快便别他隔断,但这一阻之下,先机便失,整个人被困在了绿色的牢笼之中。

玄十三飞剑频出,太乙分光剑分出四道剑光,想要撕开藤蔓,但疯长的草木生长速度远比他砍得要快,眼看着无法撕开这些疯长的植物,玄十三身上绿光一冒,就要用木遁术,跑出去,哪知dào

,草木藤蔓构成的墙壁上,黄光一闪,一下将他弹开。

木属性的壁障之中,竟还蕴含着土行壁障,还真有些出乎意料,看来是练青峰修liàn

的**中附带的神通之一。

还真让玄十三猜着了,在这个土木双属性的禁制之中,练青峰可谓如鱼得水,看玄十三手忙脚乱的,手中拿出一杆法旗来。

这杆法旗巴掌大小,却是五彩斑斓,上面用五色丝线绣着一直栩栩如生的蜘蛛,这只蜘蛛有两只巨大的獠牙,身上刚毛竖起,一副狰狞的模样。练青峰祭起法旗,几个法诀击出,口中念念有词。

片刻之后,便见法旗上一阵青烟飘过,一只婴儿头颅般大小的蜘蛛,从中爬了出来,五彩斑斓的蜘蛛似乎是在法旗中憋闷得很了,甫一钻出法旗,便仰起头来,两颗毒牙伸出,发出一声人耳听不到的低沉嘶吼。

这声音练青峰听不到,但却瞒不过已经参悟出天耳通的玄十三,在这片空间之中,神念也被一定程度的压制,耳中传来的,似乎是某种毒虫的叫声,心中警惕之心大起。

这边练青峰看着爬出来的毒蜘蛛,心中大喜,这等威势,怕是够玄十三喝一壶的,那随着蜘蛛爬出,已经慢慢消散的青烟,飘到上面形成禁制的藤蔓之上,立时将藤蔓毒成片片枯黄,枯死掉落下来,好在只要练青峰法力还有,这草木便会不停的生长,倒是没有对禁制产生多大的破坏。

练青峰一个法诀打出,那蜘蛛接到指令,往黑暗之中爬去。

玄十三被困,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却听到疯长的草丛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联想到那无声的毒虫嘶吼,连忙腾空而起,站立的半空,但那毒虫爬动的声音,却并未停止,一路向这个方向而来。

他一时拿不准,手上一掐诀,口中念动一个法诀,就见旁边空中一阵扭曲,一个身形现出,细一看,竟是另一个玄十三!

正是玄十三前段时间才修liàn

有所进境的影化分身**,影化分身**是紫蜃千幻诀中的神通之一,炼到大成境界,可以分化出三个一模一样的分身来,模样与本体并无二致,虽然并不是实体,但神通法力却也能有本体六七成的实力。

当然玄十三现在还只是小成,能分化出分身,已经是了不得了,现在这个分身只有扰敌的效果,却没有丝毫的神通、法力,可以说不过是个影子。

但即使只是个影子,对付灵智有限的毒虫来说,也已经是足够了,影子分身一出,草丛中爬动的声音便消失了。

一直隐在暗中操纵毒蜘蛛的练青峰也很是诧异,毒蜘蛛竟然失去了目标,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在他控zhì

的禁制之中,找出玄十三来还不容易。

细一查看,练青峰也有些傻眼,竟然出现了两个玄十三,但他还是一眼分辨出来,哪个是本体,哪个是分身。玄十三的影化分身**连小成都算不上,自然破绽极多,那具分身一来没有法力波动,二来虚幻的身形,也是抖动不定。

练青峰身形一晃,便消失在禁制之中,然后突然在分身站立之处的墙壁里,突然出现,手中绿光一闪,往分身一拍。

练青峰的出现毫无征兆,玄十三发xiàn

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回分身,被他一掌拍在分身虚幻的身形之上,练青峰手中绿色光芒大炽,玄十三便与分身失去了联系。

一击得手,玄十三就看到练青峰带着得yì

的笑容,将手上的东西收回,又隐入禁制中去了。

随着玄十三的分身被破去,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往玄十三这边逼来。

不破除这个禁制,自己只会永远处在被动之中,还得抓紧时间,他可不知dào

,草丛中的毒虫,到底威力如何。

一拍腰间储物袋,从中取出七八杆阵旗来,望空一撒,瞬间布置出一个颠倒八卦阵来,玄十三手上法诀一催动,颠倒八卦阵便缓缓运转起来,阵阵磅礴的阵力潮汐般涌出,冲击着整个禁制。

这禁制是练青峰本命**中载有的神通,修liàn

有成之后,自然威力也是不小,但练青峰现在修liàn

不过小成,威力还有不足,在颠倒八卦阵的冲击之下,就有些不稳起来。

整个禁制被颠倒八卦阵冲击得摇摇欲坠,主持禁制的练青峰心下诧异,没想到玄十三还有这以阵破阵的本事,这禁制的威力也就止于此处了,要想打败玄十三,还得另想办法。心中一有决断,练青峰非但没有试图稳下禁制,反而手中法诀一催,推波助澜起来。

一个有心,一个成心,两厢合力之下,禁制一下便崩碎开来,但这却并不算完,就在禁制将碎未碎的瞬间,练青峰脸上阴狠之色一闪而过,脚下遁光一闪,人往地下遁去,但手上法诀却是一变,禁制崩碎的力量,不再是往外溃散,而是向内疯狂聚拢而来。

这正是禁制的最后一个后手,与敌人玉石俱焚,但练青峰真有与玄十三玉石俱焚的勇气,怕是也不会先行逃走,他这一走,禁制留下了一个大口子,给这一招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巨大的天地元气,狂暴的向内一涌而来,玄十三身在禁制之中,被天地元气压制得喘不过气来,再想不出对策的话,怕真的要被狂暴的天地元气撕碎了,这不由的让他想起,蔡璋结丹的那回。

电光火石之间,哪里容得了他胡思乱想,玄十三身形一展,整个人便投入颠倒八卦阵中去了,迅速将法阵威力开到最大,随后便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惊雷之声乱响,还有“啊”的一声惨叫传来。玄十三身处颠倒八卦阵中,还是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直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八卦阵再也支持不住,发出一声哀鸣,八杆阵旗悉数碎裂开来,把玄十三暴露在最后一波的天地元气冲击之下。

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仍然不是玄十三能够抵挡的,耳中突然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玄十三想也不想,便往脚下,发出痛哼之处遁去,地下十五丈处,一个浑身闪动土黄色光芒的身影,正蜷缩着身子,躲在那里——正是练青峰,身边还洒落了一地的法器碎片,看上去,似乎是某种防护类的盾牌。

感应到玄十三的土遁,练青峰连忙强撑着往一边遁走,玄十三想要追赶,却已经是追之不及,身后,最后一波的天地元气,顺着玄十三下遁的方向,直冲而来,玄十三连忙变换方向,险险避开。

离开险境,玄十三想到刚才似乎看到练青峰受伤不轻的样子,心中很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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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余波

其实这都怪练青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对玄十三用了玉石俱焚这一招,但自己却抽了个空子,撕开禁制跑了出去。他这一走不打紧,本来完整的禁制,却是有了一个缺口,狂暴的天地元气,本来是冲着禁制中间的玄十三去的,但这一下却顺着缺口,一下朝着他自己冲来。

匆忙之间祭起的顶级防御法器,也不过支持了片刻,便碎裂开来,这下他肠子都快悔青了,被狂暴的天地元气生生压下了近十丈,最后拼着受伤才缓过来,又看到玄十三朝自己这边来,以为他恼羞成怒,想要追杀自己,强撑着逃了开去。

当禁制崩溃的风暴散去,玄十三回到地面,那一片,已经是狼藉一片,生生被狂暴的天地元气清理出方圆里许的空地来,地上还散落着破碎的阵旗,除此之外,还有一只五色斑斓的大蜘蛛,八爪朝天,躺在地上,已经是死了。

玄十三在周围搜索了半个时辰,也没发xiàn

练青峰的踪迹,估计他已经返回矿洞养伤去了,看他的样子,似乎受伤颇重,地下那破碎的法器,似乎也是他的顶级防御法器赤金元龟盾。

这件顶级防御法器是练青峰的命根子,曾经不止一次的在他们面前炫耀过,这防御法器本来就不多,顶级的就更少了,也是难怪,这次不但损失了赤金元龟盾,那只蜘蛛,看来就是练青峰释fàng

出来的毒虫。

玄十三一招手,将那婴儿头颅般大小的蜘蛛摄在半空,竟是一直斑鳌鬼眼蛛,这种毒蛛灵智不高,成熟体却是五阶妖兽,但却不能化形,它们之所以能被认定为五阶,就是因为毒性,若是没有防备的话,只要一滴,足以毒死筑基初期的修士。

这只斑鳌鬼眼蛛虽然没到五阶,但也已经是四阶大成的妖兽了,不但又婴儿头颅大小,而且浑身坚愈精钢,即使刚才那样的天地元气冲击,虽然因为体内脏腑碎裂而死,但外壳却还是保持完整,看上去还跟活的一样。

又是斑鳌鬼眼蛛,又是自爆禁制,看来练青峰是想置自己于死地啊,玄十三突然有些后悔,刚刚没有趁着练青峰受伤的时候把他干掉,这样一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在身边,就要随时提防了。

玄十三不由得一阵心烦,不就那点所谓的“功劳”吗?就是让给他又如何,平常还一口一声玄师弟,此刻竟然是下这样的狠手,实在是让人心寒呐。

将斑鳌鬼眼蛛尸体收入囊中,又遁入地下,将破碎的赤金元龟盾碎片收起,这毒蛛的尸体是难得的难得的炼器材料,赤金元龟盾则还要好好祭炼一番,才能恢复如初,练青峰走得匆忙,就便宜了玄十三。

经此一事,想来练青峰以后也不敢再对自己有什么胡言乱语了,到最后,还是得看谁的拳头硬啊,玄十三一边想着,一边往回慢慢飞遁。

回到矿洞之中,天色已经是全黑,按照常理,这个时候,那些弟子们应该已经全部回到自己的石室去修liàn

,但此刻却全部聚集在小广场之上,一个个的伸着脑袋看外面,一副等着瞧热闹的模样。

玄十三甫一出现,那帮弟子便面露怪异之色,甚至后面的有几个弟子忍不住欢呼出声,这让他很是不解,问道: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去休息?”

玄十三不过随口一问,也不待他们作答,便自己飞回石室去了,随后便听到外面小广场上一阵嘈杂之声。玄十三才不管外面何时,自顾自的大作冥想,今日一战,严格说起来,他却没怎么出手,虽然没受什么伤,却也是消耗了不少的法力。

外面广场之上,那十几名炼气期弟子有的面色兴奋,有些则是面色沮丧,兴奋的则是眉飞色舞,一名弟子道:

“我说吧,别看玄师叔平常温温吞吞的,但动起手来,却是毫不手软,前一段时间,你没见练师叔那样子,我都觉得过分了,难得玄师叔忍到现在。”

这帮弟子看到玄十三与练青峰二人分别离开矿洞之后,便到乔长老处报gào

了,而玄、练二人在小广场处的言语冲突,并未逃过乔长老的神念,自然知dào

他们是出去比斗,只是告sù

他们二人前去切磋修为,让众弟子稍安勿躁,各自归去。

这几年来,矿洞之中何曾有过这样的事情,众弟子也是闲极无聊,聚在广场上,等着二位师叔切磋归来。练青峰先回来,但却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不复往日的风度翩翩,见到众弟子也是满面羞红;而后回来的玄十三,身上虽然也有些凌乱,但却是神清气爽,风度不减;这胜负,自然不说自明了。

一名看起来沉稳些的弟子道:

“你呀,说就说,小声点,别让练师叔听到,小心找你的麻烦,他奈何不得玄师叔,还奈何不得你?”

这话杀伤力巨大,一下将那小子的兴奋劲儿给打压了下去,但旋即又恢复过来,道:

“哈哈,先别管练师叔高兴不高兴了,快快掏灵石,你们几个可都是押的练师叔赢,这下亏了吧,哈哈,赶紧掏灵石,一个子儿也别想赖。”

想不到这帮弟子闲极无聊,竟开起了盘口赌玄十三与练青峰比斗的输赢,而多数弟子竟都看好平素行事高调的练青峰,结果输得一败涂地,数月值守的津贴,就这样输光了。

且不说广场上这些炼气期弟子几家欢喜几家愁,乔长老石室之中,本来应该正在闭关的倪胤,此刻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似乎是等着乔长老吩咐。

乔长老睁开双目,对倪胤道:

“倪师侄,你对今天的事情怎么看?”

倪胤沉吟一声,斟字酌句的道:

“玄师弟赢下比斗不出所料,但练师弟确实狼狈了些。”

乔长老一捋颔下白色的长须,道:

“何必说得这么客气,莲花洞李震霆收下练青峰,看重的不过是他家族里那件东西,这事儿在连云山并不是什么秘密,相比你也知晓。练青峰还真当他自己是天资出色,毕竟是小家族出来的,这目无余子的性子,终有得到教xùn

的时候,这一次,让他吃点苦头,也未必不是好事。”

倪胤听乔长老话中,已经是牵扯了一些上一辈的事情,自己这个做晚辈的,自然不好妄加评说,只得含糊着“嗯”了一声。

乔长老接着道:

“玄十三这次找来了五十多个人手,大大的提高了灵石的产量,功不可没,练青峰这小子竟然这点眼力都没有,肆意招惹,这回吃了大亏,以他的性子,怕是要回山告状,明天他要是找你告假,你知dào

该如何做?”

倪胤一时不明白乔长老的意思,试探着道:

“那弟子就不准?”

乔长老微闭双目,斜了他一眼,道:

“哦?这还要我教你?”

倪胤嘿嘿一笑,道:

“弟子明白。”

乔长老微微一笑,朝倪胤摆摆手,道:

“你明白就好,下去吧。”

倪胤转身离去,却隐隐听到身后乔长老声音,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提点于他:

“李震霆性如烈火,练青峰是他得到那东西的指望;而蔡璋又是极为护短,玄十三是他唯一的弟子;练青峰这一回山,怕是有热闹可看咯……”

倪胤回到石室,心中还在想着乔长老的话,这连云山长老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呀,心中叹道: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禁制阵旗

果然不出乔长老与倪胤二人所料,第二日一早,练青峰便找到倪胤,名义上倪胤还在闭关之中,但接到练青峰的传音符,还是“出关”与他相见。

一见面,练青峰直截了当,道:

“倪师兄,小弟有些事情,需yào

回山一趟,特来想师兄告假。”

倪胤面上故作意wài

之色,道:

“哦?练师弟有什么事情自己不好解决,还要回山?不如说出来,我与你参详参详。”

练青峰还当他是好意,但他怎好说,自己是因为败在了玄十三手下,要回山求援,只得吞吞吐吐的含糊道:

“没……没别的事情,就是一些私事,私事要处理,又是事关师傅,不好自专,要回山请示一下。”

死要面子活受罪,倪胤心下有些瞧不起这个师弟,但面上却丝毫不显,道:

“既然是私事,我也不好就这样允了你,毕竟你还在当值,若是擅自离去的话,乔长老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听说还要到乔长老那里去,练青峰面上便有些讪讪之色,昨天的事情,倪胤在闭关可能不知dào

,但不可能瞒得了乔长老,自己这一去,乔长老肯定知dào

自己是要回去告状,准了假还好,若是不准,自己的面子可算是丢尽了,自己还在当值,怕是多数情况下是不准的,还是求倪胤靠谱一点,便道:

“倪师兄,小弟确实有要事,您就让我回去一趟,我尽快回来,不会超过五天,如何?”

倪胤也有倪胤的顾虑啊,练青峰这一回山,李震霆与蔡璋二人要是闹将起来,宗主事后肯定要追究责任,要是知dào

自己在练青峰当值期间放他回山,肯定要担负责任,他自己这个身份……,还是以保全自己为第一要务。

但看昨天乔长老的意思,分明是想让自己出面,准了练青峰的告假,这个老狐狸,既想看热闹,还不想惹一身腥臊,要让自己背黑锅,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对练青峰道:

“这事儿我还真没法做主,这样,你先请示一下乔长老,如何?”

练青峰没法子,只得退了出去,倪胤嘴角微翘,面上讥诮之色一闪而过。

乔长老石室之中,乔长老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练青峰,一脸是沉思之色。对面站着的练青峰也是一脸的忐忑,提出要求之后,乔长老既没有立kè

答yīng

,但也没有反对,但长眉下面睿智的眼神却一直放在他身上。

他也知dào

,自己这点小心思瞒不了人,但还是抱着万一的想法,这时候,乔长老却不似面上看起来这般通透,反而在暗骂倪胤,摆明了装傻,又将包袱给他踢回来了。

乔长老正自为难,不曾想,练青峰却自动送了个梯子,道:

“还望乔长老看在家师的面子上,让弟子回去禀告,弟子一定不忘长老大恩。”

乔长老心中一乐,道:

“既然你有事要找李师兄,那出了什么事,就由李师兄担待了,这也是为了你在宗门的地位着想,当值期间要求回山,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见乔长老口气松动,练青峰自然是点头不已,只盼望着乔长老能赶紧放他走人。

乔长老又道:

“知dào

你受了委屈,但是,这趟准你回去,可不准你胡闹。”

既然得到乔长老的应允,练青峰恨不得立马动身,乔长老的话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当即就告辞离去了,也没有在外面做任何停留,就动身回山。

此时正值上工时分,正是他与玄十三忙碌的时候,练青峰这一走,倪胤又没有出现,所有事情就都落在了玄十三头上,他还奇怪,练青峰怎么没有出现,是受伤太重?

他正疑惑间,就有后来的弟子告sù

他,看到练青峰出了矿洞,往连云山方向去了。玄十三心下冷笑,虽然不知dào

这其中的猫腻,但想来不安好心的多,也不去追究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文章,只安稳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且不说练青峰如何一路星夜兼程赶回连云山,如何在师傅李震霆面前哭诉,李长老在练青峰承诺之后如何“震怒”,如何与蔡璋针锋相对,但却因为卫龙舫尚未出关,被李凌霄压下,练青峰这口恶气,却是没有出到玄十三身上。

不管练青峰如何不甘,他职责在身,却是不好长时间离开灵石矿,但他又不愿意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央磨了李震霆,派了一位筑基中期的师兄,与他一道,回返灵石矿。

李震霆收了三个徒弟,大弟子正在闭关冲击筑基后期,这次跟练青峰出来的,便是二弟子刘长风,这位刘长风虽然一身道装,看起来却是十分儒雅,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为人却也真是风流不羁,修为不过筑基中期,但却是广收姬妾,平常身边更是少不得女人。这次出来,自然也不会孤身一人,身边跟着三位炼气期的侍女,一路缓缓而行,却是比当初他们第一次到灵石矿,还要多行了七八日。

这一行人来到灵石矿,一下热闹了许多,乔长老见练青峰回来,还带着留长风与三名炼气期的女弟子,便不与他们客气,将他们都安排到矿洞的日常工作中去。

刘长风的到来,本来就是为了避免玄十三与练青峰的接触,这样两人一组,有意安排之下,却也是少了不少的是非。

至于那新来的三名女弟子,众弟子都知dào

这是刘长风的侍女,固然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也是多出不少的谈资来,给无聊的矿洞生活,带来了些新鲜气息。

但这一切对玄十三来说,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好的是,多出一个人来值守,这轮休的时间便长达半年,一下多出不少的闭关时间来,这倒是合了他的意了。

有过了个把月,又到了轮换的时间,本来是轮到玄十三休息,但倪胤是代替练青峰值守,这一次便将二人同时换下,倪胤主动接下了回山送灵石的任务,玄十三也是乐得休息,刚一换下来,便宣bù

闭关,万事不管。

练青峰自从刘长风来了之后,自觉有人撑腰,更加不将玄十三看在眼里,但却也不敢再招惹于他,只是开始在矿洞事务上,四处插手,大有将倪胤架空的意思,但倪胤有乔长老支持,这让练青峰与刘长风很是无奈,只能是这里说两句,那里插把手,很是不消停。

玄十三也是懒得看这些小人嘴脸,直接闭关,而这段时间,炼制幻宇炫光阵阵旗的事情,也有了些进展,他也是急于实验一番。

石室之中。玄十三静心打坐了三日,恢复了精气神,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在脑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堆上品材料来,正是上次在小罗浮购入的一批,还是先用上品材料来试手,要是成功了,再用极品材料来制作。

虽然用阵旗布置的法阵威力不足法柱布置的三四成,但幻宇炫光阵包含空间大道,不是那么容易破解的。这威力越大,阵旗制作也就越困难,何况玄十三还对空间大道一点都不了解,只能一边摸索一边制作。

(三更送到了呃····)

第一百一十五章 马岭刘家

直到三个月之后,玄十三Lang费了十几份上品材料,这才制作出第一杆阵旗,万事开头难。这杆幻宇炫光阵的阵旗,收起来巴掌大小,整体呈石青色,但阵旗线条却是模糊的,怎么看也看不清,似乎半隐半现,有点不在同一个空间的感觉。

玄十三还想一口气将一套阵旗做出来,但上品材料被他Lang费了十几份,已经不足以再制造十一杆了,将剩下的几份材料都制作成阵旗,熟练掌握了手法之后,他才取出极品材料,准bèi

炼制出一套幻宇炫光阵来。

又过了两个月,待到玄十三出关,储物袋中已经多出一套阵旗来,但他还没有试过这阵法的威力。

严格说来,这已经不是真zhèng

的幻宇炫光阵了,只能是简易版本,攻击性能完全没有,只能困敌,不能伤敌,而且威力还只及原来阵法的六成,但已经是很了不起了,难得的是,玄十三对阵法做了一些改进。

阵旗制作之法毕竟是后来发展出来的,幻宇炫光阵则是上古阵法,用法柱布置,自然不会有什么破绽,但用阵旗布置,却是在进出之际露出了痕迹,容易被高手抓住这点破绽,一击而破,还是玄十三耗尽心力,在阵旗上做了一些改进,才避免了这个破绽,使得这幻宇炫光阵既能方便的布置而出,又不至于让高手抓住破绽。

玄十三迫不及待的想试试幻宇炫光阵的威力,还不到换班的时候,他便来到矿洞外,想深入十万大山,找个妖兽聚集的地方。

还没出行,就看到三男一女,四名散修结伴,从散修居住的地方,走了出来。

此时正是上工的时候,他们怎么没去上工,反而在外面呢,玄十三很是奇怪,便问道:

“你们四人怎么没去上工?”

那四人看到玄十三,上前行礼,一名年龄稍长的炼气四层散修开口回答道:

“回玄前辈的话,我们四人已经此去这边的活儿,要回去了。”

玄十三一听就更奇怪了,这些散修,如果没有完成全部的工作的话,是不能足额拿到酬劳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不得不提前离开。

他仔细观察了这四人一番,这四人有些相像,似乎是兄弟姐妹一般,自己好像有些印象,又问道:

“你们是我带回来的?”

那名散修苦笑一下,道:

“小人刘惠,正是跟随前辈从小罗浮坊市而来。”

玄十三眉头一皱,问道:

“那又是因为什么事情,提前要离开呢,这样的话,你们可拿不到全部的酬劳。”

那叫刘惠的散修面上苦色更重,道:

“这个我们自然知晓,但是——,唉——,实在是没有法子。”

看他有口难言,其中定有隐情,便对他们兄妹四人道:

“你们随我来。”

说着,便带着他们,来到矿洞外面,让刘惠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说清楚。

这兄妹四人,分别是老大刘惠,老二刘东成,三妹刘芳,四弟刘海,乃是马岭刘家的旁支,已经没落,就剩下这堂兄妹几个。

这兄弟三人倒还罢了,这刘芳偏还有几分姿色,玄十三平时并未注意,但他不注意,不代表别人也眼瞎,这刘长风就是个明眼之人,当值不过数日之后,就发xiàn

了刘芳,不顾那些散修与同门弟子的眼光,就开始朝着刘芳大献殷勤。

开始的时候,刘芳看他貌似儒雅,对她还算守礼,也偶尔与他说上两句,但不曾想,这位刘前辈,竟开始口中有些不干不净起来。

而刘长风那三个侍女,见刘长风整天缠着刘芳,竟也开始朝着她冷嘲热讽。兄妹四人,是敢怒不敢言,发展到后来,刘长风竟然对刘芳动手动脚的,既然惹不起,兄妹四人只能选择躲避,这才出此下策。

玄十三听他们说完,看到垂头在一边流泪的刘芳,心中冷哼一声:天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

他也没打算与刘长风、练青峰他们硬干,便对刘惠道: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要走,我也不拦你们,这些灵石,全当是给你们的补偿吧。”

说这,手上多出一个小袋来,里面装了有几十块灵石,递给了刘惠。

刘惠惊喜交加,一时不敢相信,看着玄十三递给他的小袋,一副想接受又不敢接受的模样。

玄十三很是理解刘惠的心情,也不管他,只将小袋抛到他手上,转身就要离去,但突然刘惠叫道:

“还请玄前辈留步。”

玄十三停下脚步,不知他还有什么事情,疑惑的看着他。

刘惠来到玄十三面前,轻声问道:

“不知玄前辈可还记得,五十多年前,小罗浮坊市之事?”

这话问的莫名其妙,五十多年前,自己还是刚入修真界,第一站便是去的小罗浮坊市,如何能不记得,便道:

“当然记得。”

刘惠又问道:

“前辈可还记得,南山三鹰之事?”

“南山三鹰?”

玄十三皱着眉头,这才想起,当年在小罗浮坊市,自己曾手持细雨,将一名炼气八层的散修重伤,好像就是什么南山三鹰的老大,难道这几人也与那件事情有关?这几人看上去不过是五六十岁,事情过去五十多年,这帮人怎么会知晓?

不待玄十三开口相问,刘惠便道:

“我们兄妹四人是马岭刘家子弟,虽然只是旁支,但五十多年前的事情还是知晓的。”

原来,这南山三鹰是马岭刘家的仇家,多年前似乎是将刘家得罪狠了,一直悬赏要捉拿南山三鹰,不想却被才炼气一层的玄十三击伤,后被李成荣要下,送还给了马岭刘家,被刘家的修士抽魂炼魄,不但死无葬身之地,而且连投胎都不能。

当时这四兄妹还小,但也已经记事,自然知晓这件事情,记得那个击伤南山三鹰老大的,是一个名叫玄十三的连云山炼气一层弟子,不曾想,竟让他们见到了,而且对方已经是筑基期修士。

玄十三也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番故事,便道:

“那南山三鹰还是你们的仇家,我还真是不知dào

,你们叫住我,就是为了告sù

我这个事情?”

刘惠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还有一事要麻烦前辈,我们兄妹四人是跟随前辈来的,至于离开的路径却并不知晓,我们有没法御剑飞遁,这样走的话,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落入妖兽之口,还请前辈垂怜,指我们一条明路。”

让一帮炼气三四层的散修,一路从这里回去,确实是死路,玄十三思考一番,道:

“我正要出门办事,不如你们四人与我一道前去,如何?”

拉了半天的关系,还不就是为了这句话嘛,四人自然应允。

玄十三脚下遁光一现,旋即化为丈许大小,让刘氏兄妹四人踏上遁光,便一路往南而去。

(第一更送到····)

第一百一十六章 猎兽(第二更)

遁光一路往南,行了数日,已经是深入十万大山,这里虽然高阶的妖兽还不多,但二三阶的,却是偶有所见。

就是这里了,若不是带了刘氏兄妹四个,玄十三还想再往里走走。

身为西南修真界的一份子,刘惠他们四个,自然是知dào

十万大山是妖兽横生的蛮荒之地,危险四处,不知dào

玄十三把他们带到大山中来,是什么意思,显得战战兢兢。

玄十三带着他们,找到一处合适的地点,在方圆近百丈的范围内,布下了幻宇炫光阵,然后又在幻宇炫光阵一边,布置了一个隐匿行迹的法阵,让刘氏兄妹四人一起躲入其中。

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木盒来,打开木盒,一阵奇香立kè

向四面八方传播开去,却是七枚紫猴果,还是上次拿着长物志到山里寻宝的收获,这紫猴果是炼制筑基丹的一味灵药,对二三阶妖兽的诱惑力极大,吞服之后,对进阶四阶,有不小的效用。

妖兽三阶进入四阶,就好像人类修士从炼气期进入筑基期一般。四阶以后,妖兽便可部分化为人形,可以修liàn

**,修liàn

速度快上几倍不止。

玄十三将木盒放入幻宇炫光阵中,人便也隐入一边的法阵中去了。

随着紫猴果的奇香迅速在山间传播,不过多时,方圆百里之内便出现了几处骚动,不过多时,便有两头三阶的狼形妖兽来到阵外,看到幻宇炫光阵中的木盒,略一犹豫,但这时候却有出现一条三阶的独角巨蟒,虽然比他们后到,却毫不犹豫的,直扑阵中的木盒而去。

那两头狼形妖兽虽然灵智稍高,但生怕紫猴果被巨蟒独吞,便也毫不犹豫的扑进了法阵之中。

一边禁制之中的玄十三却是暗道了一声惭愧,自己还真是经验不足,布置的陷阱,居然连两头三阶的妖兽都要怀疑,自己竟然将紫猴果连同木盒一起放在了阵中。

三头三阶妖兽,应该差不多了,先看看效果如何,远方还有骚动传来,玄十三赶忙从禁制中出来,走入幻宇炫光阵中,将木盒收了起来,顿时,那股异香便消失了,片刻之后,方圆百里的山林,又重新安静下来。

炫光阵中,三头三阶妖兽正有些摸不着头脑,冲入其中,只见得一片白濛濛的光,别的什么都看不到,更不要提紫猴果了,顿时都意识到,这是中了陷阱了。

它们可没有玄十三的本事,可以以阵破阵,只能使一些蛮力,巨蟒口吐毒水,头顶上独角电光闪动;两头狼形妖兽一个则是口吐道道青光,另一个身上黄光闪动,脚下猛跺。但不管它们怎么折腾,禁制都没有丝毫反应,反而这三头妖兽,在阵中分散开来。

这时候玄十三来到阵外,一挥大袖,收回一边的藏匿禁制,对刘氏兄妹四人道:

“这法阵之中,有三只三阶妖兽,只论修为,都比你们高,但它们已经被禁制隔开,你们有法器在手,四人对付一个,也不是难事,你们若能杀得了它们,它们身上的材料,尽归你们兄妹所有,不知你们可敢?”

富贵险中求,玄十三明显是成全他们,他们哪还不识趣,四人对视一眼,由老大刘惠出面应下,玄十三一抬手,四人手中便各自多了一件法器,然后出手,分别在四人背后拍了一掌,道:

“这四枚符箓,可以保证你们四人在阵中通行无阻,至于那几件法器,就送给你们了。”

兄妹四人感激不已,玄十三只是摆摆手,让他们入阵,自己则盘坐一边,密切注视着阵中的变化。

进入阵中,由于有玄十三贴在他们背后的符箓相护,并没有收到阵力控zhì

,看着暴怒的三头妖兽,这四人便有些畏首畏尾,他们中,修为最高的老大、老二,不过炼气四层,而三阶的妖兽,一件是相当于炼气十层以上的修士,他们如何不怕。

看到弟妹一个个的怕得不敢出手,刘惠恨声道:

“玄前辈赐下法器、符箓,就是为了看我等在这里发呆的吗?”

说着便当先往那独角巨蟒走去,其他三人这才跟上。

他们手上拿着玄十三赐下的法器,靠近了独角巨蟒,刘惠虽然话说得硬气,但此刻也有些犯怵,但靠近之后他们才发xiàn

,在阵力作用下,巨蟒的毒水,头上独角发出的电光,却是攻击不到他们身上,都被法阵化去,这样一来,这妖兽就是个活靶子嘛,这才放下心来。

四人围绕着独角巨蟒,站定方位,布置了一个四象阵,分别祭起手中的法器,朝着巨蟒攻击起来。

阵外,玄十三看三人已经展开攻击,便调动阵力,将独角巨蟒的攻击悉数拦下,更是将它控zhì

在原地,只能被动挨打,这样一来,刘氏兄妹更是得心应手,但也花了近一炷香的功夫,才将巨蟒生生轰死。

杀掉独角巨蟒,兄妹四人兴奋不已,以他们的修为,杀死三阶妖兽,这可是值得炫耀一辈子的事情,趁着高兴,兄妹四人由围着一头狼形妖兽展开了攻击。

这次可没那么顺利了,狼形妖兽的灵智比独角巨蟒要高,玄十三也有心不让他们轻松,偶尔也让狼形妖兽做出一些威胁的动作,这次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勉强将狼形妖兽斩杀,随着妖兽哀嚎倒地,兄妹四人也因法力耗尽,瘫倒在阵中。

等他们恢复法力,至少也要半日功夫,玄十三也没Lang费,剩下那头口吐青芒的妖狼,是三头妖兽中实力最高的,也是灵智最高的,此刻虽然被困阵中,但却不似两外两头那样一直暴躁不安,作无用的攻击,已经安静下来,不像开始的时候那般胡乱攻击。

以刘惠兄妹四人的实力,即使是全部实力,怕也杀不死这头妖狼,玄十三便调动阵法,制造出一波波的幻象。

妖狼虽然聪明,但毕竟还是有限,玄十三有心检验阵法的威力,无穷无尽的幻象将妖狼弄得精疲力尽,待到刘氏兄妹四人恢复法力,这头妖狼已经是有气无力了,反而成了三头妖兽中,最容易解决的一头。

三头妖兽都被杀死,玄十三一抬手,幻宇炫光阵重新化为十二杆阵旗,回到他手上,初次测试,他很是满yì

,只是三阶妖兽,不知dào

对付四阶妖兽如何?

撤去阵法,三头妖兽的尸体与刘氏兄妹四人便现了出来,带着他们去找四阶妖兽的麻烦,显然是不行的,时间也不够了,只能等下次了。

玄十三承诺过,杀死三头妖兽后,材料归他们所有,但他们也不敢妄自行动,直到看玄十三点头之后,才有刘东成、刘海兄弟二人动手,将三头妖兽开肠破肚,有用的材料一扫而空。

此地深入十万大山之中,送他们兄妹离开还有很长的路,不能再有什么耽搁,待到他们收集完材料,玄十三便带着他们,一路向北面的坊市而去,到了人类修士的地盘,他们就安全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惊魂(三更!)

五日之后,玄十三将这三人一路送到最近的坊市,看这兄妹四人互相扶持,既然已经成全,索性就成全到底,从指环中翻出了一卷名叫四灵战诀的**,给了四人,并且赐下了几瓶炼气期的丹药,这让兄妹四人感激涕零。

四灵战诀乃是上古**,拆开来看,兄妹四人各修liàn

一部分,与普通**相比,并无多大优势,但四人若是联手,则可以施展数个威力甚大的神通,战斗力极为强悍,所以才叫做四灵战诀。

刘惠拿着**,激动得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他已经六十多岁了,修liàn

了五十多年,却还是个炼气四层的修为,**是重yào

的原因,如今这四灵战诀,从基础修liàn

,一直到结丹期的**都有,怨不得他如此激动。

刘东成与刘芳、刘海三人见大哥如此激动,上前好一番安慰,等他们再回头想感谢玄十三的时候,却不见了玄十三的踪影。

此时玄十三已经身在千里之外,心中一阵遗憾,这个坊市还是太小,本来想多买一些制作阵旗的上品材料,结果,找遍整个坊市,不过找了七八份,不过勉强再炼制一套上品的幻宇炫光阵来。

顺利返回灵石矿,整日里,不是忙着矿中的事务,就是参悟明王不动身第一层的法诀,幻宇炫光阵炼制成功之后,他也从中悟得一点空间大道的皮毛,却是能应用在小五行遁法之上,遁法之间转换,已经不存zài

障碍,只是对身体损伤太大,以他现在的身体强度,只能经得起四五次的转换,再多了,怕是就有肉身崩溃之虞,所以这明王不动身的修liàn

,玄十三也开始重视起来。

除了偶尔会看到刘长风与练青峰这两个让人不是很愉快的人之外,矿洞的日子过得还是很舒心的。自从这二人知dào

刘氏兄妹是被玄十三送走的之后,对他更是不加理睬,认为是玄十三破坏了他们的好事,倒是那三个女弟子,不像开始的时候那样,对他不假辞色,这倒是让玄十三哭笑不得。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两三年过去,玄十三的修为却是不见长进,还是停留在了筑基初期顶峰,但法力比之前却是精纯了许多,道胎也更显深厚,倒是明王不动身进展顺利,虽然第一层还没有修liàn

成功,但身体强度也增强了两三倍不止,不愧是最顶级的炼体**之一。

数年的密集开采之后,门中摊牌下来的百万灵石的任务已经完成,乔长老因此还获得了门中的嘉奖,年前,卫龙舫出关,顺利进阶结丹后期,也卸下了宗主大任,而宗主的位置,出人意料的落在了李震霆的头上。

这可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宗主的位置,理论上应该由门派中结丹初期的修士接任,而李震霆已经是结丹中期,这就很奇怪了,玄十三几次回山,也询问过,但蔡璋只是对此事呲之以鼻,却也没有细说,他便也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而此事对矿洞这边的影响却是明显的,刘长风与练青峰二人,腰杆更硬了,更是肆无忌惮的插手矿洞事务,乔长老对矿洞的事情本也不甚上心,一直是由倪胤主持,而刘长风和练青峰仗着自己宗主亲传弟子的身份,对倪胤就没那么客气了,屡屡冲撞。

二人在矿洞之中,独断专行,弄得那些散修怨声载道,散修数量也是越来越少,如今在矿洞之中的,不过剩下五六十名,产量更是每况愈下。

在二人的管理之下,矿洞的秩序是一团糟糕,这一日,又到轮换的时候,练青峰接替玄十三,刘长风正与三位侍女一起“闭关”。玄十三在与练青峰交接一番之后,也不与他啰嗦,收拾收拾,懒得看练青峰的嘴脸,拿着灵石就往连云山赶。

赶了半天的路,天色已黑,按照惯例,是要日夜赶路,尽早将灵石运送回山,省得夜长梦多。

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事,但玄十三还是不敢大意,将遁光收敛,这必可避免的影响了遁速,这一天,正是朔日,夜晚天空一片漆黑,不见一丝月光,玄十三的遁光虽然微弱,但还是没有逃过有心人的眼睛。

前方的树林之中,有四五双幽绿的眼睛,正死死盯着玄十三越来越近的遁光。

遁光从这篇树林上方划过,玄十三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遁光一缓,在半空停了下来。

树林中,那四五双眼睛以为是它们的目光惊动了玄十三,连忙低下了脑袋。

玄十三突然停下,却不是因为他发xiàn

有什么不对,而是他想起,自己这一趟走得匆忙,本来答yīng

给乔长老捎带回山的几样材料,却是没有跟乔长老拿,还要回去一趟。

他这一往回走不要紧,下面那四五双眼睛的主人可就慌了神了,他们本在前方设置了一个简单的禁制,来伏击玄十三,而他不进套,那计划就落空了,但还是要将玄十三拿下。

玄十三正往回赶,身下密林之中,数道暗红色的火光射出,直撞玄十三的遁光。

突然遭受攻击,玄十三吓了一跳,完全没有任何征兆,但也只是吓了一跳,遁光稍一斜开去,便避开了直接攻击,暗红色的火光擦着玄十三的遁光飞了出去,他只是稍感炽热。

上射的火光,突然爆裂开来,化为一片火雨,朝着玄十三当头罩下。

玄十三遁光一收,整个人便像一块石头一样,从半空落了下来,但还未落地,身形在半空一阵模糊,便消失在暗夜之中了。

此刻玄十三还不知dào

,是什么人袭击自己,对方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他甫一落地,几个闪动之间,便已经悄然离开落点数十丈。

就在玄十三落下瞬间,四五道身影从林中钻出,感到落点便,现出身形来,竟是五头形态各异的妖兽,其中三个身形一阵变幻之后,化为三个个穷形恶相的大汉来。

没有发xiàn

任何痕迹,三个大汉眼眶之中,绿光闪动,分别向周围扫射起来。

数十丈外,隐藏身形的玄十三看到这五个大汉,心中一惊:

两个四阶妖兽并一个五阶妖兽,还有两个三阶妖兽,这等阵仗,不会是来对付自己的吧?难道只是误伤?

难怪玄十三这么想,他自己不过筑基初级,光是那只五阶妖兽,便至少有筑基中期以上的修为,何况还有两个四阶妖兽。

玄十三正思量间,两只三阶妖兽中的一只,突然朝着玄十三身处的方向,“吱嘎”“吱嘎”叫了两声,三头已经化形的妖兽,化为一阵旋风往玄十三卷来。

就在那“吱嘎”叫声响起的时候,玄十三不知dào

对方是怎么发xiàn

他的,但反应却丝毫不慢,身形一矮,已经隐入身下的大地之中。

第一百一十八章 玄阴针

紧跟那三头化形妖兽身后的两只三阶妖兽,正低头狂奔,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身下的土地中,正隐藏着一个真zhèng

的杀星。

那发出“吱嘎”声音的三阶妖兽,正自疾奔,却突然发出“吱嘎”一声尖利、刺耳的叫声,然后便看到一到蓝色的剑光,自下而上刺穿它的身体,从上面露出一个剑尖来。

也不知这妖兽是什么种属,但生命力委实强悍,秀水剑入体,已经将它体内脏腑破坏殆尽,却还不死,底下潜伏的玄十三手上指诀一掐,还插着妖兽体内的秀水剑一阵颤抖,法力震颤之下,将那只妖兽震成一蓬血雾,什么也没有留下。

数声怒吼声响起,玄十三只觉得浑身一紧,方圆数十丈的地面,仿佛变成了山地,土壤变成了岩石,身陷其中,一时无法动弹,随后便感觉到一阵大力,从身下袭来,将他一下撞出地面。

第一回合偷袭,虽然杀了对方一头三阶妖兽,但也暴露了自己,玄十三略显狼狈的出现在半空,还没缓过神来,就见那头五阶妖兽幻化的大汉,腾身而起,一双大手紧握成拳,向自己袭来。

玄十三身形一顿,向下一挫,避开势若千钧的双拳,不想却是“嘭”的一声,小腿上传来一阵剧痛。

整个人被那大汉踢得向后退了三四丈,心中暗骂自己,这么多年不动手,居然一个照面,就挨了对方的拳脚,好在是,玄十三的身体,修liàn

了明王不动身之后,强度大增,不然这一下,就能将他小腿从身上踢碎,现在只是一痛而已。

这一下虽然挨得狠,却也让他腾出手了,祭出了重新祭炼过的赤金元龟盾,以这件法器的防御力,当大有作为才是。

随后一掐诀,秀水剑便从那妖兽身后浮现,直刺后脑。

那妖兽猛的回头,蒲扇大小的巨掌突然妖化成为原形,五指上伸出长长的指甲,手背上长出长长的白毛,看上去纤细柔软,大手朝着袭来的秀水剑就是一拍。

就听到“噹”的一声脆响,秀水剑便被弹开,而那只巨掌上,只是崩断了一小片黑色的指甲。

那妖兽显得懊恼之极,口中发出一声怒吼,双掌一合,将秀水剑死死的夹在中间。

玄十三自然不能让秀水剑落在它的手中,手上指诀一掐,秀水剑便是一阵剧烈的震荡,犀利的剑qì

将巨掌割开数个口子,那妖兽受疼之下,分开双手,秀水剑跐溜一下,窜回了玄十三手上。

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其他三头妖兽也已经赶到,与这头五阶妖兽一道,将玄十三围了起来,其中一名更是脚下黄光一现,玄十三只觉得脚下方圆数十丈的地域,天地元气一变,神念朝下面一扫,心下一沉,地面已经坚若精钢,显然那只妖兽是为了防止他使用土遁之法逃走。

五阶妖兽,肉身已经极为强悍,便是玄十三现在,也有所不如,巨掌之上被细雨隔开的口子,不过片刻,便已经恢复如初。

看到身陷包围之中的玄十三,这头妖兽阴阴一笑,口中发出一身低吼。

四头妖兽齐齐发出一声嘶吼,纵身往三四丈开外的玄十三扑去,陡然之间,四周升起一片浓密的水雾。

水雾之中,已经不见了玄十三的踪影,四头妖兽碰到一处,其中一头四阶妖兽双拳之上黄光一闪,旋即高高举起,纵身一跳,双拳往身下的地面死命一砸,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受到攻击的地面不见丝毫异状,却是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动,以它的双拳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顿时将浓密的水雾驱散开去。

冲击波迅速扩散,隐身一旁的玄十三躲避不及,一冲之下,从一旁的灌木丛中现出踪迹来,靠他最近的,正是那唯一一头三阶妖兽,一见玄十三,便不知死活的扑了上来。

玄十三正自懊恼,一头三阶妖兽也敢来捋虎须,自然不与它客气,一抬手,玄阴针从袖口无声无息的射出,那妖兽却是机敏异常,似乎感觉了到玄阴针的寒气,身体一个斜飞,就要避开。

但以玄阴针速度哪里是那么容易避开的,还是“吱”一声痛叫,被玄阴针刺穿了小腿,带起一小片血花来。那头妖兽身子还在半空中,便结出一层冰霜来,身形一个迟滞,玄十三手上秀水剑随之而出,就要将它斩杀。

三阶妖兽勉力张开嘴,一道微弱的月牙状青光飞出,阻了秀水剑一下,但飞剑还是往它脑袋上落去。

眼看就要身首异处,忽然耳边“呜”一声低沉的音爆,随即“噗”一声金木交击,一块淡黄色木牌,将秀水剑磕到一边,正是那只五阶妖兽赶到,出手救了它一条小命。

玄十三心有不甘的收回秀水剑与玄阴针,同时手中墨鱿宝珠一晃,身形一扭,重新消失在暗夜之中。

那头五阶妖兽赶到,气得哇哇大叫,好不容易逼得玄十三现身,神念将他锁定,却再次莫名其妙的让他消失,实在是让人憋闷。

四头妖兽目光中,绿光毕现,扫射四周,却是什么都没有发xiàn

,为首的五阶妖兽一阵低吼之后,四头妖兽便分为三组,向四周散开。

待四头妖兽离开十几丈,隐身一旁的玄十三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毕竟对方四头妖兽,三头修为都不下于他。

这是他生平遭遇到最危险的情况了,玄十三游步向其中一头四阶妖兽离去的方向潜去。

这个独自一组的四阶妖兽,正是那双拳击地,将玄十三逼出的那头,看它还没有完全褪去的妖兽特征,似乎是大力熊一类的妖兽。

这类妖兽大多皮糙肉厚,普通法术根本不在乎,但另外两组,一个是五阶妖兽,一个是两头妖兽,先解决这一头比较合适。

当玄十三再次看到它的时候,它正趴伏在地,低着头,使劲儿嗅着周围的气息,悄无声息的潜进五丈范围内,那妖兽似乎丝毫没有觉察到玄十三的靠近。

再进两丈,直到三丈距离,玄十三小心翼翼,连呼吸之声都收起,那头熊类妖兽,低垂的脑袋上,带着还未完全褪去的粗毛,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趴伏的身体陡然人立而起,双拳高高举起,朝着欺近的玄十三当头砸下!

三丈之内,也不知这妖兽使了个什么法门,双拳甫一击出,便已经在玄十三头上,避之不及,“嘭”的一声,一下被砸在顶门上。

那只妖兽面带残忍的笑意,想着要欣赏玄十三被砸得脑浆迸裂、血肉模糊的模样,那被砸的“玄十三”却像摔碎的琉璃一样,片片开裂,消失在虚空之中了。

它还没搞明白是什么状况,就觉得脚下一阵剧痛,口中痛声嚎叫,抬起脚来,就见脚下扎着一枚透明针状的法器,直刺入脚掌寸许,创口疼痛难忍,周围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正是玄十三的玄阴针!

(第一更送到···)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兜圈子(二更)

听到这边同伴的痛叫,另外两组方向的妖兽已经急速往这个方向而来,林中风声大起。

这边闹哄哄的,玄十三却是真身未现,那两头妖兽赶到的时候,脚掌受创的妖兽已经将脚下的玄阴针拔出,双掌各握一边,一使蛮力,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陪伴了玄十三这么多年,屡立奇功的玄阴针便断为两截。

那五阶妖兽见此情形,心中暗叫一声可惜,张口问道:

“人呢?!”

这头妖兽正气往上冲,这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刚被他砸碎的,是玄十三影化分身**制造出的一个幻影,随口便道:

“被我砸烂了!”

那两头妖兽听了一愣,另一头四阶妖兽沉声问道:

“尸体呢?”

这头呆头熊才从盛怒之中稍稍清醒过来,看着地面上干净的一丝血迹都没有,就有些傻眼了,另外两头妖兽对视一眼,心中都是暗叫一声不好,果然,便听到十几丈外,“吱”一声惨叫,便没有了声息。

这边,玄十三轻笑一声,将秀水剑从三阶妖兽尸体上收起,脚下一动,手上墨鱿宝珠一捏,再次融入了黑暗之中,临走之前,还不忘收走了那头妖兽的尸体。一枚玄阴针换一头三阶妖兽的性命,值了。

三头妖兽赶到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了一滩血迹,血腥味顺着夜风,在林子里扩散开来。

嗅到同伴的血腥,三头妖兽虽然幽绿的眼睛中散发点点血光,但心里却越发的清醒,这个筑基初期的人类修士,不是那么简单的,数个照面之间,就将他们两个低阶的同伙除去,自身毫发无损。

三兽不敢再做丝毫的保留,那头面色阴沉的四阶妖兽甚至化为原形——一头高一丈许,长近三丈的风狼,浑身青光一裹,化为一股旋风,以三阶妖兽被杀地为中心,往四周迅速刮去,林中落叶惊起,灰尘四处飞扬。

玄十三就隐身在他们十几丈开外,没想到对方这等威势,赶忙往后面退去。

他已经是十分小心了,但对方已经紧绷起神经,十几丈范围内,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对方的警觉,玄十三才稍微动了一下位置,还没等风狼所化飓风刮到眼前,他一起身,五阶妖兽一个纵身,就到了他面前,一拳击出,“呜”一声风响,直袭他的面门。

这一下纵身迅速之极,比它之前表现出的速度至少快上五成,完全出乎玄十三的意料,想要躲避,已经是来不及,匆忙之间,竖起赤金元龟盾,就听到“噹”的一声大响,一股巨力将赤金元龟盾直拍在玄十三身上,他只觉得浑身一震,喉咙中一股血腥之气穿上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内腑已然受了些许轻伤。

玄十三顺势往后一退,身体往地上一倒,化为一道黄光,遁入了地下,随后而来的熊类妖兽故技重施,双拳重重击打的地面上,玄十三口吐一口鲜血,从地底被弹出地面,瞬间又化为一道绿色的遁光,往林子深处遁去。

三头妖兽联手之下,玄十三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选择逃遁。

他也还迷糊着呢,今天怎么会遭遇三头如此等级的妖兽联手偷袭,以前都是他偷袭别人,今天这一遭,还真是头一回“享shòu

”偷袭的滋味。

脑子里在不停的翻腾,遁光却是一刻也不敢稍停,幽冥步的赶步使出,遁光比之普通遁术,更快上两分,偏生那头风狼遁速丝毫不比他慢,一路往前直奔的话,出了林子,肯定是被追上的命运,一旦被缠上,三对一,自己肯定死无葬身之地,玄十三便带着他们,一人三兽,就在林子中捉起迷藏来。

三头妖兽也看出玄十三的意图,慢慢围成一个扇形,将玄十三逼到了林子的一角。

玄十三在遁光之中,面色如常,却是没有丝毫焦急,手中还捏着两三杆石青色的阵旗,兜到另一个位置,他将阵旗往下轻轻一抛,没有带起丝毫的动静。

又在数十丈范围内兜了两三个圈子,玄十三将受伤最后一杆阵旗也投了下去,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将幻宇炫光阵布置完毕。

玄十三遁光一停,身形显现出来,那头风狼紧随其后,还有两外两头妖兽,还在几十丈外。还要等三兽都进了法阵范围,才好将他们一起困入阵中,一一收拾。

他想等,直扑上来的风狼却不会让他等,好不容易追上了,自然是要将他缠住,还未近身,手一抬,便是密密麻麻,数以百计青色月牙状的风刃,迎面向玄十三袭来。

玄十三不敢大意,以己度人,他可不知dào

对方会不会在风刃里面真真假假的弄点别的名堂,一掌拍在面前的赤金元龟盾上,法器一阵轻颤,“嗡”的一声,化为一个金色的护罩,将他整个人护得严严实实的。

风刃击在护罩之上,“噗噗”直响。风刃虽多,但威力却小得可怜,根本无法撼动赤金元龟盾,数个呼吸之间,三头妖兽已经重新将玄十三围了起来。

护罩之中,玄十三微微一笑,手上掐了个法诀,朝身下位置一击。

那五阶妖兽一看玄十三面上的笑容,便觉得不好,身形连忙疾速后退,却已经是来不及了,眼前一阵白光闪动,人已经身处一个满是炫目的白光、不辨上下四方的空间中了。

“禁制!”

五阶妖兽面上一阵苦笑,自己等人本来还布下了禁制,等对方上钩,不曾想,自己三个反而一个不慎,落入了对方的禁制。

看到周围只有炫目的白光,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心中便是一沉,他对禁制一道,也是稍有涉猎,一看,便知dào

这禁制非同小可,片刻之间,竟是看不出丝毫的破绽,想来另外两个同伴,也陷入了其中,还是想办法找到他们为好。

且不说它这其中如何头疼,两外两头四阶妖兽可就没这么淡定了,尤其那头受伤的笨熊,正一拳又一拳的攻击周围的空间,但是周围只是一片炫目的白光,它所有的攻击,没有一拳能落在实处,这种感觉让它觉得要吐血。越是这样,它越不敢停下攻击,似乎只有不停的攻击,才能让它得到一丝丝的安全感。

风狼的表现也不比那头笨熊好,但它似乎对自己的遁速很有信心,整个人化为一阵旋风,在整个空间中横冲直撞,但是却与它的笨熊同伴一样,冲撞了半天,没有触碰到一处实在的地方,整个人就像是悬浮在半空,脚不着地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很没安全感,更不用提像他们这样先天四肢着地的妖兽了。

玄十三此刻已经顺利的来到阵外,对阵中三头妖兽的表现了如指掌,他却并不急着攻击,那头笨熊自不必管它,不需yào

他自己动手,自己就把自己耗死了,风狼情形也差不多,稍微棘手一点的,就是那头五阶妖兽罢了。

然而以他的眼力,却道现在也没看出来,这头妖兽,究竟是何种属,身上不见丝毫兽类特征,但分明只是五阶妖兽而已,难道竟是妖兽中,猿猴之属?

第一百二十章 老祖

妖兽之中,以猿猴之属,与人类修士最为相像,化形之后,便基本上已经完全抛去了兽类的特征,灵智上,只有妖狐一族能与之比拟。

刚刚被这头猿猴之属的妖兽击伤了肺腑,现在有些隐隐作痛,玄十三修liàn

的明王不动身,虽然还没有达到第一层修为,但肉身强度已经不容小觑,还是被一击而伤。现在它们被困在禁制之中,时间拖得越长,对玄十三越有利,他干脆掏出一瓶赤露丹,吞下一粒,疗起伤来。

玄十三这边大局已定,可以先疗伤,乔长老、倪胤这边,却没这么好了。

几乎就在玄十三遇袭的同时,矿洞之中,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而且迅速将整个矿洞搞得一团糟糕。

此刻已经是入夜,矿洞口只设置了简单的警戒禁制,当一群近千只二阶妖兽夜游蝠突如其来,冲进矿洞的时候,“噼里啪啦”的翅膀拍击声,将在洞口休息的那些散修惊醒了。

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夜游蝠,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一些胆小的,已经纷纷躲了起来,但还是来不及了,只听到夜游蝠群中一阵“吱吱”叫,所有的夜游蝠便从高空一扑而下,向那些散修扑去。

这些散修大多修为不过炼气三四层,虽然单个看上去,比二阶妖兽并不弱,但二阶夜游蝠成百上千,而且这些散修没有法器在手,丧失生命的恐惧让他们惊叫起来,各自想办法逃生。

然而他们赤手空拳,如何敌得过铺天盖地而来的妖兽?从第一个发出一声惨叫,被十数只夜游蝠扑在身上吸干精血,到最后一声惨叫终止,所有的夜游蝠重新在矿洞上方集结,不过数息功夫罢了。

这边的事情早已经惊动了里面休息的连云山弟子,听到那不同寻常的“噼里啪啦”的翅膀拍击之声,随即便是散修的惨叫,他们知dào

心中不好,赶紧的上报到了倪胤与练青峰这里。

倪胤与练青峰二人赶忙往前方行去,这时候乔长老似乎也是听到了什么动静,面色凝重的走了出来,同时便听到整个矿洞之中“嗡”的一声低沉声音响起,正是乔长老启动了矿洞的防护禁制,将一干弟子守护在其中。

这时候,那一群夜游蝠已经成群结队的飞到禁制之外,没有丝毫的犹豫,不管不顾的就向里面冲了进去。

如今的防护禁制早已经被乔长老改进过了,巧妙的增加了一个戊土巽风阵,这些头脑简单,只听头领指挥的二阶妖兽,一头就撞在了戊土巽风阵上。

法阵上被撞的部分“噗”的一声,冒出一片黄色的烟尘来,烟尘之中,青色光芒乱闪,每闪动一次,就听到“吱”一声夜游蝠的惨叫,旋即便看烟尘之中,掉落下来两块夜游蝠的尸体,对戊土巽风阵来说,二阶妖兽的攻击,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要是这样下去的话,多少夜游蝠也不够杀呀,突然蝙蝠群中再次发出一阵“吱吱”声,这些夜游蝠不再傻乎乎的往禁制上撞,然后被轻易杀掉,反而一个个冲入黄尘之中,自爆起来。

这些夜游蝠虽然攻击不怎么样,但自爆起来,威力却是不若,十几二十只一起自爆,生生的将禁制撼动起来。

近千只夜游蝠一拥而上,禁制需yào

防护的面积太大,而采矿的巷道太小,众多的夜游蝠也只能拥挤在巷道之中,对着戊土巽风阵一点,猛烈的自爆,禁制里面的炼气期弟子看着外面黄尘之中,一团团自爆的血雾,耳中听到仿佛鞭炮一样想起的声音,脸色都是有些发白。

如果真让这近千只夜游蝠都在这一小片禁制上自爆了,还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虽然不至于将禁制冲开,但受损是难免的。

乔长老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如果仅仅是这一群夜游蝠饥不择食,跑到矿洞来袭人的话,怕是早就知难而退,而且看这情形,外面的散修应该是全部遇难了,足以满足这群夜游蝠的胃口了,还不依不饶的来攻击他们,显然还是有更深的用意。

不能让这帮妖兽牵着鼻子走,乔长老一抬手,一线红光闪过,正是飞剑传书,飞报宗门,随后对倪胤、刘长风、练青峰三人道:

“我看这批妖兽来者不善,你们三个出去处理干净,我看怕是没那么简单,对方还有后手。”

一群二阶妖兽而已,练青峰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与刘长风二人走出禁制,就开始动手清理外面的夜游蝠。

就在这当口,矿洞外十几里的一处山头上,正有十几个身影,注视着那边的情形,一线红光从矿洞中飞出,往北直射而去,这显然没有逃过山头上这些“人”的眼睛,为首之“人”瘦小干枯,须发皆白,长长的白色寿眉直垂到脸颊下面,一件宽大的袍子罩在身上,直耷拉在地上。

红光闪过,枯瘦老者混沌的双目中精光一闪,隔着十几里,抬手一招,一股无形的巨力,作用在疾射的剑光之上,那剑光只是略一挣扎,便无力的往这边而来,乖乖落在老者手上。那老者只轻轻一捏,剑光便溃散开来。

老者后面一高瘦身材的人上前,轻声问老者道:

“老祖,怎么回事?”

老者慢声细语的道:

“求援信。”

那高瘦身材的人道:

“看来对方已经知dào

不对了。”

老者皱纹层叠的面上,一丝神色不露,轻声道:

“那又如何?”

高瘦者倒是面露喜色,道:

“这倒是,有老祖来此,此地不过一个小小结丹中期修士坐镇,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是怕对方狗急跳墙,把那东西毁了罢了。”

老者摇摇头,苍白的头发在夜风中乱飞,道:

“他们可能压根不知dào

这山里的秘密,不然那还轮到我们来,以人类的贪婪,早就掘地三尺,把东西弄走了。”

高瘦者道:

“老祖,我怕夜长梦多,还是动手吧,那群夜游蝠也已经试探过了,禁制虽然有所加强,但对我们来说,还只不过小菜一碟罢了。”

老者摇摇头,道:

“让鲍子那几个小子先进去,看他们有没有长记性。”

高瘦者道:

“是,老祖,只是不知dào

候子那里怎么样了。”

老者道:

“候子你不用担心,精得很,跟过去的还有纽家的小子和皮家的小子,三个对付一个,没什么问题。”

既然老者如此笃定,高瘦者也不再多说,退到后面,传达老者的指示去了。

(又一天三更···)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戊土精雷

他们口中那个“候子”,现在情况却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

玄十三此刻已经神完气足,也不急着入阵,现在情势对他有利,他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怕是对方是冲着矿洞来的,还是问一下乔长老发生了什么事情,手一挥,两道淡蓝色的剑光脱手而出,一道往矿洞飞去,一道直奔连云山方向而去,自己则进了幻宇炫光阵。

炫光阵中,不知疲倦的疯狂攻击了两柱香的功夫,这头熊类妖兽终于疲累了,但是眼神之中的疯狂之色却是愈加浓重,浑身黄光一闪,化为原形,竟是一直身高三丈,膀大腰圆的土黄色巨熊,胸口部位,长着一团月白色的白斑。

现出原形,这头妖兽身上的气息更加强dà

了,巨口微张,口中一团黄色光芒隐现,渐渐的光芒越来越盛,黄光也由模糊变得凝实,又拳头大小变成头颅大小,其中狂暴的气息越来越浓烈,正是戊精熊天赋神通——戊土精雷。

玄十三本想先将那头风狼清理掉,再回来对付这头戊精熊,但看这戊土精雷的威势,真要在阵中爆开,还不知dào

有什么后果,玄十三欺近戊精熊身边,对付毫无所觉,祭起秀水剑,就朝它胸口月白色斑纹刺去。

阵力干扰了这头四阶戊精熊的感官,即使是神念之中,也是一片虚空,浑然不觉袭来的飞剑,直到秀水剑逼近身前,被剑尖带起的灵压激得寒毛倒竖,才发xiàn

近在咫尺的飞剑,口中酝酿近半的戊土精雷,等不到威力最大的时候,还是救命要紧,脱口而出,就要与秀水剑撞到一处。

若是戊土精雷真与秀水剑撞到一处,怕是玄十三又要损失一件法器,但一切尽在掌握的玄十三哪能如它所愿,手上法诀一变,秀水剑在空中一晃,一化为四,四柄飞剑空中展开,分朝戊精熊四肢袭去。

戊土精雷还是与其中一枚飞剑撞上了,没有丝毫声响,就看到一蓬黄尘扬起,随之一阵剧烈的灵力紊流爆出,三道剑光被崩开,其中两道是分化出的剑光,被一击而溃,两外一柄秀水剑真身则斜飞开去,卸开冲击,只剩下一柄幻化出的剑光,戊精熊躲避不及,在肩窝处刺出一团血花来。

疼痛刺激得它疯吼一声,巨大的熊掌上冒着黄光,一掌将秀水剑扇飞,口中怒吼着,却是怎么也找不到飞剑主人的痕迹。

戊精熊的皮糙肉厚还在玄十三想象之上,太乙分光剑似乎威力不够,只能用一些小手段了,手中法诀一掐,顿时戊精熊身体周围密密麻麻的缠绕上了绿色的藤蔓,这些藤蔓仿佛扎根在它身上一般,疯长起来,迅速变成一个巨大的绿球。

巨大的绿球显得生机盎然,绿油油的藤蔓还在生长中,但是伴随着疯长的藤蔓,却是里面戊精熊凄惨的痛号,显然是这些藤蔓在疯狂的抽取着它的生命力。

这藤蔓术虽然只是普通的法术,但却是对症下药,巨熊痛号之声渐渐低沉下去,却没有虚弱的感觉,似乎正在蓄力。

玄十三也不着急,尽量磨掉对方的精力,随后便听到绿球之中,一声怒吼,一团耀眼的黄光从绿球之中迸发出来,将缠绕全身的藤蔓崩碎,巨熊的身形重新显现出来,但却明显小了一圈,铜铃似的双目中,神光黯淡了不少,趴伏在地,不停的喘息着。

炫目的白光中,一道道白刃从中飞出,丝毫不给它喘息的机会,数十道白刃,散发着金属质地特有的寒光,巨熊挥舞正双掌,想要把白刃一一拍开,带还是有数道角度刁钻的,在它巨大的熊身上,开了几个口子,熊血四溅。

这点伤还不能将它怎么样,但眼神之中的凶残却越来越明显,气息也越发狂躁起来。

它越是狂躁,玄十三就越不着急,不时一个藤蔓术下去,又不时一个白刃术,总之不让它安宁,甚至抽空去看看风狼的情形。

风狼比这头笨熊要乖觉得多,这样神妙的禁制,已经让它心生畏惧,只能困守待援,候子身上有一个圆盘,上面有他们的精血标记,就是为了防止他们走散,便于寻找,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候子找到他们,三人合力,才有希望冲破禁制。

它想法虽好,却不知,候子现在拿着那圆盘,没头苍蝇似的在阵中乱窜,却怎么也找不到圆盘上标记的方位。

圆盘之上,风狼与戊精熊的精血标记还在闪闪发光,说明它们还没有丢掉性命,但按照上面标记的方位寻找,却是怎么也走不过去,它却不知dào

,自己不过一只在原地打转罢了,走了半天,连周围三丈也没走出去。这趟出来,可是以它为主,风狼与戊精熊都是纽家与皮家的子弟,若有有什么三长两短,少不得又是一番扯皮,想到这里,它不禁一阵心焦。

它正担心间,就见戊精熊留在圆盘上的精血标记一阵闪烁,似乎随时就要消失的模样,心中大惊。

戊精熊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妙,浑身上下,被割开了数十道口子,鲜红的熊血染红了明黄色的皮毛,样子确实凄惨了些。

巨熊对面,玄十三手握细雨,面色阴郁,巨熊虽然已经精疲力尽,但还是很难缠,毕竟是四阶妖兽啊,身形一晃,再一现便在巨熊身边,手上细雨一闪,巨熊身上便多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巨熊怒吼一声,大掌拍下,却只击中了玄十三的残影。

玄十三身形再现,已经在巨熊身体另一侧,迎面而来的,却是五道寒光,正是巨掌之上指甲上爆出的寒光。玄十三横过细雨一挡,就听到“噹”的一声,玄十三接力轻飘飘的落向一旁,隐入炫光之中,半空落下三截指甲。

没有让巨熊等太久,玄十三再次出现,就在巨熊的头顶,无声无息的滑下,手持细雨,巨熊丝毫没有觉察,强dà

的阵力已经将虚弱的戊精熊弄得迟钝了。

当细雨轻轻的刺入巨熊的后颈,它只是觉得微微一痛,就像轻微的针刺,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法承shòu的剧痛,细雨随着玄十三下滑的身体,从巨熊的后颈,顺着脊椎骨,只听到轻微的“咝”一声,细雨就像剖开一块丝绸一样,将巨熊背后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巨量的鲜红血液和一些灰白的东西从巨大的伤口中洒了出来。

破皮拆骨的剧痛让濒死的巨熊险些窒息,一声巨吼之下,浑身明黄色的熊毛根根竖起,脱离熊身,爆射而出。

临死一击,威势惊人,完全出乎玄十三的意料,近在咫尺,完全无法躲避,玄十三只得将身子蜷缩起来,像一颗圆球,勉强将身体藏在赤金元龟盾后面,爆射而出的熊毛,一部分冲击在赤金元龟盾之上,熊毛冲击在赤金元龟盾上,根根爆开,一根根熊毛化成一个个小的戊土精雷,随之便在赤金元龟盾上炸开。

戊土精雷乃是五行神雷之一,威力之大,远超玄十三现在的认知,只是这熊毛所化的戊土精雷威力还十分有限,不过是戊精熊的天赋神通,拼死一击,勉强使出罢了,威力比之真zhèng

的戊土精雷,不足万一,甚至先前他全力施展的戊土精雷,也不及真zhèng

的戊土精雷威力的千百分之一。

但即是如此,也够玄十三受的,数十根熊毛,就是数十个小的戊土精雷,赤金元龟盾被轰得“嗡嗡”直响,但不愧是顶阶的防御法器,生生顶住了,但等到精雷炸响之声停下,赤金元龟盾也已经是处处裂纹,“嗡嗡”悲鸣,显然灵性大受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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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势

四阶妖兽的戊土精雷好受,戊土巽风阵爆出的戊土精雷,就不是那么好承shòu的了。

矿洞中,乔长老面沉似水,往连云山报警的飞剑传书被截的时候,他就知dào

,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来者不善,能截住他的飞剑传说,对方至少也是结丹后期大成的修士,极有可能,是一位元婴期修士,如果是妖兽的话,那就是七阶或者八阶的妖兽。

想到来的是七阶或者八阶的妖兽,乔长老反而迷惑了,一个小小的矿洞,能有多大的油水,让一位元婴级的妖兽出动,联想到几年前的那起小规模妖兽入侵事件,可能并不是偶然。乔长老心知不妙,将禁制威力开到最大,剩下来的事情,就是要想办法向宗门求援了。

飞剑传书已经没办法了,看来只能搭建一个小型的传送阵,将这里的情况快速的传到宗门去。

乔长老吩咐倪胤三人道:

“外面情况不妙,极有可能是八阶妖兽,飞剑传书已经被对方拦截,我要进去布置小型传送阵,你三人密切注视阵外的情况,现在不过几名四阶、五阶妖兽,戊土巽风阵够他们受的,后面估计还有六阶、七阶的妖兽,凭借禁制,你们还能抵挡一阵子,若是有八阶妖兽……”

“八阶妖兽?!”

倪胤三人都是面色一白,阵外,戊土精雷的炸响不绝于耳,八阶妖兽已经是元婴期级别了呀,他们几个,连让人家动手的资格都没有,就凭人家的气势,他们这些筑基期修士,就只有挨宰的份儿。

看到三人噤若寒蝉的模样,乔长老喟叹道:

“大家自求多福吧,我这就去搭建传送阵,希望能宗门的支援早点到。”

说完也不看他们的脸色,转身走回自己的石室中去了。

戊土巽风阵外,十多名四阶、五阶的妖兽,正朝着法阵不停的攻击,他们对阵法之道的了解还不如修真界的普通修士,对付法阵,只是一味蛮干,领头的,正是上次从这里败走的那头花斑豹子与罴兽。

那头豹子在阵外,口吐人言,道:

“大哥,我记得上次来无声无息的就困在里面了,没这个倒霉的阵法呀,又是风刃、又是戊土精雷的,让人不敢靠近啊。”

罴兽道: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上回要不是你们打草惊蛇,哪用得着我们又等了这么多年。”

上回的事情,确实是他们几个鲁莽,豹子道:

“大哥,你看这次,我们的把握有几成?”

罴兽道:

“有老祖出山,拿下应该没有问题,就是我们怕是得不到什么好处了,里面的东西肯定先要让老祖、师伯他们拿,我们能喝点汤就不错了。”

想到此处,罴兽心中恨意更盛,狠狠瞪了豹子一眼。

豹子自知理亏,不敢多说,只得狠狠的抬手朝法阵一抓,五道寒光脱手飞出,击在法阵之上,爆起五团黄尘来。

矿洞外十几里的山顶上,此刻只留下须发皆白的老者和高瘦者以及身后三四个身影。

老者看似神游物外,突然扭头向后面看去,身后的高瘦汉子不明所以,也跟着向后看去,片刻之后从北方,一道淡蓝色剑光若隐若现,自北向南,激射而来。

剑光来到矿洞外,就往矿洞落去,老者虚手一招,剑光毫无反抗之力,落在老者枯干的手掌中心,灵光闪烁,想要挣脱,老者手一握,剑光便崩溃开来,化为一片蓝色的光点,消失了。

那高瘦汉子轻声问老者道:

“老祖,又出了什么状况?”

老者沉吟一声,道:

“候子他们几个怕是不好,这次飞剑传书是回返连云山的那名弟子发出的,说是遭遇伏击,已经将候子他们三个困住,询问矿洞这边什么情况。”

高瘦者道:

“一个筑基初期的弟子能有多大本事,可以困住候子和纽家、皮家三个,即使被困,三人联手,哪里困得住他们。”

老者点点头,道:

“话是这么说,不管如何,候子他们那边一会儿之后,也该又消息过来了,只是鲍子和皮鲁那两个小子还是没什么长进啊,这么久了,还在禁制外面瞎忙活,看来还得你们几个跑上一趟,候子那边也不能大意,你们中间一个去接应一下,别有个万一。”

高瘦汉子点了点头。

幻宇炫光阵中,老者与高瘦汉子口中的候子,此刻真zhèng

急得像只猴子。

手中的圆盘上,戊精熊留下的精血标记已经消失,显然已经被对方杀害了,现在这个情况下,怕是只能坐以待毙了。

玄十三现在也是心急如焚,飞往矿洞的那枚飞剑传书被毁,他就知dào

大事不好,有能力拦截传书飞剑,对方不但修为甚高,而且一定准bèi

充分,他没有时间在这里再磨下去了,虽然时间越久,对他越有利。

解决了戊精熊,收取了四阶妖兽的精魂、尸体,不再耽搁,就扑向了风狼。

风狼要比戊精熊警觉许多,但怎奈玄十三在暗,它在明,玄十三的攻击无处不在,它的攻击却是全都落空,最后只能无奈的倒在了细雨之下。

顺利干掉风狼,玄十三吞下两粒丹药,稍一恢复,便要想办法解决最后一头五阶妖兽。

候子现在在阵中也彻底的平静下来,手中的圆盘也被它收了起来,风狼和戊精熊都死了,它已经没有意义了,玄十三肯定会来,不如养精蓄锐。

玄十三对最后这个对手,很是有些老鼠拉龟的感觉,无从下手啊。

以他的能力,现在还真拿五阶妖兽没什么办法,虽然对方被困,但对方冷静异常,没有丝毫异动,那就没有破绽,玄十三想了想,从怀中再次掏出一套阵旗来,在最后这头五阶妖兽身体周围布置起了另外一个阵法。

他要放qì

了,是的,玄十三只能放qì

,他不能在这里Lang费太多的时间,还不知dào

矿洞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布下一个简单的禁制,足以困住这头妖兽一两个时辰,玄十三看到那五阶妖兽淡定的模样,瞅准机会,收回幻宇炫光阵,紧接着又是一个法诀,将新的禁制启动。

在收回炫光阵,启动新禁制的瞬间,本有那么一瞬之间的破绽,但这头五阶妖兽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周围可能的袭击上,压根没想到,对方竟会撤回禁制,机会转瞬即逝,它也知dào

,对方这是要将它困在此地,再逃跑了。

机会已失,妖兽后悔不迭,趁着禁制还没有达到最大威力,一阵猛烈的攻击,法阵一阵摇晃,但还是稳稳的将它困在其中。

玄十三不管这边,收回炫光阵阵旗,身上绿光一闪,化为一道淡绿色不起眼的遁光,在林中急速穿梭,直奔矿山方向而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所谓计划(三更!)

连云山上,一道淡蓝色剑光隐现之间,直往大岳太和宫后殿飞去,片刻之后,便落进了后殿宗主所住的地方。

后殿之中,连云山新任宗主李震霆,正端坐在椅子上,剑光在屋脊下盘旋了两下,便落入他手中了,看完其中的内容,他眉头一皱,手掌一翻,中间多出一枚薄薄的刀片来,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神异之处,但这可是他图谋了多年的东西。

想到上次练青峰的苦苦哀求,又收了人家的好处,也没让那个玄十三受到惩罚,没想到这小子回程送灵石的路上遭到伏击,正好借此机会,回报一下自己那个徒弟和练家,若是那个玄十三被杀、灵石被劫,那不是一个天赐良机吗?两只四阶妖兽、一只五阶妖兽,只要拖个半日功夫……

玄十三可不知dào

连云山新宗主心里的弯弯绕,往连云山的飞剑传书也没有任何回应,临近矿洞之时,他再次发出两份飞剑传书,叙述了可能有更高阶妖兽的猜想,一份给宗主、另一份则直接传给了蔡璋。越临近矿洞,他遁速越慢,想到自己被截的飞剑传书,也不知对手在哪个方向,只得从外面兜了一个大大的圈子,慢慢靠近矿洞。

矿洞之中,刘长风、倪胤、练青峰三人只能在禁制内看着外面十几头四阶、五阶妖兽对着禁制狂轰滥炸,却有些束手无策,这戊土巽风阵虽好,但也有弊处,大阵阻挡了妖兽的脚步,却也将他们束缚在禁制之中。

这时候阵外来了四五个完全化为人形的六阶以上的妖兽,强dà

的气息透过禁制,让刘长风、倪胤、练青峰将最后意思侥幸也抛弃了,对在场的所有弟子道:

“你们各自隐入禁制之中,外面都是四阶以上的妖兽,你们不是敌手,乔长老已经向宗门求援,我们守得一时是一时吧。”

那帮炼气期的弟子早已经吓破了胆,一个个的面如土色,若不是刘长风他们三个在,早已经不知dào

逃哪里去了,得到倪胤等人的话,多数弟子赶忙的回返自己的石室,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也有几个弟子,直接窜了出去,各自找地方隐藏好了。

这时候玄十三已经成功的从矿山背后,潜入了一条废弃的巷道,禁制外强dà

而混乱的气息证明,他不敢外放神念,只能靠着灵觉,小心翼翼的避开,绕到一处巷道之中。

戊土巽风阵是他和乔长老二人协力布置起来的,他当然清楚每一个细节,他要通过法阵,回到矿洞之中,他不能临阵逃脱。

他正准bèi

打开法阵,进入其中,突然就觉得一阵地动山摇,连续数十阵巨响、爆裂之声,戊土巽风阵黄光大放,本来只是在攻击下显露一部分的禁制,整个显现出来,一直在法阵控zhì

之中的戊土精雷,也一个个散乱四处,将矿洞中炸得碎石乱飞。

这一下猝不及防,四散的戊土精雷让紧靠禁制的那帮妖兽手忙脚乱,突然爆fā

而出的戊土精雷,中间还夹杂了不少的青色的风刃,不少四阶妖兽都受了些或轻或重的伤害,让它们狂性大发,各种种属的妖兽的怒吼之声在矿洞中回荡。

受到池鱼之殃的,还有玄十三。

他正准bèi

通过戊土巽风阵,进入矿洞,戊土巽风阵光芒大放的时候,玄十三就知dào

不好,这是附加大阵即将被摧毁的标识,赶忙向巷道深处退去,果然,随之而来的一阵飞沙走石之中,玄十三小心的避开了四散的戊土精雷和风刃,趁着硝烟未散,一个闪动,就进了矿洞禁制中。

矿洞内,乔长老石室之中,戊土巽风阵崩溃瞬间,乔长老已经知dào

,但却没有停下手上的工作,这传送阵布置起来,甚是繁复,而且只能根据阵图布置,这传送阵早已经失传,若是有丝毫差错,可是没法补救的。

阵法布置刚刚过半,对方已经突pò

戊土巽风阵,看来对方又有高手前来了,只能指望刘长风、倪胤他们三个能多抵挡一段时间了。

戊土巽风阵被破坏,显露出来的,是数条黑幽幽的巷道,与之前它们进来的巷道没有任何区别。

一帮妖兽围着高瘦汉子,其中一人问道:

“纽兄,现在怎么办?”

纽姓高瘦汉子道:

“这显然是另一个禁制,只是这个禁制要比我们破除的这个高明得多,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禁制的迹象。”

说完,扭头对一边问道:

“皮鲁,你说上次你用灵魔珠轰开禁制?”

那五阶罴兽道:

“是,纽师伯,上次用三枚灵魔珠,才将禁制撕开了一个小口子,还是纽师伯赐下的。”

纽师伯道:

“灵魔珠还是在东夷得到的,我也不多,上次都给了你,看来只能试试其他的法子了。”

一抬手,一团火球从手指射出,缓缓飘入深不可测的巷道之中,众妖兽都注视着纽姓高瘦汉子的动作,半晌之后,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皮鲁轻声问道:

“纽师伯,情况如何了?”

高瘦汉子手上指诀一松,迷惑道:

“很奇怪,分明攻击到巷道上,但却没有丝毫感觉,火球似乎穿过了数条巷道,难道这些巷道,都是假的?”

手一挥,道:

“皮鲁、鲍子,你带几个人进去瞧瞧,不准分散开,试探试探巷道中的墙壁。”

罴兽皮鲁、花斑豹子鲍子带着三个四阶妖兽,小心翼翼的进入了巷道之中。

与这里隔了三个巷道,在玄十三眼里,这些看似真实的巷道,都仿似透明的一般,他可以透过这些“巷道”,看到皮鲁、鲍子带着其他三个四阶妖兽走入了禁制。

玄十三知dào

自己一个人没法处理一个五阶妖兽和四个四阶妖兽,禁制之中,刘长风与倪胤、练青峰也已经就位,玄十三向倪胤潜伏的方向潜去,他对这个禁制的了解,远远超过刘长风他们三个。

玄十三悄悄穿过层层禁制,来到倪胤身后,倪胤显然正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到突入禁制中的那些妖兽身上,完全没注意到玄十三的到来。

当倪胤看到玄十三从“巷道”中探出的半个身子的时候,真真是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试探着问道:

“玄师弟?”

玄十三点了点头,道:

“倪师兄,情况怎么样?”

倪胤看着他诡异的在巷道中探出的半个身子,反问道:

“你不是回山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玄十三道:

“我半路遭到截击,飞剑传书给乔长老,却被截住,我就知dào

矿洞这边肯定出事了,就赶紧回来了。”

倪胤似乎松了一口气,道:

“情况很是不妙,现在外面六阶的妖兽就有三个,何况还有不少的四阶、五阶妖兽。”

玄十三道:

“我们是不是想办法,先把进来的这几个解决掉?”

倪胤道:

“能有什么办法,他们五个抱成一团,就是我们两个去,怕也是白搭。”

玄十三微微一笑,道:

“别忘了还有刘长风和练青峰两个,再说我们有禁制为凭,占尽天时地利,解决这几个虾兵蟹将还不是手到擒来。”

倪胤看玄十三自信满满的样子,问道:

“玄师弟你有计划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争执

玄十三摇摇头,道:

“对方人太多了,我也没什么把握。”

有办法总比没办法的好,倪胤也知dào

现在这样肯定死路一条,肯定不能看着对方破坏禁制,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玄十三轻声快速的将他的计划说了一遍,倪胤一边听,脑袋快速的转着,还轻声做了不少的补充,很快,二人便将计划敲定了。

听完,倪胤道:

“若是能够顺利实施,怕是解决这几个人不成问题,将这几个六阶的妖兽拖上一拖,也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刘长风与练青峰那里,还要玄师弟去通知,这禁制你比我熟悉得多,我先去骚扰一番。”

玄十三点了点头,将计划再在脑袋里面过了一遍,身子一缩,又隐入禁制中去了。

倪胤摇摇头,刚才他根本没发xiàn

这个师弟的接近,若是他想要对自己不利的话,那么……,倪胤心里不由得对玄十三提高了警惕。

玄十三可不知dào

这位倪师兄的底细,他摸到刘长风与练青峰师兄弟二人身边的时候,他们就没倪胤那么客气了,当头就是一根冰锥,幸好,玄十三的赤金元龟盾一直是祭出状态,碎裂的冰锥反而溅了练青峰一脸。

这还是玄十三与练青峰冲突之后,第一次不是公共场合的见面,虽然双方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恨意,但还是有些尴尬,尤其练青峰还溅了一脸的冰渣。

刘长风这时候开口问道:

“玄师弟,你不是回山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玄十三轻咳一声,道:

“现在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得更严重,我刚刚跟倪胤师兄商量了一个计划,需yào

两位‘师兄’的配合。”

练青峰下意识的反对:

“凭什么听你们的……”

但刘长风显然冷静许多,一拉练青峰道:

“玄师弟你先说来听听。”

玄十三快速的将整个计划跟刘长风二人说了一遍,刘长风又根据他与练青峰二人的能力补充了一些,玄十三觉得这样计划更加完善,也没什么意见,倪胤那边的压力也会小上一些,计划也更有把握了。

刘长风眯着眼睛,看着玄十三,从这个计划里面,透露出他的能力,似乎远远超过了一个筑基初期修士的能力,难道他真有那样的能力?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怕是上回练青峰能活着回来,还是他手下留情了。

想到这里,刘长风看了看还有些懵懂的练青峰,心里微感不屑:果然是小家族里出来的,傻得可以。

就在魑魅魍魉四个小鬼各怀肚肠,但却因为紧急情况不得不联合起来的时候,玄十三第二次示警的飞剑传书,已经到了连云山。

大岳太和宫后殿,距离上次飞剑传书不过数个时辰,又来一次,其中的内容也是更加的详实,李震霆开始相信,灵石矿那边,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但他还有些犹豫。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却有人坐不住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听到大岳太和宫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个高大如铁塔一般的身形,就踏入了后殿之中。

旋即就听到蔡璋的大声质问:

“李大宗主,请问我徒弟三个时辰之前传书示警,为何门中没有派出任何弟子救援?”

玄十三给蔡璋的飞剑传书,说明了之前已经有过一次飞剑传书了。

蔡璋的话让李震霆很是难堪,他手上还留着玄十三第二次传书的剑光,冷哼一声,道:

“蔡师弟这是何意?难道我会故yì

让一个弟子身在危险中,不去救援吗?”

蔡璋冷着脸,道:

“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能拦截剑光,我看可能是有八阶妖兽参与此事,这事你想压,是压不住的。”

李震霆初掌宗主大权,就遇到了这样的大事,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还是让太上长老来处理吧。

看他还犹豫,蔡璋可不管,当先一步,往后山元婴期长老闭关修liàn

的地方飞遁而全,完全不顾大岳太和宫不得飞遁的命令。

蔡璋能在连远山上看似自如的飞遁,可是得益于他强悍的肉身,李震霆可没这本事,心里暗骂一声,紧随其后,正要往后山去,却见后殿一角突然红光大放,一个隐秘的小型传送阵被激发起来,随后一枚玉简出现在传送阵中。

李震霆停下脚步,手上拿出宗主令牌,朝着小传送阵一晃,伸手一招,那枚玉简便落入他手上,一捏之下,面色凝重起来,不敢再做丝毫停留,急忙往后山去了。

矿洞之中,乔长老石室,看着眼前破碎的小传送阵,乔长老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时候忽然觉得外面有动静,回头一看,十数丈外,玄十三正悄悄从禁制中探出了身子。

乔长老平静的道:

“玄师侄,你怎么回来了?”

看到乔长老一脸的平静,玄十三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不知dào

是不是该将自己那个“计划”说给乔长老听,可是如果没有乔长老配合的话,那些六阶、七阶的妖兽就没法处理了。硬着头皮,对乔长老道:

“弟子回返连云山途中遭袭,知dào

灵石矿这边恐有不测,这才回来,哪知dào

情况如此紧急,先前与倪胤师兄、刘长风师兄、练青峰师弟商议了一番,还要请乔长老指点一下这其中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乔长老将灵石矿遇袭的消息传回宗门之后,就打定了固守待援的主意,而看玄十三的样子,却另有主意,便让他细细说了一遍。

听完,乔长老道:

“玄师侄,你这计策虽好,但如何保证对方上钩,若是一个不好,对方还有八阶妖兽镇守,一旦出手,我们再多计较,也是无用功。”

玄十三道:

“对方只要惜命,就一定会上钩,至于八阶妖兽,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乔长老道:

“那就按玄师侄说的办吧。”

玄十三朝着乔长老深深一个鞠躬,无言的退了下去。

这时候,倪胤与刘长风、练青峰三人也已经汇合到了一处,禁制之中,五只妖兽正听了那鲍子的话,聚成一团,四处打量着,亦步亦趋、不徐不疾的在禁制之中走着,不时放出一两道火球、风刃,试探着四周的巷道。

巷道如同普通的巷道一般,在火球、风刃之下,崩出一块块碎石,飞溅在他们身上,似乎并无不妥,但五兽都不敢大意。

(一更来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诡异

眼看着妖兽与他们几人越来越近,倪胤三人对视一眼,练青峰点了点头,悄悄的往妖兽后方潜去。

练青峰潜到五兽后方,心中不禁嘀咕起来,玄十三的方法真的有用吗?

不管他信不信,这紧要关头,还是得按照他们商量好的办法来,从禁制之中探出身来,不做丝毫停留,一头撞在了对面的巷道壁上,就见那巷道壁化为水面一般,荡漾出一片涟漪,练青峰的身形,便没入其中,不见了。

一直密切注视着周围动静的五兽,被突然出现的“魅影”吓了一跳,紧绷的神经牵动,口中大喝一声:

“谁?!”

哪有人来答yīng

它?只有空空的巷道,传回阵阵回音。

五兽之中,罴兽独具中央,其他四兽各自看顾一方,后方这头妖兽惊叫,立时将其他四兽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当他们看到后方一切正常,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时候,看着那妖兽的目光,就没那么友善了。

那头四阶妖兽讪讪道:

“刚才是看到一道人影从这边晃了过去,只是一下,便不见了,似乎是没入了另一边的洞壁里面。”

看其他几兽还是将信将疑的模样,脚下两部,当先来到那出洞壁之前,道:

“就是这里,刚我看到一道人影,从对面,没入这里面了。”

其他四兽还是站在当地,面上神色还是有些不善,似乎并不相信它的说辞,只为它在大家神经紧绷的时候“捣乱”,感到愤恨不已。

看到一帮多年好友对自己都对自己有嗔怪之意,这只四阶妖兽急于剖白自己,一掌击在墙壁之上,只听得“嘭”一身闷响,巷道壁上,碎石乱飞,一个老大的掌印出现,没有丝毫的异状。

看着情形,它脑袋有些不够用了,一时想不出,对方一定是使用了什么诡计,又是死命的三掌击出,震得整个巷道震动不已,头顶之上,碎石乱掉,脚下四处晃动,这厮虽然脑袋不好使,但这蛮力却是非同小可。

巷道壁被生生打进去数尺,还是不见丝毫异状,其他四兽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为首的罴兽道:

“算了,算了,兄弟,下次注意一点,不要一惊一乍的,这里面危险重重,还要提高注意力才好。”

那妖兽急的脸都红了,情急之下,竟现出原形来,竟是一头高丈许,头生金角,浑身毛色水光锃亮的青色水牛,鼻子里喘着粗气,低着脑袋,一头往巷道壁撞去。

四兽之中,已经有两头妖兽别过头去,竖着耳朵,就要听那脑袋撞墙的巨响,哪知,巨响没有听到,就听到罴兽大喝一声:

“不好!”

旋即就听到“呼”一声风响,身边有物体急速划过带起的风声。

二兽连忙睁开双眼,就看到罴兽与鲍子二人站在刚才那水牛妖兽站立的地方,而那头水牛,则不见了踪迹。

这二兽平常与那水牛妖**好,不忍看它委屈的模样,哪知再睁眼,竟看不到了,连忙上前问道:

“怎的了?我那兄弟呢?”

鲍子一脸的无奈,朝着那被水牛蹂躏了半晌的墙壁,道:

“他奶奶的,被这墙壁给‘吞’了!”

其中一头妖兽就要上前,却被罴兽一把抓住了,道:

“不可冲动,你这样冲过去,是想要和它一样吗?”

瞬间便失去一位同伴,这让四兽心中都是有些戚戚然,虽然不知dào

那头水牛妖兽现在到底如何,但估计是凶多吉少。

而事实也恰如他们想象的一般,此时这头倒霉的水牛,正被倪胤、刘长风、练青峰三人围在当中。

这里同样是一处巷道,但不知为何,水牛的吼叫,却并没有引起丝毫的回声。

刘长风道:

“快点动手吧,省的夜长梦多。”

两名筑基中期修士,一名筑基初期修士,对付一头被困的四阶妖兽,自然没有丝毫的悬念,稍微废了一些手脚,那头水牛,便带着浑身细小得仿若针眼一样的伤口,倒在了血泊之中。

除了这头水牛,他们还有更多的任务要去完成,三人不再耽搁,迅速撤离,去谋划下一个目标去了。

而他们没有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水牛尸体,浑身的伤口中,血流并未停止,反而流出的越来越多,而尸体下面的血渍,却并不见多,而是迅速的渗入泥土之中,整个头水牛的尸体,在不停的流血,很快便消失不见,地上血渍一丝不显,只留下那一对金色的牛角,显示它还存zài

过,其他皮毛、骸骨都已经化去。

远在十几里之外的山顶上,原先那些六阶、七阶妖兽早已经散去,只留下了瘦小干枯的老者,而他手上正掐着一个古怪的发掘,口中念念有词,就在水牛尸体化去的同时,才收起发掘,口中轻轻一叹,自言自语道:

“本想用那些人族修士来血祭,却不想第一个却还是我妖族修士,不过也好,我妖族修士,气血本就比人族修士旺盛,用来血祭,再好不过了。”

这就是高阶修士啊,这些低阶的修士在他们眼中,不过都是些蝼蚁罢了,即使是本族,那又如何呢?若不是还顾及着一些高阶修士的脸面,怕是它自己早就动手,亲手除掉这矿洞之中的所有修士,用来血祭,达到它的目的了,它可没法保证,这个矿洞之中,没有别的门道,所以,还是让它们去打头阵吧。

有一就有二,巷道之中,四兽此时背靠着背,分别注视着四个方向的动静,罴兽先前试图传递信息给外面等候消息的纽师伯,但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这禁制的神妙之处,委实超过了它们的认知。

按照玄十三与他们商定的计划,倪胤等人打算故技重施,再除掉一两头妖兽,但这帮妖兽却是学乖了,不再对突然出现的倪胤或者刘长风大惊小怪了,只是稳稳的守住四方,并不分散。

倪胤三人开始频繁的在四兽面前出现,有时候甚至三人同时出现,等到玄十三也到来的时候,狭小的巷道,电光火石一般的身形,相似的服饰,四兽几乎分辨不出,四周围绕他们的敌人有多少,这也让他们更加的小心翼翼。

越来越频繁出现的身形,让它们很是不安,罴兽索性在一处巷道交叉之处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数丈开外,不停出现的人影。

罴兽看着不安的三兽,道:

“你们无需太过担忧,对方如此,就说明他们没有足够的实力对付我们,若是可以的话,早就强攻了,哪用得上使这些鬼把戏。”

三兽面色稍缓,虽不知对方到底耍什么把戏,但罴兽的说法,无疑给了他们服下了一颗小小的定心丸。

但玄十三他们可不会让这几头妖兽享清闲,不时一个火球或者冰弹砸过来,然而效果却甚是微弱,以他们身体的强悍,便是让这些低阶法术攻击到,也不会有什么实质的损伤。

玄十三他们也不是不想尽快解决战斗,乔长老就在他们身边,只是乔长老出手的话,这拼杀之间,法力波动禁制就遮掩不住了,必然会被外面伺机进来的妖兽发xiàn

,到时候,凭他们这些人手,可是挡不住的。

四兽显然是想拖下去,等到后面的妖兽来,一起冲破这里的禁制,但在玄十三的计划里,对此早有计较。

(二更···)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迟来的援兵

当四兽已经对在他们面前鬼魅般穿行的身形有些无聊的时候,它们甚至恶意的思忖,等这四个看似不知疲倦的人都累倒了,是不是它们就可以从容的走出去了。

四兽停留在当地,密切注视着倪胤四人,而满场飞奔的练青峰心中却很是不满,已经这样跑来跑去的几柱香的功夫了,玄十三却还没用任何的行动,他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玄十三故yì

的。

这边同样满场飞奔的玄十三却是面无表情。

就这样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这边四兽似乎看的有些头昏眼花,其中一个抬起手臂,似乎是要擦拭一下双眼。

当它抬起右臂的时候,身前半尺处,一道黄光闪过,旋即便觉得胳膊上一阵剧痛,忍不住“啊”的一声痛叫出声,当它用另一只手抓住疼痛的部位,地上已经多出一截胳膊来,而这截胳膊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诡异的华为一摊血水,迅速渗入地面,不见了踪迹,即便是喷溅到地上的血液,也一并消失了。

听到身边同伴的痛叫,其余三兽迅速反应过来,一只冒着黄光的巨掌,一条毛发直竖的尾鞭,五道泛着寒光的白刃,齐齐往偷袭方向击去。

三道攻击,齐齐落在尚且模糊的身形之上,身形一阵扭曲,便溃散在空气之中了,显然它们的攻击晚了一步,击中的不过残影罢了。

丈许开外,禁制保护之下,玄十三现出身形来,神情还有些恍惚,但又不像是被惊吓到的模样。

这时候练青峰上前质问玄十三道:

“你刚才明明可以干掉那头妖兽,你为什么没有下手?按照你的说法,干掉了这头,我们就可以强攻,将剩下的三个一网打尽了,让我们按照你说的做,自己却没做,这算什么?”

练青峰一连串的质问,玄十三却没有丝毫理会的意思,还是有些神思不属的模样,练青峰自然以为玄十三这是瞧不起他,故yì

的给他难堪,刘长风一把抓住了有些压不住火气的练青峰,毕竟玄十三的“手下留情”,让他们持续了数刻的急速闪现都做了无用功。

这时候玄十三抬头看了站在一旁的乔长老一眼,问道:

“据弟子所知,守护矿洞的禁制,没有那么诡异的神通吧?”

乔长老也皱紧了双眉,道:

“没有。”

玄十三紧接着问道:

“那那只掉了的胳膊,又是怎么回事?”

乔长老摇摇头,示意自己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乔长老突然想到,若是那个怀疑存zài

的八阶以上的妖兽存zài

的话,强攻这样一个地处偏僻,没什么守护力量的矿洞,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为何还要这般大费周章,乔长老问倪胤道:

“倪师侄,你刚才说,你们干掉了一头妖兽,但是尸体却没有处理?”

除了那个练青峰还有些懵懂之外,倪胤、刘长风二人已经知dào

事情有些不对,赶忙道:

“是的,尸身还在那边,我们本来打算赶紧将这几头妖兽干掉之后,一并处理,就在这边。”

一边说着,一边连忙带着乔长老与玄十三穿过禁制,来到他们击杀水牛模样妖兽的巷道。

片刻之后,偌大的巷道之中,只剩下残余的两只金色的独角,乔长老大袖一卷,两只牛角便出现在手上,手上加劲一捏,独角显然坚硬异常,纹丝不动。

正是那头水牛妖兽的双角。

这时候练青峰也知dào

事情不对了,刚刚那头水牛妖兽可是他亲自参与击杀的,而现在除了这一对牛角,其他部分都消失不见。

乔长老轻声一叹,微不可闻的道:

“难道天要我等灭亡不成?”

倪胤安慰道:

“先前乔长老不是已经向宗门求援了吗?想来门中的长辈很快就会赶来救援,我等只需静守待援便好了。”

乔长老摇摇头,道: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某种血祭的手法,我们与妖兽争斗得越厉害,流的血越多,死的人越多,对这邪法越有利,可是即使我们不想杀它们,它们却是要杀我们的。”

这杀也不行,不杀也不行,如何是好?

玄十三道:

“如果我们不杀的话,还是有人会出手杀,到时候更不好办了。”

乔长老道:

“玄师侄所言有理,那你可有什么计较,若按照之前的计划,尽快将这些入侵的妖兽杀掉,肯定是不能了,那岂不是正中敌人下怀?”

玄十三道:

“计划还是要这般做下去,只是不用急于行事,先前计划还有风险,我们现在只要慢慢行动,没有最好的机会,就不要行动,而且尽量不要杀死,这样或许会好点。”

乔长老道:

“就按玄师侄说的办,谨记一条,保命第一,打不过就避入禁制之中,外面六七个六阶、七阶的妖兽还不至于打破禁制,我们就跟他们好好玩玩。”

说完大手一挥,当先没入禁制之中,倪胤、刘长风等人也紧随其后。

他们略微窥探到了一丝异常,但更多的是身在局中而不知的,何况还有推波助澜之人。

禁制之外,那高瘦的纽姓汉子耳中突然传来干枯老者的声音:

“纽师侄,皮家的小子和鲍家的小子情况似乎有些不妙,你带着他们都进去瞧瞧。”

半晌没有它们的消息,这位纽师伯心中也有些惴惴,听得老者吩咐,也没多想,便与一众六阶、七阶妖兽各领着数名妖兽,进入禁制之中,伺机找寻先前进入其中的皮鲁、鲍子等五头妖兽。

连云山上。

后山元婴期太上长老修liàn

之处,连肃奕与辛璐两名元婴期太上长老都在,座上还有卫龙舫、卫乐父子二人以及蔡璋,还有就是满脸汗水的新任连云山宗主李震霆。

两位太上长老身前的桌几之上,正放着三枚飞剑传书,一枚是乔长老通过小型的传送阵传送回来的,一枚是玄十三给蔡璋的,剩下一枚,则是玄十三给宗主李震霆的。

三枚飞剑传书内容大同小异,但其中的猫腻又怎么瞒得过这些成了精的人物?连肃奕看着李震霆的目光,便有了几分不善,道:

“震霆师侄,此事下不为例了,你在莲花洞如何行事,我们不管,但是如今你是连云山的宗主,考lǜ

问题,当以连云山利益为重,事不宜迟,还是带上人与我一道走一趟灵石矿,辛师妹,你与震霆坐镇宗门,我多带几名师侄,前去一探究竟。”

辛长老道:

“让我去吧,门中还是师兄坐镇,也不知对方是不是使的连环计,若是师兄一走,门中大阵无人主持,恐有不妥。”

连肃奕点了点头,道:

“师妹言之有理,那就由你带队,务必尽快赶去,龙舫,你与辛长老一道前去。”

(第三更,小高潮到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破禁令

说着,手一抬,五道剑光飞出,片刻之后,连云山周围升起六道遁光,不过半刻功夫,齐聚连云山后山,又有十几道遁光聚集在山门前。

辛长老看到连长老已经将人手全部聚齐,事情紧急,也不与他们多说,起身就要带着他们出发。

这时候蔡璋突然道:

“辛长老且慢。”

辛璐回头,看向蔡璋,目光宛若实质。

蔡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此时也不禁头上冒出一层冷汗,硬着头皮道:

“弟子想与辛长老一道前往,玄十三是我弟子,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辛长老想起,这个玄十三就是当年与他们一道去强巴林寺的那名炼气期弟子,听说十几年前已经筑基成功,没想到竟拜在了蔡璋门下,便开口道:

“你行事鲁莽,这么多年没下山,这一趟本没打算让你出去,但既然牵涉到你徒弟,你就跟我跑一趟吧。”

没想到辛长老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了,还真是出乎蔡璋的意料,二话不说,就起来,与那五名刚刚到来的结丹期长老和卫龙舫站到一起,辛长老道:

“我先行一步,你们带着剩余的筑基期弟子随后赶来。”

说完浑身遁光一裹,人便已经一闪而逝。

卫龙舫、蔡璋连忙带着五名结丹期长老飞速来到山门前,与十几名筑基期的弟子汇合,一行人急急往灵石矿那边赶去。

矿洞十几里外的山顶上,老者身边多出一头六阶妖兽的来,后面还有一头五阶妖兽,正跪伏在地,低声禀报着什么。

听着听着,干枯老者面色冰寒之色越来越浓,气氛极为压抑,即便是一边站着的六阶妖兽,也是感到压力大增,至于跪在地上的五阶妖兽,更是浑身战栗,头上冷汗冒个不停。

“哼!”

老者冷哼一声,道:

“废物!三个人围攻一个,居然让对方杀掉两个,从容遁走,自己还被困到现在,若不是派人去救援,怕是你就要被困死在那个小小的法阵里面了。”

虽然救援之人赶到的时候,自己已经破掉法阵,但它哪里敢在老者面前辩白,只能死死的低着脑袋。

老者接着寒声道:

“我们侯家哪会有你这样的废物,对方逃走,也不知是逃回了连云山还是回返了矿洞,若是逃回矿洞,还好说,若是回了连云山,怕是对方的救兵已经在路上了。”

这老者哪里知dào

,玄十三早早的就飞剑传书回山示警,但却因为李震霆的原因,迟了数个时辰,若不是如此,连云山的救兵,早就已经赶到了。

以元婴期修士的脚程,从连云山到矿洞,不过数个时辰的功夫,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枯干老者心中不由有些焦急,目光之中寒意更浓,已经命令那帮六阶、七阶妖兽进入禁制了,但情况并没有好转,双方死伤人数不过十七八人,所需精血还远远不够,这可比它想象的要满了许多,难道对方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

想到此处,老者心中更是焦急,那件东西实在是非同小可,筹划了这么多年,岂能功亏一篑?抬头看了看已近中天的月色,老者面上丝毫神色也不动,一抬手,宽大的袍袖之中,飞出书面木牌来,落到了身后二人手上,道:

“这几面破禁令你们拿着,矿洞里面,这里面的禁制很是复杂,这破禁令虽然不能让你们来去自如,但至少可以少些风险,时间不多,你们要赶紧行动,助它们一臂之力。”

五阶妖兽欣喜若狂,自己犯下大错,老祖非但饶了它的性命,而且还委以重任,连忙俯首在地,叩谢不止,然后便拿着破禁令,与那六阶妖兽,一道进入矿洞中去了。

矿洞内,倪胤、刘长风与玄十三、练青峰四人都显得有些狼狈,妖兽大批人手进入禁制,误打误撞之下,也有数拨人手撞到了那些隐藏在禁制之中的连云山弟子,乔长老带着他们四处救援,可是一旦动手,就没有了手下留情的余地,尽lì

厮杀之下,双方也是失去不少人手。

乔长老不得已,已经将大部分弟子聚到一处巷道之中,集中保护起来,而玄十三等人,则四处骚扰对方,而且尽量控zhì

对方,不然它们聚集起来,禁制之中的情况,渐渐的吃力起来。

重新隐身到禁制之中,玄十三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粒丹药吞下,刚刚冲突之中,受了点轻伤。

看到身前经过的一对妖兽,他丝毫没有出手的打算,对方有一头六阶妖兽带队,玄十三哪怕一个疏忽被对方抓住了,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待到这一对妖兽离去,玄十三从禁制之中走了出来,顺着巷道,往它们来的方向行去。

突然眼角余光一瞥之下,口中轻咦一声,身形往墙壁上一靠,人便仿若一粒石子落入水中一般,溶入禁制之中去了。

与这里隔了数个巷道,那头五阶妖兽正与那头六阶妖兽手持破禁令,正在禁制中四处穿行,丝毫没有那些妖兽受到禁制影响,晕头转向的模样。

玄十三看那跟在后面的五阶妖兽很是面熟,细一看,正是在他返回连云山途中拦截的一众妖兽中为首的那头。

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脱困,还跟一头六阶妖兽一道来到了矿洞之中,而且它们手中拿着的,似乎是某种破除禁制的法器,它们在禁制之中,竟然没有迷失方向。

以玄十三一人之力,肯定是无法没法在这二兽手上讨到便宜的,还是去请乔长老来,这两人,是实力最弱的一队了。

他正要退走,与这两头妖兽相隔两个巷道,正转出一队妖兽来,若是让这两兽手持那破禁法器,两队很快便会汇合到一起,有那破禁法器之助,很快便会聚集起一批妖兽来,到时候可就难办了,不能让他们聚到一起!

玄十三悄悄来到二人身后,突然现出身形来,看到二兽,故作惊讶模样,然后不做停留,扭头就顺着巷道往后急速退走。

就在玄十三出现的一瞬间,二兽就已经发觉,那五阶妖兽猛回头一看,竟是自己在前面截杀的那个筑基初期的人类修士,心中羞恼不已,也不与那六阶妖兽招呼,口鼻之中粗气一出,不知使了什么神通,身形横跨十余丈范围,一下出现在玄十三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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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破禁

这一下,倒把玄十三吓了一跳,五阶妖兽,已经有筑基后期的战力,若真交起手来,自己肯定讨不到好处,何况后面还有个六阶的妖兽,不待五阶妖兽出手,一个闪步,遁出三丈开外,也不顾浑身经脉剧痛,拐入一边的巷道去了。

以他现在的身体强度,还不足以施展闪步,这一下强行使出,身体就仿佛被一柄大锤狠狠的砸中了一般,付出这般代价,也成功的将那妖兽甩在了身后。

但那六阶妖兽却是后发先至,迅速赶到了五阶妖兽身前,离玄十三不过丈许,一抬手,一道白光脱手飞出,直袭玄十三后心。

玄十三哪里来得及闪避,连赤金元龟盾都没来得及祭起,“呲喇”一声,白光穿透夜游,又穿透右胸,从前心飞出,又“噗呲”一下,将对面的巷道壁重开一个丈许方圆的巨坑,狭窄的巷道之中,顿时烟尘弥漫起来。

“哼!这点雕虫小技,就想逃脱不成?”

那六阶妖兽一击得手,自然不会放过玄十三,这一击匆忙之间,虽然威力不足,无法干掉玄十三,但这道白虎刺中蕴含的凶煞之气,足以让筑基期修士丧失行动能力了。

而事实情况也确实是如此,玄十三还没有任何与结丹期级别的修士交手的经lì

,也知dào

结丹期级别修士的强dà

,但却从未亲身体验过,现下心中不禁有阵阵恐惧,身上中了对方一击,四溢是凶煞之气在他身体中乱窜,仿佛一柄柄小刀子,在经脉、骨骼、筋肉中攒刺,甫一中招,便闷哼一声,直接扑倒在地上了,胸口鲜血直流。

好在玄十三勉强也算半个炼体修士,这点痛苦还可以忍受,身体上的伤口在意念下,飞速愈合了,但在对方神识笼罩之下,整个身体如坠冰窟,忍不住瑟瑟发抖,强行提起一丝法力,一捏手中的墨鱿宝珠,顿时感觉身上一轻。

“咦!”

那六阶妖兽的神识早已经锁定了玄十三,但却突然断了开来,不及思索是何缘由,神识再出,再次锁定了玄十三。

玄十三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再次被六阶妖兽强dà

的神识锁定了,这次却不像上次那般慌张,再次强行提起一丝法力,墨鱿宝珠黑光一闪,玄十三连忙就势在地上一滚,守护禁制仿佛张开了一张巨口,一下把玄十三吞了下去。

险之又险,就在他身形消失的刹那,一柄足有车轮般大小的开山巨斧,狠狠的劈在他停留的地方,地上被生生轰开了一个足有十余丈方圆的大坑来,整个矿洞都似乎抖了几下,前方的整个巷道,更是坍塌了大半。

又一次让对方逃脱,六阶妖兽心中愤恨不已,一张口,“嗷”一声怒吼出声,身体后面光芒一闪,竟是一头凶相毕露的白虎虚像!

这一下六阶妖兽全力出手,虽然有禁制保护,玄十三还是伤到了,面上红光一闪,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心血,面色一白,这才好受点。

低头看着地上的鲜血迅速渗入地下,血液之中,残留的凶煞之气,将地面上蚀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空洞来,仿佛被密集的剑qì

攒刺了一般。

吐出了蕴含凶煞之气的心血,刚刚电光火石之间,不过一两个呼吸,生生在生死关上走了一圈,六阶妖兽的破坏力实在太大,若是它们肆意破坏,怕是禁制支撑不了多久,还要快点告知乔长老才好。

玄十三不及调息,就借禁制之力,迅速往乔长老那里赶了过去。

矿洞内,五头四阶、五阶的妖兽,正在那高瘦的纽姓六阶妖兽带领下,在巷道之中行进。

突然一阵巨响,整个矿洞一阵摇晃,随后便听到“嗷”一声嘶吼。

摇晃之间,它们前方的巷道,有一处地方,一道细细的五彩光线,随着矿洞的摇晃,不断的扭曲着,随着晃动渐渐平息,光线也渐渐暗弱,就要消失。

这道五彩光线,在幽暗的巷道之中,如此显眼,这位纽师伯自然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旋即反应过来,身形一窜,便来到这光线面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是它们苦苦寻觅的禁制。

好不容易寻到,岂能让它这般消散,双手上青光一闪,生生插入光线之中,一发力,就要将禁制撕开一个口子。

这禁制结合了方圆数十里的天地之力,哪里是那么容易撕开的,纽姓妖兽拼尽全力,一时浑身颤抖、汗如雨下,胳膊上筋肉虬结,青筋暴起,骨骼关节之间“咔咔”作响,但那禁制口子还是在缓缓的弥合。

这时候纽姓妖兽身后跟着的五头妖兽也赶了过来,纷纷出手,稳住禁制,六兽合力,堪堪将禁制口子弥合之势止住,但想扩大,让他们进入,却一时没有办法。

就停纽姓妖兽道:

“你们五个加把劲儿,稳住禁制三息时间,我来施展龙象大力诀,将口子撕开。”

五兽闻言,纷纷大吼一声,更有两兽干脆现出原身,五兽拼尽全力,纽姓妖兽一收手,双目一闭,双手在胸前一拍,金灿灿的双掌交击,竟响起金铁交鸣之声,旋即口中念念有词,双掌上的金光顺着手腕、手臂、胳膊,一路流遍全身,顷刻之间,整个身形都笼罩在一片浓稠的金光之中,身上又冒出浓密的金色毛发来,乍看上去,仿佛一尊威风凛凛的妖神。

在金光笼罩全身之后,纽姓妖兽又是一声大喝,两条胳膊上的金光一阵涌动、扭曲,尽各自盘曲成两条龙形,缠绕在两条胳膊上,而双腿之上的金光,更是化为两尊象形,附在它双腿之上。

猛然睁开双目,双目之中,各射出一道足足半尺来长的金光来,摄人心魄。

五兽就在它的正面,被这一幕震慑,手上一软,禁制迅速弥合起来。

不待禁制弥合,浑身金光闪闪、龙象盘踞的纽姓妖兽,双掌疾出,插入禁制缝隙之中,口中一声低沉的喝声,双腿、双臂之上金光大盛,双龙、双象都是张嘴、扬鼻,发出无声的嘶吼,仿佛给它的四肢注入了无穷的力量一般。

刚刚还呈现弥合之势的禁制,竟也抵不过这非人的力量,被缓缓撑开,口子越来越大,渐渐的能容一人进出了。

禁制与这整个矿洞连接,禁制这边一动,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矿洞都在一阵阵的摇晃,而且随着口子越扯越大,晃动越加剧烈起来。

这时候,透过撕开的禁制,内中已经隐隐看到有人往这边而来,显然是来阻止它们破坏禁制。

纽姓妖兽心中大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撕开了一个口子,想要将口子扯得更大,然而以一己之力,如何能对抗这方圆数十里的天地之力,此刻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连忙对边上目瞪口呆的五兽道:

“还呆看着作甚?!快点进去!”

五兽这才反应过来,一人宽的口子,对这帮化形妖兽来说,确实是过于狭窄了,一个个的赶忙重新化为人形,一个接一个的,从口子中钻了进去。

禁制内,以倪胤、刘长风为首的连云山修士已经赶到,刚刚守护禁制出现裂隙之时,乔长老就已经有所察觉,这处破损,正是上次妖兽来袭之时,被对方法器轰破的地方,虽然后来修补好了,但毕竟没有其他地方原始材料布置的坚固。

而恰在这时,身受重伤的玄十三带到了对方可能有破禁法器的消息,乔长老也顾不得这边,从那边禁制破损的方向传来的阵阵震荡,对方显然正在破坏禁制,只能让倪胤、刘长风带着一干弟子先去抵挡片刻,他与玄十三、练青峰二人,自要先去将那二兽除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鬼道神通

矿洞之中的其他妖兽,虽然也感应到禁制的波动,但身困其中,却是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只能是一阵乱窜,而有两头妖兽就不这样了,它们手持破禁令牌,迅速往禁制剧烈晃动的地方赶去,虽然不敢无视禁制横冲直撞,但毫无顾忌的沿着巷道疾行,还是很快向纽姓妖兽那边靠拢。

乔长老与玄十三隐身一旁,皱着眉头,这二兽手上拿的,正是破禁令,对方手持破禁令,还不知dào

那边禁制被破坏得如何,不能让两队妖兽汇合在一处。

情况紧急,乔长老吩咐身后的玄十三与练青峰道:

“二位师侄务必缠住那五阶妖兽,我来对付这头六阶妖兽,万万不能让它们逃脱。”

话音未落,玄十三、练青峰二人就觉得身边一阵热Lang袭来,周围顿时炽热起来,仿佛坠入熔炉一般。

玄十三抬头一看,乔长老正潜运法力,面色赤如重枣,须发皆张,随着四周越来越炽热,须发竟缓缓转变成红色,片刻之间,白色的须发完全转化成红色,周围的已经是炽热得吓人,连空气都扭曲起来。

乔长老手上一掐法诀,跨步从禁制中走了出去,玄十三与练青峰则往二兽身后走去。

巷道之中,两头妖兽正自疾行,忽然就觉得前方一阵热Lang袭来,抬眼,已经是满眼的红光,一片赤红色的火Lang,如排山倒海一般,直朝二兽面门而来,六阶妖兽大喝一声“不好”,身上金光一闪,一件甲胄状的法器浮现在身体表面,手上光芒一闪,现出一柄巴掌大小的短戟来,迎着袭来的火Lang一晃,化为一柄长丈许的长戟,在身前急速舞动起来,挡在身前,恰如一面盾牌,将身前牢牢的挡住了。

“呼”一声,火Lang与戟影撞在一处,四溅的火雨将周围的巷道冲击得四散崩碎,细小的石块则在火Lang之中化为一丝丝青烟,被焚烧殆尽。

巷道之中热Lang滚滚,紧随六阶妖兽身后的侯子,被结丹期级别的修士战斗威势骇得面无人色,浑然没有觉察到潜到它身后的玄十三与练青峰二人。

玄十三与练青峰二人一前一后,突然从禁制中窜出,不待侯子反应过来,手上飞剑一个朝着脑袋,一个朝着胸腹部位,就狠狠刺了过去。

那六阶妖兽却是先于五阶妖兽发xiàn

了玄十三与练青峰,抬手朝着二人就是两道白光。

火Lang之中,乔长老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形来,手上火红色飞剑爆出一片金光,在火Lang之中,化为漫天金色的梅花,缓缓向六阶妖兽飘去。

整个这一片巷道似乎是被炽热的气Lang烘烤得扭曲起来,空气扭曲着,一片片禁制彩光浮现,结丹中期修士全力出手,即使是这等级别的法阵,也是有些吃力。

六阶妖兽出手相救,自己却是露出了破绽,被乔长老抓住,朵朵金色的梅花,显然不是给它欣赏的,匆忙之间,不及施展其他法术,一个法诀催动,正阻挡火Lang的长戟上,激射而出一道道白色的丝线,密密麻麻的丝线将将织成一张细网,漫天的梅花就袭到眼前。

只听得一阵“噗噗”声不绝于耳,细网将梅花死死挡在外面,但这神通匆忙之间使出,而且这白虎煞气本是善攻,却用来防守,哪里禁得住数量众多的金梅突袭,不过抵挡了片刻,就被重开一个口子,旋即便偏偏崩碎,消散在火Lang之中了。

而就是这宝贵的片刻功夫,却让六阶妖兽喘过气来,不知从哪儿飞出六柄蓝莹莹的飞刀来,却是一套上品水属性法器。

六柄飞刀当头化为一座小型的刀阵,迅速旋转起来,阵阵寒气从刀阵之中传来,被火Lang炙烤,顿时化为漫天白蒙蒙的水汽,金色的梅花没入水汽之中,就传来“咔咔”脆响。

刀阵越转越急,六阶妖兽一咬牙,手上法诀一变,刀阵上蓝光大盛,就听到“咔嚓”“咔嚓”“咔嚓”六声脆响,整个刀阵轰的一下化为一片蓝光,爆zhà

开来。

五阶妖兽侯子这边,六阶妖兽的两道白光救了它一条性命,玄十三与练青峰的两柄飞剑,它只避开了刺向脑袋的那柄,胸腹这一柄,却是没能避开,只能扭动身躯,避开要害部位,但飞剑刺穿身体的剧痛,还是让它忍不住哀嚎一声,飞剑上真元在它体内爆开,将内腑炸得一片稀碎,整个腹腔顿时一空,稀碎的脏腑与鲜血一道,从身体两侧的伤口中,流了出来。

好在它妖体足够强悍,不然这一下就已经要了它的小命,如此重伤,剧烈的痛楚早就让它麻木了,趁着玄十三、练青峰二人闪避六阶妖兽白光突袭的空隙,强提真元,祭起一面乌黑的圆盾,手上乌光一闪,一根齐眉短棍出现在它手上,短棍在手上一抖,两道乌光直袭玄十三、练青峰二人面门,自己身体却是一跃,向六阶妖兽靠去。

玄十三知dào

那到白光的难缠之处,几个躲闪之间,才避开,练青峰就没这般警觉了,他那里知dào

这白光中蕴含白虎煞气,飞剑一动,磕在了白光之上,飞剑一下失去了控zhì

,跌跌撞撞的被他收回手上,又被白虎煞气侵入体内,再看到乌光来袭,颇是有些惊弓之鸟的意味,连忙躲闪。

而玄十三手上赤金元龟盾一闪,磕开袭来的乌光,身体一纵,拦住重伤的五阶妖兽,手一指,十数枚冰针从各个方位刺向妖兽。

妖兽黑色小圆盾祭在胸前,手上乌光数挑,将袭来的冰针一一挑开。

玄十三身上黄光一闪,人已经消失,眨眼之间,再次出现,已经在妖兽身下,手上细雨黑光一闪,妖兽再次痛叫一声,身子一个趔趄,左腿齐膝盖已经被一斩而断,鲜血喷洒而出。

妖兽手上短棍在地上一撑,面上青白一片,顷刻之间损失了大量的精血,便是气血旺盛的妖兽,也受不了。一掌拍在伤处,将血止住,眼角余光一瞥,刚刚还在它脚下的玄十三已经出现在它身侧,再一次一晃不见了。

妖兽心中大急,单足稳住身形,乌黑色短棍往胸前一横,口中两个短促的音符脱口而出,顿时整个身形诡异的急速缩小了两圈,由一个筋肉健壮的大汉,成了一个皮包骨头风吹倒的病汉。

如此大耗精血,加上先前的损失,即使这妖兽现在不死,以后也是寿元大损,活不了多久了。

这么大的代价,这门神通自然诡异非常,口中音符声音刚落,从七窍四肢以及胸口、丹田,各自腾出一股灰烟来,阴沉沉、灰蒙蒙,诡异得让人不敢靠近。

十三股黑烟在侯子周身扭曲缠绕起来,仿佛穿上了一件灰黑色的护甲。

玄十三再次出现,身形悬在半空,一看妖兽身上情形,有些不敢下手,他已愣神,那妖兽却不与他客气,手上短棍笼罩那阴沉沉的灰烟,朝着玄十三当头砸下。

(周末三更···)

第一百三十章 陆蒙顶

秀水剑蓝光一闪,“叮”一声与短棍磕在一起。

短棍与秀水剑交接之际,灰烟仿佛有生命一般,竟从短棍上分出一小团来,沾染到了秀水剑之上,顿时与秀水剑上的晶莹的蓝光纠缠起来,而遍布剑身的蓝光,竟似不是那一小团灰烟的对手一般,不过眨眼功夫,整个剑身就变成了灰蓝色,更是在空中踉踉跄跄的,一副灵性大失的样子。

这灰烟诡异之极,玄十三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来路,竟有点类似鬼道神通,而对方一个妖兽,怎么会去修liàn

鬼道神通?

妖兽灰烟附体,一时没有了顾忌,口中喘了一口粗气,透过蒙在面部的灰烟,还能看到它冒着血光的双眼。

这番说来话长,不过数个呼吸之间,这时候练青峰也摆脱了乌光,清除了侵入体内的白虎煞气,回过气来,看到妖兽身上灰烟,神色一变,似乎是认得这门神通,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一杆五彩小旗来。

练青峰将五彩斑斓的小旗一晃,法力催注之下,一股五彩烟霞从旗中冒了出来。

隔着数丈,玄十三便闻到一股异香,旋即脑袋一沉,身体一软,险些被那妖兽的短棍砸中。

好厉害的毒烟!

还好这毒烟对付的不是玄十三,他只是殃及池鱼罢了,再看那妖兽,使出这灰烟神通之后,似乎神智有些不大清楚,竟只知一味的挥舞短棍,与眼前的玄十三缠斗,对逼身而来的毒烟视若不见。

五彩毒烟一近妖兽,便像是毒蛇一样急速向灰烟里溶了进去,灰烟顿时从中透出丝丝五色光彩来,比先前阴沉的灰色要好kàn

许多。

这灰烟好kàn

是好kàn

了,但这毒烟对妖兽来说,不啻是一剂夺命的毒药,已经神智不清的妖兽,顿时软倒在毒烟下,而十三股灰烟,没有了妖兽的控zhì

,顿时在妖兽口鼻七窍、四肢、胸口、丹田乱窜,与剧毒的五色毒烟一道,将妖兽整个化为了一滩腥臭的血污。

灰烟反噬,加上毒烟的助纣为虐,将这头五阶妖兽,生生化去,连精魂都未逃出一丝。

侯子一死,这边与乔长老纠缠的六阶妖兽大喝一声,生生摆脱了乔长老的纠缠,反向玄十三与练青峰二人扑来。

地面上,侯子尸身所化的腥臭的血污,正被地底下不知何等的存zài

迅速吸取,六阶妖兽不顾身后追击的乔长老,高举长戟,就要将玄十三、练青峰二人打杀。

玄十三、练青峰二人不过小小筑基初期修士,在六阶妖兽强dà

的神念之下,毫无反抗之念,身体丝毫不受控zhì

,僵定在当地,而唯一能出手相救的乔长老,又是鞭长莫及,眼看二人就是一个脑浆迸裂、身死魂灭的下场。

被玄十三、练青峰二人杀掉的侯子,乃是这趟与他们一道前来,那名八阶老祖的直系后裔,竟在它的眼皮子底下被杀掉,而且尸骨无存,可以想象一旦回去,老祖会对它如何发落,六阶妖兽心中既惊且怒,更多的还是恐惧,唯一的想法就是拼死将这二人杀掉,回去在老祖面前也有个说辞。

正当二人闭目待死的时候,铺天盖地的杀气,竟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玄十三睁开双眼,却见立在他们头顶的六阶妖兽,手上高举的长戟已然放下,盯着那五阶妖兽尸体消失的地方,满面疑惑之色。

就这样耽搁了片刻,乔长老已经追了上来,手上本命法宝烈焰环当头就要砸下,却见那妖兽对玄十三、练青峰二人手下留情,手上也是一缓,手握烈焰环,保持着警惕,身子一晃,就站到了玄十三、练青峰二人身边,开口问道:

“你们没事吧?”

练青峰手一翻,将五色小旗收起,道:

“弟子无事。”

倒是玄十三,见战事少歇,面色一白,身子忍不住一抖,脸上扭曲起来,似乎是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楚,但口中犹自答道:

“弟子也没事。”

刚刚与那五阶妖**手不过寥寥数个回合,而且对方还身受重创,但终究是筑基后期实力的妖兽,玄十三不但连续使出对身体负担极大的闪步,更是与妖兽短兵相接,内腑本就有伤,这下更是雪上加霜,经脉、筋骨更是酸痛难当,若不是凭借顽强的意志强撑,怕是早已经软到在地。

对面站立的六阶妖兽,面上厉色一闪,朝乔长老喝到:

“你们使得什么魔道手段,竟将我族弟子精血全都吸去了?!”

话音刚落,身上法力鼓荡,就要再次出击。

乔长老如何惧它,手上烈焰环火光腾起,就要应战。

一边练青峰见二人又要再战,面色煞白,而一边的玄十三却一手捂着胸口,强忍剧痛,开口大声叫道:

“二位前辈且慢动手!”

正待交手的一人一兽,竟出奇的齐齐停了下来,看向玄十三。

那妖兽朝玄十三喝问道:

“你这小辈,有什么话说?”

玄十三心中暗骂:死要面子活受罪。但嘴上却是丝毫没停,反而问道:

“这位前辈,你不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吗?”

那妖兽心中也有些没底,面上却丝毫不显,喝问道:

“有什么不对的?!快点说来我听听!”

玄十三不顾练青峰诧异的目光与乔长老意味深长的神色,将这次双方冲突之中的诡异之处一一与这六阶妖兽说了。

随着玄十三的叙说,那妖兽面上神色越来越凝重,口中似乎是自言自语:

“这似乎是某种血祭是法呀!”

玄十三连忙接口道:

“正如前辈所料,敝门乔长老也是这般猜测。”

“哦?!”

那妖兽又对乔长老道:

“道友也是这般认为?只是血祭之法,需yào

繁复的大阵相辅助,怎的没有发xiàn

呢?”

这时候乔长老清咳一声,问那妖兽道:

“不知dào

友如何称呼?”

六阶妖兽道:

“天姥山呼赤穹座下弟子陆蒙顶。”

原来是天姥山那头老狐狸门下,难怪这么机灵,乔长老心道,口上却道:

“陆道友,我这师侄所说没有半分虚假,至于你说那个大阵,也是我疑惑的地方,若是真是血祭之法,贵我双方这般争斗,不说最后胜负如何,只怕都会为幕后之人做了嫁衣裳。”

陆蒙顶道:

“乔道友,这件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这次前来的,还有其他几位六七阶的道友,还有苍古部的一位老祖,还是先与他们交代一番,让老祖来决定吧。”

老祖,那就是八阶以上,元婴期级别的妖兽了,果然是有,乔长老闻言,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悲,对方果然来了一位元婴期级别的老祖,先前的猜测得到了印证。

第一百三十一章 震魂清音

乔长老正待言语,忽然一阵真元爆裂之声从先前禁制破损的方向传来,心中一惊,口中连忙道:

“怕是倪胤与刘长风那里有事,快去看看。”

玄十三、练青峰二人脚下一动,就向那边去了。

乔长老又看了看陆蒙顶,对它道:

“陆道友,既然这幕后之人不但是冲着我们,也要对付你们,不若我们先行罢手,到底如何行事,你先请教一下你们老祖,你看如何?”

陆蒙顶一想,对方凭借禁制之力,完全可以将他们分而灭之,如今与对方先行罢手,找到几个自己人,不管是战是和,总要有些实力做底气才好,便点点头道:

“先如道友所言。”

乔长老松了一口气,道:

“既然如此,还请陆道友随我一起,前去劝说贵方同道。”

陆蒙顶点点头,乔长老连忙先行,带着陆蒙顶,就往禁制破损地方快速飞去。

这边纽姓妖兽刚从禁制口子中钻进去,迎头便是一道土龙漫卷,直朝它胸腹而来,妖兽面色有些苍白,却是刚才徒手撕裂禁制,耗力太猛,一时有些缓不过气来。

黄色土龙从地上绕着纽姓妖兽金灿灿的身体,将它包成了一个土黄色的圆球。

然而这点小小的攻击如何放在结丹期级别的六阶妖兽眼里,纽姓妖兽龙象大力诀加身,双臂发力,蛮力一震之下,土龙便化为一阵漫天烟尘,旋即消散了。

土黄色烟尘消散,禁制内,两方人马泾渭分明,分列两边,一边,是倪胤、刘长风带着十几个炼气期的连云山弟子,这一边,是纽姓六阶妖兽带着五个四阶妖兽,实力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倪胤、刘长风与一干炼气期弟子何尝不知dào

,面对六阶妖兽肆无忌惮的神识,倪胤、刘长风这两个筑基中期的修士都是面如土色,更不提身后那帮炼气期弟子了,一个个的汗如雨下,瑟瑟发抖。

先行进来的五名四阶妖兽,其中一名正将满是血丝的双眼睁得大大的,恶狠狠的盯着对面的刘长风,胸口衣衫破了一大片,一个碗口大小的伤口正在心口位置,肌肉蠕蠕而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伤口周围,一圈淡黄色的光芒闪动,新生的肌体在黄光下又溃散,这酸痛、麻痒各种感觉一起袭来,那妖兽面上青筋跳动,面色更是凶狠,盯着刘长风的目光,直能射出刀子来。

纽姓妖兽面上杀气一闪,张口就要让它们五兽出手,将倪胤、刘长风这几个修士干掉。

就在这当口,倪胤、刘长风身边巷道壁上一阵彩光流动,玄十三、练青峰二人从禁制之中显出身形来。

纽姓妖兽看到二人现身,一看不过两个筑基初期修士,面色不改,张口道:

“一个不留,统统干掉!”

五兽面露狰狞之色,就要上前。

妖兽话音未落,五兽还未出手,就听到刚刚站稳身形的玄十三大喝一声道:

“前辈且慢!!!”

紫蜃千幻诀中,有一门名为震魂清音的神通,本是这门法诀中记载的本命法宝,赤天金水杖附带的神通之一,他近日没事,正琢磨着九天金水杖的炼制之法,对这震魂清音神通有了些许了解,不知不觉之中,竟用上了点皮毛。

玄十三这一声大喝,运足了真元,更是有了震魂清音的一些神通,五头妖兽被震得脑袋一沉,动作一顿,纽姓妖兽也是脑中一震,盯着玄十三的目光就有些深邃了。

看他们停下动作,玄十三连忙道:

“这位前辈且慢,敝门乔长老与陆蒙顶陆前辈马上就到,还请稍后片刻。”

纽姓妖兽听玄十三说出陆蒙顶的名字,面上厉色不褪,咬着牙问道:

“你如何知dào

陆师兄的名号?还有先前进入的一行族人现在何处?”

看着对面这妖兽的神色,若是一个应对错了,怕是迎来的就是对方雷霆万钧的攻势,玄十三连忙道:

“陆前辈正与乔长老一道前来,至于先前进入的……”

想到那个被倪胤、刘长风干掉的水牛妖兽,玄十三不由心中打鼓,略一迟疑,对面纽姓妖兽立马上前一步,厉声问道:

“如何?莫不是已经,已经被你们杀害?”

话音未落,它身上金光腾起,看样子,若是不好的消息,当下就要将眼前的人杀个精光。

对方凶残的目光宛若实质,玄十三脑袋上不由冒出一层细汗,生怕对方一个不对,拿自己开刀,定了定神,说道:

“你那五名族人中,除了一名水牛样的,其他俱都平安在禁制中一处。”

水牛?难道是巴家的?那就是皮鲁和鲍子都没事,它们俩没事就好,其他人才不管呢,纽姓妖兽身上杀气一散。

玄十三也是心中一松,这时候,身边禁制又是彩光流动,玄十三与练青峰二人连忙往边上一步,就看到乔长老带着陆蒙顶,从禁制中闪出。

看到陆蒙顶出来,纽姓妖兽张口问道:

“陆师兄,这是怎么回事,怎的你与连云山修士一道出来?”

陆蒙顶刚刚穿过禁制,脑袋还有一丝眩晕,听到对方问话,稍停了一下,才答道:

“纽师弟,事情有些不对,似乎是有人算计,我们与他们,都遭了别人的算计了,为兄也拿不准主意,这才让乔道友带着我找到你,还是不要厮杀,先拿个主意再说。”

这陆蒙顶乃是天姥山呼赤穹座下弟子,怎么会连这点小事都拿不定主意,不过这一趟乃是苍古部的老祖领头,自然还是找苍古部的弟子沟通,这样才不算多事,那位老祖又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谁知dào

会不会顾及呼赤穹的面子,还是稳妥的好。

纽姓妖兽看了玄十三一眼,又问陆蒙顶道:

“陆师兄,到底有什么不对的?”

陆蒙顶将一些疑惑之处,向对方叙说了一番,然后道:

“以我来看,对方所图不小,师弟还是请老祖拿个主意。”

纽姓妖兽本就是苍古部的弟子,对老祖信若神明,自然没有二话,一招手,叫过身后的一名四阶妖兽,让它去询问老祖的意见。

乔长老翻手取出一杆阵旗来,晃了两下,看似普通的巷道中,一阵彩光流动,顿时现出一个通道来,那妖兽略一迟疑,但还是走入通道,迅速远去了。

看着那妖兽离去,纽姓妖兽道:

“既然我们双方罢手,道友是不是将禁制撤去,让我们族人相聚才好。”

让它们相聚?乔长老又不是傻子,对方在禁制之中光是六、七阶的妖兽,就有五六个,若是聚到一处,还不把他们生吞活剥了?口中却是不露丝毫忌惮,寻了个借口道:

“纽道友所说虽然在理,但禁制中枢不在此处,我一时也没办法将禁制撤去,还请诸位在禁制中再待上一时半刻,我已经吩咐下去,让各处守着的师兄弟不要轻举妄动,贵族子弟的安全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矿洞之中,哪里还有乔长老的什么师兄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乔长老这几句话,真真假假,纽姓妖兽和陆蒙顶心里也没什么底。陆蒙顶已经是六阶顶峰的妖兽,实力堪比结丹后期修士,此前与乔长老一番比斗,看似不相上下,它自己却是有些吃力,对这笑眯眯老头的实力,也很是钦佩。

但它哪里知dào

乔长老的底细,不动声色之间,就讲实力强dà

的对手安抚住,这让身后看着的玄十三等小辈,心中佩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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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携手

纽姓妖兽也没指望乔长老能同意它的提议,便退了一步,道:

“既然禁制不能撤去,那还请乔道友带我们去见第一批进入禁制的我方族人。”

乔长老并不清楚先前进入禁制中的妖兽是什么情况,便把目光放到了倪胤身上。

倪胤走到乔长老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乔长老点点头,对纽姓妖兽道:

“可以,你那几位族人现在还很安全,若是要将它们带过来,还请纽道友出示一件信物。”

听到乔长老这么说,纽姓妖兽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很痛快的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面黝黑的铁牌来,抛给了乔长老……

乔长老接过铁牌,递给了倪胤,又对他吩咐了两句,随手又递给他一杆阵旗。倪胤接过阵旗,看了纽姓妖兽一眼,扭身进入禁制去了。

纽姓妖兽看到倪胤融入禁制之中,目光之中意味深长,沉默不语,乔长老见状,问道:

“纽道友?”

纽姓妖兽收回目光,对乔长老道:

“乔道友手里掌握了这个禁制,可以抵得上数十结丹期修士之力呀!”

语气之中,说不清楚是羡慕还是嫉妒。

乔长老嘿嘿一笑,道:

“哪有道友说的那般强dà

,不过是堪堪自保罢了。”

乔长老这话可是大实话,纽姓老者嘴角一抽搐,心道,若不是你们凭借禁制之力,一个小小的矿洞,如何能阻挡它们这么久。

想到这里,纽姓老者心中不禁有些疑问,为了这个小小的矿洞,连老祖都出动了,似乎有些小题大做,这么多年,他自数年前袭矿事件之后,就开始注意情报的收集,最后却发xiàn

,这小矿洞的价值,完全不值得与他们大动干戈,却不知dào

这次老祖一意孤行,难道仅仅是为了这点灵石吗?

这时候,面前巷道壁又一次波动之间,倪胤带着四名面色恍惚的妖兽,出现在巷道之中。

四兽面色紧张,手上还握着法器,虽然看到了纽姓妖兽的信物令牌,但心中还是有些疑虑,看到纽姓妖兽,心里一块大石落地,那鲍子更是心神激荡,本来面色苍白,一脱险,竟身体控zhì

不住的颤抖起来,面上涌上来一阵异常的绯红来。

纽姓妖兽一看,进去五个,出来四个,还好皮鲁和鲍子两个完好无损,心中也很是安慰,皮鲁也是心情激动,上前两步,来到纽姓妖兽身前,叫道:

“舅……,纽师伯……”

皮鲁刚一叫出口,才突然改口,纽姓妖兽也没责怪于他,反而安慰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现在知dào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乔长老和陆蒙顶显然也没有想到,纽姓妖兽与这名叫皮鲁的罴兽竟是甥舅关系,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两人都“默契”的选择了对此视而不见。

但时间并不因为这场甥舅会而停止,乔长老轻咳一声,道:

“纽道友,既然你见到了你的族人,现在,还是商量一下,现在该怎么办吧,总不能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等死啊。”

纽姓妖兽也没有二话,道:

“我这就通知老祖,这里情况,我等也拿不准,还要请老祖过来查看。”

乔长老连忙道:

“纽道友且慢,让贵族老祖过来,似乎有些不妥吧?”

纽姓妖兽面露一种异样的笑容,反问乔长老道:

“若是老祖不过来,又怎么确认这里到底是什么阴谋,可不能这样下去,到死都是当个糊涂鬼。”

这是阳谋,若是不让对方老祖进入禁制,矿洞之中,以自己的见识,不足以保护这么多弟子,而且八阶妖兽若是强力攻入禁制,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若是让对方进来,固然成了引狼入室,还不知dào

这名老祖性情如何,若是一位嗜血杀戮的妖兽,自己这帮人只会死得更快。

乔长老沉吟半晌,他并不知dào

,此时辛长老离此地,不过一刻钟的路程,乔长老沉重的点了点头。

纽姓妖兽微微一笑,道:

“乔道友不反对的话,我这就叫我们老祖来。”

乔长老无奈的摇摇头,道:

“既然你要让你们老祖来,就先让敝门这些弟子,先行撤下去。”

纽姓妖兽看看乔长老,道:

“乔道友还害pà

我们老祖会对这些小辈下手不成?”

天知dào

这位老祖会不会对自己这帮晚辈下手,乔长老也不搭理,扭头吩咐倪胤道:

“倪师侄,你带门中弟子先行退下,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走出禁制。”

倪胤与玄十三他们也知dào

,即使有禁制为凭借,对方八阶妖兽,真要对他们不利,不过先死和后死的差别罢了。

目送着众弟子全部进入禁制之中,面对两名六阶妖兽、九名四阶、五阶妖兽,乔长老面无惧色,对纽姓妖兽道:

“纽道友,不知贵方老祖现在何处,若是此次能够全身而退,连云山必有一份重礼奉上。”

乔长老这话说得不软不硬,纽姓妖兽自然也听出其中话外之意,也不搭话,一抬手,一道金光脱手而出,却并没有如想象的那样,直接飞出矿洞,去寻那老祖,却是在巷道顶上徘徊不定,似乎认不清方向的模样。

纽姓妖兽面露尴尬之色,乔长老见状连忙道:

“是乔某疏忽了。”

说着手上一个法诀击出,就见那道金光在空中一顿,旋即没入巷道壁中,不见了踪迹。

纽姓妖兽干咳一声,道:

“乔道友好高妙的禁制之术。”

乔长老摇摇头道:

“不敢当啊,若真有那几分本事,也不用劳烦贵族老祖。”

纽姓妖兽嘿嘿一笑,道:

“相信老祖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倒是有些期待,你连云山,能出什么样的重礼相谢了。”

乔长老不咸不淡的说道:

“救命之恩,自然是倾本门之力,也要让道友满yì

的。”

且不说这二人在里面阴阳怪气的打着机锋,倪胤、刘长风、玄十三、练青峰等一干连云山弟子也已经撤入矿洞深处的禁制之中,矿洞之外,十几里外山顶之上,那枯瘦矮小的老者,手上一团金光,闪烁不定,映衬得老者的面色,也是变幻不定,口中自言自语道:

“这帮小子还真是长进了,竟然能与人族修士联起手来,难怪这么长时间,感应不到下面的动静,真是了得,若不是那东西实在太重yào

,还真舍不得它们……”

话音越来越低,却不掩其中的赞赏。

第一百三十三章 杀人灭口

似乎还有些犹豫心中的决定,老者并没有急着进入矿洞,然而片刻之后,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朝着北方的天空看去,口中喃喃道: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看来还是哪里出了纰漏……”

话音未落,脚下一弹,身影已经在山顶上消失,下一刻,人已经出现在矿洞口,再一闪,不见了踪迹。

百余里之外,白色遁光之中,辛长老满面寒霜,眉头紧皱,刚刚她的神念,与一个元婴期级别的神念一触即收,极有可能是乔历提及的那个可能存zài

的八阶妖兽,还不知dào

矿洞之中现在情况如何,心中发急,遁速更快了三分。

矿洞之中,乔长老并没有觉察到什么人或者妖兽进入,只觉得禁制一阵摇晃,心中一动:莫非是它们所说的那个老祖来了?正犹豫要不要打开禁制让对方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整个矿洞狠狠的震动了两下,旋即心神一阵模糊,一张口,“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往后面跌去,甫一撞到巷道壁之上,便见巷道壁一阵扭曲,但却没能如愿进入其中,禁制涟漪般一阵波动,陡然之间彩光大放,“嘭”的一声,将乔长老弹了回来。

乔长老双目圆睁,面若死灰。他的心神与整个守护矿洞的禁制联系在一起,此刻矿洞禁制被破坏,连他这个主持禁制的人,都没法进入其中,心神更是受创严重,整个人气势直线跌落,修为更是一下显得若有若无起来。

一切的变故,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对面站立的纽姓妖兽和陆蒙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面前一阵模糊,一个瘦小干枯的身形,渐渐显现出来。

纽姓妖兽连忙对那身形道:

“老祖!且慢动手,我们中了别人的算计,这个时候,正是要与人族修士联手破解的时候。”

枯干老者收回落在乔长老身上的目光,缓缓回过身来,对纽姓妖兽说:

“傻小子,休要中了对方的缓兵之计,快快将这些人族修士灭杀,对方前来援助的修士就要到了。”

纽姓妖兽看了看乔长老,又看了看枯干老者,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自己老祖,问道:

“老祖,还不知dào

这矿洞之中到底有多少对方的修士,我们这般贸然进去,对方还有禁制之利,怕是……”

枯干老者双目一闭,一股强dà

的神念横扫而出,转瞬之间,横扫了方圆几十里的范围,随即睁开双目,对纽姓妖兽道:

“小心过头了!整个矿洞之中,修为最高的,不过眼前这个罢了,剩下一帮筑基期、炼气期的垃圾,都在西北方向十几里之外,你快去解决掉,这里交给我了,禁制也已经被我破掉,不要担心。”

纽姓妖兽二话不说,身形一动,就往西北方向而去。

它早已经习惯了听老祖的话,浑然没有想起,自己叫老祖到矿洞之中是做什么的,但天姥山的陆蒙顶却不是这么轻易就能糊弄的。

枯干老者看着陆蒙顶,道:

“怎么?陆师侄,可是对老夫的吩咐,有什么不满?”

陆蒙顶也是机灵,看这架势,连忙低下脑袋,道:

“晚辈不敢,候师伯的吩咐,自然是有道理的。”

枯干老者笑眯眯的看着陆蒙顶,道:

“呼兄确实不凡呐,不但自己的修为通天彻地,这培养出来的弟子,也是个个翘楚,真是羡煞老夫啊。”

听了这话,陆蒙顶丝毫没有被前辈夸赞后的高兴,反而是面色惨白,汗如雨下,低着头,脑中不停的转着,想着如何才能脱身。

枯干老者看着陆蒙顶,似乎正在权衡着,突然觉得身边一阵异常的灵力波动,扭头一看,却见刚刚还面若死灰的乔长老,此刻赫然满面红光,也不知使了什么**,浑身气势大涨,丝毫看不出刚刚心神受创的痕迹。

乔长老对着那枯干老者道:

“一切都是你在后面捣鬼,是不是?”

老者淡淡的道:

“不过是拿回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罢了,谈何捣鬼?”

乔长老凄然一笑,道:

“果然如此,此地到底有什么秘密,不知阁下能不能告sù

我,让我死也别做个糊涂鬼。”

老者微微瞥了陆蒙顶一眼,张口正要说话,陆蒙顶连忙道:

“候前辈且慢,晚辈这就去帮纽师弟一把。”

说完,也不等老者回话,身形一动,就要离开这个要命的地方。

但老者哪能容它走啊,虽然杀掉它,会有一点得罪呼赤穹的风险,但到时候栽到连云宗头上就是,冷冷的道:

“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以兴霸的实力,解决他们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罢了……”

不待老者说完,陆蒙顶脚下遁光一现,就要开溜,枯干老者第一次将一只手从宽大的袍袖中伸出。

陆蒙顶看到那只与枯瘦身材完全不相称的巨大、黝黑的右手,惊呼一声:

“乌云追魂!”

话音未落,就见老者将巨大、黝黑的右掌凌空朝陆蒙顶按去,就见一团掌形乌云兜头就朝陆蒙顶罩去。

陆蒙顶哪能束手待毙,浑身蓝光一闪,一件蓝白相间,通体水汽缭绕的法袍罩在身上,旋即一掌拍在自己胸前,一蓬蓝色光丝从法袍中一冲而出,迅速在外面结成一个蓝色的护罩,煞是好kàn



“葵水沉丝衣,呼老怪倒是对你青眼有加呀!”

老者似乎是认得这件法宝,但还是毫不犹豫的一抓而下。

再好的法宝,还得看什么人来用,这件葵水沉丝衣若是在元婴期修士手里,说不定真的是见防御至宝,但是给结丹期实力的修士来用,不过能发挥这件法宝的三四成威力罢了,老者八阶顶峰的实力,只是略一发力,蓝色护罩“吱呀”呻吟两声,便碎散崩溃开来。

崩碎的蓝色护罩碎片,迅速化为一团团蓝光,蓝色光团升腾起来,化为一团蓝色光云,稳稳托住下压的黑色巨掌。

蓝色光云下,陆蒙顶面色苍白,眼神之中,一件是写满了绝望。

陆蒙顶凭借一件法宝,奇迹般的抵挡了八阶妖兽一击,边上的乔长老,可没抱任何指望,连同为妖兽的晚辈都要灭口,更别提自己了,凄然一笑,法力猛催,身上“轰”的一声,腾起丈许高的火焰,巷道之中的顿时仿佛陷入了熔炉之中。

两名结丹期级别的修士同时发难,但如何奈何得了八阶妖兽?老者面露嘲讽之色。

还没等它嘲笑这一人一兽的不自量力,面色突然一变,身侧乔长老方向,浑身气势竟不可思议的再次高涨起来,但却极不稳定,似乎整个人变成了一颗轰天雷。

危险的气息在巷道之中传播开来,温度再次飙升起来。

“蠢材!”

老者大喝一声。

第一百三十四章 自爆

陆蒙顶突然觉得头顶上压力一松,一抬头,便看到枯干老者满面懊恼飞速后掠,乔长老则满面绝决,心中一跳,叫道:

“乔道友!你!”

乔长老道:

“你不必感激我,我不是为了你。”

话音未落,陆蒙顶就看到一杆阵旗冲自己飞来,它下意识的一抬手,抓住了。

陆蒙顶法力往阵旗中一灌,迅速往巷道之中直线遁走,阵旗上彩光流动,被老者强力破坏,残余的禁制之力,并未阻止它的遁走,它的速度,反而比老者要快上几分。

以老者的修为,不过刚刚突pò

三层残余的禁制,身后便是一阵滔天热Lang袭来,将老者卷入其中。

如果他们此刻回头的话,就会看到,乔长老整个人都在炽热的白光之中若隐若现,慢慢的,仿佛掉入水中的雪花一般,一点点的化去,随着法力与肉身的燃烧,巷道之中温度迅速的飙升,炽白的热Lang,在巷道之中迅速扩散,热Lang所到之处,一切都在热Lang之中化为飞灰。

迅速扩散的热Lang,横扫矿洞,结丹中期修士的自爆,虽然威力巨大,但还没法威胁到一路退走的老者,它迅速的退到了热Lang侵袭范围之外。

老者可以全身而退,可他带来的那些晚辈就没这个运气了,从老者冲破禁制进入矿洞,到乔长老自爆,不过短短半刻的功夫,它们简单的头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竟有七八头楞头楞脑的,闪避不及,在热Lang之中化为飞灰。

枯干老者抬头,看向北方,元婴级修士的气息越来越强,老者沉静如水的面上,也不禁露出一丝焦急之色来。

玄十三正与练青峰跟在倪胤、刘长风后面,藏身在禁制的一处节点之中,压根儿没看到八阶妖兽的身影,但玄十三对禁制非常熟悉,老者刚一冲破禁制,玄十三心头一跳,下意识的道乐一声:

“不好!”

所有弟子都紧张的注视着乔长老那边的状况,还没看到老者的身形,却被玄十三吓了一跳,纷纷将目光投在他身上。

这时候众弟子眼前清晰的视界一阵晃动,还原成了一片石壁,旋即再次显现出的情景,就看到乔长老一脸的灰白,面对这一名瘦小干枯、尖嘴猴腮的老者。

玄十三连忙道:

“快走!”

话音未落,便一扭身进入到了残缺的禁制,朝老者冲进来的反方向,迅速遁走。

倪胤与刘长风、练青峰也反应过来,朝一干炼气期弟子道:

“全部散开,能跑多远跑多远吧!”

话音刚落,便有弟子看到枯干老者对陆蒙顶出手,个个都是惊呼一声,一哄而散。

这边人刚一散开,纽姓妖兽已经听从老者的吩咐,绕过残缺的禁制,往这边飞速而来。

弟子们四散而逃,纽姓妖兽赶到,只看到几名炼气期弟子绕过禁制,四散而去的背影。纽姓妖兽面上狠厉之色,一闪而过,从腰间摸出一个灵兽袋来,打开灵兽袋,一蓬黑烟从中一涌而出。

黑烟甫一冲出灵兽袋,纽姓妖兽口中发出短促尖利的两个音节,黑烟顿时化为十几个小团,这才看清楚,这哪里是什么黑烟,分明是数不清细若针眼的黑色细虫!

细虫无翅无目,球形的身体一展开,仿佛一根短线,口器竟占了大半个身子,让人一看之下,浑身寒毛顿起,很是狰狞可怖。

纽姓妖兽口中再次两个音节啸声,十几团细虫各自选了一个目标,前去猎杀。它自己则神念一开,往气息最强的一个方向追去。

矿洞之中,都是坚硬的岩石,土遁速度缓慢之极,玄十三放出秀水剑在前面开道,虽然法力消耗有点大,好歹极大提高了遁速。

他正埋头前行,忽然觉得周围温度快速飙升,周围的土石也松软起来,一股熟悉的气息迅速弥漫,玄十三心知,这是乔长老的最后一击,心中不由怆然,在矿洞中这些年,虽然不曾如何亲近,而且在练青峰师傅意wài

的成为连云山宗主之后,更是对玄十三疏远,但他毕竟悉心指导过玄十三阵法禁制之道,对这个圆滑的老头,玄十三还是相当的尊重,不由得眼角发涩、心口发堵。

虽然他遁速不慢,但温度飙升得却是更快,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滋滋”声,玄十三回头一看,就看到一团不可计数的细小、狰狞的怪虫,在炽热的高温下,真zhèng

的化为一团黑烟,消失在热Lang之中。

还还没转回,就觉得前面压力一轻,他比倪胤等人先走一步,此刻已经冲出矿洞,甫一出洞,突然寒毛一竖,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仿佛被兜头洒下一盆冰水,浑身法力也像是一下被冻结起来,连遁光都无法维持,一下从半空摔了下来。

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自然不放在元婴级修士的眼里,漫不经心的一指点出,一道淡青色的剑光射出,将玄十三射了个透心凉,玄十三吭都没有吭一声,就趴伏在地,动也不动了。

这时候,老者再次抬头看往北方,面上焦急之色更浓,神念一扫之下,眉头一皱,叫了一声:

“废物!”

枯干瘦小的身体一晃,浑身冒出一片微弱的黄光来,黄光刚一脱离老者身体,便化为无数根细若牛毛的黄光,一股脑的往有修士存zài

的方向射去!

顿时一声声闷哼、惨叫之声,道道血光飞溅,十几名炼气期弟子,一下死了大半。

乔长老自爆的白炽热Lang,势不可挡的横冲直撞,整座山头,连同矿洞,都消失在热Lang之中,一块方圆十几里的平整的空地,出现在原来小山的位置。

残余的热Lang还在扩散,玄十三的“尸体”便在热Lang下化去,那些炼气期弟子的尸体,眼看也要化为飞灰,但老者如何会Lang费这宝贵的血祭品,脚下一踏,一股巨大的法力狠狠一压,将残余的热Lang压制住,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拢在袖中的双手一掐诀,十几具尸体,法力、肉体都化为精血,融入底下一个不知名的存zài

去了。

这时候,纽姓妖兽对面,正是一脸狼狈、口溢鲜血的刘长风,虽然一意逃跑,但还是被纽姓妖兽缠住了。

见老祖亲自出手,才将那些逃走的炼气期弟子宰了大半,纽姓妖兽有些恼羞成怒了,身上冒出浓郁的金光,刘长风可没心思和他继xù

缠斗下去,刚刚他可是看到,玄十三被那八阶妖兽一道剑光就“杀害”了,留在这里,注定是死路一条。

刘长风将浑身法力一股脑的注入飞剑之中,顿时飞剑上七色彩光流动,飞剑顿时膨胀开来,像一柄大锤,直冲纽姓妖兽而去。

飞剑向前袭去,但刘长风却腾身向反方向飞遁而去,想要早点逃出险境。

大锤成功的将纽姓妖兽逼开,眼看他就要逃出险境,但还没等到他欣喜,耳中一声冷哼传来,浑身一震,旋即浑身法力仿佛被抽空一般,整个人也从空中摔倒地上,低头一看,胸口一个拇指大的空洞,正汩汩的往外流着鲜血,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袭来,整个人便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

八阶妖兽收回嘴角嘲讽的笑容,这时候北方远远传来一个女子尖声厉喝:

“贼子敢尔!!!”

精纯的元婴级法力将声音远远送来,而太上长老辛璐,此刻还在数十里之外,枯干老者眯着双眼,已经可以隐隐看到辛璐惊怒交加的表情。

不能再耽搁了,血祭的精血才大半而已,远远不够啊,若是不能在对方赶来之前进去,要想拿到东西,就增加了许多变数,老者面上厉色一闪,看那些与它一起来的妖兽,面上就有些不善起来。

这时候,纽姓妖兽也飞到老者身边,看到老者的表情,不禁脱口唤道:

“老祖!你……”

第一百三十五章 血祭阵法

老者也不看他,心念一动,数百道密集的剑qì

脱体飞出,朝那些一直仰望着它的同族晚辈攒刺过去!

那些妖兽不管是四阶、五阶还是六阶、七阶的,都对来自自己老祖的攻击毫无防备,二十几个四阶、五阶的妖兽,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一击致死,六阶妖兽也有几个丧生,剩下的三四个六、七阶的妖兽,下意识的挡住了老祖一击。

虽然不清楚老祖为何要对自己出手,但性命要紧,剩下的几名妖兽各使神通,就要逃跑。

老者既然残杀同胞的事情都干出来了,如何还能让这几人逃跑?法袍之上,血光一闪,转而分化为四个血团,朝着逃跑的四人疾速飞撞而去!

放出血团,老者便不再管它们的死活,拢在袖中的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顿时,近二十具精血充沛的妖兽尸体,发出浓郁的血光,血光越来越盛,继而仿佛阳光下的雪堆,融化、流淌开来。

随着血光的流动,方圆五六里之内,隐隐从地下透出一股淡淡的微弱血光来,与地面上流淌的血光互相呼应起来。

妖兽尸体所化血光浓郁非常,看缓实快的覆盖了地下有血光透出的方圆五六里,规整的圆形范围,两厢呼应之下,血光变得刺目起来,老者一看火候已到,伸出手来,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一枚翎羽来。

这枚翎羽有常人巴掌大小,三尺来长,整个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翎羽之上不时有彩光流动,显得神mì

异常。

黑色的大手,抓着翎羽,看了两眼,往血光中投去。

翎羽的投入,就像是给浓郁的血光加了一把火,血光仿佛实质一般,顿时沸腾起来,一个个的血泡在血光中产生,有爆裂,再产生,再爆裂。

眼看血光膨胀开来,老者扭头一看,满面怒色的辛长老,已经近在十数里,它也不耽搁,合身往血光中投去。

纽姓妖兽还沉浸在老者杀害同胞的震惊中,就被后面辛长老冰冷的神识笼罩,一个激灵,赶忙乘着自己还没被辛长老弄死,跟着老者一起投入血光之中去了。

来迟一步,辛长老眼看着一个老者模样的八阶妖兽,带着一头六阶妖兽,投入了那血光之中,辛长老不敢贸然进入其中,抬眼扫视,视野之中,不见一个活人。

辛长老从怀中掏出一面玉牌来,正是连云山弟子都有一面的身份令牌,一个法诀击出,令牌光芒一闪,令牌上,飞出四个微弱的光团来,其中三个光团,分别朝一个方向,飞了过去,剩下那一个,却是徘徊在血光之上,不知往哪儿去飞了。

不过多久,便看到三道遁光,从三个不同地方缓缓升了起来,待过了片刻,许是看到了浮在半空的辛长老,三道遁光飞速往这边靠拢而来。

待到近前,正是倪胤、练青峰和一名炼气十二层的弟子。

辛长老并不认得这三人,但这三人却是在历届的宗门大典上看过辛长老,上前行礼如仪,道:

“弟子见过太上长老。”

辛璐一看,这三人,一个筑基中期,一个筑基初期,另一个,竟是一名炼气十二层的弟子,也不知他是怎么逃出来的,竟然没死在八阶妖兽的手底下,只是这名弟子也是受惊不小,现在惊魂未定,面上神色惨淡。

辛璐面罩寒霜,目光落在他们腰间的玉牌上,问道:

“怎么就剩下你们几个了?”

倪胤看了一眼练青峰,又看了看一边那个有些面熟的炼气十二层弟子,面色黯然,道:

“都是弟子等无能,还请太上长老责罚!”

辛长老摇摇头道:

“对方八阶妖兽出手,你等如何是对手?能逃得性命,已经是不易了,无需过分自责,只是,活着的,似乎还有一个人,他为何没有出现?”

难道是玄十三?

倪胤脑中的第一念头就是,那个没有被杀死的,肯定是玄十三,而不是修为更胜一筹的刘长风,他也不知是为何。

倪胤道:

“与弟子一道突围的,还有李宗主门下筑基中期弟子刘长风与蔡璋蔡师叔门下筑基初期弟子玄十三,弟子也不知是他们中的哪一位。”

辛长老接口道:

“我来的时候,看到一名筑基中期的本门弟子,惨遭妖兽毒手,若是如此的话,怕是蔡师侄的那名弟子,还不知所踪了。”

听说果然是玄十三未死,倪胤心中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可惜。

而这位既没有死,又不知所踪的玄十三,现在在哪里呢?

就在自己暴露在八阶妖兽神念下的瞬间,玄十三就知dào

不好,赶忙就用影化分身**制造了一个分身出来,旋即浑身法力便被冻结,整个人摔到地上,一道剑光穿刺身体,他便顺势逼出大量鲜血,收敛气息,施展水遁之法,真身随着流入地下的鲜血,隐入地下去了,留在上面的,不过是幻化出的一个空壳子罢了,而空壳子也在乔长老自爆残余的热Lang之中化去,他就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躲入了地下。

上面乒乒乓乓,叮咣五四打得正厉害,玄十三却被眼前繁复的法阵震住了。

谁也想不到,这个不起眼的小灵石矿下,竟有如此惊人巨大的溶洞一样的空间,整个空间之中,最显眼的,莫过于一个五六里方圆的,冒着血光的法阵,而且肉眼可以清晰的看到,法阵正上方,正有精血,不停的往下渗透,滴滴答答,仿佛一阵血雨。

片刻之后,本来还滴滴答答往下的血雨,一下多了起来,法阵“嗡”的一声仿佛兴奋起来,把玄十三骇得不由后退两步。

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赤露丹来,一仰脖子,全都倒入口中,药力发散开来,这才稍稍抑制住了伤痛,刚才倒地装死,不得已挨了八阶妖兽一击,内腑已经是伤痕累累,若不是他炼体有成,怕是已经丧命,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感激起蔡璋来。

虽然暂时脱离了妖兽的视线,但肯定还没有脱离险境,这里不宜久留,玄十三转身,就要走,他可不管这里面有什么秘密,自己的小命要紧啊。

玄十三遁光一闪,就要离开此处,但那血光笼罩的法阵,好像吸够了修士、妖兽的精血,形成一个血球一样的东西,宛若实质一样的血光,陡然迸出,一下将整个溶洞空间映照在一片血光之下,玄十三躲避不及,冰窗冻蝇一般,包含在血光之中,动也动不了了。

一步不慎,玄十三心中懊悔不已,血光笼罩之下,浑身精血沸腾,慢慢口鼻七窍之中,就有鲜血不受控zhì

的流了出来,融入血光之中去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绝望

就在玄十三以为自己这次真的要死了的时候,一枚闪耀着七色彩光的翎羽,缓缓从上方土地之中飘了下来,落入了血光之中。

血光变得柔和起来,玄十三浑身一松,整个人仿佛飘羽一般,往下落去。

就在翎羽落入法阵的同时,看似自然形成的巨大溶洞,突然泛起莹莹白光来,一层白光从地上升起来,玄十三不受控zhì

的没入其中。

当他再次能够控zhì

身体,发xiàn

自己已经身处在一个炎炎沙漠之中,一望无垠的沙海,从眼前,一直延伸到视线消失的地方,奇怪的是,他抬头,并没有在这里发xiàn

有任何能量的来源,但却炎热难当,即使他这样的修士,也禁不住身上汗津津的。

玄十三还不清楚他自己落在了什么地方,但这里明显是某种大型禁制制造出来的场景,他俯下身来,抓起一把沙子,捏在手心里,却感觉与真实的沙粒,没有任何区别,玄十三不由心生赞叹,真是巧夺天工的禁制。

嘿嘿!

玄十三不由嘿嘿一笑,是禁制,那就有弱点,他也不到处跑,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一套简单的颠倒八卦阵旗来,一道法诀击出,阵法便运行起来。

然而,片刻之后,自信满满的玄十三,面上的笑容便僵硬起来,颠倒八卦阵的阵力在法阵之中顺畅的流转,并未出现任何异常。

难道,在这深深的地下,真的存zài

这样一个天然的沙漠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那就是他的方法出了问题。

玄十三又从储物袋中拿出小五行阵、庚金阵、葵水落羽阵等三四个阵法,结果还是一样,难道这里真的是一个天然沙漠吗?他自己也迷惑了。

这时候,他突然想到,这样的情况,或许还有另一个解释,那就是,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禁制之地!

天然禁制之地,确切知dào

的,整个修仙界,只有东夷夜魔宗控zhì

下的血魔山、洛邑修平门控zhì

下的杏坛谷两处,至于传说之中,在十万大山之中,还有一处名为弑兽林的地方,只不过,从来没有修士去过,是真是假,就无从得知了。

如果这里真的是一处天然禁制之地的话,他将会成为这个地方的第一个发xiàn

者,而载入修仙界的史册——如果他没有死在这里面的话。

玄十三有些担心了,他驾起遁光,选了一个方向飞驰,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他始终没有看到,这片沙海的尽头,入眼之处,满是黄沙。

他正在琢磨着,如何脱困的时候,紧随其后进入的两头妖兽,此刻也已经进入了这个天然的禁制之中,而它们二人,同样被困在了其中,不过他们面对的,是一片莽莽森林。

八阶妖兽同样很是困扰,心中似乎也想到了天然禁地的棘手之处,眉头深锁。

一边的纽姓妖兽,此刻心情忐忑的看着老者,他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忘掉,老者顷刻之间,手刃数十名同族的辣手,他心中不由想,自己若不是他的外甥,怕是此刻也已经化为精血,融入之前看到的血祭法阵之中了吧。

老者扭头一看,纽姓妖兽忐忑的表情落在它严重,冷冷的道:

“你虽然是我妹妹的嫡系后人,但以后真让我知dào

,有什么话从你那里传出来……”

老者话还没说完,纽姓妖兽赶忙道:

“老祖放心,弟子岂会数典忘祖,老祖做这些,都是为了苍古部的强dà

,一切都听老祖的。”

纽姓妖兽终究是聪明的,压根儿没提那些同胞的死去,此刻已经在脑袋中构思,怎么应付族中,那些家属的责难了。

老者也是点到为止,转而把注意力重新放到眼前的禁制上来了,可是显然,它也是束手无策。

而此刻,辛长老还在上面,盯着渐渐平息下来的血光,沉吟不语。

她一路飞遁而来,速度比后面跟着的卫龙舫、蔡璋等结丹期修士,要快上倍许,这时候,后面跟着的还没有来,而眼前的血光就要平息下来,刚刚亲眼看到八阶妖兽进入其中,里面到底有什么危险还不得而知,但她也怕夜长梦多,拖下去,变数只会更多。

思量一番,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对倪胤道:

“你随我一道下去。”

又对练青峰和那名叫陈东正的炼气十二层弟子,道:

“你们两个,守在此处,等待门中后续增援前来,与他们说明情况。”

说完,手一挥,一层淡蓝色的光罩从身上浮现出来,一招呼倪胤,身形往血光之中缓缓落去。

辛长老小心翼翼,整个身体没入血光之中,除了感觉到气血有些翻涌之外,并没有什么异状,这才放下心来,迅速往下面坠落。

倪胤紧随其后,他有预感,玄十三不会那么轻易死掉,而那两头妖兽,也不会明知身陷险境,还不赶紧逃命,下面一定有什么古怪。

而古怪之处,他们很快就感受到了,穿过血光,眼前一个绝大的溶洞,而先他一步进入其中的辛长老,此刻却踪影全无,不知哪里去了。

倪胤心下一惊,扭头四顾,身形一动,就要往上方飞出,但只觉得浑身一紧,旋即便感到一阵眩晕,连遁光也无法维持,从空中往下跌去,身子还在半空,就见血光一闪,倪胤便从溶洞中消失了,仿佛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溶洞也重新恢复了平静。

同样觉得古怪的,还有身在禁制之中的玄十三,却有些情况不妙。

仿佛如同一片真zhèng

的沙漠,玄十三遁速全开,飞遁了足足个把时辰,眼前还是如此景象,实在是让人束手无策。

玄十三素来沉着冷静,在这当口也是不免心焦,一望无际的沙海一片死寂,丝毫动静都没有,哪怕有一点点动静,也能有点头绪,像现在这般,只能让人心生沮丧之感。

这种沮丧之情,在玄十三心中越来越盛,渐渐变成一股绝望,难道自己真的要被困在这片黄沙之中吗?

整天面对这漫天的黄沙,一直到老死,那还不如现在就死呢!

不知为何,玄十三心中,竟涌上了这样的想法,随着心中萌生死志,脚下遁光也有些不稳,摇摇晃晃的,而遁光中的玄十三,却仿佛丝毫未觉,整个人都沉浸在深深的绝望之中。

第一百三十七章 蛇怪迷踪

这时候,玄十三遁光下方,一直平静的沙海,似乎是受到某种外力的作用,有了一丝动静,一个细细的沙包,从沙漠表面突出来,突然间,似乎是一个东西在沙子下面抖了一下,一团黄沙散去,露出一个海碗大小的三角蛇头来!

蛇头三角形,上面更有一根拇指粗,寸许来长的独角,暗紫色光泽,一看便知dào

是绝毒之物,而且隐身在黄沙之中的身躯,还不知dào

有多大。

蛇信轻吐,毒蛇面上,竟出现一个极为拟人化的嘲讽表情来,就连眼神之中,似乎也满是不屑。

毒蛇仰面朝天,看着上面玄十三的遁光,摇摇晃晃的,就要跌到地上来,眼神之中,掩不住的欣喜之色,似乎是看准了玄十三已经没有还手之力,毒蛇整个身子摆动起来,蛇头周围数丈的沙子流动起来,渐渐的露出隐在黄沙下的巨大身躯!

蛇头不过海碗大小,丝毫不起眼,但细小的脖颈后面,连接的竟是尺许、长近五丈的巨大身躯,盘在一起,仿佛一座肉山一般。

摇晃不定的遁光之中,玄十三面上一片茫然,似乎心神还陷在绝望的心情中,但心念之中,却是冷哼不已。

就在他心中产生自杀情绪的时候,他自己尚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是脑海之中,金黄色光芒微微一闪,玄十三就觉得脑海之中一阵轻微的刺痛,旋即反应过来,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之间,中了敌人的套。

虽然心中恼怒,但玄十三还是欣喜大于恼怒,暗处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既然对方已经露面,就不怕没法子对付它!

脑海之中,电光火石般考lǜ

之后,玄十三决定将计就计,看看这蛇怪,到底意欲何为。

随着玄十三的身形下降,地面上的蛇怪,张开大口,望空一吸,顿时一股腥风朝玄十三卷去。

相对玄十三的身躯,蛇怪的嘴巴实在是太小,就在玄十三身体快要跌下的时候,蛇怪身体一展,长长的尾巴甩出,轻易的就将玄十三的身体卷了过来,巨口大张,就要将玄十三整个吞下去。

玄十三微闭的双目突然猛的睁开,双目之中,精光一闪,整个身体在蛇怪的缠绕之下,猛烈的旋转起来,蛇怪张开的大嘴没吃到玄十三,却是发出了一声痛到极点的嘶吼,只见随着玄十三身体的旋转,蛇怪五丈长的身躯,被生生割裂成数段,大量的蛇血涌出,空气之中,弥漫着血腥气。

玄十三身体在空中一顿,轻飘飘的站立在地上,被割成数段的蛇怪,生命力顽强之极,如此重伤之下,恶狠狠的盯了玄十三一眼,七八段身体同时黄光一闪,没入地面,不见了。

蛇怪如此反应,果然不出玄十三所料,手上一抖,细雨收了起来,一拍储物袋,祭出赤金元龟盾,身上也是黄光一闪,紧随蛇怪的遁光,跟了下去。

放了这畜生一命,他倒是要看看,背后是什么在作怪。

前方蛇怪借着土遁,朝着一个方向而去,遁速并不快速,甚至有意无意之间,回头看看紧随其后的玄十三,似乎是有意在带着玄十三往一个方向去。

玄十三毫无表情,前面即便是龙潭虎穴,他也没得选择,对方派这样一个没什么头脑的蛇怪来,是轻视,还是什么?

随着遁光的深入,玄十三也稍稍紧张起来,四周的黄沙之中,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爬行的声音,密密麻麻的,不禁让人身上寒毛直竖。

玄十三遁光稍顿,前方蛇怪却是一刻也不停,直往前行,不容得他犹豫,玄十三硬起头皮,一路跟了下去,而那种窸窸窣窣的小虫爬行之声却是越来越大,情况似乎有些不妙的样子。

神念全开,辅以天眼通,前方沙漠之中的物体,渐渐显出面貌来,竟是一个个的指甲盖大小的沙虫。

这些沙虫虽然数以万计,但连妖兽都算不上,虽然有点小麻烦,但并不放在他心上。

顷刻之间,玄十三就冲入了这些沙虫的地盘,海量的沙虫一涌而上,密密麻麻的趴附在玄十三遁光之上,而且越来越多,遁速顿时降了下来。

玄十三眉头一皱,还真是个麻烦。

谁知dào

,麻烦才刚开始,趴附在遁光上的沙虫,纷纷吐出淡绿色的液体来,吓了玄十三一跳,这些绿色液体,竟然无视遁光,径直穿过遁光,连忙一点赤金元龟盾,将古怪的液体挡在外面,但是还是有两滴落在衣服之上。

一滴到衣服之上,立kè

将法袍腐蚀去一层,一股酸腐之气,迅速弥漫开来。

虽然威力不强,但胜在量多啊,一个个的绿色液体弹穿透遁光,砸在赤金元龟盾之上,让玄十三不胜其烦,心念一催,浑身灵光迸出,遁光之上趴附的沙虫,被一扫而空,绿色的血液染绿了一片沙地。

然而这些毫无智慧的沙虫,还是不停的往这边涌来,眼看前方蛇怪的遁光远去,玄十三法力一催,遁光更快三分,同时整个人飞速旋转起来。

玄十三仿佛化身成一个钻头,激起的灵压,轻松将用来的沙虫,压制在遁光之外。

前方遁光之中的蛇怪,已经将断成数截的身躯重新连接起来,身体断裂之处,绿光幽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恢复。

就在前方,一个明显的土黄色禁制出现,蛇怪扭头看到身后飞速接近的玄十三,遁速一提,当先一步,抢入禁制之中去了。

以玄十三的眼光,这土黄色禁制,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阻遏作用,并没有什么攻击性,毫不犹豫的紧随其后,投入其中。

甫一进入,玄十三停下身形,悬停的半空,下方,竟是深深的悬崖,而蛇怪此时也不知所踪。

突然头顶之上,传来阵阵破空之声,玄十三抬头一看,就见漫天脸盆大小的石块,朝着他纷纷砸下,这攻击看似声势浩大,却是毫无威胁,仰着头,身形闪动,轻易的躲过。

而当一波石雨过去之后,玄十三回过身来,再看脚下,刚刚还立着的悬崖,此刻竟诡异的“倒立”着,仿佛是透过了一面镜子般,连他自己也显得“倒立”了。

这样颠倒的错觉,让玄十三很是不适。

就在心念中的不适还没有散去的时候,“倒立”的悬崖,再次翻转过来,朝着玄十三整个压了过来。

庞大的悬崖,有多少分量不得而知,但以玄十三的修为,若是真的让这样庞大的悬崖压到,肯定是只有成为肉饼的下场。

一时无法分辨这是幻术,还是真实,避无可避之下,玄十三迅速祭出秀水剑,向着压来的悬崖搅去。

“咔咔”乱响之间,碎石乱飞,飞剑上传来的感觉,这悬崖竟是真实无疑,这是何等神通?能够移山推岳,这都是那头蛇怪的手笔吗?

玄十三心下怀疑,那蛇怪看上去不过三阶修为,连基本的化形都不能,若是能够移山推岳,自己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其中肯定还有什么古怪。

飞剑搅动之下,悬崖石壁仿佛豆腐一般,被玄十三生生穿了过去。

穿过悬崖,玄十三仿佛重新站了起来,对面呈现的,一个黄土堆成的土城,这里面空间虽大,但放置了一座城池,就显得拥挤了。

玄十三正打量着土城,城池上方突然一阵黄尘涌动,凝成一个三角型的蛇头,蛇信轻吐,“咝咝”生充斥在空间之中。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蛇怪双目之中,虽然一片冰冷,但却时而又有复杂的挣扎之色,几番转换之后,蛇怪双目之中重新被冰冷取代,巨大的黄尘蛇头一晃,溃散开来。

这蛇怪是什么存zài

呢?

这样的天然禁制之中,存zài

守阵的灵兽并不奇怪,可是这灵兽修为也太低了一些,有八九阶修为才正常,即使出现十阶妖兽,玄十三都可以理解,而且蛇怪还透着一股古怪,这蛇怪绝对不是一般的守阵灵兽,看样子灵智不低,莫不成是扮猪吃虎?

(更新来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土城巨塔

玄十三稍一犹豫,但还是一催遁光,缓缓的往土城靠近。

在离土城五里开外,玄十三便停下遁光,土城之中一片死寂,一抬手,数枚冰针便脱手而出,朝土城刺去。

这试探的一击,只是在看似黄土垒成的城墙上,激起了几片黄尘,等到尘埃落定,城墙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

这一小片空间之中,几乎全部都是土灵力,其他灵力微乎其微,以玄十三的能力,也不过凝结出几枚冰针,真要拼斗,只能靠自己,这可是个大麻烦,不用想也知dào

,这是个必死之局。

但他可不愿意被困在这里,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闯,玄十三下意识里觉得,这条蛇怪,对他似乎并没有多大恶意。

身形刚动,空间之中,土灵力一阵疯狂涌动,一条明黄色的透明大蛇,出现在土城之上,将整个土城层层盘踞,巨大的蛇头上,双目冰冷,蛇信轻吐,“咝咝”声中,一股上位妖族的气息散发开来。

即便是面对八阶妖兽,玄十三也没有这样惶恐过,这并不是来自实力上的绝对差距,而是来自对特殊血脉的敬畏。

玄十三想着蛇怪细细看去,只见明黄色的蛇身上,鳞片纵横交错,竟然形成一幅天然的山岳地理图,额头之上,也由一只独角,变成了两个对称的鼓包,似乎是两只角的模样,背后更是长出了一对翅膀。

腾蛇?

玄十三心中一凛,这条蛇怪的模样,分明是传说中的神兽腾蛇的模样,而且双目之中冰冷,透着上位者的威仪。

这样的蛇怪,绝对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果然,玄十三还没来得及退走,腾蛇便蛇口大张,整个空间之中的土灵力仿佛凝结成了一块,将玄十三死死的封印在其中,连喘气都不能。

玄十三心中大骇,身上压力越来越重,压得浑身骨头“咔咔”直响,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浑身压力陡然散去,玄十三来不及搞清楚是什么原因,飞速向后遁出数里,才看到,腾蛇双目之中,冰冷之色已经褪去,留下的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而就在片刻之后,腾蛇双目之中挣扎之色一闪而过,重新又被冰冷之色取代,玄十三赶忙后退,但腾蛇身体鼓荡之下,土灵力再次朝他挤压过来。

然而如同上一次一样,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蛇怪似乎再次被某个不知名的存zài

“附体”,再次放了玄十三一马。

如此这番三两次之后,玄十三明白,这腾蛇之力,似乎只要身在土城这个空间之中,就会受制,若是离开这里,可不知dào

哪里还有出路,还不如乘着对方挣扎的时候,冲入土城之中,一探其中究竟。

当腾蛇之力再次消散,玄十三脚下遁光闪现,这次不是向外撤,而是往土城之中冲去。

腾蛇双目之中,似乎有些许欣喜之意,却是直到玄十三冲入土城之中,腾蛇之力也没有再次降临。

冲入城中,入眼都是黄土堆成的土窝子,没有一丝人曾经居住过的痕迹,也不知这城池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什么原因,但城池中心处,一处七层高塔,在一片低矮的土窝子中,很是醒目。

玄十三抬头,此刻自己已经身在土城之中,整个土城都被腾蛇盘在身下,如果有什么不对的话,自己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不过进入城中,腾蛇似乎也没有对他再有什么攻击,玄十三也不停留,直接就往高塔飞去,那里,正是腾蛇脑袋的正下方,看样子,就是这里的中心。

飞速来到塔下,同样是黄土堆就,看上去粗陋不堪,玄十三绕着塔基走了一圈,竟没有发xiàn

有任何门户,反而第三层以上,才有一扇小小的门户,难道会有什么暗门?玄十三伸手,在黄土塔壁上敲了两下,“噗噗”两下,内中似乎都是密实的黄土,没有什么空间。

这两层都是黄土堆的实心塔座?看来只有从三层的小门户进入了,玄十三腾身想要飞到三层高度,不曾想,脚刚离开地面,一股大力当头压下,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把他压趴下。

这是什么禁制?

刚刚从空中飞遁而来,还没有任何异常,若是禁空禁制,刚才过来之时,就该如此,怎的从上往下不禁,却是禁止从下向上飞行?难道还让他徒手爬上去不成。

还好这里并没有别的人存zài

,堂堂筑基期修士,还要徒手攀爬一个七层的小小土塔,玄十三面现苦笑,手上淡金色光芒一闪而过,插入了塔壁之中,双手用力,玄十三身体已经离开地表,往上攀爬。

虽然玄十三的明王不动身才刚刚入门,但肉身强度,也已经相当可观,这黄土比一般岩石尚要坚硬倍许,在他手下,却是仿若腐土。

这禁空之力,却是越往上越强,刚离开地面还好,只是将身体向下压,但玄十三咬着牙,强撑着攀到第二层的时候,却是从四面八方一齐压过来,那感觉,与在城外,被腾蛇之力压制一般无二,难道是那腾蛇又反过手来了?

玄十三旋即便否认了,若是那腾蛇对自己下手,只是一时半刻,自己便成了肉饼了,哪还有余力攀爬,这禁空之力虽巨,但玄十三还是一寸寸的向上挪去,塔壁上留下的手抓痕迹,却是很快便弥合起来,不留一丝痕迹。

费尽了力qì

,土塔三层处的门户,距离地面不到一丈,却是花了玄十三两盏茶的功夫,浑身的气力,这才狼狈的爬了进去,甫一闯入,脚踏实地之上,整个人便如抽干了一般,瘫软在地上,整个身体汗出如浆,躺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儿,这才缓过气来。

躺在塔中,玄十三睁着双眼,塔内一丝布置也没有,除了一个通往第四层的阶梯,剩下的,便是四周塔壁之上,或明或暗的点线,勾勒出的一幅幅星图,这些星图,看似大同小异,但这其中,都包含一条由七颗星星组成的一条腾蛇。

玄十三并不知dào

,这些星图有什么含义,但还是趁着躺在地上回气的功夫,将这些图一一记在了心中。

待到缓过劲来,玄十三翻身坐起,双臂撑地,站了起来,此刻他也不急着向上攀爬,反而拖过窄小的门户,看向全城,那些土窝子,矮小苍凉,也不知在这里存zài

了多少年头,整个土城都显得那样原始,这里不知dào

还有什么别的故事呢。

摇摇头,他也不知dào

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此刻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是正经。

第一百三十九章 塔中星图

即是已经进入了塔中,这禁空的禁制便没有了作用,玄十三顺着黄土的阶梯,从三层向上攀爬,来到第四层。

第四层中,除了一个通往五层的阶梯,四面塔壁之上,也绘有一幅幅的星图,内容与第三层的也是大同小异,玄十三还是一一记下,只是除了这些,正中一面稍大一些的星图前,还有一个用黄土垒成的供桌,显得简单、古朴,上面空空的,也不知原先供奉着什么。

也不多做停留,拾阶而上,第五层已经比第三层狭小了些,这土塔与土城一样,都显得过于平凡了,以他的见识,完全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异处,只能将这里的一切牢牢记住,等到将来如果还有机缘,再来一探其中究竟了。

第五层内,同样的阶梯、星图,只是黄土供桌之上,却是多了一个看似草编的篮子来,玄十三记下星图,才来到供桌边上,往篮子中瞧去,只见其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只有蓬看似茅草一样的东西,垫在篮子下面,也不知是什么作物。

玄十三伸手拿起篮子,一时竟也看不出这篮子是何种材质,经lì

了多久的岁月,这篮子竟还是完好无损,只是一点光泽、异色也没有,看上去竟真的只是一只凡俗人家,村妇所用的篮子一般。

他才不会相信,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住在这里的人,会将一个粗鄙的普通篮子,安置在供桌之上,玄十三缓缓提起法力,注入其中,要看看这篮子有何反应。

果然不出所料,若是寻常物件,法力一触之下,便会崩坏,化做齑粉了,而这草篮子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没有反应就是最大的反应啊,可是半盏茶工夫过去了,玄十三足足注入了半成的法力,这篮子还是如同开始一样,没有任何反应,玄十三不禁有些气馁。

不再注入法力,他将篮子翻来覆去的看了数遍,除了在篮子把上,看到两个又似文字,又似图画的标记,再无别的标记,却是无从探寻这件篮子的功用与使用方法来。

又自翻看了几下,他忽然觉得,编制这草篮子的材质,似乎有些眼熟,皱眉一想,似乎在哪里见到过类似的物件。

伸手一摸胸前挂着的戒指,神念往其中一探,反手取出一物来,竟是一件骨耜样的东西,但却是草编的,与草篮子的材质一般无二,将两样物件放到一起,在那瞬间,玄十三潜意识里觉得,这两者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玄妙的联系,但细一看,却还是两样看似普通的物件。

难道这草篮子也是上古遗留之物?

要深究这两物的功用,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将这两件草编的,看似顽童之作的东西,收入指环之中,走上了土塔的第六层。

一般的星图,只是数量少了很多,将星图一一记下,黄土供桌之上,却是空空如也,但是,供桌上却是有个支架,看得出来,上面原先是供奉着什么物件的,只是被什么人取走了。

上面,就是最顶层了,玄十三不禁有些忐忑,轻舒一口气,玄十三抬脚登上了第七层。

这里已经是顶层空间,不过是方圆数丈,很是狭小,星图也不过寥寥数幅,不过头顶上,藻井内,却是有一副清晰的星空全图,而且星图与玄十三看到过的星空有所不同,似乎定格在某个特定的时刻,若是去查查门中的典籍,肯定会有所得,玄十三记下星图,翻手取出一枚玉简来,将这一行记下的所有星图与藻井上放的全图一并录入,郑重的收入戒指中去了。

小小的黄土供桌之上,供奉着一尊看似用黄土捏成的腾蛇神像,身躯之上的山岳地理图,头上的双角、背后双翅都捏塑得栩栩如生,双目之中,更是不知嵌入了何种宝石,显得神采奕奕。

玄十三正凝神盯着神像,神像身上却是突然一阵黄尘翻涌,带到尘埃落定,一条海碗大蛇头,五丈长的蛇怪显现出来,正是玄十三先前在沙漠之中遇到的那条。

这条蛇怪虽然与腾蛇看上去有些不同,但玄十三却认定,这条小一些的蛇怪,与盘踞着整个土城的腾蛇之间的联系,一定非同一般,甚至有可能是依附于腾蛇而存zài

的一个特殊生灵。

幸运的是,这个生灵,似乎对玄十三并无恶意,现在面对这他,玄十三都对自己先前的鲁莽感到羞愧不已,他可以肯定,若不是眼前的蛇怪,在土城前,自己肯定已经在腾蛇那土灵力压迫中,被压成肉饼了。

想到此处,玄十三恭恭敬敬的朝着蛇怪行了一礼,蛇怪则蛇信轻吐,“咝咝”了两声。

玄十三实在是不明白这蛇怪是什么意思,只可以肯定的,就是它没有恶意,不禁挠了挠头。

蛇怪颇为人性化的歪了歪脑袋,似乎也是知dào

了,二人这般,是无法交流的,扭头看了看周围,伸出尾巴来,在地上划拉了半晌,待到它收起尾巴,玄十三一看,地上正用点线,绘画出数幅图画来。

这第一幅图,却是画着一条大蛇,双目之中空洞无物,盘踞着一座土城,似乎正是腾蛇的模样,边上却还有一条小蛇,但却用一条线,将小蛇连到了大蛇双目之中,这是什么意思?小蛇怪是腾蛇的后代?

不像啊,至少在面对小蛇怪时,玄十三完全没有感觉到那种血脉上的压迫。

再一细看,这画中的小蛇,却是双目炯炯有神,联想到腾蛇冰冷、毫无感**彩的双目,玄十三似乎有了些头绪,这守阵的腾蛇,不像是个有灵智的,倒像是天然禁制中,年深日久,自行生化出的五行之灵一般,而这小蛇怪,却是一副灵智颇高的模样,难道竟是腾蛇生出的灵智所化?

接着再看第二幅图,这回却是一只小蛇,盘踞在一个圆圈之上,因这点线所画的图实在简陋,分辨不出是何种物件,就在这时,蛇怪一挪身体,身下,露出一个看似白玉磨制的玉盘来。

这玉盘直径尺许,灵光内蕴,一看就知dào

不是凡物,只是这东西被小蛇怪带在身边,显然不容他人染指的,玄十三心中却是一丝贪念也没有。

小蛇怪双目炯炯,盯着玄十三的双眼,见他眼神清澈,并无贪念,面上表情似乎也轻松了许多,身体轻轻飘起,白玉盘中,忽然袅袅上升起数缕烟霞来,烟霞迅速弥漫开来,将蛇怪身躯包裹起来,旋即烟霞淡去,连同烟霞一道消失的,还有蛇怪本身。

第一百四十章 出塔

这番变故,看得玄十三目瞪口呆,若不是地上玉盘还在,他几乎要怀疑,这一幕的真实性,这不管是储物袋还是灵兽袋,都没有将自己装进去的道理,看来这小蛇怪,虽然有灵智,但还要寄居在这玉盘之中,说不定,这小蛇怪的产生,还与这玉盘大有联系。

玄十三这看似随意的一猜,却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只是这其中的道理,与他并没有多大关系罢了。

接着看第三幅图,却是几根线条,勾勒出了一个人形,这偌大的地方,除了玄十三,似乎是没有别的人了,但看到蛇怪绘出的人形,玄十三还是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来。

这图画中的人形,手上还给着重画出了一柄小刀,可不正是细雨的模样?看来这蛇怪对之前,玄十三割断他身体之事,痛在心头啊。不过玄十三心下了然,这小蛇怪的能力,虽然远不及上面的腾蛇,但比之自己,肯定是天壤之别,先前被自己割伤,不过是诱敌深入,为了把自己引过来,所用的小手段罢了。

只是看这人形,除了右手的细雨之外,左手还拿着一个圆圈,与第二幅图中的一般,看来正是那面玉盘,难道这蛇怪,竟是要将玉盘送给他吗?

再看第四幅图,却是有些不明白了,白玉盘在前,人形在后,前面,却是几笔勾画出一棵树的模样,树上,还有一个碗一样的东西,不知是什么意思,但看第五幅图,只用勾出了一个人形,手持玉盘,其他的都是模糊一片。

这时候,地上的玉盘,再次涌起一阵烟霞,小蛇怪显出身形来,这次却是大大缩小了,不过三五尺,看上去模样也与一般大蛇无异,只是眼神灵动了许多。

看他灵智颇高的模样,也不知他能不能听得懂人话,玄十三试着开口问道:

“小蛇啊,你可能听得懂我的话?”

小蛇怪侧着脑袋,看这玄十三,似乎在思考,一会儿之后,竟然点了点脑袋。

玄十三心中大喜,没想到这小蛇还真能听得懂,便又问道:

“你可是要让我带你出去?”

看了半晌的图画,这是他做出的最合理的推断了,玄十三忐忑的等着小蛇怪的回应。

小蛇怪再次点了点头,玄十三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耐心的又问了起来,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一人一兽,一个问,一个答,过了好半晌,费了好大劲,玄十三才略微知晓了,这其中的一些信息。

小蛇怪确实是腾升生出的一丝灵智,只是这天然禁制,在不知多少年前,被一有大神通的神兽重新布置过,那时候这阵中五行之灵已经生出一丝灵智,但却被那神兽生生打散,并且留下禁制,防止五行之灵生出灵智。

偏生这土塔之中,有玉盘这件宝物,有庇佑生灵魂魄的神效,在那神兽离开之后的悠长岁月之后,再次生出一丝灵智来,但因为神兽留下的禁制,这丝灵智不能长时间附体在腾蛇之上,不过这么多年来,倒是对这里产生了厌倦之前,想要走出去看看。

但是因为小蛇怪只能点头或者摇头,玄十三也只能了解个大概,到底是什么大神通的神兽,他就不清楚了,至于第四幅图中的树和碗,他也没弄明白,但似乎是小蛇怪要带他到某个地方。

这腾蛇乃是土行精灵,何况还没有灵智,用屁股想都知dào

这是难得的宝物,可是明显不想他现在能够收取的,离开这里,不知dào

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这里。

收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玄十三伸手拿起玉盘,小蛇怪乖乖的盘在玉盘之上,伸出舌头,朝着塔顶藻井方向吐了吐舌头,发出“咝咝”两声。

玄十三会意,托着玉盘,轻轻飞起,往藻井飞去。

藻井之上,描绘的一副星图,正中部位,正有一颗星星,看位置,正是紫薇宫中,北极中天部位的北极星,不带玄十三动作,小蛇怪身躯一动,从玉盘上飞速弹起,朝着北极星撞去。

藻井星图顿时光芒大放,星图围绕着北极星飞速旋转起来,分明只是星图在旋转,但玄十三却感觉到,是整个虚空跟着旋转一般,视觉、灵觉、神念不可抑制的跟着一起旋转起来,身体也随之旋转起来,不由得产生了眩晕感,仿佛一条被卷入巨Lang的小舟,有些找不到方向了。

这时,手上托着的玉盘上,一缕玄妙的联系透过虚空传来,就在旋转的中心位置,玄十三控zhì

着身体,慢慢往中心部位靠去。

接近中心部位,旋转突然加剧起来,吸引力一下爆fā

开来,将猝不及防的玄十三一下吸入其中去了。

当玄十三感应到周围吸引力散去,脑中眩晕之感还没有散去,双目还没有睁开,身体却仿佛进入了一处烘炉,空间之中,极为炽热,灵觉、神念全开,此时身处之地,却是一片光秃秃的山地,天空中是一片红色,地上的岩石也是一片火烫的红色。

睁开双眼,小蛇怪就在他的面前,满面俏皮,但似乎对这火热的地方,不是很适应,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一见玄十三从眩晕之中反应过来,身子一弹,朝一个方向飞速遁去。

玄十三来不及细看,身上遁光一起,追着小蛇怪,向前去了。

一边飞遁,一边细细打量着这个空间,这里一片火红,火红的山石裸露,不见一丝其他的色彩,而且越往前飞遁,这温度越来越高,渐渐的,似乎整个空气也在燃烧,眼前的景象,都有一些扭曲了。

接着一路向前飞遁,突然从右手边,极远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玄十三立时停下遁光,前方飞遁的小蛇怪也似乎是被惊吓到了,停了一下。

这片不知多少年来,一直寂静的空间,突然来这么一下巨响,尤其小蛇这样的“土著”,更是受不了,小脸之上,竟现出一丝惶恐来。

玄十三心中却有了一丝明悟,赶忙驾起遁光,朝小蛇怪一挥手,小蛇怪倒是与他产生了一点默契,遁速更快三分。

这边玄十三、小蛇怪闷头赶路,另一边,困在禁制之中的八阶妖兽与纽姓妖兽,正气急败坏,二兽面对的,正是木行精灵,一条金角紫须的青龙。

而青龙此刻却显得有些狼狈,身上鳞甲破碎,但却没有丝毫退却之意,守护着身下,一根根粗壮的原木搭建的木寨。

对面凭虚而立的,正是八阶妖兽,心中气恼不已,眼前这条青龙,不过是木行灵气经过悠久岁月,自行演化出来的灵物,虽然有十阶妖兽的修为,但却因没有灵智,能发挥出个三四成,已经是了不得了,八阶妖兽本来也不畏惧,还想着,收服了青龙,比之一般法宝、古宝来,要珍贵得多,却是炼制身外化身的绝好材料。

不曾想,青龙虽然没有灵智,却是皮糙肉厚,又死死守着木寨,老者断定这通道入口便在木寨之中,奈何却是进不去,心中又不忍将青龙毁去,这才纠缠到了现在。

不知为何,刚刚它心中突然一下悸动,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动了一下,对面的青龙也有一丝异动,显然是发生了什么状况,八阶妖兽已经是元婴级别,心神凝练,岂是轻易牵动的,老者不想耽搁,一挥手,让纽姓妖兽远离此处,自己立在青龙面前,默运玄功。

老者第一次将双手同时从袖中伸了出来,双掌怪异,一个粗黑,一个细白,只见它口中念念有词,黑白双掌一合,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噗”响起,一阵法力波动便以双掌为中心扩散开来。

纽姓妖兽身在数十丈开外,这“噗”的一声合掌,却像是从心间发出一下,顿时心口一阵烦闷扭曲,“哇”的一声吐出一口心血来,这才好些,心中大骇之下,赶忙又往后面急退数十丈。

(第一卷将要结束····)

第一百四十一章 梧桐神木

空间之中的木灵力仿佛沸腾起来,疯狂的往老者双掌之间涌去。

老者面色凝重,仿佛异常吃力,双手缓缓拉开,周围的木灵力,凝结成肉眼可见的一团团灵光,飞蛾扑火一般朝老者双掌之间冲去。

老者双掌之间似乎成了一个无底洞,海量的灵力涌入,却不见任何变化,只是其中气息越来越狂暴,而老者头上,也冒出了点点汗迹,似乎很是吃力。

对面木寨之上盘踞的青龙,虽然没有灵智,但分明感应到了老者双掌之中,蕴育的巨大威胁,紫髯巨口大张,一声悠长的龙吟脱口而出,青龙似乎是夺回了在空间之中的主导权,木灵力转而涌入青龙体内,庞大的身躯,从四面八方吸收大量的灵力,身上破碎的鳞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

老者面色一变,口中一长串的法咒念出,双掌之间,突然似乎有一个东西被赋予了生命,苏醒过来,“噗通”“噗通”的搏动起来。

一个半黑半白球状物体,却仿佛心脏一般搏动,这物体刚一出现,老者连双臂都轻微的颤抖起来,面上突然一红,一口鲜血朝着黑白色的球状物喷去,圆球物体将鲜血吸入,顿时染上了一抹粉色。

老者咬咬牙,双手收到胸前,缓缓的将圆球往青龙方向推去。

小小的圆球仿佛比山岳还要沉重,圆球缓缓往青龙飞去,速度却是越来越快,转眼之间就已经逼近青龙面前。

青龙再次发出一声龙吟,似乎感应到圆球的诡异,这声龙吟之中,竟带着一丝惶恐。

避无可避,青龙将庞大的身躯缩小了两圈,并且收缩成了一团,但那圆球却是直朝它撞来,青龙再次龙吟一声,一张口,将撞到面前的圆球吞了下去。

然而这可不是糖豆,老者手上指诀一掐,一声沉闷的“啵”,听着似乎是圆球在青龙体内爆裂,但却没有看到任何爆裂的迹象。

青龙却是动作一顿,没有一丝痛苦的神色,但体内,肉眼可见的一点黑白色,陡然扩散开来,无声无息的,将整个青龙“吞”了下去,一个直径里许的空洞,出现在青龙原先的位置,仿佛是这空间漏了个洞,空间中的一切物体,土石、草木、灵气等等,都朝其中涌去。

土木草石灵气疾速冲入空洞,激起了巨大的呼啸之声。

青龙消失的刹那,不知从哪几个空间,突然传来一声暴怒的虎啸、凤鸣、龟吼、蛇咝之声,四股如山如岳般的灵力,透过空间,直朝这里压来,似乎是要将整个空间压塌一般。

老者心中不慌,双目透过圆球轰出的空洞,似乎看到了另一个红色的空间,隐约看到了其中火红的山石,不及犹豫,朝着面如土色的纽姓妖兽遥遥一招,便将它拉到身边,提身凭虚一纵,就往空洞之中跃去,在千钧一发之际,逃离了这里。

老者带着纽姓妖兽逃离这片空间,逼人而来的四股滔天灵压,失去了目标,只能各自缩了回去。

这边一片冰雪飞舞之中,辛长老带着倪胤,一直没有轻举妄动,她是甚至天然禁制之地的厉害的,直到一声响彻整个空间的龟吼之声响起,辛长老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一扯倪胤,身上耀眼的蓝光一闪,人便消失在当地。

再次显出身形来,眼前出现了一座由晶莹剔透的坚冰雕刻成的高大碑刻,上面镌刻着数行文字,只是以辛长老的见识,也无法辨识。

辛长老手上抓着倪胤,并不松开,倪胤此刻看上去状况却是不大好,口鼻七窍之中有鲜血溢出,整个人萎顿不看,不过这也不奇怪,几个呼吸之间跨越如此远的距离,也只有辛长老这样的元婴期修士修为才能撑得住肉体的压迫,他一个筑基期修士,如何经受得住?

刚一出现,碑刻之上,一只龙首龟身的神兽,正破空而去,辛长老一跃便上了碑顶,歇山式十字脊顶正中,一个宝顶上,一枚水珠泛着幽幽彩光,辛长老一把朝水珠抓去,水珠应声破碎,漫天水雾顿起,将二人包裹在内,待到龙龟再次出现在碑顶,水雾已然散去,水珠重新出现在宝顶之上,龙龟似乎并没有发xiàn

二人已经悄然从这里,偷偷进入了它们辛苦守护的空间去了。

刚一出现在这片火红的空间之中,倪胤还没觉得什么,八阶妖兽与辛长老二人,凭借这元婴期级别的神念、直觉,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急速往同一个地点赶去,遁光直指的地点,却与玄十三、小蛇怪行进的路线,指向同一个地点。

三伙人行进的距离越来越近,却是老者第一个发xiàn

其他两伙人的存zài

,旋即辛长老也发xiàn

了老者与玄十三的存zài

,却是先喜后忧,喜的是,玄十三安然无恙,而且还比他们更先一步进入这里;忧的是,那八阶妖兽也在此处,而且实力并不若于她,这拼斗起来,还不知dào

鹿死谁手。

三方还没有碰面,但辛长老、老者二人元婴级别的神念,就已经在空中互相碰撞起来,虽是无形无质,但相互纠缠之下,双方遁速顿时大降,玄十三本就比他二人要快,这一来,转眼之间,眼前便出现一座矮小光秃的山峰来。

辛长老与老者二人的神念刚一落在他身上的时候,玄十三就认出了二人的身份,二人一敌一友,但旋即二人都神念便在空中缠斗上了,双方修为相当,一时竟顾不得玄十三。

刚一看到小山,小蛇怪极为兴奋,直冲山峰而去。

远远的,玄十三就看到山顶上,一株枯干的死树,光秃秃的立在山顶之上,枝杈之上,一个笆斗大小、乌黑的鸟巢,只是隔得远了,玄十三看不出是何种质地的树木。

看到这死树、鸟巢,玄十三这才醒悟,小蛇给自己绘画的第四幅图中,正是这两样东西,看来是了不得的东西。

玄十三遁速更快三分,转眼之间就来到小山峰顶上。

抬眼看去,左右天空之上,辛长老与老者二人,还只是两个小黑点,但二人之间的烟瘴云气,早已经被四散的神念之力排空,眼看玄十三等上山峰,两大高人也已经看清出,山峰之上,屹立的枯树。

“梧桐神木?!”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争夺

凤凰乃是传说之中的神兽,上古之时,也只是传说中出现过,如今修真界之中,更是不曾有人见过,其神通之广大,已经超出了修士的想象,便是四方四灵之中的火凤,也不过是凤凰一族中的一支罢了。

修真界还有一句话,叫做“凤凰不现无宝之地”,说的便是,凡是凤凰所经过的地方,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天材地宝。

又有“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甘泉不饮”的话,就是说这凤凰只栖息在梧桐树上,只喝甘甜洁净的泉水。而这梧桐树与甘泉水,看似普通的名字,在修真界,却是大名鼎鼎。

这梧桐树,与扶桑木、菩提树、紫枯莲、金禅竹并称修真界五大神木,如今修真界中,早已经见不到了,典籍记载的最近的一次五大神木出现,还是三千年前,一颗紫枯莲的莲子,就引起了修真界的血雨腥风。

最后还逼得多方顶尖高手出手,多方博弈之下,最终将这颗紫枯莲种植在了道门第一大宗——静玄道,直到现在还没开花结果呢。

而那颗紫枯莲的莲子,与眼前这株梧桐树,价值上有天壤之别。

同为五大神木,功效上自不必说,各有所长,但梧桐树却有一个特性,若是一般生长,并不比一般神木更为神异,一旦有凤凰降落在梧桐树上,那这株梧桐树,就会死去,但性质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换,完全变成另外一种天材地宝。

普通的梧桐树是木属性顶级材料,可凤凰栖息过之后,他却变成了顶级的火属性材料,重yào

的是,天生便附带有一项不可思议的神通——持有这种梧桐树所制法宝的修士,只要不是被一下打得神魂俱灭,失去法宝,那他就不会死!

这是何等逆天的神通?!

哪怕只剩下一滴精血、一丝神魂,在火梧桐的庇佑之下,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会恢复过来,这点对修士来说,诱惑力不能用大来形容。

要知dào

,真修真界,不管你修行的是哪家**,最终追求的,不过四个字——长生不死,这要修liàn

到长生,至少也要修liàn

到炼虚期,可是这世间,修士千千万万,不可计数,从炼气期到筑基期,再到结丹期、元婴期、化神期,然后才到炼虚期,每一层次都要跨越千难万阻,化神期的修士都只在传说中,更不用提炼虚期了。

再说,纵然到了炼虚期,也不一定就不死,不提这修士间,你死我活的拼斗,也还有四九天劫,熬不过去,就是个死,就算你法宝威力巨大,**玄妙无匹,那还有天人五衰之时,说起来,终究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有了火梧桐就不一样了,不管你是拼杀也好、天劫也好、天人五衰也罢,只要没有速死,逃出来了,就死不了。

只不过话是这么说,这么逆天的宝物,谁都想要拥有,这梧桐树上古之时便已经绝迹,更不要说还要碰上凤凰落在上面这样亿万年难得一次的事件,这火梧桐所制的法宝,传说中,上古之时,也不过寥寥数件罢了,每一件的主人,都是惊天动地的人物——如果是一般修士,谁有胆保有火梧桐?那不是寿星老吃砒霜——活腻歪了吗?

待辛长老与老者二人看出小山上是何种宝物的时候,眼睛都红了,双方遁光都快了三分,辛长老更是改变方向,直接朝老者飞撞而去,手一挥,本命法宝玄玉钩化为一线白光,直朝老者袭去!

不管如何,现在玄十三就在火梧桐边上,他收到了,也就是连云山收到了,这么完整的一株火梧桐,足可以将门派实力提升数个档次,虽然无法一跃而成超级宗门,但实力肯定比一般大宗门强过两筹的。

老者也不甘示弱,他实力虽然比辛长老稍强,但刚刚用了阴阳神雷,大耗元气,此刻还没有回过劲来,看辛长老一副生猛的样子,却没有逃避之意,火梧桐啊!想到这个名字,它就难免心中火热,传说中的天材地宝,近在咫尺,如何让他平静?

辛长老朝着玄十三叫道:

“速收神木!”

玄十三心头也正回想着关于火梧桐的神奇之处,反应过来,赶忙动手,就要将整株火梧桐收入囊中,就听老者劲声喝道:

“小子你敢!”

隔着十数里远,元婴级别的震慑力下,玄十三直觉得脑袋发胀,身子一震颤抖,手上法诀都捏不住了。

辛长老身上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石磬敲击之声,玄十三仿佛醍醐灌顶,一下清醒不过,现在不是迟疑的时候,心念一动,手上掐诀,就要收取火梧桐,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小蛇怪哪里去了?

抬头朝那硕大的鸟巢看去,小蛇怪正惬意的盘踞在其中,里面还有几片细碎的蛋壳,似乎是某种禽鸟类兽卵孵化留下的,难道竟是凤凰在此孵化,留下的?

这可也是了不得的东西,看小蛇怪嘴巴里正叼着一枚小小的蛋壳,想要吞下去,但他乃是腾蛇化灵,凤凰却是神兽之属,蛋壳之中的一丝丝血脉痕迹,也不是他能承shòu的,吃得很是费劲。

辛长老与老者二人此刻已然碰撞到一起,法术、法宝碰撞之间,灵光四溅、法力排空,隔了十数里,玄十三仍然能感觉到其中裂石断金的威力。

二人先前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火梧桐之上,却没注意到这凤凰巢穴,玄十三赶忙一把将小蛇从黑色的巢穴中抓了出来,玉盘朝小蛇怪一罩,一抬手,先将巢穴与玉盘一道收入指环之中,又朝着火梧桐不停的打出法诀。

随着一个个法诀,火梧桐开始被初步祭炼,一点点缩小起来。

老者与辛长老大打出手之时,却也放了一分注意力在这边,眼看玄十三就要收取火梧桐,哪里能让他这般轻易得手?一个眼色使出,一边的纽姓妖兽会意,身上光芒一闪,就朝玄十三这边飞来。

对方六阶妖兽,玄十三肯定不是对手,倪胤心中一犹豫,稍一权衡,还是硬着头皮,朝纽姓妖兽冲了过去,想要阻上一阻,只要拖到玄十三收取火梧桐就行了。

玄十三看到纽姓妖兽朝自己冲过来,手上施法也快了两分,但这事情偏偏是急不来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纽姓妖兽离自己越来越近,还好倪胤提前赶到,挡在了纽姓妖兽前行的路线之上,但毕竟修为不够,两个回合之间,就被逼到一旁。

心中发急,那边辛长老显然也发xiàn

了这边的情形,想要腾出手来,但那老者成了精的,不顾元气损伤,将她死死拖住,玄十三一时身陷危局,纽姓妖兽脸上的贪婪、凶残、狂暴等等表情糅合在一起,显得异常诡谲。

还有十数个法诀尚未完成,玄十三心中焦急不已,纽姓妖兽人还没到,凌空朝着玄十三一拳捣出,法力到处,一道拳影,直朝玄十三胸腹而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摧心傀儡丹

玄十三自己腾不出手来抵御,辛长老鞭长莫及,倪胤只能带着复杂的眼神在后面追,玄十三心中暗叹一声,就要放qì

,毕竟,再好的东西,也要有命来享shòu

才行。

手上法诀一缓,身子还没动,胸口却突然一热,一条火舌从玄十三胸口喷出,直冲纽姓妖兽面门!

胸口喷火?

火舌却是异常炽热,所过之处,火舌边缘之处,竟闪现出诡异的丝丝黑芒来,明黄色火焰边缘,却是艳红,丝丝黑芒却像一个个张开的小嘴,不停的点点将火舌吞入。

隔着两三丈,纽姓妖兽就觉得面上一热,焦糊味道传来,惊叫一声,赶忙侧身,想要躲过去。

生生遏止了遁光,纽姓妖兽也是心中一阵烦腻,还未轻松过来,心中一凉,那诡异的火舌,竟也随之拐过弯来,冲他面门来了。

古怪!

这条火舌来的古怪、模样古怪、威力更是古怪!

纽姓妖兽惊讶,玄十三却是一愣,他本不记得,自己身上又什么宝物,能够自动护主,看这火舌,还未及身,便将六阶妖兽逼开,显然不是普通的法术,这火舌是友非敌,玄十三趁着这功夫,他一口气将剩下的十余个法诀击出,整株火梧桐缩成一根树枝模样,一把抓住“树枝”,除了手上微热,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

这时候倪胤也已经赶到,带着复杂的目光看向玄十三手上的火梧桐,手上动了两下,待到玄十三将火梧桐收入储物袋中,这才收回目光,抬眼看着被火舌追得四下躲避的纽姓妖兽,心中贪婪之念,这才平息下去。

玄十三有这样的法宝,可以将结丹期级别的六阶妖兽逼得团团转,自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不曾想,一条火舌,却是将倪胤吓住了。

玄十三自己还纳闷着,但胸口却是越来越热,当着倪胤的面,他也不好查看,似乎是戒指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那火舌在边缘黑丝的吞噬下,此刻不过拇指粗细,纽姓妖兽一咬牙,面上一狠,一拍灵兽袋,数股黑烟飞出,妖兽口中两声短促的音节响起,黑烟便奋不顾身的,朝火舌撞去,只听到“滋滋”声响起,一股恶臭弥漫开来。

组成黑烟的小虫毫无反抗之力,顿时被火舌消灭大半,蝼蚁尚且偷生,这些经修士豢养的小虫也是有些灵智,剩下的零星小虫,赶忙聚到一处,畏缩不敢上前,火舌也被消磨得差不多,眼看纽姓妖兽就要缓过劲来。

倪胤心道可惜,手上宝光一闪,一道剑光突出,同时取出一把蒲扇样的法器来,法力往其中一灌,顿时白光大放,一道道白刃,从蒲扇中涌出,紧随剑光之后,朝纽姓妖兽袭去,人也腾空而起。

好不容易逮到空隙,玄十三将火梧桐丢入戒指,神念往其中一探,却是大吃一惊,与玉盘一起收入戒指的黑色凤凰巢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枚兽卵来,整个凤巢都笼罩在内红外黑的怪异火焰之中,火焰的模样,瞧着与袭击纽姓妖兽的,一般无二。

凤巢之中,原先那些散碎的蛋壳,也消失不见,凤巢中的兽卵,却是不停的将那些黑红色的火焰吸入,整个兽卵轻轻颤抖着,似乎顷刻之间既要孵化出来。

这戒指是一个储物空间,灵兽自然无法在其中生存,现在这情况也不适合取出来,看那兽卵是没法离开凤巢的,连着凤巢取出去,显然更不合适,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现在却是要想办法离开此处才是,火舌已经消失,倪胤在纽姓妖兽手下,毫无反抗之力,左支右撑,要不是纽姓妖兽忌惮玄十三身上火舌的存zài

,怕是早就对倪胤下杀手了。

这边维持着尴尬的平衡,老者注意到玄十三收起了火梧桐,有多大的期待,就有多大的失望、愤nù

,黑白双掌“啪”的一声合在一处,远在几里开外的倪胤、玄十三都是心中一跳,纽姓妖兽则心下一喜,他是见过这一招的威力的,连青龙都能消灭,更不谈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了。

但是想发动上一次那样的攻击,显然不可能了,辛长老可不是那个站着挨打的青龙,老者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聚气,口中一声大喝,双掌为中心,周围七个点突然往内一缩,辛长老“呀”一声,笼罩在这一片的神念,被这七个点吸了进去。

身形一闪,退开数丈,辛长老还想看看这招威力如何,凝神应对,不曾想,老者面上诡异一笑,双掌朝辛长老一推,这神通还未完成,便被它推了出来,威力不显,但也让辛长老无法捉摸,只能往一边避开。

老者双掌一收,身形已经往玄十三、倪胤这边飞速而来,辛长老反应过来,对方意在火梧桐,身上刺目的蓝光一闪,人就出现在老者身后,玄玉钩朝着老者脖颈就是一绕——然而,老者身影缓缓在空中溃散,辛长老暗叫一声“不好”,身上蓝光再闪,人再次出现,已经距离玄十三不过里许,但老者,却已经来到了纽姓妖兽身边,倪胤、玄十三二人见状,身形向外弹出,身上遁光一闪就要跳出战圈。

倪胤弹出的方向,正是辛长老赶来的方向,辛长老玉掌轻出,一把抓住他,扯了回来,再看玄十三,正身不由己的,直朝老者飞去,辛长老甚至觉得,老者看玄十三的眼光,就像一件要得手的珍宝,眼神中,难掩贪婪之色,面对火梧桐,修为再高的人,也不能免俗。

玄十三一脸的绝望之色,一日之内,几次身陷绝境,又绝处逢生,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还有什么机缘,能让自己逃脱一头八阶妖兽的毒手。

然而现实总比想象更精彩,老者一手已经快要搭上了玄十三的脖子,忽然“哄”的一下,一团外黑内红的火焰,从玄十三胸口应声爆出,瞬间涨大成一个火球,将玄十三、老者和纽姓老者三人包裹在内。

顿时玄十三“呀”一声惊叫,纽姓妖兽则是“啊”一声惨叫,老者则是“嗷”一声怒吼,旋即便看到两个身影从火团之中跌出,一阵狂暴的气Lang闪过,老者与纽姓妖兽二人现出来,老者只是略显狼狈,雪白的须眉被燎去一些,纽姓妖兽则凄惨许多,此刻身上黑一块、红一块,已经陷入昏迷之中,呼吸沉重,似乎是身受重伤的模样。

盯着眼前的火球——或者说,盯着火球中的玄十三——面色变幻不定,一翻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李子大小的丹药来,三指一捏,丹药应力而破,从中露出一粒绿色的丹丸来,朝昏迷的纽姓妖兽嘴里一塞。

这时辛长老也带着倪胤来到近前,一人一兽,隔着火球互相窥探着,但火球之中的情况还不得知,二人又是互相忌惮,一时僵持起来,谁都不敢先动手。

也不知绿色药丸是何种灵丹,不过片刻功夫,先前还气若游丝的纽姓妖兽,呼吸沉重起来,体表虽然还是黑一块、红一块的可怕模样,但气息明显强了起来,而且气息越来越强,转眼之间,已经超越了它本身修为的极限,盏茶工夫之后,竟似达到了七阶巅峰的模样。

辛长老知dào

其中有古怪,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一挥手,示意倪胤后退。

老者一张拍在纽姓妖兽后背上,纽姓妖兽一声呻吟,缓缓震开双眼,但双眼之中,却是没有一丝神采,毫无焦距的盯着前方。

老者口中嘟囔了两句,纽姓妖兽双眼之中,绿光一闪,死死盯着还熊熊燃烧的火球,那样子,似乎是要把火球吞下去一般!

“摧心傀儡丹!”

第一百四十四章 火梧桐

辛长老看那绿色药丸,心下有些疑惑,但看纽姓妖兽的模样,立时想起一味传说中的禁忌丹药来。

催心傀儡丹,听这名字,便是大凶的药物,纽姓妖兽看着受创严重,其实不过火毒入体,一时昏厥,这摧心傀儡丹,虽然能迅速治愈内伤,但却是丧失了神智,一切都只能听施药者的吩咐。

不管哪个修士,哪里甘愿做一个毫无神智的行尸走肉的,修真界几次大事,都有这摧心傀儡丹的影子,后来不知是几大宗门达成了什么共识,将这摧心傀儡丹中一味关键的灵药从这一界彻底回去了,这才没了摧心傀儡丹的大批出现,但谁也保不齐,哪个犄角旮旯里,谁还保留着一枚两枚的,以前也有过零星出现,但终究是成不了大气候的。

看老者面色闪过一丝肉疼,辛长老心中冷笑,看来对方是不会放qì

这火梧桐的了。

然而玄十三体表冒出的黑红色火焰,便是老者也受不了,只能站立在一旁,死死盯着玄十三,随时应对这边出现的变化。

而玄十三此刻,却还愣着神,身上黑红色火焰燃烧,他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此刻正全神贯注的注意着,指环内部的变化。

黑色的凤巢,笼罩着与玄十三体表一样的黑红色火焰,火焰之中,焰心部位,一团拳头大小的桔红色特殊火焰跳跃着,这团火焰跳跃着幻化成金乌、火鸦、火凤、赤鸾等一些火行灵禽的样子。

玄十三记起,刚将这兽卵收入指环的时候,其中的不少高阶妖禽、灵禽,甚至传说中的禽类神兽的精血,都被这枚兽卵吸收过,但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变化,看这情形,似乎是将凤巢之中的凤凰卵的卵壳吸收掉,这就要在凤巢中孵化的样子。

估摸着,该是某种火行的灵禽,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模样,玄十三心中不免很是期待,然而心中更是焦急,虽然有辛长老庇护,但八阶妖兽若是拼命,怕是自己还是小命难保,纽姓妖兽的变化也看在他眼里。

此刻他完全无法驱动遁光,黑红色火焰笼罩着身体,看来只有等凤巢中的灵禽孵化出来。

随着焰心桔红色特殊火焰的跳动,从中一波波的情绪传来,是喜悦、惊喜、亲昵,这是自己的灵兽啊,虽然身在危险之中,玄十三还是忍不住的高兴,正思忖着,桔红色火焰突然从拳头大小,瞬间膨胀开来,转眼便将凤巢包裹其中。

玄十三吓了一条,如果让这火焰蔓延开来,这戒指中的,不亚于一个小宗门的收藏,便会顷刻之间,化为飞灰了。

眼看自己无法阻止的事情,就要发生,膨胀的火焰一冲而起,玄十三还没反应过来,膨胀的火焰已经自行冲出戒指,甫一冲出,便将玄十三身形包起。

凭空腾起的火焰,桔红色,辛长老与老者还没反应过来,这边纽姓妖兽双目之中绿光大放,双手上,兽毛从毛孔之中冒出,利爪伸出,寒光闪闪,口中发出一声低吼,就朝玄十三所化的桔红色火球冲去。

就像是一个信号,紧绷的僵持气氛瞬间打破,辛长老见纽姓妖兽动手,长袖之中,玉指连弹,玄玉钩朝老者袭去。

老者自己也是一惊,它给纽姓妖兽的命令,是玄十三一旦有变化,就要行动,而玄十三现在这样的变化,随着桔红色火焰冲起,整个空间之中,温度更是飙升,近前去,只是找死,正待将纽姓妖兽拉住,辛长老的玄玉钩已经朝着胸腹而来。

它可没有拼着重伤,救下一个晚辈的心思,还是自己的命金贵,手一收,一个木牌祭出,将玄玉钩磕到一边,扭头再看,却见纽姓妖兽已经冲入桔红色火球之中,然而却没有听到预料之中的痛叫。

辛长老却没有这等担忧,看准老者分心,数道暗弱的剑光悄然绕到老者背后,“嘭”的一声,化为数个剑光组成的剑团,旋即施放出万道剑光,铺天盖地的在老者背后爆zhà

开来。

老者暗道一声不好,手上一掐诀,木牌迅速幻化成一面盾牌,挡在背后,同时身上黄光一闪,一个护罩将它保护在内。

辛长老玉手纤纤,一指朝老者胸腹点出,指尖上蓝色光点一闪,老者避之不及,身体一缩,往后面撞去,身后剑团还是不停的喷出剑光,道道剑光将木牌所化的盾牌冲击得颤抖不已,“啵”的一声轻响,老者身上的黄色护罩瞬间溃散,老者痛哼一身,撞在盾牌上,顶着盾牌,向后撞开剑团,想要藏身在剑光后面。

正是一招错,满盘输,辛长老则是要痛打落水狗,手上法诀一变,剑团喷薄而出的剑光也随之朝老者攒刺,丝毫不给它喘息的机会,身形也随之而起,直冲老者而去。

一边的倪胤看纽姓妖兽冲入桔红色火焰之中,吉凶不知,遁光不由自主的就往这么靠近,然而,离着数丈远,高温就阻止了他的脚步,虽然还有些手段,但他并不打算用在此处,暗叹一声,火梧桐啊……

而玄十三看似威势无双,心中却是焦急,外罩桔红色火焰,纽姓妖兽刚一冲进来,身上所穿的法袍,已经被火焰无情的焚毁,坚韧的肉身上,更是被烤得漆黑,然而桔红色火焰之中,却是没外面那般可怕,只是火毒入体,有些眩晕。

玄十三一看它出现,手上黑光一闪,身形闪动,就冲到它身边,轻而易举的的卸下它一条胳膊来。

残肢剧痛下,纽姓妖兽惨叫一声,目光之中,绿光大盛,更是透露出一股疯狂之意来。

玄十三先是一愣,完全没想到,这般轻易的一击就卸了它一条胳膊,早知dào

它还在眩晕,就将它脑袋剁下来了,然而不及后悔,纽姓妖兽一击合身冲了过来,身上筋肉贲张,断臂之处,绿光幽幽,肉芽疯狂蠕动,身体正在摧心傀儡丹的作用下,迅速恢复着。

纽姓妖兽现在神智尽丧,又没有老者的指挥,只知dào

一味的凭借强悍的肉身,冲击玄十三,既不知dào

使用法术,也不知dào

使用法器,丝毫不知dào

使用自身比玄十三高了一个大境界的修为。

玄十三也发xiàn

了纽姓妖兽的异常,幽冥步催动,狭小空间内,几乎让纽姓妖兽摸不到衣角,抽冷子还能给纽姓妖兽两刀,冰针、火弹、风刃之类的小法术,也不停的落在纽姓妖兽身上,但再也没有开始那样的好机会,可以一击致命,这样的攻击对六阶妖兽来说,只能是挠痒痒一般,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断臂之处生长得越来越快,看这样子,不过半刻功夫,这条断臂,就会再次生长出来。

若是这般耗下去,或许能将纽姓妖兽耗死,但玄十三可没这么乐观,外面什么情况他不知dào

,但是,自己身上却是有些不好。

其实,也不是他自己,而是新孵化出来的那只灵禽。

第一百四十五章 火鸟

玄十三这般威势,可是完全靠这只灵禽,而此刻,它正清晰的传达给玄十三一个信息——它很虚弱。

足够将元婴级修士避开的火焰力量,完全是这个还没出生的灵禽,下意识的护主,激发出血脉中的天赋神通,这般数次透支之下,险些让它孵化不出来,还好借助凤巢的神奇之力,顺利的孵化出来,现在却是虚弱不堪。

纽姓妖兽的死缠烂打,让他很是头疼,外面笼罩的桔红色火焰也开始慢慢溃散,已经可以透过薄薄的火墙,看到外面的情形,玄十三抽空瞥了一眼外面,辛长老正压着老者,但老者却是稳稳守住,没有露出丝毫败象。

玄十三正思忖如何逃出,浑然没有注意到,纽姓妖兽双目之中,绿光幽幽闪烁,看似与刚才一般的生硬的肉体攻击,然而身体之中法力却在渐渐凝聚。

一边全力应付辛长老的老者,嘴角露出一丝阴谋即将得逞的得yì

微笑来。

这丝诡异的笑容落入辛长老眼中,手上攻击丝毫不停,扭头朝玄十三看去,就听到,桔红色火焰之中,纽姓妖兽大吼一声:

“嗷——”

声音震耳欲聋,玄十三近在咫尺,身形不由自主的一顿,纽姓妖兽一个转身,双手急出,新生的那只手一把紧握玄十三的脖子,另手似钳子一般,紧握住玄十三的脑门,将他死死制住。

猝不及防之下,玄十三一下便落入敌手。

辛长老大叫一声:

“卑鄙!”

身上耀眼的蓝光一闪,就要脱离战圈,老者却是身上气势大涨,粗黑的大掌伸出,五道黑气脱手飞出,直朝辛长老后心要害袭去。

老者突然爆fā

的攻击,让辛长老疲于应付,倪胤想冲上前,但又顾虑重重,眼看玄十三就要丧命纽姓妖兽之手。

玄十三绝望的闭上双眼,手上紧握的细雨就要轻轻滑落,正在老者面露微笑的时候,笼罩在玄十三与纽姓妖兽体外的稀薄桔红色火焰,猛然往内一收,纽姓妖兽“啊”一声痛叫,手上略一松,玄十三乘机猛的一挣扎。

然而,桔红色火焰已经极为稀薄,纽姓妖兽手上只是略一松懈,马上便重新收紧。

桔红色火焰紧缩成一团,往玄十三胸口了进去,瞬间,一股肉眼不可见的热流,从玄十三胸口爆fā

开来,纽姓妖兽仿佛一下身处火山口中,下意识的就要放开手,但脑海之中,却传来另一股绝强的意志,命令他双手死死的抓住玄十三。

眼看转机到来,玄十三细雨紧握,丹田部位,道胎一阵搏动,细雨之上,闪动起半尺幽幽黑光来,他浑身无法动弹,细雨脱手往下坠落,玄十三五指微动,细雨便仿佛被一根细线牵扯一般,细若游丝的法力,带着细雨,翻了个圈,划出一道弧线——乌芒一闪,半尺长的刀光,从下向上撩起,纽姓妖兽新生的手笔,远不如原来的肉身坚韧,细雨之下,仿佛腐木枯枝,无声无息再次被卸了下来。

或许是新生的缘故,纽姓妖兽并未觉得有多痛楚,只是断去一臂,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但另一只手臂,仍然牢牢抓住玄十三的脑门,他只觉得头疼欲裂,他虽然炼体已经小有火候,纽姓妖兽手上力道却是更强。

热Lang数度冲击纽姓妖兽,而对方就是死死抓住玄十三的脑袋不放手,热Lang此刻却是强弩之末了,有些无以为继,而辛长老却被老者死死的拖住了,倪胤更是犹豫不前。

细雨只是勉力绕了个圈,重新落了下来,玄十三强行提起能动用的最后一丝法力,将细雨引到手上。

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轻握细雨,意念之中,只有剩下一个声音:

我不能死!

我还不想死啊,识海之中,一金一银两个光团一闪,各自分化出一丝来,玄十三只觉得前胸后背,一热一冷,两道力量,直冲而下,径直冲入丹田中去了。

仿佛“轰”的一声,道胎剧烈一缩,一大股法力被搏出,但旋即被体外那股热流中的新生的意识吸走。

“啾——”

一声高亢的鸟鸣之声响起,热流一哄而起,将玄十三与纽姓妖兽一人一兽卷入其中,炽烈的高温使周围的空气扭曲起来,也将一边的倪胤逼开十几丈,他抬头注视,这扭曲的空气,分明勾画出一个巨大的火鸟的模样!

“呖——”

虚幻的火鸟,再次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叫,透明的双翅一展,扇动一下,“呼”的一声,火鸟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向云层上方冲去。

这片暗红色空间上方,笼罩着厚厚的灰色烟瘴,火鸟形的热流带着玄十三与纽姓妖兽冲天而起,大片的灰色烟瘴被冲开,天空仿佛破了一个洞一样,一轮清辉从烟瘴洞中露出脸来,热流直冲天空上悬挂的“月亮”而去。

眼看这股热流,迅速远去,老者可不愿偷鸡不成蚀把米,细白手掌与粗黑手掌轮番击出,将辛长老逼开,身上遁光一闪,直朝热流追去,辛长老也随之而起,直追老者而去。

而热流带着玄十三与纽姓妖兽,却是一骑绝尘,转瞬之间,便冲上了极高的地方,热流之中,玄十三似乎是因为法力透支,有些眩晕,眼中的月亮,看上去更像一个硕大的玉盘,玉盘越来越大,随之仿佛听到“喀喇”一声,玉盘碎裂之声响起,玉盘一样的月亮,被热流一冲而破,玄十三只觉得片刻的恍惚,眼前就现出一片绿色来,景色似乎有些熟悉,仔细一看,正是矿洞附近。

不知怎的,火鸟状热流,竟将玄十三与纽姓妖兽,一并带出了那片天然禁制之地,而身后,却不见老者与辛长老的人影,难道这两名元婴级别的修士,竟没有冲出来么?

正思忖间,身形往下一沉,庞大的虚幻火鸟形热流,急速缩回了玄十三胸中,发出两声轻微的“啾啾”,再也没有反应了,陷入沉寂之中。

或许是强dà

的禁制之力作用,纽姓妖兽似乎是恢复了一丝神智,而它第一想起的,似乎是自己被八阶妖兽控zhì

的事情,下意识的松开牢牢抓在玄十三脑袋上的手。

玄十三也不飞遁,身形顺势就往地上落去,身子甫一落地,身上土黄色微光一闪,人就在地面上消失了。

纽姓妖兽立定在虚空之中,头疼欲裂,单手撑在脑门上,这时候,断臂上疼痛也传来,脑海之中,记忆纷至沓来,似乎自己是忘了什么很重yào

的事情。

“火梧桐!”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追逃

纽姓妖兽突然想起这一茬儿来,神念一开,自己感知范围之内,哪里还有玄十三的影子,抬起断臂来,摧心傀儡丹药力还在,断臂之处,肉芽蠕动,转眼之间,就长出数寸新臂来,纽姓妖兽面上,闪过复杂之色来。

“哼!想跑?”

纽姓妖兽冷哼一声,鼻子在周围空气中嗅了两下,面露充满杀机的冷笑。

身形一闪,就落在了玄十三刚刚落地的地方,身上肌肉贲张,毛孔之中,灰黄色硬毛钻了出来,脸上口鼻部位突出,双眼往外撇去,其中绿光幽幽,四肢伏地,身子一抖,法袍消失,屁股后面,露出一条尺长的粗大尾巴来。

“嗷——”

狐狼仰天一声长嚎,脚下黄光一闪,就朝北方冲去,转眼没入齐人高的草丛中去了。

数十里外底下,土黄色遁光之中,玄十三正低头赶路,面色难看之极,手上不时拿出一瓶丹药来,吞服一粒。

遁光一刻不停,而且时不时的变换这方向,又遁出数百里之后,玄十三从地面上冒出头来,地面上,是茂盛的原始森林,玄十三合身往一棵参天大树扑去,身上绿光微闪,消失在了森林之中。

盏茶工夫之后,一条小小的狐狼,眼神闪烁的出现在这株大树下,鼻子嗅了嗅,准确的朝着玄十三遁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虽然不知dào

身后紧追着一个杀神,但玄十三还是一刻都不敢稍停,朝着连云山方向飞遁。

不知多久之后,玄十三觉得前方水汽越来越重,隐隐已经听得到大河奔腾之声,玄十三心下一松,既然已经到了澜沧江,那么到连云山,就没少路了,迅速来到这条磅礴的大河边,他忍不住现出身形来,深深的吸入了一口水汽,他甚至看到了,自己当年在澜沧江边闭关恢复修为所住的小屋,现在它看上去,更像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块,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来。

他身上有不轻的内伤,眼看就要到连云山,身上放松下来,只觉得五内如焚,身上淡蓝色遁光一闪,就要飞过澜沧江,就在他腾身之际,一根木桩陡然出现在玄十三身后,木桩之上,绿光一闪,七八根藤条从木桩上生出,将玄十三牢牢捆在其上。

不知不觉之间,一举将玄十三制住,正是顺着玄十三行进的轨迹,先一步赶到此处的纽姓妖兽,此时一举重新化为人形,面露冷笑,看着玄十三。

然而,还没等它得yì

,就看到黑光一闪,七八根藤条化为十六七段,玄十三人影一闪,已经出现在对岸,纽姓妖兽狠狠一握拳——忘了这小子手上有一柄古怪的武器,锋利无比,连自己千锤百炼的肉体都能轻易破去,这锁麟桩自然拿他没有办法。

“臭小子,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身形疾动,几十丈的距离,一下迫近,兜头拦住玄十三的去路。玄十三也不慢,一扬手,雪花般洒出一把符箓,顿时前面冰针、火弹、石雨、风刃乱飞,自己则遁光一停,反身往相反的方向飞遁。

迎面方向,一点晶红色遁光,从极远处往这边高速而来,玄十三看那红色遁光,很是熟悉,正是蔡璋,玄十三惊喜交加,朗声叫道:

“师傅——”

没错,正是蔡璋,就在辛长老带着倪胤通过血祭法阵,进入天然禁制之后,蔡璋先一步赶到,但血祭法阵已然消失,陈东正告sù

他血祭阵法所在,即便他掘地三尺,还是没有发xiàn

,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待到卫龙舫与后续来源的同宗修士赶到,也只能是站在一边干着急。

直到那股热流带着玄十三与纽姓妖兽冲破禁制,却是与他们所处的位置,差了几个山头,只有微弱的法力波动,然而蔡璋却是感应到了玄十三的一丝气息,招呼也不打,便朝着这边赶来了。

然而落后了一步,他又没有纽姓妖兽的本事,只能凭着直觉,一路往连云山方向赶,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

那一线遁光似乎听到玄十三的呼喊,遁速更快了一分,更加急切起来。

河岸之上,众多的符箓虽然让修行妖兽有些措手不及,但只是些低阶法术罢了,丝毫伤不了它分毫,自恃妖体强悍,硬生生的冲破这一片低阶法术构成的墙壁,玄十三身影已经处在了河流的正中。

这时候,它也听到玄十三的呼喊,一抬头,就看到了,从矿洞方向疾驰而来的火红色遁光,看遁光威势,对方显然是一名结丹期的修士。

果然是夜长梦多啊,纽姓妖兽眉头一皱,身形一弹而起,转眼之间,便赶上玄十三的身形,而此刻,蔡璋的遁光就在数里开外,看到纽姓妖兽出现在玄十三身后,蔡璋大喝一声:

“小心背后!你个畜生!敢动我徒弟一根头发毛,老子就把你的下水揍出来!”

玄十三也不敢扭头,但纽姓妖兽冰冷的神念,已经笼罩在他身上,身上法力已经运转不灵,遁光也没法维持,摇摇晃晃的。

它没有犯之前的错误,手上寒光一闪,五指伸出,朝着玄十三胸口一插而下。

玄十三瞪大了双眼,勉力一扭身子,直朝心脏而来的利爪,“噗”的一声,仿佛是插到了一块石头上一样,只深入了寸许,利爪便被坚韧的肉体挡住,纽姓妖兽冷哼一声:

“好硬的皮肉!”

抬起利爪,玄十三胸口上,已经是血肉模糊,虽然这一下没有要了他的命,但肆虐的法力,冲击着身体,内腑已经是一片糟糕。

双爪还要再起,火红色遁光之中,蔡璋看到这一幕,已经是睚眦俱裂,遁光化为一团冲天而起的火光,手上一团白炽色光芒闪过,一柄表面冒着白色火焰的巨剑,正是蔡璋的本命法宝炽焰。

隔着里许的距离,蔡璋奋起巨力,将炽焰朝着纽姓妖兽狠狠投掷过去!

被蔡璋神念死死锁住的纽姓妖兽,感到极为不舒服,仿佛是被一只人形巨兽盯着一般,这名修士不同一般。

炽焰呼啸而来,剑尖白色火焰,疾射的热流让纽姓妖兽一个哆嗦,今天是不是自己命犯火劫,身上的灼伤似乎又疼痛起来。

它这一分神,玄十三瞅准机会,双手、双腿齐出,狠狠击在纽姓妖兽身上!

然而此刻,他法力枯竭,内腑更是一团糟糕,力量有限得很,只能算是给纽姓妖兽挠痒痒罢了,反而因为纽姓妖兽妖体的反震之力,震动内腑,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的意识,也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对周围一切情形,失去了感知,就在这瞬间,还不忘将藏在身上的细雨,收回了指环之中。

这一下,却也让他摆脱了纽姓妖兽的钳制,身形不受控zhì

的往奔腾东流的澜沧江落去。

玄十三在纽姓妖兽眼里,哪里是个人,这就是一个通往长生不老的契机呀,如何能让他在手里逃走,利爪凌空一抓,就要将玄十三拉起来。

然而炽焰已经到眼前,一抬手,手上一把长刀现出,“噹”的一声,将炽焰磕在一边。没容它喘气,蔡璋已经大步赶到,身上浓烈的金光闪耀,一双手掌伸出,仿佛金子铸就一般,狠狠朝纽姓妖兽胸腹之间印去。

金光之中,只能看到一丝丝浅浅的红色,可见明王不动身第四层,已经大成,怕是再苦修个数年,就可以达到四层顶峰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纨绔三公子

纽姓妖兽避无可避,只能将目光从下坠的玄十三身上收回来,双臂横于胸腹之间,避之不及,只能硬抗了,袍服之中的双臂陡然暴涨了一圈。

只听得“嘭”一声大响,巨掌与手臂拍击之处,暴起一阵金光,纽姓妖兽闷哼一声,硬生生的被击出数丈之远,手臂上的袍服片片碎散开来,蔡璋则立定当地,面色肃然,缓缓收回双掌,盯着纽姓妖兽。

纽姓妖兽有些恼羞成怒了,以它六阶巅峰的修为,堪比结丹中期修士,虽然在之前有所损伤,但却没有将疾驰而来的蔡璋看在眼里,不想,对方结丹初期,战力却如此之强悍,只一击,就将自己逼退。

蔡璋也是感到对手的强dà

,心中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法力流动之间,气势大盛起来。

这时候,就听到“咚”的一声,重物坠落水中的声音,二人都是暗道一声不好。

蔡璋虽然战力强悍,但终究是争斗经验不足,一愣神,纽姓妖兽手上陡然现出一把长刀,拦腰就朝蔡璋横扫去,蔡璋下意识的一闪。

纽姓妖兽却不管稍露破绽的蔡璋,身形急坠,往玄十三掉落的位置落去,它当然不能让这个“活宝”从自己受伤溜走。

蔡璋暗骂自己一声,看那妖兽正在自己下方,双手一动,将近人高、冒着白炽火焰的炽焰,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纽姓妖兽劈去。

若是它不闪开,就要被炽焰劈成两半了,东西再好,也要有命享shòu

才行,纽姓妖兽恨恨的往一边闪去,蔡璋也想起玄十三落在了澜沧江中,他可是知dào

,这条江不简单,玄十三筑基初期的修为,重伤落入其中,怕是九死一生,逼开纽姓妖兽,就要入江,将玄十三救起。

纽姓妖兽被迫到一旁,火梧桐这样的奇珍,除了它,谁都不可以得到,长刀举起,又往蔡璋扑去。

二人实力相当,又是互有顾忌,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竟在澜沧江上,僵持起来,谁也腾不出手来,去救落江的玄十三。

冰冷的澜沧江水中,玄十三已然昏迷,丧失了所有的感官意识,连神识也已经全部缩回紫府之内,整个人就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随着奔腾而下的江水,一路往下游飘去,转眼,已经离开交手之地数十里了。

玄十三虽然毫无意识,但道胎还在微微搏动,主动的吸纳着澜沧江中庞大的水灵力,恢复法力,修补玄十三受损的身体,由于受伤过重,这个过程却是缓慢无比。

如此这般,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他毫无意识之间,已经远离连云山不知多远,道胎早已经停止了搏动,而一丝丝的水灵力却还是不停的往他身体之中涌入,若不是这一点,他就真的像一块石头了。

他锤炼多年的身体,比之石头,更是要强硬不少,一路之上,磕磕绊绊,身上的夜游,早已经被撞烂,更有一些食肉的鱼类、灵智未开的小妖兽,来撕咬,却不知崩坏了多少牙口,但也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然而这些痕迹很快就会修复好了,看上去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偶尔一些青苔,落在他的身上,稳稳的扎下根来,玄十三先是成了一个满身青苔的绿色“人形石块”,慢慢的,水草便在这些青苔上扎根,生长起来,继而又有一些贝类落在“石块”上,生存下来。

不知在激流之中漂流了多少年,慢慢的也看不出是个人形,乍一看上去,就是一块长满青苔、水草的石块,这么多年你过去了,身上的伤早已经慢慢痊愈,然而他却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或许,他正在等待一个属于他的契机。

呷哺,宝蓝海中一头普通的虾妖,身上一副天生的青红色甲胄还未褪去,不过是个妖丹还没有凝结的小妖罢了。在宝蓝海,这样的小妖多如牛毛,然而它却是幸运的一个,因为他有个好舅舅。

它的舅舅是宝蓝水府卫队中的一个小头目,费了一番手脚之后,成功的让它进入到了王府卫队,而且还幸运的分配到了公主居住之处守卫,这让那些同僚们,很是羡慕嫉妒恨,要知dào

,他们公主,可是宝蓝海,最漂亮的一刻明珠。

这一向是它的骄傲,可是今天它却有些如坐针毡,站在公主府门口,身子也不像平常那般挺直,反而有些扭动起来,显得很是不自在,头上甲胄中吐出的两只细眼,也不停的晃动着,完全不知dào

往哪里放了。

公主府内,突然传出一声长笑,张狂的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水府。

听到这个笑声,呷哺不禁浑身一哆嗦,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覆盖的甲胄,上面一道清晰的裂痕,一摸,便钻心的疼。

全是拜那个该死三公子所赐啊,居然在宝蓝海公主居住之处如此放肆的大笑,实在是让它们敢怒不敢言,谁让这个三公子是无定海主的后裔呢。

无定海主啊,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

在修真界的传说之中,上古之时,在大地的极南之外,有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洋,叫做无定海。大洋之中,物产丰饶,修真资源丰富,数倍于大陆之上,上古之时,修真界便有人打过无定海的主意,但却无一例外的遭到失败,原因就是,无定海中,存zài

着一个强dà

的种族——海族。

海族是无定海中土生土长的种族,虽然也属于妖族一类,但与大陆上的妖兽,却是从无联系,甚至还产生过不少的冲突,路上修士组织到海中抢掠的队伍,就有不少的妖兽参与,这也使得两支妖族老死不相往来。

就在双方争夺资源的过程之中,整个海族便渐渐围绕着一个强dà

的种族,统一了起来,而这个种族的首领,便自然的成了无定海主。

历代的无定海主都神mì

异常,但强dà

却是毫无疑问的,每有外敌入侵,无定海主总是责无旁贷的负担起保护无定海的责任,这也让无定海主在整个大洋之中,都维持着极高的声誉,像呷哺这也的小妖,几乎是听着无定海主的故事长大的。

然而,无数年过去了,并不是所有的无定海主家族成员,都那么优秀的,比如说这个三公子。

海族与妖兽一样,繁衍子嗣的能力极弱,无定海主数次绝嗣,无数海族强者为此争斗不休,如今这位无定海主,已经是这个家族的第七代了,而这位三公子,就是无定海主的孙子。

很幸运的是,这位无定海主,有三个孙子,除了第二个夭折,剩下的,便是大公子和这位三公子,大公子将来要继承无定海主之位,自小受到严格的教育训liàn

,而这位三公子,却因为上有父兄承担家族重担,对他的管束没那么严格,养成了一副纨绔的性子。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宝蓝水府

这纨绔嘛,自然是不管什么美女都爱的,也不知dào

他从哪里得知,宝蓝海主有一位公主,堪称无定海第一美女,便带着一帮伴当、帮闲,赶了半年的路,从无定海主府,来到了偏僻的宝蓝海。

宝蓝海位于无定海的边缘,是一片与贫瘠大陆相接的海域,宝蓝海主人也不过是八阶修为,好在这宝蓝海地处偏僻,物产也不甚丰富,这才没什么人眼红,可是如今,这位宝蓝海主,估计也是惊恼交加吧,谁让他生了个好女儿呢。

在强势的无定海主面前,他这个小小的宝蓝海主,实在是没什么分量,连这个三公子也不敢得罪,要不是他的宝贝女儿深明大义,将那三公子带了下去,还不知dào

那小子与他那帮伴当、帮闲,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呢,想想都觉得窝囊,真那样的话,这宝蓝海主还怎么混下去?绝对的权势面前,八阶修为与呷哺这个二阶小妖又有什么区别?

呷哺在门外,听着里面,公主柔声细语,那名三公子则是有些语无伦次的,无非什么家祖如何,家父如何,家兄如何,无定水府如何如何,本公子如何如何,听得呷哺直摇头,难道这位三公子就这样的智商吗?还想图谋我们公主,实在是个笑话。

想到这里,呷哺不由轻轻摇了摇头,可是又想起无定海主的赫赫声威,青红色虾壳上,也是一阵变幻,这实在不是自己这个虾妖能操心的,还是站好自己的岗吧。

公主府内,主座之上,端坐着一名一身白衣的女子,面上蒙着一块淡绿色的面纱,绿色的头发,盘成高高的发髻,浑身上下,都被笼罩得严严实实的,后面站立着两名面容清秀,眼帘低垂的侍女,也是与主人一般,全身包得严严实实的,一点春色不露。

对面坐着的,真真是一位猪哥模样,大红色的须发,眉毛像两只笤帚一般,头上顶着两只细细的圆角,圆角上,只有一个开叉,大饼般的脸膛子上,最显眼的,就是那个巨大的朝天鼻,几乎占据了半张脸,正对着身着白衣的公主喋喋不休,口水直溅到了桌面之上,他自己却是浑然不觉。

面纱之下,公主却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看着这位三公子,只是觉得奇怪,作为无定海的天子骄子,不管是自己的修liàn

资质,还是修liàn

资源,与一般的海族相比,完全是两个世界,怎么如今一百多岁,还是一个四阶妖兽,没有能够完全化形,好在他那一族的寿元惊人,但也不当如此啊。

虽然对他说的话充耳不闻,但眼看着对方的口水有往自己身上飞溅的势头,一再往后退,还是不行,只得轻咳一声。

“嗯?”

一直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的三公子突然听到公主的声音,明显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道:

“小公主?”

看着对方愣头愣脑的,嘴角上还留着一丝口水,强忍心下厌恶,道:

“三公子,委屈你在小女子这边坐了这么许久,不如我们出去转转可好?”

三公子下意识的摇头道:

“能跟公主这般坐而论道,很是欢喜,不用出去,不用出去,刚刚说到哪里了?那次多亏了我大哥……”

这位居然还有说下去的意思,但公主显然受不了了,道:

“难道公子不想看看宝蓝海的美景吗?小女子可是天天看的,若是公子愿意的话,就陪小女子一起吧?”

三公子这才意犹未尽的住嘴,公主缓缓站了起来,当先一步,往外行去,三公子连忙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喷壶本性发作,一张嘴,又要开始,公主连忙快走两步,走出屋门,吩咐外面守卫的小妖,道:

“你去告sù

父王,我带贵客到后花园去,请父王前来作陪。”

她实在是懒得应付这样一个人。

呷哺连忙头一低,道了声是,两条腿连捯着往宝蓝海主住处去了。

片刻功夫,呷哺就来到了水府正中的大殿外,里面一片丝竹歌舞之声,他走进去一看,正中主座上,一个身穿绿袍华服的中年男子,正满面笑意,手上举着酒爵,一边品酒,一边观赏歌舞,还频频向众人劝酒,气氛看着很是热闹,但眼神之中,却是没有丝毫的热度。

殿中宴请的,正是与那三公子一起来的伴当、帮闲,宝蓝海主也是见过那位三公子的,若是自己没走眼的话,事情就是坏在这帮人手里,对这些人,哪里还有好感,尤其是右手边为首的一个,貌似忠厚,但每次看到公主的时候,眼神之中的欲望,总是掩饰不住的流露出来,有七阶修为,而且看上去,甚是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若是一般海族的话,早就让他肉体消灭了,但他是无定海主三公子的人,这让宝蓝海主对他甚是忌惮。

呷哺低着头走进殿内,来到宝蓝海主身边,低声将公主与三公子一起到后花园去的消息说了。

宝蓝海主眉头一皱,略一犹豫,一挥手,让呷哺下去,然后一扬首,略抬音量,对身边坐着的一个“客人”道:

“各位尊客,请尽情饮宴,本王有些私事,先去处理一下,很快就来。”

一边观看歌舞的,全部精神都放在场中搔首弄姿的妖女身上,巴不得他这个主人早点走呢,忙不迭的点头,道:

“王爷有事,且去忙你的,这里我们自便就好了。”

看这这帮人的丑态,又抬头看了看右手边为首那人,却见那人面容平静,眼神清澈,与剩下那些帮闲全然不同。看到宝蓝海主望来,还不忘举起手上的酒爵示意,宝蓝海主朝他点头,这才起身离去,匆匆往后花园走去。

宝蓝水府后花园。

让身后跟着的侍女、守卫们惊讶的是,公主一反平时娴静的常态,主动张嘴,为三公子介shào

起后花园的景致来。

宝蓝海地处偏僻,靠近一片贫瘠的大陆,大陆上到处都是光秃秃的石头,什么资源也没有,因此不管是人类、还是妖兽,早已经在此绝迹,据说是上古之时,海族与人类修士、妖兽争斗所致,具体的情形,早已经湮没在历史之中了。

而宝蓝水府的后花园,就在朝着大陆的这一侧,数百条大河从贫瘠的大陆上穿过,流入宝蓝海中,据传说,这数百条大河,在上古时候,只有一条超级大河,汇入宝蓝海,在上古大战之中,双方都是用了移山填海之类的大神通,这条超级大河,就被切割成了数百条,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铺垫结束,新的一卷开始···)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后花园

滔滔不绝的河水,涌入宝蓝海中,将蓝色的海水硬生生的推离海岸数百里,而宝蓝水府的后花园极大,说是后花园,其实比水府本身还要广大,很大一部分,就在海水与河水交界的地方,风光很独特,在这交界的地方,也出产许多奇特的物产,虽然不是什么奇珍,但让来自大洋深处无定海的三公子看来,多了不少新鲜感.

宝蓝海主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女儿不停的给三公子介shào

园中景致的情景,很是出乎他的意料,他这个女儿,平常并不爱说话,不知为何,今天一反常态。

他却不知,他的宝贝女儿,就是害pà

那三公子开口,又拼命的往她身边凑,怕是一开口,这四溅的唾沫星子,就要飞到她身上,那不是要把她恶心死啊。索性自己开口,让那喷壶找不到开口的地方。

狠狠瞪了一眼姗姗来迟的父王,一脸无奈的公主连忙后退一步,把位置让给了宝蓝海主。宝蓝海主则是很有默契的,凑到了三公子身边,将他与女儿隔开,这女儿可是他的心尖子,乖巧懂事不说,平常自己闭关修liàn

的时候,还能将水府中的事务料理得干干净净,而且以八十多岁的幼龄,修liàn

到四阶,可以说是才貌双全。

她的母亲因为生她,精血、元气大亏,修为上没有寸进,寿元一到,便坐化了,宝蓝海主对她更是视若掌珠,可以说,她的话,在宝蓝海比海主的话还要管用,其实她才是宝蓝海真zhèng

的海主。

这位三公子哪有半分心思放在后花园的景致上啊,见海主到来,美人儿就躲到她父亲身后去了,哪里甘心,连忙道:

“王爷,你贵人事忙,有公主陪着我逛逛后花园就行了,你还是回去忙你的吧。”

海主强忍心中不快,恨不得一把掐吧死他,但面上丝毫不显,道:

“再忙也不能忘了贵客呀,多大的事情也要放下,那个,女儿啊,你回去,帮我从库里取些瓜果来,我要在后花园中,好好招待一下三公子。”

公主会意,转身就要离开,但三公子也不傻呀,连忙道:

“不必了不必了,本公子什么瓜果没吃过啊,公主不要走,这后花园的景致,还要你来介shào

给我,离了你,我哪里看得懂这里的东西呀。”

公主不慌不忙的道:

“这后花园的景致,都是我父王亲自督造的,比我这做女儿的还要清楚,有我父王在,保证让三公子尽兴而归。”

这小子如何肯放公主走,道:

“刚才听公主说,有不少今年新添加的景致,这些可还是要劳烦公主大驾呀。”

说完这个,不带公主回绝,手指这一个假山上放置的一块绿色的、长满长长水草、爬满贝类的石头,问道:

“公主,敢问这块奇石,又是什么来历呢?”

海主正要接过口来,却发xiàn

,自己确实不知dào

,这块奇石的来历,看上去很是平淡无奇,与满是奇花异草的后花园,实在是不相配,一时不知怎么介shào

,扭头看向他女儿,却也是一脸的迷惑,她不记得这里还有一块这样的石头,对着海主摇了摇头。

三公子见状,道:

“公主刚才还说,这后花园中,没有王爷不知dào

的景致,现在如何,还是乖乖的留下来,陪陪本公子。”

这话说得很是露骨,海主听了极为不舒服,盛怒之下,面色一寒,八阶强者的气势如潮水一般往三公子压去。

这个不学无术的三公子,不过将将四阶的修为,一个冲击之下,吓得“噔噔噔”后退几步,一下撞在那个假山之上,将假山撞得晃了几下,上面的那个长满水草、贝类的绿色奇石便有些不稳,摇摇晃晃的,三公子一仰头,那奇石便掉了下来,一下砸在他的脸上,他那脆弱、高耸的朝天鼻可就遭了殃了,当场被砸得鼻血横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一声痛叫,大家都是毫无防备,这样一个刚刚四阶的海族,又有什么可防备的,然而,在场的,即使是八阶强者的宝蓝海主,也是脑袋一沉,眼前一黑,脚下一晃,而一边的公主,则是面上绿色面纱绿光一闪,浑然无事,而身后跟着的两名侍女则直接瘫软在地,远远跟着的守卫,只有一个呷哺,则是摇摇晃晃的,站也站不稳。

海主一凝神,便回过神来,看着三公子,心想,传说中,这一世的无定海主,身上又蒲牢血脉,而蒲牢可是龙生九子之一,如此算来,这三公子身上可是龙族血脉的,虽然可能血脉很是淡薄,但毕竟是神兽血脉,绝对的上位种族。

而且,这蒲牢天赋神通,便是音波神通,就刚才三公子毫无防备下的痛叫来看,对方很有可能已经觉醒了,这小子不简单啊。

还好女儿面上戴的面纱是一件异宝,有阻挡修士神识窥探之效,这音波神通,也是直接攻击神念,这才没受什么影响。

公主一看,稍疏忽之间,就导致了这个结果,若是无定海追究起来,怕是自己这里讨不了好,宝蓝水府被夷为平地,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连忙叫了一声:

“父王!”

海主这才将气势一收,压了压胸中的怒火,开口想要赔一声罪,出乎父女二人意料的是,三公子的反应,似乎并没有因为鼻头被撞,感到痛苦不堪,而是一脸恐惧的看着掉落在他脚下的那块奇石,旋即扭头便跑,也不顾宝蓝海主父女二人在背后呼喊。

公主完全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海主作为八阶强者,似乎隐隐感觉到一丝,一指那奇石,对着公主道:

“把这块石头的来历搞清楚。”

话音未落,人便已经向奔走的三公子追去。

待到他追到正殿,三公子已经与众位随从、帮闲汇合,他的那帮狐朋狗友也停止了饮宴,全都环聚在他身边,七嘴八舌的问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有几个喝高了的,嘴里有些不干不净起来,只有刚刚坐在右手边为首的那个,还是一脸平静。

宝蓝海主一步便从殿外,跨入殿中,八阶强者的气势稍稍一露,那帮小丑般的同伙便一下鸦雀无声起来,三公子却是平静下来,面上没有一丝愤懑之色,朝着海主一抱拳,道:

“王爷,这几日实在是打扰了,多亏了你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见识,若有什么不当之处,不要与我计较。”

三公子在这里七八日了,何曾这般老实过,虽然隐约知dào

一些缘故,但还是对他刮目相看,又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与他客套:

“三公子客气了,能到宝蓝海做客,是我们宝蓝海的荣幸。”

三公子道:

“王爷不用客套,虽然有些事情不便说与王爷听,但王爷放心,我不会乱来。”

话说到这里,还有意无意的瞥了边上那个一脸平静的随从一眼。

三公子目光之下,那人再也无法保持平静,面色一下变得惨白,控zhì

不住的渗出汗水来。

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呀,这么多年的底蕴,哪会有糊涂人呐,宝蓝海主放下心中大石,来的路上,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放qì

这份基业,带着女儿远远的避开去,如今看来,这三公子不过是一直藏拙,而那盛传的纨绔之名,可能也是水分颇多。

他觉醒的天赋神通,又有这般心机,日后成就必然不可小觑,何况身后还有一个无定海主家族,此人不能得罪,想到这里,宝蓝海主心中便有了决断。

第一百五十章 绿皮人

海主道:

“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客套了,宝蓝海再偏僻,也是无定海的一部分,这里一点小意思,虽然不是什么奇珍,但多是宝蓝海的特产,还请公子笑纳,留着赏人什么的也好.”

说着,手上地上一个储物袋。

见宝蓝海主如此知趣,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没什么别的说的,三公子打了个哈哈,伸手接过储物袋,道:

“既然如此,就不再打扰了,王爷,我们就此别过,我在无边水府,等下次无边海会的时候,请王爷一定赏光,我请王爷喝酒!”

三公子现在表现出的大气、豪爽,与之前几天判若云泥,但宝蓝海主偏偏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矛盾,真是奇也怪哉,不过对方既然肯走,自然是巴不得他早走,不管他是真装疯卖傻,还是真英明神武,对宝蓝海来说,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

见对方抬脚就走,宝蓝海主淡淡的上前,伸手虚引,将一行人送出水府,等出了水府,更是让心腹手下,一直护送他们出宝蓝海域,毕竟,若是在宝蓝海出了什么问题,他这个海主肯定脱不了干系,少不得要承shòu无定海主的怒火,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目送着一行人离去,宝蓝海主心中是复杂异常,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老了,想想自己的女儿,刚刚离去的三公子,无定海的将来,必定属于他们啊。

带着复杂的心情,海主转身,往后花园行去,那块长满水草、贝类的绿色奇石,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是什么原因,能让有蒲牢血脉的三公子失态,很是有趣啊,不知dào

是什么来历。

闲庭信步之间,来到刚才事发之处,公主正站在奇石旁边,前面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虾妖,正是呷哺。

海主走到旁边,开口问道:

“怎么样,问出这块奇石的来历了吗?”

公主摇摇头,问海主道:

“那三公子如何了?”

海主道:

“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一会儿与你细说,先弄清楚这块石头的来历。”

公主会意,一指跪在地上的呷哺,道:

“正询问这里的守卫,据他说,三年前,他刚刚进入守卫队,便是守护后花园,然后才调到我那边,他来的时候,就有这块奇石,那这块奇石出现在这里,至少三年了。”

海主道:

“怕是这么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看这上面的贝类与水草,不似我宝蓝海的物产,难道是从毗邻的海洋之中漂流过来的?”

疑心大起,强dà

的神念透体而出,朝奇石扫去。

奇石与神念一触,便有反应,仿佛害pà

一般,瑟瑟而抖起来,海主轻咦一声,抬手一挥,奇石上附着的水草、贝类便一扫而去,露出一个浑身绿色皮肤、须发深绿、身材瘦小的青年男子身体来。

公主“啊”的一声,扭过身去,不敢再看,她虽然不知dào

这具身体,是何物种,但胯下那软塌塌的一片,却是与海族那话儿相似,公主就是再驽钝,也明白,与自己的身体不同。

海主一声轻笑,他可是很少见自己的女儿如此模样,吩咐身边的下人道:

“你们几个先行退下,我与公主有话要说。”

下人们依言退下,他们可是深谙做下人的道理,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一个个的机灵得很,都是脑袋深深的低着,缓缓走了出去。

公主这才回过头来,还好面上蒙着面纱,不见尴尬之色,海主道:

“看这模样,应该也是我们海族,而且身上已经没有了一丝海族特征,显然修为在五阶以上,只是不知为何昏迷不醒啊。”

公主问道:

“父王可知,他是何种族?”

海主摇摇头,道:

“一时也看不出来,不过看刚才三公子的反应,这个家伙,要么血脉之尊贵,不在三公子之下,要么就是身怀异宝。”

说到异宝这两个字的时候,宝蓝海主也不禁双目之中闪过一道奇光,连拥有蒲牢血脉的无定海主家族都有所忌惮的异宝,威力该是多么强dà

呀?可是看这人浑身上下,寸丝不存,更不用说有什么宝物了,身上唯一有的,便是脖子上挂着的一个项链,项链上系着一枚看似普通的指环。

海主弯下腰来,伸手在项链上轻轻一掐,很轻易的便被掐断了,两指捏起指环,细细查看起来。

可是不管怎么看,神念也好,法力也好,这都是一枚普通的指环,只不过不知dào

是什么材料所制,坚硬异常,指环内有三个看不懂的字符,似乎只是某种表明身份的物件,练习之前的推断,他更相信了,这个昏迷不醒的人,很有可能是某个大家族的血脉。

刚走了一个三公子,又出现个“绿皮人”,都是这样,实在是让人气闷,海主不由的想,若是自己也身具某个特殊的血脉,那该多好。

一时之间,也摸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不好随意处置,便将自己的想法与女儿说了一番。

公主听罢,道:

“父王推测不无道理,但他到我们水府至少三年了,看他身上水草、贝类横生,怕是失踪了不少时间了,整个无定海并没有听说什么大家族有人口失踪,可能其中情况更是复杂,还是不要张扬的好,悄悄的搬入府中即可。”

海主一边听,一边点头,道:

“嗯,这般处置,再恰当不过了,不过他现在虽然还没有回复意识,三公子与他相撞的瞬间,我分明感到一丝异样的波动,似乎是他身上发出,看来,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苏醒,是什么情况,到时候自然一清二楚。”

公主点点头,视线还落在“绿皮人”身上,在他胸腹之间,有一条长约三寸,蜈蚣异样虬结、丑陋的伤疤,这样致命的伤害,也不知dào

这个瘦小的男人,是怎么活下来的,公主不由的想道。

一边的海主,看她视线一直落在绿皮人身上,以为她开始对异性的身体感兴趣了,很是戏谑了干笑了两声。

公主嗔叫一声:

“父王!”

淡绿色面纱之下,面色绯红,连带着面纱外的耳根、耳朵,也泛起一片迷人的粉色来。

海主哈哈大笑,公主跺了跺脚,哼了一声,眼看就要恼羞成怒,海主连忙止住笑声,朗声叫道:

“来人呐!”

片刻,就听到噔噔噔的脚步声,来的,正是身披一身青红色甲壳的呷哺。

看他到来,海主吩咐道:

“你将这人搬到,唔,搬到你住的地方,好好kàn

守,不要出什么岔子,一旦醒来,立即通报我和公主。”

说完,将手上的指环重新穿入了绿皮人脖子上的项链中,手一捏,又重新变成了一根完整的项链。

(第二更,今天上架了,嘿嘿···)

第一百五十一章 呷哺

命令虽然有些奇怪,但呷哺只有听命的份儿,收起手上的钢叉,轻轻松松将绿皮人抱在手上,心中暗道一声,别看这家伙身体瘦小,分量还不轻,难怪能将那个嚣张的三公子砸得鼻血横流.

这个三公子在宝蓝水府这么几天,没少折腾他们这些下人,所有的下人提起三公子来,都是咬牙切齿的多,所以三公子被一块奇石砸得鼻血横流的狼狈事情,迅速的在他们中间传开了,呷哺扛着绿皮人,也不觉得多辛苦了。

水府之中,不能飞驰,他又住在府外,水府中往来的下人,不少人看到他怀里抱着绿皮人,一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呷哺自小就没看到过自己的父亲,一直跟自己母亲居住,在他舅舅的关怀下,母子二人日子过得还可以,母亲并没有什么修仙的天赋,如今寿元将尽,也不过二阶修为,已经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看到呷哺居然抱了个人回来,老太太吓了一跳,道:

“呷哺,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抱了个人回来?”

呷哺走进屋子,将绿皮人往地上一放,道:

“这是王爷和公主吩咐我抱回来,说是要在我们这里放一阵子,说是等醒了再说,可是谁知dào

他什么时候醒啊。”

一听说,这事儿是宝蓝海主与公主的吩咐,老太太便没什么话说了,如今儿子在公主府当差,实在是份很体面的事情,一想起这事儿来,老太太就觉得,自己这辈子对得起呷哺他爹,就是死了到底下,也有个交代。

看到他将绿皮人放到地上,老太太连忙道:

“既然是王爷与公主吩咐,怎么能这么怠慢,赶紧的收拾出一个地方来,好好安置。”

呷哺虽然修为不行,但胜在纯孝,对他这个老娘是好得没话说,既然老太太吩咐,赶紧到里面,找了一件闲置的房间,稍稍收拾了一下,将绿皮人安置下来不提,与老太太交代了一下,便回返水府,当他的差去了。

这绿皮人,自不必说,正是在水中不知泡了多少年的玄十三,只是不知dào

为何,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回复意识。

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先长在身上的绿苔,早已经深入肌理、须发之中,外表看上去,似乎就成了一个特殊的水族,即便是宝蓝海主这样的强者,一时之间,也看不出破绽来。

然而,就在三公子那一声惊叫,就像是将他的神魂,从一个遥远的时空之中,重新拉回来了一般,多年的无意识状态,让他还没反应过来,此刻他还不知dào

自己是谁,身处何处,恢复的那一丝丝神智,仿佛一个旁观者一样,记录着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随着这个叫呷哺的虾妖,安置下来,他的神智才开始慢慢的转动起来,慢慢的,他想起了自己,想起了卫乐、蔡璋,想起了连云山,想起了鲁怜儿,想起了矿山,甚至想起了小喇嘛多吉,智慧的帕巴拉活佛,马岭刘家四兄妹,等等。

回想起最后那一战,自己侥幸逃脱,还真是多亏了“它”,准确点说,应该是“她”才对,玄十三的意识缓缓移到了胸口,那里,是他身上,唯一还有些温度的地方。

这样思考的速度由生涩到顺畅,神智已经恢复了正常,可是身体还是僵直的,连眼皮都睁不开,道胎也是毫无反应,若不是还能感觉到一丝丝的水灵力涌入,他几乎以为自己修为丧失了呢,也不知dào

过去了多少年,身体、法力的恢复还需yào

时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玄十三还是记得自己是掉入了澜沧江中,随着神念的恢复,他小心的将神念外放,观察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似乎是在海中,这也不奇怪,澜沧江再广阔,终归是要汇入海洋的,而那个天天来看自己的,似乎是一只虾妖,妖丹还没有凝结,不过三阶水平,另一个天天在家里的老虾妖,数个月下来,悄悄的用神念观察,大致能够理解他们的语言了。

随着身体、道胎的慢慢恢复,玄十三已经能够主动吸纳灵气了,他惊讶的发xiàn

,道胎越来越活泼,自己竟不知不觉之间,突pò

到了筑基中期,这也算是意wài

之喜,可能是不破不立吧。

随着道胎的恢复,他的身体也一天天的恢复起来,可是那个小虾妖因为修为太低,并没有发xiàn

他早已经醒来,所以,当着一日,玄十三在他到来的时候,在他面前睁开双眼,真真是吓了他一大跳,而这一天,离他被背回来,已经过去半年多了。

看到玄十三睁开双眼,呷哺跳着脚的叽里咕噜嘴里喷出一大堆的话来,玄十三虽然已经略懂他的言语,但还是没听明白,神念一动,轻松就侵入了这只小妖的识海,然后却是哭笑不得,不待他有什么动作,呷哺转身就跑了出去,一路之上,大呼小叫的,完全是控zhì

不住的抽风。

玄十三从灰白色的石床上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将深绿色的手掌送到眼前,苦笑了一下,虽然知dào

现在自己这个形象,离人实在是差了点,但亲眼看到,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连头发眉毛也这样,还真是让人郁闷,也不知dào

在水里泡了多久,才成了这个样子。

他正坐在床上发呆,门外,呷哺的老娘,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看老人家的样子,肯定寿元不多,老人家来了,他不好还大喇喇的坐在床上,连忙掀开身上盖着的海草,想要站起来,却发xiàn

身上不着寸缕,只得在床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用新学的语言,慢声道:

“老人家,这段时间打扰了。”

老太太摇摇头,道:

“客人不用客气,您是王爷与公主的客人,就是整个宝蓝海的客人,您能住到我这里,是我们的荣幸。”

老太太身体显然很不好,一段话说出来,中间停了好几下,玄十三看得辛苦,一抹胸口,指环还在,从中取出一瓶上品归元丹来,倾出一粒,递给老人家,道:

“这粒丹药请服下,这样您的身体就会好起来。”

看到丹药,老人显得很是激动,哆嗦着嘴,不敢相信的问道:

“大人,这是给我的?”

玄十三点了点头,道:

“打扰了老人家这么久,这点小小的意思,实在是不成敬意。”

老太太颤抖着双手接过丹药,但却并不吞服,而是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又对着玄十三千恩万谢的,闹得他自己很不好意思,问道:

“怎么老人家不现在吞服?”

老太太语带恭敬的说道:

“这丹药都是贵人才能够享用的,我一个糟老婆子,风烛残年,就不糟蹋好东西了,这粒丹药,还是给我儿呷哺,才是物尽其用,也能让他修为更进一步。”

呷哺,说的就是刚刚跑出去的那个小妖了,说起来,上品归元丹,对三阶的小妖,效果还是有的,但已经不太适合了,玄十三也是给他准bèi

了礼物的,便对老太太说道:

“你儿子我另外准bèi

了一份,这份是给老人家的。”

老太太一再确认,这才千恩万谢的,下去服用丹药了。

一粒上品归元丹而已,难道丹药在这里很是稀缺?不至于啊,都听说大海中物产丰富,肯定不缺灵药。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丹药

呷哺去传话,现在还没回来,玄十三便想起身,可是指环之中,一套衣服也没有,而装那些零碎的储物袋又不知dào

什么时候丢了,只能将盖在身上的海草,几下弄成了一个坎肩的样子,勉强套在了身上.

现在他的样子,一身绿皮,绿须绿眉绿发,身上又穿着一件绿色海草做成的“衣服”,整个一个绿皮人。

呷哺再次回来,看到玄十三,说道:

“王爷与公主让我来叫你,随我一道去吧。”

玄十三道:

“这事儿不急,我还没有感谢呷哺兄弟这一段时间的照顾,这里一些小意思,不成敬意。”

说着一翻手,两瓶丹药便递了过去,一瓶炼气期可以使用,另一瓶则是筑基期使用的。

看到丹药,呷哺的反应,与他母亲一般,显得很是激动,道:

“这些丹药大人还是收回吧,不是我这样下贱的人用的。”

玄十三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这里,丹药绝对是稀缺的东西,就连炼气期修士使用的丹药,也不是一般人物能够用的,但他并不打算收回,还是硬塞去他手里,道:

“这是我给你的,你放心收着便是,如果有什么人说嘴,你就让他来找我。”

这话一说,身上筑基中期修士的气息一闪而过。

呷哺一个激灵,气息比他舅舅还要强dà

的样子,也是实在对丹药垂涎得很,顺水推舟便收下了两瓶丹药。

见他收下丹药,玄十三道:

“你们王爷和公主不是要见我吗,我们现在就去吧。”

呷哺点了点脑袋,连连道是,当先领路,朝那父女二人所在之处行去。

一路闲庭信步,来到一处大殿之中,玄十三不由感慨海中的富庶,整个大殿,都是用赤嵌珊瑚所建,虽然不是上品,但颜色火红,给人感觉很是舒服,这种材料在他们那边,可是用来炼制飞剑的呀。

走入大殿之中,海主父女端坐其上,玄十三上前,一躬身,道:

“小子见过海主、公主,多谢二位收留。”

一看到玄十三出现,海主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对方修为明明在五阶左右,但却没在他体内感应到妖丹,这是为何?难道对方真的某个隐世家族的弟子。

看自己的父亲并不发话,公主倒是不好将玄十三晾在一边,一指旁边的石凳,发话道:

“壮士请坐下说话。”

玄十三施施然走到石凳边,微微一躬身,谢过主人,这才坐下。

看到对方如此知礼,海主轻咳一声,问道:

“这位壮士如何称呼啊?”

这位宝蓝海主的修为,他看不出来,但隐隐感应到对方深若瀚海的法力,已经与整片水府连在一起的气息,对方修为绝对在八阶以上,只是不知为何对自己这般客气。

玄十三略一犹豫,还是报上了一个曾经用过的假名:

“小子晁源。”

寒暄过后,海主又是好一番询问,那架势,似乎要将玄十三的老底都掏出来,玄十三也是半真半假,故作遮掩的隐瞒了一下自己的来历,海主也拿不准,只能言语上不轻不重的说两句,可是玄十三又说得滴水不漏。

看海主还有意试探,公主却是注意到玄十三身上的海草服,轻轻打断了二人看似热络的对话,道:

“父王,不如让晁源道友先下去洗漱,换过衣服之后,再来陪父王说话。”

看到玄十三身上的衣服,海主也是哑然失笑,连之前从容问对的玄十三,也是忍不住老脸一红。

海主哈哈一笑,吩咐下人,给玄十三安排了一处客房,将他带了下去。

待到玄十三下去,海主问自己女儿:

“你看这个晁源如何?”

公主摇摇头,道:

“看不出什么来历,修为也有些古怪,似乎,不像是一般的海族。”

海主道:

“修为确实古怪,而且,刚刚……告sù

我,他赠送了你那个护卫母子二人丹药。”

“丹药?!”

公主似乎也有些出乎意料,送点东西并不奇怪,可是用丹药出手,实在是太贵重了些。在无定海,并不缺少灵药,但由于都是海族,玩火的本事却是都有限,擅长炼丹的修士却是凤毛麟角,因此丹药在无定海的价值之高,远超玄十三的想象,就是公主这样的天之骄女,平常修liàn

,也只有少量的丹药辅助。

而那些出产的灵药,只能吞服未经炼制的生药,这样一来,效果自然不如炼制好的丹药,有些生药还有毒,直接服用,还有生命危险,这也大大制约了海族修士的修行,大量的灵草、灵药得不到有效利用,所以也就没什么灵药种植,除了一些极为珍稀的灵药,也没什么修士愿意采摘,灵草、灵药在无定海就极为廉价。

待到下人将呷哺母子带上来,老太太已经将那粒上品归元丹吞服了,精神头比之前要好上许多,不像以前的老态龙钟。

海主强dà

的神念不出都可以感应到,老太太身上新增加的元气还没有被吸收,正在缓缓的释fàng

,毕竟寿元将尽,修为太低,这元气也是吸收的少,散逸的多。

海主一改刚才与玄十三交流时的温煦,满脸威严,问道:

“听说,那人赠送了你们母子丹药?”

一听到丹药两个字,呷哺母子二人都是浑身一抖,老太太更是吓得够呛,玄十三给她的那枚上品归元丹,已经被她吞服了,哆哆嗦嗦的张嘴就开始讨饶:

“王爷,那可是贵人给的,还让老妇人当场服用,实在不是对王爷不敬啊……”

一看自己母亲被吓得够呛,呷哺干嘛爬在地上拼命的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将玄十三送他的两瓶丹药取了出来,道:

“王爷、公主,是小人贪心了,这两瓶丹药也是贵人赐予,希望王爷能饶过我们母子,我们可以给王爷当牛做马,只求王爷能饶过我们……”

老太太看儿子求饶,哆哆嗦嗦呜咽着,说不出话来,浑浊的泪水从两只虾眼中滚滚而下,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仿佛世界末日一样。

想不到自己的一个问话,就将这母子吓成这样,海主也有些尴尬,自己就这么让人害pà

吗?

公主也是嗔怪的用眼睛狠狠剜了她父亲一眼,心里也不禁对玄十三有些咬牙,这个人,也太不知dào

轻重了,随随便便的就送出两瓶丹药,他们母子两个小人物,也要有命享用才行啊。

作为海主,自然不能向两个下人说什么软化,公主便道:

“呷哺,还不快将你母亲扶起来?!”

呷哺正趴在地上痛哭流涕,一听“扶起来”,知dào

果然如贵人所说,应该没事,赶忙将老太太从地上扶了起来,母子二人仍然低头站在那里,样子有多少恭敬就有多恭敬。

公主一扭头,边上侍立的侍女会意,来到下方,将呷哺身前放着的两瓶丹药呈送上来,放在了海主与公主身前。

(不好意思,今天早上停电,现在才来,不好意思···)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天道丹

海主拿起一瓶来,打开,轻轻一嗅,道:

“虽然不是什么好药,但品质极佳,药性中正平和,炼制之人,大师手段啊.”

说完,拿起另一瓶,一番查看之后,将先前一瓶丢到呷哺怀里,对他道:

“现在升你做这一什的什长,负责晁源处的守卫,也就是你说的那位贵人,回头到库里领两件法器,下去吧。”

呷哺闻言大喜,不但只收回了自己用不到的那瓶,还升官,又给法器,真是福兮祸之所伏啊,颠儿颠儿的就扶着他那个还没反应过来的老娘回去了。

目送呷哺母子二人离去,海主将那瓶丹药递给公主,道:

“这瓶丹药,虽然不如你现在所用的,但品质上要更盛一筹,炼制这丹药的人,手法极为高明。”

公主一听,很是惊讶,道:

“父王,我现在所用的丹药,大多是无定海抱朴庐所产,品质居然还不如这瓶?”

很是怀疑的接过丹药来,凑到鼻端一嗅,面上一下现出讶异之色,道:

“品质确实不同一般,父王怎么看?”

她生为宝蓝海主千斤,自小修liàn

便不缺丹药,对这丹药的品质,颇有一番见地。

海主沉吟一声,道:

“之前觉得他可能是某个隐世家族的弟子,如今看来,怕是与迟家脱不了干系。”

公主连忙问道:

“可是传说中,有天鹿血脉的迟家?”

海主点了点头,道:

“迟家已经在无定海消失了近万年了,实在是这天鹿血脉惹的祸,不过谁也不敢肯定,迟家还有没有后裔存世。”

公主道:

“是啊,天鹿血脉,天生对灵草、灵药敏感,对各种灵药之间的君臣佐使有一种天赋的直觉,实在是让人羡慕,炼制出的丹药,更是无处其右。”

海主叹了一口气,道:

“当时的无定海,最富有的,便是迟家了,迟家几乎每个觉醒了天赋的子弟,都是炼丹大师,可是福兮祸之所伏啊,庞大的财富终究是遭人眼红,一夜之间,就被那些势力联手所灭了,这炼丹绝学,也就在无定海失传了,如今这些所谓大师,不过掌握了些皮毛罢了,倒是今天这两瓶丹药,隐隐有迟家炼丹法的影子。”

公主这就有些不明白了,问:

“父亲,这两瓶普通的丹药,如何看的出?迟家消失万年,哪里还有丹药传世?”

海主道:

“你当为父这身修为如何来的?我不过宝蓝海一个毫无根基的海族,若不是机缘巧合,得了一粒迟家的天道丹,如何会有今天的成就。”

听到天道丹的名字,公主面色大变,双目圆睁,两手捂住嘴巴,几乎忍不住叫出声来,难怪自己父王能以四百八十岁的年龄跨入八阶这个大门槛,得益于传说中的天道丹,要知dào

,四百八十岁,对海主这个种族的海族来说,不过堪堪跨入成年,一般能修liàn

到六阶,已经是天才了,天道丹的效果,从此可见一斑。

天道丹,故名思议,可以让服用的修士,轻易感受到天道的存zài

,从中领悟到一丝大道至理。

这修士修行,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就会出现瓶颈,所谓瓶颈,就是道心,对天道的体悟不够,驾驭不了自身的修为、法力,强行提升,只会自祸其身,若要突pò

瓶颈,只能在一个妙手偶得的契机下,道心与天道合一,感悟到天道,进而突pò

瓶颈,体悟的时间长短,则不一而足,关乎修为、关乎资质,却也不完全绝对,总之这天道,是玄之又玄的存zài

,看不见摸不着,说不清道不明。

而天道丹,则可以让服用的修士在一定时间内,体悟到天道,也就是说,给了一次契合天道的机会,只是这天道丹,也并不是每一刻,都有效的,下品天道丹,只有五分之一的概率,中品有三分之一,上品有二分之一,至于传说中的极品天道丹,似乎从来没有炼制出来过。

这样逆天的丹药,若是在出现修为瓶颈的时候服用,有效的话,几乎是可以直接突pò

的。

想到这样一段典籍中的记载,公主双目亮晶晶的,道:

“如此说来,父亲岂不是不会出现修行瓶颈了?”

海主苦笑一声,道:

“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或许是为父福缘不够吧,道心契合天道,不过短短三个时辰,但为父也受益匪浅,一路突pò

到八阶,只是近日,修为已到八阶顶峰,却能明显感应到瓶颈出现了!”

公主叹息一声,道:

“父王修liàn

到几天的境界,已经是强过多少惊才绝艳之辈了,无需这般懊恼。”

海主抬起头来,道:

“是啊,是为父贪心了,只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谁又会放qì

呢。”

公主劝慰道:

“父王无需如此,以父王如今宝蓝海主之尊,要什么辅助修liàn

的丹药、宝物没有?机缘一到,自然水到渠成。”

海主道:

“话是如此说,但是为父自己知dào

,修行一途上,本没有多高的资质,能有今日成就,全赖天道丹之功,若是能再有一枚……”

没想到海主居然有此奢望,公主道:

“一枚天道丹,已经是天道眷顾了,如何还能奢求?”

海主目光漫散,看向客院方向,漫声道:

“天道丹没有,可是为父手上,还有天道丹方啊……”

天道丹方?!!

不说这边父女二人密话,玄十三来到客院中,让带路之人下去之后,换上了一身海族服装,看上去,浑身一片绿色,冒充一个海族,全无破绽。

客院虽然简单,但也是珊瑚床,不过只是白色的罢了,玄十三飘身上了床,盘膝坐下,五心向天,认真查看起自己身体来,之前几日也清醒着,但大部分时间不是回忆,就是神思不属。

半晌之后,松了一口气,睁开双目,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如今他修为虽然进入了筑基中期,但情况却有些不对,他主修**紫蜃千幻诀,是水木双属性**,可是如今道胎之中,没有法力,只有水灵力,一丝木灵力的影子也找不到了,道胎也不知dào

瓶颈了多少年,能不能适应单一水灵力?

而明王不动身的修liàn

,也在不知不觉之中,顺利的突pò

到了第一层,如今他身体的强度,堪比精铁,只是颜色实在是有些诡异,绿色,不知dào

历代修liàn

明王不动身的修士,有没有过这等经lì

,不过就玄十三自己知dào

的,蔡璋的明王不动身,第一层应该略微有红光透体呀,他这个,也不知dào

,会不会影响下一步修liàn



至于识海之中,却是一片平静,紫蜃珠与菩提道次第广法相安无事,仍然像是一轮红日,一轮圆月,高悬在识海之中。

叹了一口气,这紫蜃千幻诀,后面的**都是水木双属性为基础,若都是水灵力的话,筑基期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谁知dào

,后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玄十三头疼不已,若想要恢复道胎之前的情况,还要正经花一番功夫,正头疼间,就听到外面脚步声响起。

随后就听到门外叫道:

“大人,小人呷哺求见。”

(今天的二更···)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小狐狸

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玄十三就看到,那个小虾妖,恭恭敬敬的在门外站着,道:

“有事吗?”

呷哺道:

“回大人的话,小人奉王爷命,守卫大人居住之处.”

守卫?玄十三心中冷笑,怕是监视吧?面上却丝毫不显,道:

“替我谢过海主。”

说完,门又无声无息的关上了。

门外,呷哺这才抬起脑袋来,刚才,他连抬头都没敢抬头,因为他清晰的感应到了压力,与刚才赠送自己丹药时候的如沐春风相比,现在称得上是风刀霜剑了。

甩了甩脑袋,或许这才是大人应该的样子吧,呷哺自嘲的笑了一下,回头走出客院,门外,正站着一队十名小妖,正是呷哺升官后,第一批手下。看到这帮人,呷哺心中涌起一阵自豪来,谁说将来自己不会成为大人那样的人呢?一板一眼的吩咐起十名小妖,将客院“守护”了起来。

院内客房之中,玄十三轻抚胸口,微热的感觉传来,自己醒过来了,她还没有苏醒啊,她虽然没受什么伤,却在刚孵化出来的时候,过渡透支灵力,还不知dào

什么时候能苏醒过来呢。

突然,玄十三一拍自己脑袋,暗骂一声,自己真是猪,不管她原来是什么种属,吸收那么多灵禽、妖禽、神禽的精血,又吸收了凤凰巢穴中疑似凤凰卵壳的事物,早已经是火属性的灵禽了,之前这么多年,自己一直身在水中,连道胎中的木灵力都没保存下来,更不用说她了。

不过,既然自己苏醒了,就好办了,只需按照五行生克之理,生出一些火灵力来,辅助她恢复,相信很快便能苏醒了,说起来,从她苏醒,到现在,还一次都没见过呢,玄十三不禁有些期待起来。

心念一动,丹田道胎中的法力便缓缓流动起来,庞大的水灵力一点点被消化,只是没有木灵力相合,速度很是缓慢,但随着道胎一点点的恢复活力,产生的其他灵力越来越多,这个过程也会加快,丝丝火灵力被可以的引导入胸口部位。

慢慢的,玄十三陷入物我两忘的境界,入定去了。

三日之后,当玄十三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道胎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法力已经恢复了不少,只要有足够的时日,终会复原,心中也有了些底气,只是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

是了,储物袋,他身上原来的储物袋早就不知dào

丢到哪里去了,储物戒指又是万万不能泄露的,看来还得向那个海主讨要,虽然不知dào

对方为何对自己这般好脸色,但想来,对方是有什么需yào

他的地方。

玄十三这一个灵光一现的想法,却是接近真相不远了,他可不知dào

,他入定这三天,海主可是不止一趟打发人来问。

走下珊瑚床,来到房外,就在院中活动了两下,就见那个叫做呷哺的小妖,走了过来,道:

“大人,我家王爷知dào

您已经醒来,特地吩咐小的来相请。”

自己刚出定,对方就找上门来,监视得还挺紧的呀,玄十三稍一整理袍服,对那小妖道:

“前面带路。”

呷哺头一低,带着玄十三就往那日相见的大殿走去。

不过片刻功夫,玄十三又一次在大殿上与宝蓝海主相见了。

互相寒暄一番不提,海主屏退左右后,起身,来到玄十三身边的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看这架势,对方不顾八阶修为身份,主动接近自己,必然所求甚大,可是玄十三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能被宝蓝海主看上的东西?难道是要她?玄十三不由心中警惕大起。

海主看似拉家常的问道:

“不知dào

晁道友出身何处啊?”

晁道友?什么时候八阶高手可以这么低姿态的面对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了?玄十三似乎从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正琢磨着怎么回答,突然一种仿佛被嗜杀猛兽盯紧的感觉,一闪而逝,冷不住一个激灵。

这是什么意思?示威吗?

玄十三脑筋一转,道:

“不敢当,不敢当,弟子出身西极海连云岛。”

半真半假,看你如何分辨。

“西极海?连云岛?”

海主一摸颔下长须,道:

“是孤王孤陋寡闻了,却是没听说过,道友可否跟我说说,这西极海在哪个方位,距离宝蓝海多远,连云岛又是哪方势力,实力如何啊?”

小样的,还挺能扯,不就是迟家子弟吗,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看你小子眼珠子乱转,就是瞎扯,看你能扯到什么份儿上去。

玄十三毫不犹豫的推得一干二净:

“西极海在什么方位,弟子是真的不知dào

,我也不知dào

昏迷了多久,被什么东西带到此地。”

这句话倒是真的,可是下一句就全是扯淡了。

“连云岛有九阶修为的长辈两人,八阶修为的十数人,六七阶的门中骨干一百多人,更有四五阶同门千八百人,至于四阶以下门人,多不可数,传说之中,似乎还有十阶的长辈常年闭关修行,至于有没有,就不是弟子能知dào

的了。”

他这完全是按照传说之中龙虎山的实力,略一转换,说了出来,他可不知dào

,这一番话,吓了海主一跳。

迟家万年休养生息,竟然已经有这么大实力了?若真是这么一股大势力,加上神奇的炼丹术辅助,迟家迟早是要反攻回来的,迟家和无定海,可是有着血海深仇的。

犹豫了一下,海主试探道:

“据传,贵门有一尊景阳炉,炼制出的丹药都是上品,不知是不是这般神奇?”

用传中中迟家的镇族之宝景阳炉来说事,这景阳炉神奇是神奇,但还没有每一炉都出上品的本事,不过是成丹率高些,看你小子如何应对,若是对了还罢了,不对的话,就用动用其他手段了。

玄十三可不知dào

他现在的处境,他哪里知dào

什么景阳炉啊,可是一听对方提到丹药,联想到那日呷哺母子的表现,怕是那两瓶丹药,早已经落入这父女二人之手,可是看呷哺荣升小队长,到自己的院子值守,怕是还是给了好处的,看来戏肉,就在这丹药上了。

轻咳一声,道:

“这景阳炉,弟子倒是听说过,不过好像是门中什么长辈在使用,也不知是否都能出上品丹药。”

又是个模棱两可的说辞,小子狡猾狡猾滴。

海主好像才反应过来,道:

“哦,哦,莫不是孤王记错了?说起来,你们‘连云岛’也有近万年没有出世了,不知你们长老,可想过重回无定海呀?”

重回无定海?我哪知dào

啊,连云岛在哪里我都不知dào

,玄十三心中好笑,但面上还是恭敬无比,道:

“从未听门中长辈提起过,不过弟子也不知。”

对方修为虽然奇特,但不过介乎四阶与五阶之间,如何能接触这等上层的机密之事?不知dào

才是正常的,海主问道:

“不知你‘连云岛’家传的控火手诀,你学到了几层啊?”

(先更一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府库

这炼丹最重yào

的便是控火手法,无定海之中,找个在火灵力控zhì

上有天赋的,还真是凤毛麟角,也只有拥有天鹿血脉的迟家,才几乎代代都出炼丹的大师,家传的控火手法更是一绝,没有天鹿一族的血脉,压根就修liàn

不了,若是对方有这本事,那……

想到此处,海主不由得心中火热,看向玄十三的目光,就带着炽热.

玄十三被他看得一阵毛骨悚然,好在这控火手法自己还真学过,说起来还得感谢鲁姥姥,不然真不好糊弄过去,点了点头,道:

“弟子资质驽钝,对家传控火手法,不过学了点皮毛,修为还浅薄得很。”

这番真话,听到海主耳中,却是天籁一般,心中提了半晌的大石,终于放下,对方真的是迟家子弟,而且还学了一手控火手法,虽然现在还不精通,但宝蓝海有的是药材供他练手,总要等他手法纯熟了,就让他试着炼制天道丹。

心中兴奋之情无法言表,宝蓝海主振衣起身,仰首哈哈长笑,整个水府都听到了海主的欢笑之声,满府伺候的下人、护卫,也都是面色一松,脚下都轻松不少,这水府的主人就是海主,主人高兴了,下人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玄十三不知dào

海主为何这么高兴,也不好相问,只能等他兴奋过了再说。

好一会儿之后,海主才回过头来,满面笑容,朝玄十三道:

“晁贤侄,孤王知dào

你迟家,哦,不,是‘连云岛’修士,在炼丹一道上,远超其他族类,苦于没有丹药,小女修为一直停滞不前,满库的灵药也都放着没用,不如请贤侄出手,为小女炼制一批丹药出来,如何?”

这么快就由“道友”升级成“贤侄”了,玄十三还真有些受宠若惊,练筑基期的丹药,都要求助,看来水府之中,还真的没有会炼丹的修士,要知dào

,在西南修真界,不管多小的宗门,都供养有炼丹师,炼制宗门所需的丹药,少则一两人,多则几十上百人,连云山自己就供养着二十多个炼丹师。

让自己炼丹么?也好,不过他可没炼制过筑基期的丹药,自己可是有言在先的,“修为浅薄”嘛,到时候炼制失败,就用这四个字来做挡箭牌。

见玄十三应下炼丹的事情,海主喜不自胜,拉着玄十三的手,道:

“来来来,晁贤侄,孤王先带你到药库去一观,宝蓝海数百年积累,都在其中了……”

玄十三身不由主的就被海主拉走了。

二人身影刚从大殿中消失,就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从海主宝座后面的大屏风后面,转了出来,使劲跺了跺脚,恨恨道:

“哼,臭父王,明明是自己要炼天道丹,偏偏要拿人家来说事,哼,回头找你算账!”

说完,小蛮腰一拧,就往后殿,自己的公主府去了。

玄十三一路被拖着,几乎脚不沾地的来到一座看似普通的海底小山面前,海主取出一枚蓝色的巴掌大的令牌来,当空一晃,就见整个小山灵光一闪,一层层五色彩光闪现,玄十三暗暗一数,足足十八层,看的他不由咋舌,十八层禁制叠加,还真不是一般的手法能布置的,如此精妙的禁制,看来这里就是水府的库房所在了。

正如他所料,片刻之后,禁制闪开一条缝隙,海主对玄十三道:

“晁贤侄跟孤王来,不要行错,不然会很麻烦。”

说完微微一顿,又道:

“若是出现什么异状的话,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停留在原地,等孤王找到你,知dào

了么?”

玄十三自然是深知十八层叠加的禁制是什么概念,他虽然对禁制一道有所了解,但可不知dào

,这里的禁制,与他所学,有什么不同,自然是乖乖的点头不止。

海主一步跨出,迈入禁制之中,玄十三自然跟上。

禁制之中,竟是一片与外面水府周围环境差不多的空间,若不是之前亲自跨了进来,乍一眼看上去,似乎并不存zài

什么厉害的禁制。

身前的海主却是一脸的郑重,从怀里掏出一个寸许长的物件来,骨白色,看上去,似乎是某种动物的利齿磨制而成的,望空一抛,那物件迎风而长,一个呼吸之间,就变成了一条前尖后方的奇形小舟。

海主一拉玄十三,玄十三只觉得眼前彩光闪过,连忙一闭双眼,外放的神念则仿佛是从一座四壁漏风的房子穿过,什么也没察觉到,再睁开双眼,人已经身处小舟之上了。

再看,海主已经松开他,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小舟也随之而动,小舟一动,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扭曲起来,扭曲得越来越厉害,最后仿佛超过了极限,一下碎裂开来,好像摔在地上的镜子一样,碎成一片片的。

刚刚极度扭曲的景象,一下在破碎的“镜片”中,伸展开来,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转瞬之间的变换,让玄十三胸口一阵烦腻之感,忍不住一张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赶紧闭上双目,神念死死收回体内,这才好些。

真是吃一堑长一智啊,没想到这禁制这么厉害,有禁制令牌,通行法器,仅仅是看了两眼,就让一个筑基中期修士这么狼狈,玄十三心下有些骇然,也不知dào

是谁布置的,若是无定海的禁制水平都这么高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正思量间,胸口一凉,玄十三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抬手,却是才动,就被制住了,旋即,胸口一道凉气直冲眉心,散发开来,玄十三顿时好受了许多,紫府之中,一道金光、一道寒光一闪,那道凉气便被驱散了。

这时候,就听到一声轻咦。

玄十三睁开双眼,眼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海主,另一个则是穿着普通的,似乎是某种海草精心编织成的衣服,一头的白发,满脸的褶子,似乎已经是风烛残年,但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死死盯着玄十三,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立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海主道:

“唐老,怎么了?”

那个老头转眼,看了海主一眼,道:

“你没看出来,这小子有什么不对吗?”

海主惊讶道:

“唐老是说,这小子刚才将您那道神识打散了?”

老头点点头,道:

“我那一道神念,虽然不是攻击,但又岂是一般人能化解得了的。”

这话,却还有一半没说,这老头第一次看海主带除了公主之外的人到内库来,自然想探探玄十三的底细,只是没想到,自己那道神念,还没侵入紫府,就被对方莫名其妙的冲散了,主要是面上下不来台,有些恼羞成怒,故yì

为难玄十三罢了。

这点小事,海主自然不会拆穿,便道:

“许是这小子真有什么不妥吧,回头我再好好查探一番,绝不会让他有什么可乘之机。”

玄十三则是心中好笑,看海主对这老头的态度,显然不是一般人,修为甚至还在海主本人之上,海主如今有求于自己,自然不会为难他的,所以也放心,只是朝老头笑笑。

老头却是不领情,冷哼一声,反身就走。

(二更送到····)

第一百五十六章 龙角参

看着眼前小山,与先前从禁制外面观察,并无不同,若是没经lì

过,谁会知dào

,这里面的禁制,如此厉害呢?

老者走到小山前,轻叩两下,就看到小山底下,无声无息的裂开一个向下延伸的大口子来,当先一步,走了下去,海主带着玄十三,也跟着向里面走去.

长方形的通道内,顶上每隔数丈,便有一颗碗口大的夜明珠,将通道内照得纤毫毕现,走过通道,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四周有数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有看似厚重的房门,房门上,更是不时看到彩光流动,显然布置有禁制。

大厅一角,还有一张普通的石床,老者带他们二人来到之后,便自行倒石床上打坐去了,不再理二人。

海主是见怪不怪,带着玄十三就来到角落一个房间,再次取出一块蓝色禁制令牌来,朝这房门一晃,玄十三看着有些眼熟,但是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之前看到的那一块。

大袖一挥,黑色的房门,便无声无息的洞开了,房门刚一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就扑鼻而来,这药库存放的药物种类既多,品质又好,种种药香混合,产生了一种奇特的香气,玄十三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三万年份雪岭草,一万年份罗青草,一万年份五星子,还有,还有……”

浓郁的药香,玄十三轻易便从中分辨出几种年份足够,香气浓郁的药材来,不过,似乎还有一味灵药,药香虽不浓郁,但若有如无之间,竟勾得体内道胎兴奋起来,难道是……?玄十三不敢肯定,看着海主,问道:

“十万年份龙角参?!”

海主哈哈大笑,道:

“晁贤侄果然不愧迟,咳咳,那个,‘连云岛’弟子,见识不凡呐,仅凭药香,就能分辨出药材来,你所说几种,正是我库中所藏几种奇药,即使藏在药匣之中,药香还是会跑出来呀,龙角参嘛,孤王就不知dào

了,不过我药库之中,确有一株十万年份的鹿角参,大概就是贤侄所说的龙角参吧。”

不管是龙角参还是鹿角参,灵药到了十万年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灵草、灵药也是生灵,天生地养,成熟之后,只要不被采摘或者被妖兽吞服,契机一到,便会通灵,生出灵智,会自主修liàn

,一旦化形,便与一般妖族没有区别了,也是修士中的一支。

只是这一支的修士,从来不会暴露出自己的出身,不然可想而知,化形的灵药,更是千年难遇,有了灵性,炼制出的丹药,效果普遍要高上一筹两筹,可以说,有记录的灵药化形修士,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十万年份,再普通的灵药,也早就化形了呀,怎么还会留在这药库之中?

玄十三迫不及待的往药库内走去,他可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机会见到这么多的极品灵药,而且还能用这些药材来炼制丹药,真是天赐良机啊。

药库内,昏暗无光,但这并无妨碍,玄十三跟着若有若无的香气,脚下不停,往药库深处行去,足足两盏茶的时间,玄十三才在一处停了下来,海主也来到一边,双手一拍,药库之中顿时光明大放。

药库空间极为广大,似乎比上面那座小山还要广大的样子,整个药库是从海底的山石上开凿出来的,除了过道,所有留下的山石被掏出一个个的小格子,像一排排的货架,每个格子中,都放着一个药匣子或者储物袋,药香就是从这些里面透出,弥漫在整个药库之中,如此巨大的药库,也不知dào

其中到底收藏了多少珍惜的灵药。

玄十三走了两盏茶的功夫,刚刚来到药库的中部,眼神盯着一个朱红色描黑的药匣子,那种若有若无的神奇药香,正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海主一指朝匣子点出,匣子四周彩光一闪而逝,玄十三伸出手来,轻抚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匣子。

一个已成人形,小儿手臂般粗大,ru白色,内中隐隐透出血色的人参,静静的躺在红绒上,药香淡淡的,似有似无,仿佛是从参体之中一下一下的搏出。

确实是龙角参,只是不知为何,在这里叫鹿角参罢了,居然还是生药,没有经过炮制,随着药香的散发,这药性也流失了小半,实在是可惜了,玄十三心中直呼可惜,但细一看,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株龙角参,似乎通灵、化形过,只是不知为何,被人生生打散了灵智,只留下一个躯壳,已经是五脏俱全,完全是一个修士的样子了!

真是暴殄天物啊,还真是没人识货,玄十三不懂声色的道:

“真是难得呀,十万年份的灵药,便是弟子在连云岛,也是没有见过的。”

海主哈哈一笑,道:

“以贤侄修为,怕是在连云岛,怕是没有这么多灵药供你使用吧?你只要在孤王的宝蓝海一日,这些灵药便任由你使用,只是,你炼制出的丹药,却是要给孤王九成。”

说到分成,海主不由郑重起来,付出了这么多,要个九成不为过吧,若是对方讨价还价,还可以让个一两成,可是,一成也不是小数啊,实在是让人肉疼,要知dào

在无定海,请一般的炼丹师炼制丹药,这分成一向都是三七分成,他这也是漫天要价,等着玄十三就地还钱,若是对方不答yīng

会如何?海主心下纠结。

玄十三却是想也没想,就冲那句灵药任使的话,这株龙角参已经是囊中之物,这价值,比整间药库来说,都不差,如何还在乎这一两成的丹药?点头道:

“就如王爷所说。”

没想到玄十三这么轻易的就答yīng

了,海主哈哈大笑一声,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水府之中,就有地底火脉,质量尚可,贤侄随孤王前去一观,也好心中有数。”

玄十三道:

“也好。”

说完就将那株龙角参放回了原处,他知dào

,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这宝贝虽好,但也是别人的,更何况这人还是一个八阶修为的海主,更有一个深不可测的老头,还是不要动手脚为妙,他们是没有眼光,但也不好打草惊蛇,万一对方察觉这其中的细微差别,就轮不到自己吃这块肉了。

放下药匣子,玄十三一边思量着怎么将宝贝弄到手,一边跟着海主的脚步,往外行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炼丹房

出乎玄十三意料的是,这地底火脉,却是靠着库房,玄十三不禁有些不解,这地底火脉现在是温顺,可是谁知dào

它什么时候会爆fā

,一旦爆fā

,整个库房都会被炸上天,无数年积累的财富都会化为乌有.

出于对“自己的隐形财产”的关注,玄十三向海主请教了这个问题。

海主哈哈一笑,道:

“贤侄放心,这条火脉,是前代宝蓝海主为了研究炼丹术方便,从百里之外用**力引过来的,若是火脉爆fā

,只要立时掐断,不会影响到这边。”

能引动火脉,这是何等修为?玄十三感叹道:

“这位前辈如此修为,又有如此多的灵药,怕是炼丹术也是一绝吧?”

海主摇摇头,道:

“或许是我等海族对炼丹一道缺失没什么天赋,这位前辈,修为虽然强悍,但后半生把精力放在炼丹术上,最终寿元终了,也没有多大的成就,遗憾的坐化了。”

“啊?”

这倒是出乎玄十三的意料,一会儿之后,二人就来到另一个房间之中,顿时一阵热Lang迎面而来,眼前一个白玉石台,上面放着一个蓝灰色的丹炉,石台下面,五个雕成龙首的出火口,五道红中泛白的火焰,绕过石台,tian噬着上面的丹炉。

看着石台上的丹炉,玄十三叹了一口。

海主道:

“如何?”

玄十三道:

“上好的火脉,正合晚辈使用。”

他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只看那丹炉,相比已经是水府中最好的了,但一看,就知dào

,这丹炉五行不均,能炼出好丹药就见鬼了。

炼丹之道,本就是偷天之功,更要讲究五行平衡,丹炉也好,药材也好,都要五行俱全,炼制一个五行平衡的丹炉虽然不易,但以一方海主的能力,并不是难事,可能对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丹炉的问题。

其实这是玄十三自己的臆想了,不是他们想不到,而是他们做不了,海中的材料、炼制丹炉的炼器师,不知不觉之间,总会带这水灵力,五行平衡的丹炉,总是炼制不出,实在是让人扼腕。仅有的五行平衡的丹炉,都被奉为神器,比如说,迟家的景阳炉。

相比丹炉,丹药之间的君臣佐使,才是更需yào

把握的,不管主药是什么属性,辅药的运用才更讲究,这其中妙处,存乎一心,加上火候的控zhì

,这才是一个炼丹大师,引以为傲的方面。

看到玄十三很是满yì

,海主便放下心来,道:

“贤侄以后便在此处炼制丹药。”

说着,取出一块淡蓝色的令牌,递给玄十三,道:

“这块禁制令牌你收着,是药库的,药库内,储物袋中的药材,你可以随意动用,蓝色药匣子中的药材,你需yào

的时候,可以让唐老拿给你,红色药匣子嘛,你来找孤王就可以了。”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见玄十三脸上也没什么不满,接着道:

“你随时可以出去休息,让唐老送你出去。”

听宝蓝海主的意思,是现在就让他留在此处炼丹了,还真是心急呀,玄十三道:

“嗯,以后就要麻烦海主和唐老了,只是这丹方……”

海主一挥手,来到炼丹房的墙边,一掌轻拍墙壁,墙上无声无息的弹出一个锦盒来,海主捧着锦盒,送给玄十三,道:

“上代海主收集的所有关于炼丹的典籍、丹方,都在此处了,贤侄可以先好好钻研一番,许是与连云岛有些出入,再动手不迟。”

玄十三接过锦盒,点了点头,将锦盒抱在手上,绕着石台,转了起来。

海主也不再炼丹房待着了,转身走了出去,还有些话,需yào

跟唐老交代,可不能让他随便在这里面,天道丹啊,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到海主离去,玄十三毫不客气的,将锦盒收入胸口挂着的指环之中,他之所以这么轻易的就留在了炼丹房,是因为一进炼丹房,胸口便是微微一动,一丝细不可查的火灵力,源源不断的朝胸口涌去。

心房之中,一股雀跃之情,油然而上,感染了玄十三,面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既然是在炼丹房,总要有个炼丹的样子,玄十三一掌虚拍,那蓝灰色丹炉,便被推到房间角落去了。

看着洞开的房门,玄十三一挥手,将炼丹房门关上,重新设置了一个简单的禁制,将宝蓝海主与唐老探究的目光挡在了门外。

玄十三从指环之中,取出一个丹炉来,正是当年还在灵石矿的时候,从梁玉山洞府之中得到的,也不知dào

效果如何。

细细查看一番,丹炉保存得极好,这么多年过去了,法阵一点都没有损坏,灵性尚存,只是年深日久,灵气尽失,只要在火脉上培炼一些时日,想来尽复旧观,不过时间问题罢了。

将丹炉置于火脉之上,玄十三一个法诀击出,就听到丹炉“嗡”的一声轻响,五条火舌一暗,巨量的火灵力涌入丹炉之中,丹炉渐渐从黑色中,透出一点红色来。

眼看这无名丹炉渐渐的回复,还不知dào

需yào

多少时日,玄十三便盘膝坐在炼丹房之中,从那个锦盒之中,取出几枚玉简来,细细查看起来,这无定海的炼丹术,有什么值得借鉴之处。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玄十三正在冥想,忽然就听到丹房之中,丹炉“叮咚”一声悦耳的清鸣,睁开眼睛一看,丹炉重新变成了黑色,正在石台上,缓缓转动。

玄十三面露笑意,之前几日,丹炉中红光渐盛,他就知dào

,丹炉恢复,就在这两日,没想到这般顺利,虽然还是黑色,但显然已经是不同了,上面隐隐有光泽流动,一副大有灵性的模样。

心中一阵兴奋,突然心房一热,石台上的丹炉加速旋转起来,五个出火口,喷出的火焰被丹炉急速吸入,玄十三只觉得炼丹房中一暗,温度也下降了,丹炉几乎一下子,抽取了这条火脉中所有的火灵力。

不过还好,这条火脉是寄生在一条大的火脉上的,很快,几乎无穷无尽的火灵力,便迅速补充过来,丹炉将这些火灵力全部抽取,在而且越转越快,一刻多时间之后,似乎是抽取了太多的火灵力,一缕如线一般的精纯火灵力,从丹炉顶上的火口喷射而出,直冲玄十三胸口而来。

玄十三刚想避开,但胸口再次一热,似乎寄居在他心房中的“她”,对那一缕火灵力,很是渴求,便站定当地,那缕火线,冲入心房之中。玄十三心脏突然急速跳动起来,顿时让玄十三浑身气血大乱,面色绿中泛红,胸口变得滚烫,仿佛揣着一块烙铁。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关关

连他兼修liàn

体**,都有些受不了,正要调动法力的时候,耳中传来“啾啾”两声欢悦的鸣叫,心房之中的滚烫瞬间离去.

玄十三闭着双眼,平复了一下翻涌的血气,一直寄居在心房中的“她”已经离去,想来已经恢复了过来,睁开双眼,果然,空中,一只巴掌大的灵禽,浑身冒着火焰,正围绕着自己上下翻飞,丹房之中,热Lang大起。

看到玄十三睁开双眼,那只灵禽又是“啾啾”两声欢鸣,一敛双翅,飘飘然在玄十三肩膀上落了下来,玄十三只觉得脸颊一热,一股头发烧焦的味道,传了过来。玄十三正有些哭笑不得,那只灵禽仿佛也知dào

自己犯了错,连忙是“啾啾”两声叫,收起了浑身的火焰。

一只浑身宝红色羽毛,红色的鸟足,一对红宝石般的眼睛,盯着玄十三看,不过眼中似乎有一些不解,她可是知dào

,之前她主人不是这个样子啊,现在怎么换了一身绿皮?还好,她可以确认,这就是她的主人啊。

探出脑袋,伸出鸟喙,在玄十三脸上左右蹭了几下,看那样子,极尽讨好之意。

玄十三只觉得好笑,看到肩膀上站立的小鸟,除了那一身火红色的羽毛,看起来很是普通的一只小鸟。

似乎是感应到玄十三心中的想法,她不干了,抬起鸟喙,就朝玄十三的耳朵啄了两下,玄十三哈哈一笑,伸手轻轻摸了小鸟的脑袋两下,又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小鸟般的说道:

“鸟儿啊,鸟儿,只有你是跟我一起来的,以后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小鸟极为开心的鸣叫两声,脑袋在玄十三手心顶了两下。

玄十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小鸟道:

“我是不是应该给你起个名字,总鸟儿鸟儿的叫,多不好听,你觉得叫你小红怎么样?”

也不管小鸟有没有听懂,就小红,小红的叫起来。

这回小鸟是听懂了,似乎很是不满yì

,啄了玄十三的手心两下,玄十三嘿嘿一笑,开始胡乱给他的新朋友取起名字来,什么二条啊,板凳啊,锅碗瓢盆更是取了个遍,气得小鸟恨恨的,飞起来,朝着玄十三绿发飘飞的脑袋就是一通狠啄,也不知dào

这小鸟哪里来的力量,玄十三真得觉得脑袋疼,似乎自己明王不动身第一层的修为,完全没有作用,仅从这点看,这小鸟还是很有不凡之处的。

难得这般轻松,玄十三突然想起,还在世俗的时候,在花园之中,给人家打理花草,偶尔听过人家吟唱一首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心中想起那个爱穿红衣服的女子来,心中顿时有些失落,朝着小鸟招招手,小鸟乖乖的停在玄十三的掌心,低头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玄十三苦笑一声,道:

“就叫你关关吧,关关,这个好听吧?”

似乎也是觉得这个名字比什么锅碗瓢盆的好听很多,小鸟也认命了,自己这个主人,似乎真的没什么文学上的修养,起个名字,半天了,都在锅碗瓢盆、二条八万、板凳豹子上转悠,好不容易有个略带文气的,就这样吧。

看她接受,玄十三也很是高兴,将那一缕不知dào

哪里来的忧伤甩在脑后,一口一个关关一口一个关关的跟关关玩了起来。

半天之后,关关站立在玄十三左肩之上,闭上双眼,似乎是休息了,她本来只是一只普通之极的妖禽,吸取了不少上古灵禽的精血,又吸收了凤凰卵壳,这才有了些神异,刚刚孵化出来,又遭逢大变,这么多年,苏醒过来,还要熟悉自己这副身体。

就在这会儿工夫,丹炉已经停了下来,静静的立在石台之上,唤醒关关的那一缕精纯之极的火灵力,还是它培炼出来的,真的不愧是上古遗物,不是凡品,想到关关孵化的时候,丹炉也在戒指之中,也许是吸收了一丝孵化时候的凤凰灵火,才在这个时候,助了关关一臂之力。

今天实在是有太多的意wài

之喜,趁着高兴,玄十三一招手,丹房角落那个废弃的丹炉边,飞来数个储物袋和蓝色药匣子,正是药库中的灵药,之前十几日,玄十三早就将那些丹方中,书中筑基期修士用得上的丹药,好好揣摩了一番,而且还把需yào

的灵药领了回来,只等丹炉恢复,便要开炉炼丹。

没准儿今天真是黄道吉日,玄十三试着炼制了一炉筑基期用的复余丹,居然一次就成功,一炉二十多粒丹药,上品丹三粒,中品丹十二粒,剩下都是下品丹,几乎没有废丹,这让他很是兴奋,毫不犹豫的将三粒上品丹收起,然后用两个玉瓶,分别装入中品丹和下品丹,准bèi

先去交差,毕竟来了两个多月了,总要有所交代。

打开丹房的门,外面唐老还是盘坐在他那张石床上,乍一看,没有一点活气,玄十三走过去,唤道:

“唐老?”

老头没有反应,玄十三又叫道:

“唐老?!”

老头还是没反应,虽然知dào

老头肯定没事,玄十三还是上前一步,伸手往他鼻子下面探去,才伸出胳膊,老头眼睛都忽的一下睁开了,冰冷的眼神吓得玄十三倒退三步,心扑扑大跳了两下,心房之中,关关传来一股温热,紫府识海之中,金光闪动,玄十三这才恢复常态。

关关虽然算是玄十三的灵宠,但他并不想让小东西出现在别人面前,出来之前,让她藏起来,谁知dào

,小东西身体一散,重新化为一道热流,钻到他心房里去了。

老头对这个玄十三一点好感也没有,这小子不但“妖体”强悍,连神识、法力,都远超同时期的自己,这如何让一辈子不服输的老头服气,上次玄十三找他领取药材的时候,他就没好气,话里话外,无非是说玄十三如何年纪轻轻,怎么可能会炼丹,等着看他笑话之类的。

如今两个月过去了,也没见玄十三炼出一粒丹药来,这脸色就更不好kàn

了:

“你这般大呼小叫的,找老夫有何事?”

玄十三道:

“唐老,遵照王爷的吩咐,炼制出的第一批丹药,要我亲自送给他。”

老头倒是有些惊讶:

“哦?你炼出丹药来了?给老夫先看看,别拿一堆废丹来糊弄。”

玄十三才不会与他斗口,抖手将两瓶丹药甩了过去。

还真的有货,老头接过来,打开一瓶,嗅了嗅,面不改色,道:

“嗯,还算不错,几粒下品复余丹,你就这点本事?”

说着摇摇另一个瓶子,一边伸手打开,一边道:

“这么多废丹,还用个瓶子装着,你碍事不……碍事……”

话说到一半,丹瓶中成品丹药特有药香,就弥散开来,这一下彻底把老头震住了,不敢相信的问道:

“中品复余丹?”

玄十三微笑的点了点头。

这下老头看玄十三的目光就变了,道:

“小子,老头子先前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还真有这本事,你若安心在这里做事,这宝蓝海,我让你横着走,便是弥道真那小子……,咳咳,便是你们海主,也要看我三分薄面。”

玄十三也看出来了,这老头心不坏,就是有些性子孤僻,以一身至少八阶的修为,甘愿在这里当个默默无闻的看守,肯定与海主不是一般的关系,不过玄十三也无心探究,便道:

“正是炼出了中品丹,要给海主品鉴一二,不然哪有脸面出去。”

老头点点头,将两瓶丹药还给玄十三,从石床上下来,道:

“我这就带你去,哼,抱朴庐那帮炼丹师,跟你相比,就是废物,十份药材,炼出三份丹药来就不错了,还都是下品,哼。”

也不知dào

老头这气是冲谁,抱朴庐的炼丹师招谁惹谁了,不过这都跟玄十三无关,他跟在老头身后,让他送自己出去,那禁制威力,实在是可怖。

(周末先送一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客卿

宝蓝海主住的后殿中,玄十三正等得有些不耐烦.

唐老将他送出禁制后,便回去接着看守他的库房去了,玄十三则来到后殿见海主,可是,等了足足半柱香的功夫,有什么事情要等到现在?

我们这位海主,得知玄十三来,早就迫不及待要来,但突然想起自己的宝贝女儿来,打发下人去叫,谁知这女人就是女人,等到现在,才姗姗来迟,依旧悄无声息的坐在了屏风后面,海主则绕过屏风,来到殿上。

海主刚来到,就看到玄十三身边的小几上,隔着两个丹瓶,心中大喜,道:

“晁贤侄真是大才,这么快就炼制出丹药来了?不知是何种丹药,效果如何啊?”

玄十三将两瓶复余丹呈上,道:

“请王爷自己品鉴一番。”

打开丹瓶,成品丹药的药香顿时让海主精神一振:

“中品复余丹,而且还有十几粒,哈哈,贤侄,果然家学渊源,这炼丹的手法,没有学到十成,也有个七八成了吧,厉害厉害。”

又打开另一瓶,却是几粒下品的复余丹,心中满yì

之极。

自己虽然用不着,但女儿用着正合适啊,说着一招手,唤来一个下人,使了个眼色,吩咐道:

“将这两瓶丹药给公主送去,让她看看。”

要是这个晁源能炼出自己需yào

的丹药就太好了,随即也知dào

,这不过是奢望罢了,炼制八阶修为用得上的丹药,哪里是那么容易的,能炼制出复余丹来,已经让他喜出望外了,之前他就得到唐老的报gào

,说晁源领了多少丹药之类,心下还怀疑过,不过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理论上,现在公主还在公主府,所以海主就跟玄十三慢慢聊起了炼丹的事情。

公主明明就在屏风后面,这些下人自然是乖觉,转过来,就将丹药递给了公主。

打开丹瓶一看,果然是中品的复余丹,自己平常服用的,不过是下品,再看另一瓶,几粒下品复余丹,倾出一粒来,只是品相,也比自己用的好上许多,轻轻掀开面纱,伸出小巧、粉嫩的香舌来,tian了两下,没有什么异味,将这粒丹药丢入口中,药力发散开来,化为一股股的热流,缓缓涌入丹田妖丹。

修为竟有了些微的增长,若是打坐修行,这丹药的效力,当还不止于此,公主心中喜悦不已,也不知是她先前服用的下品复余丹太多,还是抱朴庐炼制得有问题,早已经没有什么效果,而这次炼制出来的,竟与第一次她服用的时候相仿,这简直就是另一种丹药了。

屏风外,海主正与玄十三亲切交谈,一副宾主想得的模样,玄十三却是隐隐之间,嗅到了复余丹的香气,这丹药不是被送到公主府了吗?怎么还能闻到?难道,这公主,此刻居然就在此间?嘿嘿,这父女二人,还真有意思。

面上不动声色的和海主扯着闲篇,关于炼丹的事情,却是一点也不露。

海主也不是没想过用别的手段,比如说从玄十三那里逼问出炼丹手法的秘密,可是实在是对海族的炼丹天赋没有信心,即便对方给出了真zhèng

的炼丹术,也没有人来修liàn

,到时候,再让他炼丹,怕是动的手脚就不是一点两点了,反而是得不偿失,还是好好笼络,才是正道。

过了一会儿,公主施施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道:

“父王,女儿来了。”

接着又朝晁源一施礼,道:

“见过晁道友,还要多谢晁道友,丹药炼得好,小女子已经吞服一粒下品复余丹,效果却是比之前用的好上许多。”

海主哈哈大乐,道:

“乖女儿,以后晁贤侄就是孤王这水府的客卿了,一切待遇与所有客卿等同,有事可直接来找我们父女。”

说着,递给玄十三一块腰牌来。

玄十三接过,将腰牌悬在腰间,也放下心来,对方这样做才对,若是没这客卿腰牌,反倒让他心慌,不知dào

对方会如何对待。

看玄十三挂上腰牌,便是接受了宝蓝水府客卿的位置,海主父女也是心中一松,若是对方不接受,还真是不好处理,这样一个人才,杀了可惜,放出去,更是个祸害,怕是会被别人所用。

海主老奸巨猾,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公主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也知dào

是个精细人,不过刚才眼神之中,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神色,玄十三也是有些心惊,还好自己选择对了,事情办完,目的达到,便站起身来,朝父女二人拱拱手,道:

“王爷、公主,晚辈还要回炼丹房去,丹炉之中还有一炉丹药在蕴养,可不能出了岔子。”

海主摸了摸颔下长须,道:

“可惜了,本来还想留晁贤侄饮宴,但是这炼丹的事情可不能耽搁,就不留贤侄了。”

说完,吩咐下人,取出一个储物袋来,送给玄十三,道:

“这里是一些灵果,日常服用,颇有加强筋骨皮肉之效,也是府中客卿供奉的一部分,贤侄带着吧。”

这等好事,玄十三自然不会与他客气,伸手接过。

这时候公主也道:

“父王,之前不是说好与晁道友分成事宜吗?女儿将两瓶丹药全部拿着,可有什么不妥?”

海主也是想到此处,扭头看了看玄十三。

想到那三枚上品丹,玄十三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道:

“这是晚辈炼制的第一炉丹药,承蒙王爷、公主照顾,就当是给二位的见面礼吧。”

双方又是一番客套,玄十三才离开后殿,也不往别处去,有了这块客卿腰牌,宝蓝海他就可以随意行走了。

回到炼丹房,唤出关关来,从装有灵果的储物袋中掏出一枚灵果来,放在她的面前,谁知她看也不看,径直飞到丹炉上面,悠然的梳理起羽毛来。

这小东西,还挑食,玄十三三口两口将一个灵果解决,这灵果据说是有增强身体的效果,但却是没什么滋味,从指环中,取出装有那三枚上品丹的丹瓶来,倾出一粒,朝嘴里一丢,药力迅速发散开来。

玄十三连忙盘膝打坐,缓缓消化药力。

(第二更···)

第一百六十章 静极思动

就这样假公济私,玄十三一边给海主炼丹,一边光明正大的截留一部分上品丹药,自己吞服修liàn

,半年之后,修为增长明显,已经稳固在筑基中期,而那位公主的修为,他却是有些拿不准,从对方所用丹药上看,不过在四阶、五阶之间.

前一段时间,海主宣bù

闭关之后,玄十三每月出去交差的对方就换成了公主,他也曾试着探查过,但神念一碰到公主,就被屏蔽了,对方身上似乎是怀有某种异宝,能够隔绝神念,探查不出个结果来。

想到公主那一头淡绿色的长发,他就有些气闷,为什么绿色的头发长在人家公主头上,盘成发髻就那么漂亮,长在自己脑袋上,就显得这么别扭呢!

也不知dào

他脑袋里怎么迸出这么个想法,看来实在是在这里待得太久,憋得狠了,来了将近一年了,除了在床上躺着的功夫,就是窝在这里炼丹,实在是憋坏了,若是真zhèng

的闭关,也还罢了,这炼丹却是一刻不得放松,让人烦闷。

或许是心情不佳的缘故,这火候的控zhì

便不是那么得心应手,一个疏忽,便听到丹炉之中,“噗”的一声闷响,一股黑烟从丹炉的三个出气口跑了出来,焦臭味迅速弥漫开来,黑烟之中,一道红影闪过,一只火红色的小鸟,落到玄十三左肩上,很是气愤的啄了他的耳朵两下。

玄十三苦笑一声,这已经是连续第三炉被毁掉的丹药了,自己确实是心浮气躁了,现在不适合炼丹了,还是出去散散心,说起来,他还没走出过这水府半步呢。

想到了就去做,将丹房中收拾一番,等丹炉完全冷却下来,重新收起,把蓝灰色的旧丹炉重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自己的丹炉,还是越晚暴露越好。

走了出来,如今唐老与玄十三已经很熟悉了,偶尔还指点一下玄十三的修liàn

,虽然不对路子,但对方八阶以上的修为,却是另有一番见地,玄十三很是受益。

看到他一脸的晦气,唐老便知dào

,这一炉丹药,又毁了,老头安慰道:

“你这般下去,怕是要把老头子这点家当全给糟蹋了,还是先歇歇吧,没人逼着你干活。”

玄十三对老头道:

“是有些累,我打算出去转转,来宝蓝海这么久了,可还没出去走过。”

老头点了点头,道:

“老头子这就送你出去?”

玄十三点了点头,情绪有些低落的样子。

走到库房外,海底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玄十三收拾心情,往公主府走去。

公主府内,一身黄衫的公主,面覆绿纱,正盘坐在珊瑚床上修liàn

,最近这半年,有充足的丹药的供应,她的修为一路攀升,已经达到四阶顶峰,时机一到,便可突pò



缓缓睁开一双妙目,轻舒一口气,这晁源还真是不简单,炼制的丹药品质,比之抱朴庐那些所谓大师,更胜一筹,还要好好笼络住,想起自己命人往无定海各处悄悄收购灵药,眼角微弯,尽是得yì



屋顶还的灵药,价格普遍很低,只要有源源不断的药材送到晁源手上,就会变成源源不断的丹药,只是,这动作还要小心,万一被那些大的势力察觉到,后果可就严重了。

想到这儿,她心里也有些忐忑,这时候,就听到有侍女来报,说晁源求见。

这个月还没到交付丹药的时候啊,怎么来找自己了?。自从海主闭关之后,玄十三每次便是直接找公主,也不知dào

这是不是海主故yì

的,公主不禁面上一阵泛红,心里暗啐自己一口,待到面色恢复平静,才起身,来到外面的厅堂上,与玄十三相见。

玄十三一脸的晦气,谁都看得出,他现在心情极度低落,却也不好相问,只问道:

“晁道友,找小女子有何事?”

玄十三道:

“也没什么事情,不过是来找公主道个别。”

公主心中一惊,忍不住脱口而出:

“晁道友要走?”

见公主失态,玄十三明白,她是误会了,连忙摇手,道:

“公主误会了,不过是最近心烦气躁,炼丹、修liàn

都是不顺,想要出去走走,散散心罢了。”

公主自己也不明白,刚才自己为何那般模样,不能细想,一想就脸蛋发热,镇定心神,道:

“这样也好,只是还需让道友知dào

,宝蓝海虽说是我水府管辖,但出了水府周围万里,便有心无力了,大海之中,不但有我海族,还有其他古兽、凶兽,凶险异常,还请道友不要往太远的地方去,以你我这等修为,实在算不上什么。”

听公主如此殷殷叮嘱,玄十三不由感慨,炼丹师在这里还真是金贵呀,既然已经知会过主人,玄十三便离开公主府,往自己居住的客院而去,外面天色已黑,海底也是一片黑暗,这不是个出行的好时候,还是等天亮了再说。

客院外,兢兢业业的呷哺,还在带着自己那一小队的小妖,守着玄十三住的院子,三个月前,呷哺一举冲破瓶颈,成功凝结妖丹,成为一名四阶妖修,这可是一个重yào

的阶段,褪去了身上的甲壳,呷哺变成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身上除了多出来三对爪子之外,看上去与一般人,并没什么不同了。

能这么快突pò

,呷哺将功劳完全记在了玄十三给的那瓶丹药上,每次见到他,都恭敬异常,那样子,似乎已经以奴仆自居了,这搞得玄十三很是郁闷。

玄十三给他的,不过是一瓶普通的精进修为的丹药,并不是那种能帮zhù

修士突pò

瓶颈的极品灵药,如何肯受他的礼?每次都极力劝说,但呷哺当面答yīng

,回头却还是依然固我,一来二去,玄十三也习惯了,但也不白受他的礼,或是几枚灵果,或是几粒灵丹随手也就赏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玄十三一拍胸口,一股热流从心房窜了出来,转眼,在空中凝聚成一团小鸟模样的火焰来。

(字数虽然少了点,好歹是三更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水府叛逆者

小鸟成形之后,双翅一振,火焰散去,一只遍体朱红色的小鸟,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眼前.

关关一声欢呼,双翅一动,就出现在玄十三的左肩上,伸出脑袋来,在他耳朵上轻啄了一下。

这似乎成了她的习惯了,每次出现,就要先啄一下玄十三的左耳,在炼丹房的时候,状态还好,每次在外面水府中,关关就显得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显得很是不舒服。不过这也难怪,关关怎么说都是纯粹的火属性灵禽,在海里面,整个空间都包含在水中,能活泼得起来就怪了。

轻轻抚摸了两下她的脑袋,玄十三盘膝上床,默默冥想。

经过半年多有意识的调理,体内大小隐患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不过修行就是逆水行舟,一刻时间也怠慢不得。

夜半时分,玄十三还在冥想中,突然左耳一痛,连忙睁开双眼,关关正盯着他。

关关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他叫醒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玄十三立kè

警觉起来,悄无声息的滑下床,双手垂在身体两侧,身体轻轻一晃,人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隐身黑暗之中,玄十三仿佛浑身都长满了眼睛,方圆几十丈内,风吹草动都似乎是发生在眼前,这样的感觉,真是太让人舒服了,他甚至开始有些迷恋这种感觉,多久了?多久自己没有像今天这么兴奋了?

是的,是兴奋,他仿佛是属于黑暗的生命,一直随时在他身上游走的细雨,仿佛也兴奋起来,在玄十三心底发出一声清鸣,竟然自动游走到他胸口,朝这心脏部位,狠狠扎了下去!

玄十三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关关一声“啾”,高亢刺耳,旋即整个鸟体溃散开来,化为一道热流,冲进心房中。

玄十三的第一反应不是恐惧,而是奇怪,怎么相依为命至少百年的细雨,会突然对自己下手,而且还是如此要害的地方。

解下来,似乎就应该是心脏被穿刺的剧痛,玄十三双眼一闭,等待这死亡的来临,最致命的一击,总是来自最接近你的“人”呐!

然而,那心脏被穿刺的剧痛,始终没有来临,倒是心房中,一股熟悉的温热,正是关关,回过神来,自己竟然还没有死,那细雨呢,张开手,细雨正好好的停在自己掌心之中,而胸口,也没有一丝伤口的痕迹,心脏还在自己的胸腔中强有力的搏动。

他真想大笑三声,这种生死就在一瞬的感受,真是让人迷醉,心中不由涌起一阵冲天的豪气来,手掌使劲一握,细雨,已经不同了。

本来只是一把没有刀颚的短匕,现在却两头向后弯曲,弯成了一个月牙状,更准确说,是一个环,却残缺了一边,光滑的曲线,显得过于凌厉了,不过颜色却还是一如之前的漆黑、深沉,握着它,玄十三有一种错觉,这全新的细雨,有着一种天生对精血的渴望,尤其是修士的精血。

若不是再三确认,细雨只是一柄奇特的,不知等级的半成品法宝,玄十三几乎怀疑,它是不是生出了灵智,神念往其中一探,顿时紫府中神识一痛,神念竟一下被吸收了八成之多,瞬间丧失这么多神识,让他头疼欲裂,忍不住双手按头。

这时候,细雨中,一股神念反哺过来,反哺回来的神念一下将玄十三的紫府撑得满满当当的,这一虚一实之间,神念大涨,奇怪的是,一向将玄十三紫府视为自己地盘的菩提道次第广法与紫蜃珠,对此却是毫无反应。

双手离开脑袋,细雨反哺过来的神念中,似乎多了不少东西,现在却没有时间去细细查看了。

放下手,玄十三睁开双目,精光一闪而逝,细细一端详细雨,指掌间肌肉一阵轻动,细雨便隐入袍袖中,不知在身体的哪个部位了。

刚才这边的动静,似乎是惊动了不少人了,玄十三再次隐去身形,迅速出了自己的客院,刚刚潜入此处的人,已经消失在黑幕中,然而,他却不知dào

,玄十三凭借着在黑暗中与生俱来的天赋,已经将他的行动轨迹看得一清二楚。

一路留下的气味、气流、破碎的草屑,就像是白纸上的墨迹一样清晰,玄十三嘴角一撇,太不专业了,不应该呀,难道对方是故yì

的?

王府中的护卫永远要晚上半拍,玄十三循着轨迹,跟了上去,身形一丝没露。

丝毫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一路追踪到了府外,水府外面,更是阴沉、漆黑,一点光线也没有,一直追踪出去两百多里,玄十三越来越小心,心中越兴奋,脑子反而越清醒,法力在经脉之中如玉珠滚盘,身体每一块肌肉都如臂使指,这样的感觉,真是太畅快了。

来到一个座珊瑚礁边,一个游鱼般大的影子,正藏在一块高大的珊瑚后面,探出脑袋来,盯着来路。

果然不怀好意,哼,玄十三身形不变,依旧是循着水流,一点点往那边靠去。

对方修为,也不过堪堪五阶的样子,与玄十三在伯仲之间,不时探出脑袋来,看看来路,脸上一副焦急的神色,看来对方不过一个小角色,还有人隐身幕后。

玄十三想看看对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在进入攻击范围之后,并没有什么异动,只是隐身一旁。

又过了半刻钟,黑影已经是焦急非常,不时直起身子来,还跺了跺脚,扭头看向另一个方向。

靠的近了,玄十三也看清楚了对方的面目,面上数道横纹,两颊下,各有一根长长的触手,一直垂到腰间。

看他这副模样,玄十三心中冷哼一声,正是负责守卫自己客院的十个小妖之一,呷哺的手下,他可记得,还赏过两粒灵丹给他呢,真是个白眼狼啊,怕是这番作为,也是冲着自己的灵丹来的,贪心不足,该杀!

又等了一刻钟,还是没看到意料之中的身影,那黑影等不下去了,身形一动,换了个方向,窜了出去,仿佛一尾游鱼,玄十三瞅准时机,俯身在他身后搅起的水流中,无声无息的紧随其后,一丝法力也不露,真zhèng

是奇技。

玄十三也是大胆,若不是今天处在这样的状态之中,他也做不出这等大胆的事情来,一下成功,幽冥步**,完全迈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行了小半个时辰,小妖完全没有发xiàn

身后跟着一个可以一击致他死命的杀神,看方向,却是一路往陆地的方向,难道他竟是到陆地上去?

海族化形之后,虽然也能到陆地,但离开了环境,实力下降不是一星半点。

过了一会儿,小妖竟然换了个方向,半个时候之内,又换了数次方向,这小妖还真是小心,可是,玄十三仿佛跗骨之蛆,紧随其后,他并不着急,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好好体悟一番全新的境界。

七拐八拐,最后朝着一个巨大的海底黑影遁去,遁光向上一转,冲出海面,眼前,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海岛。

小妖冲出海面,遁光不停,数个呼吸之后,悄悄降落在海岛上。

玄十三却还是留在水面之下,对方幕后之人,看来就在海岛之上,放慢遁速,顺着水流,往海岛靠近。

小妖遁速快,玄十三也不慢,眼看着他降落在海滩之上,一个身影,正面朝大海,站立在海滩上一块巨石上。

隔着太远,玄十三也看不出对方的修为,没敢太过靠近,也听不到二人说什么,但即便再傻的人也知dào

,这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牢牢记住这人身形模样。

似乎是因为时间紧急,二人也没有交流太久,那小妖就转身要走,玄十三没打算接着跟踪这个人,那小妖与自己修为相当,在那人面前,毕恭毕敬,自己跟过去,肯定是瞒不过对方的,还不若就此回去,反正有小妖这跟线,就跑不了他那个风筝。

不敢大意,玄十三将身体沉入水底,这才由慢而快,迅速往宝蓝水府方向遁去。

这个位置,距离宝蓝水府,遁速全开,不过两刻功夫,就回到水府,此时天色已经发白,水府之中更是一片光明,自己的客院之中,一身白衫,面罩绿纱的公主,凤目含威,端立房中,呷哺则是面如死灰,跪在公主面前。

玄十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外,铁桶一般围着的护卫,愣是一个没发xiàn

,还是公主一眼看到了他。

刚才还横眉怒目的,一看到玄十三出现,双目之中惊喜无法掩饰的爆出,身子一抖,眼睛定定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看到公主这番模样,玄十三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来,走之前,没有告知呷哺,看呷哺那小子跪着,不像是受到了责罚,倒像是自己没放过自己。

总不能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呀,公主身后还有俩侍女看着呢,虽然没看到他,但公主的异样,却是落在他们眼里。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尴尬

玄十三轻咳一声.

听到这声动静,呷哺与公主身后的侍女,才发xiàn

,玄十三已经悄然出现了。

呷哺一看到玄十三,双膝跪地,趴伏在地上,哽咽着,叫道:

“大人!”

这时候,一个身穿红袍、身材健硕的高大修士走了进来,盯了玄十三一眼,朝公主一躬身,道:

“公主,是我疏忽了。”

公主朝那高大修士点了点头,道:

“不怪邯统领,实在是家中出了内贼,还好晁道友平安无事。”

这话说了半句,但是听话听音,这位邯统领也是知dào

,这个新来的客卿,在府中的地位,很是特殊。

邯统领已经是七阶修为,公主话当然不能说得重了。

但这位邯统领,又是个极为高傲之人,不能埋怨公主,倒是把一腔埋怨放在了玄十三身上,看着玄十三的目光,便有些不善,道:

“晁道友,不知刚才发生了何事?我与众护卫在水府中遍寻不着,还要请道友给个解释。”

这句硬话说出,玄十三听着不大舒服,但邯统领却觉得已经是对他太客气了,能开口和他说话,已经是掉身价的事情了。

玄十三也不看他,对公主道:

“我一直跟着那人出了水府,看到他跟一人接头,但那人修为甚高,我没有接近。”

公主道:

“哦?与他接头的那人,你可认得?”

玄十三摇摇头,道:

“我来宝蓝海时日尚短,并不认得。”

公主道:

“呷哺那个手下呢?”

玄十三道:

“正在回返的路上。”

公主眉头一皱:

“他还敢回来?”

玄十三道:

“可能他觉得自己还没有暴露吧。”

公主扭头问呷哺,道:

“你那个手下,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呷哺摇摇头,道:

“没见过有什么异常,只是前几天,回家侍奉病母了,他家有弱母,属下与同僚,都知晓,请假了三天,按理,明天应该过来值守。”

眼前这三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想过,简单的将那人抓起来,只是各自思量的法子不同罢了,三人互视一眼,三人之中,玄十三地位最低,只好先开口,道:

“不如这样,就假装是一场虚惊,放长线,钓大鱼,总要查清楚,这幕后之人是何方神圣。”

邯统领摇摇头,道:

“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抓起来,抽魂炼魄,自然知dào

对方的主子是什么人。”

公主却是同意玄十三的方案,道:

“不管对方是冲晁道友来的,还是冲我们父女来的,都要弄明白才好,那护卫修为低微,怕是连接头之人真容都没见过,如何会知dào

上面的事情?”

公主这番说辞却是正理,那邯统领也没什么反驳的理由,或者是,根本就不想反驳公主,便也点头应下,按照玄十三的意见行事,却还要布置一番,不能让对方有所察觉,打草惊蛇。邯统领叫过呷哺,便下去了。

堂上一时只剩下玄十三、公主二人,还有公主的两个侍女。

从没有这般与公主独处过,二人都有些尴尬,玄十三没做贼的心,可是却有些心虚,虽然没看过公主的真容,但只看公主身形,暴露在外面的肌肤,以及偶尔一见的小手、秀足,就可以知dào

,绝对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他可不知dào

,公主还有个无定海第一美女的称号,一张花容月貌引来不少麻烦,还是她的授业恩师,寻来一件异宝,遮掩了她的绝色,就是面上覆盖的淡绿色面纱。

不知为何,他心中竟然有一窥芳容的想法来,以他低调的性格,这是极不正常的,玄十三心中一紧,连忙收拾心神,在这里,他自己可是地主,还是要招待一下公主的,轻咳一声,伸手虚引,道:

“公主,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我这里吧,还请上座。”

说着,自己来到下首,一拍腰间挂着的储物袋,从中取出一个茶壶、两个茶盏来。

这储物袋,就是上次海主赐下供奉的那个,直接就被他受用了,反正他也没有,指环不能暴露在人前,只将其中一些用得着的东西,放到了这个储物袋中,其中就包括这个茶壶,说起来,还是梁玉山遗物。

给公主沏上一盏灵茶。

公主本来没打算在这里停留,但看他自说自话,在侍女面前,也不忍折了他的面子,而那茶盏中的灵茶,香味不同寻常,大异于她平常所饮用的,也来了兴致,便顺水推舟,施施然在客座上坐了下来。

端起茶盏来一看,茶汤亮黄,香气扑鼻,忍不住掀起面纱,小饮了一口,却是饱含灵气,精纯的灵气在口中盘旋三下,这才顺喉而下,端得神异。

玄十三也是手拿茶盏,这茗香壶还真是个了不得的宝贝,还是梁玉山的妻子,祝正英送给他的礼物,知dào

他爱喝茶,用了数百斤灵茶,沤成茶泥,炼成茗香壶,茶即是壶,壶即是茶。

然而现在,他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这稀有的上古灵茶上,而是公主掀开面纱喝茶刹那间,露出精致的下颔,白嫩的肌肤,粉色的双唇。

要知dào

,一般海族,在四阶、五阶的时候,还不能完全褪去妖族特征,可是像公主这样的,却是全然看不出有一点妖族的影子来,玄十三一直就摸不清楚,这海主父女,到底是何种海族化形,他也问过唐老,唐老却是没有回答。

他这番思索,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有些唐突了,哪有这样死死盯着人家姑娘看的。

公主也受不了了,面上露出的部分,染上了一抹粉色,看玄十三还没有收敛的意思,连忙站起来,对他说道:

“晁道友,既然你平安无事,那小女子就放心了,一切后续,自有邯统领安排,只是,道友出游之事,最好暂缓,对方若是冲道友来的,恐怕会有危险。”

玄十三回过神来,也知dào

是自己唐突了,但看公主一本正经的样子,却是觉得有趣,看他处理水府事务,一副精明练达的模样,怎的今天显得这般手足无措。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梦半百

连他都觉得奇怪,更不用说,一直陪着公主长大的两个侍女了.有玄十三在,自然没有她们说话的地方,可是,随着公主一离开客院,两个侍女中,年轻的一个便道:

“那小子实在无礼,竟然敢那么盯着公主看。”

年长一些的侍女,连忙低声呵斥道:

“主子的事情,哪里轮到你来多嘴?”

年轻侍女面露委屈之色,道:

“本来就是那小子无礼嘛,偏还责怪人家。”

年长侍女面现厉色:

“还不闭嘴?!”

前面行走的公主,听年长侍女呵斥年轻的侍女,轻声朝年长侍女道:

“谢嬷嬷,你也别怪小荷,晁道友不是宝蓝海修士,或许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

那个叫小荷的侍女,还是轻声嘟囔:

“别管是哪里的,也没有这么盯着人家看的呀。”

谢嬷嬷见小荷还说,面色一沉。

小荷最怕谢嬷嬷这样了,干嘛小舌头一伸,缩了缩脑袋,闭口不语了,主仆三人,直接回到公主府去了。

自己好好的出游计划被破坏了,玄十三心情有些坏,身上肌肉轻动,细雨出现在手上,这个全新的样子,让他有些不敢相认了,只是不知dào

威力如何,手指轻动,细雨便在五个手指上来回翻飞,没有一丝破空之声。

兴之所至,玄十三将它甩了出去,神念所及之处,只要他心念一动,细雨便能顺着他的心意左冲右突,上下交击,这不是变得更法器一样了吗?

心念一动,细雨收回手上,玄十三法力往其中一灌,细雨上黑光一闪而逝,竟然消失在手中了,玄十三心中一惊,实在有些弄不懂这把法器,最早,他还是在世俗得到,卫乐说是一件没有完成的法宝,如今看,却又是不同。

还好,手上的触觉告sù

他,细雨还在手中,只不过,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彻底隐去了形象,即便是他用神念,也察觉不到,心念一动,细雨可以在神念所及之处,任意游走,无声无息,玄十三心中大乐。

虽然不知dào

是什么引发了这样的变化,但这变化,却是他喜欢看到的。

拍拍心口,关关与之前一般出现,但刚一出来,却没有像往常一般,停留在他左肩上啄他的耳朵,而是追着看不见的细雨就去了。

关关能看到细雨的所在?

细雨在空中四下翻飞,关关速度也不慢,追过去,“噹”的一下,啄在刃身上,细雨一下现了出来。

昨晚,细雨“伤害”到玄十三生命的行为,让关关很是生气,冲入心房之后,没来得及阻止,让它吸了玄十三心尖中的三滴精血,但也让晚一步的关关记住了细雨的气息,不管他把细雨藏哪里,关关总能找到。

损失三滴精血,修liàn

一段时间也就补回来了,玄十三也没放在心上,关关却是耿耿于怀,似乎有些与细雨势不两立的架势。

收起细雨,玄十三轻抚停在他左肩的关关两下,对她说道:

“一件法器,你与它较什么劲呢。”

关关摇了摇脑袋,又变成了一副蔫耷耷的样子,让她待在水府中,还真是为难她了,不如带她出去见见太阳,似乎自己也有好久没见过太阳了,还不知dào

海面上是个什么景象呢,出不了水府,总还能到海面上去看看吧,说起来,玄十三还是惜命之人啊,只有真zhèng

见识过杀戮的人,才知dào

生命的可贵。

现在正值正午时分,海底隐隐可以见到上面透下来的光线,玄十三来到客院外,也不与那些守卫照面,腾身就往水府上面的海面去了。

水府虽然是修筑在海底,但四周早已经用禁制,将海水排开,来到禁制上方,一拍腰间悬挂的客卿牌,禁制裂开一个口子,玄十三从口子中钻了出去,进入海水之中,关关体外浮起一个火罩来,将她护在其中,一路上浮,很快便来到了海面。

遁光一起,凭空虚立在海面上数十丈,此刻正是正午,看着上面的太阳,默默估算了一下位置,比之在连云山时,要偏了许多,看来自己真的离开连云山很远很远了,想要回去,不知dào

要到什么时候呢。

离开也好,连云山有太多羁绊了,虽然温暖,但却不适合自己呀,阳光之下,玄十三越发觉得,昨晚,黑暗中那个自己,才是真zhèng

的自己,他不禁有些自嘲,安乐日子过多了,竟然连自己的本能都快放qì

了。

黑暗才是属于自己的呀,细雨,或者也是吧?

说起来,这还是关关第一次见到阳光,显得很是兴奋,在玄十三脑袋顶上不停的飞来飞去,看她玩得高兴,玄十三也乐意,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感受身上暖暖的感觉,紫府识海之中,细雨反哺给他的神念,一直都没有消化。

这股神念足足将他的神念撑大了数倍,现在的神念,绝对不在筑基期巅峰修士之下,只是消化那股神念,还需yào

时日,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却很是庞大。但或许是年代久远的缘故,内中信息多残缺不全,只有等日后整理了。

一直玩到夕阳西下,漫天星星升起,玄十三观察星空,按照白天太阳的位置,回想起记忆中连云山的星空,口中喟然长叹,若是他没有推算错的话,此时,距离他摔落澜沧江,已经过去整整五十多年了!

一梦五十多年,醒来,自己却成了一个海妖了,从头到脚,一身绿,怕是只有等到明王不动身突pò

到下一层次的时候,再想办法炼化了。

看到水面下,几个熟悉的黑影来回穿梭,玄十三知dào

,这是水府中人,看到他不在,又跑过来查看了,这已经是第三趟了,一拍胸口,左肩上的关关化为一道热流,回到心房里去了。

重新来到水府中,那颔下两个触手的小妖护卫,已经回到了工作岗位,看上去,却是毫无异状,呷哺显然受到过吩咐,对这个小妖的事情,装作一无所知。

第一百六十四章 邯统领的野望

与呷哺打过招呼,这次,呷哺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留在门外,而是跟着玄十三进了客院,口中一边说着平常的话,手却悄悄递给他一个白色的玉简,玄十三不动声色的接过,吩咐呷哺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玄十三捏了捏玉简,其中却是那个小妖的情报,连小时候跟其他妖怪争斗,打伤了右腿的事情都罗列在上面,祖宗三代的信息也是一应俱全,却没什么值得他注意了,说起来,竟然是宝蓝水府的老人,几辈子都为水府服wù

的,只是不知为何,却起了背叛的心思,似乎没什么动机呀。

留给他们头疼去好了,回到床上,闭目冥想起来。

第二日一早,玄十三也不在水府中待,找了个说辞,带着几个护卫,其中就包括那个叫做柳威的细作,将水府方圆三百里,溜达了个遍。

一连好几日,都是带着他们在水府外乱转,若是无心,还真看不出来,这个柳威有什么不对,不过也不怕他起什么幺蛾子,白天有呷哺他们看着,晚上则有邯统领派下的人监视,时刻都处在别人的目光之中,玄十三不由觉得他有些可怜。

按照平常的习惯,在水府住个几日,他就要回到丹房,继xù

他的工作了,玄十三就同往常一样,回到了丹房之中。

唐老倒是有些奇怪,之前,玄十三可是跟他说过,要出去散散心的,怎么才这几日,就回来了,玄十三也不瞒他,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唐老听完,却是沉吟不语,过了半晌,才道:

“这个柳威,老夫不知dào

,可是你说他祖上有个叫柳加福的,却是上一代宝蓝海主的贴身护卫之一,只是不知,这与你被窥探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玄十三是宝蓝水府新人,自然不知dào

这柳加福是何人,老头也不觉得,这个情况,有什么重yào

的,便也揭过不提,老头实在不是多事的人。

回到丹房之中,关关自动飞了出来,重新将丹炉安置在火脉之上,关关站到丹炉上的出火口,抖了抖身子,惬意的闭上双眼,玄十三也找了个位置,席坐在地,闭上双眼,陷入深深的冥想,毫无征兆的,进入了闭关状态。

水府之中,公主却是没这般踏实,柳威家世代都是宝蓝水府的护卫,是谁,出了多大代价,为了什么目的。

其实最后一个问题很好猜,现在,几乎每个水府的下人都知dào

,水府中新来了一个“小”客卿,一声修为虽然不怎么样,但却是炼丹的高手,赏赐下人,出手的都是丹药,这如何不让人眼红,很快,晁源的大名,便传遍了宝蓝水府,自然瞒不过有心人。

这样下去肯定是不成的,是不是在水府颁布封口令?海主闭关之后,公主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虽然以前也处理过一些事务,但今天这样的情况,她还不知dào

怎样去做,是不是找邯统领过来商量一下呢?

邯统领,怎么说呢,公主总觉得自己看不透他,按理,一个七阶的高手,怎么会甘心屈居人下,虽然对自己有礼,但眼神之中,却并没有多少真zhèng

的恭敬之意,其直视自己的无礼,实在是让她很是气恼。

真是没地方说理去,这位邯统领直视公主,就被认为无礼,但是面对玄十三的直视,公主却只是羞赧。

忍住心中不快,公主还是吩咐下人,去叫邯统领过来商议。

一会儿之后,就看到身材健硕过人的邯统领,公主耐着心,问道:

“邯统领,这几日,那柳威,可有什么异动?”

邯统领直视公主,微一躬身,道:

“回公主,那小子这一段时间,并没有什么异动,还是如往常一般,只是每日记录晁源的行踪,没有与外人联系的迹象。”

接着,微微一顿,道:

“现在既然知dào

,对方是冲着晁源来的,不如就让他做诱饵,我们来个引蛇出洞,就可以将那幕后黑手揪出来了,我们就可以省却许多的麻烦了,而且……”

话没说完,公主已经摇头否定,道: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邯统领这建议,虽然是个不错的主意,但却是包藏祸心,未尝没有借机除掉玄十三的意思,看到公主直接否定,双拳一握,面上已经是怒意横生,冲口而出道:

“这样一个臭小子,值得我们费这么大力qì

保护他吗?而且,这本就是他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谁让他装大方,赏这个灵丹,赏那个灵果,倒是显得他大方了,却不知dào

,人心没收买到,倒是带来一堆麻烦。”

一口气说出这么一段,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赶忙道歉:

“公主,属下不是故yì

的,实在是,实在是那小子太过可恶……”

公主打断他的话,道:

“你不必说了,这个主意不说本宫不答yīng

,父王也不会答yīng

的,邯统领还是想个别的法子吧。”

见公主还是一意保护玄十三,邯统领强压心中愤懑,老调重弹的说了几个措施,无非加强府中守卫,多派几个人盯着柳威,找几个潜伏在玄十三说过的小岛上,等待对方第二次接头,如何如何。

公主见他一脸的不耐,便挥挥手,打发他下去了。

这人桀骜不驯,也不知dào

父王为什么会重用他,指望不上他,只能再另想办法了,水府中还有数名供奉,平常都在闭关修liàn

之中,这时候,府中有事,正是用的着的时候,自然不用客气。

取出一枚传音符来,法力轻吐,符纸化为乌有,一道蓝光,直朝水府后面飞去。

邯统领正气冲冲的走在同一个方向,要赶回他自己的住处,抬头就看到蓝光朝后面飞去,心中更是愤恨,这小子何德何能,居然值当的动用府中的供奉?这公主,还是年轻啊,沉不住气,莫不是已经看上那小子了?

这想法一冒出,就像是春天里的野草,到处疯长起来,之前只是觉得公主对那小子多有看重,现在却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对,公主肯定是看上那小子了,不然如何会请出供奉?

邯统领更是恨得牙痒痒,公主啊公主,我来到水府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正眼看一下,偏偏对这个刚来的小子这般热切?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是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位邯统领对玄十三的恨意,显而易见的,这么多年了,他对公主的心意,一直深深埋在心中,他可以说是看着公主长大的,小时候公主就是个绝色小美人,邯统领本来觉得自己对公主的爱意,与海主他们并无不同。

可是,随着公主越来越大,容貌也出落得越发的艳丽,邯统领对她的爱意,就慢慢变了味道了,当他意识到这样的变化的时候,陷入了嫉妒的恐惧与自责之中,而他的修为,也随着内心世界的几近崩溃,骤然下降,他只能选择闭关自修。

也不知dào

他自己用了什么办法,当他出关之后,不但修为尽复,而且更进一步,突pò

到了七阶。

从那以后,邯统领看着公主的眼神,就不对了,不再是一个长辈看着晚辈的眼神,更像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别的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变化,即使是公主,也只是觉得邯统领进阶之后,产生了一些变化,完全不知dào

是出在自己身上。

没等邯统领对公主做些什么,公主就随她的师傅外出修行了,邯统领整天就忍受着发自内心的,一种特殊的煎熬。

公主,成了他心中一个不能触碰的心思,而这种心思,并没有因为公主的消失而放下,渐渐的成为一种执念,等到公主回来,已经过去了百年,面上更是多了一副面纱,他几乎一有机会,就会接近公主。

成熟的公主,更让他迷恋了,但是他很小心的没有表现出来,他也知dào

,自己暴露出一点对公主的心意,第一个不会放过他的,就是海主。

好在,公主也没有表现出讨厌他的意思来,只记得小时候,他对自己的慈爱,这也让他更有机会和借口接近公主,又过了这么多年,他几乎有一种错觉,公主就是他的。

然而,玄十三的出现,将他的假想击得粉碎,想到那个绿皮小子,当着他的面,与公主“眉来眼去”,邯统领就怒火中烧,心中恨恨,咬牙切齿起来,绝对不能让那个小子,再在公主面前活蹦乱跳的了。

心中勾勒着各种让玄十三悄然“消失”的法子,不知不觉间,面上笼罩上一层黑气来,黑气下,是一副狰狞邪恶的面目。

魔气!

竟然是魔气!可见邯统领心魔已经壮大到了何种地步,魔气外显,显然不是一日两日了,窥见了心中隐秘的欲望,心魔之气,不停的在他心中说:

干掉他!干掉他你就能得到公主!

干掉他!!干掉他!!!

心中恶念一起,便生出无穷的事端,隐藏的欲望悄悄从黑暗中伸出了爪子。

(万恶的原罪,阿弥陀佛···)

第一百六十五章 裘少主

半个月之后,一切似乎风平Lang静.

这一日,呷哺的小队,正是柳威轮休的时候,与一众同僚告辞,便往家去了,与往常并无不同,但他不知dào

的是,身后,随时有三双以上的眼睛盯着他。

回到自己的住处,与母亲打过招呼,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一边,不知dào

想了些什么,伸手一拍身后的墙壁,墙上,一块石头突出来,掰开石头,从中取出一块玉简来,在手上略一掂,放到储物袋中了。

一直挨到夜幕深垂,整个宝蓝海都似乎陷入沉睡了,床上打坐的柳威突然睁开双眼,悄无声息的走下床来,抬手换上一身衣服,便悄悄溜出了家门。

柳威家门外,一个不起眼的礁石后,一块看似普通的大石,一下轻动,前面裂开一个口子,露出一双细细的眼睛来,伸手在身边的石块上一拍,一道暗流直朝水府后院而去,自己却是身体一轻,黑暗中朝柳威追踪而去。

暗流一直来到水府后院一处院落上方,盘旋了两下,这才落入其中,不见了踪影。

半刻钟之后,院落之中,一身蓝衣的邯统领走了出来,迅速消失在水府中。

邯统领再次出现,已经是在柳威身后十几丈了,也不知dào

他怀着什么样的想法,他早已经让负责盯梢的小妖回去了,自己亲自跟在柳威身后,以他七阶修为,柳威就是回头,也看不到他,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跟在柳威身后。

柳威依旧是小心翼翼,丝毫没觉察到异样。

邯统领跟着他一路来到小岛上,看到他在海滩上跟一个人接头,开始还慢慢接近,略一感应对方修为,不过刚刚六阶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大模大样的从海中一窜而起,带起偌大的水花。

“哗”的一声大响,邯统领凌空站立在他们对面的海面上,海滩上站着的柳威顿时面如土色,失声叫道:

“邯统领!”

对面的男子却是面色一寒,看着柳威的面色便有些不好。

柳威连忙道:

“少主……”

那男子一抬手,道:

“我知dào

,这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

听了这话,柳威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自己出了大纰漏,被人追踪,若是一般主人,早就一掌把自己拍死了,少主却是饶了他,心神一落一起,眼睛已经红了。

看到这一幕,邯统领冷哼一声,那男子扭头看向邯统领,高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不过七阶修为,开口道:

“这位是宝蓝水府的邯统领吧,不如下来谈如何?”

见对方镇定自若,邯统领心里不禁有些嘀咕,难道对方另有布置?不过看对方修为,也没法拿自己怎么样,冷哼一声,径直飞到那人身前,落在了沙滩上,开口问道:

“少主?不知dào

你是哪个窝里的少主啊?”

邯统领如此无礼,那男子面上倒是没什么,倒是一边的柳威大喝一声:

“你怎么敢对少主如此无礼?!”

说着,寒光一闪,手上一柄奇形法器,朝邯统领袭去。

邯统领一丝抵挡的意思都没有,仰头哈哈大笑。

那被称为少主的男子,一伸手,挡住了柳威,道:

“你先退下去,我和邯统领有话要说。”

柳威急道:

“少主,他是……”

那男子面色一寒,一股上位者特有的威仪透露,柳威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下去,临走时候,还恶狠狠的瞪了邯统领一眼。

待到柳威离去,邯统领倒是赞了他一句,道:

“这柳威对你倒是忠心,也不怕我一口气,把他吹得魂飞魄散。”

男子面露笑意,道:

“早听说邯统领有一种神通唤作‘一拍两散’,如今竟能用口吹出,看来已经是神通大进了。”

“哦?”

邯统领心中一动,自己这门神通,一般的人根本无从得知,看来对方真的是“关注”宝蓝水府很久,对方叫少主,装作无意问道:

“阁下是怎么知dào

‘一拍两散’的?”

那男子,嘴角若有深意的一弯,道:

“我家的事情,我当然知dào

咯。”

邯统领眉头一皱:

“你家的事情?”

莫非的海主在外面留下的风流债?不会呀,海主与他相交多年,而且与发妻感情深厚,这一点上海主的操守还是没问题的,那这个少主……

那男子又道:

“邯统领还不知dào

吧,我姓裘。”

裘?

邯统领心头一动,上一任宝蓝海海主,就是姓裘,难道?

“裘勋烈是你什么人?”

听到这个名字,那男子脑袋不由自主的一仰,道:

“正是家祖。”

前任宝蓝海主竟然是这小子的爷爷?难道这小子想复辟?看柳威鬼鬼祟祟的,等了半个多月,真的逮到了一条大鱼,居然跟前任海主的孙子扯到了一起,真是该杀,想到此处,眼神之中不由的冷了下来。

那男子似乎并不害pà

自己会被邯统领干掉,反而问道:

“不知dào

邯统领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是否满yì

?”

邯统领一愣,这是要收买自己?

裘姓男子一看邯统领面上不屑的微笑,接着道:

“邯统领在水府的地位虽高,但却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的。”

邯统领不以为意的道:

“你不也一样吗?只怕你想要的东西,更不可能得到吧?”

男子微微一笑:

“我得不到的,好歹还可以努力,你想要的,只怕现在这个情况,永远也得不到啊。”

这话若有所指,邯统领面色一冷:

“你什么意思?”

男子也不说话,隐秘的做了个口型。

看到那个口型,邯统领顿时面上黑气一闪,面色扭曲,整个人透露出一股疯狂之意,法力急提,背后蓝光一闪,一面三角旗腾出,满头长发无风自动。

这架势,那男子也没预料到,他只是试探着做了个口型,就让对方这么大反应,连忙一拍胸口,三道光环升起,迅速化为三个圆环,一个在头顶,一个在脚下,还有一个,环在胸腹之间。

邯统领法旗一招,顿时成百上千冒着寒光的冰锥从四面八方朝男子攒刺过来。

裘姓男子面不改色,双手在胸前一拍,身上三个环上光芒一闪,轻易将那些冰锥拦了下来,口中接连叫道:

“邯统领且慢动手,我还有话说。”

邯统领却是面沉如水,反而加大了攻势,但那三个环却是一件神异至极的护身古宝,将那男子全身护得严严实实的,不管何种法术都轻易拦下。

眼看对方攻击越来越猛,裘姓男子却是心中暗急,虽然不是全无反击之力,但惹得对方肝火大动,显然不是自己的目的,看这架势,对方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了,还得想办法脱身,若是这样下去,一时半刻还能坚持,还要解开误会才好。

伸手入怀,掏出一枚玉佩来,大声道:

“我是无定海水府客卿,你要杀了我,不怕无定水府报复吗?”

无定水府?!

第一百六十六章 招揽

仿佛兜头一盆凉水,邯统领被恼羞的怒火冲昏的头脑一下冷静下来,停下攻击,但手上举着法旗,浑身法力鼓荡,一副随时准bèi

出击的模样,看着裘姓男子手中拿着的令牌,道:

“扔过来,给我检查一番.”

这令牌上有他自己烙印,倒是不怕对方抢夺,男子将客卿令牌抛给了邯统领。

邯统领一掌抓住令牌,细细一看,面上阴沉得能掉下水来,抓着令牌的手,微微一收,心念之中,百转千回,很是权衡了一番。

对面,裘姓男子盯着邯统领的表情,心中也随之阵阵起伏,生恐他改变主意,毕竟,如果对方羞恼之极,将自己干掉,然后往一个犄角旮旯一躲,“那个谁”难道还真会为了自己这样一个小角色,大动干戈吗?说起来还是自己底气不足啊。

心中正忐忑不已,就听到对面一声冷哼,邯统领将令牌抛了回来,口中冷冷的道:

“不要以为你是无定水府的客卿,就要肆意行事,今天这件事,你没来过,我也没出来过,以后不准你再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不然的话,嘿嘿……”

说到这里,邯统领阴沉的面上,嘴角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张口朝海滩上轻轻吐出一口气。

裘姓男子下意识的身形一动,往后急退,眼神所落,邯统领吹过的地方,海滩上的沙石,不管大小,仿佛滚汤泼雪,纷纷消融。

裘姓男子心中大惊,虽然对这一拍两散的神通闻名已久,但却没想到有这般威力。

邯统领看成功震住了裘姓男子,起身要走。

裘姓男子连忙道:

“邯统领且慢。”

邯统领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头,道:

“怎么?”

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裘姓男子慢声道:

“若是我也能给邯统领搞来一块无定水府的客卿令牌,不知dào

,邯统领能不能与我合zuò

?”

“哦?”

无定水府的客卿令牌,对方可是出了个让他无法拒绝的条件啊,邯统领心中一阵纠结,身上遁光一黯,可是这小子什么身份,如果有资格跟他合zuò

?面露讥笑:

“和你合zuò

?你凭什么与邯某合zuò

?怕是背后还有人吧?”

裘姓男子面色不改,道:

“就凭我手上这块客卿令牌,如果邯统领答yīng

与‘我们’合zuò

的话,一切条件都可以提,宝蓝水府的‘一切’,都由邯统领处置,更不用说事成之后……,邯统领想做一方海主,也不是没有可能。”

裘姓男子在说到“我们”和“一切”的时候,特地加重了语气,他相信邯统领是聪明人。

邯统领心中一跳,他确实也是聪明人,我们,说明对方不是一个,一切,就是说……,能让自己做一方海主,对方这手笔之大,邯统领不由得想,对方所图的,到底是什么大事?

裘姓男子以为自己画出的饼越大,邯统领就会越快的答yīng

,他哪里知dào

,对方修liàn

了这么多年,早已经从一头懵懂的海兽,变成了老奸巨猾的狐狸,哪里肯轻易答yīng



邯统领面上神色一松,对方既然有求于自己,自然不会做其他的蠢事,语带轻松,道:

“既然‘你们’这么有自信大事能成,邯某倒是要看看,你们主人是什么身份,居然能弄到无定水府的客卿令牌,肯定不是什么小角色吧,若是你家主人真有诚意,就让他来亲自说服我吧。”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接着道:

“邯某也知dào

,你们是为什么而来,这里先奉送一个消息,你们要探查的那人,极有可能是隐世的迟家子弟。”

说完,不待裘姓男子有什么反应,就腾身而去了。

海滩上,裘姓男子手上握着无定水府的客卿令牌,看着邯统领离去的方向,半天没有动弹,这时候,一直在后面的柳威,看到邯统领离去,这才凑了上来。

刚刚邯统领爆fā

,与裘姓男子交手,电光火石之间,两个回合便住手了,他还没来得及冲过来,就看到双方又握手言和,便遵照吩咐,一直停留在远处,来到裘姓男子身前,开口道:

“少主,你看现在怎么办?”

裘姓男子也不知dào

想什么,看也不看柳威,轻声道:

“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不过想来那位邯统领不会拿你怎么样,你还是回去,不要对那个晁源有任何动作,有什么事情我再告知你。”

柳威躬身应下,虽然知dào

自己身份暴露,但既然少主让自己回去,没有丝毫的疑问,淡蓝色遁光一起,身形往海水中投去。

目送柳威离去,裘姓男子轻叹一口气,看着月光下的宝蓝海,咬了咬牙,这一切,都是我的,是我的,总有一天我会拿回来。

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一握,转身往小岛中心走去,一边走,身形一边剧烈的颤抖,听到阵阵“噼里啪啦”,炒豆子一样的声音,裘姓男子身形生生拔高了一尺多,一舒展筋骨,身形一展,往小岛中央去了。

这裘姓男子究竟是什么人?

丹房之中,玄十三并不知dào

,他已经碍了人家的眼了,还神游太虚呢。

缓缓消化着细雨反哺过来的大量神识,其中零碎的信息甚多,估计是细雨上一任主人的,不知dào

过了多少年,早已经缺失了大部分,留下的只言片语,却发xiàn

了细雨的本来名字——月缺刃,主人似乎是一名魔修,其他的信息都不全,倒是有一篇敛气、隐身法诀,很是精妙,不过残缺了三四成,与幽冥步两相参研,却是有所得。

一连十数日,当他再次睁开双眼,丹炉上,关关正睁着红宝石般的双眼,盯着他。

玄十三微微一笑,伸手一招,关关便飞到他左肩上,轻啄了他耳朵两下,伸手轻抚了两下她火红色的羽毛。

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一个丹瓶来,从中倾出一枚丹药来,递到关关嘴边。

关关欢鸣一声,一口将朱红色丹药吞了下去。

丹药甫一落肚,就看到关关小小的鸟躯,轻轻涨大了一圈,旋即慢慢恢复到了原装,身上羽毛比之前,似乎更多了一丝光泽。

宝蓝水府药库之中,药材丰富,玄十三自然不会傻到只给海主炼丹,早炼制出了数种自己需yào

的丹药,其中就有一种灵兽所用的明离丹,尤其对火属性灵兽提升修为,很是有效。

不过开始的时候,玄十三心里也没底,毕竟,关关完全不同于别的灵兽,似乎是天生的火灵之体,也不知dào

这明离丹有没有用,谁知,丹药还没出炉的时候,关关就兴奋得什么似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蒲升鼎

待到丹药出炉,关关迫不及待的就吞服了一粒上品丹,结果差点没被巨大的药力撑散,还好玄十三尽lì

扶持,才没被撑死,吓得以后玄十三只肯每三天喂她一粒下品丹.

这让关关很是不满啊,不过玄十三给她出了个选择题,要么三天一粒下品丹,要么,三十天一粒上品丹,关关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玄十三忍住心中偷笑,很痛快的三天给她一粒下品丹,每次都乐得颠儿颠儿的。

在关关贪婪的目光中,玄十三收起丹瓶,又将自己那尊丹炉收起,让关关重新回到自己心房之中,推开丹房,走了出来。

唐老瞑目坐在石床之上,玄十三刚一走出来,就有感应。

听说玄十三想要出去,唐老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遵照宝蓝海主的吩咐,将玄十三送了出去。

出得府库,玄十三径直来到自己居住的客院,呷哺正带着那一队卫兵拱卫着客院,看到玄十三来到,赶忙上来行礼见过。

玄十三摆摆手,让他不用多礼,抬眼一看,那柳威也在其中。

不是知dào

他是细作了吗?怎么还让他待在这里?玄十三也不知dào

宝蓝水府是什么安排,也没多说什么,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看到玄十三进去,呷哺连忙叫过一个小妖来,吩咐了一番。那小妖点了点头,就往公主居住的地方去了。

半刻钟之后,那小妖去而复返,随之而来的,还有公主随身侍女之一,那个唤作小荷的年轻侍女。

通报之后,那侍女说到,公主有请,玄十三便起身,随着年轻侍女,往公主府行去。

玄十三刚从丹房回到客院的时候,后院的邯统领就得到了消息,但,当听到公主让侍女来请玄十三到公主府的时候,他就坐不住了,站起来,略一犹豫,也往公主府走去。

也不知dào

他心中是怎么想的,自从那日从小岛回来之后,邯统领虽然没有明令撤去对柳威的监控,但也以柳威长期没有异动为由,撤去了大半监控的力量。

一想到公主看向玄十三的眼神,邯统领心中就仿佛长了草一样,来到公主府外,就得知,公主和玄十三正在水府的花园之中,以他的身份,很轻易就得到允许,来到后花园中。

花园中凉亭中,公主正与玄十三坐而论道,言笑晏晏,听闻邯统领来到,二人都站起身来。

看到邯统领轩昂的体形,从假山后转过来,公主问道:

“邯统领找本宫何事?”

邯统领先是瞪了玄十三一眼,这才对公主道:

“有事要向公主禀告。”

公主轻轻一转脑袋,看了玄十三一眼,道:

“有什么事情,你现在就说吧。”

他哪里有什么事情,完全是找个由子来看看公主和玄十三在干什么,随意找了一个借口,道:

“有关水府的防务,还有一些要单独向公主告知。”

公主秀眉微皱,道:

“晁道友也是水府客卿,这些事情不必瞒他。”

邯统领闻言,心中大恨,只挑拣了一些细碎的事情,“禀告”了一番,便带着满腹的愤恨离去了。

一旁冷眼旁观的玄十三,觉得很是奇怪,这些零碎的小事情,似乎并不需yào

公主直接过问才是,联系到之前邯统领瞪自己那一眼,玄十三心中有些了悟,看这公主的目光中,就带着一丝丝的戏谑。

而公主明显误会了,玄十三的目光,让他有些吃不消,面纱外,露出的皮肤明显看到,面色绯红一片,连忙找了个借口,道:

“晁道友,你看,邯统领刚刚来找我,看来,府中还有一些事务需yào

处理,这花园之中,还有许多景致,还请晁道友自便。”

说完,便带着侍女退了下去。

玄十三笑了笑,他才不管那邯统领有什么要不得的心思呢,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掺和的好,看来以后,还要离这公主远一点,省得招人恨。

他这般乖觉,却不知dào

,已经招了人家的恨了,从花园离去的邯统领,一肚子的愤恨,回到自己后院住处,心中愤恨难平,不由想起裘姓男子那句,宝蓝海中“一切”任由自己处置的话来,一咬牙,心中暗下决断。

入夜之后,端坐在珊瑚床上的邯统领一拍手,暗中一个身形从屋中冒了出来,全身笼罩在黑雾之中,看不清楚面目,轻声吩咐了两句,那个黑影便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十数息功夫之后,那黑雾大了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邯统领面前。

邯统领朝那黑影挥了挥手,黑雾之中,一个人被丢了出来,那人带着全身的黑雾,隐入房间内,不知dào

哪里去了。

邯统领一指朝躺在地上的人点去,那人悠悠醒转,挣扎着抬起头来,正是柳威。

看到满面阴霾的邯统领,柳威连忙跪了下来,低着脑袋,道:

“柳威见过邯统领。”

邯统领看着他,面色越发深沉,幽声问道:

“知dào

本座叫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这话问得奇怪,深更半夜的,将他掳来,却问自己有什么事情,他心中虽然腹诽不已,但面上却是丝毫不能露出不满之色,只好面上现出驽钝之色:

“属下不知。”

邯统领面色露出讥讽之色,道:

“你还能不知dào

吗?身受宝蓝水府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却只知dào

吃里扒外!”

看来,邯统领之前就已经很仔细的研究过柳威的档案了,也知dào

,他自小生长在宝蓝水府,他祖上一直是宝蓝水府的护卫,到了他父亲那一辈,宝蓝海主就已经换了传承,但他一家还是在水府的护卫队中谋得了一席之地。

之后他还小的时候,父亲去世,他们孤儿寡母一直由水府奉养,这般经lì

,倒是与呷哺相似,不过呷哺对宝蓝水府,是充满了感恩,柳威一家却是不同。

他们家族世代效忠的,是前代宝蓝海主家族,对现在的宝蓝海主,丝毫没有感恩之心,却觉得是他们鸠占鹊巢。

尤其现在,不知dào

哪里冒出来一个少主,自称是上一代海主家族流失在外面的子孙,似乎是上一代海主的孙子才对。

可是上代海主继承人横死,并没有听说有后代留下来,不然无定水府也不会指认现在的海主接任,那个所谓“少主”又是从何而来呢?

见柳威无话可说,邯统领问道:

“那天小岛上的人,自称是上代裘海主的孙子,可是谁又能证明?”

听到邯统领居然质疑那裘姓男子的身份,柳威不干了,梗着脖子,反驳道:

“少主当然是裘海主的嫡亲的孙子,这还能有假?”

邯统领也不知dào

柳威知dào

多少,便逗着他说话:

“总不能听他空口白话的,自己说是裘老海主的孙子,就是吧?总得拿出什么东西来证明啊。”

柳威一抬头,脱口而出:

“当然有!”

“是什么?”

邯统领干嘛直起身子。

“是……”

不知dào

是想起了什么,话到了柳威嘴边上,却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是什么?”

邯统领又追问道。

见邯统领如此急切的模样,柳威低下了脑袋,嘴里嘟囔道:

“反正有就是有,我看到过的,邯统领你相信我就是了。”

柳威一副死不开口的模样,邯统领面色一寒,整个房间之中,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

柳威身体不由自主的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颤抖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也难怪,他一个四阶的小妖,在邯统领这样七阶巅峰的修为面前,确实是不值一提。

看到他这副模样,邯统领幽幽开口,道:

“你考lǜ

清楚了,你要是不说,我自然有别的办法会知dào

的。”

柳威内心很是挣扎,他也拿不准,邯统领会不会杀了他,看着深更半夜的架势,连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被掳来的,更不用说别人了,就是邯统领杀了自己,也没人会知dào

,也许少主会知dào

,可是少主知dào

了又能怎么样呢?

少主的修为,肯定不是邯统领的对手,如果告sù

邯统领,说不定,邯统领还能“改邪归正”“弃暗投明”,回头跟我们合zuò



想到这里,柳威似乎是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看着邯统领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开口道:

“邯统领不要着急,我说,我说。”

看了看邯统领稍显缓和的脸色,柳威缓缓开口道:

“蒲升鼎,少主手上有蒲升鼎!”

“蒲升鼎?!”

邯统领一下从珊瑚床上跳了下来,一把抓住柳威的脖子,低声吼道:

“那小子手上有蒲升鼎?”

被七阶巅峰修为的高手死死抓住,身上一丝法力也动不了,死亡的恐惧让柳威脸色青白,忙不迭的点头:

“是,是,少主手上有蒲升鼎,有宝蓝海传承古宝,蒲升鼎,不然属下也不会认定,他就是裘老海主的后人。”

“蒲升鼎啊,蒲升鼎,那小子手上居然有蒲升鼎。”

想到这里,邯统领毁得肠子都快青了,当时要知dào

那小子手上有蒲升鼎,当时就把他拿下了,蒲升鼎啊,那可是上一代宝蓝海主家族传承的重器,邯统领心中更是火热烦躁,看向柳威的目光,便很是不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双料柳威

蒲升鼎,不是普通的古宝.

除了一般古宝攻击、防御之类的神通之外,还有一种特殊的功用,蒲升鼎经多年培炼蕴养之后,以精血催动,能够提升使用者一阶的修为。

只不过,这样的效果也不是无限的,使用者修为越高,提升的时间就越长,如果让七阶的邯统领来使用,不过将将两个时辰,能让他体会一下八阶的实力罢了。

而且,类似七阶修为提升到八阶这样,大境界的提升,虽然法力可以,但运用方面肯定远远不如真zhèng

的八阶修士。

可即使这样,也是很惊人的了,如果使用者本身就有八阶、九阶的修为,再加上蒲升鼎之助,完全可以抗衡顶级高手,想想这无定海中,九阶、十阶修为的,能有几人?

难怪当年的裘姓家族,虽然子息单薄,仍然能在无定海中占得一席之地。

这是何等逆天的神通,不论使用者是何等修为,都能直接提升一阶,若是七阶修为,使用蒲升鼎,那就是八阶修为,与宝蓝海主实力,也在伯仲之间,想到这里,邯统领对柳威更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

这小子如果早点告sù

我,早就把蒲升鼎收入囊中了。

难怪那个裘姓小子,不过六阶修为,面对自己,却是没有那般惊慌失措,原来是有这等后手,动手的时候也没亮出这最后的底牌,心机也还尚可,合zuò

?嘿嘿,蒲升鼎这样逆天的古宝,有本事占着,也要有命享用,哼!

邯统领心中想着,面上神情变幻,都落在柳威眼中。

柳威心中害pà

之极,自己虽然现在还没死,可是泄露了少主的大秘密,邯统领不杀了他,少主也饶不了他,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条了。

心头恐惧、沮丧,想着家中的老娘,不由得悔恨交加,当年自己就不该相信那裘姓男子,背叛水府,好好当自己的守卫,好歹有碗安分饭吃,如今可倒好,担惊受怕不说,这小命看来也是要不保了。

挺立在地上的身子,一下软倒,忍不住涕泪横流起来。

他这一哭,倒把陷入沉思中的邯统领给惊醒了。

本来是想动手杀了柳威的,他今天能把秘密泄露给自己,明天就能泄露给其他人,看这小子的窝囊德性,略施小计,想来就能让他为自己服wù

,那个ru臭未干的裘姓小子嘛,如何能与自己相比?

清咳一声,抬脚踢了柳威一脚,将他踢到几丈开外,喝道:

“起来!你是真的想死啊,还是假的想死啊?!”

听邯统领这口风,似乎还有一线生机,柳威连忙连滚带爬的跪到邯统领面前,也顾不得擦拭面上的鼻涕、眼泪,吧嗒着嘴:

“小人想活,小人想活呀!”

邯统领冷哼一声:

“想活是吧?想活就把这个给我吞了。”

说着,一抖手,抛给柳威一枚黑色的丹药。

柳威看着手上的丹药,微微一愣,心里知dào

,这丹药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怕是自己这么一吃,生死就不由自己做主了,可是如果不吃,怕是现在着条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看到他犹豫,邯统领又是冷哼一声,道:

“看来,你是真的想要死啊,那本座就成全你。”

说话间,如山如岳般的压力,就朝柳威压去。

巨大的压力之下,柳威仿佛是雷惊了的孩子,雨淋了的蛤蟆,连忙将手上的丹药丢到嘴里,也不管有什么了不得的后果了。

看到他乖乖的吞下丹药,邯统领才面露微笑,道:

“你放心,这枚丹药对你也没什么坏处,反而能增长一下你的修为……”

话刚说到一半,柳威就感觉到,那枚丹药刚一落肚,就化为一股热流,直冲丹田,药力在丹田之中弥散开来,一下就将丹田撑大了一圈,顿时觉得通体舒泰。

这等提升修为的丹药,他什么时候享用过?难道对方真的是好意?可是不管邯统领是好意还是歹意,他总要表示表示,连忙磕了一个头,口中表着忠心:

“小人谢邯统领赠药,只这一枚,就让小人修为有所精进,以后统领大人让小人干什么,小人就干什么,绝对没有二话,管他什么老主、少主,只要统领大人一句话,小的什么都干。”

邯统领满yì

的点了点头,这种小人,还真是有点用处的,可是还要敲打敲打:

“你别高兴得太早,这丹药虽然让你增长了修为,但是,也在你丹田中留下了我的一丝本命真元,你若是有什么不听话的地方,嘿嘿……”

柳威一听,汗都下来了,早知dào

对方不安好心,谁知dào

,竟在自己丹田中,做了这么大的手脚,怕是以后生死就不由自己了。

对方顺利入彀,邯统领便吩咐道:

“你现在就去给你那个‘少主’传信,说我要见他。”

柳威道了一声是,转身就要走。

刚一转身,就感觉到丹田之中一阵剧痛,身子不由自主的佝偻起来,浑身剧烈的颤抖倒地,身上汗如雨下,很快将衣服都湿透了,想要叫唤、求饶,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自己完全丧失了对身体的控zhì

,这让他心中更是恐惧。

看着地上不停的抽搐的柳威,邯统领幽幽开口:

“我还不知dào

你小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想脚踏两条船,管不了你的想法,可是你先尝尝,这有什么后果。”

话刚听完,丹田中的剧痛,就让他自闭神识,昏了过去。

看柳威昏死过去,邯统领又是拍了拍手。

先前那团黑烟,再次出现,黑烟之中,人影若隐若现。

邯统领对人影道:

“将他送回去。”

人影也不答话,体外笼罩的黑烟,一个扩散,将地上还抽搐着的柳威卷入其中,随之便从门缝当中,穿了出去。

邯统领盯着穿门而过的黑烟,嘴中喃喃自语道:

“希望你够聪明,不要多嘴,这闷嘴的葫芦好做,多嘴的人可是活不长啊。”

一连数月,玄十三都在水府之中,他也没去别的地方,要么在自己的客院,要么就在后花园闲逛。

公主倒是几次让侍女过来相请,但是他还是找了些理由推掉了。

整体在客院之中,看到柳威随着呷哺他们这一小队在面前晃来晃去的,玄十三心中就很是奇怪,明明知dào

这柳威就是叛徒,为何还让他逍遥呢,看那邯统领对自己的态度,难道有什么猫腻不成?

第一百六十九章 勾结

心中突然涌起这样一个想法,随即又自己打消了,这邯统领虽然对自己不善,可还不至于拿宝蓝水府的安全开玩笑,自己也会觉察到,有至少两双眼睛,盯着柳威.

这一日,玄十三正在自己的客院中遛跶,听到护卫换班,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却没看到柳威的身影,便抬手将呷哺叫了过来,轻声问道:

“怎的没看到柳威?”

呷哺恭恭敬敬的答道:

“他今日轮休。”

说着,回过头来,看了那些值守的护卫一眼,见没人注意,才又低声对玄十三道:

“邯统领派的人还在盯着,有什么消息我第一个会来告sù

大人。”

玄十三点了点头,让呷哺下去了。

他相信,呷哺有了消息肯定会第一个告sù

自己,可是他可不相信,邯统领有什么消息,会告知呷哺,甚至告sù

不告sù

公主都是两说的事情。

反正自己也是闲极无聊,不如晚上也到那边去看看。

一日无话,转眼又到了晚上,护卫又换上了一班,玄十三也没惊动他们,自己悄声消失在客院之中,往柳威家所在的地方潜去。

玄十三神念全开,缓缓向柳威家潜去,黑暗就是他最佳的掩护,一种天生的嗅觉,在靠近柳威家还有数十丈的地方,他就发xiàn

了,有两个暗桩,潜伏在柳威家外面,玄十三没有惊动他们,而是到了另外一个方向,盯着柳家的动静。

柳威并没有觉得今天与往常有什么不同,自从数月前,他从邯统领那里回来之后,周围空气中那种无形的压力,仿佛一下消失了,两个多月前,他刚刚给裘少主和邯统领牵线,让他俩见了一面。

他们谈了什么,柳威一无所知,可是明显的,邯统领对自己的态度,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知是处于什么考lǜ

,或许是摄于邯统领的修为,为了自身的安全,裘姓男子拒绝了与邯统领与他直接联系的提议,而是让柳威居中联系。

今天,又是接头的日子,门外盯梢的暗桩,比平常少了一半,柳威知dào

,这是邯统领给自己开的方便之门。

等到月上中天,月光透过禁制,播撒在海底,柳威看到母亲已经熟睡,便悄悄的下了床,走了出来,悄悄来到禁制一角,用手上的护卫令牌,打开一个容一人通过的禁制,施施然出了水府。

这边柳威刚出家门,两个盯梢的,就有一个回去向邯统领通报,另一个悄悄的跟了上去。

玄十三身形轻动,整个人便隐身在那名暗桩带起的水流之中,不费丝毫力qì

的跟了上去。

半刻功夫之后,那盯梢的突然停了下来,玄十三一侧身,从那人身边滑过,也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了不惊动他,只好像一股普通的水流一样,往海底下沉去。

这时候,就看到那盯梢的暗桩,扭头就往水府方向返回了。

这弄得玄十三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怎么盯梢的还盯回去了?

正不解,忽然水府方向,一个强dà

的气息窜起,往这边飞速而来,一点遁光由远及近,飞速往前面柳威行进的方向而去,丝毫不加掩饰。

遁光从玄十三上方划过,邯统领面目清晰可见,这让玄十三心中疑窦大起,刚才盯梢的显然是邯统领让他回去的,而看着架势,不像是亲自盯梢的样子啊。

心中起疑,身形一动,再次化为一股水流,从海底,远远的跟着,往同一个方向遁去。

邯统领遁速极快,很快便追上了柳威,二人互视一眼,并没有搭话,遁光合在一处,邯统领带着柳威,也不兜圈子了,遁光直接就往小岛方向去了。

玄十三跟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很是惊奇,这柳威和邯统领,一个是贼一个是兵,怎么凑到一起了?

不由得更加小心起来,大海之中,水遁本来就容易隐藏,他再可以隐藏遁光,不细细查看,根本没法发xiàn



而前面遁光之中的邯统领,则是对自己的修为自信无比,根本诶想到,自己后面带着一条“尾巴”,一路就来到了上次的小岛上。

一路之上,玄十三也算是琢磨出了个大概,心中冷笑,远远的看着柳威与邯统领二人遁光落在沙滩之上,玄十三换了个方向,远远的饶到小岛对面,随着拍击在石崖上的Lang花,窜上了海岛。

知dào

岛上除了柳威、邯统领之外,肯定还有上次见到的那个与柳威接头的黑衣人,玄十三棵不知dào

对方什么修为,还是小心点好。

刚一登上小岛,先是静静的潜伏在石崖之上,十数息之后,悄然放出神念,并没发xiàn

什么异常,便缓缓移动身形,绕着小岛边缘的草地,化为一道淡绿色的遁光,隐入茂盛的植被之中,缓缓向沙滩方向靠近。

两盏茶功夫之后,这才远远的看到沙滩上三个人影,一个远远的站着,正是柳威,另外一个,与邯统领站在一处的,看身形,正是自己上次看到的那个人。

远远的看见二人相谈,只是不知对方到底谈论着什么,二人修为都超过他甚多,玄十三也不敢贸然将神念使出,只能悄悄的往那个方向接近。

到了十丈开外,玄十三再也不敢向前靠近了,这个距离,已经可以看到二人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相谈甚欢的模样,可能是对方设下了什么隔音的禁制,丝毫也听不出来。

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玄十三却不是一般人,早还在俗世的时候,他就学过一门技能,那就是读唇语,可以根据说话时候的口型,大致判断对方说的是什么内容,玄十三自己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用上了。

玄十三尽lì

收敛着身上的气息,双目之中,眼神涣散,毫无焦距,就像一面没有生命的镜子一样,反映着对面邯统领与黑衣男子的交谈。

邯统领皱着眉头:

“……那小子可以随你们处置,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就按我上回说的办,不然我不会同意的。”

黑衣男子侧身对着玄十三,面上表情看不清楚,嘴巴张合之间,也看不大清楚,只隐约猜出“客卿”“海主”“水府”几个词。

邯统领还是摇摇头:

“不行,不管以后是你做海主还是别人来做,水府中一切事物,都由我来处理,姓裘的,这可是当时你答yīng

的。”

黑衣男子又不知说了一句什么。

邯统领突然雷霆大发的模样,很是生气:

“怎么?无定海也有食言而肥的时候?”

黑衣男子摇摇头,面上现出了焦急的神色。

邯统领冷哼一声:

“跟你说,实在是对牛弹琴,如果你背后的主子真的拿宝蓝海当回事儿的话,就让他亲自来找我谈,告辞!”

说着头一扭,身上遁光一闪,人就已经出现在高空,往宝蓝水府飞速而去。

第一百七十章 真面目

黑衣男子看邯统领突然离去,连忙叫了一声:

“邯统领息怒,邯统领——”

看对方还是自顾自的离去,黑衣男子显得很是无奈,柳威走上前来,对黑衣男子道:

“少主,你看……”

黑衣男子摇摇头,道:

“这件事你别管了,你只要在合适的时候,传递我们的消息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柳威点了点头,眼神闪烁,犹犹豫豫的叫道:

“少主,那个……”

黑衣男子看了他一眼,疑道: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柳威心中似乎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道:

“没什么事了,我这就回去了。”

黑衣男子点点头,道:

“你先回去吧,随时等我的消息。”

柳威合身往水中一投,直奔水府去了。

看二人离去,黑衣男子在海滩上站了一会儿后,便扭过身来,往小岛中心走去,这个角度,正对着玄十三隐身的植被,面目被玄十三看个正着。

可是这张面目普通之极,没有什么特征,然而,随之让玄十三瞠目结舌的情况出现了。

随着黑衣男子往岛内越走越远,身体中传来“噼里啪啦”骨节爆响之声,整个身形生生拔高了一尺多,面目上一阵扭曲,变得模糊起来,转眼之间,变化成另外一副面目来。

这张脸,可比刚才那张脸好认多了,面庞尚算清秀,整个线条硬朗有力,不过眉宇之间,一股阴郁之气,纠结其中,整个人就显得有些阴沉。

玄十三并不认识这个人,他很肯定,如果一个人让他看过,他肯定会记得,而这个人,显然与他并没有过交集,那他为什么要算计自己呢?

或者是自己自作多情,人家算计的是宝蓝水府,自己不过是恰逢其会,城门失火,殃及的那条小鱼罢了。

黑衣男子几乎是擦着玄十三的身体,走入了小岛的密林中。

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所以玄十三也没急着跟上去,而是在他走后近半刻钟,这才循着他留下的痕迹,往小岛深处走去。

小岛中心是一片谷底,似乎是某次火山爆fā

留下的遗迹,还好,厚厚的火山灰上,长满了茂密的植被,玄十三隐身其中,一丝痕迹也没有露出来。

那黑衣男子经过的地方,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似乎并不是一次两次经过就能形成的,这里肯定有对方一个固定的联络地点,那很有可能对方在这里设下有预警的禁制,玄十三不由得更加小心起来。

在他细心察看之下,果然,让他经过的路上,发xiàn

了至少三处预警的禁制,对方还真是够小心的,玄十三并没有拆除这些禁制,只是多花了些功夫,绕了过去。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玄十三才绕过禁制,火山口内部的崖壁上,一处溶蚀的洞穴口,黑乎乎的,出现在面前。

洞口是一片空地,所有的植被都已经被清理掉,干干净净的,露出下面的灰质土壤来,前面看似什么都没有,可玄十三却感觉到,其中隐藏着巨大的危险,显然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应付的,最好是远远的避开。

可是他却没打算现在就离开,这里是对方一个据点,可是显然不会长时间留在这里,等对方走了,记下这里,到时候,再让有能力的人来处理,这才是正确的方式。

静静的隐身在洞外的植被中,等这对方出现。

大半个时辰之后,果然,黑衣男子阴沉着脸,从山洞内走了出来,拿出一面令牌来,朝外面一晃,空地之上,顿时数道蓝色光幕闪过,黑衣男子身上遁光一起,穿过光幕,腾身向东北方向去了。

果然有厉害的禁制,玄十三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嘴里叼着一根小草,悄然退出小岛,直到离开小岛几十里,这才遁光全开,趁着天还没亮,迅速往水府而去,可不能让那个邯统领起了疑心。

趁夜回到水府,没有惊动任何人,玄十三回到了客院之中。

他并没有打算立kè

就将情况禀告给公主,要知dào

,水府中的一切防务,都是邯统领在打理,他要是背叛了宝蓝水府,那无论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到,更不用说对自己不利了。

宝蓝水府不过是自己暂时歇身的地方,玄十三可没有为它鞠躬尽瘁的义务。

五日之后。

也不知dào

是不是前几次让侍女来请,玄十三婉拒了公主见面请求的缘故,这几日,公主一直没有让人来请玄十三。

玄十三自己也不好没事找事,主动去见公主,这显然会引起邯统领的注意。

这一日,玄十三把玩着手上的药瓶,沉思了一会儿,张口把呷哺唤了进来。

呷哺问道:

“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情?”

玄十三将受伤的药瓶交给呷哺,对他道:

“将这个药瓶交给公主,他们要问你有什么事情,你就说是上次炼丹剩下来的,还没有交给公主,切记,不管是谁问你,都这么说。”

听到这样的吩咐,呷哺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多问,拿着药瓶就往公主居住的地方行去。

呷哺刚从玄十三的住处走出来,迎面正有一个自己的手下,面露笑容,问道:

“怎么?头儿?晁大人让你干嘛去?”

呷哺正觉得奇怪呢,玄十三怎么会有个那么奇怪的嘱咐,对面这个手下就问出这个问题来,可能平常并不觉得什么,这会儿,怎么突然觉得这个手下别有用心呢?

虽然心中警觉,但呷哺面不改色,道:

“晁大人说上次一瓶丹药没给公主,让我给送过去。”

说着话,脚下没停,就往公主府去了。

呷哺前脚刚转过弯儿,这名护卫就笑着对身边的同伴说道:

“真他娘的倒霉,昨天晚上修liàn

,也不知dào

是岔了气还是怎么了,这肚子总是不舒服,兄弟,你先顶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那同伴笑骂一声,让他去了。

那人捂着肚子,就往后面走了,拐角处,呷哺看到那手下离去,心中也不知dào

是个什么滋味,看来晁大人的担心是有理由的,还真有吃里扒外的呀,只是柳威那小子何德何能,可以收买自己的手下?

呷哺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状况,这样的声势,又岂是柳威一个小小的护卫能搞出来的。

还是赶紧完成恩人的吩咐,呷哺揣着药瓶,就往公主府去了。

片刻功夫之后,呷哺就来到公主府外。

呷哺本来就是公主府的护卫,这里负责拱卫的人还认得他,看到他到来,稍微问了两句,就进去给他通报了。

很快,公主府内,走出一位年长一些的侍女来,呷哺一看,正是公主身边经常随侍的谢嬷嬷。

谢嬷嬷带着呷哺来到府内,公主面覆绿纱,端坐在上面,呷哺跪了下来,将怀里揣着的药瓶递给了公主。

公主心下生奇,上次交接的时候,明明将所有的丹药都交接完毕了,自己多次让侍女过去相请不来,这次却让呷哺来送药,这让公主有些摸不着头脑。

接过药瓶,先让呷哺下去了,打开瓶子,公主一看,里面却是空空如也,一粒丹药也没用。

公主不相信呷哺有胆子昧下玄十三给自己的丹药,那就肯定另有原因了,难道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让他不能亲自来吗?

想到这里,公主也有些坐不住了,难道他有什么危险?

公主站起来,吩咐左右道:

“到后院请邯统领、鹿供奉两位来我这里。”

旋即看到手上的空药瓶,连忙叫道:

“且慢!”

刚刚准bèi

去通报的侍女,听到这话,连忙停了下来,抬眼看向公主。

空空的药瓶,难道是暗示着什么?

一时参详不透,公主在屋里绕了两个圈子,秀足一跺,心中暗嗔一声,吩咐道:

“谢嬷嬷、小荷,你们两个随我一起到客院,去见一下晁道友。”

小荷一听到公主要亲自到客院去见玄十三,立kè

反对道:

“公主!你怎么能这样就去呢?前面几次三番,我们去请他,他都拿乔不来,我们怎么能主动去见他?再说,公主身份贵重,应该让他来见公主才对。”

公主也是有些羞恼,都怪他,为何几次请他都不来,这次却是要让自己主动去,岂不是有“投怀送抱”之嫌?

想到这个词,公主耳朵根子都红了,连忙摇摇头道:

“这不是情况特殊吗!晁道友很有可能身陷麻烦了,还是我们去一趟的好。”

小荷还待反对,却被谢嬷嬷打断了。

呷哺还在门外等着答复,心中着急,不知dào

客院那边什么情况,看到公主带着两名侍女出来,呷哺却是吃了一惊。

本来不过以为公主会让自己带回去一句话,谁知,竟是公主亲自出来了,呷哺连忙跪了下来。

公主吩咐道:

“呷哺,你先前面带路,我们这就到客院一行。”

惊动了公主一行,呷哺心里更没底,不知dào

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脚下加快,十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回到客院。

院外,刚刚屎遁出去的手下,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看到呷哺回来,还很亲热的打了个招呼,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状。

呷哺对院外的护卫道:

“公主就要驾临,一个个的都给我精神点儿。”

说着,一抹身,就进了院子。

第一百七十一章 小荷

玄十三立在自己的院中,浑没有想到,居然是公主亲自过来了,他本意,不过是让呷哺带个话,让自己过去一趟,本来不过是不引起邯统领的注意.

这下倒好了,公主亲自驾临,想不引起注意都难了,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公主来到,自己这个做主人的,总不好大喇喇的在院中等着,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连忙来到门外,等着公主的大驾。

等到公主眉头深锁,脚下生风,来到客院外的时候,看到玄十三一脸轻松的模样,反而是愣了一下,没有多问,抬脚就进了院子。

玄十三紧随公主身后,来到了院中,呷哺旋即守在了门口,院中,只有玄十三,公主,和她的两个侍女。

来到院内,公主站定,似乎在等玄十三开口。

公主亲自来到,自己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玄十三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清咳一声,道:

“实在是有些误会,劳烦公主大驾。”

公主背对着他,看不到表情,从袖口中掏出那个空空的药瓶,丢给玄十三,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澈:

“那这个又作何解释?”

玄十三将药瓶拿在手上,摩挲了两下,收入袖口中,面色转而郑重:

“公主,有些事情还要告知公主一声,省得你蒙在鼓里。”

听玄十三并没有什么做什么解释,公主也没有在这一点上纠结,问道:

“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的,弄出这等阵仗来。”

公主毕竟不是寻常女子,注意力很快就放到了正事上来。

玄十三一伸手,随手就布下一个禁制。

看到玄十三如此动作,公主眼神之中,也是一片郑重,公主身后的谢嬷嬷则是轻咦了一声。

玄十三看了谢嬷嬷一眼,没有说什么,而是低声跟公主轻声交谈起来,将那日晚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sù

了公主,没有添加一丝个人的猜测什么的。

公主听了之后,大为震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玄十三。

这也难怪,邯统领与海主相交莫逆,而且在宝蓝水府担任统领多年,要说他背叛,真的很难让人相信。

玄十三也知dào

这个道理,所以,并没有自作聪明的添油加醋,这样只会让公主生疑,现在将一切合盘托出,最后是个什么结果,还得公主自己来判断。

或许是这消息太过震撼,一边的谢嬷嬷也将注意力,从玄十三随手布置的禁制上转了回来,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神之中的震惊,是掩饰不住的。

小荷则是另外一副样子,对玄十三所说的一切,明显不屑一顾,甚至心中认为,这是玄十三恶意中伤,是对邯统领在水府地位的挑zhàn

,纯粹是羡慕嫉妒恨,只是公主还在和玄十三说话,她不能插嘴,要不然,这唾沫星子,早就要往玄十三脸上喷过去了。

公主主仆三人,正自消化着这个惊人的消息,就听到客院外,“咔咔”脚步声传来,玄十三抬头,就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影,从影壁后面转了过来,正是面沉如水的邯统领。

玄十三拢在袖中的双手,不动声色的掐了个法诀,将禁制悄悄收起,静观邯统领有何动作。

刚一看到邯统领到来,公主还没什么表示,一腔义愤的年轻侍女小荷,张嘴就叫:

“邯统领,这小子……”

话刚出口,一边的谢嬷嬷已经是满面怒色,冷哼一声。

小荷话还在口中,就被这一声冷哼打断,忍不住痛叫出声,双手捂着脑袋,面上肌肉扭曲,身体一下瘫软在地,神情转而呆滞起来。

一边的玄十三也收到池鱼之殃,不过神念之中,金光一闪,就恢复过来,只是身子晃了两下,就恢复了常态。

公主则是面上覆盖的绿纱异光一闪,浑然无事。

毫无防备的邯统领就难过了,虽然站得还算稳当,但面色一阵变幻,由青变黄,又由黄变青,数度变幻之后,才好些。看向谢嬷嬷的目光,便有深深的忌惮。

邯统领本就知dào

,公主身边的谢嬷嬷身份非同一般,只知dào

是公主生母生前留下的人,但修为如何,一直摸不清底细,今天只听这一声冷哼,显然对方修为不在自己之下。

同时,门外一阵“噗通”“噗通”的跌倒之声,却是门外守卫的小妖,一个个的受不住,跌倒在地。

这一切就发生在邯统领进门的瞬间,电光火石之间,一干人等,都被谢嬷嬷这一下震住了,谢嬷嬷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现在再看,眉宇之间,竟是隐藏不住的霸气。

公主轻声叫道:

“嬷嬷……”

谢嬷嬷眉宇之间,霸气一收,眉眼一耷拉,就成了那个一脸恭顺的水府教养嬷嬷,低眉顺眼的道:

“公主,小荷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是我们平时惯的,以后还要好好管教才是。”

公主点了点头,看着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小荷,心中很是不忍:

“嬷嬷,还是饶过她这回吧,她也不是有意的。”

谢嬷嬷却不同意,摇摇头,语带深意的道:

“这主就是主,仆就是仆,哪里有主人还没有发话,这下人就抢着多嘴的?公主不用管了,这小荷就交给老奴了,教导她也是我的责任。”

这一点谢嬷嬷说得确实在理,水府中一应侍女的事务,都是托付给了谢嬷嬷的,公主也不好再多嘴。

听着谢嬷嬷夹枪夹棒的话,又看到之前小荷抢先招呼自己,受到的惩罚,邯统领心中断定,一定是玄十三这个小人,在公主面前说了自己什么坏话,看向玄十三的目光,不由带着凶狠。

玄十三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却有些骇然,这宝蓝水府,水还真是够深的,这个谢嬷嬷,一直没看出来有什么过人的修为,对方这隐藏修为的本事,可真不简单,而那一声冷哼,更是不得了,似乎是某种神识**。

神识**,玄十三并不陌生,不说他识海中那还没法修liàn

的菩提道次第广法,就说他刚随卫乐到小罗浮,拍卖的摄神破,似乎两者之间,效果很是相似。

而更让玄十三深深忌惮的是,邯统领在水府中的势力。

公主刚刚到自己这里,邯统领就闻风而来,而且显然在水府之中有一手遮天之势,连公主身边的侍女,都敢抢话,这就很不寻常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邯统领的势力

邯统领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小荷,拱手对公主道:

“公主,怎么出府也不和我打个招呼,我也好安排人手保护公主的安全.”

保护自己的安全?按理说,对邯统领这样的水府中的老人,应该选择相信才对,而玄十三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新人所说的话,肯定要有所保留,但公主直觉上,更愿意相信玄十三。

虽然不至于全盘相信,但对邯统领,也已经起了一丝戒心,有些事情,还是要调查一下的。

不过现在水府中的力量,很大一部分都掌握在邯统领手中,看来只能另想办法,这之前,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的好。

略一皱眉,含糊道:

“不过是晁道友上次给我的丹药出了点问题,我让晁道友查看一番而已。”

丹药出了问题?丹药出了问题,小荷能这么大反应?邯统领再次看了看地上的小荷,此刻,她依旧是双目紧闭,牙关紧缩,一副人事不省的模样。

公主既然不说,也就只能当她说的是事实,邯统领一点头,道:

“丹药怎么能出问题呢?晁道友,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借机发难?玄十三心里泛起了嘀咕,这时候不会就撕破脸吧,就事儿说事儿吧:

“只是一粒上品丹混入了中品丹中,公主服用之后,有些不适,不过没有什么问题。”

鬼才相信,邯统领咬了咬牙,但是在公主面前,也不好说什么,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不能再等了,再这么下去,还不知dào

这小子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既然如此,没我什么事情,我还要去检查一下防务。”

说着便退了下去,临走之前,看了玄十三一眼。

这临走的一眼,让玄十三心中寒意大起,这样的眼神太熟悉了,每次敌人要致他于死地,都是这个眼神,不过,他自然有应对之道。

目送邯统领离去,玄十三对公主道:

“我所说的话,公主自有决断,这一段时间,我会在丹房呆着,那里可比客院安全得多,有什么事情,公主可以直接传信。”

公主点点头:

“这样也好,那里是水府中守卫最森严的地方,你在那里还算安全,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我能处理的了,父王还在闭关之中,我来看看,能不能让他提前出关。”

几人各有去处,就此散去,玄十三孓然一身,什么都没有,跟着公主一起走了出去,门外,却是没看到呷哺,玄十三心中一惊,难道?

门口站立的护卫,看到玄十三出来,伸手就要将他拦下,但手还没到玄十三身前,隔着数尺远,就听得“啊”的一声惨叫,一抹血光闪过,那三阶的小妖,便被生生砍掉了半个手掌。

玄十三面色凝重,公主则是面罩寒霜。

也不知dào

谢嬷嬷使了个什么法术,昏迷不醒的小荷,虽然还是双眼紧闭,但却是站起来,跟着他们一同在往外走。

谢嬷嬷看到这一幕,朝门口几名护卫喝道:

“大胆,怎么敢在公主面前放肆!”

看着地面上掉落的半个手掌,那小妖疼得面上冷汗直流,跪了下来,嘴上却道:

“小人不敢在公主面前放肆,不过遵邯统领吩咐,请晁客卿留在此处。”

玄十三心中怒极,眼神微微眯了起来,心中已经是杀机大起,对方这是明火执仗的要杀人灭口啊。

此时,公主脸上,已经能刮下寒霜来,也不看那小妖,玉手从袖中伸出,一指朝那小妖点去。

那小妖哪里见过公主这个模样,想要逃,却是浑身麻痹,动了动不了。

一指凭空虚点在小妖眉心部位,就看到一点奇异的晶体从小妖眉心部位生长出来,瞬间在他全身蔓延开来,数息之后,小妖浑身上下,棱角凸起,似乎体内有一块块的晶体在形成,而且死命的往外钻着。

十几个呼吸之后,小妖双目之中,也各有一簇晶体钻出,整个血肉都化为这种奇异的晶体,从全身上下的窟窿眼、骨头缝里钻出来。

裙裾下,秀足轻轻一跺,小妖晶化的身体,便化为一堆碎屑,大袖一挥,碎屑便随风飘散,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干净的仿佛世界上,从来没存zài

过那个人一般。

如此辣手,看得玄十三都有些眼神发直,这是什么**?似乎是使用了某种特殊的晶元之力,玄十三自忖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化解,不由得眉头紧锁起来。

公主雷霆手段之下,所有的小妖都噤若寒蝉,玄十三问其中一个小妖:

“你们队长哪里去了?”

那小妖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刚刚随邯统领一道去了,邯统领说是有话要问他。”

玄十三看着公主,传音道:

“看来呷哺已经被邯统领囚禁起来了,我们还要做好万全的准bèi

,如公主所说,还是先去通报海主,我到府库之中,去请唐老。”

公主显然也是知dào

唐老的存zài

的,却是不同意玄十三这样做:

“唐老是府库的供奉,不可轻易离开,府中还有其他的供奉,我可不相信,他邯绥能把所有的供奉都收买了。”

这时候,谢嬷嬷走了上来,道:

“公主,还是先回公主府再说,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还不知dào

邯绥那小子有什么后手。”

公主点点头,对玄十三道:

“晁道友,你随我一道到公主府去如何?”

公主亲口相邀,玄十三却是有些犹豫,一时不知dào

怎么回答,毕竟是公主府,自己一个外人,不好久留。

似乎是看出玄十三的顾虑,公主却是大方得紧:

“除了府库和我的公主府,整个水府的防务都是邯绥安排的,哪里都不安全,府库有唐老和禁制守护,想来邯绥也没这个胆子,你到公主府,还能相助我一臂之力,这也是为了你我的安全。”

玄十三才不会相信,公主的安全会是问题,以海主对公主的宠爱,公主府的守卫,怕是水府中最严密的一处了,更不用说还有谢嬷嬷这个修为高深莫测的帮手在,不过是怕自己半路上着了邯统领的道罢了。

看着公主面上的绯红,玄十三也不点破,点了点头,道:

“也好,还不知dào

要叨扰公主多久。”

见他一口答yīng

,公主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道:

“那我们这就回去吧。”

一拧身,身上遁光闪现,不过数息功夫,三人和人事不知的小荷,就进入了公主府。

公主府的护卫,与一般的水府护卫,并不互相统属,因此当公主吩咐禁制全开,任何人进出都要禀报的时候,手下护卫很是忠实的将公主的命令完成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奇虫

后院,邯统领住处.

呷哺像一条死狗一样,瘫软地上,一点动静也没用,柳威则是一脸轻松的站在一旁,口中略带埋怨的朝坐在珊瑚床上的邯统领道:

“邯统领,你也太鲁莽了,我们还没有暴露嘛,怎么这么轻易的就动起手来,我们这边可是一点准bèi

都没有,完全没有把握啊。”

邯统领面上露出讥讽之色:

“没有暴露?你也太天真了,看公主身边侍女小荷的反应,那个玄十三肯定说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若是不出所料,上次的接头,哪里出了纰漏,让他觉察到了。”

柳威晃了晃脑袋,道:

“没什么地方出岔子呀,若他们只是有所怀疑,今天发生的,只是试探,那岂不是露馅儿了。”

邯统领摇摇头,肯定的道:

“不会,小荷是我的人,如果只是试探,她不会这样反应。”

见邯统领说得肯定,柳威便问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已经暴露了,是强攻下手,还是走为上计?”

邯统领皱着眉头,道:

“强攻也不是不行,我手头上有些人,三位供奉中,有两位与我交好,虽然不一定会出手相帮,但至少可以让他们不出手,我担心的是,公主手上还有我们不知dào

的实力,光看那个谢嬷嬷,修为可能还在我之上。”

邯统领已经是七阶顶峰修为,比他还高,难道是八阶以上的高阶修士?柳威心下一惊:

“水府中除了海主,府库中那位,竟然多了一位八阶以上的修士?那就难办了,之前的计划,可都是按照两名八阶修士来布置的。”

邯统领也是苦恼不已,道:

“谢嬷嬷的修为,应该还没有八阶,不过可能修liàn

有一些特殊的**,让我感觉危险之极,这下有些棘手了。”

本来按照他之前与黑衣男子的计划,即使这边有所泄露,在黑衣男子援兵到来之前,也能控zhì

住局面,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吃力了。

柳威不由得有些犹豫了,他只是个负责裘少主与邯统领之间联络的人,并不太清楚计划的细节,心中没底,便劝邯统领道:

“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现在还是先退一步的好,他们是还没缓过来,若是再过个把时辰,怕是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邯统领瞪了柳威一眼,强横的神念透体而出,扫过柳威,柳威只觉得仿佛一票凉水兜头淋下,顿时脑袋一缩,恨不得把脑袋塞到裤裆底下,不敢说话了。

邯统领轻松的道: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让你的主子放心,虽然公主的实力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现在双方还没有撕破脸,想来在海主还没有出关的时候,公主也不会拿我怎么样,最多是像现在这样僵持罢了。”

谁拳头大,谁说话就管用,邯统领也不是没想过走为上,但是,他还是想努力一把,这样走的话,完全违背了他的初衷,公主啊,为了你,只能拼死一搏了。

“啪”的一声,双掌在胸前一合,邯统领从珊瑚床上站起来,柳威抬头再看,邯统领人已经从屋中消失了,话音却还留在屋中:

“你留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我去与几位供奉好好‘交流’一番。”

柳威看着地上的呷哺,一脚踢了过去,嘴里嘟囔着:

“让你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不过一个四阶小妖,也敢队长前,队长后的,在我面前拿大,你也有今天!”

这个柳威似乎对呷哺恨意颇深,一边说着,一边狠踹了几脚,才恨恨作罢,只是顾忌邯统领还要这呷哺有用,不然的话,早就趁着呷哺人事不省的当儿,悄悄除去了。

公主府中,玄十三看着公主有条不紊的一一布置下去,闲极无聊,只得在一边打量着屋中的陈设。

话说这公主府,他也来过好几趟,不过,前几次都是有事在身,也不大好盯着人家姑娘的屋子,这一次,却是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好在这公主府地方甚大,也不缺他的一间屋子。

当一切都布置妥当,公主府看上去还与以前没什么区别,但此刻已经变成了龙潭虎穴一般。

这时候,公主对玄十三道:

“晁道友,现在公主府中的安全,已经不成问题,你就放心在此歇息,我还要到内室,去联系父王。”

水府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当然不能离开海主,玄十三从公主府的客厅退了下来,随着一名护卫,来到了客房之中。

这公主府看似固若金汤,可是玄十三还是觉得没底,直觉告sù

他,这里,并不安全。

邯统领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公主府再独立,也一定被他渗透了,他还看不出来,这里到底有多少人,是邯统领的人。

之所以没坚持回府库,他也有引蛇出洞的意思,不把公主身边的危险除去,玄十三自己都觉得有些亏欠人家。

产生这样的情绪,玄十三自己也觉得奇怪,不由的晃了晃脑袋,自己栖身宝蓝水府,是用一瓶瓶高品质的丹药换来的,他讨厌这种亏欠的感觉。

上次让自己有这样感觉,是什么时候了?

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得有点远,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绣楼上,那个一身大红嫁衣的女子,此刻已经是一抷黄土了吧?

来的时候,玄十三故yì

在公主府中晃了几圈,相信有心人一定都已经知dào

了,他在公主府的消息,那就要看,对方怎么应对了。

到了入夜时分,所有禁制打开,公主府中,真真是两步一岗,三步一哨,这些护卫,清一色全是四阶、五阶的精英护卫,看起来固若金汤。

一直过了午夜,玄十三隐身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玄十三不由的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黎明将近,客房石床上,玄十三正盘膝而坐,眼看一夜即将过去,水府之中,已经可以看到朦朦的白光,紧张压抑的气氛下,早起的下人、小妖们,也都收起平时的嬉皮笑脸,一个个的蹑手蹑脚的忙着自己的事情。

阳光透过海水,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客房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光点,也穿过窗户,轻轻落在了客房之中,没有惊动任何禁制。

石床上,玄十三还在瞑目炼气,光点落入室内之后,仿佛就消失了。

阳光下,房间中漂浮的点点浮尘,清晰可辨,一粒粒的在空间之中游荡,落得到处都是,有的落在桌椅板凳上,有的落在陈设摆件上,有的,落在玄十三身上。

一时之间,也不知dào

多少微尘落在了他身上,过了小半个时辰,只见盘膝在石床上的玄十三面上突然涌上一股灰气,现出痛苦之色,整个身子随之颤抖起来,脸上灰气越来越重,若不是颤抖的身子,几乎以为是一块石头雕成的石像了。

而玄十三身上痛苦之色越来越重,整个人却显得越来越僵硬,渐渐的,灰色越来越浓重,整个人都僵硬住了,似乎真的化为一块顽石了。

过了半刻钟,玄十三居住的客房房门,被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身影一脚踢开,,施施然走了进来——竟是邯统领!

他是怎么通过公主府严密的守护进来的?

邯统领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灰袍的老者。

老者双手垂在腰间,长长的指甲卷曲着,枯瘦得仿佛两根枯树枝一般,但手背上暴露的蓝色血管,却异常粗大,显得很是诡异,身形佝偻着,满头灰发,双目之中,瞳仁也是灰色,行走之间,不离邯统领三尺范围,似乎,离开了这个范围,就让他难受似的。

看到石床上僵硬的玄十三,邯统领面露微笑,侧着脑袋,对老者道:

“古先生,这小子已经死透了?”

灰发老者走到石床前,一掌拍在玄十三身上,只见玄十三顿时溃散开来,化为漫天的灰尘,竟是一丝血肉都不显,就这样成了一堆尸灰。

邯统领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一幕了,但还是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浑身法力鼓荡,生怕那随风飘洒的尸灰,有一点沾到自己身上。

老者嘴角诡异的上翘了一下,一掐指诀,漫天飘洒的尸灰,缓缓而动,先是一粒粒的分散开来,点点尸灰悬浮在屋内,神念之下,数不清的尸灰颗粒蠕蠕而动起来,转眼之间,化为一个个细若针眼的奇虫来。

数不清的虫子,在有限的空间之中,伸展开来,变成毫毛状,不见须眉,只看到一张“大”嘴,足足占了半个身体的长度,灰发老者看到这些尸灰形成的奇虫,开心一笑,又是一个指诀。

只见无数的小虫,一个个张开“巨口”,本能般的吞噬起周围的小虫来。

顿时,房间之中响起一片“咝咝”声,仿佛春天蚕沙吞食桑叶的声音,随着不绝于耳的“咝咝”声,房间中的小虫数量一下少了起来,而剩下的小虫,却是一个个体型仿佛吹气球一样长大起来。

足足过了半刻钟,所有尸灰形成的小虫,被吞噬一空,房间之中,剩下三条筷子般大小的大虫子来。

三条奇虫,都是无眉无眼,阔口獠牙,身上一层灰色的绒毛,腹下八对、十六条细爪,爪分三趾,每个趾爪上,都是蓝光幽幽,也不知dào

有什么奇毒。

看到三只奇虫,灰发老者面上,却是不见欣喜,反而是一脸的疑惑。

再次施出一个法诀,三只奇虫“噗”“噗”“噗”,背上各自冒出一对透明的薄翼来,随着老者口中一声哨响,扇着薄翼,分别从老者口、鼻、耳朵眼,钻进老者身体里去了。

奇虫入体,老者面上疑惑之色更重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打探

邯统领注意到老者面上疑惑,问道:

“古先生,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灰发老者似乎查看了一下体内奇虫的状态,转而对邯统领道:

“确是有些古怪,据你所说,这人虽然修为不过五阶水准,但身上血气旺盛,不应只催生出三条嗜尸蛊来,而且这三条嗜尸蛊,品质也不过中下.”

邯统领也是心下生疑,来到石床边,细细查看之后,眉头一皱:

“这小子的储物袋和随身的法器呢?”

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子,旋即强横的神念透体而出,迅速横扫了客房周围方圆数十丈的范围,却是一无所获。

灰发老者问道:

“邯统领,现在该怎么办?刚刚干掉的,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小子?”

邯统领满面阴霾之色:

“好狡猾的小子,定是抓了一个护卫,随意冒充自己,他肯定已经躲了起来,哼,我们先走,公主府内室,不是那么好闯的,现在还不好撕破脸。”

说着,一甩袖子,就出了客房,灰发老者则亦步亦趋的随着他,走了出去。

就在邯统领与灰发老者两人离去之后,又过了两刻钟的功夫,客房内,一缸水生的奇花下,缓缓升起一个人影来,一晃身体,抖去附着在身上的水气,露出面目来,却是另一个玄十三!

昨天入夜时候,他就悄悄的掳来一个四阶的小妖,用紫蜃千幻诀的一个分身,附身在他身上,盘膝在石床之上,作为诱饵,看上去与真的自己全无二致。

自己真身则用新幽冥步中的水遁法,化为一团水流,隐身在那一缸奇花之中,静待对手的出现,本来以为对方会派个小角色,没想到,竟是邯统领带着一个诡异的老者,亲自动手。

不过那灰发老者,神通委实诡异了些。

玄十三隐身一旁,有邯统领在,他只能死死收敛自身气息和法力,只能凭着六识神通,模糊的感应到,灰发老者体内法力若断若续,时有时无,一般情形下,玄十三或许会以为这是一个将死的修士,不过这老者显然不是。

想到那无眉无眼、獠牙阔口的奇虫,玄十三就忍不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公主府也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呀,邯统领大摇大摆的从自己的客房进出,竟没有一个护卫出声示警,自己这就出去,看他们如何应对。

玄十三推开房门,背负双手,施施然走了出去,门外大部分护卫,早已经撤去,留下的三两个,看到玄十三从里面走出来,面上露出惊骇之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玄十三从他们身边走过,往公主居住的内室而去,三个护卫也没敢有什么动作,只是在玄十三走后,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匆匆离去,显然是要去告知自己的主子。

内室之中,公主静静的听完了玄十三的话,不禁眉头深锁。

府内情况以及败坏成这样了吗?还有那个灰发老者,又是何方神圣,为何自己从来都不知dào

,府中还有这样一个人。

这时候谢嬷嬷看了公主一眼,猜测道:

“听晁公子所言,那灰发老者的神通,似乎是某种虫蛊之术,可是虫蛊之术在几万年之前就失传了,而那老者所修liàn

的**,似乎也有极大的缺陷。”

这巫蛊一门,本是极高明昌盛的**,一度在无定海盛行,不过后来不知dào

什么原因,被其他门派联手给灭掉了,传承**也是被销毁殆尽,不过也不排除在什么犄角旮旯,还残留着一份两份的**。

巫蛊之法,分为巫法与蛊法,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若是单修一门,都会留下极大隐患。看灰发老者的样子,似乎只修liàn

了蛊法,对巫法却是一无所知。

这一门的**,想来以诡谲著称,灰发老者这点本事,不过得了点皮毛而已。

听了谢嬷嬷的话,玄十三不禁对这门**大感兴趣起来。

不过公主却是一点兴趣也没用,不过也难怪,女人嘛,对虫子之类细小、活的、长着绒毛或者鳞片的,都是敬而远之的。

公主皱着眉头:

“昨天我发出传音符给父王,可是父王正在闭关中,可能并未收到讯息,现在,能相信的,只有谢嬷嬷,你喝唐老了,唐老不能轻动,你我实力不够,还要谢嬷嬷照看,只能静观其变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虽然公主手上还有一部分力量,但大多实力不显,面对邯统领这样的高手,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时候,谢嬷嬷试探着说道:

“不如让老奴去……”

谢嬷嬷话还没说完,就被公主否掉了:

“不行,那邯绥虽然不是嬷嬷的对手,但对方肯定不止一个人,不至于伤到嬷嬷,如果让他们趁虚而入,怕是我和晁道友都招架不住。”

玄十三微微一笑:

“谢嬷嬷还是在这里照顾公主,在海主还没有出关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轻动,我虽然不能拿邯统领怎么样,但探听一些消息还是做得到的。”

公主摇摇头,道:

“你还是待在这里吧,若是这样出去,被发xiàn

了,只能是死路一条。”

玄十三也不答话,只是身体轻晃,公主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玄十三的身影,便在面前消失了。

消失了?!

公主眼睛睁得大大的,神念全开,却是一点也没发xiàn

玄十三的踪迹,门外的禁制也没有丝毫被触动的迹象,他显然还在屋内,只是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神念肉眼都是一无所获,公主不由的将目光看向了谢嬷嬷。

谢嬷嬷对玄十三的表现也很是惊讶,扭头看向了窗下摆放的一对玫瑰椅上。

光影扭曲之间,玄十三的身形从左侧的玫瑰椅上,缓慢的现了出来,面上带着苦笑:

“修为还是远远不够啊,谢嬷嬷一眼就看出来了。”

谢嬷嬷面带赞赏:

“晁公子这门**端的神奇,只是尚显生涩,远远没有成熟,还有巨大的提升空间,似乎是公子自创?”

玄十三摇摇头:

“不过是前人遗泽,我略加改进罢了,缺陷甚多,不当嬷嬷夸的。”

谢嬷嬷道:

“公子过谦了,谁能有这等资质,老身能发xiàn

,不过是因为老身天生异秉,神念远比一般修士强dà

,如老身这般的,又能有多少?除了那些修liàn

神识**或者有特殊法器在手的修士,至少同阶之中,没有人能发xiàn

得了公子了。”

听谢嬷嬷对玄十三如此盛赞,公主也是眉角微弯,很是高兴的样子,可还是有些担心的道:

“邯统领七阶顶峰修为,而且所修神通非同小可,若是靠近他,还是难免被发xiàn

。”

玄十三点点头:

“确是如此,不过想要打探消息,也不一定要找他呀。”

看玄十三面上自信的微笑,公主不由自主的就相信了他,翻手取出一块黑色的令牌来,递给玄十三道:

“这是水府中的禁制令牌,除了府库和父王闭关所在,这块令牌都可以通行无阻,不过,邯绥既然大逆不道,肯定也有后手,另有布置也说不定,你还要小心。”

将禁制令牌在手上掂了两下,玄十三便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悲催的柳威

看她离去,谢嬷嬷对公主道:

“怡儿,你就这么放心这个晁源?昨日看他禁制手法,似乎并不是无定海一脉,今天施展出的这**,也与我们迥异,保不齐是哪个对头渗透过来的.”

公主摇摇头,螓首微垂,口中幽幽的道:

“嬷嬷,我也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了,刚刚看到他的笑容,我就相信他能够做到,我真的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了,之前老是想要看到他,心里才好受些……”

说话声越来越低,细得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谢嬷嬷看她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她虽然一辈子跟着公主的母亲,并没有品尝过情爱的滋味,但也明白,这些都要她自己看明白,虽然从小看着她长大,有些事情,也是不好说的。

不说这主仆二人,玄十三拿着禁制令牌悄悄出了公主府的内室,没有惊动任何护卫。

府中,除了增加了一些巡行的护卫,一切与往常并无不同,似乎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一般。

不过这样也好,倒是方便了玄十三潜入,跟随着一队队来来去去的下人、小妖,玄十三顺利的来到了后院。

后院外,守卫明显森严了不少,明桩暗哨遍布,玄十三看着有些无从下手。

手上有禁制令牌,闯进去不难,可是要想不惊动这些护卫,就不大容易了,只能静待时机出现了。

一直等了半日,玄十三安静的隐身一旁,没有任何异动。

这时候,后院内,禁制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玄十三看到了不禁一乐,正是那个吃里扒外的柳威。

柳威面色焦急,从后院出来,就急急往自己家方向走去。

柳威出来之后,后院禁制很快便恢复原样,玄十三没有找到任何机会,看着柳威匆匆离去的身影,不由计上心来,身体一晃,就跟上了柳威。

越走越远,柳威后面带着一条“尾巴”,一路来到了水府下人居住的区域。

这时候,正是水府中事务繁忙的时候,多数下人都在水府中忙碌,留下的,都是一些老弱,这些人,哪里知dào

水府之中的风云变幻,看到柳威回来,一个个热情的打着招呼。

回到自己家中,柳威老娘看到儿子回来,奇怪的道:

“你不在府中好好当值,跑回来干什么?”

柳威也不知dào

怎么对老太太说,只好撒了个慌:

“邯统领给儿子升职了,在后院给安排了一个住处,我来接您到那里去住。”

听说儿子升值了,老太太很是高兴,口中不停的说着感谢海主、感谢公主的话,听得柳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似乎是老太太说得他有些不耐了,开口打断老太太的话:

“妈,还是等有机会见到海主、公主,当面道谢,现在先随儿子走吧。”

老太太连连点头:

“对、对,等见了海主大人、公主大人,一定要好好的给他们磕头谢恩。”

柳威伸手就去搀扶老太太,老太太一把甩开他的手,道:

“还有一屋子的东西没收拾呢,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弄好了。”

柳威现在觉得,除了后院邯统领的地盘,哪里都不安全,恨不得立kè

就离开这里,哪里耐烦拿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妈,新房子里,什么东西都有,这些旧东西就扔在这里吧,没准儿以后人家还要用呢。”

老太太一想,也在理,但这些东西都用了多年,有些不舍得,嘴里嘟囔着可惜了了之类的,随着柳威就走出了家门。

门外,有不少留在家中的下人或者他们的家属,看到柳威带着老娘出来,大家都是熟识,一个个的打起招呼来:

“老嫂子,您怎么出来啦?”

“柳威这是带您去哪儿呀?”

“母子两个这是出来遛弯儿来了?”

……

柳威不耐烦回答,只是笑着点点头,他老娘却是平常与这些街坊互相照顾,这时候笑得合不拢嘴,对众人说道:

“得海主和公主恩典,升了我们家柳威的职,还给在后院安排了个住处,这是来接我过去了。”

众人闻言,七嘴八舌的一片恭喜之声。

柳威越发的尴尬,这时候,一个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走了上来,问柳威道:

“柳威呀,我们家呷哺昨天晚上没回来,你知dào

他哪儿去啦?”

老太太虽然行动有些不便了,但精神看上去还好,呷哺是柳威的上司,可是他现在后院躺着呢,柳威只得信口胡诌:

“呷哺队长还在客院值守,暂时回不来。”

呷哺老娘点了点头:

“晁大人是个好人呐,呷哺他不回来,也该让你带个信儿啊。”

想起小的时候,呷哺老娘对他还算不错,虽然呷哺自从升职之后,他很是不忿,但终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自己所作所为,竟有一丝惭愧起来。

不想面对这么多熟悉的面孔,柳威匆匆拉着老娘,就往水府方向走。

一直隐身在一旁的玄十三,看着他有些恍惚的面孔,心下一笑:机会来了。

迅速来到前面的路口,挥手撒下数杆阵旗——在水府中这么长时间,抽空炼制了几套禁制出来,没想到,这里派上了用场。

丝毫没觉得来路有什么不对,柳威拉着老娘,一头就扎进了颠倒五行阵之中。

玄十三在参详了幻宇炫光阵之后,禁制布置上,精妙了许多,这简单的颠倒五行阵,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柳威一进入其中,就觉得天旋地转,身体控zhì

不住的歪歪斜斜起来,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就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便晕了过去。

至于柳威的老娘,一进法阵,便直接晕了过去,这等修为的小妖,哪里禁得住颠倒五行阵的阵力。

玄十三从法阵之中,显出身形来,一挥袖,将二人带到阵法之外,两手法诀一掐,收回阵旗,一个闪动,人已经离开当地。

不过数个呼吸之间,玄十三就将两个活生生的小妖,给掳走了。

来到一处偏僻的所在,一指点在柳威眉心之间,确保他几日之内不会苏醒过来,随便找了个珊瑚礁的缝隙,就将他塞了进去,玄十三并不想杀了他,只要他不碍事就行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天水极阴瓶

玄十三身材比柳威要矮小了一些,但这并不成问题,手上掐了一个指诀,法力流转之间,就看到他身材微微拔高,身材也壮实了三分,脸上一阵水汽朦胧,等到水汽散去,脸庞竟变得与柳威一般无二了,任谁看到了,也不会看到什么破绽.

手上一枚从柳威身上搜出来的令牌,现在唯一可虑的,就是昏倒在地上的老太太,俗话说,母子连心,谁知dào

这老太太会不会看出破绽来。

体内法力一变,身上的气息顿时也变得与柳威一般无二来,这紫蜃千幻诀,精妙之处,全在一个“幻”字,千面百变诀虽然还没法修liàn

,但仔细参详过,仍有一些借鉴之处。

现在这伪装还很浅显,但瞒过那些低阶的护卫,是绰绰有余了。

带着老太太来到路边,“柳威”搀着老太太,手上法力一送,老太太身体一震,缓缓睁开双目,看到“柳威”一脸“关切”的模样,老太太抚着额头,问道:

“我这是怎么了?”

“柳威”脸上“关切”之色更浓了:

“没事,许是您高兴得狠了,刚才有点眩晕。”

老太太点了点头,不知dào

是玄十三伪装得太成功,还是老太太晕乎乎的没反应过来,反正是没发xiàn

什么破绽。

“母子”二人手搀着来到后院,巡视的护卫看到是柳威,又看到他手上的令牌,也没多过问,就让他进了后院,一路畅通,也没什么人盘问。

玄十三心中暗笑,进了后院,他顿时感到压力一轻,他也不知dào

柳威住在哪里,随便带着老太太进了一个房间,一指把老太太点晕,生怕她醒过来坏事,又将她神识封印起来,这才悄悄离去。

他倒是知dào

邯统领居住在哪里,但现在也不知dào

他在不在,玄十三不敢贸然闯过去,柳威这副面貌,短时间内,也不怕有人拆穿。

走出房间,带着一副轻松的表情,玄十三便在后院中“闲逛”起来,好不容易发xiàn

一个护卫,玄十三拦住他,问道:

“你可知邯统领哪里去了?”

那护卫看了他一眼,道:

“不知dào

。”

玄十三手一翻,从中取出一把灵石来,送到那护卫手上。

这时候,护卫脸上才好kàn

些,不着痕迹的将灵石收入储物袋中,清咳了一下,道:

“邯统领大早出门,到现在还没看到他回来。”

说完,从玄十三身边滑过,人就走了。

玄十三嘿嘿一笑,既然不在,那就要好好“参观”一下了,脚下一动,人就往邯统领居住的院子去了。

推开院门,里面静悄悄的,来到正堂外,只见屋门紧闭,玄十三略一犹豫,从怀中掏出柳威那枚禁制令牌来,望空一晃,就见屋门上蓝光一闪,“吱呀”一声,敞开一个口子,玄十三一抹身,走进了屋内。

屋内一片昏暗,刚一进来,身后的屋门便无声无息的阖上了。

一个大大的珊瑚床,床前,蜷缩着一团黑影,玄十三走了过去一看,正是昏迷的呷哺,玄十三没有轻举妄动,神念像蛛网一样,向四周探去。

没有什么发xiàn

,正待下一步动作,就觉得背后寒毛一竖,玄十三身形一侧,一道剑光穿过当地留下的残影,在珊瑚床上刺出一个小洞来,左侧三丈之外,玄十三的身影,才由模糊而清晰,缓缓出现。

这时候,一团黑烟,从左边厢房的门缝之中飘出,黑烟持续不断的冒出,慢慢形成了一大团。

玄十三凝神看去,只见黑烟之中,一个人影渐渐成形,想起昨天晚上,灰发老者的蛊术,下意识的离黑烟远远的。

似乎刚刚看到玄十三那副与柳威一般无二的面目,黑烟中的人影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旋即冷哼一声,黑烟之中,仿佛劲弩射击,十数缕长箭般的黑烟朝玄十三劲射而来。

玄十三身体一晃,人就在昏暗的屋中消失了,十几股黑烟,一冲进他刚刚所站位置的三丈范围内,就被一种不知名的法器,切得七零八落。

眼看对方从自己的视野和神念中消失,黑烟中的人影也不慌乱,法力一催,体外的黑烟便迅速弥漫开来,瞬间就充满了真个屋子。

黑烟中传来一声讥笑,房屋东南的横梁上,玄十三遮住口鼻,一扭身子,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如此这般三个回合,而黑烟中那人,总能逮到玄十三的踪迹,但是却怎么也不敢靠近,只以法术远远的攻击,或许是被先前那削断十几股黑烟的法器吓到了。

玄十三不耐烦与他纠缠,一拍左胸口,只觉得屋内温度陡然升高,一声“啾啾”鸟鸣之声响起,一直体外罩着明黄色焰流的火红色小鸟,出现在玄十三左肩。

“火属性灵禽!”

黑烟中那人似乎大吃一惊。

玄十三才不管他吃一斤还是两斤,左肩一抖,关关两只小眼睛中,明显透出一丝不屑,两只小翅膀呼扇两下,翅膀上明黄色焰流“呼”的一声扩散开来,将笼罩整个房间的黑烟一扫而空。

焰流所过之处,桌椅板凳、陈设摆件没有一件受损,只将黑烟烧去,可见关关对火焰的控zhì

,已经到了细致入微的程度了。

黑烟之中,传来一声惊怒交加的叫声,所剩不多的黑烟,都集中在他身边,焰流朝他涌去,人影一拍手,黑烟便翻滚着,咕嘟咕嘟,仿佛一锅烧开的水,焰流与黑烟相交,呲呲声大起。

聚在一起的黑烟,显然能撑多了,但还是明显落在下风,再这样下去,肯定是连人带黑烟,一起完蛋。

这时候,关关一振翅,离开了玄十三,飞到了黑烟上方,口中吐出一缕亮白色火焰来。

亮白色火焰显然比明黄色更胜一筹,仿佛烧红的铁钎子插进了雪堆,黑烟之中“啊”的一声。

旋即一只玉瓶抛了出来,瓶口飘出丝丝寒气来,整个房屋之中的温度,刹那之间,降到了冰点以下,黑烟中那人指诀一掐,玉瓶大量的寒气冒出,房屋之中的温度再次下降,明黄色的焰流一下被压制住了,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关关也是觉得很不舒服,张嘴收回了那缕亮白色火焰。

没想到,对方竟有这样极寒的宝贝,似乎不是一般的法器,这下关关可是被克制得死死的。

见关关一副受挫的样子,黑烟之中那人,显得很是得yì

,他也知dào

自己这门**,缺点太明显,太容易被火属性的神通克制,所以事先准bèi

好几件克制火属性神通的宝物,这件天水极阴瓶就是其中之一。

天水极阴瓶说起来还是一件古宝,只是因为功用太过单一,而且似乎缺失了一些关键的东西,威力比其他古宝,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所以不被其他修士重视,这才在一次拍卖会上,被他收入囊中。

这时候,黑烟已经被关关消灭了大半,玄十三透过仅存的黑烟,将那人看得清清楚楚,一个满面阴婺的中年男子,形容扭曲,细细的三角眼,盯着玄十三,双目之中,满是杀机。

看修为,大概五阶的样子,不过这黑烟**,却是有些棘手,几番接触下来,双方都对对方有些忌惮。

中年男子看着玄十三,哑声道:

“你不是柳威,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dào

为什么,这个一脸阴婺的修士,身在邯统领的屋中,为何没有大声示警,玄十三觉得有些奇怪:

“我怎么不是柳威了,倒是你,鬼鬼祟祟的,怎么会在邯统领的屋子里?”

嘴角向下一弯,露出一个难看之极的表情:

“柳威哪里有你这两下子,至于我是谁嘛,你死了去问阎王爷吧!”

手上一个法诀朝天水极阴瓶打出,整个房屋之中寒气大盛,玄十三绿色的长发、眉毛上,都开始结上了一层寒霜。

玄十三身子轻晃,却没有遁走的打算,心念一动,细雨便脱体而出,看似狼狈,不过是在寻找致命一击的机会罢了。

中年男子面目上阴沉之气更重了,一时拿不下玄十三,极阴寒气朝他卷了过去。

寒气入体,玄十三也有些吃不消,心房之中,关关释fàng

出一波波的热流,倒不至于太难过,但行动难免还是迟缓下来。

侵入体内的寒气,似乎极为顽固,玄十三调动法力,一时也驱逐不去,反而让寒气逐渐侵入了丹田,整个身体都有些麻痹起来,法力也有些运转不灵,这时候玄十三心中已经萌生退意。

如果毫无保留,击杀对方肯定问题不大,可是这样一来,动静过大,肯定会惊动后院的守卫,到时候想走,就不容易了。

而这时候,对方似乎也看出,玄十三是要退,攻势一紧,根本不给玄十三留下空当。

多数情况下,玄十三不过闪转腾挪,避开攻击,而那中年男子似乎也有默契,并没有弄出多大的动静来,所以这时候还没惊动外面的护卫。

随着时间的推移,玄十三心中越来越着急,对方显然是在拖延时间,拖得越久,侵入玄十三体内的寒气就越多,到最后,可能压根不用他再出手了。

玄十三也知dào

这一点,想要走,又腾不开手脚,这时候,寒气已经侵入丹田部位,整个道胎一阵凝滞,法力运转顿时一停,玄十三脚下一个趔趄,对面男子面露阴笑,一步跨上前来,一道剑光,直直朝玄十三脖颈之间射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无耻小人

寒气侵入丹田,整个道胎几乎完全僵硬了,法力凝滞,疾驰的剑光直奔脖颈而来,玄十三只能就势往地上一倒,堪堪避过,剑光擦着他的脖子,将后面的墙壁,射穿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白痕,四溢的剑qì

,更是将他背后的衣服,撕得七零八落.

得理不饶人,黑烟中那人,看玄十三狼狈,手上法术仿佛下雨一般,玄十三只能更加狼狈的躲避,好在肉身力量尚在,幽冥步施展开来,倒也不至于立时丧命。

可是若一直这样下去,还是有性命之忧。

玄十三丹田之中,寒气渐渐的侵入全部道胎,就在道胎的一个角落,一缕细若游丝般的存zài

,似乎被这彻骨的极阴寒气给激活唤醒了,丝丝寒气涌来,这缕游丝,仿佛成了寒气的黑洞,不管多少,都蜂拥而入。

而随着寒气的涌入,游丝仿佛是恢复了“意识”,更像是食髓知味,开始在道胎之中游荡起来,迅速将道胎之中的寒气也清理殆尽了,而且,像玄十三传递了一个极为明晰的信息,那就是它很“饿”。

道胎重新活泼起来,玄十三心中一喜,但表面上,还是狼狈不堪的躲避着不停袭来的法术,不时寻找机会。

说起这缕游丝来,还真是在他丹田中沉睡了不少年头了。

当年第一次在寒潭尝试筑基,他就盘踞在玄十三丹田之中,困扰了他十几年,后来第二次筑基成功的时候,又试图占据他的丹田,却被道胎生生剥离了大部分的寒气,留下最后一缕精纯的极寒之气。

玄十三本来以为它早就被道胎化去,没想到却这么坚强,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只是在道胎之中“休眠”着。

有意无意之间,玄十三开始往黑烟靠去,毫无反抗之力的狼狈,让那人降低了警惕。

天水极阴瓶,就在黑烟上面悬浮着,瓶口,丝丝寒气不停的涌出,玄十三心说,正好手上没有法器可用,送上门来的,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玄十三现在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对方又一波法术袭来,假装招架不住,直挺挺的朝黑烟所处的方向扑倒了过去。

眼看玄十三近在咫尺,那人并没有觉察到潜在的危险,反而面色欣喜,抬脚就朝玄十三脑袋揣去。

他刚一抬脚,就突然小腿一阵剧痛袭来,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身体赶忙虚化成一团黑烟,回神再看,一道寒光从黑烟中滑过,半条小腿被削了下来。

然而,还没等玄十三高兴,掉下来的那半条小腿,就化为一团黑烟,重新飘入黑烟团之中,当那人身形再次显化出来的时候,小腿又完好无缺的长在了他的身上,只是面上冷厉之色,更加浓重了。

细雨这一击也不是没有效果,玄十三趁着这个当儿,依然重新在房屋之中消失了。

那人身子一抖,黑烟再度在房屋之中蔓延开来,与此同时,他更是加强了天水极阴瓶寒气的输出,屋内,已经隐隐有粉白的寒霜凝出。

数不清的寒霜凝出,而且一个个的体积迅速增大着,转眼之间,就成为数之不尽的冰针来。

起先,那人以为这些都是极阴寒气形成的,但这时候发xiàn

不对,显然是那个狡猾的小子,借力打力,接着极阴寒气,与周围充沛的水灵力,凝结出满屋子的冰针。

黑烟中的中年男子脸色更加难看了,想不到这小子如此难缠。

隐身暗处的玄十三一掐法诀,满屋子的冰针一窝蜂的朝黑烟攒刺而去,只用了少量法力,便造出这等威势,他对自己的表现,也很满yì



但,这显然伤不到对方,只见那人再次将身体虚化成一团黑烟,冰针从中穿过,却似乎没有一点伤害。

而冰针,却在一次次穿透黑烟的时候,一根根的被消耗掉。

玄十三遁光隐身在黑烟顶上,盯着下面近在咫尺的天水极阴瓶,却没有着急着去出手,对方现在虽然处在下风,却是败象不露。

等到冰针全部消失,黑烟中,中年男子再次显化出来,却是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面色惨白了许多,连身上的黑烟,也稀薄了不少。

身形刚一出现,就仿佛被针扎到了一样,身形一个涣散,重新化为黑烟。

黑烟一荡,飘到一个立柱前,从中传出骂声:

“卑鄙小人,只知dào

躲在一旁偷袭,不出来应战,是害pà

了吗?”

玄十三才不理他呢,对方眼看天水极阴瓶无用,已经是心中发慌,这时候现身硬磕,才是傻瓜,只一个细雨,就让对方焦头烂额了。

细雨频出,那人根本没法发xiàn

,屡屡被刺,只能将身体化为黑烟。

玄十三也发xiàn

,这人身、黑烟转化之间,却是要有个数息的空当,而且当那人化为黑烟的时候,是没法使用法术的,也就是说——即使他发xiàn

自己的意图,只要他还是黑烟状态,就没法阻止自己。

只是还要防止对方狗急跳墙,若是惊动了外面,怕是双方都得不了好。

那人身化黑烟,心中也是郁闷非常,向来无往不利,即使面对修为高过自己的修士,也能全身而退,这次却是搅得他心神不宁,这个时候想要走,肯定会暴露行踪。

玄十三瞅准一个机会,就在那人化为黑烟的刹那,身形一现,一拍胸口,整个人立时被一层明黄色焰流覆盖住,仿佛千钧巨石,从他后面撞了过去。

那人只觉得身后一热,黑烟飘闪已经是来不及,想要显化身形逃开去,却是来不及了,刚刚从人身化为黑烟,这转眼之间,却是没法变回人身。

只听得一阵“滋滋”声响,黑烟之中传出一身闷哼,黑烟完全被玄十三身形撞散,飘散在屋内,东一团,西一团。

而黑烟顶上漂浮着的天水极阴瓶,却是一下暴露在玄十三面前。

飘在空中的黑烟,迅速聚拢起来,而且看玄十三并不追击自己,显然意识到,这是冲着天水极阴瓶来的,不由心中大急。

这古宝虽然残缺,但对他来说,却是意义非凡,弥补了他**上的缺陷,万万丢不得。

眼看着玄十三手就要抓到瓶身上,而数团黑烟虽然聚拢到了一起,但片刻之间,还没法变回人形,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玄十三将天水极阴瓶收走吗?

不!

心中发狠,强行一催法诀,黑烟迅速凝结起来,人影堪堪形成,还有些模糊的时候,就看到手上法诀掐起,就要强行收回天水极阴瓶。

玄十三手已经摸到了天水极阴瓶,对方却是出乎意料的迅速凝结出了人形,虽然法诀还没出来,但作为古宝,天水极阴瓶似乎有所感应,轻轻一颤,就要往那人手上飞。

那人心中一喜,但旋即身上一痛,掐着法诀的手一抖,口中大喝一声:

“卑鄙无耻的小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关关克敌

还没有完全实体化的身体,再次一阵晃动,化为一团黑烟.

那人腰间,一道寒光从黑烟中划出,正是化为缺月形的细雨。

玄十三嘴角露笑,一手牢牢攥住天水极阴瓶,丹田中那缕寒气电射而出,一下钻入瓶中去了,现在没有时间查看、炼化,反手收入储物袋中,再看那黑烟。

这时候,黑烟也不再执着的与玄十三纠缠,天水极阴瓶丢失,手上没有什么有力的手段来对付火属性灵禽,已经是没有希望,心中退意已决,也不实化,径自就朝窗户门缝飘去。

哪里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玄十三一拍胸口,房间之中,热Lang大起,关关从心房之中飞出,一呼扇两只小翅膀,仿佛一只火锤,朝黑烟撞去。

眼看黑烟就要窜出屋外,关关口中一张,一缕白炽的火线朝黑烟射去。

避之不及,黑烟中间突然出现一个大洞来,“呲”一声轻响,火线穿过黑烟,黑烟只被燎去少许。

也算这人聪明,紧要关头相处这么个招来,黑烟让开一条道路来,避开火线,更让火线将前面的屋子烧掉,黑烟就可以浑水摸鱼,逃出去了。

但玄十三哪里能让他如意?心念一动,关关当即明白过来,火线穿过黑烟,几乎烧到了窗户上,却是“呼”的一下,从一缕细细的火线,迅速扑散开来,化为一片薄薄的火幕,将黑烟前面的整个去路都拦上了。

后面,眼看关关就要追上,黑烟只略一犹豫,中间突然喷出三柄淡蓝色的冰叉来,呈品字型将黑烟围在中间,就要硬闯火幕。

虽然黑烟状态没法使用法术,但唤出法器护身还是能够做到的。

可是关关这一关,哪里是那么好过的,三柄冰叉护着黑烟,刚一冲到火幕上,火幕却是极有韧性,这一冲击,只是让火幕变形,随着关关在后面一声“啾”,火幕却反过来,将黑烟整个包裹在其中,形成了一个火球。

这一下完全出乎那人意料,顿时拼命挣扎起来,黑烟在火幕之中,左冲右突,试图撞破看似薄弱的火幕。

看眼这关关就要赶到,那人下意识的觉得,不能让关关与火幕汇合到一起,只能再次在火幕之中,强行从黑烟实化为人形,只是脸上阴婺的表情,完全被恐惧取代了。

刚一显化出身形,脸上就泛起一层不正常的红色来,随后“哇”的一口,将一大口精血吐出来,身上稀薄得几乎看不清的黑烟,再次凝聚出一些来。

而他身体周围的三枚冰叉,也黯淡了许多,只见他面色一狠,手上一个法诀。

只听得三声脆响,三柄冰叉上,路出一道道的裂纹来,旋即“呯”“呯”“呯”轻声爆开,化为散团雪雾,竟是狗急跳墙之下,自爆了这一套三枚冰叉法器。

冰叉本就是用产自极南冰岛之上的万年玄冰炼制,其中寒气非同小可,三团雪雾聚在一处,火幕顿时被寒气压制住,那人手上又现出一柄飞剑来,法力往其中猛灌,数百道剑qì

爆开,又在那人操控之下,朝火幕一点,猛然攻去。

这双管齐下,威势看上去非同小可,眼看对方就要冲出火幕。

玄十三一直在一旁看着,上次还在矿洞中的时候,实在是没看出来,关关到底有多大的潜力。

自从那次以后,关关就一直陷于沉睡,苏醒之后,这么长时间,一直在炼丹的火脉上恢复修行,炼丹炉提炼出来的最精纯的火灵力,也让她吸收了不少,应该早已将恢复修才是,可是她却还是不停的吸收着,让玄十三心里很没底,刚好接这个机会看看她恢复得如何。

如今看来,不但实力恢复了,还接着炼丹炉之力,从火脉之中,提炼出了一丝地火,虽然数量极少,却是精纯之极。

修行界,谁都知dào

地火是个好东西,妙用无穷,火属性的神通,用普通的火力施展,还是用地火来施展,这威力可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这地火,只要有火脉,谁都可以提炼得出,可并不是谁都能收集的,除了一种唤作玄玉髓的材料制成的容易,能够耐受地火,其他的材料,遇到地火,只有被焚化的下场。

即使丹炉提炼出来的地火,也只能任其散逸,却是没想到,关关这天生的火灵之体,却是对地火甘之如饴,只是这么久了,也只吸收了这么一丝,今天却是大发神威,将那人克制得死死的。

玄十三捏捏手,心中郁闷不是一星半点,趁手的法器都丢了,手头上,只剩下一柄细雨,不过拿下这个家伙,手头上应该会有一两样法器可以用吧。

还没等那人冲出火幕,关关已经“啾啾”清鸣两声,一头撞上了火幕。

仿佛一剂大补丸,被里面剑qì

和寒气压制得暗弱的火幕,顿时一阵光焰大起,整个火球上火纹流动,里面冰叉爆开形成的雪雾很快便消散了,那数百道剑qì

只是激起了几点火花,便消失了。

火球之中,那人眼看没法逃脱,面上惊恐之色愈发浓重,随着光焰大涨,忍不住当空给玄十三作揖,满面求饶之色。

玄十三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心念一动,火球中一声清鸣,火纹流动,火球之中,那中年男子完全不见了满面的阴婺,只剩下惊惧,瞬间又闪过一丝狠戾,但终究是在火纹流动中,化为一片黑烟,又被火球吞噬,化为一蓬黑灰。

火球在空中一个抖动,将黑灰洒落,重新化为一只浑身朱红色的小鸟,嘴上衔着一个储物袋,向玄十三飞了过来。

玄十三面露笑意,伸出手来,关关将储物袋朝他手上一丢,又站到他左肩上去了,不见一丝疲态,仿佛干掉那个与玄十三旗鼓相当的对手,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这里争斗虽然激烈,但二人都不是以法力见长,动静不大,也不知dào

有没有惊动外面的护卫,这里总不是久留之地,玄十三拎起地上躺着的呷哺,就想离开这里。

触手所及之处,呷哺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也难怪,这家伙,天水极阴瓶与关关一同作用下,还能好好的,就奇怪了,往他嘴里塞了一粒灵丹,玄十三伸手就去推房门。

手还没碰到,心中警兆突起,指尖一痛,连忙一缩手,只见指尖上,一点霜花,正慢慢化去。

禁制!

第一百七十九章 公主的私库

而且还是很厉害的禁制,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柳威的那枚禁制令牌来,却是没有反应.

这就让他有些挠头了,虽然身在宝蓝海已经有一段时间,但对这里的禁制之法,还是不甚了解,一些关键的地方,与自己所学,相差甚大。

试探着使用公主给自己的禁制令牌,果然,不出所料,这里的禁制,是邯统领自己布置的,这块禁制令牌,没法打开。

真是麻烦,玄十三一拍脑袋,将黑烟中那人的储物袋翻了出来,神念往其中一探,从中取出三四枚大小不一的禁制令牌来,不知dào

这其中有没有用得上的。

第一个没用;第二个还是没用,要抓紧时间了,谁知dào

邯统领什么时候回来。

试用到第三个的时候,终于,紧闭的屋门,无声无息的敞开一个门缝来,玄十三迅速的从中挤了出去。

手上提着呷哺,还要赶紧的出去才好。

翻出柳威那块进出的令牌,大摇大摆的就往外面走。

来到后院门外,看到玄十三手上提着一个人,这才有护卫上来盘问,却被他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顺利的带着呷哺离开了后院。

转过弯来,离开了那些护卫的视线,玄十三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急着回去,这水府地方甚大,随便找了个院子,带着呷哺就拐了进去。

呷哺一直昏迷不醒,又在屋中收到他与中年男子争斗波及,冷热交替之下,情况有些不好,细一查看,似乎是紫府之中,识海被某种禁制封闭了,不是他能够解决的,若是强行破解,只会让呷哺神念溃散,变成一个活死人。

还是先将他藏起来吧,往呷哺嘴里丢了几粒上品灵丹,把他安置在后面的柴房之中,还在他身边布置了一个简单的幻阵,遮掩了踪迹。

继xù

用柳威的面目,玄十三顺利回到了公主住处。

当公主和谢嬷嬷看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谢嬷嬷忍不住就要出手将他拿下,这时候玄十三才赶忙摆摆手,在他们面前,慢慢恢复了容貌。

公主有些目瞪口呆,谢嬷嬷却是略带猜疑:

“幻术?”

玄十三点了点头:

“谢嬷嬷对幻术也有所了解?”

谢嬷嬷摇摇头,道:

“只是听闻过,只是你这幻术似乎修为不够,瞒不过神念强dà

的高阶修士。”

紫蜃千幻诀他才修liàn

到筑基中期,这点幻术,自然瞒不过高阶修士,只要神念差得不是太多,瞒过同阶修士,却是轻而易举。

当然,这些自己知dào

就行了,玄十三点点头,这时候,就听谢嬷嬷道:

“听说无定海深处,有一种叫做蜃的海兽,天生擅长幻术,不过似乎已经灭绝了不知多少年了。”

玄十三听了心中一动,看似无意的问道:

“哦?不知那叫做蜃的海兽,有什么奇特的神通?”

谢嬷嬷道:

“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说能凭借幻术,生生的造出一方天地来,传送,在无定海深处,蜃兽活动的海域,经常有一些岛屿,岛上飞禽走兽、屋宇楼台、市肆店铺,应有尽有,一旦有修士误入其中,可能一辈子都困在里面出不来。”

玄十三大感兴趣,又问道:

“只是不知dào

,这蜃兽长的什么模样?”

谢嬷嬷饶有深意的看了玄十三一眼,道:

“晁道友若是有意,说起来,这蜃兽身上除了一般的内丹,紫府识海之中,还有一枚蜃珠,说起来,对幻术修为的提升,可不是一星半点……”

听得玄十三心中直痒痒,可看谢嬷嬷的样子,又不像是会痛快讲出来的样子:

“还望嬷嬷不吝赐教。”

谢嬷嬷却是卖了个关子:

“晁道友莫要心急,待海主出关,公主安全之后,我自然会向道友说明。”

有道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玄十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这谢嬷嬷,却是有些算计,这水府之中,现在看来,没有几个可以信任的,她自己不能离开公主,玄十三修为虽低,却是个可用之人。

公主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嬷嬷,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

谢嬷嬷清咳了一声:

“嗯,这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先让晁道友说说后院什么情况吧。”

玄十三将自己在后院中所见叙述一番,却是没什么所得,谢嬷嬷道:

“邯绥一直在外面跑,肯定是还有些麻烦没有解决,那些供奉也不能都听他的,不如,让老奴去跟那些供奉说道说道。”

谢嬷嬷是公主身边的老人,水府中的供奉没有不认识的,由她代替公主,再合适没有了,只是,她一走,这公主的安全就成了问题。

公主却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全,点点头,道:

“嬷嬷这个办法再好没有了,邯绥要说服那些供奉,怕是不拿出足够的好处来,他们是不会答yīng

的,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只是这时机,还要把握,不能跟邯绥撞上了,不然……”

谢嬷嬷摇摇头道:

“公主无需担心,那姓邯的还奈何不了老奴,老奴只是担心,他既然进得了公主府,怕是这内室,他挡不了他多久。”

公主道:

“嬷嬷不用担心这个,他还没那个胆子擅闯内室,真到了那时候,怕是要撕破脸了,我们也不用顾忌太多,自然有法子对付他。”

谢嬷嬷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点点头:

“这倒也是,他真要胆敢动公主,怕是水府中没人会答yīng

,只是真到了那一步,水府的损失就大了,海主出来,怕是要有责怪。”

公主也是面色严肃:

“但愿那邯绥不要逼我们到那一步。”

谢嬷嬷丝毫不掩饰面上的担忧之色:

“公主还要做好万全的准bèi

,老奴这就去找那些供奉,这事儿还要抓紧。”

说完,看着玄十三道:

“晁道友,我这一走,这内室的禁制,足以阻挡外敌,可是若这禁制挡不住,你与公主的修为,怕是也没辙,还望你能以公主的安危为重。”

玄十三点了点头,道:

“谢嬷嬷放心的去,你走后,我布置下一个幻阵,即便不能阻挡,隐瞒几个时辰还是做得到的。”

谢嬷嬷道:

“那就好,我这就去了,公主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这时候,公主却是一跺脚:

“我的安危怎么就交给他了,他的修为又不比我高到哪里去。”

谢嬷嬷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谢嬷嬷离去,内室之中,只有玄十三与公主二人,两人四目相觑,不由得有些尴尬,公主玉手微握,轻声道:

“晁道友,刚才说要布置幻阵,不知dào

可有材料。”

玄十三一拍脑袋,还真是,自己的储物袋早就丢失,储物袋中,多是这一段时间偶尔得到的一些低级材料,布置幻阵,确实不足:

“是我疏忽了,手头上,还真没有足够的材料,不知dào

……”

他话还没说我,公主就伸手一引:

“晁道友还随我来,内室之中,有一处我私人的小库,里面有一些材料,晁道友尽可以取用。”

玄十三跟在公主身后,转过一个大的屏风,来到一个小堂中,公主取出一面令牌来,朝里面墙壁一晃,伸手一推,里面一个五丈见方的空间内,竖着十几个高大的架子,架子密密麻麻的分隔成一个个的小格子,每个格子中,或是丹瓶,或是锦盒,或是材料。

这小库虽小,但东西却不少,公主带着他来到放有材料的区域,玄十三神念扫了过去,很快找到了足够的布置阵法的材料,而且,多是上品,更是不乏极品的材料。

没想到材料如此丰富,玄十三才不会与她客气,拿了足够布置幻阵的材料,更是拿了不少炼制阵旗的上品材料,他早就想炼制几套阵旗出来,但材料不行,只炼制了小五行阵、颠倒八卦阵之类的简单阵法,如今手头这些材料,却是足够炼制两套上品的幻宇炫光阵阵旗来。

极品的材料他倒不是没想过要拿,但公主就在一边看着,不大好意思下手啊。

收取了足够的材料,回身就要走出来,看到公主脸上,微微下弯的柳眉,眼神之中,无法掩饰的戏谑之色,玄十三忍不住老脸一红。

真是财迷心窍,自己也不想想,这公主是什么人物,这么多年协助宝蓝海主管理事务,他那点小算盘,完全在人家意料之中。

也不知是公主财大气粗,还是别的原因,明明看到玄十三假公济私,狠狠的赚了一把,公主却是什么话也没说,见他出来,带着他走了出去。

来到内室大堂,玄十三轻咳一声,掩饰了一下面上的尴尬,问公主道:

“不知dào

这内室,哪里布置法阵合适一点。”

公主却是一脚把皮球踢了回去:

“晁道友看哪里合适,就在哪里布置,一切都听你的。”

一切都听我的?玄十三才不相信呢,她这样的身份,哪里会缺少保命的手段。

玄十三随手一指开阔的大堂:

“就这这里吧,地方开阔,足够布置。”

公主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了,看玄十三布置法阵。

在大堂中转了两圈,玄十三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样样的材料,在大堂之中,这里放一块,那里丢一截,偶尔随手炼制出一面阵旗来插上,又或者走上几步,在地上留下脚印,再有踩出个深坑来,扔上一样材料。

如此这般,直忙了大半个时辰。

公主一直看着他布置,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手法来,无定海虽然禁制之法极为高妙,但公主并不擅长,只看出玄十三的手法与无定海的禁制手法相差颇大,而且这幻阵,似乎分为三层,很是玄妙的样子。

心中正想着,就看到玄十三站在阵中,唤道:

“公主,幻阵已经布好,还请公主移步,这里面要安全得多。”

第一百八十章 鹿供奉

且说,这时候邯统领面沉似水,回到了后院自己的住处.

虽然玄十三与中年男子拼斗之时,尽量克制了,但法力四散之下,房屋之内,还是一片狼藉,本来地面上躺着的呷哺,也失去了踪影。

邯统领看着屋内,面上神情大变,嘴巴张合几下,似乎念了句什么咒语,片刻之后,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这下面色更加难看了,双手掐着法诀,再次念了咒语,还是没有反应。

这时候邯统领手上法诀一变,不知念了句什么法诀,三息之后,只见屋内,一阵阴风,地面上,一层颗粒极细的黑灰扬起,在半空,悠悠荡了几个来回,重新散去了。

邯统领叹了一口气,那中年男子是他收复的一个“暗人”,虽然修为一般,但所修**却殊为奇特,能整个人虚化成一团黑烟,藏匿形迹,黑暗之中,只能凭借压倒性的神识才能发xiàn



以那中年男子五阶的修为,若是一意隐藏,怕是连他也没法发xiàn

,不知为何却这么稀里糊涂的陨落,化为了一堆黑灰,似乎是死在了某种火属性神通之下,只是,这宝蓝海中,据他所知,没有一个修士擅长火属性神通啊,委实奇怪。

他压根没想到,那中年男子看玄十三修为低下,主动出来找茬,却不想撞上铁板,被关关焚成了黑灰。

是鹿供奉?甄供奉?这两个老东西,油盐不进,怎么暗示都装糊涂,不过应该不是这两个老家伙,还有谁呢?

想来想去,都想不到有什么人,对方竟然在没有破坏进出两道禁制的情况下,无声无息的杀了一个人,公主派出来的?

冷哼一声,甩着袖子就出了屋子,来到外面,询问了护卫,知dào

柳威数次出入后院,而且最后一次出去,还带着呷哺。

稍后再打听,更让邯统领惊讶了,这“柳威”,带着呷哺走了以后,居然有人看到他进了公主府,这是什么情况?一时有些参详不透,难道这柳威,竟是个墙头草?

还好,自己与那位裘少主商量计划的时候,都是将柳威支开的,所以他知dào

的并不多。

昨天下午事发的时候,邯统领就已经动用与裘少主的紧急传音符,算算时候,那裘少主也快要带着人手到了才是,不知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想到这里,邯统领不由有些心焦。

这里的情势,他能稳住一时,再过个两三天,可就不知dào

还能不能稳住了,看来,还要加大对那几个供奉的劝说,取得他们的支持,就算是自己动手,也能控zhì

局面。

除了鹿供奉与甄供奉这两个之外,其他的几个供奉,有三个自己的铁杆,还有两个不在府中,两个答yīng

不出手的,这样看来,自己这一方还是有优势的。

一边想着,手指轻弹,三道剑光飞出,身上遁光一闪,就往鹿供奉居住的地方而去。

甄供奉院中,谢嬷嬷正与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年纪的中年妇人,并肩往外面走着。

一边走,谢嬷嬷一边说道:

“我现在让公主呆着公主府内室,她的修为还太浅,我和你一道,去叫上鹿供奉,你们二人先到那边去保护她,我再去找找其他几位供奉。”

甄供奉略带青白的面上,明显很是担忧,语带埋怨道:

“我早就说过,怡儿这样修liàn

下去,肯定不行的,进境太慢,你们偏不信,现在到了关键时候,还要别人来保护。”

谢嬷嬷道:

“现在这样未必不好,虽然压制了她的修为,说起来并不慢,而且基础甚为稳固,现在说这个也没用,还是先去把鹿供奉拉过来吧。”

甄供奉愤愤道:

“我早就说过,这个邯绥看起来不像好人,尤其他看怡儿那个眼神,很是不对,我说了,你们都不信,这下好了,都快让人家卖了。”

谢嬷嬷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臂上:

“你呀,坏就坏在这张嘴上,不知dào

得罪了多少人,要不然当年也不会……”

还没说完,就被甄供奉打断了:

“当年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怡儿他娘就算还活着,也不会让她这样的!”

谢嬷嬷摆摆手:

“当年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且看将来吧,怡儿这孩子不错。”

两人说话之间,脚步不定,身形变换之间,来到了鹿供奉的住处。

鹿供奉是一个满头花白色头发,面容苍老的修士,看到甄供奉与谢嬷嬷联袂而来,连忙站起身来:

“二位一起来到老朽这里,有什么事情啊?”

甄供奉嘴角向下一撇:

“你能不知dào

?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老头苦笑一声:

“甄家姑奶奶,老朽说不过你,还是先进来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甄供奉这才一脸应当如此的表情,当先一步,进了鹿供奉的屋中。

三人刚刚落座,还没有开口叙话,只见谢嬷嬷面上神色一动,旋即听到院外,邯统领声音传来:

“鹿供奉在吗?邯绥前来造访。”

来得还挺快,三人对视一眼,鹿供奉伸手虚引,朝自己内室一指,谢嬷嬷手上法诀一掐,两团精光飞出,往自己身上和甄供奉身上一罩,二人起身,转身就进了内室。

她们二人还没进内室,鹿供奉就扬声应道:

“是邯统领啊,不知dào

找老朽有什么事情?”

邯统领进了院子,鹿供奉刚从屋内走出来,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邯统领朝鹿供奉一拱手:

“不知dào

我昨日与鹿兄商量的事情,鹿兄考lǜ

得如何了?”

鹿供奉打个哈哈,道:

“邯统领,里面坐,里面坐,昨晚老朽考lǜ

了一番,让老朽去沙东岛,怕是还要海主亲自的命令吧,再说,我也没听说,那里最近有什么变动啊。”

邯统领道:

“我也是昨日才得到消息,知dào

鹿兄刚刚出关,就要麻烦鹿兄跑一趟了。”

这是阳谋,海主闭关之前,确实是将水府中的防务交给了他,他这般安排,不过是因为昨日鹿供奉不理自己收买的暗示,要把他支开罢了,省的他碍手碍脚。

鹿供奉再次哈哈一笑,道:

“邯统领误会了,并不是老朽推辞,而是最近感应到修行到了紧要关头,似乎突pò

瓶颈有望,这就要闭关一段时间,说不定还有望突pò

到八阶,本来以为寿元将近,就要这么坐化了,没想到却是有此机缘,哈哈——”

说道这里,老头哈哈大笑起来。

邯统领面上笑容绽放:

“如此,先在这里恭喜鹿兄了,希望鹿兄顺利突pò

瓶颈,从此我宝蓝海又多一位高阶修士啊!”

心中却是把鹿供奉骂了个半死,老头都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了,到了他这个时候,寿元将近,精血不足,如何还有机会突pò

瓶颈?说这样的鬼话,谁能相信?

第一百八十一章 阴沉黑水

可是这理由实在是光明正大得很,就是海主在,也不能逼着他出去,这修liàn

了一辈子,为的就是一个长生,一朝突pò

到八阶,这寿元增长,可不是一星半点.

这只老狐狸,邯统领恨得牙痒痒,看来这老头是不能留了,心中下定主意,面上神情却是越发的柔和。

鹿供奉也是不动声色的与他打着哈哈,这时候,神念之中,谢嬷嬷突然传声:

“有三个修士往这边来了,似乎来着不善。”

这话刚说完,鹿供奉也觉察到了,三股气息正急速往这里靠近,邯统领明显也感应到了,面带笑意,站了起来。

鹿供奉不动声色,反问道:

“邯统领这是要走?老朽送送你吧。”

邯统领摆摆手,面上笑容更盛了:

“不急不急,刚好古先生、胜先生和杜先生也来这里,想来是知dào

鹿兄突pò

瓶颈有望,特地前来恭贺的吧。”

睁着眼睛说瞎话,鹿供奉开始的时候也是心中一阵忐忑,但旋即便平静下来,那三人虽然一向与邯统领沆瀣一气,但实力并不怎么出众,那个古先生和杜先生,都是水府的供奉,不过六阶修为,只是胜先生和邯统领有些棘手。

鹿供奉又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谢嬷嬷和甄供奉二人呢,这两个女人可都不是善茬儿,心里竟有些巴不得双方冲突起来,也让邯统领试试这摸母老虎的屁股,下场是个什么滋味儿。

看这架势,双方一场冲突在所难免,数息之后,三道身影便纷纷落在了鹿供奉的院中。

古、胜、杜三位供奉到来,也让邯统领心中添了不少的底气,对鹿供奉说道:

“鹿兄,既然你要闭关,不如,就由我来给你安排一个地方吧,保证清净,没人打扰,我与三位供奉,亲自给你护法,如何?”

鹿供奉缓缓站起身来,也不看邯统领,反而问古、胜、杜三位供奉道:

“怎么?三位也是与邯统领的意思一样,要给老朽找个地方闭关?”

鹿供奉是水府之中,资格最老的一位供奉,在水府中待了近百年了,眼前的这几位,都是他看着进入水府的,胜供奉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脑袋略偏了一下,回避了鹿供奉的目光。

杜供奉却是丝毫不惧鹿供奉,对鹿供奉这样一个老头子,早就有些看不顺眼,邯统领略加挑唆,他就坚定的站在了邯统领一边。

姓古的供奉,一头的灰发,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一到地方,就下意识的站到了邯统领的三尺范围之内,自然不用说态度如何,而且一进这院子,笼罩在宽袍大袖中的双手,就轻动了几下,几点肉眼难辨的灰尘,洒落到了地上。

内室之中,甄供奉一进是怒气上脸,气冲冲的就要冲出去,却是被谢嬷嬷一把拉住了。

邯统领一摆手:

“鹿兄,这也是我们几位关心你的安危呀,还是跟我们走吧。”

鹿供奉嘴角一翘:

“老朽要是不想走呢?”

邯统领脸上笑容一收,面色一沉:

“那就由不得鹿兄了。”

他话音未落,就见盘坐在地上的鹿供奉,双掌朝地上的席子一拍,身前顿时升起一片淡金色的光幕来。

光幕刚一出现,就听到四五声连续的“啪啪”生,四五个灰点在光幕之上爆开,只听得邯统领身后三尺的古供奉一声闷哼。

鹿供奉长笑一声,站起来道:

“古老怪,我就知dào

你老小子不地道,早防着你呢,老朽的地方,是这么好进的吗?”

说着双手互击一下,只听得啪的一声,院中所有的植物纷纷扭曲起来,一个个的迅速长的高大无比,瞬间,这里就变成了一片森林,视野之内,尽是一片绿色,除了自己,谁也看不到。

邯统领显然对此早有准bèi

,手在储物袋上一拍,现出一面白色的巨大轮刃来,庞大的法力往中间一灌,就听见一声低沉的“嗡”,这件攻击性的古宝,便缓缓旋转起来,一边转动,一边从边缘八个锋利的刃口,飞出一道道的白色刃光。

道道刃光,将视野之内的绿色,纷纷扫荡开去,一株株高大的绿草,被刃光割断,参天大树一样的绿草,倾倒下来,然而倒下的巨型绿草,却在倾倒的瞬间,化为一股青气,重新升腾上去,化为绿草,摇曳起来,仿佛被割断的事情,就没发生一样。

邯统领面色难看起来,法力一催,轮刃上泛起一层白光,涨大了一圈,飞速旋转起来,数不清的白色刃光,从轮刃的八个刃口中,飞了出来,朝着绿草森林,切割而去。

绿草虽然都能迅速复原,但刃光密密麻麻,巨大的草茎还没有恢复,就又被无数的刃光割断,看到果然效果显著,邯统领妖丹之中,法力往轮刃古宝中一阵狂涌,八道刃光形成了八条风龙,发出“嗷”的一声,在巨草森林中来回穿梭,将整个森林搅得一片稀碎,无数的青气,在八条刃光风龙上方盘旋,怎么也没法重新形成巨草,数十息之后,整个巨草森林,都被绞碎,头顶上,是一层厚厚的青气。

古、胜、杜三位供奉,立在邯统领身后三丈处,各自显出身形来,古老头身周,围绕着十几只尺许长的奇虫,张着半个身子长的大嘴,身上薄如蝉翼的翅膀,急速扇动着,将青气逼离身体,一副悠然的样子,看到邯统领破去对方的禁制,身体一弹,回到他身边。

胜、杜两位供奉,也缓步走到邯统领身后。

将眼前最后一从巨草除去,对面鹿供奉身前、身后,各自多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前面一脸怒气的,正是甄供奉,后面谢嬷嬷,也是面色不好kàn



看到屋内突然多了两位七阶修为的高手,古、胜、杜三人都是心中一惊,邯统领哈哈一笑:

“果然不出我所料,甄静你果然与鹿山归搅到了一起,只是没想到,还多了个谢嬷嬷。”

说着,语气一顿:

“果然不愧是海姬侍女,隐藏得这么深。”

听到海姬这个名字,甄供奉显得很是激动,尖声喝道:

“小姐的名字岂是你这个匹夫能说的!受死吧!”

宽大的袍袖一挥,一股黑色的水流涌现,朝邯统领迎面扑去。

“阴沉黑水!”

邯统领一惊,赶忙闪开,这阴沉黑水,是甄供奉压箱底的神通之一,并不次于他的一拍两散,只是没想到,对方已上来,就是一副拼命的架势,也不知dào

,那个过时的海主夫人——海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这阴沉黑水,黏腻异常,里面蕴含着剧毒的阴螟水,一点也沾不得。

第一百八十二章 供奉大战

甄供奉的这门神通,在宝蓝海大大有名,眼前这几位供奉也都是一清二楚,自然一个个的不会傻到硬拼,纷纷闪开.

甄供奉如此的生猛,竟有以一敌四的意思,但鹿供奉与谢嬷嬷又怎么会让她单独作战,互视一眼,鹿供奉大手一晃,手上多出一柄两个尖刃的奇形矛状法宝来,身子一抖,一团青光脱体飞出,将他身体包了个严严实实。

谢嬷嬷则是双手一晃,手中多出一对寒光闪闪的刺状法宝来,一对法宝尖端,闪着一团诡异的黑光,黑光中,隐约能看到丝丝白色光线闪现,仿佛黑夜之中的闪电。

这对法宝却是大名鼎鼎,说起来,应该是古宝,但谢嬷嬷却不知dào

用什么**,将这一对古宝,祭炼成了本命法宝一般的存zài



一般来说,修士的本命法宝,只能拥有一件或者一套,可是谢嬷嬷显然是使用了某种特殊的**,但谁也不知dào

,她究竟用的什么法子,可是这一对法宝,祭炼成熟之后,威能,却是震惊了整个宝蓝海,甚至在无定海,也是有一定知名度的。

这对法宝,神异之处,就在尖端上那两团黑光上,不知这古宝是如何炼制成的,这两团黑光,竟是在这片空间之中,硬生生开辟出的两小团空间裂隙!

只是这两团空间裂隙甚为微弱,但威力却是非同小可,不管你使用的法器如何坚硬、法体如何强dà

,只要被这两团空间裂隙碰到,真的是,碰哪儿,哪儿就化,与这两团黑光接触到的部分,一律都会被强dà

的空间之力撕碎,抛入另一个空间去。

两头母老虎啊,古供奉寸步不离邯统领,只能一同面对甄供奉,胜、杜两位则要面对鹿、谢两位的锋芒。

邯统领手上轮刃一晃,抛在半空,八条风龙早已经收起,这古宝攻击力固然强dà

,但消耗的法力甚巨,手上一番,拿出一个白色的圆环来,上面稀稀疏疏的有几个黑色的斑点。

阴沉黑水从邯统领身边擦过,没奈何得他,但他身边紧跟着的古供奉,虽然听邯统领说过阴沉黑水的难缠,但他进入水府不久,并没有亲眼见识过,是以有些大意,让黑水擦着身子,飞了过去。

鼻端一阵微不可查的酸腐味道,旋即脑袋一沉,他本身就是玩蛊、玩毒的,自然明白,领教了一下,自然清楚,这阴螟水的厉害之处,法力一提,体内无数的奇虫翻腾,瞬间便将少量奇毒消化掉了。

古供奉身体落下瞬间,还是一个趔趄,邯统领看到了,问道:

“怎么了?”

老头灰色的瞳仁轻转了两圈:

“好厉害的奇毒,不过还奈何不得古某。”

甄供奉显然也没想一招就将他们置于死地,手上法诀一掐,冷哼一声,就听“噗”的一声,大股黑色的水流,在空中化为一片广大的黑色水雾,将整个院子笼罩在其中。

这神通固然厉害,但却是敌我不分的,这黑色水雾一下笼罩了整个院落,胜、杜两位当先一步跳出战圈,鹿、谢二人没有阻拦,也随之跳了出来,两对对手跃出黑雾之外,互视一眼,杜供奉毫不迟疑的主动向谢嬷嬷发动了攻击。

他虽然只有六阶修为,但却全然不惧谢嬷嬷,身体周围,围绕着一套三杆法旗,每一杆法旗边,都围绕着一团团淡黄色的光团,谢嬷嬷的每一次攻击将要及身的时候,总有黄色光团挡住,却是一点攻击也没法攻击到他。

谢嬷嬷的手段,也让杜供奉头疼,已经毁掉三四件法器了,不管什么质地、功用的,只要被黑光一碰,黑光中白色一闪,法器必毁,而且还是“死不见尸”那种,法术更不用说了。

这边杜、谢二人,各自凭借法宝,一时僵持起来。

而鹿、胜两位供奉,情形却有些异样了,两人挥舞着法宝,法术你来我往,看起来热闹非常,一团团法术在双方的身边炸开,灵光四溅。

不过四溅的灵光下,鹿、胜两位却是一脸的轻松,互相密语交谈着。

鹿供奉随手挥出一大蓬水Lang,对胜供奉道:

“胜小子,你不会真跟姓邯的那家伙胡闹吧,就凭他那两下子,哪里能说服得了你。”

胜供奉脸上笑意盈盈,一个水盾施出,将水Lang挡成水雾:

“邯统领修为过人,胸襟气魄也是一流的人物,怎么就说服不了我?”

听他这么说,鹿供奉右手奇矛一晃,三道刃光飞出:

“你小子我还不知dào

,傲气得很,邯绥那个人,看似聪明,其实不识大势,行事短小甚微,外宽内窄,不是做大事的人。”

胜供奉身边,一块玉盘飞出,将三道刃光一一磕开,穿过水雾,射到外面:

“没想到,鹿供奉对邯统领这么了解,怎么值钱没有防微杜渐啊,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鹿供奉嘿然一笑,手上一团青光打出:

“不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又哪里知dào

,这古、杜二人,这么铁了心的跟着他,让他控zhì

水府的防务,却是太阿倒持了,谁知dào

什么时候就伤到了自己,早点揪出来,早点解决。”

玉盘上奇光一闪,青光一下被击散,化为一团青气,蒸腾到了水雾中,将这一团染成了青色,随手一挥,数道漆黑的剑光射出:

“鹿供奉好手段,只是,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海主的意思?”

鹿供奉笑了笑,老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胜供奉那数道剑光,击在身上笼罩的青光上,青光一抖,漆黑的剑光,被反射了出去:

“海主虽然不大相信老朽的判断,但也没有对此表示反对。”

胜供奉看到自己的剑光被轻易的弹开,赞道:

“鹿供奉这青光盾,真的是神妙异常,不愧是防御至宝。”

话音一转:

“不过,这件事情吧,不像是海主操刀啊,是鹿供奉一手策划?”

青光盾虽然将黑色剑光弹开,但青光上,却是留下了几点黑斑,黑斑顽固异常,在青光上坚持了十几息,才悄悄淡化消失,鹿供奉佩服道:

“胜贤弟,你这墨蛟剑,看来也祭炼得得心应手啦!我这点手段,怕是还不入胜贤弟的法眼吧,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胜供奉摇摇头,玉盘中,飞出三个白色光团来,缓缓朝鹿供奉推去:

“看来鹿供奉胜券在握了,真是运筹帷幄呀,之前,谁能知dào

,这都是您老人家布的局。”

看到光团,鹿供奉皱了皱眉头,没有硬接,闪身避过:

“下什么狠手啊,我可没有布局,有道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

胜供奉摆了摆手,收回了散团白光:

“邯统领做了什么事情,我是不太明白,但我可是知dào

,我这条命,是海主救的,有什么危害海主和公主的事情,我是肯定不支持的,但是你鹿供奉的手段,一味阴柔,不是明人手段,我不掺和,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胜供奉将玉盘、墨蛟剑收起,立定当场,鹿供奉也收了手,朝他拱了拱手。胜供奉也不言语,身上漆黑色遁光一闪,人就消失了。

这才不到两刻钟的功夫,情势已经是风云突变,杜供奉与谢嬷嬷却是谁也不让着谁,还没反应过来,眼看着自己变成一对二,杜供奉抽身要走。

鹿、谢两位,如何能让他逃了,两名七阶顶峰修为的**湖,对付一个六阶的杜供奉,虽然有一件神异之极的防御法宝,但他也知dào

,这不足以抵挡鹿、谢两位。

他要走,谢嬷嬷却不放他了,法力往两枚法宝之中一灌,十几道白色的闪电,从黑光之中涌出,一股脑朝杜供奉倾泻而去。

杜供奉面色大变,三杆法旗一展,团团黄光冒出,将身体遮了个严严实实。

一道道闪电击在黄光之上,团团爆开,将黄光逼开一个个的小口子,但很快,口子又被源源不断的黄色光团堵上。

这防御至宝,还真是潜力无穷,这一阵暴风骤雨的攻击,将杜供奉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鹿供奉手上奇矛青光闪动,望空一抛,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谢嬷嬷手上针形法宝,黑色光团上闪电道道击出,给鹿供奉准bèi

强dà

的神通。

随着法力大量灌入,本来尺许长的奇矛,迎风一晃之下,化为一柄奇形巨矛,青光闪耀,鹿供奉手上指诀一变,巨矛再次一晃,由一而三,只是三柄巨矛上青光有些不稳,再看鹿供奉,面上竟然流下汗来,一副吃力不已的模样。

这招一看就非同小可,连七阶修为顶峰的鹿供奉都觉得吃力。

黄色光团笼罩之下的杜供奉,脸色更加的难看,掌心之上,现出一枚小巧的玉符,玉符上,一柄金色小刀图案,玲珑剔透,仿佛玩具一样。

玉符刚一拿出来,一股凌厉的庚金之气,就弥漫开来,杜供奉法力一催,玉符上面的金刀,耀眼的金光闪现,手一抖,玉符“咔嚓”一声碎裂开来,而上面的金刀,却从玉符上脱落下来,定定的悬浮在半空。

第一百八十三章 杜鹿斗

小刀上,庚金之气四溢.

谢嬷嬷扭头一看,鹿供奉正竭力稳住三柄巨矛,手上针形法宝一挥,数道闪电朝小刀击去。

闪电一出,却是从小刀上一穿而过,这小刀却是没有实体一般,谢嬷嬷心中一紧,细一查看,这小刀,竟是精纯之极的庚金之气凝结而成,这以实击虚,自然是不得其用,随着闪电穿过金刀,仿佛被捅破了一层窗户纸,海量的庚金之气辐射而出。

谢嬷嬷直觉得眼睛刺痛,只得眯起了眼睛,锐利的庚金之气,将她眼皮子都刺得有些疼。

鹿供奉则是一脸的严肃,一点表情也没有,数息之后,巨矛上青光闪耀。脸色有些发白,旋即一声大喝,双手举在胸前,朝杜供奉缓缓一推。

三柄巨矛“嗡”的一声,呈品字形,往杜供奉慢慢捅了过去。

巨矛之上青光盈盈,上面巨大的法力波动,将周围三尺之内的一切都推开,地面铺着的青冈石,被硬生生的压入了地下两尺多。

矛前,嗡嗡声不绝,却是法力排空而出,矛尖上音爆之声不断。

谢嬷嬷法力一沉,两步退了出去,省得殃及池鱼,被神通锁定的杜供奉,则如芒刺在背,恨不得将所有法力,都灌注到头顶上浮着的小金刀中。

可是,这小金刀是精纯之极的庚金之气,他的法力,并不能增进多少威力,杜供奉一舌尖,“噗”一口,朝金刀吐出一口心血,金刀上,顿时笼上了一层血雾。

金刀似乎也感应到对面三柄巨矛的压力,迅速将血雾洗了进去,金刀上旋即迸发出数万道金光来,朝四面八方漫无目的的射了出去,金光锐利异常,轻易洞穿了它们穿行路上的一切障碍。

金光如此威力,到底是吓了谢嬷嬷和鹿供奉一跳,谢嬷嬷连忙将两根长针舞成一团,一层黑色的光幕形成,穿到黑幕中的金光,仿佛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一点都没有伤到人。而鹿供奉,更是安若磐石,三柄巨矛,磅礴的法力,将一切排开,包括这些锐利的金光,身在后面的鹿供奉,自然是一丝损伤也没有。

可是,这还没完。

黄光之中,杜供奉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凌空虚虚夹住小金刀,朝着鹿供奉所处的正面,狠狠往下一个虚劈!

小金刀幻化成一道刀型金光,出乎意料,金刀并没有选择与巨矛硬碰硬,而是从正面,劈在了三柄巨矛中间的位置,金刀突入巨矛之间的虚空。

虚空之处,却并非全无一物,金刀刚一劈入,就仿佛一脚踩进了泥淖之中,里面显得异常粘滞,但金刀的锐利,还是让它很顺利的,随着金刀突入,品字形中间的能量,与金刀摩擦,发出“唦唦”声。

鹿供奉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避实就虚,对方这枚金刀玉符,又是锐利异常,大有将品字形矛阵一举剖开之势。

但只是心中一惊,旋即又安下心来,矛阵之间,虽然是虚的,但充斥着的能量,也是非同小可,金刀型的金光,在其中穿行了数尺,便生生消耗了一圈,而且,金刀突进的速度,却比不上巨矛突进的速度,这样下去,等不到金刀劈到鹿供奉,巨矛就要将杜供奉捅个透心凉了。

杜供奉显然不会坐以待毙,然而控zhì

这柄金刀,显然消耗甚巨,脑袋上汗水滚滚而下,右手手腕一侧,向上一撩。

矛阵之中的金刀随势而动,撩到了上面一柄巨矛,金光撞到巨矛,一片金花四溅,金光中,小金刀现出原型来,相对巨型的奇矛,小刀更像一个玩具一样,可是这样的玩具,切在巨矛上,仿佛一条游鱼,缓慢而坚定,将巨矛一点点切开。

奇矛是鹿长老的本命法宝,一有损伤,立kè

有所感应,不知是巧合,还是对方真的看出来了,品字形上面这一枚,正是矛阵的主矛,看小金刀的速度,维持现状这样,固然能讲杜供奉杀掉,但本命法宝受伤,要恢复可就难了。

一狠心,鹿供奉抬手,逼出一点精血,望空急速划动,迅速形成了一个奇形的符箓。

符箓形成瞬间,鹿供奉再次一提法力,往符箓中灌去,血红色的符箓,竟闪出阵阵青光来,随着濛濛青光,周围方圆数里内的灵气疯狂往符箓用涌进去,青光越来越胜。

转瞬之间,符箓就变成了一大团青色的光团,鹿供奉朝符箓一点,光团滴溜溜就撞进了矛阵之中。

这团青光,仿佛一剂大补之药,矛阵顿时青光大放,将里面的金光遮得严严实实,突进速度一变,转眼就到了杜供奉身前。

神念锁定压力之下,杜供奉是动也不敢动,只能硬接,若是闪避的话,只怕矛阵上的法力,就要像是溃坝的洪水,瞬间将他冲毁了。

丹田之中妖丹一阵急转,法力疯狂往身周围绕的三杆法旗灌入,三杆法旗上黄色光团频频而出,更是都来到正面,挡在了杜供奉与矛阵之前,布下三层防护。

右手指诀变幻,矛阵内,一团拳头大小的金光爆出,连浓密的青光也没法遮掩。金光穿透黄光,“叮”的一声脆响,旋即便听到“咔嚓”一声断折,矛阵后面鹿供奉也是一声闷哼。

断折之声响起,金光就要摆脱青光,可是青光粘滞异常,像胶水一样,将金光牢牢粘附住。

这时候,就听得“轰”一下,矛阵与黄光笼罩的法旗,撞到了一处。

巨大的法力,在两者接触之处炸开,矛阵威力强横,将杜供奉生生往后推去,法旗上的黄色光团被一一炸开,露出法旗本体来,这本体远不如想象的坚固,“噗”的一声,旗面就被炸得粉碎,只剩一个光秃秃的旗杆,落在了地上。

杜供奉心疼不已,巨矛穿透了一层防御,矛阵也是威力大耗,青光一敛,但推进之势不减,第二面法旗上,也是黄光炸起,法旗之中,黄光冒出得更快,一点点的消耗着矛阵上的青光。

青光消耗,矛阵中那拳头大的金光,却是越来越盛,就在矛阵冲破第二杆法旗的黄光,就要冲破法旗实体的时候,金光终于摆脱了粘滞的青光,一跃而出,杜供奉口中一声大喝,金光绕着整个矛阵绕了两圈。

矛阵上浓郁的青光顿时被金光剖掉大半,矛阵顿时威力大减,但还是威力仍旧不是脆弱的法旗本体能抵挡的,“呲喇”一声,又一杆法旗报销了。

矛阵威力大减,杜供奉身法一变,主动往后撤去,矛阵还在突入,但显然有些强弩之末的意思。

但法旗只剩下一杆,防御威力更是下降得厉害,透过团团黄光,已经能看到杜供奉扭曲的脸,眼神中满是愤恨与不甘。

不会就这样失败的,杜供奉右手指诀一掐,半空中的金光,不再与矛阵纠缠,刀光所向,竟是一脸苍白之色的鹿供奉!

第一百八十四章 威武

金光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鹿供奉面前.

鹿供奉只觉得眼角金光一闪,身上青光盾青光一闪,“噹”的一声,将金光生生磕了开去,但青光盾显然也没落到好。

金光在空中一翻,又朝鹿供奉扑去。

矛阵持续突进,将最后一杆法旗上的黄光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但矛阵显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除了那柄有些折损的主矛,另外两柄副矛已经光芒黯淡,摇摇晃晃了。

坚持下去,还不知dào

谁输谁赢呢,杜供奉咬咬牙,手上法诀变幻,金光朝鹿供奉绕去。

这青光盾,却是鹿供奉化形的时候,妖体上褪落下来的一部分祭炼而成,虽然不是本命法宝,但也是神异非常,不下本命法宝,将身体稳稳护住。

杜供奉一拍储物袋,手上现出一个丹瓶来,也不知dào

里面什么丹药,抬手就要往嘴里送,可是,手刚举到嘴边,只觉得胸口和后脑勺一阵剧痛传来,还没反应过来,意识就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失去了法力支持,最后一杆法旗上黄色光团迅速溃散,本体也在巨矛下碎裂,金色小刀,也哗的一下崩溃了,化为漫天庚金之气,散去了。

奇变陡起,鹿供奉睁眼一看,对面杜供奉,已经是眼神涣散,胸口和脑门部位,各自钻出一点针尖来,随即针尖上黑光一闪,心房和紫府部位,现出一个空洞来,透过空洞,谢嬷嬷面色冷峻。

背后偷袭,一击得手,谢嬷嬷一把抓起杜供奉的储物袋,身形一弹,就撤到了一遍,矛阵残余的法力,将杜供奉的尸体,一下扯了粉碎。

大敌已去,鹿供奉一看自己的矛阵险些误中副车,伤到谢嬷嬷,手上法诀一起,矛阵上青光一散,三柄巨矛,重新化为一柄持续的奇矛,鹿供奉手一招,就将法宝手到了手上,低头一看,矛柄上,一道裂痕,清晰可见。

鹿供奉不由得心疼异常,本命法宝受伤,看来还要培炼个年把功夫,才能修复。

谢嬷嬷低头看了看地上残余的肢体,嘴角撇了撇,伸手一招,却将那三杆破碎的法旗收了起来,对鹿供奉道:

“鹿老,还是不要耽搁功夫了,甄姐姐在里面,以一敌二,不知dào

如何了。”

鹿供奉虽然元气大伤,但现在己方三人,对付邯统领和古供奉两个,应该手到擒来才是。

黑雾之中,漫天黑色雪花飞舞,甄供奉满脸厉色,嘴角却是一条血丝,头发也有些散乱,一件黑色的梭形法宝,不停的穿梭,恶狠狠的盯着两人。

邯统领一脸的轻松,身上一件甲胄,牢牢护住自己,不让一片雪花落在身上,这些黑色的雪花,都是阴沉黑水所化,不但如刀似剑般锋利,更是阴毒异常。

而身边的古供奉,身体周围盘旋着十几条奇虫,一片片黑色雪花落在奇虫身上,每一片都让奇虫一个哆嗦,十几片雪花之后,灰色奇虫就浑身发黑,僵硬着倒毙在地上,但奇虫死一只,古供奉身体里面,就钻出两只来,地上已经倒毙了几十只奇虫了,但他身边的奇虫却是越来越多的样子,也不知dào

他身体里面,到底隐藏了多少这样的奇虫。

看着甄供奉一副狼狈的样子,邯统领慢声道:

“甄供奉,以一敌二,巾帼不让须眉,但是实力就是实力,胜、杜两位对上鹿、谢两位,虽然胜算不足,但拖住那两位,再不低头的话,邯某只能送你上路了。”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甄供奉这一轮主动出击,几乎耗尽了法力,却没有奈何得了邯统领和古供奉,听了这话,却从储物袋中出去一瓶丹药来,整瓶就丢进了嘴里,转眼之间,枯竭的法力就恢复了三层。

法力有所恢复,梭形法宝上晶光四射,朝邯、古二人射去。

邯统领拿出一面斑驳的铜牌来,铜牌迎风一展,化为一面铜盾,护住古供奉,自己却是五指一张,横拉出一柄土黄色长刀来,朝射来的晶光劈去。

“叮叮叮”,数点黄尘溅起,铜牌、长刀都将晶光拦下,巅峰时候都伤不了二人,更不用说现在了。

甄供奉正有些泄气的时候,突然面上神色一动,突然身形一动,就朝邯、古二人扑去。

这时候,古供奉突然尖叫道:

“邯统领不好了,鹿老头和姓谢了进来了,胜、杜两位供奉,怕是有些不好。”

邯统领面色大变,胜、杜二人他都是知dào

的,胜供奉实力深不可测,连他自己都抻量不出深浅,至于杜供奉,手上一套土行旗,防御力强悍,让他们来拖住鹿、谢两位,怎么会这么快落败?难道姓鹿的老小子隐藏得太深?

心中一紧,此刻箭都离弦了,想收回来,是不可能了。

手上长刀一挥,青白色光芒一闪,好像这柄长刀,由土质的,变成了石质一般,迎着甄供奉,长刀高举,以力劈华山之势,朝甄供奉当头劈下。

这下蓄力圆满,全身上下毫无破绽,刀锋上的纵压而下的法力,激起一声长长的尖啸。

甄供奉眼神之中惧色一闪,但毫不闪避,一点防御手段也不施展,浑身法力朝梭形法宝中灌入,晶光大盛,绕了一个大圈,直扎邯统领的背心要害。

古供奉也没闲着,大袖急挥,无数的黑灰飘散而出,似缓实快的扑向甄供奉。

突然一扭头,右侧方向,一道白光闪现,古供奉心念一动,一只奇虫就挡在白光之上,却是无声无息的,奇虫在白光之中消失了,十几步外,正是谢嬷嬷手持两根针状法宝,袭击了他。

邯统领那一劈,威力刚猛,甄供奉无从招架,眼看就要被一刀剁成了两半,而她那件梭形法宝,却离着邯统领的背心要害,还有一丈多。

一线青光闪现,一面巴掌大小的青色盾牌,上面花纹婉然,龟甲一般,生生挤入长刀与甄供奉之间,“啪”一声,刀盾相击,谁也奈何不得谁。

“青光盾!”

邯统领气势一滞:

“你个老王八,尽坏老子的好事。”

手上长刀再挥,再次劈砍在青光盾上,大有将青光盾劈碎的意思。

鹿供奉身形从黑雾中走了出来,脸上更加苍白了,刚才元气大伤,情形不比甄供奉好多少。

看到他出现,邯统领竟没有转移注意力,反而一味的用手上的长刀,轰击着青光盾,似乎对这盾牌恨意极深。

而甄供奉跌倒在地上,摆脱了邯统领长刀的攻击,手上法诀一掐,梭形法宝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一下插到了邯统领后背上。

“噹”一声大响,竟是连甲胄都没有突pò



而这一下,却似乎将邯统领唤醒了,长刀后撩,将甄供奉的法宝磕开,扭头一看,古供奉正在谢嬷嬷的攻击下,左支右挡,狼狈异常,若不是顾忌那些黑灰,怕是早就丧生在闪电或者黑光之中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赠法器

手持长刀,后退几步,与古供奉汇合到一处,两刀,将谢嬷嬷的攻击架开,眼神狠戾,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老匹夫,又用了什么诡诈的手段,胜、杜两位供奉如何了?”

为了摧垮邯统领的信心,鹿供奉的话,也说的是半真半假:

“邯统领真的想知dào

吗?那可不是好消息呀.”

邯统领长笑一声:

“即使胜、杜两位都死了又如何,看你们三个,残余那么点实力,只能给邯某刀下,再添三缕冤魂罢了。”

长刀胸前一横,朝古供奉道:

“别再藏着掖着了,小心那个婆娘,别死了都不知dào

怎么回事儿。”

说完身上长刀一挥,数道刀光飞出,将甄供奉与鹿供奉卷入其中,以一敌二,竟是生猛异常。

古供奉一拍脑门,两个鼻孔,两个耳洞之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毒虫爬动之声,眨眼之间,就见四个孔窍内,各自钻出一只奇虫来,模样与身体周边飞舞的并无不同,甚至还小一些,但却通体金色,而且各自有三对翅膀,显得很是不凡。

谢嬷嬷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也是个女人,看到这些虫子,而且还是从脑袋里面钻出来的,混身鸡皮疙瘩竖起,双手一抖,数十道白色闪电,就甩了出去。

邯统领的铜牌往身前一竖,挡住了闪电,但电光却顺着铜牌,拐到铜牌后,古供奉吓了一跳,数十只奇虫挡在身前,虽然挡住了大多数闪电,但还是有几道穿过,击在了刚刚跑出来的金色奇虫身上。

被击中的两条奇虫,只是被打得歪了两下,更像是刚刚钻出来,还没有站稳。

白色闪电既然对金色奇虫无效,谢嬷嬷脸色一变,古供奉则是喜形于色,口中两声短促尖啸,四条金色奇虫,各自急速闪着六只翅膀,声音由低沉的“嗡嗡”声,渐渐高亢起来,谢嬷嬷不由得眉头大皱。

可是这还没完,这翅膀闪动之声,竟是越拔越高,谢嬷嬷天生的强dà

神念一动,就将声音对神识的干扰,排除在外,但面上的表情,却是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声音还在拔高,但音量却是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变得细不可闻,方圆数丈之内,对神念的干扰,却是达到了极致,连神念操纵的铜牌,都有些摇晃起来,而谢嬷嬷看起来,更是不堪,似乎是喝醉了酒一样,在原地摇晃起来。

看谢嬷嬷“中招”,古供奉口中尖啸之声一变,四条金虫朝谢嬷嬷飞了过去。

竟然不亲自来,真的胆小鬼,谢嬷嬷心中暗骂,但表面上,却还是深受那无声的音波攻击影响,提不起法力来。

直到四条奇虫欺到身前三尺,谢嬷嬷伸手一抬,两枚法宝上黑光一闪,各自罩住一条奇虫,两条其中发出“吱”一声尖叫,各自被黑光撕碎半条,翅膀也掉了一半。

古供奉吓了一跳,不顾奇虫被毁,识海剧痛,口中急促尖啸两声,两条完整的奇虫,和两条半只奇虫,都急速撤了回来,速度之快,竟好像瞬移一般。

修liàn

了这么多年,才培育出这么四条金色奇虫,这一下被毁掉两个,古供奉的心都在滴血呀,看向谢嬷嬷的眼神,恨不得吞了她。

伸出枯干的双手,各自抓起一只受伤的奇虫,两边往起一凑,左手一抖,小指无声无息的掉了下来,伤口部位竟是灰色,一点血液也没有滴出来。

两条受伤的奇虫凑起来,往那根小指上一拍,就见奇虫变幻,又化为一条,三对翅膀一振,看上去,除了两条变一条之外,竟是看不出有什么伤害来。

小试手段,去掉对方一只奇虫,竟没看出这金色奇虫,有多大威力来,谢嬷嬷脚下一动,手上法宝挥舞,向古供奉欺去。

古供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旋即停了下来,大手一扬,黑灰漫天而起,与不停下落的黑色雪花混到一处,还真不好分辨,那些筷子长短的灰色奇虫,也都是一个个的扇着翅膀,扑向谢嬷嬷。

真是麻烦,这个古供奉,给谢嬷嬷的感觉,就是一个字,脏!

谢嬷嬷低喝一声,神识横扫而出,所及之处,灰色奇虫仿佛小饺子似的,一个个的落了下来,法宝轻点,“叮”一声,戳在铜牌之上,“咔嚓”一声,铜牌上黄光一暗,拳头大小的一块就消失了。

“叮叮叮叮叮——”

谢嬷嬷连续十几下,击在铜牌之上,防御力再强,也经不住啊,化为一地碎铜。

铜牌之后,古供奉早已经离开数丈,重新站在了邯统领身边,不停的撒下黑灰,谢嬷嬷还真不好追,讨厌的黑灰。

铜牌古宝被毁的时候,邯统领就感应到了,手上长刀一收,凭一己之力,力压两位同阶修为的高手,横刀而立,一脸的傲气。

谢嬷嬷横移两步,与鹿供奉、甄供奉站在一处,他们两位都是双目神光黯淡,法宝上也是灵气涣散。

甄供奉掐诀,漫天飞舞的黑色雪花与黑雾,重新化为一股阴沉黑水,抖手收回袖中去了。

天光重现,邯统领哈哈一笑,没有丝毫罢手的意思,刀势一圈,将谢嬷嬷也卷入其中,竟是要以一敌三。

若不是站在敌人的立场上,谁都要赞一声:英雄了得。

隐身在七八丈开外的玄十三,也是心中暗赞。

他不是与公主二人好好的待在公主府内室的幻阵中吗?怎么跑出来了。

话还要分两头说,玄十三布置的幻阵,虽然占地不小,但中心位置,能让二人自由活动的地方,却很是狭小,两个人站在里面,不由得就有些声息相闻。

公主何时这样与年轻男子共处一室过,浓烈的男子气息,羞涩的低着脑袋,一头淡绿色的秀发,就在眼皮子下面。

淡淡的幽香钻入鼻孔,玄十三不由得有些心跳加速起来,他也算是**湖了,当年还在凡俗的时候,什么事情没见过呀。虽然没看过公主的真容,但能让邯统领都不顾身份、脸面的追求,又有个无定海第一美女的名头,用脚趾头想,都知dào

,绝对是祸国殃民的级别。

待了将近一刻钟的功夫,也不知dào

谁先开的口:

“你——”

“你——”

四目相对,二人又同时说道:

“你先说——”

“你先说——”

玄十三轻咳一声:

“这个,那个,公主啊,你看我们俩待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谢嬷嬷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公主再次低下了脑袋,轻声道:

“是啊,我们修为低下,也帮不上什么忙。”

修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玄十三道:

“不如这样,公主在这里呆着,我看这里还算安全,我去悄悄打探一番,回来再告sù

你如何。”

想都没有想,公主摇摇头:

“不行,嬷嬷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更是说外面情况不对,你这样出去,我怕,我怕——”

说到这里却是说不下去了,玄十三却是追问道:

“你怕什么呀?”

这时候公主却是不说话,玄十三也不好追问,双方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又过了一刻钟,玄十三实在是待不住了:

“公主,还是让我去看看吧,你也知dào

我的本事,打不过,逃还是逃得过的,再说,如果谢嬷嬷有什么危险,我也能帮一把不是?”

公主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你是真的要出去?是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吗?”

听了这话,玄十三差点没让自己的口水给呛晕过去,咳了两下,连连摆手: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哪里会不想——,呃,也不是想——,哎呀,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就是担心外面的情况,我们在这里什么都不知dào

,我去打探一番,也好随机而动。”

差点说出了心里话,玄十三看了公主一眼,不由得有些心虚。

看到玄十三手忙脚乱的解释,公主却是面露笑意,两眼弯成了两只月牙儿:

“好吧,就当是要去打探消息好了,可是你也说,你没有趁手的法器——”

说着玉手轻翻,取出一柄巴掌大的古铜色短戟来,递给玄十三道:

“这个你先拿过去防身吧。”

一看就知dào

是一件顶阶的法器,公主就是公主,自己这样的穷小子,与人家是不好比的,虽然以他们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发挥顶阶法器的威力,但他却没有推辞,伸手从公主手上把短戟拿了过来。

指尖轻轻划过公主的手掌,双方都是一哆嗦,玄十三赶紧的将短戟拿起,法力往其中一灌,发xiàn

,其中的禁制,早已将被取消掉了,很方便的,就操纵起这柄攻击性的法器来。

不便多留,再待下去,还不知dào

发生什么事情呢,玄十三收起短戟,就离开了幻阵,刚一出来,就感应到,后院阵阵比斗的法力波动,循着波动,玄十三找到了谢嬷嬷他们,就在杜供奉被杀之后,悄悄隐身在一旁,观察起战局来。

看现在的情况,却是有些不好,邯统领很是生猛啊,还要想个办法才好,玄十三看向古供奉的眼神微微一眯。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古供奉之死

邯统领一个人将谢、鹿、甄三位压制住,还能烧占上风,这等修为,在七阶修士里面,也算是顶级的了.

古供奉将三只金色奇虫收起,那些被谢嬷嬷震晕在地上的灰色奇虫,不知他用了个什么方法,被全部唤醒了,重新又围绕着身体飞了起来,趁着三位被邯统领压制,不停的在周围撒这黑灰。

没有甄供奉水属性的黑雾压制,黑灰迅速蔓延开来,转眼之间,扩散到玄十三藏身的地方。

玄十三可是领教过这些黑灰的,实jì

上是无数休眠的细小蛊虫,一旦接触到血肉,就会立即苏醒,大肆吞噬,那天晚上,玄十三用利用一名护卫伪装成自己,就是被这些黑灰生生啃吃了个干净。

而且,这些黑灰,似乎还有感应能力,一旦有人走进黑灰笼罩的区域,身为主人的古供奉,也会立时有所感应。之前谢嬷嬷与鹿供奉,在甄供奉有意掩护之下,进入黑雾,还是立kè

被发xiàn

了,显然,就是这些黑灰捣的鬼。

玄十三不敢动用太多法力,免得惊动场中这些六阶、七阶修为的高手,只能慢慢将身体沉入地下。

这里已经是海底,都是岩石,土遁之术虽然有所进益,但在岩石之中,总是让他不舒服得很,远不如水遁、木遁之法,来得灵便。

话说,随着他修为的精进,借鉴水遁、木遁之法,对其他五行遁术,已经是领悟颇深。

在岩石之中,玄十三一尺一尺的往古供奉的方向靠了过去,不是速度慢,而是为了不惊动他,省得打草惊蛇,毕竟他俩修为,一个筑基中期,大致是将将五阶的修为,古供奉却已经是六阶修为,相当于结丹初期的修为了,还是小心的好啊。

或许是古供奉对奇虫的能力太过自信了,玄十三欺进他周围一丈左右,他还没有发xiàn



看着古供奉的脖子,玄十三怀里的细雨跳了跳,真是大号机会呀,可是一击不中的话,自己怕是就逃不出去了。

还能再近一点,再近一点,欺进一丈范围之内,玄十三已经悄然放出细雨。

再靠近、再靠近,几乎可以看到他脖子后面的寒毛了,不过玄十三却不会盯着看,这样会引起对方的感应,双目看着前方,漫无焦点,只用余光接受观察着古供奉。

距离古供奉两尺开外,玄十三咽了一口唾液,细雨无声无息,一点踪迹都不显,刚一进入两尺范围之内,突然,一声刺耳音波响起。

古供奉鼻孔内,两只金色奇虫飞速的主动钻了出来,闪电般朝着玄十三藏身的地方冲了过来。

本命奇虫示警,古供奉口中发出一声尖啸,围绕着身体飞舞的无数黑色奇虫,纷纷往他身上一扑,刹那间形成了一件灰色的奇甲,将他全身都保护住。

音波响起,玄十三就知dào

暴露了,心念一动,心房之中就涌出大股橘黄色的火焰,包裹全身,手上拿出公主刚给他的那柄短戟,跃出地面,朝古供奉胸口要害刺去。

古供奉根本看不清楚对方面目,只觉得面前一阵火热,下意识的就往后急退,脚下步法倒是很潇洒,可是却觉得脖子后面一疼,心中一个不好,脑袋赶忙一偏,只感到脖子后面,一直到胸前,一阵凉意袭来,脑袋不由得往一边耷拉下去。

玄十三暗道一声可惜,细雨一刀从脖子后面切入,奇虫形成的铠甲一点作用也没有,顺利切开,本来想将他脑袋切下来,不曾想,大难临头之际,脑袋一片,却还有小半边脖子,连在身体上,从脖子到胸口,再向下,拉出了一个巨大的创口。

然而,创口虽然巨大,却没有一滴鲜血从伤口中流出,从创口中,也没看到他体内有任何内脏的痕迹,尽是一片灰色。

创口被切开,里面的灰色肉壁,突出一个个的肉芽,肉芽蠕蠕而动,长出两寸,便裂开,像极了奇虫的大嘴,里面也是獠牙森然。

两只金色奇虫似乎对玄十三身上笼罩的火焰,很是忌惮,略一犹豫,细雨一惊切开了古供奉的脖子,一时之间金色奇虫,竟定定的立在了空中,不动弹起来。

好机会!

趁他病,要他命!一跃而起,手中短戟一晃,朝古供奉丹田气海刺去。

古供奉的耷拉的脑袋,创口出一道金光,一条奇虫钻出半条身子来,张开大嘴,咬住了肩膀上被切开的创口,将脑袋硬生生的拉直,但身体却反应不及,被短戟刺中了丹田。

然而,对普通修士来说,丹田或许是致命的要害,但古供奉修liàn

的**奇特,短戟刺入其中,仿佛是刺入了一块岩石,玄十三心下一动,却是手中不停,短戟向上狠狠一撩!

就像剖西瓜一般,短戟撩到胸口部位,却不知被什么物件挡住了去路,很快,玄十三便看到短戟的月牙刃上,金色光芒一闪,原来是那条仅剩的奇虫。

脑袋被奇虫扶正的古供奉,灰色的瞳仁转了两圈,仿佛这时候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空中那两条金色奇虫,也振动翅膀,不要命的朝玄十三扑来,仿佛身上橘红色火焰不存zài

一般。

玄十三却不会给他反扑的机会,心房之中,一道异样的热流顺着手臂、短戟,迅速扑到了古供奉身上。

一丝炽白色火焰,从短戟上一闪,钻入了古供奉体内,行动尚显僵硬的古供奉,灰色干瘪的嘴巴张大着,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身体里面,却是传来“滋滋”声,和“咯吱咯吱”的,仿佛老鼠啃啮木头的声音。

枯干的双手,卷曲的指甲全都伸直了,身体里面,肌体燃烧的滋滋声,深入神识的痛苦,构成身体的奇虫被迅速烧死,他忍不住将双手插入胸腔之中,向两旁狠狠一拉,这下终于看到了,一缕炽白色火焰,在体内急速游走,走到哪里,就烧到哪里。

肉芽蠕蠕而动,一个个的化为灰色奇虫,胸口被撕开了口子,这些奇虫哪里还会在他身上呆着,一个个的疯狂的飞出。

数不清的灰色奇虫,盘旋在古供奉头顶上,形成了一片虫云,而古供奉的身体,却仿佛泄了气的皮球,随着最后一股虫云飞离,他的身体,只剩下了一层衣物,包裹这一层皮囊,骨肉筋血,全都不见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出尔反尔

炽白色的火焰,烧无可烧,而那皮囊,却质地奇特,竟经受得住地火的烤炙,然而,很快玄十三便发xiàn

他错了,皮囊只是质地奇特,在地火烤炙之下,竟有化开的迹象.

即便如此,也是一件奇特的材料了,玄十三手一招,火焰重新回到心房中去了,玄十三手一抬,地上的那副皮囊和储物袋,便被他收了起来。

电光石火之间,这边便已经分出胜负,邯统领还沉浸在以一压三的快感之中,没想到,刹那间,自己最后一个铁杆的同伙,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丧命了,不由得怒火上冲,大刀一个横扫,将鹿、谢、甄三位供奉的法宝磕开,就要窜过来,取玄十三的性命。

鹿、甄二位虽然不认得玄十三,但他干掉古供奉,显然是自己人,邯统领一副要取对方性命的架势,二人连忙发力,缠住邯统领。

谢嬷嬷不明白玄十三怎么孤身一人来到此地,公主那里不知dào

如何了,心中一紧,手上却是一缓,身形一闪,就来到玄十三身边,疾声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公主呢?我不是让你保护公主的吗?”

谢嬷嬷一脸的扭曲,玄十三连忙道:

“公主没事,公主没事,谢嬷嬷不用紧张,我布置好幻阵,将公主安排在其中,才出来探了探虚实。”

“你布置的幻阵?”

谢嬷嬷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你布置的幻阵有什么用,若是让人闯了进去,公主有个闪失,你怎么担待得起?”

看她急得双目尽赤,玄十三也觉得很是不好意思,赶紧解释道:

“邯统领等高级修士都被拖在此处,其他的低阶护卫,哪里攻得破内室的禁制,谢嬷嬷方心,我这就回去。”

谢嬷嬷一想也是,这次邯统领带着胜、杜、古三位供奉作乱,眼看着就要平息,应当不会再有什么乱子能波及到公主了,扭头一看,邯统领长刀之下,鹿、甄两位抵挡得有些艰难,手上法宝数点,十几道闪电就朝邯统领袭去,口中道:

“晁道友还是赶紧回去,莫要让公主孤身一人,我们解决了邯绥,就立kè

回去。”

顺利干掉古供奉,也算是报了仇了,玄十三抽身就要走,这时候,头顶上,一片“嗡嗡”之声响起,抬头一看,就看到头顶上,无数的灰色奇虫,在三只金色奇虫带领下,聚成了一团,渐渐化为一个头颅的样子,上面眼耳口鼻,清晰可辨,竟是古供奉的模样!

“古供奉”大嘴张合不停,朝着玄十三发出无声的嘶吼,数息之后,仿佛知dào

这样也是无用,所有奇虫,聚合成团,化成一个灰球,选了一个方向,就要逃走。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玄十三对这一点,可是感触颇深,他自己就是一根没有除根的草,前尘往事,岂能在自己身上重演?

朝胸口一拍,一只朱红色小鸟——关关,从心房之中飞出,红色眉眼之中,罕见的透出丝丝杀气来,不用玄十三吩咐,双翅一振,就消失在玄十三眼前了,再次出现,已经离那灰球不过十余丈,再闪一下,就化为一团黄中透白的火焰,将灰球包了个正着。

半空中,滋滋声不绝于耳,灰球在火焰之中变幻成各种形状,想要突pò

关关的烧灼,一切都是徒劳,最终只能落得个与那阴婺的中年男子,一般下场,数息之后,半空之中,撒下一碰黑灰。

这次,黑灰真的就是奇虫的尸灰了,黑灰之中,却还有三点金光,这三条金色奇虫,虽然被地火烧死,但躯壳却一时没有被炼化,留了下来。

玄十三将三条金色奇虫的尸体收了起来,就要离开这里,心中刚轻松一点,突然脚底下传来剧烈的震动。

身上遁光一现,玄十三腾身上了半空,抬眼看去,整个水府都在一种不知名的力量下,抖动着,水府外面那些下人、小妖居住的房屋,很快就倒塌了,水府中的建筑上,却是各自蓝光一闪,守护禁制打开。

水府中的下人、小妖,都惊慌失措,到处都是哭喊声。

房屋虽然看上去还是摇摇欲坠的模样,水府里面,却还安全,但是玄十三并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扭头看向谢嬷嬷,这时候,四人也已经腾空而起,不止鹿、谢、甄三人一头雾水,邯统领也是满面疑惑。

这时候,早先对双方冲突持观望态度的其他两位供奉,和主动退出的胜供奉,也从水府中,腾空而起,三人很快分辨出情势,全都向鹿、谢、甄三人靠拢而去。

这里不是自己这个实力可以掺和的,玄十三明智的选择了退走,这番变故,公主那里还不知dào

如何,遁光一闪,就朝公主府去了。

邯统领恶狠狠的盯着玄十三远去,眼看对方六个人,长刀一收恨声道:

“胜重岳、凌震天、李符,你们三个怎么出尔反尔?坏我的大事?”

胜供奉等三人没有说话,但都是满面轻蔑之色,鹿供奉脸色苍白,说道: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背叛海主,就是背叛整个宝蓝海,我们自然不会与你沆瀣一气,你也看到了,古老怪、杜祺申跟着你,都是身似魂灭的下场,你又如何?还不赶紧束手就擒,真要我们动手不成?”

鹿供奉这话说得是大义凛然,但谁都听得出来,成王败寇啊,邯统领长刀一振,喝道:

“老小子,你少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局就算是你赢了,老子想要走,你又能如何?”

长刀上,青白色光芒大盛,缓缓划了一个圈,深深吸了一口气,肚腹鼓胀起来,双目圆睁,朝圆圈中间长长一口气吹出。

“一拍两散?!”

鹿供奉惊叫一声,身上遁光一闪,急速后退,不敢正面应对。

其他五名供奉,也是纷纷后退,邯统领哈哈大笑起来,身上遁光闪现,就要遁走。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悠悠而来:

“邯统领,果然好神通!裘某应约而来,怎么不见主人相迎?实在让裘某人失望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 入侵

这当儿,竟是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来,鹿、谢、甄三位与胜、凌、李三个供奉,都是面色一变,这时候“轰”的一声巨响,水府上方笼罩的禁制,蓝光爆闪,“哗哗”一阵声响,一队数十名修士突入进来,强dà

的气息,迎面而来,整个水府都笼罩在压抑的气氛中.

刚刚还摇曳不止的建筑也静止下来,水府之中,下人、小妖们,都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这一队修士,为首的,带着一脸的浅笑,看着邯统领道:

“邯统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呀?还好裘某来得及时啊。”

邯统领冷哼一声:

“你来了就好,可是就你带着的那点人手啊?”

裘姓男子,身后跟着的数十名修士,其中有二十多名,都是四阶、五阶的修士,六阶、七阶的修士,算上他自己,也就八名。

裘姓男子皱了皱眉头:

“怎么着,我带的这些人手,还不够?”

邯统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不是跟你说了,水府之中,除了海主,至少还有一名八阶修为的高阶修士,若真到了水府存亡的关头,他肯定不会坐视的。”

“八阶?!”

话音刚落,裘姓男子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宝蓝海除了傅海清,还有别的八阶修士吗?”

声音飘忽不定,钻入在场所有修士的耳朵里。

“八阶修士?!”

鹿供奉苍白的面色上,冷汗控zhì

不住的唰唰往下流,其他五位供奉也听出来,这正是一名八阶修士。

一名八阶修士,别说是他们六个,就是再来六个,也不够对方一个指头掐的,何况对方还有近三十名一伙儿的修士,如果海主还不出来的话,宝蓝海真的危险了。

谢嬷嬷等人,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个大大的问号来:

这姓裘的小子,到底与宝蓝海又什么深仇大恨,竟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请动了一位八阶修士,这代价,可不是一星半点。

邯统领虽然那么说,但也没指望对方真的从无定海找来一位八阶的修士,他这般急着动手,挑了海主闭关这个时间,就是要趁虚而入,拿下宝蓝海,造成既定现实,现在有了八阶修士,心里就更有底了。

哈哈一声长笑,邯统领道:

“裘少主果然好手段,宝蓝海唾手可得,看来,这水府从今天开始又要再次姓裘了,恭喜呀恭喜。”

情势比人强啊,绝对实力面前,邯统领也只得收起自己那一点点小心思,只要对方遵守诺言,得到他该得到的就好。

凌、李两位供奉,互视一眼,身形悄悄后退,场中诸位修士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位只露其声,未现其人的八阶修士身上,凌、李两位本来就在靠后的位置,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待到离开众人七八丈开外,两人身上刺目的遁光一现,朝相反的方向,飞速遁走。

“想跑?”

那飘忽的声音轻蔑一笑,虚空之中,不知哪里,透出两道剑光来,刚一出现,就又消失不见,再次出现的时候,却伴随着两声凄厉的惨叫,凌、李两位七阶修为的修士,竟是连对方一击都招架不住。

虽然二人急于逃跑,但这修为上的差距,也太大了吧,在场的修士,与他们一伙儿的固然的信心爆棚,但鹿供奉他们,却是噤若寒蝉。

甄供奉却是一脸的无畏,张嘴就要喝骂,却被身边谢嬷嬷死死拉住了。

飘忽不定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女娃,脾气还不小,不过呢,这些问题,就不需yào

我老人家动手了,裘小子,剩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老人家歇着咯。”

裘姓男子拱拱手:

“让前辈,有您坐镇,小子心里就有底了。”

说完一挥手,身后二十多个四、五阶的修士,两个一队、三个一伙儿,各自朝水府中的要害部门飞去,显然对水府中的布置一清二楚。

看对方行动,甄供奉的脾气又上来了:

“不知dào

哪里来的强盗,竟敢私闯宝蓝水府,哼。”

身形一动,就要去拦截一队三名修士,那三名修士修为不过四、五阶,面对七阶高手,吓得一哄而散,这时候,裘姓男子大手一挥,身后,一名七阶的修士,身上白光一闪,就拦向了甄供奉。

甄供奉元气大伤,对方神完气足,哪里是对方的敌手,谢嬷嬷赶忙上前,拦下了对方。

这下,不用裘姓男子吩咐,与他一道前来的几位六、七阶的修士,纷纷上前,各自找到对手,互相厮杀起来,一时场上法术漫天飞,到处都是法力爆开的声音,很是热闹。

水府中的供奉,人数本就不多,何况还死了凌、李两个墙头草,只能抱成一团,苦苦自守。

眼看大局已定,邯统领也不看这边的战况,飘身来到裘姓男子身边,沉声道:

“怎么到现在才来,我这边人手都损失得差不多了,剩下那些小喽啰,都当不得大用。你不会是故yì

的吧?”

裘姓男子心中暗暗得yì

,表面之上却是一脸的诧异:

“邯统领这是说什么话,我就是再不知dào

轻重,也不会拿我们的大事开玩笑,能抽调出这么些人手,已经很是不易了。”

一两天的时间,能在宝蓝海这样偏僻的水域,召集起这么一股力量,也真是不容易,尤其还有一名八阶修士,邯统领悄声问道:

“这些人手是哪里来的,就算你来得及传递消息回去,人手也赶不过来呀。”

裘姓男子神mì

一笑:

“反正大局已定,告sù

你也无妨,无定水府,在无定海的每一处海域,都布置有一股隐藏的力量,这些修士,有一部分是这些暗人,还有临近的海域赶过来一部分。”

这倒是出乎意料,不过也不难理解,可还是有一个疑问:

“那位八阶的前辈,不可能听你的调遣吧?”

裘姓男子道:

“这个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恰逢其会罢了,这位前辈正在临近海域执行公务,得知了我的求援,顺便来看一看而已。”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邯统领这样老奸巨猾的,又怎么会相信:

“不见得吧,对方一定是你背后的主子派来的,说不得,是特地安排在这里,接应你的呢。”

挑拨!赤裸裸的挑拨!

裘姓男子嗤笑一下:

“邯统领就不要白费力qì

了,别管我背后的主子是谁,都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我是没法拿你怎么样,但那位前辈只要动动手指头,你可就吃不消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即可,邯统领也没多说,朝他一拱手:

“你这里忙你的,拿你该得的,我也要去拿我该得的了,你要是聪明,最好不要动什么手脚。”

话音一顿,脸上闪过一丝神mì

的笑意,传音给他,说了三个字:

“蒲升鼎。”

说完,也不看裘姓男子突变的脸色,扭头就往公主府的方向飞去。

裘姓男子面色一下变得很难看,扭头四顾,发xiàn

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心中怒意横生,自己身怀蒲升鼎的事情,只有柳威知dào

,一定是他背叛了自己,这小子哪里去了?

神念出体,在整个水府之中,肆无忌惮的找寻起来。

且不说他这里,邯统领满心火热,眼看着就要达成愿望,公主府中,护卫走的走,逃的逃,剩下的,不过一两成。

这些人,都看到了邯统领与水府中其他供奉之间的争斗,又看到他与那些入侵的修士相谈,心里都知dào

,是邯统领背叛了水府,可是他主管水府防务这么多年了,这些护卫都是他一手挑选出来的,都不知dào

怎么面对他。

看那些护卫傻不愣登的盯着自己,邯统领也没打算下杀手,冲着他们摆了摆手。

那群护卫,互相都看了两眼,不知dào

谁带头,竟然听话的退了下去,多年积威之下,他们还是做出了他们的选择。

邯统领傲然一笑,这水府虽然不姓邯,但,那又有什么区别呢?他想护着,就能护着,他想毁掉,就有能力毁掉!

外围的禁制对邯统领来说,等于没有,轻松的进入了内室外,看着眼前似乎一点防护都没有,但他知dào

,内室禁制的布置,是海主亲自经手的,肯定厉害非常。

随手一道法术击出,欺进内室三丈距离,便仿佛泥牛入海,不见了踪迹。

还真是麻烦,一点端倪也看不出,认准一个点,邯统领一股脑的施展出几十道法术,守护禁制被攻击的地方,出现一个漩涡来,将这些法术,一个不剩的通通吞了进去。

回力吞天阵!

果然不是一般的禁制,这法阵奇异之处,凡是攻击到回力吞天阵上的法术,都会被法阵转化、吸收,变成维持法阵运转的阵力。

其实这法阵,也不是没法可破,最简单的办法,同时用无数的法术攻击,让它来不及转化,最终就会自己崩溃了,但这办法,邯统领现在显然没法用,只能另寻其他的办法。

内室之中,玄十三已经将现在水府的情势对公主将了一遍。

公主脸色很是不好kàn

,刚才的剧烈震动,她也感应到了,她自小生长在水府之中,当然知dào

,这是外面的守护阵法遭到了攻击,肯定是有外敌入侵,刚刚,她再次用传音符给闭关中的海主传递消息,还是没有回音,心中焦急,可想而知。

当邯统领来到内室外面,公主没怎么慌张,只是皱着眉头问道:

“他来这里要做什么?谢嬷嬷他们,他们已经——”

玄十三对守护内室的禁制与自己布置的幻阵信心很足,对公主道:

“我离开的时候,谢嬷嬷他们还很好,可能是正在抵御入侵的敌人,邯统领到这里,那还用说,肯定不是找我的。”

公主秀目狠狠剜了玄十三一眼:

“我管他来找谁呢,总也要能进来再说,父王,也不知dào

父王什么时候能出来,现在情势危急,不如让唐老出来一趟,你看如何?”

这一点,玄十三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

“那自然是好,可是,你看我们俩,现在谁可以出去?”

以他们俩的实力,现在出去,就是送羊入虎口的下场,两人对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实力不济,还真是怨不得人。

第一百八十九章 走火入魔

邯统领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绕着内室,脚下遁光闪动,偶尔甩出一个法术,测试着法阵的反应.

幻阵内,玄十三虽然对公主说得笃定,心里却是还有些忐忑,毕竟对方是七阶顶峰的高手,肯定会有那么一手两手压箱底的神通或者宝物,看公主,却是满面的平静。

玄十三问公主:

“刚才公主还有些紧张,怎么现在反而一副坦然的模样呢。”

公主面色平静,侧了一下脑袋,看了他一眼:

“紧张又能如何?就算他费劲心机,能攻进来,我也能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再说,我也不算全无还手之力!”

玄十三听了心中一惊,这是心存死志啊,自杀是需yào

勇气的,也不知dào

想起了什么事情,玄十三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而外面,邯统领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站在内室门口,不再绕圈,抬头看向里面方向,隔空喊话:

“公主,我知dào

你在那边,你还是自己出来吧,省得我用手段,伤了你就不好了。”

公主面色不变,也不答话,衣服镇定的模样,但玄十三分明看到,她笼在长袖中的双手,死死的攥在一起。

毕竟还是一个弱女子啊,不过玄十三估计,邯统领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而这时候,邯统领却面露一丝神mì

的笑容,手指一弹,一个小小的水弹术,冲击在回力吞天阵上,只激起了一丝波动,便被法阵吞掉了。

玄十三与公主眉头一皱,不太明白邯统领此举的用意,而邯统领脸上的笑意,却更盛了,十指连弹,无数细小的水弹,下雨一般落在回力吞天阵上。

这些水弹显然哪里奈何得了这等级别的禁制,一刻钟之后,也不知dào

多少他发出了多少水弹,禁制依旧挺立,似乎并没有任何作用一般,但里面的公主,却是面色严肃,轻叹道:

“邯绥不愧是才智高绝,这么短的时间,就让他想出了破解之法。”

玄十三却是没看出什么端倪:

“这话怎么说的,法阵不是好好的么,就这些水弹,蚊子都打不死,还奈何得了回力吞天阵?”

即使身为敌人,公主还是赞叹:

“回力吞天阵,能够将攻击在法阵上的法术,转化为运转的阵力,一般情况下,敌人法术攻击得越厉害,法阵及越发坚固,但水弹术威力几乎为零,法阵消化水弹消耗的阵力,比水弹本身蕴含的法力要高得多,邯绥这是在消耗阵力,等到阵力消耗一空,要突pò

,就易如反掌了。”

还真是个巧妙的法子,只是,没法补救吗?玄十三疑惑道:

“难道没法补救吗?只要找到法阵的中枢,换上阵源,不就可以了吗?”

公主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用的,更换阵源,肯定会另法阵出现片刻的迟滞,以邯绥的修为,你觉得,他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吗?”

玄十三皱了皱眉头,只能看着他破坏禁制吗?想了半天,他也只能颓然放qì

,真的是没什么办法。

也不知dào

谢嬷嬷、鹿供奉那边如何了,隐约可以听到法术碰撞、法力爆zhà

的声音。

一刻钟,两刻钟过去了,邯绥耐心十足,无数的水弹落在法阵之上,法阵运行起来,已经开始有一丝不流畅了,偶尔会有一两颗水弹穿过禁制,击打的门窗上,只溅起一两点水雾,就是这些威力不值一提的水弹,竟破了无定海鼎鼎大名的回力吞天阵。

这两刻钟,幻阵之内的二人都是度日如年,玄十三甚至相处了,如何改进这个法阵,然而,现在看,一切都只能是徒劳了。

又过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法阵似乎开始出现“打嗝”的样子,穿过法阵,攻击到内室的水弹越来越多,玄十三与公主脸上忧色更重,而禁制外的邯统领,却是渐渐露出笑意。

耐心的等待,总会出现机会,吞天阵运转之间,出现了一个大的空当,数十枚水弹一起钻进了禁制,邯统领手上青白色光芒一闪,一柄石刀朝着空当轰然劈下,只听得几十声密集得像炒豆子一样的爆裂声,内室周边,落下几十件破损的布阵法器与材料来。

终究还是被破了,再强dà

的阵法,威力也都有个限度。

玄十三心中对邯统领不由得更是佩服,具有这样的耐心,他应该可以做一个顶级的杀手。

耐心,也是有个限度的,邯统领哈哈一笑,一条腿已经迈进了室内,却是一愣,公主竟然不在里面,只见面前是一片空荡荡的厅堂,一副人去楼空的样子。

邯统领如何肯信?不惜背叛海主,费尽心机,就是为了趁海主闭关的时候,能达成心愿,眼前空荡荡的内室,似乎说明,公主已经离开水府,将要得手的狂喜与瞬间失去的失落,巨大的心里落差,让他感觉很难受、很难受。

似乎心底有一团火焰灼烧着,心脏砰砰直跳,眼角跳动,心念之中,一股无法遏制的愤nù

,让他忍不住仰天一声大吼。

手上青白色长刀横砍过去,一条弧形的刀影,要将整个内室劈碎。

而玄十三的幻阵,就布置在厅堂之中,不可不免的被波及,玄十三心中暗骂一声,顿时一阵雾气腾起,将整个内室笼罩在其中。

邯统领被那说不出口的野望折磨了许多年了,这时候,心中更是火热,不知不觉间,已经是面罩黑气,双目血红,甚至两颗锐利的犬齿,突出了嘴唇,久藏的心魔,露出了尖尖的獠牙。

也不知这邯统领是哪种海兽化形,这时候,竟是显现出来一丝原型。

口中剧烈的喘着粗气,随着心智蜕变,各种感官却是灵敏了数倍,隐隐的,似乎嗅出了一丝公主的气息。

这让他更加狂躁起来,青灰色的手掌,握着长刀,低声吼道:

“傅怡儿,你在哪里,快给我出来,拆了这房子,我也给你找出来!”

说完,长刀一甩,便跨入了内室。

看他现在黑气罩体,似乎整个人已经被心魔所侵,却是让幻阵中的玄十三与公主大开眼界,二人虽然都经lì

过心魔入侵,但还都没看到过,人被心魔操控,是什么模样。

玄十三悄悄一掐法诀,幻阵雾气渐渐消散,威力大幅收起,只是凭借巨大的阵力,将二人身形隐藏。

邯统领被巨大的落差勾得心魔大起,体内法力也有些不受控zhì

,内室之中,被他搅得石屑乱飞,然而,就是没法发xiàn

近在咫尺的玄十三与公主。

除了开始的时候略显慌乱,公主已经完全镇定下来,隐身在幻阵之中,冷静的看着邯统领大肆破坏,不发一言,这时候,邯统领已经发xiàn

了公主的小储藏室,以为公主藏身其中,正在一边叫着公主的名字,一边拼命攻击禁制。

第一百九十章 战八阶

失去了冷静的头脑,他只知dào

一味的强攻,而禁制,一般都不会害pà

正面强攻.

过了一会儿,水府中的争斗之已经平息,一道遁光,落在了内室之中,遁光敛去,正是裘姓男子。

看到邯统领面罩黑气,疯狂攻击禁制的样子,裘姓男子显然吓了一跳,试探的叫了一声:

“邯统领?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动静,邯统领抬起头来,看到裘姓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脚下一动,一把抓向裘姓男子,口中低声叫道:

“蒲升鼎,给我蒲升鼎!”

蒲升鼎三字一说出口,裘姓男子心就一抖,邯统领那一抓来得又急,出乎他的意料,一下被死死的抓住。

就近看到,邯统领除了丹田气海,上半身其他要害部位,都已经被黑气笼罩了。

被心魔控zhì

的修士,是没有理智的,一击受制,裘姓男子丝毫不怀疑,若是他不交出蒲升鼎的话,邯统领立kè

会把自己撕碎的。

蒲升鼎之事,不能暴露,裘姓男子张嘴吐出一个小巧的青铜鼎来,三足,双耳外撇,上面还有一个盖子,通体密布繁复的纹饰。

邯统领一掌将小鼎抓了过来,强dà

的法力往其中一灌。

这蒲升鼎,裘姓男子早已经祭炼过,这一下被生生切断联系,不由得胸口一痛,一丝血液从嘴角溢了出来。

邯统领一把将蒲升鼎吞入腹中,浑身气势顿时一个暴涨,隐隐有冲破七阶,达到八阶的趋势。

裘姓男子面色难看,让这样一个毫无理智的东西抢走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不过,似乎并不是没有办法,心念急转,没有理智?那就只能智取了。

不提裘姓男子心中如何想,幻阵之中,公主看到蒲升鼎,却是讶然失声:

“蒲升鼎?!”

开始还有些怀疑,但看到邯统领吞入小鼎,立时气势大涨,心中便确定无疑,那小鼎,便是传说中,宝蓝海传承古宝——蒲升鼎。

看到公主如此惊讶的模样,玄十三便问了一下公主,蒲升鼎到底是什么宝物。

公主略一犹豫,还是把蒲升鼎的来历功用跟玄十三大略说了一下。

听得玄十三极为惊讶:

“还有这样逆天的宝物,可是,修为暂时提升的代价,肯定也很大吧?”

公主看着疯狂的邯统领,道:

“修为跌落一个小境界,三成精血消耗。”

玄十三不由有些咋舌,这么大的代价,还真不是一般人承shòu得起的。

邯统领并没有完全激发蒲升鼎的威力,只是借助他,将修为提升到超越七阶顶峰,但还没有达到八阶的程度,一阵狂攻之后,禁制轰然破裂,小库之内,所有装材料的木架,轰然爆裂,将所有的材料、宝物、灵石,除了一些质地特殊的材料和灵石,其他都毁于一旦。

这也是公主设置的禁制,我保不住的,你也别想得到。

可是邯统领的目的,显然不在这些天材地宝上,面对一地的狼藉,更是暴怒非常,黑气迅速弥漫全身,双目血红,头发根根竖起,密密麻麻的粗毛从毛孔之中钻出,手上抓握的石刀,刀背之上,凸起了锯齿,显得狰狞异常。

完全走火入魔的邯统领,一扭头,赤红的双目就锁定了裘姓男子。

裘姓男子反应也不慢,身上遁光一闪,人就已经身在半空,身边呼呲一声,一道青白色刀气擦身而过,吓得他身上出了一声冷汗,口中惊叫道:

“前辈救命!”

这次,那个八阶修为的高手,不再隐藏行踪,从水府一角,声音传来:

“你小子自找的,不过这个姓邯的小子,刚才还不过七阶修为,怎么一下暴涨了一大截?看着浑身的魔气,难道服用了什么禁忌的丹药?”

刚才二人提及蒲升鼎的时候,声音都很小,这位八阶修士,注意力还在另一边,并没有觉察到。

八阶修士是那裘姓小子请来的,自然不会看着看着他被邯统领碎尸万段,升空而起,拦在了邯统领身前七八丈。

一身灰蓝色的法袍,乱糟糟的头发,长长的胡子,红通通的酒糟鼻子,醉眼惺忪,手上还拿着一个朱红色的酒葫芦,若是丢在大街上,谁都会把他看成一个醉鬼,谁能知dào

,这是一位八阶修为的高阶修士?

高阶修士强dà

的气势,一下将邯统领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身上气势,竟也一点点上涨起来,这让八阶修士的兴趣,更加浓厚了,也缓缓的将自己的气势涨了上去。

邯统领的气势水涨船高,慢慢的,竟然突pò

了七阶顶峰,达到八阶的层次,这让八阶醉鬼的睁大了惺忪的醉眼,细细的三角眼中,精光闪闪,嘴里嘟囔着:

“这是嗑了什么药了,效果这么强悍?可惜,要走火入魔,就算保住命,怕是也恢复不过来了。”

不管邯统领气势如何高涨,对面醉鬼的气势,却始终压他一头,仿佛听到了他说的话,张嘴就要回答,裘姓男子正密切注意着这里的情况,抢在邯统领回答之前,朝八阶修士喊道:

“前辈,麻烦您老人家快点将他解决掉,省得节外生枝,晚辈定有报答。”

八阶修士瞥了他一眼,说道:

“你小子说得轻松,你看他,不但走火入魔,而且修为古怪,不在老夫之下,怎么解决?别一不小心把老头子我解决了。”

这老头可是他唯一的希望了,让邯统领跑走的话,蒲升鼎肯定是别想再找回来了,如何能放qì



“前辈,您就算拉我一把,到时候,公子面前,我定然给前辈争得更大的好处啊!”

“哦?”

醉鬼这才有点感兴趣的样子:

“你小子在公子面前说话,能有多少分量?”

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就是属于那不可言传的部分,急得裘姓男子像热锅上的蚂蚁。

吊足了他的胃口,醉鬼眨了眨三角眼,不知dào

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开口道:

“公子如何,不是你可以影响的,不过呢,今天这个忙我可以帮,你小子记得欠我老人家一个人情就好。”

裘姓男子忙不迭的点头。

许是感应到了危险,邯统领双目之中血光闪烁,笼罩全身的黑色魔气,一点点往手上的长刀上涌去,脚下一动,就朝八阶修士冲了过去。

看到邯统领手上隐约长出的鳞片,醉鬼看得出,他还在进一步魔化,按照这个势头下去,彻底魔化,莫不是就有八阶修为?甚至超越八阶,达到九阶?

第一百九十一章 出关

太久没有与同阶修士动过手,醉鬼好像也有了一些兴奋,硕大的酒葫芦往腰中一别,也不出法宝,双手一合,白光一闪,再朝两边拉开,白光闪动间,现出一杆长枪来.

长枪轻点,数道白光从枪尖上抖出,朝邯统领袭去,枪、刀互击,“噹”一声大响,整个水府都震了一下。

那些修为低下的小妖,更是殃及池鱼,不少一下子口鼻流血,都被震死了。

枪尖上爆出的白光袭来,邯统领却似乎对身上的甲胄防御力放心得很,丝毫不加防御,刚刚一击,被震退一丈,合身又要扑过去。

而八阶妖兽的攻击,哪里是他平常遭遇的那些攻击能比拟的?三道白光在他身上炸开,将身上笼罩的黑气炸掉不少。

不过他邯统领却是没受到什么伤害的样子,也不知dào

他穿的甲胄是何种宝物,竟然在八阶修士的攻击下,不受丝毫损伤。

这几道白光,没有令他受伤,却将身上的魔气消耗了不少,似乎一下将他打醒了,双目之中血色淡了一些,身体挣扎了一下,但旋即整个人又被大量的魔气覆盖,只留下血光闪烁的双目,透过魔气,盯着八阶修士。

八阶修士枪尖轻点,又十几点白光飞出,邯统领挥刀一一挡开,很轻松的样子。随后长刀一挥,又与他战在一处。

谁都看得出来,八阶修士根本没有尽全力,裘姓男子只能紧张的注视着战况,却不知,就在下面,幻阵之中,玄十三与公主二人,正盯着他。

玄十三问道:

“对方有蒲升鼎,看样子,与宝蓝海的渊源甚深,到底是什么人?”

公主看着裘姓男子,道:

“从来没见过。”

想到上次发xiàn

邯统领与这位男子密会的事情,玄十三提供了一些线索:

“这可不是他的真面目,而且,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姓裘。”

说着右手凭虚划了个圆,里面水光一闪,现出一个人的形象来,那天晚上,他往回走的时候,正是面对这玄十三,他的面目被玄十三看个正着。

“姓裘?还拥有蒲升鼎,莫不是?”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公主看着水镜中的面目,沉思了一下,道:

“这个人,我没什么印象,不过,宝蓝海上一代的海主,就是裘姓家族,可是裘姓家族已经绝嗣了,这才由父王接手,这里面的事情,还要等父王出来。”

“海主什么时候能出来,现在这情况,对方还有八阶高手。”

玄十三有些担忧的道。

公主摇摇头:

“还不知dào

父王在里面什么情况,若是一般情况下,肯定已经出来了。”

闭关修liàn

,可是什么情况都会遇到,看到走火入魔的邯统领,公主心中担忧更胜了。除了担心海主的安危,还有上面打得热闹的两位,不管对方谁胜出,终究是会发xiàn

他们的,不过时间问题罢了。

这时候,忽然从水府之中,升起了一道遁光,来到裘姓男子身边,耳语了几句。

似乎是什么重yào

的事情,连这里的战况也要放下,裘姓男子有些犹豫,朝着八阶高手朗声道:

“前辈,晚辈有些急事需yào

处理,这里就交给前辈了。”

说着,遁光一闪,就跟那人去了。

看到裘姓男子离开,八阶修士嘴角上翘:

“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夸口,若不是——,哼哼,早把你剁了喂鱼了。”

似乎是为了出气,手上长枪一振,往前一刺,左手握拳,一拳朝邯统领捣去,一股无形的法力波动,一下将邯统领震退七八丈。

“哼,真是没用。”

很是懊恼的模样,又像是玩够了,脚下凭空一跺,整个水府都跟着摇晃了起来,身上法袍无风自动,长枪往下一杵,整个人顿时感觉高大了不少,气势一下攀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将走火入魔,又使用蒲升鼎的邯统领,死死的压制住了。

而就在他要一口气将邯统领击杀的时候,一个悠闲的声音响起:

“不知dào

是哪阵风,将叶兄吹到了我这小地方来呀?傅某没有迎接,还望叶兄不要责怪我失礼才是啊。”

一个人缓缓从一片被破坏的废墟中飞了出来,一脸的温煦,正是及时出关的海主。

“父王!”

八阶修士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下面一声娇叫,一个淡绿色的身影,朝海主飞去,正是幻阵中的公主,看到海主出来,迫不及待的,就飞了过去。

刚听到公主的叫声,一片魔气笼罩住的邯统领,嗅觉极度灵敏的,身子一动,黑光一闪,一下拦在了公主与海主之间,一伸手,就朝公主抓去。

而海主这时候还在十几丈开外,鞭长莫及,眼看着公主就要落到邯统领手中了。

玄十三在幻阵之中,这时候才飞了出来,海主的出现,并未超出他的预料,但,公主的行为却是吓了他一大跳,在他没注意到的情况下,自己飞出了幻阵,这绝对是一个烂到极点的选择,玄十三恨不得掐死她。

这个时候出去,还在那个想得到她,已经想得走火入魔的邯统领的眼皮子底下,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他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她抢到手啊。

邯统领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公主的肩膀,血红色的双目,兴奋得要滴出血来,这时候,斜刺里,一道白光闪动,一杆长枪飞来,一枪扎在他那条手臂上,火花一闪,魔化了的粗大手臂,虽然覆盖着厚厚的鳞片,但还是被一枪扎透,公主趁机往后一退,正好撞在赶出来的玄十三怀里。

这时候,海主也已经赶到,数百道剑光,仿佛蝗虫一样,直袭邯统领背心要害。

邯统领丝毫不看背后袭来的剑光,一双血目紧盯着玄十三怀里的公主,手臂上的伤似乎也不觉得痛苦,黑光一闪,就冲玄十三而来。

玄十三一点也没耽搁,抱着公主一个闪步,就避开三丈,接着连续几个闪步,一下抱着公主,跑到十几丈外,刚一停下,就觉得浑身酸痛,内腑一紧,“哇”的吐出一口血来,正吐在怀里的公主身上。

以玄十三现在的修为,强行使出闪步,对身体的破坏是极其严重的,明王不动身才第一重境界,身体强度远远不够。

勉力一抬头,七八丈外,一身魔气的邯统领,已经被海主和八阶修士,一前一后,挡住了,心神一松,脑袋一歪,就倒了下去。

一切发生,就在不到半息的时间,公主回过神来,就看到玄十三口喷鲜血,倒了下去,连忙一伸手,将玄十三抱住。

看到公主无事,海主、醉鬼两个八阶修士,不知为何,竟然联起手来,将邯统领逼到了一处。

二对一,不过在邯统领走火入魔的情况下,一副不要命的架势,竟让他逼开了一丝空隙,口吐一口黑色的魔血,身上黑红色光芒一闪,奇特的遁光一闪,消失在当地,再出现,已经是几十丈开外了。

没想到,这入魔的邯统领,竟还有一丝理智,知dào

事情不可为,还知dào

逃跑,八阶高手,身上白光闪动,就要追上前去。

这时候,海主伸手一拦,道:

“叶兄,算了,让他去吧。”

那八阶修士一愣,不过,这是宝蓝水府自己事情,既然海主这个做主人的说了,他并没有反对的理由,两手一拍,将长枪收起,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凑到嘴边,喝了一口,道:

“这么些年没见,你小子没什么长进啊,怎么还让人给欺负到了家门口?”

海主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笑笑道:

“欺负?叶兄言重了吧?一帮跳梁小丑罢了,不用傅某出手,他们也只有失败的份儿。”

姓叶的八阶修士双掌连拍,哈哈笑道:

“果然还是当年那个臭屁的小子,我在隔壁海域有事,听到有人用无定海客卿的名义,召集那里的耳目暗人,怕是对你这里不利,就顺路过来看了一下,不过现在看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一切,都在你小子掌握之中嘛。”

海主一拱手,躬身谢道:

“叶兄高义,不管如何,都是对宝蓝海有大恩,无论如何,在小弟这里多留一段日子,我这里还有不少的秘酿,你知dào

,我不好这一口。”

一听到有酒,八阶修士就三角眼发亮:

“哈哈,居然有酒,放在你这里就是暴殄天物,还不如便宜了老夫,不错不错,还是你小子有良心。”

说着,就去拉海主的胳膊,要让他去给自己拿酒。

这时候,海主却道了一声且慢,反拉着他,落到了公主身边,向他介shào

道:

“叶兄,这就是小女怡儿,怡儿,这是你叶伯父。”

公主将玄十三轻轻放在地上,起身朝八阶修士行了一礼,口称:

“侄女见过叶伯父。”

八阶修士看了一眼公主,道:

“这就是你与海姬的女儿?”

海主点了点头,叶姓修士罕见的叹了一口气,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一枚拳头大小的银色矿石来,不容公主反对,塞到了她手里,道:

“乖侄女,跟你妈倒是长得真像。”

说着,眼睛落到幻阵方向,道:

“侄女刚才藏身的禁制,很是神妙啊,连我一时都没有发xiàn

,这不是你老子教的吧,他可没这本事。”

听他这么说,公主却是脸蛋一红。

第一百九十二章 狼狈勾结

公主这般反应,却是让叶姓修士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好侄女,这好好的,你掉什么金珠子呀.”

公主哽咽道:

“对不起伯父,侄女不是故yì

的,只是那禁制,是晁道友为了保护我设置的,侄女鲁莽,擅自出了禁制,这才导致他手上。”

“晁道友?”

叶姓修士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玄十三,道:

“他不过受了点皮肉伤,伤了点元气,不碍的,看我老人家手段。”

一拍储物袋,一个小孩头颅大小的蓝色小酒葫芦拿了出来。

看到他拿出这个酒葫芦,海主连忙拉住他,道:

“叶兄,这可使不得,这苦髓酒可是炼体圣品,我记得你可没多少了,哪里能给他,我另有办法来补偿晁道友。”

叶姓修士一扒拉海主的手:

“这酒虽然能增加法体强度,但也要长期服用才行,刚才我看这小子救侄女,还算奋不顾身,刚才那逃避的几下,似乎不是普通的**,只不过这法体强度,却是远远不够,承shòu不住,就送他一点好处,说不得,以后我这好侄女还用得着他,哈哈——”

这话说得,却是让公主霞飞满面,狠狠一跺脚,却没有开口反驳。

海主看了公主一眼,道:

“那回头我把水府中的秘酿全都给你装上。”

叶姓修士哈哈大笑: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说着便蹲下来,一手扒开玄十三的嘴,就朝他嘴里灌了两口。然后便起身,一双三角眼瞪得大大的,双目之中,精光闪烁,盯着玄十三的身体。

片刻之后,抬起头来,对公主道:

“这小子似乎还修liàn

了某种上乘的炼体**,委实古怪,不像是宝蓝海的人哪。”

海主清咳一声,道:

“这话说来就长了,一会儿再与叶兄细说,不如,我们先把那些跳梁小丑给解决了,拿上几瓶秘酿,再与叶兄慢慢叙话。”

叶姓修士点了点头:

“也好,不过,这些就不要留活口了,省得他们回去给我捣乱。”

海主哈哈一笑:

“如你所愿。”

话音刚落,便腾身而起,双掌上彩光流动,以托天之势,朝水府上方一举,就看到守护整个水府的禁制上,彩光大起,与他双掌上的彩光一呼一应,整个大阵都被激活起来,顿时听到水府中,十几声惨叫响起,七八道遁光腾空而起。

裘姓男子带来的那些人中,六阶修为以下的,全部被禁制的反击化为飞灰,剩下的七八个,都是六阶、七阶的修士。

这些修士,都是一脸的苍白,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看着地上,还与公主站在一起的叶姓修士,脑袋一阵迷糊,这老醉鬼,不是跟他们一起来的吗?怎么突然反水了?还跟对方站到了一起。

若是只有海主一个的话,他们七八个,分头逃跑,还有一线生机,现在,只能束手就擒了,不如肯定是个死啊。

叶姓修士眼睛在他们脸上转了一圈,突然发xiàn

,那个带队的裘姓男子,却不在其中,连忙对海主道:

“有些不对,那个带队的小子,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海主神念一出,将整个水府扫了一遍,摇摇头道:

“水府里面,没别的人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护卫、下人和小妖。”

叶姓修士回想了一会儿道:

“那小子有些不对,好像对你这水府情况很是熟悉的样子,让他跑了出去,这事情,有一,没准儿就有二,你还要再小心一二。”

海主点了点头,朝那剩下的七八个修士道:

“你们无故侵入我宝蓝水府,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这时候,八人之中,飞出来一个,道:

“我们无意冒犯,不过是接到无定水府客卿的命令,过来执行任务罢了,不管海主如何想法,还请看在无定海的份儿上,放过我等。”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这话说出口,海主面色一变,身上八阶修士强dà

气势一放,那八名修士大惊失色,连忙一哄而散,八个人分散,就要逃跑,海主冷哼一声,数百道剑光从身体中射出,往八名修士扑去。

这些剑光虽然没法杀掉这些六阶、七阶的修士,但将他们拖住,却是绰绰有余,两刻钟之后,稍微费了一点手脚,将七八名修士一一干掉,还找到了被他们制住的鹿供奉、谢嬷嬷等人,将他们都解救了出来,让他们整理水府,这才带着公主和叶姓修士一起,回到了主殿。

公主府已经被邯统领破坏得一片狼藉,公主只能带着玄十三,跟着一起到了主殿,找了个房间,将他安顿下来,这才到主殿的大厅内,与海主、叶姓修士叙话。

距离水府数万里之外,一道遁光,正急急如漏网之鱼,埋头飞遁。

遁光之中,正是裘姓男子,不时扭头看向来路,满面的惶恐之色,心中懊恼、沮丧,一切负面的情绪都涌上来了,这一趟出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能顺利夺回宝蓝海,还损失了传承古宝蒲升鼎,那些人手,不用想,肯定都已经先他一步,进了地府了。

当他从水府一处藏宝之地出来的时候,看到自己带来的八阶修士与海主相谈甚欢的时候,就知dào

大事不好了,故作镇定的支开与他一起的修士,从自己知dào

的,水府中一个秘密的通道,悄无声息的逃了出去。

一逃出水府,就遁速全开,直到现在,还精魂未定,两个八阶修士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已经是很庆幸了。

又飞遁了半天,离开水府估计已经十几万里了,只举得丹田内一阵绞痛,遁速顿时一缓,内视一看,妖丹上已经产生了一丝裂痕,正是法力透支的结果。

离开水府这么远,短时间内,怕是追不上来了,心下一松,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瓶回复法力的丹药来,抛进了肚子里。

药力散发,滋养着法力干涸的经脉,他觉得浑身疲惫,神念四扫,想找个地方,先好好休息一番再说,很快,他便找到了一处珊瑚礁,飞剑飞出,掘出一个洞来,布置了一个简单的禁制,就钻了进去,盘膝而坐,调息起来。

不知dào

过了多久,裘姓男子忽然觉得身上一阵凉意,身上寒毛一竖。

他还有些迷糊,怎么回事,六阶修为,早已经寒暑不侵,怎么会觉得冷,旋即身上一个激灵,睁开双眼,手上寒光一闪,飞剑朝身前刺去。

“叮”的一声,眼睛还没睁开,人就往后急退,急退数丈,面前却是没什么反击的迹象,睁开眼睛,首先是一双血红色的双目,还有就是浓密、黑暗的魔气。

“邯统领!”

第一百九十三章 苦髓丹

裘姓男子心中大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

魔气中,邯统领沙哑着嗓子,道:

“你小子还记得我,若不是你,邯某怎么会落得现在这个人不人,魔不魔的鬼样子?!”

听他说话,还是很有条理的样子,难道已经恢复理智了?但看他浑身上下浓重的魔气,血红的双目,不可能是恢复了呀,走火入魔,九成九都是个死,魔气侵占了识海,就成了一个杀戮怪物,直到法力耗尽,被别人杀掉为止。

邯统领现在虽然一副彻底魔化的模样,嗓子沙哑,但言语条理,裘姓男子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确认他没有什么攻击性,这才放下心来,收回地上的飞剑,缓缓上前两步:

“邯统领,你怎么在这儿?”

魔气之中,邯统领哑声道:

“哼,你这个废物,你看你办的事儿,请来一个八阶修士,还是傅海清的旧相识,弄得邯某如此狼狈。”

裘姓男子也是一脸的苦笑:

“我哪儿知dào

那位前辈和姓傅的是老相识啊,他主动来相助,还高兴不已呢,再说,他不也帮咱们清除了两个吗?”

“呸!”

邯统领恨恨道:

“这分明是帮zhù

傅海清清理门户!那些墙头草,这么让他们死掉了,算是他们幸运,不然邯某一定让他们生不如死。”

一场谋划,虽然仓促了一点,但眼看胜利在望,却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下,顷刻之间,灰飞烟灭,裘姓男子心中的愤恨,也涌了上来,二人这时候,却是找到了共同点,上前两步,对邯统领道:

“我们并没有失败,那个八阶修士,迟早是要收拾他的,哼,你跟我一道,去见公子吧,对你这样的修士,公子可是求贤若渴啊。”

邯统领正是因为那样强烈的愿望,才侥幸在走火入魔的情况下,保留一丝神智,当然不会放qì

自己的愿望,现在这样已经打草惊蛇,想要达到目的,就没那么容易了,不过,并不是失去希望,老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可是自己一个人,终究是不那么好办,似乎,加入他们,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打定了主意要加入,可是不能让对方小瞧了自己,魔气之下,邯统领微微一笑,哑声道:

“公子,就是无定水府三公子吧,没有继承权的三公子啊,哈哈——”

谁都不是傻子,以邯统领的心智,自然不难猜到,没有继承权,这才是他们苦苦挣扎的理由吧。

裘姓男子神色不动,道: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继承权这个东西嘛,总要争上一争的,这样惊险刺激的事情,想来邯统领不会拒绝的吧?”

邯统领点点头:

“如果三公子就你这个水平的话,早被人卖了,还要早做打算啊,那个该死的八阶修士,不会是大公子的人吧?”

裘姓男子摇摇头:

“不知dào

,若他是大公子的人,我肯定不会让他跟着过来的,唉,算了,这事儿没办好,想来三公子也不会太过怪罪,宝蓝海毕竟是小地方,没什么资源可以利用的。”

话音一顿,转而对邯统领道:

“邯统领,现在大家都是三公子的人了,不知,我那蒲升鼎——”

话没说完,邯统领就哈哈一声长笑:

“现在是我的了。”

裘姓男子一下面色通红,急急道:

“邯统领,你这样做不好吧,这蒲升鼎是我家传宝物,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占为己有呢?”

邯统领却不理他这茬儿了,哪有吃到嘴里的肉,还吐出来的,这蒲升鼎可真的是吃到嘴里了,现在还在他腹中丹田部位,一个小巧细致的青铜鼎,正在妖丹上缓缓而动。

看邯统领是没有归还的意思了,裘姓男子不由得心中恶念生起,使用了蒲升鼎提升修为,现在肯定只有六阶修为,而且精血大耗,元气大伤,自己还有一搏之力,法力一提,却是丹田中一阵绞痛,额头上冒出黄豆大的冷汗来。

哈哈一笑,邯统领道:

“你还是省省吧,歇息一晚,带我去见一见三公子,这宝蓝海,我们终究是要回来的。”

说我扭头,朝来路看去,千万里之外,正是大乱方静的宝蓝水府。

水府前殿中,海主正陪着叶姓修士饮宴,公主亲自捧着酒壶伺候在一旁,厅堂内没别的人,不知dào

二位多年不见的老友说道了什么地方,叶姓修士笑得前仰后合,下巴上的胡子都伸到了面前装酒的方觥中。

这方觥有小孩脑袋大小,一杯就装两斤,不过叶姓修士这样嗜酒如命的人,肯定不会Lang费的,连忙捞起方觥中的胡子,送到嘴里,将上面沾着的酒水tian了个干净。

身后捧着酒壶的公主见状,轻笑道:

“叶伯伯,这里面酒还多,这杯都脏了,侄女还是给你换一杯吧。”

说着伸手就要去给他重新拿一个方觥。

叶姓修士连忙摆摆手:

“不用不用,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哈哈,你不知dào

啊,乖侄女,你家这秘酿啊,可是不同凡响,哪能轻易的Lang费了呀,这可是好几口啊。”

说着,端起硕大的方觥,一仰脑袋,就将一整杯酒吞了下去,放下方觥,还咋咋嘴,口中直呼好酒。

公主连忙给他满上了,海主看他喝得如此尽兴,也是哈哈大笑道:

“叶兄真是风采不减当年啊。”

叶姓修士摇摇头道:

“哪里的话,如今老哥是不能跟你比咯,唉,现在是身不由己呀,真是,吃能最短,拿人手短啊!”

这话里有话,海主连忙问道:

“叶兄这话是怎么说的,这无定海里,还有什么事情能难住你不成?”

叶姓修士苦笑道:

“老弟,你这是明知故问了,老哥我这毛病,你还不知dào

吗?”

海主猜测道:

“酒?”

叶姓修士点点头道:

“还不是这口酒闹的,你也知dào

,那苦髓酒炼制不易,我这修liàn

又离不开,以前只能小口小口喝,现在倒是能大口喝了,却是身不由己了,愁煞人呐。”

海主道:

“以前听老哥说起过,这苦髓酒酿制,需yào

一位苦髓丹,莫不是因为这个?”

叶姓修士道:

“是啊,老弟呀,我以前那些苦髓丹,都是师傅留下来的,他老人家坐化一百多年了,我又不会炼丹,只能去找人炼制,这下,把脖子送到了人家手上,不过,好在那家伙也不敢怎么为难我,最多让我跑跑腿什么的,算啦。”

堂堂八阶修士,竟因为一个小小的苦髓丹,受制于人,实在是让人唏嘘,这时候公主突然眼睛一亮,道:

“父王——”

第一百九十四章 苦髓炼体

海主抬头看了一眼,道:

“怎么了?”

看了一眼安置玄十三的房间,公主道:

“这苦髓丹炼制起来很难吗?不如让他试试?”

叶姓修士似乎也有些喝多了,抬起头来,睡眼惺忪的,问道:

“他?什么他?”

海主也是眼睛一亮,拍了拍叶姓修士的手臂道:

“叶兄有所不知,小弟这里,最近来了一位精擅炼丹的修士,不如让他试试,能不能炼制出苦髓丹,这样不就不用受制于人了吗?”

叶姓修士听明白了,将脑袋摇得跟个拨Lang鼓似地:

“不行的,哪有这么容易的,你不知dào

,我说的那个人啊,有抱朴庐的人专门炼制,这成丹也少的可怜,你那所谓的炼丹高手,还是算了吧,Lang费药材.”

他这么说,公主就有些不乐意了:

“叶伯伯,你不能这么说,他炼丹可是比抱朴庐那些炼丹师强多了,侄女现在修liàn

用的丹药,可都是他炼制的。”

说着,还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瓶丹药,递给了叶姓修士道:

“你看看,这瓶丹药如何?”

叶姓修士醉眼惺忪,两指一伸,夹住丹瓶,拔掉瓶塞,倾倒出一枚丹药来,凑到鼻端一嗅,立时眼睛一亮,一抬手,将丹药丢入口中,嚼豆子一样,细细的品味了一番,然后才慢慢吞咽了下去。

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双眼,连连道好:

“不错、不错,这丹药固然品级不高,品质却是极高,一定是炼制手法的远超一般的缘故,嗯嗯,不错,老弟,你从哪里捡来这么一个宝啊?”

海主面露得yì

之色,轻声传音给他,将他估摸的玄十三的来历说了一番。

叶姓修士捋了捋颔下长须,不时点点脑袋,等海主说完,才端起方觥来,喝了两口,道:

“难怪手法如此精妙,只是这——,他们这次出现,是要有什么大动作吗?”

海主肯定的摇摇头,道:

“不会,这小子这段时间都还老实,不想是要有什么动作的样子,我推测,可能是被赶出家族的多。”

叶姓修士沉吟了一下,哈哈大笑道:

“我才不管他是不是要有什么动作,只要他能给我炼制出苦髓丹来就行了,哈哈,赶紧把那小子给我叫过来,快——”

看着两人,一口一个小子、小子的叫玄十三,公主却有些不乐意了,装作没听见一般,施施然上前,给叶姓修士斟满酒,却没动地方。

海主奇怪的看着公主:

“怎么还不去叫啊?”

公主平静的道:

“那小子现在还昏迷着呢,就是给叫过来,也没法给二位大人炼丹啊。”

在说道小子两个字的时候,特地加重了语气,其中的不满,谁都听得出来,听得叶姓修士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好、好、好,都是叶伯伯的错,还请大侄女去把晁道友请过来。”

公主这才一扭身子,到那边房间去叫玄十三了。

看到公主离去,叶姓修士故作可惜状的道: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傅老弟啊,我看你这宝贝女儿,是留不住咯,那小子可靠吗?”

海主道:

“我的女儿,哪有是那么容易就能娶走的,他小子想要我女儿,还得给老子好好奴役个几年,哈哈——”

二人说笑间,又是几杯酒下肚,海主虽然不擅饮酒,但八阶修为支撑,再好的酒,也不会醉倒,倒是旗鼓相当,倒是看得叶姓修士摇头不已,直说他喝酒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公主来到玄十三安置的偏殿,看到玄十三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在石床上盘坐着,似乎是知dào

公主到来,玄十三连忙睁开双眼,朝她笑了笑,道:

“公主没事吧?看来海主及时出关,挽回大局了?”

公主来到他面前三尺外站定,道:

“还没有谢过晁道友救命之恩。”

玄十三连忙下床来,连连摆手:

“哪里的话,晁某受海主和公主照顾良多,这样略尽绵薄,是应该的。”

不知dào

是不是她的错觉,公主似乎觉得玄十三身上的绿色比他晕倒的时候淡了许多,也没在意,问道:

“晁道友身体没有大碍了吧?有一位前辈想要见见你,是父王的一位故交。”

刚刚醒来的时候,玄十三就查看过了,自己身体并没有大碍,已经完全恢复了,他可记得他晕倒的时候,强行催使闪步,身体受创严重,怎么一觉起来,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呢,而且身体强度,略有增加的样子,便问公主:

“可是你们给我服用什么丹药,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

公主也没想到叶姓修士的苦髓酒效果这般灵验,便对玄十三道:

“这都是那位前辈的功劳,晁道友这就随我来吧,到时候我再与道友分说。”

玄十三看了看身上并无不妥之处,便跟在公主身后,往前殿走去。

二人来到前殿上,叶姓修士与海主看到二人来到,海主招呼二人都到他那边坐下。

玄十三看到叶姓修士,便吃了一惊,这老头,不是跟着裘姓男子一起入侵水府的八阶修士吗?怎的却成了海主的座上宾了?

看玄十三诧异的样子,叶姓修士捋着胡子道:

“小子,没想到吧?老夫跟你们海主可是忘年之交,我们俩称兄道弟的时候,我那大侄女还不知dào

在哪儿呢。”

他这么一说,玄十三就恍悟了,连忙重新见过。

叶姓修士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就道:

“我听我大侄女说,你小子炼丹的本事比抱朴庐那帮混蛋还要好,这就求你一件事儿。”

八阶修士对自己说个“求”字,不管他心中如何暗爽,面上还是惶恐非常,连忙站起来道:

“不敢当前辈一个求字,只要晚辈力所能及,绝对没有二话。”

叶姓修士哈哈一笑,站起来,拍了拍玄十三的肩膀,道:

“嗯,小伙子不错,够爽快,这样啊,我这里有一种丹药,你看能不能炼制,要是能炼好了,有你小子的好处。”

说着,递给了玄十三一个玉简。

玄十三手一捏,玉简中记载的是一种叫苦髓丹的特殊丹药,品级并不甚高的样子,不过火候控zhì

要求极高,除了有各种主辅的灵药、灵草,竟然还需yào

一两种灵矿,他还真没试过炼制这样特殊的灵丹,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不由得眉头就有些轻皱。

叶姓修士、海主、公主三人,都一直注意着玄十三,看他皱起眉头,叶姓修士忍不住问道:

“怎么样,莫不是炼制不出?”

玄十三抬头,看他们三人都是一脸紧张,连忙笑笑道:

“不是,不是,这丹药炼制起来,并不太复杂,只是这丹药极为奇特,晚辈从来没遇到过,初次炼制,可能效果可能有些不太理想,但多炼制几炉,相信不会让前辈失望的。”

这样的答案,显然好出他们的期待很多,叶姓修士更是喜笑颜开,笑呵呵的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蓝色的酒葫芦来,伸手一招,取过一个方觥来,倒出了小半杯,递给了玄十三。

这酒,酒性浓烈,而且散发着一种特殊的苦味,公主忍不住掩住了鼻子。

玄十三接过方觥,凑到嘴边喝了一小口,酒刚入口,玄十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但片刻之后,眉头散开,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这酒,这酒竟有增强法体的奇效?”

叶姓修士一脸的得yì

,哈哈一笑道:

“你小子不错,我看你用那身法,就知dào

,你肯定和老夫一样,修liàn

有某种炼体**,这才给你享用老夫师门独传的苦髓酒,不错吧?”

刚才不过小饮了一口,玄十三就觉得法体强度有那么一丝丝的增加,效果如此强悍,真是没想到,这里能遇到苦髓酒这等炼体的圣品,忍不住一仰脑袋,将方觥中剩下的苦髓酒一饮而尽。

一股特殊的凉性从酒水中散发出来,涌入全身筋、骨、皮、血、肉、经中,法体得到了明显的加强,玄十三运使明王不动身来,将药力完全吸收进去。

突pò

到第一层之后,明王不动身便一直进境缓慢,没想到在苦髓酒之下,有了明显的进展,玄十三喜出望外。

睁开双目,叶姓修士正盯着他,看他醒来,便道:

“**很是奇怪,没见过,不过却是顶级**无疑,苦髓酒对我来说,增加法体的效果微乎其微,只能日日引用,日积月累,你却不同,现在**还没修liàn

到顶级,效果非同一般吧?”

确实效果很是显著,玄十三赞道:

“这苦髓酒果然非同一般,多谢前辈赐酒。”

说着,站起来,鞠了一躬。

叶姓修士摆摆手道:

“不用谢我,如果你能炼制出苦髓丹,老夫就将苦髓酒的方子给你,让你自己酿制,你看如何?”

这让玄十三有些惶恐了:

“前辈不可,这苦髓酒,实在算得上炼体圣药,是前辈师门秘传,不可不可。”

叶姓修士叹了一口气道:

“师门秘传?师门都快没了,还秘传个屁,我这一代,就我单崩儿了,等我死了,还不知dào

会不会失传呢,给你小子,你就收着吧,这苦髓丹炼制不易,抱朴庐那些废物,费劲半天,只给老夫炼制了这些下品丹,真是没用。”

“下品?”

这样的苦髓酒,还只是下品苦髓丹炼制出来的?那不是说,还有效果更加神异的中品、上品苦髓酒?玄十三听了,心不由得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灵禽

叶姓修士自顾自的说下去:

“如果炼制些中品丹出来,怕是我这修为突pò

也有点指望,唉,是我妄想了,小子,老夫也没抱多大希望,不过是怕我这苦髓酒失传,你尽lì

吧.”

玄十三点点头,道:

“晚辈也没用多大的把握,也不知dào

药库之中,有没用足够的灵药,还有两味灵矿,需yào

海主赐下。”

海主这里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大手一挥:

“怡儿,你带晁道友到府库去领东西,我陪你叶伯伯在这里喝酒,尽快把苦髓丹炼制出来才好。”

公主道了声是,便与玄十三一道,出了主殿,往后面府库走去。

来到府库之中,水府中的**,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唐老还是老样子。

看到玄十三回来,似乎没什么意wài

,倒是看到公主,让唐老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得知是海主让公主带玄十三来取一些灵药和灵矿,唐老并没有二话,让公主自行去了。

府库中的禁制,对公主来说,显然都是敞开的,宝蓝海的库藏,还是很丰富的,炼制苦髓丹的所有灵药,很快找出来不少,直接就进了炼丹室。

玄十三看着跟他一起进入炼丹室的公主,那意思,我现在要开始炼丹了,你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公主这样聪明、心思通透的人物,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偏就跟着他进了炼丹室,而且一副神在在的模样,对玄十三的表情,视而不见的样子。

二人“僵持”了片刻,还是玄十三举手投降,很是无奈,大袖一挥,将出火口上的丹炉扫到一角,一拍储物袋,那无名丹炉拿了出来,当空一晃,稳稳落在出火口上。

玄十三指诀一掐,炼丹室中温度瞬间提升了许多,公主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了炼丹室门口,才站定,玄十三背对着公主,嘴角微微上翘。

这时候,玄十三心房之中一动,关关却是不请自来,主动从玄十三心房中钻了出来,飞到了丹炉顶上,这两天的变故之中,她却是出了不少力,正要从火脉中汲取火灵力恢复一下,却没看到同处一室的公主。

公主看到从玄十三身体里面飞出一只朱红色的小鸟来,眼睛一亮,她可不知dào

,玄十三还带着一只灵禽,她可还记得,第一次看到玄十三,浑身上下,除了水草,只有贝壳,别的什么都没有。

想到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公主不由得脸上一红,稍稍抑制了一下羞涩,问玄十三道:

“晁道友,你这只灵禽很是奇特呀。”

玄十三背着公主,瞪了关关一眼,道:

“无意中捡来的而已,算不上奇特,倒是平常淘气得很。”

这话说得关关不乐意了,一闪翅膀,从炉顶上飞到了玄十三左肩上,狠狠啄了两下他的耳朵。

看得公主掩嘴轻笑不已,玄十三轻拍了两下关关的脑袋,关关则很不满yì

的晃着脑袋,重新飞到丹炉上站定,对玄十三和公主,都是爱答不理的样子。

对关关这样的灵禽,公主显然没什么抵抗力,忍不住走上前来,与玄十三并肩而立,看着关关,对玄十三道:

“晁道友,你这只灵禽,能转让给我吗?”

玄十三听了,一时有些无语,有这么张口就跟人讨要灵禽的吗,要知dào

,灵禽、灵兽之类的,主人要培育,要消耗大量的精力与天材地宝,岂是这么轻易就能送人的,再说,一般的灵禽、灵兽,都是精血认主的,想送,也没法送出去呀。

关关听了,则对公主更无语,很少见的翻了个白眼,在丹炉上啄了几下自己的翎羽,将脑袋埋进翅膀里,一动也不动了。

公主话说出口,也知dào

有些唐突了,尴尬的没再说话。

丹炉已经预热完毕,玄十三一拍储物袋,将炼制苦髓丹的灵药取了出来,再次检查了一下,观察了一下火候,手上指诀变幻,火脉中火灵力源源不断,丹炉也随着玄十三的心意,缓缓转动起来。

修士炼丹,本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玄十三与公主,这两个人却是有些奇怪,公主理直气壮的在玄十三炼丹的时候在一边看着,丝毫没有觉得不合适的意思,玄十三竟也没表示有什么不妥,公主愿意看,就让她看了。

随着丹炉的转动,玄十三将灵药以一种特殊的节奏,按照苦髓丹丹方中记载的顺序,一株一株的投入丹炉之中,整个炼丹室中,顿时充盈着奇特的药香。

两个时辰之后,玄十三才停止了投药过程,手上还剩下最后一味灵药没有投入,按照丹方中的说法,要等最后出丹的时候,才加入进去。

在火脉中火力的推动下,丹炉缓缓转动,培炼着里面的灵丹,没有什么异状,这般过了两天,丹炉中药香更加浓郁起来。

玄十三与公主盘膝坐在一边,这两日来,玄十三时时刻刻观察着火候的变化,公主在一边看着,忍不住开口相问,玄十三也对她一一讲解,由于公主对控火手法一窍不通,听起来就觉得云山雾罩的,不甚明了,总觉得是少了点什么。

看来,海族修士在控火手法上,还真是缺乏天赋,连公主这样天资聪颖的修士,也不行。

看着火脉中的火力,在玄十三的操纵下,如臂使指,公主很是羡慕,闻到丹房之中越来越浓郁的药香,公主忍不住问道:

“火候差不多了吧?”

这已经是公主第八次问这一句了,连炉顶上站着的关关都有些不耐烦了,“啾”一声轻鸣。

玄十三手一指丹炉炉壁上的观察口,对公主道:

“炼丹最讲究的就是火候的控zhì

,公主看丹炉中颜色,到了纯青色的时候,就是丹药成熟的时候,到时候加入最后一味药引子,就可以**了。”

公主看着丹炉中火焰的颜色,迷惑道:

“现在不是已经纯青色了吗?”

对此,玄十三很是无奈,有道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他观察,火焰之中,明明还有丝丝明黄,火候不到,可是公主眼中,却是始终看不到,这就没办法了,只得这样说:

“这个颜色离纯青色还有一段,公主且看着,一会儿我投入最后一味药,再看来。”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玄十三手上法诀一变,顺势将最后一味灵药丢入了丹炉,一股特殊的苦味,散发出来,满室的药香一敛,全都投入丹炉之中去了,旋即听到一阵“叮叮噹噹”金铁交鸣,炉盖大开,数十枚深蓝色的丹丸,从丹炉之中飞出。

一拍储物袋,取出三个丹瓶来,法诀一引,数十枚丹丸分成三部分,分别收入丹瓶中去了,其中两瓶是一模一样的,还有一瓶里面,只有两粒,似乎是中品丹。

朝关关招招手,关关听话的飞回到他肩膀上,蹭了他两下,又回到玄十三心房中呆着了,接着大袖一挥,收起丹炉,便带着公主,出了府库,往前殿去找海主他们了。

(昨天的第一更···)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十八年

二人来到前殿,海主与叶姓修士早已经不在此处,二人还没来到海主居住的地方,迎面,就看到谢嬷嬷急急的赶来了.

公主看到谢嬷嬷还显得有些苍白的面色,不免道:

“嬷嬷,你怎么没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数日前的**,谢嬷嬷本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损伤,但最后被裘姓男子带来的制住,伤了一些元气,被海主解救之后,略休整之后,便来找公主。

谢嬷嬷对公主道:

“老奴本就是保护公主来的,让公主受惊,都是老奴的不是。”

公主连忙道:

“不关嬷嬷的事,都是我自己鲁莽,我现在就要去找父王,嬷嬷一起来吧。”

三人一道,找到海主的时候,他正与叶姓修士相谈甚欢,看到玄十三与公主二人到来,哈哈一笑,道:

“怎么?侄女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有好消息?”

公主走上前,笑道:

“还真让叶伯伯说着了,幸不辱命,晁道友还真炼制了一些苦髓丹来,只是不知dào

,效果如何。”

说完便看了看玄十三,玄十三心中一转,翻手从储物袋中将三个丹瓶都取了出来,递给了叶姓修士,道:

“前辈,除了几十枚下品丹,还有两枚中品丹,前辈先看看效力如何。”

一下有几十枚,还有两枚中品丹,叶姓修士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连忙拿起装着中品丹的那个丹瓶,倒出一粒中品丹来,捏在指尖上,查看了半晌,又伸出舌头来tian了tian,不由得兴奋起来:

“不错,不错,果然是中品丹,晁道友名不虚传啊,这两日尽听傅老弟夸你了,跟你一比,抱朴庐那帮炼丹室,还真就是废柴,中品丹啊,可惜,就是少了点。”

玄十三心中一阵无语,这中品丹和上品丹,一炉丹药能出个一两粒,已经是缴天之幸了,还有显少的,看来中品丹真的不该拿出来。

或许是也知dào

自己奢求了,叶姓修士道:

“是老夫贪心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过中品的苦髓丹是个什么样,晁道友还真是有两下子,成丹既多,品质又好,看来,以后老夫这苦髓丹,就交到晁道友手上了。”

还是得自己有两把刷子啊,不如谁把你当回事儿啊,之前还小子、小子的满口叫,现在改成晁道友了,不过也难怪,一个八阶修士,对一个五阶实力的,自然不用太客气。

收起丹药,叶姓修士将一个黄色的玉简送给玄十三,道:

“这就是苦髓酒的酿制方法,只是你现在修为尚低,不能多饮,三日饮上一杯,就差不多了,等你法体强度慢慢增加,再多喝不迟。”

玄十三口上称谢不止,心中却是喜忧参半,这算什么事情,以后自己难道要像他似的,天天抱着个酒葫芦?

交代完这些,叶姓修士朝海主拱拱手,道:

“老弟,叨扰了你几日,我也要走了,就按咱约定的办,总之不会坑你的。”

也不知dào

他们约定了什么,海主却是没提,只是挽留:

“叶兄,何必急着走,再在这里呆上一段时日,你我兄弟这么多年不见,正要好好聚上一聚。”

叶姓修士哈哈一笑:

“再待几日,怕是你水府的秘酿都要被我喝光啦,以前我是不知dào

,以后少不得来跟你讨上几杯,你也不用留,我以后自然会来。”

说着,看了看玄十三,不待海主再说,身上一段一闪,人便消失了,数息之后,听到禁制“啵”一声轻响,人已经远离水府,不知往哪里去了。

海主神色复杂的看着叶姓修士离去,背后摆了摆手,也离去了。

玄十三朝公主行了一粒,道:

“这几日公主受惊了,还要好好调养才是,我就不打搅公主了。”

借口,公主这两天累不累的,他还不知dào

?谢嬷嬷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面色淡然的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去了。

玄十三还真是累到了,回到客院之后,倒头便睡,隐约记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但总也没想起来。

第二天,睁开双看,看到水府中井然有序,客院周围站着的护卫,这才想起,呷哺还被他丢在一个院子里呢,也不知dào

死了没有。

赶忙起身,找到藏呷哺的那个院子,房间中,呷哺还昏迷在那里,没有醒来,玄十三查看了一番,却是伤势已经尽好了,将他唤醒,呷哺还迷糊着,玄十三也没对他多说,只让他自己回家。

不过数日,水府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往来的护卫小妖和下人们,脸上又出现了笑容,仿佛前几日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玄十三拍了拍脑袋,神念往自己的储物袋中一探,心中倒是升起了一点希望,邯统领屋内碰到的那个中年男人身化黑烟的**,比较奇特,不知dào

还能不能找到相应的**来。

水府之中,实在是没什么可待的,府库炼丹房里安静自在,心中不由生出一种寂寥之意来。

回到炼丹房之中,吞服了两粒丹药,心头一阵倦意上涌,神念幽幽,陷入了冥思之中。

这一日,水府之中护卫、下人小妖们,一个个的都是忙得脚不沾地,似乎有什么大事,而事实也恰恰如此,连常年闭关、不轻易露面的海主,都频频出现,公主更是将一帮人指使得团团转。

玄十三从炼丹房出来,看到整个水府,忙碌,却井然有序的样子,十八年前,那场**,早已经没有了痕迹。

这么多年来,玄十三水府客卿的地位,已经是得到所有人的承认了了,不过,他那炼丹的本事,却被海主有意的隐瞒了,几乎没几个人知dào



今天,又一批丹药炼制出来,几个月了,也该出来透透气。

来到公主府上,却是没看到公主,这倒是稀奇了,十几年来,公主隔三岔五的,总要跑到炼丹房去,看玄十三炼丹,顺便也将炼制好的丹药带回去,这倒是让玄十三很是郁闷,可是正经少了不少动手脚的机会。

第一百九十七章 无定海会

即便是这样,二人独处的机会还是不多,理由嘛,就是公主身后那个谢嬷嬷.

谢嬷嬷也不是没看出端倪来,实在是玄十三自己装傻,公主懵懂,谢嬷嬷当然不好点破,所以不免对玄十三有些意见,说话之间,难免吃哒几句,倒是让他尴尬不已。

询问了公主府中的护卫,得知公主在前殿协助海主梳理府中事务,玄十三便转身往前殿去了。

来到前殿,就见海主父女二人,正低着头,不知商量着什么,觉察到玄十三的到来,公主抬起头来,对他道:

“晁道友,你来得正好,正好有事情要对你说。”

水府中一片忙碌,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情,玄十三应道:

“哦?有什么事情,公主尽管吩咐。”

公主看了海主一眼,见他点头,这才对玄十三道:

“晁道友,两个月之后,就是五十年一次的无定海会了,宝蓝水府阖府都要去参加,父王觉得,应该带上道友,道友觉得如何?”

“无定海会?”

玄十三还是第一次听说,五十年一次,听起来似乎是个很大型的活动,这时候就听到公主道:

“这是无定海的传统了,每五十年,凡是无定海下辖的所有海域的海主,都要到无定水府参加海会,一则是进贡,二则是交yì

,无定海海域广大,各海域物产各有不同,虽然各个海域都有坊市,但修士之间规模太小,而且级别不高,五十年一次的海会,多有八阶以上的修士参加,去见识见识也好。”

玄十三在宝蓝海近二十年,附近的海域也都去过,但这里毕竟算是偏僻的所在,还没到过海族修士的圣地——无定水府——去过,主要还是他实力不够,独自赶路,怕是死得渣都不剩。

这么好的机会,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玄十三朝海主一拱手:

“多谢海主了,知dào

有这样的机会,便是海主与公主不说,我也要厚着脸皮跟着的。”

海主微微一笑道:

“不用谢我,你若是不去,有人早就点了你的名了,让我带上你。”

玄十三脑袋一转:

“难道是叶前辈?”

海主点点头:

“正是叶兄,他可是好久不来了,无定海会还有不少事情需yào

他忙,我们要是不去,他的苦髓丹可就要断货了。”

近二十年过去了,叶姓修士每过几年,都要来宝蓝海,让玄十三给他炼制一批苦髓丹,不过也没白使唤他,很是给了他不少的好处,别的不说,光是指点指点他修liàn

,就让他受益匪浅了。

凭着丹药和高阶修士的指点,他的修为进境,却是一帆风顺,如今已经是筑基中期顶峰的修为,筑基后期,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还是次要的,别看叶姓修士瘦小邋遢,却是炼体修士,妖体强悍,一些海族特有的炼体法门,也没有吝啬,虽然明王不动身不过一层大成的修为,但法体强度,却已经达到二层的水平,堪比结丹中期的一般海族修士了。

而这么多年来,变化最明显的,却是公主。

自从那次**之后,也不知谢嬷嬷、甄供奉还有海主商量了什么,公主的修为进境,却是一日千里,看得玄十三是羡慕嫉妒,如今公主已经轻松突pò

六阶,这个巨大的门槛,对她来说,似乎根本不存zài

一样。

六阶修士,已经相当于结丹期了,之前还和他一样,不能自保,现在却已经比他高出一大截了,这如何不让他气闷,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人家有个好老爹,拼爹拼不起呀。

不过公主对他,却还是一如既往,实在是玄十三在水府中的地位太特殊了。

水府中的护卫、下人们都是一片忙碌,玄十三将部分丹药交给了公主,他倒是没什么可收拾的,但总不能碍着人家的事情,往自己的客院去了。

这里似乎是整个水府中,唯一没有忙碌的地方了,呷哺看到玄十三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呷哺在这些年,变化也是不小,十五年前,他老娘过世之后,就埋头修liàn

了,又有玄十三不时给的丹药,修为进境,很是迅速,如今已经是五阶修为了,看起来,并不次于玄十三本人。

第二天一早,就有小妖过来相请,等玄十三到了前殿,门口的广场上,已经集结起了一只二三十人的队伍。

这些人,多数是代表宝蓝水府,在无定海会的时候,交际、交yì

去的,主要的几个人,就是海主、公主和随身的谢嬷嬷,玄十三,其他的几位供奉,都留在水府中,毕竟,十八年前的前车之鉴尚在。

海主来到广场前,一拍储物袋,取出一个小巧的黑色梭形飞舟,望空一抛,化作一个大型的飞行法器,上面铭刻这一道道的法阵,这显然是为了携带多人炼制的。

海主当先一步,跃上飞舟,随后便是公主和谢嬷嬷,玄十三也没客气,飞身上的法器,随后,众位随行的修士,也一个个的上了飞舟。

与前来送行的鹿供奉等人道别之后,海主一掐法诀,亲自启动了飞舟,“啵”的一声穿过水府的防护禁制,飞舟便钻入了海水之中,仿佛化成了一尾游鱼,迅速在海水中穿行着,速度丝毫不下于玄十三全速飞遁。

还是第一次见到遁速如此快的法器,玄十三忍不住观察起飞舟周身铭刻的法阵来。

这里还是宝蓝海水域,所有的修士都很放松,一个个的盘膝在飞舟上,打坐冥想,海主与公主、谢嬷嬷,则进了飞舟里面。

赶路是寂寞无聊的,但是,两天之后,当他们走出宝蓝海水域,所有的修士,分成三班,都打起了精神,时刻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无定海海域甚为广大,像宝蓝海这样有海主管辖的地方,虽然多,但所有这些海域,加起来,还不足无定海的两三成,无定海到底有多大,谁也说不清楚,多数海域危险异常,不是被古兽盘踞,就是不适合修士修行。

而不同的修士之间往来,只能在这些危险性稍低的地方行走,这些地域,就像一条条大路,将不同的海域联系在一起,而这些路,却不是总安全的。

平安的过了几日,玄十三奇怪的看到,这帮护卫,竟没有丝毫放松的情况,他悄悄的问了其中一个护卫,为什么,他们总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周围的海域。

但是,当那个看上去极为彪悍的护卫,掀起大腿上的甲胄,一个巨大的创口,似乎是一个巨大的齿痕,玄十三只扫了一眼,就知dào

,那是海虎留下的痕迹。

海虎,是一种群居的海族古兽,每一只大致不过是四阶、五阶的样子,但是每一群少则四五十只,多则千八百只,性凶猛、嗜血,凡是遇到的猎物,都是不死不休,即便是高阶修士,也不想遇到成群的海虎,这名护卫能从海虎的口下逃生,确实是幸运。

而这一片,出了宝蓝海不远的水域,海虎活动的海域,这些护卫,经常路过,这才打起了精神。

又过了几日,飞舟进入了一处漆黑的海域,这里的海水,不同于别的海域,竟是一片墨黑,即便是大白天,也看不透前面三丈,连海主和公主,都从飞舟中走了出来。

不过还好,神念在这里,并没有收到影响,但神念所及的范围,毕竟还是太小,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

玄十三也观察着周围的海水,其中并非没有生物,漆黑的海水中,那些星星点点的亮光,正是一些奇形怪状的怪鱼,或是细长身躯,却有长着巨齿的大嘴;或是短促身材,头顶上却顶着一个灯笼,不一而足,这倒是让他大开眼界。

然而,现在似乎不是欣赏这些的时候,看海主与那些护卫,都是一脸紧张的模样,玄十三有些不解,一边的公主似乎看出来,轻声道:

“这里叫做遮墨海,据说上古之时,一头巨型的古兽战死在这里,而那头海兽的血液,将这片海域染成了黑色,也将大多数古兽,逼离了这一片海域,但是这里,却隐藏着他的近亲种族——墨鱿,一种会喷射墨汁的古怪海兽,在这里,几乎没法发xiàn

它们的存zài

,经常偷袭路过的修士,所以要大起十二分精神来。”

墨鱿,听到这个名字,玄十三却是想起了自己当年那枚墨鱿宝珠,不过早已经被他爆掉了,那可是炼制藏匿身形、法力波动法器的绝佳材料。

二人正说着话,海主轻喝一声:

“小心!”

飞舟左舷,漆黑的海水中,一个黑影扑向飞舟,飞舟上二十多名护卫,或是法术,或是法器,攻向了黑影。

数十道攻击,黑影一下被击碎,化为一滩黑水,溶入海水中了。

然而,这才是开始,仿佛是进攻的号角,随着这一道黑影,上下左右,飞舟四周,不停的有黑影来袭,玄十三看清楚了,正是一只只山羊大小,长满触手的怪鱼。

护卫临危不惧,对这样的攻击,显然习以为常了,应付起来,轻松自如。

玄十三也凑了个热闹,击杀了几只,不过马上就没什么兴趣了,不过都是些一二阶实力,灵智未开的小妖,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可是,海主面上却没有丝毫轻松的神色,反而吩咐,加快速度,冲过这片海域,要知dào

,通常都是,打了小的,上来老的,谁知dào

,后面有没有更厉害的大妖或者古兽,早点冲出遮墨海,省的夜长梦多。

第一百九十八章 山岳巨龟

飞舟在遮墨海中穿行,前方,漆黑色的海水,更加幽深了,连那些星星点点的发光怪鱼,都稀稀落落的,几乎看不到了.

这异常的安静,海主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眉头轻皱,亲自走到飞舟的控zhì

台前,磅礴的法力为引子,往其中一灌,只听得飞舟“嗡”一声大响,周身铭刻的法阵上法力流动,光芒大放,飞舟微微一顿,“嗖”的一声,以之前三倍的速度,飞遁而去。

前面的海水更加黑暗了,丝毫光芒也无法透出,光芒闪耀的飞舟,在这里,也只有些许微光能穿透黑沉的海水。

凭借超人一等的灵觉,玄十三早就觉得不对,不过,他却不知dào

,哪里不对,这种无力感,让他很是讨厌,双目炯炯,盯着四周。

飞舟猛然一顿,遁速一下降了大半不止,仿佛一头装进了一团胶水中,漆黑的海水凝滞异常。

海主面色凝重,右臂高举,朝着飞舟前方,狠狠劈下,一道墨绿色的刀气,脱手飞出,前方的海水,被生生劈开一条长长的通道,飞舟钻入其中,海主连续不断的劈出刀气,飞舟前行还算顺利,或许这里,只是一片特殊的海水。

即使,最乐观的人,也不会相信了,如此这般飞行了足有两刻钟,海主连续劈出了近百道刀气,但他们却还没有突pò



海主停下飞舟,他们似乎陷入了某种禁制之中,海主从翻手取出一枚巴掌大的玉符来,玉符上,青光莹莹,望空一抛,玉符碎裂,青光闪动,化为一个青色光球,朝飞舟上落下,淡淡的青光,将整个飞舟包裹了起来。

飞舟闪着青光,就想一柄长刀,轻易剖开粘滞的海水,数息之后,就觉得飞舟前面压力一轻,但众人的面色,却没有轻松下来,反而是一个个的脸色苍白,甚至不少都冷汗直流。

面前,是一头巨大的章鱼样的古兽,八只巨大的触手上,各自排列着二十四只吸盘,每只吸盘中间,都透露出刺目的白光,在黑色的海水中,极为醒目。

看到飞舟冲出黏胶一样的海水,八条触手迎上来,轻轻一卷,就将飞舟卷住,往巨大的口器中送去。

这样一个蠢货吗?海主轻蔑的一笑,双手互拍,一个小巧的**出现在双手中间,伸出手指,朝**中心一点,**缓缓转动起来,射出一道道的刃光,章鱼八只触手,被一一搅得粉碎。

巨兽痛哼一声,退了开去,巨大的脑袋上,细小的双眼死死的盯住飞舟,触手断裂处,黑色的鲜血涌出,在漆黑的海水中,鲜血凝而不散,很快,便形成一条条触手的模样,除了颜色,与之前,并无二致。

挥舞着触手,巨兽还要重上前来,但海主却是不给它机会了,手抓**,朝巨兽一挥,一道巨大的刃光,一闪而逝,旋即对面巨兽眼神一呆,一道巨大的伤口,将整个脑袋一劈两半,墨绿色的脑汁涌出,将海水染成了一片胶质。

玄十三有些明白,那些粘滞的海水是怎么来的了,心中不由有些反胃。

突然,飞舟下面,好像被巨物狠狠顶了一下,一时没有防备来自下方的攻击,飞舟上众人脚下都有些不稳,公主“啊”的一声惊叫。

女人,毕竟还是女人啊,修为虽然比他高了,但似乎更愿意去相信他身边的男人。

可是,作为她身边的男人,玄十三,就没那么自觉了,一刻不停的注意着飞舟的情况,那古兽,实力堪比结丹中期的修士了,这么轻易就被海主斩杀,还是灵智未开的缘故,不懂得趋利避害。

下面攻击一来,玄十三就窜到飞舟左舷,低头往下一看,只见一个巨大的阴影,从飞舟下缓缓浮了上来,巨大的压迫感,笼罩在每一个人心上,玄十三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正盯着那黑影打量着,迎面一阵压迫感,五股水索,呼啸着朝飞舟卷来。

海主轻喝一声“不好”,飞舟调转方向,脑袋一仰,就往海面冲去。

玄十三还没看清楚,是何种古兽,但是看海主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逃遁,知dào

这古兽肯定非同小可。

然而,就在飞舟将要冲出海面的时候,却感到它猛然一顿,随即不受控zhì

的被拉向海底,五股巨大的水索,从飞舟下面冲上来,死死裹住,水索之中,磅礴、纯粹的妖力,压得那些低阶护卫,一个个的噤若寒蝉。

海主**还没有收起,双手各持住**一边的把手,法力猛然灌入,将**往两边一分,无穷量的刀光刃气从**中爆射而出,水索虽然坚韧,但**中射出的刀光刃气越来越密集,生生将五条水索切断三条,飞舟从空隙之中冲出,就见下方幽黑的海水中,传来一声痛叫。

一个小山般巨大的脑袋,从海水中探出来,脑袋上,一双巨大的眼睛,隔着数十丈,与海主对视着。

“山岳巨龟!”

海主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极为难缠的一种古兽,倒不是它有多厉害,还没听说过,有什么高阶修士丧身在这种古兽口中的,但也很少听说,有哪位高阶修士,将山岳巨龟斩杀的,原因没有其他,实在是它的皮太厚,防御力太强。

龟属的古兽,全身上下,都有厚甲,不是一般的法宝能够击穿的,只有特殊的锐金至宝,能让它吃些苦头,山岳巨龟,更是其中佼佼者,这种巨龟,后背龟板之上,天然形成有山川河岳的图案,一旦成年,能以妖力驱动山岳护身神通,几乎是立于不败之地。

这头山岳巨龟,明显是刚刚成年,已经有八阶的实力了,而且灵智似乎不低的样子,盯着海主看了两眼,眼珠子滴溜溜的,不知dào

在想什么。

海主却没有和它纠缠的意思,飞舟缓缓向后退走、上升,往海面而去,虽然个头上,海主还不到这头巨龟的半个脑袋大小,但身上毫不掩饰的八阶强者气息,让山岳巨龟明白,他不是好惹的。

然而,也不知dào

这只山岳巨龟是饿疯了,还是实在看他们不顺眼,眼睛一瞪,飞舟上方的海水,一下变得坚如磐石,海主面色铁青,咬着牙,低喝一声:

“不知死活的东西。”

第一百九十九章 米道友

话音刚落,便手举**,从飞舟上纵身跳下,直斩巨**颅.

山岳巨龟却是避实就虚,眼睛一闭,身体就像一块大石,往海底急速沉去,然而,八阶修士的一击,岂是那么容易躲避,只听得漆黑的海水中,“咚”的一声巨响,山岳巨龟嘶吼一声。

七八道水索,从黑水之中探出,卷向海主,海主冷哼一声,**一抛,四肢一撑,水索根本近不得身,神念四扫,数十丈下,山岳巨龟,正四爪挥动,操纵着水索。

海主身体一沉,身前**破开数道水索,直奔巨龟本体而去。

谁知,这头巨龟却是狡猾,竟然不与海主正面接触,每每都是一触即分,弄得海主心头火气大涨,与它缠斗起来。

海主与山岳巨龟争斗,离开飞舟里许距离之后,飞舟上众人已经看不到二者的影子,只能从周围不停的法力、妖力碰撞之声,判断二者的位置。

一刻钟之后,争斗还在持续,胜负却是迟迟没有见分晓,山岳巨龟不愧难缠之名,而玄十三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这样下去,根本没什么意义,只不过是证实了传闻,这头古兽,肯定不像传说中那样驽钝,它到底在想什么呢。

又一声法力碰撞之声,似乎近在咫尺,玄十三深感不对,一伸手,抓住了身边公主的手。

玄十三这一抓,却是把公主弄了个面红耳赤,下意识的就要甩开,却发xiàn

玄十三抓他的手,异常有力,从来没见他这般无礼过,张嘴就要问。

谢嬷嬷就在公主身边站着,看玄十三队公主如此无礼,却不知为何,没有出言阻止。

公主正待相问,就见两道水索,无声无息的从飞舟下方探了出来,一下将飞舟缠住,朝海底拉了下去。

谢嬷嬷扬手撒出三杆法旗来,阵阵黄光将飞舟护在其中,水索上妖力澎湃,将飞舟缠成一团,像一条大蛇卷住了猎物,要将飞舟压碎一般。

可是这三杆法旗,也不是普通之物,还是当年杜供奉死后,留下的,当时已经是残破得只剩下了旗杆,修复之后,虽然威能相比原来的,有所不及,但也堪使用,成了谢嬷嬷一件防身宝物。

飞舟急速往海底沉去,这时候,海主也觉察到了,大吼一声:

“孽畜,是你自找的!”

一股惊天的法力波动传来,周围数十丈的海水,被庞大的法力排开,瞬间在漆黑的海水中,形成一个空腔,海主身形暴涨数尺,一下成了一个彪形大汉,身上密布绿色鳞片,臀部一条粗大的尾巴钻出法袍,竟是展露半妖形态。

半妖形态,海主气势大涨,一下达到了八阶顶峰的水准,气势上,将山岳巨龟压得死死的。

然而,海主却没有与它纠缠,身子一动,就朝不停下沉的飞舟追去,半空之中,留下一道残影。

得手的肥肉,怎么能让他溜走?山岳巨龟展现了与它庞大的体型毫不相称的灵活,连续两个横动,一爪从龟壳中伸出,朝一处狠狠一拍。

身形涨大了近三尺的海主,双手拍在龟掌之上,身形不动,山岳巨龟,却是把爪子缩回了龟壳,眼睛中,露出了讶异的眼神。

海主也不停歇,朝飞舟追去,然而他身形刚动,就听到一声巨大的“咔嚓”声,海主心中一惊,随即便听到一声巨响,下方黑色的海水中,一团黄光炸开,黄光中,四五个身影窜了上来,海主单手一圈,那几个人便被海主拉到了身边。

正是公主、谢嬷嬷、玄十三,还有两名修为较高的护卫,其他的,却是一个没见。

谢嬷嬷面色有些沮丧,刚刚若不是她见机自爆了那一套防御法器,怕是连他们几个,都要折进去了,山岳巨龟的两道水索,也不是他们这些修为的修士,能够抗衡的。

海主已经是面色铁青,小孩手掌大小的深绿色鳞片,在身上飒飒作响,伸手一招,**握在手上,山岳巨龟似乎是感应到海主暴涨的怒气,隐隐有退缩的意思,或许是食物到手,无心恋战。

但这时候,它想走,却是由不得它了,一掌朝身边众人轻拍,公主、谢嬷嬷与玄十三等人,便不由自主的往海面上飘飞,回过神来,已经身在海面之上了。

下面,黑色的海水翻涌不止,不时有嘶吼、暴喝之声传来,法力、妖力碰撞之声,更是不绝于耳,一直过了半个时辰,才听到水下碰撞之声稀少,片刻之后,黑色的海水中,涌上来大片紫黑色的血液。

玄十三紧张的看着下面的动静,看到有紫黑色痕迹浮上来,看了公主两眼。

公主摇摇头,示意,不是海主的鲜血,又过了一会儿,便看到水下,一个黑影浮上海面,首先探出海面的,是一截残肢,巨大的残肢下,是已经恢复原来模样的海主,这截残肢,正是山岳巨龟的一只前爪。

海主跃上海面,将巨爪收入储物袋中,这可是炼器的好材料,看着剩下的几人,这里不能久留,山岳巨龟虽然受伤,但伤势并不致命,谁知dào

它会不会再次出现,取出一件飞车来,载上一行人,将将够,在空中飞遁了数千里之后,再次一头扎进了海水下面,毕竟,海上面未知的危险,更是不可琢磨。

连续几日,一路尚算平安,偶尔遇上一些在这些水路边“狩猎”的海兽、古兽,都被随手打发了,并未遇到什么威胁,飞车在水下急速遁走,由于人手在山岳巨龟那里损失了大半,玄十三也不得不偶尔充当一段时间的舵手,指挥着飞车行进。

这一日,玄十三正操纵着飞车,却看到左边遥遥一道遁光,往这个方向而来,看对方丝毫没有隐匿形迹的意思,并没有恶意,这时候海主也已经起来,看着渐渐靠近的遁光,朗声道:

“米道友,还真是巧,竟在这里相遇了。”

遁光靠近,一件蓝色的飞舟,两旁各有三只翅膀,难怪遁速非同一般,飞舟上,站立着七八个修士,为首的一个中等身材的修士,面相儒雅,朝海主拱拱手,道:

“傅道友,真是没想到,五十年前,无定海会一别,今日才相见,真是不易呀。”

说话间,两道遁光并到一处,海主疑惑道:

“前一段时间,听说米道友闭关,怎么,这么快就出关了?难道——”

话没说完,那位米道友就微微一笑,点点头道:

“正如傅道友所料,缴天之幸,没想到,第一次冲击九阶,就顺利进阶了,这次来参加无定海会,一是进贡,二为交yì

,这三嘛,还是要来感谢大公子,若不是他当年赐予的易阳晶,米某这次进阶,也不会这么顺利。”

说起大公子,这位米道友倒是一脸的感激,而海主却是心中一动,嘴上却是不停的说着恭喜的话。

第二百章 纨绔

这时候,米道友注意到海主身后,面覆绿纱,淡绿色头发的公主,问海主道:

“傅道友,这位就是令嫒?”

海主一侧身,道:

“正是小女,正逢无定海会,带她去见见世面.”

米道友对公主道:

“我听你的名字,可比听你父亲的名字还多,呵呵,无定海第一美女的大名,早已经传遍整个无定海了。”

公主行了一礼:

“晚辈见过米前辈。”

好一番寒暄之后,双方汇合到一处,一起赶往无定水府,途中,陆续又有几支队伍相遇,不管大家平常关系如何,这时候,总也要表现得一团和气。

十几个队伍,也自觉不自觉的分成了两个集团,海主这边,除了米道友又多了两位其他海域的海主,而另外一个集团,则有六个海域的队伍,领头的,都是八阶修为。

看着海主他们这一个集团,目光很有些不善,不过,当米道友展现了九阶的绝强修为之后,那帮人只能收起别的心思。

然而,下面那些知根知底的修士,难免有些就开始吹胡子瞪眼睛的了,颇有两三个和海主有宿怨或者是垂涎公主美名的,更是有些肆无忌惮。

海主总是尽量保持克制,面对一些猥琐的目光,公主多数时间,都隐藏在飞车内。

过了两天,路过一处水城,这里不是无定海指定的辖地,不过是因为在两三条水道的交叉处,自然形成的,由于近日无定海会的召开,连带着,这些路上的水城,也变得热闹起来。

连续赶路这么久,众人都有些疲劳,海主这个队伍的便决意在水城稍微休整一番,另一个队伍,也不知dào

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却并没有停留,一路向前去了。

一行人缓缓靠近水城,米道友随行的人中,走出一个,来到水城禁制之外,叫开禁制,众人下了各自赶路的法器,走了进去。

水城很小,但这个时候,来来往往的,却尽是修士,看到米道友、海主这一行人出现,都是赶忙能避则避,这些修士,看穿着打扮,都是一些散修,多数不过是一些小妖,虽然看不清这帮人的修为,但那气势,已经让他们避退三舍了。

这座水城中,也有简单的禁空禁制,却难不住他们,米道友强横的神念横扫而出,很快便在水城中找到了一家最大的客栈,飞身就往那边去了。

那些守卫禁制的水城修士,看到他们违背水城规定,擅自飞遁,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制止,只能面面相觑,装作没看到,那些被他们吃拿卡要过的散修,一个个的嗤笑不已,笑话他们欺软怕硬。

可是当那些守卫的修士对他们怒目相向的时候,这些散修,只能一个个的缩着脑袋,避了开去,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呐,还是不惹为妙。

且说玄十三被海主他们,带着飞遁,不过数息,便来到一处建筑面前,看到他们从天而降,那里的伙计,倒是有眼力的,连忙上前招呼众人。

最近水城中往来修士甚多,这家客栈,也没有几间客房了,总不能让他们这些高阶修士,与那些不入流的散修挤在一起吧,好在还有两个单独的院落,一般散修根本住不起,连带着老板腾出的两个院子,刚刚好安置他们四个队伍。

各自安置,玄十三随着海主他们来到一处院子,一共就三间屋子,正屋自然是海主的,另外一间较大的屋子给了公主和谢嬷嬷,玄十三只能与剩下的两名护卫挤到一起了。

虽然修为有所精进,但玄十三法力在同阶之中,并不算深厚,连续操纵飞车赶路,还真有些疲惫,吞服了两粒丹药,就打坐入定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大早,玄十三才出定,法力恢复,整个人都显得神清气爽。

来到院外,正好kàn

到公主与谢嬷嬷出来,玄十三上前,打了个招呼,这时候,公主道:

“晁道友,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不如,一起出去逛逛?昨日来的时候,看到不少散修沿路设摊,去看看有什么合用的东西?”

玄十三也正有此意,便道:

“呵呵,公主还真与我想到一起去了,到了无定水府,多是一些高阶修士,我这样的,估计是没什么机会了,还不如趁现在,看能不能搜罗一些合用的。”

三人出了客栈,公主还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斗篷,遮上了婀娜的身姿,转过两条街,便是散修们聚集的地方,街道两边,设有不少的摊点,都是一些灵矿、灵药,还有一些法器,讨价还价之声,不绝于耳。

玄十三与谢嬷嬷护着公主,一路闲逛着,眼睛在两边的小摊上扫过,却是没什么值得留意的,毕竟,能入他们眼的,只是少数。

玄十三却是有些兴致盎然,这些无定海的物产,对他来说,很多都是第一次见到,不时指着一些材料,询问起功用来,公主和谢嬷嬷自然是如数家珍。

过了没多久,玄十三指着一枚朱红色丹丸状的物品,问谢嬷嬷道:

“谢嬷嬷,你看,这是什么物件?”

谢嬷嬷一看到那朱红色丹丸,摇了摇头,道:

“老身也不知这是何物。”

说着走上前去,三指一捏,拿起丹丸,细细查看起来,这时候,一个堪堪四阶修为的摊主走上前来,点头哈腰的道:

“前辈,您看上小摊的什么东西了,尽管开口,肯定给您优惠,这里的修士都知dào

,我做生意最是公道不过了。”

谢嬷嬷没理他,将丹丸在手上转了几圈,对摊主道:

“这东西我要了,你看多少钱?”

那摊主眼珠子一转,报了个数:

“灵石八百,以您老的眼光,肯定知dào

,这东西的不凡之处,我这价格,绝对是半卖半送了。”

谢嬷嬷正待从储物袋中取灵石,却听公主冷哼一声,道:

“奸商,什么东西你就卖八百灵石,你告sù

我这是什么东西先?说得出来,给你八百,说不出来,八十灵石!”

玄十三听了,汗都快下来了,看谢嬷嬷那样子,明显,这东西值八百灵石,哪里有公主这样还价的,但是,那摊主明显也不知dào

这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看谢嬷嬷想要,漫天要价而已,嘴里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露出的双目中,笑意盈盈,玄十三乐得跟她胡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皮囊来,里面装着八十枚灵石,朝摊主递了过去。

摊主一脸为难的样子,心中虽然有些懊悔,但,八十灵石,他已经赚了十倍了,一边伸手去接灵石,口中一边说道:

“遇上三位,这物件也算是撞上了有缘人,小人就是亏本,也要让它找个好的买家呀,谁让我做生意公道呢?”

手还没搭上皮囊,就见斜刺里一个皮囊落在摊主面前,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从公主他们身后传来:

“这东西本少爷要了,八百灵石就八百灵石。”

看到地上硕大的皮囊,摊主眼睛一亮,收了手,一把就抓向地上的皮囊,口中对那人道: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呵呵,小摊的东西可是向来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谢嬷嬷眼睛一瞪那摊主,身上气势一闪即收,吓得那摊主浑身一哆嗦,手上拿着的皮囊“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倒退三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冷声道:

“别管你做什么生意的,总讲究个先来后到吧,这东西是我们先看上的,价也讲好了,你怎么能一货卖两家,一女嫁两夫?”

摊主吓得说不出话来,那个出言油腔滑调的人走到他们三人面前,眼睛盯着公主猛看,嘴上不干不净的道:

“这货能不能卖两家,本少爷不知dào

,可是这女人嘛,只要本少爷看上了,我可不管他嫁过几个夫,哈哈——”

这话无礼之极,公主秀美颦起,喝道:

“哪家疯狗乱吠,怎的没人管教,小心被撕了,都没个收尸的。”

转过正面来,玄十三看那人,手上摇着一把折扇,长得仪表堂堂,只是眼下青白,双目神光涣散,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听到公主出声,“啪”的一声把折扇一合,笑道:

“这水城里,要说本公子是狗,他们——”

说道这里,微微一顿,抬起手上的折扇,指着周围看热闹的散修,接着道:

“他们,就是抢破脑袋,都要捧着狗屎的人。”

说完,得yì

之极的哈哈长笑。

这人如此嚣张,显然不是一日两日了,那些散修似乎也都认识,除了几个新来着水城的,其他的散修,那折扇指到哪里,那里的散修就低下脑袋,装模作样的,做起自己的事情来,对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了。

他这般模样,自然有人看不惯了,一个声音道:

“什么狗屁公子,我看不过是一坨烂狗屎,满嘴喷粪,也不怕脏了大街,真他娘的晦气,出门踩狗屎,妈的!”

话还没说完,自称公子的那人,便面色铁青,脑袋一转,便在围观的修士中,发xiàn

了那个说话的,不等他吩咐,身后随从帮闲的修士中,一个六阶修为的,寒光一闪,甩出一枚法器,扑了过去。

玄十三抬眼一看,那仗义执言的修士,看起来不过六阶修为,寒光袭来,面不改色,两手上黑光一闪,“咣”一声大响,将寒光罩入一个奇形法宝之中。

(三章奉献,周末快乐········)

第二百零一章 烂石头吝城主

黑光散去,那法宝露出面目来,却是一对黑色的大铙.

这法宝却是奇特,那一点寒光被罩入,再将双铙分开,竟消失不见了,扑上前去的那**手一挥,十几道剑光从各个方向袭去。

街道中众多的散修,看到双方一言不合,动起手来,知dào

那惹事的是什么人的,就没有想管闲事的了,那些第一次到水城的,不免就向身边的散修,打听起那位少爷的来历。

很快,从那些散修嘴里,便知dào

,这家伙,原来是这水城城主的公子,难怪这般嚣张。

可是这次,似乎踢到铁板上了,那语出不平的修士,看似不起眼,修为却着实扎实,那名帮闲的,一时半刻之间,竟被压制在了下风。

那少爷看得面色铁青,一挥手,身后又有两名五阶修士冲上前去,虽然不敢太过靠近战圈,但遥遥用法术或法器骚扰,倒也牵制了不少精力,渐渐的,被压在了下风。

看到这情形,那少爷面露得yì

,看着公主,贱兮兮的笑着。

公主与玄十三、谢嬷嬷看那人处在下风,若是落在那所谓的少爷手上,下场不用想都知dào

,他们也不知dào

是该佩服那人的侠义,还是该说他傻大胆,没脑子。

总不能让他死在这里,真是扫兴,看那小子的意思,也不在那奇特的红色丹丸上,虽然不想惹麻烦,但并不是怕麻烦,那色咪咪的眼光,让玄十三很是腻味。

谢嬷嬷身上七阶顶峰的气势一放,顿时场上变得鸦雀无声,目光死死盯着所谓的少爷,少爷不过五阶修为,又不是个意志坚定之辈,在谢嬷嬷气势下,完全崩溃,一脑门子的汗,眼珠子乱转,不由自主的双股战栗起来。

看情形不妙,身后那帮帮闲的,也吓得说不出话来,连那争斗的几人,也都停了手。

眼看没那么糟糕,这里实在不是地方,谢嬷嬷也没打算拿他怎么样,朝那个仗义出手的六阶修士点了点头,带着公主和玄十三就要走。

他们刚抬脚,就听到从水城北部方向,遥遥传来一声怒喝,一股气势冲天而起,气息异常强dà

,两个呼吸,离这里不远了。

听到那声怒喝,感应到飞速而来的强者气息,少爷顿时像是找回了脊梁骨,身子一下站得笔直,面上狂傲之色尽显,看向谢嬷嬷和公主的目光,更是猥琐。

然而,他却没能高兴多久,城西,同样一股高阶修士的气息,目标明确,直往这边撞来,玄十三面色也是明显一松。

两位强者还没有碰面,气息已经交织在一起,一声声低沉的音爆响起,将那些不及闪避的低阶散修,震得四处翻飞。

不过转眼间,场地之中,那猥琐少爷身前,就出现一个斑白头发,满面皱纹的老者,半个呼吸之后,公主和谢嬷嬷身前,也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海主。

老者出现,在场凡是认得的修士,都齐声道:

“见过吝城主。”

这位吝城主,长着一双三角眼,看着高大海主,不快的道:

“阁下何方神圣,怎么在我水城闹事?”

海主脸上露出一丝不屑,道:

“阁下又怎么知dào

,是我们闹事?”

那吝城主,显然没遇到过这么硬气的,通常都是他一出面,别的人立马退缩,但海主显然是个硬角色,开弓没有回头箭,吝城主喝道:

“明人不说暗话,明明是你身后那名修士欺负我着侄孙修为低下,为何不敢承认?”

说着抬手一指谢嬷嬷。

海主不用询问就知dào

,这肯定不是谢嬷嬷的错,直接回道:

“吝城主这位侄孙,带着这么多帮凶,对上我女儿三人,怎么看,都不是我们欺负人吧?”

吝城主张嘴要说什么,就见那位形容猥琐的少爷,凑上前去,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什么,然后就见他三角眼中,眼珠子转动,视线绕过海主,落在了公主身上。

海主身子横移两步,将吝城主的视线隔开,再看向他的目光便很是不善了。

这时候,那位吝城主,似乎也是心中有了决断,翻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黑色的禁制令牌来,海主在觉得身上一沉,这位吝城主竟是率先发动了水城中的禁制,想要凭借着禁制之力,将海主四人一举拿下。

海主冷哼一声,浑身法力一涌,顿时身体迅速膨胀了数尺,身上现出一些妖化特征来,大手一番,**便从体内钻了出来,上面宝光流动,法力波动阵阵,一看就知dào

是件威力巨大的法宝。

双方修为不相上下,眼神在空中互相碰撞,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然而,这个身影,伴随着一个声音,从空中遥遥传来,顿时让那吝城主脸色大变:

“傅道友,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大动肝火?”

缓缓飞到双方上空,吝城主面色难看之极,盯着飞在上空的一个儒雅男子,咬着牙道:

“这位道友,这是我和他的私事,还望你不要插手。”

海主半妖化的脸上,鳞片一阵抽动,道:

“米道友,没想到,走半路踢到一块烂石头,实在是让傅某恶心,正要除之,还请道友给我掠阵啊。”

赶来的,正是那位米道友,见海主如此动怒,不知dào

是什么原因,点点头道: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要不要米某出手?”

听到这话,吝城主已经是面色苍白,他已经发动了水城中的禁制,对方还能自如的在空中飞行,显然修为达到了九阶以上,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对面半妖化的对手,显然也棘手得很,心中已经萌生退意。

正有些犹豫,这时候,从刚刚海主与米道友飞过来的方向,又有两股八阶强者的气息传来,片刻之后,海主身后,又多出两名修士来,正是与他们一道入住水城的另外两个海域的海主。

这下情势明朗了,吝城主八阶修为,面对的,却是一个九阶和三个八阶修士,还有什么话可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位吝城主向来圆滑,禁制令牌一收,脸上立马换上了一副笑容,朝海主拱了拱手,道:

“不知dào

阁下还带了这么多好友,呵呵,失敬失敬了,既然到了水城,怎么不到我府上去,好让吝某一尽地主之谊?”

第二百零二章 弄死他

脸变得还挺快,堂堂八阶修为,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难得,能屈能伸啊,这却让海主,更是忌惮,这样的修士,一看就不是心地良善之辈,若是今天放过了他,日后,怕是不得安宁.

想到这里,海主鳞片覆盖的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眼神之中,却是更显犀利,然而口中却道:

“吝城主言重了,傅某与几位好友,不过是路过,没有到府上拜会,实在是有些失礼。”

说着,将手上**收回体内,半妖化的体型,也慢慢退回原状,缓缓走向吝城主,伸出手来,接着道:

“小辈之间,不管是发生了什么,都是小事情,如果是小女有什么地方冒犯了,还望城主不要见怪呀。”

或许是城主的行动、表情太过真诚了,吝城主也伸出手来,与海主的手握在了一起,道:

“一定是吝某这个不争气的侄孙惹事,这些年,光长年纪,不长修为,成天在水城中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实在是让吝某头疼啊。”

转眼之间,刚刚还一副你死我活模样的对手,就变得言笑晏晏,竟拉起家常来。一边站着的那位少爷,面上肌肉都僵硬了,实在是看不明白自己这位叔爷爷了,怎的这一次,没有帮自己了,不像他的风格啊,可是说好了的,可以让他先啖了头汤的,只看那女子的身态,就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一直在周围围观的那些散修,也都窃窃私语起来,实在是想不到,平常在水城中,欺男霸女的吝城主,和他那个帮凶侄孙,也有这么怂的时候,一个个脸上露出鄙夷之色,但又怕被城主他们发xiàn

,一个个的深低着头。

海主与吝城主双手握在一起,两人都是笑了起来,突然吝城主笑声戛然而止,身上一阵光芒爆射而出,痛叫一声,双足往地下狠狠一蹬,左手上寒光一闪,整个右臂被断下,带着一串残影,人已经退到四五丈开外,旋即头也不抬,毫不停留,往外逃去。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海主身上绿芒一闪,已经追了上去,顺带手的,**斜劈,一蓬血雨撒过,当海主追向吝城主的时候,那位少爷,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了,原地留下一堆肉泥。

米道友与同行的另外两位八阶修士,对此倒是没什么意wài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无定海中,弱肉强食,就是最大的准则。

不远处,传来法力碰撞的声音,还有吝城主的怒吼声,过了一会儿,还没有解决,公主有些担心了,与玄十三对视了一眼。

那位米道友招呼了另外两位八阶修士,朝海主与那位吝城主冲突的地方去了。

剩下那几个帮闲的,转眼之间,水城中叱咤风云的城主和少爷,一个受伤逃遁,眼看性命不保,另一个则已经化成了一滩肉泥,一个个的显得如丧考妣,反应快的,已经悄悄转身,想要挤进修士堆中,逃走了。

可能是平常作孽太多,在场那些个平常受尽了压迫的散修们,却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他们走了,还是那个与公主他们做生意的小摊主眼神好,看那些帮闲要跑,连忙指着一个,大声叫道:

“李志奎,你个王八蛋,还敢跑,把上回吞老子的两百块灵石吐出来,妈的,看你小子现在找谁去!”

李志奎,正是刚刚参与攻击那个开口帮忙修士的两名五阶修士之一,看到这爷孙两个败走,也脚底下抹油,想要跑了。

这一声,倒是激起了那些散修们心中久藏的怒气,顿时,那四五个帮闲的,就被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散修给包围了起来,几个修为低下的,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就被干掉了,储物袋也被抢,里面的东西,被在场的散修瓜分一空。

那个修为最高的,六阶修士,却是挤开了一条路,这时候,禁空禁制仍然在,没法飞遁,只能在街道上快速移动,眼看就要逃出,不曾想,之前与之放对的那位修士,这时候,跳了出来,一对黑色大铙横出,将他拦在当地。

数十名散修围了上去,法术铺天盖地的就朝他身上砸了下去,绕是他修为不凡,哪里架得住如此人多,挡得前面,丢了后面,没有坚持半刻功夫,也丧身在那些他平常根本不放在眼里的散修手下,连个全尸都没留下,所有东西被抢夺一空。

就在那些散修争先恐后,抢夺这些帮闲身上财物的时候,那个手持黑铙法宝的修士,却是站在一旁,视线越过那些散修,与公主、玄十三、谢嬷嬷等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了。

双手一晃,收起双铙,大步上前,来到公主三人面前,拱手道:

“三位受惊了,没想到,这么个小地方,也有劫匪恶霸。”

公主没有回话,而是看了玄十三一眼。

玄十三轻咳一声,上前一步,朝那人拱拱手,道:

“多谢兄台仗义出手,还不知dào

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微微侧身,向着玄十三道:

“实在是惭愧,我叫黄惠生,修为还浅薄,没有我的话,他们也欺负不到你们,光是这位前辈的修为,晚辈就望尘莫及。”

这说的却是谢嬷嬷了,还真是滴水不漏,不过不知dào

为什么,玄十三却下意识的不喜欢他。

谢嬷嬷朝他轻轻点了一下头。

黄惠生又道:

“你们也是路过这里吧,是去参加无定海会吗?”

这也不算什么秘密,无定海会,是整个无定海的大事,玄十三点头道:

“正是,难道兄台也是去无定水府?”

黄惠生一笑,道:

“还真是赶巧了,我正是要去参加无定海会,不如,我们一同赶路如何?”

这却不是玄十三能决定的了:

“这个嘛,还要请示一下海主——”

寒暄一番,远处,激烈的争斗之声,已经不闻,过了片刻,就见米道友和海主一行四人,回到这里,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刚刚经lì

了一场争斗。

小城那一片,已经全部是废墟,八阶修士的比斗,毁灭力实在是太强,玄十三虽然没有亲临,但隔着这么远,仍然感应到了巨大的法力波动,心中暗暗吃惊,自己的修为,还真是不足以自保啊。

海主来到他们面前,对他们道:

“好了,事情解决了,我们回去吧,再休整一天,我们就出发。”

说着,便当先一步,往客栈走回去了,公主和谢嬷嬷紧随其后,玄十三朝那黄惠生拱了拱手,也跟着往客栈去了,留下那黄惠生,盯着他们的背影,知dào

他们拐弯看不到了,这才转身走了。

回到客栈,或许是吝城主爷孙被海主他们干掉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客栈那些充做招待的散修,看向他们的目光,就不同了,很是殷勤的将他们送到了院子里,才离去。

(不知不觉,到了二百章了···)

第二百零三章 再见叶前辈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海主与米道友一行人,结伴而出,往水城外而去.

来到城门口,近两三百名散修,簇拥了三位散修,迎了上来。

三位散修,两个六阶修为,一个五阶修为,上来就朝海主他们深深鞠躬,口中道:

“多谢诸位前辈仗义出手,为本城除去大害,我们三人,代表本城近万散修,感谢诸位前辈。”

海主他们虽然知dào

昨天一夜之间,水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但却不知dào

具体的情况。

这一夜,却是风云变幻,那些散修自发组织了起来,很快将吝城主在水城中的势力连根拔起,并且由所有的散修主持,成立了一个水城的理事会,推选出了三位主事的修士,共同襄理水城事务,就是眼前的三位散修。

他们来,是为了感谢海主他们,给一行的人,都送上了一份堪称厚重的礼物,而且还有一块水城的客卿令牌,以后到这里来交yì

,就可以让着个理事会,来出面了。

这些东西,对海主他们来说,可有可无,谁也不会为了买点东西,就跑这么远,穿过这么多危险水域,再说了,这些个海主所在的海域,什么东西没有啊?不过终归是对方一片心意,他们也没有拒绝,很是痛快的收下来。

这些散修,将他们送出城外,那个黄惠生,却已经在城外了,见他们出来,迎上来,朝海主行礼,道:

“前辈,晚辈也要去赴无定海会,只是前途艰险,还望前辈能带上一程,晚辈感激不尽。”

海主没有说话,倒是那位米道友,看了黄惠生一眼,道:

“算是个有胆识的,上来跟我们一起走吧。”

黄惠生对米道友躬身谢过,又与另外两只队伍的人打过招呼,才飞身上了米道友的蓝色飞舟。

在所有水城散修的注视下,一行人飞遁法器划开海水,顺着水路,往无定海方向去了。

不管这座小小的水城发生多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对海主与玄十三他们来说,不过是沿途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一路上,玄十三总是注意着那个半路搭上的黄惠生,总觉得他不是那么简单,可是又没发xiàn

有什么不对,他只是每天在飞舟上打坐修行,话也不多,一连过了十几日,玄十三也把这事儿,忘到了脑后,几乎以为自己疑神疑鬼了。

事情仿佛又回到了正轨,途中又有几个大小不一的水城,但他们都没有停留,虽然也遇到了一些水怪的骚扰,但哪里是众人的对手,一路平安,算起路程来,再过一两天,便能到无定水府了。

连续赶路近两个月,即使是像海主这样的八阶修士,也觉得枯燥,越接近无定水府,这往来穿梭的遁光就越来越多,有认识的,偶尔也上来打个招呼,跟多的,不过是远远的错开去。

前面,是一线峡,是两座巨型的海底山脉中间一条狭长的缝隙,海底山脉高耸,直出海面,下面山基巨大,从下面仰望,黑色的礁石让人心生敬畏。

一线峡有近两百里长,由于这里已经很靠近无定水府,峡谷两端,各驻扎有一对水府的水兵,是这一带通往水府的必经之地,战略位置十分重yào



来到峡谷前的入口处,两旁的崖壁上,开凿这蜂窝状的石室,里面驻扎的,就是水府的水兵,按照往常的情形,这里至少会有一名八阶以上的修士坐镇,无定海会期间,可能还会增加一到两名。

入口两侧,各自象征性的站着一队水兵,有修士往来穿梭,也不见他们上前盘查。

海主这一行人数众多,引起了那些水兵的注意,一个领头模样的六阶修士,迎了上来,近前一看,那名修士似乎认得米道友的样子,来到蓝色飞舟前,行了一礼:

“是米前辈呀,没想到这次您亲自前来,前段时间还听大公子念叨您来的,知dào

您在闭关,没想到,这么快就出关了。”

米道友哈哈一笑,道:

“这次闭关很是顺利,想着无定海会在即,还要来感谢大公子,便亲自跑一趟。”

这一路上,凡是认识这米道友的修士,都知dào

了他修为大进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恭维有加,他也习惯了,很是享shòu

这种感觉。

那位修士面露惊喜:

“这么说,米前辈修为大进了?晚辈在这里恭喜了,大公子知dào

了,还不知dào

有多高兴呢。”

说着,抖手甩出一道传音玉符,伸手一引道:

“米前辈随我来,这次在这里值守的,是叶前辈,他老人家这会儿一定在喝酒呢,刚给他发了消息,很快就会来迎接前辈了。”

米道友显然知dào

这叶前辈是何方神圣,哈哈大笑道:

“是叶酒痴啊?哈哈,没想到,他这个懒骨头,竟能跑出来值守,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队长道:

“也是,还是大公子亲自说服,不然谁请得动他。”

米道友笑道:

“就他那个臭脾气,除了大公子,还真没人治得了他。”

二人在这里寒暄着,一边的海主面色如常,公主眉头微微一皱,玄十三却是面露喜色,这时候,就见一道遁光从崖壁中一个石室中飞射而出,一个呼吸,就停在了众人面前,哈哈一声长笑,对这米道友道:

“米疯子,哈哈,没想到真的是你,你不是闭关了吗?啊?不对——”

话说到一半,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一双小眼瞪得滴流圆:

“你个老疯子,本事不小,既然突pò

了,真是大喜呀,恭喜恭喜。”

米道友一拍叶姓修士的肩膀,道:

“你这个老酒鬼也不是白过的呀,这十几年,修为增加得飞快呀,八阶顶峰修为了吧?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和我一样,进阶了,这里就先恭喜了。”

叶姓修士眼神若有若无的在玄十三脸上飘过,得yì

的哈哈大笑道:

“还不是让你老疯子抢先一步了。”

玄十三倒是不知dào

,这个看似儒雅的米前辈,怎么会被叶前辈成为米疯子,不过这个叶前辈,可是老相识了,这些年,没少从他这里搜刮苦髓丹。

可是明明是与海主称兄道弟的人物,怎么站到面前,却装作不认识呢?海主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占了自己那么多便宜,这趟来到他的地盘,肯定要让他出点血的了,张口就要招呼,谁知dào

,嘴巴刚刚张开,就感到一股如山似岳般的巨大压力,迎面冲来,将将出口的声音,一下被封在了嘴里。

这个巨大的压迫感,一触即收,玄十三骇了一大跳,旋即看到海主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玄十三若有所悟,咽了两口唾沫,眼神从叶姓修士身上挪了开去,也开始装起陌生人来。

米道友与叶姓修士寒暄完毕,就像他介shào

起同行的修士来。

介shào

到海主的时候,米道友说道:

“这位是宝蓝海的海主,傅海清道友,说起傅道友,你可能不认识,可他的女儿,却是鼎鼎大名,号称无定海第一美女,你可想起来了?”

叶姓修士“恍然大悟”,道:

“无定海第一美女,这一次也来参加无定海会了?这个消息可得保密,不然传出去,这一线峡,怕是从头到尾,都要堵起来咯。”

公主从海主背后露出半个身子来,朝叶姓修士福了一福,道:

“晚辈见过叶前辈。”

叶姓修士哈哈一笑道:

“有幸得见无定海第一美女,老夫算是开了眼界了,说起来,你也有几十年不出宝蓝海了吧,如今修为也算大涨了,老夫可记得,当年传出这无定海第一美女称号的时候,你才四阶修为,显然竟然六阶了,不错不错。”

公主语调平稳,缓缓道:

“多谢前辈夸奖,全赖父王教导。”

说完,便再次转到海主身后去了。

看到公主那样子,丝毫看不出她在宝蓝水府,亲热的叫叶伯伯,玄十三实在是对公主刮目相看,都说女人天生是戏子,这话果然不假。

海主也与叶姓修士拱手见过,双方互换了一个在玄十三看来,意味深长的眼神。

叶姓修士对那队长模样的修士道:

“你在回去呆着吧,我带着米疯子他们到水府去,省得哪些不开眼的小妖得罪了。”

那队长面露为难之色:

“叶前辈,这样不好吧,你这一走,这边就剩下茅前辈一个了,若是有什么人捣乱,怕是应付不来呀!”

叶姓修士眼睛一瞪:

“放屁,有什么不好的,哪个混蛋有那个熊心豹子胆,敢在这里捣乱?你也不想想,这么多年了,有几个不开眼的,敢来无定水府撒野?让老子看大门,真是——,哼,老子走了,想要告状啊,找大公子去!”

说完朝那队长一甩袖子,一阵大力涌出,那人身体一僵,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面跌了出去,一直退到那对水兵之中,身体才停了下来,重新恢复了控zhì



水兵一个个看向他们的队长,之间他面露苦笑,这叶前辈,显然不是他能阻止的,这时候,已经是拉着米道友的袖子,带着一行人,往峡谷之中飞遁而去。

也不能就这样让他走了呀,队长对一名水兵道:

“你们看着,我去禀报茅前辈。”

说完,身上遁光一起,便往另一边的崖壁飞去,同时受伤白光一闪而逝,一道传音玉符,往无定水府方向去了。

第二百零四章 雄城

峡谷内,两侧高耸出海面的崖壁上,隔着不远,就嵌这大颗的夜明珠,将整个峡谷照得透亮,由此可见,无定水府的豪富.

叶姓修士带着众人,堪堪行到一半位置,却见前方,迎面而来成千上万道遁光,几乎将整个峡谷给堵上了,五颜六色的遁光,还有不少从峡谷的那一头往这边赶过来,看到迎面而来的叶姓修士一行,不少遁光视若无睹,擦身而过。

这浩浩荡荡的架势,吓了他们一跳,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看得清楚,遁光之中,不管修为如何,但多数是一些年轻的修士,一脸的兴奋之色。

叶姓修士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大手一抓,轻易抓破一名路过的四阶修士的遁光,年轻修士吓了一大跳,脑子里正想着美事儿呢,浑身一震,就被一个老头子抓住了脖领子,也没看叶姓修士什么人,就破口大骂起来:

“你个死老鬼,不知dào

本公子忙着呢,还耽误本公子时间,误了老子的事,把你挫骨扬灰、抽魂裂魄、生不如死——”

这话刚出口,叶姓修士一行人,都是一愣,有这么缺心眼儿的人吗,面对一个八阶修士,如此出言不逊,怕是小命不保了。

叶姓修士也是面色铁青,怒气上涌,强dà

的气势朝他一迫,那小子这时候脑袋才清醒过来的样子,挂在叶姓修士手上的身体,不停的战栗起来,口中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懒得与他啰嗦,叶姓修士右手五指箕张,抓住他脑袋,蓝光一闪,那小子救仿佛触电了一般,两眼泛白,浑身急速颤抖着,口吐白沫,一看就知dào

,叶姓修士这是使用了什么抽魂的法术,直接从他神识中,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了,他还想要将叶姓修士抽魂炼魄,谁知dào

,报应来得快。

玄十三心中一叹,还真不知dào

这小子是哪来的,就因为出言不逊,冒犯了高阶修士,看他的样子是活不了了,即便活下来,也是个活死人,行尸走肉罢了。

过了片刻,当叶姓修士送开不停抽搐、口吐白沫的年轻修士,面色变得怪异起来,看了海主身后的公主一眼,随手一挥,一个禁音的禁制布置出来,出言对海主道:

“傅道友,情况似乎有些不对,有人似乎在满世界的传播无定海第一美女来参加无定海会的消息,而且消息很精确,提到令嫒就在近日到达,甚至,还有令嫒的形象。”

说着,手一挥,一个水镜出现,里面一个少女的身形,俏生生立着,淡绿色的头发,面覆绿纱,正是公主的模样。

海主面色有些难看,看着身边不停穿梭的年轻修士,面带兴奋之色,不少面色猥琐,还好之前从水城出来之后,怕路上再遭遇一些登徒子,公主成天的穿着一个斗篷,乍一看,却是不显眼。

海主朝叶姓修士拱手称谢,然后轻声让公主暂时先避到飞车里面去了,这事儿却是不可不查,连玄十三也是眼神微眯,心中生恼,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却因为这些登徒子,不得不藏头盖面,实在让人气闷,到底是什么人?

玄十三想起,那些曾经与他们一路,后来并未一起休整的那些对他们很不客气的修士来,心中若有所悟。

事关公主的闺誉,这事儿虽然荒唐,却没什么人拿这事儿开玩笑,叶姓修士面上看不出什么,心中却已经是怒意横生,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的拜把子兄弟,竟然让人来了个下马威,如何能干休?

心中一有决断,不理那些年轻修士,身上八阶强者气息一展露,顿时,周围的成百上千、五颜六色的遁光,被生生排开,叶姓修士一马当先,带着一行人,逆着人流,飞速遁过峡谷,往另一头的水府而去。

随着无定水府越来越近,峡谷两侧的亮光,也是越来越胜,此刻正值深夜时分,然而远远的,似乎有喧嚣传来,比玄十三他们路过的任何一个水城的白天,还要热闹积分的样子。

不过一会儿工夫,一行人穿过峡谷,眼前,是一片宽阔之极的海底平原,平原上,满长着一种绿色的水草,随着水流舞动着,水草上,是一个个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禁制,锅盖一样笼罩着一个个建筑的聚落,每一个聚落,都像一座小城。

每一个小城,都比他们路过的水城大上两三倍不止,透过禁制,能看到,往来行走的的修士,衣着各异,形容相貌也是千奇百怪,有身高三丈,体壮如牛的巨汉,也有三寸丁、枯树皮的矬子,可是不管什么样的修士,都是几乎同样兴奋的表情。

玄十三无法理解,无定海修士,对无定海会的重视程度,置身其外,更能感受这种盛大的气氛,可是,当玄十三抬起头来,看到广阔平原的正中位置,一座壮美的方形巨城,被无数的五颜六色的禁制笼罩的小城包围着,仿佛众星拱月。

百丈来高、百里长的巨大城墙,给人一种宏大、威严、深沉、压迫的冲击感,真是一座雄城。

城墙是一种玄十三不知dào

的材质,黑中发亮,上面密密麻麻的铭刻着各色禁制,一看就非同小可,漆黑的城墙上,还有高大的女墙,隔着数里,便有一个城楼,里面可以看到一队队的护卫,遥遥看不清楚修为,但却是一副整齐肃杀的模样。

与周围星星一样的小城截然相反,巨城之中,却是一点亮光也没有,只能隐隐看到,里面,有一座高耸的黑影,黑暗中,似乎那高大的黑影上,有一双巨大的眼睛,盯着巨城外的一举一动。

通常,无定海修士口中的无定水府,便是这一大片的海底平原,而无定城,就是无定水府的中心。

第一次看到如此雄城,玄十三心神一时被雄城气势所摄,身边一名护卫拍着他的肩膀,道:

“晁道友,无定水府之雄壮,冠绝无定海,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你这般模样。”

玄十三点点道:

“鲁道友,如此雄城,真是第一次得见,只是不知,为何城内一片漆黑,不见灯火?”

鲁护卫轻声解释道:

“无定城有宵禁,到了晚上,禁制全开,禁止所有修士出行,一般修士,晚上就出来,到这些水城里去,若是平常时候,这些小城,不过数十,海会期间,多数规模小些的水城,是一些坊市临时设置的交yì

之处。”

这数量众多的小城,竟是一些坊市所建,细细看去,果然都是一些新设的禁制,此时离无定海会正式举行,还有月余时间,已经是热闹之极。

叶姓修士对众人说道:

“此时还在宵禁时候,不如,我带你们先到甲辛城去稍作歇息,待到天亮,再给你们在无定城里,安排住处。”

第二百零五章 馈赠

他是地主,众人当然没什么意义.

一刻钟之后,来到一座规模颇大的水城,这就是叶姓修士所谓的甲辛城了。说起来,初建之时,甲辛城不过是无定城外围据点之一。

如今,无数年过去了,已经演变成了无定城外,最大的一处水城,里面客栈、坊市一应俱全,比之玄十三他们路过的一些大型水城,丝毫不逊色,而且,因为规划之时便是一处据点,其规整严密之处,不是那些自然形成的水城能比的。

甲辛城护卫,显然对叶姓修士很是熟悉,远远看到他带着一队人来,便打开了禁制,躬身行礼,目送这他们进了城里。

刚一进城,就是一阵熙熙攘攘的声Lang,多是侃价、戏谑之声,玄十三放眼看去,宽阔的大街两侧,林立着各种店铺,看店名就知dào

,有些售卖法器,有些售卖材料,有的售卖符纸,随着深入城内,还看到一两家售卖**的店铺,这让他大开眼界。

叶姓修士并没有带着海主他们到城里的客栈去,而是来到了其中一处宽阔的宅院。

院外,值守的护卫看到叶姓修士到来,连忙躬身行礼,打开紧闭的大门,把他们迎了进去。

外面看起来丝毫不起眼的院子,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竟是一个布置极为精巧的园子。

然而玄十三奇怪的是,偌大的园子,里面竟是不见有人走动,只是偶尔看到有一两个下人模样的小妖,手上捧着东西,来回走动,见到叶修修士带着一行人,都避让行礼。

心中虽然奇怪,但玄十三看众人都是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也就没有开口相问,而神念在这里,似乎受到了一些压制,离体三丈之外,就模糊飘散,不知所踪了。

七拐八拐之后,叶姓修士带着他们,来到一处院落,里面有立着六七座三层的小楼,对米道友道:

“老疯子,你们今晚就歇在这里,不要嫌简陋了,明天一早,我就来带你们进城。”

米道友笑道:

“不就住一晚的事儿,找个客栈也就行了,何必还麻烦,这里是大公子待客之处吧?若是让大公子知dào

了,还不怪我等轻狂?”

他虽然这么说,但口气之中,对叶姓修士带他们到这里,还是颇为满yì



叶姓修士又道:

“这里已经入住了两路海主了,也都是老相识,我就不给你们引见了,这还要赶到那边去,省得那帮小子聒噪,委实让人心烦。”

米道友哈哈一笑,道:

“这可给你上了紧箍咒了,快些去吧,明日我们自行休整,也不用你来相陪,海会期间,事务繁多,你也多担待着些。”

正说话间,就见一道白光直朝这边院落而来,在禁制上方盘旋不定,叶姓修士大手一招,那道白光便落在手心,正是一枚传音符,手上一捏,一跺脚道:

“老夫前脚走,那小子后脚就告到大公子那边去了,真不是东西,哼,我走了,去了找那小子算账。”

米道友连忙朝他道: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也是职责所在,还是赶紧去吧,别耽误了事情。”

叶姓修士朝海主他们一拱手道:

“实在是对不住,还想陪陪诸位道友,现在却是身不由己,各位见谅。”

海主等修士也是与他拱手作别,身上遁光一闪,人已经消失在当地。

目送他离去,米道友等人看着院落中的小楼,有三座已经是禁制开启,显然是已经先一步有修士入住,只是现在都不在,大概,还在各个水城之中流连,也不去管,各自挑选了一座小楼入住。

玄十三跟着海主,进了一座小楼,海主吩咐一番,便独自上了顶楼,二楼是公主与谢嬷嬷住处,玄十三只能与两名护卫,住在底楼。

玄十三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那两名护卫,觉得让玄十三这个客卿供奉与他们住一起,实在是委屈的了。

此时已经深夜,各自挑了一个房间,休息去了。

玄十三进了自己的房间,盘膝上了床榻,这里布置得极为精细,显然不是普通的地方,今天情形却是有些古怪,海主与叶姓修士,明明是熟识,为何却装得初次见面的样子,还有那雄城,肯定不是一代两代修士能建成的,其中又消耗了多少人力物力,这无定海的资源,与他出身的西南修真界,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拍拍储物袋,他本没多少灵石,这么些年,尽在宝蓝水府呆着了,有灵石也没地方花去,这趟来无定水府,还要想法子,弄点灵石才好。

储物袋中,有不少平常攒下来的中品、上品灵丹,那灵石就好办了,修真界中,灵丹向来不缺乏买主,只是,这事儿还要独自行动,要是让海主他们发觉了,就尴尬了。

心中盘算着,不知不觉,却是到了破晓时分,没过多时,便听到有人敲门,谢嬷嬷在门外道:

“晁道友?”

玄十三连忙起身,亲自打开房门,就见谢嬷嬷手提一个储物袋,站在门外,见他出来,将储物袋递给他,道:

“晁道友,这是海主吩咐给你的。”

玄十三面带疑惑,接过储物袋来,神念往其中一扫,吓了一跳,里面竟有二十万的灵石,连忙将储物袋递回,道:

“谢嬷嬷,这是怎么话说的,晚辈在水府这么久,寸功未立,怎么好受这么大馈赠,不可不可。”

既然是海主吩咐,谢嬷嬷自然不会收回,对他道:

“晁道友放心收下,不谈你上次救下公主的事情,光是这么些年,你炼制的丹药,虽然别的人不知dào

,我还不清楚吗,水府中,那些个护卫,都受的你的恩惠,放心收下吧,好不容易来一趟无定水府,我看你修为也快突pò

到六阶,还要好好搜罗一些得用的材料。”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玄十三也不好再推辞,收下储物袋,再三感谢了海主,不过他的修为,突pò

到筑基后期,也不过是五阶顶峰的修为,现在就准bèi

一些材料,为时尚早。

谢嬷嬷送上灵石,便上楼去了,不过多时,海主下楼来,公主与谢嬷嬷等人,也一并来到楼外。

第二百零六章 铉磁铁母峰

过了片刻,只见半空遁光一闪,一名身穿灰蓝色法袍的修士来到,正是如约而来的叶姓修士.

这当儿,其他几座小楼的禁制也纷纷打开,米道友等人也上来与叶姓修士见过,还有几座小楼中,走出来几名修士,看到叶姓修士与米道友、海主他们,一名赤眉黄发、脑袋奇大的老者,上前打起招呼来:

“哎呀,是米疯子和傅道友来啦,昨日回来,见禁制大开,知dào

有道友前来,不曾想,是你们二位,只是说,米道友你闭关修行了,什么时候出关的?”

话说到这里,眼睛却是一亮:

“哎呀,真是不得了,没想到,米疯子,你竟是突pò

了?真真是大喜呀,哈哈——”

米道友连连摆手,道:

“金道兄莫要笑话我了,都是侥幸,都是侥幸。”

那位金道友笑道:

“哎呀,什么侥幸不侥幸的,不知多少修士,就盼着这份儿侥幸呢。老酒痴是真的眼力见长了,知dào

把你们带到这里来了,不错不错。”

叶姓修士朝他嗤鼻瞪眼道:

“你个金老鬼,也不想想,不相干的人,我会把他们安置到这里吗?”

黄发老者摇晃着他那奇大的脑袋,嘲笑叶姓修士道:

“哎呀,你个老东西喝了点马尿,什么离谱的事情干不出来呀?”

叶姓修士正待反驳,眼看两人要是呛起来,三两个时辰不算短,十天半个月的也不算长,米道友连忙上前打岔道:

“好啦、好啦,多少年不见,你们俩还是这般,见面就嚷嚷,没得让晚辈们见了笑话,只是这两位道友面生,金道兄你也不与我们引见引见。”

这才刚开始,这位金道兄还没过了瘾,但米道友说的也是正事,朝身后两位八阶修士一引:

“哎呀,这两位是苍龙海的德道友、陇道友,跟我一道来的。”

说完,又向德、陇二位八阶修士道:

“这位是小通灵海的米道友,宝蓝海的傅道友。你身后那两位呢?”

米道友也介shào

道:

“这一位,是黄岩海的兹道友,这一位是赤尾海的彭道友,与我结伴而来,这位赤眉黄发的,便是大名鼎鼎的望山海海主金浑盖。”

众人好一番厮见,叶姓修士很是不耐烦的道:

“闹这些虚文做什么,还不赶紧的,随我进城?”

见他不耐烦,米道友和海主他们笑笑,一挥手,招呼一旁站着的随从,就要跟着他走,但却不见那金浑盖动身,米道友问道:

“金道兄,怎么不随我们一同进城去?”

金浑盖将他那巨大的脑袋晃得跟拨Lang鼓似的:

“哎呀,你还不知dào

,在城里住,拘束得慌,哪里有在城外快活,老夫才不去受那罪,你们爱去就去吧。”

既然是他不愿意,众人也没什么说的,拱手作别,叶姓修士,便带着他们,离开了这处园子,出了甲辛城,往无定城飞了过去。

直到出了甲辛城,玄十三才觉得好些,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高阶修士站到一起,虽然看不出他们的具体修为,但肯定都是八阶以上的修为,他还真有些不适,好像自己在他们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的样子,有意无意扫过的神念,让他大为紧张,不过好在,这些修士都没有什么恶意。

尤其那赤眉黄发、脑袋奇大、说话总爱带着“哎呀”的修士,给他的压迫太强了,看他与米道友相交甚欢的样子,极有可能,也是一位九阶的修士。

心中想着,过了没多久,到了无定城外三里的地方,叶姓修士按下遁光,徒步往城门走去,眼前一片开阔,三里范围内,竟是没有一处水城。

走入无定城三里之内,便走入了禁制范围,玄十三只觉得浑身法力一滞,修为顿时被压制了大半。

那鲁护卫见他面色一白,忙轻声道:

“晁道友对不住,忘了提醒你了,这无定城三里内的禁制极为厉害,所有修士的修为,都要被压制七成,更是不允许飞遁,城内禁止一切打斗,如果发xiàn

,都是一律处死的下场,还有……”

一边走着,鲁护卫一边给玄十三说着无定城的规矩。玄十三一边听着,一边抬头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城墙。

昨天晚上看,还离得很远,虽然气势迫人,但却是看不仔细,现在离得近了,越发的觉得自己渺小了,就他自己的身板,还没城墙上一块城砖大呢,再看城砖上密密麻麻铭刻的法阵,多数并不认得,但威力却是可想而知。

漆黑色的城门,足足二三十丈高,十数丈宽,两侧各站着一队手持长兵、身穿黑甲的卫士,看身上法力波动,修为竟都在六阶以上,不禁让玄十三咋舌。

要知dào

,六阶以上修士的修士,就能在一般的水府中,担任个客卿什么的,在这无定城中,却只能当一个站岗放哨的普通护卫,如何不让他吃惊。

叶姓修士取出一枚令牌来,朝那些护卫一晃,便不见有人排查,顺利的往城门里面走去,城门内也是黑洞洞的,只看这城门洞,就知dào

,城墙起码也有四五十丈厚。

刚一走进城门洞,玄十三便觉得浑身上下寒毛一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旋即胸口一热,心房中涌出一股热流来,这才好些,看公主,却是身上绿芒一闪,浑然无事,那些跟着的随从,就没那么好运了,都是浑身颤抖了片刻。

鲁护卫苍白着脸,道:

“真是邪门儿得很,这无定城也来了两三次了,我最怕的,就是过这城门洞子,每次都觉得浑身扒光了,泡在冰水里似的。”

那些与他们走在一道的护卫,也都是纷纷点头。

另外一边,米道友一个随从轻声说道:

“据说是这里面有件什么了不得的宝贝,能监视出我们的修为什么的,神异得很,听说可能是件通天灵宝。”

这通天灵宝,也是古宝的一种,需yào

通宝诀才能祭炼使用的一种古宝,威能自然不是一般古宝能够比拟的。

或许是听到身后那名随从的嘀咕,米道友回头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吓得那名随从赶忙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悄声跟在他们身后,快步走出了城门洞。

走出城门洞,身上压力顿时一轻,有了丝丝暖意,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屹立在城中心位置的一座高大两三百丈的黑色巨峰。

巨峰上黑光黝黝,玄十三心下生疑,仔细看去,不由得轻呼出口:

“铉磁铁母?!”

这铉磁铁母可是不可多得的炼制五金类法宝的材料,没想到,眼前竟有这么一座铉磁铁母构成的山峰,怕是有千万亿斤不止,若说这无定城雄绝海内,那这一座铉磁铁母的山峰,就价值连城了。

难怪昨晚看到的时候,他就觉得无定城内的黑影异常压迫,这铉磁铁母山顶上,更有圈圈黑光缭绕,显然是布置了极厉害的禁制。依托这座巨型的铉磁铁母山,构建起的无定城禁制系统,可以说是固若金汤的。

脚下跟着他们的脚步,玄十三的眼睛,却一直落在那铉磁铁母山上,对大街两旁的店铺、楼宇,却是没怎么留意,无定城内,与城外的水城还有不同,还要再过半个时辰,店铺才会开门营业,早了也白搭,因为无定城不到时候,不会让修士进出。

来到近前,已经可以看到,整个黑黝黝的巨大山体上,密密麻麻的錾刻着扭曲的纹路,却是不同于一般的禁制。

这些纹路无序的排列着,每一个纹路,弯弯曲曲,看起来不像是布置的禁制,倒像是一个个奇形的文字,只是玄十三一个也不认得,然而不知为何,他却隐隐觉得有些熟悉感,但确实想不起来,这些纹路,在哪里见过。

一直走到距离山峰百丈开外的地方,却是一片空旷的广场,整个铉磁铁母峰周围百丈,都是禁地,等闲人,是不能进入的。

叶姓修士带着他们,拐了个弯,绕着广场,向西行走。

广场上,每隔着几十丈远,便有一块区域,树立着十八根法柱,法柱上灵光闪耀,不知是什么厉害的禁制。

这下玄十三看清楚了,这些法柱,竟与他当年在矿洞那边收取的幻宇炫光阵的法柱,有些相似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大跳特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这里离了连云山,不知dào

多少万里,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东西?难道,这些法柱也是上古之时,便遗留下来的?

心中震撼之极,目光不由的就落在一个个的法柱上,越看越是眼熟,着些法柱,不管炼制方法,还是材质,都与他收取的,如出一辙。

玄十三忍不住伸手,轻抚了一下胸口挂着的指环来,然而他却不敢轻举妄动,谁知dào

,这里面有些什么事情?用脚趾头想都知dào

,绝对不是他这个小小筑基修士,能掺和的,还是老实点好。

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玄十三生生将那要生了钉子的目光,从那些法柱上拔了出来,跟上了他们的脚步,还好,那些修士,大多也都沉浸在城内肃穆的气氛之中,不曾发xiàn

玄十三的异样。

一路行进,这无定城中,禁止飞遁,而城里,又忒大了,虽然他们脚步不慢,但堪堪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处宽阔的府邸前。

叶姓修士再次取出令牌,晃了两下,门前的护卫便给开了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第二百零七章 寰施阁

走入府邸,高大的院墙里面,却是一片秀美湖面,各种大小不一的建筑,散落在湖岸边上,到处是山石树木,绿意盈盈.

拐过几个弯,叶姓修士一路上,分别将黄岩海和赤尾海的两路修士安排在空置的院落中,最后带着海主与米道友两路,来到一处水塘边上,两处空置的小楼中,安排好他们的住处,也没有与海主他们过多的寒暄,便离开了,走之前,各自给了他们通行的凭证。

按照惯例,各自选择了住处,玄十三便与他们分开了,临走之前,海主却看似寻常的给了玄十三与两名护卫一人一个装有灵石的皮囊。

那两名护卫坦然接过,玄十三却是一愣,早上海主不是让谢嬷嬷送过一回了吗,怎么还有?

看似无意的扭头看向公主,却见公主低着头,脚下疾行两步,已经进了自己的小楼了。

此时,无定城已经开禁,不少修士或孤身一人,或三五成群的,涌进了巨城之中,不管多少修士进来,无定城还是显得那般宽阔,玄十三琢磨着那铉磁铁母峰,这时候人来人往的,应该不打眼。

先到自己的房间中,随手布置了一个禁制,也来不及看房间之中的精巧陈设,从脖子上取下戒指来,神念往其中一扫,翻手取出一枚蝴蝶状的玉佩来,正是梁玉山那枚,手在上面摩挲了两下,翻看了两下,从上面找到米粒大小的三个纹路来,细细看去,与铉磁铁母峰上的纹路,一般无二。

再次细细查看了戒指中的所有的物件,还真有不少上面都有这样的纹路,只是,要弄明白这些纹路的含义,就没什么头脑了,过了半晌,还是没什么头绪,玄十三只好放qì

了,看来,这铉磁铁母峰也是上古遗留之物,只是不知,那些海族,有没有人知dào

铉磁铁母峰上纹路的含义,这还要打探一番。

过了不久,玄十三小心的收起那些物品,藏好戒指,这可不能露在人前,至于那些法柱,他太熟悉了,法柱上的小小差异,可能只是功用上的差别,只是具体的,还要去查看查看。只是看那里的守卫状况,怕是接近,也是不易,还得想个法子。

他正沉思间,就听到门外“挞挞”的脚步声,门响了两下,鲁护卫叫道:

“晁道友,若是无事,不如我带你逛逛这无定城如何?”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这鲁护卫虽然也没来过几次无定城,但总比他这个初哥强啊,欣然应允,只看到鲁护卫一个,另一名季护卫,却是不见踪影,便问道:

“季护卫呢?他怎么不与我们一道去见识见识?”

鲁护卫面露神mì

的笑容,摆摆手道:

“他呀,早就出去自己找乐子了,不理他了,这无定城,他可比我熟悉多了,走吧,别磨蹭了,这时候,正热闹。”

在城内,倒是不惧有什么危险,公主也闷在小楼中,没有出来的意思,不过捏了捏谢嬷嬷送来的那装灵石的皮囊,想来,这几天,公主也不会有什么与他一起相处的愿望了。

与鲁护卫相携出了府邸,这里位于无定城的一脚,往来并无多少修士,不过跟着拐了几个弯,从一条小胡同上了大街,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修士往来穿梭,摩肩接踵,进出于大街两边的店铺。

刚刚才他们进城的时候,城里还是一片寂静,鸟都不见一只,现在却突然挤的满满当当的,这些人好像都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玄十三几乎怀疑,是不是整个无定海的修士,都到无定水府来参加海会了,而且在这一刻,所有的修士,又都跑进了无定城内。

大街之上,倒是一个摆摊的都没看到,这大城就是大城,所有的交yì

,都在店铺里,玄十三与鲁护卫两个人在人流之中左顾右盼,正感慨无定城中秩序好呢,就听一边站着店铺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修士,眼神在人流之中扫动,口中看似无意的轻声说着:

“空白符纸,上品的空白符纸,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玄十三闻言一愣,抬头往那店铺中看了一眼,只见满架售卖的,都是一些成品的符纸,空白的也有不少,这是公开跟人家抢生意呀,也不怕店里的伙计找他算账?

他就看了两眼,那年轻修士却是以为生意上门,殷勤的走上两步,拉住玄十三道:

“这位道友,对符纸感兴趣?我这里的货可都是上品。”

说着,悄悄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张空白符纸来,玄十三用两个指头装模作样的摸了两下,道:

“不错,上品,可是你怎么在这里卖?”

年轻修士扭头往店铺里头看了一眼,摇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介shào

起价格来:

“上品符纸,一个灵石一张,如何?”

玄十三撇撇嘴,这个价格,确实是便宜不少,可是玄十三并没看到他有什么生意,如此明目张胆的,店铺中那些伙计,也都是各司其责,也不知是太忙没看到,还是根本就对他不在意,总之没人理这茬儿。

老成的鲁护卫似乎看出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同,拉着玄十三就走了,路上,鲁护卫絮絮叨叨的说着,远离麻烦。

路过不少的店铺,鲁护卫倒是饶有兴致的逛了两家,买了几件东西,玄十三却是没那个心思,他想的不过是尽快的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抽空,自己一个人出去,毕竟,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别人看到的好。

他本没想买到什么东西,不过当看到大街边上,一家叫做寰施阁的店铺时,却停下了脚步,这是一家售卖各种典籍的店铺。

这倒是让他大感兴趣,说起来没人相信,他到无定海将二十年了,却是从来没接触过任何的典籍,他不是没想过,却是不想引起海主他们的注意,他也不知dào

宝蓝水府存放典籍的所在,贸然请求,怕是要引人探究。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跟鲁护卫打了个招呼,玄十三就拐进了寰施阁,隔壁就是一家售卖各种材料的商铺,鲁护卫显然对这些典籍没什么兴趣,拐进了那家商铺。

第二百零八章 制符初阶

寰施阁却不像一般商铺那样,人来人往,伙计便有些清闲,看到玄十三到来,连忙上前招呼.说是伙计,其实也是一名四阶修为的修士,玄十三却是朝他摆摆手,自己一个人在店铺中逛了起来。

店铺很大,一排排的木架上,摆放着一个个的小玉匣,每个匣子边上,还摆放着一枚小小的白色玉简。

玄十三随手拿起一枚白色玉简,里面记载的,是玉匣中所盛放**的大致简介。连续看了十几枚,却都是一些低阶**。典籍太多,总不能这样Lang费时间,玄十三神念放出,扫过那些白色玉简,很快,从中发xiàn

了自己感兴趣的。

到底是一个对外售卖的典籍,**方面乏善可陈,不过一些风物志之类的,却是很丰富,还有一些不明功用的,也在售卖,玄十三便往那里行去。

看到架子上满满当当的,不过好在,价格都不算高,玄十三朝那伙计招招手,道:

“你们这些典籍,售卖可有什么限制?”

这话问得奇怪,做生意能有什么限制?那伙计很自然的摇了摇头。

玄十三点点头:

“那就好,这些——,我全要了。”

说着,一指摆放着风物志、见闻录之类典籍的货架。

这么多典籍,算起价格来,五六万灵石是要的,一下来这么个大主顾,小伙计先惊后喜,忙不迭的道:

“道友放心,绝对没问题,我这就去让掌柜的来打开禁制,给您拿东西。”

说着屁颠屁颠的就跑到后面找掌柜的去了,心中盘算着,这一笔买卖,自己能拿到多少好处。

不过片刻,掌柜的也来到玄十三面前,一个五柳长髯的中年修士,却是有六阶修为。

玄十三躬身一礼,那掌柜的连忙伸手扶起,道:

“不必多礼,只是不知,小友为何需yào

这么多的此类典籍呀?”

这点,玄十三倒是不想说,总不能老实跟人家说,自己不是无定海的,这不是找死吗?掌柜的生意人,最是善看人脸色,见玄十三面露难色,便哈哈一笑,轻捋了一下颔下长须,道:

“是老朽孟Lang了,既然小友不愿意说,我这就给小友准bèi

东西。”

说着,翻手取出一枚令牌来,朝那货架一晃,白光闪动,掌柜的从伙计手上接过一个储物袋,在袋子下面一拍,就见架子上的玉简,如飞鸟投林,纷纷飞入储物袋中了。

玄十三接过掌柜的手中储物袋,取出一个皮囊来,从中取出相应的灵石来,与掌柜的交割,掌柜的看也没看,就将皮囊递给了伙计。

交yì

完成,玄十三回身就要出去,这时候,掌柜的却在他身后道:

“道友且慢。”

难道是灵石没给够?玄十三回头,很是疑惑的看着掌柜的。

掌柜的清咳一声,道:

“小友对典籍如此热衷,想来小店,还有不少让小友感兴趣的东西。”

玄十三闻言,露出一个微笑来,这才是他想要的呀,看来,这做生意,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嘛,五六万灵石,这一枚敲门砖,够厚实的,结果,就看掌柜的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了。

掌柜的伸手一引,玄十三跟着他往楼上走去。

来到楼上,也是一件小小的店铺样子,不过货架比下面,却是要少上许多,而且每个货架,都以不同的颜色区分,掌柜的带着玄十三来到一个青色的货架前,道:

“这货架,都是风物历史,人文掌故,小友慢慢斟酌,其他的典籍,也任由小友查看。”

这些典籍,也与楼下一样,摆放着一些记载了简介的普通玉简,这些典籍还是有些意思的,可不是楼下那些大路货色,玄十三查看也细心起来。

翻看了不少,倒是有一两部他感兴趣的,一部,是关于无定海历史变迁的,另一部,则是关于无定海历代海主及其家族的专著,其他的,就没有太大的价值了,还有一篇游记,倒是很有意思,顺手收下了。

不过玄十三并没有打算就此住手,翻看起其他货架上的典籍来。可是其他的,价格就比较离谱了,他本身并不缺乏**、神通,只是略作翻看,便放下了,不过有一册看似普通的《制符初阶》倒是让他很感兴趣。

说起来,以前在连云山的时候,也看到过类似的,但却没有注意过,那时候也没发xiàn

,符箓之术有什么特别的,根本不受重视,多是炼制一些传音符之类的。

其实玄十三他不知dào

的是,并不是那些修士不重视符箓之术,而是上品的制符材料,要用到高阶妖兽的兽皮,这样的资源,在陆上修真界,早已经枯竭,除了少数的超级宗门,豢养一些妖兽用来制符,其他的,基本看不到高阶的符箓。

无定海就不同了,宽广近乎无边的海域中,有无穷无尽的未开灵智的古兽,丰富的材料,让无定海的制符术,发展独具一格,颇有不少大威力的符箓。

不过这本《制符初阶》,显然不会记载那些高阶符箓的炼制之法,不过这些威力的介shào

,就够玄十三心热的了。

拿着这几部典籍,玄十三找到掌柜的交割,不由得有些肉疼,之前一货架的东西,不过五六万灵石,这才四部,却要十二三万灵石,这一下,却把海主赠与的灵石,花去小半。

这灵石还真是不够花,他倒是没打算动用谢嬷嬷赠送的那些,这倒是要想个办法,筹上一笔灵石才是。

心中想着,随口问掌柜的道:

“不知掌柜的这里,还有没有更高级的制符术?”

掌柜的稍一犹豫,还是摇了摇头,玄十三看掌柜的反应,还是有戏,便接着道:

“若是有的话,价钱肯定不是问题。”

掌柜的开口道:

“若说这制符术,小店还真有,不过呢,不是价格问题,实在不是一般修士就能售给的,暂时是不会出售的。”

这时候再多蘑菇,显然不会有什么结果,玄十三与掌柜的招呼一下,便离开了寰施阁。

来到店外,鲁护卫已经在门外了,见他出来,上前道:

“晁道友怎么现在才出来,这店里能有什么好的东西,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由他分说,拉起玄十三,找了个胡同,便钻了进去。

好好的大街不走,怎么还钻到胡同里来了,玄十三问道:

“鲁护卫,这是去哪儿啊?”

鲁护卫面上神mì

一笑:

“你早上不是问我,季护卫哪里去了吗?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识见识,反正离这儿也不远。”

看着鲁护卫一脸的神mì

,玄十三倒是也兴趣大起,反正时候还早,便跟着鲁护卫,拐了几个弯,往另一条大街走去。

第二百零九章 勾栏风月

水府中这么多年,玄十三阿弥陀佛观念法门也有所进境,六识神通中,领悟了鼻识与舌识,隔着几十丈,还没到的时候,就闻到一股甜腻的脂粉之气,耳中传来莺声燕语,这些他并不陌生.

妓院,既然是妓院,还在俗世的时候,他就见过不少,甚至还潜伏在妓院中,做过不短时间的小厮。

鲁护卫看到玄十三面色的古怪表情,道:

“想来晁道友也法诀了,呵呵,这里是无定海最著名的一条街了,号称是南北佳丽,汇聚一堂,不管是什么种族、什么类型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看不到的。”

鲁护卫面色也是一脸的兴奋,实在是想不到,他这样一位老成的护卫,还对这感兴趣,可是看他早上说起季护卫来,脸上还带不齿的表情,现在却也是急色的模样,难道他不知dào

,他跟季护卫两个,不过是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玄十三实在是不想扫他的兴,便随着他走了过去,其实心中也隐隐有一窥无定海风情的意思,只是自己怎么也不能承认的就是了。

刚从小胡同转进大街,街上修士来来往往,看样子,比刚才那条街道上的,还要多上几分的样子,多数是一些穿着花哨的年轻修士,一个个面上都带着会意的笑容,也有一些道貌岸然的中年修士,放荡不羁的老年修士,让玄十三惊讶不已的是,竟还有不少女修。

不知dào

女修到这风月街上,能做些什么,玄十三心下疑惑,这目光就不由的在那些身着彩衣的女修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哪些女修,却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见玄十三目光停留,多是眼波流动,不少都明晃晃的送上媚眼娇嗔,甚至有两个,上前就要来拉,口中还娇声道:

“小哥,怎么生得这般俊俏,不如随奴家走,一定让你享shòu

一番人间极乐,从此对奴家念念不忘啊。”

这等孟Lang之举,顿时吓了玄十三一跳,他们是这街上做生意的?可是看装扮,不像啊,身体反应却是快,往旁边一让,不曾想,却是撞上了另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修。

那女修咯咯直笑,玄十三扭头一看,只见那女修一身大红的衣衫,笑得一身横肉颤抖不止。

鲁护卫看到玄十三狼狈的样子,将他掩在身后,对那些上来的女修道:

“各位仙子,这毛小子能懂什么风情,不如找我老张啊,你们看我如何?”

看到凑上来这个鲁护卫,那些女修一个个的掩鼻而过,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玄十三抬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问鲁护卫道:

“这些女修,到这风月场所做什么,难道也是做‘生意’来的?”

鲁护卫摇了摇头,轻声道:

“这些呀,不是做生意的,无定城的规定,这条风月街上,做生意的女修,只能在院子里面。”

这就奇怪了,玄十三问道:

“那她们是做什么的?”

鲁护卫面色露出诡异的神色,将玄十三拉到一旁,贴着他耳朵,轻声道:

“说了你是毛头小子吧,这世间,除了男女之爱,还有男男之爱和女女之爱,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其中的滋味儿啊,不足为外人道。”

男男之爱,女女之爱?看到鲁护卫面上一副食髓知味的表情,玄十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拍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看到玄十三脸上的表情,鲁护卫面上猥琐的表情一收,哈哈大笑道:

“跟你开玩笑的,哈哈,这就把你吓住啦。”

“开玩笑?”

玄十三有些不理解,鲁护卫又道:

“也不全是,凡是在这里遇到的女修,肯定都不一般,不管是修liàn

的**有异,还是天生喜欢女子,都不是轻易可以招惹的,还是离得远点好。”

这点倒是与玄十三不谋而合,看到那些女修,都躲得远远的。

鲁护卫虽然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但玄十三却觉得有些无聊,便跟他说道:

“你且在这里逛着,我到别的地方去看看。”

看玄十三的样子,鲁护卫相信了,他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哪里肯放他走:

“晁道友,哪里有这样就走的,好容易出来一趟,说起来,你来水府快二十年了,我们这些老兄弟还没做过东,这次就让我代表他们,哈哈,尽一下地主之谊。”

如此借口,也忒不靠谱了些,哪里有带客人到这里来尽地主之谊的,但鲁护卫就是拉着他不放,他也不好挣扎,毕竟这里人来人往的。

或许是看玄十三急着要走,鲁护卫也不闲逛了,看到一家门楼高大,拽着他就拐了进去,玄十三踉踉跄跄的就被拽了进去,临进之前一抬头,就看到门楼上写着三个大字:珍翠坊。

刚进院子,拐过一个影壁,里面便是一阵香腻,冲鼻而来,呛得玄十三喷嚏不止。

看到有人上门,一个身穿黄绿相间长裙的妇人,就迎了上来,鲁护卫一看到,就笑了:

“翠娘啊,哈哈,你怎么还在这儿当老鸨子呢?我以为你早就洗手不干了,哦,不对,不是洗手,是洗——那什么才对,哈哈——”

实在是让玄十三想象不到,鲁护卫这里竟然还有老相识,而且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了。

那唤作翠娘的老鸨子,看到鲁护卫的样子,面上笑意更盛了,一拍他胳膊道: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老张啊,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硬朗啊?我以为你早就死在哪个姑娘的肚皮上了。”

鲁护卫尴尬一笑,低声传音给玄十三道:

“这里不好用这名,晁道友也想个替用的吧。”

玄十三心中苦笑,自己用的晁源这个名字,本来就是个化名,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要再想一个。

或许见是鲁护卫带来的,也或许是看玄十三长得俊俏,当然这个可能微乎其微了,玄十三长相普通之极,当然也或许这老鸨子就喜欢这一口,总之不管如何,翠娘大袖一挥,从袍子下面伸出一只团扇来,朝玄十三挥了一下,腻声道:

“呦,这是哪里来的俊哥哥呀,面生得很呐?”

俊哥哥?那随风而来的脂粉气,差点没把他呛晕过去,连忙退后两步,没说话。

鲁护卫连忙道:

“翠娘,你也太不厚道了,看到这俊俏的,就忘了我老张了,可是,我记得你是在品花楼啊,怎么跑到这家来了?”

那翠娘脸色一变,不待鲁护卫再说,连忙拉着他的胳膊,往里走,肥大的胸脯,死命的往他怀里挤着,口中道:

“哪里的姑娘好,我就在哪儿啊,回头给你找两个漂亮的,到时候别忘了会账就行了。”

看着他被老鸨子拉走,玄十三就要走,却不曾想,我们的鲁护卫却是没忘了他,对另一个老鸨子模样的女修道:

“那是我兄弟,带他上去找几个漂亮的伺候,算我的。”

老鸨自然不会让生意跑掉,上来就拉住了玄十三,他竟然没有反抗之力,不禁对这些老鸨样子的女修刮目相看起来,抛却他们的职业不谈,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五阶、六阶的修士,便是那些在楼下或站或坐的女修,也都有四阶以上修为,只是不知为何,身上法力波动甚是晦暗。

再看她们身上还有些没有完全褪去的海族特征,还真是什么种族都有。

人拉住了,那老鸨却是个有眼力的,见玄十三对楼下这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修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拉着他就往楼上去了。

刚到了二楼上,顿时清净了许多,显然这楼层之间,还有隔音的禁制,也不见往来走动的女修,入眼的,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房间。

玄十三一下就明白了,这里是高级一些的场所,回想起以前,俗世之中,不管哪家妓院,不都有这样的所在吗?这样的地方,才真的是吸金大户啊。

想着,就听到耳边飘来一阵袅袅的琴声,果然不出所料,这琴声听着却是有些熟悉的样子,细细听来,脚下不由的就往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第二百一十章 意识

若是玄十三自己没记错的话,这首曲子,正是一曲渔樵问答,之前还在连云山的时候,倒是听怜儿弹奏过.不曾想到,这里竟还有精擅琴艺的女修,真的要见上一见。

循着琴声,玄十三一边走,一边问老鸨道:

“这位弹琴的,是哪位姑娘?”

老鸨未语先笑,颤抖着身子道:

“这位小爷真是有眼力,弹琴的可是我们这里最红的姑娘,唤作绿绮,弹的好琴,正是赶巧了,今天绿绮没客,我这就带小爷去。”

玄十三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老鸨子,修为可比玄十三高了不少,但却小爷、小爷的叫着,让他有些尴尬。

还好,走了没几步路,就来到一个房间前,老鸨子伸手敲了敲门,唤道:

“玳瑁,快来开门,你家小姐来客人了。”

一会儿就听到里间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吱呀”打开门,一个梳着双丫髻,刚留头的小丫头,打开了房门,看是老鸨,才将门支开了一个缝,让她与玄十三进了房间。

房间内,是淡雅的嫩黄色为主,点缀着各种花草,正堂内,摆着一张圆桌,几把椅子,透过一扇圆形的雕花门,一个身穿鹅黄色裙衫的女子,鬓发未理,正端坐在一张琴桌前,专心致志的调弄着琴弦。

玄十三就这样看着,也没打扰她,老鸨倒是开口了:

“绿绮呀,客人来了,你这儿招呼着,千万别怠慢了客人。”

说着便走了下去,将房间留给了玄十三和那位绿绮,还有一个垂首站在一旁的小丫头,一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模样。

这时候,绿绮姑娘调好琴弦,抬起头来,问玄十三道:

“客官,不是来听琴的吧?不如我陪你……”

一张清秀的脸庞,脂粉未施,玄十三没等她说完,就抬手止住,道:

“不瞒姑娘说,我还真的是来听琴的,刚刚一曲渔樵问答甚是精妙,只是听得还不过瘾,还请姑娘再弹上一曲。”

听到渔樵问答四字,绿绮明显一愣:

“公子从哪里听说这渔樵问答?”

这称呼立马从生疏的客官,变成近一些的公子了,玄十三轻咳一声,道:

“之前在师门听我师妹弹过,只是细微之处,还有不同罢了,大体却是没有区别。”

说道师妹,玄十三脑海之中,不由浮现一个面容来——怜儿,还在连云山的时候,可没少听她弹琴,只是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dào

她在连云山过得怎么样,不过以她炼丹的本事,还在自己之上,应该过得不错。

绿绮双眼放光道:

“既然公子师妹精擅操琴,那公子能否赐教一曲?”

玄十三连忙摇头,道:

“惭愧惭愧,师妹弹琴我却是不会的,听听已经难得了。”

听到这话,绿绮明显的神色一暗,手在琴弦上无意识的拨弄了两下,很是失望的模样,不知为何,玄十三却是心中一痛,不由自主的开口道:

“如果姑娘不显粗陋的话,那我就弹上一曲?”

绿绮喜出望外,连忙从琴桌旁让开位置,俏生生的站在一旁。

她坐着还看不出来,一站起来,竟是身量颇高,比玄十三还高上半头,这让玄十三有些自惭形秽了,移步到琴桌旁坐了下来。

说起来他弹琴还是怜儿教的,只是他修liàn

的时候多,弹琴的时候屈指可数,这琴艺也就可想而知了,勉强弹了一首平沙落雁,虽然有些滞碍之处,但大体上尚算流畅。

一曲终了,绿绮没有吝啬自己的掌声,倒是把玄十三闹了个红脸,惭愧道:

“不当得姑娘一赞的,只是这琴声音甚是古雅,肯定不是俗物吧?”

绿绮点了点头,黯然苦笑道:

“这是师门留下的最后一件古物了,呵呵,也只有我这不肖的弟子,才厚着脸皮,不知廉耻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看来,又是一个凄惨的故事,这修真界,不过是另外一个俗世罢了,可能比俗世更加的残酷,在这里,根本没有律法可言,看到绿绮伤心欲绝的样子,玄十三站了起来,轻声问道:

“姑娘出身哪个门派?”

绿绮拭去眼角的泪水,重新坐到琴桌前,一手放在琴弦上,道:

“劫后残身,不敢提师门名讳了,不知师门姐妹,剩下的还有几人。”

或许是没琴声勾起了伤心事,也或许是好久不曾与人这般谈过心,这位绿绮姑娘,竟是落下泪来,玄十三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啊,从来没有见过女子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有些手足无措。

也许以前怜儿也曾在他面前这般落泪,但他能坦然的安慰,然而面对这样一个苦命的女子,玄十三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没话找话一般说道:

“姑娘受困于此,难道没有想到过要逃出去吗?”

听到这一个逃字,绿绮和那伺候的小丫头,都是浑身一颤,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绿绮收起泪珠,揭过这个话题,转而道:

“公子不是想听琴吗?那就听绿绮再给你抚上一曲吧。”

稍稍调了一下冰弦,琴声自然而然的响起,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是一曲忆故人。

琴声呜咽婉转,动人入情,玄十三不由回想起连云山上,还有记忆中,那些已经模糊的人来,渐渐的,心弦与琴声相合,沉入一种特殊的律动之中。

不知不觉之间,琴声已然断绝了许久,但玄十三却还没有醒来,依旧站在一旁,垂首站着的小丫头抬头看了一眼绿绮,见她轻轻摇头,便不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玄十三神念悠悠忽忽,遥遥不知从哪一处空间,哪一处时间,传来“叮”一声清鸣,玄十三浑身一颤,打了个激灵,神念大开,身体上,仿佛被打开了一个通道,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周围空气的丝丝流动,都一一映在了心田,手指上的触觉,感受到座椅的每一丝纹路。

更神奇的改变,是发生在脑海之中,似乎是一把锁被打开了一样,紫府识海几乎扩大了三倍还不止,而且显得生机勃勃,活力无限,菩提道次第广法形成的晦涩金色光团,也仿佛被激活了,光团融化流动,填满了整个识海,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海洋,金色的波光涌动。

第二百一十一章 清心普善咒

金色识海上方,是一轮清冷的白光,就像是一轮明月,照射在下方,金色细Lang中,涌出一个个细若虫蚁的文字来,正是菩提道次第广法的开篇**,**闪耀了片刻后,又重新隐入识海之中去了.

意识觉醒,玄十三睁开双目,六识全部自动开启,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完全换了一个样子,就像是拔去了那层伪装,世界赤【裸】而真实的显现在他面前。

六识觉醒,玄十三整个人似乎在那一瞬间隐入了另一个空间,虽然绿绮主仆还能看见他,但闭上双眼,不管是神念还是感应,都无法发xiàn

他的存zài



玄十三面露微笑,缓缓六识神通隐去,绿绮起身,低头俯身,口中道:

“恭喜公子,修为大进。”

玄十三连忙伸手扶起,道:

“还没有多谢姑娘相助,这琴声直入紫府,似乎是某种特殊的**,难道是姑娘师门秘传?”

绿绮点了点头:

“正是师门秘传清心普善咒神通,用这**弹奏琴曲,能直入神念,挑动心弦,修liàn

到大成——”

绿绮没有说下去,玄十三却明白,这等神通,以琴弦通心弦,一旦被控zhì

,生死只在控弦者一念之间了。

玄十三赞叹道:

“如此精妙的神通,姑娘修为?”

绿绮苦笑一声:

“早已将被下了禁制,修为一丝都动用不得,这清心普善咒却是不用法力。”

玄十三再次称谢:

“姑娘成全之恩,铭记在心,将来必有所报。”

绿绮摇摇头道:

“这一生已经如此了,公子不必多费心思,但愿公子以后见到小女子同门师姐妹,就代小女子报个平安。”

也不知这无定城中的勾栏院,能不能给其中的女修赎身,若是可以的话,不妨将她赎出,只是这话不好直接问她,还等出去,问问鲁护卫,想来他对这里面的门道,是清楚得很。

这时候,就听到门外,一个老鸨子敲门,问道:

“绿绮,客人还在吗?与他同来的老张在楼底下催了。”

玄十三看了绿绮一眼,问道:

“不知姑娘师门,可有什么标记,这样我见到了,也好相认。”

绿绮轻轻挽起右臂上的袖子,伸出左手两指,在小臂上一抹,一个磷光构成的画像显出。画像奇特,上身与人一般无二,但下身,却是一只鱼尾巴模样,却是一种奇特的海族标记。

玄十三看了一眼,点点头,示意记下了,然后朝绿绮拱拱手,道:

“多谢姑娘了,今天却是要走了,下次有机会,再来与姑娘相见。”

绿绮福了一福,没有说话,玄十三转身走了出去。

来到楼下,只见鲁护卫还跟那唤作翠娘的老鸨子打情骂俏呢,见玄十三从楼上下来,嘿嘿一笑道:

“兄弟真是厉害呀,嘿嘿,怎么样,上面的姑娘,味道不错吧?”

玄十三面露尴尬之色,抬头看向外面,天色已晚,道:

“什么味道不味道的,走了,走了,竟跟你在这里胡闹了这么久。”

鲁护卫嘿嘿一笑,五指张开,一巴掌拍在翠娘的肥臀上,还顺手大力揉捏了两下,不理她的嗔怪,就往外面跑了出去。

玄十三朝那翠娘歉意一笑,哪知dào

,却招来她一连串的媚眼,吓得他浑身一激灵,追着鲁护卫就跑了出去,惹得翠娘她们这些老鸨子,哈哈大笑起来,一时只见花枝乱颤,肉Lang滚滚,煞是惊人。

那翠娘则是面露疑惑,看玄十三样子,似乎与来的时候有所不同,可是又看不出来,哪里不同,轻声自语道:

“奇怪。”

可是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一笑:

“难道老张那个老色坯子说的是真的,这小子还是个处男不成,倒是那绿绮那个丫头占了个头筹,真是便宜她了。”

玄十三可不知dào

,在他们走后,老鸨是怎么编排他们的,不然的话,还不要呕死,他这时候,正犹豫着怎么开口问鲁护卫。

鲁护卫看他从珍翠坊出来就不说话了,低着头走路,一拍他肩膀道:

“怎么了这是?地上有灵石让你捡呐?”

玄十三还真不知dào

怎么开口,清咳一声问道:

“鲁护卫,这个,问你个问题哈。”

鲁护卫也想知dào

他是怎么了,点头道:

“快说,到底什么事。”

玄十三脸上一红,还是问出口道:

“不知dào

珍翠坊的女修,可不可以赎出来的呀?”

这个问题,显然大出他的意料,鲁护卫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道:

“当然不行,你可知dào

这些女修的来路?”

见玄十三摇头,鲁护卫接着道:

“哪里有女修甘愿在这种地方的,这里面的女修,都是各方势力,从一些小门派、家族掳来的,多数直接灭门,抢劫下财物,女子直接卖掉,男子全部杀掉,这也是一些势力的来财之道,而且,那些掳来的女子,都要分开售卖,不准赎回,这样才能防止她们死灰复燃,省得惹到什么麻烦。”

似乎是意识到那些可怜女子的身世,鲁护卫也是叹了一口气,道:

“不要妄想了,这里每一家妓院背后,都有不同的势力支持,不然哪敢在无定城里做这样的生意,不管哪家势力,都不是我们惹得起的。”

玄十三缄默不语,回程路上,满脑子想着怎么办,却是没有丝毫头绪,难怪绿绮没有开口让玄十三给她赎身的意思,原来她知dào

,这压根儿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直回到住处,在珍翠坊中,受绿绮清心普善咒琴声引动,一下开启了身识和意识,这得到的好处,可不是一星半点。

在筑基中期顶峰停留了已经五六年了,修为没有存进,而现在看来,修为瓶颈竟似全然不在,只运转**七七四十九转,便轻松突pò

,法力狂涨了一大截。

玄十三倒是没有修为大进的狂喜,反而是一番慨叹,那清心普善咒有这样的神效,那修行岂不是成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了?

这点却是他自己想岔了,若是真如此的话,绿绮所在的师门,早就说天下第一宗门了,哪里会落的今天这个地步,实在是清心普善咒要有如此效果,**、法器、心境,缺一不可,只能说他自己撞大运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绿绮

他修持的阿弥陀佛观念法门,是佛门**,讲究的是一个悟字,机缘一到,自然就领悟了,而菩提道次第广法的作用,才是最关键的.

虽说这门**,要到结丹期才能修行,但前提条件却是,修习者必须领悟六识神通。玄十三细细查看了入门**,确实是晦涩难懂,一时之间,怕是参悟不透了。

等他搞清楚了修为上的变化,天色已经发白,嘴角牵出一个苦笑,之前还说准bèi

结丹用的材料太早,刚来无定城,修为就有突pò

,看来,还真的要准bèi

上一二了。

神念往指环中探去,整棵的火梧桐,好好的在里面躺着,紫蜃千幻诀中记载的本命法宝,要以木水属性为主,火梧桐是木火属性,倒是也能勉强使用,只是还要用其他材料相配,不由得思量起来,无定城这么大,海会又这么热闹,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他想起俗世的一句话来,一文钱难道英雄汉啊,虽然还有海主、公主赠予的灵石,但要想购买顶级的材料,怕是还远远不足,拍拍储物袋,还得打丹药的主意。

早上出来,却是没看到鲁护卫的影子,也没看到其他人,正好玄十三也要干点自己的事情,也不去惊动他们,自己一个人,出了居住的府邸,来到城中。

他早就留意过,城中售卖丹药的店铺,只是这些大的店铺,他一家没去,反而往无定城外走去。

一下出手这么多高品质的丹药,极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到了城外,玄十三只往那些小的临时水城走,而且并不只去一家,而是频繁的出入了不少小水城。

过了大半日,玄十三带着鼓鼓囊囊,大几百万的灵石,回到了无定城,而城外那些小水城中,则流行了一个传言,说是,有几个人,一整天在那些小水城的药铺中,疯狂的售卖了近千万灵石的中品、上品丹药。

还有传得更邪乎的,说是还出现的顶级的丹药,只是不知为何,这些丹药,虽然品质极高,品级却是一般,据那些买下丹药的药铺说,如果品级高些,怕是没有上亿灵石是拿不下来的。

不用说,这改头换面到处售卖高品质灵丹的,正是玄十三,他可不知dào

,他这一下,却是惹出了不小的风波,只是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玄十三怀里揣着七八百万灵石,不显山不露水的进了无定城,拐入一个小胡同之后,悄然换回本来面目,回到了住处。

实在是想不到,高品质灵丹在无定水府这么受欢迎,几乎拿出来就被买走了,而且价格还都不低。

只是那些丹药都只是六阶以下修士使用的,但无定水府向来不缺有钱子弟,那些海主们,都是一方诸侯,他们的子弟少有努力修行的,自然少不了丹药辅助,这高品质的丹药,向来是供不应求,价格嘛,自然就不会低。

这还是因为玄十三不大熟悉行情,要不然,千万灵石肯定是值的,即使这样,他也满足了,这些,足够他搜罗一些材料了。

回到城里,此时天色刚刚昏暗,玄十三脚下不由自主的,就往风月街走去,道了珍翠坊门口,抬头看了看招牌,略一犹豫,还是走了进去。

这里面的老鸨子最是有眼色的,看到玄十三来,认出他来了,昨天那个老鸨迎上来,玄十三却没看到那个唤作翠娘的。

正想着呢,就见翠娘歪在一个人身上,从里间走了出来,玄十三一见,就尴尬一笑,那不是别人,正是鲁护卫。

一看到他,鲁护卫就笑了:

“嘿嘿,你小子啊,我说怎么没看到你呢,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知dào

这里的好了吧,这次却是自己跑过来了,怎么才来呀?”

玄十三自然不能告sù

他,便吱唔道:

“那个,我出去转了转,转着就转到这里来了。”

鲁护卫还以为他腼腆呢,这小子虽然修为不差,面子却是嫩,逛个窑子也脸红,也不打趣他,朝他摆摆手道:

“你去玩你的吧,今天可是要了我的命了,翠娘,你这本事见长啊,差点儿没降住你。”

翠娘捂着嘴巴吃吃直笑,眼角却是朝玄十三直抛媚眼,嘴上说道:

“就知dào

说荤话,还不是看你有良心,这么多年了,一直还记得我,不然,谁还爱伺候你这半大老头子。”

这话里话外的,鲁护卫竟是没找这里的姑娘,反而看上了老鸨子,真是奇事。

也不与他多说,玄十三问昨天那老鸨道:

“绿绮姑娘今天有空吗?”

那老鸨面露难色道:

“真对不住,绿绮姑娘现在有客,不如,您过会儿再来?”

玄十三面色一变,但也知dào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是这么就走,还是再等等呢,鲁护卫这时候走过来问道:

“怎么了?那姑娘有客你就再找个呗,这里姑娘还不多?”

玄十三却是摇摇头,反正鲁护卫也出来了,不如与他一道回去,明天再来,毕竟这时候天色渐暗了,再过两个时辰,无定城就要宵禁,该出城的修士,也都准bèi

出城去了。

正犹豫,就见三五个修士,说笑着从楼下走了下来,那老鸨见了,眼睛一亮,轻声对玄十三道:

“绿绮姑娘的客人下来了,不如,现在带你上去?”

玄十三点点头,看他还要去找那姑娘,鲁护卫却是要走了,招呼一声,又与翠娘当众调笑了一番,才走。

随着那老鸨,上了楼,路上,玄十三问道:

“要是包下绿绮姑娘,要花多少钱?”

老鸨一愣,这包养姑娘不是没有过,但一看玄十三,就不是无定城的修士,虽然疑惑,但开门就没有生意不做的:

“楼上的姑娘我们是不包的——”

看玄十三脸上变色了,老鸨才说:

“但是呢,看小爷每次都光临我们珍翠坊的份儿上,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无非不过是抬高身价罢了,玄十三直接问道:

“什么价吧?”

老鸨停在绿绮姑娘门口,道:

“十万灵石一个月,您考lǜ

一下,等您出来再给我话。”

这价码已经是极高了,要知dào

,这楼上的姑娘,一次也就百十来块灵石,昨天玄十三在楼上待了一天,也不过八十灵石,鲁护卫才花了三十灵石,只是不知dào

今天这翠娘,是个什么价码。

可是玄十三却没有犹豫,道:

“没问题,十万就十万,这事儿也不是你能做主的,下去请示吧,等我走了,给个话。”

老鸨心下狂喜,连忙应了声是,敲了敲绿绮的房门,嚷了一声接客,便忙着下楼去了。

昨天见的那才留头的小丫头开门的时候,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打开门一看是玄十三,面上却是露出的喜意,把他迎了进去。

玄十三进去,却没看到绿绮的影子,小丫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走入内间屏风后面,一会儿后,只听得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绿绮与小丫头一并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绿绮上前福了一福,道:

“绿绮见过公子。”

看她一脸的疲惫,想到那些刚刚下楼的修士,玄十三自己也不知dào

,心里什么滋味。今天不由自主的到这里来,也不知dào

是怀着怎样的心思,一时有些相顾无言。

应该是感恩吧,昨天一晚,修为就突pò

了,全是清心普善咒之功,仿佛是找到了一个理由,玄十三拱手道:

“还要多谢绿绮姑娘成全,昨日修为有所突pò

,今天是特地来感谢的。”

似乎不是自己想听到的,绿绮脑袋一低,神色淡淡的,道:

“我不过一个下贱女子,不敢当公子一个谢字。”

她脑袋一低,玄十三就看到她脖子后面一道红色指印和凌乱的牙齿咬痕,眼睛一缩,冷声问道:

“刚才的客人对你无礼了?”

绿绮似乎也是觉察到,脖子上的伤痕露出来了,将领口一紧,掩饰住伤口,轻声道:

“公子不要问了。”

玄十三却是弄清楚:

“可知dào

那人是哪里的?”

也不知dào

是太过压抑还是如何,反正绿绮就是毫无征兆的崩溃了,失声痛哭起来:

“呜——呜——,让你不要问了,你还要问,明明知dào

这里是什么地方,又有几个把我们当人看的,那几个,那几个闯进来,哪里又问过我是否同意了?你当这里是才子佳人相会的楼台呀?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不过男盗女娼,我就是个【妓】女,就是让人打死了,也不过赔上几十块灵石——”

不知是受了多少的苦,也许是因为【嫖】客的打骂,让绿绮一下崩溃了,口中不停的絮絮叨叨,玄十三看着,听着,眼神已经是微微眯起,他可是记得下楼的那几个年轻修士的样子。

看几人修为、装扮,收拾他们几个,不过是小菜一碟,心中盘算着,伸手摸了摸胸口,热流涌动,玄十三心中罕有的怒气横生,这几个人的性命,已经被划到了必死的那一张名册上去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报复

过了良久,绿绮才平静下来,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对玄十三行礼,道:

“对不起公子,小女子失态了.”

玄十三摇头,对她道:

“没关系,不过姑娘放心,至少这一个月,你不用这么委屈了。”

绿绮抬头看了看玄十三,见他认真的点头,肩膀再次抽动起来,玄十三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

“天色不早,我还要回去,得空再来看你。”

说完,不待绿绮挽留,便离开了。

来到楼下,那老鸨早就准bèi

好了,脸上笑盈盈的,见玄十三出来,上前道:

“小爷这么快就下来啦,这里契约准bèi

好了,还请留下印记。”

玄十三接过契约,留下了自己的法力印记,奉上了十万灵石,就离开了珍翠坊,这时候,离宵禁还差一个时辰,不少客人都从各个勾栏院中走出来。

想着那几个从珍翠坊楼上走下来的修士,看打扮装束,应该是某个小宗门或者小家族的弟子,那应该不是住在无定城内,此时离宵禁已经很近了,还是来日再计较。

第二天一早,城门还没有开启的时候,玄十三就来到距离风月街最近的城门边,找了临街的一个茶楼,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要了一壶灵茶,有滋有味的喝了起来,眼睛,却是盯着城门的方向。

品着海中产的灵茶,与山上所产,确实不同,竟带着丝丝甜味,让玄十三大感兴趣,一口接一口的喝了起来。

过了半刻功夫,城门就打开了,不少年轻修士,都结伴进城了,随之而来的便是笑闹、嘈杂的声音。

玄十三“专心致志”的品着灵茶,眼角的余光却时刻注意着涌入城中的修士,可是,等了小半日,足足喝掉三壶灵茶,还是没看到昨天见到的那几个修士。

眼看时日过午,进城的修士已经越来越少,更有不少修士,已经开始出城,玄十三拍拍手,也准bèi

回去,第二天再来。

就在他站起来要走的时候,一个身着红衣的年轻修士,快步进城,闯入了他眼角余光的视野中,正是昨天在珍翠坊看到的几个年轻修士之一,玄十三嘴角一弯,果然没有不偷腥的猫,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真给等到了,抓住了这个,只要顺藤摸瓜,一个也逃不了。

玄十三会了账,从茶楼中走出来,远远跟在那红衣修士的身后,果然进了风月街,只是这一次,却没有尽珍翠坊,而是进了另外一家勾栏院,玄十三也不进去,只是在风月街一旁找了个地方,像一位普通修士一样,闲逛起来。

直过了三个多时辰,才见那年轻修士,带着一脸的【yin】贱,从那家勾栏院中出来,神清气爽的与玄十三擦身而过,浑然不知,他已经惹上了一个杀神。

也许是除了风月街,无定城中再也没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了,从风月街出来,红衣修士便往城外走去,走的还是原路。

警惕性这么差,玄十三不费丝毫的力qì

,就随在他身后,出了无定城。

城外,空间大了许多,修士往来没那么频繁,玄十三也更小心,不过那年轻修士却是一直都没发xiàn

自己被跟踪了,进了一个水城,玄十三随后也进了水城。

目送着他进了一家中等规模的客栈,玄十三就在那客栈边上一个稍小的客栈,住了下来,玄十三并没有打算今天就把他怎么样,省得打草惊蛇,还有两三个,还没有着落呢。

看他进了这客栈之后,玄十三心里就更有底了,即便有师门,处理起来,也不会惹太大的麻烦。摸了摸自己的脸,反正这副面目也不怕曝光。

一直待了两天,玄十三才摸清了这几个人的底细,竟只是几个臭味相投的散修,哼,玄十三已经在心里,给他们判了死刑,唯一麻烦的是,这几个修士,并不住在一起,还要想个法子。

拍了拍胸口,心中转了几个圈,却是已经有了定计。

夜色再次降临了,当最后一名修士从无定城中走出,漆黑色的巨门,缓缓关上,而无定城外的水城,则是到处流光溢彩,海会期间,独特的夜生活开始了。

这几个狐朋狗友,也没有闲着,四个人又一次聚集到了一起,在各个水城中间穿梭起来。

玄十三远远的跟着四名年轻修士,随着他们出入大小水城,四双八只眼睛,一直在周围的女修身上打转,还不是互相调笑两句,引得那些女修一个个的横眉怒目。

若不是还会期间,有禁制争斗的严令,怕是这几个,早就被大卸八块了,这也亏得他们是有眼色的,对那些修为高的,或者明显出身大势力的女修,很是规矩。

如此厮混了半夜,也不知是累了,还是想找点别的乐子,四人却是分了两路,其中一个,往他所住的那水城方向去了,玄十三脚下一跺,一缕热流,悄无声息的隐入地下,往那名修士所住的地方而去。

关关的实力,玄十三根本没法用修真界的境界来划分,不过肯定比他自己厉害就是了,让她单独去处理一个五阶修士,实在是没什么悬念。

剩下三个,进了一个稍大的水城,不出玄十三所料,三个人勾肩搭背的,就进了一家叫做群芳阁的勾栏院。

无定城的护卫很是严密,但外面的水城,却是各扫门前雪,玄十三在门外看了看,身子轻晃,就溶入了四周建筑的影子里去了,从一个影子跳进了另一个影子,很顺利的来到到群芳阁的后院。

阵阵莺声燕语从前院传过来,这城外的,果然不如城内的好,不过这样更好,找起人来,不是方便多了么?

黑暗中,玄十三眼神微闭,嘴角微微一弯,六识流淌而出,将整个群芳阁覆盖起来,神念还是不要轻出的好,这里藏龙卧虎,他这点修为还真是不够看的。

倒是很顺利的找到了他们,这三个狐朋狗友。

第二百一十四章 玉璜

兴趣口味还真是奇特,竟是三人,又找了同一个姑娘,那姑娘也是见着稀奇,但看在对方送上大把灵石的份儿上,只是吃吃笑,眉眼挑动,两侧太阳穴入鬓的位置,还残留着一些青色的鳞片,也不知是何种种族.

注意着房间中三男一女,互相调笑,玄十三并没有打算现在动手,他还在等。

过了大概半刻钟的功夫,只觉得脚下一热,一缕热流,从脚下窜入心房之中,欣喜雀跃之情让玄十三心情大好,看来,那一个,已经无声无息的解决了,玄十三手上多出一柄顶级飞剑法器来。

这时候,屋内三男一女,已经是到了紧要关头,三个男子,已经是宽衣解带,坦胸露ru,而那女子,也已经是罗衫半解。

虽然有些不堪入目的样子,但玄十三却是一点没放松注意,关关回来了,他缓缓往那个房间靠近。

黑暗就是他最好的掩护,一拍储物袋,取出十二杆小旗来,往那房间内一抛,只见房间中闪过一下柔和的白光,就恢复了原装。

白光惊动了房中的男女,女子惊叫一声,三个男的则恼羞成怒,大吼道:

“哪里来的鼠辈,敢拿你家爷爷开玩笑,不怕煎皮拆骨,抽魂炼魄啊?”

玄十三施施然在房间中现身,看了他们三个男的,却是没有说话。

三人中那个看起来年龄稍长的,看玄十三的样子,面生得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拱手道:

“这位道友,不知dào

哪里得罪了,有什么事儿尽管开口,何必弄出这么大阵仗来。”

这家伙倒是有三分眼力,知dào

自己身陷不知名的禁制之中,态度首先就软了下来。

玄十三看着他们三个,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而是将关关带回来的那柄顶级飞剑,往他们面前一丢。

三人都是面色一变,另一个留着短髡的修士破口大骂道:

“老大,这是二哥的醉香剑,二哥被这小子杀了,还他娘的犹豫什么,他个屁孩子,毛还没长齐呢,这点修为也敢在爷们儿面前嚣张,上家伙,【操】他丫挺的。”

那个年纪最小的,手上一晃,已经是飞剑喷出,十几道剑光朝玄十三卷去,而那短髡修士,手上多了一根黑色的短棒,另一只手在短棒尾部一拧,几十股黑气从短棒上面喷出,一股刺鼻的腥臭之气传出,那兄弟三人没事儿,却把一边罗衫半解的女子,熏得晕了过去,她虽然修为尚在,但一丝法力也动用不得,没有反抗之力,眼看着黑气上脸,片刻就肌体溃烂,尸体所在之处,只留下一副漆黑的骨架,和一滩散发着恶臭的黑水。

如此奇毒,真是可畏可怖,眼看着黑气、剑光就到玄十三面前,那短髡修士面上已经是露出笑意。

看到两人动作,那老大不动声色,也有抻量一下玄十三的意思。

攻击快到玄十三面前,他却没有丝毫闪避的意思,只见剑光、黑气,刚到玄十三面前,好像是海水撞上了礁石,竟从两侧滑了开去,没入他身后的虚空之中,却没撞上视线中,房间内的任何设施。

这下,那老大真的面色大变了,显然玄十三布置的禁制神妙之极,这下是没法善了了。

玄十三也不与他们啰嗦,手上法诀一掐,房间内,除了濛濛白光,什么都看不到了,三个人突然发xiàn

,近在咫尺的兄弟三人,现在却是一个都不见了,仿佛自己一个人,身处一个独立的空间。

三人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尽在掌握的玄十三却不想夜长梦多,一拍胸口,关关飞了出来,似乎很是满yì

,几个月来,今晚总算能出来放放风,亲热的用脑袋蹭了玄十三两下。

右手剑指临空画了个符文,朝关关身上一拍,关关就在飞入白光之中去了。

玄十三则是身子一晃,出现在那个老大面前。

那修士毕竟年长一些,看到玄十三出现,问道:

“道友,要杀我们,也让我们死个明白吧,到底是哪里得罪了?”

玄十三只冷冷的说了三个字:

“珍翠坊。”

然后人便消失在白光之中,那修士身上黄光一闪,一件甲胄样的防御法器就将全身包了个严严实实,旋即便是一阵“叮叮当当”密如骤雨一般的撞击声,他根本就看不到攻击从哪里来,也不知dào

是什么法器。

声音直持续了半刻钟,黄光闪烁不定,而且光芒越来越弱,甲胄上,开始出现细碎的裂纹,裂纹越来越大,“噗”一身闷响,甲胄碎成七八块,掉落了。

那修士一脸的肉疼,这件防御法器,可是陪伴了他不少年头了,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损毁了,口中怒吼,张嘴吐出一柄小巧的玄色玉璜来,玉璜刚一出现,一阵奇寒之气迅速弥漫开来。

感受那刺骨的寒气,玄十三心中却是不惊反喜,储物袋一拍,就拿出一个小瓶子来。

正是天水极阴瓶,自从收取之后,还没有使用过,不过,这件鸡肋般的古宝,早已将不同了,玄十三道胎中被剥离剩下最精纯的一缕极寒之气,仿佛是开启天水极阴瓶真zhèng

威力的一把钥匙。

有了那缕来自寒潭的极寒之气,虽然总量没什么增加,但寒气的质量,却上了不止一个台阶,威力大增,然而蕴养了这么多年,却没什么进展,原因就在于它要不停的吸收寒气,才能增加威力,宝蓝海却是没这样的地方。

玄色玉璜显然是一件带着寒气的法器,玄十三一掌轻拍在天水极阴瓶的瓶底,就见一缕肉眼可见的极寒之气从瓶口飞出,周围温度,却没有丝毫上升,只因极寒之气被道胎剥离得只剩下了最后一丝,凝练之极,丝毫寒气也不外泄。

然而,感应到空间之中的寒气,极寒之气“闻着”就去了。

看到寒气袭来,那修士根本不知dào

是什么,举起玉璜,朝寒气一挡,寒气撞上玉璜,却是一点声息也没有,也没有出现,似乎是钻进玉璜里面了一样。

第二百一十五章 动静有点大

一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觉得与玉璜连在一起的神念一痛,玉璜上玄色褪尽,颜色变得灰败起来,在半空中“咔”一声,碎成两半.

那修士气急败坏,连续两件依仗的法器被毁,而且都是毫无反抗之力,急得大吼道:

“卑鄙小人,有种出来!躲在一边暗算,是什么好汉,不如钻到娘们儿裤裆里好了。”

身上连续飞出数柄飞剑、玉铲之类的法器,玄十三才不会与他斗口,只隐身在阵中,细雨随着心念而动,将他飞出的法器一一斩断。

磨蹭了半刻功夫,幻宇炫光阵中传出一声“啾啾”鸟鸣,一点红影,嘴里叼着两个储物袋,飞到玄十三面前,蹭了他两下真是好样的,玄十三摸了她脑袋两下,收起储物袋,法诀一掐,法阵中白光一消,那修士满脸大汗的站在当地,身体周围散落了一地的法器碎片。

他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法器了,当白光消失,发xiàn

自己还处在房间之中原来的位置,竟是一下移动也没有,而身边两位兄弟,却已经消失不见,原地,只看到一些稀疏的黑灰。

玄十三心念一动,半空对那修士虎视眈眈的极寒之气,便朝他扑了过去,只见他面色一僵,身体僵直,细雨现出来,半空中急速飞舞了数息,地上就剩下一地的碎块,关关张开小嘴,喷出一股明黄色火焰朝地上的碎块卷去。

一阵青烟冒起,地上就只剩下少少的黑灰,地上铺着的地摊和那修士留下的储物袋,却是一点也没有损毁。

伸手一招,收回储物袋,玄十三伸手朝那女子遗留的骨架一指,关关一扭头,似乎很是厌恶的模样,但还是乖乖的喷出一道火焰,将地上的痕迹化去。

玄十三眼睛在房间内扫了一圈,没有留下什么破绽,伸手一招,收回布置在房间内的十二杆阵旗,伸手在脸上一抹,身体微微拔高,化成走进房间的年轻修士中的一个,推开房门,施施然走了出去。

也没人阻拦,玄十三顺利出了群芳阁,走出了水城,回到了他在另一个水城住的客栈,等第二天一早,再回无定城。

到了第二天,一晚上失踪了四个五阶的散修和一个妓女,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除了跳着脚骂没给房钱的客栈伙计,和群芳阁的某个老鸨,没有任何人关心。

此后几日,回到无定城内的玄十三却没有到珍翠坊去,只是在无定城中闲逛,却是经常绕着铉磁铁母峰转悠,更多的时候,是盯着那些矗立在广场上的法柱发呆。

随后他又出没了几家坊市,便待在住处,不出来了,直到半个月后,才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段时间,鲁护卫正与翠娘那个老相识打得火热,季护卫也是不知所踪,也不知是否如鲁护卫说的一般,也是整天在风月街流连。

奇怪的是,自从进了无定城之后,玄十三就没见过海主和公主、谢嬷嬷,不知dào

哪里去了,想要打探,问那些守卫的修士,却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作罢。

这一日,离无定海会召开,还有十几天,无定水府更加热闹了,每天涌入无定城中的修士,更是数都数不清,不少第一次来无定城的修士,都要到铉磁铁母峰来参观一番,趁着人多不显眼,玄十三先到城外,换了一副面目,这才重新进城,跟着人流,接近了铉磁铁母峰。

人来人往的,玄十三现在看上去像一个中年男子,脸上带着与身边那些修士一般的赞叹表情,靠近铉磁铁母峰之后,手掌轻轻一翻,一面巴掌大小的令旗躺在手心,悄悄注入法力,只见小旗上白光一闪。

广场上,这片区域中,靠外的第三根法柱,“嗡”的一震。

“果然有用!”

玄十三心中狂喜,但面上丝毫不显,手上更是片刻不停的,赶忙将小旗收入了储物袋中,装作与那些修士一般,惊讶的看了一眼那根刚刚发声震动的法柱。

法柱只是那一下,便没有了动静,仿佛还是一根普通的法柱立在那里。

凡是无定海的修士,没有不知dào

的,无定城中,有一座铉磁铁母峰,铉磁铁母峰下,有十八乘十八三百二十四根法柱,这些法柱,谁也不知dào

是什么时候传下来的,但谁也没见过它们发动起来,是什么样子,据说启动方法,早已经失传。

所以,这根法柱的一点动静,虽然人多,但多数人不过以为自己眼花,听差了,根本没几个放在心上。

然而,玄十三却没敢心存侥幸,这里是什么地方?整个无定海最最核心的地方,敢耍花样,就要有随时被发xiàn

的觉悟,稍作试探,就收起小旗,顺着人流,紧赶几步,趁着人没注意,溜进了一条小巷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恢复了本来面目。

这一系列连贯的动作,说起来不过是用了七八个呼吸的时间,好在是他没有心存侥幸,随后一股强横的神念,如同九天之上落下的倾盆冰雨,冰冷彻骨,在场所有的修士,都在强横的神念之下,瑟瑟发抖,玄十三也不例外,心中已经暗暗有些后悔。

玄十三紫府之中,金色的识海泛起波澜,将冰冷而强悍的神念,悄悄隔离在外,悄悄查看起那强悍神念的源头,正是来自眼前铉磁铁母峰的峰顶。

神念在整个无定城中来回横扫了两圈,似乎是没有什么发xiàn

,这才心有不甘的瞬间缩回了峰顶。

可是显然,这事儿才刚刚开始,城中无数的修士,不管修为如何,都在那超越这个空间认知的强悍神念下,毫无反抗之力,修为低下的,一个个噤若寒蝉,修为尚可的,则一个个想着,是什么修为的存zài

,有这般强悍的神念,而那些稍知内情的,却在心里泛起了嘀咕,是什么事情,竟然惊动了那一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看来这次无定海会,不会平静了,果不其然,半刻钟不到,就见峰顶之上,呼啦啦飞出二三十个身穿一样灰袍的修士来,毫不掩饰的尽情释fàng

自身的气息,竟一色都是八阶修为以上的修士。

这些修士分成五六个队伍,各朝一个方向飞去,强dà

的禁制,似乎对他们并不起任何作用,玄十三悄悄看他们飞去的方向,正是无定城的一座座城门。

又过了片刻,铉磁铁母峰顶上,涌起一团青色的光柱,冲上半空,仿佛撞到了一片无形的光幕,青光顺着光幕散开,将无形的光幕染成青色,光柱持续不断,青光也顺着光幕,一直流淌到了高大的城墙上,流入了一城墙上一个个女墙中。

青光仿佛血液在黑色的城墙上流淌下来,一直到地面,青光从大小街道往无定城中心的铉磁铁母峰快速流去。

很快,青光便从那些修士的脚下通过,流到了铉磁铁母峰的底部,而且顺着山峰,一路向上,直冲上峰顶,又融入山顶上喷薄而出的光柱,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循环。

若是此刻从上面俯瞰,就会发xiàn

,整个无定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而大小不一的街道,就是一条条构成法阵的阵纹,青光则似乎是一种奇特的阵力,维持着整个法阵的运转,身陷法阵中的修士,若是没有逆天的修为,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即使不看,玄十三也能猜到,他现在的处境,不过他倒是很放心,能查到他头上的可能微乎其微。

趁着众人慌乱,玄十三缓缓往自己的住处行去,这时候,铉磁铁母峰顶上,再次飞出一群修士来,这次数量更多,足足有近两三百名,但穿着上,却不似刚才那一拨整齐,从峰顶上出来,便往无定城内各处飞去。

难怪整个无定水府中,罕见高阶修士的踪迹,原来都跑到铉磁铁母峰上去了。

玄十三很快从中发xiàn

了熟悉的身影,正是海主带着公主和谢嬷嬷。

难怪这些天没看到他们,竟是到了铉磁铁母峰去了,也难怪,海主是无定水府承认的一方诸侯,无定海会也不会简单的就是个大的交yì

会,肯定是参加了什么参议了。

只是这一番变故,竟让他们提前结束了,那今天自己弄出来的这点动静,显然是太大了,还有那令所有人战栗的强悍神识,不由让他浮想联翩。

这时候最重yào

的,却是保存自己,玄十三赶在海主他们前一步,回到居住的府邸,海主带着公主他们进来,面带忧色,抬头看着上面青色的天空。

过了没多久,久不出现的季护卫与鲁护卫也赶了回来,见海主也在,很是惊讶,上前行了礼。

海主看自己这一路人马都来了,便吩咐道:

“无定城有变,这几天你们就呆着这里,不要到处跑了。”

看这架势就知dào

,众人纷纷点头,这时候,另外几路,米道友还有黄岩、赤尾两海的海主,也带着人回来了,同样的忧心忡忡,与海主见过,四人都是从铉磁铁母峰上下来的,他们互视了一眼,便摆摆手让随从的人都退了出去,四人聚到一起,想要商量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 六识神通

不知dào

他们谈了些什么,玄十三躲到自己的房间内,取出了三十六杆阵旗来.

这就是他根据以前炼制幻宇炫光阵阵旗的经验,按照广场上那些法柱的制式,炼制出来的两套阵旗。

他按照催使幻宇炫光阵的手法,催使那无名的法阵,没想到竟还真的有效,更让他确认,这无定城,至少是铉磁铁母峰和环绕的法阵,是上古时候的遗留,而且跟梁玉山、祝正英有说不清的联系,只是时日过于久远,可能真相,或许永远不可知了。

玄十三轻轻挥动阵旗,只见阵旗划过之处,阵阵空间波动,他还没有将十八杆阵旗布置成完整的法阵,这必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还是不要多事的好,只是这样的话,这完整的法阵是个什么样子,真zhèng

能发挥的功用,只能等回去以后,再细细研究了。

轻抚了几下,将三十六杆阵旗收入指环之中了,盘膝坐在石床上,细细琢磨起阵旗上铭刻的法阵来,这法阵,跟幻宇炫光阵一脉相承,也是空间法阵,只是这法阵要消耗的阵力甚巨,玄十三所制的阵旗,若是全力发动,只能用上一次,就会损坏了。

不过用来引动法柱,发动完整的法阵,却是可用,但是,这样的机会,显然不会再有了。实在是可惜,玄十三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dào

外面闹得如何,一连三天,铉磁铁母峰顶上的青色光柱就那样耸立着,禁制也开启了三天,直到这一日,禁制才悄然撤去,海主他们都通通走出了房间。

海主与米道友他们聚在一处,小声说着什么,玄十三在旁边,听不真切,这边正聊着,就见外面,脚步匆匆,进来一个护卫模样的修士,朝四人拱手道:

“四位前辈,老祖宗有令,让诸位到圣峰殿去。”

这老祖宗,就是现任的无定海的海主,修为深不可测,三百年前,就已经是十阶修为,如今更是不知dào

到了哪一步,平常都是闭关修行,早已经将无定海的俗务交给了他的儿子,这次无定海会,就是由他的儿子主持的。

只是这次的事情,把他惊动了,直接出关,布置了一系列的行动,这次让他们去,怕是已经有了个结果。

所谓圣峰,就是铉磁铁母峰,它在无定海修士的心目中,绝对是一处神圣的所在。

四人互视了一眼,米道友开口问道:

“是只传了我们,还是其他海域的,都通传了?”

那名修士道:

“禀告前辈,其他海域的也都要通传,晚辈这还要到别的地方去,还请几位前辈尽快行动。”

说完,行了一礼,匆匆离去,通知其他修士去了。

多年不理俗务的海主召集他们,显然有重yào

的事情,四人也没耽搁,让他们的那些随从待在这里等候消息,四人身上遁光一起,就飞向铉磁铁母峰去了。

玄十三看他们在空中自由飞遁,不由撇了撇嘴,这些海主诸侯们,不愧都是他们选出来的,在无定城中的也能有这般特权,还真是让他们这些普通修士羡慕嫉妒恨。

玄十三突然发xiàn

,流露出这样情绪的,可不止他一个,不少随从,都是这般,不由心中一阵大跳,这,不会是无定海主故yì

的吧?让他们海主拥有这样的特权,让那些普通修士看着,这无定海纷争不断,怕是少不了无定城在后面推波助澜。

想到二十年前,宝蓝海的那番**,叶姓修士本身就是无定城的人,可见,一个和平的无定海,不是无定城乐意见到的,海主他们这些诸侯们,若是和平了,联合起来,这实力可就不是无定城这一个势力可以抗衡的了。

也许事情根本就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不过是无定城,杀鸡骇猴罢了。

没想到,自己闹出来那么点动静,就惊动了这么多的势力,玄十三也不知dào

是该自豪,还是该哭笑不得,放下心来,他们算计的,是那些诸侯们,他这样的小虾米,还上不了他们的眼。

心下轻松,玄十三看着皱眉不语的公主,多日不见,却觉得她修为凝实了不少,之前许是因为刚刚突pò

的缘故,修为还有些不稳,现在已经稳稳的站在了六阶上,看来,无定城真是没少给他们好处。

不过也是,没好处,谁跟着他干呀。

这时候公主似乎也发觉了玄十三身上的变化,惊奇道:

“几日不见,晁道友修为更进一步,真是可喜可贺呀。”

玄十三摇摇头道:

“哪里比得上公主一日千里,呵呵,不过机缘巧合罢了,只是三天前那场变故,还不知dào

引起多大的风波。”

公主皱着眉头道:

“那日我正与其他不少道友在圣峰殿内一处,接受一位前辈的指导,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叫了出来,看那阵仗,显然不是小事情,希望不要牵连到父王才好。”

还能有什么事?玄十三心中门儿清,看似感叹道:

“别的不说,光看禁制的气势,就不是应对普通情况的。”

公主点点头,道:

“如果我没有看走眼的话,应该是传说中无定城禁断大阵——诸天转轮阵,据说上此一次开启,还是在牢氏家族改天换命,掌握无定海大权的那一战中,说起来,已经是五千四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对于这些事情,玄十三本来也是一无所知,只不过,这十几天,除了闭关炼制阵旗之外,他还抽空翻阅了那日从寰施阁中买了几部典籍,其中就有记载无定城传承历史,牢氏家族前面还有左氏、滕氏等等威名赫赫的家族。

亏得他现在完全领悟了意识,不管是什么内容,真真是过目不忘,浏览过一遍,便能深入意识,比神识还要精妙上三分的样子。

这段时间,他也是特意的运用起六识神通来,让这种佛家的感官神通,做到如臂使指,能收能放的地步。

而据阿弥陀佛观念法门的记载,在这六识之上,还有第七识——末那识,第八识——阿赖耶识,只是那等境界,就不是玄十三能够触及的了,毕竟,他并不是佛门修士。

第二百一十七章 投石问路

说起来也怪,偌大个无定海,竟没有发xiàn

一个佛门修士,或许是佛门的修行法门,并没有传到无定海来,佛门的修行法门,却是有不少适合妖族修liàn

,不少的佛陀、菩萨座下,都有修行佛法的妖族修士护持,海族也是妖族的一支,想来佛法一定也适合海族修行的.

公主可不知dào

,片刻之间,玄十三脑袋里,就转过了这么多弯子,见玄十三沉默不语,以为他担心,便安慰道:

“晁道友不必忧心,这无定城,上有无定海主,中有牢前辈,下面还有无数修士,再大的事情,总能化解得了。”

玄十三知dào

,他口中的牢前辈,就是无定海主的儿子,现在全权负责无定水府事务,已经是实jì

上的无定海主了,顺带说一句,这位牢前辈,就是那位被玄十三撞破鼻梁的三公子和米道友他们口中大公子共同的老爹。

可千万别让他们化解了这个麻烦,如果真查出真相了,还不要了他的命了,岔过这个话题,玄十三道:

“还没有感谢公主,这两天逛了不少店铺,倒是收获不少。”

也许是想到了谢嬷嬷送的那二十万灵石,公主脸色一红,道:

“不用感谢我,这本是惯例,与我们一道来无定城的,都会奉上一笔灵石,不止是你,鲁护卫和季护卫也都有。”

或许是来的是时候,被那山岳巨龟弄得元气大伤,损失了多数的护卫,这一次,海主赐下的灵石,比往常多了倍许,只是不知,以在鲁、季两位护卫,这些天,孜孜不倦的往风月街跑的尽头,如今还剩下多少罢了。

本来鲁、季两个护卫正在一边,与其他海主随从们聊着,听到公主提到自己,都抬头向这边看过来。

季护卫还没什么,鲁护卫看到公主脸上还没褪去的红潮,暗暗心惊。

大概是鲁护卫的眼神太过古怪,真是不做贼也心虚啊,公主面上再次一红,对玄十三道:

“晁道友还有别的事情吧?鲁护卫是不是在找你?那我就不叨扰了。”

说着急急转身,带着谢嬷嬷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楼。

这时候,鲁护卫带着一脸的笑意,走到了玄十三身边,他却是没有胆子拿公主开玩笑,打趣玄十三道:

“晁兄弟,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怎么没看到你?还有珍翠坊那儿,你可有日子没去了,我听翠娘说,你包下了那个叫绿绮的姑娘,可是从那以后,你一次也没去过,这不是Lang费灵石嘛?”

玄十三自然有话对付他:

“这几天在各家店铺转了转,现在修为到了,要为以后准bèi

准bèi

了。”

在这些海族修士看来,玄十三现在的修为介乎五阶、六阶之间,对他们来说,六阶可是个大门槛,与道门修士凝结金丹一般,鲁护卫自己修为离五阶顶峰还差一步,但终究是要走到那一步,便关心道:

“炼制法宝的材料,最近价格如何?”

玄十三道:

“店铺中能有什么好东西,便是有,这时候也不会拿出来,总得等到海会正式开始之后,送到各家大小拍卖行去,好挣个好价钱,一般的材料,你我也看不上啊。”

鲁护卫大点其头,拉起玄十三,就往外面跑:

“你这一说,我还真有点着急,趁着手头上还剩下几万灵石,看能不能淘换几样极品材料。”

反正这时候,无定城中禁制已去,正是要出去打探一二的时候,玄十三便顺水推舟,跟着鲁护卫,走了出去。

来到城中的大街上,虽然店铺一个个的都开门正常营业了,但往来的修士,却一下少了大半,店铺中的那些伙计,也没有了平常的伶俐。

与鲁护卫一道,出入了几家售卖材料的店铺,事情果然没那么顺利,掌柜的拿出来的材料,不是用不上,就是品质太差,看着那些掌柜的面上闪烁不定的神情,鲁护卫愤愤的出了一家店铺。

这已经是第四家了,还是这般,鲁护卫就是再驽钝,也知dào

,这些掌柜的,肯定是在敷衍他们。

狠狠啐了一口,鲁护卫一拍自己的脑袋,道:

“真是笨,这时候在城里能买到什么好东西,晁兄弟,随我来。”

自从两人数次进出珍翠坊之后,鲁护卫就将对玄十三的称呼,换成了晁兄弟,弄得玄十三哭笑不得,但也只能由他。

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玄十三解释,原来,除了一些大的拍卖会,由无定城主持的,要在海会正式开始之后,才开锤交yì

,但在城外,却还有一些半公开的秘密拍卖会,早在修士们聚集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这对普通修士却是有好处的,对于买家来说,他们无力在大拍卖会上与高阶修士竞争的,则有希望在这些小拍卖会上,淘到一些好东西,而对卖家来说,也能在大拍卖会开始前,筹上大笔的灵石,在海会开始后,拿到自己想要的好东西。

鲁护卫带着玄十三来到一座中等的水城,轻声对他道:

“这座水城,是珍宝阁开的,珍宝阁是无定海最大的材料铺子,七八成的海域,都有他们的铺子,他们就是这种拍卖会的背后操手之一。”

毕竟是土生土长的无定海修士,对这些都是门儿清,进了水城,里面一应店铺、设施是一应俱全,不过当中最显眼的一座七层高楼,华丽的牌匾上,正写着珍宝阁三个大字。

鲁护卫带着玄十三,直奔珍宝阁,这座七层商铺,第一层大厅内,往来穿梭的,都是一些低阶的修士,玄十三二人,直接上了二楼,这里,是接待四阶、五阶修士的。

这一层的修士,少了一些,二人装模作样的看了两眼后,对小伙计道:

“这些货都不太上眼啊,可还有什么好的货色没有?”

说着,鲁护卫还右手握拳,在左掌上砸了两下,那伙计看得明白,又看他二人的修为,心中也有点明了,这样的修士,每天都要接待不少,修为到了五阶顶峰,要准bèi

祭炼法宝的材料。

第二百一十八章 地下拍卖会

小伙计点点头,道:

“两位还是稍等,小人去问一下掌柜的.”

说着便退到里间去了。

过了片刻,一个中年修士从里间走了出来,只看了他们一眼,便带着鲁护卫与玄十三,一挑帘子,进了里间。

玄十三一看,里间已经有七八位修士,看修士,都与他们差相仿佛,就知dào

,也是抱着相同的目的。

掌柜的带着二人先坐了下来,奉上了两盏灵茶,由于这拍卖会的半公开性质,众人也没什么避讳的意思,轻声交谈着。

这个时候还早,过了大半日,已经是黄昏时分,掌柜的又从外间,迎进了好几拨修士,玄十三看去,里间有将近二十位修士了。

或许是看时候差不多了,掌柜的站起来,对众人说道:

“诸位道友,大家到珍宝阁来,也都知dào

是为何而来,每日敝阁都会举办三场拍卖会,其中第一场,便是为在座的各位准bèi

的,法宝材料专场,马上就要开始了,还请诸位跟我来。”

说着,便打开了一道不知通向哪里的门,当先一步,走了进去,那些修士都放心得很,跟着那掌柜的,鱼贯进了小门。

小门狭窄,只够一个人通行,待到走进去,才发xiàn

,门内,还有一个伙计样打扮的低阶修士,给进门的每一个修士,都发放一个铁英的牌子,上面都有一个号码,玄十三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正是丁九。

狭长的甬道,隔着十几丈,便有一颗夜明珠,众位修士在那掌柜的带领下,走了近半刻钟的工夫,推开甬道尽头的一扇门,进入一个大的房间中。

房间内空荡荡的,连个座椅都没有,领头的掌柜,见众人都进来了,清咳一声,道:

“诸位道友,还请稍候片刻,拍卖会再过半个时辰才开始,还要去与这里的管事回禀一番。”

说完,推开另一扇门,进了另一个房间。

玄十三是第一次来参加这样的拍卖会,近半修士也是这般,一时窃窃私语起来,还好,过了半刻,那掌柜的又从那门内走进来,对众人道:

“诸位道友,一切都安排好了,还请随我来。”

房间外,却是一个宽敞的空间,里面,正是一个拍卖厅的模样,上面一个高台,下面摆放着两三百把石质的椅子。

厅内,已经坐了近百名修士,那掌柜的领着这而是多名修士,来到一处区域,坐定下来,等着拍卖会开始。

陆续又有两队几十名修士来到,场内基本坐满了,不停有修士互相交头接耳,有些嘈杂。

时间接近开始,后台传来两声钟响,一个身材瘦小,留着山羊胡子的修士,走上前台,场中的修士等了半晌,见台上有了动静,便将目光都投到了那修士身上。

这名修士五阶修为,身穿珍宝阁的制式衣衫,很是不起眼,在场两百多修士的目光下,却是丝毫不显紧张,笑着朝台下一拱手,道:

“诸位道友请了,本场法宝材料专场拍卖,由本人主持,知dào

诸位修行不易,也不废话,不管什么好的还是坏的,诸位自由公论,有不少道友是第一次参加,但这拍卖的规矩,想来都是清楚的,想叫价的道友,只要举牌即可。”

简单交代两句,便拍拍双手,从台上帷幔后面,走上两个手拿托盘,丫鬟打扮的年轻女修来,主持修士两手掀开托盘上覆盖的红绸,同时口中道:

“中品澄泥金大小两块,大的八斤六两,小的五斤七两,金行法宝上品材料,底价十四万灵石,举牌一次加价灵石五千,现在开始!”

澄泥金,虽然是炼制金行法宝的上品材料,但这两块品质只是中等,不过胜在分量十足,台下修士,稍一权衡,马上就举牌了。

“十五万!”

“十五万五千!”

“十七万!”

……

价格一路飙升,很快突pò

了二十万大关,最后已二十三万五千灵石的高价成交。玄十三看得津津有味,却没有出价的意思,倒是边上的鲁护卫举了两次牌子。

玄十三知dào

他修liàn

的,是木行**为主,这澄泥金根本没用处,便问道:

“这东西你又用不到,干嘛还举什么牌子?”

鲁护卫嘿嘿一笑,眼神在四周环视一圈,只见所以修士注意力都放在台上,看下一件材料,低声对玄十三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举一下就是五千灵石,那些想买的,只能出更高价,让他们出点血,那多有意思,嘿嘿——”

玄生死一阵无语,实在是没法理解,便道:

“你这般行事,等到你看到需yào

的材料时,不怕别的修士,也这般把你要的价格哄抬上去?”

鲁护卫一愣,道:

“这个倒是没想过,不过买不到就算了,等下次呀。”

玄十三实在是有些无语,像澄泥金这样的材料,虽然稀有,总还有地方可以得到,可若是其他可遇不可求的材料,错过了,下次等到什么时候去?实在没法理解鲁护卫这样奇特的趣味。

这时候,台上又走上来一位手捧托盘的女修,主持揭开红绸,里面一块成人头颅,透着青光的白色玉石,主持却没有急着开口介shào

,而是取出一枚针形法器来,朝玉石上抛刺过去,法针撞到玉石之上,只听见“吱”一声,一道青色光弧闪过,法针被炙成七八段,掉在台上,这时候主持才一拍手,高声道:

“上品青闪石一块,土行法宝极品材料,九斤二两,底价十万灵石,每次加价一万灵石,开始竞拍!”

这下反响就比刚才热烈多了,不少修士都开始举牌,参加竞拍,青闪石的可贵之处,在于它虽然是土行材料,但却天生能蕴养出雷电之力,用它炼制的法宝,等于凭空多了一项神通,物以稀为贵,不管是不是修需yào

,都不会放过,这块青闪石还是小了点,用来炼制法宝还是不够,所以价格飙升得并不是很快,也没有那么离谱。

“二十万!”

“二十五万!”

……

玄十三也是心中一动,这块虽然小了点,但品质尚可,用来辅助炼制法宝,却也够了,无定海的物产,他买的那些典籍中都有记载,青闪石已经算是排在上品里的了,土行中说是顶级,也只是勉强。试着举了两次牌子,但很快便被别的修士盖过,他便没再坚持,最终这块青闪石,以五十八万的天价成交。

这也让玄十三腹诽不已,无定海的修士,不知是真的富庶,还是人傻灵石多,一个五阶修士都能眼睛不眨的拿出六十万灵石来,为了一块青闪石,拼到这个地步。

真是报应来得快,这回鲁护卫有的郁闷了,土木相生,这青闪石对他来说,也是炼制法宝内定的材料之一,虽然也举了两下牌子,最后却只能捏着储物袋,望石兴叹了。

拍卖场上,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主持再次揭开一块红绸,上面一个圆滚滚的水球样的材料,里面有片片银光流动,主持伸手在上面戳了一下,软软的凹进去一块,缩回手指,凹进去的部分,又缓缓的弹了回来,变成了原装,主持开口道:

“甘露银一块,极品辅助材料,一斤八两,底价二十万灵石,一次举牌一万灵石,开始竞拍!”

这次,却是没那么热烈了,甘露银并不是天然的材料,而是用秘法炼制出来的,是用来辅助炼制多属性法宝的,能够增加不同属性材料之间的密合度,使法力流转更顺畅,多数修士炼制的,都是单属性法宝,所以只有寥寥十几个修士举牌,其中,就有玄十三,而且喊了两轮之后,直接就给了个极高的价格。

“五十万!”

一下就翻了一番的价格,引得不少修士惊呼,连一边做着的鲁护卫也很是惊奇,压根不知dào

玄十三哪里来这么多灵石。

这一下,就将多数竞争者给打压了下去,不过,还是有两个在不动声色的接着出价。

“五十二万!”

“五十三万!”

玄十三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举牌道:

“六十万!”

这回,那两个竞争者也看出,玄十三对甘露银是势在必得了,便没有再坚持,这材料能炼制出来,虽然珍惜,但总还有再出现的时候。

能拍下甘露银,还真是意wài

之喜,这些年,有意无意之间,也弄了不少的材料,以火梧桐为主材料,其他辅助材料已经收集得七七八八了,但他对这些材料心里却很是没底,这些材料,都是产自无定海,还不知dào

对炼制法宝有没有什么影响。

要知dào

,火梧桐可就这么一株,若是炼制失败,可是没有第二次机会,可是有了甘露银,心中就放心多了,这甘露银,玄十三在连云山的时候,并没听说过有类似的材料。

它具有一种,不为其他修士重视的作用,就是降低材料的料性,所谓料性,就是材料本身的“脾气”,这样就能使各种材料之间,更好的互相融合,提高祭炼的成功率,这才是玄十三对它势在必得的原因。

第二百一十九章 保证金

顺利拿下甘露银,玄十三心满yì

足,下面的拍卖,虽然高潮迭起,竟有不少品质极高的极品材料,玄十三看得眼热,也举了几次牌子,但终究没有一个不少超过百万的,他虽然不缺灵石,但也要买来有用才行.

倒是身边的鲁护卫,总是捶足顿胸,不停的伸手,却是一件材料也没拿下来。

直到最后,拍卖会结束,主持的修士拿出四十多样材料,无一流拍,全部成交,玄十三默默估算了一下,加起来了,有三千多万灵石,即使这些材料都是卖家拿出来的,珍宝阁只赚取佣金,至少也能赚到三百万灵石,何况这还只是一天内,三场拍卖会中,级别最低的,可想而知,一次无定海会,珍宝阁肯定赚得盆满钵满,真的是生财有道啊。

拍卖结束,玄十三顺利完成交割,拿回了甘露银,从原路珍宝阁出来,不过这时候外面已经入夜,无定城早已经宵禁,想进也进不去。

也许是有些意犹未尽,鲁护卫与玄十三商量道:

“这会儿反正也是回不去,不知dào

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真zhèng

的拍卖会,是什么样子?”

“真zhèng

的拍卖会?”

玄十三有些奇怪的道:

“难道我们刚才参加的,不是拍卖会吗?”

鲁护卫一副你很土,没见过世面的表情,道:

“刚才那个是法宝材料专场,不过就那么几件说得过去的材料,真zhèng

的拍卖会,可是什么都有,材料、法宝、古宝、灵药、成丹、甚至灵兽、傀儡、女奴,应有尽有,海会期间,五天便有一次,今天,好像也有一场,而且参加的修士,也有高阶修士,去见见世面也好啊。”

玄十三一想也是,反正这会儿也回不去,想找地方住,也是不可能,客栈早就人满为患了,总不能如有些修士般,住到勾栏院去吧,问鲁护卫道:

“那个拍卖会怎么去?”

不知为何,鲁护卫却是有些吱唔,脸上也有些尴尬,道:

“不如,还是别去了,怪没意思的,我们还是找个地方睡一觉,明天回去得了,我可听说乙庚城的怡红楼是个好地方,哥哥带你去见识见识。”

玄十三恨不得踢他一脚,以他的耐心,也有些搂不住火,咬着牙道:

“什么怡红院?你不是说要去拍卖会吗?难道是你哄我不成?”

难得见玄十三这般模样,鲁护卫耷拉着个脸,道:

“晁兄弟,呵呵,你也知dào

,这段时间,到翠娘那里多了些,手头上有些紧,要想到那样的拍卖会,要交五万灵石的保证金,哥哥这个有点,有点——”

玄十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

“还差那五万灵石?还不带路,我给你出!”

等的就是你这句,鲁护卫咧嘴一乐,刚才拍卖会的时候,看玄十三一掷六十万灵石买甘露银,就想着,占点这小子的便宜,要知dào

,这五万灵石,若是没在拍卖会买下物品,还会退出来一半,这五万灵石,可是以他的名义交的,自然会退还给他两万五千,想来,玄十三也不会张嘴跟他要……

玄十三才不管他心中那点小九九呢,问道:

“这拍卖会在哪儿啊?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鲁护卫一拍脑袋,拉着玄十三重新进了珍宝阁二楼,这时候,那掌柜的送走了最后几位修士,却看到他们二人到来,很是不解的问道:

“两位道友怎么去而复返,和是有什么不妥当的?”

鲁护卫摇头道:

“没有什么不妥,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我二人,想要参加下一场拍卖会。”

掌柜的面露怪异之色,道:

“两位道友,可知dào

参加拍卖会的规矩?”

鲁护卫点头道:

“这个自然知dào

,不就是每位五万的保证金嘛,放心,我们交。”

这时候玄十三很是配合的取出一个皮囊来,递给了掌柜的。

掌柜的神念往其中一扫,灵石是没问题,按照规矩,却是不能拒绝的,只得对他们道:

“二位道友随我来。”

心里不由的泛起了嘀咕,十万灵石不是小数目,两个五阶修士,干嘛非要参加高级别的拍卖会呢,想来他们也闹不出什么事。

依旧是刚才的路,只是进了那扇们,眼前却是一个更大的拍卖场,拍卖大厅足有刚才的三倍大,而且三层结构,上面两层被分隔成一个个的包厢,此刻已经坐上了不少的修士,或许是感应到掌柜的又带了两名修士过来,不少蛮横的神念就扫了过来,发xiàn

不过是两名小小的五阶修士,多数不过以为是哪家子弟,都没怎么注意。

而这些不讲理的神念,却把鲁、玄二人吓得够呛,鲁护卫差点吓得没扭头就跑回去,却别玄十三拽住了。

他们俩是临时来到拍卖场,那掌柜的便带着他们,到后排零散座位区,找了两个座,让他们坐了下来。

即便是这个区域,也都是以六阶、七阶的修士为主,他们两个五阶修为,反而有些显眼了,弄得他们很是不自在,玄十三还好些,鲁护卫却是有些如坐针毡,屁股不停的在石椅上动来动去。

这时候,拍卖会还没有开始,台上,却有三四名修士,往来布置着,不过一会儿,取出一个架子来,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錞于样的法器来,悬挂在架子上,便一起退了下去。

也许是看到拍卖会即将开始,场中慢慢安静下来,一股剑qì

从后面帷幕之中射出,撞到錞于上,只听得响彻全场的“噹”,不管是谁,都觉得心中一紧,气氛有些肃然。

一名七阶顶峰修士走上台来,冲在场所有修士作了个揖,开口道:

“欢迎诸位前辈、道友参加今天的拍卖会,按照规矩,第一场上来,先是灵药、材料,第一件宝贝,下品龙涎香一块,三斤二两,起拍价五十万灵石,举牌一次加价五万,竞拍开始!”

上来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宝贝,这龙涎香具有护持心神,驱散心魔的奇效,修士修行,突pò

瓶颈的时候,往往有心魔产生,若是燃上龙涎香,可以说大大增加了突pò

的几率。

第二百二十章 女奴

龙涎香有这等奇效,自然是难得的宝贝,说白了,龙涎香就是具有龙族血脉的海兽的脑髓,这块是下品,一定是那海兽血脉不纯的缘故,即便血脉不纯,那也是龙族血脉,天生强横,也不知这块龙涎香上,沾染了多少修士的鲜血.

场上修士已经迫不及待的频频举牌,这时候所有修士的注意力,都被台上吸引了,玄十三和鲁护卫才放松下来,将手头上的牌子翻了两下,却没有举牌的意思,这东西,不是他们能得到的。

很快,这块龙涎香便叫到了百万灵石的高价,最后却是被一位在三楼包厢中的修士,以一百八十万灵石的价格拍下了。

有资格在楼上的,肯定都是八阶以上修为的高阶修士,敢跟八阶修士竞争的,只能是同样修为的修士,这一轮,楼底下的修士,大多做了看客。

接下来的拍卖,让玄十三打开眼界,各种珍稀的天才地宝,有些他根本不知dào

什么东西,从来没在典籍上看到过,却一个个的以超高的价格成交,只是这一段灵药、材料的拍卖,就让他觉得不虚此行了。

一波波的高潮过去,当主持的修士宣bù

灵药、材料部分结束的时候,拍出的灵石,已经过亿了,玄十三不由得暗暗咋舌。

接下来,却是拍卖一些成品丹药,这倒是引起了玄十三的注意,丹药拍卖也很是火爆,但当进行过半的时候,主持修士拿出的丹药,却让他有些哭笑不得,看那丹瓶的样子,正是他出手的两瓶上品木生丹。

主持修士介shào

道:

“上品木生丹两瓶,共计十八枚,虽然只是五阶修士用药,但品质上乘,经过我店的炼丹师鉴定,绝对是大师炼制,六阶修士使用,也能增进修为,底价三十六万灵石,举牌一次加价两万灵石,竞拍开始。”

上品丹药倒是少见,价格也在不温不火的上涨,最后涨到七十万灵石,才被场下的一位修士买走。

七十万啊,玄十三心里都快滴血了,他卖出去的时候,不过二十万灵石,这些奸商,早知dào

直接拿过来上拍了。

成品灵丹拍卖,却是波澜不惊,接下来,才是重头部分,成品的法宝、古宝。

第一件宝贝,是一对奇形的飞刀,主持修士介shào

道:

“冷电飞霜刀一套两只,以炼器闻名的钟家出品,尚未认主,本阁鉴定,品质中上,适合修liàn

金水属性的道友使用,可以作为本命法宝,底价两百万灵石,举牌一次,加价十万,现在开始竞拍。”

并不是所有的修士,都有本事祭炼法宝的,很多修士因为无法搜集到材料,或者并不擅长炼器,只能选择购买炼制好的,尚未认主的法宝,作为本命法宝来使用。

这样的法宝,对玄十三来说,显然没什么吸引力,即便拍下来,也只能当一般法宝使用,这样使用按照本命法宝来炼制的法宝,实在是暴殄天物了,也就没有参加竞拍,倒是鲁护卫兴致很高,虽然现在没钱,但观察好行情,以后有钱再出手不迟啊。

这对法宝难得的在于成套,所以还是以六百万这样一个让人瞠目的价格拍出了。

让玄十三失望的是,法宝拍卖部分,竟没有一件像样的辅助类法宝,本来他还是打算出手买上一两件合用的,看来只能是再看以后了。

古宝拍卖,虽然只拿出了三件,但却是场上竞争最激烈的,当然,这些竞争只限在高阶修士之间,最终三件都以千万灵石以上的价格,被高阶修士摘走,古宝这样只需yào

祭炼就可以发挥大部分威力的宝物,自然是多多益善。

杂项部分才刚开始,就见四个健壮的修士,从帷幔后面,抬进来一个黑色的金属笼子,里面,一头长着三条尾巴,浑身黄黑相间条纹,背后脊梁骨上,长着一排骨刺的妖兽,睁着无神的双目,盯着台下的修士,额头上,贴着一张红色符箓。

主持修士上前介shào

道:

“成年三尾棘刺虎一头,碣石海白家豢养,可作为本命灵兽,底价二十万灵石,举牌一次,加价一万,竞拍开始!”

这种妖兽,无定海只有特定的地方才有出产,都是那些有大面积岛屿的海域,本身有这样的妖兽,而碣石海白家,也是豢养灵兽的家族,这头三位棘刺虎脑袋上的符箓,就是白家特有的困兽符。

对成年灵兽,感兴趣的不多,满场竟是没有一个修士出价,最终这头成年妖兽,成了本场第一个流拍的宝贝。

接下来,还有各种灵兽,但大多只是普通品种,并没有多少成交,只有几位女修,买了几只看起来很可爱的灵宠。

就在玄十三以为,本场拍卖会会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的时候,却是峰回路转,三名容貌艳丽,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修,身穿轻薄,几近透明的裙衫,被带了上来,顿时引得场内一阵骚动。

主持修士介shào

道:

“侬奴门女奴三名,俱是处子之身,海狐一族,四阶修为,底价三十万灵石,加价一次三万灵石,竞拍开始!”

话音刚落,场上就不停的有修士出价,飙升的速度极快。

看玄十三面上神情,鲁护卫一边举着手上的牌子,一边对玄十三道:

“嘿嘿,没见过吧,你看那三个女奴的耳朵,微微有些尖,这是海狐一族女修的特征,可都是美艳不可方物啊,而且还是侬奴门培养出来的,一个个都精擅房中术,是男修梦中的极品啊,修为虽然低了点,但贵在处子之身,真是难得,没想到竟遇到这样的宝贝,不虚此行啊。”

一边对玄十三说着,一边还不停的举牌。

玄十三没想过,竟还有女奴这样的商品来拍卖,而且所有修士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显然这样的女奴拍卖,是经常有的。

看鲁护卫还在举牌,玄十三轻声问道:

“你有这么多灵石吗?都喊道九十多万了,到时候拍下来没钱,可就麻烦了,你小心哭都没地方哭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交割

鲁护卫一脸的**相,眼睛死死盯着台上薄纱下,三个女奴的身体,玄十三几乎可以看到他喉结上下动着,不停的吞咽着口水,好不容易张开嘴,对玄十三道:

“放心吧,你看这架势,这三个女奴,怕是要喊道一百五十万不止,我举一次牌子,就算是拥有了她们一瞬间,那也不枉此行了呀.”

却没想到他还有这番高论,还真是“痴心”,玄十三看着,若是不小心拍下来了,只能他跟着擦屁股,谁知到了百万以上,他却识相的停手,不再举牌了。

最终拍得三名女奴的,却是下面一个六阶修为的,身穿黄袍,身材胖胖的修士,只是这修士长相,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身材粗胖且不说,那脸蛋,浑圆浑圆的,不见棱角,上面稀疏分布着不少铜钱大小的麻点,两个招风耳,一双小眼睛,滴流圆,脸色更是黄中泛着绿,怎么看怎么像蛤蟆。

看到那修士,鲁护卫突然笑了起来。

玄十三问道:

“怎么,你认得?”

鲁护卫嘿嘿一乐,道:

“怎么不认得?珍翠坊里我看到最多的,就是他,好像叫什么黄蛤蟆,真名倒是不知dào

。”

黄蛤蟆?这名字还真贴切,只是看那样子,应该是个化名。

这时候,台上又领上来一名女奴来,只是这名女修,却是没那么驯服了,虽然法力被禁,刚一带上台来,就开始死命的挣扎,抽冷子还咬了那带她上台的修士一口。

主持修士哪里容她破坏了自己的买卖?上前一指点了眉心,她身体就僵直着站在台上了,但双目之中的怒火、怨毒,却似乎是要喷出来了。

主持修士一边抓起那女修的胳膊,在小臂上划过,一边道:

“律吕门女修一名,鱼人族,处子之身,五阶修为,精擅琴、箫、琵琶等乐器,另外修liàn

了玄阴姹女功,可做修行鼎炉,底价三十万灵石,举牌一次,加价两万,竞拍开始!”

手指划过小臂,一个闪着磷光,上身人身,下身鱼尾的特殊标记显现出来,玄十三看得分明,心中已经,这女子手臂上的标记,与绿绮的,竟是一模一样。

台下不少人也在出价,玄十三犹豫了一下,也举起了牌子。

这倒是让鲁护卫刮目相看,道:

“晁兄弟,没想到,你竟也好这一口,这女子虽然张得好,可是并不适合啊,一看就知dào

不是个驯服的,虽然修liàn

了玄阴姹女功,可以作为鼎炉,但她不配合你修liàn

,你只能干瞪眼啊。”

玄十三才没空理他,还在举牌。

鲁护卫看他志在必得的样子,想到他在珍翠坊包的那个绿绮,自以为弄明白了,道:

“晁兄弟还真是有闲情雅致,珍翠坊包了个会弹琴了,这回找个会吹箫的,莫不成对这种精擅音律的女子感兴趣?你这样不行的,还是老哥我来给你喊价吧。”

说着,也不顾玄十三的意见,举起手上的牌子,大声道:

“一百二十万!”

他声音极大,而且刚刚才喊价到六十多万而已,他一下抬高了一倍,这一下把所有的竞争者都震住了,顺利的拍了下来,不过却引来周围修士诧异的目光,还好,这些修士都没什么恶意,鲁护卫自己却是一副洋洋得yì

的样子。

玄十三回过神来,问他道:

“你怎么知dào

,我有这么多灵石?”

鲁护卫道:

“我哪儿知dào

,你想要买那个小妞嘛,一下把他们全吓住了,你这才买得到。”

玄十三又问道:

“如果我告sù

你,我没有那么多灵石,该怎么办?”

鲁护卫有些愣神,从虎口夺食的快感中反应过来,头上冷汗直下:

“兄弟,你没有啊?没有你早说啊,这可怎么办?咱还是先溜吧。”

看他那副样子,玄十三不禁又翻了个白眼,道:

“怎么溜?你看那些门都关上了,拍卖期间,怎么会让我们随便进出?”

“那可怎么办?那可怎么办?”

接下来整个拍卖期间,鲁护卫就在不停的小声重复这五个字,几乎魔怔了,再也没有刚才的欢实了,玄十三没有去管他,好容易清净下来了,注意这场中的拍卖。

拍卖了十几波的女奴,每一波都反响强烈,而且都是高价顺利成交,结束之后,甚至有意犹未尽的修士,嚷嚷着要再接着拍卖女奴,却被告知,就这么多,才悻悻作罢。

接下来,却是拍卖一些毕竟偏门的东西了,玄十三以八万灵石拍下了一只用来制符的符笔,还有几罐兽血,同样是用来制符的,便收了手。

等到主持的修士宣bù

本场拍卖结束,竞拍得手的修士到后台交割的时候,鲁护卫还在那儿嘟囔呢,玄十三站起来,一拍他肩膀,吓得他一个激灵,慌忙站起来,就要往外面冲。

玄十三一把抓住他,差点没被他带个跟头,手上一发力,把他生生拽回来,拖住就往后台交割的地方去了。

鲁护卫没想到玄十三这么大力qì

,挣扎了两下,回过神来,道:

“晁兄弟,你放开我,这是做什么?”

本来他以为玄十三与他的修为差不多,突然之间发xiàn

自己竟然在玄十三手底下,没有反抗之力,不由有些尴尬。

玄十三装作没事儿一般,道:

“不做什么呀,刚才不是拍了几样东西吗,这就要到后面去交割啊。”

鲁护卫一拍脑袋,这才明白过来,狠狠一拍玄十三的肩膀,道:

“晁兄弟呀,你这就不够厚道了,明明有那么多灵石,却诓我,实在是太不厚道了,白让我担心了这么会儿,你知dào

,我死的心都有了,你可得赔偿我。”

话是这么说,却甩了甩自己的手,这一下拍过去,玄十三没什么,却把自己的手咯得生疼。

玄十三朝他挤挤眼睛,道:

“我要不这般,你见了那些女奴,还是挪不开眼睛,这样岂不好?”

鲁护卫恨恨的一跺脚,这次却没敢去拍玄十三的肩膀,道:

“多看两眼又能如何,又不会看掉两块肉,不过话说回来,你买的那个女奴啊,实在是不够好啊,性子又烈,我怕你降服不住,要不要哥哥教你两手?”

这才正经了多久,又开始了,玄十三也不搭他话茬儿,抬脚就往后面交割的地方走去,鲁护卫脚下跟得紧,嘴上也没停,不停的在玄十三耳朵边上念叨着他的“驯女经”。

来到交割区,自然有珍宝阁的伙计带着他们,玄十三将他和鲁护卫两个人的牌子都交了上去,毕竟,那个律吕门的女修,是用鲁护卫的牌子拍下的。

那小伙计查看了一下牌子,就知dào

他们各自拍得了什么宝贝,恭恭敬敬的问了一声:

“请问两位是一起的吗?”

见他们都点头,才又道:

“我先带二位器物区去拿金琥笔,然后再去拿蓝凫血,最后去奴佣区去领取律吕门女奴,二位可有什么异议?”

玄十三没开口说什么话,就见鲁护卫大手一挥,朝那伙计道:

“怎么领的都无所谓,只是要尽快,这都什么时候了。”

伙计微微笑道:

“那就请两位跟我来。”

二人跟在伙计身后,一手交灵石,一手拿货,金琥笔和蓝凫血很顺利的拿到手上,可是当他们到奴佣区交割的时候,就有些头疼了。

灵石如数付清了,控zhì

女奴的禁制之法也是拿到手了,倒是简单,但这女奴还是一副横眉怒目的样子,僵立在那里,可这样怎么带回去呀,若是解了禁制,她肯定又要反抗。

看玄十三没辙,鲁护卫嚷嚷道:

“这有什么费事的,看我的。”

说着先是用珍宝阁教的禁制之法,一指点在眉心,解开禁制,在那女修反抗之前,一掌拍在她的顶门,将她弄晕了过去,眼看着她软到在地,又是一矮身,将她扛在了自己肩膀之上。

没想到他竟用了这样的手段,玄十三很是无奈,但这好歹是个法子,总不用自己来拖拉,但看鲁护卫的面色,却是一脸的得yì

,似乎很是享shòu

着肩膀扛着美女的感觉,只是那双手,却是有些不老实,已经悄悄的往女奴的翘臀上探去。

玄十三轻咳一声道:

“我看鲁大哥这么喜欢这个女奴,若是需yào

的话,不如我把她转卖给你如何?”

鲁护卫一听,大点其头,忙不迭的道:

“如此甚好,哈哈,如此甚好,这怎么好意思,你看,我一块灵石也没有,倒占晁兄弟这么大便宜,这价钱?”

玄十三嘿嘿一笑,道:

“价钱我们回头再商量,只是现在嘛,这女奴还是我的不是,也不会多要你的,摸一下就给一万灵石,你看如何?”

鲁护卫一听,就想泄了气的皮球,道:

“晁兄弟别拿我开心了,不摸就不摸,嘿嘿,朋友妻,不可欺嘛。”

他倒是有话,怎么他都是有理就是了。

二人出了珍宝阁,掌柜的退还了每人两万五千灵石,果然如鲁护卫所料,玄十三并没有开口问他要回那些灵石,让他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乐滋滋的扛着那名女奴,与玄十三一道往无定城方向走去,忙活了一夜,此刻已经天色发白,过不了多久,就能进城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暗中

鲁护卫与玄十三二人带着那个女奴,往城门走去,却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个身罩斗篷的身影,正站得远远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的对高大身材的道:

“邯兄,能确定是他们吗?”

高大身材人冷哼一声,身上一股魔气波动,低哑声音道:

“就是化成灰邯某都认得,一个就是那擅长炼丹的晁源,邯某怀疑,这一次无定水府一下出现这么多中、上品的丹药,就是出自他之手;至于另一个扛着女奴的小子嘛,哼,正是傅海清侍卫队的一个侍卫,好像叫鲁连生的,只是没看出来,竟还是个色中饿鬼。”

那中等身材的又道:

“早听说这小子会炼丹,可他哪这么大本事,满打满算不过在宝蓝水府待了二十年,这次出现的上品丹药这么多,绝对不是一个人能炼制出来的,以我们和抱朴庐的关系,这么多年囤积的丹药,也比这次多不了多少。”

高大身材的修士道:

“你以为抱朴庐光把宝压在你主子身上了?那才是愚蠢,他们奉献给大公子的,只会多不会少!这些传承万年的宗门,哪个不是老狐狸?你不要小看了那小子,邯某上次的事情,可以说,就坏在他手上。”

中等身材的修士斗篷下嘴巴微微一撇,道:

“二十年了,修为还是这样,能有什么威胁,倒是这一趟傅海清把他女儿也带来了,要不要我和公子说两句,让他派几个人,相助邯兄,一举拿下,也好完成你的夙愿!”

高大身材修士身上魔气外溢,斗篷下,一对通红的眼珠子,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寒声道:

“裘振铎,不要试图挑zhàn

邯某的底线,你还不放在邯某眼里,不要说你是前任海主的子孙,你就是海主的亲儿子,杀了你又能如何?”

受不了他的气势,中等身材的修士连忙退后两步,道:

“邯兄何必动怒,不过一说罢了,这话我何时在别人面前提过?且放宽心,只是不愿白白放过机会罢了,只是当年谋划失败,这时候你我却是不好出面,好好谋划一番,让公子再找人出面,未尝没有机会。”

高大修士嗤笑一声,道:

“你当傅海清傻呀,当年随你去的那个八阶修士,这些年也查了,正是大公子手下的叶海林,难怪当年反戈一击,要说现在傅海清已经暗地里投靠了大公子,这也不稀奇,倒是你的身份,怕是早就暴露了。”

中等身材的修士摇摇头道:

“除了那几天,我从来没暴露过真实面目,谁知dào

?”

高大修士冷声道:

“别当别人都是傻子,既然知dào

你是大公子手下,顺藤摸瓜,早就把你的底细摸清楚了,现在最好别轻举妄动,此时一动不如一静,最近城里不太平,还是消停的好,别被人抓住了小辫子,到时候,一步错步步错。”

这显然是**湖的做派,中等身材的修士点头称是,心下却是奇怪,这家伙都走火入魔二十年了,怎么神智却是越来越清楚了。

没错,远远注意到玄十三和鲁护卫的,正是当年宝蓝水府遭袭事件中,两个关键性的人物,裘姓男子和邯统领,无巧不巧,今日他们二人也来参加拍卖会,只是靠着他们背后主子的实力,他们身处二楼的包厢,在拍卖那名律吕门女奴的时候,发xiàn

了鲁护卫和玄十三,拍卖会结束之后,就悄悄跟了上来。

二人既然决定了不打草惊蛇,自然就悄然退走了。

灵觉过人的玄十三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却始终没发xiàn

问题出在哪里,而且进了城之后,那种感觉就消失了,无从察觉,他心中也已经提高了警惕,看来,已经有有心人注意到他们了。

进了城,玄十三之间就往居住的府邸方向去了,隔着还有两条街,鲁护卫突然停了下来,拉了他一把,道:

“晁兄弟,等一下。”

玄十三停了一下,问道:

“怎么了?”

鲁护卫朝他挤挤眼睛,道:

“就这样带着她回去,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说这还一拍扛在肩膀上的女奴的屁股,一路上他扛着个女修招摇过市,却是吸引了不少目光,但他却是脸皮厚,这下趁机占便宜,也是一点也不脸红。

玄十三也是有些犹豫,这般带回去,肯定要知dào

是花了一百二十万灵石买个女奴回来,他又没法解释这些灵石的来历,想着就是个麻烦事,肯定还要面对公主异样的目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反问鲁护卫道:

“既然你觉得不妥,那你有什么办法,不带回去,还能安置到什么地方?”

他自然想到了那个几乎天天光顾的翠娘,想到了珍翠坊,便道:

“不如把她带到珍翠坊,我让翠娘给找个地方,应该不是问题。”

这个提议却是正中玄十三的下怀,点点头道:

“这个主意却好,现在就去吧,等会儿那边修士多了,怕是就扎眼了。”

二人方向一变,就往风月街去了。

这会儿,正是清晨,风月街上,已经有不少修士进出,鲁护卫扛着女奴和玄十三进了珍翠坊。

这大早上逛窑子的少,可总算不是只有他们俩,还不算稀奇,可是扛着女人过来逛窑子的,可就稀奇了,大厅中寥寥几个姑娘和老鸨都是看着稀奇,好在鲁护卫也算是常客,才没有上前盘问。

鲁护卫进了珍翠坊,张开大嘴就开始嚷嚷:

“翠娘,翠娘呢!快出来,老张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翠娘从大厅后面的屏风后转了出来,未语先笑,但看到鲁护卫肩膀上的女子,也是一愣,小嘴微张,走上前来,用手上的团扇拍了拍那女奴道:

“张大爷,你今天这是干什么来的,不像是想找姑娘们啊?”

鲁护卫哈哈一笑,一掌拍在翠娘的丰臀上,使劲揉捏了两下,道:

“还真不是来找姑娘的,我是来找老鸨的,哈哈,翠娘,今天还是你来陪我吧,你又不是不知dào

,你那招‘观音坐莲’可是销魂得紧呐!”

第二百二十三章 奸夫淫妇

翠娘扭了两下腰肢,看似是要摆脱鲁护卫的手,但却更像是把丰臀往他手上贴,口中娇嗔道:

“你倒是来找奴家的,可是这个小女子是干什么的?”

鲁护卫看了玄十三一眼,轻声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带我到你屋里去.”

翠娘眼波流动,一拍他的胳膊,娇声道:

“死相,跟我来吧!”

说完,回过身去,扭着丰臀就往里面走去,鲁护卫双眼死死盯着前面的丰臀,跟着就往里面走去,玄十三却是径直上了二楼,往绿绮的房间走了过去。

这次,却没有老鸨给他带路,他也算是老马识途了,敲了敲房门,却是十数息都没有人来应门,又敲了几下,过了片刻,才听到里面轻软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内,露出一张带着警惕之色的小脸来,正是绿绮。

看到是玄十三,绿绮显然是很意wài

,自从交了包养她的灵石之后,玄十三就没出现过,绿绮好不容易得了一段时间的清净,也很是感激。

玄十三走进屋内,刚在门外,只看到绿绮的脸,进屋一看,却见她只穿着贴身的亵衣亵裤,蓬松着头发,显然刚起床,玄十三忍不住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绿绮脸色一红,避进内间,过了片刻,才穿着整齐,来到外间,与玄十三重新见过。

多日不见,二人有些相顾无言,绿绮用手轻拨了琴弦两下,最后还是玄十三轻咳一声,环顾了房间一眼,问道:

“你屋里那个小丫头哪里去了,今天怎么还让你来开门?”

绿绮低着头,轻声道:

“这段时间我这里没客人来,老鸨让她伺候别的姑娘去了,省得在我这里不干活儿。”

没有人正好,若是那小丫头在,说话还不方便呢,玄十三随手布置下一个禁声的禁制。

没想到,这番动作,却是吓了绿绮一跳,下意识的抓着自己的领口,惊呼一声,退后了三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低着脑袋,瑟瑟发抖起来。

玄十三有些手足无措,不知dào

自己做错了什么,讷讷道:

“绿绮姑娘,怎么了,你这是?”

过了一会儿,绿绮才平静下来,向玄十三道歉:

“对不起公子,绿绮,绿绮不是故yì

的。”

玄十三不知dào

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也不愿去刨根问底,说起此行的目的来:

“姑娘,你能再给我看一下,你手臂上那个图案吗?”

绿绮不知dào

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顺从的露出了胳膊,伸手从上面划过,显露出那个磷光画像来,正是人身鱼尾像,玄十三又问道:

“绿绮姑娘可知dào

律吕门?”

绿绮身子一抖,凄声道:

“公子还是知dào

了,肯定是花了不少功夫吧,绿绮虽然不知dào

无定城具体在哪里,但肯定离着珊瑚海极远,可见公子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见绿绮有些误会,玄十三连忙道:

“姑娘误会了,今天我去参加一个拍卖会——”

将拍卖会上拍卖律吕门女奴的事情和她讲了一番,绿绮悲喜交加,哭泣着问道:

“公子,公子可曾问及她的姓名?”

玄十三摇摇头道:

“她看到我就横眉怒目的,而且刚把她从拍卖场带过来,现在还昏迷着吧。”

绿绮有些失态的一把抓住玄十三的胳膊,哭道:

“你能带把她带过来吗,我要见见她,我要见见她呀——”

玄十三看她身体有些瘫软,一把扶住她道:

“你别着急,这会儿她应该在翠娘那里,我带你去见她吧?”

绿绮含着泪,哭道:

“不行的,我出不了这个屋子的,一出去,身体里面禁制发动,只有死路一条,还是你带她过来,我在这里等着。”

说着,轻轻拂去脸上的泪水,做强颜欢笑状。

玄十三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没事,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径直下了楼梯,拉住一个老鸨,问清楚了翠娘住的地方,便往那边匆匆走去。

翠娘作为老鸨,居住条件自然比绿绮这些姑娘们要好得多,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当玄十三来到的时候,院门口,一个简单的禁制,玄十三在门外叫道:

“鲁大哥,我来找你有事。”

直过了半晌,才见禁制开启,院门洞开,玄十三走了进去,只见鲁护卫衣衫不整的从屋子内冲了出来,见了玄十三,语带不满的说道:

“晁兄弟呀,你又不是不知dào

,这个时候怎么来捣乱,正是紧要的时候,翠娘那磨盘大的——”

话刚到嘴边,就听到屋内房间中一声娇喝:

“死鬼!还不快闭上你那张臭嘴,看你再嚼老娘的舌头,以后休想爬上老娘的床!”

这下正中他的要害,鲁护卫却是意犹未尽,压低声音道:

“兄弟,你不知dào

,这姑娘的滋味儿,哪里比的上这半老徐娘,可惜让你小子给搅了,你没事不跟你那绿绮温存温存,反而来打搅我的好事,干什么来了。”

这时候,那翠娘也穿戴整齐,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晕红,走起路来,扭腰提胯,鲁护卫眼睛都直了,软塌了半边身子,就蹭了过去,道:

“我的好翠娘,你怎么出来了,我打发了兄弟,马上就进去,一会儿又得脱,怪麻烦事的——”

翠娘秀目朝他一横,嗔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也不问问你兄弟来找你干什么,别耽误了什么要紧的事。”

看这对男女的样子,还真是嫌自己打搅了,赶忙道:

“那女奴呢,我先带走,你先在这儿乐呵着。”

这女奴本来也是玄十三买来的,鲁护卫朝边上一个房间指道:

“在那里呢,你自己去扛吧。”

玄十三推开门,那女奴正躺在一张普通的石床上,整个人僵直着。走上前一看,那女奴正瞪着眼睛,气鼓鼓的看着他。

玄十三嘿嘿一笑,也不理他,学鲁护卫的样子,不顾她能喷出火来的眼神,直接扛了起来,走出房间,鲁护卫与翠娘二人,已经在屋门口缠成一团,玄十三打了个招呼,扛着人就出了院子。

第二百二十四章 相见

看着玄十三离去,翠娘挣扎着将鲁护卫的嘴巴从她身上挪开,喘着气问道:

“这女奴是什么人,现在能带她到哪里去?”

鲁护卫一脑袋又往翠娘胸前扎去,嘴里嘟囔着道:

“我哪儿知dào

,拍卖会上买来的,我兄弟喜欢,管那么些干什么,我们还是忙我们的,昨天一天没来,可憋得够呛——”

看他猴急的样子,翠娘拉着他往屋里走,鲁护卫却是不愿意进屋,反而把她往外拉,嘴里说道:

“还进屋干嘛呀,你看这外面多好,幕天席地,人间极乐——”

翠娘嗤嗤一笑,一拍他胳膊,娇嗔道:

“你坏死了,你坏死了——”

不说这一对狗男女在这里胡天黑地,玄十三扛着那女奴,在嫖客、姑娘、老鸨的目光中,上了二楼,进了绿绮的房间.

刚进房间,绿绮还有些疑惑,这样身形的女子,并没有见过,但当玄十三将她放了下来,转过脸来,一时竟有些不敢相认。

倒是那个女奴,看到绿绮的瞬间,从横眉怒目瞬间柔化,眼睛中顿时蓄满了泪水,玄十三叹了一口气,一指点了女奴眉心,解了禁制。

那女奴腿一软,但身体却是前冲,一把抱住了绿绮,哭喊道:

“文琴姐姐,文琴姐姐,我是文瑞呀,我是文瑞,文琴姐姐,没想到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呀,文涛姐姐、文靖姐姐她们都死了,都死了,呜呜——,那些混蛋当着我的面把她们——,把她们——,呜呜,文琴姐姐——,姐姐——”

当她说到自己叫文瑞的时候,绿绮似乎也认出她来了,哭着搂着她,泣不成声。

可能是心绪过于激荡,那个叫做文瑞的,一下哭得晕了过去,没有法力、神念护持,修士便也如普通人一般脆弱啊。

绿绮,或者叫文琴,将文瑞抱了起来,放到了里间自己的床上,自己坐在床边,轻轻抚着她的额头,痴痴看着她,头也不回,对跟进来的玄十三道:

“公子请坐。”

玄十三走到床边,在一个锦墩上坐了下来。

文琴就这样看了文瑞半晌,才悠悠道:

“文瑞是我们这些师姐妹里年纪最小的,当年宗门破灭的时候,她才这么小。”

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比床稍高一点的位置,接着道:

“没想到现在也这么大了,我都没认出来。”

拉起文瑞的胳膊,用手指在上面划了一下,一个人鱼的画像显现出来,又轻轻放了下去,对玄十三讲了起来。

她以前听说过无定城,但不知dào

她们居住的珊瑚海离这里有多远,从小生长在一个叫做律吕门的宗派,人鱼族在音律上,天赋极高,但这个门派却只收女修,要命的是,这些女修因为种族的缘故,一个个的貌美如花,自然就吸引了有心人的注意。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伙修为强横的修士,以泰山压顶之势,将律吕门攻破,大多数的女修都被掳走贩卖,像这小姑娘嘴里的文涛、文靖之类的,可能早就香消玉殒了。

这是个很俗套的故事,但在无定海却时刻发生着,每天都有像律吕门这样的小宗门、小家族被抢劫,像文瑞这样小的,就被豢养起来,长大了再拍卖掉。

原则上,不会将同一批掳来的女修卖到一个地方,文瑞能卖到无定城来,很有可能倒了好几次的手,至今还能活着,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这些心事在文琴心中憋得太久了,那些事情从她嘴里说出来,总给玄十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那么残酷,她却能那么平静。

二人一个说,一个听,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床上躺着的文瑞醒了过来,看到文琴和玄十三两人端坐在床边看着她,这回她算是明白过来,玄十三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坏人,反而面色通红起来,蜷着双腿将大半个身子藏了起来。

文琴这才注意到文瑞身上还穿着女奴的服装,几近透明,文琴站起来,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给文瑞,玄十三走了出去,等文瑞换好衣服,跟着文琴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那种小老虎一样,生人勿进的气势。

文瑞走上前来,在文琴的示意之下,给玄十三行了大礼,口中道:

“文瑞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玄十三连忙扶起来道:

“不要感谢我,要谢就谢你文琴姐姐吧,若不是她告sù

我律吕门的标记,我也认不出你来。”

文瑞又朝文琴跪了下去,道:

“姐姐,本来想着,这辈子就这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今天见到姐姐,我到现在还分不清是不是在梦里,若是梦的话,就让文瑞不要醒,若不是梦的话,即是现在就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这话说得文琴眼泪又下来了,将文瑞扶起来,哽咽道:

“公子对我们的大恩,我们是这辈子都还不上了,姐姐是没什么能偿还公子的了,以后你要替姐姐好好伺候公子。”

玄十三听了这话一惊,文瑞就哭着道:

“姐姐,我要和你在一起,死了也不分开了,姐姐,你让文瑞跟着你吧,我再也不要一个人了,姐姐——”

文琴拭去脸上的泪水,平静的对文瑞说道:

“你肯定也知dào

,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姐姐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的罪,早就受够了,若不是心中惦记着师尊的重托,早就去了,现在见了你,我已经此生无憾了。”

说着回身来到琴桌前,将那张琴抱了起来,递给了文瑞。

文瑞看到那张琴,长大了嘴巴,惊讶道:

“姐姐,这是师尊的明煌?不是那晚就毁掉了吗?怎么会在你这里。”

文琴摇摇头道:

“师尊见到是不可为的时候,就将琴交给了我,命我不惜一切,保存师门传承,现在看到你,就代师尊将明煌交给你,你就是这一代律吕门的宗主了,以后,以后要努力修行,将宗门发扬光大,不负律吕门列祖列宗英明。”

话说到一半,想到律吕门宗庙被毁,门人凋零,如今只剩下她们姐妹两个,已经是忍不住再次痛哭出声。

文瑞却是不接,也哭着道:

“姐姐,这琴是师门传承古宝,哪里是文瑞能承shòu得起的,师尊既然把明煌给了你,就是让你继承宗门,你才是宗主啊。”

文琴抚着明煌琴,悲声道:

“我在这里三十多年,早已经失了德行,如何还能保留明煌?按照规矩,我这样的,摸一下明煌也是亵渎大罪,了了这桩心事,我就到地下去见师尊,求她老人家降下责罚。”

文瑞却是坚决不受:

“姐姐为了保存明煌,肯定受了很多的苦,我怎么能这样收下,不行的,姐姐,你还是留着吧,律吕门就我们两个了,正是要互相护持的时候,不准你说不吉利的话,你要去死,我就跟着你一起去死。”

或许是想起了,为了保留这张琴经lì

的苦楚,文琴神色又是一暗,手在琴上轻抚两下。

文瑞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玄十三在一旁看得分明,这两姐妹推来推去的,谁也不愿意接受这张明煌琴。

玄十三却是没看出来,这张琴有什么奇特之处,除了音色上看,是件传承久远的古物,并没有发xiàn

有什么神异之处,为何文瑞说这张明煌,是律吕门的传承古宝呢,心中想着,便问了起来,也是为了岔开话题,让文琴、文瑞姐妹俩,别再纠结。

玄十三现在是她们律吕门的大恩人,说话自然分量不同,姐妹俩看一时也争不出个长短来,文琴就将那张明煌重新放回了琴桌上,轻声解释道:

“明煌本来也只是一件普通的琴器,是律吕门创派祖师亲手斫制的,外人不管是用法力还是神念催动,都不回有任何反应,就跟普通琴器没什么两样,这也是我能侥幸保存它的原因。”

文琴闭上眼睛,脑海之中浮现起当年她苦苦哀求那帮穷形恶相的修士,讨要明煌时候的情景,身上撕裂般的痛楚,如潮水般涌了上来,身体不可遏止的颤抖起来,泪水不由自主的从眼帘中滑落。

文瑞走上前去,与文琴抱在一处,使劲的抱着他。

真是斑斑血泪呀,玄十三本来想转移她们的注意力,没想到不管问到哪里,都是搀和血和泪。

文瑞走到琴桌边坐了下来,“仙翁”“仙翁”调弄了两下冰弦,十指纤纤,右手抹、挑、勾、剔,左手吟、猱、绰、注,一曲普庵咒弹来,文琴渐渐被琴声感染,心绪平复下来,与玄十三静静听起琴来。

这曲子文琴也曾弹过,玄十三这次听,感觉却是完全不同,仿佛内中有了强dà

的精神,却与他第一次听文琴弹忆故人,而参悟六识神通,修为突pò

到筑基后期的时候,那种感觉相仿。

心中突然了悟,这琴,只能以清心普善咒催使,才能有安抚心神,镇定神识的奇效,这还算在姐妹二人修为被禁的情况下,只是普通弹奏,就有这样的神效,若是让她们恢复修为,玄十三这样想着,再看那张普通之极的明煌,仿佛上面精华内蕴,里面藏着无穷的秘密一般。

第二百二十五章 明煌琴

灵觉中,横卧在琴桌上,看似不起眼的明煌琴,琴面竟是四大神木之一的梧桐木所制,只是这株不同于玄十三身上的火梧桐,即便如此,也是难得的神物了.底板是万年金煞梓木,梓木本不稀奇,只是一般材料,万年的虽然难得,但也不是不可得,难得的是,这梓木是金煞木。

所谓金煞木,木料因为各种机缘巧合,埋在金灵脉这类金灵力充沛的地方,过得个十万、八万年,这木料除了本身的特性,更蕴含着浓郁、深厚的金性,要知dào

五行金克木,这金煞木之难得也可见一斑了。

再看那岳山,凝滞、厚重,凝固仿佛实质般的土行灵气,小小的这一个部件中蕴含的土行灵力,已经不下中原地区一座普通的灵山了,玄十三越看心中越奇,难不成是抽自哪条地脉的精华?

那些琴轸、琴徽、雁足上,火气盈盈,都是顶级的火云陨玉磨制成的,这火云陨玉说起来并不是这一界的材料,而是从九天之上不知名的所在,偶尔坠落凡间之物,玄十三之前只在长物志上看过,有这么一种材料,却是从来没见过,这回竟在这里开了眼,只是不知火云陨玉用在这上面,威力如何。

七条琴弦上,却是另一番景象,此刻水汽澎湃,每一条上蕴含的水灵力,都不下一条万里长河,竟是生生抽取出来七条水脉祭炼而成,无定海无边无际,这水脉相比其他几种可遇不可求的材料,好歹还能找得到,只是从还中生生抽出七条水脉,这得有多**力,多大毅力,又得有多少运气?

一件琴器上,竟用上了金、木、水、火、土五行绝顶的材料,每一样,都得有极大的运道才能弄得到。

玄十三恍惚之间,眼前一切幻象消失,文瑞还在弹琴,但他再看那张明煌,竟是一点异状也没有,只是一件普通的古物,玄十三几乎怀疑,刚才是他的灵觉出了问题,但理智又告sù

他,这是不可能的。

看到玄十三脸上讶异的表情,他鲜有这般失态的时候,文琴语带自豪的道:

“公子大概发xiàn

了吧?律吕门祖师以**力、大毅力,穷极毕生精力,甚至耽搁了飞升的时机而在人间坐化,就是为了祭炼这张明煌琴,只是我们这些后辈子孙不肖,这点微末修为不但发挥不出至宝的威力,竟连传承重器也险些保不住。”

这时候一曲终了,文瑞手在明煌琴上轻轻抚摸,道:

“还好不使用清心普善咒,根本发xiàn

不了明煌琴的异状,要不然,怕是早被人据为己有了。”

文琴叹息道:

“就算被那些贼子抢走了,他们也用不了,以后还靠文瑞了。”

听文琴旧话重提,文瑞还是那句话:

“姐姐这话不用再提,明煌既然是师尊给姐姐的,姐姐就好好保管,莫要辜负了师尊的在天之灵。”

文琴呆呆的看着文瑞,轻声道:

“文瑞,听姐姐的话,不是姐姐要辜负师尊的嘱托,而是,而是姐姐今生是没法再修行了,丹田气海早已经被他们破坏了,明煌琴放在姐姐这里,被明眼人看到,就是杀身之祸,文瑞,律吕门以后的希望在你身上,不在姐姐身上。”

文瑞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玄十三虽然来了不少次,但也是第一次知dào

,文琴的丹田被破坏,修为尽毁了,之前只以为她修为被禁制了而已。

这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姐妹二人还在温言叙话,门外,传来鲁护卫的叫声:

“兄弟,你还在里面吗?该回去啦,老鸨都来催了,再晚可就回不去了。还磨蹭,真舍不得你那绿绮,明天再来,反正都给你包了。”

看到文瑞面上厌恶的表情,玄十三面露尴尬之色,实在想不到,鲁护卫这时候来,又说了这么两句,面色讪讪的道:

“文瑞姑娘莫要怪罪,鲁护卫就是这个性子,你就住在文琴这里,我明天再来看你们。”

文琴、文瑞再次谢过玄十三,鲁护卫又在外面嚷嚷了,玄十三连忙走出了房间,打开房门,没想到,鲁护卫正在外面伸着脖子往房间里面瞧,玄十三连忙把房门带上,拉着他就往楼下走。

鲁护卫一边走一边故作神mì

的轻声问道:

“晁兄弟,那屋里两个女子,就是那个女奴和绿绮?换了身衣服,还真是挺有味道,本来觉得她屁股又小、胸又平,及不上翠娘半分,没想到穿上衣服却是英气勃勃,还有那个绿绮,真是我见犹怜,眼光不错啊。”

玄十三还真恨不得堵上他的嘴,手上一加力,拖着他就出了珍翠坊,不过还他倒是乖觉,出了珍翠坊,却是闭上了嘴,开始扯一些有的没的,显得一派正经,惹得玄十三腹诽不已。

第二天,玄十三与鲁护卫却没有去珍翠坊,因为公主突然起意要在无定城里逛逛,他们两个要跟着,确保公主的安全,五十年前公主也来过,不过那时候她还小,一直都停留在铉磁铁母峰上,无定城为海主们准bèi

的住处,并没有外出。

这一天倒是逛得尽兴,但却是苦了鲁护卫和玄十三了,鲁护卫是因为跟翠娘打得火热,一天也离不得,玄十三却是因为受不了公主无休止的购物热情,几乎是每一家店铺都没落下。

辛勤的一天过去,玄十三竟希望海会早点结束,还是炼丹房里清净的日子自在。

公主却没有这样的自觉,到无定海这么些日子,前面一直都在铉磁铁母峰接受无定城修士指导修行,那天意wài

发生之后,才放了羊,一连逛了三天的街,弄得玄十三和鲁护卫叫苦不迭。

时间过得飞快,算算日子,海会还有七日就要召开了,一切似乎都风平Lang静了,若是没有城门口增加了一倍的护卫,跟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随着海会越来越近,更多的修士涌入无定水府,大小水城更是遍地开花,从远处看过去,就像是一顶顶的帐篷,五颜六色的,煞是好kàn



第二百二十六章 点茶法

这一日,玄十三还盘坐在房间内,等着公主叫自己逛街去,但等了半天,公主没等到,却是等来了满面笑容的鲁护卫.

自从接了保护公主逛街的任务之后,鲁护卫的脸色,是一日苦似一日,今天却是笑容满面,这就奇了,没等玄十三开口问,他一把就把玄十三从石床上拉了下来,急忙往外面跑,口中还对玄十三说道:

“快,跟我走。”

玄十三一头的雾水,问道:

“公主呢?怎么没看到她?”

这话倒是问得鲁护卫一愣,道:

“我们去珍翠坊,要带公主干嘛?你这是找不自在呀,哪有带公主逛窑子的,兄弟,你行,这想法都有,佩服。”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玄十三甩开鲁护卫的手,道:

“你小声点儿,谁说要带公主去逛窑子了,不是要陪公主去逛街吗?”

鲁护卫连连摇着脑袋:

“公主一早就被海主带走了,不知dào

去哪儿了,终于又清净了,我可想了翠娘好几天了,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既然公主不在,自己也没什么事,就到珍翠坊跑一趟吧,说实话,几天不听琴,心里还真有些想了,若是用清心普善咒使出来,更是养益神念,玄十三明显体会到其中的好处,他自然不会承认,其实跟文琴、文瑞两个美女在一起,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他们道珍翠坊的时候,时间尚早,姑娘、老鸨没几个,鲁护卫、玄十三两个都是轻车熟路,各自往各自的目的地去了且不说鲁护卫与翠娘这一对干柴烈火,玄十三上了二楼,径自敲开了文琴的房门,开门的,正是一脸警惕之色的文瑞。

看大是玄十三,文瑞欢呼了一声,将他迎了进去,房间内,文琴正坐在琴桌边,抚弄着明煌琴,一脸的轻松惬意。

玄十三笑着问道:

“今天心情不错啊,遇到什么好事了?”

文琴还没有说话,文瑞就叽叽喳喳的说道:

“好事,当然有好事啦,姐姐正教我新曲子呢,当年我还小,没学几首,这两天姐姐可教了不少。”

玄十三看了文琴一眼,虽然还是笑盈盈的,但却显得过于平静了,心中有些担心,偏又不知dào

怎么劝慰,顺着文瑞的话问道:

“你姐姐都教了你什么曲子啊?”

文瑞掰着指头数道:

“我渔樵问答、梅花三弄、樵歌、大胡笳,好多的,刚姐姐正教我弹广陵散呢。”

这些曲子虽然没有都听过,但好歹都听怜儿说过,都是很大的曲目,只这几天,竟都学会了?玄十三奇道:

“这些曲子都那么难,你怎么学得这么快?”

文瑞还不知dào

玄十三也是略通琴技的,很是惊异的道:

“公子怎么知dào

这么清楚?”

文琴轻拉了一下文瑞的袖子,柔声道:

“文瑞不得无礼,公子琴艺非凡,虽所学与我们不同,但另有一番天地,不可怠慢了。”

文瑞满不在乎的围着玄十三绕了两个圈,道:

“没想到你这五大三粗的,居然还会弹琴,来,给本姑娘弹上一曲。”

玄十三哭笑不得,他这样子,离五大三粗还差很远吧,这小姑娘,几天不见,却是变得活泼了许多。

文琴站起来,一拉文瑞道:

“别胡闹了,公子来了是客,还不快去奉茶。”

等到文瑞去泡茶,文琴朝玄十三歉意一笑,道:

“文瑞她就是这个性子,公子莫怪,本还以为这么多年受苦,把她的本性磨去了。”

玄十三道:

“或许那时候她还小,这么多年都小老虎似的绷着,遇到你才放松下来,这也是好事,既然相见,以后就好了,让她一直跟着你。”

文琴摇摇头道:

“这样却是不妥当,不能让她一直待在我这种地方,再说,公子你终究是要走的,我的意思呢,还是让她跟着公子,也好让她有个依靠。”

玄十三最怕的就是累赘了,带着一个小姑娘,干什么事情都不方便,直摇头道:

“我走之前,想办法把你从珍翠坊赎出来,这样你们姐妹随便到哪里,都有个照应,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文琴苦笑一声,道:

“哪里有这样的好事,这风月街从来都是有进无出的,别管哪家背后是什么势力,都没有破坏规矩的,文琴早就死了那条心了,公子能提我好好照顾文瑞,就感激不尽了。”

玄十三还待再说,就见文瑞端着一个托盘,上面一盏灵茶,往这边走来,还没进房间,袅袅茶香,就扑鼻而来。

刚才玄十三与文琴两个人交谈都压低了声音,文瑞并没有听得清楚,便笑着问道:

“姐姐刚才和公子说什么呢?可不准说文瑞的坏话。”

玄十三想让文瑞劝劝文琴,但还没开口,就见文琴从文瑞手中接过托盘,将灵茶递给他,道:

“公子,文瑞点茶的技艺,可是律吕门一绝,不是什么修士都能享shòu

到的,即便是师尊当年要享用,这小妮子也推三阻四的,不想今天竟是主动给公子点了一盏,公子好好品品。”

听了文琴的话,文瑞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难怪去了这么长时间,只是玄十三不知这点茶有什么奥妙,接过茶盏来,看那形状,却是奇特,茶盏开口极大,碗底极小,竟是酷似一个倒置的斗笠,很有奇趣。

再看茶盏中的茶汤,汤色碧绿,看着像是一块纯盈的碧玉,轻晃两下茶盏,碧绿色的茶汤荡漾开来,散发出阵阵清香,玄十三忍不住将茶盏送入口边,一仰头,将茶汤一口饮尽。

茶汤看似冒着热气,但入口却是清凉,刚一入腹,一股清凉之气便从胸腹之间散发开来,一股凉气从脊背后面升起,直冲脑门,紫府内,紫蜃珠所化的那一轮清辉生出一股吸力,将清凉之气吸入期内,虽然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变化,但脑袋清醒了不少,思绪也比往常快上许多,竟是拭去了心镜上的尘埃,通透了许多。

文琴、文瑞姐妹紧张的看着玄十三,过了半晌,玄十三才睁开双目,只觉得神清气爽,心念活泼,那姐妹二人才似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二十七章 玄阴姹女功

玄十三看她们这般盯着自己,问道:

“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文瑞俏皮的夺过他手上的茶盏道:

“你当着茶这么好喝的,文琴姐姐这里的灵茶,呸,哪里算得上灵茶,能给你点成这样,烧高香吧,我还以为失败了呢,好在我着斜茗盏神异.”

文琴笑着道:

“没想到文瑞竟把斜茗盏一直藏在发髻里,保存了下来,这也是祖师的遗物,她老人家在茶道上,也有极深的造诣,点茶法我也不懂,只有文瑞领悟了这门**,有化腐朽为神奇之效。”

对点茶法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玄十三还真的有感受,文琴这里的茶,玄十三之前也是喝过的,确实很一般,只用这点茶法,完全就是顶级灵茶的感受,这还算这里的茶品质太差的缘故,用上极品灵茶,效果一定更是显著。

看玄十三很是享shòu

的样子,文瑞一边将斜茗盏重新挽入发髻,稍一整理,竟是看不出破绽,话说回来,谁会注意一个小姑娘头发里藏什么呢?神念扫去,竟也没有什么破绽,玄十三忍不住啧啧称奇,文瑞则是白了他一眼,拉着文琴就往琴桌跑了过去:

“茶也喝了,不理他了,姐姐,刚才教到哪儿了,我还没学完呢。”

文琴朝玄十三歉意一笑,也是想着尽快把所学教给文瑞,她还想着,等海会结束之后,让玄十三带文瑞走。

姐妹二人教的尽心,学的认真,玄十三在一边看着,一边喝着灵茶,只是喝完文瑞给点的茶,再喝这个,竟是索然无味,注意力全放在了琴声上。

或许是因为对玄十三是她们姐妹的救命恩人,文琴在传授这些师门秘传琴曲的时候,并没有避讳。

虽然不是有意,但玄十三强dà

的意识,吸收的竟不比音律悟性奇高的文瑞少。

姐妹俩怕冷落了他,期间还给他琴箫合奏了一曲渔樵问答,让玄十三叹为观止,这样的感受还是第一次,竟是另有一番意境。

玄十三有一个奇怪的发xiàn

,这律吕门的**,不管是清心普善咒、还是这点茶法,都是直指心灵,难怪文琴、文瑞姐妹俩都是心思单纯,心机深沉的修士,根本领会不到其中的妙处,如何能修liàn



大概这也是律吕门衰弱的原因了,修真界,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心思单纯的下场,就如他们姐妹这般,可想而知,这**终究是会失传,律吕门要想发扬光大,大概是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姐妹二人不知他为什么叹气,都看了过来,玄十三朝他们摆摆手,示意没事。

也许是知dào

玄十三在绿绮这里,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道:

“绿绮,客官在里面吗?”

正是第一次带玄十三来找绿绮的老鸨,玄十三让他们姐妹继xù

,自己走到房间外面,问那老鸨道:

“有什么事情吗?”

那老鸨讪笑一声道:

“客官,这个,按照我们珍翠坊的规矩呢,保养的姑娘,要提前十日交付下个月的灵石,您看——”

有道是姐儿爱俏,老鸨爱钞,玄十三点点头道:

“那我们这就去把灵石交了吧,我正好有事要问你们。”

跟着老鸨就往楼下去了,老鸨也不知dào

他要问什么,但也没有主动问,一直到了后面交付了灵石,玄十三看周围没其他的修士,这才轻声问道:

“我要想给绿绮姑娘赎身,你看如何?”

那老鸨想也不想,就摇头道:

“客官,玩儿玩儿就好了,这勾栏院里,切莫当真,再说,无定城从来没这规矩,客官还是熄了这想法吧。”

玄十三皱着眉头道:

“不就是灵石吗,我可以多出两成。”

看玄十三认真,老鸨也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略带严肃的道:

“客官,这些姑娘是个什么来路,大概您也心里有数,放了她们出去,谁知dào

会发生什么事情?之前可是有过不少同行贪图小利,违规放人出去,那些姑娘,最后带着人把院子给灭了的,这样的故事,可是不少,不能不防啊。”

这不是个武力能解决的问题,别看这珍翠坊里看不到几个护卫,但能在无定城安安稳稳的经营一家妓院,肯定不是简单的,玄十三对这一点很清楚,但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道:

“她修为都毁了,哪里还有什么能力来无定城找事?”

老鸨没有回答,反而是斜眼看了玄十三一眼,反问道:

“她是修为尽毁了,谁知dào

她会不会撺掇客官带着人来呢?在无定城里也不是就安稳,若是派上几个死士,也闹得鸡犬不宁不是?”

玄十三还是想努力一下:

“她的宗门早已经覆灭,我买了她,也不会冒得罪你们背后势力的风险,为一个姑娘出头,你就放心吧?”

老鸨却是不为所动:

“客官越是如此,这姑娘我们就越是不能放,客官今天能为她赎身费尽口舌,想必她是得了公子的欢心,来日受公子多大宠还是没法说的事情,这枕头风的威力,客官也当知dào

一二。”

不由得他不承认,老鸨的担忧是有道理的,看着她严肃的表情,这事儿是真的没什么商量的余地,他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既然文琴是没可能赎身,那文瑞还得着落在他身上,想到丫头古灵精怪的样子,玄十三就有些头疼,暗地里甚至想到,怎么那么多年经lì

过那么多事情,却没有改了她的性子,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在拍卖会上,主持的修士介shào

过,文瑞可是修liàn

过玄阴姹女功的。

玄阴姹女功并不是什么神奇的**,一般都是给那些作为鼎炉的女修修liàn

的,有壮大元阴的神效,女修保持处子之身,修liàn

到四阶以上,若是以特定的**,与之双修,破身之时,女修体内庞大的元阴之气,便会被男修吸收,能增加两成突pò

瓶颈的几率。

当然,和也不是绝对的,四阶玄阴姹女功对突pò

六阶瓶颈还算有效,但用来突pò

八阶瓶颈,就几乎不起作用,只能找将玄阴姹女功修liàn

到七阶的女修,但将这**修liàn

到四阶还保持处子之身的女修好找,修liàn

到七阶还保持处子之身的,就几乎没有了。

因为这**多是那些售卖女奴的势力,强迫那些掳来的女修修liàn

,那些女奴们,自然不会尽心修liàn

,而且买到这些女奴的,也不会等这些女奴修liàn

到七阶,也许没等到她们修liàn

到七阶,买主就因为修为瓶颈,老死坐化了,谁会做这等赔本的买卖。

像文瑞这样能自由的女奴,还修liàn

玄阴姹女功,本身就是个招惹祸事的,要是带在这边,无疑是个麻烦,看文琴的样子,他还只能接手这个烫手的山芋。

这么说,还真是亏心,光想着文瑞的麻烦了,没想到人家的好处。

不管是点茶法还是清心普善咒,都是极为特殊,难得一遇的辅助修行的**,他虽然没法修liàn

吧,但只要文瑞偶尔给他弹上一曲,至少他走火入魔的几率,要降低不少。

何况,玄十三心中真实的阴暗面,未尝没想过,让文瑞好好修liàn

玄阴姹女功,至于最后要不要推倒——,唔,这是一个问题。

他在这儿浮想联翩,不知dào

,房间内文琴、文瑞姐妹俩,也在谈论这个玄阴姹女功。

文琴问道:

“文瑞,你的玄阴姹女功练到什么程度了?”

听她提这个,文瑞却是有点不好意思,脸红红的道:

“姐姐,你问这个干嘛,反正都是那帮坏人让我修liàn

的,不修liàn

就要废了人家的修为,那时候还小,害pà

嘛,就修liàn

了,前段时间刚突pò

四阶,不然也不会把人家拿出来卖。”

想到文瑞小小年纪,受的那些罪,文琴将她轻轻拥在怀里,轻声道:

“那以后怎么打算?”

文瑞像小时候一样,将脑袋埋在文琴怀里,轻声道:

“还能怎么打算,当然是跟着姐姐好好修liàn

清心普善咒,明煌里面还有传承**——”

话还没说完,却被文琴打断了:

“明煌的事情,以后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提。”

文瑞眨了眨眼睛,反问道:

“连他也不行吗?”

文琴伸出一根指头,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

“他?他是哪个啊?”

文瑞一皱鼻尖,恨恨的道:

“还能有谁,就是他呗,哼,不安好心,把人家买过来,还不是为了讨好姐姐。”

文琴一拍文瑞脑袋道:

“胡说什么呢,什么他呀他的,以后要叫公子。”

文瑞偏着脑袋,道:

“就不,什么公子,哼,还不是跟那个大胡子一样,色鬼,想起来就恶心,还打人家屁股。”

这说的却是鲁护卫了,文琴也从门口见过一面,道:

“那个是公子的朋友。”

文瑞似乎是对鲁护卫很是不满,从文琴身上直起身子来,气鼓鼓的说:

“什么狗屁朋友,他不知dào

朋友——,朋友的那个什么,不可欺吗?还占人家的便宜,又不是他买的,一看就知dào

是个穷光蛋,哼。”

文琴略带戏谑的问道:

“朋友的什么不可欺呀?”

文瑞脸红红的,娇嗔着不依,在文琴身上拍打起来,姐妹二人笑闹在一处,一时竟仿佛回到了从前,宗门未破,姐妹未散的欢乐时光。

第二百二十八章 托付

可是今时今地,短暂的欢乐,也不过是假象罢了,姐妹二人笑闹了一会儿,文瑞悄声问道:

“姐姐,你可知dào

他叫什么名字.”

玄十三还真没跟文琴说过自己的名字,不管是真名还是假名,文琴摇摇头道:

“不知dào

,他没告sù

过我,来这种地方的,哪里有用真名的,就是说了,也不可信,不说,反倒还好些。”

文瑞却是哼了一声,道:

“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就知dào

骗姐姐,连名字都不说,谁让姐姐把我的名字告sù

他的。”

文琴直觉得好笑,这可真是倒打一耙,明明是她自己说出来的,却还要赖别人,文琴却是有些宠溺她,也不拆穿她,直说:

“好,都怪姐姐,可是我跟你说啊,师门**固然要抓紧修liàn

,玄阴姹女功也不能放下。”

文瑞将脑袋摇得跟拨Lang鼓一样:

“不行,不行,我才不要修liàn

那劳什子玄阴姹女功呢,想想就恶心。”

文琴却劝道:

“什么恶心不恶心的,若是为了那些坏人,当然不值得,可是如果是为了他呢?”

文瑞的第一反应就是直摇头:

“不行,不行,谁都不行,我才不要练呢,他?他是谁?”

旋即反应过来,文琴说的是玄十三,脸上一下变得通红,犹豫了两下,头摇得却更厉害了,但却是没有说话。

文琴慢语轻声的对文瑞道:

“以后姐姐没法保护你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在这种地方这么多年,身体早就毁得差不多了,你一个单身女修,周围都是如狼似虎的,没法生存的,还是跟着他,姐姐看他不像坏人。”

文瑞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没有反驳,文琴接着道:

“要想跟着他,就不能没用,按照你的悟性,再过两三天,也就能学完师门秘传的曲目了,再加上你修liàn

玄阴姹女功,应该算是有价值,他考lǜ

的时候,总会多一分指望。”

文琴说得残酷,但却是事实,文瑞轻轻点了下头,沉默不语,文琴则是叹了一口气。恰巧这时候,玄十三在门外叫门。

文琴推了文瑞一下,也许是想起刚才姐姐对她说的话,脸上红起来,扭捏了两下,还是过来,给玄十三开了门。

看玄十三脸色不大好的样子,文琴也站了起来,问道:

“公子,怎么了?”

玄十三摇摇头道:

“没事,果然如你所料,那些老鸨是不答yīng

让你赎身的。”

虽然早就在意料之中,文琴听到这消息,还是有些难过,但很快就恢复了,朝玄十三笑笑道:

“本来就是这样的,公子不要白费力qì

了,以后,还要你好好照顾文瑞,等过两天,我教完她,麻烦公子带她走,不能在这里再住了。”

玄十三还没有答yīng

,文瑞就跑到她身边,抓着她胳膊,道:

“不要,姐姐,我要和你在一起。”

文琴拍了文瑞胳膊两下,声音有点严肃起来:

“跟我在这里,不过是等死罢了,再说,你是公子买的,就是公子的人,在我这里,我也是不收的,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吗?”

从来没见过文琴这般严肃的样子,文瑞死死抓着她肩膀,垂头不语。

看文瑞这样子,文琴柔声道:

“听姐姐的话啊。”

看她们姐妹二人的样子,玄十三有些无语,文琴决定把文瑞推给玄十三,却没有问过他同意不同意。

似乎看出玄十三无奈,文琴转而向他道:

“公子莫怪,文琴这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让她孤身一人闯荡,公子只当她是个普通女奴,该使唤的便使唤,只是,只是看在我的份儿上,不要虐待她就好了,文琴不管身在哪里,都会为公子祈福。”

玄十三抓了抓脑袋,真是狠不下心来拒绝,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三个人的命运被重新定位了,文琴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问玄十三道:

“还不知dào

公子名讳,文瑞以后跟你走了,我也好日日给你们祈福。”

玄十三犹豫了一下,道:

“我叫晁源。”

文琴朝他福了一福,道:

“晁公子,以后文瑞就拜托你了,这几天我还有些曲子要教导她,过几日,你再来,就把她带走吧,这里不是她待的地方。”

玄十三点头道: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过几日再来,海会要开始了,我还有职责在身,海会期间怕是不能来了,我已经交了足够的灵石,这期间不会有人来打搅你的,你放心好了。”

文琴再次谢过玄十三,姐妹二人一起将他送了出去。

来到楼下,这时候才刚过午时,鲁护卫不用想了,肯定还在翠娘房里昏天黑地呢,他也没打算拉他一起走,反正时候还早,不如,再到铉磁铁母峰看看去。

自从那日过后,玄十三再也没敢往那边去过,据说那边广场封闭了五日,却也没传出什么消息,有什么结果,不过也难怪,像这样的机密事件,即使有了结果,也不是他这样的小客卿能知dào

的。

来到广场边,游人只多不少,不少游人听说那天发生的事情,对这里更是感兴趣,纷纷猜测,更添了几分热闹。

广场看似与往常一般无二,但玄十三这样的有心人却看出,人流中,不少修士都是面无表情,根本不像是来参观的,反而将目光投射在周围密密麻麻的修士身上,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些修士,肯定是无定城派出来监视的。

玄十三像普通的修士一样,七情上脸,在广场上游荡,也不敢在一处停留太久,眼睛观察着法柱,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粗一看上去,却是与之前没什么变化,但玄十三可以肯定,这阵法完全不一样了,要是在之前,这阵法给人感觉,就是死气沉沉,只是一堆上古法阵的遗迹罢了,现在却好像活过来了。

玄十三没敢轻举妄动,又随着人流散去了。

回到住处,玄十三从指环中取出一杆阵旗来,细细观察着,法力往其中灌入,就见阵旗无风自展,上面彩光流动,但玄十三却没敢激发它。

第二百二十九章 掌柜

还是自己没实力,将阵旗往指环中一收,从储物袋中取出那天拍卖会上拍得的金琥笔和蓝凫血来,还有一叠空白符纸.

说起这叠空白符纸来,还是前两天陪公主逛街的时候,顺便采买的,而且卖的那个人也很有意思,说起来,正是那次在符纸店门口卖符纸的年轻修士,没想到他还记得玄十三,见玄十三真的来买他的空白符纸,还给了玄十三一些优惠。

他卖的符纸,本身就比那符纸店的便宜,再算上优惠,竟是便宜了不少,一口气买了千张上品符纸,不过才花了八百灵石。

玄十三以为自己占了便宜,但却不知dào

,自己是吃了大亏了,他这样以前连符笔都没抓过的,想要制符,怎么的也要学个一年两年,用掉十万八万张下品符纸,才能绘制上品符箓,现在就用上品符纸来绘制下品符箓,真是暴殄天物。

可是从来没有人告sù

他,应该先用下品的符纸来联系,他就直接用金琥笔、蓝凫血,在上品的空白符纸上,按照那本《制符初阶》上教的大路方法,描绘起来。

这画符和写字完全是两回事儿,只是那曲里拐弯之间,大有说法,写字弯曲点儿还认得出来,可是画符若是线条歪上一点,下场,就是玄十三现在这个样子,用一个词来说,就是灰头土脸。

先后三张崭新的上品空白符纸,无一例外的都爆裂成一团火球,还好玄十三明王不动身第一层大成的修为,皮糙肉厚,才没有受伤。

这就是一个人琢磨的难处了,若是有位略通制符的指导一下,至少用下品空白符纸来画符,失败了,也不会将他闹成这般模样。

玄十三的耐心很好,可是耐心再好,也架不住连续失败十几次的挫败感啊,到了最后,只能将金琥笔往眼前的石桌上一丢,很是郁闷的将自己忘石床上一扔,难道自己真的不是制符的料?

看着消耗大半的蓝凫血,只能先放qì

了,玄十三收起材料,将乱糟糟的屋内收拾了一番,抹了抹自己的脸,将绿色的手举到眼前,翻看了两下。

这几年,因为常引用苦髓酒,明王不动身修为大有进境,他身上因为多年被水藻侵入,而呈现绿色的皮肤,也渐渐变淡,只是大家与他朝夕相处,并不觉得有多大的变化,按照这般下去,迟早有一天,玄十三的肤色,会便会原来的颜色了。

好在,这些都有解释,只说是**的原因就行了,对此玄十三并不担心。

或许是制符失败的缘故,他心情有点坏,于是,在听到鲁护卫吹着口哨,从外面进院子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玄十三罕见的耷拉着个脸的模样。

鲁护卫塌着半个肩膀,晃了上来,问玄十三道:

“晁兄弟,这是怎么了?被绿绮姑娘给赶出来了?我说今天你走得这么早。”

玄十三看了看天色,鲁护卫这次回来,却也是比平常早了不少,不甘示弱的说:

“鲁大哥今天回来得也挺早的呀,不会是翠娘没留你吧?”

鲁护卫连连摇头:

“没有的事儿,我问了下,知dào

你早走了,这才回来找你。”

玄十三撇撇嘴,道:

“早点休息吧,翠娘明天还等着你呢,别直不起腰来,被她笑话了。”

说完,不再搭理他,就转身回房了。

鲁护卫在身后叫嚷着:

“哥哥我金枪不倒,哪有直不起腰来这话,你没见那翠娘一见了哥哥我,就软酥了半边身子吗?怎么还让一个姑娘也赶了出来,要不要哥哥教你两招?保证驯服的那绿绮服服帖帖的。”

见玄十三根本不搭他的话茬儿,鲁护卫哈哈笑着回去了。

一晚上玄十三都在思考问题出在了哪里,不过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没法入定,想到寰施阁的掌柜来。

玄十三起了个大早,没想到,鲁护卫起得比他还早,见玄十三出来,大声叫道:

“晁兄弟,这么早啊,哈哈,听哥哥的话吧,随我去,教你几招实用的,一定弄得她们哭爹叫娘的。”

实在是受不了他,玄十三有些不明白,与鲁护卫一道行来,并没什么异常,只是这一说到女人,就双眼放光,口不择言,又不能不理,只能无奈的说:

“你还是自己去吧,我今天出去有事,就不跟你一路了。”

鲁护卫却是热情依旧:

“兄弟,别不好意思啊,男人嘛,哥哥我也是百炼成钢,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肯定不行嘛,来来来。”

伸手就要拉住与他擦身而过的玄十三。

玄十三横跨半步,肩膀微晃,避开鲁护卫的手,身形闪了几下,就消失在鲁护卫面前。

鲁护卫愣了一下,苦笑着摇摇头,似乎有些懊恼的模样,但旋即又晃荡着个身体,吹着口哨,出了府邸,往珍翠坊方向去了。

出了府邸,玄十三直接往寰施阁而去。

随着每日里涌入无定城的修士越来越多,寰施阁也是渐渐有了些人气,连掌柜的也在楼下接待来购买或者出售典籍的修士,他显然还认得玄十三,看他进门,连忙迎了上来:

“小友,这次来寰施阁,可是还要购买什么典籍呀?”

玄十三将他拉到一旁,轻声问道:

“前辈,寰施阁可还有关于制符的典籍了?”

掌柜的看了他一样,道:

“之前不是告sù

过你了,制符的典籍,不能轻易出售,这个老夫也没用办法,客官还是找别的店铺去吧。”

挠头想了一晚上,他怎么会这么轻易放qì

,手上拿出一个装着灵石的皮囊来,递到掌柜的手上道:

“前辈,晚辈这是诚心相求,不要如此拒人千里之外呀。”

掌柜的神念往皮囊中一扫,面上露出满yì

之色,不动声色的将皮囊收入储物袋中,对玄十三道:

“小友随我来。”

说完带着玄十三上楼了,楼下那些个小伙计也是认得玄十三的,知dào

又是大主顾上门,直接被掌柜的带走了,互视一眼,无奈的忙着接待其他的修士了。

第二百三十章 代价

掌柜的直接将玄十三带到了三楼,这里是一个起居室的样子,掌柜的给玄十三端上了一盏灵茶,玄十三尝了两口就放下了,自从喝了文瑞的点茶之后,再喝别的灵茶,都味同嚼蜡了.

玄十三问掌柜的道:

“前辈,不知——”

那掌柜的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手上拿出一个白色玉盒来,放到一边的桌子上,问道:

“你能告sù

我,为什么对制符的方法这么感兴趣?”

玄十三反问道:

“前辈是做生意的,这个问题似乎——”

掌柜的嘿嘿一笑道:

“小友不比紧张,这制符的法门虽然精贵,但也不是不可以出售,只是小友似乎不太懂这里的规矩呀。”

从来没听过这里还有什么规矩呀,见玄十三一脸茫然的样子,掌柜的问道:

“小友是从拿片海域来的?”

玄十三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这似乎也不是不可以说的事情,便坦然道:

“晚辈来自宝蓝海。”

掌柜的似乎也没有听说过宝蓝海,而是取出了一枚青色的玉简,查看了一番,才道:

“难怪了,制符术主要在无定海及周边流行,好的制符师也不是宝蓝海这样的小型水府养得起。”

说着,拿起手边的玉盒,对玄十三道:

“看在小友一片诚心的份儿上,我就拿出这一部《元符正意》,但是,我有个条件。”

玄十三没有立kè

答yīng

,朝掌柜的点点头道:

“前辈请讲。”

掌柜的深深的看了玄十三一眼,道:

“你先不要回去,晚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会跟你说条件,只要你答yīng

,这部《元符正意》就是你的了。”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玄十三知dào

,这肯定没什么好事,但一来是好奇,二来,也是想要那部《元符正意》,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

见玄十三同意,那掌柜的面露微笑,对他说道:

“那小友先在这里休息,晚上我再来带你一同前往。”

玄十三心中盘算着,不知dào

这掌柜的代表的是哪方势力,想了许久却是没有丝毫头绪,过了半晌,便深深入定去了。

到了夜幕时分,玄十三睁开双目,起居室中,还是空无一人,灵觉一开,却是发xiàn

店铺中只有几个小伙计,掌柜的却是不见人影。

过了半刻钟,一个人影从后门进入寰施阁,正是那名掌柜的,乍一看,换了身披着一件深色的斗篷,还真有些认不出,没有惊动那些小伙计,掌柜的直接上了三楼。

玄十三已经站了起来,看着他推门进来,那掌柜的一抬头,就看到玄十三盯着他,面上也是愣了一下,但旋即笑道:

“小友倒是警觉,不要紧张,随我来吧。”

说着递给他一件深色的斗篷,玄十三接过,披在了身上,跟在掌柜的身后,出了寰施阁。

此刻已经是宵禁时分,前面的大街上一个人也看不到,但在这店铺后面,却是隐约有不少玄十三和掌柜的这样,身穿斗篷的身影,来回穿梭,动作极快,相互之间,仿佛都没有看到一般,即便擦身而过,也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是存zài

一种默契。

玄十三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跟在掌柜的身后,快速的移动着,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子,玄十三都有点晕了,没想到,从大街上,十分规整的无定城内,也有这么多隐蔽的小巷子。

绕了足足半个时辰的圈子,掌柜的才带着他来到一个宅子的后门,伸手拉了拉门环。

一个小厮模样的修士伸出脑袋来打量了两人一眼,就见掌柜的从斗篷下伸出一只手来,手上拿着一个不知什么模样的牌子,晃了一下,那修士似乎是对这令牌很熟悉,见了令牌就开了门。

掌柜的带着玄十三进了宅子,里面朴实无华,看上去似乎只是一处普通的民居,但前提是,排除那些玄十三看得到、感应得到的护卫。

当掌柜的推开一扇门,里面端坐了几十名与他们一样,身穿斗篷,看不清面目的修士,这么多修士聚在一处,却全都默不作声,气氛很是诡异、沉寂。

玄十三随着掌柜的坐到了一个角落,抬眼打量起周围的修士来,却听到耳边掌柜的传音说:

“低头,别乱看,这些修士都是隐藏身份的,小心惹恼了他们。”

小命诚可贵呀,玄十三低下了脑袋,整个屋子内,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异常的沉闷,过了大半个时辰,陆续又有几名修士到来。

过了不久,一个头戴面具、身材高大的修士从黑暗中拐了出来,走到了众位修士前面。

玄十三看了暗暗心惊,若是他没有认错的话,这修士头上戴着的面具,却是蒲牢的形象,这里可是无定城,蒲牢形象岂是能随便用的,这人的身份,却也是呼之欲出了。

明显经过改变的低沉、沙哑声从面具下传出来:

“各位道友,多日不见,今日一见,却是多了几位道友,看来各位都是尽lì

了。”

在座的修士,一齐用改变了的奇怪声音,七嘴八舌的说道:

“都是当做的,不值得大公子赞的。”

果然不出玄十三所料,正是无定城的大公子,联系起那年水府**,等到最后,玄十三将那次跟踪后看到的裘姓男子的真面目,告知海主后,海主面上诡异的表情,这次海主与叶姓修士之间的情形,似乎其中还有更深的玄机。

想到叶姓修士也是这位大公子的人,玄十三忍不住在屋中环视了一眼,不知dào

他在不在这些修士之中。

大公子道:

“最近却是让诸位道友忙了,海会期间,本公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你们手头上的事情更要抓紧,要知dào

,我那好弟弟也没闲着,他倒是打的如意算盘,据说这一段时间,很是招到了不少人手。”

坐在前排的一个修士起身道:

“大公子不要着急,三公子招揽这些个人手,名不正、言不顺,量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Lang来。”

大公子挥手让他坐下,道:

“你们要提高警惕,我那好弟弟如果是这么容易对付的话,还会让我这般头疼吗,你们不知dào

吧,这十几年,有不少海域,已经悄悄的换了主人,有多少是我做的,各位都知dào

,有多少是我那弟弟做的,你们就不知dào

了吧?”

说着,也不待下面的人回答,接着道:

“老祖宗现在还活的好好的,现在刚刚是父亲接手无定海,轮到我还不知dào

什么时候呢,我那弟弟已经是迫不及待了,想要弄死我这个哥哥,好自己上位,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哼。”

“不管如何,现在无定海会期间,我要了解来参会的各个海主的情况,有没有投靠我那个好弟弟,所有的消息,你们尽量拉拢一些修士,不管有用没用,至少不能让他们被拉走。”

“海会期间,我还有不少的事情,不能经常来,以后的聚会,就由治老来主持,你们都是熟悉的。”

“鲁先生,你——”

说着,就开始布置起事情来,玄十三听着,这位大公子的势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这里坐着几十名修士,竟牵扯到不少的海域,他心里也有些明白,这掌柜的,拉他到这里的目的了。

果然,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掌柜的带着玄十三回到寰施阁,脱下斗篷来,面色严肃的问他道:

“小友,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让你答yīng

我的条件是做什么,不知你意下如何。”

玄十三心中一盘算,若是现在不答yīng

的话,怕是他想出去就难了,还是先答yīng

下来的好,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

见玄十三点头,那掌柜的面色一变,换上衣服喜笑颜开的样子,手一翻拿出那个装有《元符正意》的玉盒来,直接送到了他手里。

玄十三接过玉盒来,问道:

“前辈,这典籍我该给你多少灵石?”

掌柜的摇摇头,笑着道:

“你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何况我们又都是为大公子办事的,这部《元符正意》就当是送给你的见面礼了。”

玄十三挠挠头道:

“这怎么好意思。”

掌柜的脸上诡异的一笑,道:

“别不好意思,还有更好的东西给你呢。”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瓶丹药来,抛到玄十三手上,道:

“这里有一枚丹药,可以助长修为的,可是抱朴庐奉献给大公子的上品灵药,你快吃了吧,吃了这枚灵丹,你就是自己人了。”

果然,便宜不是好占的,玄十三从丹瓶中倾出一粒丹药来,三指捏起,心中犯了难。

他这一犹豫,掌柜的面色就不好kàn

了,叹了一口气道:

“小友,你心里也别不痛快,这就是规矩,你既然同意了,就吃了吧,只要你不背叛大公子,就永远不会有事,而且还会增加修为,当年我还不是也吃了一枚,现在还受益匪浅。”

不知为何,说道受益匪浅这四个字的时候,这掌柜的却是咬牙切齿的模样。

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问题。

第二百三十一章 元符正意

拿着药丸,玄十三有些哭笑不得,真是,这贪心一起,便引起了无穷的变数,再看手上拿着的《元符正意》,竟似有些烫手一般.

吃,还是不吃,这确实是个问题,可是,他却没有选择的余地,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若是不吃,怕是立时就是身似魂灭的下场。

再次哀叹一声,小命诚可贵呀,一仰头,将丹药送进了嘴里。

炼制了这么多年的丹药,玄十三对丹药的认识,也有了极高的水准了,这枚丹药入口,除了因为辅药用量问题,显得有些刺激之外,已经算是很不错的灵丹了,进入腹中,丹药就化为一股热流,冲入道胎中去了。

玄十三只觉得道胎一涨,呼吸搏动之间,轻灵畅快许多,果然是增进修为的丹药,只是,他觉得奇怪的是,却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

那掌柜的只见玄十三面色一红,就知dào

他乖乖的吞服了丹药,心下一松,以前可是有不少修士偷奸耍滑,假意吞服,被识破之后,都是受了不少的苦头,对玄十三这样新加入的,自然不会这么轻松,清咳一声,掌柜的道:

“小友,既然吃了丹药,按照规矩,还要让你尝尝着反抗的滋味,千万别怨我,这也是规矩。”

说着手上法诀一掐,口中急速念动两个音节。

玄十三话还没说出口,就觉得腹中丹田道胎中,传来一阵绞痛,仿佛千百把小刀子在道胎中攒刺一般,剧烈的刺痛,让他的身子一下佝偻起来,摔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起来,口中吐出白沫来。

就在他疼得直翻白眼的时候,一直被玄十三收在体内道胎上培炼的天水极阴瓶自动的倒转瓶口,那缕已经迁移到瓶中的极寒之气,从瓶口射出,扑入了道胎之中,一股寒意刺激得他打了个激灵,但那掌柜的严重,却看不出异常,只是觉得他一直在抽搐。

极寒之气钻入道胎,让玄十三舒服了许多,意识清醒了一些,但道胎中还是疼痛不已,额头上的冷汗,绝对不是假装的,若不是他法体强悍,此刻怕是已经晕厥过去。

玄十三倒是希望这个时候,自己能晕过去,但却只能强忍,谁知dào

接下来还有什么变故,若是还这般下去,谁知dào

会对自己的道胎造成多大的破坏。

心中懊悔不止,这时候,心房中一动,大股的热流从心脉中流出,直冲道胎,本来在道胎上方的天水极阴瓶,自动转入道胎下方,再次从中涌出一股寒气,寒气与热流交互涌动起来,在道胎中,竟成了一个阴阳鱼模样,带动整个道胎缓缓旋转。

热流、寒气盘旋、撞击、融合,交接之处,爆出一点点极为精粹的灵气,仿佛天降甘霖,道胎被滋润一新,搏动得更加有力起来,一涨一缩,一涨一缩,涨大之时,几乎将玄十三的丹田撑爆,缩小之时,又几乎缩成一团看不见的微粒。

道胎一涨,玄十三整个身体也仿佛被吹了起来,血气上涌,面色通红,道胎一缩,整个人又干瘪下去,仿佛被抽干了血液,绿色的皮肤也失去光泽,便成灰绿色,诡异的情形,让一边看着的寰施阁掌柜都惊疑起来。

这和他当年被这控筋制神丹折磨时候情形完全不同啊,可是看这样子,又是极为痛苦的,不像假装,难道是放得太久,药性改变了?

这般涨缩了九九八十一个来回,腹中刺痛早已经平息,道胎恢复了原状,缓缓搏动起来,搏动幅度比之前大了不少,而且清晰有力,法力竟比之前精纯了许多。

看到玄十三渐渐平静下来,寰施阁掌柜俯下身子,轻拍了他两下,道:

“小友,实在是对不住,我也是受人之命,现在好些了吧?”

道胎涨缩了三四十下的时候,极寒之气和关关从心房中搏出的热流,就已经将控筋制神丹的作用消除了,接下来的时间,不过是在享shòu

道胎涨缩之间,极寒与极热交替,将道胎锤炼得越发的洗练、凝实。

此时的道胎,虽说才跨入筑基后期不久,但已经显得很是不凡了,除了法力还不够深厚,其他各方面,都已经臻至筑基期的顶峰状态。

玄十三“费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装成虚弱装,抚着边上一个绣墩。

那掌柜的看得更是内疚了,说道:

“小友,实在是对不住啊,这也是规矩,我也不得不为,以后大家都为大公子办事,相信这点小事,小友不会记挂在心上的。”

玄十三闻言,连忙摆手,但还是装作极度虚弱的样子,没有说话。

看他这副样子,似乎是被“折磨”得不轻,掌柜的想到他不过五阶的修为,很是过意不去,便道:

“小友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不要忘了约定,宝蓝海傅海主如果有什么异动,有了消息你就传过来,我就不打搅了。”

说完,掌柜的便独自退了出去,玄十三还是衣服虚弱的模样,这里可是他地盘,还是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挣扎”着爬上了石床,盘膝坐定,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再次内视查看了体内情形,确定没什么异状,才放下心来。

在体内培炼的天水极阴瓶又回到了道胎上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吸取了玄色玉璜中的寒气之后,威力增加了两成不止,刚刚一番折腾,却是又几乎被打回原形了。

第二天一早,没等那掌柜的来,玄十三就若无其事的离开了寰施阁,回到了住处,关起门来,研究那部《元符正意》了。

一直过了好几日,在Lang费了数百张上品空白符纸之后,他才画出第一张符箓来,只是一张简单的水弹符,已经是费尽了他的脑筋了,当那张符纸在他手上甩出去之后,化为一团头颅大小的水弹,真是让他高兴了好一会儿。

这算是最基本的符箓了,一般下品符纸释fàng

出的水弹,不过拳头大小,能有头颅大小,全是他败家行为。

第二百三十二章 后罩房

眼看着符纸已经快消耗一空了,他正琢磨着,是不是要再去找那名年轻修士买上一些,却觉得,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事情.

一拍脑袋,这才像起来,都过了好几天了,一直没往珍翠坊去,他可是答yīng

了文琴、文瑞姐妹,海会开始前,要去接文瑞过来的,这两天画符都画得魔怔了,这么重yào

的事情都忘了。

看着外面天色尚早,玄十三一阵手忙脚乱的将所有的东西收拾起来,匆匆出门,直往风月街去了。

越临近海会召开,无定城中的修士就越多,为了不引起别的修士的注意,玄十三花了比平常多了近半的时间,才赶到珍翠坊。

若是半个月前,这个时候,已经是客人散去,将要关门的时候了,今天却还是不停的有修士往里面涌入。

跟着几个修士进了珍翠坊,不停的有老鸨叫喊着姑娘接客的,楼梯上也有不少修士往来,玄十三也算是常客了,直接就准bèi

上楼。

这刚上了两个台阶,就觉得身后一只手朝自己抓来,玄十三往旁边一闪,若不是看得清楚,是个女人的手,怕是直接就细雨招呼了。

看玄十三一下闪过自己必中的一抓,那老鸨也是惊讶,见玄十三看过来,连忙道:

“公子,你这是来找绿绮?”

玄十三点点头,不解的看着她。

老鸨略显不好意思的道:

“若是这样的话,公子还请随我来,她现在不在楼上了。”

玄十三脚下往她走去,一边问道:

“怎么不在楼上了?那她现在在哪里?”

那老鸨用手上的团扇一拍玄十三的胳膊,道:

“公子,你随我来吧。”

说着招呼另一个老鸨,帮他看着客人,带着玄十三绕过大堂上的屏风,往后院走去。

珍翠坊的后院,玄十三也是来过的,上次就是在这里,他还差点搅了翠娘和鲁护卫的好事,没两步,看到翠娘的院子,也不知dào

鲁护卫今天有没有来,不过看翠娘院子禁制大开的样子,他肯定在里面。

要知dào

,这勾栏院中,老鸨一般是不接客的,也只有鲁护卫这样的老熟人,翠娘才委身服侍,再说,这老鸨的价钱,也不是姑娘能比的,一般修士,也是消费不起。

又走了几步,却是看到了珍翠坊高大的外墙,就在靠着外墙立面,正有排后罩房,那老鸨高声叫道:

“绿绮,快出来,你的恩客到了。”

看到她们竟然将文琴姐妹安排在这个地方,玄十三脸色就变了。

那老鸨心中有鬼,自然是时刻注意着他,看到玄十三脸色变化,连忙赔笑道:

“公子莫怪,你也知dào

,这几日,正是生意忙的时候,绿绮她又不接客,还带着个丫头,在楼上徒费房间,还不如让她住在这里,也图个清静不是。”

玄十三冷声道:

“这就不对了吧,当时我付了灵石,可是按照二楼当红姑娘的价钱给的,现在你们把她安排在后罩房,这灵石,是不是就按照后罩房姑娘的价钱算了?”

老鸨面色尴尬,正想着怎么解释,就见那排后罩房中,其中一个房门被推开,文瑞走了出来,看到玄十三,道:

“公子来啦,我们姑娘让你进去。”

玄十三并不打算与她纠缠下去,冷哼一声,一拂袖,随着文瑞进了后罩房。

这后罩房,是给那些还未调教驯服或者年老体衰的姑娘居住的,这也是玄十三这么气愤的愿意,只因绿绮没法再为珍翠坊赚取灵石了,便将她打发到这里。

这后罩房很是低矮,当玄十三走进去的时候,还需yào

哈腰,里面空间狭小阴暗,文琴正站在里面,将文瑞和玄十三迎了进来。

文瑞关上房门,一挥袖,将里面一个小桌上摆放的灵灯点燃了,转过来,对文琴道:

“姐姐,我可把人给你带过来了。”

这几日,在外人面前,文琴只说文瑞是玄十三买来的女奴,送给她当了丫头。

文琴招呼玄十三坐下,问他道:

“公子这让日好生忙呢,怎的还失约了,文瑞可是没少念叨你。”

文瑞听文琴提到她,娇嗔一声:

“姐姐,我哪有,都怪他自己,说好了三天,这都五天了才来,还说我呢,姐姐你也没少说。”

文琴才不会与她斗口,脸上带着浅笑。

这样的文琴,竟是异常的美丽,离开了那间屋子,似乎她获得了更多的活力,眼神中也比之前鲜活了许多,不似之前总是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

玄十三看得有些时间长了,突然背后被很推了一把,他自己倒是没怎么,却听到“啊”的一声痛叫,回头一看,却见文瑞左手握着右手腕子,面上却是泫然欲泣的模样。

文琴赶忙上前,拉着文瑞的手,口中连声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没事吧?”

文瑞撅着嘴巴,叫道:

“我才没事,姐姐,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一副色鬼模样,看着姐姐,口水都快流下来啦,也不知dào

羞愧,啊——”

文琴脸上带着浅笑,低着头给文瑞揉着手腕子。

玄十三难得的面色一红,脸上有些尴尬,看着文瑞红肿的手腕子,正是明王不动身自主防身,还是玄十三无意识的,若是有意,怕是文瑞这条胳膊就算完了。

这红肿看似寻常,但手腕中的胳膊已经受损,玄十三轻咳一声道:

“文琴姑娘,这样给文瑞姑娘揉下去,怕是手腕子就要被你弄废了。”

“啊?”

文琴连忙送开手,才知dào

文瑞受的不是普通伤害,连忙问玄十三道:

“公子,那你快点给文瑞看看,这怎么办才好?”

脸上慌乱之色却是不加掩饰,玄十三站起来,文琴将文瑞的手腕子送到玄十三手边,文瑞下意识的将手往后缩了一下,却被文琴抓住了。

玄十三握住文瑞手上的手腕,文瑞低着头,没有挣扎,从她的耳后,修长的脖颈上,却是染上了一层红霞。

没想到,这个丫头小刺猬一样的,跟文琴待了这么几天,却仿佛变成了一只小猫,而且,还是一只漂亮的小猫。

第二百三十三章 伤别离

握着文瑞的手良久没有动作,文瑞面上羞色更浓,伸手抽了抽手,手腕上却是一阵刺痛,引得她“啊”一声轻呼.

玄十三这才醒了过来,心中暗骂自己一声,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看到她们姐妹俩,却是起了不少的绮念,看来还要修心。

定了定心神,玄十三手上一紧,一股柔和的法力往文瑞手腕上涌去。

这样渡过去法力,与遭到法力入侵,身体的反应却是没有二致的,文瑞体内法力下意识的抗拒,两股法力碰撞了一下,虽然玄十三意识到,马上将法力撤了回来,却还是弄疼了她。

玄十三轻声对文瑞道:

“放松点,别害pà

,我不会伤害你的。”

也不知是真的相信玄十三,还是想尽快将手从玄十三手里抽回来,总之,文瑞是放开了防御,当玄十三的法力再次渡过去的时候,却是一马平川的模样。

这本来是极危险的,但玄十三只是老老实实的,用法力将淤积在文瑞手腕子中的异力引了出来,文瑞的手,便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感觉不到疼痛了,文瑞想将手从玄十三手中抽回来,然而却感觉到玄十三手上一紧,不让她得逞,这回,文瑞确认玄十三是故yì

的,心中羞怒,猛的抬起头来,就要朝玄十三叫嚷起来。

而当她抬起头来,刚要发火的时候,手上一松,玄十三一紧将她的手放开了,文瑞几乎以为那一瞬间,是自己的错觉,但她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玄十三,双目圆睁,狠狠的瞪了玄十三一眼。

文琴见她恢复,还向玄十三瞪眼睛,便过来道:

“文瑞,不得无礼,还不快谢过公子。”

文瑞一甩手,哼了一声道:

“我才不谢她呢,如果不是她色咪咪的盯着姐姐,我才不会打他,哼,我还要他向我道歉呢,都怪他,弄疼我了。”

文琴无奈,看了看玄十三。

玄十三笑笑道:

“我道歉,我道歉,都是我的错,弄疼了文瑞小姐的手腕子,还疼吗,我再给你揉揉。”

说着,笑眯眯的朝文瑞伸出了手。

文瑞往后退了两步,恶狠狠的看着玄十三,那意思,如果他真的敢上来,就张嘴要咬他似的。

看她小刺猬的模样,像是回到了几天前,玄十三刚将她带过来的时候。

文琴一拉文瑞,口中嗔怪她道:

“文瑞!公子是我们的大恩人,以后可不准你这样,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啊?!”

文瑞这才哼了一声,不再恶狠狠的看着玄十三。

玄十三直觉得好笑,他若是要对她不利的话,怕是她再多几条命,也早就没了,玄十三本来也不是嗜杀之人。

为了化解二人之间的尴尬,文琴对文瑞道:

“公子来了,你先去给公子泡上一盏茶,这几日教你的曲子可熟记了?”

文瑞朝玄十三哼了一声,才对文琴道:

“早记住啦,姐姐你都问了好多遍了,真是的,比师尊她老人家说的还多。”

提到师尊,文琴、文瑞姐妹俩都沉寂下来,文琴“仙翁”“仙翁”的调弄了两下琴弦,文瑞则默默的走到边上去,给玄十三泡了一盏灵茶。

灵茶端上来,玄十三却有些失望,竟不是他期望的点茶法点出的灵茶,微微皱了皱眉头,接过茶盏来,稍饮了一口,就放下了。

看他皱眉,文瑞嘴角微弯,文琴嗔怪的看了文瑞一眼,但文瑞却还是得yì

洋洋。

这样下去,怎么让文琴放心,今天可就要让她跟玄十三走了,文琴忍不住,又说了她两句。

文瑞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她这样,文琴显得很是无奈,她长大了,却是打不得,也骂不得了,倒是玄十三,说了几句让文琴放心的话。

不知是不是听到外面往来的修士声音越来越少,文瑞也知dào

将要暂时离开这里,心中很是不舍,口中也软了下来,文琴低声吩咐着,文瑞只不停的点头。

眼看外面天色渐暗,玄十三也没有催,姐妹二人还在窃窃私语,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再不走的话,玄十三就只能住在这里了。

文琴将文瑞扶了起来,对她道:

“时候到了,再不走,就要宵禁了,走不了了。”

文瑞却是脚下不动,嘴里嘟囔着:

“走不了就不走了呗,文瑞才不要离开姐姐,跟这个坏人在一起。”

玄十三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坏人了,还真是好人做不得,在这小刺猬般的小姑娘心里,自己竟是个坏人。

文琴拍了拍文瑞的后背,道:

“不准瞎说,以后跟着公子,替我好好照顾公子,好好修liàn

,报答公子的恩情,不准淘气,知dào

了没有?”

不知dào

文瑞想起了什么,脸色一红,罕见的忸怩起来。

文琴回身从琴桌上拿起明煌琴,有从琴桌下面一个抽屉中,取出一个看似普通的琴囊来,将明煌琴郑重其事的装入琴囊,递到了文瑞的怀里。

这回文瑞却没有再推辞,伸出双臂,将明煌紧紧抱在怀里。

送出了明煌,文琴像是了结了一桩大心思一般,隐隐松了一口气,但那看着明煌的眼神,是不舍、是怀念,手上却是将文瑞往门外推着,口中直说:

“走吧,走吧,别耽误了时间,以后跟着公子不准淘气。”

文瑞脚下步子一挪二挪,三挪四挪,这才出了低矮的后罩房,文琴站在房门内,姐妹二人隔着一个门槛,双双流下泪水来。

文琴背过身去,低着头,朝玄十三、文瑞摆摆手,口中道:

“走吧,走吧。”

时间确实是不早了,文瑞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往外面挪去,文琴关上了房门,但哪里隔得断视线,房门内,分明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离去。

拐过弯去,隔离了视线,文瑞脚下才起了步子,看她紧紧的抱着明煌,玄十三问道:

“你怎么不把琴收到储物袋里面去。”

文瑞横了他一眼,道:

“我倒是想收呢,那也有要储物袋呀,这几天又没出去,出去也没灵石,哪里买去。”

玄十三莞尔一笑,这倒是他疏忽了,不过她抱着琴出去,实在是太显眼了,从腰间解下一个储物袋来,将里面的东西倒到另一个储物袋中,在里面留下了一部分灵石,送给了文瑞。

文瑞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储物袋,神念往其中一扫,发xiàn

里面的灵石,嘴角微弯,却是强行抑制住脸上的喜悦,两只眼睛,却弯成了月牙。

将明煌收入储物袋,她却将储物袋递给了玄十三。

玄十三有些不解,问道:

“你自己收着就好啦,明煌这么贵重,你不怕我给收了呀。”

文瑞冲他一瞪眼,道:

“让你拿着就拿着,我穿成这个样子,带着储物袋出去,那些可恶的老鸨子还不把我当小偷啊。”

玄十三觉得好笑,这小姑娘,心思还不少,不过看在她这么相信他的份儿上,还是拿过了储物袋。

文瑞见他收起了储物袋,当先一步,就往外走去,路过翠娘那个院子的时候,无巧不巧,就见禁制打开,鲁护卫搂着翠娘从里面挪出来,手环着翠娘的腰,嘴还拼命往翠娘脸上凑。

让文瑞看到了,她却是还记得鲁护卫,脚下稍顿,哼了一声,就往前走了。

鲁护卫与翠娘没想到外面有人经过,看到文瑞,她换上了丫鬟的衣服,鲁护卫一时也没认出她来,但却看到了她背后跟着的玄十三,立时哈哈一笑,道:

“兄弟,我早上叫你,你不来,这会儿人家珍翠坊要关门了,你也该走了,多Lang费功夫,以后还是听哥哥的,大早来。”

玄十三还没说话,前面两步远的文瑞就已经是哼了一声,鲁护卫看过去,这才依稀认出来,这身穿丫鬟服饰的,正是他们从拍卖会上买下的女奴,扭头就问玄十三:

“兄弟,这女奴怎么变成丫头了?”

玄十三没回答的,反而问道:

“鲁大哥今天怎么到现在呀,平常现在都回府了。”

听了这话,鲁护卫伸出大嘴,在翠娘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道:

“后天海会不就开幕了吗,你我都没功夫到这儿来了,可不是要抓紧功夫,好好的伺候伺候这【骚】娘们儿一番。”

“呸!”

这下翠娘不干了,啐了他一口,拨开腰上的手,一把推开鲁护卫,娇喝一声道: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再给老娘满嘴喷粪,以后别想再踏进老娘的院子,臭德性,改不了你的臭嘴,就给老娘滚得远远的。”

这般河东狮吼,玄十三以前还没见识过,文瑞也有些瞪眼,但鲁护卫脸上,却是一丝恼怒都没有,反而是笑意盈盈,张开双臂,狠狠将翠娘搂过来,不顾她的挣扎,在她脸蛋上使劲儿擦了两下,道:

“别生气,这不是海会要开始嘛,离不开呀,我争取呀,不能每天来,三天两头肯定往这边跑两趟,我要是不来,怕是这脑袋上就要绿得发黑了。”

听了这话,翠娘似乎才满yì

,假意挣扎了两下,也只由他了。

不管鲁护卫与翠娘这两人如何一副奸夫yin妇的模样,文瑞却看着玄十三的脑袋,很不厚道的嗤笑了两声。

第二百三十四章 意外之喜

玄十三自己也显得很是郁闷,这是没办法的事儿,虽然身体上绿色渐渐变浅了,但是不知dào

为何,这头发,却一直是深绿色,一点没有好转的迹象.

心下郁闷,玄十三不顾正与翠娘纠缠在一起的鲁护卫,抬脚就往外走了,文瑞也跟了上去。

鲁护卫见他们二人走了,拉着翠娘也跟了上来,两人连在一起,倒像是生下来就是这般,恨不能天天黏在一处,靠在一起。

大堂之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修士,往外走着,老鸨倒是比修士多,看到玄十三他们四个出来,那名熟悉的老鸨知dào

绿绮身边那个新的丫鬟,是玄十三送的,现在要带走,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上来招呼两下。

鲁护卫与翠娘虽然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但看玄十三与文瑞已经走了,也不好再待,只好“忍痛”与翠娘告别,还真的是忍痛,翠娘的手,可是一直掐着他的腰没松手。

看着鲁护卫呲牙咧嘴的就出来了,玄十三奇怪道:

“怎么这样肉疼的模样,舍不得呀,舍不得就回去呀?”

鲁护卫按着被翠娘掐住的地方,使劲儿揉了两下,他妖体虽然不算强悍,但这翠娘手劲儿也太大了点,呲着牙说道:

“你当我不想啊,要是他们可以留客,我都要住在这里了。”

文瑞一副很乖的样子,低头跟在玄十三身后,嘴上没说话,脸上却是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鲁护卫装作没看到,走到玄十三身边,与他并肩往回走着,嘴上还不停的说着翠娘的好处,如何如何,玄十三听得都腻味了。

一行三人,就听他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一直进了府邸,守门的两位修士看这二人,也是熟识了,并没有阻拦,连带着丫鬟装扮的文瑞,也没受到盘问。

进了他们居住的院子,鲁护卫回头看了文瑞一眼,朝玄十三挤了挤眼睛,面上很不厚道的露出一个大家都是男人,你懂的,那个表情,玄十三翻了翻白眼,没理他,带着文瑞回了自己的房间。

鲁护卫在后面,啧啧咋了两下嘴巴,目送着他们两个进了屋,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刚一进屋,文瑞就收起了小丫鬟的模样,抬起头来,大模大样的打量了一番,撇撇嘴道:

“你这里也不怎么样嘛,也就比姐姐那里稍微强了一点而已。”

玄十三才不会与她斗口,将装着明煌的储物袋还给了她,指着石床道:

“今晚你就在那张床上休息吧。”

文瑞用一种很警惕的目光看了玄十三一眼,道:

“我睡那张床,那你睡哪里?”

玄十三有些哭笑不得,道:

“我自然有地方睡,总之不会与你强地盘的就是。”

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文瑞盘膝上了石床,从储物袋中取出明煌来,也不知她用的什么**,只拨弄了两下,一道淡淡的禁制就从石床边竖了起来。

这倒是很让玄十三惊讶,没想到这明煌如此神奇,想要开口问,却看到文瑞已经带着得yì

的笑容,闭目入定去了。

玄十三从储物袋中取出仅剩的几十张空白符纸、金琥笔和蓝凫血来,又拿出那部《元符正意》,开始照猫画虎,谁知dào

,刚画第一张水弹符,就是“噗”的一声,符纸化为一团飞灰,还好玄十三已经很有经验了,早做准bèi

,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弄得很狼狈。

一脸的懊恼,背后却是传来一声嗤笑。

玄十三扭头一看,文瑞正用一种很鄙视的眼光看着他。

对这小姑娘,他实在是没办法,用文琴的话说,真是打不得、骂不得,只能不理他,再次提起金琥笔,拿了一张空白符纸,描画起来,也不知dào

是不是刚刚被文瑞搅乱了心绪,这张又“噗”的一声,化成了一片飞灰。

文瑞再次嗤笑一声,似乎是看不下去了,手一挥膝盖上放着的明煌,赤着脚就走下石床,来到他身边,毫不客气的从玄十三手中夺过金琥笔,仔细看了两看,又拿起蓝凫血,送到鼻端闻了两下,然后另一只手捻起一张空白的符纸来,看了看。

接着文瑞便用金琥笔沾了点蓝凫血,在空白符纸上,几下急速的勾画,便画出一张符纸来,朝玄十三得yì

的一笑,拿起符纸朝室内空旷的地方一甩,就见白光一闪,十几道刃光攒刺而出,将屋内一些摆设切成一堆碎片,最后撞在禁制上消失了。

玄十三看得目瞪口呆,这小丫头,没看出来,随手就能绘制这般威力的符篆,还真是深藏不露。

而文瑞似乎也被这张普通白刃符的威力吓了一跳,然后看看手上的金琥笔和蓝凫血、上品空白符纸,才摇摇头,再看玄十三的脸色,就差写上鄙视两个字了。

自己画了好几天,就弄得个灰头土脸,人家小姑娘却是出手不凡,玄十三多少有些尴尬,轻咳一声,稍稍掩饰了下,对文瑞道:

“这个,文瑞呀,你绘制的这是什么符箓,怎么威力这么大?”

文瑞撇了撇嘴,道:

“这还威力大呢啊,不过是普通的白刃符罢了,哼,你这个大笨蛋,大白痴,这金琥笔也就罢了,反正可以一直用的,可是你竟然用这么珍贵的上品符纸和精炼过的蓝凫血来学制符,真是暴殄天物啊,也不知dào

你Lang费了多少材料,刚才看你画符,手跟鸡爪子似的抓着金琥笔,能画好就奇怪了,哼。”

一听,这小妞还真的不是蒙的,看来是个会制符的,玄十三看她手摩挲着金琥笔,爱不释手的样子,他多机灵啊,笑着对文瑞道:

“文瑞,你看啊,这金琥笔、蓝凫血、上品符纸,我用着也是Lang费,不如这样,我再去买些普通的制符材料,你来教我怎么画,这些东西就送给你了好不好?”

文瑞脸上惊喜之色一闪,很是开心的样子,但旋即却脸色一变,将金琥笔甩到玄十三怀里,喝道:

“哼,这点小恩小惠就想收买我?我学的制符法门可是师门秘传,怎么能轻易教给你,死了这条心吧,哼,坏蛋,还想骗人家的制符术,想都别想。”

第二百三十五章 购物

没想到这小妮子这么难缠,不过玄十三也没想着要谋夺人家的师门绝学,只好拿出那部《元符正意》,双手递到文瑞面前,问道:

“那个,文瑞呀,既然你师门制符法门不能外传,那你来看看这个,帮我看看,这本制符的典籍怎么样,我怎么按照上面的画来,却是老失败呀.”

文瑞拿过玉简来,往额头上一贴,片刻之后,就将玉简往玄十三怀里甩去,撇撇嘴,很是不屑的道:

“哼,垃圾,大路货色而已,照着这个学,也就只能Lang费材料,也能学会就是了,花个一两百年,Lang费的材料多了,自然就画的好了。”

手上捧着《元符正意》,玄十三很是哭笑不得,为了这部制符典籍,他冒险深入虎穴,而且还受了那个什么控筋制神丹的好一番折磨,不曾想,到了人家小姑娘嘴里,却成了垃圾,不过看文瑞那制符的手法,怕是她之前在师门所学,真的很是不凡,自己只有不耻下问的份儿了。

玄十三讪笑一声,再次将金琥笔送到文瑞手里,道:

“不教就不教,这支金琥笔就送你了,明天我再给你买点好东西过来,你给我多画点符箓来备用,就当是我跟你买。”

文瑞还想拒绝,但那金琥笔确实是难得的顶级制符笔,真让她放qì

,还真有些舍不得,哼了一声,一把抢过来,然后毫不客气的将桌上剩下不多的蓝凫血、上品符纸也搜刮一空,收到自己储物袋中去了。

有个好的师门就是好啊,小小年纪,被拐了几十年,还有这样的本事,想想当年他在连云山的日子,好像也没学到什么,还不如在强巴林寺看的佛经多呢。

他不由的有些想蔡璋和多吉小喇嘛了,也不知dào

他们怎么样了,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大概也修为大进了吧,还有卫乐,自从他从强巴林寺回宗,卫乐就显得神神mì

秘的。

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心底却还有一个人,那个爱穿红色衣衫的少女,那个追着自己要报灭门之仇的少女,也不知dào

她现在怎么样了,大概早已经死去了,连骨头都化成灰了吧?玄十三坐在石椅上,手摸了摸头上绿色的头发,思绪胡乱飘飞着。

一夜未眠,明天就是海会正式开始的日子,鲁护卫、季护卫他们两个要忙着准bèi

这些、那些的,路上损失了不少人手,这个时候就显得有些忙,玄十三倒是没什么事情,想着制符的事情,与鲁、季二人打了声招呼,带着文瑞,便往大街上去了。

昨天文瑞也是一夜没睡,她却是比玄十三还要累,一晚上紧绷着神经,生怕玄十三队她做什么,不过还好,直到天亮,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玄十三本来不打算带文瑞出去的,她一副丫鬟的打扮,在外面人来人往的修士中,实在是有些扎眼,不过她却坚持要跟着去,理由很是充分,她要去看着玄十三,不让他瞎买东西。

还是那家售卖制符用品的店铺,还是那名奇怪的年轻修士,对玄十三这个大主顾,他可是热情的很,拉着玄十三就不让他走了,左一句、右一句,想着以后这空白符纸还有用的时候,便大方的再次花了一两千灵石,从他那里买了数千张上品空白符纸,这回他也不收起来,直接就送给了文瑞。

本来文瑞看他又买上品符纸,还打算讽刺他两句,没想到却是给她买的,稍愣了一小,还是不客气的将符纸收入囊中。

那卖符纸的年轻修士本来以为文瑞是个丫鬟,也没怎么注意,却看到玄十三随手就送出了一两千灵石的东西,很是暧昧的朝玄十三笑了笑。

店铺中的伙计倒是也认出了玄十三,因为他是少数几个跟门口年轻修士大笔购入上品符纸的修士之一,见玄十三抬脚就进了店铺,一个伙计赶忙就上来招呼了。

别看他也是个四阶的修士,但招呼客人的活儿,却是熟悉得很,很快,玄十三便购买了足够多的下品符纸,一些中品符纸和画符用的兽血,当然这些兽血也是特殊炼制过的,价格不一,还买了一些上品的兽血,送给了文瑞。

文瑞倒是坦然,现在也不当回事情了,玄十三送她什么,她就收什么。

花了大几千灵石,那些伙计对玄十三就更恭敬了,连文瑞这个“小丫鬟”也被他们高看了一眼。

二人被恭恭敬敬的送出了店铺,玄十三看了文瑞身上穿的衣服一眼,道:

“你怎么还穿这一身?早换了衣服,他们也不会拿你当丫头啊。”

他不提还则罢了,他一说,文瑞就爆fā

了: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都怪你,把人家带到珍翠坊那种地方,只能穿这种衣裳,你也不知dào

给买两身,还说我像丫头,下次再有人把人家当你的丫头,我就——,我就——”

却是我就——了几次,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玄十三半晌没等到囫囵话来,看他这样,文瑞更是来气,小脚狠跺了两下,气鼓鼓的向前走去。

玄十三伸手一把抓住她,问道:

“你这是往哪儿去?”

文瑞看了看前面,又跺了两下叫,怨声道:

“我,我,我哪儿知dào

往哪儿去呀!”

玄十三忍不住笑了起来。

文瑞抬起手来,就要打玄十三,但想起昨日的遭遇,手腕子又隐隐疼了起来,只能恨恨作罢,跺了两下脚,恨声道:

“笑!笑!让你笑,你个坏蛋,就知dào

欺负我,我去告sù

姐姐去,说你欺负我!”

说着就要往风月街跑,但自己又不认得,无定城中禁制大幅压制了神念,哪里有她探查的余地,脸上愤nù

之色更浓。

玄十三再次将她拉过来,道:

“好啦,好啦,我这就带你去买身衣服,快跟我走,你就这样去看你姐姐呀,你姐姐还以为我真把你当丫头使唤呢,走吧。”

一说这个,文瑞更来劲了:

“哼,我就是要这样去见姐姐,让姐姐好好kàn

看,你是怎么欺负我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文琴之死

玄十三怎么让她这么去,不容她反抗,拉着她就往售卖成品法器的店铺走,那里应该会有一些女修用的法袍出售.

文瑞踉跄了两步,才甩开玄十三的手,道:

“这么大劲干嘛,我又不是不会自己走,哼。”

揉了两下手腕子,还是乖乖的跟着玄十三走了。

来到一处店铺,玄十三直接及问掌柜的有没有女修使用的法袍,那掌柜的看了他身后跟着的文瑞一眼,道:

“有是有,可是没有丫头式样的呀。”

这话引得玄十三一乐,却让文瑞大为恼火,憋了一肚子的气,就朝掌柜的撒过去:

“你个臭老头,哪只眼睛看到本姑娘是丫头了,哼,再敢叫本姑娘丫头,一把火把你这店铺烧了你信不信?”

人家当然是不信的,不过掌柜的也是人老成精,丝毫不与她计较,只是对玄十三笑笑,道:

“这位客官,是要为这位姑娘买法袍吗?”

见玄十三点头,老头嘱咐了柜上的伙计一句,手一引,带着二人往后面走去。

后堂内,也有几位顾客,老头带着玄十三和文瑞,来到一间小室内,从一个货柜上,拿出一个黑色的木盒来,递给文瑞道:

“这位姑娘,你看这套法衣如何?”

文瑞打开木盒,里面放着巴掌大小的一套四件法衣,包括上衣、下裳、斗篷和鞋子,文瑞拿起上衣,轻轻一抖,衣服便迎风化为合身大小,掌柜的介shào

道:

“这套彩翎,是以无定海最大岛屿——永定岛上特产的一种灵禽,尾巴上的翎羽缀成的,能抵御上品法器全力一击,而且还附带飞遁神通,能增加三成的遁速,实在是再好没有。”

这套法衣,这等防御力,难得的是还能增加三成的遁速,已经勉强算得上是顶级防御法器了,不愧是无定城啊,随便拿出一套法衣来,就已经是顶级的了。

然而,文瑞却对这套法衣兴趣缺缺,手一抖,就将法衣又收回木盒去了。

老者将木盒收起,回身将木盒送回货柜,玄十三问道:

“这套法衣不错啊,防御力强悍,还能增加遁速,怎么不喜欢?”

文瑞撇撇嘴道:

“不好kàn

,花花绿绿的,穿起来像是鸟儿一样。”

玄十三一阵无语,修士的法衣,当然首重防御,至于好kàn

不好kàn

,似乎很少有修士当一回事,即便是一般女修,也穿什么样的都有。

或许老者也听到了文瑞的话,放下了手中一个木盒,走过两步,从另一个货柜上,拿出一个木盒来,递给了文瑞。

打开木盒,里面却是一件淡蓝色的连体法衣,文瑞抖开法衣,上面盈盈水汽缭绕,身后还有三条蓝色的飘带,老者介shào

道:

“鲨蓝,是用棘刺鲨腋下巴掌大小的唯一一块平整的兽皮炼制而成,是本店卖得最多的女修法衣之一了,尤其施展水遁术时,有蓝色冰晶环绕,很是漂亮。”

文瑞摇摇头,将法衣放了回去,对老者说:

“有没有那种看上去普通一点?”

这下倒是出乎老者的意wài

,见玄十三没说什么,便从货柜上拿出三个木盒来,全都打开,给文瑞选择。

文瑞一眼就看到了左边木盒中放置的一件鹅黄色法衣,抖开来一看,那式样,与玄十三第一次看到文琴穿的那件比较相似,看着这件法衣,文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老者开口正要介shào

,文瑞却抢先道:

“我就要这件了,多少灵石?”

老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买东西的,但客人怎么说,只要给灵石就行,随口报了个三万灵石的价格,文瑞想也没想,就付出了灵石。

一边的玄十三也是奇怪呀,好在他给了她足够的灵石,也没见她还价,这倒是跟公主两个样子,公主不缺灵石,但却是喜欢侃价。

老者收下灵石,一指小室里间,对文瑞道:

“姑娘,里面有换衣间,还是换上看看吧?”

这回文瑞却是没有反对,拿着鹅黄色的法衣就进了换衣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文瑞掀了帘子就走了出来。

短短片刻时间,文瑞不但换了衣服,连头发也重新弄过了,换上鹅黄色法衣之后,整个人柔和了许多,现出平常没有的柔美来,然而,玄十三却没从她身上感觉到欣喜,反而消沉了许多。

低着头走到玄十三身边,低声道:

“走吧。”

从看到这件法衣,到穿上,文瑞仿佛陷入了某种特殊的情绪之中,玄十三不知dào

怎么了,朝老者点了点头,就跟着文瑞走出了店铺。

来到大街上,文瑞轻声问玄十三道:

“你能带我到珍翠坊去吗?我想姐姐了。”

反正也没什么事情,玄十三就带着她往风月街去了。

进了珍翠坊,老鸨们看到玄十三带着一个女子来,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翠娘看到玄十三来,上前问道:

“公子,你怎么来了,老张呢,不是说今天来不了吗?”

见翠娘问鲁护卫,玄十三道:

“今天他还有事情要去处理,来不了,我没事儿,就来了呗。”

翠娘脸色都变了,咬着牙道:

“哼,他个老色鬼,能有什么事儿,肯定是到别家找姑娘去了,他屁股一撅,老娘就知dào

他要拉什么屎,下回他还敢来,老娘不切了他那话儿!”

看翠娘那恶狠狠的表情,玄十三都忍不住背后寒毛直竖,刚想要开口替鲁护卫解释两句,转念一想,这么多天,一直被鲁护卫念叨,小小的给他找点麻烦,无伤大雅,便笑笑,没有说话,擦着翠娘的身子,就往后院去了。

转过屏风,文瑞却意想不到的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他说的那个老张,就是你说的鲁大哥吧,他不是在你们住的地方准bèi

明天的海会吗?你怎么没告sù

翠娘,反而让她误会呢?”

玄十三嘿嘿一笑道:

“你不知dào

他有多讨厌,给他找点小麻烦,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他就好翠娘这一口,翠娘对他越凶,他就越喜欢,没准儿,他还感谢我呢,嘿嘿。”

文瑞没有像玄十三想象的那样讽刺他,只是柔声说了一句:

“坏蛋。”

那样子,不像是责怪,反而是赞许,让玄十三有些飘飘然,再次嘿嘿一笑,跟上了文瑞的脚步,往后罩房行去。

来到后罩房,文琴住处,文瑞轻轻叫了一声:

“姐姐。”

过了片刻,却没听到里面文琴的回应,文瑞轻推房门,却是从里面关上了,文瑞手上加力,只听得“咔嚓”一声,里面的门闩被推开,两人头一低,就走进了后罩房。

刚一进屋,玄十三就“啊”的一声轻呼,文琴静静的躺在石床之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生命的气息。

文瑞浑身颤抖,沉重的脚步往石床边挪两步,就跪倒在床边,头脸埋在文琴臂弯之间,无声的悲泣着。

玄十三心下黯然,缓步走到石床边,却看到文琴身穿一身鹅黄色的普通衣服,但式样,竟与文瑞现在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伸手往文琴胳膊上一搭,身体还有温热,显然才刚刚死去,按照时间推算,正是他与文瑞二人在店铺购买法衣的时候。

或许那时候,文瑞就凭姐妹间隐约的感应,知dào

文琴不好了吧?看她伤心欲绝的模样,玄十三知dào

,这时候说什么话,都是徒劳的。

早就知dào

文琴有轻生之念,他还想着,文瑞的出现,能让文琴放qì

轻生的念头,没想到,这才走了一天,文琴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死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吧,从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痛苦。

一直低头饮泣的文瑞抬起头来,脸庞上,满是泪水,痴痴看着文琴的脸,伸手轻抚,口中喃喃道:

“姐姐,姐姐,都是文瑞不对,不该离开你的,不该你开你的,呜呜,我和你说了那么多话,就是让你不要这样离开我,我知dào

,这么多年,你受了好多的苦,可是以后我和他会想办法带你走的,以后我们在一起,一起给他弹琴吹箫,我听你的话,听他的话,好不好?你不要这样离开我呀,不要——”

看她神情恍惚的样子,玄十三很有些担心,轻拍了她两下,道:

“好了,别哭了,你姐姐也不愿意你这样的,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办吧,我们不能将她就放在这里。”

文瑞拉起文琴的手,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道:

“当然,我要带姐姐走。”

说着俯身就要将文琴的尸体抱起来。

玄十三连忙按住她,这样肯定是不行,文琴还是珍翠坊的人,她死了,还得看珍翠坊是个什么说法,对她道:

“你先等一下,我去跟老鸨说一下,再带文琴走。”

文瑞哭喊道:

“还跟什么人说呀!都是这帮人害死的姐姐,我现在杀不了她们,将来一定不让她们好过!”

玄十三心里虽然也很难过,但她这个样子,显然是不行的,这个时候,还惹不起珍翠坊身后的势力,对她道:

“相信我好吗?让我来处理,我向你保证,一定把文琴带走,好不好,你等一下,听我的,文琴之前不是也让你听我的吗?”

(sorry,今天有事,更新晚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消沉

文瑞泪眼婆娑,看着玄十三,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

玄十三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道:

“我保证!”

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文瑞松弛下来,再次悲泣起来,看着文琴,似乎是还不敢相信,文琴已经离她而去了.

玄十三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头一低,出了后罩房,去找老鸨去了。

这时候,正是珍翠坊生意好的时候,玄十三拉过翠娘来的时候,她正招呼着两拨修士,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看在他是老张兄弟的份儿上,还是甩下客人,跟他来到一边,看着玄十三脸上沉重的表情,翠娘娇笑一声,问道:

“怎么这副样子,可是绿绮姑娘让你不痛快了?”

玄十三道:

“绿绮姑娘就在我们来之前自杀了。”

翠娘“啊”的一声惊叫起来,这实在是出乎意料,这勾栏院中,姑娘自杀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是被包养了还自杀的,就少见了,翠娘连忙道:

“怎么回事儿啊,好好的怎么就自杀了,快带我去看看。”

二人三步并做两步,进了后罩房,文瑞还瘫坐在床前饮泣,翠娘看到文瑞的背影,还以为就是文琴,但看到床上躺着的,才真zhèng

确定,文琴真的是死了。

翠娘上前查看了一番,哀叹一声道:

“绿绮倒是个好姑娘,我来珍翠坊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了,一直很安静,不太爱说话,没事喜欢弹弹琴,平常也不太跟别的姑娘交往,唉,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玄十三问道:

“珍翠坊对这样的情况,一般是怎么处理的?我们想把绿绮的尸体带走,这没问题吧?”

翠娘奇怪道:

“你们要翠娘的尸体干什么?”

但看到床边伤心欲绝的小姑娘,身上穿着的衣服,又是差不多式样,有些恍悟道:

“这位姑娘和绿绮,可是有什么关系?她不是你买来的女奴吗?”

玄十三自然不会把文琴、文瑞真实的关系说出来,半真半假的说道:

“这姑娘我送给绿绮的,这些日子,受了她不少的照顾,见她自杀,自然很是不好受。”

翠娘自然不会相信,但她也没想要去追究,略一思索道:

“一般这样的情况,都是珍翠坊自己处理的,从来没有过哪个客人,要帮着做的,不过,这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你们想怎么处理?”

玄十三也是思考了一下,总不好带着尸体走:

“我们想带走绿绮姑娘的骨灰,她——”

说着,一指文瑞:

“要供养绿绮。”

翠娘点头道:

“带走骨灰是没问题,可是我要看着她火化才行。”

见文瑞也没有反对的意思,玄十三便答yīng

了下来。

按照规矩,至少得两三个老鸨一起见证才行,翠娘拍了拍玄十三的肩膀,就出去叫人了,或许是生意太忙的缘故,翠娘只带了一个老鸨过来,正是第一次带玄十三见文琴的那个老鸨。

看到文琴躺在床上,那老鸨也是面色一黯,初听翠娘说的时候,她还不信,她与文琴相对还算投契,很是哀叹了一番,不过玄十三看来,多是哀叹少到手的包月灵石。

可是不管如何,她也同意了与翠娘一起做个见证,玄十三将文瑞拉到一边,一挥手,一道淡黄色火焰从指尖飞出,火舌轻tian,不过数息功夫,文琴整个身体,便融化在了火焰之中。

透过黄色的火焰,文瑞泪眼婆娑,文琴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加鲜活起来,恍惚之间,她几乎以为文琴又活了过来,喃喃的叫着:

“姐姐,姐姐——”

片刻功夫之后,火焰慢慢缩成一团,飞回到玄十三手上,被他收回体内去了,石床上,留下了细如米粒的数百粒彩珠,却是玄十三控zhì

火焰,将文琴的尸身熔炼成了类似舍利子一样的存zài

,而不是一般的骨灰。

在翠娘和那老鸨惊讶的目光中,玄十三取出一个装灵石的空皮囊来,将这些彩珠收入囊中,递给了文瑞。

文瑞伸出双手接过来,死死的抱在怀中,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落。玄十三轻声对她道:

“我们还是走吧。”

文瑞身子还是瘫软着的,玄十三轻手轻脚的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对翠娘和老鸨二人点点头,扶着她就出了珍翠坊。

一直到回到住处,文瑞脸上的泪珠子就没断过,才相聚了几日,就经lì

生离死别之痛,这般撕心裂肺的,谁受得了?

为了防止她伤心过度,影响了神识,玄十三将她放到石床上之后,便一指点了她眉心,让她沉沉睡去,也不见她丝毫反抗,只是紧紧抱着装有文琴火化后彩珠的皮囊。

玄十三叹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间,鲁护卫正在外面,刚刚回来的时候,他看到文瑞的样子,就想问来的,却被玄十三堵了回去,见玄十三出来,赶忙凑了上来,问道:

“这小女奴怎么了,是不是你糟蹋人家了?”

玄十三翻了个白眼,也没搭理他,往湖边走了过去,鲁护卫却没打算这么放过,紧跟着,嘴里还不停的问这问那,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走到湖边上,坐在一块石头上,搓了搓脸,玄十三道:

“绿绮死了。”

“死了?死了就死了呗,关你什么事情,啊?你说绿绮?哪个绿绮?就是你包养的那个姑娘啊?!”

鲁护卫开始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绿绮是谁,当意识到的时候,很是吃了一惊,在玄十三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道:

“发生什么事儿了?那姑娘我听翠娘说过,挺好的,怎么就——”

玄十三摇摇头,没有说话,虽然与文琴相处时间并不久,却能通过琴声,有心灵相通的愉悦,这样一个女子,就在他们到那里之前,香消玉殒,这对他的刺激,丝毫不比文瑞小,只是他强行抑制了,心中的消沉无可复加。

鲁护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被这样啦,那个姑娘是很好,可是还有大把的好姑娘,没必要为了这一个,放qì

那么多吗,对不对,再说了,你这个样子,娘们儿唧唧的,哪里像我阅女无数、采花遍水城的鲁连生的兄弟,要振作,啊,下回哥哥带你到别家去,想找个会弹琴的姑娘还不容易。”

第二百三十八章 骨灰罐

玄十三拍了拍他道:

“好意心领了,我没事的,让我自己呆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回去吧,明天还会的事情准bèi

得怎么样了?”

鲁护卫大嘴一咧,笑道:

“还能有什么事儿,我们能有什么好准bèi

的,说起来要保护公主,可是公主跟着谢嬷嬷和海主,哪有我们出手的余地,不过是打上两架就完事儿,海主也没说非得让我们有多好的成绩,到时候干脆认输呗?”

还要打架?这点玄十三倒是不知dào

,既然海主没通知他,那就没他什么事儿,到时候只要看热闹就是了.

他想的倒是好,可是事情总是不如人愿,玄十三正这样想着,就见一道蓝色的剑光,远远的往这边落来,心中一动,玄十三招手,剑光就落在了他手上,剑光之中,是一枚玉简和一块巴掌打的蓝色牌子。

看到剑光过来,鲁护卫就站了起来,问玄十三道:

“海主的飞剑传说?说了什么?”

玄十三一捏玉简,面色变得有些古怪,将玉简抛给鲁护卫道:

“你自己看吧。”

鲁护卫一看玉简内容,就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海主他老人家果然是英明神武啊,知dào

不能Lang费你这个人才,都已经给你报上名了,不错不错,和我老鲁都在六阶以下修为组。”

看到玄十三一脸不爽的表情,鲁护卫拍拍他道:

“不用这个表情,不就是打几架嘛,大不了打不过就认输,这些参加的修士,修为参差不齐的,上回我参加了,还赢了两场比赛呢,安啦,再说了,还有奖品呢,虽然没说吧,但每次都是很好的东西,八阶以下修为组一般都是古宝,六阶以下修为组应该是顶级的法宝材料,前十名都是有奖励的,哈哈,兄弟,我看好你哦。”

听到有顶级的法宝材料,玄十三才有些感兴趣,不过也只是一般感兴趣,他的法宝主材料多年轻就已经有了,不过既然海主都给他报名了,总不好撂挑子不干,心中还是有些郁闷,这比试,只是海会期间,众多的活动之一,但不知dào

有多少修士攒着劲儿来参加,他也没什么准bèi

,想来也没什么机会拿到奖励,到时候,大不了像鲁护卫说的,自动认输就好了。

这个蓝色的牌子,背后刻着宝蓝,地字甲二,六个字,玄十三指着“地字甲二”问鲁护卫道:

“这四个字什么意思?”

鲁护卫一看,解释道:

“这个写的我们的位置,按照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分成八个区,地字区,甲二房间,这回还很靠前嘛,上次我记得可是在玄字区。”

鲁护卫没说的,这八个区,分成上四区、下四区,上四区天地玄黄,自然是给各个海域的海主或者大的势力的首领们的,不过正主一般都不会在,他们都会在天字区,而地字区,就是玄十三他们这样的客卿、随从们。

至于下四区,则多是一些散修,或者小势力的修士,而且还是要付费的,要想进入会场,没有个万八千的灵石,是做不到的。

看鲁护卫一脸兴奋的样子,好像已经拿到奖品了一般,玄十三实在是有些无语,兜头给他泼了一盆子冷水:

“今天翠娘可是咬牙切齿的说了,你再去,他要切了你那话儿。”

鲁护卫一听,脸上笑容就僵住了,只觉得裆下一紧,笑容突然转成苦笑道:

“兄弟,我昨天跟她说了,要忙海会的事情,不能那么狠吧?”

玄十三道:

“是啊,可是她看到我去了,觉得你肯定是去了另外一家勾栏院,所以很生气。”

鲁护卫跺跺脚,道:

“兄弟,你怎么也不解释两句呀,这回你可害苦我了,不行,我要到珍翠坊跑一趟,兄弟啊,有什么事情就给我顶着啊。”

抬头看了一下天色,还早,来得及,兔子似的就窜出去了。

玄十三苦笑着摇摇头,别看鲁护卫他平常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在乎,可似乎对这翠娘却是不同一般,她是老鸨,应该和姑娘不一样啊,既然这么“情投意合”,干嘛不到一起呢,想不明白,不过想想这两人,与其说情投意合,不如说是奸夫yin妇更好一点,正是王八瞧绿豆,猪八戒配无盐女,天生绝配。

想到这两个,玄十三心中的消沉似乎被吹去了许多,硬着湖面上的湿气,深深吸了一口气。

心中什么也不想,就在湖边一直坐到入夜,一滴滴的露水从他身上滑落,抖了抖身子,将露水全部抖去,站起身来,回到了自己的屋中,见文瑞还在沉睡,眉头紧锁,眼角泪痕宛然,玄十三悄然解去她身上的禁制。

她手上还一直抓着那个皮囊,玄十三心念一动,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风磨铜来,手上明黄色火焰涌出,风磨铜渐渐被融成一个铜球,在玄十三心念操纵之下,变成一个小的铜罐,还带着一个小盖子。

这已经是炼器的手法了,说起来,这风磨铜只有用结丹期修士的丹火,才能熔融,但玄十三借助关关之力,就能毫不费力的做到,很早就之前,就研究本命法宝的祭炼方法,对炼器自然也不陌生,不过手法还很粗陋,炼制这样一个铜罐,只能算是勉强。

将铜罐放在了文瑞的床头,他便走到一边,盘膝上了石椅,入定去了。

当他从冥想中出定,就看到文瑞抱着那个铜罐子,怔怔出神,玄十三走到她身边,轻拍了她两下。

文瑞抬头看了玄十三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到铜罐上去了。

玄十三对她说:

“今天海会就要开始了,你是待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去?”

文瑞将铜罐郑而重之的收入储物袋中,对玄十三展颜一笑,道:

“我当然要跟你去了,我听姐姐的话,而且我还要带着姐姐一起去。”

看她强颜欢笑的样子,要从悲痛中走出来,怕是还要一段时间,不过这样也好,带她多出去走走,开始新的生活,对她更有利。

第二百三十九章 浮空会场

实在是让玄十三有些心酸,或许这就是成熟的代价吧.

这时候天也快亮了,按照昨天海主的指示,这个时候,他就要带着鲁、季二人,赶到预定的位置去了。

带着文瑞出来,鲁、季二人也几乎同时走出了房间,四人汇合到一处,走出了他们的院子,许多住在这处府邸的修士,也都纷纷往外走着。

这些修士,平常都没见过的,几乎都是生面孔,难道这些人都没有出去过吗?

虽然素不相识,不过因为今天大家都是去参加海会开幕的,都是一副欢喜模样,互相拱手打着招呼。

看着故作熟稔的打着招呼,玄十三疑惑了,难道他们跟自己真的很熟吗?不过出于礼貌,该点头的点头,该见过的见过,他们这时候代表的可是宝蓝海,不能失礼呀。

出了府邸,一行人自然就根据各自在海会典礼上所处的位置,分成了几拨,当然,这些人也都是各个海主的随从,大多是在地字区、玄字区。

海主玉简中虽然交代了,让他们到地字区甲二号,可是玄十三跟本不知dào

,这地字区在哪儿,出了府门,他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正迷惑间,看到鲁护卫低着脑袋偷笑,玄十三眉头一皱,轻声轻喝道:

“还不快老实交代,你要让这些修士都看我们的笑话吗?”

鲁护卫连忙抬起头来,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朝玄十三躬身行礼道:

“晁大人,请随我来。”

看他装模作样的,玄十三也由他,只要他能带到地方就行。

随着鲁护卫的脚步,玄十三却有些奇怪了,他径直把玄十三等人带到了风月街上,心下疑惑,但看季护卫毫无异色,他也暂时忍下了疑问。

这时候,风月街上人已经聚集了不少修士,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来回穿梭,出入各个勾栏院,而是三五成群,老老实实的站在一个位置上。

来到风月街上,那几个与玄十三他们一道来的修士,拿出一块与海主飞剑传书给玄十三那块牌子式样差不多的令牌,稍一激发,就见风月街上一块区域现出一个序号来。

看来这令牌还有这用处,玄十三有样学样,拿出令牌来,激发起来,就见不远处一块三丈见方的区域内,浮起地字甲二宝蓝,六个字样来,玄十三当先一步,走到那个区域,与周围的修士打了个招呼,就站在那儿不动了。

之后大半个时辰,陆续有不少修士来到,将整个风月街站得满满的,一眼看上去,比平常往来风月街的修士更多。

这还算玄十三看到的,他看不到的是,整个偌大的无定城,此刻各个区域,已经站满了修士,数个月来,陆续涌到无定城的十几万修士,其中只有不到五万修士,能够通过各种途径领到令牌。

这样一块令牌,在黑市上的价格,已经超过了十万灵石,而且是有价无市。

这近五万修士,站满了无定城的大街小巷,都在静静等待海会的开始。

等半晌,周围已经有修士等不及,要看海会开始的场面,玄十三第一次参加,自然也很是期待,更多的却是疑惑,这么多修士站在这里,无定城如何行事呢?玄十三还问过鲁护卫,他却是故作神mì

,一点口风也不透露。

就在很多如同玄十三一样第一次参加海会的修士都窃窃私语时,“噹——”,一声悠长深沉的钟声,从无定城的中心,铉磁铁母峰顶上,悠然穿下,城中所有的修士,已经城外聚集看热闹的修士,都将目光投到了同一个位置。

一股威压,从铉磁铁母峰顶上,迅速弥散开来,一种与那日变故之时,相似的感觉涌上玄十三的心头,不过,却没有那日般咄咄逼人,让人感到不适。

果然,峰顶之上,一团青光闪耀而过,青色光柱喷薄而上,冲上百丈之后,仿佛水柱一样散开,化为一片薄薄的透明光幕,将整个无定城笼罩在其中,地面上,蜘蛛网一样的街道中,随着光幕的流淌,按照各个区域,竖起一堵堵透明的墙幕。

看着面前升起的光幕,玄十三忍不住伸手推了一下,却是韧性十足,轻轻将玄十三的手弹开,如此大型的禁制,实在是壮观。

地上流动的彩光,弯弯曲曲,沿着缝隙,往无定城中心流去,片刻之后,彩光汇到铉磁铁母峰脚下,仿佛巨Lang拍击在崖壁上,“轰”的一声巨响,同时峰顶上,“噹”一声钟响。

心头一震还未平息,就觉得脚下晃动起来,周围不少修士都惊呼起来,不过此刻他们已经身处各自的房间内,并未影响到周围,只是透过半透明的墙幕,看到他们摇晃的身形,地字甲二房内,却是没什么动静,鲁、季两位,都是见过这场面的,玄十三反应了过来,文瑞则相反,还没反应过来。

随着不停的摇晃,玄十三几乎有一种错觉,他们渐渐的从地上升了起来。无定城有强dà

的禁空禁制,这一个多月来,他几乎忘记了凌空飞遁的感觉,然而,当他透过半透明的墙幕,看到地面上的建筑慢慢沉下去,才确信,整个无定城的街道,都从地上飞了起来!

短暂的摇晃过后,平静下来,玄十三放眼看去,密如蛛网、宽窄不一的街道上,都浮起一层透明的光幕来,托举着上面的修士,往空中升去,脚下,只留下一座空空的无定城。

里面或许还有其他修士,但今天,未经允许,这些修士,都是不能出现的。

一直上升到了数十丈的高度,已经到铉磁铁母峰近半的高度了,在上升过程中,这些透明的“街道”,以一种独特的规律,上下错落来开,或高或低、或宽或窄。

然而还没完,峰顶之上,钟声再次响起,而且还是急响三声,“轰隆隆”一阵响动,不数以百计的街道,围绕着中心的铉磁铁母峰,缓缓旋转起来。

玄十三、文瑞这样第一次参加海会的,都瞪大了眼睛,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些街道,载着数以万计的修士,在数十丈的高空中,缓缓而动,重新排列、组合着,玄十三一时没看出什么头绪。

不过,过了近一刻钟的功夫,在一阵摇晃之后,这些街道的排列组合完成,呈现在玄十三面前的,是一个以着铉磁铁母峰为中心,漏斗状的巨大会场。

就在完成的刹那,跟随着这些街道一起亲身经lì

这个过程的修士,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欢呼声持续了近一刻钟,不愧都是修行者,还都是气息悠长之辈,欢呼声渐渐低下来,铉磁铁母峰顶上钟声一响,笼罩在峰顶上的黑光慢慢散去,露出其中重檐叠瓦、勾栏亭阁来,都是深沉肃穆的黑色,当黑光完全散去,这些建筑完全显露出来的时候,场中的修士,再次发出一声欢呼。

欢呼声中,一道身影,从那群建筑中心,最大的一处大殿中升起,远远的,玄十三看不分明,天眼通一起,灵觉中,眼前的世界,只剩下黑白两色,那修士的面目,却是看得清楚,是一名身穿黑袍的老年修士,须发焦黄,额头两旁,各有一块隆起,双目之中精光四射,而且,似乎是感应到了玄十三的灵觉,扭头过来,目光穿过遥远的距离,直接投射在玄十三灵觉之上。

没想到这名修士这般灵敏,只是天眼通灵觉,就引起对方的注意,玄十三刚想撤回,却是一件来不及了,“啊”的一声轻呼,灵觉之中绚烂的白光一闪而过,天眼通顿时失灵,只剩下一片看不透的白光。

还好,那名老者,似乎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只是略做惩戒罢了,玄十三感觉过了良久,天眼通却是一直都没有恢复。

同处一室的鲁、季两名护卫,注意力完全都放在那出现的老者身上,并未发xiàn

玄十三的异状,倒是文瑞,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玄十三摇摇头,示意没事,仅凭肉眼,看着那黑袍老者,心中忍不住泛起惧意,他是谁,如此灵敏的灵觉,一个眼神,就让自己完全丧失了灵觉,委实可怖。

不过这个疑问,很快就由全场所有修士给出了答案,一阵比之前欢呼高出数倍的欢呼之声响起:

“海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海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海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如此这般山呼,庞大的声Lang,掀动禁制,上面的海水都随之震动起来,形成一波波的巨Lang,向周围排去。

老者傲然立于空中,享shòu

着这数万代表着整个无定海修行界的修士的欢呼膜拜,连带着城外那些无缘进入这个由禁制构成的巨大会场的修士,也都在情不自禁的欢呼,这位老者,自然就是无定海的最高领袖,精神支柱——无定海主。

这一幕景象,却不知刺激了场中多少存zài

,真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第二百四十章 传位

铉磁铁母峰顶,黑色的建筑群中,站着近千名修士,这些修士,多是无定海各个海域的海主,剩下的,就是他们的子女或者继承人.

站在这样一群无定海最有权势的修士前面,带队的,是一个中年修士,和两个年纪稍轻一些的修士,三人都是抬头望着凭空而立的老者,不自觉的,眼神之中都流露出极度的渴望。

却也有不少心中怀有其他意思的修士,看似满脸崇敬,但却用余光打量着周围修士的反应,这领头三位修士的表现,自然落在了他们眼中,他们心中,自然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宝蓝海的傅海主,他甚至观察到,这一群无定海最有权势的修士中,隐藏在心里的隐秘欲望。

或许老海主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来震慑一下吧。

好好享shòu

了一番那些修士的崇拜,一种清越、魅力十足,让人从心底里信服,进而产生服从情绪的独特声音,从老海主口中传出来:

“诸位道友光临无定海会,牢某深感盛情,此次海会,往来修士,为五百年来之最,你们就是无定海的基石,海会期间,活动一如往常,希望所有前来的修士,都能得偿所愿。”

声音响彻整个无定水府,十几万修士,不管远近,都听得清清楚楚。

场中又是一声欢呼。

老海主抬手压了压,场上立kè

变得鸦雀无声,接着道:

“此次除了海会的诸项活动,还有一项重yào

的事情要宣bù

,老夫年事已高,以后的日子,却是要闭关修行,多年来,无定城也是由牢成主持,今日,当着无定海所有修士的面,就将无定海主之位,正式移交给他。”

听到这话,场中顿时一片杂乱的声音,除了老海主和牢成这对父子面色如常之外,连牢成后面站着的两个儿子,也是面色各异,对视一眼,旋即又各自扭过头去。

老海主再次抬起手来,场中虽然嘈杂,但还是慢慢平息下来,牢成从峰顶上飞起,来到老海主身边。

老海主一拍胸口,从口中吐出一团黑光来,黑光中,一座小小的山峰样的法宝,若隐若现,那样子,竟是与他们身下的铉磁铁母峰的形状,一般无二。

地字甲二房中,鲁护卫看到那见小山样的法宝,慨叹道:

“无定海镇海之宝——铉磁峰,竟是这般不起眼的模样,真是想不到,能见到这宝贝,这一次就算没白来了。”

玄十三轻声问道:

“我看这小山法宝,和下面那铉磁铁母峰一个模样啊,有什么神异的地方吗?”

鲁护卫用一个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

“这么大名鼎鼎的宝贝,你都没听过?这可是无定海海主的传承之宝,哪里是一般的宝贝能比得了的,这铉磁峰本身就是一件难得的通天灵宝,威力不同凡响,更加重yào

的是,它是操纵无定城禁制枢纽,虽然无定城内的禁制用其他方法也可以操纵,但这铉磁峰,却是最终决定的宝贝。”

玄十三可是见识过无定城强dà

的禁制之力的,只要有这么个宝贝,几乎可以说在无定城范围内,就无dí

了,只是他心中不由泛起另外一个疑问,这宝贝,是怎么从上一个无定海主家族失去的。

不管来参加海会的修士,是什么反应,这无定海最高权力的移交过程,还是顺利无比的完成了,当牢成这个无定海新一任海主举起手上的铉磁峰法宝的时候,满场欢呼之声响起,一切尘埃落定,新一任的无定海主,诞生了。

看似波澜不惊,但,下面黑色建筑群中,气氛却有些异样起来,场中不少的修士,都将目光放到了前排站立的大公子和三公子两个身上,随着他们老爹登上无定海海主的宝座,这两兄弟反目的日子,怕是也近在咫尺了。

只是不管如何,现在却是不是将矛盾挑明的时候,两人还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面上很是亲热。

当新老两代海主,从空中回到黑色建筑群中的时候,所有修士都默契的收起刚才的疑问,上前对新海主表示了恭贺,场中气氛,一时很是祥和。

接受了众位海主的恭贺之后,确认下身份,新任无定海主重新升上了半空,接下来的海会,就要由他主持了,不过,好在一切都有章程在,并不要他多费什么心思,只是新旧交替,为了彰显无定海的仁厚,各种奖励的天材地宝、典籍古宝,品质都上了一个台阶。

场中所有的修士闻听这个好消息,自然都是欢呼出声,那声势,丝毫不比刚才老海主出现的时候小,牢成这位海主,已经是面色微微泛红,眼睛发亮,满面抑制不住的兴奋之情。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海会第一项活动,乃是辩经,亲身经lì

之后,玄十三感慨不已。

所谓辩经,就是无定城出三到五名高阶修士,从无定海最流行的**中,选出一部来,为在场所有的修士,各自讲解其中的要点。

修士正中一名,取出一枚玉简来,双掌一合,白光从双掌中射出,射到半空,化为点点,每一点,都扭曲成一个斗大的文字,整篇**,清晰的展现在所有修士面前,随之,这名高阶修士,便朗声讲解起来,城内外,十几万修士,都耳闻目睹,一时沉醉其间。

这种讲解,可是毫无保留的,这些高阶修士,对**的认识,自然不是一般修士能比的,即便他们不是修liàn

的这门**,也能讲出个道道来,若是在场的修士,有几个刚好修liàn

的是这**,那就恭喜了,听了这一场辩经,可以少走不少的弯路,而且,对**的认识,要提高不止一个台阶,足足三个时辰,这些高阶修士几乎将整个**都完整的剖析了一遍,才结束。

玄十三虽然修liàn

的不是无定海流行的任何一部**,但听了这三个时辰的辩经,也是受益匪浅,深深觉得,只是这一场辩经,就不虚此行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谋划

这样的事情,在之前,是想都不会想的,要知dào

,每一门**,对修liàn

它的修士来说,都是最高机密,若是让敌人知dào

了自己**的长短之处,怕是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更何况,这样的辩经,可不是只有这一次,而是海会期间,每天上午,都会有不同的高阶修士,讲解不同的**,有普通至极的,也有少数高深的,玄十三得知之后,便决定了,不管有什么事情,海会期间,这辩经是不能错过的了。

盛大的辩经活动结束,时日过午,接下来,新海主手举铉磁峰,升到半空,法力灌入,只见小山上射出四道黑中泛金的光芒,分别落在铉磁铁母峰四面,黑光迅速膨胀成十丈方圆,继而黑光散去,里面露出四个巨大的透明浮台来。

看这架势就知dào

,海会的重头戏——比斗夺宝,要开始了,毕竟都是修士,既然宝物动人心,那就用修为说话。

第一轮次,是四阶以下修士,报名的足足有四五万,还好,海会才刚刚开始,有的是时间。

四阶以下的海族修士,除了一些特殊的种族之外,多还没有化形,这可让玄十三开了眼界了,在无定水府这么久了,也没见到几个四阶一下修为的,怎么一下却跑出这么多来,各种种族,奇形怪状,或是背着甲壳、或是身长触手、或是口吐黑水,四个石台上,每次上去十名修士,最后能站着的,便是胜利者,进入下一轮。

虽然场面热闹,但终究是修为太弱,没几个感兴趣的,地字甲二房中,鲁、季两位已经低头,商量起,一会儿是不是跑出去,往风月街一行。

海会期间,除了这一日情形特殊,需yào

启动禁制,布置好偌大的浮空会场,其他时间,并不干涉无定城内店铺营业,风月街自然也如常开门迎客。

玄十三也将目光从场中收了回来,倒是文瑞,看得入神,这也难怪,她的四阶修为不过是硬逼着修行出来的,根本未曾与修士争斗过,浮台上修士的各式手段,让她开了眼界,不过脸上却带着鄙视,似乎对那些手段很是不屑的样子。

这时候,鲁护卫扭过头来,问玄十三道:

“晁兄弟,我和老季要到珍翠坊去,你去不去?”

玄十三想起文琴来,面色一暗,鲁护卫也意识到,自己摇摇头道:

“算了,当我白问,你们也别死待在这儿,回去也行,不过,晚上的有无定城主持的拍卖,可别错过了。”

玄十三点了点头,目送这鲁、季两位相携离去,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修士从浮空会场中飞了下去,各自找各自的乐子去了,看文瑞一副认真的模样,玄十三却是没下去,盘膝就在地字甲二房间中坐了下来,闭起了眼睛。

受损的灵觉这时候渐渐恢复过来,心中不由得对老海主的修为感到一阵恐惧,传说中,这位老海主已经超越了十阶修为。

隐隐的,玄十三似乎觉得,从右侧上方,有几道目光在窥探着自己,扭过头去,透过半透明的墙幕,却是什么也没发xiàn

,心中已经警惕起来。

数十丈外,一个房间内,正站着一高一矮两名修士,正是多日不见的邯统领和裘姓男子,邯统领已经身罩黑色斗篷,二人刚刚将目光从地字甲二房间收回,裘振铎啧啧一声道:

“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机灵,我们都没动用神念,只是目光,就能让他有反应,还真的不一般,没准儿还真像你说的,不过听说,这小子上次在寰施阁逗留了一夜,不会被那边拉了过去吧?”

邯统领斗篷下双目血光一闪的,哑声道:

“这不是正合你意吗?若是傅海清也投入大公子那边才好呢,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鼓动三公子收拾他们了,是吧?”

裘振铎嘴角露出笑意:

“还是邯兄知我啊,不过想要弄死这小子,哪里用得着我们亲自动手?不是查出来,傅海清给他报名,让他参与了比斗,稍动手脚,让他死在台上不就结了。”

邯统领语含讥讽道:

“邯某记得,三公子可是吩咐你,这晁源,要活的,你这样安排,弄死了他,三公子那里怎么交代?”

裘振铎奇怪的说道:

“我没弄错的话,最想这小子死的,不是我,而是邯统领吧?你那宝贝公主——”

刚提到公主两个字,邯统领冷哼一声,身上魔气一闪而逝,裘振铎缩了缩脖子,住嘴不提公主,接着道:

“怎么?邯兄对这样的安排不满yì

?”

邯统领再次哼了一声,道:

“只怕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裘振铎却是不以为然,心中打定了主意,这个时候,新海主继位,三公子与大公子矛盾,很快就要发作到表面上,这个时候,顺水推舟,当不会引起什么注意。

不说他们心中如何盘算,玄十三对此却还是浑然不觉,只是盘算着兜里还剩下多少灵石,晚上的拍卖会,能不能看到什么好东西。

随着海会的召开,最重yào

的三项活动,辩经、比斗、拍卖,其他修士之间大小交yì

会、交流会不甚枚举,不过这些都不是玄十三关心的,等到灵觉全部恢复,张开双眼,却看到文瑞正端详着他。

见他醒来,文瑞才收回了目光,玄十三问道:

“可是有什么事情?”

文瑞撇撇嘴道:

“我能有什么事情,只是很无聊,想走了,怕你醒不过来了,我可不知dào

怎么回去。”

确实是,玄十三环视一眼,半透明的墙幕中,留下的修士,还真没几个,点点头道:

“那就走吧。”

说完起身站立,文瑞跟着他,走出了浮空会场,出来,正好是风月街,文瑞看了一眼珍翠坊方向,玄十三却是直接往回走了。

二人回到府邸,玄十三整理了一下储物袋,前一段时间,花去近两百万灵石,剩下的六七百万灵石,还要好好谋划一番,怕是太扎眼了,这海会期间的拍卖会还不同于之前的,只能在自己的房间中,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想要查到他,就太容易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来仪箫

鲁护卫太不靠谱,玄十三将目光放到了文瑞身上.

文瑞的女奴身份,只有玄十三和鲁护卫两个人知晓,他早就跟鲁护卫说过,让他不要将文瑞的身份说出去,让她出面,再好没有了,玄十三轻咳一声,对文瑞道:

“文瑞,跟你商量个事。”

文瑞正低头调弄着明煌,抬起头来看这玄十三道:

“什么事情?”

玄十三道:

“海会期间,每晚不都有拍卖会嘛,我来出面不好,容易引起误会,不如这样,我把灵石给你,你来出面,有什么想要买的,你也可以拍下来。”

本来他还做好了被文瑞刁难的准bèi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文瑞只是点头应下,没多说什么,这反而让他觉得有些不好,玄十三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却是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文琴的死,对她来说,实在是个没法承shòu的打击。

沉默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晚上,还是文瑞主动站了起来,叫上了玄十三。

玄十三将一个储物袋递给了文瑞,文瑞接过来,神念往其中一扫,脸色变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玄十三竟然一下给了她这么多的灵石,储物袋拿在手上,过了片刻,才系到腰上,二人出了府邸,重新回到了浮空会场上。

或许是对拍卖会很是期待的缘故,天还没彻底黑透,场中修士已经差不多坐满了,玄十三进去的时候,鲁、季两位,已经到了,面带笑容,不知说着什么,见玄十三与文瑞进来,却是住了口。

不知dào

是不是将翠娘安抚得很好的缘故,鲁护卫显得兴致很高,拉着玄十三的手就开始喋喋不休。

玄十三却是拿他没办法,不过好在是,没过多久,场内黑光闪动,一个巨大的半透明台子,浮了起来,上面站着的,是一名满脸笑意的高阶修士。

这无定城主持的拍卖,就是不同凡响,连主持的修士,都有八阶修为,这名高阶修士轻声慢语:

“又是一年海会,五十年不见,想来诸位诸位道友袋中灵石又都鼓了起来,更有不少道友拿出了稀世奇珍,话不多说,首先拿给大家的——”

拉长了声音,一拍手,台上黑烟腾起,一个三尺见方的笼子,里面趴着一头金毛碧眼的奇兽,场上顿时传出数声惊呼:

“碧犀?!”

高阶修士哈哈一笑,朝声音传来的数个方向拱了拱手,道:

“诸位道友好眼力,这只幼年碧犀本为一位前辈所有,本来是用来交换,但并没有合意的物品,这才拿出来拍卖,诸位道友真是机缘不浅呐,若是能有一头碧犀作为本命灵兽,这实力大进是肯定的,珍贵之处,我都有些眼馋,话不多说,起价灵石三百万,一次叫价加灵石十万,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就见台上升起一块透明的薄幕来,上面立时显出一行数字来:天字戊五,一千万灵石。

没想到,这头碧犀的价格,一下就到了上千万,但还在不停的向上跳着。

玄十三心中暗叹一声,这碧犀可是有一丝穷奇血脉的灵兽,成年之后,血脉觉醒,就有八阶修为,拥有了本命神通,怕是搏斗起来,不比九阶修士差,若是有这么一只本命灵兽,可以说是多了一条命啊。

正是这头灵兽异常珍贵,这价格就上得极快,再看那光幕上的数字,已经到了三千万,到了这个数字,上涨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还有两三个修士在争夺。

到最后,这头幼年碧犀,以三千五百万灵石的价格,被成功交yì

了,让玄十三咋舌不已,对自己那六七百万灵石,很是没了信心。

不过他的担心完全没必要的,这开场很是重yào

,拿出一件压轴的东西来,将价格哄抬上去,下面的拍卖,价格再高一点,也就没多少修士会在意了。

果然,下面拿出来的东西,价值远比不上这头碧犀,但价格依旧飚得很高,玄十三看来,场中的修士,已经是陷入了疯狂。

东西固然都是奇珍异宝,玄十三虽然眼热,但并没有出手的意思,捏了捏手上的牌子,没有给文瑞。

一直拍卖了几十件物品,地字甲二房中的四人,都只是看着,直到台上,黑烟中再次出现的一件宝物。

主持修士一拍手,黑烟一现,一个小小的高台上,现出一根长约五尺的绿色箫来,介shào

道:

“来仪箫一支,珊瑚海律吕门传承四宝之一,律吕门三十年前消失之后,其他三件古宝——明煌琴、星辰盏、秋韵扇,不知所踪,至于这支来仪箫,威力却是不如外面盛传的那般神奇,据说要配合特殊的**,但比之一般古宝,还是略胜一筹,起价一百万灵石,加价一次灵石五万,竞价开始!”

光幕上,来仪箫的价格慢慢涨了起来,玄十三扭头看了看文瑞,她虽然面色还有些平静,但掩在长袖下的双手,却是微微颤抖。

玄十三将写着地字甲二的牌子,递到了文瑞手上。文瑞双目之中,雾气上涌,看了看玄十三,玉指在牌子上轻点,只见台上光幕显出一行字来:地字甲二,六百五十万灵石。

这几乎是玄十三给她的所有灵石了,刚才来仪箫的价格不过才二百万出头,一下就到了六百五十万,一下震慑了全场,没有几个修士,会为了一件威力普通的古宝,出这么大价钱,自然,来仪箫很顺利的落到了文瑞手上。

玄十三心中苦笑不已,自己拢共就不到七百万灵石,这下却是全赔进去了,他本来还想着,接着这个机会,买上一件顶级的土属性和金属性的材料,要知dào

他现在筑基后期修为,祭炼法宝的材料虽然都有,但如果有顶级的材料,自然更好,如今看来,只能另想其他办法了,如果不行的话,只能厚着脸皮,相求海主了。

去了这六百五十万灵石,玄十三心中就什么都不惦记了,接下来的拍卖会就很轻松的看着。

一件件的奇珍异宝从眼前闪过,甚至有两件古宝,拍出了五千万灵石的价格,另人咋舌,玄十三不由得感叹无定海的富庶。

只能心中感慨,等到拍卖会结束,玄十三和文瑞两个去领取来仪箫,不过为了防止她过于激动,让人看出破绽,玄十三便让鲁护卫代为领取了。

不过这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了,他可是知dào

文瑞女奴身份的,自然不可能拿出六百五十万灵石来,加上佣金,将近七百万灵石,不用问,自然是玄十三拿的,不由的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拿回来仪箫,玄十三收了起来,不急着给文瑞,这个时候,不能太扎眼。

那些一同来领取拍卖所得珍宝的修士,看到玄十三他们几个五阶修为付出了这么多灵石,不少心中都起了异样的心思,但看到是地字号的,又都稍稍收起了复杂的想法。

不管这些修士心中有多少想法,但无定城中,海会期间,却是没什么人有胆子捣乱,很顺利的回到了住处。

鲁护卫想起来,文瑞这个女奴,在当时拍卖来的时候,就说会吹箫什么的,这回玄十三花了这么大价钱,买了一支箫,自以为猜到了真像,朝玄十三很是暧昧的一笑。

玄十三朝他翻翻白眼,进了自己的屋子,将来仪箫递到了文瑞面前。

文瑞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唰就下来了,接过来仪箫,哽咽道:

“来仪一直是供奉在祖师塔的,从来没人敢动用的,看来祖师塔也被他们毁掉了。”

这破宗灭门的痛楚,玄十三却是也身切体会不过,不过那已经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他几乎已经淡忘了。

拍拍她的肩膀,玄十三道:

“文瑞,你这个样子,让文琴看到了,肯定又要说你了,还是要振作起来,律吕门,将来一定会重新开宗,到时候,不管是你祖师还是文琴,都会开心的。”

这话多少还是起了点作用,文瑞收起悲声,道:

“公子,我也知dào

,以文瑞一人之力,这些东西是想都不敢想的,姐姐说过,你不是一般修士,这我自然是相信的,今天公子为文瑞拍下来仪箫,倾尽所有,怕是我一辈子也还不起的,若是公子愿意,文瑞——,文瑞——”

说到这里,文瑞竟然转过身躯,身上鹅黄色的法衣,悄然飘落,露出粉嫩光滑的后背来,浑身上下,只留下一件贴身的亵裤。

从拍卖会上将文瑞买回来的时候,她身上好歹还穿着一件半透明的薄纱制成的衣服,虽然知dào

小姑娘身材不错,但哪有这下脱光了看得更明白?玄十三一时之间,眼睛有些发直。

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文瑞转过身来,双手掩在胸前,脑袋低到了胸口,轻声道:

“公子,姐姐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知dào

我被迫修liàn

了玄阴姹女功,对公子的修liàn

大有助力,暗示过我,让我服侍公子,还请公子不要嫌弃文瑞。”

看着她羞得跟个鹌鹑似的站在自己面前,玄十三委实头疼不已。

第二百四十三章 名单

也不知dào

这姑娘怎么想的,不过看她身体粉嫩,玄十三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不是他自己没想过,实在是,实在是还不是时候——玄十三招手,地上的法衣便披回了文瑞的身上,只见她双肩不停的颤抖着,脑袋也不抬,但两串泪珠,却落了下来,凄声道:

“公子就这样看不起文瑞吗?”

玄十三心中大叫冤枉,哪里是他看不起,实在是——,实在是——,一阵天人交战,也不知dào

最后是出于什么考lǜ

,还是颤声道:

“文瑞,现在,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不是看不起,而是,而是——”

玄十三闹钟突然灵光一现,道:

“而是文琴刚刚过世,我们现在这样不大好,还是过一段时间,等你心情好点,如果,如果你还——,你还那什么的话,我们再——,我们再那什么——”

一番话,说得玄十三脑袋上直冒汗,伸手擦了擦脑门,却发xiàn

,汗水竟然微微泛绿,让玄十三哭笑不得.

提到文琴,文瑞抬起头来,端的是梨花带雨,手中抚摸这来仪箫,又取出了明煌,解开发髻,取出那个看似普通的星辰盏。

三件古宝放在一处,相互之间,竟有隐隐的互动,有阵阵松涛、袅袅茶香,有清泉叮咚、金铁铮鸣,也有幽咽悲声、山崩地裂,自然万象,竟是无所不包的样子。

真是一套神奇的古宝,玄十三看那星辰盏,只见通体黑色,但上面却有不少如星辰般大大小小的白点,白中还透着润,仿佛珍珠那种迷人的质感,黑色的底色,看上去,就像是夜空中的点点星辰,只是不知这星辰盏,除了花腐朽为神奇的点茶之外,还有其他什么功用。

来仪箫却是看着普通,只是制箫的绿竹,过了这么多年,依旧翠绿,仿佛刚摘下来一般,青翠欲滴。

文瑞并没有展示来仪箫的意思,重新将星辰盏收回发髻之中,将明煌收入琴囊,装入储物袋,最后拿起来仪箫,手一抖,来仪箫慢慢缩小,变成一个翠绿的竹簪,簪子一头,微微上翘,文瑞捻起翘着的部分,将来仪箫,插在了头上。

玄十三看得稀奇,这来仪箫还真是奇特,平常收起,竟是一个簪子的模样,不晓得的人,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件了不得的古宝。

经lì

了刚才的“献身”,二人都有些尴尬,但文瑞却是放下心结的模样,脸上多了笑容,对玄十三道:

“公子现在没有那个意思,文瑞随时都可以的。”

玄十三连忙摆手,道:

“别,你还是好好修liàn

,别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你文琴姐姐,肯定也是希望你好好的才好。”

这两天,玄十三安慰人的话,说的比这二十年加起来还多,也不知dào

文瑞有没有听进去,不过她现在小猫似的文瑞,还真让玄十三很不习惯,不过这些,还要等她自己慢慢平复。

一连五天,玄十三带着文瑞,重复着相同的生活,大早到浮空会场去聆听辩经,下午各自埋头修行,体悟早上的所得,晚上则参加拍卖会,见识各种奇珍异宝,倒是让玄十三大开眼界。

这一日,四阶以下修士的比斗,已经结束,最后决出了前十名,或是奖励一件顶级法器,或是突pò

瓶颈的丹药,都是各自欢喜。

然而,看到比斗结束,鲁护卫开始面色悲苦,玄十三奇怪道:

“比斗结束了,你脸色这么难看做什么?”

鲁护卫长叹一声,道:

“兄弟,你是不知dào

啊,海主他老人家,竟然给我也报了名了,我要是出战,这不是上去丢人吗?”

玄十三虽然没见过他与什么修士争斗,但他五阶修为,怎么也不至于会丢人啊,鲁护卫晃着脑袋,面带沮丧的走了,季护卫却是面无表情,也不知dào

有没有他的份儿。

看着台上从高阶修士手上领取宝贝的低阶修士,满脸的兴奋,玄十三自己也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六阶以下修士比斗的最终奖品中,有一块金曦壤,乃是金、土属性的顶级材料,排在了所有奖品的第二位,仅次于一件唤作邪星环的古宝。

如果算上这块金曦壤的话,就能炼制一件五行俱全的法宝了,想想就让玄十三激动,不过想得到这块金曦壤,难度还是很高,几乎所有来参加海会的六阶以下修士,都报名了比斗,想要杀出重围,至少进入最后的决赛,无定海藏龙卧虎,还不知dào

有多少厉害的修士冒出来,不能大意了。

这六阶以下修为的比斗,却与之前不同。之前四阶以下修士,开始的时候十名修士一个浮台比试,最后决出前五百名,才开始淘汰赛和最后的循环排名赛,而六阶以下修士,则上来直接淘汰赛,这也是鲁护卫头疼的,上一次还是五十年前,他就是五阶修为,上来第一轮就惨遭淘汰。

玄十三倒是丝毫不担心,这种程度的比试,他还不放在心上,以他现在筑基后期的修为,六阶以下的海族修士,怕是没有几个可以威胁到他的吧?

走出浮空会场的时候,不少修士都从这个甬道往外走着,这时候,玄十三身后,一个修士挤了过来,擦身而过的瞬间,不动声色的往玄十三手上递了一个玉简,同时传音道:

“大公子给的。”

玄十三脑袋都不动,只是眼神往旁边一晃,看到一个面貌普通的年轻修士,从自己身边擦过,往前急急走去。玄十三确定,这个年轻修士他不认识,心下疑惑,一边随着人流往外走,一边捏了下玉简。

里面是一段指示和一份名单,指示大致就是说,这份儿名单,里面都是三公子的人,若是在场上比斗之时遇上,要不遗余力弄死弄残。

玄十三心中一阵鄙视,还真是不择手段,双手互拍,玉简就在双掌下化为一堆碎屑,一边的文瑞注意到了,轻声问道:

“公子?”

玄十三摇摇头,道:

“没事。”

见玄十三没有说的意思,文瑞并没有追问。

第二百四十四章 肥羊一只

这两日,没事的时候,她就将那三件古宝拿出来,摩挲着这个,端详着那个,也不知dào

是在琢磨着什么,玄十三想起文琴说的,明煌琴中,似乎蕴含着某种**,难道来仪箫和星辰盏中,一样也有**存zài



但是他并没有去探究,既然这些都是律吕门的,他这个外人,刻意探究的话,反而显得自己有心做贼.

到了第二天,鲁护卫叫上玄十三,就要往浮空会场去,大早上辩经之后,还有抽签,很不幸的是,等到抽签结束,看这浮台上的透明光幕,鲁护卫脸色更苦了,因为他下午就要登台了,玄十三还好,第一轮排名还是很靠后,晚些时候才登台。

鲁护卫那苦得都快冒黄水的脸蛋儿,却在上台之后,变得异常精神,沮丧的表情一扫而空,双眼之中的精光,能射到对手的脸上,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的对手,是个女修,而且,是一名漂亮的五阶女修。

看这他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文瑞冷哼了一声,玄十三则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时候,浮台上,不知dào

多少修士的目光都放在他们身上,他所处的那个浮台上还有一块透明的光幕,上面写着:地字甲二,鲁,的字样,这有心人一查,就知dào

是谁,这可是真的丢人了。

对面的漂亮女修也是腻味不已,一旁充作裁判的修士刚一示意开始,就一抖法衣上的飘带,朝鲁护卫卷了过去。

这时候,鲁护卫却没有之前说的那样,在台上不堪一击,很灵活的一个滑步,轻易的闪了开去,同时,双手一晃,手上多出一对拐子来。

这对拐子玄十三虽然见过,却没见过它们展现实力,只见他将双拐挥得飞快,道道刃光飞出,将飘带隔开,那女修也是不甘示弱,银牙紧要,飘带挥舞,还有数道蓝色剑光,绕着鲁护卫身边穿梭,不时的冲上来一下子。

面对这些攻击,鲁护卫却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左支右挡,若是不看他那猥琐的表情,端的是潇洒。

那女修似乎是被他恶心坏了,飘带一收,手上黄光一闪,抛出一个黄色的小钟来,玉指朝小钟上一点,“叮”一声轻响,鲁护卫脚下一个趔趄,那女修展颜一笑,数道剑光朝鲁护卫身上插去,法衣上飘带也卷了过去。

正在她得yì

的时候,就见鲁护卫用了个懒驴打滚,双拐磕开射来的剑光,一下就到了女修的脚边,吓得那女修惊叫一声,脚下慌乱,想要腾空而起,却被双拐一下敲在脚踝上,痛叫一声,背后一热,被一个身体贴了上来,刚想挣扎,就觉得丹田一麻,整个人就软了下来。

为了避免美人摔倒在地上,鲁护卫很是“好心”的将她揽在了怀里。

就在台上的修士宣bù

比斗结果的时候,我们好心的鲁护卫,那托着女修的双手,正在下面不停的坐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动作,面上猥琐的表情也收起,无比的正牌、肃穆,丝毫不去看那女修仿佛要喷出火来的目光。

结果自然是宣bù

鲁护卫胜,但却没有像一般比斗的修士,这时候就该下去了,他却还托着女修在台上站着。

这时候那充作裁判的修士都看不下去了,清咳一声。

鲁护卫这才反应过来的样子,托着女修就要往台下走,那名修士想要阻拦的时候,下一场的两名修士已经飞上浮台,准bèi

比试了,只能目送这鲁护卫抱着那女修,飞下了浮台。

这时候,就见会场之中,数道身形往这边电射而来,看那架势,是要生吞活剥了自己,头皮一阵发麻,连忙解开女修身上的禁制,把她往地上一放,迅速消失在了地字区。

那数名赶来的修士,看到鲁护卫的身影窜到了地字区,心中有些顾忌,并没有追上去,只来看这名女修,是不是受了伤,看那女修还好,只是背后法衣上有些褶皱之外,并没什么受伤之处,便拉着满面恨意的女修,走了回去。

鲁护卫回到地字甲二房间,迎来的就是文瑞鄙视的目光,不过他直接无视了,很是得yì

洋洋的朝玄十三扬了扬下巴,道:

“兄弟,怎么样?哥哥没给咱宝蓝海丢人吧?”

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他还以为自己给宝蓝海争来脸面了呢,果然,片刻之后,就见一道剑光直接落到了地字甲二房中,正是海主手书,让鲁护卫一看就蔫儿了,果然是让他注意影响,少惹麻烦的命令。

季护卫并没有出现,因为海主并没有给他报名,这时候估计正在风月街鬼混,而他们三个也不能走,接下来,还有玄十三的比试呢。

过了一两个时辰,才见地字甲二的蓝牌一亮,上面浮出一个丙字来。

丙字号浮台,正是正对着地字区,倒是方便,浮台上,透明光幕上除了地字甲二,晁的字样外,还有一行是玄字辛九,箴,当玄十三落到浮台上,就见远远飞过来一个修士。

落到浮台上的,是一名面色倨傲的青年修士,看样子,比玄十三还要小的样子,确实有骄傲的资本,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五阶修为,看他身上穿的法衣和腰间悬挂了一排的储物袋,玄十三心中总了他两个字——肥羊。

若是在一个偏僻的地方遇到这样的,玄十三还真不介yì

顺手牵羊,不过这场合嘛,还是将他送到台下就行了。

就在台上充作裁判的修士宣bù

比斗开始的时候,肥羊表现还真的让**开眼界,随着不同的指诀,身上呼啦啦飞出十几件顶级法器来,有飞剑、成套的飞刀、飞针、环、瓶、旗幡,等等。

这修士之间比斗,法器在精不在多,玄十三的表现就深刻的验证了这个道理,只是祭出当年公主给的那柄短戟,身子一晃,消失在那修士眼前,再次出现,只听到“叮”“叮”两声轻响,身周环绕的数件法器被轻轻磕开,回过神来,玄十三已经出现在他面前,手捏玩具一样的短戟,指在他的喉咙前面。

第二百四十五章 肥羊的第一次

肥羊还在手掐法诀,从储物袋中召唤法器呢,眼前明晃晃的短戟虽小,但上面传来锐利之气,却几乎刺破他的皮肤.

玄十三的这番动作,肥羊还傻站着呢,倒是吓了裁判一跳,连忙示意玄十三后退。

裁判一脸的紧张,玄十三收回小戟,将那些飘在身周的顶阶法器磕开,后退了几步,退出法器圈子,看着裁判的修士,等他发话。

那名裁判修士刚想宣bù

玄十三获胜,却见那只肥羊大喝一声道:

“慢着。”

台上拢共三个修士,除了他,剩下两名——玄十三与那名裁判,四只眼睛看着他,不知dào

他有什么话说。

肥羊红着脸对玄十三道:

“刚才不算,我们重新比过!”

或许是裁判也觉得刚才肥羊输得不明不白的,扭头征询了一下玄十三的意见,看着肥羊红通通的脸蛋,羞愤得要自杀的模样,玄十三心下实在是有些不忍,便点了点头。

肥羊面带红色,很是不好意思的朝玄十三笑了笑,待到裁判再次宣bù

比斗开始的时候,玄十三等了半刻钟的功夫,并没有出手。

奇怪的是,那只肥羊也是看着玄十三,任由十几件顶阶法器在身周飞来飞去的,两人仿佛斗鸡一样,盯着对方。

只是二人还有不同,玄十三衣服云淡风轻的样子,肥羊却是脸色越来越白。

或许是裁判也等的不耐烦了,问道:

“你们俩到底开始不开始?再不动手,算你们双方同时失去资格啊。”

肥羊朝玄十三笑了两下,道:

“道友先出手吧。”

玄十三苦笑不得,他不过是看肥羊还能出多少法器,他倒是知dào

自己刚刚放过了他一马,手上短戟往空一抛,化成一柄长约丈许的大戟,盘旋在头顶。

肥羊脸上一慌,手忙脚乱的掐着指诀,十几件顶级法器也没发挥出什么神通,一股脑的,都朝玄十三撞了过去。

生怕这小子耍诈,玄十三凭借着幽冥步,左闪右闪,没让任何一件法器近身,可是过了足足两刻钟功夫,并没见肥羊用这些顶阶法器施展什么神通,倒是他自己的脸色越来越白,脸上不停的留下冷汗来,眼神之中,也有丝丝恐惧。

肥羊似乎有些不妥当的样子,玄十三右手五指箕张,从头顶上抓下长戟,将飘飘荡荡袭来,毫无威力可言的顶阶法器,一一磕落在浮台上,每磕落一件法器,肥羊脸色就好kàn

一分,将最后一件法器磕落,肥羊面色一松,一屁股坐落在台上,呼呲呼呲的喘起气来。

玄十三与那裁判二人互视一眼,都是哭笑不得,不用他出击,这名初出茅庐的五阶修士,一下放出了十几件顶阶法器,这些法器可不是吃素的,它们要消耗使用者大量的神念,一般修士,能熟练操纵一两件顶级法器,已经是了不得了,像肥羊这样,被十几件顶级法器吸干神念的,怕是独一份儿了,若不是玄十三磕落这些顶级法器,割断它们与肥羊的神念联系,怕是就要被吸干神念而死了。

这样的死法,也算新奇了,不过玄十三却不想他死在自己面前,那样就不得不承shòu其宗门的怒火,看他这肥羊装扮,肥羊打法,怕是甚得门中长辈的宠溺,一点争斗经验都没有,也没什么仇怨,他不救,那裁判也不会让他死,还不如结个善缘。

果然,坐在地上喘了几口,缓过劲来,肥羊主动上前,朝玄十三拱手道:

“多谢道友了,若不是你援手,小弟这条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结果不言而喻,玄十三摆摆手道:

“举手之劳而已,只是看道友样子,不像善于与人争斗啊。”

肥羊脸色一红,道:

“不瞒道友,这还算我第一次跟宗主出来。”

这时候,玄十三朝裁判一拱手,对肥羊道:

“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了,这里还有其他修士要来比试。”

那肥羊也不好意思的朝裁判拱了拱手,裁判则是善意的朝他笑了笑。这些裁判,都是无定城培养出来的修士,对这些修士也没什么敌意。

下了浮台,肥羊很是认真的道:

“道友,我是精金海成器阁的旷镇,今天谢谢你呀,本来我也没想要上台的,但是父亲非要让我上,丢人了。”

玄十三却没有鄙视他的意思,这样温室里长出来的花朵,修liàn

到五阶修为,也一直在长辈的呵护下,没经lì

过什么风雨,一看就是个乖宝宝,还好,没养成个纨绔,玄十三倒是不介yì

跟这样的修士交往,便开解道:

“没事,第一次都这样,以后多在外面行走行走,有的是争斗的机会。”

这个要旷镇的肥羊,一脸沮丧的道:

“以前也不是没有机会,宗门也是有大比的,只是父亲从来都不让参加的。”

看来这小子的父亲,还是这个什么成器阁的当权者,富二代呀,玄十三道:

“既然这样,那就多看看吧,看看其他修士是如何战斗的,看多了,自然就懂了。”

旷镇看着玄十三,试探着问道:

“不如我到你那边去,一起观看比赛如何,道友也好给我好好讲解一番,我还不知dào

道友怎么称呼?”

玄十三当先一步往地字区走去,口中道:

“宝蓝海客卿晁源。”

旷镇惊喜道:

“看晁道友与我一般修为,竟然已经是一个水府的客卿了,真是了得,难怪那么轻松就能把我制住了,肯定有特殊**在身啊。”

他倒是不小瞧自己,就他那个打法,四阶修士也能撑到最后,让他自己打败自己,不过话当然不能这么说:

“你不过是争斗经验不足,你有那么多顶级的法器,只要善用一两件,就可以制服多数敌手了。”

旷镇羞赧一笑道:

“本来我也不想要的,但都是父亲赐予的,第一次应对这样的情况,就一下都放出来了,哪知dào

神念这么快都被消耗掉了。”

那是你傻,玄十三心说,这时候已经到了地字甲二房间,当玄十三带着旷镇进去的时候,倒是让文瑞和鲁护卫很是奇怪,刚才还是台上的对手,怎么还登堂入室了。

不过二人很快就发xiàn

,这旷镇简直就是修士中的异类,完全是一张白纸嘛,好在文瑞与鲁护卫也不是什么心机深沉之辈,很快便与他相谈甚欢,不过多是二人笑话旷镇的多,玄十三看着文瑞脸上多了笑容,觉得带旷镇过来的主意,还是不错的。

这时候已经渐渐变暗了,鲁护卫拉着旷镇,执意要带他去逛逛风月街,旷镇自然明白风月街是什么地方,而且说起来还头头是道的,竟是一副很熟悉的模样。

鲁护卫像是找到了知己,拉着他就说起了自己的“嫖经”,什么“三圆赛一扁”、“潘驴邓小闲”,文瑞听得云里雾里,玄十三却是咬牙切齿,这两头牲口,也不顾着有文瑞在,就这般yin词秽语。

似乎是听到了玄十三“咯吱咯吱”的咬牙声,鲁护卫哈哈笑着,聊得兴起,二人就要从浮空会场下去,但旷镇那小子,却似乎还记得,他跟玄十三来,是干什么的,还是坚持在那里看完了一天的比试。

鲁护卫就像是屁股上长了钉子一样,坐也坐不住,等到比试结束,急急拉着旷镇就走。

看这鲁护卫一脸猥琐的模样,文瑞直皱鼻子,旷镇则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玄十三道:

“晁道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们一起去如何?”

见旷镇还想拉玄十三去,文瑞却不干了,冷哼了一声。

旷镇似乎对这样的冷哼,天生就有些惧怕的样子,脖子下意识的一缩,扭头看了下文瑞,明显的松了口气,再次邀请道:

“晁道友,反正这时候里拍卖会开始还早,不如——”

话还没说完,文瑞一叉腰,尖声道:

“哼,旷镇!没想到,看起来仪表堂堂,却也是满肚子的男盗女娼,一肚子的坏水,和这个鲁连生一样肮脏,哼,还想拉晁道友去跟你们一起鬼混,想都别想。”

这样的尖声,似乎同样给了旷镇很大的压力,脑门上汗都快下来的,见玄十三自己也实在没有跟他们一起的意思,只能讪笑着,和鲁护卫一起,当先一步,下了浮空会场。

玄十三目送这两人相携而去,文瑞在他身后冷哼了一声道:

“怎么?舍不得啊?是不是很想去呀?想去你就去呀?还有人拦着你不成?”

这话说的,人都被她拦下了,还说没拦,真是有理也没地方说去,玄十三也知dào

,跟文瑞这个小女子,是没法讲道理的,不过看她现在这个小刺猬的样子,却很是欣慰的朝她笑了笑。

或许是玄十三的笑容实在是灿烂了些,让文瑞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脸上绯红一片,一跺脚,叉着腰,狠巴巴的道:

“看什么看,本姑娘有这么好kàn

吗?哼,再看,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当珠子玩。”

这是冲着玄十三撒鲁、旷二人的气呢,玄十三哈哈大笑,转身就出了地字甲二房,文瑞恨恨的跺了跺脚,跟着玄十三后面,出了浮空会场。

第二百四十六章 固肾生精丹

一早,当玄十三与文瑞来到浮空会场的时候,旷镇与鲁护卫二人已经到了,看旷镇精神饱满,鲁护卫却是一反常态的哈欠连天,连他们两个进来,也只抬起眼睛看了一眼,便又无精打采的垂下了脑袋.

“这是怎么了?”

玄十三问道。

鲁护卫依旧是无精打采的样子,连话都懒得说,而旷镇却是一笑,但也没说什么,只是一拍储物袋,取出一个粉色的丹瓶来,倾出一粒丹药来,递到鲁护卫手上。

“固肾生精丹,好东西呀!”

看到同样粉色的灵丹,鲁护卫就眼睛发亮,一下兴奋起来,从旷镇手中将粉色丹丸抢了过来。

粉色丹丸一拿出来,玄十三就闻到一股甜腻之气,这丹药玄十三还是第一次见到,听着名字,就知dào

,适用在鲁护卫这样的情况,似乎昨天一晚,在翠娘身上消耗过多。

海会期间,是唯一取消宵禁的时候,风月街每天十二个时辰,连续经营,不少修士都选择要个姑娘,歇在青楼楚馆。

鲁护卫吞下固肾生精丹,立马精神一振,屏住呼吸,过了足足一刻钟的功夫,才长出一口气,恶狠狠的道:

“翠娘那个【骚】娘们儿,老子今晚去,非要把她弄服了不可,居然敢对我用玄女功,真是活腻味了。”

“玄女功?”

旷镇吃了已经,道:

“这翠娘是个什么人物?看起来是个老鸨子啊,怎么敢对你用玄女功这样的采补**?她就不怕被——”

这采补**,说起来也是双修**的一种,只不过双修**男女修士双方都有受益,这采补顾名思义,一方却是只进不出,另一方自然是元气大亏,这勾栏院里,是严格禁止姑娘对恩客用的,一旦违规,除了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之外,没第二条路可走,旷镇昨晚就是被鲁护卫带到珍翠坊去的,自然将鲁护卫与翠娘的特殊关系看在眼里,这才显得异常惊讶。

鲁护卫摇摇头道:

“算啦算啦,你不知dào

,是我惯的她,没事,今晚老子去再找回场子来。”

旷镇虽然不理解,但这毕竟是鲁护卫的私事,他俩的关系,还没好到穿一条裤子的程度,恰好这时候,浮空会场中,浮台升起,新一天的辩经开始了。

鲁护卫倒是也知dào

这辩经机会难得,很是认真的闭目聆听,即便是听不明白的,也都一一记下,等回去后再慢慢消化。

辩经的时间,总是觉得过得很快,他们几乎怀疑,无定海是在浮空会场设置了什么禁制,能够加快会场中时间的流动,当然了,这只是修士之间流行的笑话罢了,时间是比空间更复杂的大道,即便修真界昌盛的上古时候,也没几个弄明白的,更别提现在了。

六阶以下修为的第一轮比试还没有结束,鲁护卫和玄十三下午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最后结果没出来,也没法抽签,下一轮的对手就还不知dào

是谁,鲁护卫拉着旷镇,就要到风月街,但旷镇却是个听话宝宝的样子,坚持要留在这里观看修士比斗,弄得鲁护卫没辙,只能自己去了。

这倒是让文瑞对他看法大变,很是给了他不少好脸色,让旷镇受宠若惊,晚上三人结伴参加拍卖会,旷镇还撒了一大把的灵石,买了件顶级法器,要送给文瑞。

开始的时候,文瑞还不敢收,问了下玄十三的意思,他是什么人呐,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毫不犹豫的指示文瑞收下,旷镇这小子,肥羊一只,不宰他宰谁。

一件顶级法器,换来美人不少笑容,他自己倒也乐得颠儿颠儿的,各取所需,也是两厢其便,看的玄十三也是心中感叹,旷镇吧,虽然不善比斗,但这哄女孩子的本事,却是精熟异常,财貌双全,又是刻意逢迎,不上钩也难。

这两天闲谈之中,玄十三也知dào

了,精金海是一片比宝蓝海广大得多的海域,盛产各种炼制法器、法宝的精金铁母类材料,所以炼制法器、法宝的宗门也多,成器阁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父亲便是这一代的成器阁宗主,这一次来,带了不少法器、法宝过来,很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就连刚才拍下送给文瑞的环状法器,也是出自成器阁,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小子也不傻,精着呢。

就这样,一直跟在玄十三他们身后厮混了几日,不是送鲁护卫几粒固肾生精丹,就是和文瑞扯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倒是如鱼得水。

玄十三倒也看出来了,旷镇在战斗上,实在是没什么天赋,不过这些杂七杂八的,都是样样精通,而且不是样样稀松那种,也不知dào

这小子怎么长的。

到了这一日,第一轮比试才结束,第二轮的抽签结果也出来了,鲁护卫又开始愁眉苦脸的了,他还是靠前,玄十三这回倒是很靠后,也不知dào

这抽签结果是怎么定的,不过看到自己对手,玄十三却是心中一动,这个地字辛八何,好像是有印象的,悄悄拿起一枚玉简来,神念一过,果然,名单中有地字辛八何的资料。

这是的卢海一名客卿的子侄,而这名客卿,一直跟大公子交往密切。

按照玉简上的指示,这个名单上提到的修士,遇到了,就要尽lì

搏杀,不是弄死,也要弄残,这两天,比斗场上,还真有几个修士陨落的,有两个,也在玄十三看到的这份名单之上,看来,大公子和三公子的暗战,这时候,已经悄悄拉开了。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还要好好思考一下怎么保存自己,虽然不受那控筋制神丹的钳制,但却不能露出破绽,不然麻烦肯定更多,的卢海,没听说过,遇上自己,只能算他倒霉了,这样的情况,还是死道友莫死贫道了。

心中替那姓何的修士惋惜了一番,谁让他老爹被大公子恨上了呢。

这会儿工夫,鲁护卫已经慢吞吞的上了浮台,心中盘算着,对方上来自己就投降,是不是很没面子。

第二百四十七章 离奇的胜利

可是当另一名修士飞上浮台,他立马打消了投降的注意,一门心思要多在台上待一会儿,最好是能待多久待多久,因为,飞上台来的,是一名身罩红色轻纱的艳丽女修,红纱之下,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穿的肚兜、亵裤,眉眼之间,风流尽显.

看他媚眼流波的样子,鲁护卫半边身子都酥了,眼神直勾勾的就落在那女修的丰臀上。

那女修也是凑趣,肥大的臀部故yì

朝鲁护卫那边一纽,还抖了两下,鲁护卫什么招没见过啊,但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让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裁判却是对此视而不见,一挥手,示意比斗开始,红衫女修朝鲁护卫嫣然一笑,长袖翻飞,一股甜香之气,朝鲁护卫扑面而来,藕臂轻动之间,胸前春光大露。

鲁护卫眼睛都看直了,不过他这样泡在勾栏院里的,自然不会被这点障眼法糊弄住,身子一跳,腾身而起,双臂上寒光一闪,双拐祭出,铺面而来的甜香被他一口气吹得远远的。

那女修见鲁护卫这个色鬼竟然不上当,恨恨的跺了一下脚,抖手甩出十余枚金针,金针尖上光芒一闪,鲁护卫只觉得眼前光芒晃眼,知dào

一般手段防御不了针形法器,身形往下一挫,祭出一面灰白色的骨盾来,只听到“笃笃笃”数声轻响,鲁护卫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再看骨盾,竟是变成了诡异的绿色,赶忙甩手将骨盾丢掉,掉落在浮台上,片刻功夫,就被化去了。

好霸道的毒药!

鲁护卫一惊,脑子清醒过来,这女修不是善茬儿,刚才那一下,若是中招了,这时候,化为乌有的,就是自己了,自己小命要紧啊,翠娘还在珍翠坊等着自己呢,可不能因小失大。

定了定神,从怀里掏出一面小幡来,一晃,小幡变成一丈来许,将身前一片牢牢罩住,幡面上,浮出十数个鬼头来,张嘴吐出一股股黑烟。

红衫女修身形也腾空而起,抬脚虚踢,红衫之下,露出一只小巧的金莲,鲁护卫眼神发直,余光却看到红裙下,两道白光,绕了个弯子,直袭他的后背。

鲁护卫早有防备,女修飞上来,他就反其道而行之,反而落到了台上,双拐一架,“叮噹”一声大响,红衣女修只觉得脑袋一沉,遁光有些不稳,鲁护卫双拐一甩,两道拐影飞出,直插女修身下。

在地字甲二房中观战的文瑞,先前还是不齿那红衫女修烟行媚视,现在看到鲁护卫的两道直袭下三路的拐影,则是狠狠的骂道:

“下流!色魔!恶心!”

台上女修却是不以为忤,反而是妖艳一笑,双足上艳红色一闪,齐齐踏在拐影上,拐影被震散,女修也是“诶哟”一声惊呼,身体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才重新稳下遁光。

如此天赐良机,鲁护卫这货,却光顾着抬头看女修乍泄的春光,待到女修稳下遁光,手指朝他脸上一点,一股铁灰色的气剑直射脑门。

鲁护卫用拐一磕,气剑一转,离胸口只差一线了,红衫女修喜形于色,但马上,她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住了,只见气剑停留在鲁护卫胸口一动不动了,却是鲁护卫用拐子将气剑缠住了,显出原形来,却是一条三尺来长的鞭子。

女修正待动作,鲁护卫已经双拐一架,将鞭子缠在一处,只见鞭子上灰光濛濛,这时候那杆奇异的长幡却是无风自动,将黑灰色鞭子卷入了其中。

女修闷哼一声,鲁护卫脚下一点,人已经急速上冲,双拐飞舞,还是朝着女修的下三路而去。

这时候,女修也仿佛认真起来,手上指诀一掐,口中念念有词,整个人在半空旋转起来,轻纱飘飞,隐约看到里面的肚兜、亵裤,飘起的红纱下,朵朵指甲盖大小的粉色花朵,带着甜腻的香气,花雨兜头朝鲁护卫撒下。

一看这神通就非同小可,顾不上欣赏头顶的春光,长幡漫卷,鬼头吐出的黑气丝丝垂下,将鲁护卫全身护住,不让一朵花近身。

黑气、花雨撞在一处,朵朵粉色花朵浮在薄薄的黑气上,将黑气激起点点涟漪,化成黑纱一样的黑雾,将落在黑气上的花朵包裹起来,而那些落到鬼头上的花朵,则直接被鬼头“嘎巴嘎巴”吞了下去。

这下以虚应虚的手段,却是显出些许高明来,不过这些花朵,显然不是这么简单的,那些被黑气包裹住的花朵,纷纷爆开,一团团粉色雾气纠结到一处,粉色花朵还在不停的落下,渐渐的将黑色长幡和里面的鲁护卫包成一团,空中就像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粉色花团。

花团里面,却是可以看看十数个凸起,在不停的蠕动着,看样子,正是长幡上的鬼头,鲁护卫还在挣扎,并没有什么危险的迹象。

而真实的情况,却不像玄十三他们想象的那么乐观,鲁护卫在花团中,陷入了一种迷离的状态中,长幡上的黑气,虽然隔开的粉色的花雾,但还是有些花雾不知不觉的渗入了保护内,被鲁护卫吸入了体内。

也是他自己不争气,花雾催动下,鲁护卫仿佛看到了眼前有端庄秀丽的仙女、娇媚妖艳的魔女,在搔首弄姿,看得他气也喘了,脸也红了,身上精血不知不觉的就加速流动起来,而且越来越快,身上显示不一样的红色来。

若是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不知不觉之间,鲁护卫自己就会被精血枯干而死了,他自己陷入了幻境,长幡却似乎主动护主起来,十几个鬼头下方,再次飘出七八个稍小点的鬼头来,刚一出现,便游走到下方黑气中,大口吞咽着粉色的雾气,连黑气中包裹的花朵也不放过,一时之间,粉色雾气消失的速度,快上了不少。

长幡威力大增,但同时从鲁护卫身上抽取的法力,也是越来越多,脸面上,除了异样的红色之外,内里透出一股灰败来,正是法力消耗过大的征兆。

而看似占尽上风的女修,却也是暗中叫苦,一个不慎,双方竟是陷入了比拼法力的凶险境地,看下方粉色花团中,不停蠕动的鬼头,被吞噬的花朵,可是她的法力所化呀,法力消耗丝毫不比鲁护卫少,这时候也有些花容失色。

她自然是清楚这神通的威力,看鲁护卫那个色鬼样子,中招并不出意料,可是学想不到对方的长幡却是神通古怪,能坚持到现在,她可没有和鲁护卫拼命的意思,心中已经是退意萌生。

裙下飘出的花朵越来越少,而被鬼头吞噬的花朵却是越来越多,那些鬼头不是血肉之躯,自然不会被幻境迷惑,这样下去,只是凭空消耗法力罢了。

女修手上指诀一掐,将花雾慢慢收起,但她却没有注意到,很多与黑气接触到的花朵,已经沾染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黑色。

当花团散去,当空留下的,就是被一层薄薄的黑气笼罩的鲁护卫,面色呆滞,显然还陷在幻境之中。

这点却是有些出乎意料,鲁护卫现在一副无力反抗的样子,女修心中大喜,失去了长鞭,还有两柄飞刀,一左一右,朝鲁护卫腰间切过去,上面闪着一丝碧光,似乎还有剧毒的样子。

女修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但却没有得yì

,飞刀还没有切到鲁护卫身上的时候,她的丹田气海,就有一阵异样袭来,一股黑线,从丹田下窜起,像一条伸出尖牙的毒蛇,直扑紫府要害。

女修惊叫一声,遁光一散,人从半空摔落在浮台上,满面惊惧之色,黑气已经窜上脑门,脸上罩上了一层黑气,躺在地上抽搐起来。

按理来说呢,裁判是不能干涉比斗进程的,不过这女修和鲁护卫,都是人事不省的样子,也不好判定胜负啊,朝二人各丢了一个水弹。

这水弹只是水汽凝结的普通水球,没有丝毫法力在其中,穿过黑气的时候,没有引起丝毫的防御,直接砸在鲁护卫脑袋上。

兜头一盆凉水,将他眼前的仙女、魔女都冲得精光,鲁护卫心下一恼,张嘴就要骂人,却看到躺在地上的女修不停抽搐的身子。

同样的水弹,却是没把女修唤醒,那她只能认倒霉了,鲁护卫收起长幡,只觉得比之前沉重了少许,却没有在意,小心的上前两步,就看到女修脸上笼罩的黑气,分明是小幡发出,心中惊奇,自己并没有发动攻击呀,怎么这美妞就自己中招了。

看鲁护卫醒来,裁判便宣bù

了他获胜,虽然自己还稀里糊涂的,但结果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乐颠颠的,不过看女修脸上的黑气,再不救治,怕是就要死在这里了。

鲁护卫没有结仇的意思,再次拿出小幡,在女修面上拂过,将黑气收起,但那女修却没有立马醒来,鲁护卫脸上猥琐一笑,弯腰“好心”的将她抱了起来,飞下了浮台,这中间,难免上下其手,其中猥琐之处,就不一一言表了。

也不知这女修是哪个宗门的,鲁护卫抱着她下了浮台,也没见有修士上来接应,总不能将没有意识的女修就这样放在这里,鲁护卫是个好人呐,伸手在女修腰间要一番摸索,才摸出一个牌子来,上面写着黄字乙四石,嘿嘿一乐,这宗派的名字,一看就知dào

,是女修为主的双修宗门,这救了她一命,让她以身相许,不过分吧,鲁护卫乐颠颠的抱着红衫女修,就往会场黄字区去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合欢宗

玄十三、旷镇和文瑞两个在地字甲二房中等了半晌,也没看到鲁护卫回来,心中不由得琢磨,这家伙,不会是抱着人家女修找地方去双修了吧?

看来鲁护卫的本性,已经被这几人看透了,他们的猜测,虽然不中,却是不远矣.

误打误撞,鲁护卫又赢一场,玄十三想着,若是下一轮,鲁护卫遭遇的对手,还是女修的话,他会不会再创造一个奇迹?

会场中还有其他的比斗,但他们几个却看得索然乏味,不是回头看看门口,也不见鲁护卫回来,添了少许担心。

直过了小半个时辰,才见鲁护卫晃荡着肩膀,就进来了,脸上还带着轻飘飘的笑容,仿佛是半路上捡了件通天灵宝,乐呵呵的,脚下踩着棉花,深一脚、浅一脚的就走了进来。

看他得yì

的样子,玄十三看不过眼了:

“瞎乐什么呀,捡到灵石啦?”

鲁护卫笑意更胜,而且是被人发xiàn

自己得yì

之处那种窃喜,却是怎么也不说话,摇摇手指头,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坐到一边,头扭到比斗的浮台方向,眼神却不知dào

放到哪里去了,注意力明显不在比斗上。

这可真的奇怪了,以他的性子,这遇到得yì

的地方,到处炫耀还来不及,这回一反常态,肯定有问题。

玄十三第一耐心好,第二是压根儿不关心他这些风流韵事,有的是憋不住的,比如说:我们的肥羊旷镇,他刚刚可是看到鲁护卫抱着红衫女修下了浮台,结合这个表情,用他们的惯有思维,肯定是跟那女修有关,作为同好,又是一起嫖过娼的好战友,如何能不打听清楚?生生将他拽转了半个身子,问道:

“鲁道兄,那女修是什么宗门的?看穿的那样,肯定‘功夫’不简单啊,刚才——,嗯?”

这说话间,眉眼挑动,那意思,真是要多明显有多明显,文瑞看得一阵恶心,“呸”的啐了一口,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们的勾当。

鲁护卫得yì

的嘿嘿一乐,把嘴巴凑到旷镇的耳朵边上,悄声说了两个字:

“合欢。”

这两个字听得旷镇是眼睛一亮,大感兴趣,听着名字就知dào

,那女修肯定修liàn

特殊的**,房中秘术之类,悄声道:

“看道兄这个样子,是得手了?”

鲁护卫得yì

的吹了个口哨,道:

“当然,不过还差一点,晚上佳人有约呀。”

旷镇连忙朝他拱手道:

“道兄还真是艳福不浅,跟那女修比斗一场,就能赢得美人,可是有什么秘诀,可不能藏私啊,我这里还有两丸固肾生精丹,来来来,道兄不要客气。”

鲁护卫毫不客气的收下,当场服下一丸,神mì

兮兮的朝旷镇一笑,道:

“是我将她送到黄字乙四房去的,里面还有不少女修,一个个都是丰ru肥臀,勾人得很呐,今晚不如我们一起去?”

旷镇自然是大点其头,恨不得那个在台上比斗是自己才好,兴高采烈的与鲁护卫讨论起晚上如何行动起来。

不说这二人勾肩搭背的,玄十三听到黄字乙四这个房间,似乎也在那个名单之中,悄悄拿出玉简,一对照,果然,合欢宗,正是三公子的势力之一,而且还很不简单的样子。

玉简上没有说明太多,只说整个势力,都是三公子控zhì

的,这倒是让玄十三兴趣大起,这三公子也不简单啊,扶植这样一股势力,而且多是妖艳、放荡的女修,这般约鲁护卫出去,怕是有更深的用意吧?

鲁护卫还以为自己撞了大运了,偏偏这事儿又不好与他明说,若是三公子像大公子那样,用丹药来控zhì

,怕是这两个就没有自己这般好运气了。

玄十三这一番猜测,几个转念之间,就已经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边黄字乙四房中,数名艳丽的女修,正围着那红衫女修,这时候她已经醒来,周围的女修就叽叽喳喳的说起来:

“石榴姐,你装得可真像啊,在台上,那样子,就要死过去了,小鸟依人的,多可人儿疼,难怪那个色鬼受不了呢。”

难怪一身红衣,唤做石榴还真是恰如其分,这时候却是脸色有些苍白,有气无力冲着刚才说话的圆脸年轻女修道:

“呸,你个小Lang蹄子,男人的床还没上过呢,话倒是说的一套一套的,赶明儿找个时间,让你也好好尝尝那欲仙欲死的滋味儿。”

圆脸女修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道:

“我倒是想啊,可是师尊不让啊,非要把人家第一次留给那个什么公子,人家才不稀罕呢,你们一个个的出去勾搭这个勾搭那个的,不知dào

人家看得眼热心跳的。”

这话说的周围不少妖艳的女修都笑起来,一个个说这圆脸的女修是发春了,犯起了花痴。

惹得圆脸女修娇嗔不依,拉着石榴,摇着他的手臂道:

“好姐姐,你就让我见识一次吧,今晚你不是要和那个色鬼约会吗,带上我好了。”

这时候一边另一个女修捂着嘴笑道:

“小妹,你知dào

他们晚上约会是干嘛去吗,你去凑什么热闹啊,小心出了事儿啊,师尊还要责怪我们,何苦来哉呢,三公子再不好,只要师尊吩咐了,我们不还得乖乖听话呀,师姐们还不都这么过来的,可别瞎折腾啊,坏了规矩,受罚的可不只是你。”

圆脸女修也是知dào

这样不合规矩,但还是很好奇,跳到这名女修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就是一阵猛摇,道:

“琉璃姐,我不见那个色鬼不就行了,这样,见面的地方反正是我们安排的,你们在外面和他见面,我找个地方藏起来,偷偷看着,怎么样?这个主意好吧?”

这个琉璃伸出手指来,一点她的脑袋,口中道:

“你呀,就是个磨人精,真拿你没办法。”

听她松口,圆脸女修欢呼一声:

“琉璃姐,你真好!”

凑过脸去,就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惹得在场所有女修,一阵花枝乱颤,娇笑之声,引来周围房间不少修士侧目。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夜探

到了入夜时分,拍卖会已经进行了两轮,地字甲二房中,鲁护卫与旷镇已经是如坐针毡,不时估摸着时间,是不是到了佳人相约的时候.

熬到这个时候,虽然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但鲁护卫已经是坐不住了,拉起旷镇与玄十三招呼一声,就兔子似的窜了出去。

他们走了片刻之后,玄十三也站了起来,文瑞不解的抬眼望了他一眼,狐疑道:

“他们去干坏事,你也要去吗?”

玄十三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个红衫女修似乎有些不妥,我怕他们会出问题,你待在这里,我跟上去看看。”

文瑞皱了皱鼻子,一脸不信的模样,玄十三走了出去,眨眼的功夫,文瑞也站了起来,走了出来,却已经失去了玄十三的踪迹,但却不见文瑞焦急,从发髻上将来仪箫拿了下来,也不知她念了个什么法诀,就见发簪一样的箫尖上,爆出一点晶莹的绿光来,然后文瑞手一翻,上面多出一根淡绿色的头发来,文瑞指头一掐,从上面掐下一小截来,往豆大的那点绿光中投了进去。

只见绿光在文瑞头顶上盘旋了两下,没往外面跑,反而回转到文瑞身后,停在地字甲二房门外五尺高的地方,然后悄无声息的溃散了。

文瑞扭过身子来,尴尬不已,面前虽然还是空荡荡的一片,但她知dào

,玄十三肯定用了什么特殊的**,隐瞒了她的感官、神念,就隐身在门口。

果然,一阵恍惚之后,玄十三满面严肃的显出身形来,伸手到文瑞面前,道:

“拿来。”

这下文瑞倒是很乖,她也知dào

自己理亏,乖乖的拿出那根淡绿色的头发,还给了他。玄十三捻起发丝,轻轻一抖,看着发丝化为乌有,缓缓道:

“我说你上回鬼鬼祟祟的从我头上扥下来一根头发干什么,原来是想这个心思,倒是来仪箫还有追踪的本事,神念根本发xiàn

不了,只要不钻到跟踪者的视野内,就不用担心被发xiàn

,还真是件奇特的古宝。”

听到玄十三赞来仪箫,文瑞就抬起头来,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

“那是!你不知dào

的还多着呢,你以为律吕门四大古宝是摆设啊,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小瞧我。”

玄十三略一沉吟,道:

“看来只要这三件古宝,你也有自保之力,那就跟我来吧,小心不要暴露了行踪,不出意wài

的话,对方可是无定城内很大的一股势力,我们是惹不起的。”

这实在是出乎文瑞的意料,本来以为玄十三肯定会严令让他待在这里,意wài

之喜,让文瑞雀跃不已,来仪箫轻挥两下,两点绿光飞出,一点钻入玄十三胸口,两位一点钻入文瑞身体。

那绿光冲自己胸口来的时候,玄十三下意识的要抵御,但还是以犹豫,绿光入体,玄十三感官顿时灵敏了十倍不止,本来他就身具六识神通,这下,几乎小半个无定城,都在他灵觉之下。

一时之间,玄十三有些不适,无数色、声、象、味、触、法一股脑的充斥了他的灵觉,顿时有些发懵,脑袋晃了晃,身子站得有些不稳。

文瑞赶忙一把扶住他,问道: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适?第一次都这样的,你也太脆弱了,我当年第一次也没你这么狼狈呀。”

这就是文瑞自己见识不够了,玄十三的不适,是因为本身灵觉太过灵敏,这番提升,也让他体味到了另一个全新的境界,这来仪箫,果然是件非同一般的古宝,过了片刻,玄十三刻意将灵觉压制在身体周围数里范围内,这才好些,可即使这样,也比平常扩大了两倍有余。

玄十三问文瑞道:

“来仪神光作用下,你的灵觉,能感应多少距离?”

文瑞毫不在意的说道:

“灵觉?什么灵觉?就是五感并平常灵敏一些罢了,勉强听到十几丈外的声音吧,再远就模糊了,别耽搁了,快点行动吧,还不知dào

他们去哪儿呢,别跟丢了。”

玄十三朝他笑笑,道:

“这就是我事儿了,你跟着我就行了,小心点,别露出形迹。”

鲁护卫他们并没有可以隐藏自己的行踪,玄十三很轻易的就发xiàn

种种痕迹,不紧不慢的下了浮空会场,拐过两条街,就看到前面勾肩搭背的鲁护卫与旷镇。

文瑞无声无息的朝玄十三竖了个大拇指,玄十三背负双手,看似无意的跟在他们身后十数丈处,文瑞也是装模作样,但一看就知dào

,是个生手,好在也没人注意。

四人两个在前,两个在后,很快穿过无定城繁华的地段,进入高门大宅林立的区域,这时候,前面的鲁护卫和旷镇两个,也慢下了脚步,两人心中也有些疑惑,那合欢宗听说只是个小宗门,怎么会在无定城里,住在这种地方?这里可是离着他们住的地方不远了。

不管如何,地方却是没认错,轻敲门环,开门的却是一个小丫头模样的四阶修士,也不知是认得鲁护卫还是怎么的,也没盘问,就放他们俩进去了。

这倒是让跟在后面的玄十三和文瑞犯了难,高门大宅,想要进去,怕是困难重重,来到这座大宅的边墙,果然,禁制极为森严,虽然有手段能破开禁制,但想要动静小,就没那么容易了。

玄十三皱着眉头,文瑞却是从发髻之上取下发簪样的来仪箫,法力往其中一注,就见尖端一点绿光闪出,随着法力的灌注,来仪箫上绿光越来越盛,渐渐涨到拳头大小,而文瑞的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正是法力消耗过度的征兆。

文瑞朝边墙一甩,只见那团绿光忽忽悠悠,飘落在边墙上,像一滴绿色的墨水,掉入水中一样,绿色在边墙上晕散开来,看似坚固的边墙,被无声无息的融出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洞来,而那让玄十三头疼不已的禁制,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这大洞边缘的莹莹绿光,玄十三也是庆幸了,若不是带文瑞来,还真是要费不少事情,当先一步,跨了进去。

第二百五十章 隔墙有眼

文瑞也紧跟着进入其中,身后绿光融开的大洞,无声无息的合上了,绿光在墙里面,重新汇成一团,溃散成为漫天绿点,慢慢散去.

或许是海会期间,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人胆大包天,会在无定城中捣鬼,偌大的府邸之中,竟是没几个护卫的样子,玄十三的灵觉,很快便发xiàn

了鲁护卫和旷镇的踪迹。

这府邸占地甚广,能在无定城中,拥有这么大片地方,可见府主也不是一般人物,偌大的府邸,被分成了一个个的小院子,几乎每个院中,都有不同的修士在,虽然都有禁制,但玄十三灵觉之中,却还是穿来不少男女嘿咻、**之声。

真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了,难道是三公子用美色来笼络修士的场所?玄十三带着文瑞,脚下轻动,拐过数个院落,来到一处小院外。

小院里,却是没什么禁制,玄十三仔细查看了一番,才确认,而院中,正热闹非常。

正屋中,两男两女四名修士,正分主宾,昭穆而坐,这两个男的不用说,正是鲁护卫和旷镇,而两名女修,也是熟面孔,石榴、琉璃,琉璃正捂着嘴,咯咯直笑,眼神之中,直要射出钩子来,往鲁护卫和旷镇身上抓。

而鲁护卫和旷镇二人,显然也很受用,相对鲁护卫的猪哥相,旷镇还算淡然,里屋中,却还有一个圆脸的年轻女修正带着一脸的鄙视,看着面前一个铜鉴,里面荡漾着水波,水波中,正屋内的情形,纤毫毕现。

说话之间,鲁护卫已经从对面,挪到了那个叫石榴的红衫女修身边,关心的问起,在台上受的伤是不是好了,石榴也是羞人答答的,言语之间极尽挑逗。

而琉璃,则把目的放在了旷镇身上,他也算是不速之客,琉璃还不知dào

他是什么身份,但只看身上装饰、打扮,一副肥羊的样子,就没打算放过他。

旷镇虽然也上钩,但却没有鲁护卫那样不堪,这时候还算镇定,他也算是花丛中的老手了,加上不缺灵石,以前见过的姑娘,也都是上乘的,琉璃很快变看得出,这个叫旷镇的小子,并不喜欢烟行媚视,而是端庄大方,立马身上气质一变。

旷镇眼前一亮,以他的火眼金睛,除了眼神之中,还有一丝无法隐藏的放荡,整个人就像一个受到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了。

似乎是回想起了某个甜蜜的回忆,旷镇面上露出温柔的笑意,琉璃对这种表情再熟悉也没有了,轻袅的起身,朝旷镇走去,起身之时,一股淡弱不见的粉色烟气,从裙下散发开来,鲁护卫不谈了,这时候,眼珠子已经落到石榴的胸口去了,而旷镇,肥羊已经躺着挨宰了。

在这个小院子里,还有三个明显注意到了那团粉色的烟气,除了玄十三和文瑞,还有另一个,就是在里间那个圆脸女修了,看到那团渐渐消散在屋中的粉色烟雾,轻声说了一句:

“销魂散。”

这时候,圆脸女修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问她道:

“这销魂散,是什么丹药?”

年轻女修下意识的回答道:

“这还用问,当然是——”

猛然觉得有些不对,这屋里可就是她们姐妹三个,没有第四个人啊,还是个男子,背后绿光闪动,数十枚飞针脱体而出,人则往正前方扑了过去。

然而,让人无声无息的欺近到这么近,哪里还有侥幸,圆脸女修只觉得腰间一麻,体内法力一滞,还飞在半空的身体,“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砸得她自己生疼生疼的,不由的咧了咧嘴。

但她心中并没有慌乱,没有听到任何的脚步声,但通过眼前掩映的光影判断,进屋的有两个人,看他们样子,倒是对自己没什么不利的举动,而是凑到铜鉴前,透过水面观察着正屋内的情形,对方显然是冲着里面的人,心下顿时一送。

这时候,听到一个女人“呸”的一声,也不知dào

是看到了什么。

不用说,这擅闯人室的男女,自然就是玄十三和文瑞两个了,看到屋中的圆脸女修,并没觉得这名女修有什么不对,只当她是普通弟子,不过这铜鉴法器倒是不错,看外面的情形,真是纤毫毕现,连红衫女修石榴香肩上的一颗淡色的痦子都能看清楚。

难怪文瑞要呸呢,铜鉴里,这时候正屋中,石榴姐已经是罗衫半解,鲁护卫已经将脑袋埋进了石榴姐的怀里。

“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文瑞恨恨的啐了一口,收回了目光,玄十三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不过却不是盯着铜鉴里面,而是看着铜鉴,似乎看出了什么门道,一道指诀朝里面的水镜击去,只见平滑的水面上涟漪一起,顿时换了个画面。

水镜上,从另一个角度,琉璃与旷镇,却没有鲁护卫与石榴那么火爆,但也已经是耳鬓厮磨了,轻声窃语,玄十三手上法诀再次击出,画面再变,却是这个房间里面的情形。

这下却是弄明白了,玄十三抬头在屋顶上转了一圈,发xiàn

房间顶上,安放着一枚铜镜,看角度,正是这面铜镜,将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传送到了铜鉴中,法诀再次击出两次,画面重新变成了鲁护卫与石榴的缠绵。

看他们一时没什么危险的迹象,玄十三低头,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圆脸女修,一指点在她眉心,只见她顿时双面无神,面色呆滞。

文瑞看玄十三动作,撇了撇嘴道: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把人家姑娘弄成这个样子,哼,她也不是好东西,看穿成这个样子,跟那些女奴似的,一看就让人恶心。”

这是看什么人都不顺眼呀,旷镇、鲁护卫两个就更不要说了,玄十三一个眼神过去,文瑞秀足狠跺了一下,还是乖乖的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法术还是紫蜃千幻诀中的一种控神神通,其实是一种幻术,这个圆脸女修,现在就限在一种迷离的幻境中,不由自主的放开心神。

第二百五十一章 投鼠忌器

一番闻讯之后,玄十三也没弄明白什么事情,看来这个圆脸的女修,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弟子罢了,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公子如何,石榴姐如何,师尊如何,一点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

玄十三又一指将她点昏过去,文瑞问道:

“不杀掉她,还留着干什么?”

玄十三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反问道:

“为什么要杀了她,她又没看到我们长什么样子,不如,你来动手?”

文瑞撇了撇嘴道:

“我才不杀她呢,脏了我的手,你们臭男人不都喜欢这样的女人吗?哼,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玄十三道:

“你怎么知dào

人家不是好人?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杀了她,只会引起别人的警觉罢了,没有任何益处,她醒过来,只会觉得自己做了个梦而已,先去看看鲁护卫和旷镇两个怎么样了。”

文瑞撇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但却也没出言反驳,挪了两步,来到铜鉴前,刚瞄了一眼,就啐了一口赶忙扭过头去,咬着牙骂了一句:色鬼!

玄十三凑过去,难怪,正屋中,鲁护卫与石榴两个几乎已经是坦诚相见了,丝毫不顾同处正屋中,还有琉璃和旷镇两个,不过那两个也算识趣,丝毫没收到影响,旷镇正手拿一个棋盘样的低阶法器,跟琉璃指点着,他一副认真的样子,琉璃可就没那么专注了,眼神不时的往这边瞥着。

而就在这擦枪走火、剑及履及的紧要关头,石榴双脚勾住鲁护卫的大腿,勾在他脑后的玉手上,那枚不起眼的银色戒指,一阵扭曲,幻化成一条银色的小蛇,悄然滑落到鲁护卫的脖子上。

鲁护卫丝毫没有觉察,脑袋还在石榴胸口不停的动着,脑后银色小蛇脑袋昂起,就要往他身体里面扎,一道黑光闪过,将小蛇切成两段,掉在地上,扭动两下,汇合到一处,重新化为一枚戒指,落在地上。

正屋之中气氛立马一边,正风骚的扭动身体的石榴也是身体一僵,但在鲁护卫反应过来之前,勾在他背后的小脚在尾椎骨上轻轻一磕,鲁护卫应声滑倒,躺在地上,人事不醒了。

旷镇收起了一脸的沉迷,手上的棋盘转动两下,纵横十九道,密密麻麻撒开,像蛛网一样,向琉璃、石榴撒去。

放出小银蛇的时候,琉璃、石榴就已经高度警惕了,旷镇这一下,哪里奈何得了她们,琉璃还好,石榴就有些狼狈了,几乎光着个身子,闪了开去,但她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咯咯一笑,飘身之间,还不忘肢体翻滚,露出无限春光。

旷镇却是烟雾的皱了皱眉头,手上法器轻转,黑白相间的光网不停的伸缩着,将琉璃和石榴逼在三丈外,这回他倒是学聪明了,只拿出一件法器来,这几天跟着玄十三他们,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这让隔壁房间看着的玄十三,很是欣慰。

这点小场面,实在是玄十三控zhì

当中,暂时没必要出手,看旷镇怎么应付了。

眼看着事情败露,自己这边二对一的场面,琉璃、石榴二女自然不会胆怯,脸上庄重、娴静之色一收,媚笑一声道:

“旷公子,何必呢,大家来这里不就是找个乐子吗,你不愿意就不玩,我们姐妹也没强拉您呐。”

旷镇上前两步,一点手上的棋盘,一黑一白两道线将鲁护卫从地上拉了起来,看他脸上表情,还是一副猪哥相,看来是石榴姐那一下,就将他直接弄昏死过去了,见他只是昏迷,并没有什么大碍的样子,稍稍放下心来,一指地上的银色指环,冲着石榴问道:

“你这是这么意思?可是因为比试失败,等在这里报复?”

石榴媚笑一声,将红衫缓慢的套在身上,轻佻的朝旷镇脸上吹了一口气,道:

“有我这样报复的吗,让着老小子占够了便宜了,哼,要是想取他性命,不过反掌之间。”

似乎对石榴的这种挑逗很是厌恶,旷镇不打算再搭理,黑白两道光线牵扯着鲁护卫的身体,缓缓往屋外面退去。

里面的玄十三看了摇摇头,还真是经验不足啊,再往后面走几步,就要触发禁制,想跑都跑不了了。

玄十三带着文瑞,推开门,就走进了正屋,里面清醒的三个人,琉璃、石榴是面色一愣,旋即变得异常禁制,石榴的眼睛不停的往屋内扫视着,琉璃则镇定很多,旷镇则大大松了一口气,对玄十三道:

“晁道兄,还好你来了,不然我还真不知dào

怎么办了。”

玄十三朝他点点头,注意到了石榴慌乱的眼神,心中一转,看来那圆脸女修,不是自己想的那般简单的。

玄十三眼睛盯着石榴、琉璃姐妹俩,歪过脑袋,朝文瑞传音道:

“你去将里面那个女修带过来。”

似乎是嫌圆脸女修脏一样,文瑞一脚踢在她的腰身上,整个人被踢得漂浮在半空,一股无形的法力牵引着她,来到了玄十三身边。

看到文瑞如此粗鲁的对待,石榴娇喝一声道:

“你们是那个宗门的修士,怎么这般无礼,我们合欢宗可是三公子罩着的,我们小师妹有什么事情,你们就等着破门灭宗吧。”

话倒是说的很硬气,可是威胁不到玄十三,他可是光棍一条,倒是一边的琉璃,生怕两边说僵了,动起手来,要是伤了这个师妹,到时候她们这两个做师姐的,就算是赔上两条命,怕也是平息不了师尊的怒火。

玄十三没有说话,反而朝旷镇招招手,旷镇手上棋盘一转,收起黑白相间的蛛网,走到玄十三身边,他可是对玄十三非常信任。

琉璃一拉又要开口喝骂的石榴,朝玄十三行了一礼,道:

“公子想来是这两位的朋友,这次行动,是小妹等孟Lang了,得罪了尊友,还望公子不要见怪,小妹不知dào

公子是何方圣神,但想来也不会在这无定城里闹事吧?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妹等人可以脱身,怕是公子就难了,还不如我们就此化干戈为玉帛,你放回师妹,我们放你走,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这话说的就比石榴水平高多了,软硬兼施,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冲突的时候,但玄十三却没想到示弱:

“难道你们没有发xiàn

自己的处境吗?”

石榴和琉璃二女闻言面色一变,石榴银牙紧咬,恨声道:

“不要太得yì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能让你随心所欲?哼,只要弄出点动静来,你们就别想活着回去了。”

文瑞对这个石榴实在是厌恶,看她着恼的样子,得yì

一笑道:

“对呀,我们是回不去了,可是你却死定了。”

石榴和文瑞像两只好斗的小母鸡,琉璃倒是有点心眼儿,知dào

玄十三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要动手的话,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轻笑一声道:

“这位公子,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若说我们姐妹对你朋友不利的话,也是他咎由自取,我可以答yīng

公子,解开贵友的禁制,你们也放了我师妹,如何?”

本来也没打算惹事,可是若是就这样走了,肯定要暴露身份的,玄十三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似乎是知dào

玄十三他们的顾忌,琉璃主动开口道:

“知dào

公子顾忌什么,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做任何对你们不利的事情,毕竟,这样的事情,也很丢人。”

看她现在一副真诚的模样,玄十三压根儿就不信,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随手掐了个法诀,朝那圆脸女修的胸口一印。

看他这般动作,不但石榴和琉璃面色大变,连文瑞、旷镇也是面色古怪,当玄十三自己收手,也是有些尴尬,这样冒然侵袭人家女修的胸前,不过还好那圆脸女修神智并不清楚,玄十三轻咳一声,道:

“就如这位道友所说,我已经解开她的禁制,你们也解开我朋友的禁制,我们这就离去,如何?”

琉璃自忖这里还是她们的地盘,并不怕玄十三耍诈,轻轻捅了石榴一下,石榴上前几步,抬脚踢在鲁护卫腿上,只听他闷哼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皮。

鲁护卫睁眼就看到了玄十三,还没闹明白眼前的形势,就嘿嘿一笑道:

“晁兄弟,你怎么也来了,你可不知dào

,今天这娘们儿,可是骚得很,才几下就让哥哥上了——”

这时候就听到边上一阵冷哼,鲁护卫抬头一看,就见石榴满面怒色,瞪了他一眼,才发xiàn

,自己背旷镇拎着,而且文瑞手上还多出来一个女修,双方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这是怎么话说的,这是要打呀?肯定是你们合欢宗要强拉我兄弟,他可是个正经人,你们要拉就拉我呀,你们不知dào

,我兄弟被人看得紧着呢。”

说着,还神mì

兮兮的朝文瑞眨了眨眼睛。

这个浑人,旷镇一把拉过来,轻声说了几句,鲁护卫目光落在石榴、琉璃二女身上,目光闪烁不定,不知dào

想了些什么。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七情幻变

鲁护卫眼神闪烁,这时候,圆脸女修也悠悠醒来,看到自己被另一个女子拎在手里,刚想提起法力反抗,却是大吃一惊,体内法力虽然充盈,但却是一丝也提不起来.

身体晃动了两下,没有摆脱,玄十三朝文瑞一颔首,文瑞将圆脸女修朝石榴身上一丢,石榴连忙将她接住,琉璃质问玄十三道:

“公子这是何意,我已经解开贵友身上禁制,为何我师妹却还这般?”

玄十三微微一笑道:

“你该不会不知dào

,我们现在是身在险境,不过是一点小小的禁制罢了,只要我们能够平安离开,那点小禁制,自然不在话下。”

石榴面色愤愤,张嘴就要开骂,却被琉璃一把拉住了,略一沉吟,道:

“既然如此,就任道友所言。”

石榴看了下琉璃这迥异平常的表现,很是诧异,然而玄十三嘴角微弯,似乎对琉璃这样的决定,并不意wài

,朝石榴、琉璃和那圆脸女修一拱手,道:

“那还请三位送我们出去,出了这府邸的门,我便解开贵师妹身上的禁制,绝不食言,如何?”

石榴哼了一声,道:

“谅你也不敢。”

琉璃当先一步,一挥袖,门上彩光一闪,无声洞开,一行人面无异状,往外面走去。走了片刻,路上虽然遇到一两名修士,但都是头罩斗篷,行色匆匆的模样,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行人的古怪之处。

除了看门的两名护卫面露诧异之色,但看到石榴、琉璃二女,一路出了府邸,竟是丝毫危险也没有遇到,玄十三心中也暗松了一口气。

一道蓝光从指尖飞出,没入圆脸女修胸前,只见她身体一震,恢复了原样,脸上一红,立kè

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玄十三的鼻子就骂:

“你个小yin贼,看你就不像个好人,盯着老娘的——老娘的——,瞧,不要脸,瞧你师娘去!”

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是个小炸药桶子,玄十三有点尴尬,确实,这禁制,用的不是地方,朝人家女儿家的胸口,不过他这边,却也有个不肯吃亏的文瑞,张口回骂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骂我家——我家公子?哼,看你【婊】子窝里养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还有脸说我家公子,看你那双眼睛,一看就知dào

是个狐狸精!”

这两女的骂战,引得周围众人都是瞠目不已,玄十三抬头,朝府邸中一个方向神mì

一笑,拉着文瑞,与鲁护卫、旷镇一道,没入了黑暗之中。

琉璃也似乎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府邸中一处三层小楼,带着石榴和圆脸女修退了进去。

三层高楼上,一个年轻修士面上带着一丝玩味,远远的看着府外,玄十三他们消失的方向。

年轻修士背后一个柔媚的女声问道:

“三公子,怎么不把他们拿下?就这几个修士,敢来这里遛跶一圈,还让他们毫发无损的出去,怕是传到大公子那里——”

三公子自信的一笑,道:

“这不是看在你那个叫鸳鸯的女弟子吗?她可是你的心尖子,我哪里能冒这个险,你说呢?”

说着,转过头去,走到一个身穿宫装的中年美妇身边,伸手揽过她的腰,在她光滑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那中年美妇显然不大适应三公子这样,扭动了两下腰肢,摆脱了三公子的手,朝身后侍立的数位女弟子摆摆手,让她们下去。

无声无息的退下,三公子轻笑一声,道:

“怎么?还不好意思啊?都跟着我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好意思?”

中年美妇脸上还是不好意思的样子,横了他一眼。

三公子拊掌赞道:

“三娘,你这七情幻变功还真是神奇,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媚态横生,这次修为更上层楼,竟是成了两家妇人了,若不是你还记得我,都不敢相认了。”

中年美妇三娘道:

“贱妾侥幸进阶,当年师尊都没这等境界,还是多亏了三公子赐药。”

三公子一把搂过她来,手在她腰身上摩挲着,道:

“别谢我,这些年,你可是帮了我不少,没你,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幻想罢了,你可是我的第一功臣,你出关这段时间,我可没少‘报答’你呀。”

听到三公子油腔滑调的说出报答两个字,这位三娘脸色又是一红,羞恼的捶了他两下,道:

“你还说,再说我不理你啦。”

三公子对她很是宠爱,连忙抱着她道歉:

“好,好,好,不说,不说,还是说说今天的事情吧,情报上看,地字甲二,应该是宝蓝海的位置,还真是巧啊,宝蓝海,十几年前,裘振铎就下过功夫,不过,似乎老大那边,早就下了功夫了,那次失败,有老大的影子,哼。”

三娘稍抑面上羞色,道:

“一个小小的宝蓝海而已,岂不知,这次来参加海会的三成海域,都向公子投诚了。”

三公子摇摇头道:

“三娘,这些海主,不过都是些墙头草而已,你以为他们只向我投诚了吗?哼,还不是和抱朴庐那帮狗屁炼丹的怪胎一样,两头讨好?说起来,还是老大势力大呀,谁让他比我早生了两百多年。”

看三公子略显沮丧,三娘安慰道:

“这次海会早有安排,有心算无心之下,怕是那边要吃个大亏,也让那些墙头草看看你的实力,不怕他们不来投靠。”

三公子皱着眉头道:

“我看老大也没省心,虽然这几场有伤亡的,都是我这边赢了,可是也凶险,怕是我赐下法器的事情就瞒不住了,接下来,就要应对他们的报复了。”

三娘担心道:

“合欢宗晋级下一轮的三名弟子,我再赐下几样顶级法器,应该会没事的吧?”

这回轮到三公子安慰她了:

“这个你大可放心,合欢宗已经在明面上了,想来不会下什么狠手的,再说,那三名弟子修为也到了五阶顶峰,加上那几件顶级法器,没事的。”

说完微微一顿,接着道:

“还得想想其他的办法,总得先行一步,不能让老大抢得先机。”

且不说这边三公子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子,无定城中,一处隐秘的宅院中,那位大公子正暴跳如雷,大声咒骂着。

第二百五十三章 斗战

这兄弟二人,心里都在想着,如何致对方于死地,玄十三虽然没有听到,不过,第二天一早,他就知dào

这方法到底是什么了.

上午辩经结束,玄十三并没有出去,留在地字甲二房中,旷镇与鲁护卫已经离去,文瑞却是盘膝而坐,消化着这一日辩经的所得,透过半透明的墙幕,玄十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寰施阁掌柜,看了一眼文瑞,抬脚就走了出来。

掌柜的并没有和他说什么,只递给他一个储物袋,玄十三不动声色的接过来,那掌柜的径自走了,回到房中,储物袋中,除了一枚玉简、一枚玉符还有十万灵石。

玄十三拿出玉简来,里面却是一篇措辞严厉的话语,如果今天下午的比试抽到三公子的人,不惜一切代价做掉,甚至还送上了一枚万里冰封符。

取出那枚玉符来,在眼前端详着,他这段时间甚是迷制符术,看这玉符的制作,甚是精巧,比符纸制作的要精妙上一筹。

文瑞不知dào

什么时候醒过来了,看了一眼玄十三手上的玉符一眼,惊讶道:

“好精巧的万里冰封符,你哪里来的?”

玄十三意wài

道:

“哦,你认得这玉符?”

文瑞起身,从玄十三手上一把抢过玉符来,道:

“我当然认得啦,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玉大师的作品,可是玉大师已经故去快两百年了,怎么还有万里冰封符?不会是冒牌的吧?”

仔细看了看,却也不还给玄十三了,也不说这玉符的真假,翻手就将玉符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中去,据为己有了。

反正这制符也是文瑞的事情,玄十三也没在意,对付这些六阶一下的修士,还真用不到这拼命的招数,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灵觉中,分明感应到,府邸深处,一座三层阁楼中,传来的一道道给琉璃的指令,显然,他们与那位三公子,是擦肩而过了。

看玉简中严厉的措辞,联想到昨天比试之中,数名修士被那份名单上的修士重伤或者杀掉,就知dào

,那陨落的数名,肯定有大公子的人。

想到这里,玄十三再次心中暗恼,怪自己贪心,一部《元符正意》就把自己卖了,还真是安乐日子过多了,丧失了警惕了。

不过现在不是懊恼的时候,随着一声钟响,下午的比试开始了,今天的比斗明显激烈了许多,场中火花四溅、冰碴乱飞,法力碰撞之声,不绝于耳,连续数场比斗,都有修士重伤,还有两名陨落。

激烈的比斗引得浮空会场中观战的修士兴奋连连,不时有叫好、喝彩声。

浮台上比斗激烈异常,而天字区中,大公子和三公子,在新任海主身边,却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天字区与其他区域还不一样,是一整片地方,那些海主和有资格的,都待在新海主和他两个儿子后面,看着二人虚与委蛇,都替他们累。

过得片刻,之间这群人中,一个秀美的身形轻轻一颤,身后一个身穿仆役服饰的女修顺着眼神看去,一名身材瘦小的修士正飞身上了浮台。

当玄十三飞身上了浮台,灵觉就感应到天字区一道关切的目光,顺着方向看过去,却只看到一片禁制白光,里面什么都看不到。

看到自己的对手的时候,玄十三心中暗叹一声,还真是不幸,眼前的中年修士,一脸的傲然,似乎对他瘦小的身材,很是不屑。

这个表情让玄十三感到很是不爽,本来心情就不好,反正也是三公子那边的,只能怨你命不好了。

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名字也在对方的名单上,反正当裁判宣bù

比斗开始的时候,那中年修士身上飞出两团晶光,晶光闪烁不定,里面是两片雪花状的奇形法器,感应到上面强dà

的法力波动,显然是一套两件的顶阶法器,玄十三心中警惕大起。

手在储物袋上一拍,寒光一闪,一柄巴掌大小的小戟,浮到玄十三胸前,法力一灌,化为一根长达丈许的长戟,双手将长戟握在手中,掉转过来,将长戟柄在浮台上一顿。

看他架势,那中年修士,也是面露异色,这柄长戟,相对玄十三瘦小的身躯,显得极不协调,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

“炼体修士?!”

玄十三没有搭理他,大戟一摆,直奔中宫,中年修士虽然面带疑惑,晶光中两片雪花轻振,各自发散出数以千计的六角雪花,两片雪花上晶光敛去,隐入漫天雪花之中。

这时候,玄十三大戟堪堪袭到胸前,刺入了胸口飞舞的雪花团中,大戟上传来重重阻力,肉眼可见一层冰霜沿着大戟,迅速往玄十三窜来。

心房中一阵搏动,一线热流从经脉之中,涌入大戟,大戟上冒出一层橘红色的火焰来,雪花中,中年修士心中一惊,还以为这是大戟自带的神通,这样的火属性顶级法器,可是稀缺得很。

大戟到了胸口,被橘红色火焰避开的雪花中,一朵撞到大戟上,“叮”的一声,细小的雪花,硬是将大戟生生磕开,荡了开去。

玄十三心中无悲无喜,对方好歹也是五阶顶峰修士,大戟上月牙刃一横,一拧腰,整个身体带着大戟朝中年修士横扫过去。

隐藏在雪花中的顶阶法器与大戟一碰,中年修士心中就一惊,大戟上的力量,让与法器相连的心神一震,就这一下恍惚,大戟已经劈开腰间的雪花,月牙刃已经让他感觉到灼热,雪花状法器已经是救治不及,口中大喝一声,身上蓝光一闪,腰间瞬间浮现出一层厚厚的坚冰来。

“咔嚓”一声,月牙刃结结实实的砍在坚冰之上,中年修士脚下一乱,“噔噔噔”被劈开三步,身上雪花也是一阵乱飞。

止住身形,中年修士面色一沉,大手一拍,储物袋中,飞出一粒黑色的圆珠来,往浮台上一砸,只见一团浓腻的黑雾瞬间笼罩了整个浮台。

玄十三心中暗笑,身体轻晃,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二百五十四章 斗杀

同样隐身在这团浓腻的黑色之中的中年修士,脸上笑意还没展开,就发xiàn

,玄十三竟从神念之中消失了,不由得脱口惊呼一声:

“不可能!”

耳后一个声音响起:

“什么不可能啊?”

随后脑后一阵炽热袭来,两片晶光在浓腻的黑色中冲出,从下方撞向大戟,同时身形下挫,“叮叮”两声,大戟擦着头皮从顶门上过去,将脑袋顶上的发髻削去,挽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披散下来.

一个懒驴打滚,双袖朝后甩去,两道蓝色的剑光从袖底飞出,玄十三长戟一横,将剑光格开。

身形还没有站稳,神念中,一条冒着火光的大戟,以力劈华山之势,从头顶上直劈下来,若是劈实了,再强的法体,怕是也要被一劈两半,这种被神念锁定的感觉,实在是很不舒服,心念一动,就要收回黑色圆珠。

这圆珠本来是想让自己隐身暗中,不曾想,弄巧成拙,不知他用的什么**,竟比自己更适合黑暗,若不是对方大戟上无法掩饰的火力,就是神念尽出,也没法发xiàn

他的踪影。

也不知dào

玄十三打的是什么主意,竟是只一味用大戟横冲猛打,每每都让中年修士躲避开去,浮台上,浓腻的黑雾渐渐浓缩,又变成一个黑色的圆珠,这件法器倒是勾起了玄十三很大的兴趣,手上大戟急舞,让中年修士抽不出手来,取回法器。

不过,玄十三也没出手去抢夺,现在看他是落在了下风,但毕竟也是五阶顶峰修士,一个不小心,让对方缓过劲儿来,怕是还有一番好斗。

中年修士脸上越来越阴沉,还好两片雪花状的顶级法器,效用不凡,寒气四溢,但却奈何不得玄十三,这一对法器,向来是无往不利,他哪里知dào

,玄十三心房里面,住着一只堪比凤鸟的火属性灵禽呢。

不过,数十个呼吸之间,他已经调整好步伐,大袖轻挥之间,不时有蓝色剑光飞出,虽然只有扰敌之效,倒也不算毫无还手之力。

台上两个人,你来我往,竟是都没有立时结束战斗的打算,那两片雪花状的法器,使浮台上冰寒彻骨,除了玄十三他们两个,那裁判也不得不祭出护盾。

随着越来越重的寒气,玄十三心中一动,天水极阴瓶悄悄祭出,浮在身后中年修士无法觉察出,那缕日益壮大的极寒之气,悄悄的吸收起浮台上弥漫的寒气来。

开始的时候,中年修士并没有在意,只以为寒气的消散是正常的消耗,只是觉得身上压力轻了许多。

抽出手来,双手掐诀,法力朝雪花法器中猛的一灌,只听“嗡”的一声轻响,两片雪花涨城车轮大小,六个尖角之上,寒光闪闪,急速旋转起来,朝玄十三切去。

这一下变生肘腋,大戟一挑,月牙刃崩开一片雪轮,长戟尾柄在另一片上大力一磕,雪轮方向一变,从后面绕了个圈,想要袭击玄十三的背后要害。

然而他不知dào

的是,背后隐藏着一个真zhèng

的杀星,隐藏在天水极阴瓶中的寒气这下忍耐不住了,从瓶口窜出,一下撞到那一片雪轮上,只听得一声清晰的“咔嚓”,极寒之气轻易的就将雪轮撞出数道冰裂,钻入其中,大肆侵吞其中的隐藏的寒气。

雪轮中的重重禁制,丝毫阻拦不了极寒之气的饕餮本性,被一扫而光,随着雪轮中寒气的消失,车轮大小的雪轮,慢慢缩成一片,最后化成一地冰碴子,飘洒在浮台上。

中年修士心神与雪轮相连,这一下受创极重,忍不住吐出一口心血,这对雪轮,可是他祭炼了多年的,没想到,竟在今日毁掉一只,对方既然能毁掉一只,就能毁掉另一只,中年修士心中骇然,连忙收回那一只被挑飞的雪轮,同时双手十指连弹,数十道密密麻麻的剑光,朝玄十三劈头盖脸的袭去。

双手将大戟舞成一团,将剑光悉数磕开,这时候,中年修士已经后退数步,手握剩下的那个雪轮,一脸的心疼,看这玄十三的目光,凶光直露,双手将雪轮拍在雪轮中央,只听得“吱嘎”一声尖利的声音响起,雪轮六个尖角上,闪出六团蓝光来。

蓝光之中,隐约有云雷在其中翻滚,纤细的电弧在里面窜来窜去,眼看着蓝光越来越大,而中年修士脸上则是越来越白。

雪轮上传来的特殊压迫感,让玄十三心中一悸,显然是个了不得的神通,如何能让他施出?身后早已将饥渴得不耐烦的极寒之气,化成一缕淡弱不见的蓝光,往雪轮电射而去。

或许是感应到极寒之气的来袭,雪轮在中年修士还没有催鼓完全的情况下,自动的脱离了他的双掌,急速旋转起来,顿时蓝光四溅,电弧乱飞。

玄十三后撤几步,脚下滑动,大戟一摆,想要绕过电弧乱飞的蓝色光团,然而,雪轮已经是锁定了他,不管他往哪个方向移动,光团都相应的改变了方向,若不是一缕极寒之气在前面顶着,怕是已经冲到了他跟前了。

现在比玄十三更焦急的,当然是对面的中年修士了,这样的奇招,已经将体内法力快抽干了,他心中暗暗庆幸,若不是那缕蓝光的出现,怕是这个时候,他已经被雪轮吸成人干了。不过那蓝光的威力,还真是让他吃惊不已,细细的一缕,竟能生生顶住蓝色光团的去路,也不知是何种法器。

这时候体内仅剩一丝法力,只能支撑着他站在台上了,想起昨晚某人的交代,就看雪轮最后一击了,只是这一击之后,雪轮也就算毁了,转念一想,把对方除掉,还怕那人不给自己法器?心中不免有些期待起来。

心中正思量间,却觉得两手手腕上突然同时一凉,旋即一阵剧痛,抬起来一看,两条前臂上,已经是光秃秃的,雪白色的肌理中,白色的骨头闪着蓝光,里面还能看到ru白色的髓液。

五阶顶峰的妖体,已经是堪比精铁了,竟还是被不知名的法器轻易割断,地上,掉落的两只手掌中,两柄蓝色的小剑,闪烁着跳动,心念一动,手掌飞起来,重新接到前臂上,断裂处,白光流动,竟似要重新接起来。

对方不是正被雪轮逼住吗?哪里会跑过来偷袭自己?透过蓝色光团,玄十三还在浮台另一边左支右挡,极寒之气虽然厉害,但毕竟只剩一缕,蓝色电弧绕过寒气,像无数个小鞭子,袭向玄十三。

电光闪烁,玄十三只能将长戟舞成一团,长戟上橘红色火焰,也被电光打掉不少,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电光穿过长戟舞动的空隙,打到他的身上,虽然大部分威力都被抵御掉,但还是让他有些狼狈,若不是明王不动身一层顶峰的修为,怕是这个时候,已经被炙成一团焦炭了。

然而,断掉的双手还没接好,小腿上又是一凉,身体一歪,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另一条小腿也被切了下来,疼得他忍不住叫唤起来,寒光之中,分明看到一柄月牙状的奇形法器,一闪即逝,切断他的双腿,再次消失了。

中年修士心中大恨,痛叫一声“卑鄙”,还没恢复的双手朝月牙状奇形法器最后消失的地方,狠狠祭出双剑,然而,双剑交错之间,只是一片虚空。

心中一阵发狠,中年修士两手法诀一掐,虽然还不是那么灵便,但总还算顺利,双剑在空中交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团肉眼可见的波纹,从双剑交击处爆fā

出来,波纹所过之处,半空飞舞的冰屑、蓝光、电弧被一扫而空,双剑之上,各自出现了一条明显的裂痕,显然这一下交击,已经让双剑大受伤害。

波纹扩散到整个浮台,却没有发xiàn

那奇形法器的踪迹,中年修士坐在浮台上,用刚刚恢复的双手,将两条小腿断裂处凑在一起,白光流动之间,就要将双腿接上,然而此刻他面色灰败,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显然这样的断肢再接,让他也是元气大伤。

元气大伤之后,这警惕性立时下降了数个档次,背心部位一凉,心中只道了一声不好,就觉得一团坚冰在心脏里爆zhà

开来,旋即脑袋一晕,就失去了意识。

当玄十三看到细雨从中年修士囟门钻出来的时候,心中一松,手上稍微一缓,就见数道粗大的电弧穿过防护圈,电得他一头绿发飞舞,那团雪轮蓝光电弧,竟没有因为中年修士的陨落而消散。

这是什么神通?难道还能自主攻击,这个麻烦大了,手上一紧,重新将大部分电弧隔开,心念一催,一直绕着雪轮游走的极寒之气,闪电般窜入光团之中,虽然被密集的电弧打得东倒西歪,但还是成功的钻了进去,大口的吞噬起里面的寒气来。

只要作为基础的寒气被吞噬殆尽,这些电弧也就成了无本之木了,再撑过一刻半刻功夫,便成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后患无穷

中年修士虽然已经殒身,但雪轮最后的神通却还是坚持了两刻功夫才消散,很是让玄十三吃了些苦头.

直到最后裁判宣bù

地字甲二晁获胜,玄十三还觉得浑身麻痹,收起落在浮台上的那枚黑色圆珠,这个法器,可是蛮奇特的,驾着歪歪扭扭的遁光,回到了地字甲二房中,身体还偶尔不由自主的颤抖两下。

看到比试场中,再一次有人殒身,场中顿时爆fā

出热烈的欢呼,玄十三与那中年修士的比斗,开始的时候,虽然一团黑暗,不知dào

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到了后来,却是堪称精彩,最后胜的一方也是险胜,颇是满足了不少场中观看者的口味。

回到地字甲二房,旷镇是满脸的崇拜,文瑞则是一脸担心的模样,看着他满头竖立的绿发,鲁护卫口中啧啧了两声,竖起大拇指对他道:

“兄弟,真是了不得啊,你可不知dào

,那个跟你放对的是个什么角色,刚才我打听了,据说是离雪宗宗主最小的入室弟子之一,上届海会以堪堪五阶的修为,挤入前十,五十年后,竟是败在你手底下,哈哈,怕是出乎不少人的意料啊。”

玄十三可不知dào

这离雪宗是个什么宗派,只是对文瑞看自己的眼光,很是无语,也不知dào

这无定海有没有绿帽子这一说,可是这头绿发,确是该找个机会,让它们回归本来颜色了。

可是闻听离雪宗的名字,旷镇却是面色一变,道:

“离雪宗可是大宗,宗主有九阶修为啊,座下有三大弟子,都已经是七阶顶峰修为,还有数位八阶的长老,在我们那一海域,可是霸主,这个关门弟子,道兄,怕是惹的麻烦不小啊。”

对方这等实力,宝蓝海都远远不及,玄十三皱了皱眉头,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像无定海会这样的场合,不用担心寻仇,等海会结束,他们回到宝蓝海,天时地利人和,也不怕离雪宗会倾力报复。

文瑞则是全无概念,鲁护卫大大咧咧,旷镇看他们三个,都不甚在意的样子,也不便多说,想到离雪宗宗主护短的性子,身上不由一个哆嗦,精金海可是离雪宗的地盘,自己今天在这里,怕是也逃不过去,若是迁怒成器阁——旷镇想着想着,禁不住颤抖起来,玄十三、鲁护卫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怎么了?”

旷镇抬头看了看他们三个,不知dào

说什么好,定了定神,道:

“没事,只是想起来,家父那里还有些事情,我这就告辞了。”

玄十三他们三人一脸的疑惑,这小子,跟着他们这么多天,也没提过这些事情,怎么今天这么奇怪的,旷镇朝三人拱拱手,似乎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低着脑袋就出去了。

鲁护卫挠挠头,不解的道:

“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个怂样子,倒想是第一次进窑子的初哥,昨晚倒是英雄得很,看来晚上还得拉他出去找两个姑娘才好。”

文瑞恨恨瞪了他一眼,他却是浑然不觉,口中还是那般念念有词。

玄十三倒是看出点门道,这小子,听了离雪宗的名字就犯怵,问鲁护卫道:

“这离雪宗,是不是精金海的?”

鲁护卫点点头,道:

“是啊,听说是精金海最大的宗门,连精金海海主,也要看他三分脸色。”

说道这里,鲁护卫也是若有所悟,他只是好色了一点,但是并不傻呀,摸了摸刮得铁青的下巴,道:

“旷小子他爹的成器阁也是精金海的,看来着小子怕是收到牵连,还真是没义气,忘了老子是怎么带他逛窑子的了,可惜了了,那固肾生精丹——”

看他满脸的可惜神色,估计还是想那丹药的多,至于旷镇嘛,想走就走呗,又不是什么美女。

至于玄十三,想的就多了,脸上也有些阴晴不定,连带着一边的文瑞,心情也有些沉重,似乎是惹上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他还不知dào

,这麻烦到底有多大,天字看台区中,已经有一名身穿白色法袍的修士,面色铁青,而关注那个浮台的,还有面色僵硬的三公子,心中已经把玄十三骂了个半死,他已经认出,玄十三就是昨日潜入他那处秘密府邸的修士。

看了一眼身边的大公子,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心中不由得大恨。这个离雪宗,可是他好不容易招揽的势力,这名关门弟子,因修为与他相仿,双方也算是交好,没想到,竟是这般不明不白的就身陨了,看来着宝蓝海,已经是大公子的铁杆了,不得不除!

心中杀机一起,就琢磨起行动来,一定要以雷霆之力震慑,不然还真当我只会些小把戏了。

大公子则是心中暗爽,他虽然不知dào

玄十三是谁,但肯定是己方招揽的人手,回头看来还是要好好奖赏一下,一天之内,废了对方三个,唯有这个还算轻松,没有动用他赐下的万里冰封符。

轻瞥了三公子一眼,只见他面色阴沉,不见了惯常的笑容,心中暗暗得yì

:让你小子在父亲面前装乖,这回看你如何应对。

这兄弟二人勾心斗角,同在天字区的宝蓝海海主、公主心中却有些不明就里,以晁源谨小慎微的性子,怎么会在比试中将对手杀掉,看到地字区中,一道白色的剑光,落入那名面色铁青的白袍修士手中。

片刻之后,就见白袍修士将愤恨的目光,投到了自己身上,海主心中咯噔了一下,五指轻动,一道剑光朝地字甲二房间飞了过去。

过了没多会儿,剑光飞回,海主不由得面露苦笑,还真是,惹谁不好,偏惹上这个以护短闻名无定海的精金海离雪宗宗主,看来又好一通麻烦。

看到海主面上神色,公主轻声询问,海主便将事情说了一遍,斗篷下,公主秀眉一皱,轻声道:

“看那离雪宗弟子的样子,分明是要致晁源与死地,这时候还不拼力一搏,岂不是找死?哼,难道我宝蓝海修士死了就算了,他离雪宗弟子死了,就要大动干戈?”

第二百五十六章 癞蛤蟆

海主苦笑一下,道:

“怡儿,你不知dào

,这个离雪宗,是三公子的势力,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晁源杀了宗主的小弟子,不啻是打了三公子一个耳光,这种情况下,三公子为了凝聚人心,也不得不对晁源下手.”

说道这里,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了,手指轻动,又一道剑光朝地字甲二房间中落去了,而那白袍修士,也是数道剑光与地字区另一个房间往来沟通着。

这时候,站在最前位置观战的新任无定海海主注意到身后往来穿梭的剑光,清咳一声,道:

“傅海主、白宗主,场上比斗,失手也是再所难免,大家还是守着点规矩,海会期间,不要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才好。”

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新任海主,正是要立威的时候,谁也不想这把火烧到自己头上,两位海主对视了一眼,各自收回了目光,发出了最后一道剑光。

上面这几人,可以说心思短兵相接了,但终究还是被压了下来,下面玄十三等人,随着海主的一道道飞剑传书,心中也忐忑不定,心中暗骂那个大公子,都是他害人,虽然如此,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鲁护卫看到海主的传书,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不大的房间里,来回打着转,看得人头晕。

文瑞也是被他转得心烦,娇喝一声道:

“好了!别转了,能有多大事情,你们那个海主不是说了吗,没事的,公子又不是下黑手,公平比斗,难道真要让公子被杀,才好吗?”

鲁护卫停下脚步,道: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安全了,总有一天海会结束了,以他们的实力,要是半路拦截,怕是我们也挡不住啊。”

文瑞没见过海主,只觉得海主肯定修为非凡,便道:

“这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不是还有海主吗,他总不能看着我们被追杀吧,再说了,他们知dào

到哪里拦截我们呀,我们只要悄悄的走就行了,你还会让谁敲锣打鼓的送你呀?”

鲁护卫一想也是,不过心中还是有些担忧,以前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海会之后,总会有些厮杀。

这时候,下午的比斗,已经快要结束,玄十三对鲁护卫和文瑞道:

“我们还是先走一步吧,省得惹什么麻烦。”

鲁护卫和文瑞也觉得早走才好,三人离开房间没多久,就有数名身穿白色法袍的修士来到,与玄十三他们不过是前脚后脚。

看到房间中空无一人,这些修士才恨恨离去。玄十三不知dào

,他们刚才,已经与数名六、七阶的敌人,擦肩而过了。

顺利回到府邸之中,鲁护卫却没有与他们一道,而是顺便留宿在了珍翠坊。

房间内,文瑞和玄十三有些相顾无言,文瑞将万里冰封符取出来,还给玄十三,道:

“这个玉符你拿着吧,万一遇到危险了,还能挡一阵。”

玄十三摇摇头,不接玉符,反而对她道:

“还是你留着吧,以我的修为,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倒是你,要是跟我一起的话,肯定也会有危险,还是你自己留着。”

文瑞将玉符朝他手上一拍,道:

“我有了明煌,足以自保了,只要不是八阶以上的修为全力出手,倒是你,没有什么防身的宝贝,明煌你又用不了。”

听说明煌有这么大的威力,玄十三有些意wài

,以文瑞这点修为,堪堪四阶,那明煌的神异之处,越了解,却发xiàn

越神mì

,既然文瑞这样,玄十三便将玉符收了起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叠阵旗来。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玄十三在房间里走了几圈,布置下三重禁制,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本来他还打算布置一重幻宇炫光阵,但生怕这法阵激发起来,如果要惊动了铉磁铁母峰下面的法阵,麻烦就更大了。

布置好一切,玄十三将文瑞安置到三重禁制的阵眼之上,交代了她如何启动禁制中的攻击法门。

这多重禁制的布置法门,还是从幻宇炫光阵中领悟出来的,至今都没试过威力如何,玄十三不由的有些担心,阵眼中虽然安全,但如果禁制被破,也是最危险的地方。而且,文瑞之前却是没学过禁制之法的,现在也只能依样画葫芦,会不会出问题,就只有天知dào

了。

不过好在,玄十三只是隐身在房间内,如果她真的出了问题,还有玄十三顶着。一切,都只是以防万一罢了,只是,入夜没过多久,隐身在黑暗中的玄十三仿佛嗅到了某种气味,刷一下睁开了双眼。

府邸内湖面上,几点不起眼的涟漪荡漾开去,那一点点涟漪,排成一排,往玄十三他们居住的小院方向而来。

当第一点涟漪在湖面上出现的时候,玄十三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当一排涟漪朝小院延伸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湖边的假山缝里。

神念不敢轻出,肉眼却只能看到点点涟漪,玄十三放开灵觉,涟漪上方,一团只有婴儿脑袋大小的模糊物件,上面长着两长两短四条肉芽般的四肢,在湖面上蹦着,动作迅疾非常,又过了两三下,那奇特的东西,就已经来到了湖岸上。

那东西到了湖岸上,并没有忙着动作,而是停了下来,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了。这下玄十三天眼通却是看了个明白,竟是一只大个头的癞蛤蟆,只是这只癞蛤蟆长着两对四只眼睛,浑身雪白,在绿色的草丛中,很是显眼。

四只小眼转了两下,似乎在观察周围的环境,过了片刻,四目一闭,雪白色的身子,竟慢慢变绿,和整个草地颜色一般,乍一看,竟是毫无破绽,连玄十三这样擅长伪装的,都不由的心中暗赞。

玄十三一时也分辨不出,这到底是一名妖族修士,还是对方控zhì

的妖兽,但都不能掉以轻心,癞蛤蟆又蹦了几下,就来到小院边上,低矮的围墙,丝毫不足虑,只是那警戒的禁制,却是要花费它一些功夫。

第二百五十七章 四目雪蟾

只见他张开嘴,伸出带着粘液的舌头一甩,一片粘液洒向禁制,警戒禁制无声无息的溶开了一个口子,身子轻轻一纵,就进了小院.

玄十三心中一惊,没想到,对方竟能这么轻易的将禁制破去,那文瑞那里——,也顾不得癞蛤蟆身后还有没有别的敌人跟着了,身体轻晃一下,抢先进了自己的房间。

或许是那癞蛤蟆并不知dào

自己住的那个屋子,玄十三几步就进了自己布置的禁制中,阵眼里,文瑞手上掐了个法诀,正朝着法阵施展,却是毫无反应。

看到进来的是玄十三,文瑞哭丧着脸,道:

“你这什么破法阵,怎么一点用也没有。”

明明是她自己法诀没用对,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玄十三轻声急语道:

“有敌人进来了,还有能溶解禁制的特殊神通,你应付不来的,还是我来,你在一边,不要出声。”

看玄十三一脸的紧张,文瑞也没顶嘴,乖乖的站到了一边,之间玄十三十指急速飞舞着,两个呼吸之后,只见一阵薄雾从禁制中飘散开来,弥散到整个屋子里面,而且雾气越来越重,很快,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做完这些,玄十三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文瑞的眉心,文瑞只觉得脑门中间一凉,眼前变得清楚起来,这时候,屋内,已经跑进来十几只拳头大小的癞蛤蟆。

对这样浑身长着疙瘩,又有粘液的东西,女孩子向来都是避而远之的,文瑞也不例外,看到十几只蛤蟆在屋子里蹦跶,浑身都直起鸡皮疙瘩。

玄十三心中一惊,明明只看到一只癞蛤蟆进了院子,看这样子,似乎对方用了某种神通,分化出这些小癞蛤蟆来,帮忙找寻目标来了。

十几只癞蛤蟆在屋中窜来窜去,却是已经落入了禁制之中,玄十三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下却是弄巧成拙了,这些癞蛤蟆若是没落入禁制之中,还能出去,对方只会当这里是个空屋子,如此这般的话,怕是就要将敌人引过来了。

果不其然,只听得“咕咕”数声癞蛤蟆叫,那个先前看到的小儿头颅大小的雪白色蛤蟆,从窗户格子中间,跳了进来,只见它身体一抖,那十几只困在禁制中的癞蛤蟆,就化成白色的光点,穿过禁制,落到大蛤蟆的身上,变回一个个的癞粒。

癞粒一个个的饱满光亮,四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在屋内来回扫视了几圈,肥肥的蛤蟆脸上,竟露出疑惑的神情来。

看到那蛤蟆的样子,文瑞眼睛睁得大大的,轻呼一声:

“四目雪蟾!”

玄十三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神奇的妖兽,还好这三重禁制有隔音的效果,文瑞并没有惊动那只癞蛤蟆,文瑞似乎认得这种妖兽,玄十三便轻声问道:

“这四目雪蟾什么来路?”

文瑞眼睛盯着雪蟾,轻声道:

“我也是第一次见,好像说是一种只产在精金海冰域雪山顶上的妖兽,天生四目,能看穿一般的禁制,若是修liàn

化形的话,一身冰雪神通,即便修为高上许多,没有克制的法器或者神通,很难降服。”

听到冰雪神通,玄十三心中就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能放松,看这只雪蟾四目灵动,不像是修士的灵宠,修为看不穿,显然已经有六阶以上,海主他们不在,还需yào

好好周旋。

正思量间,那四目雪蟾天赋神通果然不是吹的,扫了几圈,已经将目光投到了阵眼方向,隔着三重禁制,玄十三依旧感应到,目光中重重压力。

不过那只四目雪蟾虽然能看得出这里有禁制,但却想不出办法破解的样子,四个眼睛都闭了起来。

过得片刻,只见雪蟾四只眼睛齐齐睁开,身上气势大涨,一只小小的四目雪蟾,竟爆fā

出巨大的灵压,隔着禁制,都让玄十三心神压力陡增。

只见它身上癞粒一个个的鼓胀开来,身形像吹了气一般涨大,转眼间涨的桌面大小,身上的癞粒都有大人头颅大小,从癞粒中,涌出白色的蟾酥,汩汩的蟾酥很快将它整个身子覆盖。

蟾酥将巨大的四目雪蟾包裹成一个白色的圆球,圆球下,似乎有东西在蠕动,不停的有鼓包隆起,渐渐的,圆球拉长,成为一个立着的椭球,球体上,慢慢隆起五个大的鼓包来,最顶上的形成一个圆球,下面四个分别在椭球的两侧,拉长成四肢状。

很快,顶上圆球上现出五官的痕迹来,不过十几个呼吸,一个小儿头颅大小的四眼蟾蜍,变成一个身高七尺、瘦瘦高高的男性修士,除了目生重瞳,看上去与一般修士并无什么不同,只看那一身白色法袍,就知dào

,是离雪宗来找麻烦了。

对方的修为似乎比他估计的还要高,玄十三不由得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事情,当年一个七阶顶峰修为的邯统领,将他和公主围困,二十年后,同样是一名修为超出他甚多的修士,只是这回身边的女人换成了文瑞,而情势,却比上回好了许多。

对方虽有破除禁制的神通,但他对自己这新弄出来的三重禁制也同样有信心,只要弄出点动静,它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雪蟾所化修士从窗边的花几上跳了下来,此刻屋内虽然有浓浓白雾,但在他重瞳流转之下,仿佛并不存zài

,轻巧的避开禁制,在屋中四处看了起来。

桌子上文瑞制符留下的痕迹似乎引起了他的兴趣,低着头看了半晌,还用指头蘸起尘屑,伸出满是粘液的舌头来尝了尝,也不知dào

能尝出什么门道来。

看着那长长的舌头,文瑞一脸厌恶的表情,心中暗暗决定,再也不用那张桌子了。

让玄十三感到奇怪的是,它也不着急,足足在房间中转了小半个时辰,最后,从文瑞栖身的那个石床上,捡起一个乌黑的长发来,长舌再次一卷,将黑色长发吞入腹中,双目之中,重瞳白光外溢,不知在运使何种神通。

看到它吞吃了自己的头发,文瑞一阵恶心,忍不住银牙紧咬,心中诅咒。

玄十三却知dào

,对方的神通,肯定有特异之处,果然,片刻之后,就见得它双目之中,晶光一闪,重瞳在眼眶中转了两圈,死死的盯住文瑞所在的方位。

刚才它能看向这边,不过是四目重瞳看到禁制的痕迹,判断出阵眼的大概位置而已,现在,却是通过那一根发丝,真zhèng

发xiàn

了文瑞的所在。

那宛若实质般的目光,激得文瑞花容失色,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玄十三一把拉住文瑞的胳膊,将她身子掩在身后,那白袍修士大口一张,一条长舌像长鞭一样从口中射出,“噗噗噗”穿透三层禁制,一直袭到玄十三面前。

没想到对方有这般惊人的神通,信心满满的三重禁制,竟是挡不住它一条长舌,手中一晃,大戟急挑,往长舌上斩去。

三重禁制费尽心思,却也不是全然无功,射到玄十三面前的长舌,已经是强弩之末,大戟砍在上面,只觉得滑腻非常,月牙刃竟是吃不住力,往边上滑开,那长舌见一击不中,也闪电般的撤回。

玄十三连忙急掐法诀,三重禁制迅速流转,被长舌射穿的地方,被掩盖起来。

重瞳修士也是面色古怪,看这禁制的阵力波动,并不是什么强dà

的禁制,这破禁枪秘术,可是他家族秘传,配合四目重瞳,在破除禁制上面,简直无往而不利,可是今天却吃了个小亏,不但没击杀那缕黑发的主人,反而作为施术载体的舌头,受了点轻微的损伤。

还是有些小瞧他们了,刚才破禁枪秘术刺破三重禁制之时,已经看出了一丝端倪,重瞳修士双手一挥,身上披着的白色法袍像一块遮天巨幕,将整个屋子,笼罩在了其中,更是将三重禁制,笼罩得严严实实。

白袍内,仿佛变成了一个冰雪世界,无数的雪花从上空飘扬而下,每一朵雪花,都像一枚刀子样刮在三重禁制上,一点点消耗着阵力。

这般以阵破阵的高妙手法,倒是与玄十三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顾不得赞赏对手,玄十三从怀中取出数十枚灵石来,在地上划了个圈,抖手将数十枚灵石丢入圈中,各自安在一个特殊的方位上。

灵石安置好,玄十三手掐法诀,灵石上光芒一闪,法力从中流出,以一个特殊的轨迹,流入玄十三用脚画出的那个圆圈中,圆圈中刺目的灵光闪动,一个灵力形成的彩色光圈,从地上浮现,缓缓的浮上半空。

三重禁制也与彩色光圈互相呼应着,就在玄十三头顶,一个同样大小、形状的凹槽现出,灵光圈嵌入其中,严丝合缝,灵光在凹槽中流散开来,仿佛一滴彩色的墨水,滴入了清水之中,晕散开来,将整个三重禁制,渲染成彩色的光罩。

而地上那些灵石,却是在一阵“咔嚓”“咔嚓”声中,灵力尽失,崩碎成一地凌乱的废石。

第二百五十八章 借刀杀人

白袍下的世界,雪花漫天飞舞,鹅毛大小的雪花一片片落在三重禁制之上,禁制上流动的彩光被一点点的削去,身处禁制之内的玄十三与文瑞也被刺骨的寒气包围着,文瑞刚刚被那重瞳修士的破禁枪秘术吓得够呛,又被寒气一激,脸色有点发白.

玄十三祭出天水极阴瓶,却是没敢放到禁制只外,瓶中那极寒之气已经是迫不及待的窜了出来,这等酷寒,正是如鱼得水,忍不住就要往外冲,却被玄十三心念生生止住,寒气只能在玄十三和文瑞身边往来穿梭,将他们周身的寒气吸收一空,玄十三与文瑞顿时舒服了很多。

或许是不想引起太大的动静,重瞳修士只是催动法力,雪花愈发绵密的落将下来,三重禁制阵力被一点点磨去,场面一时有些僵持。

玄十三他们居住的小院外面,假山边上,突然出现两个人影,一个浑身罩着黑气,另一个身罩斗篷,二人静静的站在假山的阴影中,全神注意着里面发生的情况。

这番斗阵虽然法力波动已经被压制得微乎其微,但还是瞒不过有心人,那身罩斗篷的修士轻声道:

“邯兄,果然不出你所料,两边这就动起手来了,这下却是遂了你的意了,公主不在,只对姓晁的下手,也是他自己作死,惹谁不好,偏惹上离雪宗这护短出了名的。”

身罩黑气的修士哑声道:

“不管如何,削弱傅海清的实力,总归是好的,暂时咱们动他不得,不代表,将来咱们不会打宝蓝海的主意,三公子虽然也垂涎公主的美色,但以他的品性,怕是那件大事,才是他追求的,宝蓝海不算什么,可是却是颗膈脚的沙子,借离雪宗的手,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裘振铎,只要不出什么岔子,我们在暗,他们在明,宝蓝海终究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这两人,正是久不露面的邯统领和裘振铎,玄十三他们不知dào

的是,这些天,他们大多数的行踪,都落在这两人的眼中,裘振铎低声道:

“邯兄这招借刀杀人确实是高,不过是将他们居住的地方透露给了离雪宗,这些穿着白大褂的,就迫不及待的杀上门来了,也不怕傅海清事后找他们算账。”

邯统领冷哼了一声道:

“别小看了傅海清,今天这事情,只能你知我知,三公子可不想引火上身,海会期间虽然不怕,若是找起后账来,大公子再落井下石一番,怕是有得头疼了。”

裘振铎哂笑一声道:

“邯兄这就是诓我了,他三公子如何,怎么会放在你我心上,不过是借势生力罢了,那三公子看起来,还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与那大公子,不过是半斤八两,牢氏一脉,到了这一代虽然出了两个带有血脉的后人,却不知是福是祸。”

黑色魔气下,邯统领的神色看不清楚,依旧是沙哑着声音:

“有一点你说对了,他们兄弟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涉入太深,这兄弟二人,终究是要火并起来的,看三公子今晚的架势,怕是要不留余地了。”

裘振铎点点头,道:

“嗯,看样子,这宝蓝海是彻底的投靠了大公子,只要稍加挑拨,不要废多大的精力,如果再加上离雪宗之力——”

说到这里,裘振铎突然顿了一下,道:

“如果,我们让离雪宗这次行动失败,那不是更有利?”

邯统领沉吟一下,还是摇了摇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个时候不宜节外生枝,事情不能超出你我的控zhì

,一旦傅海清回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知dào

。”

虽然自认是个绝妙的主意,但既然邯统领怕节外生枝,裘振铎也只能点头作罢,这时候,突然面色一动,道:

“里面情况起了变化了,这姓晁的小子,还真是有两下子,竟在四目雪蟾的手下撑了这么长时间。”

邯统领似乎是想起了当年,正是晁源让他功亏一篑,恨声道:

“早就跟你说过,这小子不一般,哼,四目雪蟾七阶顶峰修为,便是我,不动用蒲升鼎,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的。”

提到蒲升鼎,裘振铎就郁闷了,真是有借无还啊,这蒲升鼎在邯统领手上二十年了,早就被他炼化了,心中愤恨不已,但却是不能和他翻脸,哼了一声道:

“邯兄,这蒲升鼎你也用了小二十年了,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邯统领哑着嗓子,呵呵笑了一下,道:

“裘振铎,话我也不跟你多说,这蒲升鼎虽然是你的,但却是在我手上,若是不想让别人知dào

,就凭实力来取。”

裘振铎感到深深的无力,有些无语,邯统领有蒲升鼎在手,自己实力怎么拿得回?心头盘算着。

邯统领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道:

“别想什么要不得的心思,若是我发xiàn

你有什么小动作的话,就立马远遁,没了你,好好谋划一番,总还有指望得到我要的,你若没了我,就什么指望也没有了。”

裘振铎自然是清楚这个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点点头道:

“这个我自然晓得,若是小弟帮邯兄达成心愿,还请邯兄遵守诺言。”

邯统领傲然道:

“这个自然,一旦你坐上宝蓝海海主之位,蒲升鼎原物奉还。”

裘振铎稍稍放下心来,二人虽然你一言我一语,但却时刻注意着里面的动静,而这时候,玄十三与文瑞却是有些不好。

法袍下,雪花越来越绵密,入眼之处,尽是一片白色,三重禁制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文瑞脸色有些发白,已经取出明煌琴,抱在胸前,玄十三也有些头疼,但他还有底牌在手。

倒是那重瞳修士,心中很是惊讶,没想到,一个四阶、一个五阶两名低阶修士,居然能在他的雪刃天幕下支撑这么长时间,还是赶紧解决他们,省得夜长梦多。

他正待有所动作,心中却是暗道一声不好,扭头朝自己来路看去,视线穿透墙壁,直达数里之外,一个身影正高速朝这边飞来,看遁速,修为比他还要高上一筹。

第二百五十九章 赠予

重瞳修士已经是七阶顶峰修为,比他还高一筹,八阶以上修士!难道是傅海清?宗主来的时候就交代,小心傅海清,里面的禁制一时半会儿的,也破除不了,心中暗恨,失策了,转念之间,伸手朝悬在屋中的白袍一点,重新披在身上,手一番,出现三枚拇指肚大小的圆珠来,纵身飞出,同时将三枚圆珠朝玄十三他们身处的阵眼位置抛去.

傅海清似乎也发xiàn

了这里的情况,身上遁光一闪,转瞬之间,就到了眼前,而重瞳修士已经化成一只癞蛤蟆模样,隐入草丛中去了,而原先在躲藏在假山阴影中的裘、邯二人,也不知所踪了。

遁光刚到屋顶,就听到“噗噗噗”三声闷响,一股绝强的寒气从里面爆fā

出来,连海主也觉得浑身一寒,但不知为何,那寒气只是一闪而逝,并未造成多大的破坏。

海主面带疑惑,落入玄十三的屋内,只见里面一片狼藉,除了玄十三和一个年轻女子,面**狈的站立,地上残留着几杆破损的阵旗,屋里所有东西,都化成了一堆碎屑,一切摆设都被漫天的雪花切得粉身碎骨了。

玄十三面带苦笑之色,朝海主拱拱手道:

“幸得海主援手,若不然的话,怕是这时候,我们已经是两句尸体了。”

海主朝他摆摆手道:

“还不是怡儿那丫头,非要让我回来看看,还真是想不到,看这痕迹,是离雪宗的修士?”

玄十三点点头道:

“确实,对方神通也算惊人,若不是害pà

惊动周围其他修士,早下杀手,我们也撑不到海主到来。”

见玄十三安然无恙,略带玩味的看了看文瑞,问道:

“这位姑娘是?”

玄十三想起,海主他们还不知dào

文瑞的身份,便对他介shào

道:

“这位是当年律吕门遗珠,被我发xiàn

,顺便解救下来的。”

“律吕门?”

海主沉吟一下,道:

“律吕门不是已经被灭门了么?怎么还有修士?那可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看这位姑娘年纪,那时候还小吧?”

海主这话说的有些不客气,但文瑞却也不敢顶嘴,对方可是八阶修士,理论上还是玄十三的东家,只能恭恭敬敬的说道:

“回海主的话,律吕门被那些强盗占领的时候,晚辈还小,刚入门没多久,后来被卖到拍卖行,公子在拍卖会上将晚辈买来,还了晚辈自由之身。”

闻听她只是个女奴,海主就没有在意,朝玄十三点点头道: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走了,这几天还要小心,虽然牢海主警告过离雪宗宗主,但还是派人过来刺杀,明日我再会会他,这里的防卫也太稀松了,我去找叶大哥一趟。”

说完,身上遁光一现,人就消失了。

目送这海主离去,文瑞才松了一口气,八阶修士给她的压迫感,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看着满屋的狼藉,玄十三收起地上那些残破的阵旗,大袖一挥,一个小小的法术,将地上所有的碎屑都归置到一角,屋中顿时空空荡荡的。

才这么会儿工夫,一道遁光从天而降,带着一股酒气,遁光还没散去,玄十三就知dào

,肯定是叶姓修士来了。

来到无定城这么多天,也不知dào

叶姓修士忙些什么,玄十三一直就没见过他,今天,还是第一次单独见面。

叶姓修士还有些醉眼惺忪,看到玄十三身边还有个年轻女子,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玄十三知dào

他的顾忌,连忙解释道:

“这是自己人,不碍的。”

叶姓修士点点头,环视了一眼,道:

“你这里还真干净,我听傅老弟说,你宰了个离雪宗的弟子?嘿嘿,怕是白崇敬那老小子不会善罢甘休了,这里没法住了,跟我来吧。”

玄十三拉着文瑞,就跟上了叶姓修士的步子,路上,文瑞一直盯着叶姓修士的后背看,玄十三奇怪的问道:

“你看什么呢?”

文瑞轻声道:

“这位前辈也是高阶修士吧?没想到你,你还认得这样的前辈,只是,你自己修为怎么才五阶,难得这些前辈都没瞧不起你。”

玄十三顿时无语,拉着她,紧走两步,出了小院,片刻之后,叶姓修士就带着玄十三来到这处府邸的后面,一排茅屋前,拿出一面令牌,晃了两下,茅屋前一阵彩光闪过,叶姓修士带着他们穿过禁制,走进了其中一间。

茅屋内,布置得朴实无华,但满屋子的酒味说明,这正是叶姓修士自己的起居之处。

回到自己的地方,叶姓修士将自己往椅子里一埋,伸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两个酒葫芦来,一个丢给玄十三,一个已经凑到嘴边,咕嘟咕嘟灌了两大口下去,顿时,满屋子都充满了那种香中带苦的特殊酒气。

这些年,玄十三也没少喝这苦髓酒,说起来,这些年,苦髓丹可都是他给炼制的。

两口酒灌下去,叶姓修士才开口对玄十三道:

“你小子,怎么喝了这么多年的苦髓酒,修为还没什么长进啊?让人欺负到家门口来了。”

玄十三轻噙一口苦髓酒,在嘴里含了一会儿,才慢慢吞下去,虽然叶姓修士给他的下品,但还是不能一下喝太多,将嘴里的苦髓酒全部吞下,他才长出了一口气,道:

“海主可能来去匆匆,没跟你说明白,对方可是一直四目雪蟾化形的七阶顶峰修士,而且精通禁法,我能撑到海主到来,就很不错了。”

叶姓修士再次灌下一口苦髓酒,道:

“四目雪蟾?嗯,这次跟着白崇敬来无定城的,是有这么一位,你小子还真命大,不过在我这里,就放心啦,我这里的禁制,不是那么好破的说着将那枚令牌甩手抛给了玄十三。

接过令牌,玄十三看了两眼,就递给了一边坐着的文瑞,这时候叶姓修士接着道:

“看你如今修为,已经到了五阶顶峰,只要时机一到,就有突pò

,我这里还有两枚絮凝丹,还是我当年突pò

的时候师尊赐下的,我留着给没用,就送给你吧。”

第二百六十章 小女孩

叶姓修士取出了一个丹瓶,玄十三连忙站了起来,双手接过,口中不停的称谢,心中却是一番苦笑,这絮凝丹,给海族修士用,自然再合适也没有了,可是他只是个伪海族,用这丹药,谁知dào

会有什么后果,看来又要便宜文瑞这丫头了.

玄十三痛快的手下絮凝丹,让叶姓修士很满yì

,一口气灌下几口苦髓酒,道:

“我就喜欢你这痛快的性子,这些年,中品苦髓酒也喝了不少,海会之后我就要闭关了,到时候,还不知dào

能不能活着出关,你小子啊,自求多福吧。”

这么说来,他已经到了八阶修为顶峰了,玄十三拱手恭喜道:

“恭喜前辈修为大进了,这番闭关,先预祝前辈马到功成,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叶姓修士朝他摆摆手,道:

“真是如此就好了,可是多少修士都卡在八阶上,我已经幸运许多了,多亏了老弟的丹药啊,这里老哥还要谢你。”

玄十三连忙谦虚道:

“当不得前辈的谢,若不是你指点,晚辈的修为也不会增长得这么顺利,炼制点丹药,都是应该的,只是海会之后,晚辈就要随海主回返宝蓝海,怕是不能恭送前辈闭关了。”

说到这里,叶姓修士却是嘿嘿一笑,道:

“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到时候,我会到宝蓝水府去闭关,哈哈。”

玄十三闻言也是大喜,道:

“那我就等待前辈早日驾临宝蓝海了。”

反正也快到天亮的时候了,叶姓修士索性也不休息了,指点起玄十三的修行来,同样修liàn

炼体**,倒是解了玄十三不少疑惑,对自己结丹,也更有信心了。

到了天色大亮,玄十三告辞叶姓修士,带着文瑞到浮空会场去了,这时候,离雪宗的胆子再大,也不会顶着破坏海会的名头,来刺杀他,但心中还是提高了警惕,灵觉全开。

在地字区的入口,玄十三看到了几名身穿白袍的修士,其中,正有那名重瞳修士,看到玄十三带着文瑞前来,重瞳流转,罩定玄十三。

玄十三打了个激灵,但看到入口处身穿黑色法袍的无定城修士,心中大定,笃定他不敢在这里动手,公然违背海会规矩,离雪宗虽然是大宗,可也没胆子来承shòu新任海主的怒火。

果然如他所料,玄十三与他们擦肩而过,除了凶恶的眼神,却没见他们有什么动作,来到地字甲二房中,鲁护卫还没来,文瑞小手在胸前轻拍两下,吁了一口气,道:

“那几个人真吓人,眼睛就这么死死的盯着我们,真讨厌,哼,昨天海主没杀了它,那么恶心的东西,就不该在这里出现,有机会,一定把他们眼珠子都抠出来,四个眼睛就抠四个眼珠子,让它们敢瞪我!”

玄十三放开她的胳膊,道:

“你要是有这本事,我倒是省心了,背靠你这棵大树乘凉就行了。”

这话一下把文瑞噎住了,恨恨的一跺脚,背过身躯,生气了,玄十三嘿嘿一笑,取出昨晚叶姓修士给他的絮凝丹,伸手捅了捅文瑞后背,道:

“跟你开玩笑啦,你总会长成大树的嘛,到时候少不得请女侠照顾小子一二,来,送你个好东西,别生气了。”

文瑞哪里有生气,不过是被他说的不好意思罢了,听他道歉,便顺水推舟,转过身来,看到玄十三手上的丹瓶,半是疑惑的问道:

“絮凝丹?”

玄十三点点头,文瑞高兴的跳了起来,一把抓过丹瓶来,小脸笑成了一朵花儿,两只眼睛都乐得看不到了,弯弯的,像两个月牙。

还没见过她这般开心的模样,玄十三自己也笑了起来,这时候文瑞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将絮凝丹重新递给玄十三,道:

“还是给你吧,这是叶前辈给你用的,你马上就要突pò

了,我的修为还早呢,以后还机会的话,再给我好了。”

看文瑞这般懂事,玄十三还是很欣慰的,小姑娘虽然对敌人凶了点,但对自己人,还是很懂事的,不过这絮凝丹他真用不到,真zhèng

原因呢,也不能说,只好含糊道:

“给你的,你就收下,我还有别的,用不着这个。”

文瑞自然相信他说的,喜滋滋的将絮凝丹收入储物袋,刚才那一点点的小小不快,早就丢到了脑后,俏生生的坐到玄十三身边,这时候辩经将要开始,鲁护卫打着哈欠就走了进来。

看他似乎对昨晚的事情毫无所觉的样子,文瑞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鲁护卫再次打了个哈欠,道:

“给你猜着了,一晚上尽做梦了,离了翠娘,连觉都睡不好了,今晚我还是道翠娘那里去吧,省得那些癞蛤蟆又来找我。”

癞蛤蟆?玄十三听了心中一动,问道:

“你昨晚梦到癞蛤蟆了?怎么回事,说出来听听?”

鲁护卫觉得奇怪,但还是说道:

“蛮奇怪的,多少年来都没做个梦了,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我正打坐入定,朦胧中,就觉得屋里闯进来一只头大的白色蛤蟆,那蛤蟆竟然长了四只眼睛,身子一抖,身上癞粒竟然都化成小蛤蟆,在屋里窜来窜去的,后来这些蛤蟆就都跑出去了。”

玄十三与文瑞对视一眼,这哪里是梦啊,肯定是那只四目雪蟾在鲁护卫屋子里搜寻他们的踪迹,不知用了什么法门,蒙蔽了他的神念,对一个七阶顶峰修士来说,并不是难事。

玄十三并不打算告sù

鲁护卫真相,还是让他迷糊着吧,省得吓到他,这时候,辩经已经开始了,高阶修士声音清晰的传来,将一篇**解析得深入浅出,玄十三很快便听得入神了。

只是他不知dào

,正在这时候,已经有人开始互相勾连,算计着下一轮的事情了。

第二轮的比试,又过了数日才完全结束,这期间,玄十三只是数次与离雪宗的修士“偶遇”,对方也只是怒目而视,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这几天下来,玄十三与文瑞也适应了,并不把这当回事了。

到了这一日,第三轮比试就要开始了,鲁护卫这几天一直都歇在了珍翠坊,和翠娘一起,这几天精神一直不错,浑然没有将要上场的忐忑,接连通过两轮比试,已经是大出他的意料了,反正遇上高手就投降,他早已经抱定了这个主意。

鲁护卫依旧是比玄十三早上场,这次上台,倒是比上一次有气势得多,这个鲁护卫已经是引起了不少修士的注意,连续两轮都遭遇到女修,而且又赢得不干不净的,看到他出场,倒是引得一片嘘声。

他却是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高兴的朝四周拱拱手,当他的对手飞上浮台后,场上的嘘声更加大了,原来,上来的,竟又是一名女修,而且,还是一名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小修士。

小女孩虽然岁数小,但修为却一点不弱,只看对方顺利通过两轮比试,还能站在台上,就不是善茬儿。

看她长得粉粉嫩嫩的,瓷娃娃模样,鲁护卫倒是对这样小女孩模样的没什么兴致,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

这时候,那女修反而开口,苍老的声音吓了鲁护卫一跳:

“怎么?姥姥长这个样子,你不喜欢啊?”

鲁护卫心中一惊,看她小女孩模样,穿得也是花花绿绿的,只是开口却是老气横秋,张口结舌,指着小女孩道:

“你——,你——,说话怎么这个样子?”

看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小女孩用手背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清脆的声音,银铃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中,笑意盈盈。

鲁护卫这时候才知dào

,自己是被耍了,但是他心中一点也没生气,笑着对小女孩道:

“你这小姑娘,忒也淘气了,是哪家的孩子,也没个大人看着,小心伤到你哦。”

这时候,裁判却是不会让他们再蘑菇下去,直接宣bù

了比试开始,小姑娘也不废话,手腕上一排五个镯子抖开,化成五个光圈,朝鲁护卫四肢和脖颈罩去。

鲁护卫吓了一跳,两臂上,双拐一闪,将五个圆圈磕开,身体往后面急退。

这时候小姑娘嘻嘻一笑,撅着嘴巴,故作委屈的嗔道:

“哥哥,你坏死了,不让人家套圈子玩,你不知dào

,身上被这个圈子套住了,可舒服了,别动,让妹妹套上嘛?”

她这般娇声嗲气,弄得鲁护卫浑身寒毛直竖,知dào

她是个难缠的角色,手上双拐飞舞,将袭来的圆圈一一磕开,不敢让一个近身,而那女修则是一边娇声叫唤着,亲热无比,若不是台上刀光剑影,几乎让人以为,这是一对亲密爱侣,在房中私话。

这小姑娘的叫声,其中似乎颇有门道,慢慢的,就将鲁护卫的心神勾住了,双拐法器舞动之间,就有些不灵便了,三五下之间,偶有失手,总在千钧一发之极,躲闪过去,气的那小姑娘跺脚暗恨,但口中魅惑之声,却是不绝于耳。

第二百六十一章 得意

台上,鲁护卫左支右挡,险象环生,台下,文瑞则是把台上放对的两人都骂了个半死,直说二人不要脸之类.

玄十三则是有些担心,这名女修口中叫声,显然是用了某种魅惑的**,以鲁护卫这点定力,铁定了是要中圈套的,只见鲁护卫脚步越来越踉跄,眼看就要不敌,鲁护卫怀中,自动飞出来一杆小幡,见风就长,十几个鬼头飞出来,各自吐出黑烟,将鲁护卫笼罩在里面。

那女修心中大恨,眼看就要拿下了,这见鬼的长幡,喷出来的黑烟,将圆圈一次次的挡住,女修心中一狠,抖手取出一个圆盘来,法诀一催,圆盘就飘到头顶上,上面青光盈盈,一片片青色的风刃,从圆盘中射出,铺天盖地的射向那十几个鬼头。

鬼头似乎对这样锐利的攻击很是惧怕,发出一声尖叫,黑烟中的鲁护卫仿佛被这声尖叫唤醒了,看到漫天的风刃,连忙将双拐舞成一团,将风刃悉数磕开,挡在黑烟之外。

眼看着功亏一篑,女修恨恨的一跺脚,这媚惑**,只能使一次,对方只要有了防备,再用,就很难了,之前两场,都是这般轻松取胜的,没想到,今天这个色鬼样的,反而逃过了这一劫,看来,只能硬攻了。

玉盘悬在头顶,五个圆圈绕着鲁护卫不停的旋转,伺机而动,女修一拍储物袋,取出一叠十几张符纸来,劈头盖脸的朝鲁护卫撒去,半空之中,符纸化为一堆冰锥,闪着寒光,穿透黑雾,不过黑雾后面,还有鲁护卫的双拐,“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冰锥化为一地的碎冰,不过鲁护卫自己身上,也被溅上了不少的碎屑。

轻易化解了对方的攻击,鲁护卫心下得yì

,却不料,一抬头,女修已经消失在眼前,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就觉得脚踝一麻,腿上一软,整个人就摔倒在浮台之上。

酸麻的感觉,很快从脚踝向上,窜到了小腿,鲁护卫心头一震:毒!还好,自己有个擅长炼丹的兄弟,赶紧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丹瓶来,来不及取出丹药,直接将丹瓶丢入口中,整个都嚼巴嚼巴吞了下去。

两丈开外,小女孩样子的女修手中拿着一根长约丈许的紫色长鞭,面带得yì

的看着地上挣扎的鲁护卫。

刚才他吞食丹药的时候,背着那个女修,丹药入腹,立马好了很多,但他还是故作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着,抽空打量着站在边角的女修。

她并不着急着去取鲁护卫的性命,对这条毒龙鞭上的毒,她可是很有信心的。

鲁护卫“痛苦”的在浮台上翻滚着,周围那五个圆圈,还是不停的伺机来套住他,不过好在长幡上鬼头喷出的黑烟,将圆圈牢牢挡在外面,一时还不足为虑,可恶的是那圆盘射出的风刃,有质无形,黑烟挡不住,好在他翻滚之间,有意无意的用双拐格挡开大部分,还是有不少风刃射到他身上,划破了他的衣衫。

风刃砍在身上,那是真的疼啊,这下不用装了,确实很痛苦啊,滚了十几圈,有意无意之间,鲁护卫身体,已经接近那女修一丈之内,攻击距离之内,鲁护卫不由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

而那女修,对此虽然有点疑惑,脚下轻轻一动,就要往后退去,鲁护卫如何会让机会从自己受伤溜走?

脚下猛的一蹬,身上光芒一闪,双拐以双龙出海之势,往女修胸前袭去,双臂的长度,加上两尺多长的双拐,飞身扑到,双拐几乎已经到了女修胸前。

女修退之不及,只觉得胸前两点一阵酥麻,脸上涌起一片绯红,人已经软倒在浮台上,手上紫色的毒龙鞭像一条死蛇一样,掉落在浮台上,倒是圆盘和那五个圆圈,自动落到她怀里去了。

鲁护卫咧嘴一笑,双拐一收,腿上一发力,就要站起来,谁知dào

腿上一软,险些跌在浮台上,却是腿上毒龙鞭的余毒未清,还没法发力,定了定神,法力流通,这才站稳,踱步到女修面前。

只见那女修双目睁得大大的,眼睛中水汪汪的,看着鲁护卫,直要滴出水来,鲁护卫对这眼神太熟悉没有了,没回搂着翠娘回房,她就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玄十三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嘴里嘟囔一声“妖精”,赶忙离她三步之外,不去看她的眼神。

鲁护卫来到裁判身边,看了他一眼,裁判宣bù

鲁护卫获胜,巧合的是,这场的裁判,却是鲁护卫在第一轮时候的裁判,看他再次跌跌撞撞的取胜,很是为他的对手感到惋惜。

听到裁判宣bù

了,鲁护卫才再次来到女修身边,这回迎接他的,就不是含情脉脉了,而是刀子一般的狠戾。

这才正常,哈哈,鲁护卫心中得yì

一笑,一脚踢开毒龙鞭,弯腰将女修小小的身子抱起来,一指点在毒龙鞭上,毒龙鞭缩小成寸许长,他也不敢用手去拿,心念一定,毒龙鞭就飞到了女修怀里。

不知鲁护卫控zhì

这毒龙鞭在那女修怀里做了些什么,女修脸上红彤彤的,二人飞身下了浮台,场中修士顿时响起一阵震天的嘘声。

鲁护卫只当这是对他的褒奖,喜滋滋的落到地字区,将那女修放到地上,解去她身上的禁制,女子急退两步,伸手入怀,将毒龙鞭取了出来,放回到储物袋上,飞了他一眼,飞速离去了。

那临走的一眼,又使得他腿一软,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吹着口哨就回了地字甲二房中。

他刚才的表现,自然落在玄十三和文瑞眼中,看他进来,文瑞冷哼了一声,鲁护卫只当这是夸他呢,迈着方步就来到了玄十三身边,用肩膀碰了碰玄十三,道:

“怎么样?晁兄弟,哥哥这手段如何?”

玄十三还没说话呢,那边文瑞就冲他道:

“呸!狗屁手段,公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自夸呢,羞也不羞。”

第二百六十二章 旷镇重回

鲁护卫心说,好男不跟女斗,自然“不屑”与文瑞斗口,乐颠颠的对玄十三道:

“兄弟,文瑞她才多大,不懂事儿,嘿嘿,兄弟你就不同,你没见那姑娘,临走看我那一眼,就想带着钩子似的,嘿嘿,待兄弟我去打听一下,黄字乙八是哪家门派,今晚——”

没等他说完,玄十三连忙一拉他胳膊,道:

“别说了,你苦头还没吃够啊,上次吃了人家合欢宗的仙人跳,还没张记性,真要让宝蓝海成了无定城的笑话啊,我没什么说的,海主也能放过你,可你想想甄供奉,你只要敢回去,怕是就要被一刀给‘咔嚓’了.”

听到甄供奉三个字,鲁护卫只觉得胯下一紧,不由得骂了一声“老处女”,却又异常心虚的回头看了看,明明知dào

她远在千万里之外,还是害pà

她突然出现在身后一般,可见甄供奉的“yin威”了,也难怪鲁护卫一到了无定城,就放了羊似的,流连风月街。

见鲁护卫竟然还有一怕,文瑞也是好奇不已,问道:

“这个甄供奉是何许人?”

鲁护卫很难想象,如果让甄供奉和文瑞两个凑到一起,能爆fā

出多大的能量,想想就心里发毛,恨不得让文瑞忘掉有这么一个人存zài

才好,连忙道:

“什么甄供奉、假供奉的,晁兄弟逗你玩儿呢,你还当真,文瑞姑娘,你可得看好我这兄弟,连我都这么招人爱,就别提我这兄弟了,若是遇上个漂亮女修,怕是人家倒贴都愿意。”

看他连连朝自己使着眼色,玄十三也不便多说,不过却是对他拿自己转移话题,很是愤愤,刚想吃哒他两句,却见文瑞带着一脸的疑惑,看着他。

玄十三哭笑不得,这是怎么话说的,没说两句,倒是被他带到沟里去了。

自从玄十三第二轮比试之中,那名中年修士身陨之后,好像一个标志一样,密集的出现修士死伤的情况,不过,对这样的情况,观战的修士都是兴奋不已,而那些高阶修士,不管是死伤修士所处的势力还是无定城,都保持一种很奇怪的默契,那就是对这样的事情,不闻不问。

这样的不表态,其实也是变相的表态。这就导致了比斗场上,争斗愈发激烈,不但是那些明里暗里投靠了大公子、三公子的修士,连带着那些正常比试的修士,也都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在场上不见血,不罢休。

这般劲爆的场面,已经是多届海会不见了,那些观战的修士都是兴奋异常。

过了这么多天,鲁护卫一连几日都在念叨旷镇那小子,不知dào

是不是想那固肾生精丹了,可能是这两个嫖友之间的心灵感应,这一日大早,正是辩经的时候,或许是风平Lang静了,而鲁护卫与玄十三、文瑞都安然无恙,旷镇挨着门儿,就进了地字甲二房。

三人回头看着他,旷镇自己也显得很不好意思,讪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讷讷的道:

“这个,鲁大哥、晁道兄、文瑞,呵呵,上次——,上次——,是我不仗义,我对不住你们,今天来,是给你们道歉来了。”

文瑞嘴一撇,道:

“道歉?没见过你这么空口白牙的就来道歉的。”

一看又台阶可下,旷镇自然是顺杆子爬,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来,送到了文瑞手上,道:

“文瑞姑娘,这是送给你的,一点小意思。”

看鲁护卫盯着他瞧,连忙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粉色的丹瓶来,臊眉搭眼的就递了过去,鲁护卫双眼放光,一把抢了过来,喜滋滋的揣入了储物袋,心满yì

足。

玄十三自然也有份儿,一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一块铁黑色的矿物,里面闪着点点银光,银星铁母,倒是个炼制法宝的好材料,玄十三心中却是暗道可惜,虽然也是金属性的好材料,但品质不够啊,看来这小子手上还有不少好东西,自己缺的那一样材料,就要落在他身上了。

想到这儿,看旷镇的眼光又自不同,这回,真的变成了一只白白的肥羊了。

旷镇不知dào

玄十三看他的眼光为何变得这般古怪,对玄十三,他下意识的有些畏惧,看了看文瑞,她打开木盒看了一眼,脸上喜色一闪而逝,“啪”的一声合上木盒,收入储物袋中去了。

辩经正到紧要的时候,四人稍一寒暄,便各自聆听了,鲁护卫倒是与旷镇交换了个眼色。

一等到辩经结束,二人便勾搭到了一处,鲁护卫拉着他,就往浮空会场外走,旷镇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被鲁护卫拉走了。

或许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回文瑞只是嘟囔了两声,没像以前那样叫骂。

上午辩经结束,并没有多少修士离开浮空会场,随着第三轮比斗越来越激烈,观战的修士也都是兴致大增,玄十三心中也有了准bèi

,离雪宗,或者说三公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暗的不行,肯定还要来明的。

果然没出玄十三的意料,下午到了他上台的时候,抽到的,竟然又是一名离雪宗修士。这时候场上一阵欢呼,竟是不少修士都很期待,离雪宗的复仇之战。

然而,结果却是很让这些观战的修士失望,裁判刚一宣bù

比斗开始,玄十三就用一枚黑色圆珠样的法器,砸在浮台上,一片浓腻的黑色,就将浮台给遮了个严严实实,不少修士都认出,这枚法器,正是上一场,那名离雪宗修士所用。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浮台上黑色散去,重新凝成一枚黑色圆珠,而登场的时候,一身白袍,满脸高傲的离雪宗修士,已经面部朝下,趴在浮台上,生死不知了,白色法袍,却是不知被什么法器,割成了一缕一缕的,样子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看到这一幕,玄十三收到的待遇,已经与鲁护卫差相仿佛了,满场的嘘声,这与他们的期待差太多了,本来以为一场精彩的对决,竟这样不明不白的就结束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如意赌坊

从这场比斗结束之后,玄十三和鲁护卫就被并称为宝蓝海双怪了,他们第一轮比斗的事情,也被发掘了出来,这双怪的名号,也是不胫而走.

离雪宗的算计,再一次落空了,不过还好,这一次玄十三手下留情,并没有下死手,这倒是多少平息了一些离雪宗的怒气。

然而,对这样的情况,大公子那一方,却是表现了不满,他们自认为玄十三已经是他们的人了,放了这名离雪宗修士,当然不符合大公子的期望,少不得让那寰施阁的掌柜来说了一番,不过还好,没动用那个倒霉的丹药,不然就露馅儿了。

日子过得很是悠闲,文瑞也已经从文琴死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海会已经渐入高潮,玄十三也带着文瑞去参加过几次拍卖会,见识了不少的奇珍,但苦于囊中羞涩,只能看着暗吞口水罢了。

三轮过后,剩下的数千修士,都是Lang里淘沙,实力可观,可是其中也有意wài

的,不如说实力存疑的宝蓝海双怪。

对这个外号,鲁护卫倒是欣然接受,玄十三对自己被迫与鲁护卫并称的事情,很是无奈,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吧,这都是那些观战的修士给的,不过也有个好处就是了。

鲁护卫不知dào

从什么渠道打听到,竟然有人就第三轮比试,开设了赌盘,第一轮、第二轮他们的赔率如何不知dào

,但第三轮,他们得胜的赔率已经到了一赔二,玄十三和鲁护卫两个,都感到异常的可惜。

现在两个人因为各自的原因,都缺灵石,若是压自己赢,肯定会赚上一笔。然而,下一个消息,就让他们把那一丝小小的可惜,抛到了九霄云外,因为,他们俩获胜的赔率,鲁护卫是一赔五,玄十三是一赔三。

鲁护卫一赔五还好说,看那猥琐的获胜方式,遇到一个男修,怕是分分钟的功夫,就被揍趴下了,而玄十三对自己一赔三,却有些郁闷,怎么说,他也连赢了三场了呀,竟然没有人看好。

玄十三手上还有公主赠送的三十万灵石没有动用,自己本来也还有二十多万,加起来五十多万,没有二话,两个人心中就有了决断。

第四轮比试还没有开始,趁着这个机会,鲁护卫带着旷镇、玄十三带着文瑞,一行四人,晚上也没去拍卖会,出了无定城,来到甲辛城中。

那处开出盘口的赌坊,就在甲辛城中,海会期间,赌坊的火爆行情,几乎可以与勾栏院相比了,这些赌坊背后,自然也不乏那些大势力的身影。

不过对于这样的盘口,一向都是所有的赌坊同一开出,也是为了避免恶意竞争,不管哪家进哪家赌坊,都是一样的。

既然如此,当然是越大的赌坊越好,鲁护卫对这赌坊并不熟悉,问了两名修士,才弄明白,传说中的如意赌坊的位置。

将近赌坊位置的时候,往来的修士已经摩肩接踵了,当他们挤到一处高大的门楼处,只见上面一块金色的招牌,上面用上品灵石镶嵌着四个大字:如意赌坊。

只看这招牌,就知dào

如意赌坊的豪富了,门楼两边,挂着一副对联,上联写着:白手起家,可以取则取;下联是:马到功成,不期然而然。光看这副对联,就知dào

这赌坊的不凡了。

随着人流进了赌坊,里面修士人声鼎沸,一块硕大的半透明的薄幕上,滚动的显示着进入第四轮的所有修士的名字。

玄十三伸着脖子,在上面找自己的名字,闪过两片,这才看到,地字甲二晁,胜赔率一赔三。

光幕前,争抢着下注的修士很多,四人等了近一个时辰,才排到前面,玄十三问鲁护卫道:

“你打算怎么押?”

鲁护卫来的时候还自信满满,真到了要押宝的时候,也有些犹豫,他自家人知dào

自家事,下一轮不知dào

还有没有这样的运气,要是抽到个女修,还能搏上一搏,若是抽到男修,则铁定了会主动放qì



思量了半晌,直到赌场那名收取灵石下押的修士等得不耐烦,这才对玄十三道:

“兄弟,我这里有从翠娘那里借来的三十万灵石,全部押你赢。”

说着掏出一个皮囊来,朝那名修士,道:

“三十万灵石,押地字甲二晁赢。”

他没有押自己赢,这倒是出乎玄十三的意料,不过玄十三对他还真没信心,哪里有自己靠谱啊,五十万灵石,也押了自己赢。

倒是旷镇的表现,让他们刮目相看,只见着小子拿出了两个皮囊,递给了赌坊的修士,道:

“灵石两百万,地字甲二晁、地字甲二鲁各一百万。”

三人各自从赌坊修士那里接过一块小牌来,上面就有他们押宝的信息,是赢是输的,最后都要凭这块小牌子来交割。

除了这赌输赢,赌坊中其他各种赌局,也都是应有尽有,多数是一些玄十三没见过的赌具,倒是也看得津津有味。

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到不少修士暗做手脚,只是不知为何,却无人制止,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鲁护卫和旷镇两个,同样对赌博兴趣缺缺,鲁护卫更是嚷嚷着要走,这段时间,他都赖在珍翠坊,话说这翠娘对他,也是真没话说,居然还拿出自己的私房来,给他来押宝。

鲁、旷二人要走,文瑞也不喜欢乱糟糟的,玄十三只要与他们一道出来,回去倒很是顺利,进了城门,在鲁、旷两个打趣之下,玄十三和文瑞便一起回到了府邸。

自从他们两个住进了茅屋,叶姓修士就再也没回来过,不知dào

忙什么事情。

文瑞进了屋子,就开始跟他盘算起来,一赔三,若是赢了的话,五十万变一百五十万,可以拍到一些小玩意儿了。

不说这些小女人的算计,文瑞从储物袋中取出上次购买的上品空白符纸、蓝凫血和金琥笔,看这架势,是要开始制作符箓了。

通常,文瑞还是很节俭,都只用下品、中品的符纸来制符,玄十三看她拿出上品符纸,有些好奇她要制作什么样的符箓。

只见她小脸严肃,先用数枚灵石,在石桌上,摆成一个奇特的小阵,拿出一张符纸,放在小阵中央,金琥笔蘸上蓝凫血,淡蓝色的血液,法力灌入,微微泛出蓝光。

一个特殊的法诀,小阵被激发起来,符纸凭空浮起,这样的情形,玄十三也是第一次见,之前都没见过这等架势,可见这回,她绘制的符箓,不同一般。

金琥笔上黄光湛湛,手上轻抖,四点发着蓝光的蓝凫血,分别落到空白符纸的四角,血在符纸上洇开,小手轻挥,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一张奇特的符箓便画成了。

玄十三最近没少研究符箓,但却不认得这是一张是做什么用的,看似熟悉是符,却又有不同,淡蓝色的笔画,伸出四个脚来,分别与先前留下的四个血点连在一处。

这还没完,搁下金琥笔,手上掐了个法诀,口中“仛”的一声,布置成小阵的灵石上光芒一闪,又黯淡下去,符纸上反而是一层青光闪过,所有的符画的痕迹都消失了,就像一张普通的空白符纸一般。

文瑞擦去脸上的汗,符纸往玄十三怀里一丢,道:

“这是一张储灵符,能一次补充相当于刚才七八颗灵石的灵力,若是法力消耗太大的话,直接用了就行。”

玄十三接过灵符,手上感觉,这符纸,比普通的灵符要重,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这灵符还真的很实用,他本身修liàn

的紫蜃千幻诀就不已法力深厚见长,若是陷入苦战,多了这么一张灵符,还真是多了不少的胜算。

看她满头大汗的样子,这符纸也真的是绘制不易,目光不由的有些怜惜,毕竟她修为尚浅,如今四阶修为还不算稳固,虽然给了她不少的丹药,但还要等找个机会闭关,才算真zhèng

踏入四阶。

文瑞却被他这眼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故作凶狠的质问道:

“看什么看?!不准你用这种色迷迷的眼光看本姑娘!”

说话之间,还挥舞着她的小拳头。

自己的目光怎么就色迷迷的了,玄十三苦笑一声道:

“我这是怕你辛苦,累到了,再说了,你身上,我什么没看过啊。”

鬼使神差的,他嘴里竟然蹦出这么一句。

文瑞脸上一下红得要滴出血来,脑袋快垂到胸口了,不知为何,却没有小刺猬似的反击,这下反而变成了小鹌鹑。

看文瑞这任君采撷的样子,玄十三也有些暗吞口水,想到旷镇和鲁护卫两个在外面逍遥,他身上也有些燥热,他也不是不知男女之事,只是,只是——忍住口干舌燥,玄十三伸手扶在文瑞肩膀上,刚准bèi

说话,文瑞却以为他要——,身子轻轻一颤,腿下一软,整个人已经扑到了玄十三怀里。

玄十三一下手足无措起来,这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可是总不能让她摔倒在地上吧?本来这手要环住文瑞的腰,哪里知dào

,她身子往下一滑,一掌正好按在文瑞胸前。

文瑞身子一震,抬起头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玄十三,直能滴出水来,樱口微启,轻声道:

“夜深了,歇息吧。”

第二百六十四章 神秘女修

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实在是让玄十三有些头皮发麻,手上发力,将她扶了起来,只见文瑞脸上愈发血**滴,眼睛也闭了起来,玄十三这才发xiàn

,自己的手,还在人家姑娘的胸口上放着,连忙触电似的,收了回来.

看文瑞现在一副娇柔无力的样子,玄十三托着她的腰,将她扶到石床上。

文瑞见玄十三没有其他特殊的意思,不解的看着他,玄十三轻咳一声,老脸上有些发红,轻声解释道:

“你现在还小,修为浅,等你修为高了,我们再——,你文琴姐姐不是说过吗,听话啊。”

文瑞脸上红彤彤的:

“这个姐姐也跟你说啦,我以为她只跟我说的呢。”

玄十三摇摇头道:

“你只要知dào

,文琴是真的为了你好就行了,你之前修为不稳,给你那些丹药,现在就可以服用,等我带你回宝蓝海,就让你闭关。”

文瑞点点头,样子很是可人,玄十三暗暗吞了一口吐沫,看她脸色有些苍白的样子,知dào

是刚才绘制储灵符的时候,消耗了一点元气,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血灵丹,倒了一粒给她,谁知她竟不接。

玄十三只能硬着头皮,捻起血灵丹,送到了她嘴边,文瑞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将血灵丹吞下,片刻之后,药力发散,她便昏昏睡去。

看着她的小脸,玄十三不禁有些苦恼起来,真是,这样的机会,若是给鲁护卫或者旷镇,怕是早就下手了吧,自己这是怎么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文瑞看到玄十三,脸上还是忍不住发烧,低着脑袋,不敢看他,直到鲁护卫与旷镇结伴而来,她才又恢复成小刺猬模样,骂骂这个,说说那个,不亦乐乎。

又过了两三天,第三轮才完全结束,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场中那些观战的修士都在赌坊中下了注,随着第四轮的开始,这场中的气氛,愈加热烈了。

既然下了注,心中难免有得失之念,尤其鲁护卫,更是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时责怪旷镇两句,说他Lang费灵石,一百万押他赢,这不是Lang费吗?倒是旷镇反过头来安慰他。

一场一场比斗在山呼海啸中结束,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在忐忑不安中,鲁护卫迎来了自己的第四轮比试。

他的对手,屏幕上显示,是地字丁五陈,只是他在一片嘘声中飞上浮台,却是半天没见到对手上来。

裁判也觉得奇怪,一指点在那个显示双方修士的半透明光幕上,一会儿之后,才见一个身穿宽大的青袍,脸上带着相同颜色面纱的修士飞上了浮台。

宽袍大袖,倒是看不出是男是女,鲁护卫心中就犯难了,本来他是打定了主意的,对手是男修就放qì

,女修就搏一搏,这回倒好了,不男不女,这该怎么办?

那名修士走到裁判身边,耳语了几句,裁判了然的点了点头,没有追究他晚来的事情,趁着还没宣bù

比试开始的时候,鲁护卫急急的问了一句:

“你到底是男是女呀?”

那修士根本就不答话,鲁护卫还要再问,裁判一句宣bù

比试开始,七八道剑光从宽袍下游鱼一般,朝鲁护卫射去。

双拐一摆,这些剑光竟是犀利异常,只接了一击,双拐上,就被磕出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崩,这双拐鲁护卫早已经祭炼由心,心神也是一震,受到了一点影响,不敢再用双拐本体,只发出道道刃光,与剑光斗在一处。

那神mì

修士似乎是不想过多与鲁护卫缠斗,一根黑乎乎的木桩一样的法器祭起,上面缠绕这一缕缕的黑气。

看到这件独特的法器,场中那些一直观战的修士,不少都认出来了:

“五鬼桩,姓鲁的,她是个女修!”

“对!就是她,地字丁五陈,女修!”

似乎是因为被揭破了身份,那女修有些着恼,一双玉手从袖袍下伸出,掐了个法诀,木桩上一片鬼啸之声,五个车轮大小的鬼头,眼耳口鼻中冒出灰烟,朝鲁护卫扑了过去。

鲁护卫连忙祭起长幡,然而长幡上的鬼头,却远没有那五鬼桩中冒出来的狰狞,气势上明显的弱了一筹,勉强吐出一层黑烟,将鲁护卫罩在里面,同时鲁护卫双拐一绞,两道匹练一般的刃光,穿透五个鬼头,想要阻拦。

鬼头被刃光击碎成一团黑烟,但是却很快再次凝聚起来,依旧威势不减,一下扑到长幡之上,与那十几个小鬼头互相撕咬起来,长幡上一时之间,黑烟翻滚,煞是诡异。

鲁护卫与长幡心神相连,知dào

处在下风,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把主意打在那名修士身上。刚才他可是听说了,这是个女修,眼睛就开始发亮,不过这剑光也太犀利了,很是难缠,还得另外想办法。

正在他眼珠子盯着这个不知面目的女修乱转的时候,那与双拐缠斗的几道剑光,突然一振,摆脱了双拐,数道剑光飞回女修头顶,盘旋了两圈,青袍下,女修双手一合,不知dào

使了个什么法诀,剑光便在头顶上合成一柄大剑,剑上青光闪烁,一股强dà

的威势,从大剑上散发开来。

这柄大剑的威力,似乎已经超出顶级法器的级别呀,那五鬼桩也不是凡品,鲁护卫心下犹豫,是不是赶紧认输,没等他想明白,对面女修口中“咄”一声叫,大剑上青光刺目,从头顶上急速射向鲁护卫。

鲁护卫心中叫了一声妈,抖手甩出双拐,人则是一个懒驴打滚,想要避开剑光,身子还没站起来,就觉得心神巨震,“咔嚓”“咔嚓”两声响,双拐已经被切成四段,掉落在浮台上,灵光尽失,已然是废掉了。

然而这还没算完,大剑斩断双拐,气息早已经锁定了鲁护卫,又朝他身体斩了过来,看样子,不杀掉他,是不打算罢手了。

鲁护卫心头暗恨,身体往长幡身后一躲,大剑斩过来,只听得数声鬼叫,长幡晃动了两下,数个鬼头被大剑斩灭,顿时长幡在于五鬼桩的拼斗中,落在了下风。

第二百六十五章 再赢

大剑再次斩向长幡,几下之后,长幡已经摇摇欲坠,眼看着形势不可逆转,牙一咬,双手垂到身侧,各捏了个法诀,仰面朝天,口中以一个奇特的节奏,念动起一串口诀来.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脱口而出,鲁护卫身上产生了惊人的变化,只见他一头黑发,无风自动,飞舞之间,将束发的玉箍崩碎,而且从发根部位开始变绿,耳朵拉长便尖,脸上棱角凸起,眼睛深深凹了下去,双目之中绿光闪动,头顶上一根仿佛犀角样的尖角,钻了出来。

整个身体也拉成了细长,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变成了墨绿色,一条墨绿色的细长尾巴,“噗”的一声,从法袍下刺出,迎风而摆。

这就是鲁护卫的原形吗?竟是露出了妖身,整个人气势顿时不同,一下就压住了场面,这时候,那神mì

女修的青色大剑,再次斩出一击,只听到长幡上鬼头一阵尖利啸声过后,“呲喇”一声,长幡也被大剑斩成了两块破布。

神mì

女修见鲁护卫的妖身,有些吃惊,但手底下却是丝毫不慢,斩破长幡,青色大剑顺势就朝鲁护卫斩去。

剑锋上,强烈的灵压将鲁护卫头上根根竖立的绿发吹动,鲁护卫手无寸铁,身子一扭,却是疾若闪电,闪到大剑一侧,一拳捣出,“噹”一声撞在大剑的侧面,避开大剑,鲁护卫一扭头,双目之中绿光闪动,眼睛已经盯上了神mì

女修。

神mì

女修心中一惊,鲁护卫的身形已经从眼前消失,只觉得眼前绿光一闪,避之不及,脸上覆盖的面纱,已经被一直绿色的大手揭去,露出一张国色天香的面庞来。

得见神mì

女修真容,变化成妖身的鲁护卫,仍然是本性不失,嘴角牵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地字甲二房中观战的玄十三、旷镇和文瑞,都是第一次看到鲁护卫的妖身状态,都是吃惊不小,文瑞看了鲁护卫,再看玄十三,竟发xiàn

,这两个人的形象,竟是有些神思,都是一身的绿,只不过鲁护卫的绿色要深上许多。

连旷镇也发xiàn

了,似乎是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文瑞质问他道:

“你没事儿脑袋点什么点?莫不是犯了什么毛病?”

旷镇全然没在意文瑞语气中的不善,捂着嘴,偏过脑袋,故作神mì

的朝文瑞道:

“你难道没有发xiàn

吗?鲁大哥现在这个样子,跟晁道兄——”

没容他说完,文瑞就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将他下半截自话堵在了嘴巴里。可是,话又岂是能堵得住的,旷镇还是嘟囔了一句:

“难怪鲁大哥跟晁道兄这般投缘,原来还是同一种族——”

听他还说,文瑞抬手就是一拳,打在他肩膀上,小姑娘手劲儿不小,疼得他呲牙咧嘴的,不过以他五阶的修为,多是装模作样罢了,好让文瑞消消气,不然还不知dào

要怎么折磨他。

玄十三可不想看到他们两个闹将起来,连忙道:

“别闹了,快看,鲁大哥有些危险,那大剑太犀利了。”

两个人的目光重新投到台上,都吓了一跳,鲁护卫确实是险象环生,也不知dào

这大剑是什么法器,化成妖身之后,鲁护卫速度异常迅疾,但手无寸铁,只能左支右挡,被大剑逼得狼狈不已,而这时候,那五个车轮大小的鬼头也扑到了身前。

好在这些鬼头虽然神通诡异,但速度相对来说,却慢了两拍,即便这样狼狈不堪,但色魔本性不改,趁着躲避大剑的空当,窜到神mì

女修身边,左抓一把,右抓一把,将她身上的罩着的青袍抓成一缕一缕的。

这青袍显然是一件普通的袍子,挡不住鲁护卫的利爪,看这一缕一缕的,甚是不雅,神mì

女修干脆,一把将青袍甩开,露出里面的穿着来,高挑的身材,引得鲁护卫眼神闪烁不定。

不知为何,神mì

女修脸上有些苍白,手上法诀一引,五个鬼头不再追逐鲁护卫,反而回转,在她身体周围沉浮不定,双掌护扣,大剑飞刀胸前,剑尖指着鲁护卫,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女修脸上青光一闪,一口碧血吐在大剑上,迅速洇散开来,涂满了剑身,口中轻喝一声,大剑上顿时刺目的光芒闪动,三股血色长链在剑身上浮起,环绕着剑身,漂浮不定。

鲁护卫顿时身上寒毛一竖,三股血色长链,就像三条毒蛇,一身墨绿的他,还真像一只青蛙一样,被锁定感觉,还真是让他深感不适。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浮在台上三尺的身体突然一晃,已经消失在神mì

女修面前,十指连弹,无数的风刃就朝神mì

女修撒去,鲁护卫这妖身,竟有这样特殊的神通,而且遁速奇快,以前倒是没见他使过。

大剑已经锁定了他,随着女修口中“咄”的一声,鲁护卫只觉得头皮发麻,竟是眨眼之间,就让大剑到了脑后,连忙一个就地十八滚,手上还不忘撒出风刃来,猥琐的朝人家姑娘的身下袭去。

五鬼桩不是摆设,鬼头三咬四咬,就将风刃全吞了下去,还嚼巴嚼巴,似乎很美味的样子。

眼看奈何不得人家,鲁护卫只能接着在地上打滚,这名女修显然打听过了,知dào

第三轮他是怎么赢的,脚下动作,始终和他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上,惹得鲁护卫心中恨恨不已。

只是他这妖身速度委实快了点,那女修的大剑,总是和他差之毫厘,斩他不中,这也让那女修愤恨不已,不管不顾的加强法力,大剑斩动得越来越快,在台上化成一道青中带红的闪电,而在大剑前面,是一道跌跌撞撞的绿色遁光,看着是险象环生。

然而就这般一个追,一个逃,却是支撑了两刻钟的功夫,大剑斩动却是愈加无力,而鲁护卫身上的遁光也已经散乱,似乎眼看着,下一剑就能将他钉死在台上,却怎么也斩不到,那女修似乎陷入了某种执着,非要将鲁护卫钉死,也不知dào

她自己有没有发xiàn

,她已经是面色青白,一副法力透支的样子。

她正斩得起劲,突然觉得脑袋一沉,眼前发晕,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法力严重透支了,就要奋起体内最后一丝法力,将鲁护卫斩杀,却是两个脚踝一紧,口中惊叫一声,从半空,摔倒在浮台上。

刚刚头昏的刹那,小小的破绽竟被鲁护卫抓住了,趁着她体内法力枯竭,运转不灵的当儿,窜到她身下,抓住了她脚踝,将她拽了下来,而五鬼也因为法力一滞,被钻了空子,刚一缓过来,就纷纷涌了上去,爬在鲁护卫身上不停的啃咬着。

场上情况显得有些诡异,神mì

女修被压在最下面,生死不知,没有任何动静,趴在她身上的鲁护卫,却是手口并用,但他整个人正被五个车轮大小的鬼头压在下面,上面鬼雾翻涌,谁也看不清下面发生了什么。

过了半刻时间,鲁护卫身上的鬼头渐渐消散,鲁护卫的情形,让玄十三等人心中一惊,后背已经是一片模糊,被鬼头啃噬了不少的血肉,灰绿色没有一丝光泽。

就在他们担心不已的时候,随着鬼头散去,鲁护卫身子一阵轻颤,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地上的女修,却是发丝凌乱,脸上还带着不少的牙印,昏死在台上,看她脸上犹自清晰的羞愤,人家神mì

女修竟是被他生生气得晕死过去的。

连那裁判都忍不住朝鲁护卫竖起了大拇指,这招太毒了,随着裁判宣bù

鲁护卫获胜,就看到他双目之中,白眼一翻,摔倒在台上——晕了过去。

还真是惨烈,比试双方都晕死在台上了,裁判一指点在光幕上,片刻之后,就见两名修士分别从地字甲二房和地字丁五房中飞上了浮台,各自将人带了下去。

满场嘘声大起,更听到不少修士尖叫之声,其中就包括旷镇,这小子在鲁护卫身上压了一百万灵石,一赔五的赔率,一下变成了五百万,如何不欢喜雀跃?那些尖叫的,估计也都是抱着侥幸心理,看在高赔率的份儿上,在鲁护卫身上押宝的,这下赚大了,如何能不兴奋?

当玄十三抱着鲁护卫回到地字甲二房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是一身法袍都已经损坏,玄十三从储物袋中拿了一件普通的法袍,稍作遮羞之用。

放下鲁护卫,玄十三从怀里掏出一瓶锻骨生肌丹来,内服外敷,他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慢慢恢复过来,那五鬼桩虽然厉害,但并没有什么毒素,却是不幸中的大幸。

看他并无大碍,旷镇高兴得手舞足蹈,一百万灵石变五百万,这还是他第一笔真zhèng

自己弄到的灵石,虽然从来都不缺,但这样的感觉,还是比开口找父亲讨要好上不少。

等到鲁护卫醒来,已经是日头偏西,天色将暮,然而他却是一副懊恼的表情,完全没有胜利的喜悦,文瑞问他为何这样,他却是仰天长叹道:

“早知dào

这一轮对手还是个女修,我就押自己赢了呀!!!三十万变一百五十万啊!!!”

众人绝倒。

第二百六十六章 灵石

不等自己完全恢复,他就撺掇着旷镇,要去拿回那五百万灵石来,看他们两个兴奋不已的样子,文瑞也拉着玄十三凑热闹去了.

来到如意赌坊,旷镇押在鲁护卫身上的一百万,已经是最多的了,赌坊一下赔出了五百万,也好在是人家财大气粗,丝毫没有多麻烦,顺利交割,旷镇倒是没有全部据为己有的打算,收回他那一百万灵石,剩下来的四百万,刚好四个人,一人一百万,倒是皆大欢喜。

旷镇自己拿的两百万灵石,并没有收起来,而是一股脑的都押在了玄十三的身上,这倒是启发了另外三个,这小子不愧是做生意的宗门出来的,一个字——精!毫不犹豫的都跟着将灵石都押上了。

一下在玄十三身上押了五百万灵石,引得赌坊中无数的修士侧目,不少赌徒都将他们认了出来,见他们下注,虽然不知dào

具体下了多少灵石,这些赌坊都保密的,但也有不少赌徒跟风。

出了赌坊,鲁护卫、旷镇直奔风月街,他那三十万灵石,可还都是借的翠娘的呢,既然自己赢了,自然要去表表功,虽然又都押在玄十三身上了吧,不过他对玄十三,比对自己信心强多了。

这回,鲁护卫却是没让玄十三和文瑞回去,硬拉着两个人进了珍翠坊。

文琴的死,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再次回到这里,文瑞还是显得很是消沉,玄十三忍不住拉起她的小手,捏了两下,表示了安慰。

翠娘不在大堂中,鲁护卫也没问,径自带着三人就往后院去了,那些老鸨也都认得,并没有阻拦这些常客。

到了翠娘的小院,外面禁制宛然,鲁护卫倒是不知dào

客气,直接打开了禁制,带着三人就进去了,这翠娘也是有意思,竟将她小院禁制的进出之法,给了鲁护卫。

进了院子,鲁护卫就大声叫道:

“翠娘!哈哈,老子来了!给你报喜!!”

这时候翠娘带着一脸遮不住的笑意,从里屋走了出来,一巴掌拍在鲁护卫胸口上,嗔道:

“死鬼,你还知dào

来,老娘早知dào

你赢了,哼,在台上那么拼命,也不知dào

珍惜点儿身子骨。”

鲁护卫一把圈住翠娘略显粗壮的腰身,胡子拉茬的嘴巴就凑到翠娘耳边,调笑道:

“我这身子骨,你还不知dào

?天天在你身上折腾,都没事,这点小伤,明天就好了。”

一巴掌推开腻腻歪歪的鲁护卫,翠娘这才与旷镇、玄十三和文瑞三人见礼,不过旷镇这一段时间,一直与鲁护卫进出,和翠娘也已经熟悉了,倒是玄十三在文琴死后,再也没来过,翠娘与他好一番寒暄,她也认出文瑞来,但并不知dào

她和文琴的关系,只淡淡的打了个招呼。

听翠娘与玄十三提起文琴来,文瑞也有些难过,伸手到胸前摸了摸,那里悬挂着一个小小的铜罐,里面,装着文琴的骨灰。

翠娘带着四人进了屋子,鲁护卫大喇喇的就坐到了主座上,让翠娘给他们三个奉茶,惹得翠娘一个白眼过去,看他乐呵呵的样子,也不愿扫他的兴,去沏了三杯灵茶,端了上来。

玄十三轻呡了一口,只觉得索然无味,这几日,闲暇时候,文瑞也会用星辰盏给他点上一杯灵茶,那滋味,远非这普通的灵茶可比,倒是旷镇,喝的津津有味。

鲁护卫的兴趣显然不在灵茶上,一把拉过翠娘来,将她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翠娘扭了两下,还是乖乖的坐着了,鲁护卫看着她的脸蛋,问道:

“翠娘,你不想知dào

今天喜从何来?”

翠娘拍了他一下,道:

“臭德性,你一撅屁股老娘就知dào

你要拉什么屎,哼,拿了老娘的三十万灵石,是去压赌局了吧?一赔五啊,我说你怎么这般拼命呢,不光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还顺带着为了一百五十万灵石啊!”

鲁护卫得yì

的哈哈一笑,手上五指一紧,深深陷进了翠娘的丰臀中,笑道:

“翠娘你吃醋了,我怎么会对那种小姑娘感兴趣呢,我的心你还不知dào

,早就被你塞满了。”

明明知dào

这话水分甚多,但翠娘还是很受用,一个媚眼过去,嘴上却是不饶他:

“还不感兴趣?听说,人家姑娘被接下去的时候,脸上全是你个变态色鬼留下的牙印儿。”

这可是他的得yì

之作,一下被翠娘挠到了痒处:

“哈哈,翠娘,你不知dào

,别看那小娘们儿面若冰霜,其实内心火热啊,我把她压在身下,那腰肢扭起来——”

听他还要往下说,翠娘连忙一巴掌捂住他的嘴:

“呸!还说,这儿还有你兄弟和姑娘家在呢,少在这儿胡乱喷粪。”

鲁护卫伸出舌头,在她手心tian了两下,痒的翠娘收回手掌来,在他身上把口水蹭掉,鲁护卫笑道:

“翠娘说的对,这些事儿,等他们走了,我再跟你细细道来。”

翠娘啐了他一口道:

“少跟老娘在这里打马虎眼儿,你赢的灵石呢?一百五十万,老娘要一百万!”

鲁护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什么?翠娘,你也太狠了,我借你三十万,一夜之后,就要给一百万啊,你还让不让我过了。”

看他那模样,心都在滴血了,翠娘脸上笑意一闪而过,把手伸到他眼前,道:

“对不住,从老娘这里借高利贷,就这个价码儿,你还想赖账不成?”

鲁护卫苦笑一声:

“我哪儿敢赖你的账啊,不过呢,你那三十万灵石,我全押在我兄弟身上了。”

听了这话,翠娘故作生气的道:

“你个死鬼,晁兄弟的比试后天才有呢,你今天来报什么喜?这不是拿老娘开涮吗?不行,晁兄弟一赔三,满打满算才九十万,还差十万,你寻摸着怎么找补吧。”

鲁护卫讪笑一声道:

“翠娘你别急呀,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报喜自然有报喜的道理,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从储物袋中,将赌坊给的押宝牌子,递到了翠娘面前。

第二百六十七章 兽魂古宝

翠娘只看了一眼,就转过脸去了,轻哼一声道:

“如意赌坊的赌牌,这我还不知dào

?”

鲁护卫一指点在牌子上,道:

“翠娘你再看?”

牌子上荧光闪过,上面写着一百万灵石的字样,翠娘惊讶道:

“一百万?哪儿来的?”

看她这般惊讶,不似作伪,鲁护卫将牌子送到她手上,得yì

一笑,道:

“旷小子在老子身上押了一百万灵石,老子拼死拼活,总得拿点劳务费吧?”

翠娘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鲁护卫急了:

“不信你问旷小子和我兄弟呀.”

翠娘看向旷镇,他连忙直点头,翠娘又问道:

“这一百万,你又压到晁兄弟身上了?”

鲁护卫自信满满:

“那是当然,我兄弟,既然定了个一赔三,就得让他们出点血。”

翠娘朝玄十三道:

“晁兄弟,明天我也拿上三百万灵石去押在你身上。”

鲁护卫连连点头,玄十三却是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

“翠娘你那三百万灵石,还是好好留着吧,省得我要是输了,就对不起你们两个了。”

这时候鲁护卫突然觉得有些不对,问翠娘道:

“不对呀翠娘,昨天我跟你借灵石,你可说你只有一百万,我才跟你拿了三十万,早知dào

你还有三百万,你再借过一百万啊,今天肯定就变成五百万了。”

翠娘脑袋一扬,头上的步摇一阵摇晃,娇声道:

“没错呀,我是只有一百万,可是我昨天拿着剩下的七十万,全都押在你身上,七十万就变成三百五十万了。”

“啊?!”

这一下,却是出乎了玄十三他们四个的意料,真真是没想到,翠娘对鲁护卫的信心,竟似乎比所有人都更强,为了避免风险,旷镇都是把所有灵石分别押在了两个人身上,若是鲁护卫有失,好歹在玄十三身上还能找回来,翠娘倒好,所有身家,全押在了鲁护卫身上。

鲁护卫异常感动,一把将她抱起来,口中唤了一声:

“翠娘,你——”

翠娘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道:

“你什么你,话都不会说了,三百万灵石就把你眼睛晃花啦,真没出息,等晁兄弟拿下比试,三百万变一千万,才有你乐的呢。”

看他们二人你侬我侬、腻腻歪歪的样子,玄十三看不下去了,拉起心情低落的文瑞道:

“你们这里吧,我们茶也喝了,就不打扰了。”

旷镇也站起身来,翠娘连忙挣脱鲁护卫的大手,对他们道:

“天色不早了,今天还走什么呀,反正这里也有地方住,我让人另外给晁兄弟、文瑞姑娘开个院子,旷镇他在这里包了个姑娘,有地方住。”

旷镇虽然是花丛里的常客,但还是有些面嫩,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翠娘摇摆着腰肢,就下去让人安排院子了,屋内,只剩下他们四个。

看着翠娘离去,玄十三慨叹一声道:

“翠娘还真是个奇女子,鲁大哥,人家对你,可是一片真心。”

鲁护卫大点其头:

“这个我还不知dào

?翠娘对我是没话说。”

玄十三又问了个问题:

“海会虽然不知dào

什么时候结束,可我们总有回宝蓝海的一日,你就让翠娘一直待在这里呀?”

这话倒是把鲁护卫问糊涂了:

“翠娘她是珍翠坊的老鸨,不在这里,难道还能带到宝蓝海去呀?”

想起这里勾栏院的奇特规矩,玄十三也有些无奈,突发奇想道:

“这里不让姑娘赎身,没有说不让老鸨赎身的吧?”

鲁护卫这才恍然大悟道:

“兄弟,你说这个呀,老鸨不是【妓】院所有,随时可以走人的,可是翠娘她要跟着我,到宝蓝海做什么?总不能给她开一家【妓】院吧,被甄——那个谁知dào

了,还不把我‘咔嚓’了哇。”

这想法还真奇怪,翠娘虽然是老鸨,但也是一名修士啊,而且并不比鲁护卫低,不管加入哪一方势力,都不会被忽视,即便独自修liàn

,小心点,也能行走修行界了。

玄十三还要再说,这时候,翠娘已经回返,身后还带着个小丫头。

一行四人,旷镇自去他的姑娘那里,鲁护卫自然在翠娘这里留宿,玄十三和文瑞则跟着那个小丫头,来到了一空闲的院落中。

第二日一早,玄十三和文瑞就自行离去了,天还没有大亮,路上已经有不少修士来回走动了,离辩经开始还早,还是先回去一趟。

路过寰施阁的时候,那掌柜的突然出现,朝玄十三使了个眼色,玄十三虽然不愿,但还是带着文瑞进了寰施阁。

掌柜的直接将玄十三带到了三楼,却让文瑞留在了二楼,文瑞虽然不解,但还是听话的留在了那里。

刚到了三楼,掌柜的就对他道:

“晁道友,上次的事情就算了,我估计,离雪宗肯定不会死心的,后天,你的对手估计还会是离雪宗修士,你可要注意了。”

玄十三顿时感到头疼不已,对他道:

“难道就这样让三公子操纵比试吗?我们这边也要来点反击呀,总不能这样被动挨打,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掌柜的取出一个木盒来,递到玄十三的手上,道:

“公子的意思呢,是将计就计,看你前几场比斗,并没有趁手的法器,这里有一件古宝,是大公子赐下的。”

玄十三听了心中一惊,没有伸手接,反而问道:

“难道对手有什么特殊的神通?”

掌柜的苦笑一声道:

“真让道友说中了,这名修士唤做莫成巳,是离雪宗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神通都不凡,不但在冰寒神通上造诣很深,还精擅神念攻击法门,十分难缠,这件古宝,攻击有余,防御不足,你自己还要小心。”

玄十三拿过木盒,打开一看,一面一个黄色的铜牌,上面雕着一条三首蛇样的怪异妖兽,没有一丝法力波动。

掌柜的伸手将铜牌取出来,递给玄十三道:

“这里面封印着一头成年三首魁星蛇的精魂,一滴精血,可以维持两刻钟功夫,应该足够了,还有这个,是那莫成巳的一些零星资料,他前三轮,过关斩将,很是轻松,你尽lì

吧,即使是输了,公子也不会怪罪的。”

第二百六十八章 血精丹的奥秘

这掌柜的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既然是古宝,自然就笑纳了,有便宜不占才是王八蛋呢,至于那个莫成巳嘛,管他是龙是蛇,总之不会让他好过的就是了.

这里不宜久留了,玄十三带着文瑞,回到了他们的住处,文瑞忍不住问起那个掌柜的是怎么回事。

玄十三稍微沉思了一下,觉得这个事情告sù

文瑞也没什么妨碍,便把自己与大公子那方势力微妙关系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结果就是,文瑞的一阵鄙视,居然为了一部她鉴定了是下品的典籍,差点被钳制的地步。

不过却有些因祸得福的感觉,玄十三拿出那个录有莫成巳简单资料的玉简,稍一浏览,便丢到一边去了,拿起那面铜牌,端详起来。

真是一件古宝没错,可却是一件特殊的古宝,这类封印兽魂的古宝,却是有使用限制的,只看磨损情况,怕是已经用了不少次了,难怪这么大方的送了出来,看来这大公子的慷慨也是有限的。

三首魁星蛇,倒是没听说过,不知dào

有什么特殊的神通,还是上台了以后再看吧,这时候Lang费一滴精血,不值当的,也许还用不着呢。

说起来,算上这面铜牌,他已经有两件古宝了,可是却是各有残缺,这面铜牌不说了,看来最多不过再用个三次,就要报废了,这兽魂每次战斗都会有所损耗,真zhèng

威力如何还不知dào

,至于天水极阴瓶嘛,虽然有极寒之气填补,但威力还远远没有恢复,只能应付一般对手,如果对手是离雪宗的话,则另当别论了。

玄十三心中盘算着,实在不行,最后还有一招关关,他实在是不想让关关暴露在人前,毕竟在无定海这样的环境中,一只火属性灵禽,太惹眼了,大不了认输,不能暴露关关,心中打定了主意。

然而,对于这个主意,关关却是一点也不领情,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想法,关关在他心房中大动了两下,玄十三连忙按住胸口,拍了两下。

文瑞看到他的动作,不解的问道:

“怎么了?你胸口疼吗?”

玄十三连忙摇摇头,关关的事情,自己知dào

就行了,应该还有另一个人,已经许久不见了,看看自己绿色的头发,想起公主来,她也是一头浅绿色,只不过,绿色的头发在人家头上,显得异常秀丽,在他头上,就显得很怪异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也是怕文瑞追问,玄十三便带着她直奔浮空会场,途中路过铉磁铁母峰边上的广场,自从海会开始之后,法阵便时刻运转着,可是不知为何,玄十三总觉得,法阵威力不止于此,难道,这么多法柱,就为了支撑这样一个浮空会场吗?

这些日子,从浮空会场上方,能观察到所有法柱布置的位置,这可是五十年才有一次的机会,玄十三自然不会放过,当然,观察法阵,都是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情况下进行的。

而那些特殊的阵旗,也让玄十三修改了一番,现在,应该更能发挥威力了吧,可是他却不敢试用,被发xiàn

了,可就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他们到了没多久,鲁护卫和旷镇也到了,不过鲁护卫现在憔悴的样子,确实让人诧异,眼圈发青,扶着腰,打着哈欠就进来了。

这模样,玄十三忍不住嗤笑出声,不等他开口嘲笑,鲁护卫就朝他连连摆手:

“好兄弟,你就别笑话哥哥了,昨天啊,一晚没睡,这回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昨天下午在擂台上才身受重伤,晚上还纵欲过度,这气色能好就怪了,一看他的脸色,就知dào

,已经是伤了元气了,玄十三储物袋中取出一瓶血精丹来,送给了鲁护卫。

这种丹药,并不是无定海流传的,而是玄十三用宝蓝海出产的药材,挑选药性相近的,按照血精丹的丹方炼制,倒是能补充元气。

鲁护卫倒出一粒来,吞吃了下去,药力发散开来,顿时感觉到一股暖流,在身体里面窜动,身子很快热了起来,脸色也好了许多,不再是那种青中泛白的颜色。

药效很明显,鲁护卫心中大喜,又吞下去一粒,压低了声音,问玄十三道:

“兄弟,这是你炼制的?”

玄十三轻轻的点了点头。自从二十年前那场**之后,他精擅炼丹的事情,也被有意无意的隐瞒了下来,不过鲁护卫却是知情人之一。

想到玄十三精擅炼丹,鲁护卫突然眼睛一亮,转过头来,问旷镇道:

“旷小子,我上回听你说,那固肾生精丹挺贵的呢吧?”

旷镇点点头道:

“是啊,二十万灵石一瓶,才十粒,抱朴庐真是黑。”

鲁护卫把身子凑近了,接着问道:

“你能搞到固肾生精丹的丹方吗?”

旷镇不知dào

他想干什么,先是摇摇头,然后有点点头,这倒是让鲁护卫迷惑了:

“你小子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能不能弄到?”

旷镇道:

“我们成器阁又不会炼丹,怎么会有丹方?不过呢,这个东西也不是无处可寻,我倒是认得一个做地下拍卖生意的,应该会有这方面的门路。”

鲁护卫面露喜色:

“能搞到就好,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想办法给搞过来,自然有你好处。”

说着倒了一粒血精丹来,递到旷镇手上。

旷镇吞下血精丹,感受这体内的药力,也是眼前一亮:

“这是好东西呀,若是配合固肾生精丹一起服用,不但能金枪不倒,而且不会伤到元气,真的是好东西,鲁大哥,这丹药——”

说着看了一眼玄十三,他刚才分明看到,这瓶丹药,是玄十三给鲁护卫的,鲁护卫清咳一声道:

“别瞎琢磨了,这是一位前辈赐下的,精擅炼丹,我兄弟也就或赐一瓶而已,不过呢,你若是搞来丹方,我倒是可以请那位前辈帮忙炼制,如此这般的话——”

旷镇会意,一上午的辩经二人就没好好听,低着头在那里嘟嘟囔囔的,虽然没有意探听,但以玄十三的灵觉,所有的话,一个字不拉的,都让他听到了,玄十三哭笑不得,这两个人,还将他算计上了,不过鲁护卫用的是阳谋,只是瞒住了他就是那个精擅炼制丹药的“前辈”的事情。

第二百六十九章 宝仪阁

下午比斗的事情,他们也没心思看了,非要拉着玄十三和文瑞一起,好在玄十三的比试最快也要明日,就是去一趟,也不耽误工夫.

来到城外,旷镇带着一行人来到一处小的临时水城中,一个宝仪阁的商铺,这个时候,下午正是比斗的时候,修士大多集中到各个地方,去看比斗去了,商铺中人少得可怜,掌柜的也有些无精打采的。

旷镇走到掌柜的面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做了个手势,问道:

“掌柜的,最近有什么好东西吗?”

看到旷镇的手势,掌柜的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回答道:

“客官,不瞒您说,最近还真来了一些好东西,就是没摆在柜台上,您跟我来,东西就在后头放着呢。”

说完,领着旷镇就往里走,看鲁护卫和玄十三、文瑞也跟着,掌柜的看了旷镇一眼,见他没什么表示,也没说什么,挑了帘子就进了后厢。

后厢里,还有另外一名修士,掌柜的朝他点点头,就自己出去了,那名修士也不说话,带着四个人,从一到暗门出去,来到一个小院中。

玄十三抬头看了看,还真是别有洞天啊,从外面压根儿看不出来,这里面还隐藏了这样一个精致的小院。

小院正屋中,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修士,正埋头整理着什么,看到有人进来,抬头就看到旷镇,哈哈一笑道:

“哎呀,是旷贤侄啊,你怎么有空来看老夫了,可是有什么稀奇货要从老夫这里走啊?真是稀客啊,你父亲最近如何啊?”

旷镇脸上一阵尴尬,连忙道:

“前辈,这趟是我自己来的,找您老帮忙的。”

中年修士朝带路的那名修士摆摆手,让他下去了,问道:

“真是难得呀,你小子还能找我帮忙,说吧,有什么事情。”

旷镇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

“您老这里有没有丹方卖呀?”

这倒是大出中年修士的意wài

,问旷镇道:

“你们成器阁要丹方干什么?连个炼丹师都没养,纯属Lang费呀。”

旷镇连连摇手:

“不是我要,是我这位鲁大哥要,他有一位前辈擅长炼制丹药,晚辈想找那位前辈帮忙炼制一种丹药,只是苦于没有丹方,这才求到前辈这边。”

中年修士看了鲁护卫一眼,道:

“你们要何种丹方?”

旷镇有些不好意思,忸怩了一会儿,还是懦懦的开口道:

“固肾生精丹。”

中年修士眼睛一瞪:

“什么?!你小子,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寻花问柳,以前听他们说,我只当你年轻不懂事,怎么还要用丹药助兴了?可是弄坏了身子?我可跟你说,这要是元阳损失太多,伤了元气,以后想补,可是补不回来的,到时候修为没法增进,可没地方哭去。”

这些话虽然说得不客气,但却是逆耳忠言,若不是与他父亲和成器阁关系不同一般,也说不出这等话来,旷镇自然知dào

好歹,连忙一拉鲁护卫,道:

“前辈,你被生气,不是我们要用,而是晚辈发xiàn

了,这固肾生精丹若是配合另一种丹药,不但能够——能够那个金枪不倒,而且,不伤元气,神异非常,鲁大哥,你将那血精丹拿出一粒来,让前辈品鉴品鉴。”

中年修士面带疑惑之色,鲁护卫倒出一粒血精丹来,送到他手上,中年修士先是端详了一下,轻嗅了两下,面露诧异之色,一仰头,将血精丹吞服下去,面色变幻不定,半晌之后,睁开眼睛,只说了一个字——好!

见他这般反应,旷镇和鲁护卫心中都是一松,面露喜色,旋即便听到中年修士道:

“这叫血精丹?果然有补足元气之效,关键是,这灵丹炼制之法,各种灵草之间君臣佐使,搭配运用得极为巧妙,炼丹修士,大师手法,不知dào

靳某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见一面?”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鲁护卫看。

玄十三听到这位靳前辈如此盛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好辩白。

鲁护卫心中暗笑,这位靳前辈还真是眼力不佳,不知dào

这个所谓的炼丹大师,就在他面前站着呢,但面上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语气极为诚恳的道:

“靳前辈,不是晚辈推脱,而是这位前辈脾气古怪,便是晚辈,没有传召,也是不能轻易见到的,这瓶血精丹,也是一次他‘老人家’高兴的时候,赐予我兄弟的。”

好在玄十三、文瑞都知dào

他是个什么人,若是不了解他的,只看他表情,这番话肯定没有怀疑的,就比如眼前的这位靳姓中年修士,叹了一口气,对旷镇道:

“只看这血精丹,那位前辈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既然你们要求到人家门上,一定要恭敬,千万不可失礼,至于丹方嘛——”

说到这里,中年修士顿了顿,旷镇、鲁护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患得患失之间,脸色变化也极为精彩。

中年修士接着说道:

“至于丹方,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有一个条件。”

真zhèng

是峰回路转,旷镇和鲁护卫也不听他有什么条件,忙不迭的就点头,恨不得,立时就把固肾生精丹的丹方拿到手。

看他们急切的模样,中年修士似乎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会心一笑,不再卖关子,痛快的说道:

“条件也简单,若是有可能的话,你们能带我去拜会一下那位炼丹的前辈,如何?”

鲁护卫面露难色,道:

“靳前辈,实在不是晚辈不答yīng

,而是——,而是那位前辈真的不会见生人的,若是晚辈不经他同意,擅自带靳前辈去,怕是下回,就没有相见的时候了。”

中年修士似乎极为惋惜的样子,闭口不言,旷镇心中生急,若是条件谈不拢的话,那丹方不就拿不到手了吗?连忙插口道:

“靳前辈,您也知dào

,那些高级的炼丹师,一个个的都眼睛张在脑袋顶上,更不用说这位大师了,要不然,您——,您就换个条件,您看怎么样?”

中年修士看鲁护卫脸上无奈的样子,不似作伪,也没有松口的迹象,便面色一松,转身从一边的博物架上拿起一个黑色的木盒来,打开木盒,里面满满的摆放这十几、二十枚各色玉简,也不知dào

都是什么典籍。

看似随意的从中拿出一个淡黄色玉简,丢到旷镇手里,道:

“也不要你小子给什么灵石,以后炼制出来的丹药,我要拿一成,另外,还要奉上相同数量的血精丹,如何?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旷镇拿着玉简,血脉中天生带有的生意经就被激发出来,立kè

就感觉到,无数的灵石朝他飞了过来。

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旷镇细细查看了一番,不过他不通炼丹之术,也看不出所以然来,但以成器阁和他父亲与这位靳前辈的交情,想来不会在这种小事情上欺骗,不过这个条件嘛,虽然看起来并不苛刻,但却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眼神往鲁护卫飘去,见他点头,便向中年修士一拱手,道:

“前辈放心,这个条件晚辈接受了,多谢前辈了,只是那位前辈还不知dào

身在何方,怕是成丹还需yào

一段时日才能送到前辈手上。”

中年修士摆摆手,似乎对那些没到手的灵丹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将木盒收好,好像放置一个普通摆设一样,放回到了博物架上。

事情办完,见中年修士重新回到里面坐下,旷镇便知趣的与他道别,领着一行人走出了这家神mì

的宝仪阁。

出了宝仪阁没多久,看着旷镇和鲁护卫欢喜雀跃的样子,玄十三感慨一声:

“靳前辈好手段啊。”

这话说得旷镇和鲁护卫有些摸不着头脑,旷镇傻傻的问道:

“晁道兄这话怎么说的?”

这番宝仪阁之行,前后算起来,不到三刻钟的功夫,玄十三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老奸巨猾的靳姓修士,将旷镇和鲁护卫两个玩弄在鼓掌之间,到了最后,吃了大亏自己还以为是占了大便宜。

然而这一行是旷镇主导,鲁护卫辅助,完全没他插嘴的余地,这时候出来了,玄十三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们两个啊,想想,即便不找这位靳前辈,我们去找其他商铺,肯定也有这类隐秘的丹方出手,满打满算,这固肾生精丹的丹方,能有多高的价格?”

旷镇稍微思索了一下,道:

“大概,一两百万灵石?”

玄十三接着道:

“是啊?往高了说,最多不过两百万灵石,就算三百万、五百万,又能如何?这两种丹药一起卖,不要两个月,三、五百万灵石也就赚到手了,那靳前辈要了一成,看似不多,可天长日久,你们想想,他能拿走多少?”

说到最后,玄十三还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这靳前辈,真不愧是做生意的老手,这一招,玩得漂亮。”

旷镇、鲁护卫两个,不过是利令智昏,听了玄十三的解释,一下都反应过来,两人呆呆的互视一眼,异口同声的悲呼一声:

“上当了——”

玄十三嘴角带笑,回头看了看宝仪阁方向,似乎看到了中年修士阴谋得逞的得yì

笑容。

第二百七十章 炼丹

哀叹了几声,却是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挽回,旷镇觉得,来找靳前辈是他的主意,没想到掉进了这么个大坑,还有些内疚,鲁护卫却是没什么压力,他也有他的理由,这血精丹是玄十三炼制的,他自己都没明示反对,他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

丹方到手,鲁护卫迫不及待的就让旷镇带他们去采买灵药,见他如此迫切,问道:

“现在还早,等海会快结束的时候,我们再买去呀。”

鲁护卫若有深意的看了玄十三一眼道:

“你小子废什么话呀,让你带我去就走,赶紧的,没准儿海会期间,我们就能赚上第一笔灵石了。”

旷镇眼睛一亮:

“难道那位前辈也来参加海会了?”

鲁护卫不置可否,只让他抓紧时间,带他去买足够的灵药。

旷镇觉得自己猜对了,忙不迭的就带着三个,倾其所有,搜罗了两家大型的灵药铺,无定海别的都贵,就灵药便宜,十几万灵石,买了足够炼制上千枚灵丹的灵药来,抽了个空子,鲁护卫还从玄十三那里要来了血精丹的丹方,买了大致同样的灵药,才心满yì

足的打道回府。

发财大计就在眼前,自然没别的心思,偷偷将所有的灵药和固肾生精丹的丹方给了玄十三,鲁护卫就和旷镇嘀嘀咕咕的回了珍翠坊,还特地吩咐了,让玄十三回去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玄十三心中无奈,这鲁护卫,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旷镇虽然没注意到,但这手递手的功夫,却让文瑞看了个正着,等到他们两个离去,文瑞问道:

“他把这些灵药都给你干嘛?你又不会炼丹。”

玄十三什么都没有说,回到暂住的茅屋,在堂屋正中,清理出一大块空地,在上面摆起法阵来。

文瑞不懂阵法,只能看着玄十三将一杆杆阵旗、一枚枚的灵石放置在不同的位置上,弄完这一切,玄十三从储物袋中取出那个无名丹炉来,放置到法阵的中央,一个法诀击出,“哄”一声,茅屋之中热力大起,法阵表面涌起一股青中泛白的火焰来,炙烤着丹炉。

玄十三心房中热流一动,引得他连忙拍拍胸口,好生安慰了一番,才打消了关关要出来的意思,好像弄得她还有些不满。

看他这个架势,文瑞总算是明白了,鲁护卫口中,那个精擅炼丹的前辈,竟然就是玄十三,带着惊讶,来到他跟前,绕着他走了好几圈,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遍。

明知是她故作姿态,玄十三还是配合的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好kàn

的?”

文瑞皱了皱小鼻子,道:

“我就是想瞧瞧,姓鲁的嘴里那个精擅炼丹的‘前辈’,倒是是怎么个‘前’法,还真是够‘前’的,胡子都没姓鲁的多。”

玄十三才不会与她斗口,全当她不存zài

了,取出刚刚购买的那些灵药来,稍加整理,这时候,丹炉也已经预热完毕了,一个法诀击出,“噹”一声丹炉盖打开,茅屋中热力更胜先前。

细细查看了一番固肾生精丹的丹方,在心中模拟了两遍,心中有数了之后,玄十三才正式往丹炉中投入了第一株灵药。

灵药在丹炉中化为一团灵气内蕴的液珠,药渣在丹炉中化成飞灰,被排了出来,淡淡的药香散发开来。

随着一株株的灵药、灵草投入丹炉,茅屋中药香愈发的浓郁起来,若不是预先设置了特殊的禁制,怕是这股药香,早已将散发到整个府邸了。

文瑞目不转睛的看着玄十三的动作,心中更加的好奇,对她文琴姐姐说过的,玄十三不是池中之物的说法,却是隐隐有些认同了,炼丹师,而且还是别的修士口中,大师级的炼丹师,仅凭这个身份,在无定海,就能竖起一个响当当的字号了。

就在文瑞思绪飘飞之间,玄十三已经按照一个特殊的顺序,将十粒固肾生精丹分量的灵药投入了丹炉,合上丹炉,手上控火法诀渐次施展而出,丹炉下青白色火焰随着法诀,按照玄十三的心意,或大或小,或徐或疾。

炽热的火力,让文瑞很不舒服,脚下不由自主的就往边上退缩而去,玄十三手上捏的控火法诀,也让她眼花缭乱,浑然没有了平常的伶俐。

近二十年来,玄十三的生活,主要就做了两样事情,一是修liàn

,二便是炼丹,这控火法诀,自然是练得极为熟悉,操纵丹炉下的火焰,已经是如臂使指,几乎是到了念出法随的境界。

这固肾生精丹还是第一次炼制,各种灵药既充足,品质也不错,对玄十三来说,并没有多大的难度,不过是新丹药,收丹的时候,要精心点便可以了。

一炉丹药,两个时辰之后,稍加培炼之后,便打开丹炉,一股粉色的烟雾从丹炉中跑了出来,玄十三忙着收丹,烟雾一下笼罩了整个茅屋,心中叫了一声不好,手总取出一个丹瓶来,除了一枚炼废,倒是有九枚下品固肾生精丹成丹。

玄十三自己也不小心吸入了一些粉色烟雾,只觉得一股热流直窜腹下,又从小腹回流到两腰间,顿时觉得浑身燥热,连忙法力一动,将药力压下,好在,只是些残余的药力,这灵丹,药力还真是霸道。

同出一室的文瑞情况就有些不大好了,她本来修为就不稳固,没有防备之下,吸入的药雾也比玄十三多,这时候药力散发开来,加上茅屋中热力,脸上已经是一片通红,手上烦躁的拉着衣角,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得玄十三一阵头皮发麻。

收好丹药,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枚清心丹,喂到了文瑞嘴巴里,过了一会儿,才恢复了清明,先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旋即便骂起了旷镇和鲁护卫两个,直骂得自己口干舌燥,才住了嘴。

看她清醒了,玄十三再次开炉炼制血精丹,这回,文瑞学乖了,离着丹炉远远的,没敢再靠近。

第二百七十一章 莫成巳

血精丹的炼制已经是驾轻就熟,这丹药玄十三还有不少,只不过,还得留下一部分,既然有丹药,就再给他们炼制,又过了一个多时辰,血精丹却是有两枚成丹,侥幸还有两枚中品丹,玄十三顺手就给了文瑞.

本来文瑞还不想要,以为又是什么**的药物,还不肯要,待玄十三好一番解释,还尝了一枚下品血精丹,这才喜滋滋的收下了。

这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炼丹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收起丹炉和法阵之后,便沉沉入定去了,明天下午,却是还有一场恶斗。

玄十三入定去了,文瑞却是心神散乱,没法入定,想起之前他赠送的那么多丹药,早该知dào

他不是普通人,只是没往这方面想,暗怪自己笨,想起刚刚吸入药雾之后,自己心中似乎隐隐还带着一点期待,不由的暗啐了自己一口,心说自己真不要脸。

就在这样纷纷扰扰中,一直到了天明的时候,她也没入定,等到玄十三出定,看时间不早,便与往常一样,步行往浮空会场去了。

他们到达的时候,旷镇、鲁护卫这两个懒人,今天却是积极得很,竟是比他们还早一步,看到玄十三进来,鲁护卫一把就把他拉到一边,轻声问道:

“怎么样?”

玄十三清咳一声,看了旷镇一眼,道:

“昨晚我去找那位‘前辈’了,我求了半天,他‘老人家’才勉强同意,给你们炼制了一瓶固肾生精丹和一瓶血精丹。”

鲁护卫的眼睛,一下就从玄十三的脸上,转到了他的储物袋上,心念一动,两个丹瓶便从储物袋中飞出,落到鲁护卫手上去了。

接过丹瓶,各自倒出一粒来,血精丹自是不用说,旷镇这时候也走了上来,拈起一粒固肾生精丹,端详了一番,道:

“看上去比我们好的还好一点,只是不知dào

效果如何,不如,鲁大哥你试试?”

不知dào

是不是昨天晚上在翠娘身上消耗了太多的精力,鲁护卫将玄十三炼制的两种灵丹,各自吞服了一枚,脸上红光一闪,顿时精神好了许多,口中赞道:

“果然不错,这固肾生精丹的品质,比你给的要好上不止一筹,‘前辈’就是‘前辈’,这炼丹本事,真不是吹的。”

说着,还朝玄十三竖起了大拇指,旷镇只当是夸那位前辈呢,丝毫没有起什么疑心。

鲁护卫已经迫不及待了,拉着旷镇就出去了,临走之前,头也不回的对玄十三和文瑞说了一句——等我的好消息。

知dào

他们要把两种灵丹拿出去卖,但却不知dào

他们具体怎么弄这个勾当,不过玄十三也没有探究的意思,认真听起台上的辩经来,不曾想,没过多久,也就一个多时辰吧,旷镇和鲁护卫两个,就喜滋滋的回来了。

看他们脸上得yì

的神情,似乎结果不错的样子,旷镇拿出一个皮囊来,送到了文瑞手上。

文瑞神念一扫,惊讶出声:

“一百五十万灵石,这么多?!你们怎么卖的?”

如此高价,倒是大出玄十三的意料,鲁护卫得yì

一笑,道:

“旷镇这小子认识一个身价不菲的老色鬼,免费让他尝了一粒固肾生精丹和一粒血精丹,老小子的价钱都没还,一百五十万灵石,痛痛快快的,怎么样?若是多找几个这样的老色鬼,肯定能大赚一笔。”

玄十三心中不由的再次感叹无定海的富庶,为了找个姑娘,一掷就是百万灵石,这样的灵石,也太好赚了,天与不取,必受其咎,每天抽空炼制一些,可比费心巴力的炼制中品丹、上品丹省力多了,早知如此,何必将那些珍贵的灵丹售出呢。

旷镇和鲁护卫已经开始大谈特谈如何靠这两种丹药来发家致富了,两人甚至提议,要在风月街上,买下一个小铺子,专门售卖这两种丹药。

他们也想的太天真了,这丹药,利润如此丰厚,若真的开了一个店铺来售卖,还在无定城眼皮子底下,怕是不到一天,就会被人家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这话虽然残酷,但当玄十三点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也不得不承认,只能颓然放qì

,最后还是决定,先用一段时间来打出名气,然后就走拍卖行的路子,反正有靳老头在,不用白不用,谁让他腹黑的要了一成的丹药。

七嘴八舌的最后拿定了主意,上午的辩经,已经快要结束了,下午有玄十三的比试,旷镇和鲁护卫便也留在了这里。

经过一夜的入定,炼丹消耗的精力,已经恢复,如今他明王不动身正到了瓶颈上,迟迟不能突pò

到二层,而想当年,第一次见蔡璋的时候,他也是筑基后期修为,但却能把明王不动身修liàn

到三层大成,更是借突pò

四层境界之力,一举进入结丹期,在炼体上,蔡璋的资质,绝对是百年不遇的。

上一场比试,他有意只用肉体的力量,想要在战斗中有所领悟,结果还真不错,虽然最后时刻,还是依靠细雨获胜,却也收获不小,今天这个对手,不出意料的话,还是离雪宗修士,他的打算,还是与上一场一样,有两件古宝在手,心中也多了不少的底气。

上下午之间的空隙,玄十三就在房中养精蓄锐,哪儿也没去,明王不动身不停的运转,寻找着冥冥中,一丝突pò

的契机。

到了下午,激烈的比赛,场中气氛很快热烈起来,等了一个多时辰,鲁护卫已经开始抱怨了,玄十三的比试,还没有开始。

就在鲁护卫第七次抱怨的时候,文瑞手上拿着的牌子亮了一下,正是台上裁判抽到了玄十三,抬头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正是资料里说的那个莫成巳,只不过,浮台半透明光幕上,模糊的显现着地字丙四莫的字样,心中冷笑,玄十三出了地字甲二,飞身就上了浮台。

这莫成巳也是一身的白袍,只不过一双三角眼,瞳仁微微泛黄,看这玄十三的眼光,让他感到很是不舒服。

第二百七十二章 流火旗

玄十三拿出小戟,手上一抖,化成一杆大戟,往身前一摆,莫成巳显然也对玄十三有了些了解,丝毫不敢怠慢,伸手一拍胸口,法袍上白光一闪,三面晶莹的冰盾浮起,环绕着他的身体转了起来,一看就知dào

,是一套顶阶的防御法器,这是防止偷袭呀.

看双方准bèi

好,裁判宣bù

了比斗开始。

莫成巳十指连弹,无数的冰锥刺向了玄十三,不过是互相试探罢了,大戟挥舞之间,将冰锥悉数磕开,数道月牙状的刃光,也从大戟上飞出,朝莫成巳袭去,冰盾游走,也是没能伤到分毫。

玄十三脚下一沉,整个人死死站在浮台上,接着双脚一错,幽冥步的游步使开,人像游鱼一样,滑向莫成巳,手上大戟长伸,明晃晃的戟尖,已经快刺到他的胸口了。

这一刺疾若奔雷,莫成巳已经是精力高度集中了,还是吓了他一跳,好在这三面冰盾法器,也是异常神妙,心念一动,就有一面飞到胸前,挡住了大戟,同时身子往后面一撤,防护在背后的那面冰盾上,“噹”的一声,一阵大力传来,身子一个趔趄,脚下步子散乱,往旁边一歪,腰侧又被重重的击中,还没反应过来,接连十数下攻击,全部落在了冰盾之上。

沉重的压力,迫使得他只能不停的往冰盾中输入法力,玄十三已经化成一道灰影,绕着莫成巳的身体,快速的旋转着,手上的大戟不停的砸在冰盾之上,看似轻松,实则他已经尽了全力,每一下重砸,都是力逾千钧,竭尽全力了。

一鼓作气,轰出近百击,莫成巳那三面冰盾上,已经出现细微的裂痕了,但看似摇摇欲坠,却还是死死的顶住了。

这时候,玄十三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轰出最后一击,主动的退到浮台的另一侧,手上大戟往浮台上一顿,面色有些苍白,这一番疾风骤雨般的轰击,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看来明王不动身的修liàn

,还是要抓紧的,一层顶峰,对付五阶顶峰的修士,几乎没有作用了,莫成巳看似狼狈,不过并没有受多少损伤,不过占了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便宜。

然而,莫成巳却好像受到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脸色阴沉,咬牙切齿的,三角眼中几乎冒出火来,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面斑驳的小铜鼓来,掌心在小鼓鼓心一拍,“咚”的一声,玄十三脸上显出痛苦色来。

看到玄十三痛苦的神色,莫成巳脸上露出一丝神mì

的笑容来。玄十三脸上痛苦,心中却是将那掌柜的一阵大骂,居然情报错误,这不是害人吗?

那寰施阁掌柜的只说,这莫成巳是精通神念攻击法门,却没说,他手上还有这样一件能引动体内血脉搏动的特殊法器,连忙奋起法力,将体内震动的血脉压制下来,就在这时候,又一声鼓声想起,气血又是一阵翻涌,引得他一阵烦腻,忍不住伸手压在胸口。

眼看鼓声有奇效,莫成巳脚下迈着一种奇特的步伐,在三步范围内,或左或右,或前或后的走着,鼓声越来越急,玄十三浑身的气血,也在鼓声中愈发的沸腾起来,绿色的皮肤下,透出血色来,不停的颤抖着,手中握着的大戟,也“当啷”一声,跌落在浮台上。

莫成巳脸上笑容更盛,对玄十三也不由的佩服起来,一般修士,能坚持三五个呼吸,已经是了不得了,而玄十三到现在,十几个呼吸过去了,还只是身体颤抖,并没有崩溃的迹象,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快了。

玄十三大力的在胸口一拍,似乎激活了心房中歇着的关关,一股热流从心房中流动出来,急速在浑身血脉中绕了一圈,沸腾的气血,很快被压了下来,渐渐的,鼓声的影响越来越小了,脸上红潮也慢慢消去,手上一动,掉在浮台上的大戟,重新回到手上。

细细感应,心房中,关关传来一缕歉意的意识,原来刚才,她正陷入某种“修liàn

”状态中,没能及时出现,他自然不会责怪关关,拍了拍胸口,心中信心猛增,整个人气势顿时飚到了一个顶点。

对面的莫成巳立即有所回应,不知dào

玄十三用了什么方法来摆脱小鼓的影响,也没法确定,小鼓是不是完全对他不起作用了,脚下急迈三步,小鼓往头顶上一抛,手中掐了个法诀,“咄”的一声,虽然手离了小鼓,但鼓声却是一直没停。

玄十三大戟一振,脚下两步就冲到莫成巳面前,而莫成巳也乖觉,手上亮出两根硕长的冰剑来,一剑将大戟隔开,另一柄冰剑直刺玄十三胸前。

戟柄横甩,将冰剑隔开,月牙刃上飞出数道刃光,绕到莫成巳背后,“叮叮叮”数声,冰盾将刃光悉数挡下。

两人错开,玄十三没想到,这莫成巳竟也是精通武艺之辈,他或许是看小鼓对玄十三没什么影响,一把将小鼓收了起来。

莫成巳法力朝冰剑中涌去,本来白色的冰剑颜色隐去,变成了透明的,阳光下,竟是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玄十三眼神微闭,莫成巳手上的两柄冰剑,竟似从神念中消失了一般,天眼通一出,就只看到他手上两线灰色,也是看之不清。

莫成巳双手一挥,冰剑腾空而起,神念完全观察不到,天眼通也只看到两条灰影,玄十三将大戟单手握持,直指莫成巳面门,另一只手上凭空出现一叠灵符来,没头没脑的朝莫成巳砸了过去。

一阵灵光乱闪,风刃、冰球、火龙等等,一股脑的朝莫成巳涌了过去,这点攻击,自然奈何不得莫成巳,玄十三一矮身,躲过两条模糊的灰影,大戟朝脚踝砍去。

莫成巳腾空而起,躲过大戟,玄十三头顶上突然像裂开了两个口子,两条由无数道刃光组成的匹练,如同瀑布一般,正从他脑袋顶上洒了下来。

剑寒彻骨,玄十三暗道一声不好,一个大意,竟将自己置身险地,大戟在头顶上舞成一个圆盾,刃光打散,巨大的压力,将他死死的压在了地上。

莫成巳手上又拿出一个圆环来,甩手朝玄十三头顶抛了过去。

危险!

玄十三心念一动,细雨疾出,将一条刃流割断,头顶顿时压力一轻,口中大喝一声,大戟往上一送,逼开另一股刃流,腿脚发力,闪到一边,逼开兜头而来的圆圈。

一击不中,莫成巳收回圆圈,手上法诀轻挥,透明的冰剑轻颤几下,二化为四,四化为八,八化十六,很快形成一个隐形的剑轮,“呜呜”旋转的两下,朝玄十三绞去。

剑qì

四溢,玄十三被逼得喘不过气来,大戟直指剑轮中央,奋力捅去。

半空中,莫成巳脸色一紧,剑轮本是无形的,也不知dào

玄十三是误打误撞,还是真的有什么神通,反正这一下,却是正中这剑轮的破绽。

玄十三虽然体力消耗甚巨,但法力却是丝毫无损,大戟上,浑厚的法力冲入剑轮中央,一下将剑轮冲散了,没等他高兴,散飞四处,灰影般的透明剑光,朝玄十三攒刺过去。

莫成巳这两柄冰剑,神异之处,就在于他是无形的,然而在玄十三将散乱无序的剑光也一一挑开之后,他终于无奈的确认,玄十三不是神念超过他甚多,要么就是有某种特殊的神通,能看穿无形的剑光。

两件拿手的宝物都没能拿下玄十三,再看对手,除了因为体力消耗的缘故,脸色苍白了一些,法力波动却是依旧,没有任何衰竭的迹象,心中有些没底了,难道真的要动用那件新得的古宝吗?

玄十三站在浮台上,仰头看着莫成巳变幻不定的脸色,心中也在盘算,看来仅以炼体**,是拿莫成巳没有办法了,手上大戟一晃,变成巴掌大小,随手一抛,小戟就朝莫成巳腰间绕了过去。

一拍储物袋,取出寰施阁掌柜送来的那面铜牌来,从右手上逼出一滴精血来,滴到了铜牌上,顿时,浮台上阴风大起,三股黑烟从铜牌中冒出,互相纠缠着,化成一条两人高的三首魁星蛇,四个蛇头上,六只眼睛部位,暗红色光芒闪动,蛇口中,三条蛇信来回吞吐,发出阵阵“咝咝”声,让人感到一阵心寒。

“兽魂古宝!”

莫成巳显然认出来了,没有保留的余地了,一拍储物袋,从中飘出一面黑色的三角旗来,小旗边上镶着一圈金边,一手抓起,轻轻晃动了一下,一阵阵的涟漪在小旗周围荡漾开来,涟漪所过之处,“呲呲”声想起,台上顿时热力大起。

竟是一件罕见的火属性古宝!温度之高,竟连空间都扭曲起来,莫成巳自己对这面小旗似乎也忌惮异常,即便已经祭炼过,拿着小旗的手,覆盖着一层淡蓝色的坚冰。

这面小旗顿时引起浮空会场中修士一阵惊呼,之前的比斗,已经极为精彩,但看到双方亮出的古宝,精彩才刚刚开始,三首魁星蛇似乎也对小旗上爆出的热力极为不适,三个蛇头同时抬起,朝莫成巳“咝咝”两声,长尾一弹,身体朝莫成巳电射而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莫天正

一股阴气迎面而来,莫成巳朝一边闪去,同时手上黑色三角旗一挥,一股炽热的黑色热流朝三首魁星蛇射去.

兽魂体型巨大,但动作却是丝毫不慢,然而,对那股黑色的炽流,却很是畏惧,没敢前冲,反而是顺势大尾一甩,朝炽流鞭了过去。

“呲喇”一声,仿佛烧红的铁棍插入了油脂之中,魁星蛇兽魂痛嘶一声,凶性大发,那一截被炽流伤到的尾巴,从兽魂体上断开,剩余的蛇身,再次朝莫成巳扑了过去。

莫成巳看到小旗上发出的黑色炽流威力巨大,心中一喜,法力猛灌,小旗连晃三下,三道炽流分朝魁星蛇三个头颅而去,势要将兽魂一击而溃。

吃一堑、长一智,兽魂身子一团,巨大的魂体缩成一团,像一颗巨大的弹丸,避开三道炽流,撞向莫成巳。

热流在空中拐了个弯,就要从后面撞向兽魂,这时候,玄十三动了,长戟盘旋之间,三道刃光朝热流飞去,一拍储物袋,十几道灵符,朝莫成巳抛了过去。

这些中品的灵符,每一张,都相当于五阶高手全力一击的威力,瞬间十几张,莫成巳虽然有冰盾护体,但也不敢大意,小旗在身前一划,一道薄薄的黑色火幕,挡在身前,“噗噗噗”十几声轻响,所有灵符的攻击,撞到火幕上,只激起了一朵朵小的火花,就消失了。

玄十三眉头一皱,这小旗古宝,竟是攻守兼备,心中顿时大感棘手,但这件古宝,也让他心中火热,好宝贝呀!

那兽魂也是乖觉,见火幕不好惹,竟是远远的避了开去,飘到了莫成巳身后,重新展开身形,与玄十三各站左右,场中顿时是一个二对一的场面。

莫成巳手握小旗古宝,丝毫不惧,威力小试,小旗威力初显,已经让他心中大定。

玄十三心中一动,竟抬手将小戟收了起来,莫成巳一愣,不明玄十三什么意思,就见他身上红光一闪,体表浮现起一层橘红色的火焰来。

浮空会场中观战的修士,顿时一阵惊讶的呼声——竟又是一名能灵活操纵火焰的“海族”修士,莫成巳使用的那件小旗古宝,已经让他们吃惊不已了,看玄十三这个样子,虽然不知dào

他是用了何种古宝或者**,那都是了不得的事情,至少看起来,操纵火焰的能力,比莫成巳要高上一筹,观战的修士中,有不少跟风在玄十三身上下了重注的,这时候,欢呼声更是此起彼伏。

心念一动,浑身罩着火焰的玄十三,与兽魂一同朝莫成巳扑了过去。

在莫成巳看来,三首魁星蛇兽魂的威胁,远比玄十三要大的多,小旗一挥,几道黑色炽流朝兽魂射去,三面冰盾流转,集中到玄十三攻击的这一面。

兽魂口中一张,三道蛇信各自喷出一道黑烟,朝黑色火焰对撞过去,同时,玄十三浑身火焰全部涌到双拳上,火焰从橘红色,一下变成青白色,“咚”的一声,撞在冰盾上。

冰盾上顿时传来“咔嚓”“咔嚓”的冰裂之声,莫成巳心念震动,冰盾受损,脚下连动,凌空后退三步,同时手上小旗急挥,数道炽流朝玄十三袭去。

二人身体靠得很近,玄十三闪步一动,原地留下一个残影,身体已经闪到三丈之外,黑色炽流,擦着身体飞了过去,身体上的火焰还集中在他双拳上,法袍被擦身而过的热流燎去了一角。

不等这些热流再次来袭,玄十三再次一个闪步,出现时候,已经在莫成巳眼前一尺,几乎是贴着他的脸了。

刚刚玄十三那一下,就引起了莫成巳的警惕,速度太快了,这边残影还没有消失,玄十三竟欺到了身前不到一臂的距离了,小旗一抬,就朝玄十三胸口插去,小旗还没到玄十三胸口,就觉得胸腹之间,一阵剧痛袭来,整个人身体一震,一股无可阻挡的热力,从玄十三双拳上,涌入莫成巳身体中。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候冰盾自动护主,三面冰盾同时挡到莫成巳身前,将玄十三挡在外面,然而,背后一痛,仿佛被三枚针刺一样,瞬间被刺的地方一阵麻痒,然后就麻木,没有感觉了,正是三首魁星蛇兽魂从蛇口中射出的三股毒气,冰盾自动护到莫成巳身前,身后空当大露,正中后背要害。

这时候,莫成巳的样子很凄惨了,七窍之内,同时喷出一股青白色火焰来,背后被三点被针刺的地方,被黑气笼罩着,身体颤抖着,冰盾也不受控zhì

,掉落在了浮台上,玄十三面带笑意,一把从他手上将黑色小旗拽了过来。

也不知这内脏被青白色火焰炙烤是个什么滋味,但看莫成巳这个样子,再过两个呼吸,肯定就要被从内到外,烧成灰了。

这莫成巳身份非同一般,眼看就要陨落台上,玄十三落下身形,正要将台上的冰盾收入囊中,这时候,一道白色遁光,从天字区急速升起,眨眼睛出现在浮台上,仿佛一块寒冰,浮台上的一切,都被冻住了,什么都动不了了。

兽魂被定格在半空,玄十三的身形,也保持着要去收取冰盾的架势,而莫成巳体内肆虐的青白色火焰,也仿佛被冻住了,脸上痛苦的表情,稍稍好了点。

白色遁光中,身形显出,却是一名身着白袍,面色冷峻的中年修士,看着玄十三,冷哼了一声,玄十三身体一震,口鼻中流出鲜血来,另一道遁光从天字区中升起,带着一股旋风,朝浮台扑来。

看到遁光,中年修士再次冷哼一声,看了玄十三一眼,一掌拍在莫成巳脑袋上,一股蓝光将莫成巳体内的青白色火焰生生逼出体外。

几乎就在同时,另一道遁光,也落在浮台上,遁光敛去,正是宝蓝海海主——傅海清,伸手一拉玄十三,一股柔和的法力传过去,玄十三顿时觉得好多了。

这突然出现的中年修士,看样子,正是离雪宗的宗主——莫天正,根据大公子那边给他的资料,可是九阶的修士,相当于元婴中期的修为,刚才分明是对他动了杀机,那股死亡的阴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第二百七十四章 鸡嗉花

一团青白色火焰被莫天正从体内逼了出来,被他一把握在手上,轻轻一捏,火焰爆成一团火花,溃散,莫成巳身体一软,被莫天正抱在手上,大袖一卷,落在地上的三面巴掌大小的冰盾,被收了起来,而那件小旗古宝,已经被玄十三收入储物袋中,以他的身份,自然是不会去开口讨要,也不说话,冷哼一声,身上遁光一闪,飞遁回了天字区.

海主在玄十三肩头拍了两下,没说什么话,也飞身回到了天字区,玄十三身体晃了两下,稳稳站了起来,取出铜牌来,将兽魂收了回去。

两名高阶修士离去,裁判才从强dà

的气场中惊醒过来,没想到,一场比试,竟引得两名强势人物出手干涉,还好这两位没在台上打起来,回过神来,连忙宣bù

了结果,顿时场上观战的修士,阵阵山呼海啸响起,宝蓝海双怪的名声,这下是传遍无定海了。

与莫成巳比斗,倒是没受到什么伤害,只是从莫天正出现,到离去,不过短短一两息的功夫,独自面对九阶修士,耗尽了心力,连遁光都有些不稳,勉强支撑回到地字甲二房中,人便晕倒在文瑞怀里。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场中已经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拍卖了,鲁护卫和旷镇正一脸兴奋的看着场中,只有文瑞,大部分的精力,还放在玄十三身上,他刚醒来,文瑞就问道:

“公子,你醒啦,感觉怎么样了?”

说话间,旷镇和鲁护卫也回身,鲁护卫一巴掌拍在玄十三肩头,笑道:

“好兄弟!你没和我们一道去拿赌注,哈哈,赌坊那小子脸都白了,一下两千六百多万灵石啊,这次如意赌坊还不对你恨之入骨?”

“两千六百多万?”

玄十三有些迷糊:

“哪儿来的两千六百多万?”

这一下,似乎是挠到了他的痒处,鲁护卫哈哈大笑道:

“我们那一千六百多万自是不用说,哈哈,翠娘真的把她那三百多万都押在你身上了,我去了,她顺便就让我一起给领过来了。”

玄十三醒了过来,法体、法力都没什么损伤,只是精神还有些不足,脑袋有些发晕,甩了甩脑袋,道:

“那也不是你的呀,一千多万灵石,那是翠娘的。”

鲁护卫拍拍他的肩膀,一仰头,满脸得yì

的说道:

“兄弟,这你就错了,翠娘是我的人,她的灵石,自然也是我的。”

听了这话,文瑞自然是一脸的鄙视,但出奇的,竟是没有开口骂他,旷镇也没说什么,玄十三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厚的脸皮,鲁护卫接着解释道:

“可别误会呀,这话是翠娘她自己说的,我要把灵石给她,她死活不要啊,只留下了两百万,剩下的,都给了兄弟了,说是让我们在拍卖会上,手头松快点儿,怎么样?还是哥哥手段高吧。”

玄十三摇摇头,没搭理他,反问文瑞道:

“怎么样,有看上的东西吗?”

文瑞摇摇头道:

“没有,什么东西都能拍到上千万灵石,这帮修士真是疯了,有灵石没地方花了,明明不值这个价,还拼命加。”

玄十三坐起身来,往浮空会场中心的拍卖台看去,一件叉子样的古宝,正在竞价,已经飙到了一千两百万灵石了,还有人在加价。虽然看不出这件古宝有什么特殊的威力,但价格明显如文瑞说的那样虚高,确实是没什么意思。

一直到了丹药部分,玄十三才稍稍提起了精神,说起来,说起价格虚高的,古宝还不算厉害,最厉害的,当属丹药,自从海会之前,市场上出现一大批上品、中品丹药之后,连带着整个海会期间,丹药价格,都比往常高上一两成。

这些拍卖的上品丹药中,有不少都是从玄十三手上流出去的,而且价格普遍的翻了好几倍,这让他心中很是郁闷,早知如此,就把丹药留到拍卖会上了,不过后悔是没有办法的,只能琢磨着,是不是开炉,炼上一部分的上品丹药来。

心中正思量着,浮台上修士介shào

了下一件拍品:

“四千年份成熟鸡嗉花一盒,三株十朵,起拍价一百二十万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万灵石,竞拍开始!”

鸡嗉花?!怎么听的这么耳熟呢,玄十三突然想起,这鸡嗉花,不是当年从师傅蔡璋洞府中,那座茅屋里得来的化婴丹丹方中的一味主要的灵药吗?

心中一惊,这么多年了,这化婴丹几乎被他遗忘掉了,鸡嗉花可是从上古时候就已经灭绝了呀,没想到,在这遥远的无定海,竟然还有出产,玄十三忍不住手颤抖了一下。

无定海都是海族修士,这鸡嗉花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味能增加神念的灵草罢了,加上炼丹师少有,竞价的修士很少,玄十三连忙出价,当他价格出到两百五十万灵石的时候,就没有其他修士和他竞争了,很是顺利的拿下。

真真是意wài

之喜,拍卖会结束之后,玄十三交割之后,将鸡嗉花收入囊中,回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

文瑞这时候已经知dào

他是个炼丹师的事情,见他拍下鸡嗉花这般兴奋,也没怎么在意,回去之后,便自行休息了。

化婴丹的丹方,当年并没有从连云山带出来,但早已经印在他的脑海中,这回意wài

买到鸡嗉花这味主药,再查看丹方,与他掌握的灵药、灵草一对比,竟是凑了了个七七八八,除了一两味只产在大陆上的辅药,而这味灵药,据他所知,也并非什么难得之物,如此说来,只要等回到连云山,就能炼制化婴丹了。

心下愉悦,十朵鸡嗉花,理论上,能炼制五枚化婴丹出来,凝结元婴再困难,五枚化婴丹,肯定是足够了。

结丹还遥遥无期,没想到,竟是化婴丹先有了眉目了,还真是造化弄人,玄十三吞下一粒补充神识的丹药,深深入定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发财了

一直到三天之后,玄十三才觉得精神全部恢复了,九阶修士,还真是可怖,只是精神压迫,就让他如此痛苦,真要动手的话,岂不是连人家一根小指头都挡不住?神念往储物袋中扫去,那面小小的黑色三角旗,正在储物袋中躺着,觉得有些棘手.

这面唤作黑火令的古宝威力极大,而且攻守兼顾,那莫成巳五阶顶峰修为,施展开来,几乎是同阶无dí

了,现在落在了自己手上,对方要是来夺,肯定又要生出事端来,难道要送回去不成?

虽然有些心疼,但小命要紧啊,可是,那日比斗,大庭广众之下,所有修士都看在眼里,若是还了回去,怕是麻烦也是不小,怕是海主那一关就过不了,这事儿他自己琢磨了三天,还是没拿出个主意来。

这烫手的山芋放在怀里,真不是好拿的,都快成了他一块心病了。

不过也有好消息,受到鸡嗉花的刺激,玄十三每晚都到拍卖会呆着了,只等着还能有好机会,买到一些有用的灵药,还真让他买了不少宝蓝海没有的灵药,好在这价格都不高,拢共花出去一千多万灵石。

旷镇看玄十三这般大量的购入灵药,也问了两句,却让鲁护卫搪塞了过去,将翠娘送他的那些灵石,也都给了玄十三支配,旷镇似乎也看出了些什么,将他从如意赌坊得来的那些灵石,也一股脑的给了玄十三。

玄十三也没闲着,开炉给他们炼制了不少的血精丹和固肾生精丹,三天来,卖出去不下十几瓶,拢共也有大几百万灵石。

想不到丹药生意这般好做,玄十三已经是动起了心思,是不是要支起个铺子来,可是随后就放qì

了,这炼丹,终究是副业,修liàn

才是第一位的,海会开始之后,上午听取高阶修士辩经,又经lì

了数场生死搏斗,筑基后期的修为,已经稳固,只要闭关一两年,积累足够的法力,就能达到后期顶峰的修为。

让他头疼的,还是丹药问题,按说这时候,他应该准bèi

好要炼制一些冲击结丹期瓶颈的丹药了,然而,他所知的数种冲击瓶颈用的丹药,都是连云山西南修行界的,自然炼制丹药的灵药、灵草,也都是西南所产,不说宝蓝海了,整个无定海,也不出产这些灵药的。

玄十三倒是也想出了一个办法,用那些药性相近的无定海药材,来炼制那几种丹药,可是他心里也没底,能不能成功,即使是成功了,药性又如何,要知dào

,这炼丹一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可不慎。

一时之间,似乎是陷入了死胡同,但他还是在做着精心的准bèi

,连带着收购这几种丹药所需的灵药,心中推演着,如何利用不同的灵药,炼制出同样效用的灵丹来。

这可是前无古人之事,这么多年在宝蓝海炼丹的经验,派上了用场,细细推演,再复杂的事情,日深月久,总有成功的一日。

一连十几日,日子有些波澜不惊,第五轮、第六轮比试已经是过了,鲁护卫的好运气,似乎也是走到了尽头,第五轮遇上一名五大三粗的男修,鲁护卫当初认输,气得场中观战的所有修士破口大骂。

原因无他,这些修士,都在他身上下了重注,第五轮鲁护卫的赔率是吓人的一赔七,加上之前连续四轮的神奇表现,颇有不少赌徒相信,他能走狗屎运,再次抽上一名女修,然而,天不遂人愿,结果虽然让人跳脚,但也只能认命。

输了比试,鲁护卫却是整天乐呵呵的,不过也难怪,凭白有人白送两千万灵石给你,你也会乐呵的,没错,就在第五轮比试开始之前,就有如意赌坊的人找上门来了,直接跑到珍翠坊,稍加利诱,鲁护卫就屈服在灵石之下了,答yīng

第五轮肯定输。

这轻易到手的两千万灵石,加上渐渐在风月街流传开来的固肾生精丹和血精丹,他们手上的灵石,已经快速积累到了五千多万,高兴得鲁护卫恨不得睡觉都咧着嘴。

旷镇更是积极分子,一直跟在鲁护卫屁股后头忙活,直到这两天,才轻松了些,将多数丹药交给了那位靳前辈,让他负责拍卖去了,他们只要负责收灵石就行了。

玄十三的第五轮和第六轮倒也轻松,不知dào

是不是离雪宗偃旗息鼓了,总之,这两轮的对手,都稀里糊涂的败下阵来,功劳还是那枚黑色圆珠。

也不知dào

这法器叫什么名字,却是十分好用,能制造出一个黑暗的环境来,玄十三最爱的,就是这样的环境,神出鬼没之间,就能将对手拿下,对方还没话说,法器收起,浓腻的黑雾散去,小戟架在脖子上,自然是没什么话说的了。

而玄十三在如意赌坊的赔率,也是一路下降,已经到了一赔一点三,几乎和那些前十的热门修士差不多了。可是即便这样,也没打消鲁护卫、翠娘和旷镇在他身上下注的热情,连带着文瑞也没闲着,每次都是全押,还好玄十三没让他们失望,每次都赢下,说起来,那五千多万灵石里,也有玄十三的功劳。

第六轮结束,剩下的修士不足两百,大Lang淘沙,如今这不到两百名修士,都是五阶顶峰的修为,一个个也都是神通不凡,都是各个海域的精英。

第六轮结束当日,玄十三便收到了大公子的一个玉简,里面什么都没说,只给出了那一百多个修士的详细资料,看来大公子那边也知dào

,到了这个时候,只能是让他尽lì

了,倒是没开口要回兽魂古宝。

想到那日在浮台上,海主看他的眼神,玄十三知dào

,自己的事情,怕是没瞒得过他,可是他并没有什么表示,难道是默认?

不知dào

海主打的什么主意,反正也没说什么,就只能先这样了。六轮比试过去,当初大公子给他的那份名单上,三公子的人,竟是损伤大半,也不知dào

他这边损失如何,这也不是他关心的问题。

这一日大早,玄十三伸了伸懒腰,从丹炉旁站了起来,又是炼了一夜的丹,储物袋中,多了十几瓶血精丹和固肾生精丹来。

文瑞最近也是脸上带着笑,看到玄十三懒散的样子,殷勤的上来捶了捶肩膀。

玄十三笑了笑,这小姑娘,这些天,也没少拿好处,她那点私房,大概也有两三百万灵石了,二人一同出了府邸,来到浮空会场,辩经还没有开始,玄十三先是入定恢复了一下精力。

不远处一个房屋中,透过半透明的幕墙,一个黑雾笼罩的高大身影和另一个头罩斗篷的修士站在一起,正看着说说笑笑走进浮空会场的旷镇和鲁护卫。

如此熟悉的身影,正是邯统领和裘振铎,看到这两人,裘振铎嗤笑一声道:

“这二位,在无定城中,也算是出名了,提到固肾生精丹和血精丹,没有不知dào

这两个人的,若是我推断的没错的话,他们的身家,至少有三千万灵石了,好大一块肥肉啊。”

黑雾下,邯统领双目之中血光一闪,道:

“早跟你说过,那个姓晁的小子,炼丹是一把好手,我买了一瓶固肾生精丹和血精丹,让抱朴庐的一位上品炼丹师看了,连他也自承不如。”

裘振铎有点不敢相信:

“上品炼丹师也不如?那他岂不是可以媲美抱朴庐的长老了?还真是没想到,看那小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只是,让他们这么轻松的赚灵石,邯兄就没一点想法?”

裘振铎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他,邯统领却是故作不知的问道:

“这是人家的本事,我能有什么想法?”

裘振铎摇摇头道:

“邯兄,我们是什么关系,这点就不用瞒着了,他们这番动作,肯定是影响到了抱朴庐的生意,不用我们动手,只要顺水推舟,自然有人去找他们的麻烦,邯兄你看如何?”

邯统领本来也就是这么想的,只是故作矜持罢了,点点头道:

“就按你说的办,总要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只是,还要仔细,不能让那个旷镇受到什么伤害,免得打草惊蛇。”

裘振铎点头表示明白:

“成器阁是大公子的钱袋子,这个时候还不能动,万一惊动了那边,引起大公子的警觉,保不齐我们就被发xiàn

了,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邯统领赞了一声道:

“你知dào

就好,这几年,你可比以前长进多了,没以前那么毛躁了,我们都是没法走到明面上的,这些事情,还要细细图谋。”

裘振铎再次点点头,道:

“还要多谢邯兄指点,若不是你,怕是我也撑不下去,只是,你真的不想去看看公主吗?他如今就在铉磁铁母峰上,只要找三公子说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邯统领毫不犹豫的摇摇头,道:

“不行,三公子何等聪明的人物,只要露出一点破绽,顺藤摸瓜,我们谁都跑不了,还是老实点,若是大事能成,还差这点功夫?”

见邯统领如此老练,裘振铎深感佩服,目送这鲁护卫和旷镇进了地字甲二房中,目光闪烁着,已经在思考,如何不着痕迹的,将他们出售丹药的事情,透露到抱朴庐那边。

第二百七十六章 蓝海软晶

裘振铎看着玄十三的方向,对邯统领道:

“这小子不但炼丹比比抱朴庐那些所谓的长老还厉害,手头上本事也不差呀.”

或许是想起了当年玄十三救下公主的事情,邯统领罕见的咬牙切齿道:

“他本事再好,能有你好吗?对你我来说,不过一个随手可以掐死的臭虫而已,只是现在不能打草惊蛇,还得看着他再蹦跶个几天。”

裘振铎似乎很喜欢看到邯统领这个样子,嘿嘿一笑道:

“这样也好,嘿嘿,也让他多赚点灵石,到时候一并收下,也不枉咱们盯了他这么久,看他们忙的还挺欢实。”

邯统领语带不屑的道:

“怎么了?看人家赚灵石眼红了?”

裘振铎自然是不会承认的,连连摇头道:

“这点灵石还不看在眼里,要是大事能成,想要多少灵石没有啊?”

邯统领嗤笑一声:

“一点?那可是三千多万灵石啊,这才十几天,而且这生意还越来越好,海会这才到一半,保守估计,道海会结束,还得有三千万灵石到手,这加起来——”

这回轮到裘振铎咬牙切齿了,看了他这个样子,邯统领心中暗笑。

一行人凑到一起,都是喜笑晏晏,连向来不给鲁护卫好脸色的文瑞,都露出了笑脸,只有玄十三面露疲色,这也难怪,他们拿到手里的,是大把的灵石,玄十三呢,却要没日没夜的炼丹。

精力有些不济,这辩经也只能囫囵吞枣的记下,下午就是第七轮的比试了,不过他的排名依旧是靠后,倒是不用多做什么准bèi



下午时分,这一日,正是鲁护卫和旷镇到宝仪阁去收取灵石的日子,四个人也不耽误工夫,直接出了无定城,说说笑笑,来到了宝仪阁。

旷镇和鲁护卫已经是宝仪阁的常客,应门的小修士自然认得,很是殷勤的将众人引了进去,来到后院,靳姓修士已经迎了出来,笑了一声道:

“旷贤侄,可把你们盼来了,我这里的固肾生精丹和血精丹可是又卖完了,不少修士找上门来,这回可是带了丹药过来?”

鲁护卫笑了笑,将玄十三给他的十几瓶丹药递给了靳姓修士,道:

“靳前辈,这几天,没少赚吧?不知dào

,我们那些灵石——”

靳修士翻手拿出一个皮囊来,看也不看,抛了过去,伸手虚引,将众人带进了房中,鲁护卫神念往皮囊中一扫,面上露出满yì

之色来。

进了屋中,各人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就没有多少客套,靳修士收起了丹药,乐呵呵的说道:

“鲁道友,你的丹药来的这般及时,怕是那位精擅炼丹的前辈,如今也在无定城中吧,还是上次的话,如果鲁道友能代靳某引见,不但那一成的丹药,靳某全额奉还,这拍卖的佣金,宝仪阁也是分文不取,如何?”

拍卖的佣金,是最后成交价的两成,加上一成的丹药,里外里,三成的利,已经很是可观了,鲁护卫也是一阵心动,但不看玄十三的脸色也知dào

,不情愿的摇头拒绝了。

玄十三也大概知dào

这些日子,他们收入了多少灵石,心中对靳修士的能力,也很是赞赏,有时候,还得需yào

这样不白不黑的,也许,玄十三心念一动,主动开口对靳修士道:

“靳前辈,晚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dào

——”

玄十三自从上次来过之后,再也没来,这还算第二次到宝仪阁来,但是他的资料,靳修士却是一点也不陌生,而且还很感兴趣,神通不弱,连创六轮比试,还挑掉了离雪宗宗主的两名入室修士,然而却是话不多,来了两趟,还算第一次听他说话,施施然坐了下来,问玄十三道:

“有什么事情晁道友请说,只要靳某力所能及,绝对没有推脱的道理。”

玄十三稍稍思考了一下,道:

“也没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晚辈修为已到五阶,正要寻找炼制本命法宝的材料,如果有金行的顶级材料,还望前辈留心一二。”

靳修士略一沉吟道:

“金行材料?若是靳某没看错的话,晁道友修行的,是水属性的**吧,用金行的法宝,怕不是最好的选择吧,水属性的顶级材料,我这里倒是有一些。”

玄十三手上既然有火梧桐这等逆天的材料,自然想要炼制一件特殊的法宝,与之相配的其他材料,自然也是越顶级的越好,本来有玲珑血牙这等水、土双属性材料,勉强也算是顶级材料,但如果有更好,自然是求之不得。

故作沉吟一下,玄十三道:

“靳前辈,水行顶级材料,不知是何种材料,能否拿出来,给晚辈一观?”

靳修士倒是痛快,伸手从一边的博物架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来,送到了玄十三手上,玄十三打开木盒,一股柔和的蓝色光芒从盒子里面散发出来,里面是一团拳头大小的奇特材料,纯净的淡蓝色,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色,玄十三伸出手指在上面戳了一下,软软的,他并不认识,这是什么材料,那段时间参阅的典籍中,也没有记载。

他心中正疑惑着,一边的旷镇已经斜着脑袋看了过来,口中惊呼一声:

“蓝海软晶!”

玄十三将盒子“啪”一声盖上,这东西他虽然没看到过,但这名字,却是大名鼎鼎,蓝海软晶,准确的说,其实是一种海兽的内丹,可是典籍上说,这种海兽,早已经消失了。

看到玄十三脸上的迷惑,靳修士道:

“相信晁道友也看出来了,这枚蓝海软晶,并不是成熟的内丹,这头幼年的蓝海兽,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垂死了,不知dào

是受到了什么攻击,内丹耗损了大半,不过,品质还是极高的。”

难怪显得这么奇怪,受伤的幼年蓝海兽,这就好理解了,蓝海兽是一种只生活在无定海深处的海兽,它们才是无定海真zhèng

的王族,而且,猎杀海兽,获取内丹,是被严格禁止的,难怪,这枚蓝海兽的内丹,还能保存到现在。

第二百七十七章 沉渊壤

玄十三不是无定海修士,自然没有什么顾忌,问靳修士道:

“靳前辈,不知这枚蓝海软晶,需yào

多少灵石?”

靳修士摇摇头道:

“灵石什么的就算了,这枚蓝海软晶虽然珍贵,但却不是什么人都能给的,若是一般修士,靳某拿都不会拿出来.”

玄十三自然不好占这么个大便宜,思考了一番,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千万灵石,送到靳修士手上,道:

“靳前辈,这枚蓝海软晶对晚辈来说,正是合用,这点灵石,虽然不及真zhèng

价值,也算是晚辈的一点心意,只是,晚辈所说金行顶级材料,还请前辈留意,如果还有土行的顶级材料的话,就更好了。”

说道这里,玄十三忍不住眼睛亮了起来,这些日子来,他也知dào

了,这宝仪阁,经营的买卖,介乎黑白之间,说起来,都是那些所谓的“赃物”,没法拿到明面上,倒是真有不少好东西,说不定,还真有他要的。

听到玄十三还需yào

土行的材料,靳修士也有些吃惊:

“晁道友既有水行材料,又要金行材料和土行材料,莫不成,是要炼制多属性的法宝?”

既然猜出来了,玄十三也没有否认的意思,轻轻的点了点头,鲁护卫也是第一次知dào

,很是吃惊的站了起来,问玄十三道:

“兄弟,你有炼制多属性法宝的法子?”

这话问的奇怪了,不过看鲁护卫吃惊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他没急着回答,而是回想了一下,有限的几次见到六阶以上修士争斗的情形,似乎他们使用的法宝,还都是单属性的,偶有多属性的,多是一些古宝。

见玄十三没回答,鲁护卫又急急问了一句:

“兄弟,怎么了,你说呀,是不是有那法子?”

心里有些暗怪,但到了这个时候,即使他否认的话,怕是也没人相信,反而落了个不好,玄十三只能状似寻常的点了点头。

鲁护卫喜笑颜开,哈哈一笑道:

“这多属性的古宝倒是见过,多属性法宝的祭炼之法,在无定海,还没听说过有什么宗派或者修士能够祭炼。”

玄十三想起,在来无定海的路上,海主与山岳巨龟争斗之时,所使用的**,也是一件木行法宝,只是没想到,这多属性法宝,在无定海,竟是没有传承。

在场这些人,文瑞倒是没什么,只是觉得,玄十三越来越神mì

,竟然连多属性法宝也能炼制,而旷镇似乎想的更多,脸上的喜色,怎么也掩饰不住,想想他的出生,这般表现,却也属正常。

而靳修士的脸色,则凝重了许多,一时弄不明白玄十三的来历,他不是宝蓝海的修士吗,怎么还懂得这样的法门,若是传了出去,怕是——玄十三也已经想到了此处,脸色有些变化,靳修士自然是看在眼里,又瞧了一眼旷镇,心里不知dào

转了多少个弯,还是轻叹了一口气,对他们几个说道:

“这事情,还是不要张扬的好,若是让有心人知dào

了,怕是晁道友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靳修士这番话说出来,旷镇和鲁护卫也知dào

了,自然是点头不止,心中有了盘算的旷镇,看玄十三的眼光,已经是放出了灵石般的光芒,弄得玄十三有些心里毛毛的。

靳修士不管旷镇他心里有什么小算盘,接着对玄十三道:

“晁道友,你说的那两样材料,金行的靳某这里还真没有,不过,土行的顶级材料,靳某这里还有一点沉渊壤,是当年靳某炼制法宝,多余下来的,这些年,一直没什么用处,不知dào

晁道友需yào

多少,如果不够用的话,靳某也没有办法了。”

主材料绰绰有余,其他的辅助材料,并不需yào

多少,而沉渊壤的名字,他也是听说过的,这可是一件很奇特的材料,有锁禁元神之效,确实是可遇不可求的顶级材料,若是真如他所说,他的本命法宝,全部是用沉渊壤祭炼,那一定威力特殊,不过这却不是他所要担心的了。

当然,玄十三不会傻乎乎的告sù

靳修士,他手上还有逆天的火梧桐,摇摇头道:

“有那蓝海软晶,主材料尽够了,沉渊壤不管多少,只要有,就求之不得了。”

靳修士自然想象不到,连蓝海软晶,也只是辅助材料罢了,玄十三心中想要炼制的,是何种逆天的法宝,拍了一下储物袋,里面飞出一个深黄色的方盒来,有半尺见方,一弹指,小盒打开,里面装着小半盒灰白色的颗粒状材料,他自己看了一眼,似乎极为怀念的样子,又将盒子盖了起来,伸手在上面摩挲了两下,才推给了玄十三。

玄十三以前也没见过沉渊壤是什么样,不过人家能拿出来,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郑重的将方盒收入囊中,站起身来,朝靳修士鞠了一躬。

所谓大恩不言谢,对方虽然是个做生意的,但能毫不犹豫的拿出这等珍贵的材料,可不仅仅是看在旷镇的份儿上了,这点玄十三自然有数,开口说道:

“多谢靳前辈厚赐,他日晚辈如果能有所成,全赖前辈今日厚赐之功,若真祭炼成功,定来给前辈一观。”

就说话这当口,靳修士似乎也从某种特殊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恢复了生意人的精明本色,笑笑道:

“晁道友倒是不必如此,要等到你炼制法宝,怎么的,也要等你六阶以后,能够凝聚丹火,现在还为时尚早,只是,若真有那一日,就请你也给靳某炼制一样法宝吧,你看如何?”

这世界上,最难欠的,就是人情,最难还的,还是人情,既是这样,玄十三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痛快的答yīng

了下来。

不出意wài

的话,一件多属性法宝到手,若是从宝仪阁拍卖出去,肯定够轰动,还不知dào

要收获多少灵石呢,这可比一份沉渊壤珍贵多了,不经意之间,竟是又做了一笔大大划算的买卖,靳修士也是心中高兴,恨不得玄十三现在就能凝聚丹火,炼制法宝才好呢,想到手头上的东西,殷勤的问道:

“晁道友,还是早日凝聚丹火,靳某这里还有数种有助于突pò

瓶颈的丹药,不知dào

友需yào

不需yào

?”

第二百七十八章 抱朴庐

玄十三刚要开口说不要,转念一想,这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连忙面露喜色,问道:

“靳前辈,那就更好了,本来想要在拍卖会上买下一些,但这些天来,一直没有碰到这类丹药,没想到前辈手上竟然有,那就劳烦了.”

靳修士哈哈一笑,从博物架上拿下一个木盒来,推到玄十三面前,打开一看,里面三个瓶子,上面分别标示着玄冰丹、蓝火养神丹、碧凤丹,却是无定海常见的三种冲击六阶的丹药。

玄十三查看了一番,每一瓶中,都装着三粒下品丹,心中稍稍估量了一下价值,从口袋中取出一千万灵石来,递给了靳修士,道:

“这些灵石,权当是购买灵丹的了,就当是晚辈占了点便宜吧。”

靳修士神念一扫,哈哈大笑,这些丹药的价值,算起来,一千万也不算多,不过呢,若是一般宗门,一千万灵石哪里拿得出来,大的宗门呢,自然不用花力qì

从宝仪阁来买,想要顺利拍出去,也不容易。

收起丹药来,又盘亘了一阵,直到天色将暮,靳修士便将一行人送出了宝仪阁。

这一行收获颇丰,算算时辰,这时候拍卖会正要开始,玄十三还想到拍卖会上去碰碰运气,正好鲁护卫和旷镇也要到珍翠坊去,正是同路,就一起往无定城里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聊些有的没的,出了小城没多久,玄十三就觉得有些不对,灵觉似乎隐隐觉得自己一行人,被什么人盯上了,可是神念扫过去,却是什么也没发xiàn

,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了,要么自己疑神疑鬼,要么,就是对方修为远超他们。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玄十三不动神色,拉着文瑞紧走了两步,旷镇正和她说这话呢,见文瑞被拉走,也紧走了两步,跟了上去,只鲁护卫落在了最后。

还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得眼前一黑,一道黑幕兜头罩下,鲁护卫只发出“啊”的一声,就人事不省了,玄十三将文瑞和旷镇往前面一推,手上光芒一闪,大戟现出,脚下一蹬,人已经出现在半空,大戟朝黑幕后面出现的一道黑影劈去。

玄十三身在半空,灵觉之中的黑影,竟是一名身高只有三尺的矮个子修士,而且颔下灰白色的胡须,竟在腰上环绕了一圈,绿豆大小的眼睛,盯着半空的玄十三。

玄十三脸色有些发白,对方竟是一名七阶顶峰的修士,长须一甩,胡须化为四股,将半空的玄十三、还没回过神来的旷镇、文瑞、黑幕下的鲁护卫一同卷起,身子一扭,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了,整个过程,不过两个呼吸,全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当玄十三恢复意识的时候,不知dào

是个什么情况,没敢放出神念,灵觉感应之下,旷镇、鲁护卫、文瑞也都在,只不过他们也都还人事不省,周围的环境,竟是一间丹房的样子,就在房屋的正中,一个两人高的丹炉,丹炉下,炉火熊熊,奇怪的是,屋内却是没有太多的热力,显然有神妙的禁制。

丹炉一边,一个身高只有三尺许的修士,正仰头透过丹炉炉壁上的窥镜,观察着炉中的火候。

玄十三正思忖着怎么办,就听到那名修士扭头过来,说道:

“既然醒了,就起来说话吧。”

说着,一个法诀击出,玄十三只觉得身体内一震,体内法力重新流转起来,这下装不下去了,玄十三只好起身,躬身一礼,问那名修士道:

“见过前辈。”

三尺修士再次看了一眼丹炉,才朝玄十三走了过来,来到他身前三尺的地方,甩手将一个丹瓶丢到玄十三手里,问道:

“这瓶丹药是你所炼制?”

玄十三不用打开看就知dào

,这是一瓶中品复余丹,正是他这些年在宝蓝海,从那些给公主炼制的丹药中,卡留下的一部分,又在海会刚刚开始的时候,悄悄抛出去的,没想到,竟还真是惹了有心人的注意,查到了他身上。

见玄十三犹豫,老者指着地上还躺着的三个人道:

“鲁连生,宝蓝海的下等侍卫,风流好色,手段下流,他最大的本事,就是逛窑子,基本属于废物;文瑞,是你海会之前,一次拍卖会上买来的女奴,以那些卑劣家伙的手段,肯定不会好心的教这女子炼丹;至于这个旷镇嘛,精金海成器阁的少主,当得起风流倜傥,只不过,从来没听说过成器阁还会炼丹的,不过这做生意的本事,却是不凡。”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接着道:

“这十几日,你们一共卖出了下品固肾生精丹三百五十八粒,另一种叫做血精丹的新丹药四百零五粒,一共获利近四千万灵石,真是生财有道啊,你来告sù

我,这些丹药,都是从哪里来的?”

玄十三看了看老头丢在自己手上的那瓶中品复余丹,知dào

那个所谓“擅长炼丹的前辈”是糊弄不过去的了,看老头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但还是谨慎的问道:

“前辈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请明示,至于这丹药从何而来,前辈一定比晚辈清楚。”

老头捋了捋颔下的长须,一指玄十三手上拿着的复余丹,道:

“你也不用着急否认,我们自然查得出来,这复余丹,是你卖出来的吧?”

玄十三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被人追查到了,他记得,他可是隐瞒了真实容貌的,问道:

“既然前辈认定,晚辈只有认下,不过,晚辈有个疑问,晚辈并不是用的本来面目,为何还被前辈追查到。”

见他承认,老头露出了一丝微笑,拈着胡子道:

“你这点修为,如何瞒得了我们?当你在第一家店铺,售出十三瓶中品丹药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知dào

了,随后,你又售出了近百瓶的中品丹药,十几瓶上品丹药,这些,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而且,这些上品丹药,多数,也在我们手上。”

这大出玄十三的意料,自己这点行为,竟然全在人家的监控之下,这如何不让他沮丧。

看到他的表情,老头微微一笑,道:

“你不用如此,你才来无定城多久,别的方面不说,凡是与丹药相关的,肯定是瞒不过我们的,这般说来,你也应当知dào

,我们,到底是什么人了吧?”

玄十三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

“抱朴庐?”

老头面露笑意,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朝玄十三招了招手,反身走到丹炉边,抬头看了一下里面的火候,对他道:

“本来不过以为你是那家宗门的弟子,出手了部分宗门所藏,不过,最近这十几天,市场上出现了大量的固肾生精丹,而且还有一种血精丹,在一位道友透露之下,竟又查到你身上,你说,我们,又是怎么想的?”

玄十三老老实实的摇摇头,倒是对他所谓的“一位道友”大感兴趣,不知dào

,这无定城里,还有谁,对他这么关注。

老头注意着丹炉中的火候,正在这时候,一股强烈的药香从丹炉中透出,老头脸色一喜,手上法诀迭出,炉顶洞开,三枚金色的丹药从炉中飘出,老头手一招,三枚丹药在法诀牵引之下,落入一个白色的玉盒中。

合上玉盒,老头喜滋滋的将玉盒收入了储物袋中,玄十三轻嗅了一下丹炉中溢出的药香,语带疑惑:

“五金生气丹?”

老头脸上笑嘻嘻的,很是得yì

的看了看玄十三。

玄十三心中却是佩服不已,这五金生气丹,乃是七阶修士用来补充元气的丹药,尤其对修liàn

金行**的修士,玄十三虽然炼丹手法不差,但修为却还不足以支持,而且,看他手法,只能算纯熟,并不算高妙。

这时候,丹炉之中,开始有一股焦糊味道传了出来,老头手上两个指诀弹出,丹炉之中,一块黑色的物体飘了出来。

玄十三开始的时候没看出来是什么,待到物体之中,各种浓重的药香混合着焦糊味,弥漫在整个房间之中,原来,这么一大块,竟是药渣。这么多药渣,这炉丹药,得放了多少灵药啊,玄十三心疼不已,怕是十几份的灵药,才炼出了这三枚吧。

看到他脸上不经意露出的表情,老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问他道: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玄十三才不会傻的挑老头的毛病,他们四个人的小命,可在他一念之间,连连摇头,表示并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老头认定,玄十三是个深藏不露的炼丹师,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手一招,玄十三手上拿着的那瓶中品复余丹就落到他自己的手上,打开丹瓶,倾出一粒来,举到玄十三眼前,道:

“这枚丹药,其中各种灵药、灵草药性发挥到了极致,而且各种搭配,趋于完美,我估计,这丹药,就是你炼制的吧?”

看玄十三摇头,老头朝地上躺着的三人一指,道:

“如果你不在乎他们的性命的话,你大可接着摇头。”

看这老头脸上严肃的表情,不似说笑,玄十三心中一阵纠结。

第二百七十九章 戏耍

玄十三无奈,伸手一招,那块黑色的药渣便落到他手上,随手掰下一块,送到鼻端,嗅了两下,开口报出一连串的灵药名字:

“七百五十年份的虎耳草、一千三百年份的赤灵球参、八百年份的水菫花……”

能报出这些丹药的名字来,并不稀奇,既然他认出这是五金生气丹,知dào

这些灵药也是正常,只是,能准确的辨识出这些灵药的年份,就不是一般炼丹师能达到的水准了,老头也是面露奇色,道:

“这回不装了?炼制丹药,需yào

心境平和,老夫也不是嗜杀之人,只要你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可以放了你们.”

脸上苦笑,玄十三问老头道:

“你们抱朴庐到底想如何,总要先给晚辈一个底吧?”

老头轻捻胡须,指着丹炉道:

“我们知dào

,你是宝蓝海的客卿,这无定城规矩大,自然不会拿你怎么样,不过呢,如今固肾生精丹的生意,是被你们全盘过去了,老朽倒是有个提议——”

老头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玄十三点头示意,老头接着说:

“这固肾生精丹,从今以后,我抱朴庐就不再炼制了,全都让给你们,你看如何?”

玄十三讶然,这天上掉下来的大馅儿饼,好悬没把他砸晕,不过他可不是鲁护卫那草包可比,面上一点声色没动,反而问道:

“前辈,这是何意啊?”

老头看让如此表现,微笑着点头道:

“你倒是没被灵石晃花了眼,这段时日,老朽可是听说,你们没少赚灵石,不过呢,抱朴庐还没把这些灵石看在眼里,老朽也没别的意思,只要你今日在这里,再给我炼制一炉复余丹。”

这下倒是把玄十三弄糊涂了,拿着手上的中品复余丹,疑惑道:

“前辈不缺这一炉复余丹吧?”

老头点头:

“这个自然,也不瞒你,老朽所求,不过是能一观你的炼丹手法。”

玄十三皱了皱眉头:

“炼丹手法?前辈,这个你当知dào

——”

老头捻着胡子,连连点头:

“知dào

,知dào

,不管你是哪家子弟,这炼丹手法,都是宗门、家族之密,老朽也不为难你,你只要炼上一炉复余丹,老朽在一旁观看,保证不发一问,完成之后,老朽自然放你们四人离去,而且如之前所说,固肾生精丹的生意,全盘让与你们。”

按照常理,确实如老头所说,不过,玄十三却没有这般担心,在宝蓝海的时候,公主没少看他炼丹,也没有丝毫的长进,这老头虽然是抱朴庐的炼丹师,这炼丹手法,也不是看一次,就能学到的。

不过可不能答yīng

的这么痛快,玄十三面露难色:

“前辈,不是晚辈推脱,实在是,宗门自有规矩在,如果这事儿让门中长辈知dào

了,怕是倾尽全力,也要将晚辈形神俱灭,为了不让宗门炼丹之法外流,少不得,还要来搅扰前辈,不如这样,前辈开出其他条件来,晚辈一定竭尽所能。”

老头自然不会这般好打发,脸色一变道:

“除了这炼丹之法,抱朴庐包括老朽,对其他东西,没有任何兴趣,不管你是什么宗门,相信还没有在无定城撒野的实力吧?”

玄十三心中苦笑,他那宗门,且不说连云山的实力,这么多年过去了,怕是他们早就认为,自己葬身在澜沧江中了吧。

摇摇头,像似要甩去那些思绪,玄十三道:

“这个晚辈自然相信,那就如前辈所言,只不过,这件事情,还请前辈不要四处张扬,若是让晚辈宗门知晓,那晚辈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话说的状似委屈,老头则是颇为得计的笑着道:

“老朽向来说话算数,那我们这就开始?”

老头显得很是迫不及待,看玄十三犹犹豫豫的样子,心中已经是相信了大半,况且,只要有这把柄在手上,还不是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二人心中各自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玄十三看了一眼丹房中的布置,这硕大的丹炉下,却是一个独特的法阵,上面布置着近百枚灵石,看着比玄十三自己布置的要复杂得多,他在无定城居住的茅屋内,只弄了个简单的,却是要随时撤掉。

这阵法他并不熟悉,也没打算用,便对老头道:

“前辈,晚辈要重新布置法阵,还需yào

丹炉、灵药,这就给你开炉炼制复余丹。”

老头连声道好,手上一个法诀,房间中无声无息的现出一个暗门来,老头走了进去,片刻之后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储物袋和小巧的丹炉来,进来一看,玄十三已经在地上布置好了一个法阵。

老头朝玄十三露出了一个你很狡猾的笑容,玄十三也报之以微笑,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趁着老头离开,布置好法阵,这以后也好有个说辞。

丹炉、灵药到手,玄十三查看了一下,这丹炉自然没法与他那无名丹炉相比,不过也算上品,灵药更都是上品的,看了地上还躺着三人,将丹炉往法阵上一丢,手上一个法诀朝法阵击出,法阵上冒出三尺青白色火焰,炙烤着化成正常大小的丹炉,丹房中顿时热力涌动。

大半个时辰之后,老头带着迷惑的表情,手中拿着一瓶丹药,将玄十三和其他三人送了出来。

旷镇、鲁护卫和文瑞还是一脸的茫然,玄十三倒是面带笑意的朝老头拱了拱手,丹房外,正有两三名修士侍立,老头让其中一人带玄十三他们出去。

出了一座大的宅邸,玄十三并不认得,倒是鲁护卫甩了甩脑袋,观察了一番,道:“似乎是丙午城,和甲辛城一样,是无定城的周围四大水城之一,不过兄弟,咱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却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既然认得,玄十三便让他赶紧的带他们离开。

一路之上,玄十三把事情大致讲了一下,不过戏耍老头那一段自然是隐下不提,鲁护卫这张嘴,没个把门的,谁知dào

他什么时候就泄露出去了,到时候,老头再来一趟,那岂不是更惨。

第二百八十章 庚煞

倒是听说,从此以后,可以放心大胆的经营固肾生精丹和血精丹,旷镇和鲁护卫都是喜笑颜开的样子,只有文瑞,一脸担心的模样,刚才那老头的修为捉摸不透,看地上残余的法阵,知dào

玄十三一定是炼制了丹药,那就是说,那老头肯定知dào

了,他炼丹师的身份,会不会借此生事.

文瑞眼神之中的担忧没逃过玄十三的眼睛,拍了拍她胳膊,示意没事的,文瑞也知dào

,有些话这时候没法说,还是等回去再问。

这时候,已经是入夜很深了,估摸了一下时辰,从他们自宝仪阁出来,过去了将近三个时辰,这时候拍卖会将近结束,还好海会期间,无定城没有宵禁,不然就回不去了。

旷镇、鲁护卫盘算着他们的发财大计,一路回了风月街珍翠坊,而玄十三则带着文瑞回到了他们的住处,没等文瑞逼问,玄十三就把情况说了一遍。

老头送他们出来的时候,那一脸的疑惑,玄十三想起来就好笑,要知dào

,他的炼丹手法和控火手法,与他们所学,完全是两个系统,老头看得云里雾里,直到最后丹成出炉,炉中半点炉渣也没有,老头真的震惊了。

虽然老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但还是遵照之前说定的,让他们离去了,玄十三倒是放下了心中大石,若是老头不放他们走,还真是没办法。

他这边正暗自庆幸呢,却有人暗中跺脚。

话说的,正是此时在无定城中的另外两人,一个咬牙切齿,另一个也是从黑雾下,透出红光闪烁的眼神,看样子,正是邯统领和裘振铎。

裘振铎咬着后槽牙,恨声道:

“没想到,那老小子那么怂,竟然让晁源他们四个完好无缺的走了出来,哼,下次一定让他好瞧。”

邯统领眼睛中红光闪烁,道:

“活了这么久,跟无定城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哪个都不是吃干饭的,人老成精,这话不假,肯定是发xiàn

了什么,我们这借刀杀人之计,看来使的不是地方,早知dào

,还不如去挑唆离雪宗,接下来的比斗中,可还是有两名离雪宗修士的。”

裘振铎摇摇头道:

“不妥,莫天正那个老家伙也不是白给的,怕是这两名弟子,是要全力争夺头名的,他们上回就失了一面流火旗,对那件东西,估计是势在必得。”

邯统领点点头:

“即便是我,也动心啊,那一套宝贝,对八阶以下的修士,可以说是无往不利的,若不是——,哼哼,可曾确定了?”

裘振铎也是面露可惜之色:

“嗯,确定了,新海主上任,这回可算是花了大本钱了,这套宝贝且不说,二到十名,不是顶级材料,就是珍稀丹药,比上一次海会,可是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邯统领讥笑一声道:

“上次海会,你不是参加了吗,怎么也没见你闯进前十啊?”

似乎是戳到了裘振铎的痛处,脸涨得通红:

“若不是不能动用蒲升鼎,哼,第一名哪里跑得出我的手掌心。”

邯统领再次讥笑一声:

“若是你动用了蒲升鼎,怕是现在早就是白骨一把了,哪里还能站在这里大放厥词。”

这话说的在理,裘振铎哼了一声,转移了话题:

“还是想想怎么对付那小子吧,要不我们俩暗中出手?”

邯统领要不犹豫的摇头:

“馊主意,还是想点别的招吧,只要他还在无定城中,就有法子对付他,看三公子咬牙切齿的模样,怕是下面的比斗,还有好kàn

的,不过怕是要等到前十排名战的时候吧,这小子还不一定能闯进前十呢,且看吧。”

裘振铎道:

“这两场,都是轻松获胜,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是个祸害呢,早知dào

,那时候就该把他弄死。”

邯统领拍拍他肩膀道:

“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即便他现在能得了好处,据我所知,那离雪宗现在已经开始计划——,嘿嘿。”

听到这里,裘振铎眼睛一亮:

“难道上回听到的事情是真的?只要等到海会结束——,嘿嘿,够他们喝上一壶的。”

邯统领点点头,道:

“嗯,到时候,我们只要浑水摸鱼,伺机行事就行了。”

裘振铎这才一扫阴谋失败的沮丧,兴致勃勃的与邯统领讨论起如何行动的问题来。

过了十几日,一直是风平Lang静,鲁护卫和旷镇的生意是做的风生水起,玄十三的日子,也是有滋有味,虽然每日炼丹,搞的他有些精神不济,但有流火旗和那面铜牌两件古宝在,比斗之中,几乎没遇到什么麻烦,一路顺利的进了前十。

这已经是宝蓝海历史上成绩最好的一次了,能闯入前十,已经能稳稳拿到奖品了,连海主都特意的带着公主回来了一趟。

自从海会开始之后,除了那次玄十三不小心弄出来动静之后,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当公主看到玄十三身后“低眉顺目”的文瑞,心中不由的酸气直冒。

这还是二女第一次相会,可是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连海主都觉察到了,并没有耽搁多久,就带着公主和谢嬷嬷回返铉磁铁母峰去了。

公主前一脚刚离开,文瑞就收起了低眉顺目的模样,盯着玄十三的眼睛,咬着银牙问道:

“那个头发颜色和你差不多的女子,是什么狗屁公主吗?你和她什么关系?”

看文瑞一副小刺猬的样子,玄十三心中好笑,却是不回答他的话,只是琢磨着,是不是再炼制些丹药出来,接下来,前十名的比斗,却与之前不同,是排名战,想到公布的那前十名的奖励,玄十三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说起来也是巧,这回前十名的奖励之中,位列第二的,正是一种金行的顶级材料——庚煞,说起来,其实不过是一团凝结成形的庚金之气,只是这庚金之气本就极为罕见,只有在金行绝地才会常年存zài

,要凝结成庚煞,更是不知dào

要多少岁月与机缘。

这样难得的顶级材料,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以玄十三的眼光,其他的奖品,也都是难得之物,他只对庚煞势在必得。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不战而胜

见玄十三不理他,文瑞有些不乐意了,跺了跺脚,使劲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也不知dào

是怎么的,这小姑娘,最近似乎是拧他上瘾,凡是有不如她意的地方,必定是上手伺候,不过以玄十三明王不动身第一层大成的法体,还不怕这点,只是怕伤到她,每次都不曾反击罢了,她也似乎忘了当初的教xùn

,频频下手,弄得玄十三不胜其烦。

故作痛苦状,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被拧的地方,玄十三问道:

“这又是怎么了?”

文瑞皱了皱鼻子,恨声道:

“惯会装模作样,哼,你不说我也知dào

,这个公主嘛,不就是对你心怀不轨吗?姑奶奶才不怕呢,走着瞧。”

对自己心怀不轨?玄十三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过这小姑奶奶不纠缠就行,他也是怕跟她纠缠不休,这实在是个累人的活计,看她气鼓鼓的到一边打坐去了,玄十三赶紧的布置法阵,拿出丹炉,准bèi

炼丹,省得她再想起什么来。

这一段时日,连续的比斗、炼丹,倒是让他对法力的运用,更趋纯属,熟练的将一株株灵药丢入丹炉之中,很快,阵阵药香之中,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第二日一大早,鲁护卫和旷镇来到地字甲二房中,他们却不是为了辩经来的,辩经已经在三日之前全部结束了,六阶以下修士前十排名战,一向是海会期间的一件大事。

这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八阶以下修士的比斗,并不公开进行,而且早已经结束,并不为众人所知,前十排名战,就是海会的压轴大事了,一早的时候,浮空会场中,就挤满了修士,这已经是海会开幕以来,修士最多的时候了。

一共十名修士,由海主亲自抽签决定对阵双方,而且使用了一种特殊的法器,却是什么手脚也动不了了,在万众瞩目之下,写着十名修士姓名的铭牌,被他抛到空中,随意翻滚了十几下,落到地上,已经是两两成对。

玄十三睁大了眼睛,却看到写着地字甲二晁的铭牌,另一个写着玄字甲一郑的铭牌放到了一起。

其他九名修士的资料,自然早就落到了他的手上,除了大公子送来的一份,还有宝蓝海主竟然也送了一份过来,不过却没有大公子让寰施阁掌柜的送的那一份来的精确。

玄字甲一郑,只是一个中等宗门的弟子,算是本届海会的一匹黑马了,凭借着一件奇特的古宝,接连闯关,来到了前十。

既然是前十,就已经没什么秘密可言了,手上一对水火环古宝,却是罕见的双属性,据说是从上古时候,海族修士与陆上修士大战的战场上获得的。

这就难怪了,要知dào

,上古时候修士大战的战场,早已经是一片死地,不但丝毫灵气也没有,更是陷阱、禁制重重,能从那里面或者回来,还拿到一件古宝,不得不说是命大、运气好。

上古大战,早已经过去了几万年,能搜刮的,早就被搜刮干净了,里面的区域,则异常凶险,以他这点修为,也敢闯上古战场,不少修士都感慨,这宗门是穷疯了。

话说的是啊,如果不是穷疯了,谁会冒这么大险,去闯上古战场?典型的要宝贝不要命。说起来也是巧,这次前十名的最终奖励,第一名,正是一套多属性的古宝,唤作六合生克镜,一共有六面。

六面分光镜,两两相生,两两相克,妙用无穷,场中修士,早已经见一名高阶修士演示过,都是眼馋不已。

那些没指望得到的修士,都眼馋,更不用说这十名有指望拿到的修士了,这边抽签刚刚结束,牢海主宣bù

第一次比斗开始,比斗双方,都是迫不及待的飞身上了浮台。

其中一位修士,白衣胜雪,正是离雪宗仅存的那名修士,莫成亥,是宗主莫天正家族中,排行第十二的,年纪虽然不大,但修为并不弱,与玄十三之前遇到的莫成巳相比,还要高出一筹。

而他的对手,却是一身黑衣,身形俏丽,竟是一名女修,双方也不废话,上来就开打,女修甩出一套飞刀样的极品法器,阵阵刀气,如同海Lang一般,朝莫成亥涌去。莫成亥则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件花篮样的古宝来,朝漫天刀气兜了过去。

到了排名战,台上却是没有高阶修士充作裁判,浮空会场中所有修士的见证下,却是不怕出什么差错。

双方你来我往,在台上战成一团,地字甲二房中,鲁护卫却和旷镇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细细一听,却是说,这莫成亥获胜的赔率一赔一点二,那女修获胜赔率一赔二。

这么多天来,十几轮的比斗下来,玄十三的实力,早已经得到了认同,就凭他手上两件古宝,就能在前十中,占得一席之地,这赔率自然是不高的,只有一赔一点五,不过架不住鲁护卫他们下重注啊,每次押在他身上,都是上千万灵石。

如果算上固肾生精丹和血精丹的收益,玄十三也不知dào

到底他们弄到了多少灵石,看他们每天乐呵呵的表情和给他的五六千万灵石来看,怕是上亿也是有的,无定海还真是人傻灵石多啊,这么好赚。

场中欢呼之声,此起彼伏,不过离雪宗毕竟是财大气粗,那莫成亥接连拿出两样古宝,自身实力也不差,那女修虽然也有一件古宝,但只能勉力支持,半个时辰之后,还是败在了莫成亥的手底下,只能进入失败组,再去争夺六到十名的位置了。

玄十三的比斗,就是第二场,等莫成亥下了场,玄十三便飞身上了浮台,随后,从玄字区,也上来一名灰袍修士,正是那名走狗屎运的黑马。

面对玄十三,这名姓郑的年轻修士,却没有急着动手,只是面色上有些纠结,看着玄十三不知dào

想些什么。

玄十三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抢着动手,只是取出了流火旗,抓在手上。

这二人就在台上站着,直到会场中众多的修士鼓噪起来,玄十三忍不住要动手的时候,出乎所有人意料,这名修士却是飞身下了浮台。

按照规定,他主动飞下浮台,算是弃权,玄十三有些没搞明白,那些观战的修士,更是嘘声四起。

既然胜负已分,玄十三也没必要再在台上站下去,跟着下了浮台,地字甲二房中,却是一片欢声笑语,他们才不管怎么赢的,只要赢了就好。

不管如何,胜负已分,一会儿之后,另外两位修士上场了,一番好斗,又将那些修士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穿灰袍的身影,来到地字甲二房外。

玄十三一看,正是刚才不战而降的玄字甲一郑,不知dào

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让他进来了,这会儿再仔细看,他脸上那一道明显的伤疤,却是让他平添了几分狠戾之气。

他一进来,旷镇、鲁护卫和文瑞也认出,顿时警惕之心大起,旷镇甚至亮出了法器,那修士看也不看旷镇,对玄十三道:

“今日台上之事,实在是郑某迫不得已,不要以为我就怕了你,不为什么奖品,只求和你一战,不知晁道友可敢应战?”

看他那模样,文瑞先是忍不住了,张口就喝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我家公子无礼?还不赶快道歉?”

那修士看也不看文瑞一眼,只是盯着玄十三,等着他的答复,玄十三心中有气,但并没有与他再斗上一场的意思,很坚决的摇头道:

“既然胜负已分,晁某也没什么兴致与你再斗一场,道友请回吧!”

那人自然不会这么乖乖的离去,硬邦邦的说道: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宝蓝双怪,竟是这样的缩头乌龟,如果不敢应战,明日我就当街说明,宝蓝双怪是缩头乌龟。”

鲁护卫气极,笑道:

“我们宝蓝双怪是缩头乌龟?也不知是谁在台上自动弃权的,那才是乌龟呢。”

文瑞是个女子,郑修士并不与之计较,鲁护卫就不同了,他早就对宝蓝双怪心怀不屑,尤其是鲁护卫,每次都是见不得人的手段赢下女修,见他出头,很是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一股杀气朝鲁护卫压了过去。

鲁护卫打了个冷战,一边的玄十三连忙一步横移,挡在了他和鲁护卫之间,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几分门道,只看这杀气,就不是一般修士能有的。

玄十三对他道:

“你不用再说了,无论如何,海会期间,我是不会和你再打的,你要真想,那就等海会之后,来宝蓝海一会,我恭候大驾。”

这主意,显然不是他能接受的,大声叫道:

“什么狗屁宝蓝双怪,竟是这样怕了我吗?哼,你不想打也行,我就在这里,天天在你们地字甲二门口,看你是不是真的要当缩头乌龟!”

这边的动静,显然引起了周围房间的注意,不少修士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这边,玄十三大皱眉头,不知dào

这姓郑的,发的哪门子疯。

第二百八十二章 莫成亥

他这般发疯,却是违背了无定海会的规矩的,玄十三也不与他聒噪,让文瑞拿出地字甲二的那块牌子来,在上面点了一指,任由他在那边聒噪,扭过头去,看浮台上的比斗了.

那姓郑的气了个半死,看玄十三一副无视他的样子,双手一拍,一红一白,两只环状古宝,便出现在他手上,正是他一路过关斩将的最大凭借——水火双环。玄十三一直注意着他,见他亮出双属性古宝,两手一翻,一柄大戟和一面小旗便出现在手上。

看玄十三亮出法器,姓郑的脸上一阵扭曲,双环举起,顿时一冷一热两道法力,凭空碰撞起来,地字甲二房中,“噼里啪啦”的音爆之声响起。

玄十三小旗轻挥,一道薄薄的火幕将四人护住,并不做攻击动作,就听到半空之上,一声暴喝: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会场动手?!哼!”

旋即一股惊天气势压下,姓郑的仿佛一只蛤蟆,被这股气势狠狠的压在了地上,口中哀鸣一声,水火双环也掉落在地上。

一名八阶修士穿过半透明的墙幕,落在房中,问道:

“怎么回事?”

玄十三连忙道:

“这位郑道友,不知何故,到我这里来捣乱,多谢前辈援手。”

这时候,来维持秩序的无定城修士,也认出了,玄十三和地上趴着的,正是刚才在台上的对手,只是不知这姓郑的为何认输之后,反而私下来寻仇,心中转了不知dào

几个弯,只是按照规矩,将他提溜起来,带走了。

这时候,台上也分出了胜负,又一名修士被击败,进入失败组。

入夜时分,五场比试全部结束,同时传来一个消息,玄字甲一郑,因为违反海会的规矩,在会场中闹事,被取消了资格,直接成为第十名,没有再参加排名战的机会了。

胜利组五人再次抽签,玄十三幸运的抽到了轮空签,这一轮却是不要比试,直接晋级下一轮了。

这等好运气,却让所有人都惊呼他的好运气,与之相对,更高兴的是鲁护卫和旷镇他们,因为胜利组修士,除了胜利的赔率之外,每个人还有相同赔率的轮空赔率,而且,轮空赔率是惊人的一赔二点五,这可比任何一位修士的胜利赔率更高。

这一下赚的盆满钵满,林林总总算起来,从如意赌坊赚来的灵石,就有四五千万了,这还没算这一次的,当玄十三问起的时候,鲁护卫神mì

的竖起了一根指头。

“一千万?”

鲁护卫摇摇头:

“一亿!”

鲁护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赔二点五,一亿的话,那就是说,他至少押了四千万灵石在轮空的赔率上。

玄十三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高兴,反而是踹了他一脚,叫道:

“你就不怕我抽不到啊,轮空签啊,五取其一,四千万灵石啊,那我问你,我胜利的赔率是一赔一点三,你押了多少?”

鲁护卫满不在乎的道:

“一千万灵石咯。”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押注失败的例子,一千万灵石,若是在之前,可是一个了不得的数字,可是放在现在,竟是一点都不心疼的样子,浑然忘了刚刚来无定海的时候,把几十万灵石花光时候的窘迫。

既然是好事,玄十三也懒得再说其他,这时候,浮空会场中的修士,已经陆续离场,玄十三和文瑞出了会场,刚从风月街走出来,就看到寰施阁的掌柜,站在路边,看似无意的从玄十三这边走过,朝他手里塞了一个玉简。

手上一捏,玉简中的内容就呈现在识海之中,却是大公子的传讯,里面叙述了那个关于那个郑姓修士的事情。

抽签刚出来,大公子立kè

就让一名八阶修士,带着他的话,找到了玄字甲一号的宗门,以势压人,直接让他认输,在威胁到宗门安危的情况下,郑姓修士选择了屈服,没办法呀,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难怪那副纠结的表情,事后又找上门来呢,原来是不甘心。

不过说实话,这姓郑的,还真是个劲敌,若不是大公子的这番动作,对付起他来,还要费些功夫。

既然已经知dào

了前因后果,相比大公子知dào

了他闹事的事情,自然还有后手,不需yào

他担心了。

玄十三回到住处,他有一种预感,明天,莫成亥一定也会顺利取得胜利的。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莫成亥看似经过一番“苦战”,才拿下了胜利,不过玄十三眼里,对手明显有放水嫌疑,倒是另外一场比试,打得异常激烈,最后胜者也是惨胜,下一轮明显不用比了,不管对手是玄十三还是莫成亥,结果人家直接放qì

,安心拿第三名了。

在一些人有意无意的推动之下,最终站在决赛浮台上的,正是玄十三和莫成亥。

看莫成亥一脸兴奋的表情,玄十三有些无奈,正想着,是不是现在就学那个姓郑的,认输下台,那套古宝虽然威力巨大,但却不是他想要的。

就在牢海主一番慷慨的说辞之后,早已经迫不及待的莫成亥,一个四四方方的冰砖样的法器祭起,一个法诀,冰砖碎裂成一片片的冰片,冰片将莫成亥罩在里面,化成了一件笼罩全身的冰晶甲胄,将莫成亥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玄十三手中小戟一抛,小戟上环绕着彩光,悬浮在脑袋顶上,手中掐了剑诀,三柄白中泛金的顶阶飞剑法器出现在身体周围,正是这一段时间苦于没有趁手的法器,另外购得的一套飞剑。

双方架势亮开,莫成亥一扬手,无数的冰锥铺天盖地的朝玄十三罩了过去,同时手上白光一闪,一柄如冰似玉的带钩样的古宝祭出,顿时场中充沛的水汽都被凝结成片片冰晶,仿佛涌起了厚厚的雾气。

雾气浓重,不少观战的修士鼓噪起来,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正当一些修士开始跳脚骂娘的时候,雾气之中,无数道剑qì

爆fā

开来,将雾气一冲而开。

第二百八十三章 极冰珠

浮台上,玄十三身周,三柄飞剑已经化成数丈之巨,剑身上金光湛然,对面莫成亥,也是一脸的凝重.

莫成亥掐了个指诀,带钩上丝丝白气飘起,一根根细丝般,朝玄十三似缓实快的飘了过去,下意识的觉得这些细丝不好惹,只是飞剑上射出道道剑光,想要将细丝截断,但截断的细丝却并不消失,而且变得多如牛毛,将剑光迅速的包裹起来,很快剑光便被细丝消磨殆尽。

玄十三翻手拿出流火旗,一道黑色炽流击去,果然,细丝虽然坚韧,但在炽流下,却也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

看到流火旗,莫成亥气的牙痒痒,那面流火旗和他手上的缚丝钩是离雪宗并称的两件古宝,如今却被敌人拿来对付自己,还刚好有克制之功,你可想他心中有多郁闷的了。

还好他早就有了准bèi

,收回缚丝钩,身形一动,飞上了半空,脚下一跺,飞出数杆阵旗来,看样子是要布置个什么阵法。

玄十三感应到法器上浓重的水灵力,心中暗叫不妙,指诀一掐,太乙分光剑使开,分化出二十四道剑光,朝莫成亥卷去,同时抬手抓住小戟一晃,化成丈许,脚下一蹬浮台,在当地留下一个残影,人已经扑向半空布置法阵的莫成亥。

见识过玄十三与莫成巳比试的修士都是开始叫好,知dào

他手上的大戟威力,然而,这时候已经是晚了,只见莫成亥从怀里取出一块晶石样的法器来,朝阵心位置一砸,只听得“噗”一声,法阵已经布好。

玄十三暗叹,他故yì

迟了一步,就是为了让他布置好法阵,最后输了也好有个说辞,脚下急退,却是已经身在法阵之中了。

停下脚步来,只见漫天风雪,方向不辨,刺骨的寒风从各个方向轮流吹过来,将他的身形吹得东倒西歪,玄十三心念一动,将四散的剑光收了回来,环绕在身周,手上拿着大戟,警惕着周围的情势,对方肯定有杀招要来。

果然,一阵杀气之后,铺天盖地的风雪,化成一柄柄的风刀霜剑,朝玄十三攒刺过来,还好,那三柄飞剑上金光湛然,绕着他的身体游走,将那些攻击一一挡下,却是没伤到筋骨,只是这寒气实在是厉害,只片刻功夫,便在飞剑上凝结起来,玄十三只觉得,飞剑越来越沉重,渐渐的有些转动不灵起来,不少的风刀霜剑便从空隙中冲了进来。

莫成亥藏身在法阵之中,透过漫天的风雪,盯着阵中的玄十三,这寒水凝冰阵的威力,并不是这些明面上的风刀霜剑,而是无处不在的寒气,这些寒气慢慢的渗透到落入阵中的修士身体里面,将筋骨血肉连同法力都冻起来,最后只能化成一座冰雕。

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玄十三他不是没有破阵的法子,不过还要借阵成事,却是不好现在就破除,还是要想个办法,将莫成亥给引出来。

眼看着飞剑上凝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坚冰,便就势让霜雪从剑光的空隙间跑进来。打在身上,渐渐的,在身上也凝结出一层薄冰来,然而,侵入体内的寒气,却被心房中搏出的汩汩热流给消融殆尽。

然而身体上,还要装成是被寒气弄的僵硬的样子,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不过,好在玄十三也是个好戏子,一番表演,竟是一点破绽也没露,而且还从脚下放出了天水极阴瓶,让那一丝饥渴到极点的极寒之气自由行动去了。

不过那莫成亥也是好耐心,竟是不急着出手,这时候,玄十三决定再加上一把火,已经是转动迟缓的三柄飞剑“当啷”一声坠落在地,身体也开始变的摇摇晃晃的起来。

玄十三取出流火旗来,这样的环境之下,流火旗威力大打折扣,不过其中蕴含的热力,却是将身上的薄冰融化了,玄十三似乎“恢复”了些许精力,招手从霜雪堆中召回了三柄飞剑,弹指敲开上面的坚冰。

莫成亥等的就是他取出流火旗来,来的时候,莫天正就已经吩咐过,要想办法,夺回流火旗,大袖一甩,衣袂飘飘的从漫天风雪中现身了。

玄十三看到他出现,心中暗喜,脸上却是惊怒交加,腾身而上,手中大戟就朝莫成亥劈了过去。

只见莫成亥脸上带着成竹在胸的笑容,也不取什么法器,一抬手,空中寒气卷起,将风雪凝成一柄冰剑来,“噹”的一声,挡住了大戟,借助法阵之力,竟是轻轻松松的挡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大戟、冰剑顿时你来我往,大戟一击,莫成亥轻轻松松便能挡下,但冰剑砍来,玄十三却要左支右挡,还要小心漫天的风雪,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连莫成亥自己也认为是胜券在握了。

流火旗就插在玄十三的腰间,抵挡寒气,莫成亥大占上风,这眼睛就一直盯着小旗,想要找个机会,将小旗夺下,再取了对方的性命,就算是完成了任务,想到那一套六合生克镜,他就心中火热,有了这一套古宝,八阶以下修士,就奈何不了他了。

手上不由的加重了力道,那样子,似乎是要将玄十三一剑斩杀,不过玄十三看似狼狈,却总在紧要关头,将杀招躲开去,眼看一时半会儿的,解决不了玄十三,莫成亥心中有些着急起来,要知dào

,离雪宗宗主赐下的那枚用来提升大阵威力的极冰珠,可是经不起长时间的消耗。

心中正想着,就觉得大阵之中,寒气竟在渐渐的消退,莫成亥心中疑惑,这极冰珠消耗的也太快了点吧,心念一动,往阵心观察去,顿时吓了一跳,拳头大小的极冰珠,此刻只剩核桃大小,而且还在慢慢的变小,一股寒气正环绕在极冰珠上。

用脚趾头想也知dào

,一定是玄十三动了什么手脚,莫成亥大叫一声卑鄙,手中冰剑急挥,就要将玄十三避开,到阵心去收回极冰珠,这时候,一直缩手缩脚的玄十三却突然爆fā

,大戟横劈,一下将莫成亥拦在当地,没等他反应过来,大戟电射,“嘭嘭嘭”几下,就击打在他甲胄之上,胸前数块甲胄,被击出裂纹。

第二百八十四章 流言

这还是玄十三手下留情,若是这时候让他收回极冰珠,岂不是要露馅儿了,大戟轻动,就将莫成亥逼在一边,不得寸进,眼看着极冰珠就要全部消失,莫成亥一咬牙,祭出带钩,狠狠一催,无数细丝从缚丝钩中爆射而出,朝玄十三卷去.

急忙拿起流火旗挥舞两下,道道黑色炽流将细丝燎去大半,但还有不少穿过来,将大戟缠了个结实,大戟上灵光一暗,玄十三手上发力,要将大戟抽回,却觉得一股怪异的法力,从大戟上传来,顿时将他与大戟的联系割断,轻易的将大戟夺了过去。

心中一愣,这法力怪异异常,并没什么攻击力,但却能将他与法器联系在一起的神念、法力割断,倒是一件神奇的古宝。

可是缚丝钩的主人,莫成亥心中更是吃惊,这缚丝钩岂止这一点神通?让它的法力进入身体,顷刻之间,筋血皮肉与法力神念都会被隔离,莫名其妙死在这缚丝钩下的修士,不知凡几,没人知dào

这个秘密,是因为知dào

的修士都已经葬身钩下了,而这个叫做晁源的修士,缚丝钩的法力,已经通过大戟传到他身上,却是浑然无事,他哪里知dào

,玄十三身体里面,还有一个比流火旗更可怕的火源在。

看到莫成亥脸上震惊的表情,玄十三却是不解,仅凭那带钩样古宝能夺人法器这一点看,就已经是了不起了,既然排名战第一名那套古宝给了他,这件就笑纳了吧,心念之中,极寒之气穿来一股欢欣雀跃之意。

是时候了,玄十三流火旗急挥,五六道炽流朝莫成亥激射而去,同时五指一张,就朝缚丝钩抓了过去。

莫成亥还在震惊之中,就觉得寒水凝冰阵中寒气急速消失,身前又是炽流袭来,其他的法器都挡不住,心念一动,就要驱使缚丝钩来挡,然而心神却是一痛,抬眼一看,缚丝钩已经被玄十三牢牢的抓在了手上。

热流已经到了胸前,莫成亥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心中不甘,看向玄十三的眼神,直要滴出血来。

就在死亡来临前的一瞬间,看到玄十三抬手收回了一件瓶子样的宝贝,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来是法器还是古宝,顿时天光重现,浮台上落下数杆破裂的阵旗来,铺面而来的炽流,也在瞬间消失了,他完好无损的站定在半空,若不是鼻尖还能嗅到烤焦的发丝味道,他几乎以为,刚才只是幻觉罢了。

生死之间走了一圈,却是柳暗花明,正在愣神之间,就听到玄十三的声音:

“莫道友修为高深,晁某略逊一筹,多谢指教了。”

说完这一句话,玄十三头也不回的就飞下了浮台,留下莫成亥一个人在台上,场中顿时欢呼之声响起。

寒水凝冰阵中,却是没人能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观战的修士,只知dào

最后留在台上的,就是胜利者,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在为莫成亥欢呼。

阵阵欢呼之声,将莫成亥唤醒过来,一时还不知dào

玄十三是什么意思,明明是战败,就要丧身在流火旗下,怎么还成了胜利者了?转瞬之间,心中不知dào

转了多少个弯,却是没想明白,但看到奖品台上放置的六合生克镜,还是先拿回宝物再说其他,脸上换了一个表情,接受了阵阵欢呼。

地字甲二房中,看到玄十三回来,鲁护卫连道可惜,他可是打听了,那六合生克镜是个什么级别的古宝,即便是八阶修士,在这一套古宝全力施为之下,也要大受影响,实在是套难得的宝物。

不过,当旷镇提到,他们在玄十三身上押的五千万灵石的时候,鲁护卫就哭丧着脸了,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玄十三却是心中暗笑,这一下,几乎将从如意赌坊赢来的赌注,全都押了回去,结果,自然是颗粒无收,不过他自己却不是全无收获,偷偷给莫成亥押了三千万灵石,想想就忍不住心中得yì



不过也没有人怀疑比斗的过程,既然比斗已经全部结束,牢海主再次来到浮台之上,讲了一通,然后就是最后这十名修士,排名战已经全部完成,从第一名莫成亥,到最后一名姓郑的修士,全部上台,从牢海主手中收下奖品,除了这一头一尾两名修士,其他的都是欢天喜地,这两个人心中就复杂了。

让二人如此纠结的,是同一个人,很明显就是玄十三,不过不同的是,郑姓修士咬牙切齿,而莫成亥,则是扭曲难明。

按照规矩,牢海主又是一番勉励的话,虽然心中不耐,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听着,不知dào

这牢海主是第一回主持这样的场合,兴奋过度,还是天生话唠,总之,足足说了有小半个时辰,这才意犹未尽的结束,让他们下去了。

捧着手里的庚煞,玄十三心中不由的激动起来,竟然在无定海将祭炼本命法宝的材料弄齐全了,其他一些辅助材料,也是一个不差,只要等到结丹期,凝聚出丹火,就能祭炼本命法宝了。

将庚煞收入储物袋中,顿时轻松了许多,本命法宝啊,自从得到火梧桐之后,他心中本命法宝的选择,早已经不拘泥于紫蜃千幻诀中的几种了,翻遍了他所有的典籍,却是从指环中,发xiàn

了一种唤作五辰射日弓的法宝祭炼之法,完全是上古之法,需yào

用五行的顶级材料,刚开始的时候,威力并不十分出众,却是要经过百年培炼,每百年要吸收金、木、水、火、土五辰的精华,提升威力,到最后,据说能有射落星辰的巨大威力。

当然了,这也可能只是传说而已,但随着培炼日子的久远,吸收五辰之气的积累,威力必然会越来越大,作为本命法宝,再合适不过了。

随着这一轮比试的结束,海会正式进入了尾声,但热闹却是丝毫不减,玄十三从浮空会场中走出,往来的修士,还在不停的谈论着,身边的鲁护卫则是唉声叹气,一下输了五千万灵石,任谁都肉疼,何况是爱财如命的鲁护卫?

看他这个样子,玄十三拉着他,跟着人流就出了无定城,他们二人早已经以宝蓝双怪的名声,蜚声无定城了,自然有不少修士认得,看他们出城,不少都跟了上去。

玄十三带着鲁护卫他们,直奔如意赌坊,鲁护卫就觉得奇怪了,问玄十三道:

“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哥哥把从赌坊挣来的五千万灵石都还了回去了,还有什么好来的,赶紧回。”

玄十三笑而不语,进了如意赌坊之后,拿出一块牌子来,正是他押莫成亥胜利的赌牌,顺利的从如意赌坊兑出来四千多万灵石,将装着灵石的皮囊给了鲁护卫,他神念一扫,嘴巴张的大大的,看着玄十三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跟着他们来的那些修士,也看出点门道来,纷纷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起来,不少赌徒都押的玄十三胜利,顿时就有不忿的,鼓噪起来。

看着激愤不已的修士,玄十三苦笑不已,没考lǜ

到这个情况,还好,这些修士,都是些修为不高的散修,费了点功夫,四人才挤出了如意赌坊,来到大街上,赶紧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各自披上了一件斗篷,掩人耳目。

而让他想不到的是,宝蓝海晁源,在最后一场决赛中,故yì

输给离雪宗莫成亥的消息,像张了翅膀一样,飞速在无定城传了起来,很快,几乎所有的修士都知dào

了,莫成亥胜之不武。

就在流言甚嚣尘上的时候,让所有修士大跌眼镜的是,却没有等到离雪宗的反驳,似乎是默认的样子,顿时无定城中舆论哗然,最后还是新任牢海主让人出面,澄清了所谓“流言”。

虽然迫于无定城的威慑,没有修士再在公众场合说这个事情,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消息还是传得人尽皆知。

不过就在流言传播的这几日,玄十三理智的选择了没有出门,闷在院子里炼丹,鲁护卫虽然收回了四千多万灵石,但还是损失惨重啊,或许是海会将要结束,不少固肾生精丹和血精丹的忠实用户,开始大量购入,弄得价格又上了两成,而且还是供不应求。

玄十三正在屋内炼丹呢,就听到茅屋禁制大开,叶姓修士带着浑身的酒气走了进来。

这茅屋,除了玄十三和文瑞,也就叶姓修士能自由出入了,也没惊讶,手上法诀都没抖一下,认真的注视着丹炉中的火候,茅屋中药香四溢,一炉新的丹药,眼看就要出炉了。

看他自如的控zhì

这丹炉下的火焰,叶姓修士是羡慕嫉妒,掏出酒葫芦来,灌了一大口,对玄十三道:

“我说,你不知dào

现在外面流言都传成什么样了?就差说你一个指头,像碾死一个臭虫一样,把莫成亥给击败了,然后又大发慈悲,故yì

认输,就是为了那一团庚煞,这说出去谁信?那一套六合生克镜,我都眼红。”

第二百八十五章 追踪

玄十三也不答话,全神注意着丹炉中的火候,等到一炉血精丹炼成,这才回头,对叶姓修士道:

“流言就是流言,不过还真让他们给猜中了,我要这庚煞有大用,只能便宜了莫成亥了.”

叶姓修士大叹一声可惜,却也没有多说,放过这个事情不提了,反而问道:

“海会就要结束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提起这个事情,玄十三就有些郁闷了,不知dào

叶姓修士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告sù

他,有离雪宗修士要在他们回城的路上趁机伏击。

这就让他郁闷了,不就拿了他们两件古宝,毁了一枚极冰珠嘛,都是比斗之中,光明正大的获胜,再说了,还让给他们一套古宝呢,真是不知足。这几天,还没见到海主,也不知dào

他要怎么应对。

叶姓修士喝了一口苦髓酒,道:

“别愁眉苦脸的样子了,我已经和傅老弟说了,会暗中跟着你们的,有我在,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他们是冲着你去的,也得离开无定城,到时候,很多事情就可以掩盖了。”

玄十三闻言,立kè

轻松了不少,有海主和叶姓修士两个八阶大成的修士,应该不会波及到他头上,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

收回丹炉,将法阵撤去,不出意wài

的话,海主应该就会回来了,趁着海会还没有正式结束,应该会提前离去。

叶姓修士对他道:

“傅老弟一会儿就会回来,估计这就要上路了,你先带这位姑娘回那边院子吧,毕竟,我与你们的关系,还是越少人知dào

越好。”

玄十三会意,也不多待,将这些日子抽空炼制的几瓶苦髓丹给了叶姓修士,其中还有十几枚中品丹,叶姓修士也不与他客气,乐呵呵的收下了苦髓丹,目送他和文瑞离去。

回到他们初到无定城时候居住的湖边小院,被四眼雪蟾毁掉的屋子,早已经重新建好,玄十三却没有进去,而是往鲁护卫的屋子走去,却是没人,估计这时候,还在城外。

没过多久,海主就带着公主、谢嬷嬷还有另一个身穿蓝袍的修士,却是没见过,不过看他与海主并行的样子,肯定也是一名八阶修士,只是看装束,似乎是无定城所属的修士才对。

海主到了,一道剑光飞出,却是飞向城外去了,玄十三知dào

,这肯定是在找季护卫和鲁护卫,果然,过了小半个时辰,季护卫和鲁护卫相继回到了府邸。

这时候,海主才向他们介shào

,这名蓝袍修士,正是无定海的一名高阶修士,只说姓华。

整个海会期间,除了开始的几日,还见过季护卫,大多数时候,他都神mì

兮兮的,不管是玄十三还是鲁护卫,都不知dào

他干嘛去了,不过看海主的样子,却是对季护卫另有安排,他们也就聪明的没有多问。

眼看宝蓝海的人都到了,却是还多了一个人,正是随鲁护卫一道回来的旷镇。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海主,很是恭敬,海主得知他是成器阁的少主,对他也还算客气,不过一些事情,却不会说,只让鲁护卫送他出去。

不知dào

这两人在外面拉扯了些什么,反正足足半个时辰之后,鲁护卫才带着一脸的笑意,重新回来,却是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天色将晚,却是正好动身。

宝蓝海一行人本来就少,没几个人注意到他们离去,不过,却不包括一直把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的裘振铎和邯统领。

海主刚刚回到府邸,就有人报gào

到了裘振铎和邯统领这里,裘振铎大出意wài

,皱着眉头道:

“邯兄,傅海清这个时候回去,你说会有什么事情?”

邯统领也有些疑惑:

“难道是傅海清发xiàn

了什么?”

这下轮到两个人头疼了,这叫什么事儿,裘振铎站起来道:

“海会还有几天才会结束,按照道理,他应该和那个公主待在铉磁铁母峰才对,现在突然回去,还带着公主,难道,难道是要走了?这该如何是好。”

邯统领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连忙道:

“着什么急呀,这只是猜测而已,不管如何,总有应对之法,再说了,最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离雪宗才对,他们也派了人盯着,这时候,应该也有所行动了吧。”

这时候,后续却是有人来报,鲁护卫和季护卫也回去了,这个时候,裘振铎和邯统领也明白了,这是要走了,他们还打着浑水摸鱼的主意,自然不能让海主他们就这样离开,二人稍作沟通,便决定,悄悄的跟上去。

海主一行人悄悄出了无定城,离雪宗棋差一招,这个时候,只能跟在屁股后面了,出了无定城前面的峡谷,眼前就是深沉的海水,此时已经入夜,峡谷之中往来的修士很少,海主他们八个人,却是引起了那些守崖修士的注意。

如果是进城,这些守卫,肯定是要上前盘问的,不过这个出城,却是不好盘问,虽然这个时候出城,实在是不太寻常了一些。

然而,半个时辰之后,另一拨十几名身穿白袍的修士,也穿过峡谷,没入了深沉的海水之中。

他们不知dào

的是,随后还有两拨修士,其中一拨两个,正是裘振铎和邯统领,驾着若有若无的遁光,远远的跟了上去,还有最后一拨,则是独自一人的叶姓修士,大摇大摆的跟在最后,也不怕他们发xiàn



这两道若隐若现的遁光,自然是瞒不过叶姓修士的眼睛的,邯统领入魔之后,这么多年,早已经形貌大变,而裘振铎这时候本来面目,叶姓修士也不知dào

他们是谁,一抬手,一道剑光冲天而起,远远的朝海主一行追了过去。

深沉的海水中,海主他们已经上了一件梭形飞舟,正破开海水,飞速前行。

身后大概两千里之外,十几个身穿白袍的离雪宗修士,也坐着一座水滴状的飞舟,不紧不慢的跟着,双方保持这个距离,正是九阶修士神念的最大范围,海主八阶修为,虽然知dào

身后有修士跟着,却是不知dào

具体情况如何。

第二百八十六章 没头脑

心中有些焦虑,就在这时候,一道剑光从天而降,海主伸手一招,看过之后,心中便有了计较,脸上微微一笑,脚下一跺,法力往飞舟中一灌,遁速顿时快了三成,破开海水,往大海深处去了.

这般动作,却是连带着身后跟着的三拨人,也加快了遁速,无定城外的这片海域,重新恢复了平静。

两天之后,远离无定城几十万里,海主正驾着飞舟,沿着既定的海中通道,一路往宝蓝海而去,海主突然面色一变,缓缓停下遁光,立定在海中,公主轻声问道:

“父王,是不是他们来了?”

这两天来,一行几人都知dào

,身后跟着离雪宗修士,想要借机寻仇,一直提着心,知dào

他们来了,反而是将心放了下来,毕竟海主告sù

过他们,己方早有应对,至于玄十三,心中就更踏实了。

海主点了点头,那个华修士却是冷哼一声:

“没想到,这离雪宗还真如此大胆,这回倒是要看看,他们如何行事。”

鲁护卫有点战战兢兢,季护卫却是一脸平静,公主和谢嬷嬷也似乎胸有成竹,玄十三一脸的无所谓,文瑞更是毫无所觉,所有的心思都在玄十三的身上,这两日来,她也算看出一些端倪,玄十三与公主的关系,也是非同一般。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道白色的遁光裹着一艘水滴样的飞舟,在十几丈之外停了下来,正是离雪宗十几名修士。

海主故作惊讶的问道:

“是离雪宗莫宗主啊,不知dào

跟在傅某身后,有什么要事吗?”

遁光敛去,白色的飞舟上,露出十几个身穿白袍的修士来,为首一人,正是有九阶修为的离雪宗宗主莫天正,哈哈一笑道:

“傅海主这话是什么意思,莫某就不懂了,难道这海道,竟是你们宝蓝海的不成,你们走的,我们就走不得?”

离雪宗这次来的修士中,除了宗主九阶修为,还有一名八阶修士,剩下的十几名,有五六位六阶、七阶的修士,剩下六七个六阶以下的,脸上都是带着贪婪的表情,这也难怪了,来之前,离雪宗宗主就跟他们说过,这帮宝蓝海的修士,从无定城带走的灵石,是以亿计的,如何不让人心动眼馋?

看到他们赤【裸】裸的眼神,鲁护卫下意识的捂住了他的储物袋,那里可有他这段时间的血汗,虽然分给了旷镇一部分,分给玄十三大概七八千万灵石,他手上留着的,还有五六千万,这可是一笔不得了的财富,几乎比得上一个小宗门的财富了,由不得他不紧张。

自己这一方,虽然有两名八阶修士,但对方一个九阶的莫天正,就把他们吃死了,这时候要打起来,怕是要吃大亏,这时候,也不知dào

叶姓修士到哪儿了,还是要拖延一点时间,等到他到来,海主心中盘算着,嘴里便与他有意的磨蹭:

“哦?这条海道,是往西南去的,如果傅某没有记错的话,离雪宗应该是在西北吧,怎么走到了这条海道上?”

莫天正看这他们七八个人,以为不过是瓮中之鳖,有意要戏耍一番:

“傅海主倒是见多识广啊,连我离雪宗在哪里都清清楚楚,是不是想着还要找莫某的后账啊,哈哈——”

海主故作疑惑的问:

“后账?不知dào

这话从何说起呀?莫宗主就给傅某解解惑吧。”

莫天正一指海主背后站着的玄十三,喝骂道:

“这个小子,杀了莫某入室弟子一名,夺走流火旗、缚丝钩古宝两件,不杀他,如何能解我心头之恨?”

这时候,海主身后,转出一个身穿蓝袍的修士来,正是无定城的华修士,指着莫天正的鼻子,大声喝道:

“莫天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违反无定城的规矩,事后找账,就不怕牢海主一怒之下,将你离雪宗夷为平地吗?”

看到这名修士,莫天正也是脸色大变,刚才他根本没注意到,傅海清身后,还有一名八阶修士,这和他得到的情报可是大相径庭啊,本来以为他们只有一名八阶修士,己方除了他自己修为达到九阶,还有一名八阶的太上长老,两个对付傅海清一个,自然是手到擒来,如今多出一名八阶修士,还是无定城所属,这就麻烦了。

如果只是一名普通八阶修士,杀了就是,打不了费些功夫,以他们的实力,并不是难事,麻烦的是,对付却是无定城修士,若是让那位新任的牢海主知dào

,还真有他说的可能,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难保无定海的这位新主人,不会拿离雪宗开刀。

可是想到三公子的嘱托,他心中又有些纠结,不由的暗暗责怪起合欢宗的宗主龚三娘来,若不是她自作主张,把他拉到那边,这时候,只要借口路过,就可以避开纷争了。

而且,看这名无定城修士的样子,是保定了傅海清,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之前估计宝蓝海是大公子的势力,现在看来,事情有些蹊跷,还要好好推敲一番。

转瞬之间,心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还没等他开口回话,又听到那名华修士开口骂道:

“莫天正,你就此离去还好,此事就当是个误会,若是真敢动手,定将你离雪宗连根拔起。”

莫天正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好歹是堂堂九阶修士,被一名八阶修士指着鼻子骂,若不是对方有无定城撑腰,早就动手了,即便如此,心中也很是不舒服,而目光落到玄十三那似笑非笑的脸上,顿时怒火大炽:

“无定城又如何?!哼,今天不把那小子交出来,我连你们一起杀。”

莫天正看似态度强硬,其实已经做出了让步,本来是想将海主他们全部拿下,现在却只要玄十三一个,不过那华修士作为无定城修士,看到别的修士百依百顺惯了,莫天正这个口气,让他很是不舒爽,再次抢言道:

“怎么?莫天正?你还真想动手?”

第二百八十七章 诡异的本命法宝

话还没说完,一道剑光从手指间飞出,这是要往无定城飞剑传书.

看到脱手而出的剑光,这要是让无定城知dào

了,离雪宗就大难临头了,莫天正身上遁光暴起,身形一下消失,眨眼间,便追上了那道剑光,一伸手,便将剑光截下。

这般兔起鹘落,从华修士发出剑光,到莫天正截下,不过半息时间,正是快到了几点,九阶修士的强dà

修为,暴露无遗,连飞剑传书,都能拦得下。

华修士立kè

变得面色铁青:

“好啊,莫天正,看来你正的要和无定城作对了——”

他话还没有说话,身在半空,手上还握着华修士发出的那道剑光,面色也很是不好kàn

,手上一捏,将剑光捏的粉碎,一指海主等人,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来:

“杀!”

身穿白色法袍的离雪宗修士纷纷朝前面扑去,那名八阶修士打头,冲向了华修士,听了华修士的话,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自然要撒回他头上。

莫天正身上气势一涨,九阶修士的威势,冠绝全场,目光投到了海主身上。

他的修为纵然高了一筹,但海主却是丝毫不惧,双手一拍,**样的本命法宝出现在手上,身体腾空而起,在半空之时,气势陡涨,光芒一闪,已经化成半妖之体,修为达到了八阶顶峰,距离九阶,也不过一步之遥。

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一手,莫天正手一翻,一柄晶莹的玉斧出现在手上,一晃化成两尺来大,身体一动,就朝海主扑了过去。

有道是兵对兵,将对将,四名高阶修士捉对厮杀,这边自然也不会闲着,上面已经法术、肢体、法宝碰撞之声响起,狂暴的法力四溢,剩下的离雪宗修士,扑向宝蓝海一行,他们却是占了绝对的优势。

眼看离雪宗修士冲到了眼前,谢嬷嬷双手从宽大的袖子中伸出,手中出现了一对针状法宝,将公主护在身后,而季护卫的表现则让所有**出意wài

,只见他气势放开,竟是已经是六阶修为。

海会开始之前,明明与他们一样,都是五阶顶峰的修为,难怪海会期间,基本看不到他的影子,竟是找了个地方闭关,突pò

修为去了。

虽然宝蓝海出人意料的多出一名六阶修士来,但终究还是于事无补,离雪宗六七名,自然不会把一个新晋的六阶修士放在眼里,短兵相接,宝蓝海顿时处在了下风,只能被动的,边打边躲。

离雪宗的一名七阶修士,形貌奇特,眼睛中,竟是两个瞳孔,眼神在宝蓝海修士之中一扫,却没有发xiàn

玄十三的踪迹,连忙大声喝叫起来:

“那小子哪去了?!”

是的,玄十三现在却是不在宝蓝海修士之中,在莫天正去追剑光的时候,他就知dào

,今天肯定没法善了了,悄悄的隐去身形,接着海道边的地形,竟是没人发xiàn



那些六阶一下的离雪宗修士,有七八名,听到重瞳修士的喝叫之声,连忙四散开来,搜寻玄十三的踪迹,却不想,这正中他的下怀。

观察了一番,身形随着搅动的海水,缓缓的朝两名五阶修士靠去,也不知dào

是他幽冥步高明,还是这两名修士修为太差,玄十三靠到他们身后一丈的时候,还没发xiàn

,嘴角一弯,一道看不见的流光闪过,其中一名修士的脑袋,无声无息的掉了下来,血花在海水中蔓延开来,几乎同时,一柄闪着彩光的大戟,将另一名修士从中间,齐齐的劈成两半,海水之中,血腥四溢。

没想到,玄十三出手就要他们两名修士的性命,重瞳修士怒吼一声,就要冲过来,玄十三看了他一眼,一扭身,再次消失在深沉的海水中。

玄十三将整个人的生息收敛得不露一丝,神念也深深的收入识海,只凭灵觉,融入海水之中,躲过重瞳修士强横的神念,朝另外一拨离雪宗低阶修士缓缓移动着。

剩下的六名低阶修士,都是五阶修士,也看到了两名同门的惨状,心有戚戚,听到重瞳修士的提醒,想要聚拢到一处,而玄十三这时候,已经悄悄的移动到了他们之间,眼看着,他们就要汇合,重瞳修士大喝一声:

“小心!”

没等他们明白过来,又有一名五阶修士身首异处,同时一蓬细丝缠上了另外一名,细丝一钻入他体内,就见他眼神发直,整个身体直挺挺的,没有了生息,朝海水中缓缓落了下去。

这还是玄十三第一次用缚丝钩对敌,没想到这般诡异,稍稍一愣,手上大戟劈过去的时候,就被一名五阶修士挡了一下,没能一击必杀,看着他口吐鲜血,没有贪功追杀,再次消失在了海水之中。

现身两次,就杀了离雪宗修士四个半,顿时将他们气势打压了下去,剩下三个半连忙聚到一起,朝重瞳修士这边赶来,围攻谢嬷嬷他们的离雪宗修士,也分出一名,来保护这些低阶弟子。

重瞳修士已经是满面怒气,然而却怎么也没法发xiàn

玄十三的踪迹,又不敢离太远。

黑暗之中,玄十三面无表情,看着重瞳修士和另一名六阶修士保护下,瑟瑟发抖的三个半修士,身体已经缓缓的朝谢嬷嬷他们靠拢过去。

谢嬷嬷、公主和季护卫三个人,成品字形,将鲁护卫和文瑞护在其中,也不主动进攻,只死死挡住四名离雪宗修士的攻击。

没有了重瞳修士,他们压力没那么大,四名修士一时也拿不下,玄十三不敢靠得太近,手中握了一下缚丝钩,这件古宝的威力,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不知dào

对六阶修士有没有作用。

身形缓缓朝海底下沉去,深沉的海水将他的行踪掩盖,绕到了另一个方向,才缓缓上浮,离着十几丈,也没有被别的修士发xiàn

,正有一名六阶修士,背对着他,对公主猛攻,口中还不清不楚的说着什么。

玄十三身形还没有显出,恰在这时候,似乎有所感应,保护圈中的文瑞,眼睛往这里瞟了一下,却没有丝毫的动作,刚才他们也目睹了玄十三的手段,不敢有所动作,引起离雪宗修士的注意。

文瑞这时候悄悄传音给面对这个方向的公主道:

“喂,现在跟你说话,别分心啊,公子就在你正前面十五丈的地方,这回怕是要对你前面这个坏蛋动手,别让他跑了。”

公主拿着一面锦帕样的古宝,挡住攻击,听了这话,眼神微动,却是怎么也看不出端倪,心中疑惑,但在这关头,想来文瑞不会捣乱,法力蓄势,体内那件新祭炼的本命法宝已经蠢蠢欲动。

文瑞那点小动作,也落到了玄十三的眼力,虽然不知dào

她和公主说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坏事,心中暗赞了她一声,能发xiàn

自己,肯定是用了来仪箫。

靠近十丈以内,玄十三就很小心了,手上的缚丝钩蓄势待发,被高阶修士争斗搅动的海水,严重影响了六阶修士的感应,玄十三靠近,九丈安全、八丈安全、七丈安全、到了六丈的时候,玄十三停了下来。

心神宛若平湖,一个闪步,人已经欺到六阶修士两丈之内,手中缚丝钩爆出一蓬细丝,朝六阶修士卷去。

玄十三神出鬼没的,但谁也没想到,他竟敢对六阶修士下手,那名修士眼角瞥到熟悉的细丝,惊呼一声:

“缚丝钩!”

躲避已经是来不及,手中法宝在身前划了个圈,想要将那些细丝避开,然而,天不遂人愿,细丝缠到法宝之上,顿时法力一泄,法宝掉落在地上,心中大急,身形急退,身后,正好是公主,却是看准时机,一道绿芒闪过,就听到六阶修士“啊”的一声,挣扎了两下,被白色细丝缠了个正着。

千钧一发之极,脑顶囟门大开,一枚妖丹飞出,震颤着就要逃走,谁知从妖丹之中,透出一丝绿芒来,一颗绿色的小草从里面钻了出来,转瞬之间,长成半尺来长,妖丹仿佛被吸干了,一下崩碎掉了,而他的身体,被无数细丝钻入之后,僵直了,身体里面也透出大片的绿芒,根根绿草从皮肤下钻了出来,很快将他抱成一个草球,沉入海底去了。

周围三名离雪宗修士,一名六阶修为,两名七阶修士,想要救,却已经是来不及,这名六阶的同门,从遭到攻击,到身死道消,不过一两个呼吸,公主的本命法宝,确实诡异,只是一道绿芒,连妖丹和其中隐藏的精魂都没逃得出。

重瞳修士都快气疯了,除了两名高阶修士,这里就数他修为最高了,不但损失了四名低阶弟子,连六阶的师弟也被玄十三偷袭,陨落一名,如何不让他生气。

那边就三名修士,围攻之势已经不存,重瞳修士大喝一声,让三人回到他身边。

三名修士似乎对神出鬼没的玄十三很是忌惮,更准确的说,是忌惮他手上的缚丝钩,防护手段全开,缓缓的靠到了重瞳修士身边。

玄十三看到没什么机会了,也现出身形来,靠到了谢嬷嬷他们一边。

第二百八十八章 海虎

开战到现在,不过半刻钟不到,离雪宗已经损失了四个半低阶修士和一名六阶修士,顿时士气大跌.

离雪宗以重瞳修士为首的修士,死死的盯着玄十三,那样子,似乎是要将他生吞活剥,尤其看到他手上的缚丝钩,脸色那叫一个复杂,低头稍微商量了一番,两名六阶修士留下来,照看剩下的三个半低阶修士,他带着另外两个七阶修士,又冲了上来。

玄十三身体后撤,再次消失在了海水之中,那两名六阶修士和剩下的低阶修士,都紧张起来。

三名七阶修士压力之下,谢嬷嬷、公主还好,但季护卫法力已经有些运转不灵,脸上冷汗也下来了,毕竟是刚刚进阶,而面对两名六阶修士全力戒备,玄十三也找不到机会,只能藏身海水之中,随着海水流动,伺机下手。

若是这般下去的话,重瞳修士他们要攻破谢嬷嬷等人的防御,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边的情况,自然是落在了海主他们四个高阶修士眼里,刚才玄十三刺杀离雪宗低阶修士的时候,莫天正想要去救援,却被海主拦下,而这时候,海主要去帮zhù

谢嬷嬷和公主他们,一报还一报,也被莫天正挡了个正着。

高阶修士之间的争斗,越发的激烈起来,海水越发浑浊,眼看季护卫摇摇欲坠,重瞳修士的攻击越发的猛烈,就在玄十三考lǜ

,要不要回去骚扰一下三名七阶修士的时候,一阵琴声响起。

一个个音符仿佛响在每一个修士的心底里,宝蓝海一方的修士,听到琴声,顿时心神清明,法力运转流畅了许多,而离雪宗一方,则是心烦意乱,那些低阶修士更是不堪,一个个捂着脑袋,一副痛苦的模样,那名被玄十三劈伤的修士,更是身子一沉,脱离了保护圈,玄十三看准机会,细雨划破海水,将他拦腰切成了两段,那半名低阶修士,也瞬间了账了。

不用看也知dào

,一定是文瑞,琴声对高阶修士的影响甚微,然而凭借琴声,谢嬷嬷他们,也与三名七阶高手拼了个旗鼓相当。

玄十三心中暗急,他知dào

,文瑞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心中暗怪,那叶姓修士怎么还没到,灵觉之中,突然一群数以千计的黑点从远方急速游来,玄十三心中一惊,顾不得暴露身形,神念一出,心中却是一喜,而这时候,保护着低阶修士的两名六阶修士,也发xiàn

了,脸色大变:

“海虎!”

顿时场中一阵骚动,就见数千海虎朝这边冲了过来,想来是刚才玄十三斩杀的几名离雪宗修士,血腥味将他们引了过来。

正常情况下,他们自认不惧,可是这时候,玄十三在一旁窥视,两名六阶修士掩护着低阶弟子,就要往重瞳修士他们那边靠去,这时候,玄十三显出身形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真是前有狼,后有一群虎。

重瞳修士他们要来救,却被谢嬷嬷他们死死的拖住了,玄十三左手缚丝钩,右手流火旗,对方虽然是两名六阶修士,但却对缚丝钩和流火旗忌惮异常,可是后面的海虎更要命,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手上法宝朝玄十三挥去。

流火旗甩出五六道黑色炽流,两名修士不敢用法宝直接格挡,闪身避了开去,却把身后的三名低阶修士露了出来,玄十三手中缚丝钩射出十几道细丝,三名修士被卷个正着,顿时神念、法力、血肉、筋骨被生生分离,看上去还是完整的,但已经一丝生机也没有了,尸体还没沉下去,就被后面赶上来的海虎争相吞噬,转眼之间,连皮带骨,一点都没剩下。

两名六阶修士看得头皮发麻,遁光闪现,就回到了重瞳修士那边。海虎吃了三具尸体,更是躁动,似乎修士的血肉,更加美味,纷纷朝玄十三冲了过来。

玄十三连忙一晃身,融入水流之中去了,这当口,海虎就朝重瞳修士他们扑了过去,这时候要是撤的话,就只能放过宝蓝海这帮修士了,重瞳修士让那两名六阶修士接替他的位置,一振手上法宝,就朝数千海虎冲了过去。

七阶大成的修士果然不是吹的,手上法宝挥舞之间,无数的海虎被震飞,只有少数正撄其锋的海虎被斩断。

那些死去的海虎立kè

被其他海虎吞噬,倒是那些被震飞的海虎,在海水中翻滚了几下,甩甩尾巴,又重新冲向重瞳修士,吃了同伴的尸体,这数千海虎更加疯狂起来,将重瞳修士围了个结结实实,不时有数条海虎的尸体甩出来,但也被外围的海虎吞噬掉。

海虎凶性大发,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重瞳修士身上,玄十三故技重施,往一名离雪宗六阶修士靠了过去,阵阵琴声干扰下,根本没法发xiàn

玄十三的靠近。

然而这次却没那么顺利,文瑞正全神贯注的弹琴,公主没法发xiàn

他,缚丝钩的白丝对付低阶修士无往而不利,不过奈何玄十三自己修为太低,那名六阶修士被细丝裹体,瞬间失神,身体不受控zhì



只是一刹那功夫,细雨切开了他的脖子,却被回过神来的他赤手空拳抓住了,久不显现的细雨月牙形的刃身现出来,漆黑的刃身一阵轻颤,抖起一片涟漪,涟漪波及之处,一切都被切成碎渣,最先遭殃的,就是他的手,接着便是小臂、脖子,半个身子都在涟漪下变成了碎渣,露出身体里面隐藏的血肉内脏来,气海丹田中,一颗妖丹震颤不止。

虽然半个身子被毁,但他还是凭借着惊人的毅力,闪了开去,细雨随之而来,却被旁边一位七阶修士磕了一下,远远的飞了开去,如同它的主人一样,融入了海水之中。

那几名离雪宗修士,也没见过细雨这样诡异的法器,反而这时候谢嬷嬷和公主气势大涨,谢嬷嬷一人将两名七阶修士抵住,季护卫也在鲁护卫的帮zhù

下,勉力拖住一名六阶修士,公主体内本命法宝再次一道绿芒射出,那名半死不活的六阶修士,半边身子上肉芽蠕蠕而动,正在极力修复,一下被绿芒射中。

第二百八十九章 强援

这下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绿芒入体,仿佛一把种子撒入了土地中,绿光闪闪,一棵棵绿油油的小草从血肉中钻了出来,血肉顿时干瘪下去,连妖丹都没逃过去,身体被包成一团草球,缓缓沉入了海底,这具尸体,却是连海虎都没有兴趣.

公主的本命法宝诡异之极,连杀两名六阶修士,两名七阶修士大吼一声,同时一阵猛攻,将谢嬷嬷逼开,向公主扑了过去。

谢嬷嬷大急,忍住气血翻涌的不适,两柄法器中,各自射出一道电光,互相缠绕着,合成一股,一下打在后面那名修士的护身法袍上,白光闪动,还是被闪电打穿,连带着胳膊也被打穿了一个血洞。

身形一顿,就被谢嬷嬷追上,公主却不与另一名七阶修士接触,闪身到季护卫身边,合击剩下的那名六阶修士。

二对一,还有公主射出的那诡异的绿光,六阶修士毫不犹豫的抽身而走,然而一口气还没喘过来,一道热流袭来,正是玄十三手持流火旗,挡在了前面,另一只受伤,缚丝钩上已经灵光闪动,眼看就要袭来。

这名仅存的六阶修士心中大恨,本命法宝挥舞,将黑色炽流挡开,在他的法宝上留下了块伤痕,身体没停,而是咬着牙朝玄十三冲了过去。

玄十三可不会作死的去与一名六阶修士正面对战,缚丝钩祭起,他正待全力驱使,道胎之中法力却是不济了,十几道细丝喷出,这名修士却是乖觉,一抖身,将白袍朝细丝罩了过去,那些要命的细丝穿过白袍,他人已经窜了出去。

这时候法力不济,玄十三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瓶补充法力的丹药来,一连吞了三粒。眼看那名修士跑得远远的,而季护卫已经是强弩之末,被鲁护卫喂了两粒丹药,拉到了一边,公主和谢嬷嬷两个人,挡住了两名七阶修士,也很是吃力。

玄十三飞了过去,体内法力恢复了大半,挥舞着流火旗,道道黑色炽流,不时袭到,倒是牵制了两名七阶修士大部分的精力,这时候,那名六阶修士又跑了过来,加入了围攻的行列。

公主此刻也有些不支,成了玄十三和她联手应对一名七阶修士,谢嬷嬷与恢复了一点的季护卫联手挡下一名七阶修士和最后那名六阶修士。

然而,即便如此,情况还是越发的坏了起来,而且随着海虎被大量杀伤,重瞳修士眼看就要摆脱纠缠,一旦他脱身,后果——就在离雪宗修士露出笑容的时候,从极远出射来三道枪影,白光在深沉的海水中一现即逝,再次出现的时候,就听到围着谢嬷嬷、公主他们的三名修士口中传来痛苦,不管是七阶还是六阶,胸口都是被一道白光捅穿,三人身体之中,白光透体而出,三名修士连妖丹都没来得及逃出,就被炙成了焦炭。

莫天正看到这一幕,惊怒交加,心疼不已,大喝一声道:

“何方鼠辈,竟敢偷袭本门弟子?”

远处,传来一声哈哈大笑,叶姓修士手持朱红色酒葫芦,似缓实快的感到战场,八阶顶峰的修为,毫不掩饰。

另外一名高阶修士的出现,顿时打破了场上的平衡,四名高阶修士连忙收了手,各自站成两团,抽出手来,莫天正一掌朝那一团海虎击去,寒气将海水冻成一片片锋利的冰片,海虎连七阶大成修士攻击都能承shòu的身体,却在冰片下,仿佛豆腐一样,被切成碎块,数千海虎,顿时被杀了个干净,残碎的尸体,缓缓沉入海底。

重瞳修士被数千海虎围攻了两三刻钟,早已经精疲力竭,此刻不过是强撑罢了,样子很是狼狈,身边突然压力一轻,观察之下,却是脸色铁青,除了宗主和另一名太上长老,其余离雪宗弟子已经不见,结果可想而知,再看现在情形,场中多出一名高阶修士来,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掏出一把丹药塞到嘴里,飘身回到莫天正身边,看他阴沉的面色,同样很是不好kàn



海主和华修士落到谢嬷嬷身前,看到叶姓修士到来,玄十三也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道胎之中一阵绞痛,却是法力消耗过度,虽然有丹药之力,但终究还是伤到了元气,连忙掏出数种丹药吞服下去,闭目吸收起药力来。

公主也是如此,刚才两次动用体内的神mì

本命法宝,也是伤了元气,海主刚来,她就身体摇摇晃晃的,倒在了谢嬷嬷怀里,季护卫也差不多,脸色苍白异常,手捂着丹田位置,痛苦的坐在一边。

鲁护卫一直没机会动手,却是状态最好的,照顾着季护卫,文瑞也将明煌琴收了起来,看起来,还是神完气足的样子。

叶姓修士那个酒葫芦实在是太显眼了,华修士一眼就认出来了,连忙招呼道:

“叶道兄?你怎么赶过来了?”

他自然不能说,宝蓝海傅海清是他拜把子兄弟,只能含糊着道:

“出来办点事儿,路过,路过,看到竟然有人和你动手,看样子,这位应该是离雪宗的莫宗主吧,怎么还与无定城冲突起来了?”

不由的莫天正分说,先将一顶大帽子扣了过去,这态度就不用说了,莫天正面色铁青,咬着牙道:

“这位道友,也是无定城来的?”

叶修士举起手上的酒葫芦来,喝了一口,道:

“正是,呵呵,早就听说过莫宗主的大名,没想到,莫宗主这胆子跟名气一样大,竟然敢在这里拿无定城开刀,难不成,莫宗主心怀大志,想要取而代之不成?”

这话可不是乱说的,若是传到牢海主耳朵里,事情就没法挽回了,没等莫天正辩白,就听到华修士接口道:

“没准儿还真让叶道兄你说中了,你是没看到,之前那嚣张样子,一点都没把无定城放在眼里。”

莫天正气的浑身发抖,手上法宝一振,就要动手,却被身边的那名太上长老一把拉住,在他耳朵边不知dào

嘀咕了些什么,就见他一声冷笑,身上遁光一闪,将重瞳修士卷起,和八阶修士三人飞遁而去,瞬息之间,白色遁光就隐没在海水之中。

第二百九十章 热闹

眼看着莫天正带着重瞳修士和另一名长老离开,大敌退走,场中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己方虽说有三名高阶修士,但莫天正九阶修为,真要拼命,还真拿不下,怕是到时候鱼死网破,得不偿失.

这时候,叶修士突然扭头朝一个方向喝到:

“两个鼠辈,鬼鬼祟祟的跟了这么久,现在想跑,晚了!”

说着抖手两道枪影,数里之外,两个人影被枪影击破遁光,跌跌撞撞,身上遁光再闪,还要逃遁,海主手上**一甩,阻了一阻,身上遁光一起,不过两个呼吸,就拦在了二人身前。

叶姓修士也赶了上来,海主虽然看二人有些熟悉,但一时又和他所认识的修士对不上号,脸上有些疑惑,五指一张,**回到手上,朝身上罩着黑气的修士砍了过去,对方不过七阶顶峰修为,当是手到擒来。

而叶姓修士,也不拿出法宝,只凭空手,抓向另一名修士,跟在他们后面许久了,一直不知dào

他们有什么目的,现在大敌既去,就要拿下,好好问询一番。

就在他们以为对方会束手就擒的时候,与海主对上的修士,突然身上黑气翻涌,一股无法掩饰的魔性喷发出来,而且修为竟然凭空冲上了八阶,魔气之中,捣出一双覆盖着黑色鳞片的诡异魔手来,双拳捣在**的侧面。

海主有些轻敌,这一下并没有蓄足法力,一下被震开,突然想起二十年前一个人来:

“邯绥!”

不用说,这二人自然是一路跟着他们的裘振铎和邯统领,见海主认出他来,邯统领也不答话,魔气之中,一根长鞭似的尾巴甩出,尾巴尖端刺在叶姓修士的手掌中心,将他一击挡下,拉住裘振铎,哑声叫了一句:

“走!”

浓腻的魔气之中,涌上一层血雾,顿时一片血光将二人身形裹在其中,瞬间消失在海主和叶姓修士面前,再次出现,已经在几十丈之外,旋即再次消失,这般类似瞬移的高速遁走。

海主和叶修士都是猝不及防,邯统领暴增的修为,诡异的遁术,竟让他带着个人,从两名八阶修士眼前跑掉了,这算什么事儿,既然追之不及,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海主不知dào

想了些什么。

危险既然消除,一行人都没什么伤亡,这才是不幸中的大幸,三名高阶修士虽然都没什么事,但剩下几人,却都是疲惫不堪,尤其季护卫,他刚刚进阶,就遭逢大战,此刻妖丹都有些不稳,不得不找了附近一个小水城休整了几日。

可是这几日却也有人不省心的,玄十三就是其中一个,他可是听到海主叫出的那个名字,邯统领啊,二十年了,阴魂不散的邯统领,想到他,那么,无定城中遭遇那些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就好像都有了解释,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方肯定还有后手啊,毕竟,这次偷袭,实在是有些虎头蛇尾。

心里憋着事情,连文瑞都看得出来,经lì

这番变故,她倒是和公主关系缓和了许多,按说公主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压根儿谈不上有什么矛盾,可架不住她们俩中间夹着同一个男人啊。

这两天公主也一直在自己房中,忙着恢复元气,玄十三倒是有心问问她那神mì

本命法宝的事情,但却是不得机会,百无聊赖之下,却是被鲁护卫拉着,和文瑞一道,三个人在小城中闲逛了几次。

不知dào

是不是收到旷镇的影响,鲁护卫现在是满脑子的生意经,看到药铺就眼睛发亮,进了药铺直接就找掌柜的嘀咕,最后总是满yì

而归。

玄十三自然知dào

他耍的什么勾当,也不说破,心中惦念着结丹的事情。

数日之后,队伍重新出发,只是少了个华修士,多了个叶修士。华修士本来也不想出来,不过是新海主指派的任务,不好推脱罢了,听说叶修士顺路办事,便将任务的事情托给了叶姓修士,自己要回去。

叶修士何等滑头,虽然是正中下怀,却是故作不乐意的样子,华修士软磨硬泡,还送出了好处,这才得以脱身,兴高采烈的回了无定城,却不知,自己是当了冤大头。

最后一个碍眼之人既然走了,自然不用遮遮掩掩的了,叶修士与海主再次称兄道弟起来,其他的人也都是知dào

,队伍之中气氛顿时轻松活泼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路上除了遇到一些小小的麻烦,还算顺利,回到宝蓝海,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

这一去一回,已经过去了大半年,水府之中,却是没什么变化,看到众人回来,自然有一番热闹。

当晚,海主安排了酒宴,有酒喝,最高兴的当然是叶修士,侍女们往来穿梭,送上各种珍馐灵果,就听到他大声的赞着玄十三:

“晁老弟呀,你这本事,可让我大开眼界呀,离雪宗那些个小子,几乎都是丧身在你的手上,这神出鬼没的本事,是哪里学来的?”

玄十三自然不能跟他说实话,只含糊着道:

“师门长辈所授,侥幸罢了,当不得叶前辈的夸,不过是仗着古宝的威力,说起来,也是离雪宗自作自受,这两件古宝,还都是他们‘赠送’的呢。”

参加海会的几人都知dào

流火旗和缚丝钩的来历,不过留守宝蓝水府的其他修士,就不知dào

了,两件古宝,这可是了不得呀,交头接耳的开始打听起来。

自然有人凑趣,鲁护卫声情并茂的开始讲述起来,他们宝蓝双怪如何在无定城中大发神威的事情,自然添油加醋是少不了的,倒也听得一干同僚倾心不已,想到玄十三有两件大威力的古宝,眼神火热,纷纷嚷嚷着要让玄十三演示一番。

这流火旗还罢了,黑色炽流所过之处,不管是什么法器,都无法阻挡,即便是法宝,本体正面撞上,也要手上,缚丝钩倒是没看出什么门道来,这东西出手就要人命,那些没亲眼看过威力的修士,心中暗说名不副实,口中却是不停的赞着。

看众修士热闹,叶修士又问出了一个玄十三也想问的问题:

“好侄女,你的表现,却是比这臭小子还要强上一筹,两名六阶修士都死在你的手底下,也算他们死有余辜,什么人不好惹,偏来惹我的好侄女,只是发出绿芒的是什么宝贝,怎的没听你和傅老弟说起过?”

此时公主已经去了斗篷,满头淡绿色的发丝飘动,淡绿色面纱之下,也看不出什么表情,轻声答道:

“叶伯伯谬赞了,哪里是侄女的功劳,都是晁道友之功,侄女不过是趁火打劫罢了。”

却是没说那件法宝的事情,叶修士还待再问,却被海主拉住了,劝他喝起酒来,这才反应过来,这本命法宝,还是越少人知dào

越好,这大庭广众之下的,确实为难了侄女了,哈哈一笑,大口喝起酒来,只是心中泛起了嘀咕,怎的那绿芒看起来,有一点熟悉呢。

酒宴上的热闹,自不用再提,而热闹过后,又平静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那是因为,除了海主和文瑞,其他人都各自找了个地方,闭关去了。

玄十三在宝蓝海虽然有自己的客院,但一直以来,却是住在丹房的,那里的环境更适合他,而且,闭关的话,更是不担心有人打扰,而文瑞,却被他安排在了客院。

来到丹房之中,大半年了,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然而玄十三自己的变化却是极大,不但修为更进一步,而且弄到了五辰射日弓的全部材料,不过让他伤脑筋的是,这炼器的本事,他是一点都不会。

虽然有炼制方法,但炼制法宝,却不是照猫画虎的事情,手法稍有差错,材料就要报废掉了,千辛万苦、阴差阳错的才找到的顶级材料,自然不能这样Lang费了。

心中正这般想呢,却是哑然失笑,自己现在还没结丹呢,丹火都没有,这祭炼本命法宝的事情,还是放上一放。

丹房之中热力刺激之下,玄十三心房之中,一股热流不受他控zhì

的窜了出来,火焰翻腾之间,化成一只朱红色的小鸟,落在他左肩之上,朝着他的耳朵、脸蛋就是一通狠啄,直到玄十三频频求饶,这才罢了。

说来也怪,以玄十三明王不动身的修为,筋骨皮肉之强,中品法器的攻击就跟挠痒痒似的,却是挡不住关关。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玄十三也很是抱歉,海会期间,倒是把她给憋坏了,从怀中取出丹炉来,放置在火脉之上,片刻之后,丹炉顶上,便聚出一朵细细的地火来,关关欢呼一声,就要往丹炉上飞去,却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飞到玄十三腰间,啄了储物袋几下。

她倒是什么都不忘,掏出两粒丹药来,给她喂了下去,才重新回到丹炉之上,扇了两下翅膀,闭着眼睛,惬意的享shòu

着地火的炙烤。

第二百九十一章 避难

看她安静下来,玄十三从脖子上取下指环来.

将鸡嗉花、无定城中买来的一些珍贵灵药和蓝海软晶、沉渊壤、庚煞收入指环之中,正要收起,却见关关眼睛一亮,从丹炉上扑了下来,一头扎到指环中去了。

玄十三心中大惊,这指环之中,是一处独立的空间不错,却是一处死空间,关关虽然从里面诞生,这时候进去,怕是也要死在里头,神念一动,指环中的情景,却让他松了一口气,她正好好的,围着那个黑色的凤巢转呢。

这凤巢还是当初从那处天然禁制之地,与火梧桐一道得来的,只是这么多年了,一直没研究出什么用处来,差点都没遗忘了,却不知dào

关关怎么想起它来了。

只见关关将身体化成凤巢般大小,张嘴就将凤巢吞了下去,可是脸上却有些痛苦的模样,似乎是有些难以下咽,但还是坚持着将凤巢吞了下去,这才身体恢复了原状,从指环之中自动飞了出来。

看她样子,似乎很难受,连飞都飞不稳了,摇摇晃晃的,好像喝醉酒的醉汉,飞到了丹炉上,站在地火之中,眼睛比起来,似乎正在静静的消化着体内的凤巢。

看这样子,似乎是关关正在炼化凤巢,这凤巢虽然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没准儿对关关,却很重yào

呢,玄十三并没有打扰她,指环之中另一样东西,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一面白色的玉盘,他可是记得清楚,这玉盘来历不凡,其中一缕腾蛇精魂,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动静,他也没敢打这玉盘的主意,腾蛇可是土行的神兽,即便只是一缕精魂,那也不是他惹得起的,人家既然愿意住,那就住吧。

将数千万灵石也大部分放入指环,这才细心的将指环收起,挂回了脖子上,却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第一等重yào

的,自然是炼丹,他可是琢磨了许久了,用无定海出产的灵药,来炼制他结丹需yào

的丹药。

他要炼制的是两种丹药,一种唤作凝水丹,主要是给修liàn

水属性**的修士突pò

结丹用的,另一种昆木丹,木属性**修士使用效果更好。

紫蜃千幻诀是水木双属性**,自然是这两种丹药效果最好了,只是看这满地的灵药,他心里也没什么底,毕竟,这些灵药,除了少数与连云山的灵药一样,大部分,都只是性质相近。

再次细细检查了药性,这可是马虎不得的事情,检查过后,玄十三便将灵药分拣好,也不急着开炉,而是吞下两粒丹药,盘膝打坐起来。

那场争斗之中,损失的元气还没有完全恢复,又赶了两个月的路,不管是精力还是法力,都消耗得够呛,修为,还是修为不够啊,若是他有结丹期的修为,又有缚丝钩、流火旗、细雨之助,那里容得了那些六阶、七阶修士张狂?

深刻的意识到自己修为低微的问题,这也是他回来就选择闭关,炼制丹药,准bèi

结丹事宜的最大缘由。

哪知dào

,这一闭关,就是三个月之久,再次睁开双眼,双目之中,精光闪动,身上气势也一涨,竟是稳稳的站在了筑基后期顶峰的修为上。

看这一地的灵药,一甩修士,将灵药全部收入储物袋中,丹炉上,关关还在瞑目修liàn

,似乎凤巢还没有炼化,没有惊动她,玄十三出了丹房,唐老还是老样子,看到玄十三出来,递了一个玉简过去,也没说话。

看了一下,却是让他出关之后去见一下海主,玄十三收起玉简,在唐老帮zhù

下,出了府库,直奔水府海主住处。

如今在宝蓝水府,玄十三已经是个英雄般的客卿了,守门的小妖连忙去通报了,进了后殿,里面却不止有海主,叶修士也在。

他不是要闭关冲击九阶吗,怎么出关了,玄十三与海主和叶修士见过,他们脸色都有些凝重,水府之中一片平静,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海主抛给他一个玉简,然后说道:

“你先看看这里的东西,除了也刚刚出关的叶老哥,你是最后一个知dào

的了。”

玄十三看了玉简中的内容,眉头也皱了起来,玉简是华修士传过来的消息,大致是说,离雪宗半路截杀他们的事情,竟然不知为何,不了了之了。

看海主和叶姓修士面色凝重的样子,玄十三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子,难道?

他面上的表情落到海主和叶修士眼中,海主叹了一口气道:

“看来晁道友也想到了,从半个月前开始,宝蓝海就进入警戒状态了,方圆万里,都有警戒,一旦有人入侵,会提前知dào

的。”

这样的措施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可是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弃府而逃吧,海主对玄十三道:

“这些日子,你还要多炼制一些丹药出来,战事一起,能保住几个性命,就保住几个吧。”

海主语出不详,叶修士连忙道:

“哪里就到了这地步了,他们有人,我们也不差呀,姓牢的可以放过他儿子一次,能放过他儿子两次吗?我这就让他派人过来。”

这话里话外的,玄十三有些听不明白了,这姓牢的,分明是指的现在的海主啊,叶修士这意思,是在责怪海主没管好他儿子么,弄不懂他们和这位新任无定海海主的关系。

海主似乎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如果对方卷土重来的话,肯定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了,还要思考好对策,海主对玄十三道:

“为了公主和你们的安全,不能在水府待了,还记得发xiàn

邯统领的那个小岛吗?过几日,就你们几个就到那边去,这次他们要来,肯定不会小打小闹,到时候,你们帮不上忙的。”

玄十三是个惜命之人,自然不会反对,点了点头,对海主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既然下定了主意,海主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你们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就让你们过去,还有一些府中的珍藏,也要交给你们带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第二百九十二章 炼丹

难道事情真到这般艰难了吗,玄十三往府库回去的时候,脑子里就有些混乱,他倒是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回到了丹房,将他的丹炉收起,关关只是睁开眼睛看了关关一眼,就化成一道热流,钻入他心房之中去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就看到甄供奉拿着海主的手令,来到了府库,与玄十三一道,将府库中所藏装入数个储物袋,其中装有灵药的部分,直接塞到了玄十三手里。

带着一脸的讶异,玄十三说不上是喜是悲,这药库中那株十万年份的龙角参他可是惦记了二十年了,没想到,竟是这种情况下,轻易得手了。

甄供奉将东西收好,就匆匆出去了,玄十三也没在这里待着,至于唐老,府库都搬空了,他自然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也与他们一道,出了府库。

玄十三直接回到自己的客院,文瑞正在房间中,细细调弄着琴弦,看到玄十三回来,很是惊奇,她似乎并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玄十三让她收拾东西的时候,便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好不容易才歇了这么多天,我都懒得动了。”

玄十三怕她担心,就含糊道:

“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住一段时间,没别的事情。”

文瑞心中疑惑,知dào

他有事儿没跟她说,不过她也没追问,心里还有些窃喜,离开这里,不就是离开了那个讨厌的公主吗?高高兴兴的收拾她那些东西去了。

经过那日离雪宗一战之后,文瑞和公主的关系虽然有所缓和,但根本矛盾并没有解决,所以,当文瑞兴高采烈的跟着玄十三来到大厅上的时候,看到公主和谢嬷嬷、甄供奉、鲁护卫和另外三名面生的护卫,早已经等着了。

看到人都到齐了,海主清咳了一声,对他们道:

“事情你们都知dào

了,话本王就不多说了,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待在那里,等到事情完结之后,本王自会让人去带你们回来。”

公主上前一步,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知dào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她要真在这里,海主他们无法全心应敌,反而成了累赘,对海主说道:

“父王保重,什么困难都阻挡不了父王,女儿等着父王胜利的消息。”

这时候,甄供奉走到公主身边,将三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挂在她身上,退到后面去了。

海主看着甄供奉,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道:

“甄——,甄供奉,不是让你跟怡儿一起走吗?你这是——,这是何意呀?”

甄供奉也不看海主,只说了一句:

“海姬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海主再次叹了一口气,这时候公主走到甄供奉身前,拉着她的手道:

“甄姨,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甄供奉拍了拍她的手,没有说话,谢嬷嬷也是叹了一口气。

看着这生离死别的样子,文瑞也知dào

情况有些不对,连忙收起了那点小小的醋意,凑到玄十三耳边,轻声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看那公主伤心欲绝的样子?”

这时候,实在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玄十三瞪了她一眼,文瑞粉舌轻吐,缩了缩脑袋。

海主的目光越过公主,落到玄十三身上:

“晁道友,这段时间还要辛苦你,本王和你说的,过一段时间,会让人去一趟。”

玄十三点点头道:

“海主放心,晁某一定全力以赴。”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海主将他们一行送了出来,这时候天色已黑,早在数日之前,宝蓝水府就已经宵禁,这时候,水府中已经没有一个修士走动,这一行人,无声无息的就消失了,并没有多少人知dào



来到小岛之上,一行人就来到了玄十三发xiàn

的那个山洞,整个小岛,海主早已经提前布置了一个大型的禁制,外表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异样,山洞中,早已经分割成大小不等的数个房间。

大家各自挑选了一个房间,玄十三的房间在最靠里的位置,原因无他,因为他要全心炼丹,不能分心。玄十三却是清醒,现在不是偷奸耍滑的时候,刚进入自己的房间,便将法阵布置好,将丹炉放到了法阵之上,法阵发动,青白色火焰顿时tian舐着丹炉。

先烤着丹炉,玄十三才在房间中布置好一个禁制,以防出现什么意wài



这回到小岛上的人很少,但多是各司其职,往来之间,也没有了轻松惬意,连一向不正经的鲁护卫,也少有的认真闭关起来。

最无所事事的,就是文瑞了,颇有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四阶修为稳固,修为也不是短时间闭关能上去的,也没法出去,只能整天在山洞中转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跑到玄十三的房间里看他炼丹。

一次偶然的机会,玄十三正全神炼丹呢,文瑞看也看不懂,闲极无聊,调弄起明煌琴来。自从来到这个小岛之后,玄十三就精神高度紧张,心绪不宁,这两天炼制的丹药,废丹出了不少,琴声响起,仿佛一瓢甘霖浇在篝火上,顿时平静了下来,手上控火法诀也灵动起来。

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文瑞就赖在玄十三的房间不走了,还不时的给玄十三点上一盏灵茶,倒是让他少了烦躁,多了沉稳。

十几天之后,玄十三炼制了大量的丹药,多数是补足元气、法力,和接续肢体的灵丹,鹿供奉来到小岛上,取走了这些灵丹,而他告sù

玄十三的只有现在水府还没遭到攻击,但气氛越来越紧张。

自此以后,每过十几天,鹿供奉都会来一趟小岛,除了拿走灵丹,就是来送新的消息,没用飞剑传书,也是为了避免暴露他们的藏身之处。

两个月之后,却是一连二十几日没有看到鹿供奉来,山洞之中气氛顿时越发的紧张起来,就在公主忍不住要回宝蓝水府去一趟的时候,鹿供奉来到小岛上,带来的却是好消息,原来是牢海主派了三名高阶修士和十八名七阶修士来到宝蓝水府。

第二百九十三章 回探

这实在是让玄十三困惑,鹿供奉匆匆走了之后,他就找到了公主.

公主似乎也是心有疑虑,玄十三便问公主道:

“也不知dào

水府现在怎么样了,鹿供奉可跟你说了什么?”

鹿供奉是先见了公主,再到玄十三那里拿取灵丹的,他也不知dào

鹿供奉和公主说了些什么,听他问,公主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却是与他说的没什么不同。

说完这些,公主问道:

“可是有什么不妥当?”

玄十三似乎斟酌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难道公主不觉得奇怪吗?”

一时不明白玄十三的意思,公主皱了皱眉头,问道:

“晁道友这是何意?”

玄十三将身体往公主那边靠了靠,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们与离雪宗的恩怨,明面上看,还是大公子与三公子的恩怨,可是为何大公子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反而是牢海主派出修士来支援我们?”

说到这里,玄十三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公主更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半路被离雪宗修士截杀之后,他就找到海主,坦白了海会期间的事情,谁知海主并没什么特殊的表示,仿佛一切都了然于胸的样子,不过却惹得公主一阵埋怨,若不是他,事情哪里会到这地步。

玄十三自己也是辩无可辩,确实如此啊,还是一时贪心惹的祸,不过现在说这个都太迟了。

公主看他样子,也没有多加责怪,横了他一眼,道:

“你问我,我怎么知dào

,不过话说回来海会期间,我倒是不知dào

父王和大公子之间有什么交集,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

玄十三听了,心中也是泛起了嘀咕,一直以为海主和大公子暗通款曲,毕竟有个叶修士在中间牵线搭桥,也是顺理成章,可是现在看来,竟是另外一个结论:

“难道,牢海主将海主招揽到麾下了?”

公主摇摇头道:

“不知dào

,我们在无定城中的时候,也没见到父王与牢海主有什么接触。”

实在是琢磨不透这里面的事情,可是一边的谢嬷嬷似乎知dào

些什么,但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没有多说。

“那又是为什么呢,这个牢海主,既然派人来支援宝蓝海,为何不干脆派人去将离雪宗给灭掉,那个华修士可是放了不少的狠话。”

玄十三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问公主。

对那个华修士,公主似乎也很是不满,提到他,就皱起了眉头,也那怪,不过八阶修为,但口气极大。

像华修士这样的,属于从小就由无定城培养,一切修liàn

资源都由无定城提供,对无定城的忠心自然是不用说的,然而缺点就是脾气大,无定城强势惯了,连修真界强者为尊的规则也敢挑zhàn

,华修士八阶修为,敢对莫天正那般无礼,若没有无定海撑腰,早就被挫骨扬灰了,不知dào

这回派到宝蓝海的修士如何。

公主很是担心的样子,悄声问玄十三道:

“晁道友,不如我们悄悄回去看看吧?”

没等玄十三开口反对,后面侍立的谢嬷嬷就开口了:

“不行,公主你还是在这里安全,临来的时候,海主可是交代过的,不准你离开这里。”

玄十三也是摇头反对,公主也知dào

,不过是说说而已,但眼神之中的担忧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自认为是自己惹的麻烦,或许是出自愧疚心理吧,玄十三突然说道:

“不如我回去看看?”

想到玄十三神奇的能力,这时候离雪宗修士还没来侵犯,回去应该不碍的,公主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

“太危险了,对方肯定会派出高级修士,若是遇上了,想要脱身就麻烦了。”

玄十三还真是想回去看看情况,若是事情真的不好,这里的秘密怕是也保不住,早点熟悉情况,早做准bèi

也是好的:

“我还是去看看吧,我不会进水府,只在远处看看情况,若是有不对的话,我会马上回来的。”

公主也怕鹿供奉是报喜不报忧,让玄十三去看一下真实情况也好,迟疑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也没有多耽搁,玄十三从公主的房间里出来,来到自己的房间,法阵之上,丹炉还在缓缓旋转,里面还有一炉丹药即将成熟,文瑞正盘膝而坐,双手托在下巴底下,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看到玄十三进来,文瑞一下蹦了起来,撅着小嘴,一脸的不满:

“刚才干嘛去了,是不是找那个头发跟你一个颜色的公主去了?”

不知为何,文瑞最近颇为纠结玄十三头发的颜色,言必说公主,弄得玄十三很是尴尬,而且每次必然爆fā

,玄十三自然矢口否认:

“没有,去找鲁大哥拿了点灵药。”

甄供奉从府库之中拿来的那些灵药,都是些珍稀的,其他那些普通灵药,都收在鲁护卫那边,而且他身上还带着宝蓝水府大多数的灵石,具体数量并不知dào

,只知dào

是海主分派给他的任务。

文瑞撇撇嘴,表示不信,但却也没有纠缠,小小的表示一下自己醋意就行了,看到玄十三收拾房间中的灵药,便问道:

“要出去呀?”

玄十三点头应是,文瑞连忙喊道:

“我也要去。”

“不行!”

玄十三下意识的反对,见他这般反应,文瑞更不答yīng

了:

“我一定要去,现在出去,肯定是做不一般的事情,带上我,好歹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出主意?她别捣乱就谢天谢地了,玄十三还是摇头。文瑞好说歹说,他还是不松口,就急得她红了眼圈。

玄十三立kè

脑袋就大了,最怕的就是女人在他面前哭,也不知dào

文瑞这小丫头是怎么发xiàn

这一点的,这也算是她的本事,这眼泪说来就来,玄十三摆着手道:

“怕了你了,每次都来这招,去就去吧,不过呢,约法三章啊。”

小姑娘立马收起泫然欲泣的表情,脸色小雨转晴,换上一副笑脸,拉着玄十三的胳膊道:

“行行行,只要你让我跟你去,别说约法三章,约法三十章都没问题。”

还真是拿她没有办法,玄十三掰着指头跟她说了三条:

“第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说话,神念传音也不行;第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动用任何神念、法力;第三,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动身边一草一木;总而言之一句话,想要跟我出去,就要听我的话,不然的话,泄露了行踪,死都不知dào

怎么回事。”

文瑞全盘接受,她是见过玄十三的本事的,隐藏起身形来,连七阶修士也没法发xiàn

,那次大战之后,文瑞也问过他,是何种**,玄十三只说是要炼体,她就受不了了,直接放qì

,要知dào

,易筋锻骨的痛楚,不是一般修士能承shòu得了的。

这时候,丹炉中的灵丹已经成熟,玄十三打开丹炉,把灵丹收好,丹炉收起,便带着文瑞悄然出了山洞,没有惊动其他人,没敢架起遁光,小岛这样的环境,太适合玄十三了,看准了风向,带着文瑞融进了环境之中。

进入海水之中,无色的遁光仿佛成了海水的一部分,不紧不慢的朝水府方向赶了过去。

遁光之中,文瑞很是惊讶,平常玄十三飞遁之时,遁光都是淡青色,这无色遁光确实神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这遁光怎么会是无色的呢?跟我们的遁光不一样啊。”

玄十三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低声道:

“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回头把你送走。”

文瑞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可是消停了没有半个时辰,她就伸出青葱般的指头来,在玄十三背上写道:

“我们不是要去水府吗?怎么方向不对?”

玄十三再次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把我们约法三章给忘了?”

文瑞摇头。

玄十三再次问道:

“那你刚才是做什么?有什么好问的,跟着我走就是了,废话这么多。”

文瑞再次摇头。

这个样子倒是乖了,这时候,距离宝蓝水府,已经要到了万里范围,据海主所说,这里已经有布置好的警戒禁制,玄十三不敢大意,虽然不怕海主发xiàn

,但惊动了他们,总是个麻烦事情。

瞪大眼睛,仔细观察,并没有发xiàn

什么异常之处,宝蓝海靠近陆地,海水本也不深,玄十三缓缓沉到海底。

海水幽深,一点光亮也没有,只看到偶尔有荧光的小海鱼穿梭,不过这些海鱼,却不是海兽之类,只是普通海鱼,自然没法发xiàn

遁光中的二人。

神念扫过去,海底似乎是有禁制的痕迹,看来海主所言不虚,不过这种大范围的境界禁制,漏洞也是甚多,玄十三轻易的就找了个空当,无声无息的进入了水府万里范围之内。

头上数百丈的海水压得遁光有些变形,几乎已经是贴到了身体之上,文瑞将身体朝玄十三那里靠了靠。

身后一个温热的身子靠上来,玄十三还真的有些不适应,平常出来,都是一个人,他也不知dào

带着文瑞是错是对,至少目前看来,是个绝大的错误,小姑娘的身体,弄的他有些心神不宁,无法专注。

第二百九十四章 来袭

这个时候,却不能说她,稀松的禁制,直到水府千里范围内,才复杂起来,玄十三没敢轻易涉足,而是绕着方圆千里,兜了两个大大的圈子,却是没发xiàn

禁制有被破坏的情况,这就说明,至少还没有修士光明正大的入侵宝蓝水府.

没敢再深入,玄十三就带着文瑞退了出来,悄然退出万里之外,才加快遁速,往小岛遁去。

回到小岛,公主听说之后,也是放心不少,此后,每隔数日,玄十三便要带着文瑞,到水府那边探查一番。

这一日,玄十三正在山洞中炼制灵丹,突然心中一动,暗叫了一声不好,顾不得丹炉中尚未成熟的灵丹,赶紧的就将丹炉收了起来。

文瑞也被他的动作惊动了,连忙问道:

“怎么了?”

原来,前几次到水府去查探,并不是白去的,以他的经验,在几个不起眼的位置,布置了几个小型的禁制,刚才正是感应到,其中一处被触动了,肯定是有修士从外面,进入了水府的范围。

“有人闯进来了,我们去看看。”

说着便起身,悄悄的与文瑞出了山洞,没有惊动任何人。

小心翼翼的驾着遁光,来到那处被惊动的禁制,里面困着一名五阶的修士,但是看那装束,却不似离雪宗修士。

没费吹灰之力,那名五阶修士就被拿下,情况紧急,玄十三也没跟他啰嗦,直接用搜魂手法,从他识海之中,找到了他想要知dào

的信息。

消息却让玄十三很是吃惊,这次离雪宗竟是联合了周围数个小宗派,近百名修士的力量,高阶修士也有六名,除了离雪宗宗主亲自出马,还有三名太上长老,一名合欢宗太上长老,和另一个小宗门的宗主。

如果只说高阶修士的话,宝蓝海这边,倒也不差,不过六、七阶修士,宝蓝海就少很多了,对方有三十多名,而宝蓝海这里,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多。剩下来的,就是些五阶修士。

玄十三心中盘算了一下,这时候,心中又是一动,另一处禁制,也被触动了,一指点在那修士的眉心,带着文瑞就朝另一处被触动的禁制赶了过去。

文瑞看了他一眼,真没看出来,他还有如此狠厉的一面,刚一指看似平常,却是一家将那名五阶修士的紫府识海震破,看似无碍,其实已经回天乏术,不死的话,也只能做个活死人了。

另一处禁制之中,却同样是一名五阶修士,搜魂之后,没有什么新鲜的,毫不犹豫的辣手除之。

就这样,先后十几名低阶修士丧身在玄十三手中,连文瑞也亲自下手,杀掉了两名修士。

这时候,宝蓝水府中似乎也有了些动静,毕竟对方来的修士甚多,玄十三布置的这些禁制,哪里能够一网打尽?

极远之处,一道白色的遁光急速而来,丝毫没有隐匿行藏的意思,粗大的遁光将海水排开,呼啸而来,玄十三连忙带着文瑞藏好,遁光在他们前面数里之外,疾驰而过,直往宝蓝水府而去。

这是极不友好的行为,完全是在挑衅,宝蓝水府之中,一道绿色的遁光冲天而起,生生将巨大的遁光拦了下来,弥天而起的气势,连远在百里之外的玄十三,也能感应的清清楚楚。

海主厉声呵斥道:

“莫天正,你屡次挑衅,这次携众而来,难道是要灭我宝蓝水府吗?”

自以为是占了绝对的上风,莫天正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口气:

“傅海清,上次有大公子给你撑腰,你才逃过一劫,今天看你怎么跑,哼,实话跟你说吧,这次三公子就是要杀鸡儆猴,一个小小的宝蓝海也敢不听号令,就让你们灰飞烟灭。”

海主面满怒色,须发皆张:

“莫天正,你难道真的不把无定城的规矩放在眼里吗?”

莫天正哈哈大笑:

“规矩?规矩是什么东西,今天我拳头大,我就是规矩!”

听了这话,海主浑身的怒气,竟是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仿佛从来就没存zài

过一般,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到海主脸上的表情,莫天正心中咯噔了一下子,暗道了一声不好,果然,水府中三道遁光冲天而起,落在他们面前,看那法袍的样子,正是无定城的高阶修士,其中一名修士指着莫天正怒道:

“华道友说的时候我还不信,没想到,你莫天正果然是胆大妄为,连无定城的规矩都不放在眼里,哼,看来这一趟我们是来对了。”

他们三名高阶修士的出现,场上气氛立时一变,连莫天正身后跟着的修士,也有些骚动,那名合欢宗长老还好,倒是那名小宗门的长老,脸上的神色,有些变幻莫定。

莫天正脸色铁青,看着海主,咬牙切齿的道:

“傅海清,真没看出来,你真的是抱紧了大公子的粗腿呀,竟然舍得派出这么多人手来,看来你这拍马屁的功夫,老夫是比不上的了。”

海主一脸的云淡风轻:

“莫宗主,这话我可要原话奉还了,只是没想到,你与龚三娘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啊,不知dào

三公子知dào

了,心里会怎么想。”

这话若有所指,莫天正立时脸色大变,厉声道:

“傅海清,就是有大公子帮你又如何?今天定要让你宝蓝水府灰飞烟灭!”

说着,手一抬,本命法宝出现在手上,飞身就朝傅海清扑了过去,身后其他五名高阶修士,也向三名无定城修士扑了过去。

其他修士,更是不用说,看到高阶修士都被缠住,纷纷跃下遁光,朝各个建筑扑去,水府之中,可是有不少的珍藏啊,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啊。

然而没等他们高兴,就见数道枪影射出,将四名六阶修士刺了个透心凉,一个胡子拉茬的修士,手持一杆长枪,缓缓从水府中飞了上来,八阶顶峰修为,将那些想趁火打劫的修士,震慑的面色惨白,正是叶修士。

(抱歉,算昨天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 树倒猢狲散

一下死了四名修士,莫天正心中怒极,大吼一声,将海主逼开两步,朝叶修士扑了过去,之前就有三名弟子丧身在他手下,也不知dào

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次刚出现,杀的,又全是离雪宗修士,这些六、七阶的弟子,可是宗门的中坚力量啊,莫天正如何不心疼.

叶修士八阶顶峰修为,久未突pò

,他是一名炼体为主的修士,正要在战斗中找寻突pò

的契机,与莫天正这样的九阶修士搏杀一场,正是求之不得,手上长枪一振,丝毫不惧,与莫天正战成一团。

海主正要上前相助,却被那名合欢宗女修拦了下来,那名小宗门的宗主,也上来与之一道,将海主困住,但不知为何,二人却只是拦住他,并没有要杀伤的意思。

不知为何,唐老却没有出来,而那些进入宝蓝水府的修士,虽然被鹿供奉和前来支援的无定城修士拦下大部分,却还有不少在水府之中抢掠,厮杀之声四起,不时有修士陨落的惨叫之声传来。

这时候,水府之内一处殿宇,突然爆出数团血光,中间还夹杂了飞舞的冰刺,一个离雪宗的七阶修士跌跌撞撞的飞了出来,口中吐着鲜血,朝半空之中的莫天正叫道:

“宗主,不好了,对方还有一名八阶修士,正在里面,杀害了好几位师弟了。”

莫天正扭头一看,正是重瞳修士,看来还是他神通特殊,这才逃了出来,却也是受伤不浅的样子,正在这时,就看到一个貌不惊人的老头,从刚才那个殿宇中飞了上来,朝重瞳修士杀了过去,正是一名八阶修士,身后,还飞舞着七八个人头,莫天正看的明白,正是他门下弟子。

正与无定城高阶修士放对的离雪宗长老,看到那些人头,悲呼一声,手上紧了不少,将那三名无定城高阶修士,逼得一阵手忙脚乱。

重瞳修士虽然修为远超一般七阶顶峰修士,但如何是八阶修士的对手,眼看就要丧身在唐老手下,莫天正大吼了一声:

“郑木苍,你再三心二意,想想天雪窟里的几十条命吧!”

与海主对战的修士身体一震,脸上显出痛苦之色来,手上也紧了紧,修为竟不在海主之下,那名合欢宗女修腾出手来,飞身缠住了唐老,这才救了重瞳修士一命。

脱离了唐老的掌控,重瞳修士连忙吞下两粒灵丹,正待调息,冥冥之中,感应到一股寒气朝脖子绕了过来,连忙一个侧身,同事脖子上浮起一层晶光来,肉眼可见一层坚冰覆盖起来。

只听到“呲”的一声,一道刃光闪过,切开坚冰砍刀重瞳修士的脖子上,血光闪现,血光之中,一点晶光射出,“叮”的一声,将一件法器磕飞,翻滚之间,那件法器显出原形来,却是一件月牙形的弯刃,翻滚了几下,又重新隐入,不知哪里去了。

这月牙形弯刃熟悉异常,重瞳修为忍不住叫了出来:

“姓晁的,又是你,鬼鬼祟祟的,有种的跑出来,和你爷爷一战!”

大战开始之后,玄十三就带着文瑞缓慢靠了过来,高阶修士争斗之间,四溢的法力震爆,早就将水府之中的禁制破坏的乱七八糟,他们两个轻易的潜入了进来。

本来是想趁火打劫,将重瞳修士干掉,却没想到,对方神通这般奇特,若是一般七阶修士,怕是这一下就要重伤在细雨之下,而重瞳修士,只是被划破了一层皮,这还是在他被唐老重伤的情况下。

这不是玄十三惹得起的,带着文瑞,悄悄的离开了重瞳修士的视觉和神念范围。

习惯性的来到他自己的客院位置,这里也是热闹的很,四名五阶的修士,将这里围了个结实,客院的禁制早已经打开,里面,正是呷哺带着一帮护院,和这四名修士缠斗。

即便是有禁制,但对方四名五阶修士,而这些护卫之中,只有呷哺一个是五阶修为,还有几个还不到四阶,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那四个围攻的,眼看对方拼死保护,以为里面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呢,就要攻破禁制,都是喜形于色。

文瑞在这边住了几天,受到呷哺不少的照顾,她修为虽低,手上却有了不得的宝贝,小手在发髻上轻轻一推,数点黑白相间的光点,从发丛中飞出,朝四名五阶修士飞去。

光点慢悠悠的飞过去,这几名修士压根就没注意,光点入体,顿时好像喝醉了酒一样,手上施放的法术,不受控zhì

的往身边的同伴身上撞了过去,四人面带惊恐之色,手上法术不停的往同伴身上飞,很快一个个的遍体鳞伤。

这就是那星辰盏的神通?还真是奇特,玄十三看了一会儿,那四名修士怕是耗到法力枯竭,最后精血也转化成法力,等到精血也枯干了,才会死去,这个死法,实在是残忍了点,钝刀子割肉啊。

时间紧迫,玄十三小戟上射出四道彩光,顿时将这四名修士送上黄泉路,大手一挥,四个储物袋落入手中,塞给了文瑞,惹得她喜笑颜开。

看到玄十三和文瑞出现,呷哺和那些护卫都是欢呼起来,连忙打开了禁制,将他们迎了进来。

呷哺慌声道:

“大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海主只是让大家加强警戒,没想到——”

玄十三没敢告sù

他真相:

“这里不安全,你先带着人悄悄跑吧,有多远跑多远,过个十天半个月,再回来看看。”

说着,递给了呷哺一个储物袋,里面装着一些灵丹。

呷哺接过储物袋,也没看,就挂到了腰间,并没有像玄十三说的那样,往水府外走,反而往另一个方向去了,玄十三连忙抓住他:

“你这是要去哪儿,从那边走才安全点。”

呷哺急忙道:

“我要回去看看,我娘的骨灰还在家里放着呢,我要带走。”

玄十三一把将他拽了过来,疾声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娘的骨灰他们又不会要,你的小命他们却是不会放过,还是赶紧先走,等你回来,那骨灰也跑不了。”

呷哺牙关紧咬,脸上眼泪都下来了,上面不时有高阶修士拼斗,法术碰撞,爆裂之声,频频落下,他也知dào

这是紧要关头,不能犹豫,一跺脚,拜谢了玄十三,带着那一队守卫,离开了水府。

第二百九十六章 跑路

这一片客院,看起来就不是重yào

地方,也没什么离雪宗修士来,所以才让他们轻松的逃了出去.

送走了呷哺,玄十三又带着文瑞在水府之中游荡起来,碰到六阶以下的修士,一概杀掉,两人默契的配合之下,竟是没几个能逃的出去。

不过夜路走多了,总会撞上鬼的,刚处理掉两个五阶的修士,就被一名六阶修士撞上了,这名离雪宗修士,正拖着一名水府的歌女,不知dào

是想要干什么,撞到玄十三两个,尤其是看到文瑞的容貌,手上法力一催,那名歌女就化成一块坚冰,被他一掌推开,摔落在地上,化成一地碎块。

这么歌女玄十三虽然不认识,但看他死状如此凄惨,心中也是怒意横生,文瑞就更别提了,恨不得将他眼珠子挖出来。

来仪箫轻点,一点绿光朝他射去,那名修士虽然不知dào

这绿光是何种神通,但也不敢乱接,闪身避开,射出一道冰刃,打在绿光之上,绿光散成一蓬薄薄的绿雾,但还是被闪了开去。

文瑞撅了撅小嘴,实在是修为差太多,来仪箫神妙,那也要看她的修为的。

玄十三没敢拿出缚丝钩和流火旗,这两样古宝太显眼了,这时候拿出来,肯定要坏事,手上一抖,小戟射出十数道彩光,朝六阶修士卷了过去。

看到玄十三手上的小戟,六阶修士明显的露出疑惑之色,手上法宝挥舞,轻易的就将小戟上射来的彩光磕开,法力震荡,让玄十三感到很是不适。

这就是修为的差距,正面相击,即便是普通六阶修士,他也不是对手,心中暗叹,悄悄从储物袋中取出了缚丝钩,背负在身后,同时右手小戟迎风而长,化成丈许来长,朝六阶修士劈了过去。

看到大戟,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大吼一声:

“好小子,原来是你!快把缚丝钩和流火旗交出来!”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却没有玄十三想象的那么大,脸上掩饰不住的贪婪之色,手上法宝挥舞着就冲了过来。

玄十三急退了几步,既然已经暴露,就没必要隐藏了,大戟一抛,拦在文瑞身前,一手拿着流火旗,一手拿着缚丝钩,小旗上飞出数股黑色炽流,将他逼开。

两道炽流,就将他轻易的避开,六阶修士也有些吃惊,但心中却更加的火热,看着两件古宝,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玄十三却没给他更多的机会,缚丝钩上白光闪动,正是法力发动的样子,那名修士早有准bèi

,连忙退的远远的,挥舞着法宝,远远的击来,玄十三不敢硬接这些攻击,只能挥动流火旗,用炽流将攻击化去。

这样一来,玄十三的法力远不及六阶修为,心中就有些焦急,朝文瑞使了个眼色。

文瑞会意,一点来仪箫,一道尖锐的音刺袭出,果然,六阶修士脸上现出痛苦之色,手上凝聚的法术也溃散开来,玄十三身子一纵,闪步穿越数丈的距离,来到六阶修士身前数尺,缚丝钩上细丝爆射而出,朝他裹去。

毕竟是六阶修士,身体已经不受控zhì

了,还能硬生生的往后挪了三尺,但还是没能躲过缚丝钩的细丝,不过就在细丝临体之前,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

叫声戛然而止,但却惊动了不少修士,看到有数道遁光往这边来,玄十三连忙将他储物袋收起,拉着文瑞就消失在残垣断壁之间,那些遁光落下,就看到六阶修士的尸身。

尸身完整,双目无神,本命法宝落在一旁,这死法很是熟悉,一名七阶修士脱口喊出:

“缚丝钩!”

七阶修士强横的神念向四周横扫过去,很快发xiàn

了玄十三离去的痕迹,匆忙之间,却是露出了些许蛛丝马迹,就被人家看穿了,不过这时候,他早已经接着有利的地形,逃出了神念范围,这数名修士,顺着痕迹追了过去,却是没能找到玄十三的踪迹。

吃一堑长一智,看到有六阶、七阶的修士,玄十三就带着文瑞远远的避开去,看到有五阶修士,则毫不犹豫的干掉,很快,那些落单的五阶修士,就全部被这两个人收拾掉了,文瑞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因为她手里的储物袋,足足有二十几个。

这期间,他们倒是看到鹿供奉、甄供奉他们带着一些宝蓝水府的修士对抗离雪宗修士,不过他并没有出手,而那些无定城修士,他根本就不认识,再说他也插不上手。

就这样,不知不觉之间,竟让他收拾掉了二三十名五阶的修士,然而,事情还是没能按照他想象的那样。

这时候,重瞳修士收到下面人的报gào

,知dào

玄十三杀了他们一名六阶的同门,摸了摸脖子上愈合的伤口,双目之中,瞳光闪动,飞身上了半空,掐了个指诀,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玄十三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这时候正和文瑞两个,藏身在一处断壁之下,前面,正有两名离雪宗六阶修士,合力对付一名无定城的七阶修士。

修为差了一个等级,这实力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了,两人左支右挡,只能勉力支撑,玄十三正等着机会,看能不能浑水摸鱼,再做掉这两个。

就这这时候,重瞳修士口中法咒念诵完毕,口中“咄”的一声,睁开双眼,四个瞳孔中,冒出湛湛的金光,化成四个光柱,在水府内横扫开来。

被光柱扫到的修士,都觉得浑身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看透了一般,如此神通、如此声势,离雪宗这边,自然是士气大振,一名无定城的七阶修士被斩杀,更是将士气推上了一个高点。

玄十三看到金光在整个水府之中扫动,心中道了一声不好,怕是要暴露,没等着金光到身边,一把将文瑞抱起,两个闪步,飞出十几丈,身上遁光一闪,就冲出水府,隐入海水之中去了。

既然暴露了行踪,重瞳修士如何会让他溜走?此行最重yào

的任务之一,就是抢回流火旗和缚丝钩,身上遁光一闪,就朝玄十三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强横的神念朝那个方向辐射过去,很快,就在前方十几里开外,发xiàn

了玄十三的踪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意,法力运转,身上遁光刺目,遁速更快了一筹。

神念临体,玄十三立kè

就知dào

了,毫不迟疑的放出一件飞舟来,抱着文瑞跃上飞舟,法力狂催,这时候,重瞳修士就在里许之外,飞舟上刺目的遁光一闪,就窜出几十丈。

有飞遁法器之助,却是比凭空飞遁快上许多,重瞳修士自然不会让他跑掉,飞遁法器他自然也不会少,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小巧的飞盘来,盘膝上了飞盘,光芒一闪,就朝玄十三追了过去。

上了飞舟,玄十三这才轻松了一些,将文瑞放了下来,十指挥舞,将飞舟上铭刻的法阵中镶嵌的灵石换了个便。

这件飞舟法器,早已经被他改造过了,以他在阵法上的造诣,改造这个还是小菜一碟,手上掐了个法诀,那些法阵上的灵石都是闪动着灵光,道道灵力输出,代替了玄十三的法力,飞舟速度不减反增,往远处飞遁。

百里之外,飞盘上的重瞳修士心中讶然,没想到这小子的飞舟遁速如此迅疾,他之前被唐老所伤,这时候法力不足平常一半,飞盘遁速已经上不去了,只能远远的跟着,翻手取出两粒丹药来,吞入腹中。

如果玄十三看到他所用的丹药,一定后悔异常,其中正有一种,是玄十三亲手炼制的血精丹,能大大的补充修士损失的元气。

飞舟之上,玄十三将法阵布置好,这才送了一口气,七阶顶峰修士,相当于结丹后期了,一个大境界的差距,修为果然是天差地别,连反抗的意志都没有,只能落荒而逃,还好这飞舟遁速非凡。

扭头看了看文瑞,这时候却还躺在飞舟中,带着满脸的红晕,看着玄十三的脸。

文瑞神色古怪,玄十三忍不住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问道: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这时候文瑞似乎才醒悟过来,脸上飞过一片粉色,低头把玩了两下衣角,轻声道:

“这还是你第一次抱我呢。”

玄十三绝倒,这都什么时候,还提这个,女人的想法,还真是没法理解,站起身来,朝后面看过去,远远的看到飞盘上,重瞳修士咬牙切齿的朝这边张望着。

文瑞似乎很是费尽的站了起来,来到玄十三身边,问道:

“他就这样一直追着我们吗?那我们现在要往哪里去?”

玄十三摇摇头:

“不知dào

他要追到什么时候,就看他法力撑多久了。”

回头分辨了一下方向,刚才一阵慌乱,光顾着逃跑了,哪里顾得上辨认方向,稍加辨别,这海道,却是熟悉的很,正是往无定城去的方向。

第二百九十七章 墨鱿

一连数日,重瞳修士驾驭的飞盘一直对玄十三紧追不舍,没有丝毫放qì

的样子,玄十三也很是郁闷,灵石换了好几拨了,不过好在他最不缺的就是灵石,隔着百里左右仍然能感应到,重瞳修士的气息,竟没有多少减弱的样子,难道他也用了什么法子,不需yào

消耗自己的法力?

而百里之外的重瞳修士,此刻心里更是郁闷,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晁源一个五阶修为的修士,如何能一直这般不停飞遁数日,而且遁速丝毫不减.

三个人,两个逃,一个追,海道之外那些危险的区域,他也不敢去,想到山岳巨龟,那些未知的危险,不是他能应付的,就这样阴差阳错,一路直往无定城而去。

或许是海域太过广阔的缘故,一路之上,竟没遇到几个修士,路过小的水城,也不敢耽搁功夫,生怕被追上了。

连续飞遁了一个多月,玄十三和文瑞都觉得疲惫异常,法力虽然没什么消耗,但精力却是消耗得厉害,心神疲惫,不但要时刻提防着重瞳修士追上来,还要看着前面的方向,不能不小心钻到危险的地方去。

这一日,玄十三前面突然出现一片幽深黑暗的区域,他觉得很是眼熟,竟是已经到了遮墨海,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地方,浓腻的黑色海水中,更有利于他隐藏形迹。

身后百里之外的重瞳修士,更是疲惫不堪,虽然有丹药之助,但毕竟借助的外力,显然也是注意到了遮墨海的奇异之处,不顾一切的往飞盘中强灌法力,飞盘上刺目的遁光闪动,遁速快了三成不止,显然是想在玄十三进入遮墨海之前,将他拦下来。

然而他的算盘,注定是要落空的,一个月了,都没追上来,这么点距离,更是没可能的,看到重瞳修士再一次加快了遁速,玄十三手上法诀一变,飞舟法阵上安放的灵石上刺目的灵光闪耀,发出“咔咔”的声音,飞舟“嗡”的一声,遁速快了三成,一头往遮墨海闯了进去。

仿佛闯进了一团漆黑的墨汁里面,仅凭视觉,十几丈开外,就模糊了,玄十三连忙收起了飞舟,收敛了浑身的法力、神念,只悄悄放出灵觉,遥遥感应着进来的方向,二人就这般悬浮在漆黑的海水中,随着海水中的暗流,沉沉浮浮。

百里距离,却是用不了半刻钟,重瞳修士也闯入了遮墨海之中,前往宝蓝海的路上,他们就路过遮墨海,很是麻烦,不但肉眼看不清,连神念也被大幅压制了,百里之内,除了一些未开灵智的海兽,却是一个人影子也没有发xiàn



难道就这般放qì

了?显然是不会的,没有感应到大的法力波动,若是玄十三驾着遁光的话,肯定逃不出他的感应,那就是还隐藏在某个地方,遮墨海虽大,但能藏身的地方,也就海道这附近,想到此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吞下数粒丹药,调息了一番,双手一合,在胸前掐了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熟悉的法力波动,玄十三立kè

暗叫了一声不好,控zhì

着身体,朝海底下缓缓坠落,渐渐的远离了重瞳修士。

果然,片刻之后,重瞳修士口中“咄”的一声,双目圆睁,四个瞳孔之中,各射出一道金光来,在遮墨海漆黑的海水之中扫射起来。

在水府的时候,还没显出这门神通的真zhèng

厉害之处,四道金光长达数里,而且辐射的范围就更广了,穿透漆黑的海水,数百里之外,都能看到四点金光闪耀。

就这样,四道金光在海道范围内扫射着,没想到,没能发xiàn

玄十三和文瑞,却是吸引了不少遮墨海中的墨鱿,仿佛看到了灯光的飞蛾,纷纷扑了过去,开始的时候还好,虽然有,却没有几个,重瞳修士还应付的来,随着墨鱿的数量越来越多,他就有些应接不暇了,最后,只能狼狈的收起神通。

这时候,玄十三和文瑞已经离开他百里开外了,随着四点金光消失,也没法估计重瞳修士的位置了,这个时候,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的离开遮墨海,脱离他的追踪,然后找个地方躲上一阵子,就可以回宝蓝海去看看了。

正当他准bèi

悄悄架起遁光的时候,前方漆黑幽深的海水,一股更加浓腻的黑色从海底下浮了上来。

遮墨海的海水虽然是漆黑的,但十几丈之外,好歹还能看个大概,但随着这股浓腻的黑色浮起,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神念竟被压制到体外三丈处,灵觉也是大受干扰,变得模糊不清了。

玄十三连忙碰了碰文瑞的胳膊,文瑞会意,从发髻上取下来仪箫,数点绿光飞出,立kè

就感觉到灵觉大增,数里之内的一切,都清晰的映了出来。

还轮到他欢喜,就是心中惊骇,一个小水城般巨大的墨鱿,就张着嘴,挡在他们身前数十丈开外,数丈长的触手伸展着,在海水中划拉着,似乎在捕捉什么东西。

这般巨大的墨鱿,少说也长了千年,不过看起来还是灵智未开的模样,不能惊动他,玄十三小心翼翼的收回神念,后面有重瞳修士,前面有墨鱿拦路,一时竟是陷入了两难境地。

控zhì

着身体,缓缓向海底沉去,虽然不知dào

海底下是不是有更可怕的山岳巨龟存zài

,但总也好过被两个自己对付不了的东西夹在中间。

过了足足两刻钟的功夫,才看到摆脱了小墨鱿的重瞳修士,身上带着左一块黑、右一块黑出现了。

在遮墨海中丢失了玄十三的踪迹,又让无数的小墨鱿给骚扰的够呛,重瞳修士显得心浮气躁,浑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片海水的诡异之处,一头就扎了进去。

或许是他身上带着无数小墨鱿的气味,刺激到了那头大墨鱿,浓腻的黑色海水搅动起来,立kè

让重瞳修士觉察到了不对劲,连忙祭起本命法宝来,一下正挡住一条触手。

触手粗大异常,只是他看到的部分,就有丈许来长,水桶粗细,上面长满了盘子大小的吸盘,吸盘中,还长有根根利齿,发出幽幽蓝光,看似还有剧毒的模样。

触手被撞开,墨鱿似乎也感觉到了痛楚,蛮性发作,七八条触手狠狠朝重瞳修士卷了过去,搅起了大量海水。

这墨鱿虽然有几分蛮力,但看起来,实力却还比不上重瞳修士,触手被轻易的撞飞,重瞳修士看不到它的本体所在,又抽不出手来施展神通,只能被动的防御。

眼看机不可失,玄十三沉到他们交战下方数里,想要悄悄穿过,他倒是想走回头路,然而这时候,来路却被数不清的小墨鱿给挡住了,看样子,是想要为被重瞳修士杀掉的小墨鱿报仇,一下将来路堵死,想要冲破,肯定会惊动重瞳修士。

墨鱿和重瞳修士大战,搅的海流紊乱,玄十三轻易的就跑到了墨鱿这边,就要穿过去,无色的特殊遁光在漆黑中,也显出黑色来,眼看就要过去了,突然,一条触手,从侧后方,一下抽在玄十三的遁光之上。

只听得“啵”的一声,玄十三的遁光虽然没破,却也被抽得翻滚不止,趁着他遁光没法控zhì

的时候,又有两条触手朝遁光卷了过来。

不知dào

这畜生是怎么发xiàn

他的,玄十三顾不上晕头转向,心念一动,缚丝钩出现在手上,同时细雨已经砍在一条触手之上,将触手砍出一个大口子来,黑色的墨鱿血,在海水中弥散开来,另一条触手还是卷了过来,而细雨救之不及,缚丝钩上一蓬细丝爆出,将触手卷了个正着。

触手立马安静下来,玄十三知dào

以这头大墨鱿的实力,缚丝钩只能让它片刻安静,连忙遁光一闪,窜了出去。

心中刚刚一松,就觉得背后一到寒气来袭,玄十三心道不好,刚才缚丝钩那一下,却也帮了重瞳修士的大忙,将他解放了出来,大戟一晃就出现在手上,躲不开了,只能硬扛了。

对方法宝遥遥一击,正打在大戟之上,玄十三闷哼一声,遁光散乱,手上大戟被一下震的脱手飞出,内腑震动,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顾不得消失在海水中的大戟,从海里掏出飞舟一抛,抱着文瑞就跃上飞舟,一个法诀击出,飞舟上光芒一闪,刺破漆黑的海水,往前方遁去。

近在咫尺,如何能让他们溜掉?重瞳修士也是拼了,不知使了个什么神通,身形蹦起,下一刻,离着玄十三他们的飞舟,就只有十丈了,手上法宝奋力一劈。

匹练般的刀光一下劈在飞舟上,玄十三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就势掐了个法诀,鲜血化成一团血雾,飞舟上,顿时笼罩了一层薄薄的血色,遁速快了五成不止,一下窜出几十丈,重瞳修士又蹦了几下,但眼看着飞舟还是越来越远。

重瞳修士跺了跺脚,掏出飞舟,再次追了过去,刚才那几下蹦,和瞳中金光一样,是他从妖体天赋中悟出的神通,不过他的修为尚浅,不能久用,这才让玄十三逃了出去。

第二百九十八章 关关新貌

前方飞舟之中,玄十三情况却很是不好,这时候,已经是嘴角流血,不省人事了.

文瑞面带惊恐之色,手忙脚乱的操纵着急速飞遁的飞舟,不时低头看着飞舟中不时口吐鲜血的玄十三。

这一次实在是受伤不轻,硬接了重瞳修士本命法宝两下重击,内腑已经受创,文瑞眼泪都下来了,不知dào

怎么办才好,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玄十三是不会输的,即便被重瞳修士一路追杀,她也不认为,他们会被杀,然而当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真切的感受到了,孤立无援是什么滋味。

当飞舟上笼罩的血光渐渐散去,遁速也降到正常的水准,而飞盘此刻就在十数里开外,看到飞舟遁速降低,加大了法力输出,遁速又快了几分,文瑞回首看到这情景,悲从中来,忍不住泪水涟涟。

看到玄十三还没醒过来,而重瞳修士已经追到了十里之内,文瑞一下崩溃了,放qì

了操纵飞舟,扑倒在玄十三的胸口,哭喊起来。

似乎是听到了文瑞的哭喊声,后面飞盘上坐着的重瞳修士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听到文瑞哭喊,不止重瞳修士一个,玄十三心房之中,一个东西开始搏动起来,一股股热流从心房之中搏出,飞舟之中,顿时温度大涨,文瑞的眼泪刚跑出来,就被蒸发掉了。

文瑞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惊讶的推了开去,因为玄十三的身体,实在是太烫了。

这时候,玄十三的脸上,也是一片通红,而且还血色越来越重,好像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脸上,而文瑞却觉得,这样,像是被烤熟了一样。

重瞳修士似乎也感应到了这里的异状,生怕夜长梦多,飞盘已经是五里之外了。

似乎是热到了极处,玄十三身上“呼”的一声,冒出一层青色火焰来,熊熊燃烧着,飞舟中,也被染上了一层青色,青色火焰慢慢从他体表飞了起来,聚拢成一团,飞到玄十三脑袋上方,转眼化成一只青羽黑喙的小鸟。

小鸟在玄十三脑袋顶上飞了两圈,看了缩在一边的文瑞两眼,又扇了两下翅膀,看了看后面跟着的重瞳修士。

文瑞没见过关关,从来不知dào

,玄十三身体里面还养了只小鸟,有些不知所措,就算她看到过,怕是一时也认不出来,关关这时候已经是形貌大变了,也不知为何。

关关落在玄十三胸口上,伸出黑色的短喙,在玄十三脑门上啄了两下,“噹”“噹”两声,直冒火星,看的文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而就这两下,似乎是将玄十三啄醒了,迷迷糊糊的捂着额头,睁开了双眼。

看到他醒过来,文瑞喜极而泣,扑到他的身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他身上流,玄十三刚刚睁开双眼,他这个方向,正是朝着重瞳修士飞来的方向,此刻已经是近在三里之内了,心中大惊,还没琢磨明白,自己脑袋怎么那么疼,赶忙手中法诀一催,飞舟上遁光刺目,一下又拉开了十余丈。

重瞳修士分明看到遁光中玄十三从飞舟上坐起来了,手上一翻,法宝朝飞舟劈了过去,刚苏醒过来,但硬接过两次,就被震晕了,哪里还敢硬接,连忙驾着飞舟,往一边闪了开去,同时十指翻飞,将法阵上的灵石换过。

这改装过的飞舟还真是好用,很快就又将重瞳修士甩到了五里之外,气得他哇哇大叫,但却是没有办法。

看到玄十三醒来,文瑞似乎是找到了主心骨,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玄十三没注意到文瑞的异样,倒是形貌大变的关关看不过去了,呼扇着翅膀,挡住了她的视线。

这番折腾,倒是将文瑞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她的身上,伸手就要抓她,但关关多机灵啊,哪里能让文瑞抓到,扇着翅膀,绕着她的身体飞来飞去的。

缓过劲来,玄十三回头一看,重瞳修士的飞盘已经在十里之外,这才松了口气,看到正在戏耍文瑞的关关,疑惑的叫了一声:

“关关?”

听到玄十三叫她,关关欢鸣一声,飞上了玄十三的肩头,轻啄了他的耳朵两下。

看到她现在的样子,玄十三都没敢认,实在是大变样了,以前是一身火红,连眼珠子都是红的,现在可倒好了,浑身青色,嘴巴倒是黑色的,只有眼睛,还是像两颗宝石一样,红彤彤的,虽然没之前那么漂亮了,但看上去,却更像一只真zhèng

的鸟儿了。

自己脑袋上,现在还疼,玄十三摸了两下,伸手弹了她的小脑袋一下,道:

“刚才是你啄的我吧?到现在还疼呢。”

似乎也是知dào

了她啄的不轻,包含歉意的伸出小脑袋,在玄十三炼丹上摩挲了两下,弄的他痒痒的,忍不住轻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看到他们两个亲昵,不知为何,文瑞莫名其妙的心里生出一股醋意来,和玄十三相处了这么久了,还没见到他这么轻松的笑过,从飞舟边上站起来,挪了两步,到玄十三身边,歪着脑袋,看他们两个亲昵。

玄十三转头,看到她脸上还没有消失的泪痕,昏迷的时候,似乎隐隐听到有女孩子的哭声,就是文瑞吧?握了握她的小手,朝她笑了笑。

似乎是给了她勇气,文瑞抬起头来,指着关关,问道:

“这只小鸟是你的?以前怎么没见过啊?”

关关似乎是对小鸟这个称呼很是不满,红彤彤的眼睛,斜了她一眼。

玄十三呵呵一笑,轻抚了一下关关的脑袋,对文瑞道:

“之前她一直在我身上啊,只不过在炼化一样东西,一直没出来,今天还多亏了她了,不如我还不知dào

昏迷到什么时候呢。”

似乎是知dào

玄十三说的不尽不实,不但文瑞撅起了嘴巴,关关也狠狠的啄了他两下。

她们两个都是如此不满,玄十三却是哈哈一笑,脚下一跺,飞舟遁速再增,将重瞳修士再次甩开,抬眼看着前面,对文瑞道:

“还有,不要叫她小鸟,她会不高兴的,还是和我一样,叫她关关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 进城

“关关?怎么取个这么奇怪的名字?”

文瑞显然没读过《诗经》,却是不知dào

这名字的来历,玄十三全力操纵的飞舟,也没多加解释.

关关却是把她的话听到了耳朵里,飞起来,就啄了文瑞的脑袋一下。

这番动作,文瑞没什么,却是吓了玄十三一跳,别人不知dào

关关这一啄的威力,玄十三还不知dào

吗?没等他呵斥关关,就听到文瑞的笑声。

文瑞不认得关关,关关却认得文瑞呀,知dào

她与玄十三的关系,自然不会下狠嘴,一女一鸟,在飞舟中竟追逐打闹起来。

玄十三看着后面紧追不舍的飞盘,不知为何,那飞盘虽然还紧跟在后面,但遁速却不及开始的时候,又被拉开一段距离,和飞舟已经相距数十里了。

数十里外,飞盘上的重瞳修士这个时候脸色异常难看,刚才与大墨鱿拼斗异常,虽然没吃什么亏,但本来元气就没有恢复,有强行催动神通,更是伤上加伤,此刻,不管如何催鼓,妖丹之中的法力,终究是没法与巅峰时候相比,只能远远的吊着。

狠狠的吞下一把丹药,眼睛都红了,死也要追上那小子。

这般你追我赶,走走逃逃,眼看着海道周围的情景越来越熟悉,却是越来越靠近无定城了,这样赶路倒是迅速,可比当时和海主他们来无定城快了许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跑的慢,后面就追上了。

海会早已经结束,修士往来少了许多,但去无定城的海道,一向都是最忙的,玄十三和重瞳修士互相追逐,到了这个时候,双方都是筋疲力尽了,遁光都有些不稳,甚至有些神智不清了。

玄十三现在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逃,而身后重瞳修士的状况,也不必他好,面色惨白不说,眼看着前面玄十三的遁光歪歪扭扭,似乎随时可能崩溃的模样,但他却怎么也追不上去。

不少修士看到了,心中虽然诧异,但并没有插手的意思,敢在无定城附近如此追逐,肯定不是小事,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全都明智的选择了袖手旁观,倒是有不少好事之徒,闲极无聊,竟是驾着遁光,一路跟着二人,往无定城飞遁而去,看热闹来了。

将到海中峡谷之时,二人身后已经跟着不少修士了,顿时引起了守崖的无定城修士的注意。

前面两道遁光,一先一后,差了不过里许,这倒是没什么,每日往来无定城的修士多了,不差这两个,倒是后面的奇怪了,数名守崖修士将后面围观的那些修士拦了下来,一问,才知dào

前面二人的异状,而这时候,他们早已经传过海峡,到了对面的无定城前。

海会早已经结束,那些大大小小的临时水城,早已经撤去,留下的,不过是几座拱卫无定城的大水城,往来修士虽多,却没法与海会时候相比。

玄十三下意识的一直朝无定城里面冲了过去,海会结束之后,无定城已经是禁制全开,刚到三里范围之内,就觉得头顶之上,一阵沛然莫御的巨大压力,将遁光生生压在地上,飞舟跌落在地,还原成巴掌大小,玄十三和文瑞从飞舟中跌落下来,往城门位置滚了数丈,才停了下来。

无定城地上铺着的,都是坚硬无比精玉石,这一下撞的不轻,倒也把玄十三撞醒了,倒是文瑞一下被震晕了过去,二人不停的飞遁,她也没少出力,情况比玄十三更糟糕。

抬头看到熟悉的雄城,玄十三摇摇脑袋,抱起文瑞,就朝城门冲了过去。

看到玄十三的遭遇,飞盘之上,重瞳修士提前两步下了飞盘,才追了过去,而这时候,玄十三已经冲到了城门前,却被守门的一名六阶修士拦了下来。

海会结束,无定城的防御,更上了一个档次,不过还好,叶姓修士给他的那枚进出他茅屋的令牌,并没有收回,不知dào

有用没用,玄十三就掏了出来,没想到,竟是顺利的进了城。

重瞳修士面色阴沉,无定城中,却是不好放肆,这座万年不破的雄城,给了他巨大的压力,心中忍不住涌起多少桀骜不驯的修士,在无定城中折戟沉沙的传闻来,但脚下动作却不慢,看似寻常的掏出一面令牌,也顺利的进了城。

每日出入无定城的修士何其多?重瞳修士并没有引起注意,刚一进去就有些傻眼了,城内神念被压制的厉害,而玄十三和文瑞早一步进城,早不知dào

躲到哪里去了。

冷哼一声,心念一转,便有了主意,抬脚就往一处府邸行去。

进了无定城,玄十三抱着文瑞,连忙找了个地方,七拐八拐的,很快,就到了一处僻静的所在,这才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浑身酸痛,丹田之中更是翻江倒海,脑袋也晕沉沉的,胳膊上抱着的文瑞,这时候也显得沉重无比,轻轻的将她放在一旁,就忍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还好这里僻静,没什么修士走动,玄十三从怀里掏出几粒灵丹来,吞入口中,药力发散开来,这才舒服些,神念扫着空荡荡的储物袋,这些日子的追逐,早把灵丹消耗得差不多了,而补充元气和法力的丹药早就吃完了,饥不择食之下,只要是能提供灵力的丹药,都被吃的差不多了,而这个吃法,终究副作用极大,只是这时候还不显。

稍稍恢复了一会儿,玄十三没敢多耽搁,这里不是久留之处,然而,无定城中,他却一时想不到能去的地方。

虽然暂时摆脱了重瞳修士,但对方要是联系上那个三公子,以他们在无定城的势力,要追查到他,是迟早的事情,要想保住性命,只能找和他们相对的势力,那就是大公子。

打定了主意,抱起文瑞,就朝寰施阁而去,那里可是大公子的一处据点,想到那个掌柜的,玄十三就忍不住咬牙切齿,若不是他,自己何至于像条丧家犬一样,宝蓝海也不至于遭到灭顶之灾,将近两个月过去了,也不知dào

那边情况如何。

第三百章 老海主

心中正想着,就来到了寰施阁,海会过后,生意冷清了许多,店铺之中,也不见多少修士,两三个小伙计,也正围在一处闲话,看到玄十三抱着文瑞进来,却是没认出来他们,说来也难怪,这时候他们两个,说多狼狈有多狼狈,哪里有海会期间那等光鲜?

玄十三也不与他们啰嗦,直接叫道:

“你们掌柜的呢?”

一个伙计扁扁嘴:

“我们掌柜的什么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玄十三哪里有工夫和他磨嘴皮子,面色一沉,一股杀气涌出,那伙计虽然也是五阶修为,但哪里见过着阵势,被冲天的杀气一激,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而就在这时,从寰施阁楼上,传来一个声音道:

“哪位高人驾临鄙店?”

说着,一名中年修士从楼上缓步踱了下来,面带不虞。

玄十三看到了,明显一愣,寰施阁掌柜的何时换了人了,这名修士,可不是引他上了贼船的那个,心中一惊,连忙问道:

“原来的邱掌柜哪里去了?”

那名修士面露得色:

“你说的是邱掌柜呀?他把铺子盘给了我,不好意思,现在这寰施阁,如今就是鄙人做主了,你找邱掌柜何事啊?”

他却不知dào

这个新掌柜的是什么底细,这事情哪里是能轻易说的,脑海之中转了数个弯,急急问道:

“那你可知dào

,邱掌柜现在人在何处?”

这名新掌柜的哪儿知dào

啊,只能摇摇头,看玄十三的样子,不像是要来买东西的,脸色就有些不好kàn

了,玄十三还待再问,眼角余光一瞥,却是看到一行三名修士,朝寰施阁方向来了,其中正有那名重瞳修士。

玄十三脸色一僵,看来这里也已经暴露,连忙抱着文瑞,出了寰施阁,街道上,无定城修士往来穿梭,想来对付也没这个胆子,敢当街动手,无定城执法的修士,可不是吃素的。

对付也是知dào

,看到玄十三抱着文瑞出了寰施阁,脚下紧赶两步,就要追上来。

双方离着十几丈的距离,这时候出城是肯定不行,一定会落到对方的手上,可是,不出城又往哪里去呢?

抬头看着城中央深沉、威严的铉磁铁母峰,玄十三脚下不停,直接往那里走了过去,心想,这大公子肯定是住在铉磁铁母峰上的,找不到邱掌柜的,直接找正主也是好的。

看他行进的方向,重瞳修士没有犹豫,而另外两名修士,则明显的脚下一顿,又紧上两步,一把拉住了重瞳修士。

眼看着玄十三就要到手,重瞳修士如何肯耽搁,口气很是不好的问道:

“二位这是干什么?那小子就在眼前,凭我们三个七阶顶峰的修为,还怕拿不下他?”

那两名修士其中一个道:

“楚道友不是无定城修士,可能不知dào

无定城的规矩,若是在无定城里面动手,惊动了执法者,怕是我们今天都得魂飞魄散。”

重瞳修士面露不屑之色:

“畏首畏尾,如何能成大事?拿下他都没有信心,亏你们还算三公子依重的心腹之人。”

他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挣脱两名修士的胳膊,就追了出去,而玄十三这时候已经在数十丈之外,这话说的那两名修士怒气上脸,但三公子派他们出来协助重瞳修士,又不能这般撒手不管,只能跟了过去。

回头一看,重瞳修士又一次追了上来,玄十三忍住浑身的酸痛,脚下加力,朝铉磁铁母峰赶去。

眼看着就要到了广场位置,玄十三却是找不到禁制的入口,回头估摸了一下重瞳修士的位置,绕着广场快速的走了起来,想要找到入口位置。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三名修士,却是明白了玄十三的意图,脸上不惊反喜,一名修士对重瞳修士道:

“楚道友,这铉磁铁母峰平常都是紧闭的,他一个寻常修士,哪里能找到入口?不过是Lang费功夫罢了。”

重瞳修士闻言,点点头道:

“既然如此,我们分头行动,他不是要找入口吗,楚某在他后面追,两位道友从反方向应上去,我就不信了,他还能逃出我们的五指山。”

话不多说,重瞳修士就追了上去,那两名修士对视了一眼,就向另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广场周围三三两两的修士,看到这情形,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奇心强的,已经交头接耳起来。

玄十三回头一看,身后追着的三个变成了一个,心里正琢磨怎么回事呢,回头一看,前面就有两名修士迎面跑了过来,心中暗暗叫苦,这前有狼,后有虎,而广场中禁制大开,肯定是进不去,另外一边,却是一片楼宇,不知不觉的,竟是陷入了死地。

心中发急,停下了脚步,这时候,对方两个在前,一个在后,已经将他夹在了中间,相距不过十几丈,几乎可以看到对方脸上得yì

的笑容。

绝对不能落到对方手上,没有办法了,落到无定城手上,总比落到离雪宗手上强,张口就要呼喊,吸引无定城执法者的注意。

重瞳修士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脚下一蹬地,身体就如离弦之箭,朝玄十三刺了过去,手上也是光芒闪动,法宝一件拿了出来。

他这番举动,顿时惊动了广场上的其他修士,纷纷惊呼,这般大胆,竟敢在无定城,铉磁铁母峰下动手,而另外那两名修士则是面色大变,大声喝道:

“楚道友不可!”

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敢动手,玄十三还没喊出口呢,重瞳修士已经是冲到了身前,离着不过丈许,法宝之上惊人的灵压,已经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变生肘腋,玄十三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更不要提那些不知dào

隐藏在什么地方的无定城执法者了,万不得已之下,玄十三心念一动,手摸在胸口悬挂的指环上,手里拿出一面小旗来。

小旗之上,彩光变幻莫定,玄十三法诀念动,就见一团淡若不见的彩光,从小旗上扩散开来,将玄十三和文瑞包在其中,重瞳修士法宝上的灵压冲击而来,薄薄的彩光被压的变了形,眼看就要被刺穿,玄十三万万抵挡不住的。

没等重瞳修士高兴,突然一声震天大响,“轰隆隆”,仿佛盘古开天地,又好像是天塌地陷,巨大的声响仿佛在所有修士的心头炸响,不管什么修为,全都是口吐鲜血,修为差一点的,直接被震晕了过去。

重瞳修士也不好过,狂喷了一口鲜血,脸色变得苍白异常,但却不能放过玄十三,合身扑了过来。

这时候,铉磁铁母峰广场中,“嗡”的一声大响,那些数万年来,都不曾动过的法柱,竟循着一个奇特的轨迹,在广场中转动起来,就在重瞳修士法宝劈到玄十三护身彩光之上的刹那,广场内,一道宽约丈许的彩带射来,将玄十三和文瑞罩入其中。

庞大的法力,将近在咫尺的重瞳修士震飞十余丈,一下就骨断筋折,浑身没一块完整的地方了,无法遏制的疼痛,即便他七阶顶峰的强横神念也忍受不住,一下晕了过去,手中的法宝自动飞回了体内。

而罩住玄十三和文瑞的拿到彩光,一下就将两个人拉入了法阵里面,不见了踪影,就在他们消失的刹那,玄十三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何方神圣,敢到无定城撒野?”

正是那名刚刚退休的无定海老海主,传说修为十阶的高手。

十阶高手,果然非同凡响,一出场,整个无定城都变得静悄悄的,巨大的威势震慑全城,目光在广场周边一扫,看到晕倒在地上的重瞳修士,心中大怒,一挥袖袍,就将他卷了起来。

重瞳修士残破的身躯被卷到高空,这时候,又三道遁光从铉磁铁母峰上升起,快速落到了老海主身边,正是牢家另外三人——新任牢海主和他两个儿子,大公子、三公子。

当三公子看到重瞳修士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新海主似乎是有所察觉,略带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老海主却是干脆,左手对这重瞳修士身体,凭空一抓,就看到一个淡淡的、模糊的影子,从他身体之中冒了出来,刚一离体,被风一吹,那影子哆嗦了两下,老海主左手一缩,就见那影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半空翻滚起来,而那具残破的肉身,从半空摔落,化成一滩肉泥。

这还没算完,这惨叫持续了数息时间,就听到老海主冷哼一声,小指轻弹,就见那影子像一缕青烟一样,凭空化去,仿佛从来都没有存zài

过一样。

轻描淡写之间,将一个七阶顶峰修士的精魂从身体中生生抽出,搜魂之后,弹指间灭去,真zhèng

是神形俱灭,死的不能再死了。

老海主显然知dào

了不少东西,看着两个孙子,冷哼了一声。

大公子、三公子连忙凭空跪倒,连连叩首,口中连声道:

“孙儿有罪!孙儿有罪!”

看着两个孙子连连叩首,老海主也不便多说,却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新海主,所谓教子不教孙,养不教,父之过,这事儿,根子还出在新海主的纵容上。

(三百章了,存稿耗罄~~诸位支持下吧···)

第三百零一章 再启法阵

然而,现在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老海主凭空虚立,背负双手,看着下面广场之中不停转动的法柱,心中念头转动不休.

他们牢氏家族占据无定海之前数万年,铉磁铁母峰广场中法阵的催动之法,就已经失传了,留下的,不过是一些简单的禁制运用之法,如海会期间的浮空会场设置,不过是皮毛罢了。

海会之前,法阵的那次异动,就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然而一番大动干戈之后,却是什么都没查出来,没想到,海会过后这才几个月,竟有修士真zhèng

的启动了法阵。

广场中,法柱挪移之间,巨大的法力波动,在无定城中肆虐,不少修士都被巨大的灵压推挤着,各个大小街道之中隐藏的法阵,也被激发自动激发出来,道道彩光从街道上散发开来。

法阵的最外围,就是无定城的城墙顶上,也亮了起来,庞大的灵力流动,城墙上那些来回巡视的守卫,无一例外,都被震晕,飞到了城外。

看法阵的威势,这还是没完全启动,不少修士趁着还能活动,手忙脚乱,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无定城,远远的看着无定城内的变故。

法阵外面,压力已经是如此巨大了,更不要说阵内了,老海主十阶修为,还感到丝丝压力,两个孙子已经是吃不消了,新海主也有些吃力的模样,大袖一挥,老海主就将三人送到了铉磁铁母峰上。

这手挪移空间的手法,已经是触摸到了空间大道的一点皮毛了,也只有十阶以上修为,才能领悟的到,铉磁铁母峰是整个法阵的阵心,在那里,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连十阶修士,都觉得有压力,更不要说,被彩光拉进核心法阵的玄十三和文瑞了。

巨大的灵压,压的玄十三浑身骨骼“咔咔”作响,这还是他明王不动身一层顶峰修为,而文瑞却没有修liàn

任何炼体**,这时候,已经被压的口鼻冒血,眼看就要一命呜呼了。

玄十三这时候,心中后悔不已,若是就这样死在阵中,还不如早早的让无定城的执法者带走呢。

就在这时候,文瑞储物袋中传来“铿锵”两声琴鸣,一道黄光从储物袋中飘出来,将文瑞罩在其中,稳稳的将巨大的灵压隔离在外面。

竟是明煌琴自动护主,玄十三松了一口气,只轻轻的托住文瑞,明煌琴散发的黄色护罩内,文瑞的呼吸平稳下来,口鼻中也不再往外冒血。

而他却发xiàn

,法阵内的灵压越来越大,很快,连他也有些承shòu不住了,护身法器一样都没用,口鼻之中冒出细细的血丝来。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小小阵旗,还真是非同小可,弄出这么大动静,看来这回是在劫难逃了。

他本来就已经元气大伤,庞大的灵压,更是雪上加霜,难道就这样死了吗?脑海之中闪过无数人的面孔,最后,竟定格在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身上。

“小姐?!”

玄十三心神狂震,一个支持不下,意识陷入模糊之中,就在将昏未昏的刹那间,觉得胸口指环一热,一个蝴蝶样的玉佩,从中自动飞出,发出一股柔和的白光,将他,连带着文瑞护住,同时玉佩上,一道细小的青光冲天而起,直朝铉磁铁母峰峰顶落去。

青光从广场上射出,落到铉磁铁母峰峰顶,就像是一个引子,峰顶之上青光闪耀,整个无定城,从城墙到街道中所有的灵光,全都朝广场的法阵流去,又通过法阵,流到铉磁铁母峰上,整个山峰,都被涂上了一层浓厚的青光。

青光从峰底向峰顶涌了上去,峰顶青光越来越盛,很快就此人眼目,即便闭上双眼,刺目的青光,还是刺破眼帘,不少修士忍不住背过身去,不敢再看。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十阶修为的老海主。海主双目之中金光闪动,将峰顶上发生的一切看了个通透。

青光像水流一样,涌到了铉磁铁母峰顶上一个几乎废弃的祭坛上,祭坛上岁月斑驳的痕迹慢慢在青光下融去,看似普通的石台,随着青光涌入,变成了青玉一般,晶莹通透。

祭坛之上,本来是建着一栋建筑的,在青光之下,直接被化去了,仿佛从来都没存zài

过一样,里面驻守的几名修士,也是丁点儿声息都没发出。

青光越发的浓郁了,以老海主的目力,也只能模糊的看到祭坛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白中泛黄的光团,里面似乎是有两名修士的身影,眉头一皱,想到对重瞳修士搜魂的结果,似乎正是从宝蓝海逃脱的两名修士。

看来关键就在这两人身上了,老海主飞身朝峰顶冲去,然而,此刻峰顶早已经被致密的青光笼罩着,老海主勉强冲到峰顶之上,却怎么也没法接近祭坛,每近一步,都要消耗大量的法力,然而到了祭坛十丈之外,却怎么也迈不出一步了。

老海主只能颓然放qì

,目光往祭坛中看去,一白、一黄两个光罩,里面各有一名昏迷的修士,他的目光立时就放到了那名有着淡绿色皮肤的男修身上,更准确的说,是他手上拿着的那杆小旗。

老海主何等眼光,那小旗之上,隐隐有彩光流动,和整个大阵隐晦的呼应着,似乎是一件引导法阵的法旗。

要是有那杆法旗在手,岂不是这大阵又能发挥全部威力了?老海主心中火热,强提法力,又往前迈出三步,但第四部却怎么也迈不出去了,体内法力沸腾,脚抬起,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看着那昏迷的男子手上拿着的小旗,老海主眼睛都红了,可却没等他再有什么动作,祭坛上,青光越来越盛,眨眼之间,耀眼的青光,连老海主都受不了了,只能眯着眼睛,用一只手挡在双目之前,集中法力,在双目前凝结成一个厚厚的法力层。

然而,即便如此,老海主视线透过前面的重重障碍,仍然隐约可见,一团青色晶光,里面堪称恐怖的法力波动,让他也是忍受不住,慢慢的被青光推了出来。

第三百零二章 不知何所

就在他被刺目的青光彻底推出峰顶的时候,祭坛中那团包裹着玄十三和文瑞两人的青光,似乎是青到了极处,从中泛出白色来,白色刚一出现,就盖过青光,仿佛从里面炸开一样,以排山倒海的势头,将铉磁铁母峰峰顶上的青光一扫而空,磅礴的青色灵力四散,刮起了一阵法力狂潮,从无定城中横扫而去.

除了无定城中最原始就存zài

的建筑,其他所有后来增减的建筑,都在青色狂潮之中,被纷纷瓦解,建筑中的修士,八阶修士凭借着法力、法宝,不过稍显狼狈,八阶以下修士,则毫无例外,的消失在了狂潮之中。

而身在狂潮爆fā

中心的老海主,这时候却是安然无恙,不是因为他法力高深,而是在这关键时候,一枚样式古拙,边缘还有些磨损的令牌状奇特法器,自动出现在他的头顶,形成一个透明的光罩,将狂潮拦下,眼神落在那块令牌上,脱口而出道:

“大挪移令!”

看到大挪移令突然自动出现,老海主朝铉磁铁母峰下的广场扫去,这时候,那些法柱停止了转动,与平常并无二致,心中忍不住泛起了嘀咕,难道这法阵,竟是传说中,上古之时遗留下来的传送阵不成?

传送阵,在这一界,早已经失传,而老海主这一枚大挪移令,也是从上古战场得来,只有远距离传送之时,修士的法体无法抵御传送之时巨大的空间之力,而炼制的特殊法器,这就牵扯到空间大道,如今早已经失传。

实在是想不明白,从搜魂的结果可知,那小子不过是宝蓝海一名小小的五阶修士,如何能操纵这般大型的远距离传送法阵,一时想不明白,看到无定城中建筑被毁十之二三,皱了皱眉头,一切还得追本溯源,还是先问问自己那个儿子,和两个好孙子吧。

且不说这牢氏一门在无定海中,会有什么作为,再来看,这昏迷之中的一男一女,又自被送到了何处天地。

当玄十三幽幽恢复意识,却发xiàn

,怎么也没法睁开双眼,神念一动,将要提起法力,就觉得道胎之中,一阵剧痛,再次晕了过去,临晕过去之前,闪过一丝念头:文瑞怎么样了。

再次有了一点意识之后,这次没有鲁莽,想要抬起胳膊来,哪知身体中又是一阵剧痛,再次晕了过去,如此这般,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是醒,又是晕的,过了不知几次,他也算是摸到了门路,恢复了意识之后,既不动法力,也不动法体,不过还好,这紫府神念却是受伤甚微,虽然眼皮子都睁不开,但神念却是渐渐恢复了。

意识恢复之后数日,神念才勉强离体数丈之外,让他心里一松的是,文瑞就在他三丈之外躺着,却是一点声息也无,身体外面还罩着一层微弱的黄光。

玄十三胸口上,正落着那枚蝴蝶样的玉佩,这几日来,他也琢磨了个大概,那法阵,明显是极高明的空间运用之道,肯定是与上古修士有着特殊的关系,自己这时候,只看他昏迷之前,那法阵的威势,怕是现在所处空间,已经远离无定海了。

法力、法体都是无法动弹,玄十三只能用神念细细查看起自己的情况来,法体还好,虽然受创严重,但有明王不动身之助,恢复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麻烦的是道胎受创严重。

也不知dào

自己昏迷了多久,但之前被重瞳修士追赶着,玩命飞遁了两个月,早已经是元气大伤,更加上吞服了数量巨大的丹药。

俗话说的好,是药三分毒,更不用说,玄十三是不管什么功效的灵丹,都吞服了,只为了恢复那丁点的法力,但这些灵丹药不对症,各种灵丹的药力纠结在几乎每一寸经脉之中,内视之下,经脉不再是晶莹剔透、灵光内蕴,而是被蒙上了层层黑色,几乎将经脉堵塞。

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玄十三的道胎,整个道胎之中,到处缠绕着与经脉中类似的黑丝,若不是道胎中心,还能传来微弱的搏动,玄十三几乎以为,他的道胎已经死亡了。

对修士来说,道胎死亡了,就意味着一身修为全部被废了,意识到现在这个情况,玄十三心情低落到了几点,这几乎宣判了他修真生涯的死刑,内视着丹田之中密密麻麻的黑丝,绞尽脑汁,却是没想到任何解决的办法来。

如此这般几日之后,玄十三却是能微微动了下手指头,这明王不动身不愧是强巴林寺密宗炼体秘法,一度阴郁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有意识的控zhì

下,身体恢复快了很多,十数日之后,在强忍剧痛之后,玄十三跌了三个跟头,这才歪歪扭扭的撑着大腿,站了起来。

此刻他显得极为虚弱,神念虽然有所恢复,但也不过覆盖到体外十余丈的范围。这几日,神念范围内,却似乎是一片石台的模样,这石台似乎面积极大,拖着虚弱的身体,玄十三先到文瑞身边看了一下。

神念扫过,她的情况却是比玄十三好了许多,虽然还昏迷着,但体内却没有受什么重创,反而是紫府识海似乎受了什么创伤,这时候还没醒过来。

他一点法力也无法动用,自然谈不上要帮文瑞,只能慢慢挪动这身体,试着去寻找石台的边缘。

朝着一个方向,行进了小半个时辰,大概走了数十丈距离,他就累的气喘吁吁,神念之中,终于出现了石台的边缘,稍稍休息了一下,恢复了些许体力,强撑着来到石台边上,像是用尽了气力,一下跌坐在石台上。

又喘了会儿起,玄十三苦笑连连,没想到,自己竟是虚弱到这个程度,怕是连个凡人都不如吧,抬眼往石台外看去,幽深、黑暗之中,只能隐约看到一些嶙峋的山石,看样子,这是一个巨大的山腹。

从石台外探出头去,一股阴冷、湿漉漉的气流向上吹来,神念所及之处,竟是没探到石台的底部,看来,这石台还颇高。

看来短时间之内,只能在这石台上待着了,还好,他早已经辟谷,要不然,饿就得饿是在这儿。

又过了数日,没什么事情可做,一丝法力也动用不了,自然谈不上运转**来恢复伤势了,倒是神念,还在缓慢的恢复之中,玄十三摸了摸石台,这几天,他拖着慢慢恢复的身体,绕着石台跑了一圈。

石台方圆有里许,也不知是何种材料所建,只是看上去坚固异常,在石台边缘内侧,铭刻着宽约丈许的法阵,以玄十三的眼光,自然看的出,这些法阵,与铉磁铁母峰广场和幻宇炫光阵的法柱上铭刻的阵法,如出一辙,都是一种奇特的空间法阵。

幻宇炫光阵玄十三虽然参悟了多年,但所得也只是皮毛,因为空间大道早已经失传,参悟起这法阵来,事倍功半,越是参悟,问题越多,铉磁铁母峰广场之上法柱的出现,让玄十三对空间之道的领悟,上了一个台阶,但可惜的是,那些法柱,显然是无定城防御的重点,无法近前观察,即便是看两眼,也要小心翼翼的,生怕引起别的修士的注意,所得也是有限。

而这个法阵就不同了,就目前来看,这个巨大的石台和这个不知多大的山腹之中,只有一个玄十三和另一个还在昏迷之中的文瑞,自然不会有人来干扰他,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是离不开这里,闲着也是闲着,就研究起脚下的法阵来。

盘坐在石台边缘,一寸一寸的研究着法阵,与心中原有的认识互相印证,顿时大有所得,心中欣喜异常,渐渐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对法阵的领悟之中。

法阵异常复杂,研究过程缓慢无比,但他也不觉得枯燥,不知过了几日,耳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之声。

声音尽管微弱,但玄十三还是第一时间回过神来,前前后后将近个把月了,玄十三都是一个人,即便是沉浸在修liàn

之中,但还是不免孤单,文瑞的醒来,在他看,是这些日子,第一个好消息了,但愿好消息越来越多。

带着欣喜,玄十三紧走几步,来到文瑞身边,这些日子,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至少已经是行动自如,与常人无异了。

文瑞脸上,却是比之前多出来一丝红润,但依旧没有恢复意识的模样,但玄十三还是欣喜不已,好歹,有恢复的迹象了。

此后数日,玄十三还是一直参悟着石头上的法阵,但却多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每过六个时辰,就去查看一下文瑞的情形,而她也是一日好似一日,呼吸粗壮了许多,偶尔摸摸她的手腕,脉象也是一日强似一日。

又过了几天,文瑞在一声长长的呻吟之后,抚摸着额头,苏醒了过来,玄十三连忙来到她身边,将她扶坐起来。

只见她睁开茫然的双目,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却只看到一片黑暗,又将目光落在玄十三的脸上,才轻声问道:

“公子,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第三百零三章 陌生的海岛

随着文瑞的醒来,石台上的日子,不再那么难熬了,虽然她也于玄十三开始的时候类似,身体酸软无力,但好歹经脉并未受伤,恢复起来甚快,不过十余日,法力已经恢复了三成,这主要是没有灵丹辅助的缘故.

清醒之后,还没法动弹的时候,文瑞就开始跟玄十三絮絮叨叨的,数落他的不是,被重瞳修士追赶到了后来,文瑞早就昏迷过去,并不知dào

无定城中发生的一切,听得玄十三描述,自然是要责怪他。

除了文瑞,让玄十三担心的,还有关关,那日醒来,凤巢还没有炼化,强行出来唤醒玄十三,却是消耗了不少的元气,如今还在沉睡之中。

这一天,玄十三正埋头研究石台上的阵法呢,突然觉得背后有什么动静,回头一看,却是文瑞,已经起身,歪歪扭扭的朝这边走来,那样子却似小儿学步,笨拙的可以,让他想起,自己刚刚醒来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

这时候文瑞的法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自然看到了玄十三脸上的笑容,娇嗔道:

“你笑什么笑,都怪你,哼,连个癞蛤蟆都打不过,还让我受这么重的伤,现在也不知dào

是在什么鬼地方。”

看她行动自如,玄十三道:

“你现在法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法体受损,不过也好办,我这里有一套唤作龙象波若功的初级炼体**,只要修liàn

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差不多能恢复了。”

他现在只能调动丁点的法力,自然是没法刻录玉简的,只能对着文瑞口述,这小丫头似乎也是对自己身体的状态很是不满,认真的听玄十三讲述**和修liàn

经验。

有法力就是好办,不过三日的功夫,文瑞就把龙象般若功练成了,让玄十三羡慕不已,他当年修liàn

这**,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文瑞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息,足足一盏茶的功夫,鼻孔之中,各自有一股白光伸缩不定,却是龙象般若功大成的外相。

站起身来,浑身骨骼“咔咔”直响,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脚,文瑞也对自己很是满yì

,风一般在石台上飞奔了两圈,将周围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重新回到玄十三身边,伸手捅了他一下,问道:

“现在我们怎么办?”

这几日来,法体、法力都没什么进展,玄十三几乎放qì

了,倒是神念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且,随着神念的恢复,灵觉也渐渐恢复了,凭着六识神通,早已经将山腹之中的情形看了个大概。

这石台高约二十丈,以他现在这个状态,肯定是没法下去的,还好,文瑞恢复了,就能带他下去了,虽然石台上的法阵只研究了个大概,但这石台在这里,总不会跑,还是先出去看看情况。

打定了主意,玄十三对文瑞道:

“还能怎么办,先出去吧,老在这山洞里呆着,身上都快长毛了。”

文瑞嘿嘿一笑,道:

“总有我照顾你的时候了。”

听了这话,玄十三很是无语,文瑞拎起玄十三的领子,身上遁光一闪,就飞下了石台,山腹之中,漆黑一片,石台下,是一片坚硬的岩石地带,山腹甚大,玄十三的神念也扫不到边缘。

文瑞拉着他,随意找了个方向,就奔了出去,急速气流打在脸上,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玄十三心中不由的暗叹,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难道文瑞是故yì

的?这还真说不准。

飞过数里,终于看到了岩壁,不过却没什么出路的样子,玄十三又让文瑞带着他,沿着岩壁查看,足足半个时辰的功夫,才把整个山腹看了一圈,却是什么通道都没有发xiàn

,难道,这里竟是一个死胡同?

文瑞忍不住唤出飞剑,朝岩壁飞刺过去,谁知这岩壁看似普通,竟是坚硬异常,飞剑刺出,却是纹丝不动,只在上面留下了数个白点,这让文瑞很是泄气。

不应该呀,玄十三心念电转,抬眼往上看去,数十丈外,眼识尽处,还是一片漆黑的岩石,心中一动,玄十三对文瑞道:

“你驾驭着飞剑,到半空去看看,出去的通道,可能还在上面。”

文瑞能有什么主意呀,自然什么都听他的,飞身上了半空,没有玄十三的拖累,她速度快了很多,片刻功夫,就听到山腹一脚,玄十三看不到的地方,传来一声惊呼:

“这里有个洞!快来看看,是不是这里?”

玄十三只能苦笑,难道让他爬石头过去不成?文瑞也是想到这个问题,片刻之后,就听到剑光呼啸之声,文瑞驾着遁光,落在他身前,一把就把他抓起来,“呼”的一声,就朝刚才发声的那个位置疾驰而去。

果然,一个黑洞洞的,不足一人高的通道,有细微的气体流动,还有微微的湿气,果然是通往外面的,而且看上去,还是人工凿开的,玄十三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还好,玄十三身材本来就瘦小,文瑞一个女孩子,稍一弯腰,就能在通道之中行进,倒也没什么困难的,越往外走,湿气越重,通道也越发的宽敞起来,七拐八拐的,走了两刻钟的功夫,才来到了洞口。

洞口被密生的藤蔓遮盖得严严实实,阳光穿透过来,在洞口撒下一地的碎金,然而,玄十三心中却没有丝毫的轻松。

这山洞阴暗潮湿,竟是一点蛇虫鼠蚁都不生,这也太诡异了些,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这附近,正是在某种强dà

的妖兽的势力范围中,这类蛇虫根本不敢在这里生存。

和文瑞悄悄说了两句,轻轻拨开藤蔓,外面却是一处崖壁,崖壁外,就是白色的沙滩,沙滩上,有海水不停的冲刷上来。

神念四扫,却是没看到有什么动静,难道是他猜错了?文瑞才不会像他这般顾虑重重,拉着玄十三就从山洞中跳了出来,遁光一闪,就飞上了半空。

从百丈高空往下一看,脚下,却是一片方圆越有百里的小岛,岛上崖壁耸立,绿树茵茵,海风吹拂之下,林音飒飒,海岛上一片平静,丝毫没有什么妖兽的样子。

第三百零四章 修菩提

高空之上,乱流重重,文瑞拎着玄十三,就有些吃力,遁光有些不稳,连忙朝岛上一处沙滩,缓缓落了下来.

湿漉漉的海风吹在身上,玄十三才觉得,又回到了人间,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他欣喜不起来,倒是文瑞,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在海滩上跑来跑去的,不时的还送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

心绪慢慢开朗起来,总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自己的身体还要好好的调理一下,想到道胎和经脉中纠结的那些黑丝,总会有办法把它们除去的。

现在已经是正午时分,玄十三招呼文瑞,二人把这个不大的海岛逛了一遍,却是没什么太多的发xiàn

,小岛上植被茂密,只是不知为何,却是没有一直野兽存zài

的迹象,连只蚂蚁都没有。

而他们钻出来的那座山,却是小岛上最高的一座,那山洞倒是个好住处,只是玄十三不能御剑,上上下下的,却是个问题。

文瑞眼珠子一转,飞剑疾出,在山崖上飞凿出一个个的阶梯来,没想到,那山腹之中岩石坚硬无比,飞剑不伤,外面却是普通的石头,在飞剑之下,比豆腐也好不了多少,很快,一条从地下,直通上面山洞的小道,便被开凿了出来。

得yì

的一笑,文瑞就带着玄十三飞入了山洞之中,天色渐暗,文瑞在山洞中找了一处平整的地方,给玄十三,自己跑到另一边,盘膝而坐,很快就进入了修liàn

状态之中。

玄十三却是怎么也没法休息,没有了法力,看起来比常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神念却是出乎意料的恢复迅速,而且强dà

之处,更胜受伤之前。

紫府识海之中,金色的海洋,早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倒是紫蜃千幻诀那团清辉,显得暗淡无光,回想起菩提道次第广法那篇开篇的经文,玄十三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按照帕巴拉活佛的说法,这菩提道次第广法,要等玄十三六识开启,修为到了结丹期,才能正式修liàn

,也是他的际遇,六识神通早已经开启,但修为却是迟迟没有上来,如今,更是几乎修为尽失。

细细揣摩着开篇**,紫府之中,金色的海洋竟随之波动起来,玄十三心中一动,这样的波动,却是前所未见,试着催动**,金波竟是缓缓而动。

玄十三欣喜若狂,法力一丝也修liàn

不得,这菩提道次第广法,竟是能够修习了,差点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如果练成菩提道次第广法,只要第一重境界,神念立时便会陡增倍许,初步凝结出离心。

这出离心说起来神妙非常,既不似道胎、金丹、元婴这般实体存zài

,也不似神念、灵觉一般有质无形,却是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存zài

,就如同佛教**一般,悟了就是悟了,悟不到,就是给你再多时间,再多指点,你也悟不到。

而一旦拥有了出离心,这好处可不是一般的大,心境通明自是不用说,而且能让神念虚无缥缈,变得若有若无,如果不是神念修为相差太大,根本没法发xiàn



想到出离心的好处,玄十三就忍不住兴奋起来,神念越强dà

,感应到的灵力就越多,更有利于他恢复伤势。

迫不及待的运使**,只是这神念锤炼,最忌贪功冒进,玄十三虽然没修liàn

过神念**,但也知dào

,这不是急的事情。

这**虽然之前就有参悟过,但现在修liàn

起来,却发xiàn

困难重重,初看的时候,似乎是明白了,但现在又似雾里看花,看不清楚,弄不明白。

细细的金波在神念海洋中翻滚,仿佛内中隐藏着巨大的力量,不知不觉,一夜时间过去。

文瑞醒来,看到玄十三还瞑目不动,刚想叫醒他,却看到他双眉之间位置,隐隐散发着一层奇特的金光,连忙止住声息,她也知dào

玄十三的情况,心中虽然不说,但也替他着急的很,见他能够修liàn

,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会打扰。

轻手轻脚的出了山洞,架起遁光,文瑞朝海岛外面飞去,他们两个,总不能一直困在这里。

遁光飞速在海面上穿行着,远远望去,视线之内,都是一片蓝汪汪的海水,竟是没有一丝陆地或者其他岛屿的痕迹。

默默计算着距离,已经飞出了万里之遥,海水一无所获,海水已经从蓝色,渐渐的变成深蓝色,显然,这里海水已经是极深了。

正准bèi

回头,突然脚下“哗”的一声水响,一道巨大的水柱,从海面朝她袭来。

文瑞吓了一跳,遁光一偏,连忙避开水柱,这水柱,看似威势不凡,但威力却是了了,窜到半空,就化为一团海水,洒落下来,文瑞心中大怒,神念朝海水中一扫,就见一条长约十余丈,身披鳞甲的怪鱼,正翻着两只眼睛,盯着她。

这是把她当成猎物了,剑诀一指,数十道剑光就朝怪鱼攒刺而去,怪鱼看似凶猛,却是外强中干,被犀利的剑光来回捅成了筛子,鲜血将海水染成一片深红,不过片刻之间,就有一群丈许来长的蛇形怪鱼,从海底下钻上来,用吸盘样的怪嘴,咬穿怪鱼的鳞甲,钻入怪鱼体内。

就见怪鱼巨大的身体中,隐约看到鳞甲翻动,正是那些蛇形怪鱼,在吞吃血肉,有无数的碎肉、血污从剑孔中冒出,又有无数小鱼从海中飞速游过来,大口吞吃这些残渣剩饭。

万鱼争食的场面,实在是过于血腥,看的文瑞直皱眉头,看来这海岛附近的水面,看似平静,却也是危险重重,这些只是普通的海兽,难保没有那些通了灵智,晓得吐纳修liàn

的海兽,光看这些争食的怪鱼,其中就有不少身上灵光闪动,显然也有些能凭着本能吸纳灵气修liàn

的。

却是不能在这里多留,万一引来强dà

的海兽,可不是她一个人能应付的,遁光掉了个头,就往回赶去。

还没到海岛上,就远远的看到,一个身影站在沙滩边的一块巨石上,朝这边张望,正是玄十三,文瑞遁光又快了几分,片刻之后,便落到玄十三身边,看到他脸上喜色,问道:

“怎么样?伤势快好了吗?”

玄十三摇摇头道:

“哪里有那么快的,不过却是有了些眉目了,倒是你,这半天,哪里去了?”

文瑞朝来的方向一指,道:

“往那里飞了快两个时辰,还是没发xiàn

陆地,连个岛都没有。”

如果找到有修士存zài

的地方,寻找一些特殊的灵丹或者**,总能解决自己的问题,玄十三心中总还存着万一的希望,便问道:

“看到有修士经过么?”

文瑞摇摇头:

“修士没看到,倒是遇到一些怪鱼,这里倒是奇怪的很,鱼也是奇形怪状,和我们无定海大相径庭,凶恶的很,不过似乎并不通晓修liàn

,只有一些略带灵气的小鱼。”

玄十三面目上,难掩失望,稍加掩饰道:

“没有就没有,省得有不怀好意的修士来,暂时先在海岛上呆着吧,看我何时能够恢复法力,再说其他,你也别到处跑了,万一遇到什么强dà

的海兽,跑都跑不回来。”

文瑞撇撇嘴,很是不以为然,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二人一道回去了。

回到山洞之中,玄十三问起文瑞的修liàn

来,不知为何,文瑞却是脸上一红,只说她这两天都在参悟明煌琴中的律吕门**,其他的就不肯再说了。

玄十三还以为她是顾及到律吕门**,不能泄露的缘故,便也没有多问,他自己的事情还理不清呢。

心里没底,经过一夜的修liàn

,识海之中,金色海洋无风自动,金波粼粼,显得生机勃勃,只是上面的清辉越发的没有了光泽。将第一重菩提道次第广法运行了七七四十九遍,知dào

紫府微微发涨,这才停了下来。

调动经脉中仅存的法力,搬运周天,试着去炼化那些黑丝,却是收效甚微,那些黑丝实在是数量太过庞大,如此这般,不过杯水车薪,只是聊胜于无,玄十三只能这般安慰自己了。

法力运行到了道胎位置,却是因为黑丝缠绕,一丝也进不去,没有道胎蕴养,法力无法壮大,外界吸收的灵气更是无法转化,这就是嗑药的后果了。

玄十三查看了一下装灵丹的那个储物袋,里面剩下来的,就是几瓶固肾生精丹,其他的灵丹,都被囫囵吞了,其中还包括了几瓶特殊的丹药。

不少别的,正是他用无定海的灵药,找药性相同或者相近的,炼制的突pò

结丹瓶颈的灵丹,当时被重瞳修士追逐,他也没细看,就都吞了下去,当时差点没被庞大的灵力给撑爆了,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灵丹,可能还真有点作用。

他没有凝结金丹,就可以修liàn

菩提道次第广法,这绝对不符合常理,若是,他已经是结丹期修士了,那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玄十三心中狂跳,如果这是真的话,他那几乎被困死的道胎中,一定还隐藏着一颗初生的金丹,神念不由的朝道胎之中深深探了过去。

第三百零五章 凝神丹

也不知这黑丝到底是什么存zài

,竟是连神念在其中穿动也极为费力,越往道胎之中深入,神念受到的阻力也越大,然而,经过菩提道次第广法的锤炼,神念强度已经大不一样了,还是被他生生的挤入了道胎深处.

果不其然,就在道胎中心位置,一颗米粒大小的金色颗粒,悬浮在道胎中心,周围满是密密麻麻的黑丝,几乎被缠绕住了。

这就是金丹?!

虽然心里有所准bèi

,但还是惊讶、疑惑,惊讶的是,自己竟真的凝结出了金丹,疑惑的是,如果这真的是金丹的话,未免也太小了吧。

一般修士,即便不是那种法力特别强横的,结丹初期凝结的本命元丹,也有鸽蛋大小,而玄十三道胎之中这枚金丹,不及鸽蛋的半成,这是什么状况?

更让他疑惑的是,修士一旦凝结了本命元丹,晋级结丹期,这道胎全部化去,催化金丹的生成,最后自然消散,而玄十三的道胎还好好的存zài

,只不过被无穷量的黑丝给包裹住了。这,又是什么状况?

他体内的情况,实在是诡异了些,百思不得其解,看来只有等清除了体内这些黑丝,再来看,能不能解决。

次日一早,玄十三出定,刚睁开双眼,就看到文瑞正将脑袋凑到他额头上,使劲的瞧着什么,便问道:

“你看什么呢?”

他这一醒,却是吓了文瑞一跳,脸色微微泛红,退后了两步,嗔怪道:

“你这人真是的,怎么醒了也不打个招呼。”

这真是倒打一耙呀,玄十三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浑身骨节“咔咔”作响,那菩提道次第广法修liàn

还真是艰难,进展甚是微笑,看来只有闭关潜心修liàn

个十年八年的,才能有所成就,初步凝结出离心。

撩开山洞口的藤蔓,迎面是初生的朝阳,金色的阳光洒在沙滩上,将激起的Lang花染成朵朵碎金,玄十三深深吸了一口气,湿漉漉的海风灌入,带着点腥咸,渐渐的,深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似乎那些愁绪,都被海风吹走了。

文瑞似乎也被眼前的美景感染了,扭头对玄十三柔声道:

“你也不用太过担忧,船到桥头自然直,老天爷不会让你就这样下去的,我看你这两天修liàn

的**,很是神奇的样子,似乎是某种锤炼神识的**?”

玄十三点点头道:

“是的,不过这**艰难之极,没有十年二十年的功夫,难有小成,看来我们要在这个岛上,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文瑞低头,看了看自己摊开的双手,似乎是自言自语的道:

“再长时间也不要紧,只是你别让我一个人就好了。”

玄十三微微叹了一口气,也没接话,文瑞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连忙转移了话题:

“我师门也有锤炼神识的**,只是我现在还不能修liàn

,但其中记载了一种有助修liàn

的丹药,不知dào

对你有没有效果,我把丹方给你看看。”

“哦?”

这倒是大出玄十三的意料,神念**,不管在哪里,都是极为稀有的**,没想到,这律吕门竟也有秘传,能拥有这等**,肯定都是大宗,只是为何这律吕门还落的个破宗灭门的下场,玄十三实在是想不明白,不过这丹药,却是要看看的。

文瑞找出一块空白的玉简,贴到额头上,片刻之后,递给了玄十三道:

“我也是在明煌琴中发xiàn

的丹方和**,其他的什么都不知dào

,你先看看吧。”

玄十三接过来,神念一扫,就看了个明白。

这种唤作凝神丹的灵丹,竟有凝练神识的功效,能让神识强度增大,下品凝神丹,能将十分神念,凝练成八分,中品能凝练到六分,上品丹则能凝练到五分。这等神效,即便玄十三,也是看的目瞪口呆,也就是说,同样是结丹修士,如果用凝神丹凝练神识,神念量就比同阶高出两层,神念强度也超出两成。

只不过,要达到这样的效果,非要服用大量的凝神丹不可,据玄十三估计,至少要近二十枚凝神丹才行。

如果有此灵丹辅助,精修菩提道次第广法,岂不是能达到前无古人之境?玄十三心中火热,但满腔豪情,在看到丹方之后,就有些蔫儿了。

倒不是说丹方上的灵药有多珍贵,都是无定海所产的灵药,大部分玄十三都使用过,那些没用过的,也都听说过,然而,这里还不知dào

离着无定海多远呢,哪里去找这些灵药去呀?虽然甄供奉大难临头之前,将府库中的灵药都给了玄十三,不过那都是些珍贵的灵药,常用的灵药反而是一株也没有。

看到玄十三脸上的苦笑,文瑞问道:

“可是这丹药难炼?”

玄十三苦笑着,将难处一说,文瑞也是一筹莫展,她并不通炼丹之术,也是存了万一的希望,只能怏怏作罢。

抬眼看了看碧波万顷的大海,文瑞突然拍手笑道:

“我们怎么这么笨呢,无定海是海,这里也是海,说不定也出产那些灵药呢?珍稀的灵药我们有,那些常见的灵药,这里肯定也有啊。”

眼前一亮,玄十三连骂自己糊涂,钻了牛角尖了,又不是只有无定海才出产灵药,可是以他现在这个状况,哪里是能下海采药的?看了文瑞一眼,道:

“还是不行。”

“为什么?”

文瑞问道。

玄十三道:

“你又不认得灵药,我也没法下海,怎么去采药?”

文瑞一拍他肩膀道:

“笨,你教我不就完了?”

玄十三紧接着问了一句:

“我是能教你什么灵药长什么样,可是我也没法教你,怎么去判断灵药的年份啊,万一年份不够,采回来也是没有。”

文瑞笑道:

“这好办,我才不管什么年份的药呢,只要是灵药,我都采回来,你来看年份就好啦,可以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丢呗。”

这话听的玄十三无话可说了,这真不是一个炼丹师说出来的话,不管是何种灵药,炼丹师的理念,当然是要物尽其用,年份不够的灵药,是不会采摘的。

第三百零六章 火龟

转念一想,现在实在是没有法子,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了,而且文瑞又是跃跃欲试的样子,玄十三将凝神丹丹方、炼制手法记在脑海之中,将玉简中的内容抹去,往其中载入了缺少的那部分灵药的模样,采摘要点,还有一些判别灵药年份的依据,至于她能不能靠这些,采摘到合适的灵药,就看她悟性和运气如何了.

足足一天的时间,玄十三都在给文瑞答疑解惑,大早天还没亮,文瑞就拉着玄十三飞出了山洞,来到了海滩上。

她有明煌琴护体,倒是不用太担心,但玄十三还是细细的交代了一遍,凡是高品质的灵药,都会有强dà

的海兽守护,而让文瑞找寻的常用灵药,即便有海兽在旁边,也不会太强dà

,别的灵药不要去碰,省得碰上不可预知的危险。

文瑞直嚷他啰嗦,这还是她第一次单独行动,自然很是兴奋,天边刚现鱼肚白,身上遁光一现,就要下海,玄十三连忙一把拉住她。

文瑞轻轻一摆,就甩开了玄十三的手,微微一愣,她可是知dào

,以前玄十三只要抓住她,别管怎么使劲,都没法脱离的,现在这样的情形,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玄十三倒是没怎么在意,责怪道:

“不是跟你说了吗,现在正是太阳初升的时候,阴阳交替,那些海兽正是出来活动的时候,且等太阳出来,那些守护灵药的海兽吸收了灵气,潜入巢穴之中修liàn

,再去采药,会安全很多,这么着急做什么。”

这个他还真交代过,只是文瑞兴奋之下,一时忘记,按照她的性子,平常错了都要辩白两句,今天却是老实,也是觉得自己刚才那下,有点过分了。

没过多久,一轮橘红色的太阳,从海面之上升起,海面之上隐约可见不少披鳞带角的鱼虫,隐没在海水之中,当红日从海平面上全部跃出,海面之上也平静下来。

这时候,玄十三才拍拍文瑞的肩膀,文瑞会意,淡蓝色遁光一闪,就没入海水之中去了。

看着她遁光消失在海水中,玄十三说不担心那是假的,深海之中,有多少隐藏的危险,谁也不知dào

,心中一边揣摩着凝神丹的炼制手法,一边在海滩上踱步,来回走着,不时将目光投到幽深的海水中。

不管海面之上的潮起潮落,潜入海中的文瑞,可是兴奋的很。

昨天玄十三不但教了她如何识别各种灵药,而且,还将如何隐藏遁光的秘法教给了她,看着体外的几近与海水一色的遁光,文瑞欣喜不已。

这法子据说是他自己悟出来的,还真是非同一般,胜在巧妙运用了五行遁术的五行之性,在海水之中,运用水遁之术,要将驱使遁光的灵力,调整到与周围海水中一般律动,只要有独特的法门,稍加练习,便可掌握了。

海岛周围,环绕着一圈珊瑚礁,礁盘之上,就是生长各种灵药的绝佳地方,要知dào

,珊瑚礁潮水涨的时候,没入水中,潮水退的时候,露出海面,礁盘上面就是阴阳调和之地,自然适合各种灵药生长。

不过也有些灵药,需yào

长在阴暗的地方,就只能深入海水之中去了。

现在正是涨潮时分,礁盘离着海滩数里,隔着海水,文瑞还能看到玄十三在海滩上来回踱步,她也不耽搁,遁光缓缓的落在礁盘上,双目扫视,果然看到一株灵药。

来到三步之外,正待细细查看,就感觉到旁边一个漆黑的窟窿里面,一个青红相间的大螯,拦腰朝她剪了过来。

不慌不忙的闪开去,文瑞抬眼看去,不过是一只体型硕大的巨虾,一对鸡子大小的眼睛,盯着文瑞乱转,虽然灵智未开,但似乎也感觉到文瑞不好惹,但还是死死的挡在那株灵药前面。

躲过一螯钳,文瑞抬手一指,数道剑光飞出,将这只大虾切成了数块,透明的血液在海水中发散出淡淡的腥味,文瑞并没有在意,挥挥手,那尸块便被海水冲走了。

那株灵药遍体通红,像鹿角一般开叉,枝杈上,闪着淡淡的红光,却是一株还没有成熟的鹿角草,这她倒是认得,可就是太普通了,凝神丹却是用不上的,不过好歹是个好的开始,文瑞连带着着鹿角草下面的一块珊瑚礁一起挖了出来,丢到了储物袋里。

围绕着礁盘,还生长着不少的灵药,不过多数都没什么用处,但文瑞还是将这些灵药都采摘了下来。

倒是有两味年份足够的灵药,不过还差许多,看来只能冒险,往珊瑚礁下面查探了。

来到珊瑚礁外侧,海流汹涌了许多,海水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不少奇形怪状的海鱼、海兽,文瑞也不去惊动它们,遁光沿着珊瑚礁,一路往海底下潜去。

遁光越向下,海水的压力便越大,珊瑚礁外侧生长的灵药,果然品质要比里面的要好上很多,不过那些看护的海鱼、海兽,也比里面的要难缠,不过还不会给她造成多大的麻烦。

这珊瑚礁越往下,越发的广大,环绕着一圈,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好在是,上面生长的灵药不少。到了海面下近千丈,文瑞就有些受不住了,巨大的压力,压的她遁光有些不稳,便想要上浮。

可是灵药却差着一味,是不是再找找看呢?文瑞正在犹豫着,就看到前方,独立在珊瑚礁外,有一个独立的小山头,离着珊瑚礁有个数里距离,山头上隐约有灵光闪动,不知是何种灵药。

一时好奇心起,早把玄十三的警告忘到了脑后,遁光偏离了珊瑚礁,朝那小山头快速靠了过去。

越往小山那里走,这海水温度却是越高,隐约有红光闪动,海水越发炽热起来,但这温度,却还威胁不到文瑞,近前一看,这小山山口中,竟有通红的岩浆流动。

沸腾的岩浆将流过的海水加热的滚烫,但千丈海底巨大的压力下,海水却不会沸腾,只是往周围冰冷的海域流动,就在炽热的岩浆边上,生长着一圈红绿相间的灵草,随着热流、海水来回的摆动。

“热猩草!”

正是那确的最后一味灵药,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这些热猩草,只看颜色,就可以分辨出年份来,倒是不用费脑筋,绿色的就是刚生长出来的,红色就是成熟的,还有那些红色中带着金星的,就是年份更好的。

沿着火山口长的这一圈热猩草中,竟有两三株红中带着少量的金星,用来炼制灵丹,效果肯定更佳。

这点温度,自然是难不住文瑞的,快速往小山上靠去,只不过她却没注意到,这一丛热猩草中,却还空出来几块地方,似乎是被什么海兽吞吃的痕迹。

落到火山边上,文瑞俯身就朝一株红中带着金星的热猩草伸出了手,这热猩草的采摘,倒是不用什么特殊手法,就在她的手要碰到灵药的时候,心中警兆一现,连忙收手,往后面急退两步。

一道炽热的熔岩,擦着她的手边,朝外面飞了出去,文瑞心中大惊,飞剑绕体,目光朝熔岩射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火山口中,浮起一个水缸大小的火红色乌龟样的海兽来,龟壳火红,上面分布着三排倒刺,大大的脑袋,与整个龟体很是不称,只目测,就知dào

,这脑袋肯定是缩不进龟壳之中的。

这只乌龟翻着一对绿色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文瑞,炽热的妖力从乌龟身上散发出来,气势竟是丝毫不下文瑞的样子。

在海中和这些妖兽争斗,显然是不智的,想到玄十三的话,看那奇特的火龟也没有主动攻击的迹象,文瑞心中萌生了退意,但看到脚下近在咫尺的热猩草,文瑞一咬牙,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轻轻弯腰,作势要去采摘热猩草,手刚朝灵草伸过去,就见那火龟一扬脑袋,一股熔岩便朝文瑞射了过来。

文瑞手下不停,手上法诀一动,飞剑便朝熔岩绞了过去,“噗呲”一声火花四溅,熔岩被撞成无数碎块,消失在海水之中了,接着这个机会,不管好歹,文瑞在地上抓了一把,约莫四五株热猩草到手,其中还包括那一株带着金星的。

不做丝毫的耽搁,灵草到手,脚下遁光一闪,人就往珊瑚礁方向遁去。

被人从眼皮子底下抢食,那火龟如何能罢休?怒吼一声,激得火山口的岩浆四溅,身体完全浮出岩浆,四条木桩子似地龟腿下,红光一闪,就朝文瑞追了过去。

遁光中的文瑞回头一看,那火龟紧追不舍的模样,海水之中,她的遁速本就不及这土生土长的海兽,眼看着就追了上来,心中暗骂,这无色遁光怎的没什么用,却是还让火龟追了上来。

眼看着火龟越来越近,文瑞心中发急,却是没什么法子,匆忙之间,将热猩草收入了储物袋,手一拍,取出明煌琴,就要拼命。

谁知,身后却是传来一声不甘的怒吼,旋即火龟渐渐的落到后面去了,回头一看,只见那火龟没头苍蝇似的,这才明白过来,不是玄十三教他的**不对,而是火龟对这热猩草极度敏感,追着气味过来的。

心中一松,收起明煌琴,遁光急速朝海面上冲了出去。

第三百零七章 火灵解厄

一道遁光从海水中冲天而起,激起一大蓬的水花,这时候已经是太阳西斜,文瑞转过身来,发xiàn

了远在百里之外的海岛,掉了个头,就朝海岛飞遁过去.

这时候,她却是身处海岛的背面,遁光来到海岛上面,俯瞰下去,玄十三还在另一边的沙滩上等着呢。

而就在她遁光到的时候,玄十三就抬头朝上面看了过来,这神念在佛门**的锤炼之下,越发的神妙了。

落到沙滩上,文瑞将一个储物袋叫给了玄十三。

玄十三神念往其中一扫,好家伙,还真不少,可是仔细一看,脸色就有些不好kàn

了:

“怎么还有这么多没有成熟的灵药?”

文瑞撇撇嘴道:

“我哪儿知dào

它们是不少熟的,反正都在这里了,剩下来的事儿我可不管了,累死我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管玄十三,径直驾着遁光,回到山洞里去了。

玄十三苦笑一下,手里拎着储物袋,缓缓朝那边走了过去,好在那日文瑞在山崖上开了一个小道,不过一下爬那么陡峭的山崖,还是费了他不少的力qì

,他现在可是孱弱的很。

到了山洞,他有点气喘吁吁,倒不是身体受不了,实在是有些气短,休息了半晌,才喘匀了呼吸,撩开藤蔓,进了山洞。

坐了下来,将储物袋翻了个个,灵药、灵草在地上堆成了一个小山,玄十三将那些没有成熟的灵药挑出来,又把炼制凝神丹用不到的灵药也挑了出来,剩下来的,细细的分类,好在这些灵药都还算完整,虽然不算完美,但总还堪堪可用。

现在灵药有了,还有个更重yào

的问题,他现在能动用的那点法力,不用说炼丹了,就是点个火都成问题,可是文瑞压根也不是这块料,这倒是个头疼的问题,看文瑞一脸疲惫的入定了,这时候,也不合适跟她说这个事情,还是先把灵药都准bèi

妥当了再说。

从怀里取出甄供奉给他的那个储物袋,神念一扫,就找到了需yào

的灵药,十几个木盒从储物袋中飞了出来,顿时遮掩不住的药香在山洞之中散发开来,这些灵药的品质,还真是不同一般。

那些未成熟的灵药怎么处理倒是个问题,留着也是没用,玄十三转了几个脑筋,将那些灵药按照五行属性分成五堆,将他们全部捧到山洞的一角。

这里还算宽阔,他在一块空地上走了两圈,从储物袋中拿出那柄小戟来,握在手上,在地上刻画起来。小戟毕竟是顶级法器,即便没有法力灌注,切割这些普通的岩石,自然不在话下,很快,地上便出现一个五边形的奇特法阵雏形来。

玄十三将那些灵药按照五行方位,各自安放好,又从储物袋中翻出十几颗灵石来,按照特殊的规律,安置在法阵的各个角落,用仅有的一丝法力,将法阵启动了。

只见法阵中,五个安置那些灵药的五块地方,各自闪耀着微微的青、红、白、黑、黄五色灵光,那些灵药的表面,渐渐的被这淡淡的灵光笼罩,显出一丝生气来。

轻舒一口气,这法阵唤作五行回春阵,倒是没别的用处,只能吸纳周围的五行之气,保护阵中的灵药、材料的灵气不流失,而且还有缓缓增加灵药、材料之中五行灵气的效果,只是效果甚是微弱,没多大用处,只有那些大宗门的材料库,才会设有鸡肋般的法阵。

这些未成熟的灵药,有五行灵气的滋养,倒不至于Lang费,以后还有用处。

还有那些用不着的灵药,悉数收入储物袋中,将那些炼制凝神丹的灵药抱起来,重新找了个角落,用小戟绘制了一个法阵,这回却是熟悉,正是那炼丹用的南明离火阵,安置好灵石,将丹炉召唤出来之后,玄十三便停手了。

不是他不想驱动法阵,而是他现在是在是没这个能力,即便引动法阵,他也控zhì

不了火候。

对这丹炉缓缓吐纳,丹炉之上,似乎还残留着炼丹的温度,即便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里面仍然残留着一丝火气。

玄十三突然觉得胸口微微一动,难道是关关?她可是好久都没动静了,离开无定海,最高兴的是她才对吧,她早就讨厌在海水里泡着了,可是一直到现在还没醒,应该给她点助力才对。

手上使出一个法诀,“哄”的一声,突然冒起的青白色火焰将丹炉整个包裹了起来,只听得丹炉跳动了两下,里面一阵“叮咚”乱响,却是没控zhì

好火候,庞大的火灵力冲入丹炉之中,引得丹炉中禁制抵挡。

玄十三勉力变幻了几个法诀,将乱窜的火焰归拢到丹炉下方,这才松了一口气,体内仅有的那丁点法力,也消耗殆尽了,对于一名修士来说,没有了法力,等于就是个废人了。

叹了一口气,看着丹炉在青白色火焰上缓缓转动,过了片刻,炉顶出火口,就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怪异火丝,正是丹炉精炼的一缕火灵力,这火焰是玄十三借助法阵之力,从灵丹之中抽取的,而丹炉又将火焰精炼,这一缕火灵力纯粹无比。

就在那纯粹的火灵力现身才刹那,仿佛一股吸力,从玄十三胸口传来,将要溃散的灵力,直往玄十三胸口扑了过去。

他早有准bèi

,一点也不慌张,知dào

这是关关在吸纳火灵力的力量,来帮zhù

恢复,只觉得胸口一热,身体微微一震,火灵力便从胸口钻入心房之中去了。

关关在心房之中跳了两下,玄十三微笑着拍了拍胸口,突然脸色却是一僵,然后脸上就是一片狂喜之色。这可不简单,玄十三可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这样的表情,自然是不得了的事情。

当然这是有道理的,那缕纯粹的火灵力穿过胸口之后,他发xiàn

,胸口经脉之中那些恼人的黑丝,竟被火灵力打散了大半,稀疏了许多,难道,这些黑丝,竟是怕火不成?

第三百零八章 悲催的文瑞

看这丹炉底下熊熊跃动的青白色火焰,玄十三鬼使神差的就把手伸了过去,要知dào

,这可是法阵催动的炼丹之火啊,哪里是血肉之躯能够抵挡的,即便他的法体,修liàn

到了明王不动身第一层的大成境界.

“呲喇”一声,一阵剧痛,玄十三仿佛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来,三个手指却是已经被烧成了黑色。

果然是不行,这火焰太狂暴了,这样做只会伤身,而丹炉精炼过的火焰,他没有控火法诀,更是无法吸收,就谈不上用来炼化黑丝了,看到丹炉出火口上再次出现一缕吞吐不定的纯粹火灵力,没等他动心思,就又“嗖”的一声,钻入胸口中了。

苦笑一声,心房中还有一个饿死鬼投胎的关关呢,看来只有等先喂饱了她,在做打算了。

青白色火焰不停的炙烤着丹炉,每隔大概一刻钟的功夫,就有一丝纯粹的火灵力被精炼出来,关关是照单全收,两个时辰之后,法阵上安放的灵石,灵力耗尽,在“咔嚓”声中,化成废石,玄十三连忙给换上一批。

就这样,也不炼制丹药,只利用这些灵石中的灵力,精炼出纯粹的火灵力,让关关吸收,这么奢侈的行为,大概也只有玄十三做的出来了,他身上的灵石又好几千万,几乎顶的上一个小宗门所有的积蓄了,这点自然是九牛一毛。

换过三波灵石,才看到文瑞长出了一口气,从入定之中醒来,看到玄十三盘膝坐在丹炉前,很是惊讶,难道他恢复了?

听到文瑞的脚步声,玄十三睁开双眼,朝她笑了笑,文瑞问他道:

“这法阵是你布置的?你伤势好点了?”

玄十三摇摇头:

“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不过是用残存的法力发动了法阵,现在已经是贼去楼空,一点法力也没有了。”

文瑞也是脸色一暗,嘴上虽然不说,但她心里明白,玄十三就是她最大的支柱,他要是倒下了,自己可不知dào

,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这时候就看到丹炉顶上,一缕火灵力冲进了玄十三的胸口,吓了她一条,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稍一解释,文瑞不是很明白,但却抓住了一点:

“也就是说,这东西有利于你伤势恢复?”

见玄十三点头,文瑞又道:

“那赶忙不多弄几个法阵?这样你说的那个纯粹的火灵力越多,把关关喂饱了,你就能吸收来炼化黑丝了。”

玄十三再次摇摇头道:

“这法阵可以再立,可是丹炉却只有这一个,这是急不来的,水滴石穿,这些黑丝总有炼化的一日,我胸口这一块的黑丝,已经去掉十之七八了。”

这不过是他为了让文瑞安心说的话,他可知dào

,关关的胃口有多大,即便是把她喂饱了,还不知dào

有没有其他的变数,人体五脏之中,心属火,火灵力直接进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其他的脏器,可还有斟酌之处。

现在想这些都是没用的,看文瑞醒来,玄十三也没让她闲着,就开始教她控火手法,不过她学这个,与公主却是没什么两样,都是鲁钝得很,勉强能够施展,却是将丹炉下的火焰,弄得忽大忽小,忽强忽弱,不成章法,连带着精炼火灵力的速度,都下降了不少,看来,短时间内,想让她尝试炼丹,是不可能了。

不过文瑞自己却没有放qì

,青白色火焰烘烤下,巴掌大的小脸上,已经满是汗水,但却是一脸的坚毅,手上法诀变幻,控zhì

着火焰。

控火手法其实就那么七八十个手诀,并不复杂,玄十三教完了,一些技巧心得也已经说与文瑞知晓,剩下来的,没有其他的法子,唯有勤加练习罢了,帮文瑞换了一拨灵石,就盘膝坐到一边,打坐揣摩起菩提道次第广法来,这法门博大精深,即便的入门的第一层法诀,也是艰涩异常,有些地方,总是似通非通。

如此这般,三日之后,文瑞的控火手法,虽然还生涩,但已经有些模样了,玄十三决定让她尝试一下炼丹,便从上次她采回来的那些灵药中,挑了几味出来,让她炼制回气散。

这是一种极为简单的丹药,是炼气期修士用来恢复法力的,只要不出太大的岔子,总是会成功的,这也是玄十三为了增强她的信心。

按照玄十三的指点,文瑞一边控zhì

着火候,一边将灵药一株株的投入丹炉之中,当最后一味灵药入炉,就闻到了轻微的焦糊味。

玄十三却没有指责,还是按部就班的指点着文瑞变幻手诀,片刻之后,就问道一股淡淡的药香,回气散出炉了。

文瑞面露喜色,一指点去,炉盖“噹”的一声打开了,一个引丹法诀施出,就看到一团淡青色的散药,从丹炉中飞出,连忙取出一个玉瓶,将回气散收入瓶中。

摩挲着丹瓶,文瑞欣喜不已,这可是她第一次炼丹,就成功了,看来自己还是有天赋的嘛。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丹炉之中,焦糊之气大盛,文瑞看到玄十三皱了皱眉头,连忙又一个法诀击出,丹炉中飘出一大块炉渣来。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玄十三炼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炉渣,这可不是个好现象,连忙收起脸上的笑意,很是恭敬的向玄十三请教了起来。

玄十三让文瑞将那炉渣也丢入他之前布置的那个五行回春阵中,隔绝了气味,免得这焦糊味充满了整个山洞,那就不美了。然后,才对文瑞说起,刚才她炼丹的不足来。

严格说起来,她的这次炼丹,是失败了,只是仗着这无名丹炉的神效,最后才凝成那么点回气散,不过玄十三却没这么说,一一指出她的不足。

第二次开炉的时候,文瑞已经没有了第一次的忐忑,显得从容多了,这一次却是比第一次好了许多,炉渣却是少了许多,玄十三也是面带微笑。

得到玄十三的鼓励,文瑞就更来劲了,不过灵药却是没多少了,玄十三又从那些灵药中挑出几味来,让他炼制养气丹,这丹药和散药还不一样,难度明显高了许多,一份能炼制二十粒养气丹的灵药,竟只勉强炼制出来三粒,还有十多枚废丹,半数的炉渣。

这可把文瑞打击坏了,那小脸扭着,脸上泪都快下来了。

玄十三连忙安慰道:

“不要这样啦,能炼制出三枚养气丹来,已经很不错了,这可比我第一次炼丹的时候好多了,以后多多炼制几炉,就会好了。”

看玄十三一脸的“真诚”,文瑞半信半疑的道:

“真的?”

玄十三连连点头,他这话,半真半假,他第一次炼制养气丹,确实也只炼制了一两枚,不过他投入的灵药却只有四分之一,而且丹炉的品质,更是与这无名丹炉没法相比了。

文瑞采来的灵药,用的差不多了,玄十三翻翻剩下的灵药,却是拼凑不出其他灵丹用的灵药来了。

将那些废丹、炉渣扫入五行回春阵中去了,没有丹药可炼,文瑞就不停的朝着丹炉下的火焰施展控火诀,慢慢的越发熟练起来,不时有一道纯粹的火灵力钻入玄十三胸口之中。

这时候天色渐明,文瑞缓缓收功,取出十几块灵石来,将法阵上的灵石换过,就出了山洞,身上遁光一闪,就朝海边飞了过去,等到天色放明,就一头钻入了海中。

玄十三睁开双眼,微微叹了一口气,又闭上双眼,潜运**,识海之中,金波舞动,海洋之上,那轮清辉却是比之前好上了许多。

这几日,不停的吸收火灵力,虽然大部分都被文瑞吸收,但却也有部分发散出来,他胸口部位的黑丝,已经消散大半,这让他信心大增,想到关关,对火灵力的控zhì

,神乎其神,要是她醒来,身体内的黑丝就不足为虑了。

而且玄十三也发xiàn

,这黑丝,并不是全无好处,毕竟,这些黑丝,都是各种灵丹所化,被火灵力打散之后,发散出各种药力,或是加强法体、或是滋润道胎、或是凝练法力、或是滋养神念,这样看来,这些黑丝,倒反而成了好东西了,这让玄十三哭笑不得,看来好东西吃多了,也会成为负担。

去了心中大石,对他自己的状况,则更多了几分疑惑,尤其是道胎之中,那米粒大小的“金丹”,对比那些关于金丹的描述,实在是差了很多,似乎是法力不够,金丹没有发育完全的模样。

也许,等到这些黑丝都被炼化成药力,再有道胎补充,金丹就能发育成熟了吧?对于这枚本命元丹,玄十三心中还是有疑虑的,然而现在他一丝法力也动用不了,自然无法验证,这让他心痒难熬,现在他把希望都放在关关身上了。

这个时候,他无比的思念关关,伸手在胸口摩挲了两下,这回还不知dào

,等她炼化了那个奇形的凤巢,能获得多大的能力。

对于关关的能力,玄十三一直不知dào

她的极限在哪里,似乎相当于结丹期的修士,又似乎更强,加上那个凤巢,也许实力能堪比元婴期修士?玄十三不由的有些浮想联翩。

第三百零九章 炼化

半个月之后,文瑞总算是有模有样的将养气丹给炼制了出来,但那控火手法,却始终算不上精通,看来只要是海族出身,还真是没这个天赋.

这一日,文瑞正像模像样的往丹炉中丢着灵药,又一股纯粹的火灵力从炉顶出火口射入玄十三胸口之中。心脏突然一阵剧烈的跳动,玄十三淡绿色的皮肤下,涌上一层异样的红色来。

玄十三不惊反喜,难道是关关苏醒了不成?果不其然,过了不一会儿,就觉得心房中一热,一股异样的热流窜出体外,化成一团青中带红的火焰,火焰之中,隐约可见一个黑色的小杯子样的东西,难道是那被炼化的凤巢?

那团火焰就停在玄十三眼前,分明可以擦觉到其中恐怖的热度,足以化铁成气,但即便在近在咫尺,也觉察不到丝毫的热度,火焰从中心往外翻涌、搏动,片刻之后缓缓变形,化成一只小鸟。

青白色的鸟身,翅膀边缘带着一排黑色的翎羽,趾爪也是黑色,鸟喙和眼珠子倒还是朱红色,正是关关,只是现在这样子,比上次在无定海中强行出来,又改变了少许,越发和一只真的小鸟相似了。

关关在空中振了一下翅膀,这才飞到玄十三脑袋前面,轻啄了两下,两爪就落到他蓬松的绿色长发中,狠命划拉了两下,将他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这才罢休。

玄十三哈哈大笑,两手合围,将她从脑袋顶上抓了下来,合在手心,狠狠揉了两下,又凑到脸上,蹭了好几下,这才收手,关关急鸣两声,似乎是对玄十三这种行为,很是排斥。

如今关关出现,身上也没有那恍若流动的火焰了,这时候文瑞也走上前来,自从关关出来,文瑞的眼睛,就一直放在她身上,没挪开过。

女子似乎对关关这样的小动物,都没什么抵抗力的,公主也是这样,不过关关对文瑞的态度,也和对公主一样,不冷不热的。

文瑞却是不管,伸手就要从玄十三手上去抢,却见关关身上陡然冒出一曾跳动的青色火焰来,文瑞手在一尺之外,就感觉到了无法抵御的炽热,连忙把手缩了回来,看到玄十三双手抓着关关,却是一副浑然无事的模样,不由的撅起了小嘴:

“晁源,她怎么不让我碰啊,难道是不喜欢我?”

关关这脾气,玄十三是早有领教的,只能说:

“她脾气大的很,我的话也不听的,她愿意和你亲近,才会跟你玩,我是没办法的。”

关关眨了眨红宝石般的双眼,朝玄十三看了两眼,很是困惑的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发xiàn

了什么,玄十三与她心意相通,心中一动,果然,关关从他胸口,一头扎了进去。

刚一进入其中,玄十三就觉得炽热难当,与往常全然不同,身体颤抖了一下,连忙趺坐于地,身上腾起三尺来高的青色火焰。

文瑞下了一跳,连忙上前两步,玄十三勉力睁开双眼,用眼神止住她,道:

“不必担心,这是关关在助我炼化那些黑丝,只是她心急了些,少则三天,多则五日,就没事了。”

说完,就重新闭上了双眼,全神配合关关在他经脉之中的行动了。

胸口这一片黑丝,早已经被那些火灵力给消除掉了,关关刚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重新钻入他体内,立时沿着四通八达的经脉,分化了无数道热流,朝那些黑丝焚去。

那些黑丝在火焰之下,全然没有抵抗之力,被轻易化去,玄十三内视,看到这些情形,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关关化身火焰,虽然有效,但这些黑丝毕竟是附着在经脉之上,以关关操控火焰的能力,自然不在话下,只是黑丝实在是太多,着实要化上不少的功夫。

数日过后,玄十三经脉之中的黑丝,基本都被炼化了,黑丝中蕴含的药力发散出来,就仿佛吞吃了一副大补药,体内法力澎湃,将身体都撑大了一圈。

然而这却不是什么好事情,如此海量的法力,却只能在经脉之中徘徊,道胎之中,黑丝更多,炼化之时,更是要精细,玄十三与关关虽然心意相通,但道胎岂是那些经脉可比,由不得半点马虎,一个疏忽,可能导致的结果,轻则修为尽丧,重则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这时候,遍布体外的火焰,也已经全部缩入道胎附近,正是关关全力以赴,炼化道胎中黑丝,随着黑丝一点点被炼化,越来越多的药力发散开来,化为法力,涌入玄十三的经脉之中。

他只觉得那些法力快要将经脉撑爆了,这时候,道胎还被占据,主修的紫蜃千幻诀却是无法运行,越来越多的法力,倒成了个大麻烦,这时候,玄十三看起来涨大了两圈不止,脸上显出痛苦之色来。

经脉剧烈的胀痛,还好他经过炼体**的淬炼,身体强度超过一半修士,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什么致命的问题,可是,道胎之中黑丝甚多,几倍于经脉之中,而炼化还不足三成,只怕是那些黑丝还没有全部炼化,他就要被暴涨的法力给撑爆了。

双手抬起一看,却是比平常胖了许多,十根手指,已经涨的跟萝卜似的了,勉力掐了个法诀,强行催动明王不动身第二层的**,吸收那些澎湃的法力,来锤炼法体。

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几乎爆体的法力,推动着明王不动身缓缓运转,虽然没有道胎转化,却也没什么大碍,这密宗炼体之法,本就与道家炼气之法不同,倒是还能运转,按照道理来说,玄十三明王不动身的修为,还没有突pò

到第二层,这**却是无法运转的,然而在巨大的法力推动之下,竟生生的运转了起来,而且一圈快过一圈,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渐渐的,玄十三的膨胀的身体慢慢复原,连带着身上绿色的皮肤,也慢慢的恢复本来颜色,明王不动身精炼法体,皮肤上这点小小异状,自然被轻易的炼化了。

第三百一十章 结丹

也不知过了多久,玄十三只听得耳边“轰”一声巨响,顿时觉得浑身轻松,整个人都从地上蹦了起来.

“啪嗒”一声摔倒在地上,只觉得体内一阵空虚,凭借着炼化那些黑丝的法力,强行冲击明王不动身瓶颈,侥幸成功,却也将体内法力消耗一空,这时候玄十三虚弱无比,但心情却是出奇的好,神念活泼异常,往体内探去。

只见经脉扩大了倍许不止,法体强度更是上了一个档次,这时候怕是顶阶法器砍在身上,也没法造成伤害了。

然而丹田道胎位置,关关化身成一团火焰,将整个道胎包裹在里面,不时有被炼化的黑丝散发出药力,化成法力,充填到宽阔的经脉之中。

虽然明王不动身修liàn

到了第二层,法体力量增加了倍许,这时候玄十三却是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来,就这么躺在地上,清晰的感应到,法体仿佛是四万八千个毛孔全打开了,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天地灵气。

先前听说这明王不动身是上古流传下来的**,这第一层的时候还不显,到了现在,是清楚的觉察到了,现在修真界流行的**,不管是释道儒,还是妖魔鬼,都要转化天地灵气,再化成法力,而上古**则不然,不管何种灵力,悉数吸纳,或炼体或炼气。

只从这点看,这明王不动身,还真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只是不知为何,变成了佛门**。

心里胡思乱想着,就觉得丹田部位一热,身体外面再次腾起三尺来搞的青色火焰来,包住玄十三道胎的形体,重新化为一只小鸟,只见道胎上,只笼罩着最后一层薄薄的黑雾,关关伸出朱红色的短喙,在上面轻轻一啄,就听到“咔嚓”一声,黑雾碎裂开来,化成一团氤氲的雾气,被几乎干涸的道胎全部吸入其中。

仿佛是起死回生,道胎在丹田之中“咚咚咚”的大跳起来,随着道胎的搏动,玄十三身体外面,慢慢形成了一个漩涡,将四周的天地灵气拉了过来,漩涡旋转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多的灵气被卷入其中。

玄十三这才觉得有些不对,这情况似曾相识啊,当年在连云山,蔡璋结丹的时候,就有这样巨大的灵气漩涡出现,难道自己这是要结丹?那之前道胎中心那米粒大小的东西,又是什么?

没容他思考,海量的天地元气就从囟门涌入了经脉之中,直扑丹田位置,道胎像一块海绵,将天地元气转化成源源不断的法力,法力很快将道胎充满了,又往经脉之中冲了过来,然而随着漩涡越来越大,玄十三体内法力,很快就恢复到了全盛时期。

他此刻很想停下来,但巨大的灵力,将他经脉、道胎都压得死死的,什么也动不了,随着天地元气的涌入,法力越发的浓厚起来,还好他法体今非昔比了,这时候还撑得住。

漩涡越来越大,渐渐的将整个山头都笼罩在其中,无数天地元气,从四面八方涌进其中,周围正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中庞大的水元力,更是凝成一条条模糊的水柱,投入到漩涡内。

法力浓厚到了极点,变得粘稠起来,而经脉也承shòu了巨大的压力,这时候,道胎搏动之间,将法力化为浓稠的液状,道胎仿佛一个漏斗,而漏斗的尖端,正是那一枚只有米粒大小的金丹。

金丹将这些法力吸入其中,渐渐的,金丹从米粒大小,慢慢长大,到了枣核大、拇指大,经过三天三夜的不停的吸收,最后金丹长大到核桃大小,这才停了下来,晶莹光滑,金光灿灿,饱满浑圆,真真是一粒神元气足的本命元丹。

而这时候,笼罩在山顶上的巨大漩涡渐渐缩小,慢慢消失了,而玄十三体内的道胎,这时候也缓缓停止了波动,溃散开来,仿佛一大团水雨,浇在初生的金丹上,又从金丹上滑落下来,在金丹下,汇聚成一个圆形的水潭,当最后一滴法力凝成的液滴,从金丹上滴落,水潭仿佛也被激活了,泛起点点波光,那样子,竟与玄十三紫府识海中的情况,很是类似。

从来没有听说过,凝结金丹的修士,体内还会存zài

这样一个法力凝结成的“水潭”,只是这样的情况,似乎并不坏,玄十三却也没有去纠结。

眼看着漩涡消散,山洞中恢复了往日的情形,玄十三又调息了两个时辰,这才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只听到浑身估计噼里啪啦,炒豆子似的一阵爆响,金丹一转,法力涌出,顿时觉得浑身舒畅,忍不住张口发出一声长啸。

这声长啸如惊涛拍岸,声遏行云,笼罩在小岛上空的白云,被生生排开,露出上面蔚蓝色的天空来。

海滩之上,一道遁光升起,眨眼之间,就落到山洞之中,遁光散去,文瑞一脸的惊喜,看着玄十三道:

“恭喜公子,法力恢复,修为大进。”

玄十三笑笑道:

“还多亏了你了,若是没有你,怕是我还被困在山腹里面呢,倒是这几日,你都忙些什么了。”

文瑞将手上拿着的储物袋递了过去,玄十三接过来,神念一扫,里面却是有不少的灵药,只看这些灵药的品质,却比上次要好上许多:

“你是不是跑到远处去了?”

知dào

是瞒不过去的,文瑞尴尬的笑了笑,玄十三却是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只是轻拍了她肩膀两下,这时候,关关从玄十三胸口探出半个脑袋来,朝文瑞看了两眼,又看了看玄十三,又缩了回去。

似乎是从她眼中看到了和往常不一样的东西,文瑞虽然疲惫,但却是高兴的连声呼叫着关关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关关果然不情不愿的钻了出来,被文瑞一把抓住了,这回她倒是乖乖的,没有反抗,文瑞喜滋滋的抱着关关蹦到一边去了,也不知dào

和她玩什么。

玄十三不去管她们,感受着体内澎湃的法力,这就是结丹期?果然和筑基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右手握拳,淡淡的金光笼罩,仅凭肉体力量,这一下,就能把筑基后期顶峰的修士打的身形俱灭吧。

顺利的进阶结丹期,那些灵丹真不是白白吞的,一直隐藏在体内的细雨也是发出一声清鸣,从他体内自动跃了出来。

说起来,玄十三身上还真有许多秘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细雨也是其中之一,一直弄不明白它是个什么存zài

,灵性十足,上次它反哺过来的神识,消化掉之后,却是得到不少残缺的信息,却是没有提到细雨的出身来历。

细雨隐身在虚空之中,玄十三心念能感觉得到,若不是心念相连,只有灵觉能微微觉察到一些痕迹,如今神念经过菩提道次第广法的锤炼,早已经发生了质变,细雨虽然隐蔽,但却是能觉察到,它身处的空间,与周围全然不同,细雨不简单啊。

伸手一招,细雨便落到了手心,若是可以的话,玄十三甚至想将它祭炼成本命法宝,可惜,这是不可能的,现在看来,这细雨更像是某种特殊的古宝。

想到本命法宝的事情,玄十三不由的苦恼起来。

材料早在无定海海会期间就已经搜集全了,这个不用担心,苦恼的是炼器的问题,炼丹方面,经过这么多年的锤炼,他早已经是大师级别了,讲究的是对各种灵药药性的了解、君臣佐使的搭配、火候的控zhì

,可炼器就全然不同了。

这炼器的第一步,自然是激发本命元丹——也就是金丹——的丹火,来淬炼各种材料,这点倒不是难事,激发丹火的**都是现成的。

第二步就要将各种材料糅合搭配,制成法宝粗胚,这个需yào

的就是经验了,没有经过千锤百炼,是做不出完美法宝胚胎来,也是枉然。

法宝粗胚还要经过培炼,以自身精血、神念为引,培炼三十年到五十年,才能与自身完美契合。

最重yào

的,也是最让玄十三头疼的,还是第三步,铭刻法阵,这可是最关键的一步,本命法宝也好、法器也好、其他什么法宝也好,威力如何,全看其中的法阵如何,每一种法宝都有特定的法阵。

法阵玄十三并不陌生,而且还十分精通,可难就难在,如何将这些法阵完美的铭刻到法宝的粗胚上去。

这就要手、眼、身、法的完美配合了,之前玄十三虽然炼制过阵旗,可那和法宝可是两回事,何况,五辰落日弓的法阵之绵密繁复,远超一般法宝,其中更有些法阵玄十三还没有参悟透彻,似乎与空间大道相关,与幻宇炫光阵法柱、铉磁铁母峰广场中那些法柱、还有就是这山腹之中的石台上那些法阵,都是一脉相承的样子。

即便不是为炼制法宝,玄十三也是要将那些法阵参悟透彻的,现在恢复了法力,就不用麻烦文瑞,自己就可以飞过去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出关

玄十三将那个装有灵药的储物袋递给文瑞道:

“我刚刚修为大进,还要闭关静修一段时日,稳固修为,这些灵药,足够你这段时间炼丹所用了,就不要再冒险出去采药了,等我出关再说.”

文瑞抱着关关,哪里管他说什么,都是连连点头,玄十三看她们玩的高兴,摇摇头,就往山腹中走去。

结丹期强dà

的修为,明王不动身强悍的法体,玄十三施展幽冥步,无声无息的穿越在黑暗之中,山洞由宽变窄,却也没法让玄十三减慢速度,不带丝毫的风声,就来到了山腹之中。

身上也不现遁光,脚下踩着一柄飞剑,玄十三摊开手掌,一团火焰从手中慢慢升起,往山腹上方浮去。

接着火光,玄十三把山腹中看了个遍,这山腹高大之极,可是他心中却升起了疑惑,以这山腹的高度,却是比那小山在海岛上的高度还要超出倍许,难道这这里竟还在海面之下?

玄十三将神念往外面渗透过去,山腹里面的岩石比外面坚硬了不知dào

多少,飞剑都难以穿透,他的神念虽然强dà

,但也只能深入数丈,就被挡住了。

山腹之中空间巨大,玄十三踩着飞剑,将里面细细查看了一遍,上次走的匆忙,光顾着找通道了,这次却让他发xiàn

了一些惊喜,这里面虽然暗不见天日,但却是水元力充沛,适宜某些特定的灵药生长,而且这里也不知dào

多少年没有修士光顾过了,颇是有不少年份久远的灵药。

其中最珍贵的,莫过于两株万年的绛珠草,这可是难得的奇药,其他还有为数不少的灵药,更有一整片的暗星精,看样子,年份最高的,也有万年,还有很多是新生长出来的。还有不少灵药生长过的痕迹,也不知是被别的修士采摘了,还是因为年深日久,灵药通灵之后,自行脱离了。

若不是这些喜阴的灵药分布在山腹中各处,玄十三几乎以为,这里是上古时候,修士的一处灵药园了,从这些灵药的年份估算,至少数万年没有修士来过这里了。

这里的环境,得天独厚,玄十三将那些成熟的灵药一一收入囊中,尤其那两株绛珠草,尤为珍贵,这可是幻神丹的主药啊。

也许将来还会来到这里,玄十三就给那些生长灵药的位置,布置上了一些小的禁制,不过都是些聚灵、防尘的作用,让这些灵药能更好的生长。

除了之前他们进出的那个通道,这个山腹就是个密闭的空间,玄十三在那通道口布置了一个简单的禁制,就飞落到了石台上,那些法阵才是他闭关的真zhèng

目的。

不过,刚刚晋级结丹期,还真的要好好巩固一下境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结丹期可是个大的关口,不知多少修士都卡在这里,而随着**的流转,紫府之中,金波荡漾,连带着金色海洋上面那轮清辉,也恢复了往日的光亮。

无数清亮的冷光,从上面洒在金色海洋之上,那些鱼鳞状的金色波Lang,反射着白色的冷光,一动一静,颇有道韵。

玄十三比照这紫蜃千幻诀和菩提道次第广法、明王不动身,印证着自身所学,很快就入定了,浑然不知身外之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体里面法力、法体、神念打磨到圆融无碍,这才缓缓收功,这才真zhèng

的一脚稳稳的站在了结丹期修士的行列中。

盘坐在石台中央,神念如水一般沿着石台蔓延开去,毫不费力的将整个石台包裹在其中,石台建筑的每一个细节都映在他的识海之中,当然最重yào

的,还有石台上铭刻的法阵。

又过了数月,玄十三这才大袖一挥,手上把玩一面小巧的阵旗,从那通道走了出来,文瑞正一本正经的在那儿炼丹呢,倒是蹲在丹炉顶上的关关眼尖,玄十三还在黑暗中呢,就“嗖”的一声,扑到了玄十三的怀里。

又转过两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一股热力迎面扑来,文瑞看到玄十三出现,手上法诀禁不住一抖,丹炉之中一股焦糊味传来,文瑞连忙稳住法诀。

闻着丹炉之中的药香,纯正浓郁,正是灵丹成形的最后关头,来到丹炉边立定,从窥镜之中观察,正是一炉养元丹。

片刻之后,“噹”一声,炉盖打开,一溜丹药从丹炉之中鱼贯而出,文瑞手上法诀一引,将丹药收入玉瓶之中,又一个法诀打出,一团小小的炉渣,冒着焦糊味,从丹炉中被引了出来。

这时候,钻在玄十三胸口的关关,清鸣一声,飞腾起来,小嘴一张,一团青色火焰将炉渣包裹起来,“滋滋”声大起,片刻之后,半空撒下一点细灰,炉渣就消失不见了。

关关还能吸收炉渣?怎么以前没发xiàn

她有这爱好?

吸收完那一小团炉渣,关关就一脸心满yì

足的表情,翅膀呼扇了两下,回到玄十三身上。

玄十三心中一动,回头望他随手布置下的那个五行回春阵看去,果然不出所料,那些炉渣都已经消失,看来也是被关关吞了,不过那些未成熟的灵药,倒还在。

文瑞将那瓶养元丹在玄十三面前摇晃了两下,一脸的得yì



玄十三面露笑意,夸奖她道:

“这几个月也没闲着呀,炼丹手法大有进步。”

随后便话锋一转:

“不过,这养元丹不过是四阶以下修士使用的,以后的路还长呢。”

文瑞撇撇嘴道:

“哼,我才不管路有多长呢,反正本姑娘是不走了,之前不过是看你可怜,现在你都恢复了,我才不Lang费那功夫呢,有时间我还不如和关关多玩玩呢,这是最后一回了,以后别让本姑娘再干这个。”

想到她也是海族,这炼丹还真是难为她了,有今天这个水平,已经是不简单了,玄十三却是好为人师,可没有这样就放qì

的意思,而是略带神mì

的对她说道:

“难道,你连凝神丹都不想炼制吗?”

第三百一十二章 无奈的火龟

这凝神丹对她修liàn

律吕门**意义重大,文瑞自然不会放qì

,连声道:

“要要要,你现在就要炼制吗?”

玄十三略带得yì

的笑着点了点头.

文瑞高兴的蹦了起来,连忙快手快脚的将丹炉下的法阵上灵丹换过了一遍,这套动作,她倒是熟练的很。

这凝神丹是第一次炼制,玄十三就小心了三分,变幻了几下手法,将丹炉下的火焰稳定,就将灵药,一株株的投入了丹炉之中。

当投到那株热猩草的时候,玄十三将带着金星的朱红色的灵草举到眼前,仔细观察了一番,赞叹道:

“这热猩草品质极佳,看起来有三千年以上的火候,而且生长环境极为适宜。”

说着,脸上却露出疑惑之色,道:

“可是这里是一片汪洋,热猩草应该是生长在火灵力充足的地方才是。”

听了这话,文瑞连忙接口道:

“这小岛东边百里之外的海底下,有一个活的小火山,这些热猩草就是在那里采摘到的。”

“海底火山?”

玄十三点点头:

“这就说得通了,只是海底火山,还真是难得一见的,水火交融之地,阴阳互补,难怪能出这金星热猩草,可遇不可求啊。”

看他把这热猩草说得如此珍惜的样子,文瑞当时看到了至少三株这样的热猩草,便道:

“这带金星的热猩草很少见吗?那里还有啊?”

这倒是让玄十三吃了一惊,将手上的金星热猩草投入炼丹炉,一边问道:

“还有?你怎么不一并采摘回来?”

“还不是那头火龟——”

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文瑞小手一捂嘴,朝玄十三尴尬的笑了笑。

玄十三脸色一变,他可是清楚的跟文瑞说过,不要冒险,金星热猩草这样的灵草,肯定是有灵兽守护的,可能实力还不低,以文瑞的修为,能跑回来,想必,也是费了一番力qì

的。

不过话说回来,海岛这样的环境,若不是有修士刻意培植,还真的没地方去找这热猩草去,若不是这里有座海底火山,这热猩草,还真的是难得之物。

接下来,玄十三一边全神注意着丹炉之中的情况,一边让文瑞把那海底火山的情况细细的说了一遍,还问了不少的细节。

将最后一株灵药投入丹炉,“噹”的一声盖上炉盖,丹炉在青白色火焰之上,缓缓旋转,调和药力,静静等着凝神丹成熟。

这凝神丹果然不同一般灵丹,足足蕴养了七七四十九个时辰,这才听到丹炉之中炒豆子般的噼里啪啦声,玄十三脸上露出诧异之色,这可是灵性十足的上品灵丹出炉才有的征兆啊,难道,这一炉都是上品丹不成?

没敢多耽搁,手上收丹法诀变幻,“噹”的一声,丹炉打开,一缕ru白色的药雾从丹炉之中冒出,药香弥漫,关关瞪大了朱红色的双眼,一振翅,电射而入,钻进药雾之中去了,这时候,就看到十八枚散发着淡淡金光的灵丹,从丹炉之中鱼贯而出,玄十三连忙拿出一个墨色玉盒来,法诀一引,灵丹便飞鸟投林一般,纷纷落入其中,连忙将墨玉盒盖上,脸上露出笑意来。

十八枚凝神丹,竟然都是上品,这还真是出乎意料,往常一炉丹药,灵药品质好、炼丹过程没什么岔子,出个一两枚上品丹,也不稀奇,可这一炉十八枚,全是上品丹,这就难得一见了。

想来想去,只有那株金星热猩草,品质异常,为了印证心中所想,玄十三又开炉炼制了一炉凝神丹,这次只用了色成朱红的普通成熟热猩草,这次大部分都是下品丹,只有三枚中品丹。

这金星热猩草,还真是不同凡响,如文瑞所说,这样的金星热猩草,那海底火山边,还生长有其他两株,玄十三就动起了心思,那守护灵药的火龟,不过四阶妖兽,即便是海中生灵,怕也没法给玄十三造成什么麻烦。

一念至此,玄十三便对文瑞道:

“明日,你带我到那海底火山看一看,这金星热猩草,既然遇到了,断然没有放过去的道理。”

文瑞眉开眼笑的连连点头,这才对,即便是他不开口,文瑞也是要去的,有了玄十三,自然是十拿九稳的:

“还等明天干嘛呀,现在天色还早,不如我们现在就去。”

说着脚下遁光一闪,就往山洞外去了,玄十三看她这般心急,笑了笑,摸了摸关关的脑袋,身上隐晦的淡金色闪过,人便消失在山洞中。

海岛上空百丈处,二人的身形现了出来,文瑞辨别了一下方向,就朝海岛外飞遁而去,玄十三紧跟其后,关关兴奋的长长鸣叫了一声,这也难怪,像这般在天空飞遁,可是多年不曾体验了,说起来,上次还是她刚刚孵化出来的时候。

片刻之后,她就不甘寂寞了,从玄十三怀里跑了出来,一振翅膀,化成一道青色的火线,跟随在玄十三的遁光边,速度竟是丝毫不慢。

百里距离,几个呼吸之间,就见文瑞遁光朝海底下扑了过去,二人一鸟,一头扎进了海水之中。

海中的海兽、海鱼被惊的到处乱窜,沿着珊瑚礁,一路下潜,一点红芒就从远方遥遥显露出来,就是那儿了,文瑞调整了一下遁光,带着玄十三、关关,在离那海底火山里许之外,停下了遁光。

视线海底下紊乱、浑浊的海流,海底火山池中,熔岩咕嘟嘟的冒着泡,火山池周围,果然生长着一圈热猩草,其中两株带金星的,马上吸引了玄十三的注意。

果然,只是不知,文瑞说的那头火龟现在何处,不过这也好办,玄十三遁光轻动,脚就踏在了火山口边,脚边,正是一丛生长旺盛的热猩草。

就在他的脚刚刚落在山石上的时候,一声低沉的咆哮声响起,无数拳头大小的炽熔岩球,仿佛火雨一般,朝他砸了过来。

如此近的距离,玄十三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他身前刚刚竖起蓝色的水元盾,就听到关关“啾”一声清鸣,身体化成一片青色的火幕,将所有的熔岩球,一股脑的裹住,随后就见红光一闪,无数漆黑的岩石球,从青色火幕中纷纷掉了下来,竟是眨眼之间,就将熔岩中的火灵力也洗了个干净。

这时候,熔岩之中,露出一个脑袋来,一双小眼睛在玄十三和化身火幕的关关身上转了两转,似乎是觉得这两个人不好惹,一时也没有轻举妄动。

文瑞这才落脚在火山上,火龟对她这个“小偷”可是刻骨铭心的仇恨,见她出现,就看到它身上红光一闪,从熔岩中弹了出来,朝文瑞扑了过去。

一边的玄十三有心试试明王不动身二层的威力,也不动用法器、古宝,五指如钩,淡淡的金光闪动,“铿”的一声,一手抓在火龟的壳上。

这龟壳不愧是火龟身上最坚硬的部位,玄十三五指插在上面,只留下了五个白色的印点,那火龟虽然没有受伤,但却被巨大的力量,一下拍击在地上。

火龟粗壮的四肢、尾巴一下缩进了龟壳之中,只是巨大的脑袋,却是怎么也缩不会去,一时急得口中“嘶嘶”乱响。

这火龟也算是异种,能找到这么个得天独厚的地方,自行修liàn

到四阶,也是不易,玄十三并没有杀死它的意思,看它这般缩头缩脑的样子,只觉得可笑,这时候关关也收敛了火幕,重新化成鸟身,落在火龟身上。

刚才还不显,关关落在火龟身上之后,体内庞大、精粹的火灵力,还有那深藏血脉之中强dà

的等级威压,让火龟一下变的老实起来,吓的一动都不敢动。

关关体内的凤凰血脉,这么多年修liàn

,越发的纯粹起来,在炼化了凤巢之后,却反而不显了,似乎深藏在体内,玄十三几乎感应不到一丝的一样,不过同为妖兽,火龟却能隐隐感应的到。

凤凰可是诞生在火中的神兽,火龟这样低阶的火属性妖兽,在关关面前,连反抗的心思都不会生气。

看它老实了,关关伸出短喙来,在火龟龟壳上狠狠的啄了一下,只听到火龟痛苦的“嘶”了一声,龟壳上被啄出一个小小的崩口来。

玄十三都无法破开的龟壳,竟在关关的短喙下,如普通山石一般,被啄了一块下来,怕是吓到了它,玄十三朝关关招了招手。

这时候文瑞故yì

从火龟面前走过,弯下腰来,将一株金星热猩草采了下来,惹得火龟“嘶嘶”了两声,关关随之“啾”一声轻叫,火龟就老实了下来。

文瑞嘻嘻一笑,伸手在火龟龟壳上弹了一下,将那些朱红色的成熟热猩草都采摘了下来,当然剩下的那株金星热猩草,也没有放过。

眼看热猩草都采摘了下来,玄十三也没有在这里逗留的意思,正要离去,却是心念一动,关关口中叫了两声,从玄十三肩膀上飞了起来,在火山熔岩池上方盘旋了两圈,却是不走。

第三百一十三章 魔修

看到下方的熔岩池,玄十三心中若有所悟,只见关关身上燃起尺许高的火焰来,化成一只丈许身长的青凤来,一头朝熔岩池中扎了进去.

玄十三吓了一跳,知dào

心中感受到关关的欢愉,便放下心来,招呼文瑞,往海面上浮去,至于那只火龟,看没人搭理它,便自行爬回熔岩池中去。

文瑞频频回头,问玄十三道:

“关关,关关怎么不跟我们回去,她在那里面,不会出问题的吧?”

文瑞并不知dào

关关的底细,生怕她出什么问题,玄十三含糊的解释道:

“没事,她在那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文瑞又回头朝熔岩池看了几眼: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玄十三拉着她,遁光无声无息的冲出海面,在空中盘旋了两下,就朝海岛飞了过去。

过了数月,玄十三手上冒着一团淡金色的奇特火焰,火焰之上,正有一块黑色中间闪着银色星点的奇特矿石,在不停的翻滚着,随着那金色火焰的炙烤,矿石慢慢融化开来,缕缕青烟飘飞,矿石中的杂质,便被炼化了出来。

本来头颅大小的矿石,就只剩下了拳头大小一块,但矿石闪着黝黑油亮,那些银色的星点,也化成一缕缕的银丝,在黝黑的矿石表面上,现出一段一段的长丝,仿佛条条银龙,隐身在黑色的云团之中,神mì

异常。

将凝练好的矿石举到眼前端详了两下,翻手就放回了储物袋,这段时间他激发了丹火,正尝试着用丹火来凝练各种材料,算是祭炼五辰射日弓之前的练手吧。

而在一边,文瑞正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对这丹炉,丹炉下,火焰熊熊,映照着她的小脸。

看她这副模样,玄十三心中发笑,脸上却是严肃的很,正要开口鞭策两句,却是心中一动,口中忍不住轻咦一声。

文瑞连忙从丹炉边蹦了过来,连声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

那模样,似乎丹炉边就是地狱一般,若不是玄十三强行要求,早就开溜了,这下抓住了机会,自然不会再在丹炉边呆着了。

没有开口责备于她,已经是身形一动,出了山洞,同时对文瑞道:

“你待在这里不要动,我马上回来。”

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情况,这时候,文瑞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山洞里等着,心中担忧不已。

玄十三刚冲上高空,身上遁光就变得若有若无,百里距离,转瞬即逝,悄然落到海水之中,没有激起任何的动静,即便海水之中巡游的海鱼、海兽,都没有觉察到,一个大活人,就从它们头顶上,落入海水之中了。

片刻之后,便潜到海底火山边上,然而,情况却是有些不同,玄十三分明看到火山池边,正有五名修士徘徊。

一名筑基中期的修士,正立在正中,面色很是不好kàn

的样子,另外四名,都是炼气期修士,正在熔岩池边上四处查探着。

看这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魔气,这五个人,竟都是魔修,要知dào

,魔修在修真界,可都是人人喊打的存zài

,偶尔有,也都是隐藏起来,怎么这五个人,竟是大摇大摆的出现。

一时弄不清楚情况,只是看着这五人,还都是人类的样子,只不过形容确实丑陋了一些,三寸丁、枯树皮,身材矮小不说,而且罗圈腿,眼珠子突出眼眶,牙齿爆出,满脸的戾气,身上也没穿什么法衣,只是围着一些树叶、羽毛,缀在渔网一样的东西上面。

这个样子,野人一般,如果不是身上的法力波动,几乎以为他们是没有开化的蛮夷了,难怪关关传回来那么些奇怪的反应。

那些炼气期的魔修查看了一番,似乎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低着脑袋就回到了筑基中期修士面前,似乎述说了些什么,惹得那名修士大怒,狠狠抽了那些炼气期魔修几个耳光。

出乎玄十三意料的是,那些被抽的魔修,却是丝毫不满也没露出,而是点头哈腰,每打一个耳光,就弯腰一次,极为驯服的模样。

要知dào

,士可杀、不可辱,一般修士,这般受辱,怕是自爆也在所不惜的,这情形,却是奇特,看他们的模样,似乎是土著一类,可却是通修liàn

,以他们这点粗浅的修为,自然不放在玄十三的心上。

在外围稍稍观察了一下,没有其他修为更高的修士,玄十三就缓缓靠了上去,如果这些魔修都是土著的话,那应该会有这一带的地图,这段时间,他也出去找寻过出路,总不能一直困在这个小岛上,可是不知dào

是选错了方向,还是他运气实在是不佳,出去了好几趟,都没找到岛屿和陆地的影子。

小岛上的日子,委实枯燥了些,玄十三自己倒没觉得什么,主要还是看文瑞每天无所事事的样子,即便打坐修行,也没那个耐心。

心中微微感应着关关,她正在熔岩池中,这几个魔修,自然没法发xiàn

她的。

靠近到三丈之内,那些魔修还是没发xiàn

玄十三的踪迹,心中一动,熔岩池中,忽然咕嘟嘟的冒出拳头大小的熔岩泡起来,那些魔修吓了一跳,脚下一动,就要离开,就见一只浑身裹着火红色岩浆的大鸟,从熔岩池中冲天而起,眨眼之间,就将他们包裹在其中。

只见得黑色魔光山洞,四名炼气期弟子一点反抗都没有,就被炽热的岩浆灼烧成了黑炭,那名筑基中期的魔修,大喝一声,嘴里叽里呱啦念了不知dào

什么咒语,一团黑光炸开,将那些熔岩炸开了一个洞,从中狼狈而出,似乎知dào

这火鸟不好对付,身上黑光闪动,就要飞遁而走。

刚遁出三丈,就好像撞上了一堵墙,“嘭”的一声大响,把他撞的头昏脑胀的,抬头一眼,就见一个比他高上一头的修士,浑身闪着奇特的淡金色,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魔修第一反应就是暴怒,口中大喝了一声:

“八格牙路!”

第三百一十四章 坊市中

玄十三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看这小子的模样,显然不是什么好话,身上气势一放,结丹期修士的庞**力、神念就朝他压了过去.

如山如狱般的巨大压力,那魔修立马佝偻了身子,浑身颤抖着,连连点头哈腰,口中叽里呱啦的不停说着,说完了,就跪了下来,不停的朝玄十三磕头。

也不知dào

磕了多少个头,就在玄十三直皱眉头的时候,那魔修却上前两步,伸手去抓他的脚,脑袋就凑了过去。

玄十三不知dào

他想干什么,连忙后退两步,心念一动,那魔修身体四周的海水就凝固如同精钢,一下将他凝固在了其中,无法动弹了。

说的话也听不懂,看他一脸猥琐样子,嘴上还留着口水,玄十三心下厌恶,看他样子,也不似善类,五指如钩,一下抓在他脑壳之上,潜运搜魂之法,只见他浑身颤抖,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片刻之后,玄十三松开双手,就见他浑身瘫软,缓缓往下沉去,落入熔岩池中,化成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身上连个储物袋都没有,不过当玄十三琢磨着搜魂而来的信息,眼光落到熔岩池中的时候,却有了奇怪的发xiàn

,这名魔修虽然身体被熔岩化去,却有数十片深绿色的树叶,漂浮在熔岩上方,并未化去。

伸手一招,那些树叶便落到玄十三手上,一股清凉从树叶中透出,纯正、充沛的乙木灵气,从树叶之中散发出来。

这些树叶奇特之极,清脆异常,拿起两片来,互相交击,竟能听到“叮咚”之声,仿佛青玉雕琢而成,然而叶脉自然、清晰,又似天然之物。

天地之大,奇特的物产如何之多,玄十三能知dào

多少?一时分辨不明,就将这些树叶收入囊中,伸手一招,关关在上方抖了抖身子,上面附着的熔岩,就都掉落下来,重现变成一只青色小鸟,落到玄十三肩膀上去了。

梳理了一下羽毛,这几个月在熔岩之中大肆吸收地火之力,倒也没觉得和以前有什么不同来。

飞身窜出海面,朝海岛飞去,遥遥就看到,文瑞将山洞口密生的藤蔓撩起,朝这个方向看着。

看到玄十三肩膀上的关关,文瑞就笑的连眼睛都看不到了,刚落下遁光,手就朝关关伸了过去。看她开心的样子,玄十三又告sù

了她一个好消息:

“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文瑞和关关久别重逢,正玩的高兴,玄十三说的时候,她还没听明白,又问了一句,玄十三再说了一遍,她才听明白,高兴的跳了起来,抱着关关就是一通揉捏,惹得她直叫唤。

一个法诀击出,丹炉炉盖大开,里面一阵焦糊味传来,玄十三将那些炉渣、废丹清理出来,关关现在对那些炉渣似乎也没了兴趣,任由玄十三丢到了五行回春阵中,将丹炉收起,大袖一挥,法阵中翻滚的火焰就被巨大的法力压灭了。

看了看山洞之中,似乎没别的东西留下了,想到山腹内的那个法阵,虽然记录了下来,但还不知dào

什么时候能参悟透彻,也许以后还用得着,玄十三从怀里掏出一叠阵旗来,在洞口布置起来。

足足七八层禁制,将偌大的山洞口给封了个严严实实,带着文瑞飞到了山洞外,将那些藤蔓布置好,施展了一个木行法术,只见那些藤蔓和其他一些植物,疯狂的生长起来,很快就将山洞遮掩了个严严实实,连带那条被文瑞开凿出来的小道,也长满了植物。

看起来没什么破绽了,玄十三才从储物袋中取出飞舟,和文瑞飞身跃了上去,按照那个魔修脑中的地图,找个了方向,飞遁而去。

全速飞遁,三日之后,果然,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一线陆地的痕迹显现出来,文瑞忍不住欢呼出来。

按照那魔修的记忆,这里应该是一个较大的海岛,整个这一片区域,都是一片汪洋,在汪洋之中,分布着大小不一、数量无法统计的大小岛屿,这些岛屿上,少部分都有些灵脉,有灵脉的岛屿上,就会有修士存zài

,而且这些岛屿上什么样的修士都有,释道儒、妖魔鬼,都在这一片广大的汪洋中修行,而这些外来的修士,叫这片海域为东海。

难怪他们那个小岛上没有修士呢,原来是一个荒岛,没有灵脉,自然不会有修士。

以那魔修的说法,这一片海域,却原来是他们这些土著的地盘,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陆续有其他的修士,觊觎这里的物产,都迁移过来,占了他们不少的岛屿,而他们这些土著,只能被迫让出一些地盘。

不过作为土著,自然也是有优势的,比如说,这么多年来,很是知dào

一些特殊材料、灵药的出产地,就好像那处出产金星热猩草的海底火山,他们早知dào

,只等成熟了,便要采摘,谁知dào

遇上了玄十三这个煞星,却是灵药没采到,丢了自己一条性命。

离着海岛越来越近,渐渐的海岛的轮廓也显现出来,果然够广大,上面还有山峰耸立,偶尔也能看到修士的遁光,在上空来回穿梭。

玄十三放慢遁光,朝海岛靠了过去,这时候就有修士将目光投了过来。

这些往来的修士,多是些炼气期的低阶修士,偶尔有筑基期的修士,看到玄十三他们,自觉的让开遁光,不敢多做打量,一个结丹期的修士,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起的,东海里,一个结丹期的修士,可以占得一个稍有灵气的小岛了。

看到岛中靠山的地方,有一片彩光闪动的建筑,聚集了不少的修士,玄十三按下遁光,收起了飞舟,带着文瑞,就往那片建筑去了。

来到近前,才发xiàn

,这是个坊市的模样,刚一走入禁制,就听到里面人声鼎沸,不少修士或是出售、或是采买各种物品,有灵药、灵符、各种材料、矿石、兽骨,不过这些修士,多数不过是些炼气期的。

玄十三虽然没有放出自己的修为,那些低阶修士没法感应,不过文瑞四阶修为,相当于筑基期的法力波动,还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看文瑞乖巧的样子,跟在玄十三身后,就知dào

,他的修为肯定比身后的女子高啊,这目光顿时就不同了,有大胆的还招呼起来:

“前辈,晚辈这里有上好冥灵草一株,您老随便给个八十灵石就行了。”

一株冥灵草八十灵石,这是把他当肥羊了,玄十三看都没看,神念潮水一般往坊市之中涌去,很快,就找到了几处他感兴趣的地方,带着文瑞,就往那边去了。

这是一家售卖各种灵药的店铺,玄十三走进店铺,那些伙计也是有眼力的,自然是撇下那些低阶修士,殷勤的招呼着。

玄十三直接递出一个玉简,对一个伙计道:

“这上面的灵药,你们店铺有多少,给我拿多少。”

那伙计神念一扫,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看着长长的单子,这笔大生意要拿下来,自己分到手的灵石,那还少的了?忙不迭的道:

“前辈稍等,晚辈这就去给您办。”

说着颠儿颠儿的就往后面去了,这大生意,不是他一个小伙计能做主的,自然要请掌柜的拿主意,果然,片刻之后,就见他满面笑容,挑着帘子,躬身请玄十三到了后堂。

看到他们进来,一个白面无须的筑基期中期修士连忙站了起来,拱拱手道:

“这位道友,是你需yào

那些灵药——”

话没说完,就感应到玄十三身上深不可测的法力,连忙改口道:

“前辈恕罪,是晚辈眼拙了,没看出来,小李,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给前辈上茶。”

说着连忙让出尊位,请玄十三坐了下来,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前辈,请恕晚辈斗胆,按照小店的规矩呢,如此大量的药材出售,还要询问一下,是做什么用的。”

玄十三眉头一皱,这时候,刚才出去的那名伙计,手捧一个木盘,上面两盏灵茶,正袅袅冒着热气,一阵奇特的茶香,在小小的内室中散发开来,文瑞轻嗅了两下,脸上稍稍露出诧异之色。

或许是看到了玄十三脸上的不悦,那掌柜的连忙起来,给玄十三、文瑞奉上灵茶,一边解释道:

“前辈或许是这段时间闭关潜修,还不得知,最近那些土蛮又要闹事,大批量的灵药采购,就受到管制了,不如流到那些土蛮手上,又要生事。”

玄十三听了,点了点头,总不能说自己是个外来户吧,既然这掌柜的说他闭关,那就闭关吧,不过这个土蛮闹事,是怎么回事,却还要好好打听清楚。

想到那土著魔修,也是去采摘热猩草,才撞在了他的手里,难道这土蛮,说的就是那些魔修?

玄十三顺水推舟的说道:

“确实闭关了数十年,那帮土蛮又要闹事了吗?真是死心不改,这些魔修,就应该形神俱灭,剿灭全族才对。”

听了这话,那掌柜的忍不住心里一激灵,这位前辈还真狠,竟然要将那些土蛮灭族,要知dào

,那个是上千万的土蛮啊,若不是玄十三身上纯正的法力qì

息,这掌柜的几乎要认为,他是个魔修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晁记杂货

看到掌柜的脸上骇然色变,玄十三心中暗笑,清了清嗓子:

“你将那土蛮的事情,一一道来.”

那掌柜的连忙讲述了一番,不愧是做生意的,消息很是灵通,说起来就话长了,主要还是这历史原因,无非这些外来修士步步紧逼,那些土蛮图谋重新夺回领地,不过这回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往常那些土蛮就会直来直去的,这回情况却是有些诡异,现在开始四处搜罗灵药,凝结力量,似乎是真的要一决胜负。

只不过,修士之间酝酿这样的争斗,不是十年二十年的事情,即便拖个上百年,也不是稀奇的事情。

正在叙话之间,那名伙计,已经手拎一个储物袋,走了进来,但看掌柜的毕恭毕敬的说着话,也没敢打扰。

玄十三听了个大概,伸手朝那伙计招了招,拿过那储物袋,神念朝其中一扫,脸上露出满yì

之色来,问掌柜的道:

“这些灵药,拢共多少灵石?”

掌柜的连忙一躬身道:

“既然是前辈想要,自然价格好说,前辈给个两万灵石,意思一下就可以了,晚辈能和东家有个交代就行。”

这价钱,确实算是半卖半送了,玄十三也不矫情,随手付出两万灵石,但他并不急着走,反而问了掌柜的一句:

“不知dào

你这坊市之中,可还有空闲的店铺了?”

这话倒是大出掌柜的意料,很少有修士会要买店铺的,前辈果然是高人,行事高深莫测,不过想了一番,还是摇了摇头,确实,这坊市这么多年了,哪里还会有空闲的店铺。

正在意料之中,玄十三起身要走,不过那掌柜的却开口道:

“不过,前辈,三天路程之外,有座猿啼岛,刚刚从土蛮手上拿下来,这时候大概正在兴建坊市,如果前辈有兴趣的话,不妨前去一观。”

玄十三看似无意的点了点头,带着文瑞出了店铺,朝下一家感兴趣的店铺走了过去。

就这样逛了两家炼器的店铺和售卖符纸、材料的店铺,购入了一些常用的材料,便带着文瑞出了坊市。

随后问了岛上一个低阶修士,猿啼岛的位置,便甩出飞舟,带着文瑞,朝那个方向飞遁而去。

遁光之中,文瑞问道:

“怎么,你真的想要开个店铺啊,可是我们也没什么卖的呀?”

突然之间想到了口袋里的那些灵石,一拍手,喜道:

“公子,难道我们有要售卖灵丹吗?那太好了,肯定会赚的盆满钵满的,等有了足够的灵石,我们就可以买各种稀有的材料和古宝,到时候——”

这鸡蛋还在鸡肚子里呢,就开始琢磨怎么吃了,玄十三敲了他脑袋一下,却没有说,只是法力朝飞舟中灌注,飞舟上闪过刺目的遁光,遁速更快了三成,迅速往猿啼岛而去。

两日之后,二人眼前出现一个巨大岛屿,看起来比之前那个坊市所在的海岛,要大上两倍不止,不少修士都忘海岛赶,不时有心急的修士,身上遁光闪耀,超过他们的飞舟,朝海岛上扑过去。

当二人也踏足猿啼岛的时候,他们就明白了,这些修士为何如此心急,没有别的原因,无非是好处,这猿啼岛刚刚被修士们占据,而且面积广大,有很多土蛮的据点,这些据点之中,就有不少土蛮历年的积蓄,如果运气好的话,很是能有不少收获。

玄十三和文瑞自然不会和这些散修一道行事,神念在海岛上扫过,就发xiàn

了一处聚集了众多修士的所在,身上遁光一起,就朝那个地方赶了过去。

片刻之后,果然是一处新建的坊市模样,不过玄十三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拉着文瑞先遁入了一处浓密的林荫中,一个时辰之后,一男一女两名修士从林荫中钻了出来。

男修高约七尺,身着青袍,头上挽着道髻,面无表情的样子,修为在筑基中期模样,而女修身穿土黄色道袍,面貌普通,刚走出来,身子还扭了几下,显得极为不自然,很是不满的横了边上的男修一眼。

不用说,这两个,自然是玄十三和文瑞了,顺利结丹之后,紫蜃千幻诀中千面百变诀,就可以修liàn

了,初成之后,改变形貌气质,不过是呼吸之间的事情,倒是文瑞有些麻烦,这小女子容貌就是个祸害,颇是费了一番手脚,才将她的花容月貌给遮掩了起来。

没什么人注意,两个人便进了坊市,多数来到猿啼岛的修士,都在找寻那些土蛮的财物,哪里有工夫来坊市,所以显得有些冷清,玄十三神念扫去,果然有不少的闲置的店铺。

这些在外面的大店铺,玄十三是不会考lǜ

的,在坊市里漫步了许久,这才粗粗看中了几家店铺。

坊市的开发者很好找,看到有顾客上门,自然是欣喜异常,很快谈妥了价格,以一个玄十三觉得很便宜的价格,租下了一个店铺。

数日之后,一个叫做晁记杂货的小店,便在猿啼岛坊市开张了,没什么大的动静,只是挂上了一块招牌,店铺里也没什么伙计,只有一个面貌普通的女修,无精打采的站在柜台后,偶尔有顾客来,也不热情的招呼,与一般店铺,却是大相径庭。

店铺之中售卖的东西,也是大杂烩,什么都有,从灵丹、法器、灵符、法袍,等等,凡是修liàn

的时候用得到的,这个杂货铺子就都会有售卖。

不够还是以各种法器为主,慢慢的,猿啼岛附近海域的修士都知dào

了,坊市之中有这样一家奇怪的店铺,里面偶尔会有一两件品质好的法器出售,而价格,与一般法器并没什么两样。

从第一个修士在晁记杂货淘到宝贝,到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些修士就发xiàn

,不但是法器,其他如灵丹、灵符,也有些不错的出售,而且价格也算适中,倒是引来不少的修士光顾,晁记杂货的名字,也渐渐的深入人心。

第三百一十六章 离去

这么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猿啼岛已经变成了修士与土蛮之间争斗的前哨了,不少的修士都在这里购买灵丹、法器,然后成群结队出去.

如此一来,坊市的生意自然是大好,连带着晁记杂货的生意也好了不少,甚至到了最近一段时间,晁记的东西,经常是卖到断货,惹来不少修士的抱怨,其中更是有不少,是晁记的老顾客了。

那总是面无表情,态度恶劣的伙计,天还没黑,就将店铺中的顾客朝外赶,不顾那些修士的聒噪,就上上了门板,关门歇业了。

关上门板,伙计这才绷了一天的脸,才放松下来,咬牙切齿的,似乎在无声的咒骂着某人,快步就往后面去了。

来到里间作坊中,里面热Lang滚滚,正当中竖立着一个高大的丹炉,正缓缓转动,丹炉上,一只青色的小鸟,正惬意的一丝奇特的火线之中打盹,炉中噼里啪啦,仿佛铜丸爆炒,似乎里面炼制的,并不是什么丹药,而丹炉下,炉火熊熊。

偌大的房间周围,都是直到屋内的高大架子,架子上面,摆放着各色木匣,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转过丹炉,就见一个面貌普通,身穿青袍的青年修士,正盘膝坐在丹炉后面,手上淡金色的火焰上,一快火红的晶石,正慢慢融化。

刚看到他,那伙计就嚷嚷起来了:

“姓晁的!你最近怎么回事?消极怠工?哼,没有东西出来卖,本姑娘赚谁的灵石去?再不弄点东西出来,你这家晁记就趁早关门吧,本姑娘可不伺候!”

乍闻河东狮吼,青年手上火焰一抖,差点没把上面浮着的晶石掉落在地上,连丹炉顶上正打盹的小鸟给也被惊醒了,不过那鸟儿却淡定的很,轻轻拍动两下翅膀,又瞑目打盹去了。

青年修士自然就是我们的玄十三了,苦笑一声道:

“文瑞呀,你怎么最近越来越暴躁了,这样可不好,可是刚刚突pò

,心境不稳啊,要不要让你闭关一段时间?”

面貌普通的,哪里看得出之前丝毫花容月貌来?这一手叉腰,一手戟指的模样,分明是只茶壶,手指都快到玄十三脸上了,口中还不停的说着:

“本姑娘哪里心境不稳了,分明是你自己推卸责任,这些日子光顾着弄这些个材料了,也不知dào

多炼制几样法器来,你不知dào

啊,最近似乎形势紧张,正是出货的大好时机,现在不卖,以后再想有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这满嘴的生意经,隐约让玄十三想起了多年之前,无定海中那个旷镇和鲁护卫,这么多年下来,倒是锻炼出个精明的女掌柜来,也算是不无小补,手上淡金色丹火更盛,火红色的晶石,慢慢融化开来,丝丝青烟飘起,正是杂质被炼化的情形,口中还得安慰文瑞:

“哪里有那么快的,那些土蛮你以为会那么快屈服吗,我看,不过是对方示之以弱,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的话,肯定是有什么势力参与了,那些土蛮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以土蛮的实力,哪里能撑到现在?”

文瑞听了眼前一亮:

“你是说那些魔修?早就知dào

不是好东西,原来在背后支持那些土蛮,哼,真不是好东西。”

玄十三朝她摆摆手,让她住嘴:

“这话我们说说就行了,我们当年遇到的,可能是那些魔修给土蛮秘密培养的修士,这么多年,听了这么多消息,从来没有说土蛮修liàn

魔功的,别不小心走了嘴,当成奸细抓起来,到时候我可本事救你去。”

听了这话,文瑞就老实多了,犹豫战事越发的胶着,猿啼岛来了不少高阶的修士,元婴期修士就有两名,其中还有一个来过晁记杂货。

元婴期修士何等强dà

,文瑞这点伪装,自然瞒不过人家的眼睛,不过不知为何,那修士却没有拆穿,只是朝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买了两样东西,就走了,看起来和其他修士并无二致,若不是之前看过,还这不敢相信。

这二十多年,玄十三就做了两件事情,一个是提高炼器手法,另一个就是教文瑞炼丹,晁记杂货出售的灵丹、灵符,全是出自文瑞的手笔。

而玄十三的炼器手法,也已经纯熟的多,最近已经开始凝练那些辅助材料,为祭炼五辰射日弓做准bèi

了。

本命法宝这可是大事,晁记这点小买卖自然不会放在他心上,玄十三对文瑞道:

“收拾收拾东西,这两天,我们就回火龟岛。”

火龟岛,这是文瑞给他们刚刚到东海的那座海岛给起的名字,俚俗得很,不过既然她愿意这么叫,那就这么叫好了。

文瑞明显愣了一下:

“还回去做什么,这里不是挺好的吗?再说,还有好多东西没卖出去呢。”

刚才还听她抱怨没货出售,怎么却还有好动没卖出去?玄十三发出了疑问,文瑞小脸一红,道:

“有些好的我都收起来了嘛,等到价格高的时候再卖出去,这样就能赚到更多的灵石了,哈哈,你看我多精明,有我做你的大掌柜,难得你到现在还没破产,烧高香吧。”

说到后来,似乎自己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文瑞得yì

的扬起了脑袋。

话说回来,这点还真的感谢文瑞,本来玄十三做的就是赔本的买卖,自己买来大量的材料,炼制法器,手法不成熟,自然是有好有坏,好的固然能卖出价钱来,可是坏的却更多,这么多年下来,盘算起来,竟还小有盈余,这可算是奇迹了。

玄十三心里清楚,嘴上自然是要说好话的:

“当然啦,文瑞是什么人,本事自然是不用说的,不过呢,灵石赚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现在我要闭关祭炼五辰射日弓,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我可不放心,你还是随我一起去。”

听到玄十三说不放心她,文瑞心里也喜滋滋的,忍不住低头轻笑起来,扭身就出去,收拾东西了。

玄十三大袖一挥,彩光闪过,那些架子上的木盒,便都纷纷收入储物袋中去了,手指朝丹炉一点,只听得“噹”一声轻响,丹炉就缓缓停了下来,炉中铜丸爆炒的声音,也慢慢平息。

也不取出里面的东西,玄十三就将丹炉收了起来,撤去了下面的法阵,这么多年,光着法阵,就吞了不下千万灵石,法阵撤去之后,地上一片晶莹的琉璃色,竟是长年累月的灼烧,将下面精铁混合其他各种材料浇铸的地面,给融成了一块整体。

这倒是炼器的好材料,玄十三大袖一挥,法阵笼罩的那块地面,就也被一并收起了。

环视了一下室内,没别的东西了,玄十三便出了门,这时候,文瑞也从自己的屋子走了出来,动作还真快,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已经将东西都收了起来。

抬眼看了看天上,已经是繁星升起,头顶上,隐隐有彩光闪动,正是坊市之中,禁制大开,猿啼岛也算是进攻土蛮的前线了,这么些年,没少过来骚扰,试图夺回猿啼岛,但都被修士联合击败了。

二人悄然从后门出了晁记杂货,坊市之中还有不少修士往来,但却没几个认得二人,玄十三深入简出,自是不用说了,文瑞这副相貌,也确实引不起什么修士的注意。

坊市进出的地方,有两三名修士负责检查,他们在这里这么多年,这进出的凭证自然是有的,很顺利的出了坊市,转过两个山头,玄十三就放出一件飞舟,带着文瑞飞身而上,几个法诀击出,就见飞舟上遁光闪动,“嗖”的一声,朝猿啼岛外飞了出去。

第二天,不少修士就发xiàn

了,晁记杂货没有开门,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引起注意,毕竟这么多年了,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关门两天,说是出去采购材料。

可是一连四五天,晁记杂货都没有营业,这下就有不少修士议论起来,甚至有的修士说,晁记会不会是土蛮的奸细啊之类的,很快,就报上了猿啼岛的高层。

两名元婴期的修士听到了这等传言,其中一名摸了莫花白的胡须,对另一名年轻点的元婴期修士道:

“都说晁记杂货那两人是土蛮的奸细,肖道友,你看呢?”

姓肖的元婴期修士摇摇头道:

“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那两人我都见过,晁记杂货出售的物品,都是一名结丹初期的修士炼制的,估计是为了祭炼本命法宝,在磨练炼器手法罢了,他倒没什么,倒是那个伙计似的女修,有些古怪。”

另一名修士道:

“哦?有什么古怪之处,可是与那土蛮有什么联系?”

肖修士连忙道:

“不不不,只是修为古怪些,不像是修liàn

的道家**,倒似是修妖**,可是人族修士,现在含有修liàn

妖族**的了,看她样子,也没有出什么岔子,看来也是另有奥妙,充其量不过是五阶修为,还不放在你我眼里。”

老头似乎对肖修士的话很信服,闻言便点了点头道:

“那就好,不是奸细就好。”

而肖修士说完这话,却是眼神有些闪烁,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第三百一十七章 炼弓

而这个时候,玄十三和文瑞二人,早已经离开猿啼岛,遁光前方,一个毫无灵气的小岛,正是火龟岛.

按落遁光,这么多年过去,小岛上并没有其他修士往来的迹象,植被生长的越发茂盛了,丝毫看不出,隐藏在那些密生的植被下,有一个巨大的山洞,还有一条蜿蜒的小道。

抓起文瑞,身形两个起落,便穿过藤蔓,飞入山洞之中去了。

山洞之中一如往昔,禁制宛然,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看来这里还真是人迹罕至,数万年也没人来,这几年,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修士光顾。

伸指一点,彩光流动,那七八道禁制就敞开了一个口子,玄十三和文瑞买入其中,禁制便自动弥合上了。

一切如旧,连那五行回春阵还在,闪着淡淡的灵光,看来又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将丹炉取出来,里面声息早已经停止,一指点出,炉盖打开,从里面收出一碰银沙来,然后将丹炉给了文瑞,对她道:

“我马上就要闭关祭炼本命法宝,这段日子,你就在这里修liàn

吧,不要乱跑,遇上那些土蛮魔修,可就不得了了。”

文瑞脸上色变,但还是嘴硬:

“瞎说,本姑娘的运气,有那么差吗?出门就遇土蛮?你这么说还提醒本姑娘了,你把那个破禁制撤了,不然我出门又麻烦。”

玄十三知dào

,即便是不给她炼制一块禁制令牌,她凭借着来仪箫的神异,也能自如进出,便也乐得大方,从怀里取出一块铁精来,淡金色丹火升腾,铁精迅速融化成一团黝黑的铁液,不停的翻滚着,慢慢拉长,变成一块牌子的模样。

等到牌子完全成形,玄十三张口喷出一股白色的寒气来,只听得“叮咚”一声,牌子就成形了,拿在手上摩挲了两下,平滑的令牌表面上,就呈现出各种深浅不一,大小不等的凹坑来,这些凹坑排列的似乎无序,又似遵循某种奇特的规律。

禁制令牌炼制好了,玄十三略带得yì

的将令牌抛到了文瑞手上,如此轻描淡写,手法堪称上乘了,也不枉了这么些年的不懈练习。

文瑞撇撇嘴,接过令牌来,看也不看一眼,就塞进了储物袋,明显的忽略了玄十三的得yì

,弄的他有些尴尬,不过这时候他全副心思都在祭炼本命法宝上,自然不会与这小姑娘纠缠,稍加交代,就朝山洞里面走了进去。

多么熟悉的黑暗啊,玄十三心里快活的要呻吟出来,身形几个起落,就钻过小小的入口,来到了巨大的山腹之中。

无声无息的落脚在巨大的石台中央,脚下轻动,手上拿出一叠阵旗来,这里插上一杆,那里插上一杆,看似随意,过了两刻钟功夫,手上的阵旗便全部插到了石台上,手上法诀连出,口中轻喝一声,数十杆阵旗上五色毫光闪过,五股奇特的火焰从石台五个位置升腾起来。

以石台为混元,五个位置,正是后天五行,五个位置上,青、赤、白、黑、黄五色火焰,正是后天五行灵火,玄十三盘膝坐下,从胸口取出指环来,伸手在上面拂过,地上现出数件物品来。

一块雾状的材料,从里面隐隐发散出凌厉的庚金之气,正是那团庚煞;一块软不溜丢的蓝色晶体,侧耳细听,里面似乎有水元力咆哮之声,正是蓝海软晶;一个木盒,打开,里面半盒子灰色细沙样的东西,半灰不白的颜色,显得异常诡异,正是沉渊壤。

还有最重yào

的,一根长约丈许,巴掌来宽,枯死的红色木头,看似不起眼,却是一整株的火梧桐,若让修真界的人知dào

了,有这样一整株的火梧桐存zài

,怕是早就吵得沸反盈天了。

摩挲着火梧桐,感受着其中庞大的火灵力、木灵力,眼前掠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百余年过去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啊。

将庚煞丢入白色灵火中,蓝海软晶丢入黑色灵活中,沉渊壤丢入黄色灵活中,又取出其他几样辅助材料,有已经在猿啼岛坊市精炼过的,也有没有精炼的原始材料,各分五行,丢入五行灵活中锤炼了。

而火梧桐,则张嘴吐出一大股的淡金色的火焰来,将火梧桐包裹其中,闭上双眼,全力凝练这来之不易的主材料了。

巨大的天地元力被法阵吸引过来,各分五行,化成五行灵活,锤炼各色材料,时日越来越久,那庚煞在白色火焰之中,其他杂色似乎都被炼去,只剩下一片纯净、凌厉的庚金之气;沉渊壤虽然还是那不灰不白的颜色,但内中却似乎饱含了金黄色,颗粒舒发,分成一粒粒的,各不干扰,都自在黄色灵火中沉浮不定,却是绝然没有撞到一起,煞是神奇。

变化最大,要数蓝海软晶,黑色火焰遮盖之下,却是怎么也看不明白里面是什么情况,开始的时候还能看到蓝光闪动,到了后来,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玄十三手上一直捧着的火梧桐,形貌却是有些改变了,那些枝杈已经被除去,也不知他是收了起来,还是被炼化入了整株火梧桐,现在就是一根直溜溜的木柱,体积也小了许多。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火梧桐在淡金色丹火之中,慢慢变化着模样,这般不停的锤炼,极为消耗法力,还好,玄十三对此早有准bèi

,炼制了不少恢复法力的丹药,不时吞服一粒,手上丹火却是一刻也不敢停。

慢慢的,火梧桐有了大弓的雏形,一直炼到那火梧桐只剩下巴掌大小,玄十三这才睁开双眼,但双目专注的盯着手中躺着的小弓,丹火依旧包裹着,不敢丝毫的放松,心念一动,一个样式古拙,略显斑驳的铜瓶从口中吐了出来,悬浮在丹火上方,正是天水极阴瓶。

天水极阴瓶经过这么多年的培炼,似乎是恢复了几分威力,连模样也变得和以前不大一样了,细细看去,瓶身上那些看似自然的斑驳,里面偶尔闪过几点银星,显得神mì

异常。

玄十三一指点了瓶身上,就听到“叮”的一声脆响,天水极阴瓶倒转瓶口,一股ru白色的奇寒之气,朝小弓倾倒而去。

第三百一十八章 炼弓(中)

只听得“呲喇”一声,丹火散去,小弓在ru白色的奇寒之气中不停的跳动,忽大忽小,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直到一刻钟功夫之后,才见小弓颤抖真停了下来,玄十三松了一口气,将天水极阴瓶收入体内,再看手上的小弓,只有赤红色的弓身,光溜溜的,没有一丝人工的痕迹,仿佛天生就是这般模样。

满yì

的一笑,玄十三张口将弓身吞入腹中,还要蕴养三个月,才能拿出来与其他各种材料合炼,制成五辰射日弓胚胎。

一连数月不停的用丹火锤炼火梧桐,即便是有灵丹支撑,玄十三现在也有些顶不住了,直觉得身体打晃,连站都站不起来,眼睛在那些材料上扫了一眼,见没有什么异状,这才放下心来,瞑目恢复元气不提。

足足七天之后,玄十三这才长吁一口气,双目开合之间,精光闪动,闭上双眼,平息了体内膨胀的法力,才再次睁开了双眼。

如此长时间的祭炼法宝,虽然消耗甚巨,但对修liàn

,却是好处极大,法力比之前足足高了两成不止,已经是结丹初期顶峰的修为了。

五辰射日弓的弓身,还要近三个月的培炼,玄十三从指环之中拿出一枚青色的玉简来,里面正记录这五辰射日弓的祭炼之法,里面,现在要看的,是无数的法阵,这些法阵,繁复异常,其中更有很多上古法阵,他并不知dào

有什么功用,他也试着摆出这些法阵,但却是怎么也激发不出来,法阵无法运转,也无法窥得这些法阵的真实用处。

只能将这些法阵原样铭刻到五辰射日弓上,练成本命法宝之后,才能一窥这些法阵的真实威力了。

对于法阵的铭刻,玄十三也已经是练习多年,这法阵能否完美的铭刻到法宝胚胎上,对法宝的威力影响极大,对这一点,玄十三可是体会甚深,二十年的功夫,可不是白费的,想到那些被Lang费的材料,他心中就忍不住抽搐起来,看来自己也不是全能,至少炼制法宝上,他的天赋并不如炼制灵丹那样突出。

紫府之内,一团金色的神念从金色的海洋中飞到半空,缓缓变形,成为五辰射日弓的模样,然后从金色海洋上方的清辉中,细丝般的存zài

不停的洒下,在弓身上勾勾画画,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法阵,在弓身上呈现出来。

法阵一个套着一个,一个挨着一个,眼看着一切顺利,但片刻之后,那神念虚幻的五辰射日弓,便轰然崩溃,化成一蓬金色的雨滴,洒落下来。

果然,这些法阵不是那么容易铭刻上去的,当年即便是十二层禁制的幻宇炫光阵阵旗,也花费了不少功夫,而五辰射日弓交叠的法阵,足足成百上千,困难程度自然不是幻宇炫光阵那个级别的,而加上那些平行的法阵,法阵更是以万计。

当然了,这些数以万计的法阵是不可能一次性全部铭刻上去的,要在漫长的本命法宝培炼过程之中,逐步的完善。

而第一次炼制,需yào

的将作为骨架的主要法阵铭刻上去,剩下来的,就是水滴石穿的水磨功夫了。

玄十三在神念之中,一次次的虚幻出五辰射日弓,在上面铭刻法阵,足足尝试了两个多月,才将基础的法阵全部铭刻到弓身、弓弦上。

这虚幻的五辰射日弓,在法阵完全铭刻上去之后,竟是金光完全收敛了,竟似化成了实体一般,玄十三忍不住想要测试一下这虚幻五辰射日弓的威力,一团金液从金色海洋中飞出,慢慢拉成一根箭矢的模样。

从那轮清辉中,又洒下无数的细丝,笼罩在金色的箭矢上,片刻之后,就化成上百个法阵,铭刻在箭矢之上。

神念海洋中金波粼粼,箭矢轻轻搭上了五辰射日弓,一股金色飙风在紫府识海之内横扫而过,一个虚幻的人形,从五辰射日弓身后显现出来,伸手抓住弓身,拉开弓弦,双足微分,踏足虚空,紫府之内,一切都停顿了,连下方金色海洋,都变成了一汪平波,一死波澜也没有。

那虚幻的人形,似乎是将五辰射日弓拉到了极限,手臂一松,就听到“嗡”的一声,弓弦震动,虚幻的箭矢便离弦而去,玄十三只觉得眉心一阵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紫府之内冲了出来。

旋即便听到对面“噗”一声轻响,似乎什么东西,撞到了山腹中那些连飞剑都无法刺穿的奇特岩石。

玄十三只觉得紫府之内,一阵虚弱感袭来,失去的那枚箭矢,似乎对神念消耗甚大,站起身来,还好箭矢是神念构成,并未对周围的法阵造成破坏,闪身来到刚才箭矢射到的方向。

山石上,一个手指粗细的孔洞,直射入岩石之中,神念往其中探去,竟有足足三丈多深。玄十三心中惊讶,要知dào

,这箭矢可是神念虚幻的,可以说是有质无形,竟然能将飞剑不伤的岩石给刺穿这么深。

心中一个闪念,玄十三忍不住惊呼起来,若是用这虚幻的五辰射日弓,来攻击其他的修士,冷不丁的,怕是没几个能躲得过去吧。

神念之中,五辰射日弓在射出箭矢之后,那虚幻的人形,便悄然消失,而五辰弓却漂浮在金海之上,玄十三心念一动,五辰弓就缓缓落入金色海洋之中去了,看来着练手之作,竟成了一个隐藏的杀器。

本来以为这神念虚幻的五辰射日弓,最后还是会消失,但现在却是介乎有无之间,很是神异,看来,和菩提道次第广法也是不无关系。

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放松神念的修liàn

,虽然还没有凝结出离心,但神念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强dà

,却一点霸气不显,然而这一箭,却有惊天动地之意,看这威力,即便是神念修为强上数倍,出其不意之下,也要伤在箭下。

感应着金色海洋中的那虚幻的五辰射日弓,若是好好培炼,当是一件隐藏的杀手锏。

玄十三心情大好,回到阵中,伸手一招,黑色的水行灵火中,一团黝黑的物件从中射出来,伸手捏了捏,竟是弹性十足,正是那件蓝海软晶,经过水行灵火这么就的锤炼,早已经杂质尽去,内中不是有银色光点闪过,就想是黑色夜空中的星点。

淡金色丹火从手上升腾而起,大变样的蓝海软晶在丹火之中慢慢软化,几乎变成一滩胶状,就在这时候,玄十三十指尖端突然各自冒出一截长约寸许的白气,尖锐异常,在胶液之中来回不停的划拉着。

很快,大团的蓝海软晶就在玄十三的指头下面,变成一粒粒的小液滴,两手一晃,收起十指尖端的白气,两手在胸前虚合,将那些小液滴全都虚握在中心,口中轻喝一声,双手向两边拉开。

那些小液滴,便随着双手分开的,也渐渐拉长,变形,一直拉到三尺来长,每一滴蓝海软晶,都被拉得细若游丝。

旋即十指翻飞,彷如穿花蝴蝶,将这些游丝三根一组,绞成一小股,然后三三见九,再绞成一股,三九二十七,再绞成一股。

最终,这些游丝,都被绞成了一根长约三尺来长的粗不过小指的绳线,就在绳线完成的刹那,手上再次涌上淡金色的丹火,玄十三咬破之间,凌空画出一个符箓,旋即伸指一点,符箓便化为米粒大小,隐入绳线之中不见。

如此这般,九九八十一个符箓,精血大耗之下,玄十三脸色都有些苍白了,随着最后一个符箓隐入绳线,粗细只有原来的一半了,天水极阴瓶从体内飞出,洒下极阴奇寒之气,绳线在一阵“叮咚”声之后,被玄十三吞入腹中,如同弓身一半,这绳线作为弓弦,也得好好培炼一段时日,才能血脉相通。

九九八十一个符箓,损失了这么多的精血,可真的是元气大伤,好在他明王不动身二层的修为,体内精血比一般修士要旺盛的多。

这点倒是之前没估计到了,精血绘制的这些符箓,或通五行、或通阴阳,都是些上古符箓,若是一般修士的话,怕是还不能一气呵成的将八十一个符箓尽数完成,那炼制出的弓弦,可就有了缺陷了。

心中暗道侥幸,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来,正是有补足元气、精血神效的血精丹,一整瓶二十粒,全部倒进了肚子,药力发散开来,顿时觉得浑身发热,精血鼓荡,脸上苍白之色褪去,涌上一股血色来。

气血两亏,这番恢复起来,却是比之前漫长了许多,十余日过去了,玄十三才睁开双目,丹田中,法力形成的水潭在下,金丹滴溜溜的转着,在中,最上方,就是一团绳线和一个小巧的弓身。

金丹周围,散发着淡蓝色的氤氲之气,其中更偶尔闪过深绿色光点,这些氤氲之气,下连法力水潭,上托弓身、弓弦,沉沉浮浮,上下交通,灵动异常,恰似一个小小的胜景、灵台,神妙异常。

第三百一十九章 炼弓(下)

等到神完气足,玄十三一鼓作气,又将沉渊壤和庚煞用本命丹火凝练了一遍,好在这两个,并不复杂,处理完之后,同样收入体内培炼.

至于那些辅助材料,则继xù

留在五行灵火之中锤炼,还不到用它们的时候。

过了数月,等五行主材都培炼到了一定火候,玄十三将他们从体内全都取了出来,火红色的木制弓身,蓝海软晶制成的弓弦,还有一团散沙样悬浮在身前的沉渊壤,一团散发着庚金之气的庚煞。

一指点在弓弦上,就听“嗡”的一声,弓弦弹的笔直,一连数个法诀打在庚煞之上,就见那团庚金之气仿佛爆fā

开来,白光迅速膨胀,凌厉的气息,割人耳目,玄十三连忙将弓弦一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朝庚煞喷去。

混合了精血,庚煞凌厉之气大减,弓弦如棍,在庚煞之中搅动,那团庚煞,很快便深入弓弦之中,漆黑的弓弦中,偶有白光闪过。

五指箕张,将那团沉渊壤抓了起来,火红色弓身自动飞起,玄十三左手握住弓身,真元法力朝弓身中灌入,木制的弓身上,红光大放,刺目的红光之中,隐约有木制的纹理,这些纹理看似线条,再细看,却是一点点细若针尖的玄奥符文。

这些符文不似修士雕琢,而是天然形成,这就是火梧桐的神异之处了,凤凰乃是天生火灵神兽,灵火在梧桐木之中蕴养了不知dào

多少岁月,这些天生的火灵符文,被法力激发出来,一股蛮荒、原始、霸道的先天火灵之气,散发开来。

右手握住那团沉渊壤,朝那些纹理上抹去,没一粒沉渊壤,恰恰嵌入两个细若针尖的符文中间,隐没不见了,仿佛从来都不存zài

一样。

手上那团沉渊壤越来越少,很快,玄十三的手从整个弓身上抹过,手上还残留着几粒沉渊壤,将将够用,将剩下的几粒收入储物袋中,拿起弓身来细看两眼,却是看不出,与刚才有什么两样,这沉渊壤完全潜入符文之中,却是对弓身没什么影响。

一鼓作气,玄十三伸手一招,甘露银便落到手上,在黑色水性灵活上锤炼了这么久,体积缩小了一倍还不止,不过,功效却是更上层楼,两手一分,那一小团甘露银便被分成两团,手上淡金色的丹火升起。

火红的弓身、黝黑的弓弦和甘露银,一道在丹火中炙烤了一刻钟功夫,玄十三将两小团甘露银分别捏起,安放到弓身两个弯角上,弓弦往两个弯角上一搭,丹火炙烤之间,就见两边金光大盛,弓弦渐渐绷紧。

这时候,玄十三十指翻飞,那些在五行灵活中锤炼的辅助材料,便飞鸟投林一般,刚进入丹火,便化成或青、或赤、或白、或黑、或黄的雾气,笼罩在堪堪成形的五辰射日弓弓身上。

很快,玄十三手中,仿佛就放着一颗闪耀着五色毫光的彩球,随着最后一样材料投入,玄十三就闭上了双眼,潜运法力,丹火越发旺盛起来。

三日之后,五色彩球变得只有一尺大小,玄十三张口吐出天水极阴瓶,一股奇寒之气从瓶口倾出。

奇寒之气刚一接触五色彩球,就听到“噼里啪啦”一阵细响,寒气和彩球接触部分,五色消散而去,反而化成黑白两色,互相纠缠不定,当整个彩球完全变成黑白两色,里面传来“叮咚”一声,仿佛环佩交击,金铁交鸣之声。

玄十三突然觉得手中的东西一阵颤抖,似乎要飞走的模样,玄十三连忙一口精血朝手中的黑白两色纠缠的圆球喷了过去。

血丝侵入,黑白两色渐渐散去,里面露出一把漆黑的小弓来,巴掌大小,黝黑深沉,看不出任何的神异之处来,玄十三长时间凝视,就觉得灵觉一阵衰弱,只是法宝胚胎,但就已经显得不同寻常了。

张口将五辰射日弓胚胎吞入腹中,在淡蓝色的氤氲之气上沉沉浮浮,还要培炼数月,才能铭刻法阵。

一晃闭关将近一年了,铭刻法阵需yào

的是水磨功夫,不似祭炼胚胎这般,需yào

大阵相助,却是没必要在这里待了,稍稍恢复了一下元气,玄十三将周围的大阵撤去,阵旗全部收起,飞身离开了石台,往山洞之中遁去。

片刻之后,就回到了山洞之中,然而,却不见文瑞和关关,只有丹炉在法阵之上缓缓而动。

玄十三也不着急,料定她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不然的话,关关早就给他传讯了。找了个平整的地方盘坐了下来,这年许时间,精神极度紧张,生怕出错,毁了材料,现在终于可以先松一口气了。

等到天色将暮,文瑞还没回来,玄十三就有些着急了,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见她施施然驾着遁光,落到了洞中,口中还哼着小调,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彩光一闪,文瑞穿过禁制进来,看到盘膝坐在地上的玄十三,惊讶的叫出声来:

“啊!晁源,你出关啦,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没告sù

我一声,我也好叫关关回来呀,真是,这一年多,她可放羊了,都不肯跟我回来。”

果然玄十三没看到关关的任何形迹,略带疲惫的问道:

“她又跑到那个海底火山了吧?不要管她,吸收地火之气,增进修为呢,她是火灵之体,不似我们有修liàn

瓶颈。”

又对这玄十三抱怨了许久,关关如何欺负她,不跟她玩耍之类,似乎是要将一年没讲的话,一口气都说出来一般。

好不容易收口了,这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文瑞才注意到,玄十三脸上有些憔悴,故作惊讶道:

“晁源,你怎么弄的,不是闭关祭炼法宝么,怎么像是跟人打了一年的架?”

玄十三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你以为祭炼法宝是闹着玩的,这可比炼制法器辛苦多了,何况是本命法宝,自然要精心,这回可是损失了不少精血、元气,要好好休息一段时日了。”

听他话中的意思,那本命法宝一件炼制出来了,文瑞有些兴奋的道:

“赶紧把你的本命法宝给我看看,一年多了,也不知dào

你炼出个什么东西来。”

第三百二十章 肖前辈

玄十三有些无语,但看她一脸期待的样子,手一翻,五辰弓胚胎便出现在手上,文瑞看到黝黑的弓身,没有丝毫的神异之处,拿在手上掂了掂,倒是分量十足,瞪大了双眼,在弓身上扫来扫去,却只看到那些普通的木制纹理,再怎么看,都只是一件普通之极的东西,连法器都比不上,更不用说法宝了.

不管是什么品质的法器,总得有些光泽,或者是各色彩光缭绕,这样才对呀,这小弓,黝黑的木制小弓,看起来更像是小孩的玩具。

文瑞伸手要去拉那弓弦,却是轻咦一声,不管她用多大力qì

,那弓弦还是纹丝不动,往里面注入法力,也似泥牛入海,小弓一点反应也没有。

如是这般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实在是拿五辰射日弓没办法,这才往玄十三怀里一丢,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泄气道:

“什么破弓,一点也不好玩,你说你费了这么多力qì

,就弄了这么个废物出来呀?”

玄十三神mì

一笑,才不理她的激将,一张嘴,将小弓吞入腹中,慢慢培炼。

看他得yì

的样子,文瑞忍不住哼了一身,扭过身去,背对着玄十三,自己生闷气去了,半天见他没反应,回身一看,玄十三已经瞑目入定去了。

文瑞撅着小嘴,气的扭了下身子,也闭目修liàn

了,等到第二日大早,她醒过来,玄十三还盘坐在身后,不过早已经醒来,手上抓着那个看似玩具的小弓,手指不停的在弓身上,这里点一下,那里抹一下,或者划拉一下这里,翻过来,再划拉一下另一个地方。

看到文瑞醒来,玄十三又划拉了两下,将小弓吞入腹中,笑着对她道:

“醒啦,我看你一直皱着眉头,难道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知为何,文瑞心中无名火气,叉着腰叫道:

“你才不对劲呢,本姑娘好着呢,前所未有的好,好的太阳都围着我转了,哼。”

说完一甩袖子就出了山洞,不知dào

奔哪里去了。

这小妮子,不知dào

抽的哪门子疯,怎么大早的火气这么大?一念闪过,玄十三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大早上起来,花了半个多时辰,在五辰弓上,铭刻下了第一个法阵。

这个法阵却是最简单,但却是基础法阵,密布整个弓身和弓弦,一寸地方也没落下,之前的那些功夫没有白费,法阵铭刻堪称完美,没有一点的瑕疵。

随后一段日子,文瑞的心情还没见好,见到玄十三就一副横眉怒目的样子,玄十三正全神祭炼法宝,自然也没心思去琢磨小姑娘的小心思,就这样磕磕绊绊的,数月之后,就听到山洞之中,“咔嚓”一声雷响,随后便听到一阵雨打芭蕉一般的“叮咚”之声响过,玄十三哈哈长笑一声:

“终于是成了。”

山洞之中,玄十三看着手掌中躺卧着的小弓,弓身成黑红色,里面似乎有东西涌动;弓弦黝黑,时而有点点银星在里面闪烁不定。

这时候不知文瑞从哪里窜了出来,伸手就要去抓小弓,哪知手还没碰到,弓身上就爆出一股黑红相间的火焰,惊的文瑞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三丈开外,甩了甩手,似乎刚才一下,还真烧到她了。

看她怒目而视的样子,玄十三讪笑一下,道:

“不小心,不小心嘛,法宝刚刚成形,自己护主罢了,我还没能好好控zhì

它,等我培炼个几日,再让你见识见识它的威力。”

说着便将五辰弓吞入了腹中,玄十三面色有些古怪,仿佛一块火炭,顺着喉咙滑入了腹中,停留在淡蓝色氤氲之气上,沉沉浮浮。

似乎是感应到五辰弓初步完工,氤氲之气中,一个满是斑驳的铜瓶,浮了上来,露了个头,又沉了下去。

文瑞还是一脸怒气的站在一边,玄十三凑了上去,拉了下她的胳膊道:

“走,带我去瞧瞧关关,这都一年多没见她了,怪想的。”

文瑞挣扎了一下,将胳膊从他手上挣脱,一跺脚,扭身出了山洞,玄十三跟在身后,一起来到了洞外。

一年多不见天日,阳光照在身上,感觉暖洋洋的,想到自己本命法宝的名字——五辰射日弓,太霸道了,太阳悬挂在不知多元的虚空之中,要射落下来,那得多大的法力?

摇摇头,知dào

自己想多了,不过是个名字罢了,湿漉漉的海风让他觉得很是舒坦,每一个毛孔都舒发开来,长啸一声,身上遁光一闪,将文瑞罩入其中,腾身就窜上了半空,转而向海底火山那个方向而去。

片刻之后,遁光就扎入海水之中,很快来到火山口,落在熔岩池边。

二十多年过去,那些热猩草又有几株生长成熟了,但玄十三并没有采摘的意思,也许再过个几十年,这里又能出几株金星热猩草来,玄十三翻手取出一叠阵旗来,望空一撒,阵旗纷纷隐入虚空之中,而一个隐藏的法阵,已经将这小小的海底火山,遮掩了起来,从外面看,它已经消失。

感应到玄十三的到来,火山口的熔岩池中,岩浆一阵翻涌,片刻之后,就见一只浑身闪着火光,长约三尺的大鸟,从熔岩之中冲了出来,朝着玄十三清鸣一声,抖了抖身体,将身上的熔岩抖落,还是那只青羽红喙的小关关,一头扎进了玄十三的怀里,小脑袋不停的摩挲着他的下巴。

玄十三笑着,轻抚她的羽毛,异常柔顺,翎羽之上,根根毛丝都清晰可辨,翎羽之下,更有根根绒毛,已经与普通小鸟无异,抓在手上,只是有些温热。

关关眨了眨朱红色的眼睛,轻啄了他的手两下,玄十三手一松,她就化成一缕青色的火光,钻进了玄十三的心房,故yì

的大动了两下。

这时候,那头火龟也从岩浆中露了个头,但很快就沉了下去。

玄十三说了一声“走”,便飞身从海中窜了出来,往海岛飞去,一会儿之后,就回到了山洞之中。

丹炉还在青白色火焰上转动,这炉丹药还要蕴养个把时辰,这里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一年多不开张,也不知dào

晁记杂货被那些修士遗忘了没有。

两个时辰之后,就见一道白色的遁光从海岛上飞出,在空中盘旋了两下,朝一个方向电射而去。

飞舟上,文瑞撅着嘴巴,皱着眉头,一脸的不乐意,数日之后,猿啼岛在望,玄十三与文瑞再次换了一副容貌,登上了猿啼岛。

一年多不来,猿啼岛上修士越发的多了起来,各色遁光往来穿梭,高阶修士多了不少,偶尔可以看到有结丹期修士,驾着遁光招摇过市。

不少建筑在猿啼岛各个地方隐现,玄十三直接朝坊市去了,坊市越发的繁华了,面积比一年前足足扩大的一半不止,还好,看似无意的往晁记杂货走过去,招牌还在,却是大门紧闭,还是当年他们离开的样子。

这也难怪,晁记杂货他们可是一口气交了五十年的租金,趁着没人注意,二人来到晁记杂货的后门,临走的时候留下的禁制还是完好的。

悄然进了店铺,还没等他们有什么动作,就听到后门有修士大声呼叫道:

“瀛洲肖前辈有请晁记主人,过府一叙。”

玄十三正在里面收拾东西呢,闻言心中一动,据他所知,主持猿啼岛的两名元婴期修士中,正有一名姓肖,而且,似乎正是出身东海三大岛之一的瀛洲。

自己刚回到晁记杂货,对方紧随其后,就找上门来,显然一直就盯着这里呢,看来是不能不走一趟了。

文瑞也是诧异,一脸的不解,玄十三对她道:

“你先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去看看,马上回来。”

说完,朗声答道:

“还请道友稍等,晁某马上就来。”

脚下轻动,就到了后门外,一名身穿月白色道袍的筑基期修士,正躬身站在门外,看到玄十三出来,很是恭敬的一礼,道:

“前辈安好,瀛洲肖前辈有请。”

玄十三面无表情,双手背在身后,冷声道:

“前面带路。”

紧跟其后,穿过整个坊市,来到后方一群建筑之中,一个三层高的小楼下,那筑基期修士对玄十三道:

“晁前辈,肖前辈就在上面,晚辈只能带您到这里了。”

玄十三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抬脚上了小楼,心中盘算着,自己跟这名元婴期修士可是从五交集,不知dào

叫自己有什么事情。

小楼之中,一片雾霭遮掩,丝毫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天眼通悄然开启,只见里面一些简单的摆设,有桌椅板凳,只是不知为何设下禁制,难道是故弄玄虚?他也不敢放出神念探查,上面可是坐着一名元婴期的修士,在他面前做这等手脚,岂不是班门弄斧吗?

雾霭之中,慢慢一个楼梯显露出来,玄十三知dào

,这是主人迎客的手段,一甩袖子,就沿着楼梯,往楼上去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赶鸭上架

转过楼梯,来到一层阁楼上,就闻到一阵奇特的茶香,玄十三闻着香味,就走了进去,里面,正有一中年修士,手上拿着一个拳头大小的茶壶,往茶盏中倾倒着亮黄色的茶汤,香气浓郁.

自从喝了文瑞的点茶,含有灵茶能吸引玄十三的注意了,这灵茶不经点茶法,就有如此浓郁的灵气、茶香,显然不是凡品。

看到玄十三上来,中年修士停手,伸手虚引,对玄十三道:

“晁道友,离开猿啼岛一年多,这次回来,可是本命法宝祭炼大成了?”

既然自己的行踪都落到人家眼里,推测出现在,也不算什么难事,玄十三坦然自若,见对方没有以势压人的意思,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上前几步,拱手道:

“晚辈晁源,见过肖前辈。”

肖前辈笑了笑,指了指那杯灵茶,道:

“无须多礼,这灵茶还要趁热饮用才好,莫要耽误了功夫,待喝了灵茶,我们再行叙话。”

玄十三看着亮黄色的茶汤,心中有些犹豫,肖前辈似乎看出他的疑虑,笑道:

“怎么?还怕我在里面用药?”

看这肖前辈略带戏谑的眼神,玄十三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形势比人强啊,伸手拿起茶杯,一口饮下,只觉得茶汤如丝,入腹就化为一股灵气,溶入金丹周围的氤氲之中,顿时仿佛卤水点豆腐,氤氲之气红,淅淅沥沥,落下千百点法力灵雨来,将金丹洗沥的愈发的圆润。

灵雨汇入下方的法力灵潭,这一盏茶,竟是补充了半成的法力。

看到玄十三脸上陶醉的表情,肖前辈饮下自己身前那一盏灵茶,笑着问道:

“这灵茶滋味如何?”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对自己如此客气,玄十三可不认为,是因为是自己长的可爱,口中赞道:

“香洌可口,灵气充足,确实是难得一遇的好茶。”

喝了茶,也该是谈正事的时候了,肖前辈大袖一拂,桌上的茶杯、茶盏便消失无踪,眼睛盯着玄十三,稍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

“你对土蛮的事情知dào

多少?”

玄十三老老实实的道:

“晚辈只知dào

,土蛮凶残,还未开化,这么多年,一直是东海的心腹大患。”

肖前辈听了,摆手让他坐下,道:

“你结丹之后,一直在这里经营晁记杂货,之后又闭关炼制本命法宝,可能还不知dào

,最近这些年,这些土蛮越发的厉害了,不似以前一盘散沙,已经开始聚集起来了,而且,开始有向我们反攻的势头。”

微微一顿,接着说道:

“对方虽然没什么高手,但蚁多咬死象,对方是土著,人手众多,我方高手也只能疲于奔命,不少小岛已经失守,落入了土蛮手中,最近情况紧急,连吴道兄都亲自出马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让自己出手去对付那些土蛮?

果然,就听到肖前辈道:

“现在情况有些不好,如今坊市内,除了我坐镇,所有的结丹期修士都已经派了出去,不过晁道友不是我瀛洲修士,据我所知,也不是来自蓬莱和方丈,我们三仙岛也不好随便指使,还得询问一下道友的意思。”

连三仙岛都搬出来了,说起这三仙岛,可是东海一个奇特的存zài

,东海龙脉之上,有三座灵气极佳的大岛,不下内地一些洞天福地,数万年前就被修士发xiàn

,驱逐了岛上的土著,各自占据,其后又有无数修士来到东海,慢慢的发展成如今的三仙岛。

三仙岛高手如云,是抵抗土蛮的中坚力量,玄十三自然不敢说不,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

看来情形还真是不容乐观,不然以三仙岛修士的高傲,怎么会对他这样一个散修如此客气呢,怕是玄十三不答yīng

的话,立kè

就要被击杀当场了。

看他识趣,肖前辈满yì

的点点头,翻手取出一个白色的玉简来,递给玄十三道:

“晁道友,这里是附近的海图,其中黄色光点,即是本岛猿啼岛,标有黑色光点的,就是被土蛮占据的海岛,白色光点,则是我们控zhì

的海岛,至于那些没有灵脉的荒岛,也被标示了出来,而红色光点,则是说明情况有些紧急,需yào

修士支援的。”

玄十三接过玉简一扫,黄色光点周围,不少白色光点,朝向外海的方向,几乎都是黑色的光点,只有临近几个白色和红色的光点。

又拿出一面黄灿灿的令牌来,玄十三接过,正面浮雕着三座海岛,卓立在海波之中,正是三仙岛的样子,背面则有一行小字:瀛洲肖梅天。

“这枚令牌能说明你的身份,是我请来抵抗土蛮的修士,在东海,不管是哪方修士,多少会给点老夫这点薄面。”

肖梅天,就是肖修士的真名么?看来是真的了,这令牌做的颇为精巧,这段时间,玄十三炼器成癖,下意识的翻看起来,这还是一样有点实用的法器。

就听到肖梅天给他解释道:

“晁道友好眼力,这就看出来了,这还是一枚传音的法器,千里范围之内,只要激发,周围千里之内,只要持有三仙岛令牌的,都会有所感应,说明情况,不管是求援还是其他,都方便很多。”

说着就传授了玄十三一个法诀,没什么可交代的了,玄十三承诺三日之后,就带着文瑞出海,这才从小楼上退了下来。

来到坊市之中,玄十三脸上的汗就忍不住下来了,全神应对一名元婴期修士,确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那肖梅天看似笑容满面,实则一言不合,怕就要变脸,看来着地方是不能待了。

捏了捏手上的铜牌,这个猎杀土蛮的事情,其实也不算是难为他,因为有不少修士来到猿啼岛,就是为了清除土蛮,获取灵石之类,还有三仙岛的奖励,即杀掉一名土蛮,取回左耳,交给三仙岛,会获得三枚灵石的奖励。

这奖励开始的时候,还是很有效果的,散出去灵石无数,却也把土蛮赶出了近海,那些土蛮只能集中在几个大岛上生存,可是这项奖励,也有弊端。

第三百二十二章 初战

开始的时候是杀掉了大量的土蛮,不过这些都是普通土蛮,不通修liàn

的,本来修liàn

的土蛮在整个土蛮种族之中,只占了极少部分,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那些土蛮修士为了抵抗,将修liàn

之法全都传了下去.

这样就导致了大量的土蛮低阶修士的出现,很是给修士们造成了麻烦,僵持了这么数千年,也没分出个结果来。

玄十三脑中想着这些关于土蛮的事情,回到了晁记杂货,文瑞正神色不安的在店里转磨呢,看到他回来,连忙上前,上下看了几眼,看他没少什么零件,这才放下心来,开口问道:

“那位肖前辈叫你去有什么事情?”

将肖梅天的意思一说,文瑞倒没觉得不对,反而兴奋异常,似乎是对猎杀土蛮的事情很感兴趣。

听说要去猎杀土蛮之后,文瑞也不收拾店铺了,反而检查起自己的储物袋来,有若干法器、灵符、灵丹,还有玄十三炼制的众多法器,那样子,似乎巴不得明天就直奔战场了。

玄十三也想一试本命法宝的威力,本来打算休整三日,文瑞竟是等不及了,当天下午,便拉着他出了猿啼岛,那份海图早已经在玄十三脑海之中,二人不知dào

前线的情况,决定先到一处修士控zhì

的岛屿,探探情况再说。

飞舟全速飞遁,到了入夜时分,前方出现一个岛屿,阴沉沉的,只看到一点轮廓,若不是偶尔有遁光闪过,玄十三几乎以为这是个无人岛。

待到近前,岛上的修士也注意到了玄十三的飞舟,有数道颜色各异的遁光迎了上来,看对方气势汹汹的样子,玄十三身上气势一放,结丹初期修士的气息放出,并且停下了飞舟。

三道遁光在飞舟前停了下来,中间一名筑基中期的修士迎了上来,看到飞舟上立着玄十三和文瑞,拱手道:

“不知哪位前辈驾临真鲸岛?”

筑基中期修士,自然感应到玄十三结丹初期修士的修为,神态很是恭敬,玄十三还没说话,文瑞就斥责道:

“我们是受瀛洲肖梅天前辈指点,前来真鲸岛,你们敢阻拦?”

瀛洲肖梅天的名字,在猿啼岛一带,自然是威震一方,闻听到这个名字,那筑基中期修士,下意识的躬了下身,语气更加的恭敬:

“原来是肖前辈请来的,担心真鲸岛晚上经常有土蛮袭击,晚辈有守护之责,不知有没有什么信物,岛上前辈要问起来,晚辈也好有个交代。”

岛上的防护还真的很严密,难怪那肖梅天给了他一面令牌,看来是早知dào

此事,翻手从储物袋中取出那面铜牌,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那修士看的分明,上面的三仙岛纹饰,有丝丝云纹流动,这是做不的假的,连忙躬身让开道路,玄十三和文瑞擦着他们的身体,往真鲸岛飞了过去。

这真鲸岛虽然没有猿啼岛广大,但却是多山,二人来到岛上,却是没看到什么建筑,只在一些山中,隐隐看到有各种禁制的彩光,看来多数修士都是在山上开凿了洞府。

玄十三没有与那些修士抱团的想法,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山,一柄飞剑腾出,山石就像豆腐一样被划拉开来,不过数个呼吸,小山就被掏出一个内大外小的简易洞府来,拉着文瑞,二人钻入了其中,玄十三在门口设下了禁制,这才安顿下来。

洞府之中简陋之极,可以说就是个山洞,真鲸岛已经算是对抗土蛮的前线了,还不知dào

要在这里多久,这个洞府还是要稍微布置一下了。

再次御使飞剑,在里面凿出数个静室来,然后就开始忙活起来,布置各种禁制,一直忙活到了天色发白,这才将二人的起居室布置好,还有就是一个丹房。

弄好这些,外面就已经有不少修士来回穿梭了,很快三五成群,往外海飞遁而去了。

看文瑞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玄十三自己换了另外一副面目,将修为压制在筑基期,然后给文瑞施了个幻术,变成一个年轻的男子,才出了洞府。

在别真鲸岛别的修士看来,二人都是筑基期修士,修为已经不低了,自然有不少修士上来搭讪,想要一起去追剿土蛮,都被玄十三拒绝了,这些修士良莠不齐,谁知dào

会不会背后打闷棍?这种事情太常见了,时候大不了就推到土蛮身上,反正也没人查证。

人越多越安全,三五成群的修士,基本都是朝一个方向去,为了不惹人注意,玄十三带着文瑞,也驾着遁光,慢悠悠的跟在他们身后,脑海之中,正琢磨着那份海图。

想要浑水摸鱼,自然是人多的地方好,不过他现在只想找个偏僻的地方,试试本命法宝的威力,刚选择了一个目标,遁光一偏,就要离开大部队,储物袋中一阵颤抖,肖梅天给的那面铜牌,自动的飞了出来,里面一个修士仓惶的声音道:

“黄皮岛出现三十多名土蛮,其中三名有结丹期修为,周围的道友——,啊——,还请速速来支援——,啊——,该死的土蛮——”

短短几句话,期间数度被打断,显然是被土蛮逼的紧了,一般土蛮也试不出法宝的威力,有结丹期修为的正好,从地图上搜出黄皮岛的位置,却是在东南八百里之外,遁光一偏,陡然加速,朝黄皮岛去了。

队伍中这些修士,都是修为有限的散修,自然不会有三仙岛给的令牌那样的法器,哪里知dào

黄皮岛出现了土蛮的事情,只有玄十三周围的几名修士注意到,却也没有理会。

黄皮岛是个小岛,远远看上去,和火龟岛也差不多大,不过此时岛上却是煞气冲天,数十名土蛮,围着五名修士正是冲打,奇形怪状的法器漫空飞舞,看样子,有烂了把的锄头、剩半截的镰刀、半根房梁、甚至还有一块破渔网。

这些法器看起来破烂,但威力却自不小的样子,被围着的五名修士中,两名结丹期修士,正护住三名筑基期修士,显得很是狼狈。

玄十三还在数百里之外,就将淡若不见的遁光按落,随着海流,急速朝海岛遁去,而看周围,竟没别的修士往这边来,看来,最近的就是玄十三了。

想想也是,千里距离,说起来远,但在偌大的东海之上,两个岛距离经常超过数千里,也不知dào

还有没有别的修士会赶来,如果只有玄十三和文瑞的话,对方三十多个,可不能鲁莽。

来到百里之外,黄皮岛上争斗激起的法力碰撞之声,混乱的法力,已经清晰可辨,不停的调整的方向,随时插入法力薄弱的地方,一直到了十几里开外的海面之上。

这里天地元气已经紊乱了,海水翻滚涌动,海中的生灵也都沉到下面去了,省得殃及池鱼。

玄十三悄悄浮上海面,外围只有几名土蛮警戒,不过以他们的微弱修为,又怎么能看到海面之下,随波沉浮的玄十三?

三名土蛮结丹期修士,各自挥舞着法宝,朝人族修士组成的圈子猛攻,不过两名人族结丹期修士的法宝甚是神妙,一味防守之下,却也没有败象。

玄十三手一翻,一张巴掌大小的黑红色小弓现在手上,随手一晃,小弓就成半人高下,深吸一口气,伸手搭住弓弦,脚下微分,稳稳的站定,遁光虽然在海水中沉浮,但他身体却一丝摇晃也没有。

同出遁光之中的文瑞也睁大了双眼,五辰射日弓的名字很是吓人,不过真实威力,他却是没见过,不过让她奇怪的是,玄十三只是虚拉弓弦,却是没拿出任何的箭矢。

玄十三面色严肃,弓弦缓缓拉开,弓身“吱吱”轻响,异常的缓慢,玄十三显得有些吃力,弓弦之上,慢慢泛起白色的光点,弓身之上则是灰色的光点显现。

随着弓弦张的越来越大,那些白色光点和灰色光点汇集起来,慢慢形成一个箭矢的模样,白色的箭杆,灰色的箭头,一团火焰在箭矢尾部,形成一个不停跃动的红色翎尾。

当五辰射日弓被拉到满月,玄十三双目落到小岛上,十几里外交战的双方身上,三个土蛮之中,修为最高的,也不过结丹初期顶峰,神念悄悄的锁定了他。

如今玄十三的神念,缥缈不定,同阶修士压根没法发xiàn

自己已经被锁定了,不过,或许是初次使用,还是若有若无的杀气散发出来。

这些土蛮感应也是灵敏,虽然没发xiàn

有别的修士,但那若有若无的杀气,还是让他感到心中不妙,猛然将那根烂了把儿一样的锄头收了回来,横到胸前,试探性的大吼了一声:

“何方鼠辈?偷鸡摸狗的,如何不敢现身一战?”

这土蛮说的话,却是字正腔圆,与修士无异,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一点金光从前面海面之下闪烁了一下,心中闪过一念:

“难道是眼花?是海水反射的阳光?”

第三百二十三章 五辰弓之威

不过,随后当这点金光再次出现,那土蛮只觉得眉心一紧,一股凌厉的庚金之气,直冲脑门.

心中知dào

不好,口中大喝一声,野草一般的头发飞舞起来,面色狰狞,手上拿把烂锄头突然发出一股诡异的波动,顷刻之间崩溃,化成一团灰不灰,黑不黑的烟雾,将他裹入其中,同时咬破舌尖,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身上光芒一闪,就朝外面飞遁而去。

射日弓哪里有这般好躲的,金光一闪,一根肉眼不见,无形的箭矢穿到灰雾之中,无声无息的,顷刻之间,就见灰雾散去,里面什么都没有,连那土蛮的尸身也不见了。

一箭之下,竟是神形俱灭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灰雾消失之处,空荡荡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突如其来的变故,双方都停下了手,只不过,土蛮剩下的两名结丹期的修士,一脸的惊疑不定,刚才根本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之中,修为最高的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人族修士则恰恰相反,看这情形就知dào

是有强援来到,有可能还是一名元婴期的前辈。

他们这么想,也是难免的,一招之下,就将一名结丹初期顶峰的修士灭掉,而且是身形俱灭,连本命元丹,精魂都没有逃出,这可不是一般修士的手段。

也确实是如此,现在玄十三的情况,却也是不大好,这一箭射出,体内法力、神念都是一空,一下消耗了三成,脚下都是有些踉跄。

这紫蜃千幻诀好是好,就是法力不够深厚,这五辰射日弓全力一击,就消耗了他三成的法力,这般说起来,全力出手,只能射出三箭而已,这还是要不计后果,若是要保存实力的话,最多再射出一箭,就不得了了。

稍调息了一下,脸色恢复正常,这时候就听到被土蛮围在正中的一名修士朗声呼道:

“不知是哪位前辈驾临,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那些土蛮也警惕的用眼睛扫视着周围,不少低阶的土蛮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身形缓缓往里靠拢,也不知dào

那神出鬼没的一击,从什么方向来,只能尽lì

靠在一起。

玄十三带着文瑞缓缓从海水下面浮了上来,看到他的修为,两名人族修士明显一愣,旋即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来,而那些土蛮则是面露狞笑,其中一个手一挥,就见十多名低阶的土蛮朝他们围了上来。

玄十三有心一试五辰射日弓的威力,也不闪躲,只将黑红色的长弓从身侧抬起,刚才那破天一击,不过是五辰弓的神通之一,接下来却要试一下另一项神通——雷火漫天。

依旧是凭空虚立,口中轻喝一声,陡然拉开长弓,就见弓身上,五色光芒流动,送开弓弦,就看到白煌煌的庚金之气、听到哗哗的波Lang声、赤色烈焰熊熊之声、地动震颤之声、碧绿的林木森森。

旋即这些五行之气互相碰撞、摩擦,激荡起来,生成一个个拇指大小的雷珠来,朝来袭的土蛮一股脑的打了过去。

那些土蛮哪里知dào

这些五行雷珠的厉害,傻乎乎的冲上前去,挥舞着受伤破破烂烂的法器,就要来杀玄十三二人,哪知刚碰到这些雷珠,就爆zhà

开来,仿佛连锁反应,第一个雷珠爆开,旋即及听到仿佛炒豆子一般,数不清的雷珠纷纷爆开,将那十几个土蛮包在其中。

就听到里面惨叫之声不绝于耳,片刻之后,雷声渐稀,就看到从那一片被五行雷珠炸得灰黑的空间中,雨点一样落下些残肢断臂、骨渣血块、破衣烂衫,还有些法器残片,纷纷落入海中去了。

待得灰黑的雾气散去,场中已经是一个土蛮也不见了,一击之下,这十几个土蛮,竟是没有还手之力,如那结丹期土蛮一般,神形俱灭了。

这十几个土蛮中,虽然没有结丹期修为的,但都是筑基期修为,满以为围攻玄十三和文瑞两个,不在话下,没想到竟被一击全灭,剩下的土蛮都是面色惨白,本来以为结丹期土蛮被杀,不过是对方偷袭,这下知dào

了对方宝弓的威力,几个修为低下的,忍不住双股战栗,头上汗如雨下,那黝黑、龅牙的脸上,显得异常滑稽。

土蛮中一名结丹期修士咬牙切齿的道:

“一个小小的结丹期修士,那法宝固然厉害,肯定消耗法力甚巨,这时候肯定已经无法再发一击,我们只要冲上去,就能将他结果了,哼,谁要杀了他,那把宝弓就归谁所有,跟我冲!”

那土蛮却是不死心,竟是放qì

了被他们围在正中的那几名人族修士,反而带着众人朝玄十三冲了过来。

人族修士周身压力一轻,不知想了些什么,竟是没去阻拦那些朝玄十三冲过去的土蛮,只是静立当地,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

两名结丹期人族修士互相看了一眼,很是默契的没有多说,倒是身后一名他们弟子模样的低阶修士大声叫了一句:

“师伯、师叔,那些土蛮要去杀那名前辈了,我们快去帮忙啊!”

边上另一个年级稍长的修士似乎看出些许端倪,连忙拉了他一把,低喝一声道:

“小师弟,不要多嘴,一切都有师伯、师叔做主,你看这就是了,不要多嘴。”

年轻修士犹不自知,边上修士虽然语气严厉,但他还是嘟囔了一句:

“人家过来救我们的,我们却见死不救,这算什么事儿,让别的修士知dào

了,我们青罡门修士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那两名结丹期修士中年纪稍长的一人,也是瞥了那插话的年轻修士一眼,眼中冒出森然之意,那年轻的修士只觉得浑身一寒,底下脑袋,不说话了。

连续两次全力出手,雷火漫天消耗的法力丝毫不下于破天一击,不过玄十三却是站的稳稳的,拿弓的手更是坚定异常,看到剩下十几名土蛮在两名结丹期修士的带领之下,朝自己冲了过来,双手一分,弓弦再次被拉成满月,上面五色灵光闪动,不知下面,又是什么了不得的神通。

第三百二十四章 儒门与禅宗

两名冲在前面的土蛮突然脸色一变,互相看了一眼,就在冲到玄十三身前二十丈开外的时候,突然遁光一拐,遁速陡然快了三成不止,卷起身后那些修为低下的土蛮,一起朝远处遁走了.

没想到,这些土蛮还是惜命之辈,竟是舍弃了玄十三他们两个,选择了逃跑,这也难怪,这些土蛮在于人族修士争斗之中,早就已经学乖了,他们的法宝远不如人族修士犀利,虽然修为相若,但总是处在下风,一旦失去了人手优势,多数还是选择跑路,这次也不例外,对方怎么说现在也有三名结丹期修士,不是他们能抗衡的。

看土蛮遁走,玄十三也不追赶,朝还在小岛上的那些人族修士深深的看了一眼,他们的服饰、样貌,就被记在了心中,玄十三身体朝下一坠,就落入海水之中不见了踪影。

从土蛮逃遁,到玄十三落入海水之中,不过数个呼吸,那两名青罡门结丹期修士也没想到,这些土蛮什么时候学聪明了,心中正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出手将玄十三拿下,眼前就没有了对方的踪迹。

其中一名结丹期修士皱着眉头道:

“看来对方也是小心之人,怕是看穿了我们的意图,以后遇上了,怕是不好。”

另一名看似浑不在意的模样,大声道:

“哼,他能如何,我青罡门两名祖师都在东海,管他何方修士呢,不来还好,若是找上门来,那是提着灯笼上茅厕——找死。”

这名修士看上去年纪比他要大,而且心眼也比他要多的多,可没这么乐观:

“对方一定是接到我们令牌传音来救援的,不管什么门派,在三仙岛肯定是有靠山的,这回鲁莽了,不该觊觎他的法宝。”

那年轻的点的目露贪婪之色:

“看那弓的模样,似乎是本命法宝,如此威力,同阶修士,一击必杀,若是抢过来,即便没有如此威力,好好培炼个几十年,威力也当是不差,可惜,他还算知趣,自己跑掉了,不然一定让他有来无回,都是那些该死的土蛮,竟是学的狡诈了。”

听得二人如此一番无耻言论,身后跟着的那些低辈弟子都是低垂这脑袋,面色古怪。

而玄十三和文瑞此刻已经远在百里之外,他们却是想追也追不上了,遁光之中,玄十三面色有些不好kàn

,虽然心中也有些戒备,但那群修士确实让他心中很是恼火。

文瑞则开始念叨:

“这帮小人,枉我们费这么大力qì

来救他们,早知dào

这样,让土蛮杀了他们得了,我们晚来一步,还能得到点好处,都赖你,哼,滥好人,这下知dào

了吧,这好人是做不得的。”

玄十三沉默不语,文瑞看了看他的脸色,知dào

他自己也正恼火,稍稍发了两句牢骚便住嘴了。

看那帮修士的装束,都是一般模样,似乎是同一个门派,既然如此,就好打听了,总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此刻却不是计较的时候,玄十三分辨了一下方向,朝他们之前的目标赶了过去。

数日之后,二人一路之上,与不少的修士汇合,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岛屿,有熟悉的修士说,这个岛屿是土蛮在这附近最大的据点了,上面足足有十几万土蛮,修士也有数万,因为土蛮的高阶修士都被三仙岛牵制住了,这里土蛮虽多,却没有高阶修士。

玄十三还没到岛上,就感应到数处地方,隐隐有天地元气的波动,显然是有修士正在拼斗。

这一队数十名修士一落到岛上,就各自散去了,玄十三和文瑞自然不会与他们一道的,二人循着一处天地元气波动最为剧烈的地方缓缓靠去。

这海岛面积颇为广大,数倍于猿啼岛,据说和土蛮已经相持拉锯了数月之久,不少散修的力量,也集中了过来。

盏茶功夫之后,翻过一个山头,就看到山谷之中,正有一个高高的木寨,寨子上飘荡着一层粉红色的烟瘴,烟瘴之外,正有十几名土蛮,面对着二三十个人族修士的攻打。

虽然人族修士远多于土蛮,却是分成好几个小队伍,各自攻打,而十几个土蛮却是互为奥援,凭借下面的粉红色烟瘴,竟是有来有往,打的有声有色,丝毫不落下风。

玄十三藏身一旁的密林之中,遁光罩住文瑞,与整个林子融为一体,场中那些人正打的热闹,哪里会注意到他。

看了半晌,却是有几个人族修士吸引了他的注意,其中一名修士,实力大概结丹期样子,身穿儒衫,头戴方巾,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脑袋顶上浮着一根木简样的奇特法宝,法宝上发出盈盈紫光,罩住全身,周围的粉色烟瘴,丝毫没有影响,倒是手上的折扇挥舞之间,道道紫光飞舞,朝那些土蛮炸去,进退之间,从容自如。

从这幅打扮,还有那木简样的法宝,玄十三突然想起,当年在强巴林寺,帕巴拉活佛和他提过,在中原地区,有儒门修士,修胸中一口浩然之气,色成金紫,比之道门、佛门,也另有一番见地。

难道这名修士,就是传说中的儒门修士?只有纯正的儒门修士,才能凝结如此纯正的浩然之气,这浩然之气,纯正浩大,有驱邪镇魔的神效,天生克制各种邪魔**。

帕巴拉活佛对儒门的神通极为赞赏,但对儒门的修士,却只说了一句——执念太深。

原因无他,儒门修士要凝结浩然之气,没有二法,那就是念诵四书五经,何谓四书五经?所谓四书,《大学》、《中庸》、《论语》、《孟子》,所谓五经,《诗经》、《尚书》、《礼记》、《春秋》、《周易》。

只读这九本书,从中领悟所谓圣贤思想,以天下为己任,能成功激发胸中浩然之气的,就成儒门修士。

要知dào

,这俗世读书人何其多,真zhèng

从这九本书中领悟出儒门神通,凝聚浩然之气的,可是少之有少。儒门修士虽少,但一旦修liàn

有成,都是神通不凡,与道门、佛门相比,弟子数量连个零头都不到,但却同样是正道三大势力之一。

不似道门、佛门这般,大小宗派林立,小门小派也是数不胜数,可能一两个修士,也是一个宗门,儒门却是从古至今,上古时候儒门创立,一直到如今,都只有一个宗派——修平门。

修平门是儒门圣地,也是修真界超级宗门之一,上古至今,无数岁月的积累,虽然几破几立,却是屹立不倒。

儒门修士的修行,却是完全是另一个路数,他们划分境界,却是另辟蹊径,以启智入门,明经、晓义、通礼、格物,到了格物境界,就有相当于道家元婴期修士的实力了。

而眼前这个儒门修士,有结丹期中期修士的实力,应该达到了晓义或者通礼的境界,看他那木简法宝上,紫气盈盈,正是浩然正气充沛的体现,而且在一场混战之中来去自如,异常潇洒。

还有另一拨,却是只有三名修士,然而却很惹人眼,因为这三个都是光着脑袋,身材土黄色百衲衣,脚踏芒鞋,头上各有九点戒疤,手上各握着龙眼大小的一串佛珠,三件法宝却也是奇特,一件钵盂、一件锡杖、一件袈裟。

竟是佛宗修士,对这些合上,玄十三可是了解的很,毕竟在强巴林寺那些喇嘛堆里一待就是三十年,眼力还是有的。

三名佛宗修士早已经悟得六识神通,袍袖挥洒之间,金光闪闪,法宝之上也是笼罩这一层佛光,修为都是不差,只是不知为何,玄十三总觉得,他们的佛光之中,隐藏着一股书卷气、还有道门一丝逍遥的意味,与他记忆之中密宗佛法那种纯正浩大,有细微的区别。

玄十三自己不是佛门修士,是以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是心中疑惑,然而,他偶尔看到那儒门修士瞥向三名和尚的眼神,也尽失鄙视,就知dào

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中原之地,自古以来,就是修真昌盛的地方,释道儒三家各有流传,道门有天下第一宗之称的静玄道,儒门不用说了,修平门地处天下之正中,而佛门,却也有一支流传,那就是禅宗。

佛门虽然流派、宗门众多,但佛门真zhèng

的昌盛之所,却不在中原,而在西域,西域地域广大,虽然人烟不稠,但却是佛门一家独大,几乎家家供养佛像,燃烧香火,而佛门圣地万佛宗,就立足西域,数万年来,香火不绝。

而禅宗这一支,却是佛门中的奇葩,其修行法门,虽以佛门为主,却是融合儒道,另有一番境地,生生在儒门、道门兴盛的中原之地,扎下根来,吸引了不少的信徒,这样一来,却是不可避免的与儒道两门要发生冲突。

这三名和尚,显然都是禅宗的修士,恐怕这才是那儒门修士,看这三和尚面色古怪的原因吧。

或许是玄十三的目光在这三名和尚身上停留的时间长了些,正与土蛮周旋的三名和尚,突然朝玄十三这个方向喧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哪位施主驾临此地,还请现身。”

第三百二十五章 紫罗天网

玄十三心中一动,这佛门修士,灵觉果然非同一般,却没动窝,而是移开了目光,过得片刻,那名说话的和尚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朝这方向又看了两眼.

他这一分神,那些土蛮猛的一发力,这些修士围成的松散圈子,顿时告急,那些散修顿时鼓噪起来,口中不干不净的,大声叫骂。

和尚手上一紧,佛光大放,顿时将那些烟瘴逼开,那些土蛮口中哇啦哇啦的嚷叫一阵,又被逼了回去。

玄十三遁光微动,又往那边靠了靠,那和尚大手朝这边一拍,一道金色的掌印,仿佛鎏金一般,朝这边而来,鎏金手掌所过之处,天地元气纷纷涌入,手掌越来越大,到了玄十三头顶,已经是一亩大小,当头朝他压了过来。

巨大飞佛掌中,佛光湛湛,玄十三感觉自己像小虫子一样,紫府神念之中,金色海洋波涛大起,玄十三心中那股渺小的感觉,顿时被冲破,抬头看那佛掌,手上一晃,五辰弓出手,一张手拉成满月,三道箭光射出,金色佛掌与箭光一触即溃。

这双方一交手,都是心中一凛,玄十三心中警惕大起,这佛门神通,还真是怪异,竟是能撼动心神,若不是他修liàn

的菩提道次第广法也是正宗的佛门神通,这一掌之下,不死也要重伤了。

那发出一掌的和尚,看着手拿大弓,现身出来的玄十三,也是心中一紧,这须弥掌神通,乃是禅宗降魔无上之法,本来以为对方藏头缩尾,不是良善之辈,但看那青年的人族修士,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举手之间,轻松破去自己的神通。

这须弥掌的威力,他自己是知dào

的,对方只是开始的时候,稍微愣神了一下,就迅速回击,看来他**也是不同一般。

双方互有顾忌,一击之后,就各自停手,那些土蛮纷纷大喝一声,抵挡三个和尚联手的四名土蛮结丹期修士,奋力一冲,将和尚重开,朝那些一盘散沙样的散修冲了过去,同时纷纷扬手,甩出一片片的黑色烟瘴。

黑色烟瘴和脚下的粉色烟瘴相互纠缠,顿时发出咕嘟咕嘟仿佛煮粥一般的声音,一股股的灰气从两股烟瘴交互的地方冒了出来,那灰气溶入空气之中,顿时便得踪迹全无,旋即,便听到不少散修发出“呜啊”“呜啊”的惨叫之声,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下饺子似的,纷纷落入下面的粉色烟瘴之中。

粉色烟瘴显然是一种剧毒的禁制,落入其中的修士,惨叫之声不绝于耳,透过烟瘴,迷迷糊糊能看到,那些修士,都被化成了一滩滩血污,然后又溶入粉色禁制之中。

这些粉色烟瘴,仿佛是吃了大补药,威力更盛,向上奋力一冲,顿时又有不少散修躲避不及,被粉色烟瘴扫中,那些没有特殊法器护体的,纷纷掉入其中,顷刻之间,损失了十几名修士。

顿时双方实力发生扭转,那些土蛮哇哇叫嚷着,冲了过来,形势顿时紧张起来。

那和尚与玄十三对视一眼,就扭身与那些土蛮战在一处,玄十三注意到,土蛮放出来的黑色烟瘴,与粉色烟瘴交互,生成了一种新的灰色烟瘴,而且无色无味,一入空气之中,谁也没法察觉,只能运足法力,护住全身,这样就无法全力应敌,顿时那些土蛮就占得了上风。

而就在这时,粉色烟瘴之中,又冲出来十几名修为略低的土蛮,围住修士就是一通猛打,措手不及之下,又是四五名人族修士落入烟瘴之中。

眼看情势危急,如果这样下去的话,这一群修士之中,除了几个能逃出出,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这时候,那身穿儒衫的修士朝玄十三叫道:

“这位道友,大家都是人族一脉,还请施以援手,事了之后,土蛮寨中之物,任道友挑选,如何?”

玄十三倒是不觊觎土蛮寨中的东西,不过呢,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也不答话,扬手就是一箭射出,也不见箭矢,也不见箭光,就在玄十三撒开弓弦的瞬间,就听到一名筑基期的土蛮“啊”的一声大叫,腹部被穿了一个茶杯大小的空洞,旋即身体发红,从七窍中冒出黑红色火焰来,顷刻之间,被炙成一团焦炭,死的不能再死了,落入了烟瘴之中。

对付这些筑基期的土蛮,自然不用五辰弓神通,只是普通一箭,筑基期修士与结丹期修士之间,鸿沟一般巨大的实力差距,就表现无遗。

若是有什么特殊的防御法器,还能抵挡五辰射日弓的无形箭,这些土蛮穷的连裤子都穿不上,能修liàn

到筑基期已经是奇迹,如何能挡住玄十三的五辰弓?

又是张手数箭,那些修为低下的土蛮,没有一个能抵挡一击,无一例外,都被射死,眼看那冲上的十几个修为稍低的土蛮都要丧身箭下,土蛮之中,首领模样的突然叽里呱啦几下,那些低阶的土蛮纷纷沉入粉色烟瘴之中去了。

这边土蛮是十几个修为高的,修士这边修为低的刚刚被一通冲杀也牺牲了不少,这些陨落的修士,也有不少幸存的同伴、同门,看着玄十三的目光,就有些复杂了。

说不恨他,那是假的,毕竟他的出现,一下搅乱了战局,不然也不会就这样稀里糊涂的陨落了,不过又有些感激,若不是玄十三这几箭,惊走了那些土蛮,怕是他们也要性命不保,毕竟他们的修为、神通,不是结丹期修士可比的。

儒衫修士脑袋顶上的发出紫光的木简突然一亮,七八颗紫得发黑的小光团,从中射出,直扑场中的土蛮。

紫光炸开,在空中迅速交织成一张大网,将十几名土蛮一下都罩在其中,那些土蛮顿时觉得不妙,手上那些破砖头、烂瓦片一样的法宝,纷纷朝紫光大网砸去。

“紫罗天网!”

一个和尚惊讶的脱口而出,显然禅宗和尚,对儒门的这项著名神通,也是了如指掌,熟悉的很。

第三百二十六章 所谓散修

那儒衫修士吼道:

“快些动手,我支持不了多久的.”

还是那三个和尚手脚快,各自张口,吐出一团闪耀着金光的莲花来,也不知是何种神通,莲花没入各自的法宝——钵盂、锡杖、袈裟——之中,三件法宝之上,各自冒出一圈佛光来,飞到紫罗天网之上。

钵盂倒转下来,倾出一蓬水样的东西来,那里面,点点光芒闪烁,还带着淡淡的檀香,不知是何种神通,锡杖则是不停的震颤,一个单圈,上面六个金环不停的抖动,发出悦耳的声音,而袈裟上,则是八宝光芒闪动,涨大成一片弥天大幕,罩在了紫罗天网上。

袈裟落下,被土蛮冲撞的有些变形的紫罗天网,立kè

稳定下来,那些土蛮攻打越发剧烈起来。

紫罗天网与八宝袈裟配合,竟将十几个土蛮,生生的围困在其中,这等威力,出乎了在场所有修士的意料。

钵盂发出的神通,银光闪烁的水波,冲出钵盂,穿过八宝袈裟、紫罗天网,淋到那些土蛮身上。

本来这些土蛮身上,都笼罩这一层淡淡的黑色烟瘴,有护体奇效,不过被这些带着檀香的水淋到之后,纷纷发出怒吼之声,体内冒出更多的黑色烟瘴来,然而在这些灵水之下,却是没有丝毫抵抗之力,纷纷化去。

而锡杖发出的金环碰撞之声,也让这些土蛮心神紊乱,手上法宝都有些挥舞不灵起来。

看到这一儒三僧将一时个修为不弱的土蛮都围困了起来,那些散修可是深谙趁火打劫之道,也不与边上的人打招呼,就举起自己的法器、法宝,围着那些土蛮,就开始猛烈的发出各种法术、神通。

这下轮到那些土蛮开始撑不住了,怒吼连连,嘴上也冲着这些修士哇啦哇啦的咒骂起来,颇是有不少修士也精通土蛮语言,毫不示弱,手上丝毫不放松,嘴上也开始回敬,场上顿时热闹起来。

那些散修之中,也有七八个结丹期的修士,看起来并不起眼,这时候却是凶狠异常,全力出手,八宝袈裟和紫罗天网之外,各种法术爆开,天地元气大为紊乱。

看到散修中那些结丹期修士,玄十三心中很是不屑,就这帮人,刚才僵持的时候,出工不出力,这时候看有便宜可捡,却是一个个的生猛异常。

这时候,粉色烟瘴之中,那些土蛮也看到,紫罗天网和八宝袈裟之下,被围起来,只能被动挨打了,突然里面的土蛮不知dào

发动了何种禁制,粉色烟瘴一阵翻涌,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自冒出一团笆斗大小的粉色烟瘴团来。

这些围攻的散修压根就没在意,依旧是埋头猛放法术,不过玄十三却是注意到了,大声叫道:

“小心!”

那些散修知dào

他是谁呀,压根就不理会,眼看着这些土蛮就要被杀了,杀掉这些,那剩下的只要攻破这粉色的烟瘴,里面的东西自然是手快有、手慢无,谁还会理会之前那个儒门修士说过的话,还生怕这个时候手慢了,被别人抢了先呢,手上法术越发快了三分。

心中暗骂一声愚蠢,抬起五辰射日弓,朝着距离他最近的一个粉色烟瘴,缓缓拉开了弓弦。

儒衫修士和三个和尚,虽然不知dào

那四个粉色烟瘴团中,是什么物件,但也怕夜长梦多,毫不放松的朝八宝袈裟、紫罗天网中注入法力,更是腾出手来,朝里面的土蛮攻去。

似乎感应到被包围的那些土蛮情势危急,四团粉色烟瘴炸开,里面各自跑出无数五彩斑斓的毒虫来,有蝎子、毒蛇、蟾蜍、蜈蚣、壁虎,都是剧毒无比的样子,刚冲出烟瘴,嗅着气味,就朝那些人族修士扑了过去。

个别的女修看到这些毒虫,都吓得尖叫起来,纷纷遁光一提,朝天上飞去,顿时下面那些修士咒骂不绝,原来她们这一撤,却是破坏了完整的阵型,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

这些毒虫毒性极为猛烈,趁着那些散修阵型不稳,一下冲了进去,蝎子、蜈蚣、蟾蜍、壁虎、毒蛇,纷纷鼓动毒腺,喷出毒液,三四个修士,措不及防之下,被毒液沾到了一点,很快毒发,失去了战力,被迫驾着遁光,远远的避了开去。

不过它们毒性强则强矣,不过却是不经打,只要稍加注意,一般法器也阻挡不住,法术过处,更是被大片大片的消灭。

可是这些毒虫仿佛无穷无尽,从那些四处往外喷涌,仿佛下面连通着的,就是毒虫的巢穴。

而这些毒虫,没有一点灵智,在下面那些土蛮的驱使之下,悍不畏死,朝修士猛扑,慢慢的,有一两个修士,不小心就被毒虫扑到身上,无一例外,都是毒发身亡,落入烟瘴之中,成了“补品”。

这些毒虫,很是牵制了修士的精力,不过浩然之气和佛光却是无碍,这些毒虫,天生就对这样的力量很是畏惧,下意识的远远避开,并不靠近,也有那不知死的,与浩然之气、佛光一碰,就化为灰烬。

而这时候,紫罗天网和八宝袈裟的共同组成的光幕,却是里面土蛮的攻击之下,有些不稳起来,那些土蛮在毒虫的帮zhù

之下,也是恢复了精神,不停的攻击。

那儒衫修士与三个和尚对视了一眼,双方就要收手,现在却不是逞强的时候,能退则退,大不了下次再回来,这土蛮的寨子在这里,又不会跑。

就在他们心中萌生退意的时候,忽然觉得周身混乱的天地元气一滞,随后一股五行之力,从一边林子那里汇聚而去,抬眼一看,就见玄十三手搭弓弦,将他的本命法宝拉成满月,宝弓之上,五色灵光流转——正是雷火漫天。

知dào

这一招非同小可,不过那些修士心中却升起了古怪的想法——这一招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显然有这样想法的修士还不少,四五个修士就当先一步,遁光闪动,飞上了半空,也不顾下面的阵型如何,这一下仿佛连锁反应,那些散修是一个不落,全都腾身上了半空,包括那七八个结丹期的修士。

而儒衫修士和禅宗三僧,却是没停手,散修们刚刚身上半空,就听到一阵呼啸,旋即,离玄十三最近的粉色烟瘴上空,方圆一亩大的地方,五行元气涌动、摩擦,生出一个个雷珠来,那些毒虫如何能挡,雷珠一响,却是当场消灭了大半。

而那不停喷出毒虫的口子,也被雷珠炸毁,粉色烟瘴也被驱散大半,露出下面木头搭建的寨子来,下面正有不少土蛮,抬头朝上看这。

神念透过空隙,像下面扫去,都是些低阶修士,而那些木头搭建的建筑中,更有不少普通土蛮的生息,而偌大的寨子之中,正有三个不停蠕动的“柱子”,插入烟瘴之中,细一看,那不停蠕动的,正是无穷量的毒虫。

一箭之威,竟是消灭的大半毒虫,还将粉色烟瘴给轰开了一个口子,要知dào

,之前他们这么多修士合力,也没攻破。

那些浮在半空的散修反应倒是不慢,看到口子出现,顿时呼啦一下,身上涌起各色光芒,朝口子中冲了进去,过去的经验告sù

他们,越快冲进去的,往往得到的好处越多。

而烟瘴并没有被完全破坏,周围的粉色烟瘴很快汇合到这里,就要将口子弥合起来,不少散修挤在其中,进不得,退不得,口中不停的咒骂出声,却是无法阻止那些粉色烟瘴临身,咒骂之声立马换上惨叫之声。

等到烟瘴重新弥合,已经冲进去七八个修士,而卡在烟瘴之中,被吞没了,也有四五个。而那些来不及进去的散修,都把瞪向了玄十三,似乎是在责怪他,怎么不把这口子,再撕的大一点,这下好处都让他们得去了。

隐隐听到烟瘴之内,喊啥之声四起,那些土蛮惊恐的喊叫之声,不绝于耳,进去的那七八个修士中,有五六个结丹期的,而木寨之中,结丹期土蛮,都被八宝袈裟和紫罗天网困住了,哪里能够前去救援。

听到里面土蛮的惨叫,困在里面的那些也都是怒吼连连,他们的妻子儿女,正被无情的屠杀,很快,下面就冒出数股火柱来。

片刻之后,就见那些不停冒出的毒虫,数量急剧减少,很快就都不见了,看来是下面的修士,破坏了那些毒虫组成的“柱子”。而这时候,就听到被阻隔在禁制之外的那些散修鼓噪道:

“里面的道友,快点将这烟瘴禁制毁去,我们要进入其中。”

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见这粉色烟瘴有什么消失的迹象,这个时候,外面的修士也都反应过来,知dào

里面的那些散修,是打定了主意要吃独食了。

也难怪他们心中不平,这么多修士一起来攻击土蛮的木寨,好处自然是要雨露均沾的,这倒好,成了他们吃独食了,如何能够相干,一时也没法冲破粉色烟瘴,想起那烟瘴是被玄十三破坏的,几名散修就在剩下两名结丹期散修的带领之下,朝玄十三飞了过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冲动的惩罚

两名结丹期的修士一马当先,来到玄十三面前,打了个稽首,看似礼貌的说道:

“这位道友,还请看在道家一脉的份儿上,施以援手,帮忙打开禁制,贫道这里感激不尽.”

话虽然说的客气,但配合那倨傲的表情,似乎这点要求,就是玄十三理所当然该做的,文瑞忍不住了叫道:

“你这红毛道士,好生无礼,我家公子想打便打,不想打便不打,岂能你让如何行事,就如何行事?这置我们公子于何地?”

这修士满头红发,脾气也是异常的暴躁,玄十三与他修为一般,他还那般嘴脸,他见识不够,看文瑞身上的气息,只当她是一名筑基期修士,听她这般说话,如何能忍,双目怒睁,气势勃发,就朝文瑞压了过去:

“你这贱婢,敢跟你家爷爷这般说话?”

袍袖轻动,就见一道赤色剑光,从袖子底下飞出,朝文瑞眉心刺去。

一言不合,这就要致人死地,那儒衫修士和禅宗三僧都是大喝一声:

“小心!”

那红发修士与玄十三、文瑞近在咫尺,这一剑来的突然,但玄十三如何能让这个不知所谓的散修伤害到文瑞?身上金光闪耀,一个横移,就挡在文瑞前面。

剑光及体,玄十三身上金光大放,刺人眼目,只听得一身沉闷的响声,仿佛暮鼓晨钟,金铁悠扬之声,响遍全场,金光散去,只见玄十三体外,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仿佛一个大钟的模样,金钟表面,更是描绘着繁复的纹路,显得神mì

异常。

大钟一闪即逝,玄十三和文瑞都完好的立在当地,满面怒气,这时候就听到红发修士“啊”的一声惨叫,躯干上闪过一道微光,旋即一道巨大的伤口,从左侧肩背部位,一直拉到右侧腰不,顷刻之间血流如注,整个身体都被剖成了两半。

周围那些面目各异的散修,看到一名结丹期修士,就在他们身边,法体被无声无息的剖成了两半,都是骇的面无人色,身上遁光一闪,纷纷离的远远的。

那红发修士虽然法体被毁,却是生机不绝,口中怒吼连连,伤口上,红光闪动,竟是慢慢弥合起来,但玄十三既然下了杀手,哪里容得他再反抗,手一翻,现出一钩状的宝贝来,正是缚丝钩。

一蓬白丝飘出,落到红发修士身上,怒吼、惨叫之声顿时消失,身体也不受控zhì

的朝下坠落,手上一个弹指,一道彩光中,一柄飞剑射到下落的身体边,一阵狂舞,分成两半的法体,顿时被切割成无数的碎末,化成一蓬血雨,朝下面的林子撒去。

碎肉之中,一拇指大小的金丹,一阵轻颤,上面金光四射,正是那红发修士的本命元丹,咱草除根,飞剑迎风一晃,变成一柄丈许来长的巨剑,狠狠一下劈在那金丹上。

噹!噹!噹!

连砍三下,金丹在巨剑之下显得异常渺小,但却是坚硬异常,巨剑不过是顶级法器,三下之后,才见金丹上裂痕密布,“噗”的一声,碎裂开来,溃散成天地元气,消散了,破裂的金丹中,一道赤色的火影遁出,朝远方飞遁。

看的分明,里面正是红发修士的精魂,哪里能让他跑掉,虽然那火影已在十几丈之外,但哪里逃得出去,心念一动,又见一道微光闪过,拿到火影就被切成两段,溃散而去,红发修士彻底的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这番动作说起来话长,不过数个呼吸之间,一名同阶的结丹期修士,就被玄十三杀的神形俱灭,剩下那些散修,以己度人,深恐玄十三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纷纷作鸟兽散,连那剩下的结丹期修士也不例外。

场中顿时一空,粉色烟瘴之外,只剩下了玄十三、文瑞,儒衫修士和禅宗三僧。

那儒衫修士、禅宗三僧与红发修士也是旧识,也是知dào

他脾气暴躁,性情倨傲,没想到,惹上了这面生的修士,同阶修为,却是一个回合都没撑住,就神形俱灭了,虽然有偷袭之嫌,但对方的实力,那也肯定非同一般,尤其那突然出现的金钟,让禅宗三僧隐隐觉得,似乎是佛门**才对。

这三和尚的感觉却是完全正确的,那大钟,正是明王不动身结丹期防御神通——如意金钟神鉴。

二十多年的日子,修为倒是也没有落下,小成的如意金钟神鉴威力还不显,只能一味防御罢了,而且弊端甚多,消耗法力甚巨,抵挡结丹期修士的一剑,倒也轻松。

伸手一招,细雨、飞剑回到身边,细雨隐入虚空之中,飞剑被收入储物袋中。

这时候,玄十三带着文瑞,飞身到了粉色烟瘴上面,紫罗天网和八宝袈裟已经将那些土蛮困了将近一刻钟了,四人法力有些不济,儒士、和尚身上都流出汗水来。

玄十三上前,一抖手上的缚丝钩,一大蓬的细丝飞出,朝那些土蛮扑了过去。

这些土蛮身处围困之中,却也看到了红发修士,被那钩状宝贝射出的白色细丝缠到之后的惨状,纷纷鼓噪起来,手上法宝灰黑色光华大放,就要冲出包围。

他们刚才那么长时间都冲不出去,那一儒三僧看到玄十三这个大援到来,如何会放他们脱困?更是加了把力qì

,将他们死死困住。

缚丝钩之下,这些土蛮毫无反抗之力,下饺子一般往下落去,若是让他们没入粉色烟瘴之中,他们缓过神来,说不定就逃得了性命,不过儒士显然有了准bèi

,手上一点,那紫罗天网化成十余根紫光闪烁的绳索,将这些法体、神念、灵觉被短暂分离的土蛮,给捆了个结实。

三僧也收回自己的法宝,法力都是消耗的不少,开始的时候,出掌攻击玄十三的那名和尚,飘身上前,对玄十三合掌行礼,道歉道:

“施主见谅,小僧之前鲁莽了,若不是施主援手,今日怕是就要栽在这里了。”

那儒衫修士也是感谢玄十三,而想打与他们同来的那些散修的行为,又觉得很是羞愧,虽然与那些散修并不统属,但还是觉得对不住玄十三。

第三百二十八章 凫翠岛

(补上昨天的~~今天还有两更正常···)儒士与禅宗三僧显然是认识的,走上前来,互相见过,儒士唤作郑经,而三名僧人,法名分别唤作法定、法戒、法慧,是中土禅宗祖庭高旻寺外出行法的僧人.

五人分别见过,这会儿,那些被紫罗天网所化绳索束缚的土蛮,纷纷恢复过来,厉声怒吼着挣扎,却是怎么也摆脱不了,粉色烟瘴之下,土蛮的惨叫不绝于耳,还有人族修士呵斥之声、大笑之声、杀戮之声。

听到下面的情形,不用看,也想象得出,里面是个什么景象,禅宗三僧都是低头,轻宣佛号,继而念起往生咒来,儒衫修士对三僧的行为却是显得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多说。

倒是文瑞觉得这三个和尚实在是不地道,刚才下手的时候丝毫不手软,这个时候却假慈悲起来。

那些被捆住的土蛮,眼见无法挣脱,紫色绳索之下,却是一点法力也运用不出,连神念都被逼入体内,只能亲耳听着族人被屠戮。

半晌功夫之后,才看到粉色烟瘴缓缓散去,露出下面的满目疮痍来,方圆十数里的一座木寨中,遍地都是土蛮的尸骸,几乎所有的建筑都被付之一炬,不停的有修士从那些残存的建筑中进出,手中也有些闪光,似乎是灵石之类的东西。

文瑞看的跃跃欲试,不过没玄十三点头,她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儿,三僧虽有恻隐之心,但也深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而且土蛮与人族修士争斗这么多年,仇恨是怎么都无法洗刷的。

法戒和尚口中喧了一声佛号,扬手洒出一片金光,朝那被捆住的土蛮卷去,金光所过之处,那些土蛮都是目光呆滞,没有了生息。

这是什么法门?刚才玄十三看到那金光闪过,隐隐觉得体内精魂一阵跳动,佛门**果然奇特,这一下,竟是直接将这些土蛮的精魂震散,法力、肉身还完好,但意识却已经消散,如何还活的了。

郑经则是双手一搓,双掌之上,闪过道道紫电,朝那些土蛮的尸身弹去,密集的电光之下,那些尸体都被殛成一蓬蓬的黑灰,从空中飘了下去。

伸手一招,那些缠绕在土蛮身上的紫色绳索,纷纷化成一股股紫气,涌入了郑经体内。

反手之间,十数名结丹期修为的土蛮,就这样被消灭了,三僧叹息一下,却没心思再掺和下去的意思,朝玄十三和正经一礼,问道:

“三位施主,不知你们接下来要去往何处。”

玄十三对这个岛还很是陌生,也不知dào

要去哪儿,那郑经道:

“这一次出来,却是折腾了许久,也该回去一趟了,和尚,你们也一起回去吗?”

三僧都是点头,郑经又问玄十三道:

“晁道友,你初次到凫翠岛来,还不清楚聚集地所在吧?不如和我们一道回去如何?”

玄十三正有此意,便顺水推舟,一行六人,身上遁光闪动,就朝凫翠岛一侧飞了过去。

一刻钟功夫之后,在一处山谷之中,现出一大片的建筑来,周围的山崖上,更是有不少人工开凿出来的山窝,山窝入口之处,都有彩光闪动,看来都是那些修士开凿的临时洞府。

果然,郑经和法定、法戒、法慧三僧,到了山谷之后,分别朝两处山窝飞去,临走之前,郑经倒是和玄十三说了一下,让他在山崖上,随意挑选一处地方,开凿出一个临时洞府来,作为休憩之所,需yào

补给的话,山谷中那些建筑,却是有一处简易的坊市,可以买到一些常用的灵丹之类的补给。

这些他倒是不需yào

,与郑经还有三僧告别之后,互相留下了传讯符,玄十三便在山谷一处林木森然的地方,开凿了一处简易的洞府来,反正上次也做过,倒是轻车熟路。

虽然与郑经和法定、法戒、法慧三僧结识,玄十三却没有与之一起行动的意思,安顿了下来,布置下禁制,发出传讯符,告知他们自己洞府的位置。

他并不需yào

做什么补给,第二日便带着文瑞离开了洞府,二人改头换面,游走在各个战场上,浑水摸鱼之下,倒也收获颇丰。不过他们每次出现,都用的不同的面目,倒也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半个月过去,玄十三倒没做什么,文瑞则很是兴奋,这段时间,却是没少下手,玄十三也不知dào

她和那些土蛮哪来这么大仇恨,下手那叫一个狠,玄十三将修为压的与她一样,混在那些散修里,丝毫不显眼。

这些日子,倒是带着文瑞将凫翠岛转了个遍,也打听到了不少的消息,据说在这凫翠岛上的土蛮中,可是存zài

元婴期级别的存zài

,虽然己方也有元婴期修士牵制,但谁知dào

那些土蛮会不会发疯?

他们可不会按照常理出牌,那些元婴期修士,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族人被杀,到时候抽冷子来一下,不是玄十三受的了的。

大致了解了状况之后,玄十三就带着文瑞回到了他们的临时洞府,禁制之中,正有两枚传讯符,玄十三伸手一招,不出所料,是郑经和禅宗三僧的讯息,原来他们都要到玄十三的临时洞府来拜访,一看日期,已经是五日之前了。

看来他们已经做好了出去的准bèi

,既然要来,就来吧,玄十三随手发出两道传讯符,各自朝他们洞府飞了过去,邀请他们第二日再过来。

这时候文瑞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收拾她那些得来的破烂了。说是破烂,实在是那些土蛮除了一些灵石之外,所用的法器,都是些烂砖头、破瓦块之类的东西,威力都还尚可,可是看起来,哪里有修士所用的飞剑来的精致,玄十三压根看不上眼,只是稍微研究了一番,就都甩给了文瑞。

这些土蛮的修liàn

**也甚是奇特,不同于释道儒任何一家,也不似妖魔鬼,倒是隐隐的让玄十三想起了宝蓝水府中,那个豢养蛊虫的古供奉来,这**似乎有点意思,从储物袋中翻出当年从古供奉身上得来的**,盘算了半晌,却是没什么头绪,也就放下了。

第二日一早,郑经和三僧相继来到玄十三的洞府,宾主见过之后,分别落座,在玄十三的示意之下,文瑞勉为其难的点出五盏灵茶,奉了上来。

饮下灵茶,顿时让郑经、三僧大为惊艳,纷纷赞叹文瑞的**神奇、玄十三口福不浅,小丫头得了四人一赞,小脸阴转晴,笑盈盈的,看她修为低,更是纷纷送上了一份见面礼,上次分别的匆忙,也不知这小丫头和玄十三什么关系,这时候却是接着灵茶,给补上了。

郑经送出的,是一截拇指粗细,长约尺许的竹子,上面还带着竹叶,显得青翠欲滴,三僧是一起,也送出了一样东西,却是一颗洁白无瑕的圆珠样的东西,上面偶尔闪过丝丝彩光,显得异常神mì



文瑞她哪里看得出这些是什么东西,不过却知dào

,都是好东西,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收下。

看到两样东西,玄十三不经动容,郑经送出的那一小截竹子,看似不起眼,却是修平门圣地出产的灵木——水篁,可是炼制法宝的绝佳材料,木、水双属性,可见郑经眼里非同一般,看得出文瑞修liàn

的**。

而三僧送出的东西,也不简单,看似圆珠,其实是一种一次性的雷珠之类的法器,爆zhà

起来,威力浩大,关键这东西有个名字——灭魔舍利,听了就知dào

,这东西是用那些战斗之中枉死的高僧的舍利制成。

不是正常的坐化而亡,佛门修士体内的舍利都是无瑕的,佛门有慈悲之意,自然是无法炼制杀生威力巨大的灭魔舍利,只有那些战斗之中枉死的高僧,临死之时,一股降魔护法之念,凝结在舍利之中,才能练成灭魔舍利。

以郑经和三僧的眼力,自然是看的出,文瑞的与众不同之处,然而,却没有如玄十三想象的那样,而是大方的送出了礼物,这让玄十三对他们的好感,增加了不少。若是像那些腐儒或者贪鄙的佛门修士一般,喊打喊杀的话,玄十三可不建议将他们神形俱灭。

玄十三连忙站起来,与文瑞一道,谢过他们厚赐,这才落座叙话,文瑞也乖的很,端坐一边,手上把玩着水篁和灭魔舍利。

这时候郑经问玄十三道:

“晁道友,我看你也是中土修士,不知dào

你是什么时候到东海来的?”

玄十三自然不能说他自己也不知dào

怎么的,稀里糊涂的就被传送了过来,只能含糊:

“确实如郑道友所言,晁某也是来自中土,来东海也有一段时日了。”

郑经轻轻舒了一口气,与禅宗三僧对视了一眼,道:

“既然道友也是中土修士,那就好说了,法定、法戒、法慧三位师傅也是从中土而来,呵呵,还不知dào

道友出身哪个宗派?”

这话说的有点让玄十三摸不着头脑,看来这里还有很多事情,是自己不知dào

的呀。

第三百二十九章 新旧之争

那日和他们一起进攻那土蛮的木寨的时候,玄十三就觉得有些古怪,郑经和三僧与那些散修虽然一起行动,但明显不是一路人的样子,随着郑经娓娓道来,禅宗三僧也是不时补充,却是知dào

了一些端倪.

东海人族修士虽多,但每年还是有不少的修士从中土过来,而以三仙岛为首的那些修士,已经在东海奋斗了数千年,自然不愿看到这些新来的修士摘桃子,不过土蛮势大,本着团结的精神,人族修士之间,新旧修士之间的冲突,被严厉禁止了。

不过这样却禁止不住,新旧修士隐隐分成两派,虽然并不争斗,但利益当先,也没少横眉怒目的时候。

而郑经、禅宗三僧,明显是就所谓新来的这一帮,而那些散修,就是东海旧有的修士,多数是三仙岛下的各小宗派,虽说三仙岛也是中土修士一脉,但如今数千年过去,掌权的早已经换成了他们的后裔,对中土的归属感早已经没了多少。

上行下效,那些散修更是没多少顾忌了,他们虽然修为一般,但胜在人多啊,还好现在土蛮众多,难保以后杀光了土蛮,不会对新来的中土修士动手。

未雨绸缪之下,如郑经、三僧这样,能飞跃数万里的距离,来到东海这里,至少也有结丹期的修为,还是不得不抱团,虽然在中土,儒门和佛门时有冲突,但同在东海,那些却要放下,不然能不能回去,都成了问题的。

既然玄十三也是中土来的,而且实力有这么强悍,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能抱团在一起,自然更好。

想到两次遭遇东海本土修士的事情,玄十三对他们已经是异常警惕,这帮修士,可没有别的讲,凡是看到好东西,都毫不犹豫的下手抢夺,先前去黄皮岛好心救援,却反被他们觊觎自己的宝弓,而刚来凫翠岛,又被威逼,更是心中恼火。

玄十三也没考lǜ

太多,便点头应允了下来,郑经和三僧都似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将一口茶饮下,法慧和尚开口问道:

“不知dào

晁道友是哪派弟子?”

既然对方也是中土来的,玄十三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西南小宗连云山三代弟子晁源。”

郑经和三僧都是面露疑惑之色,不是他们见识少,而是道门大小宗派多如牛毛,而且西南更是如此,像他们这种出身,如何会注意连云山这样的小势力。

修平门自然不用说了,正道三大支柱之一,超级宗门,像郑经这样的弟子,多如牛毛;而禅宗三僧,也是出自中古禅宗四大丛林之一的高旻寺,更是名门所传,难怪**、神通、法宝,都是不同一般。

茶也喝了,该谈了的也都谈了,一儒三僧知dào

玄十三和文瑞刚刚回到洞府,还要休整一番,才能再次出发,便各自回去,相约五日之后,再来这里相聚。

一晃五天就过去了,郑经和三僧来到玄十三洞府,寒暄一番,便出发了。

他们虽然只有六个人,但实力却都不低,这回选择的目标,却不是岛上的目标,毕竟岛上还是以那些三仙岛本土的修士为多,外海的机会,更多一些。

现在整个凫翠岛的形势,却是土蛮和修士在拉锯,双方不停的有修士过来增援,玄十三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些赶到凫翠岛增援的土蛮修士。

朝外海飞遁了两日,就在到凫翠岛的路途中,分布着不少的小岛,玄十三他们找到一处小岛,地形、位置都算不错,便落了下来,准bèi

在这里布置一个禁制,守株待兔。

玄十三、法戒、郑经,分布布置了一层禁制,三层禁制一层盖着一层,将整个小岛方圆数十里的范围笼罩在其中,禁制发动之后,小岛依旧,却是一点也看不出,这里已经变成了龙潭虎穴。

一番手脚,只看各自布置禁制的手法就知dào

,都不是新手,禁制也都是精妙异常,玄十三布置的,正是一套修改过之后的幻宇炫光阵,布置在最内层,这法阵只能困敌,而不能伤敌,结合这么多年,参悟法柱、石台上的法阵,又炼制五辰射日弓,对空间阵法的领悟,却是更上层楼。

这幻宇炫光阵威力却是大了不少,以现在的威力,结丹期修士自然是一困一个准,即便是元婴期修士,也能挡个一时半会儿,有这功夫,早就逃出去了,也是鉴于此,这法阵才布置在最内一层。

法戒布置的则是禅宗秘传须弥金刚界,在法界范围之内,能让十龙十象之力加诸敌身,让敌人寸步难行,而己身却有金刚降魔之力,在这一层禁制范围内争斗,却是再好也没有了。

而郑经布下的,唤作罗天万象,与那紫罗天网,却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困敌、伤敌都在一念之间。

为了避免误伤,三方少不得互相交流了一下禁制的进出之法和危险之处,而文瑞修为最低,如何避免误入法阵,却是个老大的问题,最后还是玄十三出手,结合三处禁制的特点,给她炼制了一枚令牌出来。

有了这禁制令牌,出入三层禁制,却是通行无阻,又引得郑经和三僧赞了一回。

六人都是修行之人,这聚在一处,少不得交流起了修行的经验,虽然只六人,却分属释、道、儒、妖,修行之法,各不相同,你一言、我一语,却都是大有收获。

与其他各宗修士之间的交流,博采众家,才是修士出来行道最主要的目的,似三僧这般佛宗修士,本就是要尽量避免争斗,然而苦修外功,却又是免不得与人相争,只能行金刚怒目之事,佛门也有忿怒明王、狮子吼,降魔卫道之心,这一点与儒门修士,却有相似之处。

如郑经这般,从小就是读着道德文章,自然对视那些妖、魔、鬼修为外道,心中自有一股执念,不过他却是在外历练多年,不似那些刚刚出道的儒门修士,看到外道修士就喊打喊杀的。

第三百三十章 罗天万象之威

看郑经、三僧,杀起土蛮来,似乎并不比文瑞慈悲,文瑞她是妖修,奉行的是弱肉强食,从来就没有道德可言,凡是对她好的,就是好的,对她不好的,就是坏的,如玄十三、三僧、郑经,那都是好的,因为对她好.

至于玄十三嘛,好像随遇而安的多,到了哪里做哪里的事情,就好像当年到了连云山、又到了无定海,现在又莫名奇妙的跑到了东海地界,他倒是与这些土蛮无冤无仇,不过呢,既然遇上了,就好好历练一番,也不算是入宝山空手而回。

六人就这般守株待兔了十几日,朝凫翠岛去的土蛮倒是看到过两队,可是其中一队修士数目众多,法定更是隐隐感应到其中有修为高深的土蛮,便自动放qì

,而另外一队,却是离得太远,等他们想去引他们进入禁制的时候,却已经远远的过去了。

这一日,天气晴朗,或许是刚下过雨的缘故,视野之内,海天相接之处,都是一片湛蓝,偶尔有海鱼、海兽跃起争食,极远出,突然出现一点蓝光,似乎是一名修士,要从附近路过,方向也是朝凫翠岛而去的。

待到遁光近前,才发xiàn

,这是一件飞车法宝,上面站满了修士,足足有二十多名的样子,衣着服饰看起来差不多,似乎是同一个门派的修士。

也不知是太阳太好,还是飞车上那些修士眼睛太尖,郑经布置在外面的罗天万象,在阳光之下,闪过一道不易觉察的紫光,竟被那些人发xiàn

了。

那看到的弟子在飞车另一侧,轻咦了一下,就转告了操纵飞车的修士,遁光慢慢停了下来,转而往小岛这个方向飞了过来。

等到飞车近了,看到那些修士的样子,应该是本土的修士,领头的一名修士,站在飞车正前方,有结丹中期修为,飞车到了小岛外三十多里,一抬手,飞车就停了下来,似乎是发出了神念探查。

罗天万象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被查探的,那修士神念所过之处,却是一点异象都没有,然而,这却没有打消他的疑虑,反而朝小岛一挥手,飞车上光芒一闪,就冲进了罗天万象的范围之内。

飞车中的修士只觉得眼前紫光一闪,就看到面前有无数的海鸟,铺天盖地的,呱呱叫着,朝飞车涌了过来。

罗天万象,取包罗万象之意,修士进入其中,看到的必然都是最熟悉的东西,这东海之上,别的不多,就是海鸟多,铺天盖地的海鸟吓了他们一跳,那些定力不够的,抬手就是法术攻击了过去,打落了两只。

这下好像捅了马蜂窝一样,无数的海鸟就都朝刚刚出手攻击的那个修士扑了过去,不过飞车周围有遁光阻隔,却是冲不进去,只能在外面“嘭嘭嘭”的朝飞车撞。

那领头的修士一时有些搞不清楚情况,这些海鸟,以他的眼力,却是分不出真假,如果是真的,那怎么刚才神念扫射却一个都没发xiàn

,如果是假的,那就是法力、禁制幻化,可又不像,就像普通海鸟那样,一个法术过去,能打死一片。

指挥着飞车在海鸟之中来回穿梭了两趟,却发xiàn

,前后左右上下,满满的都是海鸟,后退这时候也退不出去,就这他皱着眉头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

“这位道友,这里是我的洞府,还请不要擅闯,我打开禁制,让你们离去如何?”

这时候,那领头的修士才知dào

,这是落入了人家的禁制中了,身后七八名修为相若的修士走了上来,朝他低声说道:

“之前路过这里多次,也没见这里有什么修士洞府,可能只是说辞而已,说不得这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可能只是搪塞我们的借口,让我们离开,好独吞好处罢了。”

这话正戳到那带头修士的心坎上了,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岛上突然冒出一个修士的“洞府”,这小岛又没什么灵气,怎么不让人心中生疑?想到那名低辈弟子所的“紫光”,心中愈发的肯定,是有宝贝出世。

心中一动,朗声朝里面喊道:

“道友不知何时在这里设立了洞府,还请打开禁制,我等正好拜访,日后也好互相走动。”

小岛上,禁制内,玄十三、禅宗三僧、郑经都是面面相觑,没想到,土蛮没引来,却是引来一帮本土修士,而且实力还不弱,似乎是某个小宗门倾巢出动的样子,一头撞了上来,而且对方执意要进来,这该如何应对?

刚才正是郑经看他们闯进来,出言警告,而对方伸出罗天万象之中,所说的话,自然也落在他耳中,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误会,郑经对禅宗三僧和玄十三道:

“三位法师,晁道友,对方如此误会,你们看——”

玄十三冷笑一声道:

“这帮贪得无厌的东西,不需yào

和他们解释,只能是越说对方越以为里面有好东西,还要让他们吃个苦头才好,这样他们就老实了。”

法定毕竟是出家人,心中有慈悲,何况对方也不是土蛮,便喧了一声佛号,道:

“都是人族一脉,还是先打声招呼的好,如若他们实在是不识趣,再动手也不迟。”

法定倒是说的胸有成竹,有幻宇炫光阵、须弥金刚界、罗天万象,这些修士虽然有些麻烦,但却也构不成威胁。

听法戒说的在理,玄十三也没有反对的意思,郑经便朗声道:

“洞府初次建成,还很简陋,不便待客,道友若想来,还请三月之后,再行驾临,鄙人必定扫榻相候,现在还是退去为好。”

果然不出玄十三所料,那些修士听郑经这般说,自然不会相信,心中越发的以为,里面有了不得的宝贝出世,哪能就这般放qì

了,几个领头模样的交头接耳了一番,再次说道:

“道友洞府刚刚建成,正需yào

我等道贺,道友也是三仙岛一脉,今日立定洞府根基,正是要好好庆贺一番。”

这话说出,便是说明不会轻易退走了,郑经轻叹一声,土蛮没等到,却是就要和这些人冲突起来,不过郑经还是做出了最后的努力:

“难道道友真的要不顾三仙岛的禁令,强入我等洞府不成?还是速速退去。”

飞车头上站着的那名修士哈哈一声长笑:

“三仙岛禁令?三仙岛的规矩就是见者有份,设下这等禁制,怕也是走漏消息吧?”

郑经手上法诀一变,就见那无数的海鸟突然变得浑身火红,化成一只只脑袋大小的火球,朝飞车撞了过去,撞到飞车外罩的遁光上,就像烟火一般炸开,顿时,遁光摇晃,飞车也变的不稳起来。

那八名结丹期修士连忙两个一组,立定飞舟四角,各自举起双手,成托天之势,飞车上光芒大作,遁光也稳定下来,无数的火球在遁光上炸开,却也奈何不得飞车。

遁光稳定下来,那领头的修士再次嚷道:

“看来道友是这的做贼心虚呀,这番让我们进去还好,若是再行攻击,我们青罡门可不是好惹的,太上长老要是找过来,你们插翅难逃。”

说着手上一番,一枚飞剑现出来,伸指在上面一抹,望天一丢,化成一道剑光,就朝罗天万象外面飞了出去。

这罗天万象岂是这么容易出去的,刚飞出去,就见上面漫天的火球之中,一个利齿交错的巨口,一口将剑光吞入口中,这时候,漫天的火球突然全部往那巨口后面涌去,很快,一条体型硕大的奇形怪鱼,出现在飞车侧后方。

“铁甲魔鬼鱼!”

飞车上那些修士显然对这东西熟悉的很,铁甲魔鬼鱼浑身布满青色的鳞甲,看上去异常厚实,一双赤红色的鱼眼,突出眼眶,吞吃了那修士射出的剑光,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就盯上了飞车。

这铁甲魔鬼鱼给他们的感觉,与那海鸟完全不一样,一双鱼眼瞪过来,那些修为低的都忍不住一声惊呼,海鸟全都消失了,那八名立定飞车四角的结丹期修士中,从飞车中飞出两人,手中剑光迸出,朝魔铁甲魔鬼鱼斩了过去。

那怪鱼在空中巨尾一弹,大口一张,就朝两名结丹期修士吞了过去,那些剑光射在铁甲魔鬼鱼身上,只听得它嘶吼一下,但却不见鲜血四溅,剑光没入怪鱼体内,又从另一侧穿了出来。

铁甲魔鬼鱼一下被激怒了似地,一抖身体,青色的鳞甲纷纷离体而出,一个个盘子似大小,边缘寒光闪闪,飞蝗一般朝飞车方向射了过去,发出“呜呜”的怪声。

两名结丹期修士冲到怪鱼身边,其中一个抖手打出一枚圆珠,一下打在怪鱼嘴中,只听到“咔嚓”“咔嚓”数声,怪鱼一嘴锋利的牙齿被打的粉碎。

铁甲魔鬼鱼怪叫一声,张嘴将近在咫尺的结丹期修士吞了下去,另一名修士手上一翻,出现一只拳头大小的石印样的法宝来,迎风一晃,化成小山大小,朝魔鬼鱼脑袋砸了下去。

然而,还没砸到,就见另一张满是利齿的巨口,将石印吞了下去。

心中一惊,抬头一看,只见视野之内,密密麻麻的出现了足足七八十条一般大小的铁甲魔鬼鱼,纷纷张开巨口,朝飞车冲了过来。

第三百三十一章 夔牛

铁甲魔鬼鱼利齿森森,一个个摇头摆尾,巨口开合之间,“咔嚓”“咔嚓”之声四起,仿佛刀剑搓动,令人毛骨悚然.

这些怪鱼虽然不像那些海鸟一样不堪一击,却也与那些真实的铁甲魔鬼鱼的实力差不多,凶猛是凶猛,却是拿结丹期修士没辙,飞车上再次冲出四名结丹期修士,纷纷除非本命法宝,一顿狂砍乱杀。

死去的铁甲魔鬼鱼,纷纷化成一滩青色的液体,从半空洒落,慢慢汇聚到飞车下方。

将怪鱼悉数杀死,那些结丹期修士纷纷重新登上飞车,几乎是毫发未伤,当然,除了开始的时候那名被吞的修士,弄了一身青色液体,腥臭无比之外。

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那些洒落到飞车下的青色液体中,就传来“咚咚咚”,仿佛擂鼓一样的声响。

带头那名修士面色凝重,从飞车上低头看着下面,只见那仿佛小湖般大小青色液体,正在不停的翻涌,仿佛里面真的有一个什么存zài

,伴随着“咚咚咚”的声音越发响亮,液体也翻涌的越发激烈。

抬手就是一道剑光,朝下面的小湖射了过去,剑光没入液体之中,只听得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飞车上所有的修士都觉得心脏一紧,眼前一阵眩晕,飞车在空中晃了两下,还好,很快又稳定下来。

青色小湖中央,突然鼓出一个大包来,下面似乎有个东西,正在挣扎着要跑出来,随着一声惊天怒吼,一个古怪的海兽,从那鼓包下冲了出来,青色液体急速减少,似乎是被它吸入了体内。

当液体被尽数吸光,怪兽才完全显露出来,却是一头看起来像牛,但却只有一只角,而且长在脑袋正中,最为怪异的是,这头怪牛,只有一条腿,稳稳的站立在飞车下方,抬头往上一看,冲着飞舟就是一声怒吼!

看那怪兽的模样,这些修士都是大吃一惊:

“夔牛!”

这模样,分明就是传说中,东海的神兽之一,夔牛,据说天生神通,一出生便有元婴期修为,最擅长的就是音波攻击。

怒吼声音之下,就见飞车上遁光散乱,一下不受控zhì

的朝夔牛头顶上落了下去,飞车上的修士,连忙驾着遁光,朝四处飞去。

从刚才那一拨海鸟,还有铁甲魔鬼鱼看来,这禁制幻化出的东西,都是这些修士看过的,或者听过的,而且威力是越来越强,从不堪一击的海鸟,到能制造点麻烦的魔鬼鱼,现在直接就是夔牛。

一声怒吼就震散了飞车上的遁光,只见它单腿在虚空之中一跺,“咚”一声大响,仿佛擂鼓,飞散在空中的那些修士,都是心中一紧,有几个筑基期的弟子,都是忍不住气血翻涌,险些吐出血来。

那夔牛一低脑袋,就朝上面四处飞散的修士撞了过来,脑袋上面的独角,寒光闪闪,若是被扎到一下,可以肯定,没几个能活得了的。

只看这夔牛身上散发的气息,并不比元婴期修士低,不过,这些修士也不都是吃素的,若是一头真zhèng

的成年夔牛,那绝对是化神后期的存zài

,他们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不过这禁制幻化出来的嘛,有多大威力就不好说了。

夔牛冲过来的时候,那些修士早就闪到一边去了,眼看扑了个空,夔牛眼珠子血红,口中又是一声震天大吼,四周修士身上遁光都是一阵颤抖,无法控zhì

,就在这瞬间,夔牛脑袋一低,就朝一名结丹期修士撞了过去。

那名修士被明晃晃的牛角一下撞个正着,遁光毫无抵抗之力,被轻易撕碎,牛角一下深深的插入他体内,只听到他痛叫一声,腹部就被扎穿了一个洞,夔牛脑袋四甩,伴随着夔牛的声声怒吼,那修士竟是无法提起法力反抗,鲜血从牛角刺穿之处哗哗流出来。

这下突然变故,周围几名结丹期修士连忙出手,夔牛却是单腿一蹦,以远超他们想象的速度,又撞上了一名筑基期修士,顶着他们两个,往另一个方向窜了出去。

一路之上,鸡飞狗跳,低阶修士纷纷闪避,而结丹期修士却是跟在夔牛屁股后面,怎么追也追不上,整个空间之中,都充斥着两名修士的惨叫。

很快,那名筑基期修士就没有了动静,精血流尽而死,肉身溃散成一团灰烬,从半空洒落下来,仿佛所有的精华、法力、精魂都被夔牛吸走了,这时候再看,吸收了一名筑基期修士,更显得凶猛,头上的独角青光湛湛。

过的片刻,那名结丹期修士,也同样化成一地尘埃,彻底的陨落了。

眼看同门被杀,那些结丹期修士都是悲啸一声,无数剑光从后面攒射过去。那夔牛只有一条独腿,行动却是一点都不满,那些剑光被它一一避开,奔跑了片刻,似乎是将那两名修士身上吸收的精华全部消化了,才再一次独腿当空,回身站在了那些结丹期修士对面。

好容易它停下来,剩下八名结丹期修士,包括领头的一名结丹中期修士,将夔牛团团围了起来,前后上下左右,让它无处可逃的架势。

夔牛却是没有趁机冲杀,好像是故yì

等他们站好了位置,这才从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

单腿在虚空之中一跺,就见一道波纹,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仿佛一阵狂飙,所过之处,空间内为之一清。

领头那结丹中期修士连忙对远处观战的那些低辈弟子吼道:

“速速后退!”

正说着,八名结丹期修士身上法力催使到几点,各色光芒闪耀,将整个空间都照耀得五光十色,异常好kàn



然而狂飙所过之处,这些彩光却好像是风中的蜡烛,被吹的东倒西歪,见此情景,那些低阶弟子更是一哄而散,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

片刻之后,场中那些结丹期修士面色都不好kàn

,刚还以为这头夔牛不过是法力幻化,修为有限,没想到,这神通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第三百三十二章 须弥金刚界

又见夔牛低着脑袋,挺着独角,撞了过来,这回他们却是早有准bèi

,三名修士互为犄角,将夔牛挡了下来,后面跟着的五名修士,扬起手上的法宝,朝夔牛身上击去.

这一下早有准bèi

,五件法宝一下击在夔牛身上,夔牛“嗷”的一声痛吼,独腿一蹬,脑袋上独角像一柄短剑,四处挥舞,要将前方那三名修士拱开。

夔牛却不像前面的海鸟、铁甲魔鬼鱼那般不堪一击,法宝击在牛身上,只觉得浑不着力,贴着牛皮就滑了出去,不过其中蕴含的法力、神通,还是让它吃了点苦头。

好不容易将它围了起来,如何还会让它再冲出去?八名修士挥舞着各自的法宝,朝夔牛就是一阵猛打,这八人出身同一门派,平常也没少配合行动,攻守之间,自有一套规矩,这夔牛修为虽然不差,但毕竟还是罗天万象阵力幻化而成,这灵智与真zhèng

的夔牛,差的太多,在八名修士精妙的配合下,频频受击,怒吼连连。

有了防备,那些低阶修士又离的远远的,夔牛的怒吼也没给他们带来什么伤害。

就在他们大战夔牛的时候,禁制内,玄十三看着郑经,问他道:

“眼看夔牛就撑不住了,是不是该将他们引入须弥金刚界了?”

郑经点点头:

“嗯,这帮人修为不弱,竟能幻化出夔牛来,是时候把他们引进下一层禁制了,若是再行让禁制幻化,就要有所损坏了,暴露出行踪来,就不美了。”

说着,手上法诀连连,随着法诀的频出,罗天万象中的夔牛突然像是吃了一剂大补药,身形陡然涨大了两圈。

那些修士那意料得到,被实力暴涨的夔牛一下冲开了口子,朝远处飞遁而去。

眼看着就要被解决的夔牛,竟然拼死逃了出去,他们怎么甘心,手一挥,就随着夔牛,朝里面追去,那些低阶修士也是一哄而上,口中还纷纷议论着,是不是禁制就要被攻破了,里面隐藏着什么宝贝之类。

一帮利欲熏心的本土修士,跟着夔牛,就朝禁制深处扎去,前面跟着的那些结丹期修士,见夔牛突然朝一处跃了过去,仿佛穿越了一层薄薄的水膜,不知进了哪里。

他们知dào

,夔牛消失之处,一定就是禁制出口之处,生怕等的时间一长,随着法阵的运转,出口改变,都是加速,要从那个口子穿过去。

在郑经的可以控zhì

之下,这个口子持续了片刻,等这一帮修士全都通过了,才悄然变幻了位置。

刚一冲出禁制,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就觉得面前金光一闪,夔牛已经消失了踪迹,眼前尽是一片淡淡的金色,整个人浮在虚空之中,周围金色涌了上来。

虽然没觉得这些金色的东西有什么危险,但下意识的不想让他们靠近,身形急速后退,却发xiàn

,身边已经满是这种金色的不知名存zài



避无可避,金光涌了上来,像琥珀色一样,将他们包了个严严实实,身上各种防御法器闪动,盾、旗、镜、幡,发出灵光,将金光隔在体外。

虽然如此,防御法宝、法器、古宝闪烁的灵光之上,传来了阵阵巨大的压力,那些低阶的弟子有些已经撑不住了,浑身开始冒汗。

结丹期修士修为深厚,这点压力还没法造成多大的麻烦,就在他们四处找寻消失的夔牛的时候,六道金光,从琥珀色中,似缓实快的靠了过来,金光之中,却是五男一女,六名修士,正是法定、法戒、法慧三僧,郑经和玄十三、文瑞。

正主终于出现了,那些人反而是心中松了一口气,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他们周围的琥珀色存zài

,将他们分割开来,想要靠到一处,却是怎么也做不到,只能各自催动自己的防护手段,将金光隔离。

郑经飞上前两部,面对那领头的修士道:

“道友不停我等劝告,执意要闯我等洞府,到底是有何意图?”

领头的修士看到对方六人,那三个和尚和郑经,虽然不是道门修士,但修为却也与结丹期相当,至于另一个,结丹初期修为,还有那女的修为虽然奇特,但看气息,不过是筑基期修为,不值一提。

己方光结丹期修士,就有八名,还有不少的低辈弟子,心中快速的盘算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对比,心中就有了决断,朗声朝郑经道:

“这位道友,是你们不厚道才对,我们想要拜访一下,你们都不让,如何会让我们心安,要知dào

,你的洞府在这里,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正应该常来常往才是。”

文瑞可受不得他这阴阳怪气的,早就忍不住了,跳出来指着他鼻子叫道:

“什么狗屁常来常往,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修士,就知dào

恩将仇报,见宝眼开,哼,三仙岛的修士又能怎么样,拿我们这些新来的不当人啊。”

新来的?那些修士更是心中大定,没有靠山就好,手一挥,那些修士就朝他们六个靠了过去,嘴上还说着:

“这是哪里的话,怎么会,对你们这样新来的中土修士,我们可是欢迎的很的,正要好好亲近一番。”

法定、法戒、法慧三僧口中喧了一声佛号,分别朝己方六人拍出一道手印,顿时六人身上金光打坐,琥珀色朝身上用来,猛的看上去仿佛整个人都大了两圈,相反那些人,则是身上压力更大,低阶修士根本就承shòu不住,纷纷叫嚷起来。

文瑞很想试试被须弥金刚界加持了十龙十象之力后,自己能有多大战力,朝那些嚷嚷的最欢的低阶修士就冲了过去。

到了这个时候,再客气就没意思了,玄十三手一翻,取出缚丝钩和流火旗现在手上,朝两名结丹期修士扑了过去,郑经和禅宗三僧也不含糊,各自飞出法宝。

身上陡然增大的压力,让那些修士心中微微觉得有些不妙,手上法宝就飞起,各自攻杀起来。

文瑞冲到那些低阶修士面前,也不用法器,一双粉拳,朝他们护体的灵光击去,只听到“嘭嘭”之声大起,护体灵光被拳头打的变形,眼看就要碎裂开的样子。

这些低阶修士,应对须弥金刚界的压力,已经是手忙脚乱,文瑞的攻击虽然不怎么样,但有十龙十象之力加持,却是力大无比,将他们的护体灵光打的岌岌可危,只能偶尔抽出手来,做一点回击,但他们的法器进了琥珀色中,就好像掉入了胶水里面,行动迟缓,被文瑞轻松格开。

何况她在须弥金刚界中心动自如,指东打西,一时意气风发,口中娇喝连连,那些低阶修士无法,只能勉力逃避,但却是如那飞剑一般,仿佛是陷入了泥潭,动作迟缓,被轻易的追上了。

文瑞似乎是杀的性起,手一翻,将玄十三给她的那柄小戟拿出来,迎风一晃,成了一柄丈许的大戟,舞成一团旋风,就朝那些低阶修士砸去,那架势,却是不输玄十三当年。

一边的玄十三一边挥舞着流火旗,射出一道道黑色炽流,朝那两名结丹期修士撞过去,人却是离的远远的,不让他们近身,须弥金刚界中,此消彼长之下,却是让他如鱼得水,还不时的注意着文瑞那里的情况,看她意气风发,指东打西的样子,就放下心来。

自从玄十三结丹之后,流火旗、缚丝钩两件古宝的威力,也是水涨船高,黑色炽流本来只有拇指粗细,现在却是粗了倍许,威力自然不同往日,看两名对手心疼的样子就知dào

了,开始的时候,还不知dào

流火旗的威力,本命法宝一触之下,就留下了损伤。

吃一堑长一智之下,却是用各种法器来挡,还好二人都有品质上佳的防御宝物,一时之间,也不会失手,不过就这一会儿,他们也看出来,玄十三手上拿着的,正是两件古宝,眼神之中的贪婪,怎么也掩饰不住。

正是死性不改,小命尚且操纵在别人手里,居然还有心思惦记着人家的古宝,不过有了宝物的刺激,仿佛也是长了一截精神,动作灵活了许多,法宝不时朝玄十三砸了过来。

不过玄十三却是好耐心,只是躲避,用流火旗不停的消耗他们,那防御法宝眼看就支撑不住了,他们却也不笨,一些低阶的法器纷纷飞出,挡住了流火旗,一件低阶法器,也能挡住流火旗两击。

这回轮到玄十三郁闷了,看他们从储物袋中拿出那么多的法器,怕是耗光了自己的法力,也消灭不了那么多的低阶法器。

看对方脸上露出得yì

之色,玄十三也是懒得再与他们磨叽下去,将两件古宝收入储物袋中,身上淡金色光芒一闪,双手互击之间,“噹”“噹”作响,浑身法力流转,明王不动身运使开来。

明王不动身本是佛门**,又有须弥金刚界加持,威力更是非同小可,不过那两个对手,却是眼拙的很,本来周围环境就是琥珀色的淡金,根本没注意到玄十三身上的异状,看到他收起两样古宝,回身朝他们冲过来,反而高兴起来。

若玄十三一直这样远远的飘着和他们打,还真没办法,这下却是好。

第三百三十三章 双杀

看到玄十三越来越近,两名结丹期修士法宝脱手而出,朝玄十三砸了过去,谁知玄十三在琥珀色的金光中,如鱼得水,身形一闪,就避过法宝,双拳之上,金光闪闪.

“咚咚”两声大响,两拳分别捣在他们护身法器之上,随之就听到“咔”一声轻响,护身灵光仿佛镜子一样,碎裂成一块块的,两件法宝哀鸣一声,灵性大失,落到他们怀里去了。

金光如影随形,就想决堤的洪水一样,将两人包裹了起来,一时大意,就想是陷入了胶水中的苍蝇,亲身体会到了,被十龙十象之力压在身上,是什么滋味,万万没想到,玄十三这一拳,竟有这么大威力,顶级的防御法器,竟是挡不住对方一击之力。

错误的估计,导致的结果就是玄十三暴风骤雨一般的打击,在体外强撑起一个护盾,法力涌出,将全身护住,好在本命法宝随心而动,周身三尺之内,左支右挡之下,却也能将攻击勉强拦下。

又是一拳捣出,“噹”的一声,仿佛金铁交鸣,一名结丹期修士被打的后退不止一柄玉刀样的法宝,横在胸口,上面已经是灵光黯淡。

另一名修士,也是退到他身边,二人都是气喘吁吁,对玄十三的修为,大为惊讶,看上去不过是结丹初期的修士,哪里知dào

,这力qì

更是出乎意料的大,二人全然没有还手之力。

这禁制最是恼人,也没什么攻击力,却是让你行动迟缓,相比之下,玄十三的速度,就好像猎豹一样,而他们则像乌龟爬,法力消耗甚巨。

玄十三似乎有心一展筋骨,也不动用法器,幽冥步一闪,就出现在两人身后,口中吐气开声,双拳之上金光湛湛,像两柄金色的大锤,朝两人后心砸去。

身体都转不过来,但本命法宝却是灵动,朝拳路上一挡,就感觉心神一阵激荡,扭身朝法宝上看去,顿时心疼不已,两件法宝,一为玉刀,一为奇形宽剑,都是灵气尽失,玉刀上更是被打出丝丝裂痕来。

本命法宝受损,也激起他心中一股暴戾之气来,手中掐了一个法诀,口中念了几个音节,张嘴咬破手指,将鲜血在玉刀上抹了一下,鲜血深入缝隙之中,很快布满整个玉刀,那些鲜血形成的纹路,扭曲起来,化成一个个云朵的模样。

“咤!”

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出,玉刀轻颤不止,脱离了他的手掌,朝半空飞去,同时,刀身之上,朵朵白云飘飞而出,将周围琥珀色的金光排在刀身之外,片刻之后,玉刀就飞到头顶三丈之处。

刀身上,还在不停的有白云飘出,一朵朵,离开刀身就仿佛充气一般,涨大成数尺大小,顷刻之间,百十朵白云,就将数十丈的空间,给笼罩了个结结实实,那琥珀色金光,也被生生的排挤在这片空间之外。

知dào

不好,玄十三闪身就出了白云笼罩的范围,但还是感觉到其中是森森寒意,这时候就听到里面一声疾呼: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除掉他,我可撑不了多久。”

这两人是同门,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玄十三透过白云笼罩,隐隐看到另一面修士抬手召回奇形短剑。

那短剑前宽后窄,乍看上去,像是一滴被拍扁的水滴模样,仿佛紫水晶一般,也不知是什么材料炼制,又什么神通,然而玄十三却不想见识,手一翻,先是取出本命法宝五辰射日弓来,扬手拉弦,一松手,眼前一片白云,就被射穿,现出一个巨大的空洞来,里面,正是两名修士惊恐的面容。

旋即,手上白光一闪,一枚小巧的玉钩现出,身子一晃,就消失在他们眼前,然后就见一蓬白丝,朝他们劈头盖脸的撒了过来。

知dào

不好,但短剑上神通尚未完全激发,匆忙之间发动,一团紫光爆开,还没感觉到碰到什么敌人,就觉得与短剑相连的法力、神念一松,就与本命法宝失去了联系,心中大惊,就见无数细丝,透过紫光,朝二人卷了过来。

细丝所过之处,紫光纷纷敛去,重新化成那柄奇形的短剑,被随之出现的一个人影——正是玄十三——捏在了手中,那飞剑不愧是修士祭炼了多年的本命法宝,灵性十足,在玄十三手上不停的震颤着,要飞回去。

这就是两人看到的最后景象了,那些不起眼的细丝及体,就感觉到心神一松,法力、身体、神念,都失去了控zhì

一般,没有了法力支撑,体外护盾顷刻之间就崩溃了,周围的琥珀色金光往里一冲,那十龙十象之力,岂是他们能阻挡的,一下被压成了两块肉饼,血肉模糊。

失去了主人,那柄遇到也是光芒一敛,无数的云朵一下缩回了玉刀,从半空飘落下来,玄十三抬手,将二人的储物袋和本命法宝收了起来。

解决了战斗,那边文瑞正追着那些低阶修士跑呢,逼的他们到处乱窜,自保尚且不及,更谈不上回击了。

再看另一边,兵对兵,将对将,郑经正独自一人面对那带头的结丹中期修士,对方实力明显高过一筹,不过在须弥金刚界加持之下,此消彼长,却是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而禅宗三僧,面对另外五名修士,却是有些左支右绌,好在他们法宝精妙,配合更是默契,一时之间,也没有露出败象。

两边都陷入被动,玄十三略一思索,就朝禅宗三僧那边飞去,那结丹中期修士,一时之间,怕是拿不下,还是先帮法定他们解决那些人,然后五人联手,他就插翅难飞了。

这时候,他们也发xiàn

了,那两名同门已经被玄十三解决掉了,心中大惊,又看他朝三僧飞去,一时还来不及思索这其中的蹊跷之处,几个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五人之中,一人脱离,飞了出来,朝玄十三迎了过来。

一点也不敢轻敌,离着还有二十来丈,手朝一件渔鼓模样的法宝下面一拍,只听“咚”的一声,大片琥珀色的金光搅动起来,玄十三身形也有些控zhì

不住的偏了一下。

(一更送到,晚了,对不住,去了趟医院···)

第三百三十四章 渔鼓渔网钓竿

厉害!

玄十三心中暗道,对方虽然也是结丹初期修士,但不论修为、法宝,还是比斗经验,显然不是刚才那两个可比的,看来,他们也知dào

,刚才是轻敌了.

那渔鼓只一击,就将周围的禁制搅动,影响到了他的行动,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了应对之法,看来还真是不简单,玄十三不敢大意,两手一翻,流火旗和缚丝钩就出现在手上,数道茶杯粗细的黑色炽流,就射了过去。

那修士手在身前划了个圈,一面水镜出现,黑色炽流射中,就听到“噗呲”一声,一阵雾气勇气,两两相撞,却是同时消散了。

一招过手,双方心中都是警觉起来,这时候,已经离了不过数丈,隔着淡淡的金光,互相打量了一番。

对方身穿一袭黄袍,颔下有悉数的焦黄色胡须,一双三角眼却是晶光四射,手上拿着渔鼓,看似普通,但其中法力波动,却是让玄十三不敢小觑。

而对方眼中,玄十三却是不起眼的很,这副面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然而想起他除掉两个同门的狠辣手段,三角眼一瞪,手上渔鼓朝玄十三抛了过去,渔鼓之上,青光闪耀,内中仿佛有阵阵涛声。

看这轻描淡写的样子,玄十三却不敢让它近身,缚丝钩中冲出一蓬细丝,朝渔鼓缠了过去,果然有奇效,刚缠上渔鼓,黄袍修士顿时与本命法宝失去了联系,口中大喝一声不好,手上法诀连连掐动。

缚丝钩在玄十三手上,向来是无往而不利,这回也是如此,心中正得yì

,就感觉到被细丝缠住的渔鼓一阵急颤,猛的一下大跳,脱离了细丝,飞回到了黄袍修士手上。

轻抚两下渔鼓,发xiàn

并没有什么损伤,黄袍修士再抬头看玄十三,眼神之中已经是异常的恼怒,这本命法宝岂是闹着玩的,要是被夺走了,岂不是那么多力qì

都白费了,一时不慎,险些铸成大错。

玄十三自己也有些意wài

,一扬手,缚丝钩、流火旗就悬到了头顶,伺机而动,张口吐出一张小弓来,迎风一晃,变成一张半人高的大弓,扬手拉弦,一道无形箭就朝黄袍修士射了过去。

一股凌厉的庚金之气心中寒战大起,急拍两下渔鼓,“咚咚”声大作,一股股波纹以渔鼓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就见波纹之中,一根箭矢,一箭到了胸前,心念一动,一面水镜就出现在胸前。

水镜上一阵涟漪闪过,黄袍修士还是痛哼了一声,这由庚金之气形成的箭矢,又岂是那么好受的,虽然有法术阻挡,却也小小的吃了一个亏。

这时候,就见玄十三连连扬手,黄袍修士暗叫一声不好,渔鼓散发的波纹还没有散去,箭矢穿过,难免的露出了形迹,黄袍修士抖手打出一个渔网一样的法宝,朝那些箭矢兜了过去。

这渔网不知是何种质地,在庚金之气下,竟是毫发不损,将箭矢都挡了下来,玄十三眉毛一皱,流火旗展动,一道炽流朝渔网砸了过去。

果然不出所料,黑色流火撞上渔网,就在上面留下了一个焦糊的印记,宝物受损,黄袍修士正要收起,又见玄十三拉动弓弦,无形箭矢不知射出了多少,他只能再次将渔网状的法宝撒开,去挡箭矢。

同时,还要不停的拍动渔鼓,阵阵波纹发出,才看的到,那些五行箭矢的轨迹,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

那些箭矢之中,还不时夹杂几道黑色流火,讨厌之极,更过分的是,黄袍修士看玄十三拉动弓弦的次数,远比他用渔网拦下来的箭矢数目为多,心中暗骂这小子奸诈。

看他一时不敢将渔网收起,玄十三突然将大弓收起,抬手抓起漂浮在头顶的流火旗,迎风一展,巴掌大的小旗,化成一杆丈许的大旗,法力往其中猛的一灌,大旗无风自动,猎猎作响,玄十三深吸一口气,将大旗朝那渔网猛的一摇。

就见黑色光芒闪动,无数黑色的炽流,从旗面之上冲了下来,一股脑的朝渔网砸了过去,仿佛陨石雨从天而降,整个空间之内,阵阵热流涌动。

黄袍修士却是不动神色,将渔鼓一拍,只见渔鼓上面的口子,顿时像一个布口袋一样,张了开来,里面涌出无穷量的海水来,黑色的流火穿过这些海水,一下威力大减,却是对那渔网造成不了太大的损伤了。

这一招倒是没想到,那渔鼓竟还是一样收纳的法宝,东海之上,海水是无穷无尽,用这渔鼓倒是便宜,然而,这一招却不是那么简单的,玄十三脸上微微露出笑意来,流火旗中,还有不少的黑色炽流涌出。

与之相对的,渔鼓之中的海水,更是不要名的往外涌,也不知这小小的渔鼓之中,到底装了多少海水。

黄袍修士心中正盘算着,就这般耗下去,看是玄十三法力深厚,还是他渔鼓之中的海水多,怎么算他都不吃亏,突然,一道看似寻常的黑色炽流,撞上了渔网,顿时“呲喇”一声,一片青色火焰,从渔网蔓延、升腾起来,只不过两个呼吸,就听得渔网一声哀鸣,化成一地漆黑的碎屑。

那团青色火焰尚浮在半空,缓缓聚成一团,又翻滚、扭曲了片刻,化成一只青羽红睛,翎羽宛然的小鸟来,“啾啾”一声清鸣。

竟是关关,隐藏在那些黑色流火之中,将渔网焚成了一堆碎屑,那些普通的海水,如何能阻挡的了关关。

只见玄十三面露笑意,关关在半空轻梳了两下翎羽,两翅一振,就朝玄十三飞了过去。

渔网被毁,而那小鸟出现的突兀,似乎是某种火行的灵禽,黄袍修士更是怒气勃发,大手从储物袋中一抽,一根长约两丈许的细杆子拿了出来,顶头还有一根长长的细线,细线尾端,一枚银钩,寒光闪闪,看那样子,竟是一根钓竿。

这又是渔鼓,又是渔网,现在有是钓竿,玄十三不禁怀疑,他难道是个渔夫出身?钓竿一甩,银钩化成一点银光,朝关关电射而去。

关关却是一点闪躲的意思也没有,银钩一下射中的了关关,后面的细线,更是一圈一圈的缠绕在关关的身上,黄袍修士一招得手,脸上得yì

的一笑,钓竿回甩,就要把关关擒过来。

哪知关关红宝石一般的双眼眨了两下,似乎是在嘲弄他,身上青色火焰一闪,窜起丈许高来,只听得“滋滋”声响起,那银钩、细线,便在火焰之中,被炙成了银汁,旋即便化成一股青烟,袅袅散去。

渔鼓、渔网、钓竿,这三样法宝,都是黄袍修士亲手炼制,耗费了不知dào

多少心血,今日竟被这样一个无名小辈,毁去了两件,虽然钓竿只是受损,但修复起来,也要大费周章,脸上已经是由黄变黑,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这时候,玄十三手上的流火旗也被收了起来,这一招虽然威力巨大,却是消耗法力甚巨,玄十三也有些支撑不住,看黄袍修士脸上阴沉的表情,心中道了一声不好,难道这老儿要拼命?

连忙将五辰射日弓取了出来,脚下微分,费力的将弓弦缓缓拉开,只见弓弦之上,点点白光汇聚起来,形成剑身,弓身上,也有一团灰色,涌到箭尖部位,一根奇特的箭矢,慢慢成形,尾部,还有不停跃动的红色翎尾。

一股奇特的威势散发开来,身体周围被渔鼓搅动的不停的琥珀色金光,也一下平息下来,玄十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注入到了这一箭之中,除箭之外,别无他物,正是——破天一击。

那被破天一击锁定的黄袍修士,更是心中狂跳,整个心神似乎都被这一箭吸住了,全然看不到别的东西,手中渔鼓高高抛弃,连番打出法诀,法诀之下,色成淡黄的渔鼓,颜色竟是变得翠绿,而且渐渐长大,变成了一根长约三丈,枝条繁密,竹叶蔓生的巨大青竹来。

只这一根竹子,给人感觉,却是顶天立地,撑住一片乾坤的模样,玄十三心中暗暗吃惊,这渔鼓法宝,竟是这般神异,真是出乎意料,不过手上却是丝毫犹豫也没有,就在箭矢成形的刹那,手上一松。

“嗖”的一声,箭矢消失在眼前,那巨大的青竹摇晃之间,竹叶飘飞,仿佛无穷无尽,落将下来,漫天飞舞,将青竹和黄袍修士护在其中,仿佛一面青色的护盾。

但破天一击岂是那么好受的,箭矢冲入,以肉眼难辨的高速旋转起来,箭尖上一点灰芒与漫天的绿色摩擦起来的,顿时阵阵巨响,仿佛炸雷一般响了起来。

玄十三手上一个法诀掐起,口中大喝一声:

“火!”

就见箭矢上,一层橘红色的火焰浮出,与绿光摩擦之间,纷纷掉落下来,溶入绿光之中,这一下,仿佛是一点火星掉到了油锅里,借木生火之下,漫天绿光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轰隆隆!”

一声震天的巨响,将周围琥珀色的金光尽数给排了开去,周围数十丈内的修士,无一幸免,都被狠狠的朝外推了出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 夺舍

待到漫天火光散去,周围的修士都朝场中看去,只见,一棵光秃秃的巨大青竹,一枚竹叶没剩下,本体也是摇摇欲坠的模样.

青竹下,黄袍修士也是狼狈不堪,一身黄袍被炸的支离破碎,精神萎靡之极,颔下黄须更先稀疏,嘴角也是鲜血流出,看向玄十三的目光中,带着一种恐惧,一个法诀击在身前的巨大青竹上,只听得青竹哀鸣一声,缩化成渔鼓模样,被收回手上,上面却是露出不少的裂痕,显然是元气大伤。

这一箭射出,玄十三也是法力大耗,剧烈的爆zhà

之下,须弥金刚界中的琥珀色金光,被排除,顿时,以黄袍修士为中心的一片地方,身上的压力消除,行动灵活起来,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那名领头的结丹中期修士。

手上一件斧头样的法宝,斧刃上寒光一闪,道道巨大的斧影就朝郑经袭去。

没有了须弥金刚界的压制,这一招神通完全展现了真实的威力,只见漫天斧影,每一道都似乎是真的,巨大的压力,郑经面色严肃,头上不停散发着紫光的竹简,一下轻颤,同时手上现出一支毛笔模样的法宝来,当胸画了几笔,竹简之上,一道紫光射下,就见一面紫光盈盈的盾牌,立在郑经面前。

斧影落到盾牌之上,就听到“噹”“噹”声大起,仿佛丧钟急响,巨大的盾牌将郑经遮的严严实实,盾牌后,郑经手上毛笔轻动,竹简紫光射下,就见一柄长达丈许的紫色长矛,出现在手上。

长矛奋力掷出,只听得“呜呜”的破空之声,那些斧影在长矛之下,纷纷避退,一声巨响,长矛巨斧撞在一处,满空飞舞的斧影顿时一消,郑经手上一番,出现了一柄长剑,合身朝那修士刺了过去。

禅宗三僧身上都是金光笼罩,仿佛三尊佛陀,一个挥舞着锡杖、一个手托钵盂、另一个头顶飘着八宝袈裟,将四名结丹期修士挡下。

刚才那爆zhà

之中,受影响最大的,当然还是那些低阶弟子,被卷的东倒西歪,文瑞趁机斩杀了数人,这时候更是意气风发,手上大戟挥舞之间,赶鸭子似的,将那些低阶弟子赶的到处乱窜。

而玄十三手拿大弓,盯着黄袍修士,再次将五辰射日弓拉开,弓身之上,五色彩光流动,黄袍修士心中大惊,刚才一击,固然是借木生火,但那一箭本身的威力,也是极大,渔鼓受损,这一下是肯定挡不住的。

心中退意萌生,趁着那些琥珀色的金光还没涌上来,恢复了行动力,身体后撤,同时双手在身体前方急画,一面面水镜形成,将他身体挡了个严严实实。

他的身后,正是与禅宗三僧纠缠在一处的四名结丹期修士,看到他元气大伤,连忙的接应,这时候,就见他们身后,无穷量的五行元气,朝他们扑了过来,五行元气摩擦之间,颗颗拇指大小的雷珠,撒豆子一样冲了过去。

感应到其中恐怖的威力,黄袍修士已经是惊弓之鸟,连忙大喝一声:

“速退!”

身体往上跃起,五行元气包裹着雷珠,擦着他的脚底板就过去了,其中一枚雷珠,他躲避不及,一下炸开,将他冲的翻了几个跟头。

一颗雷珠尚且如此威力,那么——,心中大惊之下,回头一看,只见那与禅宗三僧纠缠在一处的四名结丹期修士,发出一声惨叫,雷珠纷纷炸开,接连的爆zhà

之声,仿佛连成了一气。

这些雷珠单个来说,只能造成一些小麻烦,但如此多,却让他们手忙脚乱,普通防御法宝,却是挨个几十下,就崩溃掉了,而最要命的,他们面对的是前后夹击,顾得了后面,就顾不得前面了。

三僧眼看机会难得,法定将锡杖往空中一抛,就见锡杖之上,金环乱震,一道道金环飞出,朝前面套去;法戒手上钵盂翻转下来,闪着银色光点,带着丝丝檀香的灵水,倾倒而下,却是比黄袍修士渔鼓之中的海水卖相好上许多;而法慧头顶上的八宝袈裟上,宝光闪动,一下扩大,将三僧都护在其中。

雷火漫天,无数的雷珠将四人防御冲开,金环撞到他们身上,就化成金光没入体内,法力运转就迟滞一分,无数的金环,仿佛一个个的圈套,撞入他们体内将他们身体的法力牢牢束缚住,流转起来,愈发的困难。

法力运转不灵,防御起来,更是漏洞百出,钵盂中的灵水撒下,落到他们身上,只觉得舒爽异常,筋骨酸软,昏昏欲睡。

而雪上加霜的是,失去了防御,那些雷珠毫不客气的撞上了他们的身体,纷纷炸开,剧痛之下,倒是抵消了那灵水的奇效,让他们清醒过来,不过这时候已经晚了,四具法体,都已经被雷珠炸的破破烂烂,仿佛烂口袋一样。

口中不停的发出怒吼,这时候,雷珠渐稀,而他们的法体,却是没法用了,纷纷用怨毒的目光瞪着玄十三,腹部金光一闪,四颗本命元丹,从破烂的法体之中窜出。

四道金光射出,却没如玄十三想象的那样往外逃去,而是朝那些他们门派的低阶弟子冲了过去。

金丹没入四名弟子体内,他们纷纷痛苦的叫了一声,随即便浑身发抖,汗如雨下,一脸痛苦的模样。

“夺舍!”

见到这情形,哪儿还有不明白的,这夺舍,可是个残忍的事情,结丹期修士有了金丹,精魂、法力凝练,只要精魂不灭,就有一丝机会,能夺舍其他修士的躯壳,不论是何种情形,夺舍都大为凶险,低阶修士精魂散落体内,被高阶修士夺舍,虽然对方精魂强dà

,但,毕竟不是本体所生,要想全部将精魂清除,除了一些特殊的**,只能靠强dà

的实力压制。

然而这几名结丹期修士,却是心狠,直接夺舍了本门弟子,这却是有个极大的好处,那就是成功率极高,**熟悉,自然能轻易找到他们精魂所在,消灭之后,就重新拥有了一句躯壳。

(定时上传,定的12点,延时这么久··系统有罪···)

第三百三十六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只是这夺舍而来的躯壳,毕竟不是自己多年修liàn

而来,还要好好适应一段时日,才能运用自如,不过大敌当前之下,哪里有这功夫?

正与这些低阶弟子放对,正是文瑞,看这情景,自然是趁他病,要他命,手上大戟横扫,就朝一名正在被夺舍的低辈弟子懒腰砍去.

自然知dào

危险临头,体内一件法宝飞出,将大戟一下挡在外面,原来是夺舍的修士生怕坏了这具身体,从金丹之中飞出本命法宝来阻挡。

虽然对方要夺舍躯壳,没多少法力来应对,但结丹期修士的本命法宝,又岂是文瑞能阻挡的,大戟被一下磕开。

这名修士抬头,眼神之中,闪耀着一中奇特的绿光,看起来异常诡异,脸上也露出一个奇特的笑容,抬手一指,法宝就要朝文瑞砸过去,就在这时,突然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捂着脑袋,大吼一声:

“该死的小辈,还不死心,快点滚出这副身体,老夫还好在你师傅面前美言几句!”

玄十三刚看到那四枚本命元丹夺舍的时候,就知dào

不好,身形连闪,就朝那边去了,同时头顶上流火旗展动,一道道茶杯大小的黑色炽流,朝那四个夺舍的修士袭了过去。

这时候,正是他们融合、控zhì

新身体的关键时刻,自身精魂、法力与新的身体,并不想和,哪里敢阻挡玄十三,只能略做躲避,眨眼之间冲到一名夺舍修士面前,看他来袭,却是躲也躲不及,只能勉力驱使本命法宝,朝他迎了过来。

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玄十三哪里会放在心上,法力一催,全身就罩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大钟,对方本命法宝撞在上面,只听得金铁之声,哪里伤的到他分毫?而且速度丝毫不减,冲到丈许范围内,缚丝钩上,一蓬细丝冲进了体内,毫无悬念,意识、神念、身体,全部分割开来,一点也动弹不得。

没等玄十三动手,一边的文瑞手上大戟挥舞之间,这名修士就化成一滩肉泥,肉泥之中,一枚金丹颤抖着,还要飞跑,就见斜刺里一道剑光正击在金丹之上,只见金丹一声哀鸣,溃散而去,内中一到绿色的精魂,就要逃窜,文瑞眼疾手快,大戟一撩,那脆弱的精魂便溃散了。

兔死狐悲之下,那些修士都是悲啸一声,手上法宝更是疯狂,尤其那名领头的修士,更是势若猛虎,想要摆脱郑经,他这时候是知dào

了,这趟他们是踢到铁板了,转眼之间损失了三位师兄弟,还有三名师弟夺舍了同门晚辈,一名师弟元气大伤,如何不让他心惊?实力顷刻之间发生了逆转,再这么下去,怕是他们就全要陨落在这儿了。

不过郑经也不是吃素的,道道紫光飞舞,将他死死缠住,而三僧僧袍翻飞,没费什么手脚,锡杖飞舞、钵盂中灵水撒下、八宝袈裟往下一裹,黄袍修士没丝毫抵抗之力,就被擒住,人事不省,被琥珀色金光给缠了个结实,丢入禁制里面去了。

那些低阶修士,更是四散奔逃,最后一点抵抗意志,也崩溃了,文瑞、玄十三也不管这些低阶修士,以他们的修为,想从这里逃出去,是不可能的,而剩下那三个夺舍的修士,却被玄十三和禅宗三僧拦了下来。

三人扭曲的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双目之中,绿光幽幽,本命法宝显得有气无力,三僧口中喧了一声佛号,双手一搓,金光片片,朝三人撒去,金光过处,就见面色呆滞,一股绿气从三人身上冒出,身体僵直,本命法宝也掉了下来。

流火旗中,三道黑色炽流射到他们身上,顿时烧成黑灰,三个储物袋被眼疾手快的文瑞给收了起来。

穷途末路只下,最后那名带头的修士,在玄十三、郑经、三僧的包围之下,颓然收起了自己的本命法宝,喟然一声,问道:

“没想到,诸位道友修为如此精深,我宗大半精锐在此,精锐全灭,临死之前,还请道友为我解惑。”

将死之人,玄十三却没有心思理会,不过禅宗三僧却是慈悲心肠,朝他点了点头。

“你们布下这等阵仗,这里压根不是什么洞府,道友不用诓我,这处小岛上,到底有什么,死也让在下做个明白鬼。”

听的这一问,三僧都是面面相觑,法定口喧佛号,道:

“施主所说,有一点不假,这里确实不是我等洞府,然而,却不似施主所说,有什么异宝出世,而是我等在这里设下陷阱圈套,引那土蛮上钩,在此守株待兔,想要为正道出一分力而已,只是施主等闯入,不分青红皂白,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动手。”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知dào

,三僧没有必要欺骗与他,实在是自己等人贪心作祟,再一次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却是没什么可说的,我却还有个不情之请。”

“施主请说。”

“我的那些晚辈,对你们也没什么威胁,还请道友放过他们。”

三僧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要知dào

,斩草不除根,野火吹又生,倒不是怕这几个低阶弟子有什么本事,放过了他们,去找到长辈,别的不说,来一个元婴期的修士,他们就得全军覆没。

看到三僧脸上的为难之色,还有郑经的不屑,那修士苦笑一声:

“大错既然已经铸成,还想挽回,却是我的妄想了,不过,我也不是没有一击之力呀。”

说着,身上就是一阵暴烈的法力波动,郑经大叫一声:

“不好!他要自爆!”

玄十三听到自爆两个字,连忙身体急退,来到文瑞身边,一把抓起她,身上金光一闪,直接穿过须弥金刚界,落入幻宇炫光阵中,又穿过法阵,来到小岛之上,一处隐蔽的地方,身上金光一闪,一口大钟就将两人罩了起来。

而这时候,紫光、金光闪动,郑经和禅宗三僧,也避入了小岛,玄十三对这自爆再熟悉也没有了,同样是结丹中期修士,当年,乔长老在矿洞之中,自爆的威力,摧毁了半个矿洞,到现在玄十三也不知dào

,那场灾难中,到底丧身了多少连云山弟子。

今日又见自爆,玄十三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数百年苦修的法力,可全都在金丹之中,一下爆fā

开来,不是超出一个大境界的修士,根本没法承shòu,以他们的修为,若是在自爆中心数十丈之内,肯定难免粉身碎骨的下场。

不是每个修士都有勇气自爆的,要知dào

,即便身死,还有精魂,可以转世,来生虽然未必是现在这个面目,但还待还算存zài

这个时间,修士的精魂,比普通人要强的太多,来生若有机会踏上修真一途,修liàn

起来,却是比一般修士要快。

而自爆,却是最惨烈的,阵阵的神形俱灭呀,一点世间存zài

都不会有,心中感慨,透过禁制,就听到上面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狂暴的法力,朝四处飞卷,巨大的破坏力,将须弥金刚界生生撕开一个大口子。

须弥金刚界上面的罗天万象,因为是从内部向外,防护力大为不如,在自爆之下,一下就被冲了开来,狂暴的天地元气波动,即便千里之外的修士,也会有所察觉。

面对近在咫尺的自爆,玄十三不知的幻宇炫光阵,虽然也是扭曲不已,连布置禁制的阵旗,都隐约出现在虚空之中,但还是将自爆之力生生阻拦了下来。若是当年,这法阵肯定没这么大的威力,如今有了大幅的改进,第一次用来,却还是令人满yì



巨大的自爆威力,席卷了方圆数十里,近在咫尺的那些低阶修士,在须弥金刚界的影响之下,没有一个逃得脱,发出一声声的惨叫,被自爆的威力,炸了个粉身碎骨,要知dào

,这自爆可没法控zhì

,可是不分敌我的。

持续了足足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自爆的威力才慢慢散去,须弥金刚界被破坏大半,罗天万象则是一点都不剩了,外面一片清洁,连头顶上的白云,都被冲散,露出蓝蓝的天空。

刚才的动静实在是太大,肯定已经引得不少修士注意,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会赶来查看,这时候不走,更待何时?

玄十三大袖一挥,十几杆阵旗从小岛周围的虚空中出现,游鱼一般,钻入他袖子中,不见了,法定也是一番施为,将须弥金刚界残存的布阵器具收了起来,至于郑经就省事多了,他那罗天万象,布阵器具早就被炸成了齑粉,不知哪里去了。

细细查看了一番,见没留下什么别的痕迹,六人身上遁光一闪,飞快的离开了这个海域。文瑞回头看看,口中说道:

“可惜了那些储物袋了,都被炸成灰了,那里面得多少好东西呀。”

说着,还拿出她趁乱抢下的几个储物袋来,把玩了两下。

急速飞遁了数百里,玄十三从袖子里甩出一件飞舟,郑经和禅宗三僧也不客套,飞身上了飞舟,玄十三法诀连出,就见飞舟上,法阵“嗡嗡”直响,飞舟化成一线遁光,消失在了远处。

(该死的延时,定的昨天晚上8点···)

第三百三十七章 应对

飞舟之中,气氛显得有些沉闷,这次出来,本来想猎杀一些土蛮,没想到,土蛮没遇到一个,却是和本土的修士起了冲突,还好没出什么纰漏,虽说是他们贪心作祟,但毕竟还是死在他们手上.

他们走的及时,不知dào

的是,就在那修士自爆半个时辰之后,从三个方向,各自飞来一道遁光,来到这小岛上空,却已经是人去岛空,什么也没留下,三道遁光敛去,其中一名土蛮模样,两名人族修士模样,看起来,竟都有元婴期的修为。

虽然人族元婴期修士有两名,但对那土蛮,却似乎深有忌惮的样子,那土蛮鼻子使劲嗅了两下,似乎是没发xiàn

有什么本族人的气息在其中,嘿嘿一笑,也不动手,身上遁光一闪,就朝来处飞回去了。

两名人族修士却是脸色有些不好kàn

,这里虽然没有一点东西遗留下来,但空间之中,禁制的气息和人族修士被杀留下的气息,却是浓烈的很,加上此地并没有土蛮留下的气息,自然不用说,肯定是人族修士内讧。

这点自然让两名人族元婴期修士显得很是恼怒,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时候,居然还有人族修士内部起了龌龊,之前三令五申,真把三仙岛的禁令当成了耳边风了。

这时候,陆续有附近海域其他感应到这里动静的修士赶过来,看到两名元婴期的前辈在这里,自然是恭恭敬敬,或者远远的就退走,或者认识的,上来行礼见过,很快聚集了不少。

看到人来的够多,两名元婴期修士就下了一道措辞严厉的命令:

“若有人发xiàn

是谁在这里争斗,有消息者立kè

上报,重重有赏,若胆敢隐瞒,一旦被查实,嘿嘿,话不用老夫多说。至于在这里争斗者,不管是何方修士,都难逃三仙岛追杀,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着大袖一挥,两名元婴期修士身上迸发出刺目的遁光,腾身而起,几个眨眼之间,就消失在天边,留下那些修士面面相觑,本来想来趁乱捡点便宜,没想到,却是惹上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想那在这里弄出事端的狂徒,胆敢不遵三仙岛禁令,肯定是目无王法,一个也是杀,十个也是杀,惹上了哪儿还有活路,一帮修士大眼瞪小眼,也没有了互相寒暄的心思,纷纷散去。

几日之后,玄十三、郑经、禅宗三僧,看似往常一般,回到凫翠岛,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却是不敢露出什么马脚,行事越发的小心起来,来到了玄十三的洞府之中,刚一落座,法定就双手合十,朝郑经、玄十三道:

“两位道友,三仙岛下了严令,要捉拿我等,你们二位的意思呢?”

郑经在法定开口讲话的时候,就下意识的眼神一扫,检查了一下玄十三洞府之中的禁制,他新辟的这洞府虽然偏远,但也难保隔墙有耳,若被人听了去,麻烦怕是即刻就要上门。

看他如此小心,玄十三轻咳一声道:

“郑道友放心,这里的禁制是我亲手布下,还没人能不动声息的做下手脚。”

郑经面上稍露出些许尴尬来,解释似的说道:

“晁道友莫怪,你初来东海,还不知这三仙岛的势力,可以说无孔不入,更有修行特殊**,隐身暗中的修士,这回的事情,难保对方不派出这些怪物来,可是大意不得。”

禅宗三僧也是连连点头,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对郑经口中那些怪物,很是忌惮的样子,一边的文瑞闻言,看了玄十三一眼,心中暗道,说起暗中下手,谁比的上我家公子?

不过这话只能心里说说罢了,玄十三却是一本正经,满面严肃,对于同样精擅这样**的他来说,自然清楚这样的修士厉害之处,点点头道:

“看来我这洞府的禁制,还要重新布置一番,之前倒是没想到这方面,简陋了一些,郑道友、三位法师,你们的洞府,也要重新布置一番吧?”

法慧摇摇头道:

“却是不用这般麻烦,若是要重新布置的话,却是要花费不少力qì

,不如我们尽快离开此地,也好避开三仙岛的搜查,东海甚是广大,也有我们躲避的地方,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返回中土。”

郑经还在思考,玄十三就出言道:

“这个法子恐怕不妥,若我们现在走了,难免落下嫌疑,这样反而让他们缩小了范围,到时候全力追查我等,怕是更难应对。”

见他说的有理,郑经接着问道:

“那以晁道友的意思,该如何应对?”

玄十三站起来,踱了两步道: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凫翠岛离那出事的小岛,全力飞遁,不过一日路程,我们绕了一个大圈子,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身上,只要我们若无其事,该如何还如何,只要不露出破绽,肯定不会找到我们身上,只是这洞府的禁制,回去还要布置的再严密一些,难保那些本土的修士,不会趁机兴风作Lang。”

郑经和禅宗三僧思索了一番,也觉得这法子比现在就跑要好上很多,便点了点头,同意了玄十三的说法。

看他们也应下,玄十三接着道:

“那接下来行事,也要如往常一般,我们稍加修整,到坊市之中露个脸,售出几件土蛮的东西,再买上一些补给,过两日后,就去找土蛮的麻烦。”

听他这般安排,确实不是三僧能想出来的,似乎也没什么破绽,郑经和禅宗三僧便告辞离去,将他们送出洞府,玄十三便着手把洞府中的禁制,重新布置了一番。

数个时辰之后,还差两个法阵,这禁制就要布置成了,以后这洞府虽说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却也能让那些擅闯进来的修士,尝点苦头。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洞府外面,有陌生修士的呼叫之声:

“此处洞府不知是哪位道友驻跸,可否容我等拜见?”

(坑爹的延时,好在我上来看了一眼~~~)

第三百三十八章 金蟾童子

听着甚是陌生,玄十三心中疑惑,这是谁呀,不过,手上还有两个法阵没有布置完毕,却是没有回话,这时候,又听到那修士叫了一遍,玄十三手上不停,也没搭理,片刻之后,似乎外面那修士觉得里面没有人,便离去了,不过却是禁制一动,一枚传音玉符落了进来.

等他将法阵全部布置好,已经是过了半刻功夫,随手一招,传音玉符落入他手中,神念一动,里面的内容,却是让他有些意wài



凫翠岛修士对三仙岛的命令反应却是快,毕竟这里是离出事小岛最近的一处人族修士聚集的地方,而这传音玉符,却是通知他们,让他们共同商议追查的事宜,这却是正合了玄十三的心意,怎么让一只乌鸦不显黑,当然是混入一群乌鸦当中。

甩手发出两枚传音玉符,玄十三便带着文瑞,朝郑经的洞府去了,连玄十三这么偏僻的洞府都有修士来通知,想来郑经和禅宗三僧也收到了吧,正好与他们商议一番。

即便玄十三不主动出来,郑经也会过来找的,果然,进了郑经的洞府,就看到禅宗三僧已经赫然在座,玄十三面带笑意走了进去对他们道:

“如今这机会却是好,正洗脱了我们的嫌疑,四位道友怎么看?”

郑经也是一脸的轻松:

“我们几人却是不谋而合,不如现在就去看看?”

玄十三点头,六人就离了洞府,往那传音玉符之中所说的聚集住处赶了过去。

这聚集住处却是方便,就在山谷之中,穿过外围的坊市,一处禁制严密的所在,看布局,与猿啼岛并无二致。

拿出那枚传音玉符,看门的弟子连忙将一行人给迎了进去,毕竟这六个人中,就有五名结丹期修为的高手。

里面一座大殿,却是比猿啼岛的小楼要气派的多,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修士,正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玄十三等人进去,也引起了一些注意,里面多数都是些筑基期的修士。

这些修士中,很多都认识郑经和禅宗三僧,知dào

他们虽然低调,但修为却是不凡,很是热情的打了声招呼,为了不引起注意,郑经便带着他们,朝一处相熟的修士走了过去,互相寒暄起来。

看似寻常,寒暄之间,郑经就装模作样的问起事情的细节来,还不动声色的指出,这几日他们一直在外海做事。

数个时辰之后,陆续又有不少的修士来到,一行六人之中,玄十三到了这样的场合,就变成了闷葫芦,什么话也不说,一副闭目冥思的架势,文瑞则是修为低,没有插嘴的余地,而三僧更是不用说了,木讷的很,只有郑经,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那些修士扯着闲篇。

与之叙话的那几名修士,虽也是中土而来,但在东海却是混了上百年了,与那些地头蛇的关系,自然要比郑经他们好,随着一声清脆的钟响,大殿中的修士,都停止了说话,一时之间,静的吓人,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随后就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三名修士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当先一人,看那样子,却是奇特的很,竟是一名身高不足三尺的孩童模样,装扮也与孩童无异,身上穿着一件大红的袍服,头上还扎这一个冲天小辫儿,两个手腕上,各有一个玉镯,看起来,粉雕玉琢一般,异常可爱,以玄十三的眼力,却是看不出修为来。

而他身后跟着的,一名面泛青灰的老者,和一个身披蓝袍,高大壮实的中年汉子,却是两名结丹后期修士。

能让两名结丹后期修士如此俯首帖耳,那眼前这童子模样的修士,肯定不简单了,修为肯定要在两者之上,那必然是一名元婴期的修士啊。

来到近前,那童子模样的元婴期修士,径直坐到了大殿中央拜访的那把交椅上了,而两名结丹后期修士,则来到下面,站在一众修士的前面,朝童子施礼,朗声叫道:

“拜见金蟾前辈!”

下面那些修士,多数也是认识这位形容奇特的前辈,都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如仪:

“晚辈拜见金蟾前辈。”

玄十三虽然不认识这位,还是跟着郑经他们,朝那童子行了礼,没敢怠慢,要知dào

,这修真界,修liàn

到元婴期,还保持这样特殊样子的,不是修liàn

了特殊的**,就是有某种奇特的际遇,怎么说,也有个几百岁了。

看下面修士都很恭敬,童子点点头,开口道:

“都起来吧,老夫也是不经常来,难得你们还记得,不用多礼了。”

虽然还是童子声音,但这口气,却是老气横秋。

看众人起身,童子却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们也知dào

老夫是为何而来,三仙岛这次是下了严令,要抓住四日之前,残害至阳门同道的凶手,那小岛离这里不过一日的路程,虽然那些凶徒可能已经离开了这里,但是还得小心才是。”

“这回三仙岛可是下了本钱了,凡是有凶徒消息的,一经证实,奖赏古宝一件,灵丹三瓶,灵石十万;如果能抓住凶徒的,死活不论,只要能证明是那些凶徒,奖赏奖赏古宝三件,灵丹十瓶,灵石五十万,还有更重yào

的奖励!”

说着微微一顿,脸上露出神mì

的笑意道:

“还可以到方丈的灵犀洞中,在灵犀壁前参悟、修行一个月。”

前面的那些奖励还罢了,不过一些法宝、灵丹、灵石,不过这灵犀洞、灵犀壁的奖励一说出来,下面的修士就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似乎这是个了不得的东西,连郑经和禅宗三僧也是露出意wài

的神色。

看到下面修士议论纷纷,童子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是笑眯眯的看着,似乎对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撼效果,很是满yì

的样子。

文瑞轻声问玄十三道:

“公子,那灵犀洞、灵犀壁是怎么回事,怎么他们听了,都这么兴奋样子。”

玄十三哪儿知dào

啊,这个时候,一边的法慧双手合十,喧了一声佛号,道:

“女施主有所不知了,这灵犀壁,是一件异宝,从人族修士占领三仙岛以后,就在方丈岛上发xiàn

了一个洞,里面有一面刻满各种花纹的墙壁——”

说起来甚是离奇,三仙岛第一代岛主们,占领了三仙岛之后,自然要在各自的领地巡视一番,就发xiàn

方丈岛上有一个山洞,外面有无数土蛮祭祀留下的痕迹,他们自然不会放过,冲进去一看,里面却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山洞。

其中一处崖壁之上,有一块越丈许大小这么一块平整的地方,看起来似乎是人工磨平的,可又没有一点人工的痕迹,看起来甚是奇妙,而且,这一块平整的崖壁之上,密布着种种奇特的花纹。

修士不管是用神念,还是灵觉,都无法看出,这花纹有什么奇特之处,不过他们相信,既然这些土蛮祭祀这个山洞无数年,必然有特别之处,可是他们参悟了几十年,也没参悟出个结果来。

后来他们不知dào

想了多少办法,都没有琢磨出这块崖壁的奇特之处来,很快这块奇特的崖壁和这个山洞,就被人遗忘了。

直到百年之后,一名低辈弟子从山洞之中,傲啸而出,又独自修liàn

数百年,修得一身通天彻地的神通,成了三仙岛第一个化神期修士,将三仙岛捏合到一处,而人族修士就是在他的带领之下,才真zhèng

的压制住了土蛮。

而据他所说,一身神通,都是面对那奇特的崖壁参悟所得,从此以后将那无名崖壁改称灵犀壁,山洞改称灵犀洞。

之后就将山洞严密把守,多年之后,当他不理三仙岛俗务之后,更是常年在灵犀洞中闭关,还对那些有大功于三仙岛的修士,提供了参悟之法,而那些有幸能参悟灵犀壁的修士,或是修为大进,或是参悟出了某种了不得的神通。

从这儿以后,灵犀壁的才开始真zhèng

的声名大噪,可自从这位通天彻地的人物消失——据三仙岛自称是飞升灵界了——之后,历代的三仙岛岛主,都将灵犀洞视为自己的禁脔,哪里容得其他人染指?

不过鉴于那名修士留下的规矩,对三仙岛有大贡献的,一般奖赏打发不了的,才会给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让他们有机会进入灵犀洞,参悟灵犀壁。

弄明白了这一点,玄十三却更是糊涂了,刚才聊天得知,被他们弄死的那些修士的身份,却是已经得到了确认。

至阳门,是三仙岛的旁支门派,也就是那些三仙岛弟子,修liàn

有成之后,又在外传下的道统,这次损失了大半的精锐。

只是一个旁支门派,却让三仙岛如此大动干戈,连开放灵犀壁的奖励都出来了,实在是让人费解,按照三仙岛三位岛主的性子,怎么会如此大方?何况,灵犀壁早已经不给普通修士参悟的机会了。

即便是三仙岛自己的嫡系修士,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说起来,上一次能进入灵犀洞参悟的非三仙岛修士,已经是百十年前的事情了,这件小事情,还不用如此大动干戈吧?

第三百三十九章 假李鬼

看着下面气氛越来越热烈的样子,金蟾童子有些得yì

,这正是他需yào

的结果.

玄十三虽然知dào

这里面有猫腻,他们可能是恰逢其会,可是到底有什么事情,却感觉似雾里看花一般,看不分明。

似乎是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交椅上端坐着的金蟾童子轻咳了一声,场中顿时一片安静,就听金蟾童子说道:

“据两位亲临现场的道友说,那帮修士,实力也不过结丹期,不然不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我们这些老家伙另有要事,不能抽身,你们有什么消息,要立kè

上报,不得隐瞒,至于奖励嘛,你们放心,少不了你们的。”

说着,就从交椅上跳了下来,身形一落地,就消失在一众修士面前,再出现,就已经在通道的另一侧了,再闪,不知哪里去了。

躬身送走了金蟾童子,那两名结丹后期大成的修士直起腰来,站到了台上。

主持凫翠岛的,正是那位金蟾童子,可是这位童子却是性子古怪,哪里受得了这些俗务,万事不管,将事情甩给了两名三仙岛的结丹期修士,当起了甩手的掌柜。

有金蟾童子坐镇,却也没出过什么岔子,今天也是事情紧急,三仙岛严令,不然他才懒得出来应付,既然表面功夫做过,他才懒的还在这里,两名结丹期修士,已经是在场修为最高的两人了,又具体的嘱咐了一番,才让众人离去。

从大殿中离开,郑经便带着玄十三、禅宗三僧他们,径直回到了洞府之中,刚一进洞府,文瑞就问了郑经一个憋了半天的问题:

“郑前辈,那金蟾前辈,怎么长成那样子啊,看起来修为很高啊。”

郑经与三僧坐了下来,说道:

“这位金蟾前辈,说起来,却是一位奇人——”

金蟾童子,虽也是出身东海,却只是三仙岛一个旁支小家族的子弟,五岁那年,误吞了一株灵草,也不知是什么,那时候他也小,问却也问不出来,只知他模模糊糊的反复说,“癞蛤蟆”“癞蛤蟆”。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长过个子,一直维持在五岁那年的样子,不过修为进境,却是奇迹一般,一路顺利,没什么修liàn

瓶颈,成功筑基之后,他父母也发xiàn

他的不凡资质,就将他引入了自己的师门。

在师门修liàn

,也是顺风顺水,由于他一直保持童子模样,性子又是极好,所有的长辈、平辈、晚辈,都喜欢他,这也养成了他乐天的性子。

然而,就在他到了结丹后期大成,外出游历,准bèi

突pò

到元婴期,正待在家中,却被仇家寻上门来,对方两名元婴期修士齐至,而他们一家,修为最高的就是他了,不过结丹后期修为,一门老少,除了他,却是没剩下一个。

最后时候,不知dào

触动了那根神经,他却是在一片金光之中,化身成一头小山样大小的金蟾,将那些来袭的修士吞吃了大半,连那两名元婴期的修士,都没躲过去。

从那以后,金蟾童子性情大变,进入元婴期之后,更是将那仇家灭杀了满门,以元婴初期的修为,力战元婴中期修士而不落下风,最后更是化身金蟾,将元婴中期修士给吞了。

如此逆天的战绩,金蟾童子声名大噪,自此以后,本名就被人遗忘,人人皆以金蟾童子称之,百多年来,威震东海,然而他却不是三仙岛修士,虽然一直与三仙岛合zuò

,却总是若即若离。

就好像来凫翠岛主持,但却是个甩手掌柜,一切事务还是给三仙岛出身的两位结丹后期修士。

琢磨不出这位金蟾童子前辈的心思,不过既然他亲自参与了,就得夹紧尾巴一段时间了,稍稍商议了一番,便各自散去了。

回到自己的临时洞府,文瑞还是对金蟾童子很感兴趣,一直叽叽喳喳的说着金蟾童子如何,金蟾童子如何。

玄十三却没跟他扯这些,这金蟾童子别看笑眯眯的,可若是让金蟾童子给逮到了他们,可不会有什么善心,光听那灵犀壁的神异之处,有这么一丝机会,那些修士还不打破头争啊。

况且,这修为越高,提升就越发困难,有了参悟灵犀壁的机会,哪里会放过,这下,不但那些结丹期修士有了兴趣,元婴期修士怕也要动了心思。

想的他脑袋疼,车到山前必有路,甩甩脑袋,不去想这些,还是走一步算一步。

第二日一早,按照之前的约定,郑经、禅宗三僧和玄十三分别进入坊市,售出了一些之前从土蛮手中得到的物品,装模作样的购买了一些补给,又休整了两日。

看起来与往常并没什么不同,也没人怀疑到他们身上,凫翠岛上的修士,多数都被三仙岛大方的奖励也吸引了,成群结队的开始四处找寻可以的修士,一时之间,拉帮结伙去找土蛮麻烦的,却是少了不少。

这一日,六人重新聚到一起,正准bèi

按照计划,前往一处土蛮据点,就见迎面飞过来一群修士。

郑经一看,正是那日在大殿中和他叙话修士,迎了上去,拱手道:

“李道友,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这位李道友,却是显得有些狼狈的样子,身上法袍还破裂了两处,看到郑经,连忙道:

“郑道友,哎呀,看到你们真是太好了,你不知dào

,我们刚才遇上一伙修士,异常凶悍,看起来,似乎是前几天做下至阳门惨案的凶手,我这就去禀告金蟾前辈,你们速速去支援,就在东南向三千里外的元龟岛。”

六人听了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至阳门那帮修士是谁弄死的,他们当然知dào

的最清楚了,这帮所谓凶徒,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既然有人顶了黑锅,自然更好了,郑经旋即反应过来,朝那修士拱手道:

“在这里先恭喜李道友了,这消息报上去,少说也有一件古宝到手,其他灵丹、灵石,更是不用说,道友实力大进,实在是可喜可贺呀。”

那李道友闻言,也是兴奋异常,哈哈大笑一声,也不耽误功夫,朝郑经他们拱拱手,身上遁光一闪,就落入山谷之中去了。

第三百四十章 残缺

跟着他身后的修士,与郑经他们点头打了个招呼,也一道落入山谷内,没入那一片建筑中.

看他们离去,六人面面相觑,却是默契的没有说话,玄十三抖手丢出飞舟,六人飞身上了飞舟,遁光闪现,朝东南方向去了,他们都想看看,这假李鬼,到底是何方神圣。

三千里,全力飞遁之下,不过半个时辰功夫,路上,也可见有数名修士,朝那方向而去,显然还有别的修士得了消息。

遥遥感应到,前方有不少修士正在拼斗,蚂蚁大小的人影四处翻飞,不时有法宝碰撞、法术爆zhà

,越接近,比斗是越发的激烈,等玄十三他们到了近前,就看到,正有两拨,四十余名修士,正捉对厮杀着。

不过一方近三十名修士,正压着另一方十几名修士打,可是那十几个修士,却是死死的顶住,没有逃跑,玄十三他们看到了,不由的感慨,还真是财帛动人心啊,却是符合了玄十三他们对本土修士的印象了。

看到那三十几名修士的模样,玄十三心道,难怪他们这些假李鬼,被当成了真李逵,这些人若不是身穿各色道袍,挽着道髻,恐怕都会让人错认成土蛮了,其中不乏缺胳膊少腿的,爆目龅牙的,也有妙目失聪的。

而且看起来面相凶恶的很,手底下也不软,对面那十几个修士,一眼看去,就知是三仙岛本土的修士,玄十三他们慢下遁光,正思索着对策,身边就闪过两道遁光,两名结丹初期修士,眼睛中闪着光芒,就扑了过去,其中一人,还冲玄十三他们说道:

“快点呀,那边有几位道友快撑不住了。”

说话之间,两人就冲了过去,手上法宝灵光闪动,顿时架住两个修士,玄十三他们稍犹豫一下,也冲了上去,还不知后面有多少修士要来,这个时候,却是不能露出破绽。

那三十多名都有身体缺陷的修士,足足十几名结丹期修士,稍微观察了一下形势,玄十三就知dào

了,以他们的实力,应该是以泰山压顶的势头,将这十几个本土修士给拿下才对,可他们却似猫戏老鼠一般,尤其那修为最高的修士,缺了一个条胳膊,妙一目,看修为,结丹中期,不过玄十三却隐隐觉得,他身上有一股隐晦的波动,这也让玄十三对他心中大为警惕。

不知为何,这位修为最高的修士,却是一直没有出手,只是深色淡淡的,立定当空,对眼前的形势,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

玄十三在众人从飞舟上冲出的时候,对众人传音道:

“且留三分意,那领头的修士不好惹,还是不要太显眼,小心枪打出头鸟,还是等等看。”

众人会意,纷纷飞出法宝,玄十三翻手拿出流火旗,人还没到,就朝一名缺了一条腿的修士一展旗,茶杯口粗细的黑色炽流,就撞了过去。

与这名修士对阵的,是一名筑基后期的修士,一直被压着,这时候看到有人救援,抽身到一旁,吞下了数粒灵丹,缓过一口气,才上来道谢,然后就与玄十三共同对付起那缺腿修士来。

玄十三他们六个到来,却也没有改变现状,领头那名修士也没有特殊应对的意思,场中“叮叮当当”的,显得很是热闹,但却是没有性命相搏的意思。

就在这时候,远处有更多的遁光朝这边而来,正是得到消息,前来支援的三仙岛修士,这时候,玄十三注意到,那修士的面色有了些变化,然而,却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焦急,反而是有些失望的模样。

就见他大手一挥,三十几名修士,仿佛吃了一击大补药一样,一个个的面上现出狰狞之色来,玄十三面对的这名修士,更是仰天发出一声大吼,手上那一对铜锤样的法宝上,黄光大作。

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这些修士显得异常的兴奋,法宝上传来的压力,也是倍增,玄十三这边的本土修士,一下支撑不住了。

本来就是勉力支撑,那些修士一发力,这边顿时支撑不住了,尤其那些修为在结丹期以下的,就听得数声惨叫,顿时了账了三四个。那些与之对战的,仿佛也是出了一口恶气,其中一人,更是瓮声瓮气的嚷道:

“蝼蚁一样的东西,也配作我的对手,让你撑这么久,实在是有损老子的威名。”

说着,仿佛不解气一般,手上法宝挥舞,将那名筑基期修士,斩成数段。

有玄十三之前的嘱咐,文瑞自然是老老实实的,没有冲杀在前,玄十三有心照拂之下,却是没出什么危险,见他们一个个的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先是往后面退了两步,避开了他们的锋芒。

而这些本土的结丹期修士,似乎也是知dào

事情不对,这些修士的实力,相比刚才,怕是只出了六成力,这时候就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心中道了一声不好,互相对视,纷纷大吼,吐气开声,一个个手上法宝都迸出彩光。

剩下的十六名结丹期修士,都是神通迭出,脱离与那些奇特修士的接触,聚拢到了一处,实力与他们相比,却也是不差了。

玄十三流火旗一抖,化成一杆丈许的大旗,朝那结丹期修士摇了一下,数十道黑色炽流,一下涌了过去。

那名修士虽然面露凶悍之色,却也知dào

,这些黑色炽流不好惹,很是不忿的退了开去,不过却是牙齿错动,那样子,似乎要将玄十三生吞活剥的模样。

那领头缺臂妙目的修士,看到后面有不少修士要赶来,也知dào

,机会已经失去,却也不着急,只朝他们冷冷的一笑,一招手,那些修士虽然都很不甘心的样子,但还是听话的退了回去。

随后就见他一抖手,从袖子中飞出一只奇形的飞舟来,通身碧绿,两侧还长有两只翅膀,那三十多名修士,都是飞身上了飞舟,独臂妙目的修士却是最后一个飞上舟头,身上气势勃发,两个法诀击出,飞舟就化成一道绿光,飞遁而走。

独臂妙目修士临走之前,身上气势太过惊人,即便是这边也有结丹中期修士,投鼠忌器之下,却也没有去阻拦,只能目送他们离去。

过了片刻,遁光纷纷落到他们身边,很快,这里就聚集了五六十名修士,这些人到的时候,只看到天边一点绿色遁光,渐渐消失,不少修士纷纷跺脚,道了声可惜,有些心中惦记着三仙岛奖励的,更是跺脚不已,不少就将矛头对上了之前那十几名修士,其中一个结丹中期的修士,阴阳怪气的说道:

“来迟了一步,还是让这帮废物跑掉了,不就十几个结丹期的废物么,拖都没拖住,要是我呀,早就找块豆腐撞死了,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这话出口,包括玄十三在内,刚刚那十几名修士都是面色愠怒,一个脾气暴躁的立马跳了起来:

“王八羔子,老子们在这里流血拼命,倒是有些东西站着说话不腰疼,敢在老子面前指手画脚的,也不怕天上掉个雷子,殛成灰!”

这名修士,确实修liàn

了一门特殊的雷法神通,虽然是结丹初期修为,论战力,却是不下结丹中期修士,说话也是硬气的很。

开始的时候出言的那修士阴阴一笑,手上微动,似乎是要动手的模样,却是突然想到了三仙岛的禁令,这一次的行动,又是为这事儿而来,却是不要顶风作案,但那眼睛,死死盯着那名修士,似乎是要牢牢记住他的样子。

明面上,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动作,但私下里,要是单独遇上了,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好说了。

他住嘴了,却有其他的修士还在阴阳怪气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就听到一个弱弱的声音道:

“各位前辈,你们有所不知,那些修士,看似与我们纠缠在一处,却是隐藏了实力的,数位与我等一般修为的修士,都在他们暴露出真实实力的时候,才陨落掉的,就是晚辈,若不是这位前辈相救,怕是也是难逃杀身厄运,实在是他们另有所图,怪不得这些前辈的。”

说话声音虽是微弱,却是清楚的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修士的耳朵里,后来的修士中,就有人心中泛起了嘀咕,这是谁呀,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如此出言维护,目光在场中一扫,却是看到一名筑基后期的修士,弱弱的躲在一名身穿青袍,面容普通至极的年轻修士身后。

玄十三听了,也是大感意wài

,扭头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那名筑基期修士,正是之前与他一同对敌的那人,临走之前,独腿修士对他数度攻击,都被玄十三拦了下来。

修士比之普通人,更加惜命,这救命之恩,自然说多大都不为过的,不过呢,这个时候说这话,却是有些鲁莽了,要知dào

,他一个筑基期修士,在这个场合,无异是削了那些结丹期修士的脸面。

真有那气量狭小的,真就会要了他的命,三仙岛虽有禁令,但在场这些,又有几个善类?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不速之客

这话一出口,场中大半目光都落到了玄十三身后那名筑基期修士的身上,虽然没有攻击的意思,但这么多结丹期修士的目光,还是让他好像身体浸在了冰水之中,禁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就在他身前站着的玄十三也觉得有些不好受,这些修士,有意无意的,自然也将他看在眼里。

以他奇特的神念,自然不会受这些影响,手指轻动,不动声色之间,那筑基期修士就觉得身上一阵暖意,抬头就见玄十三朝他微笑的点了点头。

又是这位前辈援手,筑基期修士心中感激之意,无可复加,心中激荡,忍不住低下了脑袋,避免让其他修士发xiàn

自己的失态。

这番情况,却是瞒不过近在咫尺的玄十三,倒是文瑞看在眼里,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小小的插曲过后,这些修士纷纷交头接耳,商量着下一步要如何去做,已经有不少修士,朝那些肢体残缺的修士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陆续还有十几名修士跟了过去,看他们消失的遁光,玄十三心中冷笑一声,招呼郑经和禅宗三僧,带着文瑞,身上遁光一闪,就朝来路飞了回去。

刚离开修士群的时候,玄十三就发xiàn

,那名筑基期修士,一直紧随在他们的身后,一起离开了,开始的时候,郑经、禅宗三僧也没说什么,飞出百里之外,玄十三他们停下遁光,放出飞舟,他还跟着。

郑经、禅宗三僧都没说话,毕竟人是玄十三救下的,皱了皱眉头,玄十三对他道:

“这位道友,你一直跟着我们,却是要往哪里去?”

那修士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涨红着脸道:

“前辈、前辈,晚辈、晚辈没别的意思,只是、只是,晚辈的同门,刚刚都陨落掉了,孤身一人,怕是、怕是回不了凫翠岛了,还请前辈——”

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得这要求有些过分,毕竟,玄十三已经救过他一次。

禅宗三僧却是心存慈悲,法戒轻喧一声佛号,对玄十三道:

“晁道友,刚才这位小友的话,却是得罪了不少人,让他独身回返的话,怕是难说,不如我们带他一程如何?”

虽然不费什么事情,但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修为不高,话却是敢说,这时候郑经、文瑞已经飞身上了飞舟,三僧也陆续飞了上去,玄十三朝他点了下头,也随之上了飞舟,那名筑基期修士面露惊喜,连忙跃身上了飞舟,站到了飞舟的一个角落。

脚下一跺,飞舟上刺目的白色遁光闪动,朝凫翠岛飞了回去,一路之上,还是遇到了一些朝那个方向去的修士。

当凫翠岛出现在玄十三他们面前的时候,迎面就是一大群的修士,领头一人,是一名结丹后期大成的修士,正是主持凫翠岛日常事务的两名之一,身后跟着的,正有之前告知玄十三他们消息的修士。

他们自然注意到唯一一道往回赶的遁光,前面,那名熟悉的修士朗声叫道:

“郑道友,你们怎的回来了,可是那些肢体残缺的修士被拿下了?”

玄十三停下飞舟,郑经上前两步答话:

“没有,就在我们赶到不就之后,又有很多道友赶到,那些修士就逃走了。”

听了这话,那李姓修士竟是面露欣喜之色,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旋即他就意识到,这样似乎有些不厚道的样子,领头的修士朝他们点了点头,率先朝那方向飞遁而去,李道友匆忙朝郑经拱了拱手,遁光一闪,追了上去。

回到凫翠岛,那名叫做卢成俊的筑基期修士千恩万谢的离开了,玄十三他们几人各自散去,此后数月,陆续听到有消息传来,却是有修士小股队伍,与那些肢体残缺的修士遭遇过几场,却是与此前的情形一般,那些修士看到本土修士大股人马到来,就选择了“逃窜”。

十几场遭遇,却是都发生在凫翠岛周边,虽然死了不少的本土修士,但其中只有寥寥数名是结丹期修士,大多是筑基期,并没有引起多数修士的警觉,反而是越来越多的修士冲着他们去了。

几个月过去,周围海域也有不少修士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凫翠岛比平时要热闹几分,见到这等情景,倒是让玄十三他们感叹,真是财帛动人心啊。

第一次接触,玄十三就知dào

事有蹊跷,回来之后与郑经、禅宗三僧商量之后,就决定不趟这趟浑水,而那些本土修士,也不是傻子,分明看的出,那些肢体残缺的修士,是另有目的,不过却是仗着他们越来越多的人,有了底气。

随着这样的事情一天天的发生,开始的时候还有人怀疑这帮人的身份,但渐渐,这种怀疑的声音就消失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至阳门那些修士,是这些肢体残缺的修士所为。此刻再有人说不是,怕也没人相信了,毕竟追逐了这么久,谁也不愿相信,他们是做了无用功。

抱着看戏的心态,玄十三他们没有掺和,也不外出,每天就在临时洞府之中,要么打坐修liàn

,要么炼制丹药,日子过的悠闲。

没有了那些狂热的本土修士,对土蛮的行动,也是停了下来,几乎看不到有修士成群结队的去找土蛮的麻烦了,凫翠岛上却是一副风平Lang静的样子。

这一日,玄十三正在自己的洞府中炼制一炉恢复法力的丹药,文瑞无聊的在一边看着,以她的能力,现在还没法炼制这样的灵丹,只是看她样子,精神却是多数放到了丹炉顶上,正惬意的梳着翎羽的关关身上。

丹炉之中,已经听到丹丸滚动的声音,仿佛珍珠落玉盘,悦耳动听之极,最后一步收丹,却是要集中精神,就在这时,玄十三突然轻咦了一声,手上收丹法诀不停,对文瑞说道:

“有人闯进洞府,你悄悄的去看看,是什么人,不要惊动他,一会儿我来处理。”

文瑞一听就蹦了起来:

“真的啊?太好了,我马上就去!”

第三百四十二章 符咒

这些日子,实在是把她憋坏了,一阵风一样往外面去了.

洞府虽然是临时的,但几个月来,倒也布置的像模像样的,看似不显山不露水的,却是不亚于龙潭虎穴,这个时候显示出之前用心布置的好处来了。

文瑞手拿禁制令牌,进入了禁制之中,果然就看到,两名土蛮,正在禁制里面打转呢,一看修为,却不过都是筑基期,眼珠子一转,就把玄十三的吩咐丢到了脑后,要是结丹期还罢了。

手上禁制令牌上光芒一闪,那两名土蛮就被分隔开来,文瑞手上一晃,一柄大戟就朝一名土蛮砍了过去。

外围的禁制都是一些迷踪的法阵,并没有攻击力,这也是警告的意思,若对方是误闯,只要老实的待在那里,等到洞府主人出来,知dào

你没有恶意,自然会放你走,若是心存不轨,还要往你闯,那就要被那些攻击法阵伺候了。

不过文瑞来了,这情况却又不同,大戟上的月牙刃,还没劈到那土蛮身上,就看他身上一些蚂蚁大小的黑色东西一闪,一层薄薄的黑雾从他身上浮现,大戟劈在上面。

那黑雾看似轻薄,却是柔韧之极,大戟仿佛砍在抹了油的牛皮上,浑不着力,一下被卸了开去,滑到一旁,不过仓促之下,那土蛮也不好受,一下被打的翻了个跟头,口中叽里呱啦的一通乱喊。

文瑞才不管他说什么呢,大戟一摆,又朝他脑袋劈了过去,那土蛮连忙祭出一块砖头样的法器,挡住大戟,见文瑞是个女的,又是叽里呱啦两声,手上蚂蚁样的黑点一闪,就朝文瑞抓了过来。

如何能让他近身?一条黑白相间相间的光带,从头上垂下,像一道帘子一样,挡在身前,土蛮鸟爪一样的手抓在光带上,就听得怪叫一声,甩着手,倒退了几步。

鸟爪一样的手,裂开了无数细小的口子,鲜血淋淋,绿豆一样的双目之中,充满了恐惧,文瑞头上垂下的那条光带,确实什么异常,黑色之中,闪着点点边光,仿佛是夜空之中闪烁的星辰。

看着眼前的光带,文瑞自己也有些得yì

,这可是星辰盏施放的辰空帘,说起防御力来,结丹期修士全力一击,都挡的住,更不用说一个小下的土蛮了,这也是她最近将星辰盏用特殊的**祭炼之后,才领悟出的神通之一。

牛刀小试,文瑞一扬下巴,手上大戟上彩光流动,月牙刃上,射出无数的刃光,朝那土蛮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有这辰空帘在,他是讨不得好,慌乱之间,却是一脚踏进了另一处禁制,脚下一紧,只觉得眼前金光乱闪,眼泪都流下来了,想要闭上双眼,却是不能,眼睛剧痛,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吼来。

文瑞见他误入攻击法阵,心中一喜,上前就是一戟,将他拦腰砍成两段,就见尸体之中,一团黑气飞出,无视重重禁制,往洞府外去了。

一缕精魂而已,筑基期修士无法夺舍的,精魂太过脆弱,被杀之后,只有慢慢消散的份儿,文瑞正准bèi

去找下一个土蛮的晦气,就听到外面,远远的传来一声怒吼,旋即,怒吼声就往这边来了。

一个呼吸之后,身在禁制中的文瑞,就赶到洞府之中禁制一阵大晃,外围的一些警戒性质的小阵法,被一名势若猛虎的土蛮冲破,只听到噼里啪啦,禁制损坏之声。

看这势头,不是她能阻挡的,连忙撤入了后方的禁制之中,远远的朝那土蛮看了过去。

只见他浑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树叶穿成的围裙,身上裸露的部分,都刺满黑色的斑点,连脸上也一样,鼻子上,更是插着一样奇特的白色物体,似乎是某种妖兽的牙齿,一双小眼圆睁,眼珠子都凸出眼眶半个,一脸的暴怒。

一连冲破了十几道禁制,才被拦了下来,法阵之中,黄尘漫天,伸手不见五指,那土蛮喘着粗气,鸟爪一样的双手伸出,上面黑点斑斑,口中念了一句不知dào

什么咒语,那些斑点一个个的脱体飞出,在空中涨大,化成巴掌大小。

这时候看的分明,这些黑色的斑点,是一个个奇特的符咒,刻画在皮肤上,细若蚂蚁,这时候却是一个个清楚的很,符咒漫空飘动,化成一股黑色旋风,旋风过后,一个高丈许、手持木棒的黑皮大汉出现在黄尘之中。

只听他又一阵咒语念出,那手持木棒的大汉高高跃起,手上木棒朝地上狠狠的砸下,“轰隆隆”一声巨响,漫天黄尘散去,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布阵器具,有阵旗、阵盘、各色法器,都是残碎不堪。

这时候,他正要接着往洞府中冲杀,就见一边禁制之内,似乎有人族修士的气息,脸上阴阴一笑,腾身就要杀过去,可是很久没尝过人族修士鲜血的味道了。

就在他身形跃起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杀气临体,似乎从极远处,一道白芒闪现,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心念一动,那黑皮大汉,身体一横,就挡在了他身前,手上大棒挥舞起来,朝白芒砸去。

只听“哚”的一声,那一点白芒,正射中木棒头上,势如破竹一般,木棒就想是面团捏的一样,从棒头到棒尾,一下崩碎开来,那符咒幻化的黑皮大汉,也是怒吼连连,白芒却是沿着大棒,射入了他的身体。

只听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哀鸣,那一点白芒就在黑皮大汉体内爆fā

出来,一股凌厉的庚金之气从白芒之中散发出来,从内部,将黑皮大汉冲散成一片片巴掌大小的符咒,重新又化成蚂蚁大小,附身到了那名土蛮身上。

法术被破,那土蛮忍不住痛叫一声:

“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敢在背后偷袭你家爷爷?还不快滚出来受死!”

这回说的却是字正腔圆的人族语言,这时候就看到一个身穿青袍的人族修士从洞府内部缓缓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把大弓,黑红色的弓身上,缠绕这一层火焰,正是玄十三。

这时候文瑞也从禁制中七拐八拐,来到玄十三身边,现出了身形,大戟上还挑着一个头颅,正是另外一名闯进来的土蛮。

看到大戟上的头颅,土蛮愤nù

异常,脑袋顶上悉数的头发也飘飞起来,似乎因为怒极,遍布全身的那些蚂蚁大小的符咒,纷纷离体半寸,漂浮在体表,就想是一层黑雾,互相纠缠起来,转瞬之间,化成两条丈许来长的巨蟒,盘绕在他身上,张口吐信,顿时“咝咝”之声大起。

这神通还真是奇特,玄十三不敢大意,这土蛮看起来也有结丹期修为,手上一翻,流火旗连连展动,一道道茶杯粗细的黑色炽流就朝土蛮撞了过去。

土蛮扬手拿出一面被熏得漆黑的锅盖样的法宝来,黑色炽流撞在上面,竟只是激起一片火花,没有什么效果的样子。

这防御法宝,还真是不同一般,就见两条巨蟒,化成两道黑气,从锅盖后面绕了出来,口喷黑气,朝玄十三扑了过来。

朝文瑞摆摆手,她知dào

帮不上什么忙,手上来仪箫轻轻一点,一点绿光没入玄十三身体里,她就迅速撤回洞府之中去了,面对两条巨蟒,玄十三将缚丝钩取出,无数白色细丝化成两团,分别朝两条黑蟒卷了过去。

细丝临体,两条黑蟒本来就是符咒幻化,没有精神、法力,不过组成身体的无数符咒,却是一下被细丝分隔成一个个单独的存zài

,虽然看起来还似一条蟒状,却像是一条死蛇。

被分隔开来的符咒纷纷颤抖着,想要飞回那土蛮身上,玄十三见这些符咒神妙,正要研究一番,哪里会放qì

,手上法诀连连,只见缚丝钩白光迸出,照射在那些黑色符咒上。白光过处,那些符咒都纷纷老实下来,被白光包裹着,往玄十三这边拉了过来。

见此情形,那土蛮大惊失色,这些符咒,可不是普通神通,可是他精血祭炼了数百年的一大撒手锏,这些符咒若是失去了,可就再也炼不回来了,口中大吼一声,连掐数个法诀,那些符咒就在白光中不停的震颤起来。

玄十三手上的缚丝钩也是白光大起,将这些符咒牢牢缠住,没有放手的意思,收下了这些符咒,就等于砍掉了那土蛮的一条胳膊,这等买卖,划算的很。

这么多年祭炼,缚丝钩的威力,也是不同往日,阵阵莹莹白光下,黑色符咒缩回蚂蚁大小,慢慢往玄十三这边靠了过来,面露笑意,而那土蛮却是龅牙一咬,脸上狠厉之色闪过,张口喷出一大口精血来。

鸟爪般的双手在空中急划,那团精血被划拉成一粒粒与符咒一般大小的颗粒来,手上一个法诀击出,那些血滴,在他身前散发出浓腻的血光来,一鼓一胀的。

随着血滴的鼓胀,被困在白光中的那些符咒,仿佛呼应一般,也是忽大忽小,震颤连连,上面传来的法力,顿时激增了数倍,玄十三心中大惊,连忙一个法诀,那些扑出去的细丝,也是漫卷而回,就要把这些符咒彻底收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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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大神通更!!)

眼看情势紧急,那土蛮身前的血滴“砰砰”作响,眼看那些符咒缓缓朝玄十三靠拢而去,土蛮急色更重,再次吐出一口精血,刺目的血光闪动,那些被白光困住的符咒,仿佛被贴了一击大补,震颤之力大增,“唰”的一声,脱离了白光,窜入了土蛮体内,又缓缓浮上了体表,乍一看上去,就像是满身的刺青.

收回符咒,土蛮脸上,黑中泛红,显然是怒到了极处,手中锅盖一翻,朝玄十三当头拍下,扑面而来的法力之中,隐隐带着一股黑气。

不待近身,玄十三闪身,平移到三丈之外,十几道剑光朝锅盖刺去,“叮叮当当”一阵乱响,那锅盖似是被飞剑刺破了一般,分散开来,成了一根根黑色的木条,各按方位,朝玄十三当头罩了下来。

这些木条上,隐隐散发出一股束缚之力,似乎一个小小的牢笼一般,玄十三微微一笑,这土蛮还真是没收到教xùn

,这锅盖分开了,就别想再合起来了,头上缚丝钩上白丝飞出,死死的缠住了一根木条。

所有的法力全出,只是缠住一根木条,却是十拿九稳,在那土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根木条就被玄十三收入了储物袋中。

那土蛮明显愣了一下,这锅盖样的法宝,可是不是那么简单的,土蛮一族的法宝,并不是修士自己祭炼的本命法宝,而是族中历代修士所用,经lì

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祭炼了,每一件都是珍贵之极。

这件锅盖,神通奇特,可分可合,分则能成一个木笼,困人拿物;合则重如山岳,可攻可守,应用之妙,存乎一心,而今天刚一出手,就被玄十三收去一根木条,这法宝就不攻自破了。

那土蛮看玄十三手上拿着的缚丝钩,眼睛直能滴出血来,接连吃了两个大亏,都是这件古宝作祟,连忙将剩余的木条收回,在空中重新形成一个锅盖,却是少了一根木条,显得越发的滑稽了。

数道黑色炽流当胸朝土蛮撞了过去,玄十三后撤了两步,手上五辰射日弓抬起,“唰唰唰”就是三箭。

土蛮心叫不好,刚刚就是这一箭,就将他身上符咒组成的黑皮大汉射爆了,一下来了三箭,手上拿着的锅盖被舞成了一团黑影,牢牢挡在前面,心中不由的很是憋屈,眼前这人类修士,不过结丹初期修为,法宝却是神奇的很,弄的他束手束脚的,一身修为六成都没发挥出来。

“噹噹噹”三声响过,土蛮先是手上一震,锅盖被震的一散,不过法力一灌,又重新凝为一块,不过随后他就觉得一股凌厉的庚金之气,穿过锅盖,朝他双臂之中钻了进去,而那三道庚金之气中,更是有一股奇特的吸力,他的神念有些不稳,纷纷从识海之中,仿佛飞蛾扑火一般,朝庚金之气中涌去。

土蛮的神念与那庚金之气一触,三道庚金之气好像是闻到特殊的味道,直朝土蛮的紫府识海重地而去。

这下那土蛮真的慌了,一张口,将锅盖吞了下去,顿时脑袋上浮现出一层黑气来,锅盖的虚影出现在胸口一下,三道侵入他身体中的庚金之气,在胸口部位,与锅盖撞在了一起。

“嘭”的一声闷响,就听到土蛮“啊”的一声惨叫,胸部锅盖虚影以下,炸开三个拳头大小的血洞,一条胳膊连骨头都炸断了,只有一丝皮肉还连接在身体上,鲜血哗哗的涌了出来。

这时候那土蛮早就丧失了斗志,化身成一团黑烟,朝洞府之外窜去,玄十三没想到他如此果决,眼看无法力敌,转身就走,追之已经不及,扬手又是两箭朝土蛮所化那道黑烟射去。

黑烟之中,锅盖再次飞出,这次却是小心了许多,只让锅盖悬浮在身后,“噹噹”两声大响,就听到土蛮闷哼一声,随即就远远的去了。

玄十三心中正疑惑着,什么时候土蛮有这么大的胆子了,居然敢来到人族修士聚集的山谷中来主动出击,就听到山谷之中呼啸之声四起,不停有人族修士的怒吼,和土蛮叽里呱啦的怪叫。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怎的外面这般热闹,难道是土蛮大举来袭?玄十三随手撒下十几杆阵旗,在洞府门口布置下幻宇炫光阵,外面还不知dào

什么情况,他可不放心这时候带文瑞过去,随口吩咐道:

“你在洞府老实待着,我去看看情况再说。”

说完,不等文瑞反对,身体一晃,就消失在洞府之中。

这时候,正是黎明时分,天边海天相接之处,刚泛鱼肚白,玄十三冲出洞府,隐身在一片黑暗之中,看到山谷之中,密密麻麻的,满是土蛮的身影,山谷两侧蜂窝一般的修士洞府中,只是偶见有修士争斗的灵光,法术爆zhà

的声音。

土蛮挑选的这个时机实在是太微妙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啊,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过去他们去,看这些土蛮的数量,怕是已经倾巢出动了,而山谷中的人族修士,相比之下,却是少的可怜。

玄十三第一眼就朝郑经所在的洞府看去,内中果然也有争斗之声,便悄悄朝那边潜了过去,仿佛黑暗之中的一缕清风,擦着一个个土蛮的身体过去,却没有被发xiàn

,到了结丹期,他的遁法,越发的精妙了。

郑经的洞府中,两名结丹期的土蛮,正挥舞正手上的法器,围着郑经一通乱打,郑经看起来并不慌张,头顶上本命法宝散发出的紫光垂下,将全身罩住,手上毛笔点画之间,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无所不包,无所不容,看起来潇洒之极。

相处了这么长时日,玄十三也听他说过,郑经这门神通,可以说是永无止境的,练到大成境界,只要法力足够,任他是分禽走兽、花鸟虫鱼、山川河岳,都能随手画出,这可是了不得,堪称大神通了。

可以想象,与修成这么神通的儒门修士对敌,你发出的法术、法宝再强dà

,对方随手画出一座高山来,朝你压下,或是画出一片滔天洪水来,朝你冲过来,你只能避开,你神通再大,怎么能抵抗自然之力?

第三百四十四章 又见魔气(爆发第二更!)

历代儒门修士,能修成这门神通的,都只是少数,郑经也是最近几年,在东海几乎每天都在于土蛮争斗,这才初步修成了这门神通.

现在看来,这门神通还真是了得,面对两名同阶修士,显得挥洒自如,玄十三甚至觉得,他此时表现出的修为,比他平常还要强悍,看来,这家伙平常也是保留了实力的。

玄十三本来还想再看看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实力,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却是不能再拖下去了,还是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来对付自己的,只是一名结丹期修士和两名筑基期修士,看来还是占了洞府偏僻的便宜。

悄悄举起五辰射日弓,双目散视,似无神,似有神,一名土蛮的身影,倒映在他的双目之中,弓弦拉满,一只箭矢悄然现出,这次却是灰白色箭身,与之前又有不同。

脱手放出,就见一道灰芒,闪了一下,就出现在一名土门胸口处,那土蛮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胸口不疼也不痒,只觉得精神一阵倦怠,旋即意识便仿佛被什么东西全部吸走了,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拼劲最后一丝力qì

,扭头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却是什么也没发xiàn

,真真是死不瞑目。

而他的同伴,却是没发xiàn

这一箭是怎么射来的,只是看到他的同伴突然瘫倒在地上,根本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显的愣了一下。

郑经看到那土蛮胸口出现的箭矢,就知dào

,玄十三来支援来,又见那土蛮双眼发愣,一笔点在土蛮的眉心,就见一柄剑影,劈开土蛮的脑壳,红的鲜血、白的脑浆,洒了一地,金丹也没逃出去,被郑经大袖一挥,不知dào

收到哪里去了。

这时候,郑经环视了一圈,平静的叫道:

“晁道友,多谢援手,既然来了,还请现身相见。”

玄十三缓缓从一块石头后面露出身形,郑经看了他手上拿着的那柄朴实无华的大弓一眼,再次问道:

“晁道友从外面进来,可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

生怕是夜长梦多,玄十三快言快语:

“事情有变,土蛮倾巢出动,山谷之中已经没几个人族修士了,就我所看到的那些土蛮,淹也能把我们淹死,赶紧走,还不知dào

法定他们那边如何,刚刚出来的时候,那边也有隐隐听到锡杖金环碰撞之声,看来哪里也有土蛮。”

郑经也是果duàn

,玄十三正说着,他回头大袖一挥,就将临时洞府中所有要带走的东西收起,和玄十三一道,飞了出来。

眼前无数的土蛮在山谷之中四处横扫,即便那些没有修士在的洞府,也被他们强行轰开禁制,将里面的搬了个空。

而禅宗三僧的洞府方向,还有争斗之声,不过却有不少土蛮都朝那个方向去了,就玄十三所见,至少有四五名结丹期修为的土蛮,都涌入了他们的洞府之中。

还不知dào

之前里面还有几名土蛮,只眼前这个情势,怕是禅宗三僧就要凶多吉少了,玄十三身子一扭,已经消失在夜风之中,同时传音给郑经道:

“我去看看,若是事不可为,那就——,还请郑道友到我的洞府,将文瑞接到,若是无事,我们十日之后,在猿啼岛见。”

说着,一枚禁制令牌轻飘飘的落在郑经手上,正是出入幻宇炫光阵的令牌。没有耽搁,郑经抬脚就朝玄十三的洞府去了。

当玄十三到三僧洞府外面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三僧怒吼不绝于耳,更是有土蛮叽里呱啦的声音。

哪里这么多土蛮,整个凫翠岛也没这么多结丹期的土蛮啊,难道还有其他海域的土蛮到来?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还有不少土蛮朝三僧洞府中涌入,眼看没有机会了,玄十三心中叹了一口气,就要转身离去。

这时候,就听到山谷谷地中,一个童声朗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老夫早就知dào

,你们这帮土蛮心存不轨,果然是如此,竟然来了一招调虎离山,殊不知你家爷爷给你来了一招将计就计!”

一道红光,从下方缓缓升起,一个童子模样的修士笑意盈盈的看着场中的无数土蛮,身上一点气势也无,那粉雕玉琢的模样,就像邻家的可爱男孩,头上还扎着一条冲天小辫,正是金蟾童子。

如此一个看似无害的小孩,却让场中无数的土蛮顿时失声,而三僧洞府之中,那些土蛮却不知外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煞星,还在叽里呱啦的嚷叫着。这确实惹恼了金蟾童子:

“当着老夫的面,还敢如此嚣张,真是不知死活!”

手上一甩,一条大红色的丝绦,从手指间飞出,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手指粗细,转眼之间,扑到三僧洞府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将整个洞府都包裹在其中,似一条巨大的红龙,钻入三僧洞府之内,就听得土蛮纷纷失声惊呼,又似长龙吸水,从洞口钻了出来,就见丝绦中,正有八九名结丹期土蛮。

丝绦飞到山谷上方,无数的土蛮都抬头看着,金蟾童子一招之间,就将这么多结丹期土蛮拿住,这等修为,却似乎比传说中元婴初期修士,更加高深的模样。

就在土蛮们的注视之下,红色丝绦当空一绞,就听到数声惨叫,丝绦之中土蛮连渣都没剩下,而那红色丝绦,却仿佛红的更加妖艳了,惨叫之声,还在山谷之中回荡,丝绦散开,里面落下几块破砖烂瓦,碎树叶子、断枝条。

伸手召回半空之中的红色丝绦,场中虽然有四五十名结丹期的土蛮,他们却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丝毫没有安全感。

这时候,外围那些土蛮,已经有不少悄悄的往后挪着步子,留在这里是个死,往外逃,却还有一丝生机,金蟾童子神通再大,也不能分身吧?抱着这样想法的土蛮,也有不少,纷纷选了不同的方向,往外面奔逃。

出乎所有土土蛮的意料,金蟾童子并没有阻止这些土蛮离去的意思,看到这番情形,求生的意识占据了上风,那些修为稍高些的结丹期土蛮,也悄悄的往外面溜,谁知,金蟾童子脸上冷笑,五指一抬,数道红芒脱手而出,没入那几个想要浑水摸鱼的结丹期土蛮体内。

就听到他们“啊”的一声惨叫,体内冒出一片红芒,将整个身体撕成了碎片,而那红芒,也似那丝绦一般,将土蛮的血肉都吸入,又化成了红芒,回到了金蟾童子的手上,细一看,那些红芒,竟是他手上一个奇形手镯发出的。

眼看性命不保,两名结丹后期土蛮发出一声悲啸,叽里呱啦吼叫,随后场中那些结丹期的土蛮,都是连声叫嚷,身上纷纷冒出黑色的雾气来。

而那些低阶的土蛮,似乎是接受到了什么命令,一下轰然而散,各自朝不同的方向飞起,其中还有十几名不起眼的结丹期修士,金蟾童子自然是火眼金睛,手一抬,就要将这些试图浑水摸鱼的结丹期修士给了解掉。

这时候,以两名结丹后期土蛮为首,十几名修为最高的土蛮,纷纷腾身而起,手上那些怪异的法宝纷纷出手,朝金蟾童子砸了过去。

“不知死活!”

金蟾童子小小的身体凭空一转,一团红光闪动,红色丝绦像一条红色巨龙,将那些土蛮冲得七零八落,被红光蹭到,非死即伤。

红芒道道,朝场中射去,那些隐身在低阶土蛮中的结丹期土蛮,无一例外,都被这些红芒射中,两名结丹后期土蛮其中一个突然一扬脑袋,满头长发乱舞,身上那些独特的符咒一个个红光大放,眼神之中血色闪动,张开一吐!

一股漆黑如墨的魔气喷出,化成一只黑色大蛇,朝金蟾童子咬了过去,而那名土蛮的身体,在肉眼可见之下,体内血肉消失,一下变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骷髅。

“魔气?!”

金蟾童子心下一惊,手一挥,一个小孩玩具一样的拨Lang鼓浮现在身前,伸指一弹,拨Lang鼓一震,就听“咚”一声轻响,那股魔气就被震散,化成一团黑雾。

黑雾犹自翻滚着,朝金蟾童子缠绕过去,这魔气实在是难缠的很,接着这个机会,那骷髅口中突然朝另一名结丹后期土蛮叫嚷了一句。

那名土蛮身上黑芒一闪,身体就朝后退去,金蟾童子哪里容他走,拨Lang鼓一甩,朝他砸了过去,口中轻喝一声,伸出白嫩的小手,朝那骷髅般的土蛮一掌印了过去。

无声无息的,没有任何动静,就见那骷髅化成一团烟尘,从空中落了下去,而那团黑雾,却仿佛吸收了什么东西,顿时生猛起来,化成一片,朝金蟾童子包裹了过去。

“雕虫小技!”

金蟾童子大红袍服之中,飞出一个丹炉来,一指点出,丹炉应声而开,两个法诀施出,丹炉中发出偌大的吸力,那些黑雾般的魔气,就被吸了进去。

第三百四十五章 古怪

(码着码着睡着了,这个算昨天的···)玄十三在一边看着,心中不知是敬仰、还是羡慕,这金蟾童子神通奇特,法宝也是诡异,竟能吸收那些土蛮的血肉,在场那些低阶的土蛮,正在纷纷外逃,而结丹期土蛮,则是困兽犹斗.

可是在元婴期修士的手下,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跑又跑不掉,那剩下的三十多名结丹期土蛮都是满面绝望,而这时候,那些低阶的土蛮,已经都跑光了,想趁机逃走的结丹后期土蛮,也没逃过去,一道红芒过处,留下了一堆破烂,消失了。

金蟾童子如猫戏老鼠一般,将这群土蛮赶的到处乱转,却是还有余力,此时土蛮尽退,场中剩下的人族修士就很显眼了。

禅宗三僧略显狼狈的从洞府中走了出来,其中法戒更是面色晦暗,一副元气大伤的模样,玄十三正在洞府之前,走了上去,送上了一瓶灵丹。

法戒吞下两粒灵丹,顿时胸中舒服了许多,朝玄十三点头致谢,刚出洞府就看到他,三僧知dào

,刚刚玄十三肯定是来支援他们的,心中感激,都是合十称谢。

玄十三也没出什么里,自然不敢居功,三僧也知dào

那道红光正是金蟾童子本命法宝,万丈红尘绦,此时他还在教xùn

那些土蛮,只能等结束战斗,再行致谢了。

从玄十三洞府的方向,射来两道遁光,一紫一绿,正是郑经和文瑞两个,见山谷之中情势逆转,自然不用跑路,径自上前,与玄十三、禅宗三僧汇合到一处。

六人就在三僧的洞府前,抬头看那些土蛮在一团巨大的红光包裹之中,左突右冲,却是怎么也冲不出去,都是对金蟾童子的修为,大感钦佩。

好整以暇的戏耍着那些土蛮,金蟾童子轻松写意,忽然遥遥从远方射过来一道淡蓝色的剑光,脸上露出迷惑之意,伸手一招,剑光便乖乖的落到他的小手上,却是飞剑传书,刚一看其中内容,金蟾童子就面色大变。

“狡猾!”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是没功夫再与这些土蛮们耽搁下去,玄十三他们就觉得眼前红光大盛,里面发生的一切都看不清楚,待得片刻之后,红光散去,场中就见下雨一般,落下一些破麻袋片,烂砖头瓦块。

而金蟾童子的身形已经消失,山谷之中,却还回响着他的童音:

“事情有变,山谷中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若那些土蛮还是不知死活,格杀勿论,一切等老夫回来再说。”

山谷之中,剩下的人族修士,不足十指之数,而他们发xiàn

,就在金蟾童子消失的时候,另一伙六个人族修士,红光过后,也同时消失不见了。

这时候天边太阳已经跃出海面,黎明前的惊魂,让剩下的这不到十个修士面面相觑,顾不上管那几个莫名其妙失踪的人族修士,听到金蟾童子临走时候的吩咐,纷纷落入谷内建筑中,检查起禁制受损情况来,谁知dào

那些土蛮会不会卷土重来。

而此时,玄十三、文瑞、郑经、法定、法戒、法慧三僧,此刻却被包裹在一片红光之中,朝远处极速飞遁,而在他们面前,金蟾童子,正一脸严肃。没错,刚才从收到飞剑传书,到红光爆闪,金蟾童子留言飞走的瞬间,竟是顺手也将他们六人给裹入了遁光之中,一同带了过来。

玄十三是一脸的郁闷,正是独自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自己没做什么事情啊,怎么就让金蟾童子给“掳来”了呢,郑经、三僧也是不解,但却不敢做何诘问,对方可是元婴初期顶峰的修为,翻手之间,数十名结丹期修士就身死道消,对付他们,更是不在话下的。

倒是文瑞,显得异常的兴奋,她本来就对这金蟾童子很是感兴趣,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自然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玄十三拉了一下她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失礼,要是热闹了金蟾童子,怕是他们就麻烦了,他们还不知dào

金蟾童子带他们的用意。

金蟾童子明显的看到了身后二人的小动作,一点不以为忤的样子,甚至抽空回头朝文瑞笑了笑。

虽然不知为何这位前辈对自己如此善意,但文瑞还是大大方方的给他行了个礼,金蟾童子显得更加的高兴了,刚才一脸的严肃,早就不知丢到了哪里,看着一脸紧张的玄十三他们五人,道:

“你们不必担心,不过是前面发生了一点小麻烦,带上你们,是生怕你们留在凫翠岛上出什么问题,以你们的实力,还是随老夫去见见世面的好。”

见他这么好说话,文瑞拍了下小手,上前两步,就站在金蟾童子身后,对他道:

“金蟾前辈,刚才你好威风啊,那些土蛮在你手下,就像蚂蚁一样,翻手就能压死一大片。”

似乎是为了说明她的话可信,还伸出小手来,翻转了过来,朝地上一压,似乎下面就是一群土蛮的样子。

金蟾童子被她可爱的样子弄的笑了起来,伸出小手来,轻抚了一下她脑袋上的长发,轻声道:

“你想不想变得跟我一样厉害呀?”

听了这话,玄十三突然觉得心中一紧,金蟾童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倒是文瑞没心没肺的,连连拍手称好:

“好啊,好啊,要是我有你这么厉害的话,就不会成为公子的累赘了,以后我可以照顾他,哈哈——”

玄十三闻言,忍不住心中一颤,这小姑娘,金蟾童子知dào

文瑞口中的公子,回头朝玄十三看了一眼,笑了一下道:

“只要你跟着我修行,很快你的修为就会比他还高,到时候保护他自然不在话下。”

文瑞笑嘻嘻的道:

“好啊,好啊,不过我要和我家公子一起的,不如让他也跟着你修行好了。”

金蟾童子摇摇头道:

“这样不好,我给他点法宝、灵丹,让他修行的更快点就好了,至于你,就跟着我修行好了,他还能不答yīng

是怎么的?”

说着,还示威似的朝玄十三瞥了一眼。

第三百四十六章 千里驰援更!)

文瑞听金蟾童子的意思,和自己想的差了好远,一把拉住了金蟾童子的胳膊,摇了两下,娇声道:

“不要嘛,金蟾前辈,人家虽然是公子的女奴,但他对我很好的,还是让他跟我一起吧,我可不要和公子分开.”

“女奴?!”

这个词似乎是刺激到了金蟾童子,玄十三在他的目光之下,险些支撑不住,就在他以为金蟾童子要动手结果了他的时候,文瑞突然一个横移,伸出胳膊挡在他身前,道:

“前辈,你这是何意?”

金蟾一把把文瑞扒拉到一边,小脸贴着玄十三,咬牙切齿的问道:

“她真的是你的女奴?”

玄十三有些不知所措,不知dào

哪里惹恼了这位金蟾童子,而一边的郑经、禅宗三僧也很是惊讶,他们也是第一次知dào

,文瑞与玄十三的关系,竟是一主一奴,平常看他们,还以为是同门师兄妹呢。

见他对玄十三很是不善的样子,文瑞连忙一把拉住金蟾童子的胳膊道:

“前辈,公子对文瑞很好的,是公子将文瑞从那些坏蛋手中解救出来的,是文瑞的恩人呢。”

听了这话,金蟾童子面色才好kàn

些,迟疑的问文瑞道:

“真的是这样吗?看来这小子也不是一无是处,修为虽是不值一提,不过**却是有些奇怪,嗯,还好你没对她怎么样,不然——,你叫做文瑞?这倒是个好名字。”

见他缓和下来,文瑞把金蟾童子拉到一边,道:

“当然啊,若是没有公子的话,文瑞还不知dào

要流落道什么地方去呢。”

不知为何,文瑞对这金蟾童子,隐隐有一种亲近之感,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隔得远远的,还不明显,今天这种感觉更加的明显了,似乎眼前这位金蟾童子,是她很亲近的人一般,说话就没什么顾忌。

自从跟着玄十三来到这里之后,她自己总觉得怪怪的,似乎与周围所有的那些修士都格格不入的样子,不管是人族,还是那些土蛮,除了玄十三,即便是熟识的郑经和禅宗三僧,也没法让她感到亲切。

看文瑞和金蟾童子相谈甚欢的样子,玄十三觉得有些古怪,想到文瑞的特殊身份,还有关于金蟾童子的那些传闻,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子,难道——。

没容他多想什么,就觉得前放数百里之外,一股惊天的灵压遥遥传来,就听到金蟾童子仰天一声长啸,远远的穿到百里之外,身上气势一展,遁光再次快了三分。

目光所及之处,正有数百名修士混战成一团,其中大半是人族修士,还有不少土蛮参与其中的样子,可是战团之中,却有不少人族修士互相攻伐,正觉得奇怪,遁光迫近百里,就看到,不少肢体残缺的人族修士,参杂在其中,与土蛮一道,和人族修士战了个不亦乐乎。

这些肢体残缺的修士,竟与土蛮沆瀣一气,不过更让他们心惊的是,就在这些修士混战的上空,正有三名修士你来我往,搅得场中天地元气混乱异常,正是三名元婴期的修士。

一名明显是土蛮,而另外两名,却都是人族修士模样,其中一个双目紧闭,似乎不能视物的模样,这两位元婴期修士,合力将另一名人族修士压制的死死的。

金蟾童子发出长啸,三名元婴期修士都是有所感应,土蛮和那瞎眼修士遥遥看到一道红色遁光赶来,知dào

是金蟾童子,一个身上黑雾之中飞出密密麻麻的无数黑点,另一个则将一柄拐杖样的法宝祭起,朝那名元婴期修士砸了过去。

以一敌二,那名元婴期修士本就是勉力支撑,这时候就吃力的很了,本命法宝上灵光大放,这时候,还远在十几里之外,莲藕般的小胳膊一挥,红色丝绦就化成一条红龙,朝那名土蛮扑了过去。

金蟾童子威震东海这么多年,盛名之下无虚士,那土蛮看到万丈红尘绦的气势,不能不挡,罩在头顶上一把崩了数个口子的菜刀模样的法宝,一晃之下变成门板大小,狠狠一下劈在丝绦所化的红龙身上。

就这一刹那的功夫,金蟾童子已经冲到战圈之中,手腕上套着的那个手镯脱手飞出,化成车轮般大小,之下看得分明,手镯上雕刻这三头异兽,异兽双目之中,红芒闪动,诡异之极,一个转动之间,就将那瞎眼修士的拐杖磕到一边。

人族修士看到金蟾童子到来,松了一口气,法宝上灵光一暗,稍稍后撤了两步,朝他感激的点了点头。

金蟾童子低头朝下面看了一眼,对身后的玄十三他们道:

“你们下去帮忙吧,那些土蛮一个不要留。”

顺便还吩咐玄十三:

“小子,好好kàn

好文瑞,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玄十三感到尴尬,即便他不说,文瑞的安危也在他的心上,哪里用的到他吩咐,文瑞娇声道:

“才不要他照看,前辈你不要小看人。”

说着扭身就向下扑去,手上大戟一挥,就朝一名土蛮砍了过去,玄十三、郑经、禅宗三僧也随之扑下。

玄十三人还在半空,就将流火旗、缚丝钩塞到了文瑞手上,自己手中一晃,拿出五辰射日弓来,扬手数箭,数名低阶土蛮哼都没哼一声,被箭矢上的庚金之气从体内爆fā

出来,死于非命,而那些四射的庚金之气,更是令不少土蛮中招,多多少少受了点轻伤。

郑经见玄十三弓箭攻击收到奇效,手上紫毫毛笔轻挥几下,一把长弓出现在手上,大手弓弦连拉,道道紫色的箭矢射出,威力居然也是不弱,对付那些低阶土蛮都是一击致命。

而三僧却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各自祭出法宝,拦下了四名肢体残缺的修士,三僧杀气远远比不上郑经、玄十三,但牵制力却是一流,遇到他们,对手都是束手束脚的,气的连连大叫。

而有了流火旗和缚丝钩,文瑞如虎添翼,在场中那些筑基期的土蛮和肢体残缺的修士中,纵横捭阖,几乎没有三合之敌,几个照面之下,就有两名土蛮在她戟下了账。

有这么几个生力军加入,场中情势顿时稳定下来,本来有些慌乱的本土修士看到金蟾童子带着玄十三等人来援,都是精神大振。

转眼之间,损失了五六个筑基期土蛮,数名结丹期修士迎了上来,就要将郑经和玄十三拖住。

郑经头上顶着竹简法宝,道道紫光将身体罩了个严实,紫毫毛笔点画不停,土蛮修士根本没有抵抗之力,不过却是死死的拖住了他,玄十三则滑溜了许多,并不与迎上前来的那名独臂修士纠缠,而是凭借着幽冥步,在修士群众左突右闪,抽冷子射出一箭,就要人命。

那名独臂修士面对玄十三如此无赖的打法,气的哇哇直叫,却是没有办法,速度不及人,每次都差之毫厘,为了不让觉得的寂寞,玄十三偶尔也送他一箭,却也让他手忙脚乱。

又是三名土蛮被他清理掉,一名土蛮结丹期修士看不下去了,怒吼一声,甩开自己的对手,朝玄十三冲了过来,对手两人,这下他就没那么轻松了,微微一笑,张嘴吐出一个斑驳的铜瓶来,正是久不露面的天水极阴瓶。

炼制五辰射日弓的时候,却是仰仗了这天水极阴瓶中的极寒之气,这么长时间过去,早已经恢复,瓶口打开,周围三丈内的修士,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玄十三神mì

一笑,一个法诀打在极阴瓶瓶底,瓶口大团的雾气涌出,抬起大弓,朝那名独臂修士射了过去。

独臂修士早就被玄十三逗的心头火气,巴不得他停下来呢,丝毫没把这点寒气看在眼里,一个飞爪一样的法宝,穿透雾气,朝玄十三抓了过去,同时手上一面火红色的小盾,朝射来的箭矢挡了过去。

之前玄十三射出的箭矢中蕴含的庚金之气,却没给他造成多大的麻烦,因为他手上有一面火鳞盾,乃是用一片火龙的龙鳞炼制而成,防御之力极为强悍,尤其对火行、金行的攻击,克制之力极强,即便是水行神通的攻击,不是法力相差太过悬殊,也尽抵挡得住,五行火克金,在没有使用破天一击和雷火漫天的情况下,却是拿那火鳞盾没有办法。

面对射来的箭矢,独臂修士看都没看,习惯性的就用火鳞盾迎了上去,就听到一声脆响,一根淡蓝色的箭矢插在火鳞盾上。

独臂修士只觉得胸口一疼,低头一看,火鳞盾一声脆响,随着淡蓝色箭矢散去,火鳞盾上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隙,受损不轻。

独臂修士心疼的一哆嗦,连忙一张口,将火鳞盾吞入腹中,以它现在这个样子,再受一击,怕就要崩溃了,再看玄十三,眼睛中几乎要滴出血来,这阴险的小子,那该死的破弓,竟能射出水行的箭矢,之前竟是一点都不露,真是太狡猾了。

心中愤nù

,全然没注意到,浑身上下,已经凝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丝丝寒气,不易觉察,缓缓的渗入了他体内。

第三百四十七章 极阴瓶(二更)

寒气越发的浓重了,可那独臂修士,却没觉得有什么异状,神念所及,就是那个泥鳅一般的玄十三,而另一名土蛮,不知是因为什么,却是似乎知dào

这寒气不好惹,早早的退了出去,只是瞅准了玄十三身处的方位,用法宝遥遥攻击.

占尽了地利之势,玄十三才不会吃饱了撑的,跑出去,寒气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大,那些低阶的土蛮和修士根本无法抵御这样奇寒彻骨之力,纷纷远离,而寒气之中,那名独臂修士正怒火中烧,玄十三一箭射来,正中他的法宝。

“卑鄙、无耻、下流、只会躲着偷袭的混蛋王八羔子,有种的出来与你家爷爷一战!”

这独臂修士几乎被气疯了,手上法宝灵光四射,朝玄十三鬼魅般隐现的身影发出道道攻击,不过可惜,却没有一下打到他身上,抽冷子还能照顾一下那些低阶的土蛮,对于那些挑衅的语言,玄十三根本听都没听到。

而随着侵入他体内的寒气越发的浓重,他的法力运转就有些不灵了,不过自己却没什么感觉,反而是变本加厉,更多的法力输入本命法宝之中。

玄十三分明觉得他是强弩之末了,深吸了一口气,连珠五箭,朝他射了过去,独臂修士似乎有些癫狂的样子,感应到箭矢袭来,却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脸上隐隐罩着一层黑气。

连珠五箭,玄十三的身形免不了在空中顿了一顿,独臂修士瞅准机会,合身扑了上去,眼睛之中红光闪现,身体在空中像一根面条一样,拉成一条细长的长蛇状,突然变得细小的身体,竟从五支箭矢之间的缝隙中穿了过来。

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应该是某种法体神通,可是看着又不像,古怪的很,不过玄十三却没有犹豫,闪身往一边避了开去,他细长的身体,硕大的头颅,看起来更像一条怪蛇。

张口一吐,一团黑色的液体,朝玄十三砸了过来,远远的就闻到一股腥臭之气,心念一动,漫天雾气之中,一条细细的白线朝黑色液体中穿过,顿时那液体就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冰坨,从空中掉了下去。

倒是下面的修士遭了池鱼之殃,有两名修士不慎被这黑色冰坨擦到了一点,顿时面色泛绿,摇摇晃晃,就从半空率落,还没掉到海里,就发出弱弱的惨叫声,化成一蓬腥臭的绿色脓血,撒入海水之中。

大片的海水顿时被这些脓血染成一片碧绿,大片的海鱼、海兽,泛着白肚,从下面飘了上来,很快在海面上飘起了一层死鱼、死兽,这黑色冰坨的毒性,可见一斑。

如此奇毒,玄十三也没法确定,自己的明王不动身能否挡得住,而那怪蛇样的修士,此时似乎丧失了理智,张口就朝玄十三猛咬,化身成蛇之后,遁速快了许多,基本能赶上玄十三的步伐,却是只知dào

张口猛咬,连法宝都不知dào

用了。

眼看它这个不死不休的架势,玄十三也觉得头疼,最怕的就是这种没有理智的东西了,实在是没有办法,玄十三身体一晃,突然一条模糊的白色影子,从身上脱离出来。

白影在寒气之中扭了两下身躯,慢慢化成一个人形,看那身形,与旁边的玄十三竟是一模一样,只是面目模糊不清。

影化分身**,这可是玄十三当初选择紫蜃千幻诀,这个鸡肋**主修的重yào

原因之一呀,这门神通在结丹期之后,大为增强了,身体看起来已经有些实质化了,不似之前,仿佛一股烟尘一样。

两个玄十三,一实一虚,而那怪蛇,全凭气息一直追着玄十三跑,现在突然出现两个气息完全一样的目标,它就有些混乱了,而在玄十三收敛了自身的气息之后,独臂修士所化的怪蛇,就怪叫一声,朝那个分身扑了过去。

这一出战团,吸引了不少土蛮、修士的注意,自然是感应到,里面一个气息一闪即逝,除了外面那个一直看着里面的土蛮,其他都以为是发生了错觉。

突然心头觉得不妙,隐隐觉得一股杀气直指他的眉心,连忙怪叫一声,翻身朝后撤去,然而那就要被一箭射杀的感觉,如附骨之疽,驱之不散,一路翻着跟头,口中连连怪叫,而且不停的变换着方向。

旁边的人看起来,就觉得很奇怪的样子,一个土蛮,在不停的闪转腾挪,可是却不见他的对手,这般难道不是空耗法力吗?

随后就见一道红芒,从场中那团雾气之中射出,只一闪,就到了土蛮的身前,那土蛮举起手中法宝,却是一根擀面杖一样的东西,上面黑斑点点,污浊不堪,杖头一点黑光,直直迎向红芒。

箭矢与擀面杖一触,土蛮脸上一僵,这箭矢上,竟没有丝毫的力量,而眼睛中,箭矢溃散开来,化成一团火红色的火焰,沿着擀面杖,朝他手臂上绵延过去。

灵火烧到他身上,就觉得从灵魂中透露出一种绝望般的疼痛,忍不住张口嘶吼起来,凄厉之极,眼前灵火烧到了胳膊上,那土蛮满是蚂蚁般黑点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手起刀落,另一只手,将灵火燃烧的胳膊砍掉了下来。

咬着牙退后了数步,随后“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来,那团灵光将他一条胳膊烧成了灰烬,至于那擀面杖嘛,早已经碎成三截,朝海里掉去。

火梧桐之中蕴藏的一点凤凰灵火,威力岂是等闲?还好这土蛮见机快,而且这凤凰灵火还没真zhèng

显现威力,这才让他逃过了一劫。

雾气之中,两道目光闪过,那团灵火“嗖”的一声,没入雾气之中去了,随后就听到里面一阵怪异的惨叫声,似人非人,似蛇非蛇。

随后就见漫天雾气翻涌,慢慢收缩起来,里面露出一个斑驳的铜瓶来,所有的雾气、寒气都缩了进去,漫天阳光射下来,周围的土蛮、修士才感觉到一丝温暖。

第三百四十八章 修妖者到)

吸光了那些雾气,斑驳的铜瓶,朝一处修士聚集的地方投去,里面一个人影闪过,一把把铜瓶抓住了,张嘴吞入了腹中,这是这人的面目,却是谁也没有见过的样子.

正是悄然隐入人群的玄十三,周围那些修士一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而见他突然收下铜瓶,感觉到不可思议,纷纷撤了开去。

一阵白光闪动,玄十三又变回了刚开始的样子,手上大弓一现,扬手朝郑经身边的一名土蛮射了过去。

郑经早就看到玄十三的动作,手上紫毫毛笔点画两下,一张紫色大网,朝那名土蛮当头套了过去,前有狼后有虎,这名土蛮在大网的紫光照耀下,只觉得浑身一紧,背心一凉,胸口露出一截箭矢来。

胸口冰蓝色的箭矢上,一股凉意迅速在体内散发开来,打了个哆嗦,法力、筋骨、血肉一下就被冻结起来,脸色僵硬,体表迅速浮上了一层薄冰,口不能言、眼不能视,仿佛一时都被冻结了一般。

紫色大网趁机将他兜住,没有了抵挡,那些构成紫色大网的紫气,也成了催命的无常,只听到“咔嚓”两声,那冻成一坨的土蛮,就变成了漫天碎冰,哼都没哼一声,洒入大海之中了。

几下之间,对方损失了两名结丹期修为的高手,场上实力,顿时又有变化,本土修士这边士气大振,又有一名修士怒吼一声,将一名土蛮烧成一团焦炭,本来有些要崩溃的本土修士,重新站稳了脚跟。

而反观那些土蛮,则显得有些慌乱,本来大占优势,现在情势逆转,本来就不怎么够用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而那些肢体残缺的修士,却都是面色发狠,似乎与这些人族修士有什么仇怨,几名同伙丧生,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凶性,一个个的发起疯来,与那名化身怪蛇的独臂修士一般,都变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四名元婴期修士的大战,似乎也是到了紧要关头,金蟾童子一条丝绦,一个手镯,一人独战两个元婴期修士,竟是不落下风,另外一人,本命法宝不时突击,让他们不得不分出小半精力。

似乎也是知dào

下方他们这伙战局不利,那名瞎眼的修士突然仰头发出一声奇特的尖啸,仿佛是呼应一般,下面那些肢体残缺的修士,也都是仰头尖啸,那声音,如巴猿夜啼、又似苍狼啸月,凄厉之极。

听到这一片非人的叫声,本土修士都是心中一惊,手上却是一点也没放松,可是对面那些残缺修士给他们的压力,顿时增加了不少。

而让他们惊讶的变化还在后面,就想那名独臂修士一般,这些修士身体慢慢起了变化,身上灰光闪动,竟是一个个的化身一人多高的妖狼,一个个的尖牙利齿、口吐涎液,而那元婴期修士,也在一阵灰光之中,变身成了一头丈许长的巨狼。

在这些修士目瞪口呆之中,这些肢体残缺的修士,竟是化身成了一群灰狼,瞎眼修士所化那头灰狼,尤其巨大,在空中一抖身子,又是一声长啸,下面的灰狼,纷纷跟着吼叫起来,顿时场中一片“呜呜”狼叫之声。

金蟾童子看到这一幕,面色异常凝重,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口中疑惑的道:

“修妖者?”

难怪金蟾童子如此反应了,如今的修行界,不管是中土还是东海,修妖者都已经是寥寥无几,有所成就的更是一个也没有。

在上古时候,人族修真文明还不甚发达,大地上纵横的是强dà

的妖兽,凭借尖牙利齿,横扫其他种族,人族修士见妖兽强横,便有意的借鉴妖兽的修行法门,创造出了独特的修行方法,能模拟妖兽,或者是强悍的肉身,或是灵敏的感觉。

发xiàn

这样修行,能力提升了许多,更是在于妖兽争斗之中,占得不少便宜,修妖之法便在人族之中流行起来,一度是修行的主流**。

而修妖法门,自然是有利有弊的,妖族修行之法,本来就是给妖兽修liàn

的,人族修士修liàn

,威力固然是大了,但副作用却更是明显,不但修liàn

不到大成,而且极易丧失理智,化身成妖兽之体。

眼前就是这般情形了,在领头的修妖者带领之下,这些修士都化成妖兽之体,除了元婴期瞎眼修士所化的巨狼,其他灰狼都已经丧失了理智,只知dào

听巨狼的命令。

灰色巨狼一双眼睛同样是没有任何光泽,牵了一下嘴角,似乎露出一个嘲弄般的笑容,两声短促的嚎叫,那些灰狼四足轻动,很快聚拢到一处,四五十头灰狼,汇成一股灰色的洪流,朝修士扑了过去。

这些本土修士哪里见过这等阵势,一下被这些灰狼给冲散了阵型,剩下来的,就是残忍的屠杀,灰色洪流所过之处,所有的修士,不管是人族还是土蛮,都被尽数杀死、吞下,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顿时场中惨叫连连。

就在这些残肢修士化身灰狼的时候,玄十三就知dào

不好,悄悄移身到了文瑞身边,又带着她与禅宗三僧、郑经汇合到了一处。

眼看这些灰狼汇合到了一处,他们六个理智的远远避了开去,而剩下的那些本土修士,本来就是一盘散沙,这个时候,早就吓破了胆子,一个个身上遁光闪动,纷纷奔逃。

化身巨狼之后,元婴期的修妖者顿时修为一下提升到了元婴初期顶峰的样子,而且肉身强悍之极,与金蟾童子你来我往的斗了起来,竟是不落下风,而另外两个也是捉对厮杀。

眼看金蟾童子一时顾不到他们这里,玄十三和郑经、禅宗三僧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跑!

趁着那些灰狼还没冲到他们这边,玄十三抖手甩出飞舟,六人也没废话,飞身上了飞舟,刺目的遁光闪过,飞舟已经在十几里之外,随后就是一阵疾驰。

眼看不少修士逃走,而那些没有逃走的,都丧身在了他们的尖爪利齿之下,连那些土蛮也一个都没剩下,四散逃走的那些也已经是追之不及,这么多灰狼汇集在一处,冲杀之间自然是无往而不利,可追击那些四处逃散的修士,就力有不逮了。

将场中清理干净,灰色巨狼又是一声嚎叫,下面灰狼纷纷抬头嚎叫了起来,扭头朝上面冲了过来。

那一名元婴期的本土修士,眼看这么多灰狼奔来,有道是好汉架不住狼多,生怕一个不慎,丧身在这些灰狼口中,那就亏大发了,就要抽身出来。

而那名土蛮修士,早就是心中火大,眼看自己的同族,没被那些本土修士消灭多少,倒是大多数被这些没有人性的修妖者给全部吞吃了,可是又知dào

和这些东西没有道理可讲,只能将一腔怒火发泄在眼前的对手身上,如何会让他逃脱?

手上那些怪异的法宝劈头盖脸的朝他砸去,而他已经感觉到,身后那些灰狼冲过来的杀气,心道不妙,奋起手上的法宝,想要冲出去,却被土蛮死死的缠住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眼角余光中红光一闪,一团弥天极地的红光从他身后炸开,将视野所及之处,整个一片天地都映在红光之中,就看到一大一小两条红龙,在红光之中穿梭不定,大的那一条红龙的脑袋顶上,站着一个小童模样的修士,正是金蟾童子。

只见他面色严肃,操纵着红龙在红光中翻滚不定,也不知这是何种神通,那有着元婴初期顶峰实力的巨狼,陷身红光之中,仿佛身处胶水之中,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压制,仰头怒啸不停,尖牙利齿不是抓挠在红龙身上,倒也让金蟾童子有些顾忌。

而那些灰狼,在红光之中就更惨了,一个个的惨嚎不绝,那洪流一般的队形,也在红光之中溃散,甚至不少修为低下的,都在红光之中不停的打着滚,身上灰光闪闪,竟是重新变回了人形。

那条小一点,巨蟒大小的红龙,乃是金蟾童子手上那枚手镯所化,这时候却是朝那些灰狼冲了过去。

红光之中,仿佛如鱼得水,挥洒自如,道道红芒射出,那些低阶的灰狼,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纷纷精血枯干,溶入其中去了,而小红龙却是凶威更盛,向那些结丹期的灰狼冲了过去。

想不到金蟾童子的神通如此厉害,那巨狼如何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手下那些灰狼丧身?好不容易聚集起来这么一股势力,巨大的狼身在红光之中一抖,身上狼毛根根竖起,呲牙咧嘴,眼神之中凶光四射。

只见灰光从狼身中射出,将身体周围的红光排开,从狼腹部位,一团亮光生成,渐渐的越来越亮,很快将周围的红光都给遮掩了过去。

身处丝绦所化的大红龙脑袋上的金蟾童子,也要抬起手来,遮挡在眼前,就在这一刹那,就见巨狼一张嘴,一道数人合抱粗细的光柱,从它张开的巨口中喷射出来,方向正指着身下的红龙。

这瞎眼修妖者也算是不凡,竟是看得出这门神通关键就在身下的红龙身上,金蟾童子虽然不怕,但丝绦是他本命法宝,自然不用损伤,红龙巨尾一摆,就朝一边飞去,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光柱。

第三百四十九章 暴风前夜(二更求支持!)

喷薄而出的光柱轰击在某处,仿佛爆开的烟花一样,璀璨夺目,即便是金蟾童子,也有些睁不开眼,不过却是感应得到,红光被这一下轰开了,巨狼一声长啸,抖了下身子,就朝那些灰狼冲了过去,带着他们,从口子中逃了出去.

几十条灰狼,狼狈的朝远方逃了过去,竟是顾不得身后还有一名土蛮同伴。

那土蛮也是被这一阵光给晃花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前金蟾童子和另一名元婴期修士,已经将他一前一后给夹在了其中。

且不说金蟾童子两人怎么炮制那土蛮,玄十三和文瑞、郑经、禅宗三僧,见机的早,远远的回头看到那些灰狼横扫当场,至少十几名结丹期修士被吞,看得他们身上冷汗直冒。

远远的遁出千里之外,玄十三才缓了一缓遁光,问郑经道:

“郑道友,你看我们现在要往何处去?”

郑经朝后面看了一眼,道:

“刚才那么多道友,恐怕都是凶多吉少,还不知dào

金蟾前辈和另一位前辈能不能将那些修妖者消灭,我们还是等等。”

以郑经的见识,自然也认出,这些肢体残缺的修士,都是修妖者。

禅宗三僧则是双手合十,喧了一声佛号,文瑞回头一看,即便在千里之外,极远之处,还是看到一道红光闪过,连忙道: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玄十三看到红光浓艳、饱满强烈,稍稍放下了心中大石,道:

“看那红光,似乎金蟾前辈正大占上风的模样。”

文瑞听这话,开心不已,连连拍手道:

“既然是金蟾前辈赢了,是不是我们现在就回去了,不用在跑了,前辈一定会将那些脏兮兮的灰狼全部杀掉了,那些灰狼太恶心了。”

玄十三思索了一下,才道:

“我们还是先走,不管前辈胜负如何,我们先往凫翠岛去,前辈若是赢了,自然会回去,若有其他的情况,我们再跑,也是不迟。”

这个法子却是妥当的很,郑经和三僧都点头,玄十三也没耽搁,辨别了一下方向,就朝凫翠岛飞遁而去,遁光闪动,过了一刻钟功夫,凫翠岛远远在望,文瑞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的方向,担心的道:

“金蟾前辈怎么还没来呀,不会是被头脏兮兮的瞎眼狼给打跑了吧,我以为他很厉害的,不过那头狼真是太凶了。”

她正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就看到飞舟边上一道红线闪过,一个身穿红袍、粉雕玉琢一般的童子就穿过笼罩在飞舟上的遁光,落在了文瑞面前,看她惊讶的神情,金蟾童子笑道:

“怎么,你就对老夫这般没信心么,那头狼虽然实力不凡,却还不看在老夫眼力,啸天狼的神通都没领悟,倒是逃跑的本事学了个八成,带着那帮狼子狼孙,溜了。”

文瑞高兴的拍手跳了起来:

“前辈你果然厉害,把那头又脏又瞎的狼给打跑了,这下我们不用跑了,那些家伙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又聋又瞎,真是恶心的要死,看起来都不像个人。”

金蟾童子笑了笑,朝操纵飞舟的玄十三道:

“现在不用丧家犬似的跑了,不过你这飞舟倒是特别,是你自己炼制的?遁速倒是一流,就是这防御太差了。”

玄十三苦笑,防御太差?面对他这样的特殊元婴期修士,当然一点办法也没有,法力一缓,飞舟速度顿时慢了下来,缓缓向凫翠岛靠了过去。

陆续有修士从各个方向往凫翠岛赶回来,看到岛上的情形,都很是吃惊,问了一下,才知dào

,就在他们与那些修妖者、土蛮遭遇的时候,凫翠岛上的土蛮,也纠结了起来,现在看起来,凫翠岛已经实力大减,若是没有金蟾童子坐镇,肯定无法面对岛上的土蛮,怕是就要选择回撤了。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一连数月,土蛮都老实的很,而陆续有本土修士到来,凫翠岛上人族修士的数量,再次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而突然有一天,当这些本土修士又想起出去找土蛮的麻烦的时候,却发xiàn

,整个凫翠岛上的土蛮,早已经是人去楼空,那些土蛮居住的木寨虽然还在,禁制也完好,里面却一个土蛮也没有。

岛上数万土蛮,竟在他们不知不觉之间,全都撤走了,很快,这个消息就在整个凫翠岛传播了开来,那些土蛮并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东西,不过,匆忙之间,总会有所遗留,颇有不少本土修士,乐衷于打扫,也是小有收获。

随后无数的低阶修士,从猿啼岛等周围岛屿,纷纷来到凫翠岛,很快,这里就变成了另外一个猿啼岛,而尝到甜头的本土修士,早把那些诡异的修妖者给抛到了脑后。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玄十三他们这些人,数月来,文瑞一直跟着金蟾童子,受到了不少的指点,再加上玄十三灵丹不限量供应,这修为进境极为迅速,数年之内,赶超玄十三,绝对不是一句玩笑话。

至于玄十三和郑经、禅宗三僧,可没文瑞这么好了,他们变成了跑腿的了,为了防止飞剑传书被拦截,而为了防备土蛮的反扑,每个岛屿坐镇的元婴期修士又不能擅离,于是乎,他们就成了信使,被金蟾童子支使的,奔波在各个岛屿之间。

这样一来,却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他们不会像其他普通的修士一样,以为天下太平,不知私下里,高阶修士之间,早已经是暗流涌动。

这一日,玄十三正从另外一处岛屿送信回来,带回了一个他早就心中有数的消息。

见到金蟾童子,送上了一枚玉简,文瑞正立在金蟾童子身后,她也是刚刚出关不久,这次却是在金蟾童子的强压下,老老实实的修liàn

了几个月,看起来,修为稳固了不少。

看着玄十三风尘仆仆的样子,文瑞朝他做了个鬼脸,正要调侃他两句,就听到金蟾童子冷哼了一声,扭头一看,金蟾童子面色严肃,小手一捏,玉简就化成齑粉,冷哼一声道:

“该死的魔修,竟然也出来搅风搅雨!”

第三百五十章 勇闯虎穴到)

东海的魔修,说起来,还是到这里来的第一批中土修士,在中土被排挤的没有了生存之地,才冒险来到海上,本来以为是一块乐土,谁知,又让这些随之而来的修士给占了地盘,哪里会甘心,这么多年,一直就没消停过,与土蛮沆瀣一气,很是给他们找了些茬子.

过了几天,禅宗三僧和郑经也陆续回到了凫翠岛,带回来的消息,也不甚乐观。

也不知三仙岛,和金蟾童子这样与三仙岛有这千丝万缕联系的高阶修士,他们在盘算着什么,难得的平静了数月,这一日,玄十三正在密室之中盘膝打坐,磨练法力、神念,正在物我两忘之时,一道淡淡的红光窜了进来,被他布置在密室中的禁制给拦了下来。

玄十三手一招,一道传讯符,正是来自金蟾童子,他也不耽搁,手一招,将丹炉收回,出火口上的关关,也化成一道青色火光,没入他胸口中去了。

等到他敢到金蟾童子洞府的大厅中,郑经、禅宗三僧和文瑞已经出现在了大厅中,金蟾童子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见金蟾童子的神色,玄十三的心有些提了起来,也不知dào

有什么事情。

看他们人都来了,金蟾童子清咳了一声,道:

“知dào

最近为何如此平静吗?刚刚收到一个消息,就在北边三十多万里,土蛮四大主岛之一的九国岛上,出现了一件奇事——”

原来,凫翠岛上那些土蛮全部撤走,还有最近的平静,都和一件事情有关。

整个东海的地盘,除了三仙岛这样的修真圣地,还有其他一些广大的岛屿,而在土蛮控zhì

中的,正有奥本岛、姆里岛、楚州岛和九国岛四大主岛。

几个月前,从落在金蟾童子手中的那个土蛮口中得知,之所以这些修妖者出来,却是为了抓住几名元婴期修士,用他们的元婴,来开启一处神mì

的所在,而这处地方,就在九国岛上。

凫翠岛上坐镇的金蟾童子没上当,而那天他救下的修士,就是坐镇另外一个岛屿的元婴期修士,这伙修妖者失手了,却不知dào

,还有其他几路修妖者,却是出其不意,抓住了几名元婴期修士。

而开启那处秘境,据说需yào

九名元婴期修士的元婴,这段时间,被那些土蛮和修妖者、魔修偷袭,或是失踪的元婴期修士一共有七名,本来以为短时间内,土蛮是搜集不到那么多修士的元婴,开启那处秘境的。

可是最近土蛮那边的却是传来消息,原来土蛮手上,本来就有两只不知何时得到的修士元婴,这样一来,就凑够了九只元婴。

虽然不知dào

这秘境里面到底有什么,但看那些土蛮对此的重视,三仙岛也不会让那些土蛮轻易得逞,然而,三仙岛所属修士,都要坐镇各个岛屿,能抽出的力量有限得很,而三仙岛这些旁支修士中,金蟾童子自然入了三仙岛的那些修士的眼了。

说完了这些,金蟾童子却是有些沉默,在场的这些修士,除了文瑞还有些懵懂,谁都不是傻子,自然知dào

,三仙岛这一招,确实损了点。

这地方在九国岛,土蛮心腹之地,危险程度自然不用多言,而秘境至中,有些什么,谁也不知dào

,毕竟人族修士立足东海才多少年,而这消息怎么也打听不出来,显然是土蛮的核心机密,防范甚严。

让金蟾童子这类三仙岛外围的修士去,如果事情有变,也不至于影响到三仙岛的实力,那些人打的好算盘啊。

感觉到金蟾童子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玄十三心中感觉到一丝不妙,就听他问道:

“晁源,我听文瑞这丫头说,你有一门改头换面的神通,不知是真是假?”

玄十三看了文瑞一眼,只能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金蟾童子清咳一声道:

“不知dào

那神通效果如何,晁源你给老夫演示一番。”

大概知dào

这家伙打的什么心思,玄十三虽然心中极不情愿,但还是站了起来,身上白气一阵翻涌之后,化成一个土蛮的模样。

之前郑经、禅宗三僧也是见过玄十三改头换面的,不过那时候一片混乱,却没怎么注意,现在看来,也都是惊叹,看起来并不似幻术的样子,以他们的眼光,竟是看不出来,玄十三这个模样,与普通的土蛮,有什么区别。

金蟾童子看了半晌,也是赞叹道:

“你这门神通倒是奇特,即便是老夫,不仔细瞧的话,也是看不出来的,只要不是碰到一些元婴初期以上的修士,应该不会露出破绽了。”

说到这里,语气稍顿了一下,又看着玄十三在一阵白气之中,恢复了刚才的面目,接着道:

“晁源,这样,你先帮老夫一个忙,九国岛老夫虽然去过,却还是结丹期,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什么情况,并不清楚,你先行一步,去打探一下消息,等三仙岛那边与土蛮达成协议,怕是还要等一段时间。”

“你先到九国岛,等我带着他们几个到了,你再来与我们汇合,弄清楚了一些状况,老夫自然不会亏待与你。”

说着,翻手取出一面青色的小盾来,抛到玄十三手上,道:

“这是一件我从土蛮那里得来的法宝,算是一件难得的防御至宝,我不便用,放在我这里也是白费,就送给你了,有什么情况,也好防身,还不怕暴露身份。”

接过来一看,别看只有巴掌大小,却是极为沉重,以玄十三的力qì

,竟也感到稍微吃力了点,要知dào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停过饮用苦髓酒,明王不动身更是勤加修习,单凭肉身力量,已经不输结丹期大成的修士。

筑基期的时候还不显,到了结丹期,苦髓酒的效果才真zhèng

显现出来,玄十三几乎可以感觉到,每隔一段时间,肉身强度就有所增加。

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青色小盾,虽然不若修士祭炼的法宝那般精致,却也古朴沉凝,显得异常大气,盾面之上寥寥几根线条,勾勒出一株参天巨树的模样,也不知是何种材质所制。

金蟾童子见他看的入神,便解释道:

“土蛮的法宝都属于上古流传下来,代代相传,这其中的禁制,多数已经被老夫破去,你只要用心祭炼一段时日,就可以驱使,以老夫看,防御威力只算是尚可,可能是因为没有正确使用**的缘故。”

玄十三心说,难怪这么大方,原来是一件没有真zhèng

使用**的法宝,手中浮现起一层淡金色火焰,将青色小盾包裹了起来。

片刻之后,经过初步的祭炼,青色小盾已经变得轻了许多,玄十三张口将小盾吞入了腹中,悬浮在丹火上方,与天水极阴瓶一般,慢慢接受丹火的锤炼,他直觉告sù

自己,这面小盾,极为不凡。

见他手下小盾,金蟾童子面上也露出笑意:

“既然如此,你就早日动身,省得夜长梦多,这个时候,土蛮还不知dào

消息已经暴露,你早去一分,就安全一分,到了九国岛,就蛰伏那里,不必主动联系老夫,这个风语珠你也收着,老夫到了,自然会找到你。”

这可是将来救命的东西,玄十三将风语珠收好,文瑞走到他身边,对金蟾童子说:

“前辈,我要和公子一道去。”

金蟾童子和玄十三同时出言反对道:

“不行。”

文瑞小嘴一撅:

“怎么不行?我就是要去,土蛮那里多危险啊,让公子一个人去,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也没人照应。”

玄十三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你就好好在前辈这里修行,我的本事你还不放心,只要我不暴露,哪里有什么危险,再说还有前辈赐下的法宝,等几个月之后,你们与前辈一道前往九国岛,自然就见到我了。”

文瑞还要坚持,却听金蟾童子道:

“晁源说的有理,你这个样子太显眼了,到土蛮那里,肯定会暴露,他施加在你身上的幻术是不同的,而且你的修为,只会成为晁源的负担。”

以金蟾童子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文瑞现在的面貌,并不是本来面目,不过却也是一直没有点破。

打消了文瑞的念头,金蟾童子将一个玉简递给玄十三道:

“这里是一些土蛮的资料,其中有很多关于四个主岛的情报,你看过之后,就销毁吧,这不是你们这些修士能知dào

的,希望能对你有所帮zhù

,里面还记载了一处老夫当年在九国岛时弄的一处临时洞府,有危险了,你也可以到那里暂避,手持风语珠就可以自由出入。”

交代完毕,玄十三将玉简收入囊中,郑经、禅宗三僧和文瑞将他送到洞府的后门,这里是凫翠岛的一处偏僻所在,并不为修士知晓,这也是为了瞒住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与他们别过,玄十三便驾起遁光,化成一道淡淡的白线,冲上了高空,略一分辨方向,便朝九国岛飞速遁去。

第三百五十一章 野田(二更了!)

数日之后,九国岛十万里之外的一处海面上,一道乌突突的遁光之中,一个长相丑陋的土蛮,正满脸的郁闷,朝九国岛方向飞遁.

遁光之中,正是玄十三,虽然给了甜枣,他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东海这个地方,还真是不好混,即便是看似和善的金蟾童子,到了关键时候,利用起他来,也是丝毫不手软,都怪文瑞那小丫头,见了金蟾童子的好,就把自己卖了。

虽然知dào

她肯定不是有意的,但,要怪只能怪自己实力不济,这回他倒是不敢像和那个肖前辈似地阳奉阴违,那风语珠说好听的,是为了保护他,可谁知是不是监视他。

他倒也不是没法子将风语珠上的手脚排除掉,可这样一来的话,却是得罪了金蟾童子,而且还掐灭了自己一条逃生的路,在个时候,还是留着的好。

心中憋闷着,脸色也就不大好kàn

,再加上现在一副土蛮面容,实在是有些狰狞,这时候,旁边一道遁光靠了过来,玄十三扭头看去,里面正是一队土蛮,领头的修士有结丹中期修为,正看这他。

玄十三心中大起警惕,难道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就听到那领头的叽里呱啦说了两句,原来是和自己说话,这土蛮话,自然早就熟悉了,连忙用土蛮话答道:

“我奉命返回九国岛,不知有什么事情。”

那土蛮这才脸色一缓:

“既然都是回九国岛,那就跟我们一起吧。”

据金蟾童子给的资料,这九国岛在四个主岛之中,是最小的,有众多的土蛮聚集,孤身一人进入的话,难免会引起注意,尤其这个时候,若是跟他们一起,应该会省掉很多的麻烦。

在那土蛮的示意之下,玄十三合身一纵,就溶入了他们的遁光,同样是乌突突的,里面还有七八名土蛮,除了一个结丹初期的,另外都是筑基期土蛮,见玄十三进来,都是点头示意,互相寒暄了几声。

玄十三用了一个乌都的假名字,不过那些土蛮都是面色沉重的样子,如果玄十三所料不错的话,他们应该也是被九国岛上的土蛮高层召回去的。

十几万里的路,赶了三四天,远远的,线陆地出现在玄十三的眼中,一个堪称巨大的岛屿,出现在面前,那些土蛮都是欢呼一声,前面,就是九国岛了。

遁光掠过周围的一些小岛,上面也居住着不少的土蛮,可却好像似乎都是些普通的土蛮,看到头顶掠过的遁光,纷纷叩首,一副虔诚的模样。

到了九州岛上,玄十三就对领头的那名修士道:

“门中长辈让我先到他那里去一趟,我就不与你们一道了,一路之上,多谢照应了。”

这些土蛮,也不都是一伙儿的,其他几人,也纷纷告辞,玄十三这般离去,倒也并不显眼。

九国岛甚是广大,只玄十三目测,几十倍于凫翠岛,不过上面却没多少土蛮的样子,飞遁了小半个时辰,竟是没看到几个土蛮,还不如周边一些中等岛屿上的土蛮多呢。

据金蟾童子给的资料,四大主岛上居住的,都是些修liàn

的土蛮,而那些普通土蛮,则只能居住在四大主岛外面无数的小岛上。

也不知那个所谓的秘境在什么地方,看来只能慢慢打探了,玄十三在一片密林之中落下了遁光。

如何行动,还要思量一番,再次换了一副面目,乌都这个名字倒是不用换,因为这个名字在土蛮之中太常见了,先找个土蛮来打探一下,不然两眼一抹黑。

这里的环境奇特之极,虽然是数目丛生,其中却是听不到一点其他动物的生息,似乎这里只生长了这些草木一般。

循着木灵力浓厚的地方,玄十三慢慢靠拢过去,果然,这是一处土蛮聚集之地,周围有不少低阶土蛮的巡视,看他们身上灵力,多是木灵力,看来这里是修行木行**的土蛮。

这些低阶土蛮肯定不会知dào

多少讯息的,还是先混进去,找机会下手,悄悄靠近一队正在巡视的土蛮,观察了一下,拉在最后一个土蛮的长相,在他们离去之后,身材、面容一阵变幻,活脱脱成了那土蛮的样子。

等到他们再次在玄十三面前路过的时候,身体不动,最后那名土蛮只觉得浑身一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当他瞪大了双眼,看到另一个自己出现在面前,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随后意识便陷入了永远的黑暗之中。

前面那些土蛮似乎有所察觉,回头看了一眼,却没发xiàn

什么异常,问道:

“野田,你怎么了?”

化身野田的玄十三连忙握了一下受伤拿着的旧木矛,回答道:

“没什么,只是刚看到一只木属兔刚跑了出来。”

这下引得前面四名土蛮都怪笑起来,纷纷说他胆子小,玄十三故作憨厚的笑着,脑子正加速搜查着这名土蛮精魂中的记忆。

这土蛮不过是炼气期修为,刚刚踏上修仙路罢了,精魂被玄十三强dà

的法力撕成了碎片,其中信息也被探查得知,果然如他所料,一点关于所谓秘境的消息都没有。

不过他却不着急,装模作样的跟在他们身后,巡视了几个时辰,才与另外一队土蛮交接,朝里面走去。

到处都是用树皮和树枝搭成的低矮小屋,按照记忆中,玄十三来到一处边缘小屋中,里面有些阴暗潮湿,也没什么摆设。

等到夜色降临,玄十三悄悄从小屋中走了出来,悄悄又变了一副面目,身体溶入了黑暗之中,朝中央位置摸了过去。

夜间,这里的守卫还是比较紧密的,越往中间去,来回穿梭的土蛮就越多,不过都是些低阶的土蛮,哪里能发xiàn

玄十三的踪迹?轻易穿过他们,从矮小的房子之间来回穿越,很快就来到了中央位置。

一个小小的广场中,一个同样低矮的木屋中,隐隐感应到有几名土蛮在其中,不过这广场太大,还布置有禁制,要想悄无声息的过去,不是那么容易,玄十三有些头疼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阴阳山更)

来到广场一角,隐身在一处大树后面,神念如水,朝广场之中渗透了进去,这禁制却没什么复杂的,里面土蛮修为最高也不过筑基后期,对他完全不构成威胁,玄十三便放下心来,迈步进了广场中.

那些在广场周围巡视的土蛮,丝毫没有发xiàn

,有一个人族修士,悄悄潜入了进去。

身处广场之中,玄十三显得小心翼翼,这点禁制虽然不看在他眼里,但还是异常小心,这里可是土蛮的地盘,惊动了他们,只有拼死跑路的份儿了。

不过还好,以他的修为,这些禁制却是困不住他,悄无声息的到了小屋旁边,休息了片刻,伸手入怀,从中掏出一叠阵旗、几个阵盘来,在小屋周围撒下,布置了一个禁制。

阵法布置好了,玄十三才松了一口气,里面三位土蛮,两名筑基初期,一名筑基后期,分别在一个房间之中,悄无声息的窜入筑基后期土蛮的房间之中,强dà

的神念、法力就朝那土蛮压制了过去。

那土蛮正在修liàn

之中,突然感觉到浑身仿佛被泼了一瓢凉水,颤抖了一下,睁开双眼,就看到一个土蛮死死盯着他,一个大境界的修为差距,让他完全没有反抗之心,瞪大了眼睛,哆嗦着问道:

“你是哪位前辈,到我们鹿儿村有什么指教?”

玄十三才懒得与他说什么,直接一掌抓在他脑门上,随即就看到土蛮浑身颤抖,两眼泛白,口角不停的留下口涎,片刻功夫之后,玄十三松开手,他就化成一滩烂泥,软到在地上了。

指尖一点青色火焰弹出,落在土蛮身体上,就听见一阵“滋滋”声响,土蛮尸体便化为一地灰烬。

玄十三身材扭曲了几下,就变成筑基后期土蛮的样子,盘膝坐在屋里,慢慢消化着脑袋中的信息。

这名筑基期修士,却是知dào

不少东西,九国岛即将开启的秘境,竟是传说之中的扶桑秘境,上古之时,在东海之上,生长着一株扶桑木,乃是修真界五大神木之一。

之前东海也曾有修士来过,却从来没有一个能回去,之前中土所有修士都认为,海外是一片汪洋,里面有无数的海兽,是修士的禁区,所有中土修士都不知dào

,在扶桑神木的庇佑之下,这些土蛮总是能将偶尔闯入的修士给杀掉。

而不知在什么时候,不知dào

什么原因,那扶桑神木就神mì

的消失了,这下就仿佛天塌下来了一样,似乎是失去了心中的支柱,土蛮人的修行也开始出现了问题,比扶桑木消失之前,困难了不少,后来更有修士发xiàn

东海,又有大批修士到来,逐渐蚕食东海的岛屿。

一直到了百余年前,不知从何时,土蛮之中就开始流行一个传言,就是用九名元婴期修士的元婴,配合扶桑天木阵,就能将扶桑神木从另外一界召唤回来,从而必有土蛮,再次将人族修士从东海驱逐出去。

而元婴期修士何等强dà

,即便数百年来,这些土蛮处心积虑,也不过弄到两个,而这一段时间,隐隐有传言,土蛮和一帮特殊的人族修士合zuò

,用圈套,竟是抓够了七个元婴,这一下就凑够了九个元婴,加上扶桑天木阵,足以召唤出扶桑神木了。

而这些神mì

的人族修士,显然就是那帮修妖者和魔修,魔修是东海的老问题了,可是这帮修妖者,却是来的蹊跷,这名土蛮脑海之中,也没有任何资料,他们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这名土蛮记忆中的事情,零零碎碎,综合了玄十三自己的一些情报,也搞的不甚清楚,很多事情,都好像雾里看花,总是隔了一层。

手上摩挲着一片奇特的叶子装的东西,却是从这名土蛮身上发xiàn

的,色成墨绿,倒是让玄十三想起了一样东西,一拍储物袋,从角落里飞出几片叶子样的东西来。

正是当初火龟岛,截杀了几名修liàn

魔门**的土蛮,从他们身上发xiàn

了,只是简单的炼制,缀在身上,就有不错的防御效果。

将两种叶子放到一处,很快就发xiàn

了其中的相似之处,之前得到的叶子,绿色更加深沉,里面仿佛有绿色晶光闪动,而这一枚,土蛮记忆之中,却是一种令牌,识别身份之用,而且,最近这个在鹿儿村修行的土蛮,却是收到了门中的召集令。

本来这样的小村子,只有一名筑基期的土蛮坐镇就够了,而另外两名筑基初期的土蛮,却是来接替这名叫福田的土蛮的,虽然福田自己并不知dào

门中为何召集他们,可是玄十三却隐隐知dào

,这肯定与扶桑神木重现东海有关。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玄十三所化的福田刚刚走出来,广场外,就有一名土蛮快步走了过来,五体投地,趴在地上,朝玄十三惶恐的说道:

“禀报大人,村中的野田早上失踪了!”

土蛮之间等级是极为森严的,修为低的,丝毫都不敢反抗修为高的,按照记忆之中福田的做派,玄十三大骂了一声:

“八嘎,你们是怎么做事的,竟然野田消失了你们都没有发xiàn

,他要说跑出去,上面责怪下来,你们就等着挫骨扬灰,灵魂抽出来,炼制法宝吧!”

趴在地上的那名土蛮忍不住瑟瑟发抖,他可知dào

,土蛮之中,这样的情况并不稀有,痛哭流涕,这时候另外两名筑基初期的土蛮,也从屋中走了出来,这个时候,福田还没走,鹿儿村还是他做主,趴在地上的土蛮虽然可怜,但却轮不到他们说话。

土蛮浑身发抖,口中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大——,大人——,野田他——,野田昨天是和小人——,和小人一队巡逻,回来之后——,回来之后也没什么——,没什么异常,可是——,可是今天早上训liàn

的时候,就没看到——,没看到他,小人到他住的地方,却没看到他人,问——,问所有人,都说他一早就没出来——,小人就慌了,来见大人——”

看他慌乱的样子,玄十三心中好笑,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那个野田的去向了,不过他脸上却是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野田无故离村,迅速发出通缉令,一旦逮到,扒皮实草,抽魂炼魄,你们这一小队,全都出去找他,找不到,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这个惩罚,相对于抽魂炼魄、挫骨扬灰来说,几乎可以说轻微的忽略不计了,趴在地上的土蛮感觉一下从地狱回到了天堂,瘫软在地,身上的汗几乎把衣服都湿透了,千恩万谢,跪着退出了广场。

一个小小的插曲过后,身后那两名筑基期土蛮,走上前来,与玄十三再次道别,虚情假意的寒暄了一番,玄十三出了鹿儿村。

一道乌突突的遁光包裹着玄十三,出了鹿儿村,离的远了,玄十三心中不由的暗笑,别看这村子小,村里的东西,却是不少,光各种灵石,就有不下三十万,还有其他一些材料、灵药,自然没有留下的道理,悉数被他搜刮了个干净。

心情大好,玄十三遁光都快了两分,看来只有先到这个福田的师门,一个所谓叫做阴阳山的宗派在九国岛上的分支。

赶路两天,一座高月百丈的小山,出现在眼前,看起来林木森森,玄十三知dào

,这都是幻象,不过这禁制,布置的却是巧妙,在禁制外仔细看了两眼,却是看的分明,露出一个笑容来,才从怀里拿出那片墨绿色的树叶来。

被轻易的激发出来,一股淡淡的绿光笼罩在他身上,仿佛是与之呼应一般,小山上的绿色仿佛活了过来,飒飒声响起,玄十三没入禁制之中。

眼前绿光一闪,就听到一个土蛮的厉喝之声:

“谁?!”

一个身上披着树皮拼成的土蛮,从绿光后面钻了出来,一看玄十三相貌,大嘴一咧,龅牙露出:

“是福田师兄啊,你怎么才回来,可是有不少师兄师弟都回来了。”

玄十三连忙敷衍道:

“鹿儿村中有个弟子失踪,耽误了一点功夫,没什么大碍。”

在他们看来,一个弟子失踪,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这土蛮大大咧咧的,自然不会有详细询问的意思:

“师兄既然回来,就赶紧先去见安倍师伯吧,他老人家肯定急了。”

巴不得早点走呢,跟这一点心眼儿也没有的,真怕一时忍不住,下手把他灭了,略一点头,就朝里面走去。

小山上,密密麻麻的错落着数百座树皮、树枝搭成的房子,不过却比鹿儿村那些精致了许多,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

按照福田记忆中的道路,玄十三来到一处半山腰一处稍大的房间之中,守门的弟子一看他模样,就俯身在地,五体投地:

“福田师叔到了,安倍师祖等了好久了,就等您了。”

看他们卑躬屈膝的样子,玄十三心中忍不住犹豫了一下,等下他进去,见了这个福田的便宜师傅安倍,少不得也来这一遭。

对自己正牌子的师傅蔡璋他都没跪过,就看这个安倍能不能承shòu得住自己的这一跪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大好头颅到~)

走到屋内,只见屋内正中,一名矮小粗壮的土蛮,正阴沉着一张脸,盘腿坐在正中的一张席子上,两边跪坐着几名土蛮,都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

看到玄十三进来,端坐当中的那名土蛮脸色越发的不好kàn

了:

“福田,你怎么到现在才来!耽误了大事,我就拿你去祭虫神。”

玄十三故作害pà

的模样,一下趴在地上,五体投地:

“安倍师傅,因为鹿儿村走失了一名弟子,我稍微耽搁了一下,才晚来,师傅怎么责罚,都是我的错,还请师傅不要气坏了身体。”

这话出口,恶心的玄十三自己都要吐了,这可是按照福田那厮的性格来的,偏偏这个安倍还真吃这一套,脸上的表情好kàn

了很多,摆摆手道:

“既然是有事耽搁了,那就不要如此自责了,先起来吧,不要耽搁了时间,我们现在就去大长老那里去。”

这位安倍大人,带着他这五个徒弟,包括掉了包的福田一起,出了木屋,身上灰光一闪,片刻之后就来到了小山顶上,这里有一处独立的院落。

看门的土蛮见是安倍领着人进来的,也没有盘问,就放他们进去了,这时候,院落之中,已经有不少的土蛮聚集,木屋外,一个木制的两层小台上,盘腿坐着一个花白头发、脸上的褶皱都快耷拉下来的年老土蛮,正闭目养神。

安倍带着他们几个,到了一个空位站定,玄十三看到,小院里面,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空位,看来,还有土蛮没有来的。

又过得半个时辰,陆续又来了两队土蛮,都是一个结丹期的,带着几名筑基期土蛮,几十名土蛮聚集在一起,竟是鸦雀无声。

这时候,突然就见木台上盘坐的老土蛮睁开双眼,一双眼睛,污浊混沌,仿佛死鱼眼睛一样,看不出一点的生气,而就在这时,场中的土蛮都是趴伏了身体,口中叫道:

“见过大长老。”

玄十三迫不得已,只能跟着一起下跪,口中跟着叫,心中却把这帮土蛮骂了个狗血淋头,没事一天到晚的跪来跪去作什么,见到一个跪一个,也不怕折寿。

大长老身上一点气息也不露,玄十三自然也判断不出他的修为,不过看这帮人如此驯服的样子,修为肯定是不差。

众人跪拜完毕,老土蛮哑声道:

“都起来吧,还有几个人买来,看来已经是遭遇了不测,最近那些该死的人族修士似乎是知dào

了些什么,拼命派人出来打探,九国岛上失踪的族人,可是不少啊,我阴阳山也没有幸免。”

跪坐在地上,玄十三听老土蛮的话,心中就有些怪怪的,看来不止金蟾童子派出了自己,三仙岛和其他修士,也都没闲着呀。

老土蛮接着说:

“扶桑神木将要重现,是我神族一件大事,有了神木庇佑,我们神族必定能够赶走那些人族,恢复以前的荣光,你们不得怠慢,到了金刚山,一切都要听指示行动,那些人族不会如此善罢甘休,肯定要出来搅风搅雨。”

众人纷纷拜服在地,口中称是,老土蛮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是观察了一下天色,道:

“阴阳山九国岛分支精英弟子都在这里了,现在你们就随我一道,前往笠式社。”

说完身上乌光腾起,一根乌黑的拐杖出现在空中,光秃秃的手臂朝拐杖一指点出,拐杖就化成一根大树的样子,横在空中。

“走吧!”

老土蛮叫了一声,飞身上了大树,场中其他弟子也纷纷飞上了拐杖所化大树,墨绿色光芒一闪,拐杖就带着阴阳山的土蛮修士,就朝九国岛中央位置飞了过去。

乌突突的遁光,飞遁了半日,天色已晚的时候,沿路已经看到不少土蛮的痕迹,不过都是些低阶的土蛮修士,黑色遁光与黑暗的天色融为一体,一点也不显眼。

玄十三盘膝坐在拐杖所化的大树上,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这么多的低阶修士,不知dào

有什么作用,以常理推断,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修为越高,把握越大,玄十三心中不由的阴暗的揣测,是不是让他们这些低阶土蛮去当炮灰。

不管他如何揣测,这个时候,都退不出去了,怀着忐忑的心情,就在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远远的,一个高耸入云的山腹,出现在千里之外,老土蛮似乎也是精神一振,遁速快了三分。

过得不到两刻钟,老土蛮的遁光就来到了山峰脚下,落下遁光,一行人刚落地,就看到三名土蛮迎了上来,趴伏在地上道:

“玄叶前辈到了,乔本宗主早已经在社中等候。”

老土蛮点点头,独自一个人先朝里面飞遁而去,而安倍他们这些弟子,则被三个土蛮带着,来到一处落脚之地。

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土蛮,修为最高的,也有结丹中期修为,见到他们到来,也有不少上来打招呼,显然也都是熟识的,还有几个上来和玄十三这个假福田寒暄了两句,玄十三生怕他们看出破绽来,装模作样了一番,早早的就回到自己的小屋中去了。

盘坐在自己的小木屋中,抬头看了下屋顶,若是他显出真身的话,怕是这个小屋就要被顶翻了,实在是太过矮小。

玄十三却是要考lǜ

一下,是不是要将那个便宜师傅安倍给送上路,换上安倍的身份的话,应该能够更深入的接触到一些秘密,可是他却要顾虑更多。

深谙生存之道的玄十三,他自然知dào

,在这样的环境下,保存自己才是第一位的,要用安倍的身份的话,势必要更多的接触高阶的土蛮,难保不被对方发xiàn

破绽,可是想起昨日磕的那么多头,玄十三心中就郁闷,看那安倍和玄叶,心中就很不爽。

这个玄叶,修为相差太大,暂时是奈何不得,可是这个安倍,还要天天在他面前晃,见一次就要趴一次,而安倍的头颅,不过是暂时寄存zài

他脖子上罢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灵木谷更到!)

又过了十几天,笠式社中,土蛮来的越来越多,都是些筑基期和结丹期的土蛮,足足有三四千名,不过他们却不知dào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不过这些土蛮都驯服的很,都安静的等在这里.

又过了三日,数道遁光从笠式社大殿所在的位置,飞了过来,落到了各自门派的驻地中,而玄十三他们,也迎来了那个老土蛮——玄叶。

大概三四十名阴阳山的土蛮,趴伏在老土蛮的脚下,老土蛮一挥手,每个趴伏在地上的土蛮,身前都出现了一样东西,玄十三看到,在他面前的,像是一颗某种植物的种子。

老土蛮玄叶哑声道:

“布置扶桑天木阵的时候,你们各持法器,站到各自位置即可,等到大阵开启,有法器庇佑,你们自然会顺利进入阵中,到底有何际遇,就全看你们自己了。”

老土蛮这话说的云山雾罩,玄十三根本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而那野田的记忆早已经消散,似乎也没有相关的信息,若是关于扶桑天木阵的信息,他肯定会记住,不过问又不能问,生怕是要引起怀疑。

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从其他安倍弟子——也就是野田的师兄弟——身上去套了,说完这些老土蛮似乎是耗尽了力qì

一般,略显疲惫的闭上了双目,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拿起面前的那一粒种子,玄十三随着众人一起退了下去,手上把玩着,种子色成紫黑,沉甸甸的,那重量,竟是不亚于精铁。

看其他几名“师兄弟”的样子,也是一脸的茫然,玄十三忍了一下,跟在安倍的身后一起回到了他们几个的住地,一个大院之中,几个小屋,安倍将他们带入了自己那个稍大的木屋之中,让他们坐到了下首。

安倍手上拿着的,是一根树枝模样的法器,其他几个手上有的是树叶、有的是种子,还有一个拿着的,竟是一朵小花,看着众位弟子脸上茫然的样子,安倍对他们道:

“这些法器,都是扶桑天木阵的布阵法器,是这几日我与笠式社和其他神族前辈一同凝练出来的,废了不少的力qì

,你们要好好收着,过两日,我们会提前布置出扶桑天木阵,有消息,那些贪得无厌的人族修士,正要往这边来。”

这就是布阵法器?看起来很是怪异的样子,树枝、树叶、种子、花,而有这样疑问的,却不止他一个,安倍就和他们讲起,不知扶桑天木阵时的注意事项来。

扶桑天木阵,是一个巨大的法阵,只看不知法阵的人,便有将近三千多,大多数是玄十三这样的筑基期土蛮,还有数百结丹期土蛮,到时候他们各持着这些法器,到各自区域站定就行了。

安倍自己也不清楚催动这个法阵的具体情形,毕竟他的修为还是太低,连九个人族修士元婴的事情也并不知晓,更无从说起,这些元婴怎么用了。

这法阵要如此多的土蛮来布置,显然非同小可,玄十三还没见识过土蛮布置的法阵,心中自然好奇,不管什么法阵,都能从布阵器具其中,发xiàn

一些端倪,可这枚种子,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琢磨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眉目来。

一连两天,天色都有些阴暗,大片厚厚的乌云,像锅盖似的,将整个九国岛笼罩在其中,从海上吹来的大风,也吹不走这些乌云。

玄十三感觉这样的气氛有些愁云惨淡的意思,不过那些土蛮却似乎很喜欢这种潮湿、阴暗天气,一个个显得很是兴奋的样子。

就在时候,包括老土蛮玄叶在内的那几名高阶土蛮,纷纷从各自居住的地方飞了出来,带着这里三千多土蛮,飞了起来,朝一个地方飞遁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浩浩荡荡的土蛮队伍来到一处山谷之上,下面是一层厚厚的绿叶,仿佛毯子一样,将山谷盖的严严实实,竟是看不出是何种灵木,树叶上都有淡淡的绿色灵光,看那树叶的形状、叶脉,心中微微一动。

这些树叶,有的深绿,有的浅绿,似乎有老有嫩,那浅绿,让玄十三想到了那几片被缀成法衣的树叶,而深绿,则与从福田手上得到的令牌相仿佛。

难道这些,都是从这山谷中的灵木上得到?这是何种灵木,却是从来没见过,有心放出神念来细细查看一番,却是不敢,这里众多的土蛮,还有数名高阶土蛮,不是动手脚的时候,天眼通之下,只看到一片耀眼的绿光,其他什么都不得见。

这个疑问,却是没让他等的太久,就在他们到山谷上方片刻之后,就见下放缓缓升上来数道淡绿色的遁光,正是三名土蛮。

只是这几名土蛮,形貌都是特殊的很,并不是常见的灰黑之色,反而色成淡绿,连眼珠子、头发、胡须都是绿色的,身上罩着一层树叶编制成的完整法袍,这可比那可怜的几枚树叶子华丽多了。

数名带队的高阶土蛮,对这三名形貌特殊的土蛮,都是恭敬的很,不知是什么身份。

而就在这时候,先是这三名一身绿的土蛮皱着眉头抬头朝天上看去,旋即带队的那数名高阶土蛮,也都是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哈哈哈哈哈——”

从那个方向,传来一声震天的长笑,一团不同寻常的乌云,从极远之处,迅速飘飞而来。

绿袍土蛮看那团乌云,很是恼怒的样子,朝那些带队的土蛮挥了挥手,三千多土蛮,纷纷朝山谷下面落去,玄十三虽然很想看看乌云之中,到底来了何方神圣,让三名土蛮如此紧张,不过只能乖乖的跟着落到厚厚的树叶上。

到了近前,这些树叶显得越发的神异,一枚枚,仿佛绿玉一般,灵气充盈,树叶从身边穿过,足足四五丈厚的树叶下,就是一根根弯曲的枝杈,从细密繁多,到粗壮稀疏,越往下,山谷之中的情形,越发的清晰起来。

就在他们落到地面的时候,玄十三在山谷之中扫视了一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笼罩了方圆数百里大的山谷,竟然只是一棵树,一棵巨大的树,从下面仰头看,之前看到的所谓参天巨树,就好像是个笑话一般,若不是树干上皲裂的树皮,几乎以为是一座小山了。

在那数名高阶土蛮的带领之下,土蛮们纷纷跪伏在地上,低声祈祷起来,其中如渊似海般的木灵力,让玄十三深深感到自己的渺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扶桑神木?

可是扶桑神木不是消失了吗?那这一株又是什么灵木呢,想到同属五大神木的梧桐,只是如同普通树木大小,这灵木就显得气势不凡了。

叩拜完毕,领头的土蛮叫了一声:

“神木庇佑我神族!”

土蛮们也是纷纷叫了这一句,重新查看了一番野田的记忆,也许是自己遗漏了什么,竟没有这株神奇灵木的只言片语,而周围那些土蛮,则都陷入了某种狂热、惊喜的情绪之中,眼中压根就没别的人。

这时候,突然听到上方一个豪迈雄壮的声音叫道:

“哈哈——,这不是灵木三老吗?怎么不在你们姆里岛坐镇,怎么跑到九国岛来了?不怕我们仙岛将你们蛮族根本给灭了吗?”

居中那名绿袍土蛮怒声道:

“你们这帮强盗,我们神族的名字,岂是你们能亵渎的,还有你是方丈岛徐岛主吧,什么时候破关出来了?”

仿佛是感应到这名土蛮心中的怒气,他们身下的灵木飒飒响起,似乎是一阵风吹过,无数的树叶之上,飘出点点绿色的灵光,山谷中就像是升起了一层绿云,身处绿云之中,三名绿袍土蛮气势大涨。

山谷上方那朵乌云散去,上正有数百名忍住修士,这些修士竟然没有惊动九国岛周围重重警戒的土蛮,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土蛮的这处重地。

虽然有了准bèi

,但让人族修士在他们的地盘上,横冲直撞,还是让他们心中很是不舒服,领头的一名人族修士,身高八尺,身上罩着一件铁黑色的铠甲,双手抱在胸前,低头看着下面三名在绿云中沉浮的土蛮,眼神之中,满是不屑。

数百名人族修士之中,十几名元婴期修士,显得异常的显眼,其中更有一个身穿大红袍服的童子,正是大名鼎鼎,名扬东海的金蟾童子。

金蟾童子身后,还有郑经、禅宗三僧和文瑞跟着,而文瑞则是一脸的担忧,伸出小手来,使劲的拉了金蟾童子的法袍一下。

金蟾童子心中有数,手中掐了两下法诀,脸色先是一喜,旋即又阴沉下来,看到他的脸色,文瑞不由的担忧道:

“前辈——,公子他——”

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浑身一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就听到耳边传来金蟾童子的声音:

“不要着急,晁源也在这里,刚才风语珠显示,他就在下面的山谷之中,可是又被下面的灵木阻断了,很快我们就能下去了,到时候自然给你一个完整的公子。”

文瑞心中虽然焦急,却是无奈,只能关切的看着下面厚厚的树叶,也不知dào

玄十三在下面的情况如何。

第三百五十五章 徐岛主(二更~)

听到上面的声音,玄十三突然觉得储物袋中风语珠一动,显然是金蟾童子他们到了,神念朝储物袋中探去,只见风语珠上微光一闪,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按照金蟾童子的说法,这风语珠可是有传音的效果的,可是它闪了一下,玄十三正等着金蟾童子和他说话,而等了片刻,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心中有些焦急,而这时候,就见领头的那几个土蛮手中,突然都拿出一根虬龙般的树根来,抛入空中,口中念念有词。

就见树根上绿光大放,场中三千多土蛮手上拿着的扶桑天木阵的布阵器具,纷纷发出或绿、或黑的光芒,浮空而起,一名高阶土蛮大喝一声:

“各自随着法器,到各自位置上站定,不得有误!”

玄十三手上那枚种子发出淡淡的墨绿色光芒,朝参天灵木上飘飞过去,玄十三身形随之而起,一起飘动,抬眼朝别的土蛮看去,只见他们的那些树枝、树叶、种子上,各自发出光芒来,将他们身形笼罩在其中。

似乎与自己的略有不同,心中正觉得奇怪,就感觉到,那种子上,墨绿色光芒冲入了体内,玄十三心中大惊,谁知dào

这光芒涌入体内,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没等他护体,充满生机的墨绿色灵光,让他精神大震。

心中一喜,身体就随着墨绿色光芒的牵引,朝灵木的一个角落飞了过去,三千土蛮,看似散乱的分布在灵木的各个方向,抬头朝天上看去,仿佛呼应一般,上方浓浓的绿色,就像一道帘子一样,朝下面洒了下来。

绿色的灵雨,点点洒落,种子中散发出的墨绿色灵光,越发活泼了,体内法力运转也更加灵活。

种子终究是镶嵌到了灵木的一枚墨绿色的叶子下面,玄十三只觉得眼前绿光一闪,整个人就仿佛陷入了虚空之中,不过这虚空,却不是一无所有,而是周围充满的浓郁的木灵力。

仿佛是回到了母体腹胎之中,深沉博大的木灵力,其中隐隐还有极为沉凝的土灵力,玄十三体内的水灵力随之运转起来,不受他控zhì

的运转了起来,竟是自动跑出体外,与木灵力、土灵力交融起来,然后又转入玄十三体内,三种灵力,互相滋养,玄十三舒服的闭上了双目。

眼看着参天灵木将三千土蛮全都给“吞”入了腹中,领头的几名高阶土蛮互视了一眼,口中“咤”的一声大叫,将那根状的法器,抛向了大树。

树根上光芒一闪,就溶入了大树的树身之中,这三名高阶土蛮,却没有像那些筑基期、结丹期的土蛮一样融入参天灵木,而是身上乌黑色遁光升起,朝上方去了,穿过浓密的绿叶,出现在绿云之上。

他们朝三名身穿绿袍的土蛮点了点头,抬头看着浮在上面的人族修士,怒斥道:

“该死的人族修士,既然敢进犯九国岛,管叫你们有来无回!”

领头的那名威武的大汉哈哈长笑一声:

“你们这些土猴子,九国岛就好像我们的后花园一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能如何?”

这话一点都不客气,丝毫面子都没给这些土蛮留,这里是土蛮的腹地,谁知dào

对方出动了多少高阶土蛮?不过这位徐岛主,也不知是心有所持,还是真的修为高超,不惧对方翻脸。

不过那些土蛮的反应,也真是奇怪,刚刚从下面那几个,显然修养不若那三个身穿绿袍的土蛮,正要出口怒骂,却被三名绿袍土蛮给生生止住了。

那几个土蛮虽然心有不甘,但三名绿袍土蛮的地位非同一般,他们修为虽然不差,但还是乖乖的压住了怒火。

三名绿袍土蛮只是冷笑了一下,身上绿光微微一闪,就朝下面一沉,没入了绿云之中,反而将那几名土蛮给留了下来。

看到他们这般行动,三仙岛之一的方丈岛徐岛主,暗叫一声不好:

“三名老狗,哪里跑!”

也不用什么法宝,两手握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三名绿袍土蛮击了下去,“啵”的一声闷响,两个巨大的拳影脱手而出,朝三名土蛮撞了过去。

不管是此刻身处绿云中的三名绿袍土蛮,还是绿云上漂浮着的那几名高阶土蛮,都没有出手的意思,看着两道气势汹汹的拳影冲了下来。

就在土蛮冷笑之中,两道拳影还没击到,就见参天灵木上,一片绿云涌起,两道拳影就想两团棉花一样,被轻飘飘的托起,竟是一点都没碰到那些土蛮,连身下那些绿叶,都没颤抖一下,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威武的徐岛主这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气势汹汹的两拳,竟这般轻巧的就被这些土蛮化解掉了,让他大失面子。

要知dào

,这回跟着他来到九国岛的,三仙岛嫡系修士并没有多少,而这些旁系的修士,则未必是和三仙岛一条心的,真到了关键的时候,谁知dào

会不会退缩?真是要震慑的时候,却是丢了个面子,这让傲气十足的徐岛主如何忍受?

纵身朝下一跃,身上冒出一层铁青色的光芒来,双拳之上,竟各自出现一个小山的虚影来,下冲的身形,仿佛陨石天降,一座大山一般,朝参天灵木撞了过去。

这全力一击,只看气势,就非同小可,不过却注定了要再栽一个跟头了,这参天灵木不知dào

在九国岛上生长了多久,虽然不知为何,一直未开灵智,但体内灵力只磅礴,绝对不是一名元婴期修士刻意比拟的,哪怕是如徐岛主这样的元婴中期修士,也不行。

大树之上再次涌起一层绿云,朝小山托了过去,这一下冲击,却是比刚才仓促出手猛了许多,绿云被生生压下了数尺,不过这绿云仿佛越靠近参天灵木,所借到的灵力更庞大,灵力越发的凝实。

不知是不是没有土蛮主持,这绿云只是将徐岛主托住,并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徐岛主身体连动,铁青着脸,弹回了人族修士之中,盯着下面灵木上的绿云,眼睛都快冒出火来。

(有点晚了,但好歹是赶出来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阵起

正当他想要进一步行动的时候,就见山谷周围,突然听到土石崩塌之声,九个祭坛从山谷周围九个山头上冒了出来,每个祭坛之上,各有一个一尺来搞的婴儿,闭着双眼,没有一点动静,祭坛上也是绿光盈盈,将那些元婴缠的死死的.

正是传说之中,被那些土蛮和修妖者抓走的元婴期修士的元婴,这次前来九国岛的人族修士之中,有不少都是这些失踪元婴期修士的弟子或者好友,看到这情形,哪里还忍得住,当下就分身而出,就要去抢回那些元婴。

元婴期修士一身的法力、神念、精魂,都浓缩在元婴之中,只要元婴不灭,就能重新夺舍一副躯壳,闭关个几年,又能重出江湖了。

看这情形,徐岛主连忙大喝一声道:

“不要轻举妄动,小心有陷阱!”

三仙岛虽然在东海人族修士之中,威望甚高,但这些修士毕竟不是嫡系,心里怎么想的都有,而且这些元婴期修士,都是他们好友或者师傅,这个时候,哪里会听他的,他身后跟着的大半修士,都跃了下去。

徐岛主这下更是气的够呛,一挥手,带着剩下的两三百人族修士朝后面撤去,远远的避出山谷范围。

随着九个祭坛升起,山谷之中绿云,纷纷朝这些祭坛涌去,很快这些看似木制的祭坛,变的晶莹如玉起来,而那些元婴,也仿佛充气了似的,慢慢高涨起来。

虽然这些个元婴,都是闭着双眼,没有恢复意识的样子,但无一例外,都是面露痛苦之色,瞬间这些元婴身上的气息,就一下暴涨了一个小境界,这修行本就是个水磨功夫,哪能这般用庞大的灵力直接灌入元婴,难怪都是痛苦不堪。

飞身下扑的那些修士,见此情景,都是心中大惊,手上法宝纷纷朝那些祭坛砸了过去,参天灵木上,绿云涌动,这些法术、法宝,哪里奈何得了。

就在他们怒吼连连的时候,九个已经涨到三尺高下的元婴,突然齐刷刷的睁开了双目,眼睛之中冒出尺许长的绿光来,脸上也是露出狰狞之色。

只看这些元婴的样子,肯定是被控zhì

了,不少修士都觉的不好,交情稍微差点的,赶紧就要撤出来,谁知这时候那些看似无害的绿云,突然大发神威,变幻出一根根树枝来,将这些要逃走的修士都缠住了。

九个元婴从祭坛上飞到绿云中,朝那些修士扑了过去,毫不迟疑的开始大杀起来,九个堪比元婴中期的元婴,哪里是这些修士能阻挡的,一阵冲杀之后,就有十几名修士惨死在这些三尺高的元婴手中。

血雨飘飞,那些洒落的残肢断臂和精血,竟是没有消失,而是在绿云之中,缓缓而动,很快就朝九个祭坛分别飞了过去,这些修士想跑,却都被绿云缠住。

这些修士之中,也有数名元婴期修士,眼看情势不好,连忙招呼所有修士聚成一团,抵御九个元婴的攻击,还要想办法逃出去,这些绿云难缠之极,看这远远观战的徐岛主,这些修士不由的大声疾呼起来:

“徐岛主,看在同是三仙岛一脉的份儿上,还请援手,若是我等无恙,以后一定以徐岛主马首是瞻。”

徐岛主心中暗恨,刚才他说话没人听,现在看到形势危险了,就说这话了,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啊,虽然不能让他们就这么都死了,可这时候,却也不能立kè

就伸手,总要让他们吃点苦头才老实。

装作没有听到一般,那九个元婴在绿云灌入之下,气势越发的强盛起来,又有数十名人族修士丧身。

不知为何,一边的那数名土蛮,却是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抱着双臂,在一边看戏的样子,而这时候,人族修士已经开始有些撑不住了,纷纷朝那徐岛主求救,那随着徐岛主一同后撤的修士中,也有不少开始低声为那些修士求情。

徐岛主这才面色好一些,若是让这些修士都在这里陨落了,固然这些游离在三仙岛之外的修士实力大减,可还得靠着他们对抗土蛮,不能让那些修士寒心啊,徐岛主也看出了些许端倪。

不去管那些绿云中的修士,而是大踏步的朝托着祭坛的小山走了过去,正在观战的那几个土蛮,突然脸色一变,似乎受到了什么指示,连忙朝徐岛主他们迎了过去,显然是不想让他们靠近祭坛的位置。

见他们这般反应,徐岛主心中越发的笃定了,这祭坛才是弱点,招呼后面那些修士道:

“这祭坛才是他们的弱点,就攻击祭坛,不要手软,毁掉祭坛,记你们一功!”

一名高阶土蛮将徐岛主拦了下来,另外几名,也分别朝那些修士迎去,不过他们的数量,却是远远不及,只能被迫朝后退着,而山谷之中的参天灵木,似乎也感应到他们的危急,绿枝舒展之间,一团团的绿光抛出,挡住了不少修士。

然而离了山谷,这些绿光就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却也阻止不了修士的脚步,几名高阶土蛮只能且战且退。

绿云之中和绿云之外,却是悲喜两重天,山谷外那些人族修士,抵住数名土蛮,剩下的修士,却不急着去将他们擒住,而是朝那些祭坛冲了过去。

眼看着人族修士势如破竹,就见祭坛上绿光大放,山谷之中顿时压力陡增,充盈整个山谷的绿云,一下沸腾起来,像沸腾的岩浆一样,从山谷中溢出来,朝人族修士扑了过去。

知dào

这些绿云厉害,人族修士纷纷后退,不过还是有不少都被绿云缠住了,压力大增之下,山谷之中,本就被绿云包裹住的那些人族修士,更是惊慌失措,一名元婴期修士看到情况不妙,连忙抖手甩出一件方方正正的宝物来,一指点出,宝物打开,就见里面跑出成百上千黑色的小虫来,趴到绿云上就开始啃咬起来。

也不知这些黑色小虫是什么虫子,这些绿云竟是被啃咬的摇摇欲坠,很快就被啃得只剩下了薄薄一层,数名元婴期修士纷纷甩出手中的本命法宝,而此时,九个元婴仿佛是受到一股巨力,被拉回到了祭坛之上。

乘着这个机会,数名元婴期修士合力,只听得一声炸雷般的声响,绿云被炸开一个口子,里面的人族修士蜂拥而出,领头的,正是几名元婴期修士,就在这时,九只元婴回到祭坛之上,就见整个山谷方圆数百里内,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深绿之中。

见此情形,那些土蛮连忙在绿云的帮zhù

下,摆脱了对手,拼命朝范围之外逃了出去,甚至还有一名土蛮忍不住开口骂了一句什么。

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土蛮跑什么跑呀,多数人族修士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这滔滔绿Lang给裹入了其中,而金蟾童子却是见机快,他本来就没想趟这趟浑水,看到绿Lang来袭,身上红光大放,冲到文瑞身边,一把拉起他,身形冲天而起,迅速脱离了战圈。

陆续又有十几名机灵的,跟着金蟾童子一起,逃了出来,而更多的修士,都被绿Lang缠住了。

绿Lang笼罩了方圆两百多里,这才停了下来,继而卷起,翻涌起来,绿云朝上方涌去,很快,绿云上接天穹,下连大地,一大片地域,都是绿云滚滚,里面隐约可见那些草木,都在绿云之中疯长。

一株株都长成了参天巨木,本来低矮的小草,也长大了成百上千倍,整个地域内的草木,仿佛一下放大了。

透过浓密的绿云,依旧能看到,被困在里面的那些人族修士惊恐的眼神,被无数的巨木挤压在其中。

很快,这些巨木发出隆隆的声响,在绿云笼罩之处,巨木纷纷挪移起来,绿云笼罩范围之内,所有的人族修士,都惊慌失措起来,纷纷用手上的法器、法宝、古宝、法术,向那些撞过来的巨木轰击而去,同时不停的挪动身形,想要避开。

那些修为低的,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只觉得眼前绿光一闪,就被这些巨木给撞上了,身体一下就消失在了绿光之中,那些修为稍微高些的,看到这等情形,自然是骇的面无人色,纷纷将法力疯狂的朝法宝之中注入。

顿时,绿云中,道道彩光发出,人族修士更显神通,想要冲出来,这哪里又是那么容易的,法宝撞到巨木之上,生生哀鸣之中,被撞了个粉碎,而与法宝本命交修的修士,也是纷纷口吐鲜血。

一个支持不住,全被巨木撞上身体,绿光闪动,消失了。

更有那些身家丰厚、法宝众多,或是神通特殊的修士,还能支撑片刻,不过不管什么法宝、法器,撞到巨木上,都是无一例外,落的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这些修士,也没支撑多久,全部被巨木撞到,消失了。

而最诡异的,就是那些元婴期修士了,绿光裹挟着巨木撞到他们面前了,竟一个个仿佛呆傻了一般,只知dào

眼睁睁的看着,千钧一发之际,巨木就要临身!

琴声十六法

缘起《琴声十六法要点》本是我的旧文,收录于醒心琴韵中级课本《磨砺参考》之中。不少学生希望我能对其再作进一步的解释。于是,我就写了这篇《琴声十六法要点浅释》。

《琴声十六法》《琴声十六法》,明朝冷谦所作。冷谦,又称冷仙,字起敬,或曰启敬,号龙阳子,钱塘人,明朝初期道士,精通琴学、绘画及养生诸学。其精音律,善鼓琴,琴风飘飘然有尘外之趣。明太祖置太常司,任其为太常协律郎。

《琴声十六法》为冷谦名作,至今流传于世,为重yào

琴著。其以“轻、松、脆、滑、高、洁、清、虚、幽、奇、古、澹、中、和、疾、徐”十六字诀,述操琴之要,为古琴美学根本之作。

现逐字释之:

浅释:

《琴声十六法》,是明朝初期的琴家冷谦所作。冷谦,字起敬,或启敬,号龙阳子,是一位道士,人们又称他作“冷仙”。他是钱塘人。钱塘也就是现在的杭州。而杭州也是浙派琴学的中心。

冷谦通绘画和养生诸学,精于音律,尤其善于弹琴。古书上说他的琴风“飘飘然有尘外之趣”。由此可见他的琴风是洁静古澹、清逸脱俗的,是古调正风。这与《琴声十六法》中所述的内容相符。

明朝太常司设立于明洪武二十五年,也就是公元1392年,是明朝掌管礼乐的最高机关。太常协律郎是太常司中的官职,职责为掌和律吕。冷谦曾担任过太常协律郎。

《琴声十六法》是冷谦的名作。所谓十六法,即:轻、松、脆、滑、高、洁、清、虚、幽、奇、古、淡、中、和、疾、徐。这里要说明的是,《琴声十六法》,原为明初的琴学作品。但明末以后的传本,应是经后人加工完善过的。文中曾出现明末严天池的诗句,就是其佐证。但就其传本的内容来说,无疑是古琴美学的根本之作。

对于《琴声十六法》,不同琴家的看法也有不同。有的重视其美学理念。有的只取其弹奏方法。其实,美学理念与弹奏方法在文中本是并重的。没有美学理念,弹奏就失去了灵魂。而美学的理念,必须要靠手指落实于弦上,才能够表达出来。所以,文中无论谈到哪一法,都是在阐其理念的同时,说明如何落实于手上。正所谓:“得之于心,应之于手。”

轻原文:不轻不重者。中和之音也。起调当以中为主。而轻重持损益之则。其趣自生。盖音之轻处最难。力有未到。则浮而不实。晦而不明。虽轻亦不佳。惟轻之中。不爽清实。而一丝一忽。指到音绽。幽趣无限。乃有一节一句之轻。有间杂高下之轻。种种意趣。皆贵於清实中得之。

要点:中和为琴之要诀。不轻不重是为中和之法。然若无轻重疾徐,则妙趣不生。语气有抑扬顿挫,曲调有高下间杂,故琴曲取音,亦必有轻重之别。其妙处在于轻重损益拿捏得体。

轻重之音,而以轻为最难。何以故?轻者,力不可不达。而操琴者为轻之法多力不达。力不达则浮,其音晦而不明。如此之“轻”,不得真趣也,是轻浮晦暗之音。

轻之诀者,在于轻之中,取音清实,丝毫纤微,具交代清晰,其幽趣方得无限。无论是语气抑扬顿挫之轻,亦或音调高下间杂之轻,种种意趣,皆贵在取音清实之中。是故知轻之难也。

轻重损益拿捏得体,则妙趣自生。有轻不可无重,有重不可无轻,轻重相宜,方得真趣。轻而不浮,重而不拙。此不可不知。

浅释:《琴声十六法》的前四法,是“轻、松、脆、滑”。之所以先说此四法,是有道理的。其道理在于,轻松脆滑四字,着重说的是弹奏的基本功夫。先要练好这些基本功夫,才谈得上琴的趣味与意境。

南宋末年,俞琰倡导弹唱。于是,吴派“对音”之风兴起。所谓对音,即将旧文谱曲,一字对一音;或将旧曲填词,一音对一字。到了明朝,对音风行,成为江操的特点。

本来琴歌是琴学中的一个重yào

组成部分。很多优秀的琴歌都是非常经典的,比如《阳关三叠》等。但是,元明时期对音的风行,却使滥作琴歌成为一种风尚。一字对一音,或一音对一字,使琴歌作品的艺术性越见降低。过分注重对音吟唱,又使琴音淹没,使当时江操的轻浮之风盛行。所以,元明时的琴书称江操为“衰世之音”。

而浙操则不然,其始终以琴曲的弹奏为中心,以琴音来表达思想,以琴音去阐述其美。所以,当时浙派的琴家对弹奏功夫特别有心得。元明时的琴书称浙操“质而不野,文而不史”,这是非常高的评价。

在当时,江操的对音弹唱,与浙操的弹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浙操的弹奏思想,对明末虞山派的建立,有着直接的影响。冷谦是浙派中的佼佼者,自然对弹奏的基本功夫特别重视。所以,《琴声十六法》的开篇四法——“轻、松、脆、滑”,着重说弹奏的基本功夫。而后面的“高、洁、清、虚、幽、奇、古、淡”八法,则着重说意境。最后说“中、和、疾、徐”,作为全文的总结。

“中、和”是琴学的总纲。“疾、徐”是诸法落实在琴曲上最直接的外在表现。这就是《琴声十六法》的结构与思路。第一法为“轻”。提到轻,有些人就会认为,古人注重轻,所以想传承古琴的正风,就一定要轻弹,不能重弹。

所以,有人认为弹琴应“其轻如摸”,而不能“其重如撅”。其实,这种理解错得厉害。“其轻如摸”,与“其重如撅”,都是毛病,都是应该避免的。原文开篇讲:“不轻不重者。中和之音也。起调当以中为主。而轻重持损益之则。其趣自生。”

由此处可以看出,冷谦第一法说“轻”,实jì

上是借“轻”而说轻与重。中和是琴之大要。所谓中和,是不偏不倚,无过无不及,贵在恰到好处。不轻不重,即音之中和。起调当以中为主。“而轻重持损益之则,其趣自生。”这一句非常重yào

。音以中和为要。而音之中和是不轻不重。可是这个“不轻不重”,并非绝不能有轻重的变化,而是轻重都要在一定的法度以内。若真的无轻无重,也就不必谈轻谈重了。

所以,轻重的变化是必要的。“轻重持损益之则,其趣自生。”因此,此处是借“轻”来谈轻与重,并非仅仅谈轻。要知无重也就无以言轻。无轻也无以言重。那么为什么要借“轻”来谈轻、重,而不借“重”来谈呢?文中说得很清楚,“盖音之轻处最难”。轻最难所以说轻。而轻重是相对的,弄清楚了轻,也就弄清楚了重。

为什么说轻最难呢?因为用轻的时候,非常容易犯一个错误,即“力有不达”。很多人以为轻弹即不用力,所以往往力有不达,以致其所得之音,“浮而不实,晦而不明”。这样的“轻”,实是不得真趣,“虽轻亦不佳”。轻的要点,在于“不爽清实”。

一定要在得音清实的基础上取轻,“一丝一忽。指到音绽”。这也是中和的道理。力太过则不是轻。力不及虽轻亦不佳。必要恰到好处才行。不论是“一节一句之轻”,还是“间杂高下之轻”,都要得音清实。

所谓清实,即得音清晰、纯净、坚实。

此处要注意的是:下指轻弹,虽轻在右手。但要取音清实,就要特别重视左手之功。若弹按音时,左手取音不实,得音则会有“浮而不实,晦而不明”之病。

若弹泛音时,左手取音不正,或触弦力度不合理,也不会得出清实之音。当然,下指轻弹,其右手之力是重yào

基础。下指不能过重,也不能力有不达,还要干净而无杂音。做到这些,才能在清实之中而得轻音。

轻重是对比出来的。

轻与重是相互依存的,不能相离。没有重,也就没有轻。没有轻,也就没有重。所以,轻重宜相间使用,才会有轻重之别。这轻与重,也要符合中和的法度。轻而不浮,重而不拙。轻重损益拿得体。则妙趣自生。

文/摩尼天虹

琴声十六法(二)

二曰松原文:松。即吟猱妙处。宛转动荡。无滞无碍。不促不慢。以至恰好。谓之松。吟猱之巨细缓急。俱有松处。故琴之妙在取音。取音宛转则情联。松活则意畅。其趣如水之与澜。其体如珠之走盘。其声如哦咏之有韵。可以名其松。

要点:琴之妙趣,半在吟猱。吟猱之要,在于圆满。所谓吟猱圆满,在于不促不慢,不多不少,其贵在恰好。欲得圆满,体松之一诀。

左手取音方正坚实,而又松活自如,宛转动荡,无滞无碍。以此为基,方得不促不慢,不多不少,以至恰好。如此则谓之为“松”。吟猱之巨细缓急,皆不离此也。

浅释:“松”说的是左手的松活。文中说“松,即吟猱妙处”,可见其主要用途在于对吟猱的控zhì

。吟猱之时,宛转动荡,无滞无碍,不促不慢,以至恰好,就可以说是松了。

“琴之妙趣,半在吟猱”。而吟猱之要,在于圆满。请注意,这里的圆满,是指吟猱恰到好处的圆满,并非方圆之圆。这一点不可混淆。什么是圆满呢?吟猱动荡,不大不小,不多不少,不促不慢,恰到好处,即所谓圆满。想做到吟猱圆满,左手必要有松活之功。

左手取音方正坚实,而又松活自如,宛转动荡,无滞无碍,即松活之功。以此松活之功为基础,才能做到不促不慢,不多不少,不大不小,恰到好处。所以,这一个“松”字,非常重yào

,是弹奏的基本要法。

文中水之与澜、珠之走盘、哦咏之有韵三句,是用比喻之法来说明“松”的要点。“其趣如水之与澜”,是把声比喻为水,把韵比喻为波澜。吟猱是用来控zhì

韵的。其可以韵补声,并使声更加传神。声与韵,恰如水与波澜一般,本为一体,但各有其功,而又能相辅相成。这是声韵的意趣所在,也是吟猱的意趣所在,也是松活之功的意趣所在。

而吟猱动荡的体,即吟猱动荡的动作,则如“珠之走盘”。珠是圆的,在盘中滚动起来,是没有滞碍的。吟猱若得松活之功,其动作就象珠在盘中滚动一样,毫无滞碍。此即所谓“其体如珠之走盘”。要做到“如珠之走盘”,就一定要解决力度的问题。关于按弦取音的力度,古有“按欲入木”一说。所谓按欲入木,并非真的要把手指按进木中,而是说按弦取音一定要方正坚实。

初学者在一点上,容易犯两种错误。第一是想追求松活,而按弦不牢,所以得音会“浮而不实,晦而不明”。

第二是按弦牢固,但胶而不灵,难以移动。如果出现这两种错误,也就不能真zhèng

地做到松活。这两种错误,问题都出在左手取音时力度的拿捏上。

第一种只求灵便,而力有不达,所以取音虚浮。第二种只知用死力,发力不合理,所以胶而不灵。要想做到松活,先要在琴容端正与手势合理上下功夫。要知dào

琴容端正与手势合理,并非仅是为了仪表端正好kàn



端正的琴容、合理的手势,也是做到合理发力的基础。弹琴时身体正直,沉肩坠肘,左手不可悬腕,将手臂的重量自然贯注在手指之上。这一点非常重yào

。若左手按弦取音时,只知dào

手指使死劲,则难免胶而不灵之病。

按弦取音,力应来源于手臂,通过沉肩坠肘,着落于腕底,贯注于按弦取音的手指之上。此时按弦的手指,其实并未用多大力量,起到坚实支撑的功用即可。其力在腕底,即所谓腕底劲,或袖底劲。如此则能在取音坚实的基础上,做到松活自如。

能了悟“水之与澜”的意趣,能得到“珠之走盘”之功,下指取音,则“其声如哦咏之有韵”,情联意畅,其妙趣自生。文/摩尼天虹

琴声十六法(三)

三曰脆原文:脆者健也。于冲和大雅中。健其两手。而音不至于滞。两手皆有脆音。第藏不见。出之不易。右手靠弦。则音滞而木。故曰。指必甲尖。弦必悬落。下指不劲。则音胶而格。故曰。声如金石。动如风发。要知脆处。即指之灵处。指之灵。自出于健。而指之健。又出于腕。腕中之力既到。则为坚脆。然后识滞气之在弦。不为知音厌听。

要点:指不健而脆不可得。所谓弹欲断弦,按欲入木。健其两手,左手按欲入木,取音坚实,右手弹欲断弦,凌利风发,而得音清脆而不滞。而左手坚实,不离松活,右手弹弦用力,妙在不觉,此为脆之要点。

欲得脆亮,右手不可靠弦而弹,靠弦则音滞而木。是故须知挑必甲尖,用力不觉,按弦无声,不杂客响,方得脆亮之音。欲得清脆,右手下指不可无力,无力则音胶而刻板。是故须下指凌利,如击金石,干净利落,方得清脆之音。

欲得清脆之音,左手取音不可犹豫,绰注胶缓则音晦涩。是故必要取音方正,坚定而利落,方得清脆之音。欲得清健脆亮之音,则必要指灵。欲指灵则必要指健。力出于腕,方得坚脆。

浅释:所谓“脆”,是健而不滞。健就是有力。不滞就是得音清澈而无滞碍。

文中特意说明:“于冲和大雅中,健其两手。而音不至于滞。”所谓“冲”,即冲淡。所谓“和”即宽和、中和。脆是要在冲淡宽和中健其两手,可见这里的有力,绝不是粗暴之力。两手的指力,是建立在冲淡宽和的基础上的。这一点不可不知。

古有琴诀说“弹欲断弦”,“按欲入木”。这是专门说用力的。

所谓弹欲断弦,是右手弹弦有力,然用力而不觉。所谓按欲入木,是左手按弦取音方正坚实,而又不失松活。这在拙作《小议按欲入木,弹欲断弦》中已有过论述。弹欲断弦与按欲入木,是得音清脆的基础。

要特别说明的是,得音清脆,两手之功都非常重yào

,缺一不可。所以文中说“两手皆有脆音”。所谓“第藏不见”,一是指右手用力不觉,二是指左手含藏不露。右手弹弦,指力苍劲,但要自然放松,用力而不觉。视之无力,而下指则有击鼓撞钟之势。

左手取音,要含蓄,不要夸张,否则就得不出清脆之音,反而有艳媚之声。所谓“出指不易”,指右手弹弦,左手取音,都要干净果duàn

,不要犹豫沾粘。右手弹弦,若犹豫不决,下指自然不会畅快,自然得不出清脆之音。左手取音,在绰注时若不能干净果duàn

,沾粘而行,所得则为萎靡之音,不会有清脆的效果。

“右手靠弦。则音滞而木。故曰。指必甲尖。弦必悬落。”这是说右手若靠弦而弹,得音则会发闷,比较呆滞。所以,用挑时,应以指尖触弦,而不可靠弦而弹。

在这句话里,“弦必悬落”是不可靠弦而弹的意思。同时也要注意。若弹按音时,左手取音,下指宜有控zhì

,按弦无声,不杂客响。如此相互配合,得音才能清脆。

“下指不劲。则音胶而格。故曰。声如金石。动如风发。”这是说右手弹弦时,若下指无力,得音就会胶粘如有阻碍,会有刻板萎靡之声。所以下指弹弦,要干净凌厉,如击金石。弹按音时,左手取音,也必要干净利落,不可拖泥带水。

要注意:干净利落,凌厉果duàn

。这八个字是非常重yào

的。要想做到这八个字,指不灵不行。所以文中说“要知脆处,即指之灵处”。那么,如何使手指灵活自如呢?其基础就是指力,也就是所谓的“健”。这就再次提到用力的问题。

用力必要合理,才能得到脆音。在此处,“力出于腕”是重yào

的口诀。不论是右手弹弦,还是左手取音,并不是一味以手指用拙力。其用力的关键,都在于手腕。左手取音,力在腕底。右手勾挑,其力用也在手腕的一坐一送之间。知dào

了这个关键,也就知dào

在什么地方用功了。久而久之,就能得到坚实清脆的妙音了。

琴声十六法(四)

四曰滑原文:

滑者溜也。又涩之反也。音当欲涩。而指当欲滑。音本喜慢。而缓缓出之。若流泉之呜咽。时滴滴不已。故曰涩。指取走弦而滞则不灵。乃往来之鼓动。如风发发。故曰滑。然指之运用。固贵其滑。而亦有时乎贵留。盖其留者。即滑中之安顿处也。故有涩不可无滑。有滑不可无留。意有在耳。

要点:

所谓弹欲断弦,按欲入木。按欲入木,谓左手取音方正坚实。然坚实者,不离一个滑字。若胶而不灵,实不得坚实之诀。

音欲涩而指欲滑。音涩者,必胸有成竹,而后取音,音出而不仓促,如流泉之呜咽,时滴滴不已,故曰涩。若取音仓促者,则出轻浮之音。此中所谓慢与缓者,意为取音必要胸有成竹,而避免仓促之病,非一味求缓也。

指滑者,宛转往来,动如风发,松活自如也。指之运用,贵在滑也。若得滑之一诀,必左手手型有势,用力合理。若用力不合理者,实不得滑。若指涩者,左手取音走弦滞而不灵也。

有滑者必有留,所谓留者,滑中之安顿处也。走手之音,得音处必留,不留则音不实也。此留者,于滑中得之,贵在得音饱满。此非涩之不灵也。留之要点,在停留于应得之音位而得音饱满,不可错解为缓也。

有滑而无留,则取音不得方正。涩而无滑,则音滞,不得真趣也。

浅释:

首先应当注意的,是“音当欲涩,而指当欲滑”一句。古人说音当涩勒而出。这指的是音涩。所谓音涩勒而出,即取音应有控zhì

。如推车下坡,要使一点向后的力量,才能使车走得平稳。音涩即是此理。音出而不仓促,“若流泉之呜咽,时滴滴不已”。一定要注意:此处说的是音涩,不是指涩。

若想做到音涩,指必当滑。如果手指走弦胶而不灵,也就没什么控zhì

可言。那么,也就没有音涩可言。所以,左手取音走弦,既要按弦坚实,又要灵活无碍,干净利落。这就是所谓的指滑。一定要注意:此处说的是指滑,不是音滑。

音宜涩而指宜滑。如果音不涩反滑,则有油滑之腔,则显轻浮。如果指不滑反涩,则粘缓拖沓,则为艳音、浊音。所以,什么应该涩,什么应该滑,是一定要分清的。

谈到指滑,也必须要谈一谈停顿。“留”即停顿。如果只一味求指滑灵活,失去了应有的顿挫,那就不是音涩,而是音滑了。这就会导致音调浮躁、得音晦而不明等毛病。严重者甚至不能成调。运指宜滑,动如风发。而顿挫处也要停得住。初学者往往会有亟亟求完,不敢停顿,不敢留白的毛病。所以弹琴时往往会噪促而小气。这一点应该特别注意。

而能运用停顿后,则容易犯另一种毛病,即粘缓拖沓。之所以会粘缓拖沓,往往是由于误以粘缓为静为雅,所以一味求缓。可是音至粘缓拖沓,只是艳媚的浊音罢了,并非是静,也并非是雅。古雅之音,在清在净,并不是粘缓拖沓。

弹琴的时候,下指要稳,宜胸有成竹而后下指,不要仓促。运指宜速宜滑,往来动荡都要灵活无碍,不可粘缓拖沓。得音要饱满充分,不论音与韵,都是如此。总之,音宜涩而指宜滑,即是其中的要点。

文/摩尼天虹

琴声十六法(琴五)

五曰高

原文:

高与古似。而实与古异。古以韵发。高以调裁。指下既静既清。而又得能古调。则音意始臻微妙。故其为宁谧也。若深渊之不可测。若乔岳之不可望。其为流逝也。若江河之欲无尽。若天籁之欲无声。

要点:

高之要点,在于宁谧清静,若江河之欲无尽,若天籁之欲无声。

宁静从何而得?非从缓得。实从洁净清脆而得也。缓而不得清洁,虽缓而无静,不得高古之风。得洁净清脆者,疾徐皆得静之妙。如此方得高古之风。

浅释:

“轻、松、脆、滑”四法,着重说的是弹奏的基本功。而后的“高、洁、清、虚、幽、奇、古、澹”八法,着重说的是意境。

所谓“高古之风”。把高与古同说,是因为高与古的意义相近。但是,高与古虽相近,却也有不同之处。一般来说,得古而未具高者,称为古朴。只有高与古皆备,才称为高古。

古是通过音韵的质朴简净来体现。而高则是通过曲调的宽和清静来体现。指下既静既清,而又能得古调,即所谓高。

高的要点,在于宁谧清静。所谓宁谧清静,即安宁、平静、淳和、洁净。如深渊之不可测。如高山之不可望。如江河无尽,意味悠远。如天籁无声,自然宁静。

那么,如何得到宁静呢?有些琴家以为欲求静,必要求缓慢。于是刻意求慢,以致粘缓拖沓。其实这只是“病于宁静”罢了,并非真的宁静。静从净得,不从缓得。虽然琴曲大体以舒缓为主,但如果慢至粘缓拖沓,则实为艳俗粘浊之调,并无宁静可言。宁静要从洁净宽大而得。下指宜干净简洁,宽和大度。如得洁净宽大,则快慢都能得宁静之妙用。这样才能得到高古之风。

文/摩尼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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