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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修仙记》 第1章 这是个黑店 冬天的江南，没有雪，但还是很冷。 姜凌步履匆匆地走在校园里，低着头，缩着脖子。 “这鬼天气，冻死了快！”身边一个同学嘟囔着走过来。 姜凌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道：“身冷心更冷啊，我可能要延毕了。” “怎么了？你的论文不是一直很有信心吗？盲审竟然没通过？”同学一脸诧异。 “可能观点过于独特，三位老师给了两个良，一个不合格。” “我了个去！兄弟你真惨！我当初就说，你不该在心理学里面掺杂太多玄学的东西，你看，完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姜凌脸色黯然，但是对自己的学术观点，依然深信不疑。 两人默默同行了一段路，姜凌突然抬起头，坚定地说道：“我决定去一趟终南山。” “怎么？你这是鬼迷心窍还是走火入魔了？还真要往玄学的路上越走越远吗？我劝你还是好好改论文是正事，早点毕业也好早点找个工作混日子。” “方朔，”姜凌停下脚步，看着对方的胖脸，认真地道：“你还记得我以前体弱多病，几乎每隔一两个月就要感冒一次吗？” “记得啊，后来不是调理好了吗？”方朔疑惑地道。 姜凌摇了摇头：“不是调理好的，而是我结识了一位师姐，传了我四个字，我依法修习，就再也没有生过什么病了。” “这么神奇？哪四个字？哦……不能外传对吧？ “也没什么不能外传不外传的，这东西靠悟性，能真正学会的万中无一。” “你这也太自恋了吧！既然没有保密要求，那你倒是说说啊，到底哪四个字？” “以神照形。”姜凌淡淡道。 “以啥罩啥？”方朔一脸懵。 “以你的神念观照你的形体。”姜凌详细解释道。 “切！又是玄学那一套！还神念，你咋不说神通呢！”方朔大不以为然。 “算了，原也没想着你能懂，毕竟我哪怕硕士毕不了业，也仍然是资质万中无一的修行高手。”姜凌说起这些，顿时神采飞扬，之前的颓唐一扫而空。 方朔看着姜凌无可救药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决心既下，姜凌也不耽搁，算了算日子，还有两天就是妙素师姐下山采购饮食用品的日子。于是简单地收拾下了行李，跟父母说了句要出去旅游散心，就坐火车直奔终南山而去。 那位妙素师姐曾言自己隐居终南山，当日在姑苏相遇，是为去穹窿山拜访神霄派的道友，平时她是极少下山的。 终南山号称七十二峪，其实大大小小的山谷数量远不止七十二处，妙素师姐修行所在，便在ca区南面山岭深处一个无名峪之中。 姜凌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个峪中，只知道大约处于库峪和太乙峪之间的地段，妙素师姐语焉不详，似乎不想透露具体位置，姜凌也不方便追问。只能趁着初八当日去汤峪镇上碰碰运气，好在那镇子极小，超市更是集中在一条街上。 姜凌平生第一次来终南山，也是第一次来ca区，到达火车站时已经天黑。 汤峪镇距离车站颇有些远，路况也不好，姜凌盘算了一下，便打车前往城南大峪山脚下找了个小旅馆住下，准备一早赶往汤峪镇寻找妙素师姐。 这小旅馆与别的城市不太一样，在这终南山脚下，有着无数专为初来此地的修行者和旅游的人提供住宿的民宿，以至于正常的小旅馆也带着浓浓的修行界风格。 姜凌将行李放在房间后，便下楼准备去吃点东西。 长安的冬天颇有些寒意，甚至前些日子还下过一场雪。这般寒冷的冬夜，虽还只是九点多钟，街上已经几乎看不到行人。 整条街上只有一个小面馆还在营业，姜凌径直走进去。 店里还有两位客人在吃面，正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什么，见有人进来，立时闭嘴不言。 姜凌随意扫视了二人一眼，便坐下来喊老板点了碗牛肉面，默默等待。 那两位将姜凌打量了一番，见是个普通人，便又放下心来，继续刚才的聊天。 “我说老张，不是我吹，我这几年走南闯北，见的大师多了，这终南山传言里说是什么修行圣地，我倒觉得未必有什么高人，不过是些在俗世里混不下去的潦倒隐士罢了。” “嗯，老李啊，我觉得吧，这终南山的高人嘛，有应该还是有的，只不过应该不多，我最近在山中各峪闲逛了几日，并没有什么修行圣地的感觉，倒像是一群无法融入社会的怪人们在这里抱团取暖。我看啊，保不齐咱俩这修为在这里都能算一流了。”那被叫做老张的中年男人颇有些自矜地慢声说道。 “嗨！你们这些外乡人，哪里知道我终南山的妙处！”说话的却是店老板，一个矮胖的老头儿。 老李微微扭头，斜睨着店老板：“咋地？老板莫非对这山中的高人隐士们很了解？” 老板嘿嘿一笑：“那可不！我跟你们说啊，这终南山号称有隐士五千多人，其实呢，那些都只不过是外围人员。真正的修行者啊，你们是看不到的。有句话怎么讲的来着？终南非终南，山中又有山，听过没？” 二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老张眼角微动，瞥了眼店老板，捋了捋稀稀拉拉的胡子，沉吟道：“如此说来，这山中自有隐秘，只是我们不得其门而入罢了。” 姜凌听到这里，不由大感兴趣，没想到此地果然修行之风浓厚，随便吃个晚饭都能听到如此消息。 这时那老板又道：“两位可知道今天晚上山中有一场盛会？” “啥盛会？”老李急不可耐地问道。 “嘿嘿，今天是啥日子知道不？” “今天没啥特殊的啊……”两人一脸茫然。 “己亥年、乙亥月、癸亥日。”老板神秘地指了指墙上的钟表，“现在九点多了，正是癸亥之时，嘿嘿嘿……” “什么？四亥、全阴！我怎么就忘了这茬！”老张猛然起身，再无之前的淡定。 老李也是瞬间脸色苍白，拉起老张就跑，“快走，快走，此地距离地煞坑太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老板声音突然变得冷漠。 姜凌被这一番变化惊得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那老板突然从柜台里凌空窜出来，瞬间就到了两人身后，双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张符纸，啪啪贴在两人脑后。 正在疾奔的二人顿时呆立当场，无法动弹。 老板转过身来，看着姜凌，手里摇着个铃铛，笑眯眯地道：“今儿是个好日子啊，你这时间赶的也巧啊，虽然你这凡人魂魄没啥价值，但贫道这秘密被你撞破了，不太好啊，嘿嘿嘿……” 姜凌知道自己逃不掉，索性听天由命地坐着不动，强作镇定地挤出一丝笑容道：“老板您开的这是黑店吗？” 胖老板哈哈一笑：“大抵如此，老道我专收过路的修士魂魄，祭炼傀儡，你这小孩，真真是运气不好，赶这么个时间点儿来我这里。” 口中说着，那胖老板手里的道士铃响了九响，姜凌意识渐渐昏沉，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胖老板慢悠悠地将店门关紧，一手一个将老张老李拎到店后面的自家院子里。 待他回到店中准备处理一下姜凌时，却见店中空空如也，人已不见踪影。 第2章 纸人 姜凌匆匆而出，飞快地逃往住的旅馆，跑了没多远，却突然止步。 这小饭店老板怕是个邪修，那么谁又能保证旅馆老板就是个普通人呢？自己现在回住处，恐怕未必安全。 刚才那老板摇铃之时，姜凌开始只觉昏昏沉沉，差点睡去，关键时刻意守中宫，用那以神照形的四字诀保住了神魂清明，只是为了骗过老板，故意做出昏迷的样子。 但这纯属侥幸，自己只会这么一点守神的小法门，如果老板不是为了先去安置那两个修士先去了后院，自己恐难逃毒手。 想到这里，姜凌说什么也不敢回旅馆了。 只是这夜黑风高的寒夜，又能去哪里呢？ 还有，这四亥全阴之时，又是怎么回事？ 姜凌仔细回想记忆中相关资料，这几年他着实看了不少修行方面的材料，尤其是道家的五行八卦方面的基础知识。 但是，关于这个时辰的说法，好像从未在什么书上见过。 不过己亥乙亥癸亥癸亥这四柱八字，在八字算命的子平术中，如果在这个时间降生的孩子，倒是传说中的八字全阴，生平多坎坷离奇。 但根据刚才那三人的行为，显然跟生辰八字没有关系。那两名修士提到此地靠近地煞坑，显得极为畏惧，老板却似乎不以为意，还封印了两人魂魄要祭炼傀儡，却不知内中有什么玄机。 心中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姜凌已经离开了这条街道，那老板没有追出来，很可能也跟地煞坑和四亥全阴时有关。 寒风吹来，姜凌不由打了个哆嗦。 外面可能有危险，旅馆也可能是个陷阱，一时进退两难。 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黑漆漆的山谷，姜凌咬了咬牙，决定立时进山。 富贵险中求，既然今夜的山里注定不平静，只有参与进去才有可能博得属于自己的仙缘。 此地距离山谷入口只有数百米，姜凌一路小跑，很快便到了谷口。 谷内静谧一片，没有任何异常，但姜凌总觉得这份安静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 谷内每隔一小段距离，便有一座修士自建的茅屋，姜凌信步而行，深入谷中。 一路上，各个茅屋都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一丝声音。 在前行了一千多米后，山谷拐了个弯，眼前骤然明亮。 只见前方几百米处，一群数百人围着一个巨坑，坑边燃起十几堆篝火，看上去就像以前参加过的篝火晚会一般。 只是仍然显得安静了些，那数百人也个个呆立不动，纪律好的让人惊讶。 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应该是这条谷中所有修士都过来了，怪不得一路上静谧得异常。 待走到近处，姜凌看到那巨坑似乎不深，中间有烟气缭绕腾升。 借着篝火的光，姜凌仔细一瞧坑周边那些人，不由大吃一惊。 那些都是纸人！ 姜凌牙齿打颤，双腿发软，想要逃跑却迈不动腿。 呼啦一声，数百纸人突然转向，齐齐对着姜凌。 一声尖锐的怪叫从坑底发出，其中两只纸人似乎收到命令一般，突然飞起，扑向姜凌。 姜凌几乎吓得要昏厥过去，但他这些年虽然只修了那么四个字，终究还是有了点底子，关键时刻迅速调整心境，意守中宫。 那两只纸人飞扑上来，在靠近姜凌几厘米处却突然无火自燃，纷纷化成了灰烬。 坑底再次发出尖啸，更多的纸人扑了上来。 姜凌被淹没在了纸人堆里。 心境再也守不住，只觉无数繁杂的意识钻入自己的大脑。 那是一个个人生，还有一场场战争。 姜凌感觉自己仿佛要爆炸。 难道自己的灵魂要被吞噬了？这人生还没怎么开始就要这么草草地结束？ 姜凌心有不甘，努力守住一丝心神，强行观照身形。一阵颤栗传来，濒临溃散的意念在中宫气海处再次凝成一小团，在无数纸人所携的意识冲击下，便如狂风中的小小烛火，明灭欲坠。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很短的时间，那些意识突然像是受到了指引，又像是在集体逃跑，从姜凌的上丹田紫府内开始向下冲击，一股脑儿地钻入了中丹田气海，汇入姜凌那一小团坚守的意念中。 姜凌顿时感觉神志一清，被压制冲撞的神魂本体复苏过来，赶紧试图将气海中的意念团向紫府处收回，但很快就发现收回不来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灵魂分成了两半。一半住在大脑，一半住在心口窝。 姜凌尝试了许久，都未能成功收回，无奈之下只能暂时维持现状，待以后慢慢调理。 心神既定，姜凌缓缓睁开双眼，愕然发现天色已明。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爬起来四下一看，位置还是昨晚遭遇变故的位置，但是身前那巨大的坑却已经不见。 地面平平整整、平平无奇，就是一块普通的青草地。 就是有些太过开阔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意识已经被分成了两部分，而且在这山谷草地上醒来，姜凌甚至会以为昨晚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恶梦。 看来这闻名遐迩的终南山，绝不只是清修圣地那么简单，怕还隐藏着一些邪恶阴暗的东西，比如那些纸人，还有坑中那声尖啸。 正在姜凌思考这些事情时，气海中的意识团突然释放出一段记忆。 这意识团跟自己紫府中的主意识紧密相连，记忆瞬间就映射入大脑中。 姜凌脑海中展现出一副惨烈的画面。 数百修士对着一个白袍老道围攻，修士们不断被斩杀，老道却始终应付自如，不现败相。 一柄道剑在他手中轻盈挥舞，没有电视剧里那些华丽的法术，却也带起阵阵劲风，将靠近的修士们逼得站立不稳。 双方边打边行，一直到了一片山谷，姜凌仔细辨认，依稀感觉有点熟悉，跟当前自己所在的这处山谷很有些相像之处。 当那老道来到山谷中间时，谷中突然狂风大作，大风绕着圆形的山谷不断加速旋转。 顷刻，风停，八名蒙纱女子出现在谷中四周，将白袍老道围在中间。 “竟然在这里用阵法埋伏我！看来你们蓄谋已久！”老道一声怒吼，擎剑指天，身体随着长剑直直上飞。 “拿下他！”一个威严的女子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八名女子同时出手，剑尖在空中相碰，发出一道刺目的光芒，将白袍老道笼罩其中。 “啊！”老道发出痛苦的声音，从空中重重落下。 在触地之时，突然一声巨响，老道身体化为粉末，飞溅到在场所有修士身上。 地面被炸出一个巨坑，数百被粉末所沾染的修士纷纷变成纸人，飘飘扬扬地洒落在坑里。 第3章 黑店，又是黑店 姜凌呆呆地在脑海中观看了这一幕大战，震撼无比。 也许这一幕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历史？昨夜那无数记忆随着纸人的飞扑，强行涌入大脑后，随着姜凌的清醒，早就忘的干干净净，只依稀记得有这么回事。 如今又突然冒出来一段，便如解封一般，也许后面还会有更多的记忆呈现？这样子持续下去，自己怕不是要精神分裂？ 平时看各种修仙小说和电视剧，那里面的主角大都有奇遇，当时自己还嘲笑作者们异想天开，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奇遇？ 如果这般离奇的事情突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姜凌的内心是既有疑惑，又有期待，同时还有着隐隐约约的不安。 带着种种驳杂的心思，姜凌往谷外走去。 沿途那些窝棚里的修士们也已经起床做早课，看上去行为各异，路数五花八门，总起来说，佛道两门人数算最多的，尤以坐禅者众。 佛家修行，入门易、进阶难。 道家修行，入门难，进阶易。 这是妙素师姐说过的话，姜凌深以为然。 路上还有很多前来终南山揽胜猎奇的游客，或是入山给修士们提供吃食供奉香火的信众。 这些结庐而居的人，大部分其实都算不上修士，只能算作隐士，但终南山修行氛围浓厚，常居于此的人没吃过猪肉也天天看见猪跑了，最终还是都会走上修行的道路。 姜凌肚中饥饿，没有上前与修士们交流，匆匆忙忙地下了山，打算吃过早饭后直接去汤峪那边找妙素师姐。 路过昨晚的小饭馆时，姜凌停了下来。 小饭馆关的严严实实的，没有开门营业。姜凌知道，那老板肯定带着两个被捉的修士跑了。 深深地凝望了小饭馆一会儿，姜凌转身走入隔壁的另一家小饭馆。 姜凌点了早餐一边吃着，一边留神倾听其他客人的交谈，想知道昨晚是否还发生了什么离奇的大事。 “这隔壁的老王怎么今天不开门了？” “是啊，他家早餐做的包子那是真的好吃，平时天天一大早就开门的，这都快八点了，怎么还没动静？” “嘘可能跟昨晚的大事有关” “昨晚什么大事？” “自然是极阴之夜鬼门开了，我跟你讲啊，据说这终南山中有个地煞坑，位置好像就在咱们这个峪，但是平时根本看不见。只有在四亥极阴之时才会出现。如果那时候修士还停留在方圆十里之内，就会失去神智，变成疯子。但是咱们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反而没事。” “所以他们昨晚都逃离了这个峪，过了亥时才又返回？” “正是如此。” 听到这里，姜凌恍然大悟，此时早饭吃的也差不多了，于是兴致盎然地想要加入他们的聊天，兴奋地开口道：“原来终南山有这么多离奇的事，看来我来对了，以后我也要成为这里的一名修士。” 正在聊天的几人都安静下来，齐齐看向姜凌。 几人见姜凌是个学生模样，纷纷摇头。 刚才那名对地煞坑之事极为了解的中年人道：“年轻人啊，这终南山里，修行的人多，得道的人少，甚至大多数人连正经功法都没有，就是瞎练。在这山里面的难熬出头，比外面世界还要严重的多了。如果你不是心灰意冷来山里隐居，纯粹只是想修行得道的话，还是不要入山了。” 姜凌道：“没事的，我认识山里面的一位师姐，她答应把我引荐入门派。” “你是说妙素吧？”那人语带不屑。 “什么？这你怎么知道的？”姜凌大吃一惊。 “没啥好奇怪的，这妙素在这七十二峪可是名人，到处忽悠人加入她的门派，号称是什么古仙派传承，其实翻来覆去就只会以神照形四个字，开始的时候忽悠了不少人，现在山里没人信她了，她就整天下山到外面骗人来山里。” 宛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姜凌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但是我按以神照形四个字修习，确实有了很大进步啊。”姜凌呆呆地想了片刻，又不死心地道。 “你那是心理作用！知道这四个字的人多了去了，没听说有谁真修出功夫来的。省省吧，小伙子，回头你还不如跟我学学铁砂掌，真功夫，可厉害了。学费不贵，一年五千，怎么样？想学不？” “不了，不了，我再转转看。”姜凌有些狼狈地回绝，起身就想走人。 “嗯？走什么走？陪老子再聊会儿！老子一说收你为徒你就走，这是看不起我！”那中年人极为不悦r “没有，真没有。我是吃完了，想回旅馆睡个回笼觉。”姜凌分辩道。 “少扯淡！先不说拜师的事儿，就刚才，你偷听了我讲的那么大的一个隐秘消息，这就想走？没有八百块，这门你出不去！” 姜凌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这隔壁是黑店，这里又是黑店吗？堂堂终南山修行圣地，怎么感觉山脚下黑店林立啊？ 姜凌作为标准的穷学生，八百块可算是一笔巨款，那是不可能给的。 怎么办呢？ 那一桌上四个人都站了起来，把姜凌所在的桌子围住，看上去是打定了主意宰客了。 店老板视若无睹地在柜台后面喝着早茶，哼着小曲儿。 姜凌又是愤怒，又是害怕，束手无策。 中年人使个眼色，站在后侧的那名高大的年轻人拿出手机伸向姜凌：“扫码，转账吧！这地煞坑的消息只卖八百，不多要你一分！” “就是，就是，刘爷做买卖一向童叟无欺，说八百就是八百，谁敢少给一分钱，撅断他一根手指。”另一名形容猥琐的年轻人笑嘻嘻地说道。 姜凌心一横，咬牙说道：“我没钱，我就一穷学生，我所有资产就是花呗上的500欠款，要不您行行好帮我还上？” “哎呀，小伙子可以啊，我听这意思，你是想说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了？可以可以，不错不错，我就欣赏你这份硬气。接下来我希望你的硬气能多给我一点惊喜。”被称作刘爷的中年人脸色一板，猛然出手。 一只大手瞬间抓住姜凌手腕，猛然一扯。 姜凌被狠狠甩飞了出去，摔落在大街上，右臂剧烈疼痛，好像脱臼了。 地面上还有前几日的残雪，被踩化后又冻成了一道道的冰棱子。 姜凌侧身着地，幸运地没有摔到头部，只是落在冰棱子上，就像被石头砸了一般的疼痛。 刘爷仍不罢休，冲出店门，两步来到姜凌面前，一把抓住胸口衣服将他提了起来。 突然，姜凌胸口下方气海中的意识团动了一动。 下一刻，刘爷像摸到了滚烫的烙铁似的，猛然松手，口中接着发出一声野兽般痛苦的吼叫，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抱着头痛苦地打滚。 第4章 门派成立 姜凌踉跄地站直身体，看着地上痛苦打滚的刘爷，疑惑地摸了摸心口窝。 刚才这地方所寄居的那一团不受自己控制的意识，似乎动了一动，然后这刘爷就跟撞邪了一样。 难道这就是自己无意中获得的超级能力？传说中主角必备金手指？只是这力量控制不了啊，还得对方摸上来才行。 每次跟人战斗，先挺胸撞上去？那画面想想就觉得太美。 小饭馆老板和顾客们被这一幕震惊，看向姜凌的目光带了些警惕和疑惑。 老板与那三名刚才围堵姜凌的顾客低声交谈了几句，其中两人探下身子去查看刘爷的状况，另外一名年纪较大的则走向姜凌。 “请问这位小兄弟，你可是内山中出来历练的弟子？” 姜凌心念电转，看了看这几人的眼神，清咳一声，努力站直了身体，淡淡地点头道：“正是。” 几人面面相觑，突然噗通噗通全都跪了下来。 “大哥，缺小弟吗？收徒弟吗？” “嗯？什么情况？”姜凌有点懵，这几人也太善变了吧…… 有个词叫前倨后恭，大抵便是如此了。 再看看在一边哀嚎的刘爷，已经渐渐平静，只是双目无神，呆呆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上去似乎成了行尸走肉。 这路数，感觉自己也很像个邪修啊。 想到这里，姜凌也没让他们起身，俯视着他们道：“你们不觉得我修行的路子不像正道中人吗？还巴巴地要追随我。” “修行中人只有强弱，哪有什么正邪？”其中一个年轻人道。 “不不不，正邪之分还是有的，不过大哥您这应该是修神念的路数，跟邪修可不太一样。那老刘不识高人面，被您废了神魂，是他咎由自取。” “哦？”虽然被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叫大哥有点怪怪的，不过这不重要。“我凭什么要收你们？你们欺弱怕强，先前还打我的主意，怎么看我都不应该接纳你们，不管是当小弟，还是当徒弟，你们都不合适。” “人穷志短呐！”年长的那人拼命磕头，额头砸到冰棱子地面上，隐现血迹。“我们心底不坏，只是求仙无门，如果您肯收留，我们还能改造，还能改造！” “是的，是的，生计所迫，都是生计所迫啊！如果我们有当好人的机会，谁愿意当那坏人呐！”先前说话的年轻人也附和道。 “那可未必，这世上穷困的好人多了去了。”姜凌可没那么容易被忽悠。 “那是他们没有遇到让他们展露本性的事儿，真摊上点事儿，还真不一定比我们善良。”年长的人口才不差，继续试图为自己分辩。 “好了，就当你说的是对的吧，反正有人追随总比一个人强。”姜凌心中盘算利害，下定了决心。“不过我并不是什么内山中的弟子，只是机缘巧合得了些传承，修行多年才有了今天这点修为。以后我便自立一门派，你们先做派中帮众，是否收你们当徒弟，日后再说吧。” 姜凌信口胡扯，顺手就建了个门派，连派名都还没想好。 几人大喜，哪管他是不是内山门派弟子还是新建门派，这年头，修行界衰落，想寻个真正的修行之路太难了。大部分人，只能进那些骗人的灵修班，跟各种乱七八糟的大师学点不入流的皮毛。 起码姜凌刚才那抹去人的神智的功夫，肯定是神修一脉的人才能做到的，这一点他们毫无怀疑。这么多年在终南山混生活，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这事就这么简单地定下，那小饭馆老板加上这三名顾客一共四人，全都加入姜凌刚刚创建的无名门派。 经过询问，店老板叫张星，年长的顾客叫赵同，另外两个年轻人分别叫周晓飞和吕浩。 门派地址姜凌指了指隔壁那紧闭着的门。 “这个店面和后面的院子，是属于那个胖老板的，还是他租的？” “是他自己的，他五年前就买下了这套房产，掌门您的意思是，我们要抢过来吗？”张星有些跃跃欲试地问道。 姜凌捏捏自己被摔得还在剧痛的胳膊，脚下随意地踢了地上的刘爷两脚，摆了摆手道：“不用抢，那胖老板是个邪修，昨晚捉了两名修士当傀儡，被我撞见，已经逃跑了。” “掌门就是厉害！真是没想到，那胖子竟然是个邪修，看不出来啊！咱这山脚下也是藏龙卧虎，很不一般。不过还是掌门更胜一筹，邪修也不是对手！”赵同大拍马屁。 随后他又看了看姜凌的胳膊，试探着问道：“掌门，您是不是只修练了神念，没有练过拳脚功夫？” 姜凌点点头：“确实，我这门传承，只修神念，没有其他的辅助手段，刚才一不小心，反倒被这家伙给打了。”说着又恨恨地踹了刘爷一脚。 第5章 隐灵真人 姜凌让四人继续打扫整理，以后这地方他要常住，要弄得干净些。现在市区房价那么贵，凭白得了这么一大宅子，可算飞来横财。至于过户什么的，没必要，反正胖老板也不会回来了，直接占了住着就是。 姜凌安排完毕，当即返回小旅馆，将随身行李取来。 他行李不多，不过是几件衣服，一些路上吃的零食。都扔在了这新设的门派总堂里，只身空手前往汤峪镇。 汤峪离这边有些远，姜凌搭了个摩的，便在寒风中一路向东。 一路上都是终南山范围，不时能看到穿着修士服的人在休闲地行走。 来了不到一天，姜凌已经开始喜欢这种到处都是修行中人的氛围。 在命术中，那些童子命的，八字空亡的，男命孤辰的，大多容易脱离世俗，走上修行之路。 姜凌不在以上之列，不过很巧合的一点是，他的八字也是全阴，虽然地支藏阳干，不算纯阴，但是对命运还是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也许这就是冥冥中姜凌会来到终南山的原因之一吧。 汤峪镇，隶属lt县，算是一处有点名气的修养胜地。 在这里生活着大量的年老的有钱人，一是因为此地风水极佳，环境宜人，对于老人身体有好处。二来他们也抱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在这终南山里碰碰仙缘的想法。 由于山中大量的修士都没有修到可以辟谷的境界，需要时常下山采买。而汤峪镇就是他们最喜欢来的地方之一。 在这镇上，遇到仙缘的机会甚至比跑去山里乱闯要高得多。 当然，修士虽多，真仙难见，在这里混久了，一个个都练的火眼金睛。在外地可以招摇撞骗的各种大师们，在这里可行不通。 得有真修为，才能得到这些豪阔的老头老太们的供奉。 姜凌来到镇上时，已经九点半，街上行人渐多，更有修士打扮的人出入各个超市。 姜凌观察了一下来往镇子的出入口，选定了一处必经之路，便站在路口等着。 来来往往的人看他忤在路口，也不觉奇怪，每天各种撞仙缘的人多了去了。 不多时，迎面走来一大队人，各个做修士打扮。为首一人看上去只有十几岁，头发却是全白了。 看周围十几人对他恭敬的样子，一时间倒很难判断他是十几岁还是几十岁。 “隐灵，他是隐灵真人。”有人小声跟旁边人介绍道。 “据说隐灵真人今年七十二岁，在他六十六岁那年就修到了返青境，返老还童，看上去只有十六岁。” “那为什么头发是白的？” “听说是破境时出了点岔子，一秒白头。但他以莫大的毅力撑住变故，最终修成返青境，真是令人敬佩啊！” “说的不错，如今遍观天下，活着的，常在世间走动的大能修士，隐灵真人的修为怕是稳居第一。” 姜凌留神听着旁边人的谈话，对着隐灵真人顿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返青啊，长生术的初级阶段。修仙图啥？可不就图个长生不老、法力无边？ 这返老还童以前只在故事里听过，绝对没有相信过，一直当成神话传说来听的。 如果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据说炼成了返青境的人，由不得不引起姜凌十足的好奇心。 第6章 迎面飞来一只鞋 正在姜凌一筹莫展之时，门外又来了一群人。 来人有七个，五男二女，都是修士长衫装扮，这种打扮若是在普通的城市里会很扎眼，在终南山一带却是再寻常不过。 为首的男修面色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看到在门口杵着的姜凌，不由挑了挑眉，微微偏头看了眼旁边一个高瘦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会意，走上前来抱拳掐了个阴阳子午诀，开口道：“道友也是来参加大会的吗？怎么还不进去？” 姜凌摆摆手：“你们先进，我在等人。” 说着退到一旁，伸头踮脚远望街头，当真是一副着急等人的样子。 七人面面相觑，虽然疑窦重重，倒也不好说什么。 为首的严肃男修意味深长地看了姜凌一眼，伸手取出一块质地不凡的玉佩，在那灵气门上一戳。 只见那点点灵气迅速被吸入玉佩之中，灵气门消散不见，现出一条长长的通道来。 七人鱼贯而入。 待最后一人走入，通道瞬间消失不见，灵气门重现原地。 姜凌目瞪口呆，刚还想着学会怎么进门，然后偷偷溜进去。 看到玉佩后，又想着尾随进去。 结果，一眨眼，人都进去了，门又关了。 姜凌不由心烦意乱，焦急万分。 气海中的意识团在焦躁情绪牵引下，也跟着翻滚起来。 体内两个意识相互影响，风助火势，渐渐失控。 姜凌隐隐察觉到不妙，直觉告诉他，如果继续焦躁下去，可能会被气海意识团将紫府主意识吞噬，从此变成一个失智的恶魔。 姜凌当机立断，深吸一口气，以神照形，聚拢意念。 驳杂狂躁的情绪顿时就像有形的物质一般，被主意识捏住收拢，再将其聚拢在手掌上。 姜凌紧握右拳，一拳击在灵气门上。 一股无形的震荡向四周传出，灵气门瞬间散成漫天灵气颗粒，然后又被吸入姜凌的拳头。 麻痒的感觉从拳头上传来，舒舒爽爽的，姜凌甚至打了个哆嗦。 灵气门完全消散后，那条长长的通道再次显现。 姜凌急不可待地冲了进去。 通道看上去极深，其实没走多远就到了尽头。 尽头处又是一扇门。 这次是普通的门了。 姜凌推门进去，发现里面是个大院子，上百人在院子里或站或坐，相互攀谈，就像个大型交友活动。 回头看看刚进来的灵气门和通道，姜凌有点不太明白其中的原理。 这是传说中的传送门，还是传说中的小世界？ 反正两者都是传说中才存在的，感觉太过于玄幻，都不应该存在于真实的修行界。 姜凌抬头看看天空，太阳很真实。 再低头看看地面，花花草草也很真实。 不远处，是一座山，这院子依山而建。 那座山，很眼熟，就是汤峪所在的那座山，早晨刚到汤峪镇时就观察过了。 所以，按此说来，这个院子所在的位置，跟龙泉寺应该离的不远。 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这估计是用扭曲空间的原理进行的短距离传送，作为文科生，姜凌根据自己九年义务教育学来的微薄的科学知识，结合这么多年的修仙经验，毅然下了结论。 修行中人果然还是神通广大啊，这在世俗界里的科技水平，对自然规律可还远远达不到这种程度的应用。 姜凌仰天轻叹一声，对着太阳抻了个懒腰，缓步朝人群走去。 刚走没几步，空中迎面飞来一物。 姜凌慌忙躲避，却已经晚了，只来得及用胳膊挡住了脸面。 那东西飞来的速度相当的快，就像大锤砸在胸口一样，把姜凌远远抛飞出去。 物体和人体同时落地，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臭鞋。 “哎呀呀，贫道的鞋子飞哪儿去了？”一个夸张的声音传来。 一片哄笑中，好多人对着姜凌这边指指点点。 姜凌狼狈地爬起身来，见那么多人盯着自己，目光中大多透着审视和不屑。 “连只鞋子都躲不过去，你是怎么混到这里来的？我不信你这种水平的人也有资格拿到请柬！” 姜凌仔细一看，原来是刚才在门口碰到的七人中的一人。 那人相貌颇为白嫩俊秀，甚至还化了不淡的妆，不像个修行者，倒似个阴柔路线的牛郎。 此时他单脚一点地面，瞬间凌空越至姜凌面前，慢条斯理地将地上的鞋子穿上。 他旁边六名同伴聚拢过来，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姜凌。 见姜凌孤身一人，其中一名高壮的女修质疑道：“刚才你不是说等人吗？等来的人呢？莫非刚才在骗我们？” 姜凌看对方抱团要找茬，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们，心中颇为郁闷。 胸口被臭鞋砸的力道不小，疼的厉害，不过气海意识团在主动调集气血修复胸口，对于这不太听自己指挥的意识团，姜凌虽然欣喜于它能帮自己不少大忙，但同时又觉得这是一枚定时炸弹，心态着实复杂。 姜凌揉着胸口，眯眼看着面前一群想要找茬的人。 眯眼不是因为近视，而是现在他逆光！面朝南方，阳光炽烈。这也是刚才躲避臭鞋反应过慢的原因之一。 不过对面那些人可不这么认为。 一个圆脸小个子尼姑正站在旁边看热闹，发现姜凌眯眼皱眉的样子，不由大叫道：“我听说一个人面对羞辱时，如果眯起双眼，那代表着他要发怒，他要暴走，他要报复了！天呐！你们看见了吗？他在眯眼！” 旁边一个老尼姑赶紧拉住她：“净非，别乱说话！出家人行事言语怎可如此跳脱？” 扔鞋的阴柔修士对净非小尼姑笑道：“小师太好眼力，我也觉得这位假修士要发怒暴走，人家好怕怕呢！” 这时他已穿好了鞋，趾高气扬地走到姜凌面前。 姜凌不等他开口，忙问道：“各位道友，在下到底哪里得罪了几位？怎么非要与我过不去？” “真想知道原因？”阴柔修士挑了挑眉。 “那必须的，被打也得给个理由不是？” “我青剑师兄说你身上有阴邪之气，怀疑你是个邪修，恐怕跟昨晚之事有关，这时候竟然还敢来这里，莫非是邪阴联盟派来打探消息的？” “啥？我还说你身上有阴柔之气呢，难道你是个柔修？”姜凌越发郁闷，忍不住反唇相讥。 场间顿时一片哗然，这七人号称青城七仙，修为不凡，尤其为首的青剑真人据说已经突破无念境，在当今修行界举足轻重。 这样的人物若是察觉一个人有问题，那基本上就真有问题了。 众人再看向姜凌时，眼神里已经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邪修大多数不修自身身体，而是培养魔物傀儡等，神念方面一般比较强大。 刚才姜凌被轻易击倒，已经符合了其中一个特征。 第7章 妙素 局面一下子紧张起来，姜凌扭头看了看进来时的门，有点远，而且门口有不少人。 逃是逃不掉了。 姜凌叹了口气，摊手道：“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是邪修？” “很简单，拿出你的请柬！证明你来这里的合法途径。”高壮女修高声道。 完蛋，请柬长啥样都没见过，到哪弄请柬？难道说的是那个能开灵气门的玉佩？ 看到姜凌为难的神色，高壮女修冷哼一声，走上前来，跟阴柔男修一左一右堵住姜凌。 “抓住他，交给隐灵真人处理！”青剑真人在不远处下令道。 姜凌见事情已经难以善了，自己也没有什么打架的本事，只能指望气海意识团再次发威。 于是挺着肚子迎上前去。 见到姜凌的奇怪姿势，两人不知他这是要搞什么幺蛾子，互望一眼，均是抽出所佩长剑，齐齐刺出。 修士战斗，长剑一般刺上中下三丹田，一为紫府，一为气海，一为精田。分别对应神修士、炼气士和炼体士三者的命门。 姜凌显然不是炼体士，所以两柄长剑一刺额头，一刺心口窝。 由于姜凌挺胸抬肚，头脸后仰，导致心口窝首先撞上长剑。 气海意识团活跃起来，心口窝刚刚被刺破皮肤，一股无形的力量顺着长剑直接冲击向持剑的高壮女修。 众人就见那女修眼看要得手时，突然软软倒下，身体抽搐，不由大惊。 而阴柔男修的剑则贴着姜凌头顶险险划了过去。 心口窝被刺的浅浅的口子流出丝丝血迹，意识团从伤口中溢出一丝，血迹蒸腾，在空中化成一片血雾，隐隐约约是个人形。 那人形血雾瞬间飞扑到挺剑再刺的阴柔男修身上。 男修悄无声息地倒地，昏迷过去，连声惨叫都没发出。 不过三五秒的时间，两名青城派有名的道士已经纷纷倒地，震惊了整个院中围观的修士们。 “这是什么怪物？”看着那团人形血雾，有人惊疑不定地问道。 “果然是邪派妖人，这血傀儡虽然前所未见，但阴毒之处更甚于尸傀儡。”青剑真人沉声道。 看着场间静静悬浮的血傀儡，再没有人急着上前。 尤其这血傀儡竟然不怕日光，在这近正午时分，阳光直射下，存活的好好的，完全违背以往对邪修手段的认识。 第8章 终于见到妙素师姐 好酸，好痛！ 姜凌睁开眼睛，感觉浑身上下无处不酸痛。 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事有两个，第一，现在气海意识团已经消失，而紫府主意识团已经强大了无数倍，但这股力量如何运用，还待慢慢摸索；第二，我在哪？ 姜凌费力地从地上爬起，看着两侧肃立的十几名修士，还有正前方高台上端坐的三名修士，感觉这好像跟电视里见过的门派大堂差不多。 再仔细一看，高台上坐着的三人里，自己竟然认识两个！ 一个是隐灵真人，另一个，竟然是妙素！ 姜凌惊的目瞪口呆。 只听妙素那悦耳的声音响起：“姜凌，你醒了就好。你的事情，我已经向大家解释过，你可以放心了，以后不会再有人将你当邪修的。” 姜凌大喜，忙道：“谢谢妙素师姐，我这次进山来，就是为了寻你的，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真是太好了。” 妙素点点头，看了眼坐在正中的隐灵真人，说道：“这事就到这里吧，姜凌师弟是贫道引领走上修行之路的，可以归于我派门下，算是贫道的小师弟，以后大家多多照拂。” 隐灵真人点点头：“昨晚异变非同寻常，如今已经大概理出头绪。经过先前与妙素仙子和空虚法师的商讨，决定每家门派选出一人，修行九变仙经，十年后，只需其中一人修成此仙术，便可挽救神州大地亿万生灵。在此关头，大家当同心协力，不可节外生枝，姜凌之事，就此了结。青城派伤了的三人，空虚法师会负责治疗，可保无虞。今日就到这里，大家回去后各自选派优秀弟子修习仙经，关乎整个世界的存亡，这事可不能有丝毫懈怠。好了，都散了吧……” 堂中十余名各家大门派代表轰然应下，抱拳施礼后纷纷退去。 空虚法师随着青城派众人而去，忙着救人去了。大堂里只剩下隐灵、妙素和姜凌三人。 隐灵看向妙素，开口道：“代我向令师她老人家问好。” 妙素点头道：“自是应当，听闻师兄要再次云游，不知何时回山？” 隐灵轻叹一口气：“我这次要去寻觅突破蚻人境的契机，希望十年后能有那么一点自保和救人的能力。” 妙素道：“隐灵师兄现在的境界已经是百年来第一人，如能再进一步，可是要远远甩下我等了。” 隐灵摇摇头：“你天赋远超于我，只是还年轻，修行日短。假以时日，必然超过我。可叹这百年来，修行界没落凋零，才让我成为了这第一人。但前辈里面，境界到了真人境的，至少有十几位，只是除了令师外，其他人都已经移居别处，不知所踪。虽然他们年龄皆在两百岁以上，但真人寿元千载，应该还都在世。如果云游过程中，能偶然遇到一两位，请动前辈出手相助，或许十年后的把握就更大了。” 妙素看了一眼姜凌，说道：“你观我这小师弟资质如何？” 隐灵真人目中光芒闪耀，盯着姜凌看了一阵，惊讶地道：“神魂坚韧，心志坚定，适于神修士之路，论资质，说是万中无一也不为过，恭喜师妹了！” 妙素摇摇头：“我初见他时，资质虽然不差，但并没有这么好，心志确实坚定，神魂坚韧度却远不如现在，应该是后来又有了什么奇遇，竟改造了神魂强度，实在让人惊叹。” 见姜凌有些迟疑难言的神情，妙素抬手道：“你不用将自己的秘密说出，这是修行界的规矩，修行本就是极重机缘的事情，保有秘密是每个修士的权利。” 姜凌大喜，又问道：“我那个血傀儡的事情，后来怎么解决的？” 隐灵真人道：“那不是血傀儡，只是意识离体，混合气血，形成的暂时分身。修士神魂受到重创时，便有很大几率形成这种现象。在你昏迷后，那个分身也已经消散了。” 妙素接口道：“普通修士不懂其中关键，所以错认为那是血傀儡，在听过我的解释后，以后这样的误会不会再有了。只是你神魂经过重创，昏迷了整整一天，如今刚刚醒来，还需好好将养，便随我入山吧。” 姜凌再次谢过，向隐灵真人施礼拜别后，随妙素离去。 推门走出院子，再次来到那扇灵气门处。也不见妙素有什么动作，就那么直接走了进去。 姜凌跟着走过去，在接触到灵气门时，感觉一团灵气在身体上一触即回，下一刻，就已经站在了龙泉寺门外。 第9章 牛刀小试 姜凌跟在妙素身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聊边走。 这一路，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妙素才指着前方道：“看见了吗？那就是我存神派的山门。” 姜凌眺望了一眼，摇了摇头。 “就是那个，看见那两块石头没？” “看见了。” “那就是山门。” 姜凌看着那两块随意安放的石头，难以自信地道：“名满天下的存神派，就只有这两块石头当山门？太寒酸了吧！” “谁告诉你我存神派名满天下了？” “上午的修士大会啊，那什么青城七仙连内堂都没资格进，师姐你可不止进了内堂，还坐在高台上啊！” “嘿！那不过是因为我修为高些，师父当年还曾经指点过隐灵几句，有那么几分情谊在，隐灵才特邀我坐在台上。实际上我们门派在世间并没有什么名声，即便在终南山一带，也是籍籍无名。不过师父她老人家的修为，在如今还现世的修士里面，确实算最高的，只是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 “这么低调？” “嗯，我派内门弟子太少，而且大多数都长年闭关。主要也是因为我们的功法比较难修，对资质要求特别高，进境不怎么快。别看我现在修为已经到了抱一初境，在年轻一代里算是翘楚，实际上如果以我的资质，修炼其他功法的话，大约已经摸到返青境的门槛了。隐灵那老小子，六十六岁才修到返青初境，现在六年过去了，还在初境。他虽然名声极大，其实资质根本连进入我派内门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师父当年只是指点了他几句，而不是收徒？” “正是如此。所以如果你能入我内门，隐灵想必还是有些嫉妒的。他那人，看上去道貌岸然，一切以苍生为重，其实心胸并不怎么开阔，因嫉妒心驱使而对你不利也是极有可能的，你以后要小心着他。” “师姐，之前你还说让我小心点妙微师姐，她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妙微啊，其实是我亲妹妹，我俩从小就被师父带进山里来，一起长大，一起修行。我俩也是存神派目前还在世间行走的仅有的两名内门弟子。原本我们相互扶助，代师父掌管外门，但是妙微她性格比我好强，总想做一番大事，这些年跟我渐行渐远。她做事不计代价，只求功成，你千万不要被她说动，加入到她所谋划的大事中去，变成个像她一样急功近利之人。” “放心吧，师姐你是我的入道引路人，我只听你的话。”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山门前。 只见两块普普通通的大石头一左一右放在地上。 其中一块石头上刻着“存神派”三字。 再往前走，是一处小山谷，在地图上，是个没有名字的小峪。 山谷中有不少修士打扮的人结庐而居，在各自的小院里修行，这便是所谓的外门弟子了。 看到妙素回山，外门弟子们纷纷走到路边向妙素施礼问好，同时好奇地打量着姜凌。 他们中很多人都是被妙素的四字诀引领入道，有所进境后便前来山中修行，所以在他们心目中，妙素就是他们的师父，是他们的修道引路人。 又往前走了很远后，面前出现一片光滑的绝壁，绝壁上离地三米处有一个巨大的山洞。 “此洞便是我派内门之所在，里面别有洞天，宽敞的很。”妙素介绍道，脸上神采飞扬，颇为自豪的样子。 她本就长得好看，此时更显迷人，姜凌不由看得呆了。 “你现在还不是内门弟子，不能进洞，待我禀明师父，便为你单独召开考验仪式，你且在下面等着，可以四处看看，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妙素说完，纵身一跃，便轻飘飘地飞上了绝壁，落在洞口。 妙素转身，对着姜凌回眸一笑，露出鼓励的眼神，便飘然进入了洞中。 姜凌等了半个小时，绝壁上还未有动静，百无聊赖下，便在谷中四处闲逛。 本来已经各自回到自己小院的外门弟子们，此时见姜凌四处走动，纷纷出来与他搭话。 待听到姜凌是在等到内门考验时，许多人坐不住了。 “小子，你有什么本事，可以提前考取内门？贫道已经在这里苦修三年，自觉大有长进，准备两年后冲击一下五年一度的内门选拔，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个单独提前考内门的。来来来，咱俩比划一下，让我看看到底什么样的天才，可以破例提前参加考验。” 说话的是一名看上去颇为粗豪的修士，不修边幅，长须足有半尺。 姜凌慌忙摆手：“打不得打不得，我刚刚修行不久，哪里会打架？” “修行不久就能考内门？哎呀呀，你这话是存心气我，贫道的道心不稳了！不行，这架非打不可，不打难消我心魔！” 口中说着，直接便冲了上来，双手挥出奇怪的动作，在离姜凌还有两米处，凭空推出。 一股狂风凭空生起，直冲姜凌门面。 这不是存神派吗？怎么还有炼气士？姜凌心下叫苦，却也只得沉心静气，意守中宫，运转自己学到的唯一的四字诀。 神念刚刚开始观照自身，姜凌就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有了无穷的力量。 看来跟气海意识团那一场危险至极的吞噬大战真的是受益无穷。 那粗豪修士推出的狂风来到姜凌身前半米处，突然像碰到了无形的屏障，就如流水遇到了巨石，从两侧滑了过去。 姜凌初试神念之力，得到这般结果，顿时欣喜不已。 心念一动，姜凌双手似虚抱空气，缓缓推出。 更大的狂风卷起，粗豪修士连连倒退，最后更是被抛飞到数米开外。 场间顿时一片哗然。 第10章 内乱隐现 粗豪修士费力地从地上爬起，目光望向人群中被十数人簇拥的一名修士，手上悄悄做了个手势。 那人微微点头，跟身边修士吩咐了几句，很快地，又有一名修士站了出来，走到姜凌面前。 这名修士气度极佳，一袭长衫，腰间挂剑，头上结髻，很有仙人卖相。 只见他拱手掐个八卦阴阳子午诀，彬彬有礼地道：“贫道文虚子，不知师弟如何称呼？方才见师弟出手，果然不凡，应该已有摄静中境以上修为，在下不才，堪堪也到了摄静中境，正是棋逢对手，不胜欣喜。不如你我切磋一二，对修行也是极有好处之事。” 姜凌还沉浸在刚才以神御气的美妙感觉之中，闻言一愣，道：“我叫姜凌，这位师兄说话怎么这么文绉绉的，洒家听不太懂。” 文虚子脸色一变，有些不悦，伸手抽出长剑，直指姜凌：“听不懂就不要听了，动手就行了！” 姜凌道：“我赤手空拳，你却用剑，这不是比试，倒像想要除掉我。” 文虚子默然片刻，道：“贫道之前一直修剑，加入我派外门后，走的也是以神御剑的路子，若不使剑，一身修为要去掉大半，怕是连入道上境的都打不过了。再者，修士争斗，向来是各尽所能，从未听说有武器限制的。你如此推脱，一点勇气都无，又是如何获得提前内门测试资格的？” 姜凌明白过来：“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提前测试不过是少等些时间，又不是免试，这有什么好争的？” “这是一种认可。”被众人簇拥的修士缓缓开口。“能提前测试，基本上半只脚已经迈入了内门。要知道，我派内门收人极少，五年一次测试，每次只收一人，甚至一人都不收。我等为了搏一丝仙机，在这里苦修不辍，大多数人，到寿元耗尽也进不了内门。你若如此轻易入了内门，很难服众啊……” 姜凌挠挠头：“掌门收人，需要服众吗？她老人家说行就行，说不行就不行，服的哪门子众哟……” “哼！内门只有八人，外面却有一百二十一人，而且那八名内门师伯师叔，还有六人长年闭关不出。平素门派事务，全靠我等外门弟子打理，掌门她老人家总也要考虑考虑我们的呼声吧？” 姜凌略作思考，发现其中关键，质疑道：“终南山门派数十，神州其他各地门派加起来更有上百，既然存神派不给你们机会，为何不另投他派？” “休得胡言！一入宗门，终身不可叛！你可是在怀疑我们的忠心？”为首这名中年修士怒斥道。 “不错！我等忠门之心，天地可鉴，你这般言语，其心可诛！” “我等只是要求掌门给大家一线仙机，求得公平对待，绝无叛门之心。” “存神派虽然声名不显，但我派内门所修，确是真正的长生大道，只求掌门能怜悯我等向道之心，阳光普照，雨露均沾。” “在下很想知道，堵死我等上升通道，是否有利于我派发展？我存神派的未来就全靠八大内门吗？” 众修士纷纷鼓躁，皆是面露不平之色。 姜凌哑然，看来这存神派内部已经暗流隐现，外门弟子开始抱团取暖，形成单独的势力，试图影响掌门的选择了。 果然是门派疏于管理，导致人心思变，野心家趁势而上，形成派中有派的现状。 不过听他们这么一说，似乎掌门确实有些过于苛刻，外门积怨已久，今日针对自己，恐怕是把自己当作递给掌门的一封信了。 果不其然，那为首修士看着姜凌变幻不定的神色，唇角微笑道：“这位姜师弟，今日发生之事，你大可原封不动地讲述给掌门她老人家听，我们不会怪你告密。我等，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这是群众的呼声，底层的呐喊，还望掌门垂怜！” 说着，他恭谨地对着绝壁洞口那边拱了拱手，双手未及放下，略一迟疑，又变成了长揖过顶，屈膝跪下拜倒。 身后数十修士也跟着纷纷跪地，更有远处茅屋中，也走出一个个神情悲愤的修士来，汇入这跪倒的人潮。 姜凌慌忙避让一侧，神情紧张地看向内门洞口方向。 良久，内门方向没有任何反应。但这似乎早在众修意料之中，只是跪了一分钟，便在为首中年修士的带领下纷纷起身。 姜凌满腹疑惑，总觉得哪儿不对。 却见那文虚子又走上前来，面无表情地道：“还请赐教！” “怎么？还要打？”姜凌以为刚才他们这么一通折腾，这番比试就此结束了呢。 “我等既然不服，自然要看看掌门到底以何等标准选人，也好以后有个努力方向了。” “说的也是，看样子我不得不应战了。”姜凌不由挠挠头，无奈地应下。 看那修士手中长剑映着夕阳，其上似乎光环闪闪，姜凌心中忌惮，四下看去。 旁边倒是有一棵光秃秃的小树，看上去长短粗细正好，当成长棍使用应该不错。 姜凌走到树前，捣鼓一番，没能折下来，急得满头大汗。 文虚子静静地看他忙活半天，唇角微有讥笑之色，踱步走了过来。 “闪开！” 姜凌慌忙退后。 剑光起，小树无声倒下，只剩下一个小小的树桩，看上去好不可怜。 不待姜凌上前捡起，剑光又闪，顷刻间一根长棍出现在文虚子手里。 “拿好了，战斗吧！” 长棍平平飞来，姜凌双手接住，一股巨力由手掌传来。 姜凌看过无数各类小说，里面类似场景不知凡几，早就猜到会有这点破事。 这么多年来修行四字诀所积累的体内真气，虽然以前根本察觉不到，但刚才对粗豪修士那一击，无意中的调用，姜凌已然发现了体内这一真气宝库。 此时意念集中于双臂双掌，丝丝缕缕的真气瞬间从全身汇集，充满臂掌。 长棍巨力传来，双掌纹丝不动，只有掌中长棍嗡嗡震动，颤抖不已。 “好！”文虚子喝彩一声，长剑直指，脚下不见动作，人却已经飘起。 姜凌没有学过打斗的功夫，手中擎着长棍，只盯紧了长剑刺来的方向用力砸下去。 无形的波动从棍上散出，长剑就像刺入一片水潭，荡起阵阵涟漪。 棍剑尚未相交，便被彼此气劲荡开，两人各退一步。 “果然是摄静中境，真气强度跟我相差无几。”文虚子眼中光芒闪动，长剑再刺。 第11章 不谷1真人 姜凌坐在地上，意念集中于破损的下丹田，调集全身真气修复保护伤口，同时双手紧紧按住小腹，防止流血过多。 一众修士冷冷地看着他，朴虚子和文虚子二人却只是盯着内门洞口。 内门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似乎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没道理啊，掌门神念强大，按说笼罩整个终南山都不在话下，这里发生的事情她没道理不知道，闹成这样都不出来管管的吗？”文虚子不解地道。 “要不直接做掉他？那样掌门肯定会跟我们对话，就可以趁机提要求了。”旁边一名瘦高的修士说道。 朴虚子摇摇头：“不可！一旦做的太过分了，如果掌门动怒，不顾门派前程，直接灭了我等，就不是我们所求的本意了。” “所以他仍然是一封信，带血的信比完好的信，读的会更仔细些。”文虚子说完，转身走了。 姜凌伤势稳住，刚松了口气，此时见他们如此漠视自己，不由冷笑道：“你们拿我当一封信，而不是当同门对待，如此行事，已趋于器而远于道，恐怕两位境界要止步于五时，难入一候了。” 朴虚子闻言一愣，目有思索之意，良久，长叹一声道：“此为我等心魔，若不消除，别说破时入候，便是无念境也到不了了。消除之法，便如饿了要吃东西，只要给我等放宽一些入内门的条件要求，即便仍然有很多人进不去，但心结也就这么解开了。”说完，唇角露出自嘲之意，摇头嗤笑一声，便带领一众修士各自散去。 姜凌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便摇摇晃晃地走回绝壁下面继续等待。 没多久，一道身影飘然落下，正是妙素，看到姜凌受伤虚弱的样子，她略显惊讶，意味深长地朝外门所在的区域看了一眼。 “师父一直在忙，刚刚才闲下来，让师弟久等了。你这是被朴虚子他们给打了？可是伤及丹田？”妙素柔声道。 姜凌摆摆手：“不妨事，你教我的四字诀主修中丹田，而且真气不走经脉，感觉这下丹田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 妙素微笑道：“你倒是领会得不错，我存神派心法，天地元气自皮肤而入，不吐纳不咽津，不修金丹。下丹田对内丹派至关重要，对我们却只是普通的藏精之所而已。不过中丹田气海之处，乃是存神抱一之处，倒是略微重要一些，小心不要被伤了。” “嗯，我记住了。师姐，他们说我是一封信，用来向掌门表达他们的不满，这些人以朴虚子为首，似乎已经抱团。” “嗯，这我知道，师父也早就知道。他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办法进内门，以后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明白的。其实我派外门弟子，基本上需只经过很简单的审核，就可以加入了，没什么门槛，导致良莠不齐。而且内外门功法其实区别不大，只是内门有更艰巨的任务，不是普通修士可以承担的，所以考核极严。内中情由，等你加入内门，慢慢就知道了。” 两人说着话，已经来到了一个石门前。 妙素手一挥，石门自动开启，进去后又是一条甬道，石壁上散发淡淡微光，不甚明亮，但能看清上面刻着的无数的图案。 再往里走，就到了尽头，一座有形的光门就像贴在尽头的石壁上，这光门可以看见，却无实质，跟龙泉寺那个看不见的灵气门又有不同。 两人靠近光门后，妙素中指上一个玉环微光一闪，光门骤然发出刺目的光芒，将两人笼罩。 姜凌下意识地闭眼，睁开眼时，已经在了另一处山谷中。 这处山谷郁郁葱葱，溪流潺潺，温暖如春，虽是夜间，仍然能感受到蓬勃生机，好似回到了江南。 “这里有八处温泉，而且四面封闭，所以常年如春夏。”妙素解释道。 姜凌抬头看去，只见此间大概是个直径两千米的大圆，外围被八座山环绕，就像处于一个八瓣莲花座的底部。每座山都有一条溪流汇入圆心的小湖，景观之妙，不像天然而成，倒像是人工雕琢。 只是如此大的景观，又岂是人力可为？ 回头看去，方才两人似乎是从其中两座山的中间走出，只是那里的石壁光滑如镜，并没有洞口，想来应该是靠那座光门将人挪移进来的。 仙家风貌，果然不同。 妙素脚下不停，领着姜凌一直走向小湖。湖心有一巨石，足有足球场那么大，通过东西两条石桥与岸边相连。 两人踏上东侧石桥，一路静寂无声，很快就到了巨石上的一个洞口前，洞内有红色刺目的光芒透出。 洞口摆着石桌石椅，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人正端坐其中一张石椅上，正是存神派第三代掌门不谷真人，据说今年已经六百余岁，平时很多年也难得出山一次，外面极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妙素盈盈拜倒：“师尊，我把姜凌带来了。” 姜凌也赶紧跟着拜倒。 不谷真人轻柔一笑，手轻轻一挥，两人不由自主站直身体，同时一股暖暖的气息涌向姜凌受伤的小腹，拂过之后，姜凌顿时再无半点痛感，忙道：“谢师父救治！” 不谷淡淡地道：“你还没通过考核，先不忙称我为师父。” “好的，师父。” 不谷微微一笑，说道：“你既然这么心急，那么考核现在就开始吧。你是妙素极力推荐的第九灵候选人，以后要入红尘修习九变仙经，对心志要求极高，考核与以往其他人不同。我这里有一幻境，你要进去历练一番。由于最近外门那些不成器的弟子闹得凶，我顺便将他们也收入幻境，以满足他们的诉求。你们在里面会忘记自己是谁，沉溺红尘生活，最终迷失。如果不能醒来，从此便出不来了，不管你们花多长时间醒来，都算通过考核。如果通过者只有一人，则获得九变仙经，如果不止一人，那么最先醒过来的可以获得仙经，其他人收为普通内门弟子。你意下如何？” 姜凌想了想，问道：“以师父的估计，这一百多人，有几个人能醒来？” 不谷轻轻摇头：“怕是一个都没有。” 姜凌大吃一惊，这不是送死呢么！这么说，看上去是不谷掌门对外门弟子的斗争让步了，实际上是一网打尽，直接不要这整个外门了。 狠啊，真狠啊！看上去如此温柔美丽的女人，竟然手段狠辣至此。 更重要的是，如果自己也醒不过来，那也一样陪葬。 “师父觉得，我有几成把握可以醒来？”姜凌忍不住问道。 “如果妙素对你的评价准确，那么一定是能醒来的，只是很难说要花多长时间。” 姜凌放下心来，既然如此，值得一搏。听师父的意思，如果顺利通过考核，以后还要回到都市里面去入世修行，这个安排可说是非常适合自己了。 毕竟，自己并未斩断俗缘，还有很多亲人朋友。 想想就让人非常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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