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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酒游仙》


正文 楔子

浩瀚宇宙,有星元辰,元辰有三陆,名曰东方、西荒、拓夷;有四海,为东、南、西、北;又有五族,人、龙、兽、妖、魔。

五族皆可修,人族修仙,魔族修魔,兽族炼体,妖族与龙族自修一脉,修至极致,可成仙,亦或成魔。

传言元辰三陆本为一体,乃是上古仙魔之战,碎山覆海,硬生生将元辰大陆一分为三;传言那一战仙魔两阵有无数大能陨落,双方为保传承,协定休战,仙魔各安一隅,不得干预仙魔之下五族生息修行;传言三陆五族领地的划分,就是上古仙魔之战后,两方阵营协商之后的结果。

虽传言有板有眼,毕竟无史书可考,真实性还是有待商榷的。但五族也确实各有各的生存领域,虽互有征战侵犯,但生存领域也大体未变。

西荒大陆,主要住民为兽人,兽人乃是上古血脉稀薄之灵兽、妖族与人族所繁衍的后代,随着时间流逝,渐渐自成一族,偶有反古现象,但也大致成型,兽人生来力大无穷,嗜血好战,乃是世间一等一的战斗种族。

拓夷大陆,主要住民为魔人,魔人生来,外表与人族一般无二,只是天赋超然,修行事半功倍,实力增长进度更称得上是一日千里,或是上苍嫉妒,魔人的繁育能力极差,也是五族中人数仅高于龙族的族群。

这两大陆生存环境较东方大陆相比,生存条件稍显恶劣,又因种族观念较重,相对排外,唯独东方大陆,海纳百川,包容万物,人族为主导,亦容得其他四族的和平主义者前来久居、修行。

修仙主分四境——出世、别尘、入云、飞升;四境之下,又各分为三小境,出世最为基础,乃是扣问仙途第一步,主要分为三小境——旋照、开光、辟谷;至别尘,又分为三小境——心动、融合、元化;别尘之上是入云,也主分为三小境——离合、空冥、寂灭;修至飞升,又分三个境界——大成、渡劫、升仙。

随着修仙派系的不断衍生,渐渐又多了些其他的修仙途径,如剑修、刀修、魔修、兽修等等,再如妖族,按道行分为小妖、大妖、地妖、天妖,虽名号上区别于修仙的主要构成,但大体上换汤不换药,终究是万法归一,所求的,也不外是自在长生。

可这自在长生,又岂是那般好得的?

正文 第一章 大侠你要纸吗?

天堑山,山如其名,岩壁层叠杂乱,雄伟而奇特,往上仰望,山就是天,天就是山,犹如一道天堑横在东方大陆的边缘,将之与拓夷大陆横向割开。天堑山方圆千里,尽是茂密的原始丛林,丛林里蛰伏着各类凶兽,又有毒瘴沼泽、虫豸遍地,因此又被人唤作不归山,意为人若进入这天堑山,便是再难归来了。

东方大陆正值炎热的夏季,酷暑难当,人们都疏于劳作,呼二三好友,于庇荫处躺在躺椅上,慵懒的摇着蒲扇,饮着凉茶,连互相吹嘘扯皮都透着一股子懒劲。

街上都行人寥寥,更别提比大陆平原地带更要闷热上三分的天堑山以及这方圆千里的原始丛林了。

可竟在此时,忽的响起一阵咒骂声,惊的丛林栖息避暑的鸟儿群起而飞。沿着较为平坦的河道,由远及近出现了四个身影。走在最前边的,是一名形容枯槁,衣衫褴褛的少年,手上脚上皆带着沉重的锁链,赤足走在这布满锋利石头的河道上,时不时的还要被后边那三个人推搡或是用脚踹,细细观察,手腕脚腕以及赤着的双脚皆已血肉模糊。

后边那三人,手拿刀剑,都是精壮的汉子,衣着统一,黑衫黑靴,衣衫心口处绣着一个金灿灿的骷髅,竟是幽冥宗的人。

这幽冥宗乃是东方大陆上让人极其恐惧的修魔宗门,向来行事诡异,作风狠辣,却不知为何在这炎热的天气,押着那褴褛少年来到了这天堑山。

“干他娘的,不走了,歇歇,妈的其他人都在宗门里享受,偏偏给咱们哥仨儿安排这破差事,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遭罪。”左边那汉子抱怨道。

“朱老三,谁说这地方鸟不拉屎了,不知道刚才是谁被林中鸟群拉了一身的屎,哈哈哈。”右边那汉子满脸揶揄,取笑道。

“老赵你少他娘的幸灾乐祸,要不是这些天坏了肚子,又恰好那时候老子顿那噼里啪啦,你把东方大陆的鸟全找来让它们拉个试试,看你家三爷是不是万鸟丛中过,片屎不沾身!”朱老三边解释着又上前将那少年踹了个趔趄,咒骂道:“都他娘的是你害的,要不你家三爷用的着来这穷山僻壤遭罪吗!干你娘的!”

“朱老三说起来你这实力,在咱们幽冥宗外门里算,也排的上号了,都你娘出世的高手了,愣是吃拉肚子了,回去我得好好跟兄弟们讲一下你的“英雄事迹”,朱老三大战鸟群被拉一身屎,哈哈哈!”中间那汉子也是取笑道,毕竟他们一路走来,押解着少年,难得有什么乐子。

“别他娘的提了,说起坏肚子,我这又来劲儿了,二狗你还有纸没,我得去解决一下。”朱老三捂着肚子对中间那汉子道。

那叫二狗的汉子哈哈大笑道:“你说你这一道儿用了多少纸了,哪还有纸,这漫天遍野的丛林,你就地取材,用棍儿刮得了!哈哈哈!”

老赵闻言,满脸的猥琐,幸灾乐祸揶揄道:“我说老三你可得挑点嫩树杈子,别回来刚让鸟拉一身屎,再被棍爆了菊,哈哈哈!”

“你们他娘的少给老子来这套,有纸没!快点的!老子快憋不住了!”朱老三捂着肚子,满脸通红,紧咬着嘴唇,夹着腚扭着胯,显然是要到了临界点了。

二狗见状更是好笑,摊手笑道:“纸真他娘的没有了,你要拉滚远点,别熏着你二位爷爷。”

朱老三“嗷”的一声,身如坠地流星,向远处的丛林掠去,竟是比平常快上了几分,声音远远飘来——你们他娘的等着,老子一会儿再来收拾你们!

“二狗你看,果然古人说的没错,人在极限的时候,能迸发出更多的潜力,你看朱老三快的。”老赵憋着笑打趣道。

二狗哈哈一笑,指了指拿衣衫褴褛的少年,道:“老赵你看一下这小子,我盹一会儿,等老三回来,咱们还得抓紧上路才是。”说罢径自走到河床边一块石头上打起盹来。

老赵嘟囔着,走到那少年身前,薅起头发就是两个耳光,打的那少年嘴角溢出血来,咒骂道:“干你娘的!要不是你,老子们何苦遭这个罪!”说罢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打得这少年身体蜷缩着,犹如一只被捕出水干涸已久的虾。

也许是天气太过闷热,老赵打累了,亦或是这少年尽管挨揍,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打着无趣,老赵将这少年拷在身边,也打起坐来。

且说朱老三,掠到远处的丛林,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褪下裤子,蹲下就是一阵噼里啪啦,心里咒骂着,打量着眼前这些树杈,挑选哪根更嫩一些,竟然感觉有些委屈。兀的屁股一阵疼痒,竟是被蚊虫叮了一口。朱老三更是气极——妈的鸟在老子头上拉屎,你们在老子腚上啃血,老子弄死你们!

无奈蹲着的姿势太不方便,只得挥着衣袖驱赶,又无奈蚊多势众,只好顾腚不顾头,啪啪的打起落在自己屁股上的蚊虫,打的自己白花花的屁股不消一会便红了。

太遭罪了!方便完的幽冥宗的朱老三,悲怆不已,看着眼前这些干硬的树杈子,心中竟然祈求起上苍来,渴望着哪位大慈大悲的上仙能感应到自己的期盼,从天而降送下些手纸来。他实在是不想用 棍儿刮,可是奈何蚊虫太多,他那白嫩的屁股实在禁不住蚊虫的热情,心一横,一咬牙,侧过身就要拿棍儿刮。

就在此时,似乎上苍响应了朱老三的期盼,他身前的草丛里一阵悉嗦,兀的出现一张人脸来,这脸在朱老三的眼里犹如慢放一般,无限贴近,忽的呲牙一笑道:“大侠你要纸吗?”

这本来在朱老三听来应犹如天籁的声音,此刻却吓得朱老三浑身一机灵,也不怪他,他心中期盼归期盼,他却实在想象不出这人迹罕至的天堑山原始丛林中除了他们竟然还有人在,而且在他眼前忽的出现,他却没有丝毫感应。

朱老三出于本能,猛的往后仰身想要避开,无奈此刻姿势实在是难以施展他那绝佳的身法,被裤子一绊,一屁股坐了下去。下边有自己的排泄物也就罢了,说巧不巧,手中那干硬的小树杈,刚刚也才伸到他娇嫩的菊花下,这一屁股下去,朱老三犹如被一道电流从尾巴骨过到了天灵盖,人都疼酥了。

朱老三“嗷”的一声蹦起来,本能的捂住了自己那不知道还算不算雏菊的雏菊,却又摸得了自己的满腚屎。

那少年不顾朱老三由白变红,由红变紫,又由紫变黑的脸,捏着鼻子,满脸真诚的说道:”这位壮士,小生千古秀,恰好路过此处,听到一阵啪啪啪,销魂不已,特上前来看,见大侠您在此方便,要拿棍儿刮,出于道义,特来送纸,但又怕大侠难为情,顾出此一问,可是您这反应也太过激烈了些,莫不是我不够帅,吓着大侠了吗?“

再看这叫做千古秀的少年,生的好不俊俏,身着布衣服,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乌黑的头发随意扎在脑后,满脸的秀气,眼神中却又透露出一丝狡黠,说不出的写意潇洒,让人一看就不由得生出一种亲近感,当然,此刻的朱老三是例外。

朱老三听得少年言语,一张老脸憋的酱紫,恼羞成怒,破口大骂道:”老子要你娘的纸!你神经病啊!老子他娘的弄死你!“

或是朱老三被气昏了头,他没想过这少年为什么出现在这天堑山,也没注意这少年虽然衣着随意,在这恶劣的环境中出现,竟未染风尘。

朱老三确实怒了,一手提着裤子,另一只手变换成爪,狠厉的拍向少年的天灵盖,一出手,竟是要置这少年于死地——见过老子这么丢人的一面,岂能让你存活!

少年见他出手,却是不慌不忙,施施然往侧面一闪,避过朱老三狠厉的这一爪击,抓住朱老三的手腕,借力往前一带,卸了朱老三的力道,又顺势往后一推,将朱老三推了个跟头,嘴上也不闲着,委屈道:“大侠这是为哪般,我好心给你送纸,为何却突然对小生出手?哎呀呀你慢点,可别沾了我一身,我这可是新换洗的衣裳呢!”

朱老三被推倒在地,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却不觉那么痛,甚至有些温软,猛然回过味儿来——老子又他妈坐屎上了!

朱老三扬天长啸,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眼角划过一滴翔,哦不,是一滴泪——流年不利,太他娘的憋屈了!

朱老三被少年推倒,却冷静了下来,刚他气极出手,招式比往常更是狠上几分,虽说这几日身子骨有些发虚,但好歹实力在这摆着呢,这少年轻松解去自己的攻势,反倒让自己吃了亏,可见这少年的不简单!

朱老三不愧是老江湖了,思绪电一般闪过,反手从地上抓起刚被他以嫩为标准淘汰的树杈子,向少年掷去,大喝一声:“接我五毒镖!”裤子都来不及提起,反身就向河床掠去,边跑边大喊道:“二狗!老赵!有鬼!快过来帮我!”

千古秀往上纵身一跃,避过朱老三的树杈子暗器,脚尖轻点一下树梢,人如平沙落雁般,说不出的写意,紧随着朱老三,也是到了河床。

正文 第二章 一剑东来,笑流云

二狗跟老赵,听到朱老三惊呼,瞬间从休憩的石头上一跃而起,紧张戒备起来,嘴上却打岔道:“朱老三你是不是最近撞了邪了,坏了肚子,让鸟拉一身,去方便方便还他娘的撞了鬼?!”

待见到朱老三狼狈的样子,心中也是一惊,朱老三如此狼狈,莫真不是撞了邪?

朱老三顾不上沾了一腚屎,和被树杈子爆了还有丝丝血迹的菊花,抄起刀,跟二狗和老赵低声道:“点子扎手,别他娘的取笑老子了,干他娘的!”

说着,拔刀出鞘,朝着刚落到河岸的千古秀一刀劈来,二狗跟老赵也是常在刀尖添血的人,听朱老三话音刚落,拔出刀剑也照着千古秀致命处招呼。

千古秀身形未定,就见眼前刀光闪过,轻轻踏一下脚底突出的石头,向后一跃,避过朱老三当头一刀,又向着斜前方猛然一纵,避开了二狗和老赵的家伙,拉开了与三人的距离,恰巧落到了那褴褛少年的身旁。

二狗修为在三人间较为高些,见得世面也稍多一些,看千古秀如此轻松避开了三人的突然发难,心道不知这是哪家的俊才少年,又见千古秀又落在那少年身旁,心中略有顾忌,二狗又想方才千古秀只是躲闪,却并未还击,心绪一转,当下喝止满眼戾气和怨毒的朱老三,老赵见二狗停手,也站在一旁,手中剑却不曾放下,仍保持着进攻的姿势。

二狗一拱手,道:“刚刚有所冒犯了,只是听得自己兄弟大叫有鬼,这才唐突了这位小友,不知小友为何在这天堑山中?”

千古秀指着自己的脸,好像灵魂受到了一万点伤害般,反问道:“我很像鬼吗?”

二狗一阵莫名其妙,很是无语,这是说你像不像鬼的问题吗?你一个少年郎,突兀的出现在这号称不归的天堑山中,给我们朱老三搞的那么狼狈,你的来历才是我想问的好吗!

二狗心中想着,嘴上却恭维道:“小友生的俊俏,无半点像鬼,刚刚是我们兄弟唐突了,却不知小友在这天堑山是???????”

“我迷路了,这山除了石头,就是树啊草的,要不就是乱七八糟一群怪兽,正四处瞎撞呢,就听见一阵啪啪啪的声音,老销魂了~我这不就过来看看,是不是有人在,结果就看到他在拉屎!”千古秀一指朱老三,忿忿道:“我见他方便之后要用棍儿刮,好心上前给他送些手纸,他不道谢也就罢了,谁知反而要打我!对,说的就是你,你瞪我干啥,有瞪我这功夫还不如去洗洗你那一腚屎!”

朱老三被千古秀戳到了痛处,一双眼睛瞪的溜圆,仿佛要喷出火来,低声跟二狗说道:“狗子我他妈的今天必须要弄死他!”

二狗用眼神示意朱老三忍耐一下,那意思是先摸摸这小子的底,再弄他也不迟。

二狗赔笑道:“误会!都是误会!这事儿暂且不提,不知小友从哪里来?”

“从来处来。”

“到哪里去?”

“到去处去。”

“那就是不愿跟我们兄弟说了?”二狗听得千古秀不是回答的回答,心中也是憋火,道:“我问你的是你从哪里来到那里去,不是跟你问禅!”

千古秀一脸认真道:“我也没跟你打禅语啊,很认真的再回答你好嘛。”

二狗仿佛吃饭被噎着了,又忽的一笑,道:“那小友问的路,我们兄弟是给你指不了了,刚才有所冒犯,还望小友不要介意,咱们就此别过?”

听二狗这么一说,朱老三的菊花貌似揪着疼了一下,跳着脚喊道:“二狗子你放屁,老子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老子告诉你不行,老子咽不下这口气!”说着激动的朱老三脸面都不要了,把屁股对着二狗一撅,怒喝道:“你他娘的看看这小子给老子祸害成什么样了,老子今天不弄死他就不叫朱老三!”

朱老三撅着个腚,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浑然不觉他此时像是一个被男人强暴出屎的男人。

千古秀也不是省油的灯,大喇喇往那一站,指着朱老三道:“你,就是你,别看别人,你还没完了是嘛,你自己坐你排泄物上了,又不是我搞的,我好心给你送纸,你这叫恩将仇报你知道嘛?”

朱老三听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嗷”的大喊一声飞身而上,手中大刀一挥,一道森寒的刀气直扑千古秀而去——“幽冥鬼斩!”

二狗跟老赵见罢,也是欺身上来,跟朱老三成三角之势,夹击千古秀。只是二狗见千古秀那气淡神闲的模样,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怕是这次任务有变啊。

千古秀在三人的夹攻下,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玩味笑意,身形变幻,提起身旁那褴褛少年,一晃便到了几丈开外。

千古秀落在这少年身边时,稍稍一瞥边见了那少年凄惨的模样,那少年虽不曾言语,只是看了千古秀一眼,那眼神并未流露出一丝哀求,却是满满的求生欲望。

这眼神让千古秀心为所动,再见二狗三人的装扮,以及开始三人不言不语就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架势,千古秀心中便有了判断,激怒于朱老三,只是找个借口让他们出手,方便自己救人罢了,若是他们三人未动杀意,或许还可救了人便离去,可是看着朱老三那不弄死自己不罢休的神情,这事儿又怎能这般善了!

千古秀心中好一阵无奈——你说这坏人,怎么从里到外都要表现出自己是个坏人呢?他却忘了,之所以朱老三恨上自己,是有原因的??????

且见三人攻到,千古秀丝毫不惧,不知从哪掏出一柄剑来,凛然一笑,拔剑横在身前,剑身盈盈似水,气势沉重如山,此剑一出,就连酷热的天气,也凭空添了一丝寒意。

“我之名曰千古秀,此剑名曰秀川,今日在此迷路,本只想寻人问路的,却不曾想遇到了尔等,更不曾想一番好意竟为自身招来祸端,既是你们想杀我,也怪不得我出手反杀了!你们为猪又为狗的,只是委屈了我这秀川了。”

言罢,身随意动,大喝一声“一剑东来,笑流云!”

刹那间寒光乍现,剑光似流云变幻,若隐若现,朱老三等人只觉似乎被一阵柔软不知为何物的,似固体似气体的物质包裹住身体,周身上下舒适至极,竟有些痴了。

千古秀合剑,清脆悦耳,轻吒一声“现梅花”!

只见得朱老三等人,还未从方才剑意痴中醒来,喉间“咕咕”异响,刹那间鲜血涌动,喷射而出,竟化形为三朵扎根于他们喉间的妖艳梅花。

那褴褛少年见得千古秀杀杀人,倒也未慌,只是心中暗暗称奇——”如若说杀人也能称为一种艺术,莫过于当下此景了吧。“

千古秀收起秀川,不看那三人一眼,径自坐在拷着那少年的石头上,提起腰间的酒葫芦,仰头饮酒,似乎方才杀人的不是他。

衣衫褴褛的少年被拷在一旁,从下仰望着千古秀,青山,绿水,骄阳,蝉鸣,兽吼,三具眼神痴离,喉间涌着血梅的尸体,阵阵闷热的山风拂动千古秀随意扎在脑后的发,融为一景,竟然显出怪异的和谐。

良久,那褴褛少年竟然张嘴说话了,对千古秀道:“你杀了幽冥宗的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千古秀回头眯眼看那少年,笑道:“这深山老林的,我杀了他们三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谁又知道是我做的。”

那少年说道:“你救了我,我自是不会出卖你的,只是这幽冥宗有邪法,是可取人魂魄读取记忆的,你可杀得他们肉身,魂魄可能灭得?”

千古秀轻轻笑道:“不可。”

少年冷淡说道:“若是不可,劝君早些离开着天堑山,若是这三人断了与幽冥宗的联系,最多不超三月,想那幽冥宗要派人过来,届时读取三人记忆,知是你杀他门人,怕是天涯海角,也要追杀你。”

千古秀笑道:“我自是想早日离开这里,可是我不认得路。”

那少年无语,不知该说些什么,千古秀也不理他,悠哉的坐在石头上饮酒。

沉默良久,那少年发声道:“你不该问我些什么吗?”

千古秀眺望着远处绿的发暗的原始丛林,反问道:“你觉得我该问些什么呢?”

少年沉默,又问道:“你从哪里来?”

“从来处来。”

“到哪里去?”

“到去处去。”

“我叫刀,不太善于言辞。”

“我叫千古秀,还算得上是善谈。”

“帮我把枷锁打开。”

??????

“酒能给我饮一口吗?”

“去洗个澡先。”

“屎你都不嫌脏。”

“你又不是屎。”

??????

一天后。

千古秀叼着根草,抱着后脑勺悠哉悠哉的沿着河道走着,身后不远处,跟着换上了二狗他们衣衫黑靴的刀。哦,现在叫小刀了,千古秀嫌刀这个名字太过凛冽,特意在前边加了个小字————小刀,他说这样叫着舒服,听起来也可爱的多。

“我说小刀你给我指的这条路到底对不对啊,怎么走了一天了,还没走出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千古秀回身问小刀。

“上一个说这鸟不拉屎的人被鸟拉了一身屎,然后死了。”小刀答道。

??????

“小刀离开这你要去哪?”千古秀问。

“到去处去。”小刀答道,眼中似乎多了些笑意。

千古秀看的有些不习惯,洗过澡的小刀年纪与千古秀相仿,却不似千古秀那般俊俏秀气,很刚毅,人如其名,仿若一柄刀。

“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千古。”

“嗯?”

“酒再给我喝一口。”

“不给,你不说我这酒是娘们喝的吗?”

“有总比没有强。”

??????

正文 第三章 有酒名曰长相忆,醉酒当吟大风歌

沿着小刀被押解来时的路,往外走,要穿过一大片原始丛林,小刀不知道凭着朱老三他们三个出世水平的家伙,怎么能押着他一路走来没有遇到凶兽,可能真的是运气好吧。

但是小刀不知道跟着千古秀回去的时候,会不会遇到凶兽,假若真的遇到一些高级凶兽,不晓得他是不是还会这么放松。小刀想着,看了一眼在走在前头的千古秀。

这千古秀,一手拿着酒葫芦,大口往嘴里灌着酒,一手挥舞着,步履翩翩,仿若随风起舞一般,也不顾及身后小刀的感受,在前头不住的引吭高歌:

我亦好歌亦好酒,唱与佳人饮与友。歌宜关西铜绰板,酒当直进十八斗。

摇摆长街笑流云,我本长安羁旅人。丛楼参差迷归路,行者匆匆谁与群。

幸有作文与谈诗,寥落情怀有君知。负气登楼狂步韵,每被游人笑双痴。

幸有浩然共蹴鞠,轻拨慢扣自欢娱。七月流火无眠夜,同向荧屏做唏嘘。

幸有彩云喜香山,兰裳桂冠共游仙,说来红尘多趣事,笑声惊动九重天。

幸有晓艳能操琴,玉葱手指石榴裙。止如高山流如水,流水溯洄桃花林。

红衣佳人白衣友,朝与同歌暮同酒。世人谓我恋长安,其实只恋长安某。

千古秀歌声豪迈,惊得丛林之中弱小的鸟兽四散——只是未曾像朱老三那么悲催被拉一身鸟屎罢了。

小刀看着饮酒癫狂的千古秀,听他唱着歌,不觉心中生出好大好奇,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短短两日,小刀见过他望着远方发呆,见过他杀人时的冷冽,见过他状若癫狂,也见过他在设的陷阱抓到一只流火兔当晚餐时笑的像个孩子,也见过他路痴时的傻了吧唧。短短数日,千古秀的表现,不断刷新着小刀对他的认识。

只是,这歌听起来,蛮有故事的,小刀心中想道。

一曲唱罢,千古秀飘身来到小刀面前,把酒葫芦扔给小刀,嚷道:”兄弟陪我饮上一饮,你这闷声葫芦,实在是太无趣了,不及我的酒葫芦,不及不及!”

小刀接过酒葫芦,依然默不作声,淡淡的看了千古秀一眼,却没反对千古秀叫他兄弟,也是大口的喝着酒。千古这酒葫芦,就像是里头生着酒一般,无论怎么喝,都喝不完。

小刀记得,上次他说千古这酒,是女人喝的,千古说他不懂酒,这酒叫什么来的,好像叫长相忆吧。千古给他讲过这酒的故事,千古总是有很多故事,他说他很健谈,是真的。

千古说,这酒,叫长相忆,是京都人酿的,是一女子爱慕其师兄,那女子曾赠与师兄一囊象征爱情的不离香,却被师兄婉拒,后师兄遭妒,被人暗算,女子不离,终日寻方,为救心上人,后师兄雪冤,师兄感之情深,赠酒名曰长相忆,却与女子曰:女子甚好,吾非良人。女子笑而饮尽长相忆,焚发燃香终不复见。过数月,师兄下山历练,旧疾复发,殁。女子祭灵,师兄友人堂前灵位之旁供酒,问之,曰,此酒名为长相忆,师兄酿来赠予心上人。只是师兄自知遭人暗算,遭受重创,恐命不久矣,未曾言明。女子饮尽,刻苦修行,屠尽暗算师兄之人。携酒自尽于师兄墓前。

小刀当时想问,这酒为何千古得了,千古却是醉得睡着了。自那后,小刀再也未提这酒,是女人家喝的了。

今日千古饮酒同歌,不知又是有得什么故事。小刀大口饮着酒,等着千古再讲些奇怪的故事出来。千古却是醉的有些蹒跚了,忽的张开双臂,仿若要将这天地纳入怀中,轻啸一声,笑道:“醉酒当吟大风歌,小刀你这闷葫芦且听我吟来!”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小刀募得有些诧异,感受得到这首诗的霸气,却也能感受出一种浓郁的担心、惆怅。看着千古秀的背影,风吹动他的衣衫,吹乱他的头发,说不尽的张狂肆意,小刀也醉了。跑上去,跟着千古一起发疯叫嚷。

“我叫小刀!我没有家人!我是孤儿!我不想再被人欺负!我要变强!”

小刀的表现让千古秀有些愕然——我发疯就疯了,你跟我掺和个什么劲儿。

小刀却是忽然转过身来,眼眶红红的盯着千古秀,盯得千古秀有些汗毛直立,酒都醒了三分,连忙摆手后退,慌张道:“喂喂喂,兄弟,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不是玻璃。”

小刀不知道玻璃是什么意思,只是盯着千古秀,认真道:“你叫我兄弟,你就是我的兄弟,我叫小刀,以后我们就在一起,你若认我,我就是你的刀!”

“靠,什么我们就在一起啊,我可没有断袖之癖啊,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几乎要怀疑你的性取向了。”千古秀被小刀盯得有点发毛,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回缩。

“靠,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就是不离不弃的兄弟了,别想那么歪。”小刀无奈的说,他心里有点惘然,他借着酒劲直抒胸臆,千古的回答却好像是婉拒了一般。

“你早说嘛,说什么在一起之类的,搞的我都有些小生怕怕了。”千古秀笑道,却又突然正色道:“兄弟就兄弟,哪有把兄弟当刀的,这不是要陷我于不义之中嘛,来来来,你我共饮这口酒,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小刀有些哽咽,接过千古秀递过来的酒,仿若末雪遇骄阳,心中一些禁锢开始融化,嗯,暖暖的。

“好,共饮这口酒,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正文 第四章 小刀的身世

是夜,篝火旁,小刀与千古躺着,仰望着漫天星辰。千古秀翘着二郎腿,双手抱着后脑勺,嘴里叼着根草,吊儿郎当的,眯着眼睛,仿若在笑。小刀在一旁,好似一根木雕般,中规中矩的躺着,眼神犀利如刀,却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自上次小刀醉后陪着千古秀发过一次疯之后,小刀还是那个小刀,依旧闷葫芦一个,千古问他,他却说他是千古的刀,刀是不会废话的,出鞘就要杀人。可是自那之后,小刀也确实改变了一些,比如现在,他陪着千古再仰望星空。

燃烧的木柴“霹雳”一声,将小刀从迷离中拉回了现实,千古却依然在眯着眼睛,望天。

小刀现在不望天了,在看千古。

篝火映着千古的侧脸,确实蛮好看。小刀不善言辞,只能用好看形容。可是他不知道他也好看,却是跟千古不属于同一个类型罢了——千古清秀,俊俏;小刀则真如刀,刚毅,冷酷。

“千古,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被幽冥宗抓到这天堑山来吗?”小刀问千古秀。

“你若想说时,自会说了,又何须我问?”千古秀依旧望天。

“你当真不知道幽冥宗吗?”小刀有些好奇,问千古秀道。

“不知。”千古秀淡淡回应道。

“这幽冥宗可是魔宗极为重要的一个分宗,你为修行之人,竟不知晓,也算是个稀罕事了!”小刀无奈道。

“哦?这魔宗很厉害吗?”千古秀问。

“把吗字去了,再说一遍。”小刀与千古秀打趣道,这小刀本是极不善言谈的,可是与千古呆的时间长了,话也见多,偶尔还会蹦出几句玩笑。

“早知便不救你了。”千古秀见小刀玩笑,亦是打趣道。

“可惜世间并没有后悔药卖与你吃。”小刀笑道,见千古没搭话,便不再看他,抬眼望天,仿若自言自语一般,讲述起了自己的身世,以及为何被幽冥宗抓到了这不归山。

小刀出生于东方大陆的西北,一个以出刀客而著名的刀客家族,这家族与其他修仙世家、宗门不同,别人修仙,他家修刀。

据说,他家祖上本是当地一普通的樵夫,一日上山砍柴,偶遇一重伤昏迷女子,樵夫善良,将其背回家中救治,奈何实在是家资贫乏,支付不起高昂的医疗费用,无奈只得打多份工以增加收入,来医治那女子。久而久之,也就不上山砍柴了,但又不舍陪了自己大半辈子的柴刀,于是便将柴刀供于祖先灵位下的供桌上,以感柴刀陪他维持生计之恩。

或是感动了上苍,一日,那昏迷女子竟然自己苏醒过来,自言为木仙子,由于樵夫祖辈砍伐,坏了众多兄弟姐妹的修行,本想化为人身惩罚,却被樵夫家世代所用柴刀所化的刀灵重伤,樵夫心善,舍去本行也拼命赚钱救治,感怀于心,愿嫁与樵夫为妻,福泽樵夫后代,免去樵夫后代继续砍柴为生,再度陷入因果轮回。

樵夫与木仙子拜于祖先灵位下成亲,承诺子孙后代不在砍伐,却不想那柴刀竟显现出刀灵来,刀灵悲泣,曰樵夫一家祖辈砍伐,使用柴刀,刀灵才得以幻化,却不想今日樵夫竟要舍弃他,刀灵不甘,却又如孩童般赌气,于樵夫道,我伤木仙子是因果,你与木仙子结发也是因果,你祖辈使我为刀,靠我讨生活,今日,你我的因果也了却了罢!刀灵赌咒说,以后你们也当为刀,靠着别人使用,讨生活罢,说罢,竟化作一束光,穿入樵夫身体,不再出现。

樵夫黯然,木仙子与他谈曰,我与你为妻是因果,刀灵入体也为因果,以后,你便当刀来讨生活吧,只是不知要几代才得修成圆满。自那以后,木仙子将所知之关于刀的仙法倾囊相授,终成就西北刀客。

由此听来,小刀对千古所言,成为他的刀,确是真的了。

小刀继续道:“我家数代更迭,与他人为刀,刀不似剑,剑可伤人,可伤己,可一旦为刀,只伤人,不伤用刀之人。”

千古却突然搭话了,斜眼看着小刀问道:“莫不是不喜我的秀川吗?”

小刀语塞,他不擅言谈,但确无此意,只是见千古用秀川只一次,几乎忘记千古事用剑的了。

千古笑了笑道:“逗你呢,闷葫芦,难得今天换你话多,继续说。”

就像小刀所言,刀只伤他人,不伤用刀之人,前几辈祖先,只是当当镖师,或富贵人家的护院,或朝廷鹰犬来谋生计,可是小刀家这传说不知被谁散播出去,觊觎刀法之流,不断上门拜访,小刀一家,不堪其扰,几欲退隐山林,想来垦荒种田,倒也惬意,可是却又不得法,因刀灵诅咒,只得与他人为刀来讨生计,这下便让纷争各派,朝廷的各路牛鬼蛇神动了心思——这可是有仙法的刀啊。

于是小刀一家便不断得应付于各路势力,也盼能得伯乐名主,好效力于他。

于小刀爷爷那辈时,终还是被奸人所惑,不觉中,沦为杀人利器,渐渐地小刀一家,竟被称为魔道,魔刀。终于,小刀一家委身的那魔道宗门,被天下正派剿灭,小刀一家,作为魔道的刀,自然是难以善了的,所谓正派,竟不问青红皂白,屠了小刀一家,甚至连小刀,都没打算放过。

那时,是幽冥宗宗主,于天下正派血战,救出了小刀。小刀年幼,不知人心险恶,只知幽冥宗宗主救了他,是他的恩人,于是他,便成了幽冥宗宗主的刀。不,不是成为幽冥宗宗主的刀,是被幽冥宗宗主借的刀——每当幽冥宗有想杀之人,又不便于出手的时候,幽冥宗宗主就告诉小刀,这人,是屠你全家的凶手之一。小刀信以为然。不久双手便沾满了鲜血。

小刀渐渐长大了,他自身并非十恶不赦的魔头,杀人前,也见过那些所谓杀他全家的凶手行善济人。

小刀心存疑惑,终有一日,他向他的恩人,幽冥宗宗主表达了他的疑惑,却不想幽冥宗宗主,怕小刀长大,实力大增的时候,知道是被他利用,报复于他,竟然用药封了小刀丹田识海,囚了小刀,终日折磨,想得到小刀家族修刀仙法,却不想小刀骨子硬的很,始终不说,最终无奈,便想出一奇招,要小刀伐万棵树木,陷入因果轮回。

由于不想太过招摇,便叫外门出世的几个不显眼的弟子,押着小刀来到这天堑山原始丛林,一是这树多,小刀日砍夜伐也不会引起他人注意,二是小刀被封了丹田识海,这又罕无人烟,凶兽遍地,小刀逃也逃不出去。也正是如此,小刀才能与千古相识。

小刀说罢,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千古秀冷不丁的坐起身,踹了小刀一脚,道:“你与我为刀,就不怕我用你乱杀人吗?”

“若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了,或是陷入不断地因果轮回,你要我杀人,那就杀人吧,你顺手就行。”说罢,小刀侧过身去不再言语。

千古秀大笑道:“大刀出鞘兮,黄沙茫茫,我有大刀兮,壮烈悲怀。可惜你是小刀,是小刀啊!哈哈哈!”

小刀猛的坐起身来,气息凌厉,正色道:“小字是你加的,我若修刀,天下无刀,管他大刀小刀,都不及我这柄刀,我若出鞘,上斩皇天,下斩幽泉!”

言罢,小刀竟然感觉丹田一阵骚动,一股凌冽的气息磅礴而出,化为刀型,斩了丹田禁锢,又直奔识海而来,大开大合间,识海禁锢竟也被破去了。

小刀大喜,仰天长啸,狂意凛然,将身边篝火冲的火星四溅,千古笑吟吟的看着他,感叹道——我这兄弟,出鞘了!

正文 第五章 阿蛮

自打小刀那夜貌似喃喃自语的跟千古讲了自己的身世后,千古再也没听小刀说过这么多的话,也再没有像之前陪着千古发癫。千古几乎受不了自己这个闷葫芦兄弟了,不过好在,马上就要出了这天堑山,这不归之地了。

“小刀,你说咱们大概还有多久才能出去?”千古秀无聊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两天。”小刀惜字如金。

“我靠你大爷,你就不能多说几句啊,跟着你嘴里蹦出来的字能卖钱一样,这么舍不得说?”千古简直对小刀无语了,可是又没第二个人再陪他说话了,只得又问小刀道:“小刀,你说我们出去了去哪?”

“随你。”

“??????”千古秀拍头无语。

“真没劲,你说这幽冥宗怎么不再派点人来啊,还有那些个凶兽呢,怎么都不出来活动活动啊,天天跟你这闷葫芦在一起,我也要被你闷死了。”千古秀抱怨着这几日生活太平静,一点都不刺激。

其实这天气,热的狗都懒得吐舌头,更别提那些凶兽出来活动了。

正在千古秀埋怨着无聊,忽然听到远方传来一阵惊呼求救声,夹杂着不知名凶兽的嘶吼,千古秀眼睛闪过一丝光亮,弯弯的好似在笑——有乐子咯!

苗疆地域辽阔,人口倒是稀少,以部落聚族而居,阿蛮的父亲是不归族的族长。不归族因筑寨于天堑山这不归山的原始森林边上,因此称为不归族。离着原始森林太近,时常有从森林里出来的凶兽作乱,族中壮丁为保护族人,经常与凶兽作战,不少都死于凶兽爪下,这也是不归族得名的缘由之一。

由于常年与凶兽 交战,不归族也慢慢进化,善于驯兽。在不归族的孩子成年礼的时候,都要进入天堑山去捕捉一只自己的本命兽。

今天是少女阿蛮的成人礼。

本来阿蛮是与族中众多少年一道的,可是阿蛮内急,去方便了一下,然后就跟大家走散了——阿蛮是路痴。

阿蛮素来爱笑,爱笑的女孩儿运气都不会太差的,就在阿蛮着急寻路的时候,阿蛮看到了一只幼年的银翼狼。

银翼狼是风电两系凶兽。一身银白色的毛发,生的煞是好看,阿蛮特别喜欢。

这只银翼狼幼兽胖乎乎圆滚滚的,乌黑发亮的眼睛朝着阿蛮眨呀眨的,煞是可爱,阿蛮心都要化了,阿蛮想,我要抓到它,让它成为我的本命兽。

阿蛮蹑手蹑脚的潜行到这只幼年银翼兽不远处,结实而富有弹性的玉腿一发力,就朝着小银翼狼扑去——“嘿嘿,你是我的啦。”

却只见小银翼狼一闪,犹如一道银光,闪到了一旁。阿蛮扑了个空,结结实实的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见阿蛮的糗样,小银翼狼人性化的朝着阿蛮吐了吐舌头,阿蛮一阵脸红,娇羞哼道:“哼,你这个小家伙,在嘲笑我吗?我一定要抓到你!”

小银翼狼朝前跑了一段路,回过头来冲着阿蛮眨了眨眼,好像在说,你来呀你来呀,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阿蛮见状,娇憨的跺了跺脚,恼羞道:“你这个小家伙别跑,我一定要抓住你,要不我就不叫阿蛮~”

如果不是小银翼狼等阿蛮,阿蛮是追不上的,他俩仿佛玩捉迷藏,又好像是在玩警察抓小偷,小银翼兽是小偷,阿蛮是警察,被小偷调戏了的警察。

阿蛮不知追了有多远,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抓住这只小银翼狼,然后狠狠的揉揉它的头,以报方才它嘲笑自己的仇,全然忘了这原始丛林中,是危机密布的。

小银翼狼呢,也好像很享受这样戏耍阿蛮,犹如孩童一般,这躲躲,那藏藏,玩的不亦乐乎,似乎也忘记了,它现在不在狼群保护之下,自己只是一只年幼的独狼。

小银翼狼蹦蹦跳跳的逗着阿蛮,忽然感到一阵危险的气息,直觉让它感到,它玩的太开心了,闯入了一只比它实力要高出许多的,一只裂地熊的领地,并且这只裂地熊对它的闯入很不爽。

银翼狼幼兽虽然感觉到这只裂地熊比它实力要高,可是狼族的尊严也没让它瑟瑟发抖,而是俯下前肢,低声嘶吼着跟那裂地熊的气势对抗。这一下似乎激怒了裂地熊,不再懒洋洋的窝在洞里避暑,而是探出头来,对着银翼狼幼兽怒吼起来。

正对峙着,阿蛮“嗖”的一下闯了过来,一把抱住俯身低吼的小银翼狼,欢快地在地上打了个滚,不住的用俏脸蹭着小银翼狼,开心的不得了,洒出银铃般的笑声,举起小银翼狼傻呵呵的说道:“咯咯~你是我的啦~”

小银翼狼一阵无语,无奈的哼哧了一声,心想这丫头一根筋的嘛,傻了吧唧追我半天,上来就咔咔一顿蹭,也不看看眼前这局势。

单说小银翼狼闯入,只是稍稍激怒了这只裂地熊,但是阿蛮的出现,彻底激起了裂地熊的凶性,好嘛,这天热的你熊爷爷都好几天没出门捕食了,都饿瘦了,正愁怎么增肥呢,就有人送上门来了,看来我熊运不错啊。

裂地熊眼都快冒绿光了,嘴角垂涎着口水,巨大的身子爬出洞来,一步一步的逼近阿蛮。

银翼狼幼兽大感不妙,挣出阿蛮的怀抱,警惕的盯着这只裂地熊,不断发出警告的狼嚎。

阿蛮还没从抓到小银翼狼幸福中走出来,见小银翼狼挣脱出去,心里有点委屈,直觉得小银翼狼不喜欢自己,嘟着嘴,边回身边憨憨地说道:“我好不容易抓到你,你就让我多抱抱嘛,我又不是坏人来的~”

回过身来却看到那只巨大的裂地熊“唉呀妈呀”尖叫一声,惊得几乎晕倒过去,却看到小银翼狼跟这只裂地熊对峙着,阿蛮尽管害怕,还是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慢慢走到小银翼狼身前,对小银翼狼颤抖着说道:“小,小家伙别怕哦,我不会让他伤害,伤害你的······”

小银翼狼听着阿蛮颤抖的声音,更是无语,眼神一阵无奈,拜托,大姐,这熊冲你来的好嘛,我们狼族在这森里里还是有点地位的,一个半个的不敢动我们好嘛~这么想着,看着阿蛮因害怕而颤抖,却坚定挡在自己身前的的背影,心中也是一阵温暖,其实,这丫头也不赖嘛~

小银翼狼跳到阿蛮身边,冲着阿蛮奶叫了一声,表示要跟阿蛮并肩作战,在它自己看来相当威武霸气的声音,在阿蛮听来确实奶声奶气,可爱到不行,萌的阿蛮心都酥了,仿佛也没那么恐惧了。

阿蛮抽出腰间盘着的长鞭,坚定的面对着裂地熊,心想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小银受到伤害的,赌上我们苗族女子的尊严!

合着阿蛮看到小银翼兽要跟自己并肩作战,竟然已经给人家把名字都取好了,YY着这已经是自己的本命兽了~

裂地熊见眼前这娇弱的小女子竟然敢抽出皮鞭来与自己对峙,好似被轻视了一般,生出好大怒意,再也按捺不住,眼中透着贪婪饥渴的光芒,大吼一声,带起一阵腥风,朝着阿蛮扑来,小银也同时出击,”嗷“的一口,就狠狠的咬在裂地熊朝阿蛮拍来的爪子上,用力撕咬起来。

这裂地熊是土系凶兽,一身皮毛堪比铠甲,岂是小银这等幼兽能撕裂的,裂地熊只觉得有些痒痒,用力一甩,将卖力撕咬的小银甩了出去,几乎没震断了小银的乳牙。出于狼族的战斗本能,小银被甩开的同时,嘴上青光一闪,一道风刃激射而出,打在裂地熊的侧脑,堪堪斩掉了几根熊毛。

小银被重重的掷在地上,,一骨碌翻身而起,四肢蓄力一跃而上,爪尖一阵雷动,竟是含有雷系能量的爪击,狠狠地抓住裂地熊的胳膊,又卖力地撕咬起来,这一下,裂地熊吃痛,真的发怒了,另一只厚重的熊爪高高扬起,狠狠的拍在小银幼小的身躯上,小银哀嚎一声被拍出好远,在地上弹了几弹,就瘫软在阿蛮身前。

阿蛮看着这一瞬间发生的战斗,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小银嘴角溢血,痛苦的倒在自己身前,冲过去紧紧的把小银抱在怀里,手中长鞭唰的一甩,直取裂地熊的双眼,然后向后方疾奔。阿蛮单纯,但是不傻,知道自己远不是这只裂地熊的对手,佯攻一式,想带着小银逃。

阿蛮掠出还不到三丈,脚下土地轰然塌陷,重重的摔了个跟头,竟是裂地熊发动土系术法,将阿蛮的落脚处塌陷了去,阿蛮一脚踩空,失去重心,朝下摔倒,阿蛮摔倒的同时,硬生生强行扭身,将自己后背摔在了地上,保护着怀里的小银,生怕小银再受到二次伤害。

阿蛮疼的娇呼一声,又赶忙坐起,手中长鞭摆出防御姿势,慢慢的蹭着后退。边退边娇憨的吓唬裂地熊道:“你、你这个大笨熊,不要以为我怕你哦,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啦,我真的会打你的,啊!你不要过来!”

阿蛮尖叫一声,手中长鞭胡乱挥舞着,尽数抽在空气上,裂地熊戏谑的看着阿蛮——戏耍猎物,是凶兽的天性。

阿蛮内心实在是有些崩溃了,看着慢慢逼近的裂地熊,竟然将手中长鞭丢到一旁,双手紧紧抱着小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呜呜呜,小银,我们要死了。。。我们好可怜,呜呜呜,爹你快来救我啊,我不要被这个大笨熊吃掉。。。。。。”

裂地熊貌似戏耍够了,慢悠悠的朝着这个几乎放弃的女孩走过去,并未多加防备,直觉得阿蛮已经是它腹中食物,张开腥臭的熊嘴,狠狠的朝着阿蛮咬去。

就在这时,阿蛮怀中重伤的小银身形一闪,嘴中闪动着青紫光芒,竟是风雷混合术法,一道能量束重击在裂地熊的熊嘴里,牙都打掉了几颗,裂地熊吃痛,真的发起飚来,一爪将小银拍了出去,紧接着又是一道土系术法狠狠砸向小银。

小银狼眼一闭,心道完咯,你家小爷今天要交代了。却身体一紧,被阿蛮长鞭卷住拉了回来,躲过了那道术法。

裂地熊满嘴鲜血,怒吼一声,眼中凶光毕露,拖着沉重的身躯扑向阿蛮,巨大的熊掌“呼”的向阿蛮拍来,却见阿蛮此时临危不惧,气沉丹田,憋红了脸,一双俏眼仍是梨花带雨,猛的大喊一声:“救!命!啊!”

裂地熊心中狞然一笑,嘿嘿,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乖乖的成为我的果腹之食吧!

还未得手,却忽然觉得屁股一阵吃痛,自己的身体变得前所未有之轻,耳边风声响起,眼前景色快速倒退,裂地熊纳闷,心道:“我这是在飞?”

却听耳边声音响起,宛若春雷。

“姑娘莫要惊慌,千古秀来也!”

正文 第六章 装逼犯

“轰!”裂地熊沉重的熊躯坠落在地上,激得尘土飞扬。

裂地熊很郁闷,真的很郁闷,若干年后,裂地熊的熊子熊孙总是见到夕阳下,裂地熊倚着树干,蹭着痒痒,目光迷离,喃喃自语。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酷暑难当的天堑山原始丛林所有凶兽都懒得出门觅食,却不知道送上门来的也不能吃,我一清早就觉得热,窝在洞里打盹,却听见洞外有只狼跟我挑衅,我让他滚,他没有应,出得洞去,还TM是一只狼崽子,他跟我呲牙咧嘴的,我急了,心想吓唬吓唬他就完了,结果他还带来个细皮嫩肉的姑娘!”裂地熊说到这耸拉着脑袋“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我饿了好几天,都要饿瘦了,她俩不是我的对手,可是你说我早吃了不早就完事儿了么,我戏弄她们干啥呢?明知道常人不会来这不归地的,你说我不早吃了她俩,戏弄她俩干啥?”裂地熊呜咽着,悲痛万分,再也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却说裂地熊翻身爬起,目光凶性迸现,恼恨着不知是谁坏了自己的好事,抬头看去,只见一名俊俏少年,大喇喇地站在阿蛮身前,一条腿仍摆着佛山无影脚的姿势,就那么抬着,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是嘴角含笑,低头温柔的看着那女子——这人不是千古秀还是哪个?

裂地熊心中一阵呐喊,这人笑得,真他娘的恶心!

小刀也是这么想的,小刀与千古秀正无聊的赶路,千古秀听到呼救声犹如打了鸡血一般,身法甩了小刀两条街,待到小刀赶到时,只看到了一只在空中滑翔的巨熊,还有抬着腿保持飞踹姿势不肯将腿放下的千古秀。

千古秀身边,是一名身着苗疆服饰,不施粉黛却梨花带雨的苗族姑娘,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柔情绰态,娇柔婉转,如同洋娃娃一般,生的煞是可爱,那姑娘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看着千古秀的眼睛,似乎·····似乎闪现着小星星?

看着千古秀这造型,还有他低头望向那姑娘温柔的,不,骚 情的快要漾出水来的眼神,小刀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心中一阵恶寒,暗骂道:“这逼装的,真绝!”

阿蛮怀里的萎靡的小银也是嗤之以鼻——这人,绝对妥妥的是一枚装逼犯!

阿蛮却不这么想,阿蛮方才很绝望,她知道,再怎么叫救命也没用,她追小银追了不知有多久,跟同伴们早就不知相隔多远了,这不归山,人迹罕至,即使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可是就在她认为自己就要被这大笨熊杀死的时候,居然绝地逢生,竟真的有人来救她!

那人生的好生俊秀啊,像书生,五官眉眼之间又透着坚毅,像侠客,却又少了那股子风尘味道,儒雅柔气。看着他,那种感觉,如沐春风呢~

他好帅,他的眼神好温柔,就连踹熊的姿势都那么好看。阿蛮就这么想着,呆呆的看着千古秀,仿若千古秀脸上能生出花来——就连千古秀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怀疑起自己这个逼是不是装过头了。

千古秀放下腿,俯身望着被吓呆的娇憨少女,伸手握住她的柔荑,灿然一笑,问道:“姑娘无妨么?”

阿蛮几乎醉在千古秀这笑容里,忘记了要缩回自己的手,任由千古秀握着,红着脸,忘了回答,却又惊觉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害羞,苗疆少女的热辣不由得从骨子里升起,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反过来狠狠一拉千古秀,吻在了千古脸上,脸上好像着起火来,诺诺的道:“谢,谢谢你!”

说罢,犹如泄了气一般,低头抱着小银,狠狠的蹂躏着自己的衣角,不敢再抬头看他。

小刀见状,拍头长叹,千古这厮,真是妖孽!

小刀却是不知,有道是,哪个少女不怀春?自古以来便有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桥段,更何况是阿蛮这等单纯呆萌的少女!

裂地熊看着羞赧的阿蛮,还有得意挑眉,眯着眼睛嘿嘿笑的千古秀,不由得怒火中烧,心中骂道:“我靠的娘西皮,你这小柴火棒子样的人类,也太不把你熊爷爷放在眼里了吧!”

裂地熊张着被小银打掉几颗牙的血口,狂吼一声,身上黄芒大作,土系术法加持在自己身上,增强了自己的防御力,双爪亦是幻化为尖锐的石爪,向着千古秀狂奔而来——竟是要手撕了千古秀。

千古秀正回味着阿蛮突如其来的一吻,犹如老流氓一般嘿嘿淫 笑着,嘴角都要淌下口水来——若是此时低头的阿蛮见到千古秀现在的样子,肯定觉得跟方才那大笨熊见她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那裂地熊攻到,石化巨爪夹带着破空之音狠狠落在了千古秀身上,“嗖”的一声,将千古秀一爪割做了两截——哼!让你丫得瑟!

裂地熊得意着,却没有嗅到熟悉的血腥味道,心道一声不好!眼前的千古秀身形散去,竟是虚影!忽然又觉得自己屁股一疼,耳边再次响起了风的呼啸——我他娘的又飞了?!

千古秀在裂地熊攻到的时候,拦腰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阿蛮,催动身法,晃到裂地熊身后,抬起一脚,就踹在裂地熊撅着的肥 臀上,将裂地熊踹飞出去,在空中滑过了一段完美的弧线。

阿蛮双手环着千古秀的脖子,上半身紧紧的贴着千古秀的胸膛,压得她怀里的小银一阵憋气。

“那大笨熊,它,它哭了。。。。。”阿蛮看着再度滑翔的裂地熊,心中莫名升起一阵同情。

千古秀笑道:“它那姿势,摆的实在是太帅了,我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

阿蛮看着默默流泪的裂地熊,天真的娇憨道:“你都把它踹哭了,要不,要不就这么算了吧,看它的样子好可怜,咱们饶了它,好不好?”阿蛮好似忘了刚才裂地熊要吃了她,见裂地熊的凄惨模样,竟替裂地熊求起情来。

千古秀头发轻扬,心里喜爱阿蛮的善良,低头对阿蛮柔声装逼道:“若是姑娘所愿,随姑娘便是。”

阿蛮听千古秀依她,心中甚是甜蜜,将头埋在千古怀里,其声若蚊:“那个,那个都踹完它了,你的腿能不能放下,硌着我屁股了~”

千古秀老脸一红,放下腿来,心中暗赞,真有弹性!

小银实在是憋不住了,从两人亲密无间的上半身挤出头来,轻声叫着表达自己的不满——小爷我可是伤员好嘛,你们要不要顾及一下我这个未成年单身小狼的感受!

千古秀假装没听见,冲着流泪的裂地熊叫道:“呔那大狗熊!你也忒没出息了些!就知道哭哭哭!白瞎你长那么大块头了!我家小娘子心地善良,说这事就这么算了,且不杀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小刀,揍他!”

千古话音刚落,从不远处的树上,小刀身形若电,闪到裂地熊身前,抬手便打,将裂地熊好生一顿胖揍。

夏日明媚的深林,除了鸟声蝉鸣,蛙叫虫音之外,又多了一声声凄惨的,夹杂着哭音的兽吼。

“那个,我不是小娘子,我,我叫阿蛮。”

“在下,千古秀。”

千古秀,笑似春风。

正文 第七章 星空下的篝火晚会

千古秀是路痴,阿蛮是路痴,小刀呢,不认得去不归族族地的路,好在有小银。

小银是狼族,意志超强,身体自愈能力也超强,阿蛮善驯兽,自从那裂地熊熊巢出来后,就用族中秘法将小银纳为了自己的本命兽,又心疼小银重伤,通过本命兽与主人之间的联系,硬是将小银的痛苦转化到了自己的身上,好在小银是幼兽,所受的伤,转化到阿蛮身上,并不会让阿蛮承受小狼幼体所承受的那么大痛苦。饶是如此,仍是让千古秀心疼不已,直呼美人受苦,就连小刀,都佩服起这个单纯而善良的苗疆姑娘来。

“小银,来闻一闻,这是我们不归族的味道哦,你要带我们找到回去的路,好不好~”阿蛮拿出不归族的信物,递到了小银的鼻前。

小银张牙舞爪的,好像是表达自己的不满——小爷是狼,不是狗好嘛!

其实狼跟狗还是有共通之处的,至少嗅觉都是一样的灵敏,小银嗅了嗅,就蹦蹦跳跳的往前跑去,引着三人回不归族。

小刀呢,受不了千古秀那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的痴汉模样,又不擅长取笑别人,干脆追上小银,避瘟神似的避开千古秀,前方开路去了。

便只剩下阿蛮与千古秀,在后边慢慢行着。苗疆姑娘虽以热辣著称,但此刻阿蛮羞赧不已,就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何处,只是紧紧地纠在一起,不大敢看千古秀。千古秀却是极其善谈的,一路嘻嘻哈哈,逗的阿蛮娇笑不已,气氛倒也没那么尴尬,反而显得和谐,就这么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几个时辰。

好一会儿,小刀折返回来,看到千古跳大神儿般在逗阿蛮,一阵白眼,无奈道:“千古,前方有群人,年纪不大,衣着也跟阿蛮相似,应该是阿蛮的族人。”阿蛮听罢大喜,拽着千古秀就朝着小刀指的方向雀跃而去。

小刀说的那群人,正是阿蛮的族人,大家结伴而来,都有所收获,找到了自己称心的本命兽,只是独独不见了阿蛮。只道是阿蛮又迷了路,怕她有什么危险,正急着找寻,被小银跟小刀撞了个正着。

“大家~我在这里,我是阿蛮!”阿蛮拉着千古秀雀跃着向大家奔来,大家高兴地围上来,有的关心,有的斥责阿蛮乱跑,但语气里也尽是担心。

“阿蛮你去哪儿了,让大家一顿好找,没出什么事吧?”一名阿蛮族中少年上前问道。

“阿蛮妹妹,下次可不许再自己乱跑了,方便都把自己方便丢了,羞不羞?”一名阿蛮族中姐妹取笑阿蛮。

“阿蛮回来就好,可把我们急坏了。。。。”

。。。。。。

大家围着阿蛮,一阵关心,却也没疏漏了千古秀,毕竟千古秀这般俊秀模样,想疏忽他也难。

“阿蛮,这位是?”有人问道。

阿蛮将大概的经历告诉了族中的兄弟姐妹,大家得闻千古是阿蛮的救命恩人,也都上前道谢,千古秀笑着一一回应大家的热情,心中也感叹这苗疆民风淳朴,认定你是朋友,便真的如待朋友般热忱。

阿蛮又介绍了小刀,也跟大家展示了自己的本命兽,小银,大家对阿蛮的运气艳羡不已。

小刀亦是颇为英俊,年轻人在一起,一会儿就熟悉起来,更有苗疆胆大的少女,上前与小刀搭讪,搞的小刀狼狈不已。就这么笑着,闹着,大家很快融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返回族中。

阿蛮的族中长辈,听得千古与小刀救了阿蛮,也轮番来向千古道谢。鉴于今天大家成人礼,捕捉本命兽都有收获,又来了两位新朋友,阿蛮的父亲,不归族的族长当即宣布,今晚举办篝火晚会!苗疆之人,最喜的,便是夜间聚在一起,吃肉饮酒,载歌载舞了,少男少女们听罢欢呼雀跃,与家中长辈一道都为篝火晚会准备去了。

千古慵懒的躺在阿蛮父亲安排的客房的床上,小刀却犹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好似疲惫不堪。千古俊秀,小刀却也是不差,族中少女见得阿蛮挽着千古的胳膊,心里怎么不晓风情,遂把目光都投在了小刀身上,小刀应付不来,狼狈到不行。

“还是床舒服哟~这几天风餐露宿的,可把本少爷折腾的够呛!”千古秀伸个懒腰,整个人都瘫在了床上,转过脸戏谑的调侃小刀道:“我说兄弟,看不出来你蛮受欢迎的嘛,人家姑娘给你送秋波,你别老冷着个脸对人家嘛,我都看见又几个姑娘,被你拒绝,几欲落下泪来,啧啧,真是伤人呐!”

小刀也纵身一跃,将身子摔在床上,嗤鼻道:“你以为我是你啊,就知道跟小姑娘装逼。”

千古听罢,猛然坐起身,慷慨激昂道:“此言差矣!兄弟可曾听否,人生三问,问情,问道,问修缘?人生三错,负恩,负义,负佳人?我辈虽如蓬蒿,又岂愿错过?世间最幸事,莫过少年游啊!”

小刀却不愿搭理他,背过身,轻轻睡着了,搞的千古秀白慷慨激昂一顿忽悠了,见小刀休息,也觉得无趣,也闭上眼睛,养起神来,只是合了眼,眼前还是不断出现阿蛮娇憨的模样。

夜幕降临,苗疆的星空很美,像是一席纱,大大小小星罗棋布的镶嵌着钻石,这纱又撒上了钻石粉末,然后铺在了天空上,时而有流星划过,留下一道美丽的长弧,继而消失在天边。星星眨呀眨的,犹如顽皮的孩子,也犹如热情奔放的苗疆少男少女。

千古秀与小刀,早早被阿蛮拽起来,换上了苗族的服饰,小刀甚是厌恶自己身上那幽冥宗的衣服,又怕这衣衫给不归族招来祸端,将之焚毁了。

不归族人早已清洗好炊具,杀鸡宰羊,筹办完丰盛的晚宴了。老老少少都走出家门,不约而同地来到寨口,用火把烧几堆熊熊的篝火,老的聚在一起,小的聚在一起。女孩子们手牵着手围绕火堆跳起舞来。人们迎着金灿灿的火光,跳啊,笑啊!千古秀与小刀也被拉了起来,与大家一道载歌载舞,小刀还拘束些,千古却好似如鱼得水,欢快的不得了。

唱罢,跳罢,千古被阿蛮的父亲拉去一同饮酒,小刀被一群少女围着敬酒,也是应接不暇。阿蛮呢,被大家起哄拥到中间,要她唱歌。阿蛮倒也大方,只是羞赧的看了千古秀一眼,樱唇轻启,歌声如黄莺般动听。

千古大大咧咧的随意坐在阿蛮父亲旁边,全然不顾形象,手撕着羊肉往嘴里塞,大碗的饮着酒。苗疆之人不喜文绉绉,成天客套来客套去的人,对真性情的人欣赏至极。阿蛮的父亲此刻欣赏的看着千古秀,犹如老丈人看新女婿一般,不住称赞道:“好!好!好一个少年郎啊!”

千古秀嘴里塞满了食物,嘟嘟囔囔的说:“伯父谬赞了,喝酒,喝酒。”

阿蛮的父亲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道:“恕老夫直言,虽说也才相识,但我看我家阿蛮,对你颇有些情意,我也觉着你亦为少年英雄,不知能否留下来,安顿在我不归族的寨中呢?”

千古秀好一阵咳嗽,好似被羊肉噎住了一般,大力的拍着胸脯,不知怎么回答阿蛮父亲。

正在此刻,阿蛮歌声想起

“夏日游,风吹花香满心头,谁家少年陌上足风流,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众人哪里还不知阿蛮心意,起哄着,要千古秀也来一个。千古恰是不知如何跟阿蛮父亲答话,正是找了个台阶下。端起碗,狂放不羁,走到中间,一饮而尽,引吭高歌

“夜风拂云月色明,佳人一笑天下倾,世间城连接天幕,素衣寒剑荡尘清,古道西风添薄酒,芙蓉帐暖盼多情,此间花开客稍停,莫待秋黄空余悲,人间难与百日守,瀚海杨帆万里行。”

阿蛮的父亲听罢千古词句,摇头叹息,有些心疼的看着阿蛮,自言道:“唉!怕是不能留啊!只是可怜我家那小阿蛮了??????”

少年少女只是听得多情与豪气,纷纷喝彩,千古秀嘻嘻哈哈与众人扯皮,只是身边阿蛮,听了千古的歌,神情闪动,不知再想些什么,忽的好似下了好大决心般,坚定地看着千古秀,鼓足勇气对着千古秀喊道:“秀哥哥!我愿与你添酒暖床,相守百日,行万里!”

阿蛮声音落罢,场上顿时安静,众人屏息看着千古秀,想听他怎么回答,千古秀听阿蛮突然表白,也有些呆了,阿蛮倔强的看着千古秀,见他未答话,心中有些酸楚,美眸之中似乎要溢出泪来。

千古秀却是最见不得美人流泪的,虽素来便知苗疆女子向来敢爱敢恨,却不知如萝莉般的阿蛮,也这般大胆,好久才回过神来,他已知阿蛮喜欢他,他对阿蛮,也颇为喜欢,他心知若是此刻拒绝了阿蛮,怕是阿蛮会伤透了心,要阿蛮这等娇憨美人儿伤心,千古秀岂能容忍?于是便脸上挂着坏笑,拥过阿蛮道:“可添酒,可暖床,可行万里,却不可相守百日。”

阿蛮脸色煞白,真的落下泪来,却又见千古摸了摸阿蛮的头说道:“一万年尚嫌太短,百日怎么能够。”

阿蛮破涕为笑,笑靥如花。

小刀闻言喟叹,完了!千古这厮,装逼就罢了,净是干些偷人心的勾当!

正文 第八章 阿蛮要去上学

这一夜,阿蛮如她说的,一直在千古身边给千古添酒,只是从未做过这活儿,有些生疏。大家都尽兴而归,阿蛮的父亲见阿蛮小家碧玉的模样,又是一阵感叹,女大不中留啊!

小刀跟小银不知何时搞在了一起,一人一狼饮起酒来,倒也相得益彰。小银不胜酒力,不消一会儿便醉了,迷糊的模样比平时还要萌上三分,不归族那些火辣少女,更是多了借口与小刀搭讪,几乎就要把小刀就地正法,小刀受不住,抱着小银,落荒而逃,身后响起一片银铃般的笑声。

人群散去,千古秀没回去,千古揽着阿蛮寻到不归族湖边草岸,美其名曰,看星星。千古有些微醺,抱着后脑勺躺在草岸上,看星星,看湖中月影,看流萤,也看阿蛮。

阿蛮乖巧地抱膝坐在千古身边,头都要埋进自己的胸口,她偷偷的抬眼,什么都不看,只看千古。

静静的,谁都没有言语,草香,虫鸣,湖中疏影浮动,还有阿蛮紧张的加速的心跳声。

千古噗嗤笑出声来,说道:“阿蛮,我是大灰狼吗?你那么紧张干嘛,我都听得到你心跳声了。”

阿蛮害羞到极点,侧过身去,害羞的说道:“你这坏人,休要取笑我~”

千古秀见伊人娇羞模样,食指大动,坏笑着与阿蛮说道:“我说阿蛮呐,咱们这酒也添了,下一个是干嘛来的?”

阿蛮羞到极点,反倒大胆起来,转过身一下子扑在千古秀胸前,捧起千古秀的脸,大大的眼睛微微眯着,媚眼如丝,可爱的脸蛋红的仿若要滴出血来,气吐如兰,在千古秀耳边妩媚道:“怎么,要我给秀哥哥暖床么~”

千古秀本已微醺,耳畔被娇人的阿蛮湿热的气息一搔,一股子冲动涌上头来,反扳过阿蛮的身子,将阿蛮压在身下,看着阿蛮,狠狠的吻了下去,阿蛮身体一僵,继而热烈的回应着,千古轻轻撬开阿蛮贝齿,寻香问津,阿蛮感受着千古秀热烈的气息,人儿都要化了,紧紧抱着千古秀的腰,闭上眼睛,世上再无其他。

千古吻着,忽然起身,刮了下阿蛮的琼鼻,哈哈大笑,道:“这地为床,天为被,端的是大,今日怕是暖不过来了,回屋如何?我屋里那床,我看刚刚好呢!”

阿蛮娇羞,手捂着脸,不敢看千古,柔声道:“都随你~”

千古秀见美人娇羞,却是再难把持的住了,心里一阵痒痒,猴急道:“管他暖不暖得过来,就这了,天地不去暖他,暖我即可!”

说着,将阿蛮手儿从脸上拿下来,狠狠的在阿蛮漂亮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正要有所动作,却听远处阿蛮父亲唤阿蛮名字,阿蛮一阵惊慌,虽说刚才大胆跟千古表白,父亲也在场,并未出声反对,想来也是尊重了自己的意愿,但此时此景,又如何让父亲见得!

赶忙起身,刚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轻轻在千古脸上一啄,趴在千古耳边撩人道:“我不要暖这天地,只暖你~”然后便应者父亲的的呼唤,兔儿般逃走了。

千古秀见阿蛮走了,好生泄气,心中忿忿——这老家伙,一定是故意的,这不是成心整少爷我嘛。

阿蛮走了,千古秀邪火难消,称着有几分醉意,竟是拿出了秀川,舞起剑来,身随心动,放生高歌:

烈士击玉壶,壮心惜暮年。

三杯拂剑舞秋月,忽然高咏涕泗涟。

凤凰初下紫泥诏,谒帝称觞登御筵。

揄扬九重万乘主,谑浪赤墀青琐贤。

朝天数换飞龙马,敕赐珊瑚白玉鞭。

世人不识东方朔,大隐金门是谪仙。

西施宜笑复宜颦,丑女效之徒累身。

君王虽爱蛾眉好,无奈宫中妒杀人。

千古秀舞着剑,长吟青莲剑仙李太白一首玉壶吟,倒颇为潇洒,千古舞罢,酒意也消了几分,自嘲道:“古有玉女剑法,少爷方才胡乱舞这剑,就叫他欲男剑法得了。”

却见阿蛮父亲提着灯笼,爬上草岸来鼓掌笑道:“好贱,好贱。”

千古脖子一歪,怎么听都不觉得他这未来的便宜老丈人都不像是在夸他。阿蛮的父亲也不多说,一屁股坐在草岸上,招呼千古秀,要他也过来坐。

千古秀脸皮虽厚了些,也是刚刚骗了人家女儿,跟人家女儿好一顿亲热,多少心里还是有点突突的,谄笑道:“伯父深夜不休息,来这作甚?”

阿蛮父亲故作威严的哼了一声,也是无奈笑骂:“你这小子,长的人五人六的,净干些拐骗良家少女的勾当,我若是不来,我家闺女,岂不要被你这小流氓骗去了身子?”

千古秀老脸一红,嘿嘿一笑并不搭话,只是谄媚的绕到阿蛮父亲身后,给未来老丈人捏起肩膀来。

阿蛮父亲甚是享受,脸上挂着笑意,不觉联想到了自己年轻时的荒唐行径,心中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能折腾。”

千古秀给阿蛮父亲捏着肩膀,一遍谄笑着问道:“伯父深夜找小子,不只是否有事相商?”

阿蛮父亲见千古秀发问,轻咳一声,正色道:“确实有事,阿蛮这不是过了成人礼了嘛,在她年幼的时候,有仙人云游到我们不归族来,说阿蛮根骨不错,留下一块腰牌,要阿蛮成人礼过后,去京都的别尘仙院寻他,修些造化。”

京都位于东方大陆中心处,是唐国的都城,这东方大陆仙宗魔门遍布,却是都不及这别尘仙院的,据说别尘仙院前几任院长,尽都踏破虚空,飞升而去了。又不知多少宗派掌门都曾是这别尘仙院毕业的学生,可见这别尘仙院地位之高。而这别尘仙院最为不同之处,除去基础的修仙理论课程相同之外,几乎再无其他课程,全靠自修,所以虽然各宗派掌门毕业后,所习仙法,皆都不同,而能开宗立派之辈,也都是自修到一定程度,自有法门,要么留在仙院继续修炼,挂个讲师虚职,要么归于朝廷,为国效力,要么浪荡红尘,开宗立派。

千古秀笑道:“这等好事,伯父应第一时间通知阿蛮才是,不知与我商量什么?”

阿蛮父亲转身拍了一下千古的头,笑骂道:“我本打算等阿蛮捕得本命兽之后,再与她说,谁曾想她捕了本命兽,却被你小子掳了心,我问你能不能留,却也知你不能留,既然你不留,总是要走的,既然要走,我看干脆与阿蛮一道,上京都,如何?”

千古秀答应的速度超乎阿蛮父亲的想象,拍着胸脯打包票道:“好嘞,伯父您了就放心吧,妥妥的没问题。”

阿蛮父亲哈哈一笑,站起身拍了拍千古秀的肩膀,道:“既然你答应,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家阿蛮,可就托付于你了,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我家阿蛮,我饶不了你小子!”

说罢便走,走下草岸,却又回过头来,对着千古秀说道:“小伙子按摩手法不错,有空没空的,常来给我老头子按按,我看着酒量也还行,隔三差五的回来陪我整两碗,哈哈哈!”

千古秀心中感叹,这就是父亲啊,不求其他,只求儿女常回家看看,按按肩膀说说话而已,阿蛮这一走,不知老爷子会不会寂寞。

千古秀回到房间,小刀跟小银斜着眼,怪异的盯着他,千古秀敲了小银一个爆栗,疼的小银一阵呲牙咧嘴,然后径自躺到床上。

小刀揉了揉小银的脑袋,斜眼看着千古秀,道:“你给人姑娘霍霍了?”

千古秀老脸略红,嘿嘿一笑,道:“没有。”

小刀不信,疑惑道:“就你这德行,到嘴的鸭子能飞了?”

千古秀泄气,哭丧着脸道:“她老子来了。”

。。。。。。

“小刀。”

“嗯?”

“你说那幽冥宗会不会查到我们到不归族来了?”

“应该不会,我们因遇了阿蛮,行程变了,除非知道消息刻意查,否则很难联想到不归族。”

。。。。。。

“小刀?”

“嗯?”

“过几日,上京都。”

“随你。”

正文 第九章 鹅陀山匪宁小三

翌日一早,不归族的简陋议事厅,也就是阿蛮她们家,阿蛮她爹的炕头上。

一场非正式的族中会议,围着阿蛮她爹平常饮酒的炕桌,开始了。参会人员如下——阿蛮她爹,阿蛮,千古秀,小刀,还有小银。

阿蛮红着眼眶,自从她喊出要陪千古秀行万里的时候,就做好了离家的思想准备,只是不曾想过,会这么快。

开场白也不是她小脑袋瓜里设想的——她想尽办法让她爹允许她离家,随着千古秀去行万里。

开场白是这样的,人员到齐,阿蛮她爹张嘴就问:“阿蛮,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阿蛮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爹,呆萌问道:“我知道啥?”

阿蛮她爹诧异,道:“千古秀这小子昨天没告诉你么?”

千古秀好生尴尬,干咳一声,扭捏的提醒阿蛮他爹,道:“内什么,伯父啊,昨晚您了与我说过后,我便回屋睡了。”

心中却是呐喊——啊啊啊!!!!要是早知道阿蛮她爹这么开放!傻子才回自己屋睡咧!

阿蛮这才反应过来,跟她爹好一阵娇嗔,埋怨她爹为老不尊,搞的老头子哈哈哈大笑,也颇尴尬。

好一会儿,阿蛮她爹敲了敲烟袋锅子,徐徐吐出一口烟,看着阿蛮,透着浓浓的温情,终是开口:“阿蛮呐,虽然爹不想说,但是也不得不说,你??????你是时候该离开了。”说完,便只是死死盯着手中的烟袋锅子,闷声不再说话,如小刀一般。

阿蛮诧然,不知昨晚她爹与千古秀说了什么,为何今日她爹就要她离开,疑惑的看向千古秀。

千古秀心中明白,阿蛮她爹不舍,也不想亲口对阿蛮说出离别,昨晚跟自己夜谈,是想借自己之口与阿蛮说。遂将要阿蛮去京都,别尘仙院上学的事,讲与了阿蛮。

阿蛮听罢,倒是也没说些什么爹我离不开你,我不要走啊之类做作的话,只是看着他爹,眼眶慢慢红了起来,阿蛮细看她爹,这才发现,她爹真的,有些老了。阿蛮心中酸楚,沉默许久,轻声说道:“我走了,你自己注意些,岁数大了就别老逞强,酒少喝些,烟也少抽些。”

阿蛮她爹听罢,又是狠狠嘬了一口烟,仿若,这烟能让他好受些。

良久,她爹将烟袋锅子重重一扔,下决心般说道:“不抽了,千古小子,帮着阿蛮去收拾收拾,择日不如撞日,今儿个你们就出发吧!”

千古秀见阿蛮她爹将烟袋锅子扔了,不由得佩服起这老头子来,也不多说,牵着阿蛮,就去阿蛮房间帮着阿蛮收拾行李。只剩下闷葫芦小刀,不会说话的小银,还有此刻,有些颓然,也变成闷葫芦的阿蛮她爹。

小刀亦或是比千古秀感触要深,弯腰捡起老爷子扔的烟袋锅子,问道:“不抽了?”

“不抽了,闺女说话,好使!”

小刀是孤儿,见阿蛮与她爹这般亲情,心中一阵酸楚,虽知道没有千古秀,阿蛮也是要走的,但此刻见阿蛮他爹这模样,也不由得心中骂起千古秀这偷心贼来。

小刀恭敬的将烟袋锅子放在炕桌上,朝着阿蛮他爹鞠了一躬,道:“伯父,那我去准备了,即刻起程。”

在小刀马上要出门的时候,阿蛮他爹忽然叫住小刀,声音有些沙哑,仿若老了许多:“小刀子啊,你嘱咐嘱咐千古那小子,别欺负了我闺女,有事没事的,尽可能的带着阿蛮,常回来看看。”

小刀未回头,认真应道:“好!”

千古秀的声音却从阿蛮房间远远传来:“老爷子,好酒都备着,待我归来,痛饮他几大碗呐!”

不归族,千古秀却笃定他要归来。

阿蛮走了,本就带了几件简单行李,出部落的时候,却变成了好几大包,皆是阿蛮的长辈、姐妹们强行塞给阿蛮的。这不单单是送行的礼物,也是部落族人的感情,包裹不重,情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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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鹅陀山,跑马古道,路的那头,缓缓出现了两男一女,三个少年。为首那个,正是千古秀,一袭素衣,头发不再随意扎在脑后,梳着流云髻,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时不时的饮上一口酒,遥遥指着这鹅陀山,跟身后两人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看这山,其貌不扬,倒是透着一股子灵气呐!”说罢,又饮了一口酒,道:“过了这跑马古道,听闻便要见了城镇,咱们这也算是要入了红尘啦,但于我看来,皆是不及隐在那南阳诸葛庐,西蜀子龙亭,调素琴,阅金经来的惬意呐。”

后边那少年,一头短发,面如刀削般刚毅,调笑道:“千古,若是真做此般想,我看你不如就隐在这鹅陀山算了,我看蛮适合你的。”

千古秀一阵白眼,说道:“小刀你这家伙不觉得你最近话见多嘛,我这是看咱们赶路太过无聊,缓解下无聊的气氛好嘛,还是我家小阿蛮好,来,阿蛮给咱亲一个~”

阿蛮早已习惯千古秀这模样,白了千古秀一眼,说不尽的风情。乖乖上前“啵”的一声,在千古秀脸上亲了一口。小刀一阵无语,捂着赖上他的小银的眼睛道:“你俩注意点好不好,这还有个未成年的呢!”小银也抗议千古秀跟阿蛮虐单身狼,小爪子挥啊挥的,逗的阿蛮好不开心。

正闹着,只听得前方“轰”的一声,一棵一抱粗的树干拦在了路中间,呼啦啦蹦出来几个年纪跟千古秀他们年纪相仿的少年,甚至有些,看起来比千古秀他们还要小上一些。

“此,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命财!”为首蹦出那少年大声喝道。

“三哥,是买路财,不是买命财??????”身后一名少年低声跟前边那少年说道。

前边那少年回头瞪了提示他的那少年一眼,道:“别B B!我这么说不显得咱们狠嘛!”

接着又对千古秀他们喝道:“我乃鹅陀山山大王宁小三是也,识相的,快纳上钱物来,保管不伤尔等性命!”

千古秀跟小刀对视一眼,不禁莞尔。

哦?宁小三?

正愁没乐子呢。

正文 第十章 史上最寒酸的匪帮

千古秀狡黠的打量着这鹅陀山山大王,发现这鹅陀山匪众也忒寒酸了些,衣衫破旧,蓬头垢面也就罢了,出来打劫,连个像样的装备都没有。只有那为首的宁小三,持着一根碗口粗、一人高的棍棒,其他人,有的拿着明显刚从树上撅下来的树棍,有的,甚至还拿着石头,千古秀一阵无语,险些笑出声来,不由得挑了挑眉,就这,还打劫?

毕竟这一路走来,确实有些无聊了,虽有阿蛮相伴,但有个超级电灯泡小银,还有那闷葫芦小刀,也是难寻些乐子,千古玩心大作,向着阿蛮跟小刀使了个眼色,故作惊慌起来。

若说起演技,千古秀虽算不上影帝级别,也相差无几了,运气逼的脸色煞白,浑身抖成了筛糠,哆嗦着向宁小三说道:“你,你们要,要干什么,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出门行凶打劫,没了王法吗?”

那为首的宁小三,见千古秀虽然穿着素衣,却也是生的相貌堂堂,气度非凡,不想却是如此这般没有骨气,好一阵鄙夷,心道,这家伙,真TM给老爷们儿丢脸,还不如他身边女眷淡定。再看阿蛮,不由惊为天人,却只是淡淡一瞥,未在多看,更多的注意力,尽是放在了闷声不响,气质冷酷的小刀身上。

宁小三嫌千古太过窝囊了,不去管他,只是警惕着小刀,冷哼一声,道:“若是有王法,你家三爷犯得着与这鹅陀山为寇吗?!你家三爷平生最厌恶你这种无甚么本事,只会仗着家势,胡作非为却又没骨气的公子哥了,若是识相的,乖乖奉上保命钱,若是不识相,哼,你家三爷,便让你尝尝我手里这水火棍!”

千古秀畏畏缩缩的道:“你,你若是说话不算话,给你钱财,你却又不放过我们怎么办?”

宁小三不屑,道:“你家三爷一个唾沫一个钉,你当都跟你等出尔反尔没信誉的窝囊废一般?”

千古秀心道,这宁小三,倒是仇富的很呢,继续作态演戏,仿佛下了好大决心般,咬了咬牙,拎着阿蛮出寨子时,族人送的那几大包礼物,哆哆嗦嗦走到宁小三身前不远处,打开包裹,拿出行李展示给宁小三看,边拿边说:“我们的行李财物都给你,只求你不要伤害我们分毫,喏,这是李大娘烙的饼,张大爷给蒸的馒头,这是啥?哦哦哦,这是阿蛮小姐妹送的贴身亵衣,额,这个就厉害了,吴姨给阿蛮绣的鞋子,啧啧啧,手工真是棒......”阿蛮见千古一件一件倒腾出族人送的礼物,一脑门子黑线,小刀看着千古秀夸张的表演,若有若无的露出一丝笑意来。宁小三呢,仿佛觉得千古秀再耍自己一般,脸都有些发黑。

“啊,这是啥!厉害了呢!这是阿蛮他爹送的??????杜蕾斯?!”千古秀冷不丁惊叫到,高高举着一沓子避孕物品,阿蛮见罢,羞得像鸵鸟一般,恨不得把头扎到土里去。千古心中感叹,我这老丈人,真是疼人啊~

宁小三实在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懑了,你倒腾出大饼馒头啥的也就算了,我这票兄弟好久没填饱过肚子,也还算凑和,你倒腾些女孩子家的衣物,我拿回去改改,也能避个寒,你这倒腾出来一沓子避孕物品,实在让三爷忍不下去了,兀的大喊一声,喝道:“你这有伤风俗的败类,戏弄你家三爷么?!我见你如此淫 贱,八成这女子也是你强掳而来,待你家三爷替天行道,棒杀你这淫贼,将这女子从你魔爪拯救出来!”

说罢,一抡自己手中水火棍,作势便打,却见得千古秀大喝一声“且慢!”,直震的宁小三一个激灵,身形一顿。

千古秀一脸谄笑,狗腿子一般,弓腰哈背的朝着宁小三走来,道:“三爷莫急,三爷莫急,这些三爷都瞧不上眼儿,咱家这还有好东西呢。”

说着不知从哪又掏出好些金银,双手捧着,给宁小三送来,谄媚道:“三爷你看,这是金锭子,这是银锭子,这是珍珠子,这是玛瑙子......”

宁小三还算镇定,只是身后这些少年匪众,不曾见过如此多的财宝,好一阵惊呼,心中皆想,这第一次出来打劫,就遇上肥羊了,看来做山头绺子,还真是发家致富的捷径。

千古秀走到宁小三身前,忽得直起了腰来,笑盈盈的,手中财宝全都不见,手中却是多了把秀川,笑道:“喏,还有我家,秀川子。”

场上画风突变,本是劫道的宁小三,现在却被一柄寒光毕露的秀川,架在了脖子上。

宁小三身后那些少年匪众,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乱作一团,倒也颇为仗义,有的握紧手中树棒石头,嚷嚷着要千古秀放了他家三哥,有些年纪小的,见宁小三被剑逼着脖子,竟是要哭了出来,央求千古秀不要伤害宁小三。

小刀也觉得好笑,倒是第一次见如此有意思的匪帮。

千古秀并无意伤害宁小三的,他看眼前这些少年,并不是穷凶极恶的匪徒,只是不知为何,在这鹅陀山落草为寇,又觉旅途枯燥,起了玩心,捉弄这宁小三而已。

千古秀看着宁小三身后的少年们,无奈的皱了皱鼻子,道:“我的山大王,你说咱们现在,谁劫谁啊?”

宁小三哼了一声,不服道:“你这是偷袭,不讲江湖道义,我死都不服!”

千古秀听罢,目露凶光,冷厉道:“我管你服不服,现在剑在我手上,你若是乖乖的叫我声秀爷,我便放了你,若是不乖,哼哼,休怪小爷我不给你机会!”

这宁小三,倒也真是条汉子,道:“要杀便杀,要你家三爷向你这等只会偷袭的草包服软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你家三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说罢把头一别,不再搭理千古秀。

这宁小三身后那些央求千古秀的少年,却不像是宁小三这般有骨气,啪的跪在地上,声声唤着秀爷,只求千古能放了宁小三。

千古秀脸上不再凶狠,仿若要笑出花儿来,眯着眼看着眼前匪众,玩心又起,向着宁小三道:“你说我偷袭,不服气是吧,若是我放了你,再打败你呢?”

宁小三猛然将头别回来,不屑道道:“你这草包打败我?不可能!”

千古秀嘿嘿一笑,玩味儿道:“好,咱这样好了,不管你说我偷袭也好,怎么也好,现在我已经把剑架在你颈子上了,你与我兄弟小刀,再打一场,如何?”

宁小三方才便在观察小刀,听得千古说罢,战意陡升,沉声道:“好!”

千古秀见宁小三答应,收起秀川,无奈的对那些为救宁小三,跪下叫秀爷的少年们道:“好了好了,别嚎了,你看我这不是把他放了嘛,诶我说内个谁,你别抱我大腿啊,诶我艹,你这大鼻涕上那边擦擦去,别往我身上抹,诶,我靠的,宁小三管管你家兄弟......”

阿蛮看着千古秀这番摸样,觉得好玩儿,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千古秀狼狈的从少年的鼻涕阵中脱逃出来,刮了刮阿蛮的鼻子,忽的一巴掌拍在了阿蛮的小屁股上,拍的阿蛮一声娇呼,千古笑道:“看你往后还敢笑你家相公。”

说着揽腰抱起阿蛮,飞身纵上身后的大树,乘凉观战去了。

小刀与千古擦身而过,问道

“生死?”

千古秀抱着阿蛮,轻声回答

“猪头。”

正文 第十一章 小刀战小三

残阳如血,仿若给鹅陀山镶上了金边,最后一道残阳,打在跑马古道上,与暗黄色的土地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云霞的形状也多姿多彩,似锦团,也似波纹,变化自然,迅速。落日正圆,光芒四射,刺得人眼膜如梦似幻。鹅陀山,跑马古道的夕阳,瑰丽非凡。

人们却无暇去赏这美景,屏住呼吸,看着跑马古道中间,对峙的小刀和宁小三。除了千古秀那坏坯子,只知道抱着阿蛮,坐在树干上,逗弄着她,你侬我侬。

“你用什么兵器?”宁小三望着赤手的小刀问道。

“刀。”小刀答。

“你的刀呢?”宁小三又问。

“我便是刀。”小刀答。

宁小三不是很懂,只是觉得仿佛自己拿着水火棍,赢了小刀,有些胜之不武罢,将棍子扔给了身后的少年。

“这下公平了,我叫宁小三,请指教。”宁小三拱手道。

“小刀。”小刀冷冷回答。斜阳刺眼,小刀正对夕阳,眯着眼睛,遥遥一指千古秀,道:“他说要我把你打成猪头。”

正在酝酿气势的宁小三差点岔气,哼了一声,不满的说道:“有本事让他来。”

小刀不再回答。

却听千古秀让人气到牙痒痒的声音传来:“我说你俩要摆造型要摆到什么时候?还打不打,天儿都快黑了,小爷可不准备睡在这树杈子上,早打早完事,快点快点!”

宁小三狠狠瞪了千古秀一眼,大喝一声“我来也!”纵身一跃,欺到小刀身前,结实的拳头朝着小刀脸上砸去。小刀古井无波,微微后仰,将将避过,这宁小三一鼓作气,拳头如雨点般密集的朝着小刀砸下,竟是颇有些章法。

小刀不慌不忙,一一挡下,气势节节高升,小刀自幼便杀人,一身煞气如刀,惊得宁小三一身冷汗,身形后翻,与小刀拉开距离,忌惮的看着小刀,伸手拿过刚刚扔给别人的水火棍来。

宁小三这才懂,小刀说他便是刀,是什么意思。

这宁小三,棍到手中,仿若底气足了几分。一根水火棍舞的密不透风,隐隐有龙虎之形。忽的爆喝一声,朝小刀便是拍下一棍

“猛虎下山!”

随着棍子拍下,一只气凝的狰狞猛虎,啸动山林,朝着小刀扑来,呼啸生风,小刀扬起臂膀,化掌为刀,在那气凝猛虎即将撕咬而来时,挥掌落下,一股刀势凌厉而出,将那狰狞猛虎劈作两半,刀势不减,仍朝着宁小三斩去,宁小三连连后翻,纵身往旁跃去,避开了小刀的掌刀——若是宁小三避闪不过,怕是与那气凝猛虎一个下场!

宁小三身后少年哪见过如此场面,张大嘴巴,惊呆在原地。

小刀见宁小三避过,又是一记掌刀劈来,宁小三不再躲闪,举棍迎向小刀的刀势,猿腰猛狞,长啸一声,状若疯猿,毛发净立,双目猩红,嘴中竟然生出獠牙来,手中水火棍变得通红,大力向凛冽袭来的刀势拍去,狠狠一棍拍散了小刀的锋利刀势。

千古远远见宁小三这疯魔模样,不由得好奇的“咦”了一声,继而笑着观战。

宁小三双目猩红,脚下发力,竟将脚下路都踏碎了,身若出膛炮弹,一闪就到了小刀身前,“嗷嗷”叫着,举棍便砸,力若千钧,狂喝一声:“狂龙破海!”

小刀见宁小三这一棍凶猛异常,神情也凝重起来,又无兵器格挡,只得频频闪退。

宁小三一棍砸空,砸到地上,竟然将大地砸出了丈许长的裂缝,宁小三得理不饶人,借着砸地的反弹之力,向上一纵,飞向空中,腰间发力,滞在空中,身形转换,头朝下,将棍竖在头前,人如坠地流星,棍尖如弹头,大喝一声,狠狠向着小刀刺过来:“接我一式流星!”

小刀确实是吃了没兵器的亏了,这式流星,若是手中有刀,可堪堪一刀破去,此刻没有刀,纵有刀势,也总不能以血肉之躯,去跟与空气摩擦生热,红的似岩浆般的棍子去硬碰硬吧?小刀无奈,只得向侧方闪去,晃出几丈,反手,又是几道掌刃,犹如风刃般,向着坠地的宁小川斩去。

宁小三见小刀闪的迅速,心中一凉——完咯!刹不住车了!

便轰然坠地,竟是将地砸出了个窟窿,激的碎石四溅,尘土飞扬,尚未起身,小刀的掌刃,已然撕破了灰尘,重重的打在了宁小三的身上,宁小三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来,双目猩红褪去,不再复方才疯猿模样。

若说小刀这掌刃,虽是刀势,却也锋利出奇,击打在疯猿模样的宁小三身上,才堪堪割出几道浅浅的伤痕,可见宁小三发起狂来,连防御都增加好多。

宁小三爬起来,一脸的丧气,颓然道:“我输了。”

小刀不言不语,欺身上前,只是抬起拳头,就朝着宁小川脸上打去,拳拳到肉,打的宁小三鼻血直流。

宁小三身后少年愤愤起来,我家三哥都认输了,你凭什么还打人!小刀不理,又是一拳,然后指了指千古秀,对着宁小三道:”他说,让我把你打成猪头。“

宁小三一阵无语,只觉得脸上生疼。

千古秀见胜负已分,不再观战,将阿蛮放下,止住打得正带劲儿的小刀,趾高气昂的跟宁小三得瑟,眯着眼睛问宁小三:“小伙子还是太年轻啊,可还服气?”

宁小三是服了小刀的,却是不服千古秀,这千古秀给宁小三的第一印象,便有些无耻,宁小三遂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他。

千古秀见罢,憋着笑,对小刀道:“兄弟这家伙还是不服。”

小刀作势又要打,宁小三倒也不傻,小刀可是实实在在的揍啊,刚一拳头就给宁小三打的七荤八素的。宁小三赶忙道:“服了,服了,别打了。”

千古秀哈哈大笑,扔给宁小三一包纸,让他擦鼻血,转过身拍了拍小刀,说道:“我哪里是让你给他打成猪头,我是说你,张嘴就谈生死,跟猪头一样,天天就知道打杀,戾气太重。”

宁小三听罢,惊出一身冷汗,这小刀,方才可不止是要把自己打成猪头,是想要定了自己生死呢,想到这,虽对千古秀印象不好,也是朝千古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心底,对小刀更是又服又怕了。

宁小三用纸抹了抹脸,又随意纠了两团塞到鼻孔里,止住了鼻血,闷声闷气的道:“我输了,这道儿,今儿个不劫了!”

千古秀莞尔,略带玩味的看着宁小三道:“你输了就不劫了?那要是我们输了岂不是还得被你劫?不行,这不算完!”

宁小三一脸沮丧,闷声闷气的说:“那你想怎么样嘛!”

千古秀笑道:“先叫声秀爷来听听。”

宁小三赌气,宁死不叫,千古秀挑眉看着宁小三,道:“要不我迁就迁就,委屈下自己?叫我声大哥来听听?”

这回宁小三倒是痛快,脆声叫了声大哥,又是惹得千古秀畅快大笑。搞的宁小三这小伙子,还挺不好意思的。

千古秀笑罢,像是想起了什么,在身上鼓鼓倒倒,竟是又掏出一把刀来,这刀长约三尺,朴素无常,只是明眼人看去,这刀却载着厚重的古朴气息,千古苍啷一声抽出刀,刀身不是很明亮,却透着阵阵寒意,冷的宁小三鸡皮疙瘩都起来。

千古秀像模像样的舞弄了两下,收刀归鞘,扔给了小刀,平常说道:“小刀啊,我看你方才跟小三子打,没个兵器,挺费劲的,这刀,我也是受人之托,赠与爱刀之人,肥水不流外人田,送你了!”

小刀接过刀,眼中透着狂热,仿若饥渴了十年的男人,回家见到妻子留言,“饭在锅里,我在床上”一般。

“好刀,可有名字?”

“此刀,断水。”

“好!好!好!”

小刀连说了三个好字,便是连小银都不顾了,抱着断水到走到一旁,不住的温柔摩挲。

千古秀对小刀一阵嗤鼻,转而对那宁小三说道:“我说小三子啊,招呼招呼大家伙,都别跟这杵着了,天都快黑了,带我去你山寨里头瞧瞧,好酒好菜招呼着。”

宁小三一阵扭捏,动也不动,千古秀眯着眼问道:“怎么,不愿意?”

“不是啦大哥。”宁小三叫的倒也顺嘴。

“那你这是干啥?”

“我,我那山寨,太破......”

“......”

正文 第十三章 葬军城,君莫笑

一夜无话,大家于这”山寨“各自寻了一处地方,沉沉睡去,长相忆,酒虽不浓,却是极易醉人的。

倒是阿蛮大胆反过来撩了千古秀一次,轻轻趴在千古耳边,轻舔了下千古的耳垂,娇媚道:“我家秀那衣服架子,不知道何时才能穿上那小雨衣呢~”

撩的千古心猿意马,可是这”山寨“连面墙都没得,更别提独间了,徒有色心,却没法行动,千古秀狠狠的抓了一把阿蛮的翘臀,齿恨不已,阿蛮见千古出糗模样,撒下银铃儿般笑声,抱着小银自寻一处,也歇息去了,只留千古狠狠的嗅了嗅阿蛮尚未散在空中的体香,如狼一般。

千古今夜难眠咯~

不知是有意报复,还是千古也真的有些醉了,睡姿不雅,这一夜,千古秀咣咣踹的宁小三,做了一宿噩梦。

小刀抱着断水,倒是睡得极为香甜,嘴角一直翘着,不知梦到了什么。

转过天,千古等人要上路了,宁小三执意要跟着,说什么好男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是要随大哥,就要随大哥,千古去哪里,他便在哪里。

可是眼下跟着宁小三的这些少年,确实不知该如何安置,最后还是阿蛮提议,这离着不归族不是太远,不如让这些少年,暂时先去不归族安身,大家听得阿蛮建议,也是极为愿意,毕竟总算有了正式的个落脚处,况且还是大哥的老丈人家。千古又拿出一些基本的功法,赠与少年,叮嘱他们,要这些少年们,日日修习,至于领悟如何,就全靠自身造化了,若是待到这基本的功法修习圆满,也可来京都寻他。

阿蛮托少年们给父亲捎了封书信,当下无话,便分开来。少年们奔不归,千古、阿蛮、小刀、宁小三还有阿银,朝着京都去了。

这一路,却也再没人说千古秀虐狼还是虐狗了,阿蛮依着千古,小刀抱着断水,宁小三,缠着小刀。那小银,也仿佛知道要入了红尘,进这花花世界般,前蹦后跳的,扑着蝴蝶,玩的不亦乐乎。

千古秀浪荡不已,逗弄着阿蛮,饮着酒,在蜿蜒的小道上,忽的采起好些花儿,将那花瓣,一片片撕下,轻轻洒向阿蛮,阿蛮也娇笑着,欢快的转着身子,明眸回盼,配合着千古,好不迷人。

小刀见状,也似发癫般,举起断水,冷不丁道:“莫要只顾着你家阿蛮,给我家断水也下场花雨!”

惹得大家捧腹大笑,千古直骂他坏了风情。

不消多时,遥遥的见了人烟,蜿蜒入城的小道旁,孤零零立着一间茶肆,仿若自有这入城小道,便有这茶肆般,过往行人茶间小憩,与友人清谈,过往行人,不便停留歇息的,也高呼老板,讨杯茶喝再走。

千古秀深深呼吸,仿若要把这茶香,全都纳进怀中,却是犯了小孩儿脾气,怎么都不肯走了,非要饮上一盏茶,大家无奈,只好依他,只是好奇,都以为千古只好饮酒,却不知千古,偏偏也爱茶。

四人入座,千古俊俏,阿蛮可爱萌动,小刀冷峻,宁小三野性,端的都是气度不凡,惹得茶肆其他客人频频顾首。

呼了老板上茶,千古轻轻一啄,品着茶香,好不销魂,道:“饮茶瓦屋纸窗下,清泉绿茶,素雅陶瓷盛了,同二三人共饮,可抵十年尘梦啊~”

小刀抬眼看他,搭话道:“我只道是酒醉人癫,却不晓得这茶,也惹得你老人家要装上一逼。”

阿蛮听小刀说的应景,掩嘴轻笑,宁小三见得小刀取笑千古,也拍桌大笑,千古狠狠的给了小三一个爆栗,骂他跟小刀不懂风雅。

阿蛮浅浅饮着茶,千古又哄阿蛮,深情说道:“不知这茶盏修了几世的福分,才能触得我家小阿蛮的唇。”

阿蛮娇嗔的跺了千古一脚,不理他,抬头却见茶肆墙上挂着一幅发黄肖像,却是通缉令。阿蛮越看越像小刀,便指千古去看——这,不是小刀,还是哪个?

千古不语,依旧笑着饮茶,宁小三跑过去,脸都要贴在那通缉令上,一字一字的念了出来

兹有少年魔头,手染鲜血无数,教化不改,特告天下,凡我东方大陆有能杀之者,奖金银千万,有能提供其行踪者,奖银万两!

宁小三蒙圈的跑回座位,对着小刀惊奇道:“小刀哥,还真是你诶!你真值钱!”

小刀沉默,看着千古三人,良久说道:“我不是魔头。”

千古放下茶盏,淡然一笑:“是又何如?”

小刀笑了,很好看,犹如寒冰初融般好看,道:“会很麻烦。”

千古秀添了盏茶,看都没看小刀,声音却斩钉截铁:“不麻烦!”

“就是!他说你是魔头你就是魔头啊,我还说我是他老子呢,我看谁敢动你一下试试!”宁小三张狂道,这宁小三怕是被小刀打服了,倒是处处向着小刀。

千古秀见引起了茶馆其他人的注意,也没了饮茶的心情,唤来老板结了茶钱,揽着阿蛮走出茶肆,阳光照到他身上,逆着光,小刀和宁小三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发黑,却听千古说道:“我不怕麻烦,只是怕,不够刺激。”

小刀跟小三,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安心。

千古秀四人,并未因这小插曲乱了心情,盘算着,等下进了城,要去哪里寻些美味,打打牙祭,安慰下自己这几天,饱受委屈的肚子。

说话间,就到了城门前,这城墙,修得雄伟,城门,也足够大气,只是城门两侧,堆了两座折戟山,锈迹斑驳,好不沧桑!再看城楼上,铁画银钩刻着三个大字,葬军城!

“这城离着边城最近,边城多战乱,战死的人,一般都是就地掩埋的,不过在清理战场时,好的兵刃都二次利用了,像是那折断的,不能再使用的,都收起来,熔炼了,后来也不知是谁的注意,将那废弃兵刃收罗了些,堆在了这,说是要警示世人,不要太过贪图安逸,忘了戍边战死的英魂。”宁小三在边城附近长大,对着折戟山的来历还是清楚的,跟千古秀三人介绍道。

千古秀轻叹一声,道:“折戟沉沙铁未销,寓意却是好寓意,只是不知世人能晓几分。”

宁小三不懂千古说的折戟沉沙铁未销是什么意思,只是听得懂后半句,鄙夷道:“他们晓得个屁,我都替这些战死沙场的英魂不值,用命保的,尽都是那屠我村落的世家公子一般的蛀虫!”

千古秀诧异宁小三能说出这样的话,笑骂道:“这要是被人听到揭发了,怕是要砍了你头去。”

宁小三不服,道:“大哥,是你说的啊,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连话都不敢说,能做的什么人杰鬼雄!世道本如此,还怕我来说?若是别人捂着我的嘴不要我说,我咬烂了他的手,也要说,若是别人砍了我的头不要我说,那我也学学那上古刑天,把肚脐儿当了嘴,还要说!”

千古秀倒是没想到宁小三能说出这般话来,轻叹道:“若是人们都有你这觉悟,我东方大陆,富强矣。”

话音刚落,忽听得身旁有人轻轻鼓掌,一名俊俏书生,纸扇轻摇,过来微微施了一礼,礼貌问道:“几位好见解,在下,君莫笑,愿与几位交个朋友,不知可否?”

千古秀眯眼打量着他,大声笑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兄台名字寓意,在下,千古秀。”

说罢,又引了小刀,阿蛮,宁小三与君莫笑认识。君莫笑一一行礼,折起扇子,客气道:“小生自边城来,对这葬军城,也颇为熟悉,算得上是半个地主了,看几位似是远道而来,不知能否有幸,尽一尽这地主之谊呢?”

千古秀几人本就是要进城的,听他说了,也不见外,拱手笑言:“求之不得。”

“好!几位随我来!”君莫笑见千古秀同意,欣喜笑道,便引着千古秀四人一狼,入了这葬军城。

正文 第十四章 小刀的麻烦

入得这葬军城,君莫笑轻车熟路的,领着千古秀等人寻了间清静酒肆,随意叫了些饭菜,也不觉得生疏,与千古秀等人,同饮起酒来。

“不知千古兄是哪里人士?”君莫笑敬了千古秀一杯酒,问道。

千古秀看了眼阿蛮,答道:“不归。”听得阿蛮心中一阵欢喜,她家秀,把她家,当做自己家呢。

“可是天堑山原始森林边那不归族么?我见千古兄生的俊秀,不像是苗疆之人啊。“君莫盯着千古秀笑道。

“哪里人,很重要吗?我大哥都说了,不归不归的,你怎么问个没完?”宁小三不满,他着实受不了这君莫笑文绉绉的模样,却忘了,他那大哥,要是文绉绉起来,肉麻死个人。

君莫笑也不恼,只是又问千古秀道:“不知千古兄要去何处?”

千古秀看了眼阿蛮,笑道:“此去别尘。”

小刀瞥了眼千古秀,才知道,之前在天堑山,千古所答,从来出来,到去处去,是真的,他这兄弟,真若浮萍,若不是遇了阿蛮,或是真的不知道要该去哪里。

那君莫笑惊喜的“呀”了一声,捂嘴道:“小生此番,亦是去别尘,我与千古兄真是有缘呐,正愁前路无知己,这下可以结伴同行了。”

千古挑了挑眉,这君莫笑,举动似乎也太女性化了些,细细观察,皮肤也太过紧致细腻了,使劲儿嗅了嗅,竟还有些淡淡的脂粉香,当下心中了然,眯眼打量着他,眉眼都笑开了。

宁小三见千古秀笑的淫 荡,有些不明了,又见他大哥跟小银一样,皱着鼻子嗅来嗅去的,疑惑问道:“大哥,你跟狗似的嗅个什么劲儿呢?”

千古被宁小三问的尴尬,摸了摸鼻子,干笑一声,说道:“你懂个屁,我见此酒家清静素雅,这酒入喉酒香炸怀,未入喉时,却无什么酒气,你大哥我这是嗅酒气,品酒呢!”

“哦!原来如此!”宁小三涨了知识,也学着千古,也是趴在了桌子上嗅起来,真个如小银一般,惹得大家仰腹。

阿蛮乖巧的坐在千古秀身旁,熟练的为千古添着酒,好似玉女一般,这君莫笑又赞起阿蛮来,惹得阿蛮好不适应,或许,阿蛮不太习惯,除了千古之外的异性,夸赞她了吧。

小银虽是幼兽,也是贪杯,蹦上桌来,抢了阿蛮的碗,“刺溜刺溜”的舔酒喝,又灵性的学了下宁小三,趴在桌子上,撅着圆滚滚的小屁股,嗅来嗅去,逗得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只是小刀,进得城来,话愈发的少了,只是抱着断水,眉头锁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欢快饮酒间,清静的酒肆,突然闯入好些人来,腰间别着仙剑,穿着制式长衫,衣衫前襟处,绣着一朵云。酒肆人本就不多,有些明眼人认得这是本地留云宗的人,看这些人来势汹汹,酒也不吃了,赶忙结账离去。

留云宗这些人进得酒肆,也不叫酒来吃,呼啦围住千古秀等人,气势汹汹,为首一人,嚣张的指着小刀,问身边那人道:“是他吗?!”

却又见了乖巧的阿蛮,惊为天人,故作潇洒,轻甩头发笑,做出自认为最帅的笑容,道:“在下留云宗马晓飞,听人道此间酒肆,有一个遭天下正道通缉的魔头,故前来欲剿杀魔头,惊扰了姑娘,还望见谅。”

阿蛮懒得理他,只是为千古添着酒,千古知道马晓飞这是有意在阿蛮面前装逼,炫耀般,含了一口酒,勾起阿蛮的下巴,渡给阿蛮吃。

马晓飞见千古秀与阿蛮亲密举动,冷哼一声,当下一身正气凌然而发,指着千古,与阿蛮道:“这位姑娘,我见这厮与那魔头一道,生的油头粉面,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定是他等胁迫姑娘,姑娘莫怕,待我将这厮与这魔头一并剿杀了,救了姑娘。”

宁小三早就见着突然闯进来的马晓飞不爽,说了他刀哥是魔头,又骂自己大哥不是东西,怒火中烧,双目圆睁,起身朝着马晓飞就是一个大嘴巴,斥骂道:“你这逼崽子谁啊,逼逼叨叨的,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马晓飞自持修习仙法,一身实力在宗门也是超群了,并没太把小三放在眼里,这一桌子,只觉得冷峻的小刀或许还有些棘手,见小三一巴掌扇来,轻轻抬手格挡,眼睛依旧看着阿蛮,动作倒也流畅潇洒,只是小三这力道惊人,虽被格挡住了,却是一巴掌连带着马晓飞的手,一并盖到了马晓飞的脸上,牙都打掉两颗,直抽出鼻血来。阿蛮见状,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马晓飞红肿着半边脸,潇洒不再,甚觉丢了面子,脸都憋紫了,抽出仙剑,招呼众人,大喝一声:“给我弄死这几个小子!”话毕,一剑朝着小三刺来,角度刁钻,身后众人,抽出仙剑,一道道仙术朝着小三甩来,霎时间,冰雹术、火球术、风刃??????都砸向了小三,那马晓飞,也是狡猾,看似刺向小三的一剑,竟中途变相,狠狠的斩向了小刀的颈子,看这情形,真是想要了小刀的命去。

且不说小三棍棍砸开攻向他的术法,只见小刀,身形未动,抽出断水,君莫笑只见刀光一闪,小刀已收断水归鞘,那马晓飞,仙剑居然僵在了半空,喉间一阵异响,飙出血来,溅的小刀满身。

千古在血喷溅之前,伸手拿起桌上君莫笑的纸扇,“刷”的张开,挡住喷向自己跟阿蛮血,继而又对着马晓飞轻轻一扇,轻声念道:“倒也!”

那马晓飞被千古轻轻一扇,轰然倒地,竟是被小刀一刀断喉,了却生机!

千古合了扇子,扔到一旁,一边细致的打量着阿蛮,检查她有没有被血溅到,一边对着小刀好似不满道:“兄弟你这杀人手法,糙了些,险些溅了我家阿蛮一身。”

小刀回道:“确实不比你一剑东来,笑流云,乍现梅花来的雅观。”

君莫笑一阵无语,这也忒放肆了些,人都杀了,还要讨论杀人雅不雅观。

留云宗众人本就以马晓飞为首,见得马晓飞被一刀毙命,心知不是对手,四散欲逃,小三见血,双目又变得猩红,狞笑着一跃而上,一棍就砸烂了离他最近那留云宗门之人的脑袋,端的是脑浆四溢,红的,白的,流散一地,小三伸出舌头,舔了舔溅在他嘴角的血,好似催命阎罗一般,倒拎着棍子,一步一步向留云宗其他人走去,吓得三两个,竟尿了裤子。

阿蛮虽跟千古他们呆的久了,却未见过他们杀人,见这血腥场面,小脸煞白,几欲干呕,那君莫笑,反倒是见怪不怪般,很是平常。

小三正欲再度发威,却被千古秀闪身过来,一巴掌打在了后脑勺,打得他一个踉跄,千古笑道:“你这手法更糙,都惊着我家阿蛮了,若是我家阿蛮吓个好歹,饶不了你。”

小三被千古打了一下,从那凶神状态恢复到正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也不知怎么的,见血就控制不住,再者说了,杀人嘛,怎么杀不都是个杀,还讲究什么手法,又不是搞艺术来的,嘿嘿。”

千古仰天长笑,吟道:“君可听否,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说着,手中祭出秀川,身形若幻,寒光闪动,声音虚幻的从四面传来:“小刀见我一剑东来,笑流云,乍现梅花,今日我与阿蛮,剑舞一式!

一笑倾城,半生酬!”幻影渐实,千古秀收起秀川,回身对着阿蛮灿然一笑,道:“夏日莲花。”

那四散而逃的留云宗众,随着千古秀话音落,定住般的身形,缓缓倒地,喉间血轻轻流出,竟发出了汨汨的流水声,真个若清泉流水一般,又随着剑伤裂开,鲜血慢慢喷出,好似朵朵莲花,缓慢盛开。

小刀挑起打拇指道:“够帅,够造型,够装逼!”

千古收剑回到座上,揽过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的阿蛮,谦虚道:“不及梅花壮观。”

阿蛮缓过神来,倒也不做作,只是抱着千古,不说话。

千古秀摸了摸阿蛮的头,道:”怕了?“

阿蛮身躯依旧有些发颤,低声回答道:”不怕,只是有些不习惯。“

千古拍了拍阿蛮的玉背,凑到阿蛮耳边,贱兮兮的说道:“好阿蛮~若是害怕别控制,跟相公说,晚上你家相公可以陪你睡,省的你做噩梦,哈哈哈。”

阿蛮被千古一撩,真的也就没那么怕了,毕竟阿蛮再可爱,再萌,骨子里也淌着苗疆剽悍的血,杀人流血,算不得什么。阿蛮轻轻掐了千古秀一下,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声。千古秀听到,心中春 情荡漾,脸上都要笑出花儿来。

千古秀收起笑容,转而狭促的看着君莫笑,道:“笑公子不该说些什么吗?”

君莫笑一脸沮丧,哭丧着脸道:“还说啥?我看刚刚你杀人时,偏偏放走了那么几个,我现在一定被认做了你们的同伙,没办法,你得负责,当下不你们一道,也怕是不行了。”

千古秀没说什么,小三却是不乐意了,啥?让这文绉绉的公子哥跟我们一道?这不累赘嘛,不行不行,当下蹦起来喊道:“大哥,就这小鸡子似的公子哥,跟咱干啥?说实在的我一听他说话就不舒服,娘娘腔似的,咱别带他!”

千古秀摆了摆手,对着小三道:“你丫懂个屁啊,笑公子一看这气度就不是凡人,你跟小刀搞得血刺呼啦的,你见咱们笑公子可曾皱过一下眉?”

说着,双手按在桌子上,脸贴近君莫笑,贴的好近,近到能感觉到彼此鼻息,千古秀眯着眼,呲牙笑道

“我与笑公子一见如故,要不要一道,岂是你这猴崽子说了算的。”

君莫笑也不胆怯,明亮的眼睛盯着千古秀,也是笑道

“谁说不是呢~”

正文 第十五章 夜宿山寺

宁小三听千古秀这么说,不再言语,只是觉得,千古秀与这君莫笑的姿势,太过亲密了些——莫不是我大哥是从那背背山下来的?想到这,不由一阵恶寒。

这看似亲密的姿势保持久了,君莫笑也觉得不好意思,剜了千古秀一眼,避开千古秀火热的鼻息,转身对着小刀说道:“方才见时,就觉得刀兄眼熟的紧,听留云宗那人说你是天下通缉的魔头,阁下莫不是那横空出世,却又忽然失踪的少年刀魔吗?”

小刀抱着断水,头都不抬,冷冷答道:“只是修刀,不修魔。”

宁小三最是向着小刀的,听君莫笑这么问,心里有些不高兴,不耐烦道:“我刀哥是不是那刀魔干你什么事,若是怕了,赶紧滚蛋!”

君莫笑闻言哈哈一笑,道:“我若是怕了,请你们饮酒作甚,只是闹出这么大动静,怕是不消一会儿,就会引来驻城军,不如咱们先撤,免得麻烦,千古兄意下如何?”

千古秀赞同,这酒家虽清静,方才这般打杀,那老板早就吓跑了出去,千古秀刚刚又有意放走了那么几个人,只怕是再磨叽一会儿,当真不便脱身了。

那君莫笑见千古秀应允,又问道:“咱们现在怕也是不方便在城中留宿了,千古兄可有好去处?”

千古秀低头沉吟了稍许,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神采飞扬,一脚踏在桌上,伸手遥遥一指,豪气冲天,道:“狂笑惊散四方客,大怒偏向虎山行!留云宗扰我饮酒雅兴,我便要去会一会那留云!”

宁小三狂呼一声,一双猴眼大亮,露出了嗜血的光芒,莫名兴奋起来。小刀轻轻摸着小银的头,笑而不语。阿蛮挽着千古秀的胳膊,还在回味着方才千古渡给她的那口酒。

君莫笑闻言,眼中却是异彩连连,轻轻拍手笑道:“好一个狂笑惊散四方客,大怒偏向虎山行!千古兄好气魄!我君某,便是陪你疯上一疯,又有何妨!”

忽听酒肆外脚步陈杂,盔甲的摩擦声夹带着大片吃瓜群众嘈杂的声音传来,自是有人报了官,又引了好些群众过来看热闹了。

宁小三嚎叫一声,手中水火棍一甩,大喝一声:“呔!你家三爷爷在此,尔等纳命来!”

千古秀好生无语,一个脖溜抽在宁小三后脑勺上,笑骂道:“纳你奶奶的绣花鞋,风紧,扯呼!”

说罢拉着阿蛮,身形闪动,从酒肆后窗晃了出去,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小刀与宁小三紧随其后,也闪了,只剩那君莫笑,刚刚反应过来,向酒肆柜台甩了一锭金元宝,跺了跺脚,也紧追上去。

葬军城外不远处,有一座小山坡,山坡底的老歪脖子树下,蹲着五人一狼,面面相觑,正是千古秀等人。

“大哥咱们去哪?”宁小三问道。

“去留云宗。”千古秀回答。

“你知道去留云宗怎么走吗?”宁小三又问。

“不知道。”千古秀摊手回答。

“。。。。。。”

“我说你们也忒不仗义了,说跑就跑,都没人管我!”君莫笑恼火,接着又拿手指戳了一下千古秀,怒道:“你说你个路痴,不认识路瞎跑个啥?敢情你怎么没直接跑到葬军城大牢里去呢!”

千古秀嘿嘿一笑,腼腆道:“出城就好,出城就好。”

“这留云宗,在城的那头,咱们,在城的这头,你跑反了!”君莫笑捂着脑门一阵无语。

千古秀耿直道:“怕啥,绕过去不就得了,小刀,小三,咱们走!”说罢起身便走。

君莫笑看着千古秀走的方向,差点没栽过去,恨的牙痒痒,大吼一声:“你丫回来,那边是进城!”

“。。。。。。”

宁小三虽在边城附近的村中长大,也未行过远路,对葬军城的路况也不是很熟悉,好在君莫笑识路,引着千古秀等人,专挑些人稀处,绕过了葬军城。

留云宗,宗址位于连云山脉正中间,从葬军城出发,半日时间,是赶不到的,那马晓飞一众,恰是出宗门安排,来这葬军城办事,听过客念叨着于茶肆中见着小刀,而小刀正在葬军城里,才想着取了小刀首级,扬名立万,却不想反害了自身性命。

千古秀素来懒散,是不愿赶夜路的,路程走到一半,见天擦边黑了,犯了小孩儿脾气,不走了。

君莫笑是不愿夜宿山林的,觉着野外蚊虫太多,怕扰了自己清梦,也知道这不远处,有座山寺,带着千古秀等人前去投宿。宁小三听君莫笑的理由,好一阵嘲笑君莫笑不爷们儿,娘娘腔,君莫笑涨红个脸,也不理他。

不消多时,众人便到了寺前,遥遥望去,在那连云山脉陡峭处,一座不大不小的古寺,紧紧贴着崖壁,仅仅用几根柱子撑着,寺院周围,围着几座连云山脉叫不出名字的山峦,好似众星捧月般将寺院托出,古老的寺庙笼罩来朦胧夜雾下,犹若浮云剪影,显得分外沉寂肃穆。千古秀等人沿着蜿蜒的青石板路一步一步走到寺前,路上,有刚刚要下山的香客,还有几名挑着水的小僧。

君莫笑与那几名挑水小僧言明寄宿之意,那小僧点头同意,带着千古秀等人进得寺来,寺院不大,栽着两棵朝天古树,占据了约莫三分之一的面积,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及那忽明忽暗跳动不已的油灯光影,笼罩在雾夜下,倒也显得寂静非常,千古秀迈着八字步,频频点头,对君莫笑找的这寄宿山寺的环境,甚是满意。

千古秀等人,与寺中方丈稍做寒暄,君莫笑代大家上了香火钱,今夜算是安顿下来了。

寺中规矩,是不能饮酒的,简单食过斋饭,大家也都睡不着,坐在这院子里,聊起天来,千古聊到兴起处,跟那方丈借了茶具,又变戏法似的搬出了一张古琴,卖弄起风雅来。

阿蛮好奇,千古身上好似有宝库般,明明身上只别了个酒葫芦,想要什么时,就一掏,便掏出来了。

君莫笑却是见识颇广的,见状问道:“千古兄身上莫是有什么储物的宝贝么?”

千古笑着点头,道:“宝贝倒是没有,不过一方储物空间,以阵法形式,纹刻在身上罢了。”

阿蛮好奇,嚷着要看,宁小三跟小刀也伸长了脖子等着,千古也不推脱,轻轻拽下了衣衫,只见千古雪练般的肌肤,映着雾月好似莹莹发光,锁骨下至肩膀处半边,遍布花绣,犹如汉白玉柱上,铺着阮翠,煞是好看。

君无墨称奇道:“我只听闻这天下有储物戒指、储物项链的外物,将这储物空间,刻在身上倒是头回听说,不知千古兄这空间有多大?”

千古秀半坦着胸膛,颇为浪荡,将那流云髻又解开,又随意的扎在脑后,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笑道:“不知,倒是想要的物件,应有尽有。”

君莫笑饮着茶,打趣道:“不知折扇可有吗?今日在那酒馆,你可是毁了我好好一把折扇。”

千古秀听得君莫笑找他讨还折扇,一口茶险些给自己呛着,尴尬笑笑,道:“折扇倒是没有,日后待我寻着好扇面,画了还你。”

君莫笑见千古秀窘迫模样,不由好笑,白了千古秀一眼,嗔道:“我就没指望着你还,不过你既说了,我便等你画了还我好了,千古兄,我见你搬出这古琴,想来定是精通韵律的,弹上一曲,何如?”

千古秀将那拽下来的半面衣衫系在腰后,盘腿而坐,将琴置在膝面上,随手“铮”的一声扫了下琴弦,豪爽笑道:“有何不可!”

小刀一阵无语,心道君莫笑正是迎了千古的意图,这下千古秀装逼,可装的合情合理了。

千古秀手指轻扬,抚上琴面,凝神静气,琴声陡然在院中响起,委婉而又多情,似若含情女子款款而来,又如高山流水,汨汨韵味,千古秀指尖疾快如风,琴声变得刚毅,高昂,却不突兀,好似无际草原上,万马奔腾。

随着千古指尖弹弄,随意扎在脑后的发束自然摆动,极有韵味,阿蛮托着粉腮,看的痴了,那君莫笑,双目微阖,也是入了琴音。

小刀不说话,也无什么表情,只是紧紧地抱着怀中断水,宁小三不知怎么表达,狠狠的拍了一下小银的头,大叫一声:“好听!”拍的小银好一顿跟他呲牙咧嘴。

正壮怀激烈处,千古秀却“铮”的一声,收了琴声,清啸一声,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可不敢再弹了,收拾收拾,睡吧。”

阿蛮正听得如痴如醉,见千古收了琴,摇着千古的手臂撒娇不依,千古伸出手,做出了一个平常偷袭阿蛮,抓阿蛮屁股的姿势,挑眉对着阿蛮坏笑道:“没听够,你家相公一会儿单独弹给你听呀~哈哈哈~“

阿蛮啐了千古一口,忽然又无骨般贴在千古秀身上,媚声道:“这可是佛家宝地,你若不怕惊了神明,有本事你就来呀~”说完,用着指尖,偷偷的轻蹭了一下千古秀那小弟弟,洒下银铃般笑声,回客房休息去了。

千古秀好不惬意,让阿蛮撩拨的火气上升,小千古,也是挑起旗来。暗叹阿蛮这小妮子,愈发的会撩拨人了。却也不敢真的在这佛门宝地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来,好一顿嗟叹。

小三见千古被阿蛮撩了,又一副可惜的模样,挠头道:“大哥,嫂子叫你去她屋,你干啥不去?”

话还未说完,就被小刀拉着,也是回屋去了。

君莫笑哈哈大笑,取笑千古,刻意把笑声一字一顿的讲出来,道:“终日打雁,反被雁啄,好笑!好笑!哈!哈!哈!”说罢就要回屋,千古秀听得君莫笑取笑他,乌黑的眼珠一转,狡黠发光,“嗖”的跳到了君莫笑的房门前,嬉皮赖脸道:“我看这山寺客房紧张,不如今晚我就与笑兄睡一张床好了,阿弥陀佛,佛家宝地,我也做做善事,将那好客房留予他人,委屈一下自己得了。”

君莫笑却是不领情,”砰“的关上房门,隔门骂道:“你做梦!”

千古秀蹭了好大一鼻子灰,摸了摸鼻尖,无奈要回屋去睡,却听宁小三声音传来:“大哥,我们这屋还有地儿,你上我们这睡来吧?”

千古秀听罢,一阵白眼,加速跑回客房,钻进被窝,大声回应宁小三

“你做梦!”

正文 第十六章 人去楼空的留云宗

清晨,天蒙蒙亮,夜色隐去,破晓的晨光唤醒了东方大陆沉睡的生灵。金色的阳光,照射在薄薄的山雾上,映成了一道又一道颜色,阳光打在古寺院中的参天古木上,仿若也将树木,沐上了一层金,跟古寺意境很搭,庄严肃穆。空气很清新,阿蛮推开窗,深深的呼吸着山间夹杂着青草味道的空气,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好生迷人。

“咦~秀,你怎么成了熊猫眼啦?”阿蛮好奇的看着晨练的千古秀,问道。

千古秀见阿蛮起来,停下动作,没好气的道:“小懒蛋儿,起床啦?”说着又一脸无辜的指着自己的黑眼圈,几乎带了哭腔,沮丧道:“熊猫眼?你说我怎么成了熊猫眼了,昨个晚上,我一宿没睡??????”

阿蛮俏皮的吐了吐秀舌,跳到千古秀身边,挽着千古秀的胳膊撒娇,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千古秀一下,道:“好嘛,阿蛮知道错了~”

“诶卧槽!诶卧槽!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那谁,诶,就那谁,你喊我干啥,诶,好嘞,我这就来!”宁小三刚一出门,就见了这少儿不宜的画面,赶忙捂住眼睛,对着空气叨叨着,躲了出去。

千古秀一阵无语,此刻又见小刀赤着上半身,结实的身躯满是汗渍,被晨光照到身上,仿若金人一般从院外走进来,敢情比千古还早,上外边晨练都回来了。小银也随着小刀一并去了,见到阿蛮,飞一般扑到阿蛮怀中,露出小脑袋“嗷呜”着向千古秀示威。

小刀走过来,跟着千古与阿蛮道过早安,问道:“几时动身?”

千古秀无奈的朝着君莫笑的房间努了努嘴,到:“等那家伙咯!”

宁小三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他是最急着去寻衅滋事的,听千古秀这么说,扯着嗓子就对着君莫笑的房间喊:“起~床~咯~太~阳~晒~屁~股~咯~”

君莫笑的房间,忽的飞出一只枕头来,砸在了宁小三的头上,砸的宁小三狼狈,惹得大家开怀大笑。

这可不是千古秀与小刀,还有未来准嫂子阿蛮,宁小三被君莫笑砸了,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怪叫一声,朝着君莫笑房间冲去,就要揍人,君莫笑飘身出来,明显还没睡醒,被宁小三几乎撞了个正着,君莫笑闪身躲过,身法也是不凡,见宁小三这急赤白脸的模样,玩心忽起,借着身法,戏弄起小三来,搞的宁小三呜呀乱叫。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早!”古寺的老方丈施了个佛号,出现在院门前,打断了清晨千古几人的嬉闹。

几人停下打闹,向着方丈回礼,那方丈笑道:“几位小友感情真好,老衲羡慕啊~”宁小三哼了一声,不理君莫笑,心道,谁与这娘娘腔感情好了。

方丈接着又道:“昨日我见几位小友前来投宿,气度不凡,知不是凡人,也闻得几位小友身上血腥之气凝重,许是造了什么杀孽,本不想留宿几位小友,但我佛慈悲,又想或是这佛门净地,许是能感化些几位身上的煞气,所以便允了,只是今日香客往来,几位小友若是继续呆在鄙寺,怕是会有些不方便,所以······”

方丈说的极是周全,但千古等人,哪里还听不出,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千古秀还之一礼,道:“大师慈悲,小子感谢,我等这便离开。”

方丈脸上堆笑,道:“如此老衲便是不留几位小友了,几位请便~”

众人不再打闹,早饭都不曾吃,收拾收拾,便离寺上路了。

赶着路,宁小三颇为不满:“这老和尚,大清早的就哄人,忒不讲究了!”又对着君莫笑道:“莫不是你昨日给的香火钱不够么?”君莫笑哼了一声,不理他。

千古秀笑道:“自古信徒真慈悲,却道慈悲假信徒,你理他做什么,笑兄,还有多远才到那留云宗?”

君莫笑咂摸这千古秀的话,遥遥一指,道:“过了这几座山,就到了。”

千古秀又耍起活宝来,蹦到前边,做了个唱戏的姿势,唱道:“看前边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我冲将前去,杀他个干干啊~净净!”

看山近,走山远,这几座山,硬是走了千古他们小半晌。

宁小三是这几人中最心急的,倒拎这水火棍,跑去前边探路,不消多时,就折返回来,边走边低声叨咕这什么,满脸的疑虑。

千古问他:“小三子,你叨叨咕咕的说什么呢?”

宁小三一脸奇怪,道:“大哥,我刚刚在前边,倒是见了留云宗的山门,可是怎么觉得,跟没人似的呢,我跟那骂了半天,连个回应都没有。”

千古秀“哦?”了一声,略带深意的看了君莫笑一眼,道:“这倒是奇怪的紧呢?”

“对吧!对吧!我也觉得奇怪呢!”宁小三附和着。

千古手臂一挥,加快身形,道:“奇怪,就去看看嘛!”

眨眼间,几人便到了山门,其他人还好,只是阿蛮,第一次正式要面临群殴,收里攥着长鞭,微微有些紧张。但见她家秀那般淡定模样,又安心了不少。

“大哥你看,这就是他们山门了!”宁小三指着大书“留云宗”三字的山门道。

千古秀挑了挑眉,指着山门轻声与小三道:“砸了。”

宁小三应和一声“好嘞!”身形暴起,只是一棍,将这留云宗山门,砸了个稀烂。

小刀发声道:“这么大动静,都没反应?有古怪。”

千古秀轻轻跃过砸烂的山门,向着留云宗内走去,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小三一溜烟跑到前头去,远远喊道:“大哥,我去打个头阵!”

千古笑不作声,只是悠哉的往前走着。小刀、阿蛮、君莫笑,也随着跟上。

“真他娘的没人!奇怪了,难道是听说咱们要来,都吓跑了?”宁小三折回来,奇怪的说。

千古秀他们一看,还真是,偌大的留云宗,空了。家居摆设还在,只是不见了人。小刀、与阿蛮便挨屋巡查。

宁小三好像想到什么一样,大叫一声蹦起来,砸手喊道:“大哥,我知道了,一定是那老秃贼,通风报信,放跑了他们,坏了咱的大事,哇呀呀,气煞他家三爷爷了!“

千古秀拍了下宁小三的头,道:“小三子你动动脑子好不好,若是他们是一伙的,昨夜干嘛不串通好对咱们下手,再说了,连那留云宗的马晓飞一小拨人,都不怕咱,何况在人家地界上,人家凭什么要跑?”

宁小三挠挠头,说道:“是哦,还是大哥厉害。”

阿蛮走过来,自然的拉起千古秀的手,道:“秀,我看过了,被卧都没叠,像是昨晚睡到一半,发生了什么事一样,集体失踪了。”

小刀过来也道:“只见昨夜烧饭痕迹,今早并未煮饭。”

千古秀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忽而舒展了眉头,笑着看向君莫笑,道:“笑公子,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呢?”

君莫笑轻耸肩头,无奈道:“就你精!”

宁小三咋呼一声,拿起手里水火棍,睚眦欲裂,问千古秀道:“大哥,是他?他是叛徒?!”

千古秀被宁小三冷不丁一叫吓了一个哆嗦,笑骂道:“小三子你丫能不能别老动不动就大喊大叫的,着毛线急,听人家笑公子把话说完!”

君莫笑翻了千古秀一记白眼,也不反驳,摊手道:“没错,是我干的。”

千古秀问道:“留云宗的人呢?”

君莫笑轻描淡写道:“充军了。”

宁小三更是反应不过来了,啥?充军了?

君莫笑见千古几人都看着他,无奈道:“没错,充军了,昨天晚上充的,我知道你们要来这留云宗闹事,拦不住,没有办法,只好叫他们充了军,免去一场纷争,也算是做些善事了。”

千古秀看着君莫笑,道:“流云宗一众人的去向明了了,那你自己的问题,是不是也该交代一下了呢?”

君莫笑耸肩,道:“我是边城守帅,君家的人。”

宁小三听言下巴简直要掉到了地上:“就你?!娘娘腔?!君家的人?!”

小刀神色微微一变,接声问道:“可是为戍边疆,祖孙三代,甚至女眷,都有半数战死沙场的君家?”

君莫笑脸上闪过一丝自豪:“没错!”

宁小三还是不太敢相信,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埋怨着君莫笑坏了他的大事,扰了他今日的杀兴。

君莫笑继续道:”刀兄的名号,够响亮,但在这东方大陆确也实在不是什么善名,我知道你们都不怕事,只是尚在这葬军城,就将事情闹的如此之大,怕是消息传开了去,此去别尘路上,不知又要遇到多少事端,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那别尘了,与其灭了这留云宗,给咱们徒增些凶名,倒不如将整宗人都人间蒸发来的有效,一方面省去了时间,另一方面,我想明事之人,再想打刀兄的注意,也是要琢磨琢磨这留云宗,一夜之间,门人全部失踪的事情吧~”

千古秀摸了摸下巴,思付道:“如此确实最好,只是~”千古秀拖着长音,戏谑的看着君莫笑,又莞尔一笑,道:“算了,没什么~”

君莫笑看着神神秘秘的千古秀,有些发毛。

阿蛮却悄悄附在了千古秀的耳边,悄悄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哦~笑姐姐是女孩子~小银一早就发现了,它告诉我了呢~”

千古秀呆在原地“哈?小银还有这本事的么?”

正文 第十七章 上学要迟到了

阿蛮见千古秀吃瘪,好生开心,叉着小蛮腰,得意的看着千古秀,小刀与小三,不知道阿蛮与千古说了什么,倒是君莫笑听得千古秀带着玩味的话,有些心虚,不大敢看他。

千古秀捏了捏阿蛮可爱的小脸蛋,笑着说道:“就你鬼精灵~”阿蛮更是得意了,笑的好开心。

千古秀又朝着君莫笑正色道:“既然是君家的人,又有能力将这整整一宗门的人都充了军,我有一事,还请笑公子帮忙。”

君莫笑谨慎的看着千古秀,直觉告诉她,千古秀如此正经,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心问道:“哦?你还能有事求我?说来听听。”

千古秀道:“我有一众兄弟,现安置在不归族,个个也是英雄少年,不知能否请“笑公子”疏通疏通,把我这兄弟们,接了军营去,单设一营,好生训练训练呢?”

宁小三见千古秀惦记自己那一票弟兄,心中一暖,甚是感动,心中暗暗叫了声“大哥!”

君莫笑却是皱了皱眉头,为难道:“单设一营?这在严格意义上来讲,可是立私军啊,于谋反同罪的。”

千古秀笑道:“凡事都可变通嘛,我不信单设一个炊事营,也算做立私军。”

君莫笑觉得好笑,道:“就你主意多,我试试看。”

千古秀上前紧紧握住君莫笑的手,狭促的谢道:”那可就谢谢“笑公子”了!”他单单把笑公子这三个子,咬得特别重。

宁小三听君莫笑应了,也是感谢,又不知怎么表达,便道:“这笑公子倒是比笑兄好听得多,老是笑兄笑兄的,听着跟”小胸“似的,不过别说,你看你这样子,小鸡仔一样,胸肌都没得。“

说着,又好像熟稔多年的兄弟般,伸手就要拍君莫笑的胸,惊得君莫笑尖叫一声,疾掠而去,宁小三挠挠头,好奇道:“都是大老爷们儿,比比胸肌怕什么,看你,怎么跟叫的跟个娘儿们一样?”说罢朝着君莫笑追去,边追边喊:“笑兄,别跑啊,我给你看看我的胸肌,老大了~”惹得阿蛮跟千古好一阵笑,换成小刀云里雾里了。

千古秀搂着阿蛮也追过去,狼爪子捏了下阿蛮的小屁股,在阿蛮耳边轻轻道:“知情不报,待你家夫君,家法伺候~”阿蛮娇羞不语,不知怎的,每每被千古调戏,心中总是跟要生出蜜来一般。

追到君莫笑跟小三,正见小三被君莫笑揍得如猪头一般,小三并未还手,这倒是头一遭。宁小三不傻,这君莫笑解决了他兄弟们的事情,小三心中也是感谢,又不知怎么表达,方才又不知怎么惹了君莫笑,见君莫笑发飙,干脆就挨起揍来。

君莫笑见千古秀赶上,怕他又抓自己的手,赶忙停手,跑到一边,跟千古秀拉开距离来。

千古秀觉得好笑,故意慢步向君莫笑走去,道:“我说笑公子,你怎么见我跟见了瘟神一般?是我千古不够 骚了?”

君莫笑慌忙摆手,边后退边说道:“打住,打住,你最骚,全天下你最骚,诶你别再过来了,再过来,再过我打就打宁小三了啊!”君莫笑实在死怕了千古秀了,有奈何不得他,只好拿宁小三来威胁。

宁小三一阵无语,你怕我大哥,打我干啥,敢情揍我顺手了是不?

千古秀忍着笑,正色道:“内什么,笑兄啊,问你个事,那别尘仙院,什么时候开学啊?”

君莫笑看着千古秀跟看傻子一样,提防着千古秀再度伸出禄山之爪,诧异道:“你要去别尘仙院修行,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学?”

千古秀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内什么,其实我是送我家阿蛮去上学的,我不上学。”

君莫笑古怪的看着千古秀,问道:“送阿蛮?那送完阿蛮之后呢?你们去哪?”

君莫笑问罢,气氛顿时有些冷场,是啊,现在千古秀只知道要送阿蛮去上学,送完阿蛮之后呢?千古秀又该去哪里呢?小三自然是随着千古的,小刀更是不用提,只是,千古送罢了阿蛮,要去哪里呢?这些天,大家只知道在一起开心,谁也不曾想过这个问题,到了别尘之后,就要与阿蛮分别了吗?

阿蛮红着眼眶,紧紧拽着千古的衣角,好像是一松手,千古便要消失了一般。千古温柔的拍了拍阿蛮的头,也不说话。此刻,气氛冷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

阿蛮见大家都不说话,不由红了眼眶,有些哽咽,呜咽着说道:“秀,我不要跟你分开,我不去上学了好不好,我就跟着你,你在哪,我就在哪??????”

千古秀用力抱紧阿蛮,轻声道:“傻阿蛮??????”

阿蛮狠狠扎进千古秀的怀里,流起泪来,用头大力蹭着千古秀,道:“我就傻,我就傻,我就是不要与你分开??????”

千古秀拍了拍阿蛮的背,柔声说道:“那便不分开??????”

君莫笑看着阿蛮与千古的样子,也看着沉默的小刀跟小三,知道是自己冷了场,有些懊恼自己说话不合时宜,忽然想起什么,惊喜说道:“对了,我想起除了举荐名额之外,别尘仙院也是有考核入学的,你们可以参加考核,同在别尘仙院修行啊!”

宁小三颇为激动:“考核入学?靠,那你不早说,你看看搞的我大哥大嫂,都跟什么似的!”

君莫笑让小三说的有些语塞,低声道:“我们君家,都是举荐的嘛,向来没参加过考核,几乎都忘了还有这种入别尘仙院的渠道了。”

阿蛮听君莫笑说千古、小刀、跟小三,也能入学,破涕为笑,又为刚才自己的表现,感到不好意思,干脆如鸵鸟般,扎在千古怀里,不出来了。

千古秀心情也觉得轻松,托起阿蛮的粉腮,狠狠亲了一口,朗声笑道:“那还等什么,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君莫笑见千古秀与阿蛮秀恩爱,白了千古秀一眼,道:“若是像你们这般走,怕是明年的考核,也赶不及了。”

千古秀道:“你还没说,那别尘仙院几时开学呢。”

君莫笑一阵无语,摊手道:“不到半月了。”

宁小三听得,急道:“那还等啥,麻溜走啊!”

君莫笑见小三着急,也急道:“走!走!走!这几座山头就翻了半晌,照这个走法,啥时候能走到?”

说罢,祭出一柄玉质折扇,心法催动,这折扇变得磨盘般大,君莫笑一跃而上,盘腿坐下,问道:“你们可有飞行法器吗?”

千古秀祭出秀川,笑道:”我可御剑,阿蛮与我同乘。”

小刀祭出断水,这几天,日日抱着断水,如亲媳妇儿般,倒是与断水有些心意相通了,道:“我可御刀。”

宁小三是不会御物飞行的,见大家都有飞行法器,一顿猴急,抓耳挠腮,憋了半天,道:“我,我跑的快!”

闹的大家忍俊不禁。

“内什么,笑哥,要不你带带我?”宁小三谄笑着问君莫笑。

君莫笑一摆手,无奈道:“你也看到了,我这兰泽扇,就这般大,着实容不下两人。”

宁小三有些着急,拉着小刀道:“刀哥,刀哥,你带带我,大哥那秀川,都能坐下阿蛮与小银,你这断水肯定没问题!”

小刀笑了,道:”亦可,但是你可得好生洗洗,不能脏了我家断水。”

宁小三听罢,哪里还管那么多,应和着道:“洗!洗!没问题!怎么洗都行!你等我啊!我这就去!”说罢,就向着远处,有流水声方向射去,竟是真的去洗了。

不是小刀嫌他,只是小刀,待这断水,真如宝贝般,其他都无妨,对这断水,是实为在意的。

好一会儿,宁小三又如出膛子弹般射了回来,头发都没干透,举着胳膊就要小刀闻,嘟囔道:“刀哥,我好生洗过了,你闻闻!”

小刀嘴角,向上弯出了弧度,他还是很喜欢宁小三的。

君莫笑见大家都准备妥当,问千古秀道:“那我们便走吧?”说罢,催动兰泽,向着京都别尘去也。

千古紧随其后,抛起秀川,心法催动,秀川变得好大一柄,揽着阿蛮飞身而上,张狂笑道:“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返。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我与我家小阿蛮,今日御剑,双宿双飞也!“

宁小三见君莫笑与他大哥大嫂,先后冲上云霄,急忙催道:“快!快!刀哥,莫被他们落下了!”

小刀不慌不忙,祭出断水,一跃而上,宁小三也蹦了上来,追着千古他们去也。

正文 第十八章 庄生

阿蛮第一次翱翔在空中,开心的不得了,天好蓝,像是一块蓝宝石,又好像是一片海,虽然阿蛮没见过海,可是她就那么觉得。呐,你瞧,那天边的云,不正像是海上的浪花吗?这飞鸟,不正像是海中遨游的鱼儿吗?阿蛮顽皮的用手划过云,戏弄着鸟儿,好似是林涧欢快的云雀。

宁小三却不像是在地上那般张狂,紧紧抱着小刀,不时惊呼着

“刀哥!慢些!哎呀我艹,撞上了!”原来是穿过了一片云。

千古秀对着坐在兰泽上闭目养神的君莫笑喊道:“笑兄,还有多远!”

君莫笑睁开眼,回应道:“约莫再有一天行程吧。”

“那便歇歇脚吧!”千古秀又喊道。

“好!”君莫笑也同意。

因怕迟到,几人日夜赶路,也是乏累了,眼看京都就在眼前,时间尚且宽裕,便停下脚来,择了处幽静的湖边,歇歇脚。阿蛮又馋了千古的烧烤,千古当然不会让佳人失望,叫小三跟小刀去打了野味儿来,升起篝火,大展厨艺。

君莫笑是第一回尝千古的手艺,闻着香气,就已经食指大动,待做熟了,更是怕别人抢一般,狼吞虎咽着,弄得满嘴油,让千古秀好一番嘲笑。小刀跟小三,也对千古的手艺垂涎已久,好一顿胡吃海塞。

烧烤吃过,几人酒足饭饱,君莫笑走到一旁闭目养神——连续御扇飞行,对她来讲,还是蛮吃力的。小刀抱着断水,靠在湖旁的树下,与断水你侬我侬起来,小三枕着水火棍,竟是打起鼾来。

阿蛮吃罢,跑到湖边花丛与小银嬉闹起来,学着小银扑起了蝴蝶。千古秀饮着酒,笑着看阿蛮。

那蝴蝶,被小银追的急了,飞来飞去,竟落在了阿蛮的肩头,阿蛮欣喜的伸出青葱玉手去触碰,那蝴蝶好似不怕般,居然拱了拱阿蛮的指尖,逗得阿蛮“咯咯”笑出声来。

“秀,你看,这蝴蝶喜欢我呢?”阿蛮得意的喊千古来看。千古秀微笑着,饮了一大口酒,朝着阿蛮所在的花丛喷去,却又惊起了蝴蝶无数,蝶儿仿佛也醉了般,摇摇晃晃的飞着,围着阿蛮转了起来,颇为壮观。

阿蛮知道是千古逗自己开心,觉得好幸福,在花丛蝶群中冲着千古笑着,盈盈如画。

千古秀感叹,醉人的,不是酒,是阿蛮。

“唉!”

忽的,一声仿若来自亘古的叹息,打破了湖边祥和的画面。

君莫笑睁开双眼,警觉着戒备,靠向千古秀,小刀从树下弹起,闪道千古秀身边,小三一个骨碌翻身起来,也拎着水火棍,半跪在千古秀身边,蓄着力,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就连千古秀酒都醒了几分,惊出一身冷汗——有人靠近,自己却不知?

千古秀赶忙招呼阿蛮过来,可阿蛮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涨红了脸,却也动弹不得半分。

“阿蝶~”

那声音又传来,竟是有几分颤抖,接着,一道身影,闪现在了阿蛮的身前,伸手就要摸阿蛮的脸,那手,似乎也有些颤,不,是那人,都有些在颤。

那人三十岁上下,一袭白衣,长发肆意的披散着,说不尽的逍遥自在,只是此刻眼神迷离,伸出手去,要摸阿蛮的脸。

宁小三爆喝一声,人如炮弹般射向那人,出手就是杀招,一棍挥的劈天裂地——千古秀,是他大哥,阿蛮,是他大哥心上人!大哥的心上人,岂是他人能亵渎的!

只是小三手中水火棍尚且还未打到那人身上,那人隔空堪堪一挥手,竟将小三打飞好远,胸中气息一滞,喷出血来,摔落到湖中间。

小刀出手了,手中断水龙吟虎啸,一式斩天,刀若惊雷般斩向那人,那人抬手,伸出两指,只是一夹,便碎了小刀的刀势,小刀这一刀虽被破去,刀气四溢,竟将那花丛夷为平地。

宁小川从湖中跃起,疯猿模样再现,一式流星现,猛然砸向那人,那人将手伸直,食指指天,堪堪顶住了小三的棍尖,小三落势虽猛,但也再难前进分毫。

君莫笑催动身形,手中兰泽化出气刃来,撕破了气空,优雅而饱含杀机,径直滑向了那人的喉咙,那人抬起另一只手,轻轻一握,便握碎了君莫笑的气刃,亦将兰泽握在了手中,君莫笑那兰泽,再也拔不出来。

小刀身形爆起,砍出平淡无奇的一刀,隐隐见了返璞归真,简单,又多变,那人却是不慌,抬起腿,一脚就把小刀踹翻了出去,断水,却是割破了他的衣衫,断水的寒意,凛然切到了他的肌肤,也只是切到了肌肤,便散了。

那人又震退了小三跟君莫笑,再看阿蛮时,阿蛮竟从他身边消失了,原来不知何时,阿蛮被千古秀掠回了身边。那人平淡的看了一眼千古秀——这小子,身法倒是不俗。

“唉~不是阿蝶~”那人叹息道,颇为沧桑,仿若他的情绪已经融入到这自然规律一般,竟搅得千古等人,也莫名觉得有些伤心。

“这小家伙,还你。”那人抱起小银,轻轻抛过来,原来小银,方才已被那人气势,搅的晕了过去。不是小银不够强,实在是它还小,一身本领,还发挥不出。

那人继而又点评道:“刀是好刀,却煞气太重,恐要伤了己身~棍使得也不错,却是单单要入了杀道~那扇子,莫不是君家兰泽吗?较你家先辈,差了些啊~”

千古秀掠回了阿蛮,不再顾虑,这人出现的突然,又不问缘由,禁锢了阿蛮,伤了自己的兄弟,冷笑一声道:“阁下评过小子兄弟,却是再来品一品小子的秀川!”

那人抬了抬眼,看了看千古秀道:“你么?身法倒是有些意思~”

千古秀手持秀川,身形如梦幻闪电,喝道:“阁下休要狂傲,千古秀来也!”

话罢,手中秀川如龙,划的空气如波纹般漾开,竟是清晰可见,剑气如水中折射的光一般,划向了那人,缓慢而优美,那人正对千古,叹息一声:“唉~吾乃庄生,愿接你秀川!”

庄生双手轻轻扬起,两袖无风自动,做了个兵式,微微张嘴,轻声言道:“鲲!”

只见双手间,一只庞大的虚影,磅礴而出,竟是一条大鱼,左眼为阴,右眼为阳,在千古剑气划出的空气波纹中,自在遨游,缓缓的,居然中和了千古的剑气,转化为无。

那鲲中和了剑气,其势不减,直直奔着阿蛮,小刀,小三,君莫笑而去,真的游的很慢,可是竟又仿若凝固了空间般,容不得四人躲避,眼见那鲲就要到了四人身前,就要撞杀了他们,千古秀心中焦急,狂啸一声,睚眦欲裂,弯月般的笑眼,迸出血来,气势陡然升,身形快的,连虚影都几乎瞧不见,忽地闪到庄生身后,秀川似是也感到了千古秀的悲痛,发出阵阵龙吟之声,锋刃更是寒了几分。

“一醉何妨!叹折红!使君入魔!”

千古秀狠厉一剑,朝着庄生斩去!

庄生居然未避,反而散去一身气势,这一剑,结结实实斩在了庄生身上,入骨三分,庄生轻咳,嘴角溢出血来。千古秀不再看他,扔掉秀川,颤抖着向阿蛮、小刀、小三、君莫笑跑去。

“啊!!!!!”千古秀恨自己,来不及,真的来不及,那鲲,堪堪撞到了阿蛮四人身上,刹那间碎裂,激起了万丈雾气,他们四人似乎就这么消融在这雾气中。

来不及了,千古秀只道是阿蛮等人身死道消,颓然跪地,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仰天长啸,疯狂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淌出了血泪来。

千古秀挣扎着向阿蛮她们的方向爬去,伸出双手虚空抓着,大声哭喊着:“阿蛮!小刀!小三!君莫笑!你们???????你们不要死啊!不要离开我!啊!!!!!!”

“秀~”却听得阿蛮的声音响起,千古秀如梦般,痴痴的向着阿蛮她们望去,却见烟雾消散,那鲲,竟又恢复了庞大的身躯,穿过了阿蛮她们的身体,游到了湖中,欢快的翻腾。

“这??????”千古秀有些反应不过来,阿蛮、小刀、小三、君莫笑朝着千古秀跑来,阿蛮紧紧抱着千古秀,只是流着泪,不说话,小刀见千古秀方才着急样子,眼睛红了,拍了拍千古秀的肩膀,小三嚎啕大哭,想抱千古秀,被阿蛮占了,转过身要抱君莫笑,却被君莫笑一脚踹去一旁,君莫笑笑着,眼中却也淌出泪来。

“我伤你兄弟,这一剑,算是还了罢~”庄生被千古一剑入骨,声音却也平淡,没什么波澜,好似千古一剑斩得,不是他一般。

“前辈??????”千古秀扶着阿蛮的背,安慰阿蛮,转过身,歉意的看着庄生。

“无妨~”庄生淡然,道:“可有酒?”

千古秀解下酒葫芦,扔向庄生,笑道

“管够。”

正文 第十九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

庄生接过酒葫芦,仰头畅饮,却发现这酒葫芦虽小,偏偏这酒,好似饮不尽般,酒虽有些柔,但入了怀,暖暖的,似是那鲲一般,欢快的奔腾在他的胸腔,又好像是无数只小手般,撩动他的心弦,轻轻勾着,拨弄着他心头过往。

“好酒,名字叫甚?”

“此酒,名曰长相忆!”

“好!好!好!”庄生连道了三个好字,把酒葫芦扔还给千古秀,道:“能饭否?”

千古拱手,笑道:“这食材,却要前辈费心了。”

“好说!”庄生应着,只是一招手,竟将天上鸟儿,擒了来,又是一招手,那湖中鱼儿,也到了面前,再一招手,那兔儿,也抓在了手上,好不逍遥!

小三许是刚才打的,又饿了,自告奋勇,将鸟儿、鱼儿、兔儿收拾好,交于千古,催着千古快快烧烤,不消多时,这湖边,肉香四溢。

庄生与千古对坐着,大快朵颐,看都不看千古秀一眼,只是伸手道:“酒来!”

千古秀那是粘上猴毛比母猴都精的人物,见方才庄生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怎地不知庄生乃是有故事之人,当下笑道:“这酒,怕是饮不得了。”

庄生抬头看着千古,问道:“为何?”

千古秀把弄这酒葫芦,问庄生道:“我有酒,前辈可有故事?”

庄生不答话,只是又说道:”酒来!“

千古秀不再发问,将酒葫芦递给了庄生。庄生接过,豪放饮酒,饮罢猛的将酒葫芦墩在了地上,看的千古肉疼不已。

庄生许是醉了吧,这长相忆,愈是有过往之人,饮了,愈醉。

庄生双眼迷离,望向阿蛮,却又不似再看阿蛮,好似再看一段过往,许久,喃喃道:“我叫庄生,本是凡世间一书生,日日青灯纸卷相伴,也无其他什么本事,那一年,京都大考,我自然是要参加的,可偏偏,不小心丢了盘缠。无奈,只得风餐露宿,一路乞行,那一日,我行至如那花丛般的地方。”

庄生说着,又饮了一大口酒,指了指被小刀夷为平地的花丛,道:“不知怎么,许是倦了,也许是见这花丛似海,芳香异常,心里喜欢,不觉间竟睡着了,正憩着,忽然醒来,只见一名彩衣女子,蹲在我身边,眼波盈盈,恍若天仙,我从未见过有如此美丽之人,看着她,有些慌了,那女子,对我笑着,笑靥如花,又如孩童般天真,她对我说,她叫阿蝶,是一只蝴蝶,修道得成,将登仙门,却是舍不得这养她的花儿,还有她那一众同伴们,她对我说,知道我是读书人,知礼通贤,请我看顾,我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答应了,她盈盈笑着,附过身来,竟轻轻吻了我一下,笑着说道,说好了,就不许反悔咯,喏,我在你脸上盖了印呢!恍然间,我又惊醒了,却不见了阿蝶,这才知道,方才事,只是我花间一梦而已,只是,我被她吻过的地方,依然湿热呢。于是我便留了下来,精心看顾这花儿与蝶,期盼着,阿蝶能再回来。不觉中,我竟爱上了这梦中女子。”

庄生说到这,自嘲般的笑了笑,又是饮了一大口酒。

阿蛮听得入神,见庄生停下,仿若听故事的孩子般,着急的问道:“后来呢,阿蝶真的只是梦中人吗?后来又如何了?”

庄生对着阿蛮笑笑,表情却似是有些痛苦,颤声说道:“后来,终于不枉我苦心等待,阿蝶回来了,只是回来的时候,却不是那时,我梦中那笑似孩童的阿蝶了,后来,有一夜,狂风大作,惊雷炸响,我担心那花儿与那蝶们,跑出去看,却见到阿蝶身受重伤,躺在那花丛中间!”

庄生抱着头,脸上似是甜蜜,又似是痛苦挣扎,痛苦道:“我赶忙将阿蝶抱回屋中,精心照看,阿蝶没有几日,便好了,我跟她快乐的生活再一起,那时,她最喜的,便是如你刚才那般,在花丛中偏偏起舞,逗弄着蝴蝶在她身边飞,只是有一天,阿蝶不见了,她与我留了封信,便不见了!”

庄生说着,留下泪来,毫不做作,很自然。千古秀心中赞叹,好个真性情!

庄生饮着酒,继续说道:“当时我没有勇气去看那封信,不见了阿蝶,仿若丢了魂般,饭不能食,夜不能寐,只是日日对着那花儿与蝶发呆,可能是上天可怜吧,也似乎是那蝴蝶见我这般有些心疼,有一日,那信,竟被蝴蝶们拆开来了!我看了信才知道,阿蝶之所以走,是为了我!阿蝶修道得成,以为要登了那仙门,仙门!哈哈!却是不知,修仙的,修成,叫仙,阿蝶这类,修成了,叫妖!那夜阿蝶重伤,便是被那仙门中人,追杀所至,她本以为在劫难逃,只是盼着,再多看我一眼,竟然逃了出来,回到了与我相识那地方。她在信中说,她本想着,今生不求其他,只是与我在那地方,守着我、守着花儿、守着蝴蝶终老,却是那仙门众人不肯放她,竟是追寻到那地方,她怕牵连与我,这才留下信,走了。自那以后,我偶得机缘,修得一身本领,可是却再也寻不到她,我不明白,阿蝶她做错了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待她!“

庄生说到这,站起身来,仰天怒喊,直叫的天上风云变幻,仿若要被他的怒喊声,撕裂了开来。

“于是你便用余生,寻那阿蝶?”千古秀拍了拍激动的庄生,问道。

庄生有些颓然,点了点头。

千古秀感同身受,抢过酒葫芦,饮了一大口酒,道:“当浮一大白!”

阿蛮眼中含泪,过去握住了庄生的手,呜咽道:“庄前辈,你一定会找到阿蝶姑娘的??????”

庄生慈爱的摸了摸阿蝶的头,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千古秀饮了酒,将酒葫芦扔给庄生,走到庄生身边,与庄生并肩站着,抬头望天,娓娓吟道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庄生听罢,紧紧揽着千古秀的肩膀,继而又放开,张开双臂,仰天高呼心上人的名字

“阿!蝶!”

阿蛮也走过来,紧紧的依偎着千古秀,好像是怕千古消失一般。

庄生呼喊罢了,那漫天的蝴蝶,竟似有灵性办,围着庄生,翩翩起舞,摇曳生姿。

小三跟君莫笑,看得都有些痴了。

小刀佩服庄生,只是看着庄生揽着千古秀的肩膀,心想,这庄前辈,怕是着了千古的道儿了。

好一会儿,庄生又恢复到那淡然模样,淡淡的问千古道:“你们这是在这野营吗?”

君莫笑走过来,替千古答道:“我等要去别尘的,只是在此间小憩而已。”

庄生“哦”了一声,笑道:“我亦去别尘。”

千古挑眉,看着庄生。

庄生笑道:“这些日子,正是别尘入学大选,我作为别尘的老师,自然是要回来的。”

千古秀有些惊呆:“哈?你是别尘的老师?”

庄生笑着看千古呆怔的样子,笑道:“怎么?不像吗?”

千古莞尔,道了声像,继而又低声自语道

“看来这别尘,比我想的,怕是要有意思的多了~”

正文 第二十章 湖边论道

庄生听千古秀这么说,也笑了笑,不答话,脸上流露出自豪之色,甚是以别尘仙院为荣。

虽说刚刚闹了些误会,但千古秀此刻,是极佩服庄生的,且不说庄生那一身出神入化的神通,也不提庄生为还伤人之事,硬捱了千古一剑,单单这份痴情,也足以让千古秀动容,打心底认可这庄前辈。

君莫笑走过来,尊重的问庄生道:“刚才听庄前辈,似是认得晚辈手中兰泽,也提及我这本事,较我家先辈差了些,不知庄前辈,可与我家先辈相识?”

庄生也甚为尊重君莫笑般,答道:“曾有数面之缘,君家人,倒真是个个铁骨男儿汉!只是???????”说罢,有些疑惑的看着君莫笑。

君莫笑心中有鬼,脸色微红,赶忙打断庄生的疑惑,问那庄生:“前辈神通登峰造极,我见刚才,前辈的情绪,不说我们,连这自然,都感同身受一般,晚辈冒昧,敢问前辈现在是何境界?”

庄生笑了笑,回答道:“倒是没你想的那么玄乎,只是我修的是逍遥之道,最是追求道法自然,若说我这境界到哪般,堪堪称得上是法天象地吧!”

千古秀在一旁,听到庄生的话,翻了翻白眼,你法天象地就法天象地吧,还堪堪,敢问这东方大陆,能有几人达到了你这般境界?!

千古秀见君莫笑有意岔开话题,也不戳破他的小伎俩,也是转移话题正色问那庄生道:“庄前辈,说起方才,我也有一事想问上一问。”

庄生摆摆手止住千古秀,好似不喜般,说道:“不要总是前辈前辈的叫我,我看与你投缘,不如称我声大哥如何?”

千古秀自然是愿意的,本就佩服庄生,再加上认了他当大哥,也是有了强大的靠山,也不拘泥,当下叫了声庄大哥。喜的庄生笑意连连。

宁小三也探头过来,嬉皮笑脸道:“头圆的可以,我这头尖的,行不行?”

庄生见小三机灵模样,也甚是喜欢,哈哈大笑道:“行!有何不可呢!”

宁小三见庄生答应,兴奋的翻了个跟斗,叫道:“你是我大哥的大哥,那我岂不是要叫你大大哥了?!”

庄生逍遥之道,本就是追求道法自然,见宁小三心境如孩童一般,无论喜怒,都自然表现,也甚是喜欢,哈哈一笑,说道:“好!大大哥就大大哥!”

宁小三欣喜着,跑到一旁跟小刀得瑟去了。

庄生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千古秀,与他说道:“我知你要问些什么,这里说话有些不方便,你与我来。”

阿蛮,君莫笑,懂事的走到一旁,千古秀随着庄生,走到湖畔的另一边。

“你可是要问我,方才你这兄弟们,与我打斗时,我所说的那话吗?”庄生反问千古秀。

“正是,还请庄大哥指教!”千古秀抱拳,真诚的对庄生说道。

“那小刀,虽年少,却是不知杀了多少人,一身煞气,比那魔君们,也怕是惶不多让了,刀意虽浓,却被煞气所遮蔽,只是这煞气,积郁的久了,怕是要伤及自己肺腑,待那时,若是煞气满满的刀意,超出他的控制,搞不好,要被切割碎了浑身经脉,比那凡人还是不如了,宁小三这孩子,身上好似淌着些上古魔猿大圣的血,他心性本若白纸,最为单纯,全凭他人书画,他人书画些仁义,他便是要侠义一方,若是书画些杀戮,怕是要坠了杀道,不得轮回了。”庄生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千古秀一眼。

千古秀知道庄生在点拨自己要将几人往正途上引,也怕新认的这大哥,误会了自己,于是讲了小刀跟小三的身世给庄生听,听的庄生连连摇头,叹这世道,人心不古。

千古秀眼睛骨碌一转,嬉皮赖脸的搂着庄生的肩膀,说道:“好歹我也叫你一声大哥,这小刀跟小三,是我的兄弟,也是你的兄弟,要不你指点指点,免得咱家的兄弟,入了歧途。”

庄生见千古秀这般痞子模样,无奈笑道:“不是大哥推脱,这我可是真的指点不来,修行哪一道,便入哪一道,至于日后造化如何,全在他们个人心境,旁人帮不来。”

千古秀甩开庄生的肩膀,耍起无赖,叫道:“靠,好歹叫你声大哥,这都没法子?”

庄生见千古秀耍小孩脾气,也是莞尔,笑吟吟说道:“倒也不是真没法子。”

千古秀听罢,抓住了庄生的肩膀,急道:“什么法子?什么法子?大哥你别老笑,你倒是说呀!”

庄生知道千古秀心里,系着兄弟,不再打谜,神秘道:“依我看,全在你。”

千古秀听得一呆,“啥?全在我?!”

“嗯!”庄生云淡风轻的嗯了一声。

“靠,就知道你没啥好法子,说些听懂听不懂的敷衍我~”千古秀有些不满道,转身朝着小刀他们走去,走着,声音远远传来“大哥~谢了!”

庄生不再言语,听见千古秀真心道谢,心知千古秀懂了自己的意思,笑意,更浓了三分。

君莫笑见千古回来,迎头便问道:“你跟庄前辈,跑到那犄角旮旯,叨咕了些什么?”

千古秀坏坏一笑,勾了勾手示意君莫笑附耳过来,在君莫笑耳边道:“没说些什么,只是庄大哥说,你君家,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只是你却~”千古秀故意拉长了声音,急的君莫笑跺了跺脚,掐了千古秀一下,说道:“我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千古秀见目的达到,哈哈笑着跑到阿蛮跟前,跟君莫笑做了个鬼脸,道:”不告诉你!“

“你!??????”君莫笑气结,心中却是打起鼓来,莫不是庄前辈,看出我是女儿身,告诉了这坏坯子?却不知道,千古秀与阿蛮,早早就看穿了她的伪装。

庄生回来,阿蛮上前关切的问道:“庄前??????庄大哥,刚才千古一剑伤了你,要不要紧,我这次出门来,族中给我带了些疗伤药物,给你些吧?”

庄生摆摆手,笑道:“小伤,不妨事~”说罢背过身来给大家看,千古刚才砍出的刻骨伤痕,只消这一会儿,竟然开始结起痂来,搞的千古秀好不颓然,质疑起自己的实力来。

庄生安慰千古秀,说道:“你这一剑,换做他人,怕是要被斩做两截了,只是我修逍遥,已经到了法天象地的境界,自然便是我,我便是自然,你可见人,一剑毁灭了自然吗?”

千古秀嘟囔着道:“那我岂不是永远都打不过你啦!”

庄生微微颔首,说道:“也不全是,若是你我同等境界,这一剑,纵是我提防,许要了我半条命去。”

千古系见庄生认可他的实力,又如孩子般开心的笑了。

庄生又朝着千古等人问道:“你们到别尘,可想好要修习什么了吗?”

君莫笑眼中神采熠熠,好似心中万马奔腾,铿锵回答:”“我修兵道!”

庄生笑着点头,赞叹道:“君家人,当修万人敌!”

小刀抱着断水,冷酷说道:“我只修刀!“

庄生看着小刀,亦是赞许,说道:“你若修成,天下无刀!”

阿蛮只是看着千古秀,呢喃道:“我什么都不要,只想与千古修缘。”

庄生哈哈大笑,打趣阿蛮道:“别尘可没这门学问,你若是修成了,倒是别尘史上独一份,小三你呢,可想过要修何道?”

宁小三挠了挠头,他不知道自己该修些什么,尴尬的看了看千古秀,又看了看庄生。

庄生正色,说道:“我有个想法,倒是适合你们,入了别尘,君莫笑可修王道;小刀,可修霸道;阿蛮可先入驯兽宗,将你那小银,一身实力提升上去,再修情道。”

话还没说完,宁小三急着问道:”大大哥,我呢,我修什么?!“

庄生凝重的看了眼宁小三,说道:“你可修心道!”

“甚好!甚好!”宁小三听他大大哥指点于他,开心的拍手大笑。

给了小刀三人建议,庄生又问千古秀:“你想修什么?”

千古秀正色回答:“不知道!”

君莫笑一阵白眼,当是他要说些什么高大尚的话了,不想却是这般回答,当下打趣道:“你这不知道,不说别尘,整个东方大陆也是独一份了!”

庄生虽与千古秀接触时间很短,也是习惯了千古秀不正经的样子,摇头一笑,郑重的问千古秀:“你可愿修逍遥,自然?”

千古秀这下真的正经起来,思虑了一会,凝重的回答道:“不愿!”

急的君莫笑急的直偷偷掐他,掐的千古呲牙咧嘴——这庄生,明显是对千古秀动了收徒的心思,千古秀却是不知道珍惜,像是庄生这般实力,东方大陆,多少人争破了头颅,想要受他指点传授。

庄生也未不高兴,只是平静的看着千古秀,等着千古秀继续往下说。

“大哥别介意,我这人呐,散漫惯了,逍遥、自然确实是好,可是人人都不一样,人人有人人的逍遥、自然,与他人修,怕是落不得真正的逍遥,还要被俗节所累,依我看,若想要真正的逍遥、自然,不如自修!”千古秀散漫的对着庄生说道。

庄生赞许的看着千古秀,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又问千古秀道:“那你想修什么呢?”

千古秀笑着摸了摸阿蛮的头,又环顾看了看小刀,小三还有君莫笑,轻快笑道:“我修自在!”

庄生也似千古秀坏笑道:“寻遍别尘,也没你这门学问,怕是难办咯~”

千古秀装了逼,又被无情的打了脸,有些泄气。

庄生狡黠的看着千古秀,说道:“兄弟别泄气,我有一法,可让你遂了心愿。”

阿蛮却是比千古秀还要着急,怕没得这门学问,千古秀入不得别尘,急忙问道:“庄大哥,是什么法子?”

庄生学着千古秀挑眉,笑吟吟的对着千古秀说道:”入我逍遥,许你修自在~“

“得嘞!就这么定了!”千古秀见这逼装的还算优秀,痛快应允,大手一挥,笑道:“出发!”

当下祭出秀川,虎啸一声,引着众人御剑往那别尘而去。

庄生紧随其后,望着千古秀等人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弯出了优雅的弧度。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京都有仙院,其名为别尘

东南形胜,大陆都会,京都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瓛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古来就有词人对京都如此描绘,可见京都繁华。

千古秀众人来到京都,不由得感叹:“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行在京都街上,两旁店家、酒肆、驿站林立,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遥认微微入朝火,一条星宿五门西。红砖绿瓦,亭楼飞檐,百尺高楼,青牛白马。阳光淡淡的照着,给这繁盛的都城,凭添了几分朦胧诗意。

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街前街后,数不尽的摊位,阿蛮俏皮的跑来跑去,见着了好些新鲜玩意儿。身前身后,一张张活沧桑,或稚嫩,或清雅,或市侩的京都脸庞,偶尔传来小摊小贩的吆喝声,又是引得阿蛮好大注意。人声鼎沸,偶尔伴着马嘶长鸣,千古秀等人,看着身边一张张怡然自得,恬静悠然的笑脸,仿佛置身于斑斓有声的画卷之中。

“京都自古多繁华,许得凡人醉游仙。”千古秀感叹道,只是不知,自己,到底能经几度这盛世繁华。

“秀,你来看,这个好可爱~”阿蛮远远叫着,将千古秀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千古秀笑着朝阿蛮走去,暗自咐道,管他呢,沽酒长安陌,醉后我为仙,能经几度,便经他几度罢~

“千古兄,庄大哥已经先回别尘仙院去了,咱们是不是也先去报了名?这京都街景,入了仙院,咱们有大把机会来赏。”君莫笑在旁,问千古秀。

“好,就依你。”千古秀笑着点头。

阿蛮还没玩够,心中好大不舍,却也知道上学是大事,也没任性,拉着千古的手,随着君莫笑向着那别尘仙院去。

别尘仙院,倒不在京都内,方才进京都,是庄生见阿蛮欢喜,特意带着大家进来感受。

仙院,位于京都的后山上。

到了后山,见了别尘仙院,千古秀等人眼前一亮,只见山林隐遯栖,临源挹清波,陵冈掇丹荑,灵溪可潜盘。青溪千余仞,云生梁栋间。翡翠戏兰苕,容色更相鲜。绿萝结高林,蒙笼盖一山。放情凌霄外,嚼蘂挹飞泉。赤松临上游,驾鸿乘紫烟。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与如此近的京都两番景象,倒真是个别尘。

这别尘仙院本是极安静的,在这入学季,确实忽然热闹起来。仙院入口处,密密麻麻聚集了一群人,高矮胖瘦,衣着迥异,各式各样的面孔,层层叠叠的围成了好大一个圈子。在人群外围的人,都伸出颈子,好似能使身长再高出那么几尺,而那些侥幸站在前边的人,又似乎想要拼命扩大自己的身体,好似怕眼前景象,后边人偷看了去,人们拥挤推搡,嘴中说着各地的方言,倒真使得这别尘仙院,热闹起来。

这群人不远处,又是另一番景象,车盖相连,井然有序,好些个华服少年,三五成群的聚着,你施礼,我还礼的打着招呼,却是大数都在鄙夷的看着在入口处聚集的人群,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些什么,偶尔爆笑起来。

“入口处的,都是报名参加考核的,另一边的,都是像我一样,举荐的。”君莫笑见千古秀等人两处张望,耸了耸肩,跟千古秀解释道。

“看得出来。”千古秀淡然,也不以为意,招呼阿蛮过来,对阿蛮说道:“你爹说,曾有人留予你一块腰牌,想来,你是属于举荐的,你跟着君莫笑,去那边等吧。”

阿蛮自是不愿与千古分开一分一秒,离了千古就好似没了主心骨,拖着千古的手,摇晃着撒娇道:“你陪我去,好不好嘛~”

千古秀最是受不了阿蛮撒娇模样,见阿蛮央求,无奈只好准备先去送了阿蛮,再折回来,报名考核。

“喂,我说,你们几个土包子,这儿可是举荐报名处,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啦!”见千古秀他们过来,一名华服少年嘲笑道,引得他那一伙儿,哄堂大笑。

千古秀等人,自是不愿理他的,也不搭话,陪着阿蛮跟君莫笑,排队等着点名。

那少年本就只是想调侃一番,逞逞口舌之利,见千古等人不搭话本也就准备算了,却又瞧得千古身边阿蛮生的可爱萌动,艳羡不已,一双贼眼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阿蛮,愈看愈发觉得口中发干、鼻尖发痒,色欲熏心,竟带着同伙,仿若千古秀等人不存在般,无视了他们,过来与阿蛮搭讪。

“在下耿长河,敢问姑娘芳名?”那华服少年朝着阿蛮拱手,颇是彬彬有礼。

阿蛮方才听他嘲笑千古等人,又厌恶他看自己那副猪哥模样,自是不愿理他,冷哼一声,挽着千古的胳膊,别过头去不理他。

“哦!哦!耿少不行咯!”那耿长河身边同伙,见阿蛮不理他,闹着起哄,耿长河甚是觉得下不来台,倒也没太表现,只是心念一转,见阿蛮紧紧挽着千古秀,开始嘲笑起千古秀他们来:“我见姑娘,好似那出水莲花,在这举荐报名处等候,想来也是出身名门世家,不知怎么的,与这几个浊泥般的土包子,混在一起?若是姑娘不嫌,与我等一道如何?入得仙院,也好多个照应。”

宁小三方才就忍着,只是他大哥尚未言语,也就当耿长河不存在罢了,可偏偏这耿长河不长眼眉,嘲笑不算完,还胆敢凑上前来骚扰自己大嫂!

宁小三实在憋不住了,吊着一双圆眼,伸手一指耿长河,破口大骂道:“我说你这小 逼崽子,逼逼叨叨的,不愿意搭理你就完了,还没完没了了是嘛?!莫不是找打嘛?!”

耿长河见小三发怒骂人,心中一阵暗喜,他此举正是要故意激怒千古秀等人,好找个理由动手收拾一番,在阿蛮面前,露露威风,也在自己同伙面前有个台阶可下,只怕小三不搭话,小三这一骂,正中了耿长河下怀。

耿长河半仰着头,眯着眼睛看着宁小三,满脸的骄据,轻蔑道:“你这乡野鄙夫,张嘴便是骂人,端的是缺少教养,如此跟本少爷讲话,可是讨打吗?”

宁小三自是不会怕他,斜抱着水火棍,狂傲道:“只是怕你挨不过你三爷一棍!”

耿长河怪笑一声,伸手打了个响指,一众同伙就把千古秀等人围住,看这架势,也是欺负人的老手了。

小三骂人,他们却不太在意小三,反倒是把阿蛮亲近的千古秀,围得严严实实。

耿长河也知干仗需要师出有名,他也甚是会找借口,见同伙将千古秀围住,抑制不住嘚瑟的心情,得意的对千古秀道:“我见那小子,与你一道,想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先收拾了你,再收拾他!”

宁小三闻言便要出手,却被千古秀用眼神止住,在一旁气哼哼的,抱着水火棍不说话。

千古秀见被一众少年围住,故作惶恐,惊慌的看着耿长河,畏缩着乞求道:“小的,小的不知道怎么惹了您,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您大人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好不好?毕竟进了仙院,咱们往后都是同学?????”

“谁TM跟你是同学,看你那怂包的样子,还妄想着进仙院?!做梦吧你,哈哈哈哈!”耿长河身后的少年嘲笑道。

“那、那你们说,该怎么是好,只要不打我,让我干啥都行??????”千古秀做出日常,好似被欺负惯了,被打怕了的样子,真如个怂包一样。

“哈哈哈,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这等货色,还妄想着进别尘仙院,我看连妓院,都嫌他没种,不乐意让他进门呢!哈哈哈~”

“哦?”耿长河戏谑的看着千古秀,说道:“让你干什么都行吗?你若跪下,叫我声爹,今日之事就算了,我便不打你,你看如何?”

宁小三虽是见过千古秀演技派的一面,但闻言也是怒气冲心,爆喝一声:“我叫你妈了B!”举起棍子,便要打,却被君莫笑悄悄拉住,气的浑身哆嗦。

耿长河身边少年听小三骂街,一哄而上,要打宁小三,阿蛮知道千古这是要戏弄耿长河,把小三拽到身后,不让小三与他们发生冲突。

“就知道躲在女人身后,还算个带把儿的?!有本事骂街,有没有本事站出来,尝尝我的拳头啊!”耿长河身后的少年朝着小三叫嚣着,他们知道耿长河看上了阿蛮,不大敢贸然动手,怕伤了阿蛮。

“唉~你若再不跪下,叫我声爹,我这兄弟们,怕是拦不住咯~”耿长河阴阳怪气的瞅着千古秀威胁道,又凑近千古秀,贴在千古秀耳边轻轻说道:“不跪也行,若是将你身边这女子,献给我,我也可免去你皮肉之苦,要不然,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君莫笑实在听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千古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一并忍着。

小刀何曾受过这般气,一身刀意四散,只待千古秀发声,上前去砍了这帮人,凛冽的刀意,寒的耿长河他们,身上发冷。

千古秀见小刀要发飙,怕弄出几条人命来,也是戏弄够了,拍了拍小刀肩膀,神情转变,斜眼盯着耿长河,如若看跳梁小丑一般,不再畏缩,挑了挑眉道:“哦?见我一次,打我一次吗?”

说着,猛然向前跨了一步,紧紧贴在耿长河身前,伸手抓住了耿长河胯下那“宝贝儿”,手上发力,往上一提,笑着道:“我倒是怕的紧呢~”

耿长河被千古秀抓个正着,当下吃痛,脸色苍白,冷汗直流,奈何自己的“宝贝疙瘩”在千古手上,不敢有所动作,只是咬牙怒视着千古秀。

这变化的太快了,耿长河身后那些少年,待到耿长河被千古擒住痛处,方才反应过来,个个义愤填膺,围着千古秀,蠢蠢欲动,不住叫嚣道:“你这怂包,快放了耿少爷,乖乖听话,我们或许能少揍你两拳!”

千古秀理都不理,手上轻轻发力,微微一转,转得那耿长河欲仙欲死,千古秀又笑着轻声叫了句小三,小三正气的发闷,听千古秀唤他名字,知道这是大哥要自己动手了,当下怪叫一声,举棍便打,这群少年,哪里是小三的对手,被小三痛殴的,如落水狗一般。

小三打的正尽兴,忽听举荐报名处台阶上,有人大喝一声:“住手,莫不是把我这别尘仙院,当作市井之处了吗?!再敢胡闹,革了尔等名去,永世不得再登别尘!”

千古制止住将近暴走的宁小三,手上狠狠一拧,依稀听到一声蛋碎的声音,再看那耿长河,哀嚎一声,白眼一番,晕了过去。耿长河一众同伙,见耿长河这番模样,直觉得胯下一紧,下意识的变成了捂裆派。

千古秀把耿长河掷在地上,挑着眉看着耿长河身边那群少年,戏谑道:“你们这耿长河倒是生的好种,就是不知道这种,以后还有用没用呢!”

那群少年见有人严厉喝止,也不敢再多做声,恶狠狠的看了千古秀他们他们一眼,再看耿长河那般惨状,又不禁一阵恶寒,慌忙扛起耿长河,向着马车处走去。

千古秀又岂是那般好相与的,你等招惹了我,说走便要走么?

轻声唤了句小刀,然后眼神一挑,小刀知千古心意,怀中断水出鞘,闪到那群少年身前,一身煞气凝重,那群少年直若见了杀人魔头般,动也不敢动,有一个,竟然尿了裤子。

小刀把断水一横,神情冷峻,冷声道:“他还没说让你们走。”

耿长河昏厥了一小会儿,悠悠醒来,只觉得胯下麻木,没了知觉,又见小刀拦路,恨恨的看着千古秀,咬牙道:“今日是耿某看走了眼,你要如何?!”

千古秀笑吟吟的走过来,拍了拍耿长河的脸蛋,人畜无害般道:“也不要如何,只要你跪下,叫我声爹,怎么样?”

此刻见这边有人斗殴,那报名的学生早就跑过来看热闹,围了好大一圈人,听千古秀这般说,知是千古秀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人佩服,有人摇头叹气,也有些知道耿长河家底细的,为千古秀担忧起来。

“你放屁!”耿长河面子再也挂不住了,脸色涨成猪肝颜色,破口大骂,忽而好似想起了什么,又笑了起来,道:“我乃京都户部耿家的人,我倒是敢叫,就是不知道你受不受得起!”

围观群众有些不耻,心道这耿长河倒真是个纨绔子弟,打不过了,搬弄起家世来,又看千古几人打扮,实在不像是有背景的,议论着,千古秀几人怕是要就这般了事了。

千古秀却是不管耿长河是哪家的人,见耿长河还敢威胁,眯着眼,神色越来越冷,盯着耿长河,说道:“你未曾叫过,怎么知道,我受不受得起?”

举荐报名处台阶上,喝止那人,看个满眼,知道是耿长河一伙儿生事,但见他们也捱了打,本想制止住,就算了,不想千古秀这般不依不饶,怕事情闹大,从台阶上飘身到千古秀身边,低声喝道:“够了!莫不是真的想被革名吗?”

千古秀哈哈大笑,起身走开,不再与那耿长河针锋相对,算是给了那人一个面子,又回到阿蛮身边轻轻揽过阿蛮,张狂道:“只怕是革不去我的名,我又不是举荐而来,你这名册上,怕是没我的名字呢~不过倒是不想波及了我家阿蛮跟笑笑。”

那人见千古秀放过耿长河,本心中稍稍赞许千古秀拾抬举,听到此言,也是有点挂不住面子,大袖一甩,冷哼一声又回到举荐报名处的桌案前。

千古秀不理他,转过脸一本正经的数落起小刀来:“小刀啊,不是我说你,天天的那么冲动干啥?动不动就动刀!动不动就动刀!咱们是文化人好不好,有点素质,快点的,把刀收了,这人怪多的,影响多恶劣!”

听千古秀这般说,小刀一阵无语,若不是你唤我,谁愿意配合你装这个逼?我是拿刀了,我是砍人了还是伤着谁了?敢情不是你捏人蛋的时候了是吧?切!

围观的吃瓜群众也是一阵恶寒,这人,笑起来人畜无害的,也忒无耻了些。

耿长河被身边少年们搀扶着,劈着腿,正要走,却听千古秀声音传来

“那耿长河,你可得注意了,以后若是在仙院里,我见了你,见你一次,便打你一次!”

围观的吃瓜群众一阵哗然,这千古秀,倒真是个硬茬子!

耿长河恨恨的咬了咬牙,脸色阴沉,头也不回,狼狈的回到马车上,检查自己的伤势去了。

虽不知耿长河伤势如何,但据可靠消息,经此一役,千古秀成了别尘史上第一个还未进入仙院便有了称号的男人。且据说这个称号是别尘史上最风骚、最销魂,没有之一的称号。

碎蛋手——千古秀!

当然,这些目前千古秀是不知道的。

千古秀等着阿蛮跟君莫笑报了名,送她们进了门,挥手别过,与小刀跟小三,也去报名参加考核去了。

君莫笑与阿蛮,入得院来,被一华冠少年拦住,那人似与君莫笑是旧识,笑着跟君莫笑打招呼,说道:“笑妹,你身边那朋友,可不是寻常人物呢。”

君莫笑赶忙制止,偷偷的看着阿蛮,怕那人叫她“笑妹”被阿蛮听见,见阿蛮被这周边美景吸引,没大注意那人叫他笑妹,不由松了一口气,低声跟那人说道:“还敢叫我笑妹,不要命了吗?以后叫我大名,君莫笑,记住没?”

那人听君莫笑这般说,也有些后怕似的,觉得自己多嘴,大量四周,见没人注意,转移话题问道:“你们方才,在门口搞什么鬼?”

君莫笑赏了他一记白眼,道:“我搞什么鬼,要你这未来的靠山王管啊?再多事,信不信我揍你?!”

这少年,竟是京都靠山王加的独孙,李不凡。

李不凡小时候,可没少被君莫笑揍,听君莫笑威胁他,打心底有些怕了,赶忙向着阿蛮打招呼,避开这个让他小时候做了好久噩梦的话题。

李不凡笑着跟阿蛮打招呼:“这位姑娘好,我是君莫笑的发小,叫李不凡,敢问姑娘芳名?”

阿蛮听是君莫笑的发小,答道:“阿蛮。”

李不凡骚气的撩着头发道:“我见你身边那人,蛮厉害呢。”

阿蛮得意的昂着头,自豪道

“那是,他是我家相公呢!”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我的考核是睡觉?

千古秀、小刀、小三来到考核报名处,方才那一仗,三人早已经在这报名的新生中,扬名立万了,见三人过来,都自动给他们仨让出路来,千古秀他们,倒是极其守规矩,也不仗势凌人,规规矩矩的排起队来。

好一会儿,千古秀仨人报过名,待到所有人都登记完,在招生老师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进到别尘仙院,来到了考核场。

大家都是填过志愿的,考核老师,根据大家的志愿,点名叫人挨个上考核场,有人欢喜通过,有人沮丧还家。很快,便轮到了小刀。

湖边论道,论得是往后要修的道,入得别尘,是要报宗门的,小刀,自然是选了刀宗。

考核老师招呼小刀上了考核场,伏案圈划着名字,问道:“你叫刀?”

“??????”小刀沉默不语。

考核老师没听到回答,抬头看了眼小刀,问道:“你报的刀宗?”

“??????”小刀沉默不语。

考核老师见小刀不说话,皱了皱眉,好似觉得小刀不太懂礼貌,却也有素质,对小刀道:“扔了你手中的刀,在兵器架上选一柄刀,开始考核。”

“我有刀。”小刀说话了。

“我说,让你选一柄刀。“考核老师有些生气了。

“我只用我的刀。”小刀道。

“把你的刀扔了!我让你选一柄刀!”考核老师拍着桌子站起来,对着小刀喝道。

小刀闻言,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便走,考核老师诧异,在他身后喊:“你不要考核入学了?”

“我若选了,怕我家断水吃醋,宁可不入学,也不要委屈了我家断水。”小刀头也不回,边朝外走边说道。

“好了好了,不要走了,你过了。”考核老师笑了,喊住小刀。

“??????”小刀站住身,没说话,过了?

考核老师从桌案那走过来,递给小刀一块腰牌,说道:“修刀之人,若是连掌中刀都不珍惜,说弃便弃,哪里能做到与刀心意相通?哪里还配修刀?”

小刀接过腰牌,朝着考核老师行了一礼,转身出了考核场。考核老师看着小刀的背影,喃喃笑道:“多久没见了这般对刀执着之人了,自那老疯子之后,怕是头一个,只是这孩子,如此沉默寡言,不知道与那老疯子合不合得来~”

小刀回到千古秀跟小三身边,宁小三抓着小刀焦急问道:“刀哥怎么样,过了没?”

小刀举了下手中腰牌,笑着答到:”过了。”

之后便抱着断水,在千古秀身边闭目休息。

考核老师的声音传来“宁小三!”

宁小三有些紧张,千古秀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没问题的。”宁小三听千古秀这么说,也不多想,心一横——人死鸟朝天,爱咋地咋地!重整气势,雄赳赳气昂昂的进了考核场。

考核老师依然伏案圈划着,都未曾抬眼看宁小三,问道:“宁小三?棍宗?”

宁小三见老师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好不容易整好的气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只好紧张的站在那,站军姿一般,杵着水火棍,中气十足的回答:“报告老师!宁小三!棍宗!”

震得考核老师耳朵都有些疼。

考核老师抬头看了眼宁小三,见了宁小三手中的水火混,“咦”了一声,问道:“你手中的,可是唤作水火棍?”

宁小三“啪”一声,立正行了个礼,回答道:“报告老师!是水火棍!”

“可是孙棍所赠?”考核老师有些激动的跑过来,抓着宁小三问道。

宁小三被考核老师一抓,身体更是僵直,高声回答道:“报告老师!是我师傅所赠!我不知我师傅姓名!”

考核老师有些激动,问道:“你可愿耍上一式与我看看?”

宁小三高声答道:“报告老师!可以!“然后又尴尬道:“内什么,老师你抓着我,我没法练呐??????”

考核老师听宁小三这么一说,自觉失态,也有些尴尬,回到桌案前坐下,向着宁小三道:“开始罢。”

宁小三又尴尬道:“报告老师!我这棍子,颇是凶猛,这地方有些小了,耍起来,怕是要坏了些物件!”

考核老师摆摆手,道:“无妨!无妨!只管耍来!”

宁小三听罢,不再顾虑,又紧张怕表现的差了,入不得这别尘仙院,猛一跺脚,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催动棍法,一记猛虎下山,就出手了,随着宁小三挥动水火棍,大喝一声:”猛虎下山!“那气凝猛虎,便从棍上呼啸扑出,比往时更是凝实了三分,那猛虎,呼啸着,竟将这考核场,撕破了好大一片。

“轰!”

惊得场外考生一个机灵,只见考核场内尘土飞扬,不由叹道,不愧是别尘仙院入学考核,真激烈啊。

“咳?????咳??????过了过了,快收了你的棍!“考核老师灰头土脸的,被尘土呛的咳嗽,赶紧扔过一块腰牌,心道我只是想要你耍上一式,简单的招式!谁知这实诚孩子,竟误解了他的意思,祭出功力来,耍得这般轰动!

宁小三惊喜的结果腰牌,高兴的翻了个跟斗,忽然正色朝着考核老师行了个礼,高声道:“谢谢老师!”

考核老师笑着挥挥手,道:”好孩子,去吧去吧。”

宁小三身形不动,有些激动,继续道:“我刚才听老师认得这水火棍,问我是不是孙棍所赠,敢问老师,我那师傅,是叫做孙棍吗?”

考核老师点点头,道:“八成是他。”

宁小三激动地眼中险些溢出泪来,颤着声问:“老师可知我师傅,现在何处吗,宁小三,想他??????”

考核老师感于宁小三真情,走过来拍了拍宁小三的肩膀,道:“莫急,缘分到了,自会相见~”

宁小三又向考核老师行了一礼,道:“谢谢老师!”便走出了考核场去。

考核老师回到桌案前,拿起报名册子,见到千古秀的名字,奇怪道:“咦?逍遥宗?竟还有人晓得逍遥宗?今年这报名人员,真是奇怪,这个个的,来历不凡啊~千古秀!千古秀!前来考核!”

千古秀听得考核老师喊他的名字,拍了拍还在狂喜的宁小三,走进了这考核场,一进来,只见考核老师一脑袋灰,考核场断壁残垣,一片狼藉,好不凄惨,估摸着是刚才宁小三闹出的动静,不由好笑,千古秀憋着笑意,朝着考核老师行礼道:“老师好,千古秀,前来考核。”

考核老师抬起头,问千古秀:“千古秀?逍遥宗?”

千古秀回答:“正是。”

考核老师怪异的看着千古秀,说道:“那就开始考核吧。”说着,顺着宁小三轰破的那面墙,哦,不,不是墙,是一个大洞,指着一颗不知生了多少年的杏花树道:“去那儿,睡上一觉。”

千古秀一阵呆怔:“啥?睡觉?”

考核老师略带玩味的看着千古秀,古怪笑道:“没错,睡觉。”

考核场外的考生,刚见千古秀进考核场去,就又见千古秀,挠着头,跨过墙上被轰出的大洞,径直走到哪好大的杏花树下,躺在那,睡起觉来。也是好奇,怎么?这睡觉,也是考核?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千古一梦,醉游仙

千古秀挠着头,走到这杏花树前,这杏花树,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洗礼,枝干虬曲苍劲,布满了岁月的皱纹,枝叶茂密,本应二月开的花,此时,竟然也盛开着,艳态骄姿,繁花丽色,胭脂万点,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风浮花摇,古香古色,也是趣味无穷。

千古秀倒也洒脱,不想其他,双手抱着后脑勺,悠哉的躺在树下,闭目神思,不消一会儿,真的睡去了。

睡着睡着,好似神游天外,飘飘然,仿佛听到了水声,千古秀惊醒,站起来,惊觉诧异,这古朴杏花树,还是那古朴杏花树,只是,不在那别尘仙院内了,竟是身处一座不知名的青山,气候暖暖如春,树下,绿水盈盈,水声叮咚悦耳,杏花摇曳生姿,一陂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清水绕过杏花树,岸上花,水中影,各显芳姿。

千古秀见这般美景,心中欢喜,拿出酒葫芦来,轻饮一口长相忆,姿态轻狂,宛然若仙,饮罢恣意狂放,高歌

秀色青山秀色花,秀色杏花待采撷,秀色不等归客至,秀色扰我乱入画。

花似佳人迎风笑,笑那离人盼还家,离人不解花间酒,只识酒来不赏花。

一曲吟罢,长袖一挥,痛饮一口长相忆,祭出秀川,踏歌仗剑而行,只是那杏花树上,花团簌簌,竟是化作一女儿家,施施然飘身而下,眼波流转,盈盈如画,招呼着千古,唤千古过来。

千古秀肆意狂姿,也不疑有他,大胆半卧在那杏花所化女儿家身旁,痴痴盯着那女儿家看,那女儿家也不回避,只是也拿出一壶酒来,招呼千古来吃,千古接过,一饮而尽,直觉不是人间滋味,那女儿家,笑曰,酒名杏花,她也名为杏花。

杏花问千古,见她化形,千古为何不奇,千古秀笑曰,明眸转盼顾流香,如此美景,有酒,又得佳人,赏景,品酒,看娇娃还来不及,哪得的心思想其他。

杏花微微笑着,言道,她本是仙境一株杏树仙灵,只是贪玩,一日下得凡来,在人间游玩,恰逢风雨大作,行人匆忙避雨,她是仙体,自是不惧的,只是走在街上淋着雨,忽偶遇一书生,那书生见她楚楚可怜,便将手中画着杏花的油纸伞,赠予了她,劝她快些回家避雨,自己淋雨而去,她觉着,这书生,傻傻的,却是可爱,好奇的跟着这书生身后,随他回了家,书生家里贫寒,家徒四壁,却是满屋的书画,尤其,画得一手好杏花。

书生体弱,淋了雨,回到家中,便发起高烧来,杏花感于书生心善,又喜书生画的杏花,施了仙法,治愈了书生,飞身回了仙境,独独带回了书生赠予他的,杏花伞。

杏花回到仙境,不知怎么,总是想起那傻傻的书生,终有一日,按捺不住,又偷偷下凡来,寻那书生,却是个艳阳天,书生走在路间,杏花不知如何接近这书生,只是念咒,招来风雨,书生没有带伞,只得抱着头,往家赶,书生看见前方有人,抬起头,却是见了笑盈盈,持着杏花伞的杏花,杏花将伞又赠还了书生,同这书生,借故避雨,一并回了书生家。

那书生颇有才气,万卷诗书胸中藏,又擅酿酒,酒也名杏花。杏花不觉,对这书生心生爱慕,却不曾想,自己施法招了风雨,乱了天上定的时节,惹来了天怒,天上又见她贪慕凡间,一怒下,便将杏花贬下凡来,化作了这株杏花树,罚她与那书生,八百年一轮回,始得能见上一回,那书生,每度轮回,都只是在杏花所化杏花树下,稍稍停歇,便离去,杏花无奈,每当书生停留,便洒下无数花瓣,盼这书生,多留一会,几世轮回,那书生身上,也落了杏花的痕迹,杏花方才听得千古高歌,触动心头,这才化形来,赠予千古秀那壶杏花。

千古听罢,又想到庄生与阿蝶,心中郁郁,总是觉得,这天上仙境,总是这般不解风情,拆散了一对又一对的有情人,这酒饮着,也有些发起苦来。

千古秀沉默酌酒,思付良久,问杏花:“你悔吗?”

杏花笑曰:“不曾有悔。”

千古秀坐起身,长吁了一口气,问杏花:“你可想见他?”

杏花笑曰:“想。”

千古秀问杏花:“怕是你若去见了,会遭些更严厉的责罚吧?”

杏花笑曰:“若是能见,便不怕。”

千古秀站起身,伸手对着虚空一抓,仿若能抓住些什么,又分开双手大力撕扯,好似要撕扯开一些禁锢一般,说道:“那便去见!”

杏花无言,只是幽叹,道:“我却是被禁锢着,走不出这方圆。”

千古秀沉默,问杏花:“可有法解?”

杏花幽叹:“不可解。”

千古秀问杏花:“那书生今世在何处?”

杏花泫然欲泣,曰:“不知。”

千古秀无言,只是觉得自己好无力,想做些什么,却又无能为力,想起庄生与阿蝶,心中惘然,胸中闷得好似炸裂,痛饮长相忆,猛然拔出秀川,向着前方狠狠斩去,斩在前方,却是石沉大海般,激不起波澜。

千古秀一剑一剑朝着虚空斩去,发泄着心中郁气,斩得累了,颓然坐到地上,低声道:“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杏花笑曰:“你与我吟歌,听我讲述,便已经是在帮了。”

千古秀只是沉默着,一口一口喝着闷酒,杏花也沉默,托腮望向远方,仿若隔着万水千山,能瞧见那书生。

千古秀对着杏花喃喃道:“我本欲修自在,现在,心不自在了。”

杏花依旧望着远方,说道:“欲修自在,难得自在,你若自在了,这仙,这神,便难自在。”

千古秀不知为何,好似心里有什么东西要破茧出来,有些发疼,疼的他有些发狂,张开双臂,仰天狂啸:“若是我不自在,便要叫那漫天神佛,都不自在!”

狂啸声歇,心中那东西好似破茧成功,汹涌而出,千古秀觉得身子越来越轻,竟然不受控制的飘了起来,眼前的山,眼前的水,眼前的杏花,愈来愈远,渐渐朦胧,不可再现。

“杏花!”千古秀挣扎着伸出双手,胡乱抓着,想要抓住眼前这一切,却是徒然,只是身子越飘越高,慢慢停在了高空,俯瞰着山川河流,城池村寨,千古秀正诧异,听得还在他的上方,有人“咦?”了一声,惊奇道:“这东方大陆,竟有人能于梦中,饮酒痴醉,神游太虚?”

千古诧然,听这人说话,怕是自己还在梦中,只是自己,梦的太过真实,杏花的幽叹,似乎还在耳边。

千古秀挣扎着想要翻过身,看一看那声音的主人,却又听那人说道:“倒也算得上是个奇才了,一醉游仙,甚是值得了,莫要贪心,妄想着再往上瞧,瞧得多了,怕是要害了你自身性命了,下去吧~”

那人说罢,千古秀只觉得一股好大吸力,将他吸向大地,耳边风声呼啸,自万丈高空坠落下来,千古秀大喝:“我不甘!”想要挣扎着,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翻身去看那天上声音的主人,却是轰然坠地。

“我不甘!”千古秀惊叫一声,猛然跃起,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惊得考核场一众考生,都吃惊的看着他,小刀跟小三,也一脸古怪的看着千古秀,小三跑过来摸了摸千古秀的额头,奇怪的问:“大哥,你没事吧?睡得好好的,怎么跟受了惊一样?”

千古秀这才反映过来,定了定神,心中自嘲,皆是梦么?

砸么砸么嘴,嘴中,竟还余着,杏花香。

“哟呵?不错嘛小伙子,睡了一觉,境界都提升了一层,过了,过了。”考核老师扒着被小三轰出的大洞,探出头对千古秀说道。

千古秀看着这考核老师,拱手谢过,却见这考核老师,耳垂上隐隐有一胎记,状若杏花。

千古秀心有感触——这考核老师,莫不是那书生吗?发声问道:“不知老师,可喜杏花?”

考核老师被千古秀突然一问,有些懵,道:“你可指你身后这株?说来也巧了,我今天是来替班的,之前倒是不怎么来这考核场,你报了逍遥宗,逍遥宗的考核,是睡觉,我正不知安排你去哪里睡,恰巧宁小三砸烂了这墙壁,见了这杏花树,觉得倒是个睡觉的好去处,就安排你在这树下睡了,你不说倒还好,说了,我怎么倒也觉得这杏花树颇有韵味,不对啊,这杏花,应是二月开的,怎么这时节却开了?”

考核老师说着,好奇的走了过来,摸了摸杏花树的树干,纳闷道:“奇哉!奇哉!”

考核老师正说着,那杏花树上杏花,随着考核老师的抚摸,簌簌落下,好似花雨。

考核老师摇摇头,叹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好端端的开着,怎么说谢,便谢了,下一个,张三,过来考核!”便又回了考核场去。

千古秀抬头看了眼杏花树,轻叹一声,遥遥对着考核老师的背影道:“老师若是得空,多来陪陪这株杏花罢!”

考核老师背对着千古秀摆摆手:“忙着呢!得空再说!”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最清闲的学生

千古秀惘然,心中感叹,世间事,终是难定,相遇与错过,就在一个细微的瞬间,杏花的思念,考核老师不知,却是在千古秀心中烙下了清浅痕迹,总觉淡淡哀伤,考核老师或是院务繁忙,或是苦于修炼,怕是难再来抚一抚这杏花了,他不知杏花娓娓道来的深刻,千古却知,怕是见考核老师轻描淡写的对待,今生错过,便又要失去了罢~

千古秀幽幽一叹,吁了口浊气,深深呼吸,空气中,似乎仍残留着杏花香甜。

“走吧,找阿蛮跟君莫笑去。”千古甩了甩头,恢复常态,叫上身边小刀跟小三,寻阿蛮她们去了。

阿蛮是举荐入学的,不需要考核,早早报过名,分好了宿舍。刚收拾完,就见千古秀他们过来,阿蛮雀跃着扑倒千古秀怀里,摇着千古秀的胳膊,“咯咯”笑道:“好一会儿不见,想没想我~”

千古秀宠溺的摸了摸阿蛮的头,微笑着:“一日不见我家小阿蛮,好似隔了三秋呢~”

阿蛮好不欢喜,心中更是甜蜜。

“过了?”君莫笑走过来问。

宁小三得瑟的一举手中腰牌,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咱们是谁!”

君莫笑嗤之以鼻,打击小三道:“千古与小刀过了,在我意料之中,你能过,倒是天大的运气。”嘴上虽打击着小三,见大家都入了别尘,心中也是欣喜,不待小三发飙,打心底笑着说:“过了就好,过了就好~”

君莫笑又问道:“你们分好宿舍了吗?”

千古秀跟阿蛮嘀嘀咕咕的你侬我侬,不知在说些什么。小刀回答“还没。”

“我说秀大少,等下再尝你家阿蛮嘴上的胭脂吧!咱们先去分了宿舍,再去食堂,庆祝一番,如何?”君莫笑见千古秀旁若无人一般,轻轻啄起阿蛮的唇来,朝着千古秀翻了个白眼,无奈问道。

千古秀脸皮厚,没事儿人一样哈哈大笑,阿蛮被君莫笑说的,俏脸微红,却也早就习惯,没那么害羞了。

“去哪分宿舍?”千古秀问。

“我知道我知道,我带你们去!”阿蛮举手回答。

君莫笑简直无语,无奈道:“我的阿蛮大小姐,你带我们去,怕是不知道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了,你这路痴程度,不亚于千古了。”

阿蛮俏皮的吐了吐小舌头,看的千古秀简直春心萌动,狠狠抓了下阿蛮的翘臀,饱含期待的朝着君莫笑问:“诶,笑笑,我说这有没有男女混住的宿舍啊?”

君莫笑哪里不知千古秀脑袋里又蹦出了些龌龊的想法,没好气的回答道:“没有!成天净想些美事儿!”

千古秀一脸失望,忽然一阵坏笑,挑着眉毛,问君莫笑道:“哦?那方才你跟阿蛮去分宿舍,你分到了哪间?”

君莫笑看着千古秀那淫贱的笑脸,简直想上去狠狠踩上几脚,恶狠狠的道:“我刚才查过了,这一届,报逍遥宗的,就你一人,你自己一间宿舍,我申请与你一间,老师同意了。”话音刚落,千古秀跟宁小三的声音同时响起。

“啥?!就我一个?”

“凭啥?我还想跟大哥一屋呢!”

“。。。。。。”

千古秀几人分罢了宿舍,小刀跟小三,分到了一个宿舍,千古秀跟君莫笑,分到了一个宿舍,好在宿舍都挨着,宁小三也没那么不满了,只是阿蛮是女孩子,分在女生宿舍,离着千古他们,远了些。

千古秀与君莫笑分在一间宿舍,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半晌了,只是嘿嘿傻笑着,笑的君莫笑心里发毛,直感觉自己好似洗干拔净的小绵羊一般,送到了千古秀这只狼的嘴里。

分好了宿舍,各人领了自己的课表,都让宁小三拿了,小三看着课表,还不住的嘟囔自己吃了不懂入学手续的亏,让君莫笑抢了先,跟他大哥分在了一屋,想跟君莫笑换。

千古秀笑骂他道:“你这猴崽子懂个屁,我跟笑兄,如此合缘,有着说不完的话,分在一个宿舍,正好可以秉烛夜谈呢!”千古秀故意将笑兄,秉烛夜谈这两个词,咬得特别重,听得君莫笑心头肉都是一惊,莫不是他早就看穿了我男扮女装?

阿蛮早早看过了课表,探着小脑袋,好奇千古秀都有些什么课,心里盼着,自己的课表,能和千古多重几节课。宁小三拿着课表,对阿蛮说道:“我跟刀哥的课表差不多,基本没啥区别,大哥这个应该也一样吧,我看一下,卧槽,大哥这课表怎么是白的?我问问老师去。”

说罢,就一溜小跑,往那发课表的地方跑去,不消一会儿,垂头丧气的回来,阿蛮赶忙过去问。

宁小三嚷道:“这也太不公平了,我考核要耍棍子,大哥考核就睡觉,我跟刀哥课表都满了,大哥他没课!”

阿蛮,小刀,君莫笑都凑过头去看,宁小三把那空白课表一番,沮丧道:“看啥?我刚问了,就是没课!老师说了,逍遥宗的学生,不用上课!”

君莫笑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千古秀

“小三说,你的考核是睡觉?”

“啊!”千古秀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

“小三说,你不用上课?”

“啊!你刚才不听着了吗!”千古秀也有些诧异。

“凭什么!”

“可能,可能是我太帅了?”千古秀摊手。

“靠!!!!!!”几人异口同声。

“你说你来别尘仙院,来干啥!”君莫笑恨恨的道。

“就是,就是,这也太刺激人了,就说大哥你厉害吧,也不至于连课都没有啊!”小三附和着。

“可能??????是老天看我太帅了?安排我过来睡睡觉?泡泡妞?”千古秀调笑着,突然用手端了一下君莫笑的下巴,然后拽着阿蛮,哈哈笑着就向远处跑去。

君莫笑被千古秀偷袭,牙齿磕在一起,嘎登一声,竟然爆出了脏话:“千古秀,我艹你大爷!”骂着,快速向千古秀追去,心里却是想着,完了完了,这小子,肯定是早就知道我是女儿身,这下可真是羊入了虎口了。

宁小三跟小刀也追过去,边追宁小三边喊:“诶卧槽,大哥你跑错了!食堂在内边!”

阿蛮也是知道君莫笑是女孩子的,被千古秀拉着,轻轻掐了千古秀一下,笑道:“秀,你可真坏,笑姐姐的便宜都被你占尽了,怕是笑姐姐,也要着了你的道儿了。”

千古秀放声大笑,轻轻刮了一下阿蛮的琼鼻,横腰抱起阿蛮,加快速度,折转身形,朝着小三指的食堂方向跑去。君莫笑叫骂追逐,小刀、小三也紧随其后,留下了一路的笑声。

不远处,别尘仙院的教学楼顶,飞檐上,庄生和一名面容慈善的白胡子老者,望着他们五人打闹,庄生笑着对身边老者说道:“喏,我这小兄弟,有朝气吧。”

那白胡子老者捋了捋胡子,道:“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就是太闹了些,恐怕要闹的这别尘仙院,不安静咯~”说罢,身形渐渐变得淡化,人竟是不见了,声音却传到庄生耳中“怕是就连我这把老骨头,也难安逸咯~”

庄生笑了笑,摇头自语:“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不安逸,甚好~”

庄生说罢,身形一闪,也不见了人影。

只余下千古他们,嬉笑怒骂声,扰得这别尘仙院,仿若都多了几分朝气。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诶我说,你挺狂啊?

别尘仙院的食堂,与其说是食堂,倒不如说是酒楼来的贴切,别尘仙院的食堂,古典厚重,尖塔形斜顶,雕梁画栋,亭台轩榭,入门处高悬一块木匾,大书一个“食”字,木式建筑与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玲珑而别致,疏密两相宜。东南探出一侧檐角,其下杨柳依依,傍着好大一泓湖水,湖名云泽,衔着京都护城河,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千古秀喜此处景色,举步登楼,带着阿蛮她们,择了处可远眺湖水,俯瞰京都的位置,把桌椅挪到凭栏处,叫了酒菜,赏着美景,听着蝉鸣,吹着清风,看着三五成群在仙院内行走的学生,好生惬意。

千古饮着酒,来了雅兴,提议道:“咱们干这么吃,太没意思了,玩个游戏如何?”

大家都是好热闹的年轻人,全都同意,问千古秀要玩什么。

千古秀拿出自己的酒葫芦摆在桌上,说道:“就拿着我这酒葫芦,转到谁,谁便吟诗一首,如何?”

君莫笑赞许,小三自是不擅吟诗的,望着千古秀尴尬问:”非得吟诗吗?换个别的不行吗?“小刀也同小三一样,望着千古秀,他二人,玩这种游戏都是有些吃亏的。

君莫笑激将小三:“哎哟,我当是宁小三什么都不怕呢,怎么,是怕吟不出诗来,丢人么?”

宁小三最受不了的,就是君莫笑这“娘娘腔”笑话他了,当下倔强起来,硬着头皮道:“笑话!有什么是你家三爷不敢的,玩就玩,再说,又不一定转到我??????”宁小三越说越没有底气,声音渐渐小了,小刀见小三这么说,也没办法,于是千古秀,便拿出酒葫芦,开始转起来。

酒葫芦越转越慢,宁小三心里祈祷,不要转到我,不要转到我,不要转到我。许是老天眷顾,酒葫芦,停下来,壶口指着君莫笑,宁小三蹦起来,拍手大笑:“哈哈!我就说不一定转到我吧!让你说我,指着你呢,快吟诗快吟诗!”

君莫笑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宁小三,站起身来,俯瞰着京都,沉吟一会儿,肃穆开口,吟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千古秀敬了君莫笑一碗酒,赞道:“豪气!”就连宁小三,也听得出君莫笑这诗的大气磅礴,不再跟着君莫笑胡闹了。

君莫笑坐下来,千古又开始转酒葫芦,这一次,宁小三虽心里再三祈祷,壶口,还是指向了他。

宁小三有些局促,不想吟诗,当方才牛皮已经吹出去了,又下不来台,心一横,张嘴吟道:“我叫宁小三,喜怒一念间,谁若是惹我,一棍全打翻!”众人听小三这打油诗,哈哈大笑,倒也赞宁小三真性情,宁小三诗都吟了,啥也都不怕了,催着千古秀转酒葫芦:“大哥快些!大哥快些!”

千古秀又转,这一次,酒葫芦指向了小刀,小刀抱着断水,想了一下,张嘴吟道:“笑饮酒,醉舞刀,喜不言语,怒便拔刀,一刀断水破旧忆!霸凌天地我为刀!”君莫笑挑指,赞道:“够霸气!”又朝着千古秀道:“我说千古兄,这转来转去,怎么转不到你自己?是不是你作弊了,换我来转!”千古秀笑着把酒葫芦抛给君莫笑。

君莫笑转动酒葫芦,这次指向了阿蛮,阿蛮温柔的看着千古秀,轻启朱唇,吟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众人皆知阿蛮心意,玩笑着拖着长音“哦~”了一声,阿蛮也不羞,只是对着千古温婉笑着,给千古添酒。

宁小三怕酒葫芦再转,又转到他,赶忙站起来,急道:“我们都被转到过了,就大哥没被转到过,我看也别转了,直接换大哥吟诗好了!”

小刀发生赞同:“好!”

君莫笑笑了一声,也道:“依我看,也不必转了,我倒也想听听,你这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君莫笑这是还记恨着千古秀端他下巴呢。

千古秀也不推脱,凭着栏杆,眺望着浩荡的湖水,高声吟道: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话音刚落,众人还没来得及赞叹,就见旁边走过好些人来,个个凶神恶煞的表情,为首那人一把将背对着他们坐着的宁小三扒拉到地上,脚踩在桌子上,瞪着千古秀,凶狠道:“诶我说,你小子挺狂啊?!”

宁小三方才与大家玩的正高兴,没有防备,被人扒拉个屁股蹲,蹦起来一棍甩出,骂道:“我狂你奶奶个卷子!”

为首那人身边蹦出一人,接了宁小三的棍子,与宁小三战做一团。

千古秀皱了皱眉,轻轻叹道:“煞风景。”

那人听千古秀这般说,拔出剑来,没有丝毫一点犹豫,狠厉的一剑,刺向千古秀的心窝,竟是想要了千古的命。千古秀端着酒,动都没动一下,冷眼看着那人,那人出剑的同时,小刀拔刀,挥出一道寒光,快速的斩向那人的颈子,逼的那人收剑,避到了一旁。

宁小三此刻,也将与他打斗那人,几棍子打的昏厥,跳到千古秀身边来,倒拎着棍子,冷冷的看着过来生事的这帮人。君莫笑祭出兰泽,阿蛮也抽出长鞭,护在千古秀身前。小银呢,不知怎么的,自打进了这别尘仙院,就一直沉沉睡去,到现在还没醒。

那帮人也抽出兵刃,与千古秀他们对峙着,见这边有热闹可看,一小会儿功夫,就聚集了好些个吃瓜群众,或高声或低声的议论着

“诶,你们快看,那不是碎蛋手千古秀嘛?又跟人干起来了!”

“又是他们,在报名处打了一架,现在有跟人打起来了。”

“呦呵,现在的新生都这么膨胀吗?还敢敢跟学长动手?耿长川,我挺你!”有些入学早的学长,挺闹事那人。

听名字,前来寻事这人,与那耿长河,像是兄弟。

“新来的怎么了,新来的就活该被欺负吗?兄dei~别怕,我们新生都站在你这边!”也有新生听不惯那老生说的话,支持千古秀他们。

不消多时,围观的群众,隐隐分作了两派。

事儿主两方正冷冷对峙着,一个华冠少年拨开人群,正是那未来的靠山王,李不凡。千古秀方才与众人来食堂时,李不凡也在,与君莫笑打了个招呼,君莫笑跟着千古介绍过李不凡,千古是认得他的。

李不凡来到中间,对着千古秀跟耿长川都打了个招呼,做起和事佬来

“千古兄,耿兄,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怕是一会儿,就引了老师出来,老师若是来了,我看对咱们双方都不太好,不如赏我个薄面,今儿这事,就算了,如何?”

耿长川虽出身显赫,也是不敢惹李不凡的,听李不凡这么说,冷哼一声,收起剑,算是给了李不凡面子。

“千古兄呢?”李不凡虽问着千古秀,眼睛却看向君莫笑。

千古秀之前倒是对李不凡没什么感觉,只当是君莫笑的旧友,可是耿长川他们来的时候,李不凡应该是比千古秀他们先看到的,那时不发声提醒,现在,倒做起和事佬来,摆明了是要卖弄下家世,博个好名声,顺带着收买人心。

君莫笑也皱着眉,觉得这李不凡这事儿做的有些不地道,不再是小时候那般模样,但见他这么说了,眼神也询问的看向千古秀,千古秀没说话,只是依旧把手中那酒喝完。

李不凡见千古秀没有发声,以为千古秀也同意了,抬起双手,优雅的压了压,道:“千古兄不说话,那便是同意了?耿兄啊,正是饭点,要不要我请你们吃个饭?”

耿长川哪里还听不出李不凡的意思,哼了一声,带着人扭头便走。

千古秀将酒杯放下,轻声笑道:“这别尘仙院,向来是不看实力,看面子的么?”

李不凡还在笑着的脸庞,慢慢冷了下来,冷的吓人,千古秀,这是摆明了,不给他面子。

围观众人见李不凡出来平事儿,本以为没热闹可看了,听千古秀的话,全都止住了脚步,复又围了过来——这千古秀,倒真是有种呢!

耿长川听见千古秀这话,也是脸色铁青,猛的转过身来,青筋直蹦,凶狠的对着千古秀道:“你这小崽子,给脸不要脸吗?!”却是忌惮的看着李不凡,只是气,不敢出手。

李不凡好像自嘲般笑道:“看来我李某人,面子不到位啊~今儿这事儿,怕是我管不了咯~”然后对着君莫笑说道:“莫笑,你我许久未见了,这有些乱,我们换个地方叙叙旧,如何?”君莫笑看了看千古秀,摇摇头,拒绝了。

“唉,我这人缘儿当真就这么差吗?”李不凡说着,走到一旁,坐下来,死死盯着千古秀,君莫笑歉意的看了一眼李不凡,执着君泽,坚定的站在千古秀身前。

耿长川听李不凡这么说,知晓李不凡不管这事儿了,也没了其他顾忌,仓啷拔出剑来,正要说些狠巴巴的话,就听见千古秀轻轻说道:“小三,打他。”

宁小三听千古秀发话,兴奋的大叫一声,势若千钧,手中水火棍挥出一道残影,向着耿长河众人扑来。小刀、君莫笑、阿蛮,见千古秀让小三动手,好似怕小三将这些人都打趴下,没了他们份儿一样,也随着小三,出手攻向耿长川一众人。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老师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耿长川狠话还没脱口,就见宁小三、小刀、君莫笑、阿蛮攻来,心中恼怒,举剑还击,怒道:“招呼都不打,就出手,如此不守规矩吗?!”

千古秀笑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耿长川语塞,心道千古牙尖嘴利,冷哼一声,虚晃一招,身形闪动,朝着千古秀扑来,想来个擒贼先擒王,却被阿蛮长鞭缠住,接着又被小三一棍迎头打来,耿长川狼狈避开,对着身后众人怒道:“你们是来看戏的嘛!”

身后众人也未曾料到千古秀等人敢先出手打人,听耿长川一喝,也反应过来,一拥而上,与宁小三四人纠缠,战做一团。

耿长川执着的想闪到千古秀跟前来,先收拾了千古,阿蛮哪里肯依他,轻声吒喝,手中长鞭变幻莫测,好似毒蛇吐信,角度刁钻,打的耿长川防守的狼狈。

阿蛮生的俏丽可爱,围观的人谁也不曾想阿蛮动起手来,也是这般厉害,见耿长川被打的狼狈,哄堂大笑,耿长川恼羞成怒,对着千古秀喝道:“你便只知道躲在女人身后吗?!”

千古秀却不理他,只是好似怕耿长川不够生气一般,眯着眼,笑着说:“那耿长河,是你弟弟吧?你们兄弟,说话倒是如出一辙呢,你那弟弟,伤势可好些了?”

耿长川听千古秀提起他那可怜的弟弟,更是怒火中烧,他那弟弟,入得院来,就跑到他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要他帮忙出头,更是扒下裤子,给他看了被千古秀“凌辱”的“小耿”,耿长川见耿长河的凄惨模样,心痛不已,又听耿长河说千古秀等人,不是举荐入院的,心道也没什么背景,这才纠集同门,寻千古秀他们报复来了。

好不容易在食堂堵住了千古秀,却见他们跟没事儿人一样,饮酒作诗,好不快哉,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弟弟,更是大为光火,这才有了前边一幕。

千古秀见耿长川气急,气死人不偿命般,说道:“你那弟弟,怎么没跟你一同前来,哦,对了,我记得,好像是我跟他说过,见他一次,要打他一次的~”

耿长川听言,怒火中烧,不再控制,爆喝一声,气势四散开来,李不凡在一旁坐着,挑眉心道,看不出,耿长川藏得蛮深嘛,竟是堪堪要到了元化境了。

耿长川不再抑制实力,剑气狂舞,绞得阿蛮手中长鞭碎成了渣滓,却也知阿蛮是女孩子,未伤阿蛮,只是催动剑法,一剑一剑,逼得阿蛮开始躲避。耿长川朝着千古秀怒道:“你若再不出手,休怪我辣手无情,打晕这女子,再收拾了你!”

千古秀见阿蛮不敌,飘身掠到阿蛮身前,抱着阿蛮转了一圈,笑着对耿长川道:“你这当哥哥的,确实比你那弟弟,像样的多。”

阿蛮见千古秀过来救她,低声对千古秀道:“秀,阿蛮给你丢人了。”

千古秀拍了拍阿蛮的头,笑道:“已经很不错了,他的境界,马上就要突破元化了,你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乖,去将酒与我温了,待我收拾了他,还来吃酒呐!”

阿蛮听千古秀这般说,乖乖去拿了酒温。

耿长川见千古秀与阿蛮说话,好似他不存在一般,恨得牙都要咬碎,大喝一声纳命来,一剑就朝着千古秀刺来,千古秀正欲出手,眼角却瞥到他们方才饮酒那露台凭栏外,几个身着老师服饰的人疾速掠来,计上心头,“哎呀”一声,倒在地上,抽搐起来。耿长川好纳闷,我没刺到他啊?怎么就躺地上了?莫不是我这剑气,已然大成?

耿长川虽这么想着,却也知道乘胜追击,一剑刺空,反手一剑,竟是朝着千古秀胯下斩来,这是要报复千古秀呢。

耿长川剑还未到,只听一声怒喝:“住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觉一阵大力传来,击得自己飞将出去,砸在了围观的吃瓜群众身上。

宁小三正战的浑身通畅,哪里还管其他,头都不回,骂道:“住你奶奶个腿!”却被君莫笑一巴掌扇在后脑勺上,瞪着眼睛看着君莫笑,大怒道:“你打我作甚?!”

君莫笑赶忙对着宁小三使眼色,宁小三回身望去,看见三个老师,站在身后,也是不知所措,尴尬的将棍子收到身后,假装四处望着,好似刚才骂人的不是他一般。小刀也收手,与君莫笑站在一旁。

“对呀~我好好的吃饭,你打我作甚?!老师,你可得替我做主啊!”却见千古秀爬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抱着老师大腿,要老师为他做主。

“这位同学莫哭,有什么事,跟老师说,老师给你做主!”被千古秀抱着大腿那老师,见千古秀哭的凄惨,方才又见耿长河将千古秀“击倒”,还不依不饶的挥剑追砍,主观意识,把千古秀当做了受害者。

围观的吃瓜群众一阵恶寒,靠,这千古秀也忒无耻了,刚才你装逼那劲儿呢?

千古秀可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抱着老师大腿继续蹭着鼻涕,哽咽道:“老师英明啊,我们几个,正在食堂吃饭,他们过来,不由分说便打,我们新入院来的,哪及得上他们厉害,被他们好一顿揍,不信你问他们!”千古秀跟老师告着状,顺手指向方才,支持他的那群新生。

“对,没错,就是,他们几个吃着饭,这群学长,过来不由分说,就打他们!”新生自然是支持千古秀他们的。

老生们想为耿长川他们开脱,琢磨琢磨,也确实是千古秀说的,是耿长川他们过来生的事,想帮耿长川,也不知怎么圆。

李不凡挑眉,思咐这千古秀倒真不一般,说话一分假,九分真,耿长河他们,这下可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老师啊!莫不是咱们这别尘学院,没了规矩不成吗?我方才说,要告诉老师,他们却说,告诉老师也不怕,还威胁我们说,要是敢告诉老师,就见我们一次,打我们一次!”千古秀见有人支持,愈加悲愤的说道。

老师皱着眉头,“哦?”了一声,对着耿长川哼道:“你们倒是嚣张的很呢!”

“没错!就是嚣张!刚才您喊住手,他们还骂您呢!说住你奶奶个腿!”千古秀撒开老师的大腿,跳着脚,义愤填膺道。

宁小三傻了吧唧的挠了挠头,对着千古秀道:“大哥,那是我,唔??????”君莫笑知道宁小三要说什么,捂住了他的嘴。

围观的吃瓜群众,见千古秀这般颠倒黑白,心中默默对千古秀竖了个中指——无耻,真他娘无耻!

老师却是信了千古秀,神情更冷,朝着耿长河冷哼一声,道:“你们这帮人,真当着别尘仙院,是你家开的了,都跟我走,去戒律堂领罚!”

说罢,又回过身,对千古秀舒展笑颜,安慰千古秀道:“你们莫怕,有什么事,跟老师说,老师帮你做主,我看他们,谁还敢再欺负你!”

千古秀眼神惶恐的跟老师颤抖道:“老师,我怕??????”

老师以为千古秀怕耿长川等人日后再报复,心中意会,张手朝着耿长川一抓,将耿长川从远处抓了过来,竟是隔空取物!

老师拎着耿长川的脖领,指着千古秀道:“看着他!看清了吗?!若是日后,他在学院里,有什么事,我第一个请你去戒律堂!”

耿长川欲哭无泪——我连他一根毛都没沾到好嘛!

千古秀感激的对老师不住道谢,老师好似做了件大善事般畅快,哈哈大笑,押着耿长川一众,去戒律堂,领罚了。

千古秀见老师走了,哄小鸡仔一般哄围观的吃瓜群众:“都散了都散了!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完事了!都散了吧!”

吃瓜群众见斗殴事件,乌龙收尾,没热闹可看了,便也散去,只是心里都记住了千古秀的无耻。

君莫笑走过来,低声对着千古秀道:“你真不要脸。”

千古秀得意的挑着眉毛,接过阿蛮温好的酒,笑道:“你可莫要惹我,我现在可是有靠山的人~”

君莫笑一阵无语。

李不凡拍着手,笑着走过来,边走边对千古秀说道:“千古兄好手段~”

千古秀瞥了他一眼,收起笑容,淡淡说道:“怕是不及你的手段来的高明。”

李不凡也不恼,笑着对千古秀伸出手道:“李不凡,愿与千古兄交个朋友。”

千古秀盯着李不凡,良久,也是伸出手,与李不凡握了握,道:“原来靠山王,方才却是没把我们当了朋友,笑笑啊,你这发小,倒是有意思的紧呢。”

君莫笑也是恼火刚才李不凡的言谈举动,别过头去不说话。

千古秀轻轻一叹,道:“走吧走吧,这么一闹,倒是没了吃酒的兴致了。”

说罢,领着阿蛮,带着小刀跟小三,走下楼去。

李不凡脸上阴晴变幻,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忽然又尴尬的笑了笑,对君莫笑说道:“千古兄,好像对我有些误会啊!”

君莫笑等着他说话,却等的不是这句,听他这般说,也不再理他,追千古秀他们去了,剩李不凡一人,留在食堂。

“千古秀么?我记住你了!”

李不凡走到千古秀他们刚才吃饭的凭栏旁,俯瞰着京都,若有所思,脸上阴晴变幻,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发飙的君莫笑

君莫笑追上千古秀,怕因李不凡让千古秀误会了自己,默默地跟在千古秀身边,不知该说些什么。

也许是因为被耿长川这么一闹,坏了心情,小三跟小刀,也不说话,气氛好似有些冷。

阿蛮紧紧攥着千古秀的手,默默地回想,自打与千古相识以来,无论什么事情,都只是站在千古身后看着,今日第一次出手,却是不敌,心中懊恼自己没用,猛的扑到千古秀怀里,眼中噙着泪岁,呜咽道:“秀,都是阿蛮没用??????打不过那耿长川??????给你帮了倒忙??????”

千古笑她,说道:“我家阿蛮生来是要与我温酒的,可不是来给我当打手的。”

小三也是见气氛有些冷,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打破这僵局,听阿蛮哽咽,也激动的对千古秀道:“大哥!小三没用,向来有事,都是一棒打杀,今日,却与那群人,战了个平平,你骂我吧!”

千古秀见哽咽的阿蛮和激动的小三,有些无奈,安慰轻轻拍着怀里阿蛮,无奈道:“你俩这是干什么,那耿长川,不是让咱给办了嘛,不至于啊,小三你看你那样子,急赤白脸的,阿蛮乖,不哭不哭,不用往心里去~”

小刀抱着断水接话道:“一路到别尘来,未曾遇到什么对手,今日一战,方知自己不足。”

“我看倒是未必打不过,只是我之前嘱咐,入了别尘,不管再怎么与人动手,都不得杀人,怕是因为这个,限制了你们吧。”千古秀一边安慰着阿蛮,一边道:“但这一仗,未尝不是好事,所谓山外青山楼外楼,也算是见识了别尘的不凡。”

小刀和小三是深有感触的,耿长川一众,在别尘仙院想来也是排不上名的角色,实力却与他们战了个持平,听千古秀这般说,眼中神采闪烁,对在别尘仙院的修炼满脸期待,怕是仙院,又要多了两个修炼狂魔。

千古秀见他们不再自责,转过来安慰阿蛮,摩挲这阿蛮的玉背,故意取笑道:“哎呀,我家阿蛮,怎个成了花脸猫儿了,我可是听说女孩子一哭起来,就容易变老,我看看我家阿蛮老了没?”说着捧起阿蛮的脸,认真的看着,忽然惊到:“哟,还真是变老了,这儿都生出皱纹来了!”

女孩子嘛,爱美是天性,听千古秀说自己生出了皱纹,又瞧不见自己的脸,想摸自己的脸,却又被千古秀捧着,摸不到,慌忙问:“哪儿呢?哪儿呢?多不多?是不是很明显?”

“这儿呢!”千古秀猛的亲了下阿蛮的粉颊,哈哈大笑,“哎呀,被我一亲,好了!哈哈哈!”

阿蛮哪里还不明白千古秀这是在故意捉弄自己,娇嗔着一跺脚,粉拳捶打着千古秀的胸口:“你这坏人!就知道欺负人家!”

千古秀故作痛状,对着小刀、小三君莫笑大喊:“快来救我,阿蛮谋杀亲夫啦!”逗得他们好笑,气氛也没那么冷了。

君莫笑抿嘴一笑,也不似方才那么沉默,略带试探的想跟千古秀解释,说道:“千古,那李不凡,虽是我发小,倒也好些年没见过了,我不知道他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子了??????我???????”

千古秀示意她不用解释,说道:“他怎么样,又与我何干,若是朋友,刀山火海我也去得,若是心存他想,我千古秀避开便是了,你何必多想。”

君莫笑知千古秀的性子,天王老子也是不怕的,今日却与她说,李不凡若是心存他想,便避开,是相当顾及了她的处境跟感受,感激的看着千古秀,也释然了,只是心里深处,又浮现出李不凡小时候与她玩耍的开心往事,心中轻叹,不凡,愿你日后,不要太过分吧??????

千古秀领着阿蛮,送她回宿舍,到了宿舍楼下,好似想起了什么,从身上摸出一把长鞭,送给阿蛮。

“此鞭名曰云织,是那千年冰蚕的丝编就得,我见你那长鞭被毁了,这云织,送你。”千古秀笑吟吟的对阿蛮说。

阿蛮接过云织,云织通体银白,映着光粲然发光,炫的很,入手来,渗着丝丝凉意,却如和千古秀御剑时,摸得那云儿一般柔,甚是喜欢,爱不释手,情难自禁,踮起脚尖,轻轻在千古秀脸上一吻,便害羞的飞也似的跑回宿舍去了。

君莫笑见千古秀与阿蛮这般,心中不知怎的,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又不知到底是哪种情绪,怪声道:“千古兄,只记得送云织讨阿蛮欢喜,莫是忘了还欠我一柄折扇么?”

千古秀有些尴尬,挠着头道:“你不是有兰泽么?”

君莫笑哼了一声,不搭理他,扭过身去,径自回宿舍了。千古秀见君莫笑好像有些生气,赶忙追上,喊道:“诶,怎么就走了?生气啦?别着急啊,改日寻得好扇面,画了还你~”

小刀和小三,也随着千古秀,追了上去,一并返回宿舍了。

到了宿舍,千古秀轰了小刀和小三回房休息,贱兮兮凑到君莫笑身边,怪声笑道:“哈哈,我送云织与我家阿蛮,你生气做什么,难不成是吃醋了?”

君莫笑反手狠狠掐了千古秀一下,气急败坏道:“我才没那闲工夫吃你这坏坯子的醋,只是心疼我那柄上好的折扇!”

千古秀不觉吃痛,见君莫笑着急的样子,哈哈大笑:“不是吃醋便好,你在这心疼你的折扇吧,我去洗澡咯~”说着,便去了宿舍的盥洗间,洗澡去也。

君莫笑见千古秀去洗澡,狠狠的在心中诅咒着千古秀,洗澡滑到,淋浴呛水,越想越来气,恨不得手头现在能多出千古秀样子的巫蛊娃娃,拿针扎了。

正气着,又听千古秀那贱兮兮的声音从盥洗间传来“我说笑兄~过来给我搓搓背呀?你我兄弟二人,今日坦诚相待,一起洗浴如何?”

君莫笑被气得险些晕了过去,怒吼一声:“你做梦!”震得宿舍楼都晃了三晃,搞的大家几乎都以为地震了。

千古秀好似就喜欢见君莫笑生气,听君莫笑怒吼,得意的哈哈大笑,君莫笑拿被子狠狠蒙住头,实在不想听千古秀那公鸭嗓子般的笑声。恨恨想到,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也吃了瘪!

过了一会儿,盥洗间没了水声,千古秀回到屋内,见君莫笑用被紧紧蒙着头,打趣道:“我说笑兄,你怎么成了鸵鸟一般,我洗过了,你不洗洗吗?”

君莫笑掀开被子猛然坐起,没好气的道:“用你管?!”

抬眼却见到千古秀,赤着身子,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裤衩,拿着毛巾擦头,一脸坏笑的看着她,君莫笑只觉得脸上好似着起火来。

“啊!!!!!!!!!!!”

又是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声,便随着这声尖叫,只见一个赤着身子的人影,旋转着从宿舍飞出,越飞越远,最后在天边,闪了一闪。

宿舍里,君莫笑坐在椅子上,满脸怒容,对面,千古秀顶着半边熊猫眼,正襟危坐,宛若犯错的小学生般。

“哼!”君莫笑哼了一声,千古秀吓得浑身一哆嗦。

君莫笑见千古秀的样子,也是忍俊不禁,绷不住脸,神色有些缓和了。

“说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女生了?”君莫笑审问千古秀。

“也不算早,就在葬军城吃酒的时候吧,胡乱猜的,胡乱猜的??????”千古秀见君莫笑又要动怒,赶忙转口,把责任往小银身上推,甩锅道:“都是小银那小色狼,他早就识出你不是男人,是他告诉我的!”

正在沉睡的小银,冷不丁打了喷嚏,继而又沉沉睡去,还不知道自己背了黑锅。

君莫笑轻啐一声,道:“我看你与小银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知道阿蛮怀里钻!”

千古秀低声嘟囔道:“阿蛮是我老婆,钻咋了,又没往你怀里钻??????”

君莫笑竖眉,吒道:“你说啥?!”

千古秀慌忙谄笑:“没说啥,没说啥······”

君莫笑哼了一声,喝道:“坐好了,别跟我嬉皮笑脸的,老老实实交代问题!我问你,那,那你之前,又抓我手,又摸我下巴,都是故意的咯??????”君莫笑问着,脸上有些微微发烫,声音也越来越小。

千古秀以为君莫笑钓鱼执法,正色道:“不可能!我那都是把你当了知己,情之所至,自然流露,没得半点儿非分心思!”

君莫笑听千古秀这般答话,脸色越来越难看,猛的扇了千古秀一个脖溜,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混!蛋!”

千古秀被扇的愕然,欲哭无泪,怎么这么说也要挨揍,莫不是我装的不够正气吗?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秉烛夜谈

君莫笑见千古秀呆怔怔的捂着脸,心道是自己打疼了他,懊恼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关切问道:“你,你没事儿吧?是不是我下手重了些,将你打疼了?”

千古秀何等聪慧,见君莫笑的摸样,心里早就已经反应过来,这君莫笑,对自己倒是不讨厌呢~

千古秀想着,又犯了装逼的毛病,一把抓过君莫笑的手,满脸真挚的看着君莫笑,深情说道:“你恼我,骂我,打我,我都不怪你,只是你可知道,你打在我脸上,我脸不痛,心痛!”

君莫笑已然明白千古秀知晓自己是女儿身,被千古秀抓着手,脸色有些微红,轻轻挣扎着想要抽出手来,双眼又触碰到千古秀深情的目光,不知怎么的,心里一软,也就任由千古秀抓着了,心中暗叹,怕是自己,着了这坏坯子的道了。

千古秀见君莫笑不再挣扎,心中暗喜,有戏!

千古秀松开君莫笑双手,紧紧按住她双肩,凝视着君莫笑的双眸,又深情说道:“你知道吗,东海,有一条世界上最寂寞的鱼,在其他鱼眼里,他是个哑巴,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朋友,他唱歌的时候没人听,难过的时候也没人理睬,原来,这条鱼的音频,与其他的鱼,都不一样,他的音频,一直都是与众不同的,他的声音,永远不会有人听到,他唱的歌,永远不会有人回应。可是他没有放弃,从东海,游到西海,又从西海,游到南海,他一直孤独的唱着,一路迁徙,一路寻找,尽管没有回应,他一直在努力的唱下去。”

千古秀说着,脸慢慢的贴近君莫笑的脸,君莫笑见千古与阿蛮这般模样多了,自然知道千古秀要做什么,心跳速度陡然加快,呼吸急促,眼神有些慌乱,长长的睫毛,有些抖。

“他渴望着,哪一天,能有人听到他的声音,能有人听到他唱的歌,能遇到,惺惺相惜的灵魂。”千古秀的唇,离着君莫笑的唇越来越近,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君莫笑急促而火热的鼻息。

君莫笑却突然推开千古秀,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觉得身体有些发软,跑到床边坐下,深呼吸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千古秀被推开,有些失神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在床边的君莫笑,那娇弱的背影,好似有些萧瑟。

好久,君莫笑长出一口气,问道:“后来呢?那鱼如何了?”

“后来呀,后来那鱼的声音,被东海旁一隐居散仙发现,一人一鱼结为好友,经过漫长的寻找,那鱼儿,终是遇到了惺惺相惜的灵魂。”千古秀又散漫的坐下,说道。

君莫笑明亮的双眼望着千古秀,许久许久,此刻天已将将有些发黑,若隐若现的最后几缕光,打在千古秀俊秀的脸上,千古秀映着光,嘴角若有若无的懒散笑着,看的君莫笑有些发痴。

君莫笑终是幽幽一叹,走到桌前,点燃蜡烛,托着腮,看着千古秀,说道:“我知你哪般想,却是??????不可。”

烛火跳动着,光一闪一闪的,君莫笑的脸,也忽明忽暗,若说方才,千古秀玩心占了一大半,此刻听的君莫笑轻叹,不知怎么的,心都有些发塞。

“为什么?”千古秀低声问。

君莫笑轻声叹息,目光从千古秀脸上移开,看着远方,看得好远好远,轻声道:“你知我是君家人,却是不知我为何做男儿装扮,来这别尘。我君家世代戍守边疆,一腔热血,都为这东方大陆撒了,且不说那男丁,就是女眷,也半数,战死于沙场,我君家,可谓是东方大陆之军魂。可到了我父亲一辈,却单单只生了我这一个女儿,君家帅位,是世袭的,可天下,哪容得女人家掌军权,坐帅位?于是我父亲自小便当我是男孩儿一般要求,除了我家人,也就我那发小李不凡自幼与我一同长大,知我是女儿身吧~他虽知道,也是不敢与人说的,让外人晓得,怕是东方大陆的军队,要翻了天。”

“所以呢?”千古秀沉声问道。

“所以?所以要想东方大陆军心稳定,还需要我君家,来坐着帅位,所以我父亲,便与所有知情人许诺,要我今生只做男儿,不许化作女儿身,终生戍边,死不婚嫁!”君莫笑怅然一笑道:“或许你觉得他自私吧?我倒是理解他的,他一心系着天下,见不得大陆动荡的,为了这天下苍生,不受动荡战乱之苦,他宁可舍了小家,舍了他女儿。”

千古秀沉默,良久,道:“要如何才能叫你恢复了女儿身?”

君莫笑粲然一笑,又仿若自嘲,道:“怕是要到了天下,再无名利,也无权位相争罢~”

千古秀似乎懂了,也明白为何君莫笑瘦削的身影,为何看起来有些萧瑟,此刻真的心疼起君莫笑来。千古秀有些惘然,心里有些发闷,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想把君莫笑,紧紧地拥在怀中。

君莫笑有些凄然,幽幽说道:“我知你心里哪般想,却是不可,且不说阿蛮,便是我君家知晓了,怕是也要害了你,我知晓了你的情意,也便足够了,不敢再奢望其他,明日起来,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今夜过后,依然兄弟相称,相濡以沫,倒不如相忘于江湖,睡吧??????秀!”

君莫笑说完,断了一下,竟和阿蛮一般,叫了声秀,这声秀,如若九天之雷,重重击在千古秀的心上,让千古秀的心愈发的有些疼了。

凭什么,凭什么庄生要与阿蝶错过,凭什么,凭什么杏花要与考核老师八百年才得一见,凭什么,凭什么君莫笑要终生戍边,不得婚嫁?凭什么,凭什么偏偏要那有情人,难成眷属?这世间规矩,到底是哪个定的?!这世间一切,又到底是哪个说了算的?!我千古秀,却偏偏不依!

千古秀攸然起身,霸道的捧起君莫笑的脸,不顾她的挣扎,狠狠的一吻,印在君莫笑的唇上,狂声说道:“你若为东海那鱼,我便是那仙,我修自在,岂不逍遥?我若逍遥,又岂能见你孤独的活?世间人与事,若由人定,我便是千夫所指,也要违背了那人,若由天定,我便是身死道消,也要踏平那天!”

君莫笑看着狂傲凛然的千古秀,美眸之中淌下两行清泪,心中说不清的滋味,便是她再理解他父亲,如花般年纪,也是期盼着妙不可言的爱情种子,能在自己心里头,生根发芽,自与千古秀相识以来,千古秀的身影,早已润物细无声般,走进了她的心里,挥之不去,只是碍于阿蛮,也怕被家族知晓了,害了千古,于是一直在心底欺骗着自己,告诉自己,与千古,只是兄弟,亦或是萍水相逢,短暂相遇,便要分散。此刻被千古秀霸道一吻,心中防线,尽数破了。

千古秀见君莫笑流泪,紧紧将君莫笑拥在怀里,道:“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何况你我,今日秉烛而谈,我千古秀,岂能负你??????”

君莫笑不再挣扎,依偎在千古秀的怀里,感受千古秀有力的臂弯,莫名感到心安,管他什么军权帅位?管他什么权位之争?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在这怀里,多依偎一会儿,哪怕一秒。

君莫笑感受着千古秀的心跳,心中说不出是担忧还是甜蜜,轻轻一叹,终归,是着了这坏坯子的道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终不似,少年游

虽千古秀与君莫笑互表了心意,但君莫笑坚持,分床睡。千古秀无奈,只好依了君莫笑,但也好一阵长吁短叹,逗得君莫笑花枝乱颤。

君莫笑这一夜,睡得香甜,打开心扉来,竟如那懵懂少女一般,做了一夜浪漫的梦。千古秀却是寂寞难耐,到了嘴边的肉,又吃不得,好一夜辗转反侧,捱了好久,将将有了睡意,迷糊间刚要睡着,就听门被砸的震天响,千古秀猛的掀开被子做起来,怒声骂道:“我靠!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就听见宁小三扯着嗓子在外边喊:“大哥!什么大半夜啊?天都亮了,起来上课去啦!”

千古秀竟是辗转反侧了一宿。

君莫笑听小三砸门,慵懒的起来,伸了个懒腰,却见千古秀顶着两个熊猫眼,坐在床上,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君莫笑不由觉得好笑,调侃道:“咦?我记得我昨天就打了你一只眼啊?怎的生出两个熊猫眼来?”

千古秀犹如深闺怨妇一般,幽怨的看着君莫笑,没好气道:“昨儿晚上,被青春撞了一下腰,磕着的,你看磕的还对称不?”

君莫笑轻点千古秀额头,掩嘴轻笑道:“好啦!莫要闹了,你再不开门,小三要把门砸碎了~”

宁小三仿若在配合君莫笑一般,砸的更带劲儿了,边砸边极有节奏的喊道:“大哥我说你开门呐!我知道你起来啦!我说大哥你吭声呐!别窝在里边不出声!我知道你起来啦!”

正叫的欢,眼前门“唰”的一声被拉开,宁小三只见一只大脚,在眼前无限放大,慌忙避过,却见千古秀一脸倦态的站在门口,打着哈欠骂道:“小三子我说你一大早的叫魂呐,喊得这个欢!”

宁小三不知为何千古秀一脸倦容,关心的问道:“怎么大哥,昨个没休息好吗?”说着又探头进来,见与千古秀敞开心扉的,昨夜睡得相当香甜的君莫笑:“我见笑哥倒是一脸春风,休息得好的紧呐!”

千古秀笑骂着给了宁小三一个爆栗,见小刀也关切的看着自己,无奈笑笑,道:“可不是没睡好,昨个晚上,你大哥我,被青春撞了腰了。”

说罢,偷偷朝着君莫笑使了个幽怨的眼色,君莫笑哪里不知是千古秀埋怨昨夜自己非得分床睡,也偷偷朝着千古秀做了个鬼脸,欢快的走出来,心情甚是愉悦如沐春风般打着招呼:“哟~小三子早!刀哥早上好呀!”

宁小三疑惑的打量着满面春风的君莫笑,又敲了敲一脸疲倦的千古秀,问道:“大哥,我说笑哥怎么昨个睡了一觉,今儿个看起来跟变了个人似的?”

千古秀笑道:“小孩子家家,你懂个屁!不懂就别瞎问!”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宁小三心想,莫不是笑哥好男色,昨个晚上玷污了我大哥的身子?宁小三想着,不由打了个机灵,咦~我以后可得离着笑哥远点儿,瞧给我大哥折腾的??????

千古秀等人,去女生宿舍接了阿蛮,阿蛮远远看见千古秀,飞扑过来,挂在了千古秀的身上,笑着问道:“想没想我?”

君莫笑知千古秀昨夜辗转未眠,一语双关的取笑道:“他呀,想你想的,昨夜一宿都睡不着呢~”

话音刚落,千古秀一巴掌打在君莫笑的臀上,惊得君莫笑蹦将起来,千古秀哈哈大笑,带着众人,去食堂吃早饭去了。

宁小三见千古秀打君莫笑的屁股,更是坐实了昨个二人没做些什么好勾当,一阵恶寒,有意无意的,与君莫笑拉开了些距离。君莫笑冰雪聪明,知道宁小三这般表现,肯定是想歪了,故意粘着宁小三,宁小三怪叫着,落荒而逃,君莫笑掩嘴笑着,得意的瞥了一眼千古秀,千古秀也不由莞尔。

阿蛮见千古秀与君莫笑两人笑得暧昧,心中哪里还不明了,轻轻拧了下千古秀腰间嫩肉,趴在千古秀耳边,轻声娇嗔道:“你这坏人,昨天晚上跟笑姐姐,定是没做些什么好勾当,再也不理你了!哼!”

千古秀大手一摊,天地良心,俺可啥都没干!

众人闹着到了食堂,刚刚坐下,就见李不凡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千古秀嬉笑着跟李不凡打招呼:“哟,李兄,大早起的,早点辣椒放多了?怎么看着这么大的火气啊?”

李不凡狠狠夹了一眼千古秀,不理他,对着君莫笑道:“你过来,我与你有话说!”

君莫笑看向千古秀,用眼神询问,见千古秀点了点头,起身随着李不凡到一旁去了。宁小三疑惑道:“这家伙一大早的怎么了,跟吃了枪药似的,跟谁呢这是?”千古秀示意小三不要多言,小三也懒得管李不凡怎么样,埋头苦吃起来。

小刀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是了解千古秀的,定是这小子与君莫笑有什么猫腻在里边,问千古道:“你与她······?”

千古秀点了点头,小刀见千古秀点头,也不再言语,吃起早饭来。

阿蛮温婉的给千古秀夹菜,道:“我便是知你不安分,哪里想到,便是这么的不安分!”

千古秀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阿蛮笑笑,也知道大家都不是外人,便将君莫笑的故事,与大家讲了,小刀还是平常模样,倒是把宁小三惊的不轻。

阿蛮本就单纯,心地善良,听了君莫笑的故事,低头沉默好久,忽的抬起头来,眼眶有些发红的看着千古秀,说道:“日后,你可要待笑姐姐好些。”

千古秀摸了摸阿蛮的头,问道:”你不吃醋吗?“

阿蛮娇哼一声,嗔道:“自打我与你相识,便知你不是个省油的灯!”

倒不是阿蛮心宽,东方大陆,向来尊男权,女子贤淑便是德,三妻四妾,也是常事。

听阿蛮这般道,小刀竟是破天荒的,哈哈大笑起来,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宁小三刚刚反应过来,也是接受了笑哥变笑嫂的事实。

远处一旁,李不凡与君莫笑对峙着,李不凡满脸的激动,质问君莫笑:“你和那千古秀睡在一间?”

君莫笑耸耸肩,道:“你也知我身份,这般打扮,于外人看来我是男子,自是不能与女子一间。”

李不凡有些激动,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选跟他一间?”

君莫笑奇怪道:“笑话!他是我知根知底的,不跟他一间,难道要我跟陌生男子同住一间吗?”

李不凡眼里忽然露出炙热的光来,激动道:“还有谁比我与你更知根知底,你为什么不选与我一间?”

君莫笑奇怪的看着李不凡,好奇李不凡与往时不太一样,李不凡又激动道:“我听说,今早有人见你与他亲密无间,他还,他还打了你的屁股?!”

君莫笑听李不凡提及这些私密事,也是有些尴尬,不愿再理他,怒哼一声,说道:“胡搅蛮缠,你还有事没有,若是无事,不要耽搁了我吃早饭!”

李不凡脸色有些差,厉声提醒道:“君莫笑!你莫要忘了你的身份!”

君莫笑真的有些生气了,甩下一句“要你管!”转身便走。

李不凡一把拉住君莫笑,风度皆无,大声喊道:“君莫笑!”

君莫笑有些诧异的看着李不凡,李不凡也自觉失了风度,只是抓着君莫笑的手,不知不觉力度越来越大,李不凡低声道:“你是不是让他知了你是女儿身!”

君莫笑用力甩开李不凡的手,嗤声笑道:“是又如何?要你操心?”李不凡无言以对,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将话咽了回去。

千古秀远远见君莫笑与李不凡拉扯,招呼君莫笑过来,君莫笑好似有些失望的回头看了一眼李不凡,不再与他言语,转身回到了千古秀身边。

李不凡见君莫笑这一眼,心若刀绞一般,痛苦的看着君莫笑的背影,失魂落魄,不知怎么的,思绪好像飞到了小时候。

边城,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打闹着。

“呀,你居然是女孩子?!”

“是女孩子又如何,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

“我跟你说,这是个秘密,知道不,若是你敢让第三个人知道,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

“我,我长大了,来娶你好不好?”

“嗯??????娶我可以,不过你得先让我爹同意,我爹说了,我是不能嫁人的。”

“那怎么才能让你爹同意?”

“嗯?????估计得比我爹官大吧。”

“。。。。。。”

“哪还有比你爹再大的官了??????”

“怎么没有!我见那皇帝老儿说话,我爹就听!”

“。。。。。。”

李不凡思绪被千古系他们的笑声扯回现实,摇头自嘲,看着君莫笑与千古秀他们,嬉笑打闹,眼前依稀还看得见边城外,两个孩子嬉闹一般,只是却张口喃喃道

“终不似,少年游啊~”

正文 第三十章 莫笑红妆

李不凡站在一旁,有些失魂落魄,莫名觉得被好大的孤独笼罩着,看着千古秀他们欢快的闹着,心里升起本应该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悲凉。

他凝视着君莫笑,明明这么近,近到他走几步,就能到她身边,却又好像那么远,仿若他一旦将目光移开,就永远,再也不能如此看她一般。

“笑妹??????你可还记得??????我说过要娶你??????笑妹??????你可还记得??????你说过我娶你可以的??????我在努力着??????一直努力着往上爬??????爬到可以娶你的地位??????可是你却??????可是你却忘了??????”李不凡看着君莫笑,眼中满是痛苦,低声喃喃。

宁小三正闹着,回眼看到李不凡落魄模样,奇怪的问君莫笑道:“我说笑哥,呸,我说笑嫂啊,你跟那李不凡说了些什么,刚才见你俩拉拉扯扯的,你刚回来,怎么忽然他就成了这番模样?”

君莫笑听宁小三说,也看着李不凡,目光与李不凡交汇,心里也有些揪着似的发疼。她生在君家,又是女儿身,身边没太多的朋友,倒是这李不凡,自幼与她一起长大,相处的时间最长,莫是,自己方才太过分,伤他了?君莫笑这么想着,却也不知道究竟,自己哪里伤害了他。

阿蛮听小三说,也抬眼望去,看见李不凡的模样,也不知道为何,觉得有些心酸起来,不自觉的,将身子,更是紧紧依偎在千古秀怀里。

千古秀见得李不凡模样,也是一顿挠头,他心思通透,最是擅长风月,见李不凡这般,哪里还不知道是为何,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君莫笑问道:“要不,再聊聊?”

君莫笑哼了一声,回过头来,不再看李不凡,也是不再言语,千古秀见状,也是无奈笑笑,摇了摇头,不再做声。

李不凡方才见君莫笑看他,眼神也似生出一丝心疼,心中稍稍有些欣慰,却又不知千古秀张嘴说了什么,君莫笑便回过头去不再看他,心中忽然对千古秀生出好大羡意来,为何,你却要那么依着他?又见千古秀摇头轻笑,不知怎么,对千古秀生起敌意来——是你!若不是你凭空出现,笑妹她怎会这般待我?!

千古秀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李不凡,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敌意,见大家都吃罢了,赶忙招呼众人,准备离开。将将走到门口,却被李不凡快步赶上,拦在门食堂门前。

千古秀等人是出了名的,也有不少人认得李不凡,见他们在食堂门口僵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不消一会儿,便引了好多人来看热闹。

君莫笑也不知李不凡今日怎么了,只是见围的人越来越多,心中有些恼怒,瞪着李不凡喝道:“李不凡!你到底想怎样!”

李不凡见君莫笑这般对他,心中怒极反笑,却是看着千古秀,回答道:“不怎么样,只是看不惯,你与他在一起~”

围观的吃瓜群众一片哗然,在一起?君莫笑跟千古秀两个大男人在一起,只道是他有阿蛮,莫不成是双性恋?可这情形,未来的靠山王李不凡,还好些不高兴,在争风吃醋,难道李不凡也好男风?只是一会儿,这消息,就传得别尘都知晓了,霎时间,围得食堂门口水泄不通,倒也真是个人声鼎沸。

千古秀见李不凡这般闹,心中有些不悦,微微蹙眉,不说话,冷眼看着李不凡。

君莫笑也见李不凡如此不看场合,胡搅蛮缠,心中更气,拉起千古秀的手便走,冷声对李不凡道:“我与他在不在一起,又与你何干?!”

李不凡见君莫笑拉起千古秀的手,又对他冷眼相对,好似心灵遭受了重击,脸色苍白,呆呆的容着君莫笑等人,与他擦肩而过。

围观群众也见君莫笑当众拉起了千古秀的手,一片哗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是摆明了俩人搞基,那李不凡失魂落魄的样子,看来也是同性恋无疑,而且与千古秀争锋吃醋,还输了?

宁小三见君莫笑拉着千古秀走了,三步两步窜到前边,拨开围观的人群,大喝道:“都他娘的让开!别挡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两口子手拉手啊!”

宁小三话音刚落,自觉失言,但也晚了,宁小三的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人群更是激动,这千古秀与君莫笑胆子也太大了些,这东方大陆,虽有不少富贾贵胄喜好男风,却也是遮遮掩掩,搞些地下恋情,他们二人,这是明目张胆站出来,为基友代言呐!

宁小三的话,在围观人群中激起了浪涛,也彻底,击垮了李不凡心里最后一根稻草。

李不凡心中苦涩,宁小三说,你与他,是两口子??????

君莫笑听得宁小三的话,神情大变,心中大呼不妙,却也无可奈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又能怎么办?狠狠跺了宁小三一脚,心中惶恐,今日这事儿,估摸着用不了多一会儿,就要传到父亲耳中了,父亲怕是???????要杀人了吧~

千古秀也觉得宁小三嘴快,可是对他也没什么辙,感觉到君莫笑的惶恐,只是紧紧握了握她的手。

君莫笑知道千古系这是在安慰自己,感觉着千古秀手掌传来的力气,娇嗔的瞪了千古秀一眼,暗中责备,都是你这坏坯子,告诉了宁小三那大嘴巴。

千古秀假装没看见,顾左右而言他。

君莫笑心中轻声一叹,怕是不消多时,父亲便要派人来,打杀他这不争气的女儿吧~只是??????怕是真要害了千古。

君莫笑想着,李不凡有些嘶哑的声音传来:“既是你有这般勇气与他称了夫妻,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李不凡此刻万念俱灰,他心中谨记着幼时与君莫笑的约定,看样子,君莫笑倒是忘了。李不凡心中幽叹,君莫笑啊君莫笑,你可知我为你,这些年来收罗党羽,苦心经营?你可又知我为你,一直都想做那天下大不讳之人,夺那皇权,登那皇位,要你父亲听我的话?可是你,可是你却全都忘了!你可知道,不得你,我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没了意义?!你可知道,不得你,我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李不凡有些颓然,他想,既不得你,那么,便允许我,看一眼你,变作女儿身时,惊艳的样子吧。

可是他却不知,此情此景,说出这话来,真的很容易被人误会,君莫笑误解了李不凡,君莫笑以为,李不凡,这是拿她女扮男装的事情,在威胁。

千古秀也是这般误会,听得李不凡说罢,仰天长笑,一把揽过君莫笑,道:“既敢称得夫妻,又还有什么不敢?!”说罢,抬手摘取君莫笑的束冠,俯下身子,深深的一吻。

君莫笑束冠被摘下,一头乌黑秀发如瀑布般垂下,又被千古秀深深一吻,抬起手来,想要推开千古秀,却又不知怎的,换作了紧紧拥着千古秀的脖子,真是个鬓似乌云发委地,手如尖笋肉凝脂。分明豆蔻尚含香,疑似夭桃初发蕊。良久,千古秀与君莫笑的唇分开,众人再看君莫笑,眉弯新月,肌凝瑞雪,脸衬朝霞,一头乱丝如柳,虽还作着书生打扮,也端得是艳惊四座。

众人心中惊叹,原来这君莫笑,是女儿身!

就连阿蛮见得君莫笑眉扫初春嫩柳,香肌扑簌瑶台月的俊俏模样,也心中不由赞叹,笑姐姐生的真好看!

李不凡见君莫笑化作了女儿身,眼睛痴痴看着,爱慕、不舍、痛苦,各种心情掺杂,却也再看不下去千古秀与君莫笑那示威一般的吻,撕心裂肺的痛吼一声,大力拨开人群,踉踉跄跄,不知道哪里去了。

君莫笑知道此刻,所有局面都已无法挽回,若是没被千古秀摘取束冠,倒也可对世人解释,说自己好男风,牵强还能挽回些局面,可是此刻,所有一切,都成定局。

君莫笑索性不管其他,眉眼盈盈,看着千古秀,轻声问道:“你便是真的不怕吗?”

千古秀呲牙一笑:“不怕!”

君莫笑撩了下垂下来的秀发,温柔笑道:“那我,便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千古秀见君莫笑温柔一笑,眼中疯狂生出好些小桃心来,笑叹道:“纵有万般劫难,得佳人一笑,也都值得!”

阿蛮这时见李不凡走了,跳着过来,双手握住君莫笑的手,撒娇摇着她的身子,道:“笑姐姐你真好看,既然你露了女儿身,往后,就与我一起住吧?昨夜我与你们分开,好不习惯呢~好不好~”

君莫笑笑着点了点头,阿蛮欣喜,转过身对千古秀做了个鬼脸,道:“你这坏人,以后自己睡吧,笑姐姐归我咯~”

千古秀好生无奈,谄笑着与阿蛮商量:“我的好阿蛮,你可怎么舍得让我一个人睡,也不怕夜半三更,你家相公被无名女鬼,坏了清白!”

阿蛮白了千古秀一眼,得意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坏人再打什么歪主意?怕是笑姐姐,不与我睡了,才是要被你坏了清白去呢~哼~”说罢,再也不理千古秀,拉着君莫笑径自蹦蹦跳跳的走了。

千古秀好生尴尬,追在阿蛮后边,不住的解释,小三跟小刀,也不多停留,拨开围观众人,也随着千古他们去了。

围观群众见事主都走了,没得热闹可看,也议论着散去了。

食堂楼顶,忽的现出庄生与白胡子老者的身影,望着千古秀他们越来越远的身影,白胡子老者摇头道:“乱了!乱了!唉!”

庄生没有搭话,若有所思。

白胡子老者又道:“你这兄弟,真是个不省油的灯啊,本想他只是祸害我别尘便也罢了,这下,怕是要搅得我东方大陆,要翻天咯~”

庄生闻言笑道:“若是他听了,定是当你在夸他。”

白胡子老者摇头一笑,道:“叫人好生看着他些吧,惹下这般大的祸端,莫要不觉间,被人取了命去。”

庄生回道:“我倒觉得,应好生看着些那李不凡。”

白胡子老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李不凡么?倒是真个让人可怜呢~”

庄生也是轻叹一口气,道:“少年识得愁滋味,却是最愁啊~”

说罢,与白胡子老者并肩而立,风拂来,二人衣衫猎猎,却皆是放眼望着京都,沉默不语。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蝴蝶效应

千古秀是没课的,本想着,陪众人吃过早饭,便回宿舍,美美的睡个回笼觉,却被李不凡这么一闹,再没了睡觉的心情。只得陪着阿蛮她们上课去了,好在别尘仙院主张自修,上课也主要讲些基础理论,众人课程都相同,几人倒也不必分开。

千古秀等人刚入院来,就闹了好些事情,自然是别尘仙院的名人了,刚进教室,就引起了同学们好大的议论,千古秀见状,颇为自得,左右揽着阿蛮与君莫笑,龙行虎步,王八之气四散,得瑟的不行,惹得阿蛮几人好笑,却也顾及他的面子,由着他显摆。

这堂课,主讲的是兵道,大体讲些什么蝴蝶效应,说是战争,往往都是由一些个琐碎小事,引发的连锁反应,最终,才导致了战争的爆发。

千古秀忙着逗弄阿蛮与君莫笑,自然是没听进去,只是他不知,今天他与君莫笑的意气用事,正好如蝴蝶在此岸轻轻闪动翅膀,在彼岸引发了一场风暴,足以席卷东方大陆的风暴。

京都,皇宫之内,上书房,不惑之年的皇帝,李凉,正听人汇报今日在别尘仙院发生的事,脸色阴沉,眉头紧蹙,指尖不住的敲打着桌案,低头沉思——好你个君战衣,当年我说,将你那女儿许与我家大皇子,你道你家女儿,今生不嫁,今日如此,我倒要看你哪般说!

“来人!唤大皇子过来!朕有事与他说!”李凉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愉快的展露笑颜,差人去传了大皇子。

不一会儿,大皇子便到了上书房,行罢父子之礼,恭敬的站在一旁,请安道:“儿臣李广,拜见父皇,不知父皇唤儿臣前来,有何吩咐?”

“你可听说,君家那君莫笑,今日在别尘仙院,现了女儿身?”李凉目光如炬,扫了李广一眼,威严的问道。

李广恭敬回答:“此事现在路人皆知,儿臣亦是知晓了。”

李凉哈哈一笑,甚是畅快,对李广道:“当年我与君战衣那老匹夫商量,要他将女儿许了你,本想着借这门婚事,收了他的兵权,谁知那老匹夫当下立誓,说他君家人,终生戍边,他家女儿,也不例外,终生在那边城,不谈婚嫁!如今倒是被他女儿打了脸,哈哈哈,这般,你收拾收拾,也去别尘仙院一道修行去吧,你可知吾意?”

李广拱手,说道:“儿臣明白,这便去别尘。”

李凉摆了摆手,示意李广出去,又支开身边人,自己在上书房,甚是愉悦,竟哼起曲儿来。

京都,靠山王府,大堂,靠山王李越拍桌怒骂,惊得下人都呆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引起暴怒的主子的注意,殃及己身。

李越阴沉着脸,问那像他禀报消息的人:“他们真敢如此待我凡儿?”那人跪拜着,俯着身,轻轻点了点头。李越见那人点头,忽的一脚,踢爆了那人的脑袋,怒吼道:“我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凡儿受此大辱,你们还有脸回来?!叫人!叫人!给我叫人去碎了那小杂种!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手下有忠心之人唯唯诺诺的提示,惶恐的张嘴问道:“王??????王爷,那君莫笑?”

靠山王李越阴沉的看了一眼说话那人,笑的有些狰狞,阴郁的说道:“那丫头,给我带到王府来,她可是我凡儿看中的女人!”

那人又提醒道:“王爷,她可是君家的人??????恐怕??????”

李越听及君家,稍稍忌惮了一下,又想起他孙儿今日受的屈辱,火气又冲了上来,突然伸手紧紧扼住那人的喉咙,阴毒的看着那人,怒声道:“我让你们做甚!你们就去做甚!君家,我自会交代!哪轮得到你来操心?!”

那人被李越掐的,几乎要昏死过去,脸色酱紫,眼球翻白,挣扎着回应:“是??????王??????王爷??????小??????小的??????这就去办??????”

李越冷哼一声,将那人掷在地上,那人捂着脖子大口的喘着粗气,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却听李越阴沉笑道:“莫说君家一个女儿,便是我凡儿想要那天上的太阳,我也要摘来与他!”

那人闻言,惊得一身冷汗,这话,若是让皇上听了,可是大逆不道的罪过!却也不再言语,躬身退了出去,安排人去做事了。

边城,帅府,军事厅,正值壮年的君战衣,穿着一袭儒衫,若不是若有若无的透出一股子杀伐气息,倒要真被别人,当了书生。君战衣背着手,听手下军士讲述着今日在别尘仙院,千古秀与君莫笑还有那李不凡三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听罢,轻轻皱了下眉,便叫那军士退下,坐在椅子上,思虑着什么。良久,对着军事厅阴影处道:“五毒,这事儿,你怎么看?”

阴影处慢慢现出一个黑衣人影来,微施军礼,回答的简单:“属下不知。”

君战衣沉默,看着军师厅挂着的地图,往日,他只往大陆版图之外看,现在,他却将目光聚焦在大陆版图内,眼中看到的,不是繁华,而是狼烟。

“五毒,你说,我君家,到头来,到底得了什么?”君战衣轻轻一叹,问身后的五毒。

“属下??????不知。”五毒不知该怎么回答。

“罢了,罢了,你去别尘,将笑儿,领回家来吧~”君战衣轻轻摆手,示意五毒出发。

五毒将将要走,又听君战衣声音传来,说道:“五毒啊,我听那小子,也颇有些意思,一并带回来,给我瞧瞧~”

五毒点头,身影又融入阴影,不见了。

“唉~但愿还来的及,不知那小子,有胆张狂,有没有命来让我瞧上一瞧啊??????”君战衣说着,抬手抚摸挂着的地图,忽然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有趣得紧,怕是你还不知,东方大陆狼烟将起,皆是因你吧~”

君战衣笑罢,又唤人来,道:“我听人说,前些日子,莫笑介绍了些少年来投军,你带我去看看吧~”

别尘仙院。

千古秀听课实在听得无聊,昨晚上又没休息好,刚刚趴在桌子上睡着,突然鼻子一痒,好大一个喷嚏,将自己震醒了,千古秀睡眼惺忪,全然没有看到讲台上即将要发飙的老师,揉着鼻子,喃喃自语道:“不知又是谁在想我了呢~”

“那位同学!你!对!说的就是你!来来来!你站起来!重复一遍!刚才我讲到哪了?!”老师点名要千古秀站起来,重复他刚才讲的内容。

千古秀站起来,一脸蒙逼“哈?”

见千古秀二呼呼的模样,阿蛮与君莫笑,都掩嘴轻笑。

“哈啥你哈?!早就看你跟那呼呼大睡,忍你老半天了,你也别坐下了,就跟那站着,醒醒盹吧!还有谁困没有?谁困了,自己个站起来!”老师这是杀鸡儆猴呢。

千古秀见阿蛮与君莫笑在一旁笑他,趁老师不注意,顽皮的朝二人做了个鬼脸,逗得二人笑出声来。

“诶那两位同学看起来挺美啊?你俩那么爱看他,干脆,也别坐着了,跟他一块儿站着吧!”老师听见二人笑声,点了阿蛮与君莫笑的名。

阿蛮与君莫笑被点名,娇嗔的白了千古秀一眼,千古秀见二人也被点名站了起来,更觉好笑,似乎忘了这是课堂,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你给我出去!”老师抓狂了,将千古秀赶出教室。

千古秀怕再连累阿蛮与君莫笑,偷偷朝着她们挑了下眉,一晃三摇的走出教室。

刚出门,就看见庄生站前门前,笑着看他,千古秀大大咧咧的挥手跟庄生打了个招呼:“哟,大哥,这么巧!”

庄生习惯了千古秀玩世不恭的模样,笑着说:“不是巧,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千古秀有些疑惑,问庄生:“特意找我?莫不是你又馋酒了吗?”

庄生示意千古秀与他走到一旁,于千古秀对视着,说道:“非也,非也,不是馋酒,是特为今早之事而来。”

“哦!你说今天早起在食堂啊?怎么了?”千古秀懒散的抱起手,靠着墙,问庄生道。

庄生见千古秀这般,也是无奈,他自是知道他这兄弟,向来无所畏惧的,但还是提醒千古秀,说道:“你莫于我耍些泼皮,怎么了,怕是你心里,比我还要清楚。”

千古秀淡然一笑,道:“自是清楚,可是又如何?那大哥我来问你,若是换做阿蝶,你会哪般?”

庄生认真沉思一会儿,摇了摇头,回答千古:“我与你不同,阿蝶与君莫笑也不同,这种假设,不存在的。”

千古秀拍了拍庄生的肩膀,对庄生道:“大哥,我知道你来找我,不是说这事儿,有什么事,咱们两兄弟,直接说吧。”

庄生深深看了一眼千古秀,道:“今早你们闹的有些大了,现在天下皆知君家无男丁,怕是不久,就要引得天下动荡,咱们这别尘,恐怕也难脱身,届时,估计着你们几个,肯定是要首当其冲的了,所以我与院长商量,特批你们,去别尘秘境,闭关修行。”

庄生似乎又怕千古秀多想,又继续说道:“大哥自然知道你是不怕的,可那日在湖边,我见你为了你身边之人,都流出血泪来,想是现在,也不愿他们跟你一起,遭你拖累吧?”

千古秀点头,知道庄生是为了保护他们,也不俗套,当下谢过,不再多言,庄生又进教室,喊了小刀他们出来,带着众人,往院长的别院去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别院对谈

一路走来,小三他们也好似感觉出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不像平时一样打闹,都默默的跟着庄生,到了院长的别院。

院长的别院,位于云泽湖畔,不大,倒也清静。院门两侧树木繁茂,栽着些花儿,砌着一座假山,由湖中引得水来,水声潺潺,灌溉着花木。入院来,有一名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者,正是前几次,与庄生远远看着千古秀他们,对话的那人,老者躺在摇椅上,自然的地悠着,手上举着一个鸟笼,轻声吹着口哨,正在逗弄鸟儿,看那模样,甚是享受,身心都沉浸其中,都没注意千古秀他们走了进来。

庄生走过去,轻咳一声,尴尬的说道:“孔院长!孔院长!我那小兄弟等人来了??????”

这老者,便是别尘仙院本届的院长,孔必武了。

孔必武听庄生提醒,方知千古秀他们来了,轻轻起身,将鸟笼挂在树杈上,待千古秀等人行过礼,便领了千古秀等人进屋,招呼几人坐下。

孔必武见几人入座,抬眼打量,之前皆是远远看着,今日,倒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

看向千古秀,到真如庄生说的那般俊秀模样,脸上似有似无的挂着一丝坏笑,人畜无害的,此刻安静规矩的坐着,宛若极有涵养的世家公子哥般,若不是他随着庄生亲眼所见,说什么也不信此前那些事端,都是由他生的。

看向君莫笑,之前见了,都是做书生装扮,文气模样与她那父亲君战衣如出一辙,今日变了女儿身,再看,倒也生的俏丽非凡,端得是红颜祸水,一双明亮的眼睛,若有若无的飘向千古秀,顾盼生姿,也难怪那李不凡,为她痴迷了。

看向阿蛮,见她托腮坐着,眼睛打进屋来,便是没离开过千古秀,呆呆的看着,只觉得这瓷娃娃一般的苗疆女子,可爱动人,好似邻家小妹妹一般,任谁见了,都不由得想捏两下脸儿,宠溺一番,怎么也想不到,会跟千古秀他们,混在了一起。

看向小刀,一如既往的冷酷模样,虽不言语,也是生的相貌不凡,细细感受,身上的煞气,倒是没有庄生形容的那般渗人,只是见他从入院来,眼神几乎都没离开过他怀中的断水,想来,真是个爱刀的人。

看向宁小三,虽看着野性,但好像有些紧张,一双手都好似不知应该放在哪,一会儿放在两膝上,一会儿背着,局促不安,却是只有看向千古秀的时候,眼神才镇定一些,倒是这如庄生说的那般,心性淳朴。

打量过,孔必武心中轻叹,看来,真如庄生与他调笑时所说,这几人,真是一见了千古,便误了终生了。

“想来,庄生已经与你说过了吧?”孔必武问千古秀道。

千古秀点头回到:“庄大哥已经与我说过了。”

孔必武见千古秀点头,打趣道:“你那庄大哥,去找你的时候,还好一阵忧虑,怕你不听呢。”

千古秀笑了笑,说道:“若是之前,我定是不避的,只是经历过与庄大哥一战,以及耿长川他们那一战,当真知道了自己的不足,我们几人,又岂愿做那莽夫。”

孔必武听千古秀这般说,轻声哼道:“你倒是能屈能伸,既然如此明白事理,今早在食堂,怎么没见你忍一忍。”

千古秀正气凛然:“世间凡事皆可衡量,唯独佳人、兄弟与酒,是万般不能让的。”

“你倒是会说!”孔必武笑骂一句,又正色道:“暂且不提其他势力,我得到消息说,那大皇子不消多时,便要来别尘入学;靠山王呢,听到他孙儿受辱,也派了人来。我估摸着,现在君家的人,也正往这赶吧。”

听到孔必武提及君家,君莫笑神情有些异样,孔必武瞥了一眼君莫笑,继续道:“怕是不久,天下各方势力,都要聚集在我别尘,那时,恐怕要乱了营去,既是因你们而起,与其让你们继续呆在别尘,首当其冲,倒不如,避一避。”

千古秀点头,又笑道:“既然院长安排,我们几人定是服从的,只是换做我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若要乱,没有我们,也还是要乱的,只不过,可能是我们给了他们乱的,一个完美理由罢了。”

“哦?听你这话,有些意思,我倒是要向你请教了。”孔必武听了千古秀的话,有些好奇。

千古秀站起来,对着孔必武拱了拱手,说道:“想来天下势力,集聚别尘,怕是都为了我们而来,既是为我们而来,便定是要有所图,既然有所图,定是早早,就不安分了。为我们而来的天下势力,无非为两派,想留,或想杀。想留,如那大皇子来,我想应是知晓了莫笑女儿身份,前来与莫笑接触,想要取得莫笑好感,成了姻缘,借此合情合理的,瓦解了君家的军权,自古以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唐国的军权,一直握在君家手中,怕是京都那位,早就心中有所谋划了。想杀,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人来,只有那靠山王,因觉得他孙儿受了委屈,要为他孙儿报仇吧,天下势力,想杀我的,与我无冤无仇,既然要来,定是想着,取我性命,向那靠山王投诚,天下势力,本都应属皇家,可现在,却要向那靠山王投诚,由此想来,那靠山王,或许早就搜罗党羽,私下里做了些不安分的谋划吧。”

孔必武听了千古秀的话,看了庄生一眼,稍稍思付了一下,示意千古秀继续说。

千古秀继续说道:“我推测,无论是想杀或是想留,哪一派都不会动莫笑一根手指头的,若是莫笑仍是男儿身,倒也没甚么,只是如今变作了女儿身,那便不一般了,简单来说,得莫笑者,得君家军权!得君家军权者,便有三分,得了天下!既是院长与庄大哥安排,要我们去秘境修行,想来早就看清了天下形势,只是不明白,既然早早看清,为何不愿早早面对?晚辈等人,避得开一时,避得了一世吗?难道我们走了,这天下势力,便不来别尘了吗?”

庄生见千古秀连续反问,赶忙上前制止千古秀道:“纵是看得清,院长仁慈,先天下之忧而忧,哪怕这纷乱,晚来一日,世间人,便享受繁华一日,天下苍生,便晚一日遭受离祸之苦,你又怎么知院长的大爱!“

千古秀听罢,尊敬的向孔必武行了一礼,道:“晚辈肤浅,未能明白院长大爱,还望院长勿怪。”

孔必武琢磨着千古秀方才的分析,思付一阵,好似有些疲惫,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庄生见院长闭目沉思,对千古秀继续说道:“我与院长考虑,届时天下势力齐聚我别尘,乱必先起别尘。世人皆知,若我别尘生乱,那天下大乱,则不远矣~你们若在,定是乱象立生,你们不在,各个势力怕是只会起些小摩擦,一点点将这乱象展示给世人,时间拖的愈久些,给世人缓冲的时间,就愈久些。”

千古秀这才明白,只是当院长与庄生考虑着保护他们,却未想到他们考虑的如此深,不由得为自己方才的反问,惭愧起来。

孔必武此时睁开眼,看了一眼君莫笑,问千古秀道:“你再来分析分析,君家来人,是为何?”

君莫笑方才听院长说君家派人来,便有些紧张,又听千古秀刚才分析的头头是道,对他的分析,很是相信,见院长问千古秀,君家来人是为何,看着千古秀,想从他那里知道答案。

千古秀却是苦涩一笑:“许是我当局者迷,许是我关己则乱,君家来人,我却真的不知是为什么而来??????”

“罢了~罢了~君战衣那厮,我们都琢磨不透,何况你呢?”孔必武摆摆手,又继续说道:“我听你分析,颇有些见解,你再与我说说,这乱世,你如何看?”

千古秀拱手道:“既然院长想听,晚辈不才,便说上一说,自古以来,乱世出英雄,盛世产庸吏,晚辈觉得,凡事皆应辩证的看,如今盛世,和平有序,人们生活富足安逸,明智人,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虽快乐,却也没了为真理挺身而出的勇气,糊涂人,眼高手低,怨天尤人,整日搬弄些是非,散播些负面的消息。这二者,看似全都幸福的生活在繁华盛世之下,却恰恰因这二者,所有的繁华盛世,都如梦幻泡影般,一触即破。所谓乱世,只是那梦幻泡影破灭后,炸裂的那一刹那,破裂过后,又有人吹出一个泡影,便又回归于盛世了。”

千古秀说到这,偷偷看了一眼孔必武,见孔必武没有不喜,又继续说道:“所谓乱世,存在着许多变数,机遇与挑战并存,总会有能人站出来,或勇于冒险,或知人善用,满怀着理想与抱负,在这一特定时期,与身边人和衷共济,风雨同舟。所谓一代前人换旧人,朝代更迭,世事变幻,却也难定,若非要我评价乱世,我却也难做出定论来,只好替那些能人说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孔必武琢磨着千古秀的话,又问道:“若是你,该如何?”

千古秀闻言笑了笑,学庄生的语气,说道:“不存在的。”

“哦?这倒是为何?”孔必武问。

千古秀懒散一笑,回答道:“我这人散漫惯了,也没什么大志向,”说着看向阿蛮跟君莫笑“有人与我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又看了看小刀跟小三“有人与我对酒当歌,疏狂一醉,便是足够了。”

孔必武闻言哈哈一笑,摆了摆手,笑道:“年纪不大,想的倒是挺美,罢了,你们随着庄生,去罢!”

庄生闻言,与院长别过,带着千古秀他们,去那别尘秘境去了。

孔必武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不住琢磨这千古秀方才的言语,心中轻叹,乱,就乱去吧~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别尘秘境

从院长别院出来,大家心情都有些沉重,只有宁小三,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

“呼~可紧张死你家三爷了,我想都没想过能跟院长坐在一起聊天。”宁小三感慨道。

“你可拉倒吧,你跟那坐着,跟个石雕似的,屁都不敢放一个,全是千古聊的好嘛!”小刀竟然破天荒的接话了,取笑起宁小三来。

宁小三被小刀说的有些尴尬,挠了挠头,拍起千古秀的马屁来,挑起大拇指对千古秀说道:“大哥,你真牛掰,懂得真多,我看你跟那一顿忽悠,给院长都忽悠傻了。”

千古秀笑了笑,说道:“这哪是我懂得多,我那是看院长问话,现场发挥,胡诌的~”

“好哇!原来你是胡诌的,枉我方才那么崇拜你,真当你是博学多识,见解独到呢!”君莫笑白了千古秀一眼道。

“就是,就是,刚才我也崇拜你来着,现在嘛~”阿蛮附和着君莫笑说道。

“哦?那听你们这意思,现在就不崇拜咯?”千古秀坏笑着,做出抓奶龙抓手的姿势,满脸坏笑的逼近阿蛮跟君莫笑。

阿蛮见千古秀坏笑模样,赶忙跳到君莫笑身后,拿君莫笑当起了挡箭牌,身子藏在君莫笑身后,露出小脑袋,吐了吐小舌头,道:“谁让你胡诌!”

“哎呀,你以为你躲到你笑姐姐身后,就没事儿了嘛?!看我怎么收拾你俩!接我一爪!”千古秀笑着扑向君莫笑跟阿蛮。

“哎呀!庄大哥你看他,就知道欺负人!”君莫笑与阿蛮,见千古秀扑来,一起跑到转生身边,向庄生求救。

庄生见他们打闹着,恢复往日模样,亦是打趣道:“这可是你们家事,我爱莫能助咯~”

“听到没~看你们还往哪里逃,接招!”千古秀听庄生说罢,得意的冲着阿蛮跟君莫笑扬眉,又扑了上来。

阿蛮跟君莫笑见状,落荒而逃,千古秀笑着,看了下小刀,感谢小刀接话,化解了尴尬的气氛,又哈哈淫笑着,追阿蛮跟君莫笑去了。

只留下庄生、小刀与宁小三,在原地面面相觑——不是说去秘境吗?又瞎跑啥?你们又不认得路!

然后又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这么闹着也好,还真是不喜欢那么沉重的气氛呢。

待千古秀看着阿蛮怀中的小银,有些疑惑的问道:“诶我说,你们绝不觉得小银好似变大了些?”

“对呢,我也觉得小银沉了~”阿蛮一直抱着小银,最有体会。

众人也点头,也都觉得小银变大了。

庄生笑着解释道:“凶兽在成长阶段,最是嗜睡,看着情形,小银怕是要进化了。”

阿蛮听庄生这般说,高兴地举起小银,转着圈欢快的说:“哦~我的小银要长大咯~咯咯~”

千古秀调笑阿蛮,道:“怕是小银长大了,变得那么~那么~大,你就再也抱不动它咯~”

阿蛮娇嗔的白了千古秀一眼,娇哼一声,道:“哼!不理你这坏人!”

千古秀见阿蛮娇嗔,哈哈笑着,凑向君莫笑,伸手想揽她,坏笑着说道:“你不理我,还有你笑姐姐呐~”

君莫笑一闪,躲过千古秀伸过来的咸猪手,顽皮的学着阿蛮,也娇嗔一声,说道:“哼!不理你这坏人!”

逗得大家捧腹大笑,千古秀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转移话题,问庄生道:“内什么,大哥啊,咱们这别尘秘境在哪啊?”

庄生不知怎了,跟千古秀几人在一起,心境都好了许多,也如少年一般,笑着说道:“哼!不理你这坏人!”

千古秀几人,都惊呆了,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庄生,下巴都要张到地上了。庄生被他们几人看的,脸都红了。

“咳,内什么,就快到了??????”这下反倒庄生尴尬了,转移话题道。

“哈哈哈哈!大哥我说你方才,真是吓着我了!”千古秀指着庄生,忽然爆笑道。

宁小三最为夸张,趴在地上,笑的几乎喘不上气来,用手砸着地,大笑说道:“哈??????哈哈哈??????大大哥你真是??????真是???????哈哈哈??????”

“还挺妩媚。”小刀接着宁小三的话,一本正经的开起了冷玩笑。

“哈?!”众人听到小刀居然开起了玩笑,又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小刀,好似看什么稀罕物件一般。

小刀视若无睹,说道:“走了。”便拽着庄生,往前走去。

“内什么,小刀啊,别尘秘境在那边,咱们走错了??????”庄生被小刀拉着,发声说道。

“哈哈哈哈??????”听庄生说罢,身后传来了众人夸张的爆笑声。

别尘仙院的建筑群后,有一条蜿蜒的小路,直通后山,后山有一片茂密的桃花林,这桃花林煞是美丽,一棵杂树都没有,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花香异常。庄生带着千古秀等人在这桃花林中穿行,阿蛮跟君莫笑欢喜的跑前跑后,好似桃花仙子一般。

走到了桃花林的尽头,有一泓潋滟的湖水,映着桃花,真是个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千古秀捶足顿胸,埋怨有这般美景,庄生不早些带他来。

庄生又带着众人沿着水岸走,到了水岸的尽头,又出现了一座山,山脚下,似乎有个小洞,隐隐发着亮光。

“大哥,这便是你所说的??????秘境?”千古秀问庄生。

庄生一笑,没有回答,径自走到山脚,嘴中念动咒语,那山脚有一处岩壁渐渐朦胧,化作了一个虚幻的入口——竟是秘境入口!

千古秀几人随着庄生迈步走进虚幻的入口,刚刚进入,就觉得好一阵晕眩,再恢复时,眼前景象却是不一样,竟到了另一方世界!

“喏,这边是别尘秘境了。”庄生笑着对众人说道。

众人放眼四望,这秘境,端得是个世外桃源一般,水木清华,桃红柳绿,依山临水,万顷琉璃。处处莺歌燕舞,遍地火树银花。

众人赞叹,真是个风光旖旎好去处,福地洞天世外源!

君莫笑也甚是喜欢,笑着调笑千古秀道:“如此良辰美景,你这骚包,不卖弄一番么?”

听君莫笑这么说,大家也起哄,要千古秀吟上几句,千古秀轻咳一声,摇头晃脑的卖弄道:“清溪流过碧山头,空水澄鲜一色秋。隔断红尘三十里,白云红叶两悠悠。”

“隔断红尘三十里么?”庄生听千古吟的诗,思咐着——倒真个应景呢。

“诶我说大哥,莫不是把我们扔在这秘境,没人管了么?”千古秀问庄生道:“别告诉我要我们搞什子荒野求生啊?”

庄生笑道:“自然不是,你们稍后便知。”

“靠,故作神秘!”千古秀不满道。

庄生没回答,遥遥一指,说道:“你看。”

千古秀顺着庄生指的方向看去,远处,有几道身影,疾掠而来。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常识普及课

待那几人到了身前,千古秀细细打量,是两男一女,都着别尘仙院老师打扮,想来,也是别尘的讲师,两名男子,其中一人身高两米有余,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生的黝黑壮实,好似铁塔一般;另一人身材颀长,皮肤白皙,温目柔眉,一身的书生气质;那女子,身材娇小,娉婷婉约,笑生媚态,眼角藏春,好似三春之桃。

那三人来到众人身前,与庄生打过招呼,庄生引着这三人,介绍千古秀他们认识。

庄生指着那壮实男子介绍道:“这是张燕虎,张老师,最是精通练体之术和驯兽之法。”

又指着那书生模样的男子介绍道:“这是潘玉潘老师,学识渊博,满腹经纶,人号百晓生,天下事无所不知,修仙事无所不晓,有什么关于修炼的问题,都可请教于他。”

又介绍那女子道:“此乃依云仙子,最擅长的,便是炼丹之法、医毒之术,你们再此修炼,有什么损伤,可少不得要麻烦她。”

千古秀等人一一跟三位老师行过礼,心中感叹,这院长与庄生,倒是想得周全。

见千古秀等人,那二位男老师确实没什么异样,只是那依云仙子,见了宁小三,却神情好似有些激动,但也一闪即逝,并未太过表现。

庄生介绍罢,好似还不放心,叮嘱千古秀几人道:“你们几个,暂且莫要考虑外边事情,随着三位老师,安心在此修炼,万万不可再整出些什么乱子来。”

千古秀直觉得自己这大哥,婆婆妈妈,但也心中知道,庄生对他们的关心,认真点头道:“庄大哥放心,我们必定乖乖听三位老师的话。”

庄生好像还有些不放心,还要叮嘱些什么,却被千古秀打断,推着庄生往出口处走去,说道:“好啦好啦,道理我们都明白哒~大哥你就不用再多说啦~知道你还忙,我们就不送啦~一路走好~你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庄生被千古秀推到出口,无奈笑道:“你这小子,得,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你们好自为之吧。”然后又朝着三位老师道:“那我这几个小兄弟,就烦劳三位了,庄生告辞!”说罢,便出这秘境去了。

庄生走了,千古秀不再是与庄生那般没大没小的模样,走到三位老师身前,恭敬行了一礼,由衷道:“学生几人,就承蒙三位老师照顾了,我们几人愚钝,哪里不称三位老师的心意,可骂得,也可打得,千古秀,感谢!”

老师们相视一眼,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来——这小子,倒不像是院长与庄生说的那般刺儿头嘛。

“说那些做什么,先随我们到住处去,我们边走边说!”张燕虎扯着嗓门道,音响若雷,给在一旁不知道想什么,走神儿开小差的宁小三吓了个机灵。

潘玉见宁小三的模样,轻笑一声,解释道:“张老师为人豪爽,声音大了些,几位同学莫要见怪,咱们先去了住处,再言修行。”

说着,在前边引路,带着千古秀几人往住处走,又问道:“不知几位同学,现在都是哪般境界?”

阿蛮与宁小三,初涉修行,自是不知修行有哪些境界,潘玉也不见怪,耐心的从世界划分到修仙境界一一解释道:“这世界,有三陆——东方大陆、西荒大陆、拓夷大陆;有四海——东、南、西、北;又有五族——人、龙、兽、妖、魔;西荒大陆,住民皆为兽人,兽人生来便力大无穷,嗜血好战;拓夷大陆,住民皆为魔人,魔人生来,魔人与我人族一般,但从外表看,并无太大差别,只是魔人有着超强的天赋,实力增长一日千里,堪称个个都是高手,或是上苍嫉妒,魔族的繁育能力极差,也是五族中人丁仅高于龙族的种族;这三大陆中,西荒大陆,拓夷大陆最是排外,唯我东方大陆,海纳百川,包容万物,除去人族外,亦容得龙与妖。人可修仙、可修魔,万物亦皆可修,是称为妖。”

千古秀听潘玉介绍到妖族,微微皱眉,发问道:“潘老师说,东方大陆包容万物,亦容得妖,可是为何,我所见闻,尽是对妖惶恐,欲除之而后快?”

潘玉轻笑,答道:”人分好坏,何况妖乎?我等修仙,自然知晓妖单为一族,可世间人有千千万,又岂是人人修仙?且不论世人,单说我修仙之人,亘古以来,修大成者,飞升仙际,修不成者,亦妄图长生,这其中,又有些人,贪恋红尘,一心想要世人膜拜,便是专找了些小妖来,杀了来彰显自己,蒙骗世人,久而久之,人云亦云,这妖族,便是成了恶名仅仅次于魔族的了。”

阿蛮想及庄生与阿蝶,不由得对那些杀妖来彰显自己的人生出气愤来,气哼哼道:“那些人,当真可恶!”

潘玉摇摇头,笑道:“亘古以来,人人皆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人的行事,好与恶,又有哪个断定的清。”

千古秀又问潘玉道:“那妖族,久被屠戮,便不知反抗吗?”

潘玉回答道:“自是有些妖族不满的,一部分妖族,聚集在一起,结成联盟,报复打击,久而久之,更是落实了妖族的凶名,所以说,要是追根揭底,你所说的那种情况出现,人与妖,各是占了一半原因去。”

千古秀惘然,好些事情,起初或是没有现在看起来那么恶劣,比如人与妖,或许交恶的原因,只是当时一只妖修成游历人间,因对人类生活好奇,加上自己淘气,给人捣了些乱,便有那有心人,刻意恶化那妖,屠了博取名声,于是妖族又要报复,于是人族又要杀戮,周而复始,便陷入了彼此的冤冤相报。

潘玉解释过了世界划分,又解释修仙境界:“修仙主分四境——出世、别尘、入云、飞升。出世最为基础,主要分为三小境——旋照、开光、辟谷;别尘又分三小境——心动、融合、元化;入云再分三小境——离合、空冥、寂灭;飞升也是分三境——大成、渡劫、升仙。这便是修仙境界的主体构成,可是随着修仙派系不断衍生,渐渐又多了些其他的修仙途径,如修剑、修刀、修魔等等。再比如讲,那妖族,他们的划分为小妖、大妖、地妖、天妖、妖王、妖皇。又比如说,你身边这位阿蛮姑娘。”

潘玉说着,看了看千古秀身边,抱着小银的阿蛮,又看了看壮实如塔般的张燕虎,继续道:“这位姑娘与你们张老师,与兽同修,又是另一种途径,主体境界可按修仙来分,却又因人兽共同修炼成长,真正实力,往往又不能单凭人的境界来断定。所以说,假若你们以后遇到对手,与人交战,万不可单凭对方显示的境界来断定对方实力,要处处小心提防才是。”

宁小三是最不愿意听些理论知识的,听到这,扬了扬手中水火棍,桀骜说道:“管他什么境界不境界的,若是到了那时候,我只看我手中棍子,可还打得动人不!”

张燕虎闻言哈哈大笑:“有脾气,我喜欢!”

那依云仙子见宁小三挥动手中棍子,神色微变,发声问道:“你手中拿棍子,可是水火棍吗?”

宁小三有些激动,自打进了这别尘仙院,先是考核老师认得手中水火棍,现在听依云仙子这意思,好似也认得,激动的问道:“正是!正是!莫不是依云仙子也知道这水火棍吗?!那您可知道我那师傅现在在哪?!”

依云仙子听宁小三这般问,神情好似有些暗淡,又好似陷入了回忆中,不再说话。

千古秀挑眉——哦?这依云仙子,与教宁小三那师傅,怕是有故事呢~但是见依云仙子暗淡的神情,是有八九是在回忆什么往事,拦下了还要追问的宁小三,不让他再去打扰依云仙子。

潘玉与张燕虎,好似也知道这水火棍,见依云仙子的模样,也怕宁小三再多追问,转移话题,继续说道:“好了,你们也知道修仙境界的划分了,你们几人,现在处在什么境界?”

君莫笑首先回答说道:“正如老师所说,实力并不完全按境界划分,我君家另辟蹊径,主修兵道,而庄大哥与我说,要我修王道,我也不知我现在在什么境界,若硬是要分的话,应在别尘境吧。”

小刀抱着怀里断水,言简意赅:“修刀,别尘。“

阿蛮看了看怀里的小银,呆萌的回到:“潘老师,我是与小银一起修炼的,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境界~”

宁小三也挠了挠头,说道:“我初次接触修仙,一堂课还没上完,就被领这儿来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境界??????”

潘玉一阵无语,问千古秀道:“你呢?你什么境界?别告诉我说你也不知道?”

千古秀一摊手,无奈说道:“确实不知道??????”

潘玉一拍自己的额头,长声一叹:“庄生啊!你这扔给我们的,都是些什么怪胎啊!问啥,啥都不知道!”

张燕虎难得见潘玉这番模样,扯开大嗓门,哈哈大笑起来,声若惊雷般说道:“怎么不知道,你这不是刚刚上了第一课——常识普及课嘛!哈哈哈!”

张燕虎嗓门端得是大,笑声震得千古秀等人耳朵生疼,却听阿蛮怀中小银“嗷~”的奶叫一声,打了个哈欠,睁开眼来,好奇的摆着小脑袋,望来望去——这小银,竟是被张燕虎的笑声,吵醒过来了呢!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十年等一不归人

小银醒来,挣脱出阿蛮的怀抱,跳到地上,好奇的打量着周遭陌生的环境,对这陌生的环境有些新奇,这闻闻,那嗅嗅,不一会儿,就自来熟一般,适应了这新环境,跑前跑后的与阿蛮戏耍,逗得阿蛮好不开心。

张燕虎看着追逐打闹的阿蛮,问身边的千古秀道:“小子!自打见了你们,我便注意她身边那银翼狼幼兽,银翼狼这品种,只在天堑山那原始丛林里才可寻得,刚才我听那小姑娘说,她与兽同修,我印象里好像临近天堑山有一族,叫不归族,是极擅驯兽的,莫不是她是那不归族族人吗?”

千古秀“哦?”了一声,问道:“我听张老师言,好像对不归族颇为熟悉?”

张燕虎哈哈笑道:“哈哈哈!倒是有过一段渊源,我年轻的时候,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曾去天堑山修行,那时候年轻气盛,啥也不懂,两手空空就出发了,还未到天堑山,先给自己饿的不行,经过那不归族的时候,好家伙,真是热情啊,听我是修仙中人,好一顿酒菜招呼,我呢,本就擅长与兽同修,见不归族族长家哪小女儿,有些潜质,作为回报,就将腰牌留下,嘱咐族长,待他家女儿成人之后,可来别尘仙院寻我,修些造化!”

千古秀目瞪口呆——啥?!阿蛮那举荐腰牌是你给的?!阿蛮她爹口中那仙人是你?!我靠!你哪点像是仙人了?!

虽心里这么呐喊着,但是千古秀也不由得从心里感激张燕虎,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来陪着阿蛮上学,要不是他,或许自己遇不到小三、遇不到君莫笑,这倒真是叫个有缘。

千古秀指了指阿蛮,笑着对张燕虎说道:“古人诚不欺我,缘这一字,当真妙不可言,我家小阿蛮,正是你口中所说,那不归族族长家的女儿。”

说罢,又招呼阿蛮过来,笑着与阿蛮道:“阿蛮,你平日里不是总与我说,到了别尘,要找到举荐你入学的那名仙人,好生感谢吗?如今,找到啦~”

阿蛮惊喜的问千古秀:“找到了?在哪?在哪?”

千古秀笑着指了指张燕虎,对阿蛮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阿蛮也有些惊呆:“张??????张老师?!”

千古秀见阿蛮呆萌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

这倒也不怪阿蛮吃惊,她爹与千古说,千古与她说,说的都是仙人,提起仙人来,哪个能联想到张燕虎这模样来。

张燕虎见阿蛮呆萌的模样,又是纵声大笑,说道:“怎么,不能是我吗?”

阿蛮赶忙摆手解释,又惹得张燕虎好一阵大笑,恼得小银奶声奶气叫着,表示抗议。

潘玉调笑张燕虎道:“你呀!我看什么法门,都不及你这音波功!”

又是惹得众人大笑,气氛倒也欢快,不觉与三位老师慢慢融洽起来。

众人聊着,闹着,不一会儿,便到了在秘境的住处,住处不大,一正两厢,青砖白瓦,虽较奢华差了些,倒不简陋。

潘玉与众人说道:“这修行第一天,倒也没什么重要的事,眼看着到了饭点,大家先用过饭,再与你们安排修行,你们今天想吃些什么?”

“烧烤!”阿蛮众人异口同声,双手交叉合拢,抱拳举在胸前,眼睛都变作了小星星一般闪闪发光,期待的盯着千古秀道。

“烧烤?”潘玉见众人的样子,疑惑道。

宁小三想到烧烤,几乎要留下口水来,解释道:“哎呀潘老师,你是不知道,我大哥整那烧烤,老好吃,老香了!”

小刀应和着宁小三道:“嗯!没错!”

君莫笑与阿蛮上前走到千古秀身边,一左一右抱住千古秀的胳膊,像是万圣节要糖果的小孩子一般,边摇边有节奏的朝着千古秀喊:“烧烤!烧烤!烧烤!??????”

千古秀被阿蛮与君莫笑一左一右拥着,身子都没了骨头般,一张脸要多贱有多贱,听大家都要吃,笑喝一声:“想吃烧烤,还不麻溜准备食材去!”

“好嘞!”话音刚落,宁小三一溜烟跑去找食材了。

小刀带着小银,也紧随其后,踏尘而去。

“哦!吃烧烤咯!”君莫笑与阿蛮见千古秀同意,撒开千古秀的胳膊,跳起来击掌欢笑,也去寻找食材了。

留千古秀一个人在原地回味,满脸失落道:“诶,我说,你们再多抱会儿啊!”

三位老师相视一笑,看这情形,今天怕是有口福了呢~

不消一会儿,几人便将食材准备齐全,千古秀好一顿发挥,为大家呈现出香味四溢的烧烤来。几人在餐桌前坐着,小银见烧烤准备完毕,两只狼眼垂涎的看着千古秀的酒葫芦,不住的用头蹭千古秀。

千古秀笑骂:“莫不是你这小家伙,刚刚醒来就馋酒了吗?”虽这么说着,也还是给小银斟上了一碗,小银欢快的“嗷~”了一声,便到一旁享受去了。

千古秀给小刀众人也斟满酒,问三位老师道:“老师们可饮酒吗?”

张燕虎乃豪爽之人,自是喜换饮酒的,潘玉日常也好饮上两口,自是来者不拒,独独那依云仙子,素来滴酒不沾,竟也点头,要饮酒。

潘玉问依云仙子道:“依云仙子素来是不饮酒的,怎么今日??????”

依云仙子白了潘玉一眼,单单这一眼,便可见依云仙子风情,依云仙子嗔道:“怎么?想喝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千古秀笑着道,也给依云仙子斟满了酒。

依云仙子酒量确实是不佳,几口下肚,便是醉了,脸上宛若红霞一般,双目迷离,好似男儿一般,一把揽住宁小三的肩膀,说道:“小~小三子!你~你去~去给我耍~给我耍几式~耍几式棍子来看!”

宁小三被依云仙子揽着肩膀,又听依云仙子要他耍几式棍子,无奈的看向千古秀,向他求助,千古秀笑着,示意小三去耍,宁小三无奈,拎着水火棍,走到院当中,一板一眼耍起棍来。

依云仙子看着院中耍棍子的宁小三,竟有些痴,一双风情眼眸,渐渐溢出泪来,喃喃着:“孙棍,你这个混蛋??????”呢喃着,竟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千古秀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是怎么了。潘玉摆摆手,示意几人不要见怪,啜了一口酒,道出依云仙子的故事来。

那一年,依云仙子与孙棍,也就是宁小三的师傅——宁小三手中水火棍的原主人,一起拜入别尘仙院来,那孙棍属棍宗,依云仙子属药宗,孙棍这人,天生便是桀骜不驯,肆意妄为,依云仙子呢,生来文静,温婉如玉,按理说,两人虽为同届同学,却也八竿子打不着,毕业后各奔前程,再见面来,或许都不知曾是同学。

可是偏偏造化弄人,有一次,依云仙子入世游历,遇了奸人,那人是百花谷门人,垂涎依云仙子美色,竟使药迷了依云仙子,正待行那苟且之事时,恰好被同是入世游历的孙棍撞着,孙棍大怒,一棍便打杀了那人。

宁小三在院里耍着棍,见依云仙子趴在桌上睡了,连忙跑回到桌前,听人提起孙棍,激动的便要发问,千古秀示意他不要打断。

张燕虎仰脖干了一碗酒,将手中酒碗重重放到桌上,敬佩道:“这孙棍,虽桀骜不驯了些,倒也端得是条好汉!”

潘玉点头赞同,继续道:“打杀了那人还不算,待依云仙子醒来,听得依云仙子描述,说那百花谷竟是些纵欲邪修,常是从世间虏了女子去,当做鼎炉,更是怒火中烧,带着别尘仙子,硬闯百花谷,荡平了那宗门,生生博了个别尘恶棍的名号。却是不想,那百花谷当时,有一魔宗门人在做客,孙棍不知,也将那魔宗门人,打杀了,虽不至于因此引发大规模的争斗,魔宗也是派了不少好手追杀报复,孙棍与依云仙子逃回别尘仙院的期间,朝夕相处,竟不知怎么的,竟博了依云仙子的心去。”

说到这,潘玉轻声一叹,又继续道:“后来,他们二人逃回别尘,魔宗还是依旧要报复,隔三差五便来仙院生乱,那孙棍端得也是天不怕地不怕,每每魔宗来人,便是一场恶战,斗得那叫一个地覆天翻,再后来,打得多了,不单单是孙棍跟依云仙子,魔宗竟慢慢将别尘也当做了报复目标。孙棍却是再也不想依云仙子再卷入其中,也怕连累别尘,魔宗再来人时,与魔宗宣告,他再也不是别尘人,百花谷的事,也是他一人所为,与依云仙子无关,欲要报复,只寻他一人便可,生死有命,只是要魔宗再也不要骚扰依云仙子,再也不要踏入别尘。我还记得那时,孙棍持着水火棍,桀骜的立着,以一己之力大战魔宗一众高手,丝毫不惧,好似天地间的傲气,都在他身上,端得称得上是英雄。那一战过后,孙棍当即宣布脱离别尘,从此再也杳无音信。孙棍走了,依云仙子的心也走了,日夜盼着孙棍的消息,这一等,便是十年。”

潘玉说到这,看了一眼宁小三,道:“这孩子来,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算得上是带来了孙棍的消息,也难怪依云仙子要醉了。”

宁小三抱着水火棍,有些发呆,眼前好似浮现出了他那师傅,力战群魔的桀骜身姿。

阿蛮有些为依云仙子心酸,抱着千古秀的胳膊,依偎在他怀里,呢喃道:“依云仙子好可怜~以后你会不会也像小三的师傅那样,离开我?”

千古秀拍了拍阿蛮的头,柔声道:“傻阿蛮,小三的师傅怎么叫离开依云仙子呢?他那般做,正是为了依云仙子呢~”

君莫笑轻哼一声,瞥了一眼千古秀,说道:“什么保护不保护的,说的好听,还不都是你们男人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孙棍又怎么知道依云仙子哪般想?问都不问一声,便将麻烦揽在自己身上,说走就走了,十年来,音信都没得,端得是不负责任!”

宁小三听君莫笑这么说,站起身直勾勾盯着君莫笑道:“不许说我师傅!”

见小三这模样,君莫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嘟囔道:“你急什么,我又不是再说你师傅,我是说??????”

千古秀笑着看君莫笑,揶揄道:“你是说什么?”

君莫笑有些脸红,低下头来,小声道:“我是说,要你不要离开??????”

千古秀没有回答,只是揽过君莫笑,也将她依在怀里,看着依云仙子,又想到秘境之外那些寻自己的人,不由也有些怅然。

千古秀是理解孙棍的,当日孙棍离开,便是因魔宗报复,怕是有日不敌,再与依云仙子在一起,连累了她,与其拖到那时候,倒不如所有压力自己一力承担,可是现在,千古秀莫名卷入了麻烦之中,身处风口浪尖,秘境之外,寻千古秀的那些人,虽不及魔宗可怕,但也个个称的上实力不凡,若是他不敌之时,又该如何呢?

千古想到这,不由轻声叹息。

正文 第三十六章 不道离别,不语心酸

千古秀左右拥着阿蛮与君莫笑,怅然若失,大家很少见他这般模样,不知怎么安慰,小银也好似知晓了千古秀的情绪,酒都不喝了,跑过来蹭着千古秀的腿卖娇。

依云仙子醉去了,潘玉与张燕虎,不知晓为何千古秀为何突然这般,见大家都忽然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刀本就话少,此刻更是紧紧抱着怀中断水,只是看着千古秀不说话,宁小三呢,虽平日最为活跃,此刻见千古秀这般模样,也或是因听了孙棍的故事,抱棍蹲在一旁,也不发声。

阿蛮心中满满的都是千古秀,自是感觉到了他的思绪,却也不知怎么安慰,只是更加用力保住了千古秀的胳膊,轻声呢喃:“秀~”

君莫笑虽然也被千古秀偷了心去,却是不似阿蛮一般,无论是学识见识,都与千古秀与千古秀能谈的来的。见千古秀这般模样,知道千古秀再思虑些什么,见大家因千古秀的情绪而沉默,感觉气氛有些压抑,好似想到了什么打破尴尬气氛的好法子,忽然用力挣脱了千古秀的怀抱,冷声问道:“怎么?现在却是知道怕了吗?”

千古秀听君莫笑冷言问他,好似不相信一般,虽未言语,却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有些痛苦的看君莫笑,好似忽然极为陌生一般。

君莫笑见千古秀的眼神,心中也是一疼,却依然冷眼相对,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阿蛮与小三,听君莫笑这般说千古,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君莫笑,阿蛮倒还冷静些,问君莫笑道:“笑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秀,难道你不知他对你的心意吗?”

宁小三却是跳起来,怒声呵斥道:“我早就知道你是薄情之人,莫名其妙与我们走在一起,先是侮辱我师傅,如今又这般对我大哥冷嘲热讽!你若是真这样想,还与我们在一起做什么?!我看不如出了这秘境就分道扬镳好了!反正现在天下照大哥分析,都不会对你下那黑手!早早散伙,你也能安心!”

君莫笑见阿蛮与小三这般误解,虽心中有着万般委屈,也还是继续对千古秀道:“我自是知你因孙棍孙前辈与依云仙子的故事感怀,可是现如今,你我已然这般,天下人尽都知晓你我情缘,想避是避不得的!刚才我说,你们男人,都是大男子主义,难道不是吗?你单单听了他们的故事,就这般,恐怕是想到若是因你我之事,天下人有你不敌之人,你该如何,对吧?!”

千古秀听君莫笑反问,若有所思,却也是重重点了点头,说道:“是!我是有些大男子主义!我是听了孙前辈与依云仙子的故事,多想了些!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心中答案?!你可知道,我不怕天下人冷眼相对!千夫所指!确实怕自己身边人,对我,哪怕小到最细微的一个误解!”

君莫笑听千古秀这般说,突然极似痛苦的队千古秀吼道:“我对你哪有误解!我只是看不惯你现在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我心中的千古秀,从来都不会如你现在这般!我心中的千古秀,一直都是笑言天下事!遇苦自甘怡!愁绪一剑破!哪里会像你现在这般感怀!”

千古秀被君莫笑这么一吼,有些呆,桌上众人,也都有些呆了。

君莫笑深吸一口气,眼中似是要漾出泪来,一双俏目微微泛红,深情的看着千古秀,慢慢伸出手,轻轻地摩挲千古秀的脸颊,哽咽说道:“秀~我自是知道的,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我知道我们虽在这秘境中,也终难长久的偏安一隅,我也知道我们出去之后,要面临什么,我更知道你要承受的,比我要多得多,我虽然也因孙前辈与依云仙子的感情而动怀,可是真的,我心里害怕的,便是你现在这模样??????”

众人此时才懂,君莫笑是在用激将的方法再将千古秀从方才的愁绪中拉出来,都默不作声,看着君莫笑,听她继续说。千古秀听罢君莫笑的话,眼神清明,也是看着君莫笑,用手,紧紧地抓住了君莫笑的手。

君莫笑凄然一笑,继续道:“可是秀你可知道,自你亲手摘下我的束冠,自你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吻我,自你向世人宣布我是你的人之后,我便将我的全部都托付在了你身上,当日孙前辈独断,以一己之力担下全部的压力,然后一走了之,我虽敬佩,却也好怕,好怕你像孙前辈一般,怕哪一日我醒来,便忽然不见了你??????”

君莫笑越说越激动,抽出千古秀攥着的手,掩面而泣,断断续续的继续说道:“我好怕??????我好怕有一天??????有一天你便是离开了我??????不告而别???????我好怕??????我好怕有一天???????我再也没了你的消息??????”

阿蛮听君莫笑哭着这般说,也是莫名的感到了一丝惶恐,也突然哭了起来,紧紧抱着千古秀,抽泣着道:“秀??????你??????你不要离开我们???????好???????好不好??????阿???????阿蛮离不开你???????哇??????”

千古秀此刻哪里还不明白君莫笑的用意,心中甚是感动,也是从那淡淡的愁绪中恢复过来,见阿蛮与君莫笑梨花带雨的模样,哭笑不得道:“我说,二位姑奶奶,哪个说要不辞而别了,哪个又说弃你们而不顾了,我求你们了,别哭了好不好,乖~来,抱一个~”

千古秀将阿蛮与君莫笑又拥在怀里,心中豪气顿生,睥睨说道:“我千古秀,得上天眷顾,得兄弟,得佳人,有酒可吃,有诗可吟,虽不及那九霄仙人,却也是逍遥红尘,管他什么恩怨,管他什么俗事,若是扰得我不自在,天王老子,也要他尝一尝我那秀川!”

潘玉见千古秀狂傲,挑指称赞道:“端得是个英雄少年郎!”

张燕虎哈哈大笑,道:”小子不错!合我胃口!哈哈哈??????“

千古秀听有人夸他,更是得意,一步踏上桌来,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肆意道:“何为天涯?有四时美景,有友人二三,便是天涯!何为乐事?有佳人相伴,有兄弟相陪,便是乐事!何为逍遥?有诗可吟,有酒可吃,便是逍遥!红尘微醺半步颠,仗剑逍遥天地间,与君醉笑三千场,不道离别,不语辛酸!”

潘玉听千古秀肆意吟诗,拍案而起,眼中异彩连连,不住赞道:“好一个不道离别!好一个不语辛酸!当浮一大白去!”说罢,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放生大笑。

张燕虎却是莫名其妙道:“刚刚说过你小子和我胃口,怎么现在倒跟潘玉一般,文酸起来!不行不行!这酒再这般喝下去,怕是要与你们说话一样酸了!我得赶紧趁着酒还没酸,多喝上他两碗!”

听张燕虎的话,逗得大家不禁都笑起来,气氛倒也不尴尬了。

阿蛮将头深深埋在千古秀怀里,撒娇道:“你这坏人,说话可得算话,不许道离别哦~”

千古秀摸了摸阿蛮的头,又挑眉看向君莫笑,君莫笑见千古秀恢复往日模样,也是破涕为笑,笑骂道:“看我做什么?君子一言,你自己说的,可不许反悔咯~”

千古秀哈哈大笑,心中感叹,得此二位佳人,得小刀小三两位兄弟,人生还有什么要反悔的呢?既是世人要扰我,那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

想到这,千古秀对众人道:“管他谁对谁,在这秘境,我等努力修行,出了这秘境,就让那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不求其他,只求莫要让我觉得,不够刺激!”

君莫笑与阿蛮,依偎着千古秀,虽未言语,却是用行动表达。

宁小三听千古秀的话,更是握紧了手中的水火棍,眼神中满满的战意,似是要喷出火来。

小刀看着千古秀,坚定说道:“随你!”

张燕虎确实哈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倒是当真合我胃口!”

潘玉也是看着千古秀,直觉的此刻豪气冲天的千古秀,却是像极了那时的孙棍,不,比那孙棍,还要傲气、霸气上几分,心中感叹,这千古秀几人,怕也不是省油的灯,待得从秘境出去,许是要搅得东方大陆,翻了天去了??????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修心

千古秀振作精神,不再胡思乱想,起身举酒敬潘玉与张燕虎,正色道:“秘境修行,依仗两位老师了,望二位老师,不吝指点,悉心调教我们几人,我千古秀不奢望能一步登天,只是想着,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不要像孙前辈那般遗憾!”

潘玉与张燕虎点头,还未答话,却听得依云仙子俯在桌子上,听到提及孙这个字眼,喃喃说着酒话:“孙棍???????你个混蛋??????你可知道???????你走了??????我便一直再失去??????失去了时光??????失去了岁月???????失去了你???????”

潘玉听依云仙子醉语,轻声叹道:“你们莫要见笑,依云仙子醉了???????”

君莫笑同情的看着依云仙子,说道:“依云仙子用情至深,哪里又说得上见笑呢?”

潘玉一笑,说道:“庄生将你们带来,我们自是要尽全力把你们教好的,今日这酒就饮到这吧,不过依云仙子确实要劳烦两位姑娘,送她回房,照顾照顾了。”

君莫笑与阿蛮答应着,去搀依云仙子起来,依云仙子却似发了酒疯一般,挣脱二人,跑到宁小三身前,紧紧抓住宁小三的肩膀,潸然泪下,声如泣血:“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不喜欢这个充满不公的世界!我不喜欢世间到处都是争斗!我只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走!不是除了你,我就没人要了!只是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依云仙子哭着说,又好似泄恨一般捶打着您小三的胸口,这是她醉了,把小三,当了孙棍。

宁小三神色沉重,只是挺起胸膛,任由依云仙子捶打着。

潘玉见依云仙子这模样,赶忙上前控制住依云仙子,对她大声喝道:“依云!你仔细看看!这不是孙棍!这是他徒儿!宁小三!”

依云仙子被潘玉制住,听了潘玉的话,紧紧看着宁小三,忽的蹲下来掩面哭泣:“不是???????不是他???????可是??????可是他又在哪里??????”

阿蛮与君莫笑赶忙上前安慰,宁小三此刻却悲痛的对依云仙子说道:“我们都一样!我也想他!可是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我宁小三发誓,早晚有一天我要找到师傅,把他带到你面前!”

依云仙子不再说话,只是蹲着掩面哭泣,瘦弱的肩膀随着抽泣耸动着,让人好不生怜,阿蛮与君莫笑安慰着,将依云仙子,搀回房间去了。

千古秀看着依云仙子回房间,心中替她感伤——世间最苦之事,怕便是无期无望了吧!

酒桌上,只剩了几个大老爷们儿,千古秀见宁小三还有些悲痛,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比自信的说道:“会找到的!我们陪着你,一起找!”

又转头看向小刀,问他:“小刀,哦?”

小刀点了点头,坚定的回答:“嗯!”

宁小三感激的看着两位兄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只是动情的对千古秀叫了声,大哥!

千古秀哈哈一笑,锤了宁小三一拳,说道:“你可别着么深情的看着我啊,我不习惯!”

宁小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潘玉此时又对他们三人说道:“虽说这酒饮的,故事多了些,倒也并非什么坏事,修仙一途,最重修心,试想来,修仙途中什么劫难,都好度过,可最难过的,便是心劫,好些事情,就如饮醉了,发泄出来,或许就想开了,想开了,心劫也就过了,若是跨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份执念,只怕是此生都要如依云仙子那般,偶然间听到一个名字,见到一件旧物,所有的魔障便要涌出来了。”

千古秀笑道:“是啊,事分两面看,方才我也多想了些,被骂了,也醒了,可是我觉得,有些事情,单单想开是不够的,还是要敢于直面,坚持到底,哪怕没有完美的结局,输也输的心安。”

张燕虎素来听不得这些说的不够直接的话,当下说道:“你们俩一大一小,不知道又神叨些什么,这酒不喝了,我就回房休息了啊?!”

潘玉摆摆手,说道:“不喝了,再喝下去,怕是不知道又要惹出些什么故事,都各自回去歇了吧!千古你与小刀小三他们一屋,我与张老师一屋,阿蛮跟君莫笑,就与依云仙子一同住了吧。”

千古秀抗议道:“我说潘老师,三间屋子,我看要不这样,你跟赵老师与小刀小三住了,依云仙子自己住一间,我们谈恋爱的住一起好了!总要给我们这些小情侣一些私密空间,特殊照顾嘛!”

潘玉笑骂千古秀:“我呸,就你小子鬼主意多,你想都别想,这可是来修行的,不是度蜜月的,规规矩矩回房歇着去吧你!”

千古秀听潘玉这么说,虽老大不愿意,也无可奈何,走到院中,对着依云仙子房间喊道:“阿蛮!笑笑!你们且与依云仙子同住!我就在你们对门,想我了,晚上记得来找我啊!”

君莫笑的声音从依云仙子房间传来:“你做梦!”

小刀笑了,说道:“这话好似在哪听过。”

宁小三当小刀真忘了,还给小刀解释:“哎呀刀哥,你忘了,在古寺住的那宿,那时候还不知道笑嫂是女人,大哥晚上说要去笑嫂房间睡,笑嫂也是这么回答大哥的!”

千古秀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踹了宁小三一脚,骂道:“就你小子脑子好!就你记得清!”

宁小三捂着屁股,有些委屈,说道:“我这不是看刀哥忘了,给他回忆回忆嘛!”

小刀哈哈一笑,便回房去了,千古秀与小三,也回了房间——今儿这酒,喝的好像跟往日,不大一样呢。

时间过得飞快,待几人休息罢了,从屋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依云仙子此刻酒也是醒了,这一天不知与阿蛮、君莫笑聊了些什么,三人好似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一般,三个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有时候有笑出声来,对着千古秀指指点点,搞的千古秀摸不着头脑,好大的不自在。

晚饭倒是没饮酒,简单吃过饭菜,便又就地解散,自由行动了。千古秀腆着大脸,去找阿蛮与君莫笑搭讪,却被依云仙子笑着撅了回来,吃了个闭门羹,无奈只得与小刀跟小三在屋里躺着闲聊。

“大哥,你说会给咱们安排些什么修行?”宁小三初涉修仙,心中极其期待。

“谁知道会整出点什么幺蛾子呢,既然安排咱们来秘境修行,怕是跟别尘里正常上课的学生们不一样吧。”千古秀懒散的回答宁小三道。

“大哥,你说会不会给咱们整点洗髓丹啊,越级打怪丹啊之类的丹药,让咱们直接提升实力?”宁小三又问。

“我说小三子啊,你可省点心吧,净想美事儿,我估摸着不整死咱们就不错了,还洗髓丹呢!”千古秀回答道。

屋里忽然沉默了,良久,宁小三的声音又想起,说道:“大哥,你说我们现在哈,我得报仇,我还得找我师父,刀哥那边还被通缉着呢,这事肯定也得解决,你这边跟笑嫂出去,估计事儿也少不了,我怎么忽然觉着咱们挺忙的呢?”

千古秀文绉绉的回答道:“你懂个屁,这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懂不懂?就是说上天啊,要是想让谁干点大事,在这之前得磨练磨练他,知道吧?”

宁小三又问道:“大哥,上天让咱们干啥大事啊?”

千古秀无语道:“我怎么知道?”

“大哥???????”

“大哥个屁大哥啊,就你问题多!睡觉!”

噗嗤一声,小刀忽然笑出声来。

千古秀埋怨着说道:“小刀你毛线啊,漫漫长夜,你有你家断水陪着,我家阿蛮跟笑笑,明明就在我对门,可是就留我一个人,孤枕难眠!”

宁小三的声音又响起:“大哥,你要是自己睡不着,我过来陪陪你,我无所谓的。”

“靠!你可拉倒吧!”

“哈哈哈???????”小刀再也憋不住了,放生大笑,笑得直喘。

“靠!小三子,跟大哥一块儿收拾他!”千古秀听小刀笑,招呼上小三,扑到小刀床上,用被蒙上头就打。

“让你笑!让你笑!”

“错了??????哈哈哈??????错了???????我???????我不笑了??????哈哈哈哈”

“让你打我脸!让你给我打成猪头!”

“呃???????”

千古秀他们房间里,传来三人欢快的打闹声,好不欢乐,好似全然忘了那些不快事。

潘玉与张燕虎在屋桌前对坐,整理着千古秀几人在秘境中的修行安排,听他们闹着,相视一笑,不由感叹,年轻真好!

依云仙子房间,阿蛮、君莫笑、依云仙子三人也深闺密谈,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时不时的也传来些娇俏的笑声,看来她们三人相处的蛮融洽呢。

别尘秘境中,夜色迷人,晚风轻拂,繁星点点,青砖瓦舍间不时传来几个少年嬉笑打闹声,下弦月微微翘着,仿若微微笑着的长者一般,好似也在笑这些少年无忧。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因材施教

转过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千古秀等人还在做着梦,就被张燕虎踹门而入,拎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

“起来了!起来了!今儿个开始正式修炼!”张燕虎对着揉眼的千古秀几人说道,虽说他说话与平时一样,但对于身子起来,魂儿还在床上的千古秀几人,却犹如惊雷一般,惊得一个哆嗦,都精神了。

千古秀自来懒散惯了,因被这么早叫起来,嘴里小声嘟囔着抱怨,宁小三跟小刀,却是期待满满,兴致勃勃的随着张燕虎出门去了。

千古秀打着哈欠出门来,见阿蛮与君莫笑也在院中,顿时来了精神,走过去与二人搭讪,却被张燕虎一把拽住,拖到了小三跟小刀那边,让三人排排站。

依云仙子也带着阿蛮跟君莫笑过来与他们一排站好,潘玉笑吟吟的过来,与众人讲话。

“咳!大家早,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今天开始就正式修炼了,那我就直奔主题,昨日我与你们张老师合计过了,你们几人各有个的专长,修炼的方向也不同,所以给你们每个人都量身定制了一套修炼方法。”潘玉与众人说道。

宁小三最为期待,几乎都按捺不住自己,潘玉见他这模样,笑着继续说道:“我看你们这跃跃欲试表情,想必也是等不及了,你们随我来~”说着,便引着众人,向外边走去。

不消一会儿,潘玉将众人带到一处,这地方有瀑布,有湖水,有花,有树,景色颇为不错,若不是一早说了今日开始修炼,千古秀等人几乎以为这是要带他们来赏景来了。

潘玉见几人疑惑模样,笑着对众人说道:“你们莫要疑惑,别尘秘境中,景色自是迷人,此处亦然,不过带你们来并未游山玩水,这地方是经过我与你们张老师和依云仙子好生挑选,给你们选的修炼场所。”

“嘿,那还等什么啊,咱们这就开始吧!”宁小三最为着急,抢话说道。

潘玉摆摆手,与小三说道:“莫急,莫急,带我给你们讲一下修行的安排~”

潘玉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大家众所周知,修行一道,最为艰苦,鲜有一日千里的例子,可是你们庄大哥将你们托付给我们的时候,也跟我们简单说了下你们的情况,要我们在短时间内,快速提升你们的实力,据我们昨天的了解呢,你们确实彼此之间修行的共同点太少,所以我们决定因人而异,因材施教,别出心裁的给你们每个人准备了一套修行方法。”

千古秀本就被早早叫起来心里有些不爽,又不知怎的,一宿没见,潘玉又变得如此唠叨,无奈的对潘玉求饶一般道:“我的潘老师,您了快说吧,咱们到底怎么个安排?”

潘玉摆摆手,还待说些什么,被张燕虎打断:“我说老潘,你这人什么都好,唯独不能给人讲课,一堂课你要叨叨半堂课没用的去,赶紧的说安排吧!”

潘玉听张燕虎这般说,也不再废话了,开始点名:“小刀!”

小刀出列,笔直站着,等着潘玉安排。

潘玉看着小刀,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今日的安排,是拔刀。”

拔刀?就这么简单?不单千古秀几人有些吃惊,就连平日神情冷峻的小刀,都有些吃惊了。

潘玉见众人疑惑,解释道:“大家不要惊讶,今日所说的拔刀,与你们想象的,还是有些不同的,小刀与断水虽说差不多心意相通,却还未做到人刀合一,想要达到人刀合一的境界,自是要从最细微处,掌握刀,若说最细微的,便也是最基础的,最基础的,就是拔刀出鞘了。”

张燕虎接话道:“没错,要你拔刀,不是说拔出来就算了,你要在拔刀的那一瞬间,将体内真气运转,使用刀的那只手,每一个关节活动,每一个细胞感知,都运用到极致,去感受每一次拔刀时最细微的差别,去感受每一次刀出鞘时,所有的气势,慢慢去磨合,找到最适合你跟你手中刀的那一种出鞘方式。”

“嗯,除了这一点,在每一次拔刀时,也会锻炼你真气运行的线路,你修刀,刀之一道,简单霸道,若是你掌握了最简单霸道的真气运行方法,拔刀之时,便是气势惊人了。说起来简单,可真的要做到那个地步,许要用心去拔刀感受亿万次吧。”潘玉继续说道。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小刀听罢,抱刀拱手,走到一旁,拔刀去了。

潘玉继续点名,这次叫了阿蛮。

阿蛮是与兽同修,张燕虎最是在行,张燕虎与阿蛮说道:“与兽同修,最是艰难,不达到自身强大,宠兽也强大,是很难修成圆满的,若要是想修得圆满,主要有三,一是与宠兽之间的默契,这需要不断地与宠兽磨合;二是与宠兽之间的联系,这便需要主人有强大的精神力来支撑了;三便是与宠兽之间的情感,这需要主人与宠兽在共同生活中,并肩作战中,实实在在的去培养的。”

阿蛮点头,乖巧的问道:“谢谢老师,那我的修行安排是?”

张燕虎带着阿蛮走到花丛出,要阿蛮坐下来,说道:“今日早早叫你们起来,也是为了你们修行,你静静的坐在这,要你那小银也一同坐着,闭上眼睛,与你的小银努力去沟通,通过他的眼睛向你传达,花儿开的每一个细节,花儿随风摇摆的每一个韵律,以及蝴蝶,蜜蜂来采花蜜时的每一个动作与振翅的节奏。”

阿蛮看了看多动症一般的小银,不好意思的对张燕虎说道:“内个??????张老师,能不能教我些方法,让小银听话,乖乖的坐着不动啊??????”

张燕虎严肃说道:“若是教了你些通用的法子,那在秘境修行与在外修行有什么差别,我与潘老师商量,给你们定的安排,自是要你们寻你们自己的一条路出来,你待自己去与你那小银沟通,自己去慢慢掌握!”

阿蛮见张燕虎如此严肃,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努力的和小银沟通起来,哄着小银说道:“乖小银~不要乱动了哦~来~过来坐~陪我看花儿开~”

张燕虎恨铁不成钢般无奈道:“要用心!”

阿蛮顽皮的吐了吐小舌头,不敢再说什么,闭上眼睛,努力的与小银用心沟通起来。

千古秀这边,依云仙子点了君莫笑的名。

君莫笑出列,依云仙子对她道:“我听庄生说,你本欲修兵道,后来他建议你学王道,兵贵神速、又不厌诈,王道贵仁,心系苍生,但无论修兵与修王,其实旨在修心,心若仁,道便仁,人若毒,道便狡诈,就像救人的药与害人的药,原材也许并无太大差别,只是合方子的人不同,合出的效果也不同罢了,我擅医、毒,最是了解,天下哪怕最益的药材,也可合出害人的方子来,天下哪怕最毒的药材,也可合出救人的方子来,可无论是救人与害人,却是全都在于心。”

依云仙子看了一眼君莫笑,继续说道:“你便跟着我修行吧,这地方,有许多的药材,我与你讲些药经,然后你自己去寻了药材来,辨别药性,合出些方子来。”

宁小三不是很懂,问道:“依云仙子,可是光学药经医毒,与提升实力有什么干系啊?”

依云仙子因孙棍的关系,自是爱屋及乌,喜爱宁小三,见他发问,耐心解释道:“合方子,与排兵布阵一般,最讲究变通,简单的药材,将药性运用到极致,配合好,也是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来;寻找药材、识别药材,而制药的过程,可锻炼全身感官的完美契合,这一过程需要她将真气灌注全身,去最大范围的感知周边,发现药材;发现药材之后呢,则是锻炼她的真气细微运用了,许多药材,若是采摘不当,药效便会流失,只有将真气拿捏到极致,熟练的将真气收放自如,才可最完美的保留药材的药效;制药过程呢,需要最是修专注,需全神贯注,心无旁骛,这便是修炼心境了。”

宁小三恍然大悟,君莫笑受教,随着依云仙子去了。

大家都被安排去修行了,便只剩下了千古秀与宁小三,宁小三有些猴急的问道:“潘老师,大家都安排完了,我呢?我呢?我做些什么修行?”

潘玉笑着对宁小三说:“莫急,莫急,你随我来。”

说着,便带宁小三来到树下,潘玉发动水系术法,凝聚了许多个水球来,全部都悬在树上,每一个水球都包裹着一片树叶,然后对宁小三说道:“这些水球,我尽都用薄薄的真气裹着,不受外力,是不会破散的,你的修行,就是用棍子去打这些水球。“

宁小三有些不解,问道:“可是老师你说着些水球,不受外力就不会散,我用棍子打了,他们不就散了吗?”

潘玉点头,笑着对定小三道:“没错!但是我有个要求,就是你必须要做到打了这些水球,水球不散,而其中树叶破碎!”

宁小三还是不解,潘玉解释道:“你自是曾与孙棍修行过了的,可是只学了孙棍的刚猛,未学得孙棍的柔道,若与人交战,只是一味的刚猛,除非你身上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真气,若不然,只怕是与人还未斗完,真气便是枯竭了,所以我要你这般做,是为了让你控制自己真气的输出,力道的掌握,希望你能将棍道修行至刚柔并济的境界。”

宁小三似懂非懂的挠了挠头,一棍甩出,将水球打了个稀烂,贱了一身水,说道:“这也太难了些??????”然后便不再说话,用心琢磨怎么控制真气输出,力道的掌握了。

潘玉见宁小三认真思考,也不打扰他,叫过千古秀,与千古秀做修行安排。

“把衣服脱了!”潘玉对着千古秀道。

“啥?!”千古秀古怪的看着潘玉,好似看老色狼一般,不自觉的用双手捂住胸口。

潘玉见状,哪里不知道千古想歪了,哭笑不得,说道:“安排你修行呢,你想哪去了。”

说着一指那瀑布,然后又指了指一块半径有一米多,圆桌形状的巨石对千古秀道:“把衣服脱了,举着那石头,去站到那瀑布底下。”

千古秀闻言,以为潘玉再开玩笑,对潘玉说道:“潘老师,你别闹,这可是要出人命的!”

潘玉正色对着千古秀说道:“谁跟你开玩笑了!快去!”

千古秀见潘玉神情,知道是真的,犹豫的脱了衣服,举起那圆桌一般的巨石,趟水走到了那瀑布底下,刚刚站定,就觉得瀑布飞流而下的水,似有万钧之力,重重拍打在身上,震得喉咙都有些发甜,更别提举起那巨石了。

潘玉远远对这千古秀喊道:“运行真气,护住心脉!”

千古秀努力承受着瀑布落水的万钧之力,心中暗骂——用你说!

赶忙运行体内真气,咬着牙,艰难的举起那巨石来,接触面积大了,承受的力道强了不仅仅是十倍。

潘玉又远远对千古秀喊道:“你这小子,不知怎么让你修行好了,想来想去,倒是不如激发你的潜力,来个破而后立!你便在那呆着,真气枯竭了、身体受损了都不要怕!君莫笑正与依云仙子学药经,自会给你合些疗伤的方子来!哦!对了!你还有其他的任务!得空了给宁小三多凝些水球,我方才凝的那些,怕是不够他几棍子打的!还有!你不是最爱吟诗唱歌吗?!累了乏了,就吟几句!唱两首!给阿蛮与君莫笑制造些干扰!这样对她们修行有益处!还有!你从现在开始!数小刀一共拔了多少次刀!晚上与我核对!要是有偏差!没你饭吃!”

话音刚落,千古秀便被瀑布冲飞出去。

千古秀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潘玉,你够狠!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逼宫

千古秀虽心里咒骂着潘玉,却也知道,此刻不是偷闲的时候,如若不快速的提升自己的实力,出了这别尘秘境,且不说保不保得住君莫笑,恐怕自己,就连阿蛮、小刀与小三,性命也堪忧。

咬牙爬起来,扛起那圆形巨石,一步一步往瀑布下方走去。

那湖底岩石,硌脚不说,常年经瀑布冲击,急流洗刷,踩上去甚是光滑,还未走到瀑布下方,单单保持身体平衡,就废了千古好些力气。

“诶,我说,昨日见你豪气冲天,怎的今天就萎了?”潘玉见千古秀吃力模样,打趣他道。

千古秀闻言,一口老血差点喷将出来,真气运行都乱上了一乱,慌忙稳住真气,头也不抬,咒骂潘玉道:“靠!你说的轻松!你过来试试!”

潘玉见千古憋屈模样,更觉好笑,调笑道:“我去造那闲罪作甚,惹事的又不是我,实力上不去,出去挨揍的也不是我,哈哈哈!”

千古秀头都不抬,闷声回道:“用你提醒?!”说罢,再也不理潘玉,全心运转真气,努力向着瀑布靠近。

潘玉早就听庄生介绍过千古散漫的性子,最怕他不认真对待修行,见千古秀并未懈怠,也不管他,转过去指导小三与小刀去了。

···························································

“轰!”

“诶呀卧槽!”伴随着千古秀夸张的叫声,只见瀑布底下一道身影再度飞出。

小三有些惊悸的看了眼小刀,小声问道:“刀哥,第几回了?”

“第七十八回。”小刀头也不回,依旧拔刀。

“大哥也是够能抗了。”宁小三一棍又是砸破了一颗水球,被淋得一身水,躲闪着咂舌道。

“诶!小子!我说你还行不行?”潘玉见千古秀再度被冲飞,发言刺激道。

千古秀爬将起来,扛起巨石,坚定的再次超着瀑布走去,咬牙吼道:“男人就TM不能说不行!”

潘玉见千古坚韧模样,眼中流露出几许赞叹之色,也不再去干扰他,只是发言点拨道:“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千古秀闻言,有所触动,沉着下来用心感悟。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别尘秘境内千古秀等人修行。

别尘仙院,孔必武别院。

孔必武很头疼,真的很头疼,换做往日,除非有天大的事情需要他来决策楼面,否则平日里是没什么人来叨扰他的。可是今日,客人却是来了一波儿又一波儿,扰得他养的鸟儿,都不得安生。

刚刚应付走了院内长老,老头子还没来得及喝上口茶,又有声音来传来

“孔院长安好!晚辈李广特来拜会!”

“孔院长进来可好?李越携小孙李不凡,特来拜会!”

孔必武与庄生相视一笑,正主,总算是来了。

庄生自是不理的,孔必武迎出去,与他们寒暄客套几句,请三人入的屋来,沏了茶来吃。

李越是三人中辈分最大的,最先发声,阴沉着脸,倒不像是来拜会院长,反倒是前来发难的,重重将茶盏拍到桌上,冷哼一声,道:“孔院长倒是耍的一手好手段!”

孔必武自是知晓他所言何事,“哦?”了一声,抬眼看他,轻笑一声,故作不解道:“不知靠山王这话是何意?”

李越见孔必武卖痴,心中怒气更胜,但也知孔必武德高望重,不便与他发作,只是冷言道:“孔院长何必故作不知,昨日我凡儿与你这别尘受此奇耻大辱,京都人尽皆知,你不该给我个交代吗?”

孔必武轻啜了口茶,老神在在,微阖双眼,不再看那靠山王李越,轻描淡写道:“哦,那事儿啊,年轻人之间争风吃醋罢了,小辈儿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就好了,怎么?还要靠山王来出头么?”

李越知是孔必武有意包庇千古秀等人,也听得出孔必武言下之意是在指责自己太过护短,但想及自己爱孙所受得委屈,也是好大心疼,正欲出言反驳,却被李不凡轻咳一声,打断了。李越知自己孙儿心思玲珑,冷哼一声,便也不再与孔必武搭话。

李不凡站起身来,对着孔必武拱手行礼,恭敬道:“我爷爷性子急躁了些,又爱孙心切,唐突了院长,还请院长勿怪!”

孔必武扫了他一眼,复又低头饮茶,不在言语,李不凡又道:“正如院长所言,昨日之事,确实是我们小辈之间的事,昨儿早上是小子冲动了,与君莫笑几人闹了些误会,倒也提不上受了侮辱,只是小子自幼父母双亡,被爷爷一手带大,我爷爷怕小子吃了亏,所以火气才大了些,再请院长见谅了。”李不凡对孔必武微微鞠了一躬,继续道:“小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冷静下来,知今日之事是自己错了,本欲今晚摆上一席和解宴,化去这没必要的误会,可是尚未来得及与他几人说,他们便被院长安排到别处修行去了,小子思量,他们不知多久才能完成修行,怕是时间久了,误会便成了事实,届时木已成舟,却是让小子损失了几位好友呢。”

李广坐在一旁,闻言看了看李不凡,眼神平静,心中却是思付,自己这堂弟,倒是生了张好嘴,大事化小不说,眼见孔必武态度肯定是包庇定了千古秀几人,不再纠缠今日之事,只是要孔必武给个千古秀他们修行的时间——你就算是包庇他们,让他们在别尘秘境修行,也总要有个时间吧?这时间假若孔必武说了,自是无法反悔的,想来怕是要准备着秋后算账呢,端的是好心思!

孔必武人老成精,听李不凡说完哪里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却也没理他,反倒轻笑一声问李广道:“大皇子此次前来是作何?”

李广站起身行礼恭敬回道:“无他,晚辈亦是听闻了昨日之事,惊觉往日有些固步自封了,恍然间天下又出了这么些俊秀之才,晚辈不敢井底观天,故前来修行,一来呢,好生锻炼锻炼自己,二来呢,也趁此机会,多结交些我别尘仙院的俊才。今日来,只是与院长报道请安,转达父皇对您的问候罢了。”

孔必武和蔼笑着点头,对李广道:“大皇子有心了,也替我向你父皇问好,你也看到了,老夫这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若是大皇子没什么其他事情,你先行去找老师安排修行课程,如何?”

孔必武自是知道今日大皇子今日前来没有问候这么简单,却也不愿与他们兜圈子了——有事你便讲来,无事就不要烦我!

李广恭敬应诺寒暄着定将孔必武的问候转达皇上,又继续说道:“说起来晚辈还真有一事,恳请院长成全。”

孔必武也不急,笑着对李广道:“你且说来我听听。”

李广继续道:“院长事务繁忙,晚辈就开门尖山了,院长自是知晓的,这天下虽是我李家的,可是若无君家几代人为我唐国抛头颅洒热血,我李家也坐不安稳,如今君家独苗君莫笑亦在别尘修行,晚辈想请院长行个方便,稍作安排,让晚辈与她一同修行,一方面有人作伴,可解修行枯燥,另一方面,也可增加我李家与君家感情,若是如此,可谓是万利于天下,还请院长成全!”

话音刚落,孔必武尚未发声,李不凡却是笑着对李广道:“兄长所言极是,不过依小弟愚见,我与那君莫笑是自幼相识的,也称得上是青梅竹马,倒不如换做我与她一同修行,亲上加亲,如此更好,兄长以为呢?”

“哦?”李广听得李不凡的话,没多答话,只是盯着李不凡看,眼神愈发清冷。

李不凡不理李广冷冽的眼神,自顾自笑着道:“兄长莫要误会愚弟,无论你还是我,又有何妨?这天下,终归是李家的天下!”

孔必武与庄生大吃一惊,这李不凡说这话,一语双关,当着大皇子的面说出来,却是极不妥当的,此番言语,端的是大逆不道,与谋反何异?!

李广闻言眼神更冷,却也实实在在有很深的城府,并未表现出不喜,闻言哈哈大笑,盯着李不凡一字一顿道:“凡弟倒是贴心的紧!”

靠山王知晓这些年李不凡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只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反对罢了,甚至有些时候还暗中支持,可是李不凡虽苦心经营有了些自己的势力,但还未称得上羽翼丰满,所以他自是不愿此刻让李不凡与大皇子扯破面皮的,哈哈一笑,发言打圆场道:“广儿勿怪,你凡弟年幼无知,言语不妥当,你可莫要往心里去!”

李广也是不愿当着外人面丢自己的家丑,见靠山王打圆场,轻笑言道:“无妨,都是自家兄弟,想来凡弟也是为我皇家考虑,我自是不会责怪的,倒是要在父皇那里,为凡弟表上一功呢!”

靠山王李越也是成了精的老油条,哪里听不出李广话里的意思,却也不愿再李广面前示了弱,故作威严道:“你父皇那里我自会去同他讲,倒是不劳烦你了,今日你的有礼有节,我也会一并同他讲了。”

李广闻言,也不多讲,心道是李越怕自己与父皇面前说道李不凡什么,这是放话点拨,要于父皇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若是得了靠山王的支持,自己的皇位那更是稳妥了几分,心中暗喜,也没那么将李不凡的言语上心,向靠山王拱手答谢。

庄生见此情景,不由轻叹,世人攘攘,皆为利往,于利益面前,确也没什么不可和解的事情,这大皇子与李不凡,当真较我那兄弟差了几分!

靠山王李越怕李不凡又说些什么反逆的话来,却也怕自己孙儿伤心,心思变幻,转而与孔必武道:“孔院长依我看,我有一议,倒不如让广儿与凡儿一并与那小妮子修行罢了,如此不单称了他们二人的意,也方便我家凡儿与他皇兄亲近,年轻人嘛,多接触接触,总是好的,不知孔院长意下如何?”

这话说的极圆,既不打大皇子的脸,又间接的向大皇子抛了橄榄枝,顺带还可以满足自家孙儿的心思。

李广心中对此提议也甚是满意,亦是接话道:“我听叔父所言极是,晚辈以为,这倒不失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还请院长早些定夺。”

孔必武不搭话,依旧低头啜茶,眼神若有若无的瞥向庄生,向他求援,却见庄生神情悠然,好似没他事一般,心中好生无奈——你自己小兄弟惹下的祸,你倒挺悠哉,把事全都丢到我身上!

话音刚落,忽然屋外传来一句几乎不带感情色彩的的声音“什么时候我君家人,君家事,沦落到他人来定了?”

声音传来,一道人影自院外缓缓走进来,正是五毒,自他受了君战衣的嘱托,不敢耽搁,日夜兼程,片刻不敢停歇,速度提升到极致,端的他速度天下无双,也是刚刚才赶到别尘。

孔必武见五毒,好似见了救星一般,狠狠瞥了一眼庄生,恼怒他不闻不问,然后满面欢喜的起身将五毒迎进屋来,安排座位坐了,心中暗骂——你个鬼孙儿!你咋才来捏!

五毒入座,向孔必武微微施礼,道:“院长安好,五毒奉我家君帅指令,前来接莫笑回家,顺带邀请仙院学生千古秀前去做客,不知他们现在何处?”

孔必武好生头疼——早知君战衣这小子派人前来是为保护这帮小子,我沾这一身腥干啥?

正文 第四十章 幽冥宗前来要人

闻及五毒之言,靠山王三人神色微微一变,三人此次前来,自是知晓孔必武要包庇千古秀等人的,也准备了些于自己看来算是万全的应对策略,可是千算万算,也未曾算及君家的态度——将君莫笑召回,也就罢了,你保护你家女儿也无可厚非,但是听五毒所言,君家也要包庇那千古秀,莫非君战衣默认了他家女儿与千古秀的事,当真要毁去当初诺言?难道他当真不怕引起众怒,千夫所指吗?

庄生听五毒言语,虽依旧悠然自得,却也由衷的笑了——这君战衣,却也不像想象中那般不近人情呢。

想到这里,庄生轻笑着对五毒道:“五毒兄请放心,他们几人现在不在别尘院内,被院长安排到别尘秘境修行去了。”

五毒并不答话,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孔必武却是好生恼怒的瞪了庄生一眼——你这小子,又往我身上甩锅,还嫌我不够烦么?!

靠山王冷哼一声,质问五毒道:“君战衣这是何意?当初是他许下诺言,要他家丫头终生不得化为女儿身,誓死不谈婚嫁,怎么?如今他家闺女打了他的脸, 他不觉惭愧也就罢了,反倒是要包庇他家闺女,包庇他家闺女的姘头?若是让天下知晓我唐国军帅乃是食言小儿,我唐国军威何在?我唐国颜面何在?哼!”

五毒依旧一副棺材脸,半点面子不卖与靠山王,冷冷言道:“军令如山,我只管做君帅要我做的事,旁的,自然不在我考虑范围内。”

一句话噎的李越几乎要跟五毒动起手来。

“哼!君战衣好大的威风!莫不是我唐国军士,都成了他家私军不成?!”李越甩手怒道。

李广闻言也是心中不悦,自古以来,卧榻之侧岂容它人酣睡?他皇家本就顾忌君家兵权,军中一家独大,五毒言下之意更是表明了除却君战衣的话,他谁的话都不听,当下冷哼一声,不悦道:“阁下莫要忘了君家,乃是李家的君家!”

五毒不搭话,复又沉默的坐在那里。

李不凡心思玲珑,与李广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莫恼,然后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番情景出现一般,嘴角噙笑,转而向孔必武道:“院长明断,暂且不提君莫笑,单说千古秀几人,我听闻,他们一众里,有个叫小刀的,乃是天下正道通缉的少年魔头,手上沾染鲜血无数,也听闻,他们一路前来我别尘的路上,造下许多骇人听闻的凶案,那千古秀,也是杀了好些正派中人,譬如留云宗,竟因得罪了他们,门下弟子被杀不算,整个宗门的人都离奇失踪了,如此行径,人神共愤,天下正道欲杀之而后快,院长切莫被他等蒙蔽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庄生冷眼看了李不凡一眼,轻哼一声道:“你倒是扣得好大的帽子!”

李不凡拱手笑道:“晚辈不敢,只是将所知晓的一些事情,讲与院长说,给院长提个醒罢了。”

李广收了李不凡一个眼神,与李不凡打着配合,故作震惊道:“凡弟所言可属实?万不可不敢在院长面前造谣生事,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可是要负责的!”

李不凡重重点了点头,沉重道:“完全属实!”

李广痛心疾首,一副识人不明的模样,切齿道:“我听闻昨日之事,当是我别尘来了一个不世出之才,本满怀期待想与他结交一番,却不想是个杀人魔头,院长深明大义,自是会给我等一个交代,只是想来他年纪轻轻,就犯下如此罪行,如此凶徒,我必须要禀告父皇,敕令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孔必武见李广与李不凡一唱一和,端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庄生自是了解千古秀性格的,想来若是留云宗招惹了他,杀他几个门人这种事,定是做的出来的,却也不想自己兄弟背上魔头的称号,冷哼一声,道:“你等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李不凡似乎早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从袖口抽出一幅画像,正是小刀的通缉令,笑着展示给在座的众人看。

靠山王李越好似大吃一惊般,喊道:“倒真的是个被通缉的少年魔头!孔院长,此等凶徒,是万万不可留在我别尘的,想我别尘,乃是东方大陆正道标杆,还需早日将他等驱逐出院,不要使我别尘蒙羞,院长切莫犯了迷糊,晚年失节啊!”

孔必武苦笑着看了庄生一眼——你这帮小兄弟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此番,要我怎么保他?

庄生亦是头疼,李不凡几人,有理有据,倒是真的没什么理由来为千古他们开脱。

李广见孔必武只是苦笑却不回答,步步紧逼,说道:“院长还需思虑些什么?如今事实明了,早做断夺的好,莫要寒了我别尘莘莘学子的心!”

孔必武实在是无言以对,干脆心一横,假装睡去,呼出鼾声来——该配合你表演的我演视而不见,看你还能耐我何?!

李不凡见状,心道是不来些猛药,今日是每个结果了,与靠山王打了个眼色,靠山王心中会意,悄然将手缩到袖中,捏碎了一枚玉简。靠山王与那李不凡好似胸有成竹一般,拉着李广坐下,三人拉些家常,摆明了要当坐地炮。

捏碎于剑的动作虽轻微,却也逃不过庄生的感知,他修逍遥,最是讲究自然,自然是他,他便是自然,自然中的一个细微变化,哪里能不知晓?

庄生却也不戳破他,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等着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来。五毒依旧不言语,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若说庄生为自然,与周遭环境都融为一体的话,那么五毒便是影子,即使整个人在哪里,也好似不是实体一般,看到的,也只是影子。

几人就这么干耗着,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一阵刺耳的怪笑从别尘仙院上空传来“孔必武何在?幽冥宗王傲然特来拜访!桀桀桀桀???????”来人居然是幽冥宗宗主王傲然!

靠山王与李不凡闻言面露喜色,拉着李广除了屋去,抬头看着天上来人——这是援兵到了呢!

庄生微微皱眉,他自是知道靠山王捏碎玉简是要有些动作,却不曾想来人竟是幽冥宗的人,也不曾想,这王傲然竟然敢如此嚣张的出现在别尘仙院——这靠山王,想来与魔宗交情,不浅呢!

庄生瞥了一眼孔必武,见他依旧打着鼾,起身缓缓向院外走去——孔必武不理睬,庄生自是不能让王傲然继续肆意下去的。

庄生不紧不慢,悠然的走着,极具道韵,竟好似踩着楼梯一般,一步步走到别尘仙院的上空,到了王傲然的面前。紧接着又有几道身影疾速掠了过来,与庄生一并站着,警惕的防备着王傲然。

下方,亦是聚集了好些人,议论纷纷的看着空中几人。

“阁下好修为!”王傲然由衷赞叹道。

“兄台谬赞了,不知兄台来我别尘仙院所为何事?”庄生淡淡的看了王傲然一眼,古井不波道。

“要人!”王傲然答道。

“要人?”听到王傲然的话,与庄生一并站着的几名老师还有下方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这人好大的胆子,孤身前来找我别尘要人?”

“是啊,他来要什么人?莫不成他魔宗有人被我们别尘囚获了吗?”

“??????”

庄生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微微蹙眉,问道:“近年来,据我所知,并未有什么魔宗的人在我别尘,你所指的,是什么人?”

“无他,几名我宗门下的少年罢了,桀桀桀桀???????”王傲然怪笑道“想来你也是认识的,正是前些日子,刚刚入了你别尘的千古秀、小刀、宁小三与那女子阿蛮!”

“什么?碎蛋手千古秀是魔宗的人?”底下群众闻言一片哗然。

“难怪他们几人出手如此狠辣,若是魔宗的人,也难怪!”有几个与耿长川、李不凡等相好的人在底下煽风点火道。

“说来也是,莫非他们真的是魔宗的人吗?”

“??????”

庄生听到人们的议论,眉头锁的更紧——这王傲然,定是靠山王安排来抹黑自己拿几个小兄弟几人无疑。

庄生冷言道:“这几人我倒是熟的紧,可是却非你魔宗门人,反倒是我庄某人的结拜兄弟!“

李不凡与靠山王相视一眼,心中满是吃惊——千古秀几人是庄生的结拜兄弟?!这个消息可从未打探到!只道是孔必武顾及君家才包庇他们,却不想有这层关系存在!

李广站在一旁,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底下人听到庄生言语,又议论,有些佩服千古秀等人的学生,方才听他人议论千古秀等人是魔宗的人,此刻大声叫道:“你们听!千古秀等人是庄前辈的结拜兄弟!怎么可能是魔宗的人?”

“没错!他们几个虽行事乖张了些,却也是被人欺负到了头上才发作的!若是没人惹他们,谁见他们主动生过事?”

“??????”

孔必武此刻却也不睡了,半倚着门框,对着天上的庄生喊道:“我说老庄,人家都打到自己家门口了,你跟他废那话作甚?!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真当我别尘无人了吗?不打他留着他下小的?”

庄生闻言,不再过多言语,抬手微微指向王傲然,口中喝到:“破!”竟是言出法随!

那王傲然只见庄生抬手,轻喝一字,便觉好大压力朝着自己胸口袭来,想避竟避不开去,无奈只好真气灌满双臂,连续几拳挥出,硬抗庄生这一势。

庄生势到,王傲然只觉得自己好似挥拳打到了山上,震得双臂发麻,虎口崩裂,“蹬蹬蹬”退了几步才将将稳住身形,喉间“咯咯”作响,喷出一口鲜血来。

“桀桀桀桀,阁下好手段,王傲然领教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改日王某再来拜会!”王傲然不敌庄生,也不恋战,转身便向远处掠去——本来他的目的就不是强行要人,话说到,便就够了。

“庄某让你走了吗?”庄生轻哼一声,向着王傲然掠去的方向迈步,看似缓慢,这一步竟迈了百丈——竟是缩丈成寸!

庄生几步就走到了王傲然身后,伸手便朝着王傲然抓去,王傲然听得身后动静,扭头一看,竟是庄生到了自己身前,大吃一惊,他幽冥宗只是魔宗的一个宗门,自知不是庄生对手,却也没想差了这么多去,当下爆喝一声“幽冥变!”一道身形竟化作百个,每一个都好似实体,朝着不同的方向掠去。

庄生不慌,冷哼一声“鹏!”双手似是大鹏展翅,一双手臂竟化作鹏的翅膀,无限扩大,好似垂天之云,尽数将王傲然所化的身形揽入其中。

庄生收手,却并未抓到王傲然,手中握的,竟是数十个米粒大小的人形微雕!——这幽冥百变,倒真是幽冥宗压箱底的幻术!

“桀桀桀桀,今日算是我栽了!但是你们记住,一日为我魔宗的人!终生为我魔宗的人!桀桀桀桀??????”王傲然不见身影,声音却四面八方传来,响彻整个别尘!

庄生冷哼一声,复又走到孔必武的别院,仙院的学生议论着庄生的神威,也都围到别院跟前,眼神中满满的崇拜。

靠山王李越见目的达到,虽不是尽善尽美,却也事半功倍了,张嘴道:“孔院长!你也听到??????”

李越话讲到一半,好似被人扼住了喉咙,再也发不出声来,只是在那吹胡子瞪眼。

“老夫今日有些累了,若是无事,便不久留了,三位请便吧!”孔必武好似有些疲惫道。

“孔院长,这千古秀等人??????”李不凡自是不知靠山王正经历着什么,见他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只是做些表情,还想说道些什么,却被庄生打断了。

“千古秀等人,乃是我庄某人的结拜兄弟!谁若是想动他们,先且问过我庄某人的鲲鹏!”

庄生的话,亦是响彻别尘,乃至京都。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风雨欲来

李广虽不知为何今日为何会生出这么多变故来,听庄生言语却也知道今日前来的目的是达不到了,见孔必武下了逐客令,也不失风度,心思一转,拱手笑道:“既是院长乏了,晚辈便不多叨扰了,告辞!”

孔必武轻轻点头,李广也不多逗留,转身便离去了。靠山王李越方才知道是孔必武出手,使得自己说不出话来,听孔必武逐人,也不敢多呆,拉着李不凡行礼告退,慌慌张张的走了。

庄生见他们走了,朝着别院门口围着的学生们道:“院长乏了,需要休息,大家也都散了吧,想来能入我别尘的,都是我东方大陆各地之俊才,我这本事,倒也没什么值得你们好稀奇的,回去好生修炼,有朝一日定会达到我庄某人的程度。”

围观的学生听庄生这么说,亦都散去了。

孔必武与庄生回到屋内,五毒依旧在那里坐着,面无表情,沉默不语,丝毫没有受到方才打斗的影响。

两人入座,孔必武笑着对五毒道“你家君帅近来可好?”

“谢院长关心,我家君帅安好!”五毒答道。

“这小子,自打离了我别尘,去那边城之后,当真似那鱼儿入海,便再也没回我别尘看上一看!”孔必武无奈摇头笑道。

这君战衣,竟也出身于别尘!

“君帅军务繁忙,时常挂念院长,却也腾不出时间回来。”五毒答道。

孔必武摆摆手,笑骂道:“你可莫要为他开脱,我还不了解他,我想他不回来,怕是顾忌京都那位吧!”

五毒闻言,也不答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孔必武见五毒不说话,无奈道:“你这孩子,哪点都好,就是太木讷了些,也不知怎么就被君战衣那小子坑上了他的船,得得得,算我话多,唉~我这一把年纪了,大半个身子都入了土, 说不定哪天就去了,找个人话话家常都难,唉~”

也不知真的假的,孔必武越说越伤心,几乎要淌下老泪来。

五毒起身,恭敬的对着孔必武鞠了一躬,道:“院长万古长存!”

庄生正饮着茶,听五毒话,险些将口中茶水喷了出来,孔必武也被逗的一笑,笑骂五毒道:“还万古长存?你跟君战衣这么些年,就学了些这话吗?你当老夫是王八呐?!”

五毒不答话,依旧沉默的站在那里。

孔必武自是知道五毒的性子的,也不见怪,只是没好气一般与五毒道“当年你们几个小子,搅得老夫不安生,好不容易把你们盼走了,今日又换了他家女儿来祸害我,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了他君家多少!”

“所以君帅命我将莫笑接回去。”五毒回答道。

孔必武听言更是没好气,瞪了五毒一眼,说道:“接回去我就安生了吗?她家女儿这次惹下的事,不知要比君战衣那小子当年惹下的事要大了多少,今日你也见了,且不说其他,单单那靠山王与皇家,就已经很难纠缠了,何况还牵扯上了魔宗!如今天下皆知他君家无男丁,也皆知他家女儿在我别尘,谁人不知,若是君家独苗是女儿身,得他家女儿者,得君家兵权,往后不知又要有多少势力将目光盯在他君战衣的身上、盯在我别尘身上,不接他女儿回去,倒还好,顶多我别尘成为天下众所矢之的,若是接回去了,届时天下势力都将压力都施加到你家君帅的身上,到那时,难不成真要你家君帅反了么?!”

五毒沉默,良久发言道:“院长有心了!”

孔必武摆摆手,好似苍老了许多,疲惫道:“莫要说这些没有用的,你且回去告与君战衣那小子,他是别尘人,他家女儿亦是别尘人,一日是我别尘人,终生是我别尘人,要他不要老想着逞些个人英雄主义,他家女儿在我别尘秘境修行,安全的很,让他安心。”

五毒应了声喏,又发言道:“那名字叫做千古秀的,我家君帅对他颇有兴趣,也是关心的很。”

庄生笑着接话道:“兄台放心,他们几人,也与君莫笑一同在秘境中修行,无须担心。”

“当真是你结拜的兄弟?”五毒有些不信的问庄生道。

“当真是我结拜的兄弟,只是还不曾走过仪式罢了。”庄生笑着回答,他打心底,是认可千古秀这几个小兄弟的。

“如此,五毒便安心了。”五毒点点头,又问孔必武道:“不知院长要安排他们在秘境修行多久?”

孔必武听五毒问话,没好气的一指庄生道:“你问他!我是背锅的!”

庄生莞尔一笑,与五毒道:“今日你也见了,单单这一堂之内,便已显现出天下将乱的兆头,想来离着真正的乱世,怕也是不远了,我预计着,让他们在秘境修行半年,一来是半年之后宗门大比,他们几人定是要参加的,二来呢,却也是怕我那兄弟,错过了即将到来的乱世,你可不知道,我那兄弟的性子,最怕的便是日子过得不刺激了,他对这天下形式,也是见解独到,分析的头头是道呢,我与院长,可是相当期待他的表现呢。”

孔必武听庄生有捎上了他,白了庄生一眼——庄生提起他那兄弟,话都多了许多。

庄生自然是相当看好千古秀的,若是让他知晓,当日千古秀一番言论,都是信口胡诌的,不知会做哪般感想。

五毒听庄生说他与院长都相当看好千古秀,也不由对千古秀这人好奇起来,却没多问什么,拱手向孔必武和庄生告别,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叨扰院长与庄兄了,边城遥远,五毒这就动身,回去与君帅复命去了,院长放心,您的话我定会转达到。”

孔必武发言挽留,说道:“你这孩子急什么!你这速度,整个东方大陆你说第二,自是没人敢说第一的,急什么,边城再远,你也是来得及的,用过膳再走也不迟。”

五毒说道:“院长见谅,五毒片刻也不敢耽搁,今日之事那靠山王与大皇子回去,不知要怎么与京都那位描述,我须早回去,与君帅报了,好早做应对。”

孔必武听五毒这么说,也不再留他,摆摆手道:“唉~去吧去吧???????”

五毒拱手道别:“告辞!”

话音未落,五毒身影便已不见了,端的是速度天下无双!

京都,皇宫之内,上书房,大皇子李广恭敬地站在一旁,当今皇上李凉坐在龙椅上,满脸阴霾,阴沉的问李广道:“那五毒当真这么说?”

“儿臣绝无半点虚言!”李广回答道。

李凉猛地大力怕了下眼前书案,站起身,那书案,竟被他拍的粉碎!李凉双眼好似喷出火来,怒道:“放肆!君战衣倒是养的一手好兵!真当我唐国军队,是他家的不成!”

言罢,起身背手来回踱步,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李广站在一旁,不敢发声。

“你说,李越好似早就知道魔宗之人要来?”许久,李凉阴沉的发生问李广道。

“正是,那孔必武不理他们爷孙二人,他们不急不燥,好似胸有成竹一般,只是拉着儿臣说些有的没的。”李广回答道。

“哼!”李凉冷哼一声,脸色更加难看,然后随李广道:“孤知晓了,你且先退下吧!”

“儿臣以为,呃啊???????”

李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凉发怒伸手一把抓住脖子,再也发不出声音来,李凉阴沉的盯着李广,冷声道:“孤叫你退下!你没听到吗?!哼!”

李凉言罢,甩手将李广掷道地上,不再言语。

“咳咳咳??????儿臣???????儿臣告退!”李广缓了好大一会儿,低头告退,李凉此刻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看他,李广慢慢抬头看了眼李凉,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缓缓退身出去。

靠山王府,一间密室内,李越与李不凡爷孙二人相对而坐。

“什么?!今天孔院长竟然对您出手了?”李不凡大吃一惊,有些不可置信。

靠山王无奈一笑道:“若不然,你当爷爷怎么不说话了???????”

李不凡眼中满是不甘,悲愤道:“这千古秀到底有什么好!莫笑偏向他,就连院长也要包庇他!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李越虽心疼自家孙子,也好生无奈,安慰李不凡道:“我家凡儿,自是哪里都比那小子强的,只是想来不知他撞了些什么狗屎运,与那庄生结拜为兄弟,所以才得了院长的包庇,凡儿莫恼,爷爷自是会帮你找回场子来。”

李不凡听靠山王这般说,心中一暖,感动的叫了声:“爷爷??????”

李越整理了下思绪,有继续对李不凡说道:“今日之事,千算万算未曾算到君家的态度,也未曾算到那千古秀与庄生竟有些关系,倒不怪你,是爷爷疏忽了,只是今天,你行事有些草率了,万万不该当着大皇子的面,说那些不该说的话,爷爷知道,你把那君莫笑看的极重,容不得他人觊觎的,爷爷也知道,你这些年运筹帷幄,苦心经营,可是此刻撕破面皮,早了些啊???????”

李不凡也知今日是自己鲁莽了,低头认错道:“爷爷,凡儿知错了。”

靠山王满眼慈爱的看着李不凡,宠溺的说道:“这些倒也无妨,即使皇上有什么想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动你爷爷,他还需我来与君战衣那厮做个平衡,只是爷爷老了,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为你扛几年???????”

李不凡听到李越这般说,心中也有所感伤,双眼噙泪,哽咽道:“爷爷???????”

靠山王见李不凡如此模样,哈哈大笑,宠爱的看着李不凡,笑道:“我家凡儿都这般大了,还要哭鼻子,若是让别人看了去,不知要怎么取笑你呢,哈哈哈哈哈!”

李不凡脸色微红,撒娇道:“爷爷休要取笑我!”

靠山王甚是受用,笑声不断,好一会儿,又有些感伤,与李不凡道:“凡儿,爷爷知你心意,可是堂堂男子汉,哪能只是拘泥于情爱?爷爷知道你不想接受爷爷老了的事实,爷爷也不想接受,爷爷想一直陪在你身边,想一直保护你,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爷爷也会老,爷爷也终将会死去,所以凡儿,爷爷想让你真正的成熟起来,爷爷想在死之前,看到你能独当一面,如此,爷爷才去的安心啊~”

李不凡淌下泪来,看着靠山王,看的很仔细——爷爷真的老了,刚毅的面庞,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好些皱纹,原来只是灰白的发,如今已然化雪。

李不凡猛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坚定的说道:“爷爷放心,凡儿不会再意气用事了,往后,凡儿绝不会再让爷爷操心,往后,换做凡儿保护您!”

“哈哈哈哈哈!这才是我靠山王的好孙儿!”靠山王听到李不凡的话,欣慰的放声大笑——我家孙儿,长大了呢。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出师变故

天波易谢,寸暑难留。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逝流。半年光景,白驹过隙。这半年来,倒也算的上平静,没什么大的波澜,可是有心人却也发现,平静的表面下,似乎再酝酿着好的骤雨。

别尘秘境,依旧是当初千古等人修行的那处,千古一众人在那与潘玉他们在说着什么。

“我说,你们又把我们几个弄到这来干嘛?”千古秀这半年来早与潘玉三人混成一片,吊儿郎当的问道。

“是啊,潘老师,咱们几个,早就不做那基础训练了,又来这干嘛?莫不是今儿个不修炼了,野炊吗?”宁小三附和着千古秀道。

潘玉笑着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是来野炊的,算起来你们与我们三人修行,也近半年了,这半年来你们进步神速,我们三人也惊叹于你们的天赋,可有道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今日,你们算是可以出师了,我们想着,从哪里开始,就于哪里结束,所以带你们来到你们最开始修炼的地方,也算是善始善终了。”

“出师了?”千古几人闻言一怔,本应是高兴的事情,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对!怎么?你们好像并不开心呐?不是天天嚷着修行苦,喊着叫着要早些出去吗?”张燕虎扯着嗓门喊道,声音宛若惊雷。

千古几人这半年来,早就习惯了张燕虎的大桑门,平常任张燕虎怎么喊,也没什么反应的,只是今日,听他说罢,几人倒是有些伤感——千古不复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恭敬站着,小刀抱着断水静静的站在一旁不说话,宁小三倚着水火棍,不住地搓着双手,阿蛮与君莫笑,渐渐红了眼眶。

依云仙子心底最是柔软的,也最是见不得别离,见千古他们几人如此,眼眶也有些红了,想要安慰,又不知怎么开口。

张燕虎脾气秉性素来火爆耿直,实在是受不了这静默感伤的场面,抬起一脚就踹了千古秀一个趔趄,骂道:“你小子那志气哪里去了?怎么戳在哪里跟个受气小娘们儿似的!平时的本事呢?小小的分别就受不住了吗?!”

千古秀被踹,后退了几步,又站直了身子,好似在等张燕虎第二脚一般。

依云仙子见状,狠狠拍了张燕虎肩膀一下,嗔道:“你这粗人!踹孩子作甚!踹个好歹怎么办?”然后又瞪了张燕虎一眼,走到千古秀身前,拍去了千古秀身上被踹的脚印,关爱道:“阿秀怎么样,那大老粗有没有踹疼你?”

张燕虎一阵无语——这小子看着柔柔弱弱的,这半年来练得比谁不抗揍?别说我踹他一脚,怕是一头大象撞到他身上,他没事,反倒能把大象撞出个脑震荡来!

千古秀自然是没事的,见依云仙子关心自己,轻轻笑道:“仙子放心,小子无妨,只是想着,若是不再此时多捱上张老师几脚,往后再想捱,便没机会了。”

张燕虎虽生的五大三粗的,心思确实细的很,方才骂他,实属是怕自己也因离别而难过,强行伪装罢了,此番听千古秀言语,再也隐藏不住自己的情绪,不敢再看他们几人,背过身去,沙哑着声音道:“你这小子???????”

“我是知道的,依着你现在的修为,若是想躲,张燕虎那憨货纵是全力以赴,也难踹上你一脚,只是不知怎么的,见你捱了,就是心疼,与我在一起倒还好,不管受了什么伤,我也能医治的,若是出去了,你们再受了伤,我不在可怎么是好???????”依云仙子再也说不下去,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努力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苦出声音来,耸动着双肩,依然帮千古秀拍打被踹的那脚印,哪怕那处早已被拍打干净了。

阿蛮与君莫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哭出声来,与依云仙子三人抱着哭做一团。

潘玉白了千古秀一眼——就你小子能挑事儿,挨个踹还那么多废话!

千古秀好似没看见潘玉赏他白眼,抬头看天。

“好啦!好啦!又不是说从这秘境出去,再也见不着了,你们这是做什么?”潘玉见千古秀不理,无奈安慰道。

张燕虎最是见不得女人哭的,以为是自己踹千古秀一脚才引得三人哭起来,也有些慌了,涨着个大红脸解释道:“你们三人莫哭,老张错了还不行嘛!俺老张发誓,再也不踹他了!”

说罢,当真举起双手对天发起誓来,逗得依云仙子“噗嗤”笑出声来,白了张燕虎一眼,端的是风情万种。

依云仙子自知于晚辈面前有些失态了,脸色微红,复尔安慰起阿蛮与君莫笑来。

好一会儿,阿蛮与君莫笑才止住了哭声。

“好啦好啦,大家都振作起来,今天还需要上最后一课的。”潘玉见阿蛮与君莫笑不哭了,与大家道。

“哦?最后一课?那这堂课要讲些什么呢?”千古秀笑着问潘玉道。

“这堂课倒也没什么新鲜的,只是再让你们再如第一堂课般训练,一来让你们感觉一下自己的进步,再一个也是要你们回味回味刚来时的苦,勿忘初衷嘛。”潘玉回答道。

“老潘说的对!这半年来虽给你们设了各式各样的课程,但是最后一堂课,我们决定还是让你们回到开始的地方,莫要忘了当初是因为什么来这别尘秘境!”张燕虎随后说道。

千古秀拱手,说道:“受教了!”

言罢,伸手朝着湖面一勾,凝出好多水球来,叫道:“莫笑!”君莫笑应声随手抚了下树干,那叶儿落尽的树干居然又生出树叶来——竟是妙手回春!千古秀见罢,随手一摆,那些水球“刷”的浮到树上,尽数包裹了树叶,然后扛起当初那块圆石,身形一闪,便到了瀑布底下。

小刀默默走到一旁拔刀去了。

宁小三见千古秀与君莫笑给自己准备好了,也走到树下练棍去了。

阿蛮盘腿坐下,与小银心意相通,要小银四处再这秘境里兜转,想着借小银的眼睛,再多看一看自己生活修行了半年的地方。

潘玉三人见千古等人乖乖听话,也不与他们多待,不知哪里去了。

小银比刚来秘境的时候大了许多,现在的身形若是站起来怕是比千古还要高了,一身银白毛发顺滑无比,胸前鬃毛随风飘动,煞是威风,端的是好看!

阿蛮正留恋着,忽然感受到小银示警——有人闯入!

阿蛮紧忙唤小银回来,喊千古几人“秀!小银说有人闯入秘境来了!”

“哦?”千古秀玩味一笑,这别尘秘境,还有人能闯进来吗?

千古秀虽这么想着,却也从瀑布下闪身上岸,落到阿蛮身边,招呼小刀、小三、君莫笑三人过来,左右拥着阿蛮跟君莫笑,悠哉的等着闯入者前来。

不消一会儿,几道身影疾速掠来,来者有五人,皆都蒙着面。

还不待那几人发声,千古秀放开阿蛮跟君莫笑,大刺刺往前一站,嚣张说道:“你们不用问了,我就是千古秀,你们是来杀我们的对吧,你们不用说话,看你们那样子我就知道我猜对了,再让我猜猜谁让你们来的,潘玉?庄生?还是孔院长?都不是?莫不是张燕虎?还不对?难不成是依云仙??????卧槽!你们来真的?!”

来者五人中为首那个,未等千古秀把逼装完,冷的一剑就朝着千古秀颈子斩来,稳、准、狠,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真的是奔着要千古秀的命来的。

“卧槽!你们来真的?”千古秀急忙向后躲闪,纵是闪的及时,也被那一剑割破了皮肤,颈子淌下血来。

那人并不搭话,随着千古秀后退的身形,往前一纵,一剑便朝着千古秀心口刺来,眼见千古就要避不过,小银后腿微屈,眼中发着幽幽的凶光,发力朝着那人扑去,于此同时小刀出手了。

小刀只是简单拔刀,一股惊天的刀意迎着那人而去,继而挥刀就朝着那人手臂斩去,那人竟然不避,好似手臂都不要了一般,只要千古性命!

宁小三爆喝一声,手中水火棍笔直伸出,朝着那人心口捅去,不管如何,棍是比剑要长的,那人受两人一狼的夹击,被迫闪身躲避,连连后纵,跳到了原来位置,与其余四人站到了一起。

千古秀稳住身形, 摸着颈子间的伤口,心中大惊,若是自己几人反应再慢些,当真被这人取了性命去!

千古秀神色渐渐冷了下来,他终于不信这几人是被派来试炼他们的了,冷言问道:“你们是谁?是如何进入到这别尘秘境的?潘老师他们三人呢?”

那五人也不搭话,身形暴动,直奔着千古等人杀来,出手着实狠厉,招式并不华丽,却是招招致命!

君莫笑祭出兰泽,阿蛮抽出云织,宁小三手中挥着水火棍,小刀横着断水,各迎了一人战作一团,方才伤了千古那人,又逼到千古身前,要取千古性命。

千古秀祭出秀川,迎着那人也与他斗到一起。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破军楼

千古秀知道对方的主要目标是自己,心中也不惧怕,手中秀川一抖,冷哼一声,心道:“既是想要杀我,若是拿不出些本事来,可莫怪我秀川不饶你!”

千古秀心中想着,微微一侧身避过那人一剑,身形变幻,一道身影化作数道,虚实难辨,每一道身影都朝那人攻出一式,好似演练好一般,悉数封死了那人的躲闪路线,秀川好似毒蛇吐信一般,招招不离那人咽喉!

那人见状,却也不慌,大喝一声,衣衫无风自动,手中长剑挥舞,银光爆闪,竟是化作剑盾,防御的滴水不漏,将千古的招式化解了去,不单如此,防守的同时,左手微动,甩出几柄飞刀,化作几点青芒,朝着千古秀幻化的几道身影疾射而去。

“咻咻咻!”伴随着破空响,千古秀所化出的几道身影悉数被打散了。

千古秀真身极速后仰,好似滑翔的鹰一般,一柄飞刀几乎贴着他面门飞过,千古身形逆转,换做双腿蓄力支撑身体,蹬地发力,身形弹射而起,跃向空中,爆喝一声:“阁下好手段!”

千古秀人在空中,手中秀川隔空朝着那人猛的斩,几道剑气便划破了空气,朝着那人斩去,那人也不躲闪,亦是发力一跃,整个人似出弓之箭一般,朝着千古秀射去,剑尖割破空气,发出“嗖嗖”的声音,依稀可见破空的气旋。

“轰!”那人与千古秀的剑气撞到一起,将千古秀的剑气打散,千古的剑气四散,在地上划出了好些犁沟,破坏力端的惊人。

那人与千古剑气一撞,身上被千古的剑气划出无数伤痕,却也去势不减,依旧朝着千古射去,霎时就到了千古身前,千古人在空中无法借力,眼见就要被那人一剑刺穿,那人也觉着得手了,眼中似乎闪过一道轻松之意。

“嗖!” 那人刺穿千古的身体,却心中大惊——不对,没有刺到实体的感觉,这是虚影!

反应过来,却也去势已颓,眼见人就要从空中摔落下去,慌忙催动御剑法,人踩在剑上,左右观察,却不见千古身影,心道不好!御剑疾速下降,还未落到一半,只觉得颈子一凉,一柄秀川便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阁下倒真是搏命的打法呢,若不是我仗着身法,还真吃了你的亏去!”千古秀手中秀川不敢离开那人的颈子,以那人为圆心,秀川围着那人颈子绕了一圈,转到了那人身前,那人定睛一瞧,千古竟是浮在空中!

千古秀一头黑发随风飘动,衣衫被空中风吹得亦是飘然,朝着那人灿然一笑,宛然若仙。

“说说吧,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又是如何入得我别尘秘境?”千古秀笑着问那人,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手中秀川却是紧紧贴着那人的颈子,稍稍发力,缓缓的划开那人脖子上的皮肉,割得那人鲜血直流。

那人死死盯着千古秀,自知败了,也不答话,紧咬牙关,然后好似极其痛苦一般,口鼻眼角耳朵竟都流出黑色的血液来——竟是在牙中藏了致命的毒!

那人蜷缩着身体,长剑没了御剑法术的支持,还原为本来大小,那人也从空中跌落了下去,于此同时,大喊一声:“点子扎手!快撤!”

话音未落,便轰然坠地,没了气息。

于此同时,千古秀也是大喊一声:“抓活的!抓住卸了他们下巴!他们牙里藏毒了!”

剩下那四人听到撤退的指令,虚晃一招,想要脱离战圈,可是小刀几人怎能愿意?!

小刀手中断水劈头斩下,“轰”的一刀便那与他对战那人要退的方向斩出一道半丈许的沟壑,漠然站在那里,冷声道:“我让你走了么?”

那人暗啐 一声,不与小刀恋战,身形一转,朝着另一个方向掠去,还未掠出多远,就听小刀森然的声音传来:“若是在不停下,休怪我断水无情!”

那人不理小刀,依旧疾速撤退,只是猛然觉着腰间一凉,心中大惊,眼前竟跑过去一双腿,那双腿越看越熟悉,不是自己的还是谁的?!

“啊!嗬嗬嗬???????”那人此刻才觉得痛,刚痛喊出声,便被小刀赶过来卸了下巴,只能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千古秀赶过来,与小刀一并站着,封死了剩下那三人的退路。

那三人见此情形,心中了然已无退路,其中一人爆喝一声:“拼了!”调转身形,朝着阿蛮攻去,却被宁小三一棍逼退回去,宁小三横棍站到阿蛮身前,怒视那人道:“呔!想动我家嫂嫂,先过我这一关!”

“哼!”那人被宁小三一棍逼退,冷哼一声,与另外两人打了个眼色,三人同时发难,朝着宁小三、阿蛮、君莫笑三人攻来。

“小银,咬他!”阿蛮见三人攻来,招呼小银出手,小银闻声而上,身形极快,恰似一道银色闪电,张嘴便是一记雷法,朝着那三人轰去,那三人想避,君莫笑手中兰泽挥动,祭起一道道风刃形成的墙,封住那三人躲避的路线,于此同时,宁小三狞叫一声,手中水火棍猛然劈下,呼啸生风,听的那三人心头发慌。

“去他妈的!”那三人中有人怒骂一声,浑身噼里啪啦异响,身形暴涨,浑身肌肉鼓胀,一拳打碎了君莫笑的风刃墙,另外一人真气运转,一双拳头变得黝黑,挥拳砸飞了小银的雷法,最后一人出手,居然硬扛下了宁小三这一棍!

那三人还待出手,却听君莫笑手持着兰泽点向三人笑道:“倒!倒!倒!”

那三人闻言顿觉不妙,还想再度出手,却觉浑身软绵绵,提不出一丝力气来,眼前一黑,瘫倒在地——正是君莫笑方才祭起风墙时,夹带了迷药,风墙被击碎,药皆被三人吸了进去。

千古秀与小刀提着那被砍做两段的人飘身过来,笑道:“小三,卸了他们下巴,将手脚都废了,莫笑将他们唤醒,我有话要问。”

小三闻言上前照做了,君莫笑见这三人没了威胁,便将药解了。

那三人缓缓醒来,只觉得身上好一阵痛,想喊叫,却因下巴被卸了,喊不出,抬起沉重的眼皮,睁开眼,就见千古秀一张大脸,笑吟吟的蹲在他们身前。

“诶,我说,你们什么来头?哟呵,有骨气啊,不说是么?”千古秀见问他们话,他们不回答,将那之前被斩做两端的黑衣人,颈子一扭,“咔吧”一声,那人顿时没了生机,千古秀继续说道:“不说就跟他一般下场,来来来,我看下一个轮到谁?”

“内什么,大哥,他们下巴卸了,说不出话来的,你吓唬他们也没用???????”宁小三在一旁默默的提醒千古秀道。

“用你说,你看他那半死不拉活的样子,与其遭那份儿闲罪,倒不如给他个干脆。”千古秀指着被小刀斩做两段的那人解释道。

“大哥慈悲!”宁小三捧臭脚道。

“你听他胡说呢,呆子!”君莫笑笑骂道。

千古秀哈哈一笑,也不脸红,叫小三检查搜出了那三人藏在牙中的毒,顺手接上了那三人的下巴,与那三人继续道:“如何?说说吧?什么情况?”

那三人手脚皆被打断,瘫在一起,却也端的是硬骨头,一声不吭。

千古秀见状,笑道:“你们不说也无妨,如今你们落到我手里,来日方长,自是有法子让你们说的。”

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铁丝,在一头折了个倒钩,比划了下长度说道:“我听闻,男人有一处是最脆弱的,不知我这跟铁丝顺着男人最脆弱那处的眼儿插进去,再拔出来的时候,会钩带出些什么,我倒是好奇的紧呢,从你们谁开始试验好呢?”

说着,将铁丝在三人面前晃来晃去:“你?你?还是你?算了,就你吧!”

千古顺手拎起最左边那人,就要脱那人裤子,看的阿蛮跟君莫笑发羞,轻啐一声,走到一旁去了。

那人被千古秀选中,面如土色,身似筛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淌下来,千古秀不理他,伸手扯破了他的裤子,那人再也绷不住了,惊恐的叫道:“不要!我说!我说!”

“你敢!”中间那人突然大喝一声“你敢出卖组织?!”

千古秀扔下方才被选中的那人,笑着对中间那人说道:“哦?你倒是有骨气的很呢?”

“哼!少来吓唬你家爷爷!今日任务没有完成,横竖是个死,我还要怕你不成!无须你来动手,我等自行了断!你休想从我们嘴里得出消息!”说罢,那人身体鼓动,犹如充气的皮球一般。

“不好!快撤!他要自爆!”千古秀惊呼一声,招呼小刀跟小三就退。

“啊!不要!救救我!我们是破??????”最开始被千古秀挑中那人求救道,可是话还未说完,只听一声轰然巨响,中间那人自爆了,炸的旁边两人也尸骨无存。

“这??????”千古秀退到一旁,见状也是挠头。

“秀,我方才检查了小三从三人口中拿出的毒,是忠义散,忠义散是破军楼独有的毒药,若是破军楼任务失败或是被俘了,自杀用的。”君莫笑见千古挠头,过来与千古说道。

“破军楼?”千古秀疑惑地看着君莫笑。

君莫笑解释道:“破军楼乃是我东方大陆第一刺客组织,向来是接了任务便不死不休的,不知怎么会出现在我别尘秘境中,也不知是谁雇佣了破军楼的人来行刺我们,这次他们失败了,破军楼肯定还会派人来,恐怕要麻烦了。”

千古秀淡然一笑:“我们的麻烦,还少吗?”

君莫笑闻言一笑,站到千古秀身旁不说话,阿蛮也过来挽着千古的手臂,小刀与小三也凑了过来。

千古秀望着远方,豪迈笑道:“管他麻烦不麻烦,今日我们出了这别尘秘境,只叫他我花开后百花杀!”

“啪啪啪!”潘玉忽然鼓掌出现,身后跟着张燕虎、依云仙子、庄生跟孔必武。

潘玉笑道:“好手段!好分析!好气魄!你们今日,出师了!”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碰瓷儿

“靠!就知道是你们搞事情!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事没完!”千古秀见潘玉无人走过来,坐实了最初他的想法——是他们几人派来试验自己几人的,咬牙切齿恨恨道。

潘玉见千古秀模样,慌忙摆手,解释道:“莫急,莫急,确实不是我们搞事情,破军楼的人自是有人请了来杀你们的,我们寻思你们修行半年了,也需要个毕业考核嘛,只是顺水推舟放他们进来罢了。”

千古秀嗤之以鼻,白了潘玉一眼道:“就知道你们不能憋什么好屁!”

张燕虎闻言大笑,道:“对,潘玉这小子,看着文文气气的,肚子里都是些弯弯绕,向来没什么好屁的!好啦!你也别闹了,你们这不是没事嘛,我宣布!你们全员,顺利通过考核啦!”

千古秀指着自己受伤的颈子,悲愤道:“我呸!你好好看看!你瞅瞅我脖子!这叫没事嘛?啊?这叫没事嘛?要不是我躲的快,现在你们都见不着我了!我不管啊,因为你们,我现在脆弱的心灵受到了惊吓,必须补偿!”

潘玉撇了撇嘴角,笑道:“你可拉倒吧,就你?还脆弱的心灵?鬼才信!”

千古秀扯开衣襟,挺着胸脯往潘玉身上拱,不要脸的撒泼道:“谁说不脆弱了,不信你看看!老脆弱了!”

小刀几人都觉得有些丢脸,别过头去不看千古秀。

潘玉被千古秀拱的无奈,知道这滚刀肉缠定了自己,求助的望向庄生,庄生笑道:“好啦好啦,兄弟莫闹,放他们几人进来,不是你潘老师的主意,是我跟院长决定的。”

孔必武闻言一怔——庄生你这小子不地道啊!又把我捎上了?

千古秀却是不管那些的,被人整了,不糊弄些好处来,定是不罢休的,依旧缠着潘玉不放。

依云仙子最是疼他们的,见千古秀实实在在受了些伤,拉过千古秀与他医治了,责怪庄生道:“我说考核就考核,非要放了破军楼的人进来,这下可好,伤着孩子了吧?!我就说你们这些男人靠不住,净出些馊主意!”

庄生被依云仙子责怪好生无奈——那小子破点皮而已,叫什么伤?!

依云仙子却是不理他,转过头与潘玉和张燕虎道:“既然他们都通过了,我们三个当老师的,也确实应该拿些出师礼来表示表示,你们两个都不要小气,快点赠与些宝贝给他们!”

潘玉和张燕虎也好生无奈,心道你也太宠着他们了,却也不敢言语,只得乖乖听话,拿出些出师礼来。

“去去去!你这小子莫闹了,诺,你素来最爱扮些风骚,我这碧落笛送你!”潘玉一脸肉疼的拿出一只笛子送给千古秀,好大的不舍,千古秀闻言一溜烟从依云仙子那里跑过来,从潘玉手中夺过碧落笛,生怕他反悔,直接将笛子送到了自己身上的储物空间。

“你好生爱惜着些!这笛子跟随我好些年了,乃是千年寒玉制的,一曲可镇魂,一曲可灭魂,勿要埋没了它!”潘玉心疼的说着,又拿出两本谱子,递给千古秀,道:“这镇魂曲和灭魂曲,一并送与你,你要好生练习!”

“知道啦知道啦,你莫要唠叨,张老师,到你了!”千古秀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双眼睛跟小星星一般,盯着张燕虎,闪烁着贪婪的光。

“哈哈哈!俺老张向来孑然一身,确实身无长物,你要是想打我的主意,怕是打错咯!”张燕虎得意笑道。

潘玉已然送出礼物了,见张燕虎这般说,心一横,打定主意拉他下水,好似与张燕虎说话,实则是对千古秀道:“老张你别装!你早些年所得的神龙血,哪里去了,我看将那神龙血送与阿蛮和小银,是最合适不过了!”

张燕虎被潘玉戳穿,脸上横肉一跳,瞪了他一眼,咬牙道:“姓潘的,你够狠!”说着,不情愿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送给阿蛮,说道:“这神龙血乃是上古神龙血脉,与小银服了,对它益处多多,他现在还小,不可一次服了,否则他承受不住的,不如这样,你先少拿一些,待到小银再长大些,再过来找张老师拿,好不好?”

千古秀一把夺过张燕虎舍不得放手的神龙血,白了他一眼,道:“张老师你休要欺我家阿蛮年幼无知,这神龙血我自会教她怎么用,也会替她保管,无需你操心!”

张燕虎手中神龙血被千古秀夺了去,好生不舍,咬牙切齿道:“还说小三当过土匪,我看你小子才真是土匪转世!”

千古秀不理他,将神龙血递给阿蛮,阿蛮惊喜的收下,踮起脚尖,在千古面颊轻轻一啄,惹得千古秀仰天长笑。

“我送的!是我送的!”张燕虎也仰天长啸。

依云仙子白了他一眼,道:“老大个人了,跟孩子争什么,莫笑你来。”依云仙子招呼过君莫笑,拿出一袭衣裙送与她,说道:“这袭衣裙,水火不侵,上边镌刻有防御阵法,是当时孙棍那混蛋寻来送我防身的,如今送给你了。”

君莫笑有些惊讶,连忙摆手道:“仙子,这是孙前辈送您的,我如何能收?”

依云仙子将那袭衣裙塞到君莫笑手里,笑道:“收下吧,我知道你们几个懂事,可是我现在常年都在别尘,这衣裙在我手里,没什么用的,倒是你们,出去之后,不知道要面对什么狂风暴雨,有个防身之物,我心里也放心些。”

君莫笑听依云仙子这么说,也不再推脱,道谢将衣裙收下了。

千古秀凑过来,鬼头鬼脑的对君莫笑道:“笑笑啊,我见这衣裙做工精致,用料极好,你穿上定是极美的,你看要不要我们二人找个地方,帮你换上,好生欣赏欣赏啊?”

君莫笑哪里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轻啐一声,红着脸不理他。

庄生轻笑一声,说道:“你这小子,就是没个正形!”

千古秀听庄生笑他,忽然又好似想起了什么,悲愤道:“大哥你还敢说!我刚才听说,让破军楼的人进来行刺我们,是你跟院长的主意?!你可知道,差一点,你兄弟我,就命丧黄泉了!”

“对!对!对!没错,就是他们俩的主意!”张燕虎已经送出了礼物,祸水东引,幸灾乐祸的拉庄生下水。

“哼!枉我叫你声大哥,你居然这么整我!我不管啊,你们俩看着办吧,现在我两个兄弟还没收礼呢!”千古秀哼了一声,与庄生说道。

庄生摇头笑了笑,知道自己这兄弟不见了好处是不罢休的,拿出一枚玉简,送给小刀,说道:“大哥自是早有准备,还用你说?小刀,这是驱魔诀,可褪心魔,于你日后修行有莫大好处,你且收下,捏碎玉简便可学了。”

小刀也不多言,道谢收下。

宁小三见大家都有礼物收了,有些渴望的看了千古秀一眼,千古秀冲他挑了挑眉,示意他安心,转向孔必武,还未说什么,孔必武也拿出一枚玉简送给小三,说道:“你小子可别跟我嘚啵嘚,整些道德绑架的事情,我自觉,我自己送!”

然后跟小三说道:“这是狂战诀,修行后可激发人的潜力,增强战力用的,我见你每次与人打斗到酣畅出,便如怒猿一般,觉得这个挺适合你,送你了,用法跟小刀那驱魔诀一样。”

宁小三道谢,欣喜的收下。

千古秀见各人都有了礼物,脸上几乎要笑出花来,却又正色道:“几位老师,这破军楼的人是你们放进来的,你们可知是何人雇佣的?”

潘玉摇了摇头,说道:“确实不知,你们不知,当日为了你们,你庄大哥与人许下半年之约,说你们半年之后会从别尘秘境出去,参加别尘的大比,想来是不知哪家势力,估算好了,雇佣了破军楼的人,这五人在我别尘转悠了约莫有十来天了。”

“半年之约?”千古秀疑惑的看着潘玉跟庄生。

潘玉见千古秀疑惑,与千古秀几人讲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千古等人这才恍然。

“庄大哥,听你们说,我爹没说要杀秀,反而要将他一并带回去?”君莫笑有些不信的问道。

“正是。”庄生笑着回答。

君莫笑心中一暖,也是感动——爹爹还是很疼我的。

小刀听到幽冥宗宗主王傲然的事情,心里有些不好受,沉默着,心道因为自己,将千古等人也落了他人话柄。

千古秀见他那模样,拍拍他的肩膀,道:“这幽冥宗倒是有意思的很,我们几时成了他的门人了,待我们出去,定要讨个说法的,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届时天下自会明了。”

宁小三也应和道:“对!再者说了,我们几个是什么人,也无需他人来说,我高兴做什么便要做什么,在意别人眼光有何用!”

小刀笑了笑,对小三道:“你现在说话倒是像极了千古这厮。”

千古秀见小刀不再多想,与潘玉等人笑道:“今日收了各位师长的出师礼,知道是各位师长用心准备的,晚辈几人心中感动,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今儿个晚上,我掌勺,让晚辈们有机会,孝敬几位师长一顿谢师宴如何?”

“好!酒也得管够!”张燕虎豪爽道。

“没问题!今儿个不醉不归!”千古秀笑道。

“嗯!不醉不归!”潘玉点头笑道。

“诶,我说小子,平日里只见你嘴上本事,做菜你行不行啊?”孔必武是没尝过千古秀手艺的,疑惑的问道。

“老香了!哈哈哈哈!”众人异口同声答道。

“哈哈哈哈!回家!吃饭!”千古秀得到众人肯定,高兴笑道。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老子千古秀又回来了!”

夜色渐渐笼罩了千古秀他们的住所,月影朦胧,风儿轻拂,撩拨着群星晶莹的脸颊。

屋内,千古秀一条腿踩在椅子上,端着酒杯,仰着头望天,半缕月光映进来,照在他的头上,好似发束一般,束着他的青丝,秀气的双眸映着漫天繁星,更亮了几分,看得阿蛮与君莫笑有些痴。

千古秀举杯将酒一饮而尽,环视着屋里的每一个物件,每一个人,一切都还是那么的熟悉,可是,明天就要离开了,此次一别,不知要何日才能再回来。

“老师,你们说,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千古秀忽然问道。

众人被千古秀这忽然提出的问题,问的一怔。

大家思付一会儿,依云仙子忧伤道:“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等待了,就像我与你们孙前辈,我不知他归期,不知他消息,甚至不知他生死,却还是要无期限的等下去。”

张燕虎怕依云仙子太过感伤,打断她,豪迈说道:“要我老张说啊,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便是无酒可喝!无肉可吃!再比这痛苦的,就是天天跟潘玉这酸了吧唧的人在一起共事了!”

被张燕虎这么一闹,气氛好似也轻松了些。

潘玉被张燕虎点名,“呸!”了一声,反驳道:“我还不愿意跟你这老粗在一起呢!要我说,这世间最痛苦的事,便是没有知音!”

孔必武接话表示不赞同潘玉的话,说道:“知音有个卵用?我跟庄生相识这么多年,称得上是知音了,可是又如何?你看他那损色!天么天的让我给他背黑锅擦屁股!要我说,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便是不得清闲!”

庄生听孔必武抱怨,不由莞尔一笑,道:“你这老头儿说话注意些,当着我几个小兄弟可不要抹黑我。”

“啥?!我抹黑你?!”孔必武听庄生话,吹胡子瞪眼的,正要反驳,却被庄生又接了话去。

庄生饮了口酒,亦如千古秀一般望着夜空,思绪飞了好远,喃喃道:“这世间最痛苦的,怕便是那生离死别,有情人难成眷属了罢~”

千古秀缓缓坐下,举杯与小刀四人干杯,说道:“要是我说,这世间最痛苦的事,就是记性太好,凡事忘不得,方才老师们说的,归到根上,也皆是想起往事,才觉得痛苦,我也如此,想我在别尘秘境这半年来,兄弟与我同住,爱人在我对面,不开心可以去屋顶喝酒,开心了有大家一起分享,无论是什么事情大家都会一起去面对的,我这人虽顽劣了些,记性倒还算不错,这些,怕是忘不掉的,此次出去,不知道会有些什么事情会在我身上发生,若是我,或是我身边的人有个好歹,每每想起这些,怕会让我痛不欲生。”

宁小三心性最是淳朴,也最为简单,听不懂千古秀他们在说什么,一脸懵逼地接话道:“怎么我想起在别尘秘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哥第一天修行,被瀑布砸的满身伤,裹得跟个粽子一样?没觉得难受也没觉得痛苦啊?我一想起来就想笑,哈哈哈哈!”

小刀“啪”地给了宁小三一个爆栗,酷酷地道:“你就不能让他把这逼装完?”

“噗嗤!”君莫笑听小刀话,将刚刚入口的酒喷了出来,没憋住,笑出声来:“哈哈,小三做得好,他呀,向来心里不想别的,就想着卖弄个风骚,小刀你这话太精辟了,哈哈哈哈~”

阿蛮听小三说,也联想到当时千古秀搞笑的模样,不由也笑出声来。

千古秀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小声嘟囔道:“哪个装逼了,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小刀不给千古面子,依旧酷酷说道:“呸!你这厮,一日不装逼,便浑身难受!”

“哈哈哈哈????????”众人见千古出糗,再也忍不住,夸张的笑出声来。

“靠!笑屁啊!”千古秀被大家笑得老脸微红,转而攻向阿蛮跟君莫笑,呵他们的痒,道:“连你们相公都敢笑!看我家法伺候!”

“哎呀,老师,你看他,咯咯咯????????”阿蛮跟君莫笑不敌,娇笑着向老师们求助。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们可管不了,哈哈哈~”张燕虎豪爽笑道。

千古秀怪笑一声,更是有恃无恐,得意的挑挑眉毛,坏笑道:“听见没,老师们不管咱家私事呢,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哎呀~”

“哈哈哈哈哈???????”

少年们嬉笑打闹的声音,打破接夜的宁静,在别尘秘境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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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尘仙院,后山脚下,一处平时无什么人来,荒乱僻静的地方,今日竟是人头攒动。

“买的多!赢得多!回家买辆大马车!买的少!赢得少!回家换个大铁勺!各位兄弟姐妹们!开押啦!”一个精明少年支起一张桌子,大声对众人吆喝着。

“我押大皇子李广!他今年肯定夺魁!”

“我看那李不凡表现也很好,有夺魁希望!我押他!”

“我押张一宁!”

“我押????????”

竟是有人因今年得别尘宗门大比,特设了赌档!

“诶,这位同学,让一让,让一让,咱们这是在做什么?”有人扒开人群凑过来道。

被问话的那位同学,好似看白痴一般,白了那人一眼,道:“我说你是不是傻的,不会看吗?这是在押今年宗门大比谁能夺魁呢!”

“哦?倒是有意思的紧呢,不知今年夺魁的热门都有哪几个?”那人又问道。

“嘿,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我正是号称仙院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别尘小灵通是也!要说起今年夺魁热门,首推的,便是大皇子李广了,除去皇室秘传的九五之尊功不说,入院半年来,大皇子虚心求学,修为更是突飞猛进,我劝兄弟押他,准能赢!”被问话那同学,听那人问,对他力荐大皇子。

旁边有个同学听他说完,拉过那人反驳被问话的那个同学道:“这位同学,别听他的,要我说,今年夺魁的,非李不凡莫属!这样,你我合股,一同买李不凡如何?赢了四六开,你四我六,我多拿一成,算是我卖你消息,怎样?”

一开始被问话那同学有些不高兴,道:“你休要胡说!李不凡这半年来,哪一点能比得上大皇子?无论修为还是出身,大皇子哪一点不比他强?”

“嘿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据我观察,这李不凡可不是比不上大皇子,他这半年来韬光养晦,尽避大皇子的锋芒,单这份隐忍,便是常人不可及的,而且据我小道消息,这李不凡自上次那档子事儿之后,私下里可没少请高手开小灶,我看他多半会成为此次宗门大比的黑马!”另一个同学嘿嘿笑着卖弄消息道。

旁边同学听了,“唔”了一声,也略有所思,道:“听你这么说,倒还真不是没可能,我得再好好想想。”

方才问话那人又好奇问道:“莫不成夺魁的热门儿就只有他们俩么?”

被问话的同学看白痴一样盯着那人,好似见了外星人一般,又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不由“咦?”了一声,问道:“我说你是不是我别尘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那人腼腆笑了笑,不好意思道:“同学勿怪,我进别尘没两天,就被安排到外边修行去了,所以对这些事确实不太了解。”

被问话那同学恍然大悟,与那人解释道:“哦,原来是这样,要说这夺魁的热门,并非只有他们两人,别尘子龙榜,雏凤榜上的,都是有可能夺冠的,只不过综合比较,他们二人夺魁希望要大些。”

“子龙榜?雏凤榜?”那人疑惑。

被问话那同学见那人满脸疑惑,好生无奈,心想这位同学当真是什么都不懂,又与他解释道:“这子龙榜、雏凤榜,乃是我别尘按男女划分的名次排行榜,子龙为男榜,雏凤为女榜,名次皆都综合实力、身世等诸多因素来排的,子龙榜没什么好说的,目前大皇子居子第一,李不凡次之,其余几人不提也罢,皆都是二人的附庸,这雏凤榜,就有意思了,又称为我别尘美人榜,能排到雏凤榜的,每一个都称得上是倾国倾城了!”

问话那人还没说话,身旁窜出一个猴子一般的少年,倒拎着一根棍子,着急问道:“这位同学,我听你说的那个子龙雏凤榜的,不知道我大哥大嫂排在第几?”

被问话那同学不屑道:“我哪里知道你大哥大嫂是谁?看你们这模样,想来你大哥大嫂也排不上名次的!”

那同学正说着,只见问话那人身边又出现了两女一男,身边跟着一只通体银白,不住打着哈欠的银翼狼。

那男子,怀抱一柄刀,冷酷的站在那人身后,那两个女子,左右揽了那人的手臂,浅笑盈盈。

“秀,他说你排不上名次呢~”左边那女子与那人笑道。

“哼~那是他们没眼光~”右边那女子娇哼道。

那人笑笑,道:“名次什么的,于我又有何干,浮云尔,在意那么多做什么。”

被问话那同学,方才就觉着那人有些面熟,又见了他身边这些人,好一会儿,好似想起了什么,恍然道:“你,你是碎蛋手千古秀!”

不是千古秀几人,又是谁!

千古秀笑笑,人畜无害的,忽然身形暴起,闪到赌档前,一脚将那桌子踢翻, 大喝一声:“我去你娘的子龙雏凤榜!连你家秀爷都没有!要他作甚!”

千古秀发作的突然,吓得赌博的这些同学都一个哆嗦,都怔在原地看他。

小刀见千古秀发飙,无语到:“你不是说名次与你是浮云么?你这么激动干啥?”

“名次与我是浮云,浮云与我是性命!”千古秀云淡风轻道。

“又装逼!”小刀嘟囔道,惹得阿蛮跟君莫笑掩嘴轻笑。

千古秀看着怔在原地的同学们,见拉风的目的达到了,深吸一口气,大喊道:“老子千古秀!又回来啦!”

宁小三也学他,也大喊道:“老子宁小三!也回来啦!”

“碎蛋手千古秀?他们回来了?他们不是退学了吗?”

“不知道就别瞎说,谁说他们退学了,就是失踪了而已。”

“卧槽,这可是大新闻,今年宗门大比可有看头了!”

“???????”

同学们听千古一喊,议论纷纷。

千古秀却是不理他们,装完逼,领着阿蛮几人,转身奔着别尘仙院去了。

最开始支起赌档的那精明少年,见千古几人走了,又重新支起桌子,吆喝道:“宗门大比爆冷门,谁押得准谁发财啦!有没有买碎蛋手独赢的?欲买从速啦~”

正文 第四十六章 粉墨登场

“秀,我们接下来去干嘛?”君莫笑问千古秀,想知道他接下来的打算。

宁小三性情最是好动,这半年在别尘秘境,确实有些憋得慌了,好不容易熬出来,自然是想找些刺激的,听君莫笑问千古秀接下来的打算,三步两步蹿到千古秀身边,竖起耳朵,等着听他说。

千古秀却好似没听见君莫笑问话一般,也不答话,挺着身子,依旧迈着悠哉的步子,只顾往前走。

宁小三性子急,见千古秀不说话,催问他道:“大哥你倒是说啊?接下来咱们干嘛去?咱们这么些麻烦事,先去解决哪一桩?”

“憋说话!保持风度,那什么,阿蛮啊,你看看身后那些同学,还看着咱们没?”千古秀要宁小三不要出声,依旧悠然,只顾往前走,边走,边低声问阿蛮道。

阿蛮听千古秀问,疑惑地回头观察了一下,说道:“秀,没人看咱们啊,他们又去押注了呢,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靠!他们是不是有病啊!我这多拉轰的出场方式!多帅气的离场方式!他们居然不看,只醉心于赌博?赌之一字,当真是害人!”千古秀听阿蛮说没人看他,好不泄气,气愤道。

阿蛮恍然大悟,原来千古秀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别人的注意呢!伸出手指轻刮着脸蛋调侃他道:“羞羞羞!你这个幼稚鬼!”

千古秀被阿蛮说的老脸微红,不再刻意保持风度,原形毕露,张牙舞爪朝着阿蛮袭去,不要脸道:“连你家相公都敢笑了,小心家法伺候!”

阿蛮被千古秀抓的娇呼一声,跳到了君莫笑的身后,跟君莫笑告状道:“笑姐姐,你看他嘛!总是欺负人家!”

君莫笑早就习惯了千古秀作妖,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呀,快别闹了,赶紧说说咱们后边什么安排吧。”

阿蛮在君莫笑身后探出小脑袋,做了个鬼脸道:“就是,就是,快些说!”

“急什么,让我想想嘛。”千古秀稍稍思付了一会儿,忽然狡黠笑着问道:“诶,你们说,这个时间段,别尘哪里人最多?”

小刀抬头看了看天,说道:“马上就要到正午了,估摸着这会儿,食堂人应该最多了,你问这个干嘛?”

千古秀咧嘴笑道:“不干嘛,就是觉着碎蛋手这个称呼,难听了些,今个儿咱爷们儿,去换个名号!”

阿蛮听千古秀提起碎蛋手这个称号,“噗嗤”笑出声来,对千古秀道:“我倒觉着你这个称号蛮好的呢,我看不要换了。”

君莫笑也笑他较真,调侃道:“我说你呀,没事儿琢磨这个做什么,多威风的名号,以后你与人交战,还未开打,对方便会笑得没了半条命去,着实不错!”

“恩恩恩!笑姐姐说的对着呢!”阿蛮点头应和着,一脸的认真。

“就是,多威风,好歹你还有自己的名号呢大哥,我都没有!”宁小三满脸羡慕道。

千古秀捂着脑门扬天长叹——你当是什么好名号呢?!羡慕个屁啊!

千古秀素来是爱卖弄风骚的,自然是觉着这个名号不雅,与自己不搭,又见阿蛮与君莫笑二人发笑,更觉得有必要换了,悲愤道:“也不知哪个没水准的给我起个这招人耻笑的称号,着实折损了我的威名!换!必须换!要不以后我千古秀还如何见人了?小三,走!跟大哥占地方去!今儿个我就要让碎蛋手这个称号,成为过去!”

宁小三虽不知道为何自己大哥为何对这个名号哪来的这么大意见,只是听千古秀招呼,知道是有乐子可寻了,莫名兴奋起来,不再纠结,跟着千古秀一溜烟奔着食堂去了。

阿蛮拉着君莫笑二人相视一笑,一并骑了小银,也随着他们去了,撒下一路的笑声,小刀无奈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食堂,千古秀他们曾饮酒的那个凭栏处,几个别尘的学生坐在那,谈笑风生,不知在交流些什么。

正聊得起劲儿,其中一名学生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回头看,却见一张猴脸,呲牙对自己笑着——正是宁小三。

“哎呀卧槽!”那名学生被宁小三吓了一个激灵,不由惊叫一声。

宁小三真诚的对那名学生笑着,他记得大哥说过的,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他摆出他自认为最真诚的笑,对那名学生道:“这位同学您好,请问您们能换个桌子吃饭么?我大哥说想在这坐。”

那名学生方才被小三吓了一跳,心中不爽,好不憋火,当下拒绝道:“凭什么?这地方我们先来的!不换!”

“几位同学,我们换一换,好不好嘛~”阿蛮蹦蹦跳跳的走过来,对那名同学说道。

那同学侧身打量阿蛮,只见阿蛮穿着蓝粉色的裙子,腰间系着铃铛,随着她雀跃的步伐“玲玲”作响,白皙无暇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红粉,清澈明亮的眸子好似会说话一般,看着自己,等自己回答——比宁小三那张猴脸不知要强上了多少。

那同学见了阿蛮,心中倒也没那么不爽了,又见阿蛮眼生,不由纳闷什么时候别尘多了这么个美女而自己却不知晓。

那人不理宁小三,哈哈笑着,与阿蛮插科打诨,道:“换当然可以换,不过要你???????”

“要她如何?”

那名同学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抬头,正与小刀冰冷的眼神对上,那眼神尖锐如刀,看得那同学心中一阵发凉。

“不,不干嘛。”那名同学心中发慌,赶忙将方才没说完的话憋回去,改口道。

“我说,你们找人换个座,也这么拖拉的么?”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

那名同学扭头看去,只见一人正坐在栏杆上,倚着柱子,微微低着头,乌黑深邃的眼眸闪烁着迷人的光,头发随意扎着,随风轻轻飘扬,端的是秀气!身边站着一名如画般女子,一双眸子似是一泓清水,桃腮带笑,顾盼生姿,气若幽兰,说不出的轻灵温婉,脚下伏着一只银色凶兽,眼睛闭着,一身银白的毛发随风飘动,煞是威风。

“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真他娘的晦气!”那名同学嘟囔着,见这阵势,知道千古秀他们几人不好惹,不再多言,拉了同伴换到了别的桌。

千古秀跃身落到坐上,招呼小刀几人坐下,又唤了食堂杂役收拾了卫生,点好饭菜,又将酒葫芦摆到了桌上,与大家分酒吃。

宁小三见千古秀又掏出酒葫芦摆到桌上,一阵心虚,怕他大哥又整那作诗的游戏,赶忙发话问道:“我说大哥,咱们不是来正名的吗?你又拿酒葫芦作甚?”

千古秀见小三心虚模样,哪里不知他在想什么,觉得好笑,故意调侃宁小三道:“你说作甚?上次饮酒作诗,还未尽兴,就被人打断了,当然是把上次没做完的游戏,做完了。”

宁小三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整张脸都苦了,跟千古秀求饶说道:“大哥可莫要为难我了,上次做那一首,便是用尽了我肚子里的墨水了,再来,我可真的做不出来了。”

君莫笑见小三憋屈模样,笑着对小三道:“就你当真,你这呆子,休要听他忽悠,他逗你呐!”然后戳了千古秀一下,替小三解围道:“就你能闹,休要拿小三来玩笑!”

千古秀哈哈一笑,道:“哪个拿他开玩笑了,是他自己心虚,要对号入座,提醒我的。”

宁小三听千古秀的话,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道:“错了,错了,不对号入座了,只要不让我作诗,做啥都行。”

千古秀将酒与众人分了,听小三这般说,挑眉道:“不作诗便做什么都好么?跳支舞来看看,如何?”

“好耶!好耶!”阿蛮拍手笑道“我还没见过小三跳舞呢!”

宁小三听千古要他跳舞,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让你话多!

宁小三又憋出了一张苦瓜脸,求助的看向小刀跟君莫笑。

小刀耸耸肩,假装没看见。

君莫笑见小三那样子,也觉得好笑,点了点千古秀的额头,娇嗔道:“就你能作妖!”

千古秀挑眉笑道:“咱可不是作妖,我一直在思考,到底哪一种出场方式,才能做到至善至美,才能为我博得新的名号,一举压过碎蛋手那个操蛋的称呼,思来想去,最适合的,便是风雅了。”

君莫笑白了千古秀一眼,说道:“风雅便是要小三跳舞么?”

千古秀笑道:“自然不是他,他那糙人,哪里卖弄得动风雅,我想的,是你与阿蛮。”

君莫笑瞪了千古秀一眼,道:“早就知你没安好心,原来打的是这主意。”

千古秀饮了口酒,笑道:“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你与阿蛮,自是我的倾国倾城,自是我最想看的。”

阿蛮轻啐一声,说道:“说的好听,我看是自打依云仙子送了笑姐姐那袭衣裙后,你就开始打这歪主意了。”

千古秀被阿蛮戳穿,也不脸红,没脸没皮道:“贪得三分美,醉卧半浮生,虽我千古秀是那逍遥浪子,又岂能免俗?小三呐,为你二位嫂嫂清场,你家大哥,要粉墨登场呐!”

宁小三只要不让他做那些风雅事,却真的是什么都做得的,应和一声“得~令啊!”手中挥着水火棍,便清场去了。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琴鸣别尘动,剑出天下惊

宁小三持着棍子走到食堂露台的中央,拄棍站在那里,身体挺得比直,环视四周,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啊!!!!!!”

宁小三倒是得了张燕虎的真传,声音宛若惊雷,吓得在座吃饭的学生们都一个激灵,停下了各自的动作,诧异的看着他——莫不是这人犯病了么?

宁小三见大家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很满意那一声喊的效果,清了清嗓子,学着千古秀平时文绉绉模样,对学生们抱拳行礼,摇头晃脑道:“诸位,我家大哥说,要借此处一用,还请大家行个方便!腾个地方,宁小三在此谢过了!”

“莫不真是个精神病吧?食堂你家开的?你说让就让啊?有病!”学生们听宁小三的话,嗤之以鼻,又继续自顾自吃饭饮酒聊天,不理他。

宁小三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尖,不知该如何是好——平时见大哥跟人这般说话挺好使的啊,怎么到自己这就不灵了?这同学们都不配合,总不能用强的吧?

宁小三正尴尬为难,“铮”的一声琴鸣响起,裂帛撕云,传动四方,在座的人无不侧首,琴声稍停,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各位安好,我乃千古秀,今日与我家娘子稍有雅兴,想借此地一舞,还请各位方便则个!”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温婉少年,持琴站着,秀发轻扬,人畜无害的笑着,好不写意逍遥。身边坐着两位倾城女子,左边那个,娇小可爱,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右边那个,国色天香,两弯笼烟眉,一双含情目。身后站着一名冷酷少年,怀中抱刀,目不斜视。脚下伏着一头银色凶兽,不住打着哈欠,偶尔一瞥,威视逼人。

“这几人是谁?怎么在仙院不曾见过?”有人见他们几人气势非凡,问身边同学道。

“千古秀?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似的。”有同学议论道。

“今儿个什么情况啊,怎么一会儿一个要地方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有病!”也有人不满。

“跳舞?我倒是想看看呢!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腾地方给你!”也有同学起哄道。

虽大家议论着,但都出于好奇,大多数人都腾了地方与他们,围在一旁,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千古秀不顾大家的议论,盘腿坐下,轻扫琴弦,张嘴吟道: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开年复年。

不愿鞠躬车马前,但愿老死花酒间。车尘马足显者趣,酒盏花枝隐士缘。

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一曲吟罢,琴韵陡变,锵锵之声不绝于耳,杀伐之意连绵不绝,荡气回肠,琴声好似化型,如游丝一般随风飘荡,以千古秀为圆心向外散去,形成圆形气旋,竟将那几个未让地方的同学,连人带桌椅,一并排了出去,将整个露台清场了!

围观众人见状,无不叫好,称赞千古秀好手段!

千古秀起身,朝着阿蛮跟君莫笑微微欠身,绅士至极,笑着邀请她们二人道:“吾有佳人兮,倾国倾城,将琴代语兮,聊诉衷肠,二位与我伴舞如何?”

阿蛮不知怎的,明知道千古秀在装,但是就是喜欢他这副故作文雅的模样,见他邀请,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呼闪眨着,娇羞地伸出小手,搭在千古手上,任由他把自己拉倒中央,盈盈浅笑,娉婷立着。

千古秀冲君莫笑挑眉道:“莫笑若何?”

君莫笑笑着起身,走到他身前,手指轻点千古秀的额头,娇笑道:“就你会作践人~”

千古秀纵情笑着,手指缓缓划动琴弦,信手弹拨,琴声动时,似清泉潺潺,流淌山涧,溅出美丽的水花。声紧处似骤雨敲街,声缓似细雨抚桐,张扬似朔风吹雪,舒展如微风拂柳,缠绵悲切,走马响铃,飘逸超然,若霓虹仙子翩然起舞。

阿蛮素肌不污天真,盈盈素颜,玉洁冰清,轻步曼舞若乳燕归巢,疾飞高翔似雀鸟夜惊,闲婉柔靡,体轻如风,腰间玲儿晃动,应着千古秀的琴音叮铃作响,玉手翻转,裙裾飞扬,一双如烟水眸欲语还休,宛若彩鸾,闪动着美丽的色彩。

君莫笑清颜白衫,青丝墨染,手中君泽飘逸,若仙若灵,抬腕低眉,云手轻舒,好似九天玄女下凡来,月上仙子落人间,手中君泽合拢握起,笔走游龙绘丹青,身软如云絮,体轻似仙灵,玉袖生风,步步生莲,朦胧缥缈,似隔雾之花。

众人看的痴了,眼前三人琴瑟和鸣,好似临凡的谪仙,搭配成一副绝美的花卷。不消多时,整个别尘的食堂,便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端的是水泄不通,人们争相上前,想一睹三人的绝世风姿。

良久,千古秀息声绝弦,一记隔空取物,招手取过酒葫芦,痛饮一口长相依,好不写意逍遥,与阿蛮和君莫笑张狂吟道:“何必无端生闲愁,何必深夜醉饮酒,名利皆是身外物,此生只向花低头!”

阿蛮与君莫笑舞罢,听千古秀当众告白,心中娇羞无限,俏脸微红,轻轻跺脚,暗啐千古轻佻。

小刀笑着,他知自己兄弟肆意轻狂,可是素来,又偏偏喜欢他那股子放荡不羁的劲儿。

宁小三欣赏不来千古秀的琴中韵味,也欣赏不来阿蛮与君莫笑两位嫂嫂曼妙的舞姿,只是觉得好看,心中满是崇拜,想着,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到达大哥这般境界。

“啪啪啪!”千古秀诗刚吟罢,一连串的鼓掌声响起,人群外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大皇子李广,身后跟着李不凡,还有他们一众附庸。

大皇子鼓掌走来,笑道:“这位便是千古兄么?我乃唐国皇子李广,千古兄倒是好雅致,一曲琴鸣,扰动整个仙缘,端的是出尘,我听你琴音,如饮佳酿,醉不自抑,想来过了今日,你等才子佳人,自是要名动别尘了,我李广,愿占个先机,与你等结交一番,如何?”

那李不凡倒是一言不发,跟在大皇子的身后,一双眼睛黯然,死死盯着君莫笑,明明三两步的距离,却又好似遥不可及一般,那眼神,倒是让人看得有些心疼。

千古秀不管其他,见大皇子一众人前来,微微挑眉,啜了口酒,轻言道:“扫兴!”

众人听千古秀的话,一片哗然——这可是大皇子!旁人攀附还来不及,你居然敢说他扫你兴致?也太大胆了些!

大皇子倒是好涵养,听千古秀话,只是笑笑,并未表示出太多不悦。

可是大皇子身后附庸,见大皇子丢了面子,却是不依的,千古秀话音刚落,大皇子身后便窜出一人,一袭青衫,书生模样装扮。那人倨傲看着千古秀,道:“小子也太轻狂了些!大皇子一番好意与你相交,你不识抬举也就罢了,这倒是什么态度?”

千古秀轻轻拉过阿蛮跟君莫笑,回到座位上,不去看他,只是又饮了一口酒,道:“聒噪!”

那人可没大皇子那般好涵养,听千古秀话,自觉于众人前丢了面子,一张脸由红变青,咬牙道:“阁下倒是好气性!即是有胆量说出这话,想来也是有实力兜得住的,在下李寒星,子龙榜第九,愿讨教!”

千古秀眉头轻蹙,不喜道:“你这人,絮絮叨叨的,子龙榜第九很凶么?拿出来嘚瑟什么?实在令人生烦,扰得我饮酒都没了兴致,要讨打么?”

李寒星闻言,更是怒不可遏,腰间仙剑出鞘,纵身一跃,便朝着千古秀欺来,大喝一声:“小子狂妄!”

千古秀见李寒星攻来,手中把玩着酒葫芦,忽然玩味一笑,笑得李寒星有些不知所然。

眼见千古秀不避,李寒星手中仙剑速度更是快了几分,闪烁着寒光,朝着千古秀的眉心刺来。

仙剑即将刺到,小刀出手了。

小刀手中断水出鞘,一股磅礴的刀意涌出,杀意凛然,惊得李寒星收剑连连后纵,小刀不饶他,身形暴起,贴着李寒星后退的身形紧逼上前,如镜般刀身冷气森森,映得李寒星脸色惨白。

李寒星退无可退,爆喝一声,身形后仰,以退为进,反身做了个燕落式,反手一剑,刁钻的刺向小刀。

小刀不慌,侧身旋转,避过了李寒星一剑,手中断水去势如风,一刀斩在李寒星后背上,鲜血喷溅。

大皇子见李寒星被砍,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打狗还需看主人,千古秀几人,这是摆明了不给自己面子!

大皇子脸色阴沉,冷声道:“千古兄过分了!不交我李某可以,伤我朋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真当我李某人好欺负的么?!”

千古秀听大皇子的话,淡然道:“他自找的,又怨得谁?”

大皇子见千古秀无所谓的态度,为之气结,冷哼一声道:“你真当这别尘无人治你了么?单单你兄弟那一刀,我就可报了戒律堂,责罚于他!”

千古秀闻言,纵声狂笑,道:“那我这一剑又如何?”

说罢,竟是一剑,斩向了大皇子!惊得围观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千古秀,不要命了么?

正文 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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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秀川即出,尔皆等闲!

千古秀手中秀川一抖,纵使大皇子身后诸人再如何大喝“竖子尔敢?!”,也是来不及去替大皇子挡下这一剑的,千古秀身形若电,气势如虹。

大皇子也倒称得上是临危不乱,见千古秀一剑斩来,轻哼一声,暗暗运起九五至尊功,裸露在衣服之外的肌肤,隐隐发出淡淡金光,一双眸子冷静的盯着千古秀的攻势,等待蓄力反击。

“叮!”

千古秀手中秀川舞到,却未斩到大皇子的身上,反倒被斜里伸出一柄折扇格去,发出一声脆耳的声响,剑式偏了。折扇主人“唰”的打开折扇,轻轻摇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千古秀,眉眼之间,挑衅意味十足——正是李不凡。

“哦?我倒是未曾想过你会出手,终于还是做了狗了么?”千古秀挑眉看着李不凡,十足的轻蔑,他今日本就是有所图谋,就怕事情闹得不大,嘴上自然不留情面的。

李不凡手中折扇轻摇,超然一笑,儒雅非凡,与千古秀道:“千古兄糊涂,于情,大皇子乃是我堂兄;于义,我们同为别尘一员,都是同学;于礼,普天下人,皆是王臣。自问无论哪一点,我都没有不出手相助的道理,怎的到了你的口中,反倒成了做狗?千古兄偏激啊~”

围观群众中有想借此机会,攀附大皇子的,怒声指责道:“小子胆敢对大皇子出手,莫不是想谋反么?!”

千古秀却是不理他们,也不搭李不凡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就那么看着,好像要看穿、看透他一般,看得李不凡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发毛。

千古秀看着李不凡,忽然“嘿嘿”笑出声来,愈演愈烈,最后竟笑的丢了手中秀川,眼中笑出泪花,趴在地上捶打起地面来。

众人见千古秀模样,有些茫然,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无论哪个层面,李不凡说得,都合情合理,这千古秀笑什么?

方才千古秀被李不凡挡下,大皇子身后的人也都反应过来,“呼啦”挡在大皇子面前,还未有所表现,就见千古秀发癫一般大笑,也是一脸茫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大皇子见有人出头,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发癫狂笑的千古秀,一身九五至尊功散去,窝在后边看戏。

千古秀笑了好一会儿,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李不凡的风度,实在保持不下去了——总不能他发狂笑多久,我的扇子就要摇多久,嘴角的微笑就要保持多久吧?

“不知是否不凡说了些什么,戳中了你那莫名的笑点,敢问千古兄在笑什么?”李不凡收起折扇,问千古秀道。

“我??????我???????我笑你??????”千古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断续说道。

李不凡笑容慢慢收起,看像千古秀的眼神越来越冷,好似要以眼神为刀,剐了他一般,语气阴森道:“千古兄是个聪明人,你兄弟与你方才所做的,无论是于院规,还是于国法,都是要受到惩罚的,何须装疯卖傻来转移话题?你以为如此,便能逃过应有的惩罚吗?还是千古兄把在场的众人都当做傻子愚弄?”

千古秀听李不凡的话,不笑了,拾起秀川,站起身来,斜眼看着李不凡,眼里满是同情,睥睨道:“休要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等敢做,自然敢当,我笑,无他,笑你而已!”

李不凡闻言不禁摇头一笑,对千古秀道:“那倒是要向千古兄请教了,小弟究竟哪里值得千古兄如此之笑。”

听李不凡的话,阿蛮轻轻捅咕了下小刀,悄悄说道:“小刀,我怎么感觉李不凡要倒霉呢?”

小刀轻轻点头,道:“我看也像,他这不傻抽风的么,问千古这话!”

宁小三听到阿蛮与小刀的话,撇嘴道:“我猜他一定不知道大哥多能忽悠。”

然后三人像是达成某种默契般,相视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唯独君莫笑,自打李不凡代大皇子站出来,与千古秀起了冲突,有些默然——虽她心里系着千古秀,但这李不凡好歹也是她的发小,她为数不多的玩伴之一,说没感情那确实是骗人了。

出师时,那顿谢师宴,几位老师分析局势的时候,分析人的时候,提起过李不凡,君莫笑自是在话里听出了李不凡对自己的情意。女人呐,天生的感情动物,纵使再怎么心心念念的是千古秀,纵使再怎么也接受不了李不凡,也是不愿真的让李不凡因为自己受伤的,她想过很多种跟李不凡再次相遇的情景,也想过很多种跟李不凡阐明这件事的方式;女人呐,天生的自私动物,纵使再怎么心软于李不凡对自己一片痴情,纵使再怎么不愿意让李不凡因自己受伤,但是当李不凡蹦出来跟千古秀发生矛盾的时候,她心里还是不自觉的偏袒了她家的秀。

但是所有的这些,也都不能阻止君莫笑心中有些淡淡的愁——专情而内心柔软的人,最怕的,就是陷入爱、与被爱。

不说君莫笑,且说千古秀,见李不凡摇头轻笑问话,目光清澈,真挚的问李不凡道:“想杀我么?”

李不凡闻言一怔,竟是短时间内不知该如何回答千古秀的话,杀你?当然想杀!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要自己如何说出自己内心深处最直接的想法??

李不凡稍稍怔了一下,放声大笑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千古兄犯错,自是有相应的条法来惩治你,我只是仗义执言罢了,千古兄这话是从何问起?”

千古秀听李不凡的话,轻笑道:“所以我笑你,笑你可悲、可叹、可怜。”

李不凡不言语,只是冷冷的看着千古秀,等着他说下去。

“我倒是第一次知道你用扇子的,想来,是学莫笑吧?敢爱而不敢言,只是背后默默做些与意中人形似的事情来意 淫着给自己心理安慰,端的是没有勇气,是为可悲!”千古秀挑眉看了看李不凡手中的折扇,又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苟且在大皇子的身后,蛰伏着隐藏自己,暗度陈仓发展自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之举?你是不是觉着,借着大皇子的势,排除异己,收买人心的手段很是优秀?你是不是觉得,枭雄不计过程,只计结果,所以你给大皇子当狗,图谋日后,是在卧薪尝胆?大丈夫不敢挺直腰脊,立身天地,是为可叹!”

千古秀说着,扫了一眼大皇子,见大皇子没甚反应,也不介意,看都不看牙关紧咬,眼中都要喷出火来的李不凡,自顾自饮了口酒,来回踱步道:“你觉着是我抢了莫笑,毁了你所想象中的与莫笑的青梅竹马的情缘,所以特别恨我,特别想杀我对吧?可是又顾忌太多,你怕,你怕没有合情合理的理由置我于死地,被世人诟病;你怕,你怕没有合情合理的理由置我于死地,被莫笑追恨;你怕,你怕没有合情合理的理由置我于死地,被我大哥报复。堂堂七尺男儿,爱恨不敢说,情仇不敢言,是为可怜!”

话毕,停下脚步,站在李不凡面前,倒拎着秀川,伸手一指,几乎指到李不凡的鼻尖,朗声道:“你说,你可笑不可笑!”

李不凡站在那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张俊气的脸阴晴变换,眼中杀机闪了又消,消了又闪,良久,终于恢复平静,仰天长笑,道:“倒真是可笑,若是千古兄,当如何?”

千古秀亦是仰天长笑:“无他,手中秀川出,尔皆等闲!”

李不凡闻言大笑,道:“千古兄倒真是个狂傲不羁,也倒真是个答非所问!”

千古秀笑了,笑的很开心,眯着眼道:“我倒也当真有些佩服起你来了,真乃枭雄也!”

李不凡拱手笑道:“千古兄谬赞!”

大皇子终于有了反应,也该有所反应了,再没有反应,难道要世人都嘲笑自己瞎了眼,白白养了李不凡这噬主的狗么?

可是还未待大皇子有所举动,便听那李不凡笑道:“得千古兄一言,不凡如醍醐灌顶,今日便畅快一回,杀你!”

说罢,手中折扇快似流星,猛然点向千古秀。

大皇子见李不凡出手,忍住没有发作,眼神阴翳,盯着千古秀,也盯着李不凡,这梁子,这疙瘩,今儿算是结下了。

千古秀脚尖轻点,避过李不凡一式,手中秀川甩了两甩,自语道:“就知道尼玛的嘴遁术没得卵用,到头来好使的,还是我家秀川。”

说话间,两脚跺了跺地面,身形骤然消失,再出现时,已是在李不凡的身后,手中秀川斜向上,朝着李不凡背心刺去,迅猛异常,破空带声。

李不凡仿若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背过手去,手指发力,将折扇打开,将将用扇面挡住了千古秀这一剑。

“叮!”

千古秀一击不中,不待李不凡反应,改刺为劈,一股凛冽的剑气贴着李不凡后背狠厉而出——“我说过,手中秀川出,尔皆等闲!”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你看我砍你不”

眼见李不凡就要喋血当场,众人不禁惊呼出口,不忍去看。

他们也终于想起千古秀是谁——他们几人,现在这么强了吗?

李不凡被秀川贴着后身,一股子凉意从脚底升到头顶,汗毛倒竖,暗道“不好!”,慌忙弯下身,一手撑着地面,托马斯回旋一般回旋身体,双脚踹向千古秀胸前,另一只手,打开折扇,招架千古秀劈下的剑势,反应也是极快。

李不凡手中折扇在秀川劈下的同时,将将点到了秀川剑身,从侧面将秀川扇到了一边,饶是如此,秀川剑气不减,劈在李不凡的身侧,斩到了地面上,将地面犁出了丈许裂痕,剑气激荡,扬起好些灰尘,吹得李不凡衣衫烈烈,灰头土脸,将他好好一件长衫割得褴褛,撕裂成好些布条,剑气切入皮肤,划出无数细小伤痕。

李不凡被剑气所伤,也不觉疼,双脚狠狠发力,却踹到了千古秀格挡的手臂上,自知避过了千古秀要命一剑,也不恋战,借力一蹬,起身向后跃去,千古秀被李不凡一脚踹得向后滑去,“蹬蹬”退了几步,拄剑稳住了身形。

李不凡站定身形,不顾身上伤痕,畅快一笑,大声喝道:“再来!”

手中折扇呼啸,竟似有万钧之力,雷霆般点向千古秀。

千古秀纵声狂笑,大叫一声:“畅快!”

手中秀川一转,似是乳燕归巢,朝着李不凡抛射而去,继而人似离弦之箭,亦是爆射而去。

李不凡抬眼看到秀川破空而来,手中折扇轻旋,将秀川拨到一旁,却见千古秀到了身前,来不及避,眼前一只大脚突然出现,慌忙抬臂格挡,却觉一股大力袭来,再也控制不住身形,后仰倒飞出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千古秀张手吸过秀川,抬着一条腿得意笑道:“你也尝尝我这一脚!”

李不凡不理他,止住身形,轻哼一声,手中折扇向下一压,抬手起势,扇起风扬,数道几近透明的气流升起,一生二,二生三,“咻咻”旋转,凌厉破空。

“去!”李不凡轻喝一声,手中折扇一挥,凌厉的气旋朝着千古秀呼啸而去,越转范围越广,越转气刃越利,划得地面破碎,割得众人心寒。

千古秀气定神闲,秀川罡气激荡,数十道璀璨剑光萦绕剑身,华丽无双,捏了个剑式,一剑刺出,罡气离剑而出,好似三月桃花,漫天飞舞,惊艳动人。

“轰!”

两道气势纠缠,互相牵扯撕裂,终于承受不住,发出惊雷般声响,破碎开来,李不凡扇气碎得如漫天飞雪,千古秀剑气散得如漫天桃花,壮丽非凡,却也激起无数气刃,将地面斩得一片狼藉。

众人慌忙躲避,还未回过神来,就见两道人影如电般撞到一起,扇光剑影,战做一团。

大皇子眯起眼睛,匪夷所思,千古秀与李不凡,愈战愈酣,无比畅快,好似不要命一般——这千古秀倒是癫狂,可李不凡什么时候,这么不惜命了?

李不凡手中折扇翩翩,宛若花中蝴蝶,招招不离千古秀要害,好似要采他的血做蜜,千古秀手中秀川如龙,翻腾飞舞,大开大合,连消带打,滴水不漏。

众人目不转睛,看着战得酣畅的二人,惊叹不已。

两人身形散开,还未停歇,复又撞到一起,“咻咻”破空声不觉于耳,各种招式频出,看的众人眼花缭乱。

终于,二人身形停顿,场中鸦雀无声,众人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场中二人孰胜孰负。

“滴答,滴答??????”

只见千古秀手中秀川端着,指向李不凡的喉咙,李不凡双手垂着,隐隐约约缠绕着丝丝红线,竟是淌下血来,落地发出声响,众人大惊——竟是李不凡败了!

李不凡苦涩一笑,道:“终究还是千古兄技高一筹,是李某败了。”

这李不凡,倒也洒脱,干脆承认自己不敌。

千古秀看着李不凡,笑道:“李兄也是好风采!”

李不凡眼中光芒闪动,问千古秀道:“刚才你能杀我,为何收手?我想杀你的。”

众人大惊,本以为二人旗鼓相当,听李不凡言,却是方才千古秀收手,留了李不凡一命!

千古秀粲然一笑,道:“我怕莫笑伤心。”

君莫笑不能接受李不凡的情意,但终究还是舍不得跟李不凡的情谊的,自是不希望他殒命,更是不希望他殒命于千古秀剑下的。

君莫笑不说,千古秀却是懂的,所以他不杀李不凡。

阿蛮听到千古秀的话,伸手捅了捅君莫笑,调侃道:“相公偏心呢!”

君莫笑俏脸微红,她知她家秀心细,却不想她家秀这么惦念她的感受——换做往常,哪个对他起了杀机,自是饶不过的。

君莫笑心中感动,眼眶有些微微一热,低下头去,不让别人看到。

小刀见李不凡败了,紧握着断水的手松开来,又见君莫笑感动模样,心中轻笑——自己这兄弟,对美人果然是最上心!

宁小三不晓风月,只是见千古秀胜了,咧开大嘴笑着,开心的好似是他打了胜仗一般。

李不凡听千古秀的话,心中略微有些发苦,沉默良久,苦涩道:“确实是我比不上你了。”

千古秀收起秀川,不再看他,转身朝着大皇子走去,边走边说道:“倒不是比不上我,只是我脸皮较你稍厚了些罢了。”

小刀几人听到千古秀的话,不禁好笑——你倒是说了句大实话!

李不凡站在那里,本以为千古秀会说出什么劝人或伤人的话来,却不想他会这般说,也不由觉得好笑,望着千古秀的背影道:“那以后我跟着你,学学你的厚脸皮如何?”

千古秀头也不回,摆摆手道:“待我先处理些事情再说。”

“好!”李不凡真诚道。

不说在场众人,就是小刀几人,也没想过剧情会往这般发展——高傲如李不凡,就这么服了?

千古秀自顾自走到大皇子身前,大皇子身前那些人方才见了他与李不凡一战,知晓了他的实力,见他过来,不知要做什么,如临大敌,小心戒备。

千古秀杵在那里,手里拎着秀川,跟拎着一把砍刀一般,看着被人挡在后边的大皇子,像流氓一样叫嚣,张狂道:“我说,你窝在后边做什么,不是要告老师吗?不是嘚嘚瑟瑟的要办我兄弟么?来,你出来,来,看我砍你不!”

众人闻言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卧槽?!刚打完李不凡就跟大皇子叫板?这千古秀忒狂了!

大皇子身前那些人,纵使再怎么知晓千古秀的实力,但是自己未来主子被人打上门来,也是要拼命的,见千古秀不依不饶过来找麻烦,当下将千古秀围在中间,手中刀剑提防着,警惕的看着他。

千古秀吊儿郎当的站着,不搭理围住他的那些人,只是斜眼看着大皇子。

小三见大哥被围了,心中狂喜——有架打了!拎着水火棍就冲了过来,小刀也抱着断水走了过来,阿蛮抽出云织,招呼瞌睡的小银,随时准备出手,君莫笑祭出兰泽,也与阿蛮一并站着。

李不凡退到一旁,打了个眼神,示意与他一道来的那些人避开,不要蹚浑水。大皇子见状,满脸阴翳,李不凡此举,确实是让他下不来台了。

大皇子没来由的有些懊恼,他本想着,自己礼贤下士,千古秀等人没理由拒绝自己抛出的橄榄枝,可是没成想,他们几人不单没接受自己的招安,反倒将李不凡策反了!

大皇子见自己的人与千古秀他们一众对峙,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再不做些什么,定是要折损名声了,拨开众人,站到千古秀面前,与千古秀对视。

“我出来了。”大皇子平静对千古秀道。

千古秀斜眼盯着大皇子,没有答话。

众人道是千古秀只是逞逞口舌,不敢动手的。大皇子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走到千古秀的身前,平静的告诉他——我出来了。

“今日的事情,不知怎么就闹到现在这个场面。”大皇子想“若是他不敢动手,我的面子算是找回来了,至于今天的事情,先把眼前这局面解决了,日后再说!”

大皇子想着,却见千古秀忽然笑了,一口白牙呲着,格外显眼。

“不好!要坏事!”大皇子没来由心中一惊,九五至尊功急速运转,想要避,却是来不及了。

千古秀将手中秀川,好似砍刀一般挥着,狠狠地朝着大皇子砍去,骂道:“老子让你装逼!”

饶是大皇子反应及时,也是被千古秀一剑砍在了肩膀上,顿时血花四溅,大皇子吃痛,九五至尊功运行到极致,拳上金光闪现,狠狠朝着千古秀胸膛打出——“小子狂妄!”

与此同时,大皇子身边众人,惊呼一声,也一并出手,刀劈剑斩,围攻千古秀,却被小刀、小三拦下。

大皇子一拳逼退千古秀,连忙止住肩头血,一双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怒视着千古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纵身上前,浑身上下金光灿灿,好似再世金佛一般,双拳虎虎生风,照着千古秀脑袋就打。

千古秀手中秀川狂舞,将大皇子招式尽数拦下,那大皇子双拳与秀川击打再一起,“叮叮”作响,端的是铜筋铁骨。

千古秀稳住阵型,反手一剑逼退大皇子,还不待他反击,只见一道身影从暗处射来,速度极快,威压逼人,张手一爪就是要捏爆他的脑袋——这是暗中保护大皇子的宫中供奉出手了。

千古秀见那人袭来,心中也是一惊,手中秀川再度脱手,朝着那人爆射而去,慌忙催动身法向后躲避,那人一爪捏住秀川,来势不减,瞬间到了千古秀身前,另一只手狠狠朝着千古秀脑袋一掌拍出。

“找死!”

正文 第五十章 “那时我还砍你!”

“放肆!”就在那供奉一掌即将拍到千古秀头上时,庄生怒喝声响起,如幻如电般到了千古秀身前,一手揽过千古秀,一手抬掌迎向那供奉。

“轰!”

庄生衣袖激荡,一掌轰得那供奉连连后退。

“当我别尘是什么地方!岂容尔等撒野!”庄生甩手怒斥,霸气非凡。

那供奉闪身退到大皇子身前,手臂缩在袖中,微微颤抖,忌惮的看着庄生——庄生这一掌,几乎震碎了他整条手臂的经脉!

小刀与小三见庄生前来,不再与人恋战,三步两步跳回庄生身边,警备站着。

千古秀被庄生救了,长出了一口气,揩了下额头的冷汗,转而耍起无赖,一把抱住庄生的腰,几乎像树袋熊一般挂在了庄生的身上,泪眼汪汪,楚楚可怜,带着哭腔对庄生哭诉道:“大哥,你咋才来呢!那老不死的忒不讲究了,跟咱整偷袭这一块!你兄弟我方才几乎就见了阎罗了!”

众人看千古秀的表现,相当无语——这人真不要脸!

庄生被千古秀抱着,不见方才霸气,满脑门子的黑线,轻咳一声,悄声与千古秀道:“咳咳,兄弟,戏过了啊!别闹,快下来,注意点影响,这么多人看着呢~”

千古秀被庄生说的尴尬,干笑两声,从庄生身上跳下来,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这不是给你兄弟惊着了嘛~”

庄生见千古秀模样,不由好笑,笑骂道:“你可拉倒吧,刚出来,就不安生,我看你是一日不生事,便一日不自在~”

千古秀梗着脖子,与庄生犟嘴道:“是你说的,入你逍遥,许我自在的,再说又不是我生事,我们在这玩的好好的,是他们过来找麻烦,可怪不得我!”

君莫笑与阿蛮笑着走过来,戳破他的小九九道:“庄大哥莫要听他胡诌,他呀,是从秘境出来之后,觉着自己的名号不好听,在这里闹,是想着搏个好听得名号呢!”

千古秀见自己幼稚的想法被君莫笑识破,老脸微红,背着庄生悄悄地张牙舞爪,威胁她,逗得君莫笑与阿蛮娇笑不已。

庄生知道依着自己兄弟孩子般的秉性,这等事是做的出来的,但也不知该怎么责怪他才好,只得轻摇头,无奈笑笑。

“庄先生,过了吧?!”见千古秀他们与庄生没事人一般嬉笑,那供奉冷声发言:“那小子几人,先是众目睽睽之下持刀伤人,又欲行刺我国皇子,无论那一条,都是重罪!你这般偏袒他们,公理何在?!”

庄生瞥了那供奉一眼,无悲无喜道:“我别尘学生之间的事,自有我别尘来解决,阁下贸然对我兄弟出手,莫不是忘了当初庄某人的话么?”

庄生指的,自是当日幽冥宗王傲然前来别尘生事之时,他警告天下的话——若是谁想动他兄弟,要先且问过他手中的鲲鹏!

“庄生!”那供奉满面怒容,怒喝庄生名字道:“李广不单单是你别尘学生!更是我唐国皇子!”

庄生傲然道:“既入了我别尘,于我别尘中,再无其他身份!”

大皇子李广今天好不憋屈!听庄生话,更为恼火,强忍着怒意道:“即是庄先生这般说!又怎可许他打着你兄弟的旗号,肆意妄为!他等行凶在前,你为何又如此包庇与他?!”

庄生听大皇子质问,仰天大笑,道:“我乐意!”

“你!??????”大皇子被庄生噎得说不出话来,满腔怒火似乎要炸将开来。

千古秀冲着庄生暗挑大拇指——大哥越来越不拘小节了。

“哼!庄先生若是如此,怕是难以服众!不怕众口铄金,毁了先生清誉么?!且不说其他,就他今日伤我国皇子之事,若是皇上知晓了,怪罪下来,怕是先生兜不住!怕是别尘兜不住!”那供奉冷哼一声,搬出皇上来压庄生。

“兜不兜得住,怕不是你说了算了,老朽虽年岁大了些,身子骨倒也还硬朗,还能手提肩扛的。”供奉话落,孔必武抚着花白的胡子,笑吟吟慢慢走来。

在场众人听孔必武的话,无不惊讶——今儿个怎么了?这千古秀什么来头?怎么连院长都如此包庇他,甚至不惜得罪皇家?

“莫不是在院长眼中,我唐国皇室便如此轻微么?!”那供奉厉声质问。

“倒不是说我老头子眼中皇室轻微,小孩子打打闹闹罢了,你动不动就抬出皇家来,太随便了些,在你眼里,我唐国皇家,就是提出来吓唬人用的么?”孔必武将千古秀几人伤人之事轻描淡写,笑吟吟的看着那供奉道。

那供奉听孔必武的话,更为恼火,正欲反驳,却被大皇子拦下。

大皇子也端的好城府,见庄生与孔必武态度,包庇定了千古秀,不再发怒,转而豪爽笑道:“我入了别尘,自然是别尘一员,我李广虽出身皇室,却不是那仗着身世唬人的无能之流,与千古秀几人的矛盾,我自己会解决,还无需回家找长辈来出头!”

大皇子这是见李不凡被千古秀忽悠,迷了心窍反水,顺带着损他当时带着靠山王来找孔必武逼宫,也捎带着挑拨离间。

大皇子说完,又朝着那供奉摆手道:“你且退下, 今日事,无须对我父皇提起,我自有分寸!”

那供奉怨恨的看了庄生与孔必武一眼,嘱咐声皇子小心,应声退去。

大皇子此举,颇得人心,在场众人无不按赞皇子好气度,对着千古秀几人,倒是有了些意见。

见那供奉退了,大皇子昂然上前,朝着千古秀走去,一步一提功,气势节节攀升,战意凛然,面对庄生说道:“庄前辈,我家供奉退了,我与千古秀的事,你再插手,不合适了吧?!”

又对千古秀喊话道:“千古秀同学!可敢与我一战!”

大皇子不愧是一国皇子,久居宫中,见惯了尔虞我诈,手段耍的非凡——支使供奉走了,庄生再干预,怕是真要被口水淹了,与千古秀叫阵,自是打着以命相搏的准备,若是他不应战,自是有人骂他懦夫!千古秀应战,若是败在他手,也没人说他什么,倒是要赞叹他为了皇室名声,悍不惧死,若是败了他,面子回来了,人们也要赞他好修为,再大度些饶他一次,更是可以拉拢好些人心!

大皇子战意昂然,死死盯着千古秀,待他答话。

众人也翘首等着千古秀的回答——今日闹得这般轰动了,面对大皇子的挑战,千古秀要如何?

可是不待千古秀答话,竟见李不凡耷拉着受伤的双臂走了走了过来,与大皇子笑道:“愚弟知道,今日事情不单单牵扯到你我,更是牵扯到皇室的尊严,愚弟也知道皇兄贵为一国皇子,为了皇室尊严更是死而后已,但是依愚弟之见,今日事就到此为止吧,皇兄贵为龙躯,负了些伤,身体要紧,再者皇兄大度,与他们一般见识作甚,太过较真,反倒让人说了不是。”

大皇子听李不凡话,气势一滞——这李不凡,倒是真的反水了,说的好听,可是怎么想,都是在向着千古秀他们说话。

大皇子面色有些不好看起来,看了李不凡一眼,冷冷道:“你倒真是我的好弟弟,真是替我着想呢!”

李不凡无惧大皇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轻笑一声,道:“那是自然。”

当真是要与大皇子撕破乐面皮。

君莫笑心思玲珑,见李不凡帮着打圆场,抓住机会,朝着大皇子微施一礼,接话道:“大皇子,今日千古秀同学多有得罪,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他向来没有规矩,还请皇子大人大量,莫要与他一般见识,回去,我定要庄大哥狠狠责罚他,给皇子一个交代。”

大皇子自是要顾及自己的形象的,见李不凡与君莫笑一唱一和,知道若是自己再纠缠下去,反倒戏份过了,显得自己太过于斤斤计较,得不偿失。

虽不能太过,但是戏还是要演完的,与千古秀一战的计划基本是告吹了,只得把气撒在甲乙丙丁身上,当下冷哼一声,气势更盛,睥睨环视四周,喝道:“今日我与千古秀同学叫战,无他,只是为了让大家知道我唐国皇室尊严,不容侵犯!即然君小姐说了,我相信院长和庄前辈自会给我一个交代!但是往后,谁再敢轻易冒犯我皇室尊严,无论他是谁,我李广,不死不休!”

大皇子声音久久回荡,震慑非凡,在场众人,或屈服于大皇子的皇威,或惊慑于大皇子的实力,也或是钦佩大皇子的气度,全都静静站着,没人敢说话。

大皇子见效果还算满意,散去一身气势,招呼身边人离开,又与千古秀道:“今日事便这么算了,你我,宗门大比时,再战!”

千古秀吊儿郎当的站在庄生身后,鼻孔朝天,一脸无所谓模样道:“那时我还砍你!”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给脸不要脸,大皇子听千古秀的话,胸前气息一滞,怒火从小腹直冲脑门,但好在还能控制自己,不与千古秀逞口舌之利,大袖一甩,撇下句狠话:“就怕你没那个实力撑到与我一战!”

冷哼一声,也没招呼李不凡,带着几个附庸,扶着被小刀砍伤的李寒星走了。

君莫笑见状,知道李不凡今儿个算是彻底跟大皇子掰了,甚至靠山王跟皇室,都掰了,有些担心的看了眼李不凡。

李不凡见君莫笑担心他,耸肩一笑,摇了摇头,不说话,转身也欲离开。

“我说,你不是要跟我学厚脸皮么?”千古秀朝着李不凡喊话。

“待我处理了伤势在学也不迟,你这几剑,斩得我不轻。”李不凡笑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此刻,没来由的轻松,竟还能与千古秀开上句玩笑。

“喂!”

李不凡听千古秀喊,回过头去,只见一个酒葫芦抛过来,忍痛伸手接住,却听千古秀的话传来

“消毒~”

李不凡仰头痛饮一口,心中轻叹,爷爷,凡儿,没出息呢。

放下头来,却见千古秀,小刀,小三,君莫笑,阿蛮,庄生,孔必武几人,朝他微微笑着,心中一丝别样的情绪升起——不知是什么滋味,但是感觉,还不错。

千古秀见李不凡模样,似是想到了什么,脚尖轻点,纵身跃到食堂顶,深吸一口气,长啸一声,传动四方

“我大哥说,宗门大比前!谁若乱了种子选手的心境!便是与我整个别尘为敌!!!”

庄生摇头笑笑——自己,也开始背黑锅了么?

正文 第十二章 宁小三,愿随大哥

破,太他娘的破了,这哪里是什么山寨,压根就他娘的是用杂草树杈搭起来的茅棚。

千古秀等人,站在小三他们这“山寨”前,一阵无语。小三扭捏着,脸色涨红,也是对自己这山寨的寒酸,上火不已。

见得眼前这番景象,哪里还会有什么好酒好菜,千古秀也不见外,招呼着一众少年,每人分工。

“那谁,你去钓鱼去你,还有那谁,你带着小银去抓些野味儿回来,内谁们家内小谁,你去弄些山间蔬果来,今儿小爷给你们露一手,整点烧烤......”

小刀在跟千古出天堑山的时候,是吃过千古秀的烧烤的,听得千古秀要烧烤,将抱着摩挲的断水拿在手中,来了精神,自告奋勇,带着小银抓野味儿去了。其余人各自分工,便只剩下了阿蛮与千古。

千古秀坏笑着揽过阿蛮,一双禄山之爪在阿蛮后背上游走,最后落在了阿蛮的翘臀上,故意坏坏的对阿蛮说道:“阿蛮呐,今天我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咱们这乡亲们,倒是给你带了不少好动西呐,尤其是你爹,真贴心呐!”

阿蛮知道千古指的是什么,俏脸微红,心中暗啐她爹这个老不修,不敢搭话。

千古秀见怀中佳人娇羞模样,更是得意,哈哈怪笑着,不住的撩拨阿蛮,最后竟是对阿蛮呵起痒来。

阿蛮娇笑着,扭着身子在千古秀怀里躲避着千古秀的挠痒痒攻势,扭的千古秀好不舒爽,坏笑连连。

忽然,阿蛮感觉一根硬硬的,热热的棒子,顶在了自己腰间,哪里还不知是什么,纵是苗疆女子再大胆,此刻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只是颤着声音,轻启朱唇,娇声道:“秀~这、这是什么东西?”千古秀听得阿蛮的声音,恍若电流过身,四肢百骸一阵舒爽,故意贴着阿蛮的耳朵,哈着热气,淫 声道:“咱爹给咱备了小雨衣,这是小雨衣的衣服架子呢~”

阿蛮被千古在耳边热气一哈,人都酥了,只觉得浑身燥热酥软,两腿间好似涌出了一股子暖流,媚眼如丝,湿润着双唇,轻轻地划着千古秀的胸膛,千古秀狼嚎一声,抱着阿蛮就是一顿乱啃。

正亲热着,还不待千古秀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听得这茅棚山寨前,一声干咳,宁小三尴尬的站在茅棚前,低着头,脚尖在地上划着圈圈,相当尴尬的道:“内什么,大哥,我出去转了一圈,突然想起来你没叫我去干什么啊?”

“老子叫你滚!!!!”

一声绝望的呐喊,在鹅陀山上回荡。

宁小三只见一双好大的拳头,在眼前无限扩大。

是夜,千古秀大展厨艺,也将酒葫芦里的长相忆分与大家,哥儿几个这顿烧烤搓的,好不惬意。只是总有少年问起宁小三

“三哥,你这脸上哪来俩熊猫眼?刀哥打你,没打眼啊?”

宁小三仿若痴呆,傻笑着答道

“呵呵,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撸串,撸串??????”

大家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郎,很快便打做一团,饮酒聊天才得知,这帮少年,本是边寨村落的居民,这宁小三呢,不知是何原因,生下来,就如同猴子一般,满身的毛,实实在在是一个怪胎,便被父母遗弃在边寨村落得村口,被村中好心人领养,七八岁那年,又在山上遇着奇人,赠与水火棍,授与棍棒仙法,孩子嘛,在一起玩耍,宁小三幼时虽模样怪了些,但总归身手不凡,人又仗义,久而久之,自然就成了孩子王。

村中不知哪位,得罪了边城世家的一个公子哥,那公子哥无什么本事,却仗着家世,带着人马闯进村来,打砸生事,仗义的宁小三,将那公子和他的狗腿子,痛欧一顿。

那事之后,有 一日,宁小三带着少年们上山玩耍,回村时却发现,村中一片狼藉,遍地鲜血,打听才知道,竟是那公子哥被宁小三揍了,心生怨气,花钱雇人屠了村,而后有打通关系,栽赃陷害与宁小三。这宁小三与这少年们,痛定思痛,遂决定去边城找那公子哥报仇,却是不敌,被人家护法的,一路追杀,才流落到这鹅陀山。

少年们没什么生存本事,全都仗着宁小三打些野味来维持生存,只是这天太过炎热,小兽们去避暑,食物来源都少了许多,这才打定注意,要去劫些钱财,保证生活,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出手,不想却是遇着了千古秀。千古等人这才明白,方才宁小三为何厌恶千古秀。

阿蛮听罢,几乎落下泪来,心生可怜,央求着千古秀帮帮这些少年。小刀得知宁小三的经历,感同身受,也破天荒的请求千古秀,希望他能帮助这些少年。

千古秀饮了一大口酒,沉着脸,道:”帮,你要我怎么帮,你们也听到了,他们虽然都背负着血海深仇,却是一个个不思进取,连基本的生存,都要靠着小三子来保证,你们要我怎么帮?要想活下去,要想报仇,终归还是要靠他们自己,我们能做什么?帮他们出手杀了那世家公子?即便是杀了那世家公子?就是帮了?他们那时,只知道大仇得报,却还是如现在这般模样,苟且于世,我看,那不是帮,是实实在在的害了他们!“

千古秀冷哼一声,冲动的站起身来,指着眼前少年们继续道:”是,你们都可怜,可是可怜是你们博取别人同情的资本吗?我告诉你们,不是!别人帮你们,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不提你们的过往则罢,提起来,你们都不配叫我声大哥!你们看看你们自己的样子,除了小三,哪里有一点点铭记血仇的样子!终日混在小三的保护下,苟且度日!还都像个男儿汉吗?!“

阿蛮从未见过千古现在严厉的样子,不敢说话,小刀听千古说完,也默不作声,那少年们,也不复方才欢快模样,只是宁小三,又仗义起来,或是犯起倔来,梗着脖子,反驳千古道:”我知道你们厉害,你不帮就不帮!何苦出言相讥?我们在坐的,哪一个都不曾忘了自己背负的仇恨,每每闭上眼时,眼前全是我们村庄被屠杀的景象,觉都睡不安生,只是苦得没人看得起,也没人教我们本事,去报仇罢了!我跟你说,当时若不是我拦着,现在这些人,为了报仇,怕是尽管打不过,也都以命相拼,白白枉死了!”

那少年们,听得宁小三这么说,也是群起激昂。

“对啊,我们日盼夜盼,就是盼着要报仇,怎么会忘了仇恨,偷生度日呢!”

千古秀眼珠一转,狡黠的说道:“哦?那便是有人教了你们本事,你们就能如男儿汉般顶天立地,血刃仇人咯?”

少年们群呼“对!没错!就是没人教我们本事,等我们再大些,身子骨也要练的壮壮的,前去报仇!”

千古秀看着眼前这些少年,又饮了一口酒,淡然道:“那报仇之后呢,又如何?你们又要做些什么呢?”

少年们听的千古秀一问,不由面面相觑,他们确实只知要报仇,未曾想过,假若报了仇,该如何。

千古潇洒的把酒葫芦往小刀身上一抛,张开双臂,又发起癫来,高声唱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千古唱罢,默然望月,颀长的背影,被月光拉长,竟显得颇为高大,阿蛮望着千古,眼中异彩连连,小刀早已习惯千古发癫,此刻却也明白了,千古不是不帮,千古厉声指责,就是在帮,帮他们找回初心。

宁小三倒是机灵,一溜烟跑到千古身前,纳头便拜,高呼:“宁小三!愿随大哥!免白少年头!免空悲切!至死不渝!“

一众少年这才反应过来,学着宁小三,跪拜在前,也是高呼:”愿随大哥左右!“

千古秀并未答话,只是举手,仿若在抚摸着月儿般,轻轻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啊~“

听得宁小三,还有一众少年,一阵神往。就连阿银,都好像感受到了此刻的气氛,跳到千古脚下,对月长嚎。

阿蛮心中本就只有千古,此刻,更是再无其他,直觉得千古,似是天上谪仙般,世间万物,尽在千古一握。小刀抱着断水,嘴角轻笑,千古这厮,又忽悠人了,只是小刀却又低声重复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啊~当真豪气冲云霄呢~”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千古秀的分析

李不凡知道千古秀的意思,微微摇头——你当今日事,是你一句话便能了的么?

却也不多说,深深看了君莫笑一眼,转身离去,背影,似乎有些沧桑。

宁小三越发的会来事儿了,见大皇子与李不凡都带人走了,驱赶围观的人离开。

千古秀跳下来,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君莫笑揪着耳朵,提到了庄生跟孔必武的面前。

“惹下这么大的乱子,你自己来跟庄大哥和院长解释!”君莫笑气恼千古秀今日事做的,不知轻重,见人群都散了,不给他面子。

千古秀歪着头,呲牙咧嘴的,依旧没个正形,打着眼色,向阿蛮求救。

阿蛮本想别过头去,不理他,但是见他那夸张的模样,又没来由的一阵心软,怕君莫笑真的揪疼了他,娇嗔瞪了千古秀一眼,走过来拉着君莫笑的手求情。

“笑姐姐~好了嘛,秀知道错了,你就饶他这一次嘛~”阿蛮与君莫笑撒娇求情。

君莫笑看着可爱的小阿蛮,好生无奈,瞪了她一眼,道:“就你疼他~”

阿蛮俏皮的吐了下香舌,做了个鬼脸,哄君莫笑道:“笑姐姐自然也疼他的嘛~”

君莫笑知道,千古秀这性子,是不能一直惯着的,若是不给他个教训,照着这趋势下去,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样天大的麻烦来。

狠狠心,冷下脸对阿蛮道:“就是你们一直这么依着他,他才这般无法无天,你怕是不知道他今天捅下了多大的娄子,还敢为他求情?”

阿蛮被君莫笑说的委屈,小声嘀咕道:“都要怪我们,以前和现在,秀闹事,也没见你拦着嘛。”

“阿蛮你!”君莫笑见阿蛮没理解自己的意思,气得一跺脚,将千古秀往庄生面前一拽,背过身去,蹙眉气道:“坏人都要我来当好了!我不管了!”

千古秀见自己招惹了阿蛮与君莫笑两人不开心,慌忙过来哄,尴尬笑着道:“阿蛮呐,别委屈,今个咱确实做得有些过了,该罚!该罚!”

又转而伸手揽着君莫笑的肩,对君莫笑讨好道:“笑笑啊,你也别生气,咱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胡来了,好不好?”

君莫笑扭动肩膀,甩下千古秀的手,气哼哼的不理他。

阿蛮红着眼睛,嗔怪千古秀道:“都是你这坏人,要我帮你求情,闹得笑姐姐责怪我!”

千古秀哪里见得阿蛮委屈模样,心疼的不行,赶忙抱过阿蛮,紧紧拥在怀里,哄阿蛮道:“好阿蛮,都是相公的错,不委屈不委屈,乖~相公给你买糖吃。”

阿蛮本就有些傻白甜,也没真怪千古秀的意思,只是被君莫笑说的有些莫名其妙,觉着委屈,有千古秀哄她,自然就觉着开心,窝在千古秀怀里,轻轻拧了一下他腰间嫩肉,娇憨道:“哼~也不知我上辈子欠了你多少,天大的委屈,你简单几句就再也责怪不起你来。”

千古秀抚着阿蛮的小脑袋,嘴似抹了蜜一般,道:“自然是我家小阿蛮乖巧,知道若是你委屈了,我心如焚,不愿让你家相公着急呢~也不是上辈子你欠了我,想来可能是我上辈子积了德,才得了你~”

君莫笑在一旁听着千古秀与阿蛮的情话,不由心中发酸,情不自抑,哼出声来。

阿蛮见君莫笑吃醋了,笑着从千古秀的怀挣出来,轻点千古秀额头,白了他一眼,说不出的风情。

“就你生了张好嘴~我倒是没什么,你呀,快去哄哄笑姐姐吧~”阿蛮娇笑道,然后又“咕咚”咽了口口水,踮起脚尖附耳与千古秀道:“记得要给我买糖~”

阿蛮这是再别尘秘境苦了半年,馋了呢~

千古秀笑着轻轻刮了下阿蛮的琼鼻,拍了拍阿蛮的头,点头应允。

“哼,快去吧,好生与笑姐姐说,莫要让她着急。”阿蛮将千古秀往君莫笑身边推。

小三看着,悄声问小刀:“刀哥,我怎么觉着大哥那么累呢?”

小刀“噗嗤”笑出声来,低声道:“自找的。”

宁小三挠头。

庄生见宁小三挠头样子,笑道:“管他作甚,走,咱们去一旁坐着,看他出糗便是。”说罢,带着几人到一旁坐着,又与千古秀讨来酒葫芦,竟与几人饮酒看起戏来。

千古秀扔过酒葫芦,与庄生几人挤眉弄眼,示意他们不讲义气,但也担心君莫笑生气,不敢多说。

千古秀故作轻松的走到君莫笑身后,嬉皮笑脸扒着她的背,探出头去看她,君莫笑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他。

千古秀转到君莫笑前头,搓着双手,不好意思道:“那啥,笑笑啊,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莫要气坏了身子,咱心疼!”

君莫笑见他嬉皮笑脸模样,更是生气,转过身去不理他。

千古秀知君莫笑的性子,不下猛药,是没用的,闪身到了君莫笑面前,一双大手猛地扳过君莫笑的前脸,不管时间地点场合是否合适,霸道一吻,重重压在君莫笑的唇上。

君莫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吻的有些发蒙,一双美眸大睁,见千古秀脸庞紧紧贴着自己,好似受惊的鸟儿般,有些发慌,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直到唇齿相依的感觉弥漫上舌尖,她才意识到——自己被他强吻了!

短暂惊愕后,君莫笑反应过来,喘息挣扎,想要推开千古秀,千古秀哪里还管其他,张开双臂紧紧将君莫笑抱在怀里,似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箍住君莫笑一般。

男人天生的优势,让君莫笑的挣扎越来越微弱,君莫笑几乎要融化在千古秀的攻势下一般,终于身子一软,闭上眼睛,任由千古秀为所欲为。

良久,千古秀“啵”的一声,与君莫笑的唇分开,伸出舌头轻舔着嘴唇,满脸得意,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君莫笑瘫在千古秀的怀里,面色潮红,媚眼含春,嘤咛一声,哪里还有什么气好生,一头埋到千古秀胸口,不敢再抬眼看他。

千古秀见君莫笑娇羞模样,更是自鸣得意,挑眼冲着庄生他们嘚瑟,庄生几人,见千古秀搞定了君莫笑,暗中朝着千古秀挑了挑大拇指。

千古秀大笑一声,横腰抱起君莫笑,脚尖轻点,飘身到了庄生他们桌前,找地方坐下,将君莫笑放到自己腿上,伸手拿酒来吃。

庄生见他解决了家事,饮了口酒,张口道:“兄弟,今日闹得,确实过了些,我与院长,不好给你善后。”

千古秀放下酒杯,大手一挥,满不在乎道:“大哥莫急,兄弟我自有打算。”

庄生“哦?”了一声,与孔必武对视一眼,又与千古秀道:“我知依你的脑子,自是做不出这般没意义的事情来的,且与大哥说说,你如何打算的?”

君莫笑听千古秀话,将头从千古秀的胸前抬起来,环着他的脖子,待他说明,桌上众人,也都看着他,等他说。

千古秀见吊足了大家的胃口,神秘一笑道:“佛曰,不可说。”

“我呸!”孔必武很认真的等着千古秀说明自己的打算,见他还没正形的调侃,骂了一声,抬手一勾,勾起碗中酒,又屈指一弹,一滴酒“嗖”的打在了千古秀额头上,打得千古秀好生叫痛。

孔必武吹胡子瞪眼,又屈指做出要弹的姿势,威胁千古秀道:“你小子说不说!”

千古秀吃痛,连忙摆手道:“诶,别弹别弹,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庄生笑骂:“你这贱骨头,不挨打没个正经!”

千古秀嘿嘿一笑,不再玩闹,正色与众人解释道:“自打我们于别尘秘境之中遇刺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到底是什么人,是何妨势力想要置我们于死地,思来想去,也只能确定是与我们有过节的那几家,但具体是哪一家,我也确认不好,可是自打我们从秘境出来之后,我发现,由于我们刚进仙院,便被带到了别尘秘境,几乎没有什么同学还记得我们,所以,我想定是与我们熟悉的人,才好将我们的身形体貌等信息传达给破军楼。”

庄生听千古秀的话,问道:“那按你这么说,与你们有过节的,还熟知你们几人体貌特征的,岂不是就李不凡一人了?”

君莫笑听庄生的话,身体没来由一紧,千古秀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不要紧张,饮了口酒,继续道:“本我也是那么想的,可是又不觉得李不凡会这么蠢,若是我们被杀了,换做谁,不会第一个想到他?他没必要这般做的。再一个,当日在别尘秘境中遇刺的时候,破军楼来了可是不多不少刚刚五个人!那形式,压根就是想连莫笑也一并杀了!若是李不凡,不会的。”

孔必武听千古秀的话,一直在沉思,听千古秀的话,点头道:“照这么说,确实不是那小子。”

宁小三接话道:“大哥,会不会是那李不凡因爱生恨,所以才要一并将笑嫂杀了啊?”

千古秀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不会,之前他的表现跟今日的表现,你也见了,你没经历过情爱,你不懂,庄大哥,哦?”

庄生点头。

君莫笑听排除了李不凡,心中也是轻松了许多,问千古秀道:“那依你看,会是谁?”

千古秀沉思一会儿,道:“我也不敢确定,我们在秘境这半年,消息近乎闭塞,也只能根据一些迹象来分析,首先要是杀了你,谁会最得利?”

君莫笑思考一会儿,摇头道:“不知道,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杀了我都没人得利的,我若是死了,怕是父亲会怒得翻了整个东方大陆,也要为我报仇吧。”

千古秀打了个响指,粲然笑道:“这就对了!”

孔必武猛地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惊诧道:“你是说?!”

千古秀笑道:“没错。”

孔必武听千古秀肯定,颓然坐下,不住摇头叹息。

阿蛮听得云里雾里,摇着千古秀的胳膊,好奇问他:“你跟院长在打什么哑谜啊?我都听不明白,快说嘛~”

千古秀宠溺的摸了摸阿蛮的头,耐心解释道:“杀了你笑姐姐,怕是会惹君家一怒,翻了天去,无论与我们有过节的哪一方,都不会得利的,希望你笑姐姐死的,怕便是希望天下动荡的人了。”

庄生也有些明悟,接话问道:“依你看,又会是什么人希望天下动荡?”

千古秀无奈笑笑,道:“我也只能片面分析,上次我听你们说,靠山王似乎与魔宗有所勾结,算他一个,可是今日李不凡的表现,我又不敢确定了,除非他当真这半年成长为一代枭雄,城府变得极深,只想图霸业。”

庄生思付一会儿,摇头道:“不像,这半年来我与院长,一直在关注他。”

千古秀道:“嗯,我想也不太可能,除非魔宗反过来利用了靠山王。”

孔必武抬头问千古秀道:“你的意思是,魔宗有意染指唐国江山?”

千古秀道:“也不无可能。”

小刀听千古秀提及魔宗,皱了皱眉头,握着断水的手,不由更紧了紧。

千古秀继续道:“当然,这也只是可能之一,我推测,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大皇子等不及了!”

君莫笑环顾了下四周,与千古秀道:“这话说不得!”

千古秀笑笑,道:“无妨,庄大哥在,有人的话自是逃不过他的感知,我做此推测,也不是空穴来风,庄大哥说当时靠山王前来逼宫的时候,大皇子也曾想着与你在一起修行,可是又有李不凡争了,甚至不惜说些忤逆的话,可是靠山王几句示好的话,他便不介意了,可见他多么迫切的希望有人支持,可见他多么渴望登上皇位。”

庄生点头道:“分析的有理,可是这不也是人之常情么?”

千古秀摇头道:“非也,人之常情,自是再没什么竞争的情况下,于皇上面前好好表现,乖乖等着自然继位,大皇子表现的,有些急了。所以我今天,有意在此,闹出了些动静。”

庄生笑骂:“你倒是有功了!”

君莫笑这才知千古秀真正意图,白了他一眼,嗔道:“有事情,就知道瞒着我们,也不与我们商量!还哄我们说是为了什么名号!”

宁小三倒是恍然大悟,拍手大叫:“原来大哥是为了试探!”

千古秀笑笑,也不说什么。

孔必武问千古秀道:“这也是你的推测,还有其他推测么?”

千古秀摇头,饮了口酒道:“再有,便是没什么依据的推测了,无非便是其他大陆,其他国家,觊觎我唐国,蓄谋已久,想我东方大陆动荡了。”

孔必武站起来,走到凭栏前,俯瞰京都,叹息道:“看来,真是该着我东方大陆黎民受苦啊~”

庄生走到孔必武身边,与他一起站着,轻声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又何必强给自己加愁呢~”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安得广厦千万间

“院长先天下人之忧而忧,小子钦佩,可是这天下人的忧,若是都扛在了院长一人肩头,怕院长便是那天堑山,也要崩塌了去,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还望院长莫要太过伤神!”千古秀见孔必武叹息,发言劝导。

庄生点头,与孔必武道:“他之所言,有理,你这人啊,就是太爱操心了些。”

孔必武无奈摇头轻笑,道:“我自是知道你们说的道理,可是啊,这人一到了年岁,事就多了,什么事情,都是想要去管一管的。”

宁小三自是耿直的,吃了口酒,道:“院长啊,这事儿多了,哪管得过来啊!”

君莫笑打了他一下,不要他再多说话。

千古秀走过来,与他们二人一同站着,自顾自说道:“我记得有这么一个故事,说的是有一个人,天生相貌奇丑无比,有一天他捡到了一个可以与天上神仙许愿的灯,可以许三个愿望,他与天上神仙沟通许愿,第一个愿望说是要许多钱,神仙满足了他,第二个愿望说是要将自己变得好看些,神仙看了他良久,没有说话,暂时没有敢答应他,让他说第三个愿望,那人许下第三个愿望说,要天下太平,神仙沉思一会儿,对那人说,咱们还是说说把你变得好看些的事儿吧~”

孔必武听了他的笑话,笑骂道:“就你小子会说些有的没的,来宽慰人,哪个不知天下太平极难,你却要与人的相貌做比较。”

千古秀挠头笑笑,不说话。

庄生好似才反应过来,拍掌哈哈大笑道:“兄弟这个笑话妙极!哈哈哈!笑死为兄了!”

千古秀一脑门子黑线,嫌弃的看着庄生——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些!

孔必武看着哈哈大笑的庄生,也是颇为无奈,对千古秀道:“我知道你小子什么意思,我活了一把年纪,这点道理还用你来教?你还是管好你们自己吧!”

千古秀摊手,也是无奈道:“我本是浮萍样的人物,不说自在逍遥,也称得上是自由自在,谁曾想一入别尘,就莫名其妙摊上了事儿?你当我愿意待在这风口浪尖上?”

在座几人听了千古秀的话,小刀感触最深,他深知自己这兄弟,确实是如浮萍样的人儿,吟游诗人一般,是没有根的,可是一路走来,遇到了自己几个人,便不觉中生出了根。有了根,便有了牵挂、有了挂念。

有了牵挂、有了挂念,便当真没他以前那般自在了。

小刀也走过来,递给千古秀一盏酒,与他碰盏饮了,难得话多,与千古秀说道:“你说院长,将天下人的忧都扛在自己肩上,我倒要说你,好些事情,也不要自己扛,我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从来都没想过要你一人在风口浪尖上的。”

千古秀虽素来放浪形骸,可是听小刀的话,倒有些腼腆了,不知该怎么说,只是感动的看了小刀一眼。

君莫笑、阿蛮与小三也走过来,站在千古秀身边。

小三接小刀的话道:“就是,我虽笨了些,但是忠义二字还是懂的,宁小三说过,愿随大哥,至死不渝,便至死不渝!有什么事情,我们兄弟一并扛了!纵是身死道消,也不悔!”

千古秀感动的看着他们几人,说不出话来,鼻子莫名有些发酸,转过头去,看眼前的雾气氤氲的湖。

君莫笑揽过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头,喃喃道:“你呀,就是太大男子主义了些,什么事都是自己一人思量,不到非说不可的地步,从来都不与我们说。”

阿蛮钻过来,挤进千古秀的怀里,小脑袋顶着千古秀的下巴,撒娇道:“就是嘛,你总是这样,人家都心疼的~”

小刀学千古秀的话,道:“安得广厦千万间!”

小刀的意思,是说千古秀不要总是想着有事自己一人扛了,总是想着庇护他们几人呢!

千古秀娇娃在怀,兄弟在侧,觉得好不幸福!感慨道:“有此兄弟!有此佳人!我千古秀,还复何求!”

庄生与孔必武看着他们几人和谐的样子,也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真挚的感情,不愿去打搅他们,只是笑着感叹——年轻真好!

京都,皇宫之内,尚书房,大皇子李广换过衣衫,与当今皇上李亮再说着些什么,那名保护大皇子的供奉恭敬站在一旁。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万万再不可优柔寡断了!虽不知为何,那别尘仙院看这情形是包庇定了那千古秀,不将我皇家放在眼里,我那好堂弟,今日态度也暧昧不明,好似倾向了他们那一边,您是知道的,我那皇叔,什么都依着他,若是真让他们与那千古秀,与那君家勾结在一起,与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啊!”大皇子情绪有些激动。

李凉抬头平静的看了一眼大皇子,问那供奉道:“他说的,可属实?”

那供奉行礼,回复道:“大皇子所言句句属实,今日若不是大皇子处理得当,我皇家颜面荡然无存。”

李凉撇了那供奉一眼,道:“你倒是很满意大皇子!”

大皇子与那供奉听李凉的话,惊得慌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称罪。

李凉摆摆手,示意他们两人起来,背手来回踱步,与大皇子道:“你今日的表现,我已经知晓了,有些事情,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大皇子不解,问李凉道:“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

李凉好似有些疲惫,轻叹一声,道:“你生来便是皇子,自是不知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如今虽我李家,坐着唐国江山,但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且不说与他国领土之争,单君家兵权一家独大,便已然让我李家好生忌惮,你说你皇叔,你可知没有他的制衡,我李家势力,甚至不如君家?”

大皇子愤愤道:“虽是儿臣想的浅了些,可是我皇家,难道就要一直这么委曲求全,尊严任由他们践踏么?!”

李凉听大皇子的话,回头略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大皇子知自己话多了,低头不敢看他,沉默不语。

李凉见他不再说话,又继续道:“自然不会一直这么下去,那叫做千古秀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倒真是个惹祸的根子,一人便搅动的我唐国不安,这倒不失为一个契机,一个重振我皇威的契机。我上次听你说那李不凡与他和君莫笑的三角恋情,本想借着这机会,杀了君莫笑,让你皇叔与君家两虎相争,我皇家得利的,可是~”

李凉话未说完,摇头轻叹,听这意思,前去别尘秘境刺杀千古秀他们的人,竟是他安排的!

大皇子听李凉的话,不由倒吸一口气——父皇端的好手段,一方面安排自己去别尘与君莫笑交好,另一方面却又安排人去打杀她!若是真得手了,纵是谁也想不到是他皇家做的!

大皇子心中惊愕,不再有所表现,只是问李凉道:“那父皇接下来准备如何安排?”

李凉招收示意大皇子附耳过来,与他悄声说了几句话。

大皇子闻言大喜,行礼告退离去了。

李凉摆手,要那供奉也出去,那供奉行礼离开。

尚书房,便只剩了李凉一人,稍许片刻,李凉突然发生道:“将保护广儿的那供奉,杀了罢~”

话音未落,一道淡淡身影,从尚书房极速离去。

李凉坐在龙椅上,面目狰狞,自语道:“这皇位,谁也觊觎不得!”

京都,靠山王府邸,会客厅,靠山王与李不凡坐在榻上下棋。

李不凡轻轻点下一子,封死了靠山王所有的棋路,轻笑道:“爷爷,这盘棋,可是凡儿赢了呢。”

靠山王抚须大笑:“我家凡儿棋艺越发高深了,好!哈哈哈!”

李不凡起身绕到靠山王的身后,乖巧的给他锤肩,笑道:“爷爷休要取笑我,都是爷爷让着我,我才能赢的,若是爷爷认真起来,我怕是要被爷爷杀得,丢盔卸甲了。”

靠山王面带笑容,眯着眼睛享受李不凡孝顺他,惬意问道:“我听说,今日你与那千古秀交手,败了?”

李不凡点头道:“败了。”

靠山王又问李不凡道:“我听说,你与他等示好,跟大皇子闹掰了?”

李不凡点头道:“确有此事。”

靠山王又问道:“想好了?”

李不凡点头道:“想好了。”

靠山王轻叹一声,道:“你们之前的矛盾,都算不得什么,年轻人嘛,谁还没跟谁闹过别扭,过后和好,也就没事了,爷爷不管你怎么想的,你要记住,现在我们,可不敢再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了,先把皇家对我们的态度放到一边,你不要忘了,我们跟魔宗的交易!若是让他们知道了我们跟魔宗的关系,爷爷怕你一番好意,都付诸东流了!”

李不凡欲言又止:“爷爷,那皇家跟魔宗,会不会??????”

靠山王哈哈一笑,豪气道:“爷爷还没老到谁都能过来欺负的地步呢!若是他们想动咱家,且要先问问我是不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李不凡乖巧笑道:“凡儿又给爷爷添麻烦了。”

靠山王摆手道:“你爱做什么,去做便是,天塌了,自有爷爷给你扛着!”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宗门大比的规矩

三日后,别尘仙院。

这三日,倒再没什么其他的意外发生,庄生怕千古秀几人再出去惹些什么麻烦,安排他们住在孔必武别院,死死看着,整整闷了三天。

今日,终于将他们放了出来,不是他们几人表现好庄生放心了,是别沉的宗门大比,到日子了。

庄生还是好大的不放心,又特意叮嘱了他们几句,这才让他们出门去比武场去报名。

“呼~可算是出来了!这几天可憋死我了!”宁小三长出一口气,伸着懒腰抱怨,他最为好动,这几天只是在孔必武别院憋着,跟坐牢一般,确实有些不适应了。

阿蛮取笑他道:“庄大哥跟院长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敢这么说?”

宁小三尴尬道:“他们在,我紧张还来不及,哪敢说这样的话。”

又忽然感谢千古秀道:“大哥,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想我这辈子都没机会跟院长跟庄大哥这般层次的人接触的!”

千古秀笑笑,肯定宁小三道:“我兄弟这般英雄人物,即是没遇到我,自然也不是凡人,谢我做什么!”

宁小三摇头正色道:“大哥可别捧我了,我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我觉得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就是跟了你,若不是跟了你,现在一定还如那井底之蛙一般,见不得大场面的,比如这宗门大比吧,换做以前,我都要紧张死了,现在却没什么紧张的感觉。”

君莫笑调侃道:“小三跟秀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别的功夫没见长,嘴上功夫倒是越来厉害了,漂亮话越发的会说了,哈哈~”

宁小三被君莫笑调侃的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挠挠头,低声嘟囔道:“哪个说漂亮话了,说的都是真的么??????”

千古秀轻轻捏了捏君莫笑的俏脸,笑道:“就你会调侃他!”

君莫笑早就适应了千古秀亲昵的举动,只是风情的白了他一眼,任由他捏自己的脸。

阿蛮这几日也是憋的够呛,好不容易出来,引着小银蹦蹦跳跳跑到前头,招呼大家快些。

几人说话间,路上人渐渐多了起来,离比武场越近,人越多。只见仙院路上人流如潮,人人满面笑容,三个一伙,五个一群的走在一起,说说笑笑,彼此交流着什么,洒下了一路的欢声笑语。

千古秀几人到了比武场报名处,只见此处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仙院学员们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簇拥在报名处,喧闹的好似一锅沸腾的水。

千古秀几人前些天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此刻仙院人尽皆知,见他们几人过来,人们议论着,给他们让出路来。

“咳,同学们没必要这样的,我们排队就好???????”千古秀见人们让路,尴尬轻咳一声道。

“碎蛋手加油!我们支持你!”不知道人群里谁大胆喊了一声。

千古秀闻言满脸黑线——自己那天卖弄好大的风雅,怎么这外号还没改过来?

阿蛮听到,没有忍住“噗嗤”笑出声来,君莫笑也掩嘴轻笑。

宁小三挠头——这称呼蛮帅的啊,两位嫂嫂再笑什么?

小刀也笑道:“我看你还是别挣扎了,接受命运吧。”

千古秀尴尬笑笑,朝着阿蛮跟君莫笑皱了皱鼻子,见众人没有让他们排队的意思,只好带着小刀几人去报名。

负责报名的老师自然也是知道他们几人的,知道他们与庄生跟院长的关系匪浅,热情的帮他们报了名,介绍起比赛的规则来。

“你们几人是第一次参加我别尘大比,我来给你们讲一讲这大比的规则,你们要细心记了,这第一,便是不得伤人命。”负责报名的老师与千古秀几人笑道。

见千古秀几人认真点头,负责报名的老师又继续道:“这第二,便是不可断修行,也就是不可废去他人气海丹田。”

千古秀问:“双方交战,难免会有失手,若是不小心伤了他人性命,毁了气海丹田,会如何?”

报名老师笑笑,解释道:“自然是有意外发生的,但是会有裁判老师来做判断,若是有意为之,一经落实,便会有所惩罚,也废去他一身修为,逐出别尘,永世不得再登仙院。”

千古秀恍然道:“如此惩罚,若是没有什么值得拼上自己前途的血海深仇,倒是没人犯傻去做的。”

报名老师点头道:“确实如此。”

千古秀又问道:“老师所说,是有意为之的惩罚,若是意外呢?”

报名老师笑着看了千古秀一眼,继续道:“这边是后边我要与你说的了,宗门大比第一场,是大乱斗,按抽签每百人一组,无差别混战,你不要急,这跟你问我的问题是一个道理。”

那老师没有直接回答千古秀的问题,往下接着说:“修仙一途,路漫漫其修远兮,荆棘遍布,不单单有了实力,便能走到最后的,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别尘自然是学子们的象牙塔,可是出了我别尘,哪个又能保证每个对手都跟你一般境界,或是每个对手都比你弱?”

老师说完,略有深意的看了千古秀一眼。

千古秀道:“老师的意思是,若是意外被人伤了,或是抽到对手实力皆比自己高的,便是运气使然,怪不得谁?”

老师点头,满意道:“然也。”

千古秀笑笑,道:“这规矩,倒也有意思。”

老师又继续给他们讲解宗门大比的规则道:“这第一场大乱斗,每一场,晋级十人,参与大比的第二场,这第二场,便是常规分组比赛,每五人一队,每两队一比,安排在我仙院的实战演练处。”

千古秀是没有听过实战演练处的,有些不解,那老师给他解释道:“这实战演练处,是一个峡谷,以河为界,镜像分为两部分,两队各占一部分;这两部分各有一个基地,两队任意哪一方,攻破了对方基地,便算是胜利了;又分为三路,三路中间有山峦,有草丛,有凶兽,两队十人便是要利用地形,彼此配合来交战。”

君莫笑对这种实战演练是极为熟悉、也极为感兴趣的,问老师道:“这岂不是跟两军对垒一般?”

报名老师点头,道:“是的,方才第一场,说的是运气,第二场,便是运气、战术、实力与队员之间的配合,这场比赛,要想取胜,这四者缺一不可,实战演练,并不是说看个人实力强弱的,个人实力再强,遇到拖后腿的队友,也难取胜,这便是运气;若是双方实力相当,没有好战术的哪一方,十有八九是要败给战术运用得当的哪一方的;队友之间哪怕都是实力都很强,若是没有配合,各自为战,被人偷了基地,也算是输了,这边是配合。”

千古秀感叹道:“这宗门大比的规则,不知是哪位前辈想出来的,用心良苦啊!”

老师听千古秀感叹,颇为自豪,满意笑着继续跟他们几个人讲规则道:“这第二场获胜的队伍,五人全部晋级第三场,这第三场比试,更是讲究个运气,可自由选择抽签或不抽签。”

“抽签?”千古秀几人疑惑,怎么到了第三场,还要抽签?

老师笑道:“是的,是要抽签的,每个人有且只有一次机会,去抽签,抽签的结果只有两种——晋级或淘汰,所以一旦选择了抽签,没有运气,是晋不到决赛的。”

千古秀几人恍然,想来能晋级到第三场的,大部分都是靠实力的,有实力的人自然不会选择去抽签,那前两场靠着实力晋级的,到了这一场,不去赌一赌抽签的结果,自然只有被淘汰的结局,如此规则,倒是任性,给那些人一线生机呢。

老师见千古秀几人明白了抽签的意思,有继续道:“这第三场,又是混战,讲究个选择,可以选择第二场与自己磨合出默契的队友,也可选择自己想要的队友,也是每五人一组,所有队伍一起对决,只留两组晋级到决赛。”

千古秀笑道:“这第三场,倒是残忍。”

老师点头道:“嗯,人这一生,要面临很多选择,总有一些选择,是身不由己的,你选择自己的好友一组,便可能要与第二场刚刚跟自己磨合出感情的队友对决,反之,又可能与自己的好友对决,具体如何选,全在个人了。”

千古秀几人听老师言,点头认可。

可不是,自己这几人一路走来,到现在这境遇,小刀选择做千古秀的刀,阿蛮选择与千古秀添酒暖床,小三选择了追随千古秀至死不渝,君莫笑选择为千古秀披了红妆,千古秀选择为了他们不要孑然一身的逍遥自在,哪个不是自己几人的选择?

报名老师又继续道:“最后剩下十人,便是按照抽签来进行最后的一对一比试了,这决赛,可是全靠个人实力了,但是呢,每个人都有弃权的权利,具体如何,也全在个人。这宗门大比的规矩,你们可懂了?”

千古秀拱手道谢:“老师费心,学生几人记下了。”

报名老师见他们几人明白了大比的规矩,便引着他们去抽签去了。

正文 生气了,做个声明

各位,我确实是第一次写书的小白,懂得东西确实也少了一些,可是请大家不要打着帮助我的旗号来欺骗我,今天有人跟我说,我的书被人毁了,有好多人拿去发别的网站投稿了,以后再也没有签约的情况了,我真的有些生气了。

其实我知道我的书会有很多缺点和不足,但是这是我写的第一本书,倾注了很多心血在里边,请读者意外的人不要再来触碰这本书了,签约不签约对我不重要,我只是想好好的把这本书写完,把我心里的情怀抒发出来。

今天有人跟我说,说我傻,说我轻易的相信别人,是啊,我第一次写书,当然会愿意有人能不吝指教,帮我修正,可是我没想到会拿着我的书去混乱投稿!

我说,我的书,我不更新,别人拿去投稿,拿去用,也写不出新的章节,可是她劝我说,我只是一个刚入行的小白,如果有人觉得好,会有老手来续写。

所以我声明一下,除了我,城南花下客,被人写的,都是假的!希望大家能鉴别,谢谢!

正不文 第五十四章 李不凡的释然

报名老师引着他们几人到了抽签报名处,远远便见了李不凡。

李不凡见他们过来,稍稍有些一怔,即又笑着过来与他们打招呼,抽签老师自是知晓他们之间的事情的,也不多说,只是告诉他们几人,自己先去等他们,待他们说完话,再过来抽签。

千古秀几人倒没什么,宁小三却是容不下这个与大哥抢嫂子的人的。

“我说,别以为上次给你好脸了,就没完没了的跟我们套近乎好嘛?很熟吗我们?”宁小三跨步上前,拦住李不凡道。

李不凡听宁小三的话,无奈笑笑,看向千古秀与君莫笑,示意他们,自己有话要说。

君莫笑见宁小三拦住李不凡,有些尴尬,悄悄揪了揪千古秀的衣袖,让他支开宁小三——自己与李不凡的关系,自己是不方便对宁小三说什么的。

千古秀会意,与小三说道:“小三休要胡闹!不得对李公子无礼!”

宁小三被千古秀说的好大的委屈,却也不敢忤逆大哥的话,让开路,赌气站到一旁,冷眼看着李不凡。

千古秀见小三让开,笑着迎向李不凡,问道:“李兄可有事?”

李不凡笑道:“倒也没什么事,只是见你过来了,打个招呼,谢谢上次你送我消毒的酒罢了。”

千古秀摆手道:“李兄哪里话,你的伤可还好些?”

李不凡笑道:“无妨了。”

千古秀舒了口气,轻松道:“那便好,这几天我一直担心着,若是将你伤得重了,影响你大比的成绩,还琢磨着要给你送些疗伤药品去,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

李不凡哈哈一笑,道:“哈哈哈!千古兄言笑了,我李不凡好歹也是靠山王的孙子,家里若是没什么上好的疗伤药物,那才是奇怪,这点伤没什么的,这几日早就调养好了,自是不会影响宗门大比的成绩,千古兄安心即可。”

千古秀听他这么说,也就彻底安下心来,试探着问他道:“若是没事了,我们几个就去抽签了?”

李不凡笑道:“不急,千古兄,能否让小弟与莫笑单独说几句?”

千古秀耸了耸肩,双手悠哉的抱着后脑,眼神瞟了眼君莫笑,对李不凡道:“你问她咯~”

李不凡听千古秀的话,满是期待的看向君莫笑。

君莫笑有些恼怒千古秀将问题抛给自己,偷偷拧了他一下,大方得体的与李不凡笑道:“不凡,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都不是外人,不用介意的。”

李不凡好似知道君莫笑早就会这般回答一般,无奈笑了笑,自嘲道:“其实也没什么的,只是觉着有些话,若是不与你单独说,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有些难为情罢了。”

宁小三又犯了倔脾气,喊道:“我说你这人,磨磨唧唧的,有完没完,还是个大老爷们儿不,又想做什么?事无不可对人言,这话你不懂么?”

李不凡尴尬的摇了摇头,自嘲道:“确实也是这么个理,我也没想着要跟莫笑再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只是想告诉她,这半年来,我想通了很多,你们也没必要再那么敌对我的。”

千古秀看着李不凡,忽然笑了笑,招呼小刀、小三与阿蛮道:“走,我们先去抽签,别让老师久等了。”

宁小三听大哥招呼,警示的瞪了李不凡一眼,不情不愿的跟着千古秀去了。

便只剩下了君莫笑与李不凡。

两人就那么沉默的对视着,气愤说不出的尴尬。

良久,君莫笑发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问李不凡道:“不凡,你有什么话,快些说,我怕他等的久了,着急。”

李不凡看着君莫笑,似是痛苦,似是纠结,又似乎是,解脱。

“便那么在意他么?”李不凡声音有些沙哑。

君莫笑听李不凡的声音,心里也是有些发堵,轻松不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与他,竟到了这般境地。

“嗯???????”君莫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李不凡见君莫笑的态度,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故作轻松的笑道:“莫笑,没什么的,我知道我给你造成了困扰,以后??????以后不会了,这半年来,我真的想通了很多,那时候,是我不成熟,是我做错了。”

李不凡说着,情绪慢慢有些激动:“真的,我想通了,我想,但凡是死缠烂打的人,大概都不是真正的喜欢,那只是在跟自己赌气,真正的喜欢,是不会去死缠烂打的。我想通了,真正的喜欢,就是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对方,包括她爱谁的权利。我以后不会再去纠缠你了,也不会再给你们添任何的麻烦了!”

君莫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话,只好静静站着,等他说完。

“我??????我只是想问你,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做朋友么?”李不凡越说语气越弱,最后,只是低头小声的问君莫笑,期待着她的回答。

本想故作轻松,却没想,几乎变成了乞求。

君莫笑见李不凡的模样,心里也是心疼,可现在,他与她家秀的关系,自己又怎好表态?可若是自己若是连这点希望都不给他,他心里又会是怎样的痛苦?

君莫笑咬咬牙道:“不凡??????若是你能与他做朋友,我们便是朋友。”

李不凡听君莫笑的回答,抬起头,开心的笑了,一如那是边城的孩子,与君莫笑道:“会的。”

君莫笑听李不凡的话,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说不出是轻松还是沉重,闹得自己心烦意乱。

千古秀走过来,轻轻揽住了君莫笑的肩,调笑道:“可不是我有偷听的喜欢,只是你的声音太大了,我再不来,怕是又要被同学们误会了。”

李不凡与君莫笑听千古秀的话,环首四顾,果然见周围好些同学频频侧首再看他们,也有些不好意思。

千古秀又与李不凡笑道:“我自是从来没不把你当朋友的,只是你那时因莫笑的关系,一直打心底排斥我罢了。”

李不凡点头道:“这是实话。”

千古秀问李不凡道:“李兄,你说,什么才是喜欢?”

李不凡道:“喜欢么,我想就是在一起很开心吧。”

千古秀又问他道:“你可曾憧憬过你们的未来?”

李不凡语塞,有些沉默,许久,真诚道:“不曾,只是想过要在一起。”

千古秀笑了,很灿烂,好似九月骄阳,道:“那便不是真正的喜欢。”

见李不凡不解的看着他,千古秀与李不凡解释道:“我听莫笑提起过的,你与莫笑一样,虽经历不同,但也都是一样的人,你们都是孤独的孩子,只不过,莫笑长大了,而你还没长大,这也怪不得你,男人嘛,总是要比女人晚熟的。”

李不凡依旧不解,问千古秀道:“我不知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千古秀回答道:“你自幼便失去了父母,于边城长大,那时的你,很孤独吧?除了莫笑便没有朋友了罢?莫笑呢,也是打小就被父亲当做男儿身养着,一个女孩子,自小便被父亲当做男儿一般严格管教,得不到什么关爱,想来心里也是满是不解跟委屈。”

说到这里,更是紧了紧揽着君莫笑的臂膀,又继续道:“想来,两个孤独的孩子,在平日的接触玩耍中,得到乐互相的关爱,定是铭记终生的,只不过,莫笑比你成熟的要早,她区分的开,那只是友情,而并非爱情,而你,却误以为是爱情。”

李不凡沉默不说话。

千古秀又道:“扪心自问,难道不是么?是,你始终铭记着儿时的诺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莫笑的感受?有没有问过莫笑?没有吧?你自始至终,都只是想要完成那时的诺言,要跟莫笑在一起,却没有想过,你的行为会对莫笑造成什么影响,那不是喜欢,那只是你对儿时与莫笑玩耍时那种关爱的渴望,或者说,是你自私的占有欲!”

君莫笑见李不凡沉默,又听千古秀愈说愈严厉,怕她家秀伤了李不凡,想说些什么,又被千古秀制止住了,只好偎在他怀里,有些心疼的看着李不凡。

李不凡呆怔怔的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不知怎么的,不见了向来从容不迫、温文尔雅的气质,略显瘦弱的身形,于阳光下,显得那么的孤零。

忽然,李不凡身形开始微微颤抖,脸上忽而狰狞,忽而平静,双手抱头,痛苦的蹲在地上,不住的发出痛苦的嚎叫。

千古秀见状脸色一变,放开揽着君莫笑的臂膀,与君莫笑惊道:“不好!他要走火入魔!”

君莫笑闻言也大吃一惊,她自是没想到千古秀一番话能说得李不凡走火入魔,急切的看着千古秀,等他想办法。

千古秀探手入怀,取出潘玉送的碧落笛,一曲镇魂百转回肠,在李不凡的心中漾起千层涟漪,绮叠萦散,复又迷蒙,牵动往事,终淡如烟。

千古秀一曲镇魂罢了,大喝一声:“醒来!”

李不凡好似醍醐灌顶,眼神恢复清明,气势却节节高升,实力竟又进了一层!

君莫笑见他没事,欣喜的拉着千古秀的手跳了起来——当真不希望自己这儿时玩伴,有什么闪失呢!

李不凡知若是方才没有千古秀相助,自己怕是真的走火入魔了,拱手真挚道:“多谢!”

千古秀笑着看他,道:“心结破了?”

李不凡点头道:“破了!”

千古秀也不多说,拉着君莫笑去抽签,与李不凡擦肩而过,用君莫笑听不到的声音轻轻传音道:“我也是孤儿来的~”

李不凡望着千古秀的背影,眼中满是震惊——这爱笑爱闹,放浪不羁的人,也是孤儿么?

活得真自在呢!

好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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