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虚寻道录 - xp1024.com
《紫虚寻道录》


今日三更,所以你懂得。

昨日从仙侠新书榜48掉到56回到6,又从56回到四十七。

这真是一个拉锯战啊。

是以今日三更。

求推荐,求收藏,总而言之呢,各种求。

嘿嘿。

心情不好,写首声声慢(新韵)

声声慢

--------——木易

前音依现,哀甚无边,水云夏论天波。

皱轻拂眉,愁离远目遥昨。

羞颜供惜却异,怎寂之,寞字平歌。

又恨此,语道真旧事,岁月蹉跎。

只为难说花语,晓风听雁,谬几低梭。

盛日黄花,忧见凋落秋河。

今个自言意泪,几幽怜,把韵翻歌。

却道那,诉伊人,能奈几何。

今天对不起大家了,因病请假一天

唉,木易联系熬了一个月的夜,没想到竟然嗓子发炎,连饭也吃不下去了。

所以休息一天,调整一下心态。

望各位读者大大们能够原谅。

心死大于默哀,致没A签的你

在家宅了快半年了,呵呵,为了这部小说付出了心血。

想想也是,自己初中就没上完就不上了,连续熬了快一个月的晚上,嗓子都疼得冒烟了,没想到还是接到了这一份没有签约的打击。

想到了和家人的约定,唉。

没时间了,爸爸妈妈说如果这次没签约就只能去外地打工了。

我不知dào

该不该瞒着他们继xù

写,还是另投他站。

呜呜。

对起点是有感情的,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在起点看小说,都五六年了。

而今看着别人三五万,八万字的时候就A签了,自己十万字申请没通过,这或许才是真zhèng

的心死大于默哀吧。

想着自己在龙空受到的嘲讽,想着新人是如何的无奈,悲伤的心情涌上心头。

心死大于默哀,致没A签的你。

————木易2014.7.1

从大悲到大喜,感谢谁呢

唉,看到那封没有签约通过的信息,小木易的心情顿时沉落下来,连续睡了一天一夜,没想到第三天的时候,竟然又收到了短信说可以A签通过。

真是从大悲到大喜的悲喜剧啊。

感谢大家的支持,木易一定会好好写的

对不起大家了,感冒请假一天

这个星期开始后,小木易先是嗓子疼,紧接着是咳嗽,现在呢又是感冒头疼流鼻涕,对不起各位了,本来说这个星期好好更新更新呢。

实在是撑不住了,请假一天,望大家原谅。

《紫虚寻道录》对不起大家了,感冒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要的是质量还是速度

我不知dào

是啥意思,快餐,小白,文青,擦。

老天四个星期没推荐,想盼一次,嫌我更新慢,没推荐没心情码字了,怎么可能有更新。

呜呜。

请假一天,明天多更一章

这几天心神憔悴,还以为今日就是周五,下午睡醒后才发xiàn

自己头晕目眩,看错了日期。

量了下体温,38度,没办法,只能先去医院输液了。

对不起大家了。

明日尽量多更一章。

唉,下周还是没推荐,求收藏了

不知不觉中,紫虚已经三十多万字,整整一百章了,虽然成绩很扑街,但是木易还是会坚持写下来的,就请大家继xù

支持木易吧。

本书QQ群——133521601

求各位给个收藏了

心情不太好,对不起大家了,今天请假一天

唉,当下午睡醒之后看到又是没推荐,木易的心情啪啪啪的就碎了,得好好构思一下自己的情节了,紫虚的成绩对于别人的小说来讲确实是有些扑街,木易想到这里心情又开始低沉下来了。

三十多万字了,收藏才九百,求各位道友们都来看看本书如何,有推荐票的投个推荐票,没有也行啊,收藏一下就好了。

拜托各位了。

最后再说一下,本书的QQ群——133521601

就求各位道友给个收藏吧。

本书QQ群,另外请假一天

一三三五二一六零一紫虚寻道录书友群

唉,下周还是没推荐,木易这周每天都睡不着觉,心累了,今天请假一天,明天恢复更新

序章

天地悠悠,世间周遭之事,自古便已相传。

九天之上,是位仙界,浩土之下,是为幽冥。

自远古至今,过得太古,上古,中古,近古,也已是上百上千元会之年,当真也有些大能之士,修得那真元道法,从而飞升那九天仙界,从此逍遥而不自知。

是以,人间沧桑,自太古之时,人类便开始寤寐求的长生之路,修仙问道,渐入真行。

相传,比远古还早之时,天地混沌一片,有位大神盘古开辟天地,从此远古洪荒天地而现。

远古洪荒之时,又有圣人鸿钧老祖,见得天地初生万物不识道法,互相厮杀,是以开坛讲道,传三千道法,立六大圣人,以完善天地之道.

妖族女娲圣人自是造得一天地灵长之物,曰:“人。”

有那三清圣人,太清,玉清,上清,立得那:人,阐,截三教,以教化世人。

而西方又有接引、准提二圣立得西方教,也就是后来的佛教,从而教化世人。

太古之时,巫妖劫难,自是打破了天地之柱——不周山,六圣以补全天地,从此三教大兴。

上古之时,三教又立三皇五帝,以教化世人,从此人族大兴。

中古之时,封神之劫难,正魔对立,三教难以两全,截教教主通天圣人摆得那诛仙大阵,三界又遭破碎,而形成四大部州即是那——西贺牛州、东胜神州、南部瞻洲、北俱芦洲。

从此,正魔不两立,人妖不相和。

中古之时,佛教自唐僧西天取经,而得大兴。

虽说,道教自有陈抟老祖,以封华山而阻西教,又有上洞八仙而保道兴,但也难去一事。

到了近古如今,修仙练道之人,多不胜数,各自修仙门道,犹如鸿蒙沧海一般,数之不清。

正魔人妖之间,更是犹如血仇一般,战的那是勾心斗角,惊心动魄,不死不休。

自三千年前,那场正魔之间的决斗而以正道胜,魔道败,从而分之胜负。

从此,正道昌盛,邪魔退避,中原大陆便也被正道诸家牢牢占据。

然而,看似平静的修真界,却又有那番危机而现呢?

这个故事,便从引发修真界三千年前的那场劫难的太虚门而开始。

第一章云深知几处

“天地之道盖与气之阴阳而分晓也。夫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已也。成其自取,怒者其谁也。其动止也,其自然也……”一位黑发鹤颜的老者一边低头思索着,一边庄重肃穆的说着手中玉简上的经书。

在这一座古典庄重的大殿里,手拿玉简的老者坐在一个高筑的蒲团上。下方各坐着数百个大约有十五六岁大的少年。这些少年有的用自己手中的毛笔想记录老者说的话,但却没有丝毫痕迹,他们皆为此感到惊奇与神异,进而互相张望着。

而有的却像是睡着一样,手指结成各异的手印,神思闭目着,像是已沉醉于天地之中。

老者有时念到一半,看着他们的神情,似乎在回忆自己当年的样子。有时却毫不理会他们,自己又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手中玉简上的经书。

若是下面听讲的这些少年站在老者旁,他们绝对会对自己的眼睛产生极大的猜疑。对的确实是猜疑,因为玉简上什么也没有。就如无字天书一般。或许这本经书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无字天书吧。

而在此时,一名穿戴朴素的少年用茫然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切,听着这位老者的讲课,自己也在思考着的问题。他的名字叫做杨昭,其实此杨昭已非彼杨昭,虽然身体还是那个身体。但是这是为什么呢?其实他已经穿越了。

…………………………………………………………………………………

杨昭本是一名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宅男,今年刚二十。最喜爱的就是在电脑上用起点看小说,还有在电脑上玩一种网络游戏——LOL即英雄联盟,虽然他只会玩蛮王,但也有志要成为国服第一蛮子。

还是那句话,最低无非青铜,不死终成王者。

说起来杨昭是怎么穿越的他自己其实也不清楚。只记得几个月以前,杨昭陪同他的一些哥们去道家名山三清山旅游。结果自己走着走着就与那些哥们失散了,自己一人走到了三清宫前。

此时宫殿门口大开,各异的人们带着自己的亲属朋友走进三清殿去拜祭道家三清祖师。而三清尊神两边花岗岩大石柱上镌刻楹联云:“三天无极存道气于玉清上清太清,一统大明祝皇祚于百世千世万世。”宫殿正门石刻楹联:“殿开白昼风来扫,门到黄昏云自封”,真是道出了仙境福地风拂云绕,虚幻缥缈的景象。

当杨昭祭拜完走出三清殿后,突然有一算卦老人拦住了杨昭。只见他左手拿着一幅横杆,横杆上写着“道紫三清范,混元自始开。”而他的右手却拿着一个金镶玉琢而成的罗盘。但他的衣服却又显得那么破烂,一副古典山中道术的打扮。

杨昭见他拦着自己,便瞪眼昂首问道:“不知这位先生拦我何事?是想让我算一卦否?可惜我本身就不喜欢算卦,不信这个。”杨昭把他当做了一名骗财术士。

“呵,这位小哥说笑了。只是见小哥眉宇间范紫气而生,颇有一副道缘之相,看来是与我道家有缘啊。然而却从无一丝异象。老道好奇的紧,特来瞧瞧。就请随我走上一遭。”这位道士倒是个自来熟,拉起杨昭的手便往外走去。

杨昭顿时急了:“诶有喂,慢点。这是干嘛呢。”

还不等杨昭反应过来,他已跟着老道开始往山峰上走去。杨昭心想,嗨,这事遇的挺怪的,走走便走走。接着便随着这个道士走向了山峰间的一座破旧的茅屋。

那位道士先进了茅屋,而他也跟随进了屋内。“呵”,进了屋内,杨昭惊奇的叫了一声。虽说屋外看着破破烂烂,但屋内却是格外整洁。方进屋内便能看见一幅老子的画像,而画像边却是一副太极图。而左方呢却是一座竹子做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右面另有一间,想来是老道的卧室。而中间偏右的墙边又放着一张桌子和两个椅子。

老道进了屋内先坐在了椅子上,指着另一个椅子,让杨昭也坐在上面。

杨昭坐下后,便急着开口道:“请问,不知先生找我何事?到了此地,也该说道说道。”

那老道眯着眼,眼里似乎透着金光。眨了眨眼边说边走到书架旁拿了本书出来,道:“我与小友有缘,今日一见,方是自喜,便想把老道藏着的一本绝版经书赠予小友。望小友研习经书,入我道门。”

而杨昭拿着老者的经书,翻了几页,却发xiàn

那些字都不认识。便疑惑的看了看老道。

老道又说道:“此书,我亦不识。但有缘者终会相识于此书。”

看来自己便是那有缘者,杨昭如是的想着。接着老者与杨昭聊了老半天,杨昭便走下了山峰。

而当杨昭走下山峰时,只见天色巨变,天空中响起了几道惊雷。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疾驰的闪电从云雾中飘过。忽然一处紫色雷电闪过,便劈中了杨昭。而此时杨昭怀中的那本无名经书也炫起了奇异般的紫色光辉。

还未等杨昭反应过来,他便已经消失在山坡之间。

而山顶上的那位老道,也开始走向屋外,喃喃的说道:“与我有缘,但却又似无缘。怪哉,怪哉。一切终究是定数。”

…………………………………………………………………………………

当老者讲完经义后,众少年等老者走后,便齐刷刷的走出殿门。眼望着这座古老而又庄重的大殿,心中却忘不掉那片失落的家园。杨昭只能在回忆中片刻解脱,或许这只是一个很虚幻的梦,但那些逐渐淡去的记忆,却是真实的存zài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了,我该怎么做,我对那个世界从没放qì

过希望。可是那个世界……唉,但愿在这个道法的世界,能够好好的活下去。杨昭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大周国在这片大路上只是一个中型国度,在这片广瀚大陆上有很多像大周一样的国家。每个国家都是由凡人与修真者组成,而修真者则是这些国家的主人。

太虚门曾是大周国上等门派,在广翰大陆亦是鼎鼎有名。

传说上万年前开派祖师本是一个修真界散修,道号明珠子。半生潦倒,郁郁而不得志。在其五十岁那年,还只是个筑基修士。接着云游四方,路经太虚山,一眼便看出此山钟灵奇秀,聚天地灵气,是一绝好之地。当下立kè

登山,餐风饮露,修真炼道。没想到,竟然在太虚山深处的一处密洞内,得到了一本太虚真经,上面记载着各种修真妙术,艰深枯涩,却是妙用无穷,威力巨大。

而明珠子祖师凭借着那本太虚真经竟然一直修liàn

到了渡劫期,而后飞升。其实杨昭一直怀疑明珠子本身就是灵根极好之人,以前的功法肯定是大陆货,要不然谁凭借这本太虚真经都能修liàn

到渡劫期。

话说祖师爷飞升前共收了八个徒弟。那八个徒弟除了掌门占据主峰太虚峰外,其余各自占了太虚山灵脉皆好的其余七座山峰。这样就形成了现在的太虚门。

正所谓盛极而衰,门内发展到修真顶级门派之时,不知三千年以前出了何事,门内元婴期以上老祖数百人入得大陆南荒那数十万大山中而不得寻踪,只余门内一位散仙得力支撑。而这位散仙亦度不过那传说中的散仙天劫,便飞花漫去。

据说是当时门内是出现了一位万年难得一见的修真天才名叫陆虚,是由当时太虚门掌门捡到的孤儿。十岁就开始筑基,百岁而得元婴之道,修liàn

千年就到达了大乘之期。

然后那陆明下山历练之时,不知怎得,竟恋上了南荒魔道之首齐欢宗宗主之女,甘愿堕入魔道。从而导致其他正道门派所不满,接着太虚门与这些门派便组成正道联盟以讨伐南荒魔道。而那一战亦是把南荒打的是天翻地覆,正魔两道格局开始更改。

如正道的灵云谷,太虚门,常香寺等门派从上等门派跌落到中下等门派,有的门派竟然都已除名。而魔道的齐欢宗亦是灭门了之。

正所谓正中有邪,邪中有正,各大门派开始兼并,要不是太虚门中还留有一位散仙老祖,恐怕亦是除名了。弄得门内除了掌门是合体期外,其余各峰峰主的修为竟是大不相同,有的是分神期,有的竟是元婴期。而大乘散仙之流,竟是一个也没有。

随后这三千年来,太虚门凭借本门内的根基,经过励精图治,又出现了一丝生机旺盛之相。

杨昭在回去的路上,一边会想着这些事情,一边开始检查着自己的身体。而路旁的众人有的对他发出嬉笑声,有的人亦对他发出藐视的光芒。

没办法,自己太弱了。从以前的这具身体的主人十三岁入山到如今,整整五年,竟然还没突pò

练气中期。而和他同时入门的师兄弟有好几个资质好的早已突pò

到了练气中期。

进展如此之慢,其实并不是前身不努力,每天除了修行还是修行,可是得到的收获却少得可怜。若是再不突pò

的话,自己恐怕就会成为太虚门的笑柄了。

太虚门除了主峰太虚峰外,其余诸峰的名字是以北斗七星排列。其中开阳峰峰主醉剑仙竟然收了杨昭为徒。虽说开阳峰第十五代弟子除了杨昭再无其人,但也被其余诸峰门徒眼红。幸好还有一个峰主师傅罩着,要不然杨昭现在恐怕就是个打杂的。

醉剑仙认为杨昭有着剑道的天赋,就扔下了几本剑诀后就再也没管过杨昭,每日就只是饮酒练剑。

话说这个世界的修行境界是这样划分的: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分身,合体,大乘,渡劫。8个境界。每个阶段共分九个阶段,前期对应的是一到三层,中期则是四到六层,而后期则是七到九层。而杨昭则在练气三层整整呆了五年。

从主峰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开阳峰,拜见完那个又喝醉酒的师傅后,杨昭独自一人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唉,还是接着修liàn

吧。

开始了灵力聚气,可只是练了三层三十六周天便让杨昭开始竭力起来。何时才能聚满十层三十六周天步入筑基呢?杨昭如是的想着。

不行,得加把劲了。然而杨昭如此的结果只会让他本就细浊的经脉更加损伤起来。砰的一声,经脉顿时支撑不住,开始崩裂开来。

就在杨昭的经脉快撑不住,崩裂之时,由杨昭穿越而来带来的那本奇书,竟然从他的大脑中浮现开来。只见那本奇书竟然护住了杨昭的经脉,那本奇书开始在杨昭的脑海里翻页起来,上面的字体由不知名的字体,竟然开始自动转化成了修仙者所用的道体字。

只见上面缓缓的写到:紫虚神雷,入得经脉者方可习之。当他看到这里,顿了顿神思,而后便晕了过去。

他的丹田之中却另有一番变化,只见紫色的光芒缓缓的从丹田中焕发出去,慢慢的从杨昭的经脉中流过。而一团团黑色的杂质竟然从杨昭的经脉中逼出。若是有人在此,毕竟会大吃一惊。这竟然就是无数修真者渴望而不可求的洗经伐髓,重返先天,进而改造自己经脉与灵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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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气运之道渺渺,哪得几处仙道来

不知过了多久,杨昭便从沉睡中醒来。他嚯的一声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翻看了自己的衣物,检查了一下房内的情况,而后便又左瞧瞧,又看看,只见自己的皮肤上竟是一片片黑色的污渍。杨昭想了想当时的情况,而后又观察了一下自己的修为。顿时欢喜的叫了起来。呵呵,竟然突pò

了。修liàn

了五年,终于一朝突pò

到了炼气中期。

接着他又想起来昏迷前脑海里的那部奇书,或许突pò

是与他有关。他的意念一闪而过,那部奇书便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只见一部银白色的古书,周边缠绕着紫颜色的闪电在脑海中闪闪发光。上面写着紫虚黄庭四个大字。而后书页便开始缓缓的翻了起来。

第一页似乎是总纲上面写了修仙的境界还有各类法诀,甚至连炼丹与炼器都有。然而这本书上的境界竟然与这个世界的境界有所不同,从炼气后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也是共分八境,上面却是写道:炼气,筑基,丹婴,婴神,分神,合道,大乘,渡劫。竟然是结丹与元婴同为一个境界,而后面的婴神杨昭却是没有看懂。渡劫后面的描写更让他感到惊讶,虽说只写着成仙后的境界等到了大乘期才能接触到,但是却也给了杨昭一丝期望。

在修真界一部好的功法甚至是境界全的功法,那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而不得之的宝物。这种功法可以让人们在同境界之中达到无以披靡的程度,甚至也给了人们长生的希望。

然而杨昭现在却只能看到炼气期的功法与阵法还有炼丹、炼器的法诀,看来必须境界升级才能看到后面的内容。这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啊。

杨昭缓缓的看着上面的字迹,只见总篇上写着:“三清之道以立与黄庭,而分之阴阳后晓天地。紫虚万法而生气神。上有精气,下有天,成仙之路亦在前……”不用杨昭默念,它便在杨昭的耳边如有雷动般的响起,而后深深的印在了杨昭的脑海中。再也忘之不掉,再也挥之不去,杨昭的真气此时也开始缓缓运转。

而后杨昭的脑海深处又响起了一句话,“跟随真气轨迹,随经脉所动,意念所指,而后真元运转,九转功成。”

随着杨昭的真气运转,一阵阵暖气从杨昭的身体内迸发。所到之处,全身之处舒畅而亦欲昏睡。杨昭浑身一震,突然感觉到全身难耐,脑海中一片清明,耳中各种声音格外清新。睁开双目,亦感觉到自己看到的景物是那么的清新。甚至窗外的景物都看的是清清楚楚。

杨昭的脑海中随着此书上的修真真法运转,就这样杨昭默运真元游走于经脉中,运转九次之后,方以功停。接着便感觉到无数之清气从外缓缓的流露到体内,忽然,大脑犹如被撕裂一般,竟然不由自主的形成了识海,杨昭顿时便昏睡过去。

等他醒来之后,自是感觉自身精神上的不同,没想到自己竟然在炼气期就开始形成了神识,只见他神识一转,方圆数丈之内竟是看的清清楚楚,没有一丝无暇。

而后杨昭便开始清洗掉那身体上从体内逼出来的污渍,他的身体此时就像是新生婴儿般的那样光滑细嫩,杨昭洗了洗身子,便从屋内走出。

屋外此时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杨昭便独自走在了山间的小路上。

那石板路上滴滴答答的响声在耳边流去,花间竹下的湿雨亦是淋湿了他的眼睛。

细雨淋漓,云朵随风飘散,把群山笼罩在了一片迷离雾气之下,他的身影似踏雾凌波般的在山间上行走,恍惚间,又觉得这似乎不是真实般的存zài

与天地之中。

他看了看山间之景象,却是有了突pò

后的喜悦,而后便大吼出声,似是想让这天地都跟着摇晃。

山峰之上有一座大殿孤零零的存zài

着,与周围的树林格格不入。

杨昭走近大殿,看到大殿门户洞开,便从大殿上的窗口偷看着殿内的情况。

接着窗子传来的光影,便看到一位邋遢道人独自般的坐在殿内大柱边的蒲团上。一手拿着酒葫芦,一手拿着一只烧鸡,这种景象又感觉特别的滑稽。他便是杨昭的师傅醉剑仙罗开,从他的样子上来看,没有一丝得道高人的景象。

然而他却在五百多年前就已到达了分神期,听说与那合体期只有几步之遥,如是不遭劫难,就有了五千年的寿命。

他在一千多年前突pò

到了元婴期之后就开始行走于世间,只凭借着那惊人的剑法,其人又好嗜酒,便被修真界命名为酒剑仙。

听他以前告sù

自己说已经一千五百多岁了,若是等他突pò

到了合体期便是有了万年的寿命,如果运道再好的话到了大乘期,那便是犹如地上真仙般的存zài



那渡劫之期却是那修真之人的劫难,就算运到好突pò

到了大乘期无法渡过三次天劫,有的人便会修为化为灰灰,只得转世重新来过。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转为散仙。

可即便是转为散仙,亦是要每千年渡过一次天劫,渡过十次,方可成仙。如是渡不过的话,那可就是元神飞灰烟灭,连转世的可能都没有。如果渡过了渡劫之期,那就等着白日飞升,到了仙界,从此长生不死,遨游于天地之间。

而杨昭知dào

自己的师傅脾气怪异,便独自站在窗外,久久不敢进去。而他的师傅却早是已知晓他站在屋外,扭过头来朝着窗外喊了一声:“想进来,便进来吧。”

谁知杨昭的手趴在窗户上,听见大殿内的声音,一个没反应过来,双脚一扭,”哎呦”一声便趴倒在了地上。

杨昭起来后便进了殿内,额头被撞的青紫,跪在地上。偷偷地瞧了瞧师傅的脸色,便歪着嘴道:“师傅,你吓着我了”而后便假意的低歪着脑袋,不敢再向上瞧一眼。

罗开神色平静,但却眼神凝重,似是想着心事般看着杨昭。笑着说道:“呵呵,你这泼徒。明明是你自己心思不正,要不然那会跌到。”

随后杨昭便抬起脑袋,看了看师傅。只见自己的师傅虽然已经一千多岁,但是却如中年人那般年轻。一丝青色方巾飘摆,穿着暗灰色的长袍,如一飘洒之士。但他的胡子却又是那样的纷乱,手里的酒葫芦和另一只手上的烧鸡,就已暴露了他不是那种洒脱之士,似是一奇异之人。

“徒儿自知资质不佳,惹人笑话。却是丢了师傅颜面。”杨昭自顾自的低下了头,却是不敢再说上一句话,懦懦的说了这么一句。

只见醉剑仙走到杨昭的面前,摸了摸杨昭的头发,叹了叹气,而后又看了看屋外的景色。慈祥的说道:“资质不佳,又如何。只要心存正气,有向道之心,总有那么一丝希冀。我辈修真之人,逆天而行,犹如逆水行舟。心志坚韧者,方可达到那方彼岸。当然也要量力而行,否则心魔必将进之。”

杨昭心中有鬼,自是不敢答yīng

,又不敢抬头望首,只能垂首听下去。杨昭本能的撇了撇嘴角,像是少年倔强的神情。心中却是想到,看来自己已经突pò

了炼气中期,然而师傅却没有发觉,那本奇书竟然有掩藏境界之能。看来自己却是不能让他人知dào

自己的秘密,否则必将大祸临头。

看见了杨昭的神情,醉剑仙感觉不妥,而后又严厉的说道:“再过一年便是宗门第二十代弟子的小考之期,你当磨砺心志,不可妄想侥幸之心,只要循序渐进便可。”

杨昭愣愣的点了点头,方抬起脑袋,抿着嘴笑了笑,就准bèi

向师傅告辞,自己去修liàn



而酒剑仙看了看杨昭的脑袋,心中竟然起了一丝烦闷,这可是几百年来还没有的出现的状况。随后拿起葫芦喝了口酒,准bèi

向杨昭说上一些道理。

便见他走到杨昭身旁,开口说道:“昭儿。”

“弟子在。”杨昭似乎明白自己的师傅准bèi

说什么,便立直身子,严肃的答道。

酒剑仙的眼中闪过一丝孺子可教的神情,接着说道:“你可知晓,修仙之道当有三道。”

杨昭疑惑的答道:“弟子不知。”

酒剑仙又接着说道:“修仙之道当是,机缘,心智,根骨,三者缺一不可。你可明了?”

杨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答道:“弟子明白。”

“那你可知当是那种为先。”

“当是机缘为先,若无机缘,又怎能踏入仙道。”

“却是机缘,那你可知,若只剩下心智,根骨。又当是那种为先呢?”醉剑仙点了点头,又像是考问杨昭似的说出这句话。

杨昭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想便根据自己的想法,便答道:“当是根骨为先。”

“唉,若无根骨,便是无根基之人,没有一丝基础,又怎能成仙得道。”只见醉剑仙想了想,便失望的说道,“可是,若无心智,没有那丝悟性与坚忍不拔之志,就算有根骨又怎能得道呢”

醉仙人似乎早已知晓杨昭如此回答。心中自是明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叹气。随后便拿着酒葫芦走出大殿,而后又口气更加严厉的说:“这便是你之心魔之所在。你自是努力修行,却无一丝希望,便感觉自己无有根基,想要放qì

,这更加是自欺欺人了罢了。”

杨昭想要开口,却又感觉到醉仙人的目光,在这目光下,自己似乎没了一丝力qì

。觉得说什么都无法掩饰心中的那丝憋热感。想将自己突pò

的消息告sù

他,却又不敢让他知晓自己的秘密。

随后便跪倒在地。懦懦的答道:“弟子,弟子不敢,弟子只是……”

想了想便又唉声叹气起来。没想到在这异世,还有真zhèng

关心自己的存zài

。眼圈里似乎有了晶莹的泪珠,就快掉下来似的。

醉仙人似乎感觉到了那丝气氛,而后说道:“起来吧,为师赐予你一把灵器,什么时候能把它练得随意起来,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便见醉剑仙摇晃着脑袋,从不知何处拿出了一把灵剑,便递给了杨昭。随后又给了杨昭一件宝物,却是那些低级弟子都想得到的那种可储存物品的储物袋。

杨昭拿起这两件物品,拜了拜醉剑仙,随后便离了大殿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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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月黑风高夜

山中无岁月,全凭日月气节之变化,来分晓端倪。

山中大半岁月总是烟雨朦胧,不知过了多久,才出现日头。

哗啦啦的溪水声从杨昭的耳畔响起。这数月来,杨昭不是在自己的屋里研究那本奇书,就是在这崖间的溪水边练剑。

水潭响起了嗡嗡的声音,似乎山间数十里只剩下这一种声音。

天色渐渐暗去,太阳也缓缓的依靠在山间,微风中似乎也夹杂着那树叶与潭水的声响。

杨昭走出水潭,爬到了山崖尖上。极目远望,山中尽是茫茫一片,不知边际,更有那风中飘荡的回音,似乎自己已站立在天地之间。

这里的光线忽隐忽现,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人,又像是自己已被卷入到云中之上。

淡去了自己这荒谬的遐想,其实杨昭知dào

,整座大山其实是一种古老的大阵。

杨昭慢慢的在阵中穿过,而山崖对面的不远处又出现了一无名绝壁。

这一绝壁犹如被一神剑劈成两半,只余下中间那似剑所劈而成的剑孔。

而绝壁之上又有无数剑影被镶刻在此处,那方被剑劈成两半的剑孔又像是在说明,不知在多少年前此处曾发生过一场大战,又或者是当年开阳峰的前辈所练剑的场所。

杨昭的身子在这山崖之上,慢慢的盘坐而下。

从静坐在此,杨昭便开始了进入到那无限的打坐之中。

而后他又想起了师傅给自己的那个储物袋,便拿出袋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

呵呵,下品灵石五十块,另有一把中品灵剑,还有十粒下品元髓丹。

这种丹药可是只有门内摇光峰才能练得,只对炼气期才有效用,能够帮zhù

自己破除壁障,突pò

境界,比修真界一般的洗髓丹的妙用要好很多。

而那把灵器也是一般炼气期修士不可多得之物,灵器只有筑基期才能用的起,而炼气期只有法器才能享用。炼气期因法力不足,使用灵器只会更加消耗自己那只能修liàn

出一点的法力。

虽说灵器更强,但那也只是富贵之人才能享有。

想了想后杨昭便拿出了一粒雪花丹塞进嘴里,而后按照奇书上所写,默运真元将其炼化。

杨昭此时的精神大半都被紫虚黄庭真经上那部对剑道的描写所吸引。

只见上面记载道:剑者,正也,当随意而行,凭意而走天下。

剑境有三:形剑,气剑,意剑。

形剑者,得其形也。其剑之势犹如举轻若重,举重若轻。

气剑者,以气御剑,以剑而御气之,剑qì

方直冲云霄也。

而意剑者,则是剑与意合,执剑通灵,以意御剑,灭敌与千里之外,可谓是上古剑仙。

然而后面又有所记载,却是说道:万法不离其后,终究将是万剑归宗。

当万剑归宗后,天下万物,一草一木,一山一石,无一不可化入剑中。

杨昭想了想,却是难以理解这万剑归宗的剑道境界。

或许,这万剑归宗就像是前世看到的那部电影中所描述的那样能控zhì

上万把剑吧,当然这也不过是杨昭的臆想。

杨昭笑了笑后,脑海中又缓缓翻开书页,只见上方又写道:剑之修行,终是循序渐进,当根基牢固之时,方可跃出龙门,而后水到渠成。

杨昭又看了看上面所写的各种剑术心法招式,却见只见只有一种真诀赫然列在其中,那部剑法真诀的名字叫做紫霄神雷真诀。

上面记载有四句口诀:九天神雷,紫霄神威。逆乱九步,神虚引之。

杨昭也是不能理解这书中记载的四句口诀,看着这真诀上的描述,却也是无可奈何。

然而,就像是奇书择主一样,杨昭的识海之中竟然出现了一种奇异之景象。

只见,他的识海中竟然幻化成了天地之间。

那天地之间,亦是犹如乌云翻滚之势,雷声滚滚,电光闪动,一片肃杀。

而他自己就在这景象之中拿着一把灵光闪闪的长剑,脚踏七星,乱行九步,身体就像是虚幻的影子在电闪雷鸣中狂奔而行。

随后,长剑刺天。

只见天空之上有一道紫色神雷被引入剑中,而后长剑向前一扫,杨昭的嘴里默念着紫虚真诀心法,前方刹那间便犹如被闪电劈过一样,出现了不知多少丈的深坑。

杨昭一时间迷失到了这种景象之中,只见他醒悟过来后。

不知怎得,拿着手中的灵剑便向前方的虚空之中扫去。

口中默念着真诀,剑光中闪烁着紫色雷光,而天空之上亦是电闪雷鸣般那样闪烁着光芒,太阳亦是消失了踪影,天空也哗啦啦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而杨昭此时却沉迷于这种境界之中不管这种情况,他竟然进入了那种修真之人可知而很少得的奇妙的顿悟之中。

他的剑势犹如雷光闪动,闪电般的影子印在剑形之上,奇妙的步伐在昭的脚下乱走着。

只见他挥舞着手中的灵剑,默念着真诀犹如电闪雷鸣般便向绝壁上刺去,而后便又退出开来,紧接着又向前方刺去。

举轻若重,雷电如轻,此为剑者之行也。

月黑风高之夜。

杨昭似乎抓住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有。

此刻,他的身体里充满了狂傲的战意。哪怕大雨浸湿了整个身体,也毫不在乎。

脚下神虚九步逆转虚空,而他此时却又站立在绝壁之上,面色苍白。

灵剑颤动着身影,似乎也在渴求着一战,杨昭都差点把持不住手中的灵剑了。

九霄神雷又施展开来,剑劈虚空,不用任何借助,而又引得神雷入体。

苍山之上,绝壁之间,青天之下,却又镇不住那漫天的沧桑气息。

手持三尺青锋剑,不斩妖邪势不归。

脑海中,紫霄真诀流转,丹药的药力也在此刻迸发开来。

印证虚空,他悟出了剑道之形,虽说只是得之其一,但也是入得了此门,窥出了冰山一角。

剑术化形,得其之势,化剑术如空般的点在了绝壁之上。

杨昭此时也不知天人交战了多久,便也停下了手中的剑。

眼前的天地似乎变得是如此的清晰,身处方圆数丈之内仿佛只要自己愿意,每一粒轻尘都随处可辨,每一处风动都逃不脱自己的察觉。

随后他便看了看身遭周围的情景,不看不知,一看便吓了一跳,只见他竟然坐在了山崖对面的绝壁之上。

山崖与绝壁之间有着数十丈远,他都不知自己是怎样过去的,在前世他可是有着恐高症啊。

而后脑海中的景象一闪而过,便想起了自己当时练剑的情景,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刚才怎么回事呢?自己竟然看见自己再练剑,并且还跟着自己识海中的影子练起剑来。

随后,杨昭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达到了形剑之境,而那紫霄神雷真诀也已入了那第一重境界。

杨昭的精神不由为之一振,自己竟然已化了那丹药之力,突pò

到了炼气六层中期,看来到达炼气后期亦是指日可待。

或许今日真是他的幸运之日吧。

随后,杨昭便开始稳固了一下自己的境界,没想到按照紫霄真经所指,竟然又突pò

到了炼气六层后期,隐隐朝那六层巅峰而去。

难道此书能够改变修liàn

者的灵根,要不然自己这前身当年早就突pò

了炼气中期,何苦到自己穿越后才开始突pò

,杨昭如是的想着。

接着,杨昭便见天色已晚,就准bèi

飞向对面的山崖,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可是,他却又害pà

这山巅之高,恐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身子摔个粉碎。

唉,这可是难倒了杨昭。

第四章佳人练剑时

此时,一无名荒山之巅,霞光大作,却是与此绝壁上的情景有所不同。

一位美貌佳人在雾后不知多远的山峰上看着远处绝壁上的景象,只见她的身旁还蹲坐着一种奇异之兽。

说来次兽大奇,竟有四只耳朵,头如麒麟,脚如龙爪,身子却又像老虎那般精壮,两翅扑闪扑闪着,翅膀上的蓝色鳞甲忽隐忽现,而它的小尾巴却翘了起来,小脑袋依偎在妙龄佳人的身旁,似是撒娇一般,又是那样的可爱。

而这位佳人的面容亦是如天上仙子一般,青蓝色的衣裙也是那样的夺人眼目。

只见她一手揉了揉奇兽的脑袋,另一只手又像是在画画般的在空气中婉转着手指,手腕上的手链啦啦啦的响着奇妙的声响。

她疑惑着目光,喃喃的说道:“如今我太虚门竟有这般人物,怎么修为是那样的不济,无法御剑而行。可他的剑法又是那样的奇妙,竟然已然达到举轻若重、举重若轻之势。却又似一故人,那般冷漠,那般执着。”

而后她顿了顿足,便向奇兽不知说了声什么,便坐在了奇兽身上,向那绝壁上飞去。

看来此女亦是一修真大能者,不然又怎能让这奇兽俯首听从。

杨昭看着绝壁之下的情景,心里不由得慌乱了起来,不知该飞回对面的山崖,还是在进入那种顿悟后的情景。

而就在此时,有一种奇妙的铃音随着风声从他的耳畔边传来,那种引人的香气亦是淡淡的扑面而来。

本来,他还没什么注意,但那种声音与香气却是越来越近,他立kè

向绝壁上的巨石后躲去。

集中精神后,他忽然发xiàn

,那铃音的声响边竟然有一妙龄的身影,骑在一种奇异之兽上,只见那奇兽在空中飞舞着自己那惊异的身躯,离绝壁上忽隐忽现,越来越近。

他慢慢的屏住了呼吸,不自觉的睁大了双目,只见双目上闪烁着光芒,使他看的更加清晰。这样,人影更加明显,甚至能看到身体衣服的颜色

这是一位身着蓝色衣裙的妙龄佳人,她的身体屹立在奇兽身上,那清晰的铃音,竟然是她手腕上的手链。

隐隐间,那若有若无的铃音,与那芳香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竟然迅速的就抓住了杨昭的心神。

这是谁,杨昭奇惑的想着。

不知不觉间,杨昭的耳畔响起了轻妙的声音。

“呵呵,怎么,刚才还在练剑,此时却又不敢出来了?”那站立在奇兽身上的佳人,笑嘻嘻的声响清晰的从她的嘴上传出,似乎是让他出来,却又是那样的让人难以抗拒。

杨昭觉得,出来便出来,便从大石后面走出。

而后只听得咚的一声,奇兽便蹲在了绝壁之上,那位妙音佳人也从走兽上走了下来。

这位佳人不可谓不美丽,当得上是天上仙子,眉角间那脸颊却充满了成熟的色彩,她的身子充满了灵气,手指灵动间仿佛暗含着某种规则,真是绝艳天下。

杨昭看到她的脸,神色不由得一呆。

只见这位佳人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但却又皱了皱眉,眉角间充满了怒气。

杨昭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便低下了头,开口道:“不知这位道友,前来何事,难道就是为了看我练剑吗?”

称呼道友却是有点唐突,这位佳人,一看便是那种修真高人。

不过那女修也毫不在意,只是静静的说道:“我就是来看你练剑的,也不知你是我太虚门那一峰的弟子。”

杨昭便听明白了,这恐怕是门中的前辈,忙答道:“我乃太虚门开阳峰醉剑仙的弟子杨昭,不知前辈是。”

“原来是那小酒鬼的弟子,我的身份也就不用你知晓了,你只要陪我练练剑,便可无事。”这位佳人摸了摸那奇兽的脑袋说道。

又惊奇的说道:“奇怪,我怎的看不出你的修为?”

杨昭愕然的愣了下头,小酒鬼,是在说自己的师傅吗,轻轻抿着嘴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此女的辈分可谓是很高。

而后他又甩了甩脑袋,把那奇书掩藏自己修为的方法散去,便回答道:“弟子已踏入炼气六层后期。”

“好,那我也把自己的修为压制到炼气六层后期。咱两便来比划比划剑术。”佳人说完后,便不管杨昭答不答yīng

,就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把灵剑指向杨昭。

杨昭顿时惊异,也从手中拔出灵剑,开口道:“前辈这可怎么使得。”

那佳人也没答话,等杨昭话刚说完,便右手一指,已御剑而行,一剑便向杨昭刺来。

虽说杨昭已是炼气期,但却没有学习哪御物之术,看来下次就得学习御物之术了。

杨昭想了想后却是无法,只得说道:“那么,晚辈就得罪了。”

便也拿起手中的灵剑朝那飞舞的剑中奔袭而去。

“当当当当”的几声,杨昭的剑便与那把飞剑相遇。

那位佳人右手驱动法诀,一双莹莹的目光往前方看去。此刻原本飘散的风,忽然从四面八方想她极速转来,只见她犹如仙子一般,飘向空中。

山风吹来,衣衫飘飘,肤色如雪,青艳如雾,似如只可远观,不可亵渎也,令人呆目,亦令人敬畏。

只见她默念法诀,灵剑忽的转身,疾如闪电,带着尽斩虚空之意向杨昭冲了过来。

剑光闪烁着紫色光芒映在了杨昭的脸上,杨昭亦是口念真诀,只见口中默念着:“九天神雷,紫霄神威;逆乱九步,神虚引之。”

而后杨昭脚踏七星,使出了那传神的步法神虚九步,便向半空中踏去,而后丝毫不惧的向那飞剑撞去。

佳人脸色一愣,看着杨昭的步法露出惊异之色。面色如霜,亦是毫不迟疑,只见她默念着法诀:“太虚正气,天地常存;七星天威,诛尽鬼神。”她竟然使出了太虚门中几大的妙法太虚七星诀。

只见天上七星耀眼,蓝色光辉照耀在那把飞剑上,犹如七星之势,剑qì

直冲云霄。

而杨昭亦是不惧,紫色神雷之声犹如天际,闪电轰鸣般的落在了那把飞剑上,气势如山,亦如水长。

然而杨昭终是剑道修为不足,无法使出剑qì

,自是;落了下乘。

果然,他的灵剑被那把飞剑的剑qì

震得倒回。

而杨昭嘴角亦是吐了口鲜血。

杨昭的脑海里也是一阵空明。

风顿时停住了,似乎是凝固在了半空之中。

天地亦是静止,也似乎停在了这一刻。

而后,杨昭不由自主的挥剑,只见一道紫色剑qì

犹如丝织般,向前方扫去,闪电雷鸣亦是向下方落下。

杨昭在那战斗的刹那之间,竟然到达了剑道的第二境界,剑qì

化形。

而使出这一招后,杨昭便再也使不出力qì

,便瘫坐在绝壁之上。

那位妙龄佳人,顿时眼光大急,不顾修为禁住,亦解除了修为的禁锢,硬是抵挡住了杨昭发出的剑qì



赶忙走到杨昭身旁,拿出丹药瓶,往杨昭的嘴里塞进了一粒丹药。

半晌,杨昭才化去药力,站了起来。

那位佳人看了看杨昭的神情,便说道:“没想到,你竟有这般奇缘。虽说我对剑术不专,但亦是修liàn

到了旁人无法到达的地步,没想到你只是随意施展,竟然也突pò

到了这一境界,真是奇异之人。那我便也先告辞了。”

杨昭想了想,她走了,那自己怎么下去呢?也忙开口道:“前辈慢行,能不能帮晚辈下去,晚辈有些恐惧这里的高度。”说完脸色一红,便嘻嘻的笑了起来。

那妙龄佳人亦是噗痴一笑,杨昭顿时呆了起来。

她亦是感到好笑,便没追究杨昭的行为,说道:“好吧,那我便让灵兽将你送到对面的山崖上。”

杨昭便坐在了那奇兽身上,只见佳人对奇兽说道:“雪灵,将他送到对面。”

那奇兽点了点脑袋,忽的飞了起来,只是几下便将杨昭送到了对面的山崖之上。

等杨昭过去,想了想后就准bèi

说声谢谢。

没想到眼神一转,蓝衣佳人却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了那动人的铃音和淡淡的清香在天地间四处回荡着飘散而去。

第五章跳梁小丑,何足道哉

“吱吱吱,呼呼呼,哗啦啦。”的声响在杨昭的耳畔边响起。

鸟叫声与山竹声还有那潭边的溪水声交会在一起,回荡在这片开阳峰上,亦是打破了这片山间的宁静。

杨昭顿时便从睡梦中惊醒而来,起了身子,看了看屋外,接着便又开始躺在床上,脑海中想起了昨夜佳人,又想起了自己那突pò

的修为与剑道。

此时,天边已露出一片鱼肚白,几朵浮云遮住了月光。那月光亦是渐渐隐去,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树叶上也闪烁着饱满的露珠,显得那般生机勃勃。而后一缕金色的光芒出现,初生的太阳伴随着那迷人的花香,使人那般陶醉,那般悠凉。

杨昭整理了自己的衣物,便出了屋门,向山下走去。

山间石阶,陡峭不平,似入险境。

此刻,杨昭的心情却没被那陡峭的山路所阻碍,而是沾沾自喜起来。

来到了这个世界已经半年了,在这机遇与风险并存的修真界,凭借着那部紫霄黄庭经,自己连破三道境界,已然达到了炼气中期巅峰,与那炼气后期亦是只有一墙之隔。而剑术之道亦是达到了剑qì

化形之境,虽说还不稳固,但勤加练习,终究能够熟获。

而谁又能抵得上那长生的**,谁又不想有那翻江倒海,取敌与千里之外、瞬息千里的神通。杨昭如是的想着,自己亦是无法抵挡那般**,但是机缘之中来到这个世界,自己又怎么能够轻言放qì

呢。

只求能够证得大道,明见本心罢了。

又到了半年一次的学道时间,杨昭连忙奔下山去,朝太虚峰之中的那座证道大殿走去。

太虚门宗规,炼气期弟子每个月便要去证道殿报道一次,领取各种福利。外门弟子领取元髓丹一粒,下品灵石五块。而内门弟子则是领取元髓丹五粒,下品灵石二十块。而那各峰之主的真传弟子,则是每人每月领取十粒元髓丹,下品灵石五十块。

而杨昭的前身这五年来,领取了那么多福利,却又只是修liàn

到了炼气三层,只留给了杨昭上半年所领取的灵石与丹药,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太虚峰与开阳峰的景色各是大有不同。

若是相比较的话,太虚峰就像是天地独尊般的屹立在这片大地之上,以吞日月,以压四方。又是那样宽宏大气,豪迈奔放。

而开阳峰就像是月亮围绕着地球那样,拱卫四方。那般秀丽婉转,那般含蓄温润。

太虚峰与开阳峰上的树木亦是不同。开阳峰较以竹子为主,而太虚峰却又是以松柏为主。

更主要的是太虚峰没有开阳峰那般烟雨朦胧。太虚峰大半岁月都是笼罩在薄雾之中,而开阳峰是上的日头却亦是长挂天空。

杨昭也是感到这两种景象的惊奇之处,顿时举首连连,目光中闪烁着奇异光芒,亦是对太虚峰感到一种敬畏。

脑海中的对剑道的理解不知不觉间,也多了一种认识。

挥剑如峰,挥剑如风。举轻若重,举重若轻。得道亦而此者,不足于外事道也。

太虚峰不容许御剑飞行,每个人到达太虚峰只能走着上去。任何人御剑飞行通往太虚峰,必定受到峰上那传说中的禁制所阻杀。

只见各峰弟子,有的乘坐彩旗;有的乘坐葫芦;亦有的御剑飞行,修为低的弟子只得从各峰走到太虚峰边。当然他们不管怎么到达山间,都是从山上一步一步走着上去。

杨昭亦是跟随者大部队快步走上山峰。

他一会顿足俯首四望,一会又快步趋前。

一路上,杨昭见到的各种景色,奇异妙然。而太虚峰耸入似是穹入九天,忽隐忽现,青光闪闪,虚影连连。

“杨师弟,杨师兄,等等我们。”杨昭的耳畔边响起了身后大喊的声音。

杨昭往后瞧去,原来是玉衡峰与摇光峰的弟子。

同为第十五代弟子,却只有玉衡峰与摇光峰的弟子和杨昭交好。

只见其中领路一人笑嘻嘻的走到杨昭身旁,顿足说道:“杨师弟,一月不见,不知可好。有时间咱两喝上几杯。”

杨昭想了想,也是笑了起来。这位师兄是玉衡峰真传弟子古云,其人敢作敢当,恩怨分明,又是好交朋友,在第十五代弟子中的名头亦是响当当。

两人都爱贪杯,一次偶然相遇,两人顿时结成了好友,当年帮zhù

了杨昭好多次。

而杨昭见他至此,便也开口说道:“原来是古师兄,不知又得到什么好酒,等这次下山之后,也让小弟尝尝。”

古云笑道:“那是当然,只不过这次得到的不是美酒。而是两本奇书。”

“哦,是那两本书?”杨昭顿时大感意wài



只见他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次可是我从山下坊市中淘得的好东西。一本叫做神魔杂志,此书记载各种奇异走兽,花草珍宝。”

而另一本书呢,又见他小心翼翼的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本古黄色的旧书。

杨昭也是惊奇,亦是小心翼翼的靠在他的身旁。只见他翻开一看,杨昭立kè

呆在古云的身旁。

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修真界版本的淫书,只见上面尽是男女搂抱在一起,各种招式妙妙连连,栩栩如生。他亦是不由大声惊道:“古师兄,没想到你竟然还会看这……”

没等杨昭说完,古云便拿手遮住了他的嘴,小声说道:“别那么大声。”而后便向后方瞧去,只见后面那些师兄弟,亦是感到惊奇。

杨昭便轻声问道:“古师兄,呵呵,小弟明白,同道中人。”说完便握了握古云的手。

古云嘴角间也挂着笑容,亦是轻声说道:“怎样,此书不错吧。想要的话,从你师傅那里拿几坛好酒过来。咱两好生喝喝。”

杨昭顿时摇了摇头,忙开口道:“古师兄,我可不敢从师傅那弄酒,这本书我不要了。但是我却想要你那本神魔杂志,送我可好。”

古云面色不改,还是笑道:“唉,谁让咱两交情好呢,那本杂志送你便送你了。只不过得到好酒不可忘记老兄我啊。”

杨昭拿到书后亦是点头答yīng

,随后便和古云他们向证道殿走去。

到了证道殿内,杨昭便与古云同坐一起,当时穿越后杨昭神志不清,无法分辨众人,此时便慢慢的旋转目光,向其他地方看去。

只见殿内容纳了近千人,真传弟子九人,内门弟子却是太虚与天枢人最多,每峰各有五六十人,而其余诸峰亦是有上一二十人,当然开阳峰却是内门弟子无有一人。当初杨昭也向他的师傅问过,为何他们开阳峰没有一名长老,而醉剑仙却是从来不提,而后杨昭就没有在问过,看来此事另有隐情。

外门弟子就占了这十五代弟子中的近八成之数,看来修真界的残酷果然厉害。这些弟子不得真传,只能修liàn

着那些低阶功法。若百人有一人达到炼气后期,那已经是运道之幸了。

当然,天璇峰的一众美女弟子,却是不管站在何处都是那样的引人注目。天璇峰选择弟子却是独树一别,没有外门弟子,却又是只选女弟子。只见她们上百人都坐在一起,领头的却是一位蓝衣少女。此佳人冷若冰霜,身如美玉,清丽无比,亦是吸引无数目光。

只见杨昭身旁的古云,也被那美妙的少女所吸引。

他看了看杨昭开口说道:“她叫璇玉若,天璇峰中,十五代弟子最美之人非她莫属。更是修为难测,传说她已经到达了炼气巅峰,离那筑基期,只剩一步之遥。在这十五代弟子中,不算容貌,单论修为,亦是无人能比。

而后古云的笑容更加猥琐,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只见那妙龄少女往后一撇,那如莲花般的俏脸瞪了瞪双目,目光如冰柱般的射向古云,古云立kè

冷汗淋漓。

口中低呼道:“又不是我一个人盯住她,这么多人都是这样,凭什么瞪我。”

看了看周围那么多人都是呈现这种猥琐的目光,联想起刚才的那本书,杨昭心头一热,心里头立kè

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念了几遍后,杨昭才清醒过来。

只见身边的古云不知何时,便跑向了天璇峰弟子旁边坐下,还和其中一名内门弟子打着招呼。此女杨昭亦是认得,当初古云还领着她向杨昭介shào

过,她的名字叫做南灵,亦是一美貌女子,只见她的秀发如云丝般盘绕在头顶,肌肤如雪花般那样光滑纯洁。他两是一对热恋**,同一时入门,犹如青门竹马般在山上相知了快十年,两人的修为亦是都到达了炼气九层。怪不得,那璇玉若用狠狠的目光瞪着他,那南灵可是和她的师姐。

然而有些人的目光亦是对住了杨昭,有的是轻蔑,有的是嘲笑,有的是怜悯,而有的则是敌意。杨昭亦是大恨,这些人则是恨他的运气,有对他的修为产生可怜,还有的则是根本瞧不起他。

其中犹是太虚峰马长老的孙子马长风对他的敌意最深,当年他本来也是想成为真传弟子,没想到这最后一名额被自己抢了先去,从此他见了自己不是挑衅,便是横加嘲笑。

杨昭也是不理他们,心中只是在说,跳梁小丑,不足外道。而后目光便随着授课长老看去。

那位授课长老坐在上方的蒲团上,口中开始缓缓的念出太虚真诀中的炼气期心法。

杨昭却无法练次心法,只得在脑海中中运念起了开阳峰的真传剑诀:开阳百剑。

过了不知多少时辰,那位授课长老等众弟子消化完真诀后,便开始向众弟子传授各种禁制、法术。

而杨昭亦是对这些禁制、法术,感到惊奇。

只见火球术,缚束术,青木诀,寒冰术,各种奇异妙法从杨昭的脑海中划过。

自从修liàn

了那本紫虚黄庭经后,他的真元异于常人,脑海中更是出现了元神识海。虽说次识海只能阅尽数十米之地,但对于各种低阶法术更是有着奇妙的认解。

只需在脑海中默运数次,刚才那些低阶法术,他便以知晓其法,更能熟练的使用出来。

过了一会儿,授课长老便走出大殿,只余那些弟子在殿内遐想着这些奇妙的招式。

接着杨昭也和古云走出大殿,从另外一间殿内领取了真传弟子的福利,便开始走下山去。

当他两走下山下,已是傍晚黄昏之时。

而那为南灵师姐也随着古云师兄走到山下。只见那位站在古云身后的南灵,拉了拉古云的衣袖,低声说道:“古云师兄。”

杨昭也是明白了什么,便开口道:“呵呵,南灵师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南灵亦是俏脸一红,缓缓的说道:“杨师弟,怎么又想拉着古师兄去喝酒吗?”

杨昭顿时说道:“南灵师姐,有你在我怎敢拉着古云师兄喝酒呢。”

他立kè

向古云做了一鬼脸,露出了坏坏的笑容,就准bèi

向自己的开阳峰走去。

而古云和南灵亦是脸色大红。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数声叫骂的声音。

只听得见前方有人大声叫嚷道:“杨昭小儿,可敢在此一战。”

原来是马长风领了数人在此叫骂。

而太虚门低阶弟子之中亦是有种门规,只要双方同意,实力不能相差三个等级,只要不至死对方,便可开始一战。

当然,赢得人会得到那位输的人一个月的宗门福利。

杨昭之名在这太虚门中也是闻名众耳,不但是真传弟子,修liàn

五年更是连炼气中期都没突pò

的真传弟子,所以更加让人鄙弃,让人嘲笑,直到现在这五年间杨昭还没应战过,不知这次他会不会应战。顿时杨昭身边围满了人,都在猜想着杨昭是否会应战。

而古云也是顿时一急,忙喊道:“马长风,你怎么不和我来战一场,就只会欺负杨师弟。”

而马长风也是嘴角一撇,蔑视的说道:“古云,你怎么知晓我不敢找你挑zhàn

。”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杨昭便拦住了古云。

只见他大声说道:“古师兄,跳梁小丑,何足道哉。今日就看师弟如何将战胜这些跳梁小丑。”

而后又轻蔑的对马长风说道:“马长风,可敢为之一战。除过那马长风,今日谁都可以挑zhàn

我。”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杨昭今日在劫难逃。

马长风也是心中喜色连连,他早就想教xùn

杨昭了,只是杨昭一直避战不出,今天终于找到了这一机会。便冲杨昭骂道:“杨昭小儿,那就一战吧,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而众人的心中亦是大惊,炼气六层与炼气三层那是相差几远,数名炼气三层,都不知晓能不能打得过炼气六层。那可是质量上的变化。

而后杨昭拔出手中灵剑,又大声吼道:“哈哈,跳梁小丑,何足道哉。”

话刚说罢,杨昭就将手中的剑指向天空。

刹那间,天色大变,风雨急骤,雷声滚滚,电闪长空,众人也被这股战意的气息所感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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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战!战! 战!立威于斯人也

人们此时都屏住了呼吸,看着杨昭与马长风之间的这场大战,不管天地间的瓢泼大雨,不管天空之上的电闪雷鸣,都是怜悯的看着杨昭。

“他还真敢应战,炼气中期与前期那可是犹如天壤之别。”众人都是怜悯的看着杨昭,乱纷纷的议论着这场战斗。

八峰弟子,大半都已聚集在此,虽说是场不对称的战斗,但亦是牵动了众人的心神。

只见杨昭大喊了一声:“战。”

随后众人便看到杨昭手持灵剑冲向了马云飞的身前。

马长风亦是御剑而行,口中默念真诀,只见他手中的灵剑犹如虚空之影般朝着杨昭斩去。

接着他又笑声说道:“杨昭,真是可笑,看来你已经疯了。”

“哈哈,我到底疯没疯,那就让你看个明白。”杨昭也是笑着应答道。

而这句话刚说完,“九天神雷,紫霄神威。逆乱九步,神虚引之。”这四句真诀便从杨昭的口中默默的念出。

太虚峰上,顿时间电闪大作,声如雷霆,响彻虚空。

那道闪电犹如磅礴之势威凌天下,雷霆万钧般的向马长风的灵剑劈去。

“看剑,看剑。”杨昭使出了那传神的步伐,逆乱九步,身体如遁入虚空之间,若隐若现,脚踏七星。

“轰的一声,闷响。”杨昭的剑带动着紫色神雷触碰到了马长风的飞剑。那声响震人心扉,围观之人竟然看不清杨昭的身影,亦是大感惊奇。

马长风,面色一白,顿时向后退去,哗的一声口吐鲜血。

人们立kè

呆住了,难道杨昭也突pò

到了炼气中期,或者是更高的层次,几个月前他还是炼气三层啊,然而只有少数人看到了杨昭手中那把剑上的浓浓形韵,其实杨昭都已手下留情,若是剑qì

挥舞,只怕那马长风早已昏倒在地。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马长风一脸怒色道。

接着马长风又默念出了各种法术法诀,只见他手上一抛,一个金色卷轴便向前方展开,而他的口中也念出了太虚九大剑诀中的太虚剑诀:“太虚无极,破天诛邪;上阵下震,正法难截。”

只见他的那把飞剑,犹如遁入虚空,便向杨昭刺去。而那卷金色卷轴亦是展而开来,那卷卷轴中闪烁着浓厚的真元,向前方扫射着金色光辉,大多部分人已看清这是一个下品灵器卷轴。而马长风的法术,火球术,寒冰术也是朝着杨昭炸去。

那马长风看来是想让杨昭死无葬身之地,众人无不如是的想着。

然而杨昭自是毫无惧色,只见杨昭身旁三尺之地,犹如被笼罩在奇异的紫色空间内,三尺之下,谁能进之。

几乎是瞬间,他手中的长剑便已便已与马长风的飞剑相碰撞在一起。

即可间,“挥剑如峰”“挥剑如风”“风石翻滚”,那举重若轻、举轻若重般的剑形便从杨昭的剑中挥出。

而他的灵剑,在此时亦挥扫出了剑qì

。那剑qì

似乎直冲九霄,紫色飘渺般的剑qì

随着各种剑形一道冲向卷轴,一道冲向火球术,一道冲向寒冰术。而天空之上的神雷亦是配合着杨昭手中的灵剑向马长风的飞剑刺去。

“啊!剑形如势,气剑化形,这怎么可能。”太虚门各峰峰主,亦是被杨昭的奇妙剑法所惊动,

“看剑,看剑,看剑。”杨昭连喊三声,顿时他的手中灵剑一挑,挑起了那在空中漂浮着犹如虚幻的飞剑,而后剑qì

亦是破了马长风的各般妙法、与那张灵器卷轴。

此刻,杨昭的身前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芒,接着他便如蛟龙之势向马长风冲腾而去。

“啪,啪。”两声闷响,众人一呆,只见杨昭弹起手掌,扇了两巴掌。

顿时,马长风下巴一歪,应声飞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便昏了过去。

赢了!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都震惊的看着杨昭,满眼流露出那匪夷所思之相。

此时太虚峰山脚下的场地之上,犹如静止了一般,似乎连风声与那雨声、雷鸣声,也是刹那间消失不见。

这是真的吗,只使出了几剑,炼气六层的马长风便被打昏了过去,灵剑与卷轴也是尽之毁去。

不但场地上的众人被杨昭惊愕住了,甚至连各峰峰主也是看得一呆。

却见,各峰峰主亦是不由自主的向醉剑仙看去,只见醉剑仙也是莫名其妙的用手摸了摸脑袋,随后握住了酒葫芦,喝了一口酒,不禁想道:没想到,这小子竟然隐藏了如此实力,看来自己这师傅也是没有尽责,竟是不知他何时突pò

到了炼气中期,何时修liàn

出了剑形与剑qì

,看来以后得更加努力的教导他了。

只有那晚与杨昭比剑的神mì

佳人,却是一脸镇静的站立在一不知名的山峰之上,笑嘻嘻的与那奇兽眺目远方,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后对着那犹如小猫般的奇兽说道:“天灵,你说师兄当年是否也是如此厉害,恐怕也是没有这人厉害吧。”

而那如小猫般的灵兽,似乎也是听懂了主人的话语,只见它耸着脑袋,也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而后又开始伸了伸爪子,把自己的身子期往哪佳人的腿脚边靠去。

而那位佳人亦是亲昵的摸了摸奇兽的小脑袋,便说道:“唉,也不知,师兄何时出关,这近千年来,可真是寂寞死了。”

随后,只见这位佳人眼眉一挑,往山峰上一洞府看了一眼,便和奇兽往那洞府内走去。

杨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拿剑对住前方,便见他吼着声音说道:“杨昭在此,谁敢一战。”

前方那些修为低下之人,立kè

往后退去,有的人竟然对他产生了心魔。而那些人的手中的剑,似乎感受到了强烈战意,都已晃晃的震动起来,让人难以握紧。

杨昭每向前走一步,那些人就向后退一步。

接着,便听见了一懒洋洋的声音,在杨昭的耳边经过:“不知这位,杨师弟,修为几何。不然让我等怎样动手。”

杨昭闭着双目,手中怀抱着灵剑开口答道:“炼气六层,开阳峰弟子杨昭,谁来应战。”

过了一会儿,便有一名弟子朝着杨昭走来,只见他说道:“炼气六层,天权峰弟子穆青,前来讨教一二。”

杨昭依旧是闭着双目,似是挑衅一般。

那穆青也是不禁住大怒起来,只见他一开始,便默念出天权峰真诀,似是破釜沉舟一般飞剑便向杨昭刺去。

“天水文风,权魁伐阴,七星令引,华者诛邪。去。”而后穆青脚踏七星,手中的灵剑犹如九天弱水般的向杨昭飞去。

然而杨昭竟然连剑鞘也没有拔出,只是向前一挥,剑qì

之形,便已阻挡住哪把飞剑。

“太弱,太弱,再来一人。”杨昭的话刚说完。

只见人群中大哗一片。随后对面又走出一人,只见他开口道:“炼气期六层,摇光峰门下弟子,苏明向师兄讨教一二。”

杨昭亦是面不改色,只见他喊了一声:“出鞘。”手中的灵剑也是如飞剑般的向前方冲去。

而那苏明亦是莫默念出摇光峰真诀:“摇朔光辉,璀璨期形,七星令引,破其诡钧。”

而杨昭亦是控zhì

着那灵剑向前方刺去,只见他冷哼一声,灵剑寂静扭转,便带着剑qì

与两把飞剑相撞开来,却是不落下风。

而后他也开始默念起来那开阳峰真诀:“北开天阳,紫薇星空,七星令引,武动其声。”

他的飞剑像是大开大河般,又似乎充满了朝阳之势,紫色的光辉照耀在飞剑之上,一闪而过。

那横扫的飞剑向前冲去的刹那,杨昭又是左手一挥,手中火球术,水漫术,寒冰书,三种法诀默运而出。

众人亦是对他使用法术口诀的速度所惊讶,不等众人反应过来。

那紫色飞剑配合着剑qì

与法术,便将对面那两把飞剑击退。

而杨昭依旧是喊叫着:“太弱,太弱,再来一人。”他竟然准bèi

连战三人,准bèi

靠这三人,练起了开阳真诀与那各种法术。

那人群中顿时响起了嗡嗡的骚动声,大都开始讨论起来,怎么可能:“以一敌二,不落下风,竟然还有余力。”众人不由自主的想着,若是自己能够如此吗,怕亦是不能如此吧。而那古云也是随着杨昭的飞剑欣喜着,却是也为自己的好兄弟加油起来。

只见人群中又站出了一人,只见他的手上拿出一把令旗。而那方令旗上沉重的气势铺面向杨昭开来,杨昭触不及防,顿时一惊,双目直斥前方。

只见那拿令旗的少年,身子骨胖乎乎的,为人似是憨厚,每走一步,那腰间的肚子一甩一甩,接着他缩了缩自己腰盘上的肚子。说道:“杨师兄,好久不见,练气六层,天玑峰弟子,赵壮壮向师兄好久不见。”

杨昭顿时感到了一丝压力,没想到天玑峰真传弟子竟也来开始挑zhàn



只见那赵壮手中令旗向天空上的飞剑挥去,一种奇妙的阵法,竟然已出现在了杨昭的前方。

而杨昭却是,左手御剑,又手斜指天空,一股如浩瀚之海般的精神威压,以他为中心,从他的身边向那几人压去。那浩然的气息如惊涛骇浪般有似山岳般的迸发出来,在此刻,杨昭犹如魔神般的让那前方三人颤栗,让人难已抗拒。

杨昭此时竟然从识海中使出了神识威压的手段。

那赵壮壮,亦是显出了天玑峰的与众不同,只见他默念真诀:“天威难测,福禄真清。七星令引,仁智诛邪。”

而后,一阵阵剑雨飘荡在那阵法周围,晶莹璀璨,犹如入那幻境之中,接着一把寒光微扫,又是数把寒光如寒芒般的向前方刺去,若隐若现,让人辩不得真伪,大阵之上也开始酝酿起阵阵云雾,似乎把一切都笼罩进那云雾之中,一道道波动,从那阵旗上飘散出去,却是把杨昭的威压给抵挡了开来。

然而,杨昭却是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御行着那紫色灵剑,不断挥舞着剑qì

,而后又默念起了紫霄神雷真诀。

只见一股浩然无比的力量犹如卷起电光雷鸣,向着阵中冲去。

此时,阵中烟光激荡而起,一道璀然剑光,划破长空,其势如流星般的向阵旗斩去。然而阵中寒光四射,无数把寒芒冲向那璀璨剑光,两种光辉交相辉映,犹如白昼般照亮了整个大阵。

杨昭此刻亦是,腾空而起,似乎早已料到这般景象。只见他左手一招,天上神雷便降了下了。又见闪电落入阵中,亦是飘散在那阵中四方,与那无数的寒光对峙了起来。

而后,杨昭便脚踏虚空,使出逆乱九步如虚影般的进入阵中。他一手持剑,一手挥舞着各异法诀,接着阵中便开始形成了一股闪电般的气浪,莫大的压力笼罩在这阵影中间。刹那间,杨昭便已飞到了阵旗边上,剑光一扫,便将那阵旗砍去。

随后,又像是天摇地动般,地上咚咚的响起了声响,便再也没有了那厚厚的浓雾。对面的那三人,亦是一惊。杨昭便扭转着灵剑,他的影子时隐时现。“啪”的一声,一人已是昏倒,而后又接着,“当当当当,蹦”的一声不知是谁的灵剑已经被毁,接着杨昭便也冲向二人。

所到之处,似乎万物都要化为尘埃。一剑西来,天下俯首,好快好急的一剑,来势好强的一剑。

众人亦是感受到了那强dà

的战意。

那两人似乎感觉到这天地间,除了那把剑什么也没有了。在面对这一剑时,两人早已被杨昭身上的威压所压制。只是轻轻阻挡,亦是被杨昭所击昏在地。

随后,杨昭似乎感觉到了修为的不同。忙忙一看,自己亦是突pò

到了炼气七层。

接着便见他把剑插回剑鞘之中,而后说道:“今日一战,昭,自是被他人挑衅。对不住之处,也请各位师兄弟谅解。”

话说完后,杨昭便也没有理会那些已经被惊呆住的众人,自顾自的御剑而行,向开阳峰飞去。

等杨昭走后,众人才醒悟过来,有的自是惊恐不已,而有的亦是对杨昭感到欣慰,而有的却是感到强dà

战意,自是准bèi

回去后努力修行起来,接着便见众人开始分散般的向着各峰回去。

各峰峰主亦是回到各峰中,整顿了一下各峰的秩序,而后督促起了各峰弟子之间的修行。

而杨昭的名气,亦是不到一天就已传遍了整个太虚山门。

……

……

第七章悠闲的生活

开阳峰。

午间的竹林里,灵雾飘渺,那飘动的竹叶,如碧玉般浮动,仿若梦中烟花绚彩。

又有奇石突兀的立在竹林中间,各自分散开来,那竹子却是立根原在破岩之中。

溪水间,亦是灵雾不绝,灵花开在水边,更是显画出多般景象。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似的,转眼,杨昭便转过身来。

只见醉剑仙亦是立在那奇石之上,用那慈爱的目光看着杨昭,他的酒葫芦也是挂在腰间随风飘荡着。

而后,杨昭定了定神,恭敬地开口说道:“徒儿,不知师尊前来。却是没敬到礼数,请师尊勿怪。”

“无妨,我开阳峰,自是没有那其他峰中的各般规矩。不知你在此作甚。”醉仙人亦是摆了摆手说道。

杨昭顿时愣了愣神,吐了吐舌头,如少年般的做了做鬼脸,开口道“没什么,只是在想着一些事情。却不知是惊扰到了师尊。”

“咳咳,昨晚的事情,为师已经知晓。”醉仙人笑了笑说道。

“额,昨晚。”杨昭想了想,顿时汗流直下。

又忙装可怜的说道:“弟子,弟子难道昨晚惹出什么祸来。”

只见他小心翼翼的看着醉剑仙。

而醉仙人听到杨昭的话后却是不自然的皱了皱眉头……

杨昭本以为他要教xùn

自己,却没想到,醉仙人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这没什么。依着规矩,就算你打伤了马长老的孙子,也是有理在先。况且有为师在,还怕他找来麻烦吗?我开阳峰的弟子,也由不得他太虚峰来管。”

原来,师傅却以为自己在想昨晚上的那场战斗。

看着师傅慈爱的目光,杨昭露出小孩心颜,顿时感到一阵心暖。

接着又见醉仙人说道:“你什么时候修liàn

到炼气七层,剑法竟也到达了如此地步,这让为师很是汗颜。”

说完后便想到,自己一百岁才修liàn

出剑形,五百岁才修liàn

出剑qì

,没想到自己这徒儿二十岁不到竟然就修liàn

出了剑qì

,自己已是被门中称之为剑修天才,那自己这徒儿不就是更加的妖孽了吗?

而后脸色就开始红了一下,但也只是稍微一闪,脸色又开始变了起来。

杨昭还以为师傅在说自己的修liàn

如此精进,他却没有尽到责任,没想到醉剑仙却是在想着自己的剑道修为是如何的妖孽。

想想也是,五百岁和十七岁相比,那可不就是数十倍的差别吗。

杨昭看了醉剑仙的脸色,便恭敬地摇了摇头回答道:“弟子也是不知,何故如此。只是这半年来修为突飞猛进,却像是开了窍门一般。”

“原来如此。”

醉剑仙说完后,想了想便把杨昭修为的突飞猛进归纳于杨昭的通窍。

却也是用欣慰的眼神看着杨昭,而后点了点头,自己这弟子虽说沉闷无比,却又是心性极好,尊师重道,委实不错。

接着醉剑仙便又说道:“再过半年,便是宗门第十五代弟子的小考之期,主要是对第十五代弟子修为的考验。虽说你进步很大,但也望你能够更加努力,不可懈怠。”

“对了师傅,您不是都提过这个了吗。”杨昭想了想便说道。

醉剑仙走到杨昭身旁,敲了敲杨昭的脑袋,而后严厉的说道:“为师,还不是见你昨夜之战,怕你骄傲起来,想要让你不可有那侥幸之心。须知,宗门内第十五代弟子还有许多高手,你还未见过。”

杨昭摸着自己的脑袋,随后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拉了拉醉剑仙的衣袖说道:“师傅,你敲得好疼。”

“哈哈,你记住就好,这几个月为师要下山去办点事情,你自己要好好修行。”

只见醉剑仙说完后,又露出一声叹息声吗,便随袖一展,拿出腰间的酒葫芦,喝了口酒后便不再管着杨昭,接着就消失不见。

等杨昭发xiàn

后,他已从山中的石阶上向山下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杨昭除了在山中独自修行,而后又呼朋唤友,到师傅的藏酒阁内,喝着师傅藏下的美酒,吃着那美味的烧烤,生活好不快哉。

真是年少梦念,忧萦素迁。

今日,又是众人喝酒之时。

古云便召集了众人来到了开阳峰上,但是今日他却拿到了几只烤鹅。

古云整个人精神翼翼,荣光焕发,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啃着烤鹅,那样子真是猥琐。

他缓缓的说道:“杨师弟,你这开阳峰上的美酒就是如此不同,真是让人难耐。”

“就是,就是。我摇光峰,不是丹药,就是药酒。我都看够了。”那位摇光峰真传弟子王乔也是喝着美酒说道。

杨昭亦是感到欣喜,也说道:“那感情好,古师兄,王师兄,等哪天也送师弟几件法器和几瓶丹药,众师兄弟可是对你们那玉衡峰与摇光峰眼馋着紧。谁不知晓太虚九峰,炼丹当属摇光第一,而炼器当属玉衡第一。”

“那是,当然。也不是吹,我太虚门摇光峰与玉衡峰,在整个修真界也是大名鼎鼎。”古云得yì

的说道,而那王乔也是一脸得yì

之色。

随后古云瞧了瞧杨昭便开口道:“杨师弟,真是真人不露相。前几日那几场战斗,可是让师兄弟们大惊。着实打压了他们那些人的嚣张气氛。”

众人一脸崇敬的看着杨昭,杨昭也是自不好意思开口,便招呼师兄弟们开吃开喝。

阵阵浓香散发,那刚烤熟的烤鹅的香味四散开来,惹人心痒。

顿时众人大急,各个不管身份,就开始抢吃起来。

特别是杨昭,嘴角边流出丝丝口水,真是太猥琐了。

随后古云急道:“嘿,哥几个慢点。”

他说完后,忙拿手一挥,只见一只鹅翅膀就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杨昭也是吃着烤鹅,喝着美酒。

那鸡肉入口直嫩,配着师傅的美酒化入口中,真是极大的享shòu



随后杨昭便也眯着眼睛,享shòu

了起这种无忧虑的生活来。

而那古云一边吃着鹅肉,却又一边念起了诗歌。

只见他喝着酒翻着那有些醉酒的眼神高声念道:“山下一群鹅,嘘声赶过河,落河捉鹅医肚饿,吃完回家玩老婆。”

杨昭听完后,也随着众人大笑起来,随后便惊了起来,难道这位也是穿越哥?

杨昭便不动声色问了问:“你怎么也会星爷那经典的诗句啊?”

“什么星爷,这是我在山下酒楼里听到的诗词,却是不知是谁作的,怎么你认识这位高人?”古云也是一脸猥琐的样子说道。

看来,猥琐搞笑的诗歌是没有界限的,杨昭看了看古云那一脸猪哥的表情如是的想着。

等大家吃完烤鹅喝完美酒之后,众人便开始相伴回峰而去。

只是古云还没有走,杨昭看着古云的样子,也是疑惑了起来。

杨昭开口问道:“古师兄,还有什么事吗?”

而古云却是拉着杨昭的手,小心翼翼的说道:“杨师弟走,为兄陪你去看一看好东西。”

接着还没等杨昭拒绝,便急急忙忙的拉着杨昭的手往山下跑去。

杨昭松开手后也是露出一丝笑意,看着古云古怪的样子也没有说什么,只得跟着古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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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少年心性,美人几何

下了开阳峰,杨昭随着古云的脚步轻轻的往天璇峰上走来。

等上了天璇峰,杨昭也是惊奇起来。

天璇峰上,也是竹林围绕,但这种种子虽说也是有几丈之高,却是比开阳峰上的竹子小了许多,小巧玲珑,精致唯美。

而天璇峰也是笼罩在碧光与云风之中,高山流水,灵光若隐若现,似千万风情。

只见古云到了一溪水潭不远便停了下来,而后藏在一巨石之下,拉着杨昭也藏了起来。

而杨昭也开始疑惑起来,便向水潭中看去,顿时差点惊叫起来、。

古云呢,盯着杨昭的脸,忙用手堵着杨昭的嘴,悄声说道:“小声点。”

水潭中,有数位少女正在洗浴戏耍,一手一足间透露着春水绵绵之意,而那婀娜多姿的身体更是让人难耐不已。杨昭看着,便不由自主的流出了鼻血。

只见他拉着古云的衣袖,擦了擦鼻血说道:“古师兄,你怎知晓,她们会在这里洗浴。”

而那古云也是色猪脸一甩,嘴上的口水直流。猥琐的说道:“这可是为兄观察数天才观察出来的结果,每天这个时候她们便会在这里洗浴。”

“看到那位姑娘了。”杨昭笑道。

“当然只有你师嫂了。”古云瞪着眼答道。

“那其他师姐师妹们,身材好不?”杨昭看了看潭中的少女们,又眯着道。

“那是当然,前凸后翘,细腰妙妙。真是红颜祸水,简直让人想死一回啊。”古云一脸色相,猥琐的口水不由自主的直往下落。

而杨昭嘿嘿的坏笑着,冷笑不语。

古云顿时醒悟过来,忙擦了擦口水,急道:“怎么可能。”

说完话后,古云似乎有些无地自容,便立起身子,往后走去。

杨昭本来想安慰下古云,准bèi

说男人嘛,这又怎样,想前世自己也是这般。

没想到这时,一位碧衣少女,却是那天璇峰真传弟子璇玉若,只见她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杨昭,似乎快哭了出来。

她红着脸,泪珠在眼中打花,怒声说道:“淫贼,哪里逃。”

说完,便挥舞着手中的剑,向杨昭飞去。

而那古云也是一脸惊色,忙冲下山去,边跑还边大声道:“杨师弟,你师傅不是让你到天璇峰上去拜见天璇真人吗,你怎么在这啊!”

古云的叫声此声,立kè

把杨昭从惊愕声中惊醒,也是忙不择路,飞剑一展,也向山下飞去。

而后面的众女,忙穿起衣物,也是在大吼:“抓淫贼,。别让他跑了。”

而那紧随着杨昭的璇玉若,亦是大声说道:“杨昭,哪里逃。”

看来,古云却是把杨昭给卖了。

一人再追,一人在逃,好不热闹。

而山下的古云此时也是露出古怪的笑意,摇了摇脑袋,似乎是在对杨昭的忏悔,甩了甩那可怜的目光,随后也走回了摇光峰中。

不知飞了多远,似乎已是飞离了太虚山的地域周围。

而杨昭看了看后面,恨恨的想着,却不见了古云的踪影。

杨昭看着后面紧追而来的璇玉若,失声笑了起来,随后又大声说道:“玉若小娘子,你竟然敢追我至此,小心我把你抓住,定要扒光你的衣服,打你的屁股。”

璇玉若气急,差点没背气过去,就开始抓狂起来。

只见她怒吼道:“啊,啊,啊。杨昭,你给我去死。”

随后,只见她红绫一闪,一抹粉色的红菱向杨昭卷去。

而杨昭也是不躲,灵剑飞挡,自是飞到地面,随后便说:“璇师姐,我就站在此地,看你能奈我何。”

只见璇玉若也是飞到了地面,顿时气急,蓝色的长剑直至杨昭,怒声说道:“杨昭,我知dào

你厉害。但是你现在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随后璇玉若脸色一正,一股气势,冲天而出,却是那炼气期大圆满之气息。

而杨昭也是眉头一紧,随后坏笑道:“呵呵,璇师姐,今日你要抓不住我,那可就得跟着我乖乖的当小女人了。”接着两手一抓,像是在摸着什么,露出一股享shòu

的的姿态。

璇玉若看了看杨昭的手势,似乎明白了什么,忙把剑往怀中一挡,亦是脸色大红。随后脸色一寒,双目似喷火般道:“我要让你去死。”

接着,那蓝色神剑一闪,一股惊涛骇浪般的能量向杨昭冲来。

那璇玉若果然不愧是天璇峰真传弟子,一剑之下,竟是如此之威。

而杨昭亦是大惊,看了看那把神剑忙说道:“天璇剑,竟然是剑宝天璇剑,没想到玄心师叔,却是连天璇峰镇剑之宝天璇剑都传给了你。”

随后,杨昭也是剑qì

一翘,便将那股惊天的能量阻挡开来。

说道那天璇剑,杨昭顿时想起那本神魔杂志起来。

那本书上说,天地大荒,如雪如璇,纵横万年,无人能挡。这几句话却是在说太虚门天璇峰第一代峰主的成名之剑——天璇剑。只是没想到竟然到了璇若雪手中,果然是人如其剑啊。

“轰隆隆。”那璇玉若也是一愣,只见她脸色冰冷,气机牵引着飞剑向杨昭劈去,而那抹红绫也是奇速般的向杨昭招来。

杨昭顿时感受到了那把飞剑上的浩荡能量,也是一急,随后紫霄神雷真诀也是施展看来。

一时间,这片山林中狂风大作,两把飞剑上的能量激射四方。

而璇玉若也是露出一股凝重之色,随后也开始施展了起来天璇真诀,只见她默念道:“天璇地中,诸仙神魔,七星令引,尽斩妖魔。”

接着杨昭便看到那把飞剑变大数丈,威力绝大的一招便向杨昭飞来。

而杨昭亦是雷光一闪,招来一股神雷便向那把巨剑斩去。

然而,自是修为上的差距,杨昭自是抵挡难耐,便向后退去。

璇玉若看到自己占到了优势,便向杨昭紧逼过来

那把巨剑,每挥一剑似如巨石般的向杨昭而来,却是举重若轻,举轻若重之势,整个山林似乎都跟着晃动起来,那把巨剑如雪般的光辉重重的劈下,狠狠的击住了杨昭。

而杨昭此时,亦是乱发飞扬。长剑向天,一往无前,剑qì

仿佛要通天一般。

他的气势达到了顶点,大地仿佛都为此颤抖起来。

那闪电般的光辉,各自分为数道,犹如破碎虚空之势,向巨剑飞来。

随后便见杨昭亦是逆乱九步,向着璇若雪而去。

只见那几股神雷飞出的剑qì

阻挡住了天璇,只是刹那之间,杨昭便使出那奇妙的步法,犹如虚化在这天地之间。便见他只是几步之下,就来到了璇玉若的身旁。

“混蛋,可恶。”璇玉若怒骂道,只见她脸色微红,娥眉微皱,咬紧了银牙,秀拳一紧,那双小手便向杨昭扇去。

而杨昭却是不躲,那双大手亦是抓住了璇若雪的小手,便拉住那双小手摸了下去。

接着杨昭便坏笑说道:“璇师姐,怎样,还想说什么吗?”

那璇玉若亦是气急不已,无奈双手已被杨昭抓住,却见杨昭说完话后,便拍了拍自己的屁股。顿时气血攻心,似是被气昏一样。

而璇若雪亦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神情,她竟然被杨昭抱在了怀里,却是精神崩溃,身子一热,便软到在了杨昭的身上。

杨昭亦是闻着璇玉若身上的女儿香,难耐不已。随后便见他含情脉脉的对着璇若雪说道:“璇师姐,你能替我生孩子吗?”

璇玉若简直快要气疯,但是却又似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随后又暗暗咬牙,似乎想将杨昭大卸八块。

接着,杨昭便又坏笑的说道:“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而璇若雪顿时傻了眼,忙忙摇头,眼中泪光大闪,那泪光已是流了下来。

似是被这泪光所感化,杨昭忙推开了怀中的璇若雪,暗骂自己一声**,擦了擦璇若雪的泪光。而后又坏笑的摇了摇头,用手比划了几下道:“璇师姐,呵呵。不是我在说,仔细观察了一下。就你这身材,胸小,屁股大。我可是不喜欢的。”

随后便恋恋不舍的松开了璇若雪的手,不管那被自己的话惊呆住的璇若雪,便立kè

踏上飞剑消失在了她的身旁。

过了半晌,璇玉若才醒悟过来,暗骂道:“死杨昭,臭杨昭。竟敢这样对我。”

而后又看了看被杨昭拍过的屁股,和自己的胸部,看了看后便想到,本小姐的身材还是很好的。接着,暗骂了一声,死人没眼光。脑海中竟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杨昭那温暖的怀抱与温柔的目光,顿时,脸色大红,跺了跺脚,露出少女怀春般的目光,又碎骂的自己几声。

过了会儿,便踏上那抹红绫向太虚门而去。

等杨昭看到了璇玉若已然回去,便松了口气,想了想刚才那奇妙般的感觉,接着又摇了摇头,想了想自己刚才闹得事情,却是心慌起来,便想在外躲上几日,再回山去。

而杨昭却是上山几年都没有来过太虚山所属的坊市,便飞剑一展就向着太虚山的坊市行去。

第九章坊市之闻

从太虚山往那太虚坊市尚有数十里之路。

这一路上,杨昭自是御剑而行,轻松如常,好不快哉。

在山上的那几月,杨昭修liàn

着那紫虚黄庭真经,把那如何御剑而行之术亦是修liàn

得自有心得。

云朵随风四散开来,而地上的景物也开始小了起来,也是那日头照耀在杨昭的身上,却是温暖无比,自是比开阳峰上的潮湿气息舒爽许多。

转眼间,杨昭便来到了一座城镇边。

而那城镇亦是禁制飞行,杨昭便下了飞剑,向门卫交了一块入城灵石,就向城内走去。

这百里方圆之内,却是只有这里是最大最繁华。

城门上书写着太虚二字,而那城墙高耸入云,却是有数百丈高,从城墙这头亦是看不到那头。

住在这里的人少说也有个数十万,不只是修真者,竟是连凡人也有。

而且这里地理位置又好,南通齐州,北近太虚门,却是交通要道,往来商旅极多,也是热闹非凡。

进入城内,杨昭也是惊奇起来。

各种商铺鳞次栉比,整齐的排成竖排,而小贩们的叫卖声亦是喧闹无比,人人亦是摩肩接踵而行,这种景象在前世亦是看不到的。

随后,杨昭便摸了摸储物袋,走到一小摊前,拿出一块灵石,买了一件地图玉简。

说起来,前几日那几场战斗,却是让杨昭富裕起来,一位真传弟子,三位内门弟子,就让杨昭赚到了百十来块下品灵石,再加上自己的那份,整整二百多块下品灵石,也是没计较那玉简之贵,便拿着玉简向城中走去。

按照玉简介shào

,客栈则是在城中之西,而各种商铺则是在城中之北,东面自是民居,南面有一数大广场,却是提供给修真者们摆摊的地方。

杨昭自是先往城西的客栈走去,只见他瞧东瞧西,一路上左顾右盼,却是似乎对各种事物都产生了兴趣一般。

直到杨昭走到了一处名叫“天然居”的客栈后,便停下了脚步。

却是常听闻古云他们对这家客栈的酒菜一直是称赞有加,而自己也是尝过这家客栈的酒菜,便往这家客栈内走去。

这家客栈却是规模极大,共有上中下三层,而后院亦是分为数座小楼,横竖般各自排开。

黄昏,正是那天然居最热闹的时候,一楼二楼的饭桌几乎每张都坐满了客人,跑堂的店小二亦是忙得满头大汗,似乎嗓子都喊哑了。

只见一名店小二对着杨昭进了客栈内,恭敬地开口问道:“这位客官里面请,看您眼生,却是第一次来到本店。请问您是坐雅间呢?还是一楼、二楼随意?”

杨昭看了看这名小二,也是一呆。

没想到这名店小二竟然也是名修真者,只是才修liàn

到炼气一层,看来也是名散修,在这客栈内混口饭吃罢了。

杨昭便说道:“那就在这二楼随意找上一桌,弄壶好酒,点几样小菜,再开上一间客房,我好歇息歇息。”

随后,他便问了问小二价钱,掏出八块灵石。

只是一楼已是客满,杨昭无法,便只能跟着小二往二楼走去。

虽说这一楼二楼不是雅间,却也是干净整洁,雕龙画凤,巨木横梁,古香古色,亦是有那一丝风雅之气。

杨昭上了二楼后,便找了块靠窗的桌位而坐。

过了会儿,只见那店小二端上了几盘热炒,冷调。

杨昭看着这些美味,亦是情不自禁,喝着小酒,开口吃了起来。虽说只是几盘简单之菜,但也是鲜亮唯美,尤其是哪盘蒸鱼,肉质唯美,香气四溢,顿时让人食欲大增。

然而当杨昭吃了一口鱼肉之后,却是味道极美,却也是从没吃过此鱼,便对着不远处那店小二说道:“小二,你这鱼叫什么鱼啊。”

“这位客官,我们店里这鱼却是捕捉于太虚山南畔河中的灵鱼——灵翅鱼。这种鱼自是生有灵气,入口嫩滑,对人自是有那大补之味。”那小二一脸笑呵呵的说道。

这种鱼,杨昭亦是知晓。虽说还没尝过,但也是听门内几位师兄弟说过。

而后杨昭边便摆了摆手,小二自是退去,他便开始大吃起来。

此时,虽说黄昏的时候,这客栈很是热闹,但今日却也是热闹的出奇,楼上一会儿便开始坐满了客人。

那些客人,大都是修真者,便见那些修真者三三两两的们坐在一起,不知在谈论着什么。

杨昭亦是感到惊奇,就端着酒杯往临近的一桌靠去。

只见,那桌上的那几名修真者也是打量着杨昭。一位中年道人看了看杨昭的修为便谨慎的开口说道:“不知这位道友,来我这桌,有何事?”

而杨昭亦是打量着这几位修真者,一位中年道人,炼气八层,剩下几名年轻的也是炼气五层六层不等。

杨昭举了举酒杯,也是笑道:“呵呵,我见这满客栈众人不知在讨论着什么,却也是大奇,便向道友打扰一二。”

“哦?难道道友不知这几日就是太虚城宝物交yì

会?”那位中年道人听了杨昭的回答之后,也是惊奇的说了起来。

杨昭却是没听说过,便问道:“什么宝物交yì

会?还请道友指点一二。”

那中年道人顿时老气横长的说道:“还不是各派宗门这半年来准bèi

各派弟子之间的比试。所以,每隔这个时候,太虚城便热闹起来。虽说其他各派都有各自坊市,但规模却不是这太虚城所比,众人便开始往这太虚城而来。”

这宝物交yì

会,说白了就是炼气期修真者之间的交yì

,可用灵石购买各自物品,也可以物易物。各种法器,丹药,符箓,亦是应有尽有。

随后这老者越说越兴奋,杨昭也是做到他们这张桌上,听着那老者说道的信息,脸上也是露出一丝喜悦之色。

而桌子上的其他年轻修士看了看杨昭的脸色,却是像看着土包子似的。

只见其中一名稍瘦的年轻修士看着杨昭道:“听说,这次竟然也有罕见的灵器,似乎连灵器卷轴也是出现在哪宝物交yì

会中。”

而杨昭等那年轻修士说完后也开口说道:“请问各位道友,不知这宝物交yì

会何时何地举行?”

那中年道人忙喝了口酒,润了润嗓音,便也对着杨昭道:“却是明日晌午在城南举行,这场交yì

会举行三天。”

说完后却不等杨昭回答便又接着说道:“不知dào

友,何门何派,难道也是准bèi

参加这宝物交yì

会,以购买宝物?”

“哦,自是当然,我乃太虚门弟子杨昭,此次亦是为那门内弟子的比试所准bèi

。不知几位道友何门何派?”

杨昭顿了顿神道。

那几位道人顿时露出一脸惊愕之色,没想到这土包子竟然是那太虚门弟子,亦是低声答道:“我们几位却同是凌云宗弟子,亦是准bèi

宗门众弟子间的比试所来。”

随后便见那中年道人说道:“我是他们的师兄陆明。”

又指了指那稍瘦的道人说道:“这是我的师弟,严开。坐在你那边的也是我的师弟陈山,而那位师弟叫做王来。”

这凌云宗却是离太虚城不远的一小山派,门内最高修为才是元婴期,自是比不得太虚门这般大派。而杨昭也是打听明白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随后便与众人闲聊了几句,便不动声色的离了开来。

吃完可口饭菜,杨昭便向客栈外走去,在这城内随处逛了逛,等天黑后便向客栈内回来。

这一夜,杨昭自是感觉来到这修真界一年来,睡得最是安稳的一觉。

次日清晨,杨昭便醒转开来,却又是感觉有点太早,好久都没睡懒觉了,一睡便睡到了中午。起来之后,洗漱了一下自己的面容,便拿起了身份腰牌,退了客房,就向城南的宝物交yì

大会走去。

等到了城南之后,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修真者,杨昭亦是感到一丝激动难耐。心中想到,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参加了这场宝物交yì

会,似乎有数万人之多,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景象,自己也能在这里长长见识。

第十章 交易会(上)今日第二更

不知为何,杨昭发xiàn

来到了这个世界已经快一年了,太虚山区域方圆百里之内都是四季如春。云开日现,那城外的满山桃花与杜鹃相映在一起,开在那山坡上,仿佛少女般的花容,让人煞是怜爱不已。

昨日,杨昭来到这太虚城中在客栈休息了一夜,起来之后已是到了午后时分。

到了那城南的宝物交yì

会后,杨昭看着买来的玉简,里面介shào

了这宝物交yì

会的各片区域。按照这区域内的划分,法器、丹药、符箓、卷轴的各自地盘,也一一呈现在了杨昭的脑海之中。

把这些玉简上介shào

的地盘在杨昭的脑海里想了一遍后,杨昭便来到了这片交yì

区内。

虽说交yì

会才刚开始,却已是牵动了那些低阶修真者的目光,只见那些修真者们各自叫卖着地摊上摆放的物品,摊前,也是挤满了那些来参加宝物交yì

会的众人。

杨昭虽说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交yì

会,却也是知dào

货比三家,了解行情。

他只是看了看摊上那些物品的价格,就走向了另一个小摊上,准bèi

了解这些物品的各自价格,另做打算。

杨昭怀着这个目的,就准bèi

走进交yì

会内熟悉熟悉交yì

会内的环境。等他走进交yì

场内,却也是被这交yì

会内的众人所惊呆。

这些摆摊的修真者们,犹如星罗棋布般的排列在广场中心。这些摊位,一个紧挨着一个,就连一丝空隙也没有落下,各自的叫卖声亦是喧闹不绝,犹如进入了前世的菜市场一般。

杨昭看着这些修真者们,亦是激动不已,深吸了一口气,不禁心中大叫“这么多人”。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里的摆摊者整整占了近百亩之地,有数千家之多,而那些来参加交yì

会的顾客,也是有上万人之数,就算前世在城市内见过上万人的广场,但也是被这数万修真者集会的盛况所震惊,心神也开始恍惚起来。

广场上的大道很是漫长,杨昭看着这些摊位,走了片刻,也是没有走尽头。

在这片交yì

会广场内,有很多人围绕着摊位打转,问问这个,问问那个,有的掏出灵石,买了各自需yào

的物品,也有的拿出自己的物品与那些摊主们交换物品。但真zhèng

购买物品的却也是只有少数一部分,更多的却像杨昭这般,看上那么一两眼,问问几句,便走了开来。

杨昭看了看这些摊位,便想了一下自己所缺的物品,抬腿就向另一片区域走去。

转眼,经过数道街头,杨昭便来到了自己所缺物品的所在。

虽说,参加这些宝物交yì

会的人数众多,但杨昭所见到的却是只有炼气期的修真者,那些超过炼气期的高级修真者们,杨昭却是一个也没见到。想想也是,这个宝物交yì

会却主要是为那些各宗门内的炼气弟子的试炼所举办,没有那些高级修真者却也是很正常。

不过,这些炼器修真者们的修为却也是参差不齐。像炼气低阶的修真者,却也是见得很少,大多都是炼气中期,而炼气后期的修真者们,杨昭也见到了很多,向杨昭这样的炼气七层,在这场内却也只是中上等水平,就连炼气期大圆满的人物,虽说不多,杨昭也见到了有数十位。

而杨昭也在这个交yì

会内见到了很多熟人,只见他走向一摊位,只见一炼气后期的摊主在和那位炼气中期的交yì

者讨价还价。杨昭笑了一声说道:“王师兄,原来你也参加了这场交yì

会,怎么不见古师兄来此啊?”

原来是摇光峰的王乔,那王乔正在与这位想购买他的丹药的修真者讨价还价之时,一声清朗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传来,他回转过脑袋往后一瞧,也是心中一喜。

顿时笑着说道:“原来是杨师弟啊,呵呵,老兄我却是在这摆起了摊位,准bèi

卖出自己炼丹后所不需yào

的丹药,怎么你也想摆个摊位来赚点灵石。

杨昭笑着脸说道:“额,我可没有什么东西想要出售,只是闲来逛逛而已。”

“这位道友,你到底想卖不想卖?我的时间可是有限的紧,想卖的话,这瓶元髓丹就让我买走。”

却是那位在摊前的顾客,见王乔与杨昭交谈起来,把他晾在了一旁,也开始急了起来。

“我是想卖,可是你说的价格,却是有点低。我这一瓶元髓丹有十粒丹药,需yào

一百一十块下品灵石,八十块下品灵石却是太低了。”

王乔看着他的表情缓缓的说来。

杨昭看到王乔与那名想买丹药的修真者讨价还价的情况后,心中一动,也是开口说道:“就是,就是。我们太虚门摇光峰专属丹药元髓丹,有洗髓经脉之功效,你说的价格却是太低了,最起码也是要过百了。”

“哦?原来俩位是太虚门道友。那一百块怎么样。这个价格可是不能再高了。”

那位顾客看了看王乔,也是紧张的说道。

而王乔想了想后,便开口说道:“好吧,算你运气好,那就一百块下品灵石吧,就算便宜你了,我可是吃了大亏。”

随后,王乔与那名顾客交yì

完后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杨昭,便开口道:“杨师弟,看你这样子,却是第一次参加这宝物交yì

会。出门在外,切勿报出家门,需谨慎小心啊。”

杨昭听了王乔前半段话,就准bèi

说是的,可王乔后面的话也是让杨昭深思起来。

是啊,这可是修真界啊,在这片修真界里崇敬的是丛林法则,人人争端不停,杀人夺宝事件,却也是经常发生,看来自己以后却也要小心起来,不然,在这个交yì

会内,终究会被某些恶人盯上。

杨昭想了想后,便向王乔点头答道:“是,师兄的话,师弟记住了。”

而那王乔也是笑着说道:“那就好,记住就好。我这还有很多多余的丹药,便赠与你一些,都是我闲来无事时自己练的,虽说只是下品,但也是了有于无。那古云师兄却是和南灵师妹到修仙器材那里去了,我与他们进了这宝物交yì

大会就分了手。”

杨昭也是一脸感激的说道:“这怎么可好,那就多谢师兄了。”

但他也不矫情,自是拿走了一瓶元髓丹,和王乔打了招呼后,便向器材区域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杨昭抬头一看,太阳已是缓缓向西移去,却是已到下午,虽说炼气期修真者只要到达后期就可以开始辟谷,只是吸收灵气就能满足体力需求,但杨昭却是习惯了前世那些可口的饭菜。

便走到了一家小餐馆,补充补充体力,歇一歇脚。等吃好之后,再去寻找古云,顺便吃一下大户,以补偿自己被他戏耍的心情,顿时又想起了那天在天璇峰上的偷窥与璇若雪的亲密接触。

此时,他的脑袋里还想着那蓝衣少女的娇羞面容,脸上露出一股笑意,但是随后便甩了甩脑袋,又开始大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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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交易会(下)第三更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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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宝物交yì

会转了好半天,但杨昭却是没有想到要买什么东西。这倒不难理解,他毕竟是第一次来这宝物交yì

会,一时逛花了眼。适合自己想要的物品,也是要寻找很多次才能找到,亦要有缘分与契机。

当然,有需yào

才会有市场,杨昭还没有想好需yào

什么,又怎能找到合适的物品呢?

随后,杨昭便想了想,还是先到古云那里再说,随后被便向物品器材销售区域走去。

听着交yì

会内的众人喧闹声,杨昭顿着脚步,像是走进菜市场去买菜一样走进了器材销售区。

虽然是第二次来,杨昭也是显得请车熟路,虽说吃完饭后已近黄昏,但却没有减少购物的众人与摆放的摊位,相反,人数反而增加了很多,而宝物交yì

会也开始更加的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修真者们如趋之若鹜般如缕不绝,摊位上的物品更是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起来。

走不多时,一声惊喜声从杨昭的耳边传来:“杨师弟,你也在此啊。”

他转过头一看,却看到古云与南灵两人正守在一摊位旁,脸色热情的看着杨昭。

他两的摊位上放着的都是下品法器,偶尔也有几件中品法器也只是孤零零的摆在一边,当然,也不是没有什么灵器之类的宝物,杨昭就看到了一件上品飞行法器与几件女式用的花簪。

杨昭看了看古云与南灵,也是笑了笑说道:“古师兄,南师姐,原来你两在此摆了个摊位啊,真是让我好找,要不是王师兄,我就基本上碰不见你两了。”

“呵呵,杨师弟。你有什么可买的吗?我还以为你不知dào

今天是太虚城宝物交yì

会,还去开阳峰上找你,却是听人说你不在峰上,就和南师妹在这摆了个摊位,没想到在这也能碰得到你。”古云也是一脸高兴的说道。

“哦,我基本没什么好买的,昨天从山上下来之后,却是闲来无事,就来此地逛逛。说来上山这么多年,第一次来到这太虚城,竟然还碰到了宝物交yì

会。便来碰碰运气,看能淘到什么好东西,顺便来散散心。”

杨昭听完古云的话后便说道。

“哦,原来如此。”

古云一脸嬉笑的看着杨昭。

杨昭这时一脸深意的对着古云笑了笑,便对着南灵说道:“南师姐,昨日我与璇师姐发生了一些误会,却是想请你见到她后,对她说声抱歉。”

“呵呵,怪不得,璇师妹昨日回到天璇峰后一脸怒气,却是你欺负她了。难道你就是昨日的那个淫贼?”

南灵说着说着,便话锋一转,把昨日杨昭与古云的糗事说了出来。

而古云也是大急,便忙说道:“咳咳,怎么可能。昨日我与杨师弟在山上喝酒呢。”

南灵听完古云的话后,却也没有细想古云话中的漏洞便说道:“好吧,我明日回山后便把你的话对她说吧。”

等南灵说完后,古云便把尴尬的杨昭拉向一旁,偷偷摸摸的说道:“杨昭,没想到你竟然能从璇若雪的手中逃脱,师兄果然没看错你。”

“是啊,我的好师兄,你昨日可是真对得起我。幸亏我反应快,要不然也是当场被抓,你怎么着也得对我补偿补偿。”

杨昭一脸坏笑的看着古云说道。

古云听完杨昭的话语后,也是尴尬得摸了摸头,随后便不好意思的说:“呵呵,杨师弟。昨日也是我向你开了个玩笑,请勿相怪。呵呵,那好我送你一件我自己炼制的储物法器。”

“额,储物法器。一件就想打发我啊,不行你得补偿补偿我的心里损失。”杨昭坏笑的对着古云道。

古云看着杨昭一时吃定自己的摸样,也是急道:“啊,你可别小看了我这件储物法器。这可是我第一次炼制的储物戒指,虽说只是上品法器,但也是比那些普通储物袋高出很多容量。”

杨昭疑惑的看了看古云,却看到古云一脸正气的点了点头,便松了口气道:“好吧,那就这样,有时间咱兄弟两再去喝上几杯。”

随后拿走了拿件储物戒指,看着古云一脸心痛的摸样,杨昭也是在心底里开心的笑了起来。他与古云闲聊了一会儿,便向古云与南灵打了声招呼,开始向其他摊位走去。

话说,杨昭在这片器材区域转了一大圈,对那些器物的价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但他却是只买了两件中品法器。换上了古云送的的那件上品储物戒指后,杨昭发xiàn

储物戒指却是比以前的那件储物袋大了许多,足有近半间屋子大小,不像以前的那件储物袋只有几平之多。

把那两件法器与杨昭原有的物品扔进储物戒后,杨昭却发xiàn

储物袋没法装进储物戒中,没办法,他依旧把那件储物袋挂在腰间。

虽说还有很多法器都让杨昭煞是心动,但他却一件也没有买,却是手中有了把的灵剑,对其他法器都瞧不上眼,自是转了几圈之后,便开始向其他区域内走去。

杨昭走在路上,听着耳边传来的喧闹声,只见一少女开口道:“雷光符,三下品灵石。火龙符,五块下品灵石。寒冰符,八块下品灵石,顺便还赠送一打符纸。”

杨昭心说,自己却是缺少了许多法术符箓,便向这个摊点看去。

别的不说,单是那一打打空白的初级符纸,就以**住了杨昭的心神,当然除过符纸之外,那些初级灵符也让杨昭很是动心。

若是我买到了这些初级符纸,把自己的剑qì

封印到符纸之内,那对自己的实力可是能够提升很多层。想想也是,在战斗中,一大片雷霆符箓洒向敌方,恐怕就是筑基期猝不及防之下也要撂倒。

杨昭看着这些符纸与符箓,翻了几下。

只见那名卖灵符的少女说道:“这位道友,你要买什么吗。本摊位物美价廉,绝对都是炼气期所用的上佳物品。”

“哦,我看看先。”杨昭看着少女回答道。

那少女一脸紧张的看着杨昭,焦急的轻声道:“这位道友,买一点吧。”

而杨昭看着少女可怜兮兮的摸样,也是心中一紧,禁不止开口道:“丹药可以用来交换吗?”

那少女顿时心中一喜,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道:“可以,只是,不知dào

道友,要用什么丹药交换?”

“一瓶元髓丹,你看能买多少张灵符。”

“啊,元髓丹。一瓶元髓丹,在交yì

会上价值一百一十块下品灵石。”

那少女听到元髓后,也是惊叫起来。

杨昭想到,不就是元髓丹吗,有什么惊奇的。杨昭自是不知,那些小门小派,甚至是散修,却是极少拥有丹药,自是比不上他每个月领取十粒元髓丹,是以他与这些小派之人还有那些散修却是幸运之极。

杨昭想了想,便买了五张寒冰符,八张火龙符与十张雷光符。这些符箓能够赠送二十三打空白符纸,每打十张,却是有二百多张。而后那名卖少女连忙帮zhù

杨昭整理符箓,一脸恭敬的送着杨昭离去,恐怕她一天卖的都是没有杨昭交换的物品价值高。

接着,杨昭便到了阵法区域,对于阵法,杨昭也是颇有研究,而紫霄黄庭经上对于阵法的描写也是有很多的。当然,杨昭现在只能学习低阶的阵法,但却抵不住杨昭对于剑阵的学习。

随后,杨昭又花去了数十块灵石,买了几件制作阵法之物,便开始往宝物交yì

会外走去。

此时,天已经开始慢慢黑了起来,众人也开始向广场外走去。杨昭自是回到了昨晚住的那间客栈,开了间客房后便自己住了下来。

整整逛了一下午,杨昭也是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物品。两件下品法器,二十三张初级灵符与能够制作符箓的符纸,还有那能够制作阵法的器材。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努力修liàn

,终究是能够到达巅峰,杨昭也是遵循着这般道理,每日都是这样的刻苦修liàn

,不敢有一丝懈怠,随后,他便开始进入了那辛苦的打坐修liàn

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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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符与阵,秘几之

到了第二日清晨,杨昭散去了在体内运转一夜的真气,便开始在脑海里缓缓的翻起了那本紫虚黄庭真经。

在那本紫虚黄庭真经内,杨昭看到了制符与阵法之道,随后便开始认真的读了起来。

等看完后,杨昭随后便想道,其实制作这些符箓与阵法的要点基本都是相通的。在修真界中有一种符箓叫做阵符,就是用符箓所控zhì

的大阵。而符箓与阵法有三种共同要点:一是控心之术,二是控神之术,三是引神之术,三者缺一不可。

他打算首先从制作符箓学起,以这个世界上的符箓来看,只需yào

一点点真气驱动,便可驱使符箓,比法术的真气消耗少了很多,大大增强了修真者的能力。但是符箓的制作太过困难,所以大多都是低阶符箓,一般筑基期以上就很少使用符箓了。

但是,那些却都是很普通的低阶法术,各种剑道或是中高阶术法符箓却是只有中阶符箓与高阶符宝才能制作。并且这些符箓里的法术功效基本都是比法术低了好几成,有半成就已经很是不错了。再加上制作符箓成功率低下,就更少有人去制作。

呵呵,只可惜,这本紫虚黄庭真经却是把这些制作符箓的困难给解决掉了。根据心经上的记载,心神之术能够使自己的元神与心境更加强dà

,而且在炼丹、炼器与制作傀儡、符箓、阵法上也有万法无可披靡的妙用。

而这种心神之术的运用之法,首先是控心之术,命者心也,乃生之根本。而这控心之术,不仅能够是自己锻炼心境,也能够让自己学得那分心为二之法。当心境静止之时,自己不仅能放下更多执念,亦可使自己能够更加专注起来。

第二法——控神之术,神则是自己的神识之海,即为精神之力。而这控神之术,则是教导自己神与明真,当见于灵台之上,而后诸加清神,使自己的神识能够更加强dà

起来。

第三法——则是引神之法,将自己的神念引导到物品之上,加以运转,方可功成。

杨昭早已修liàn

出了神识之海,现在就只要等控心之术修liàn

成功之后,便可以开始起来制作符箓与阵法。

却说那控心之术,当入定之后,神识化虚,而控心源,而那分心为二,就像是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之法。当入定后,若无他般杂念,便可修liàn

成功。

不一会儿,杨昭便把这三法一一修liàn

成功,就开始修liàn

起了制符之道。

杨昭把那丹砂与符纸一一放好,便开始分心入定,神识运转,用手指中迸发的灵力控zhì

那些丹砂,把神识刻印在那张符纸之上。随后,杨昭便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他的第一次符箓制作之中。

按照紫虚黄庭经所写,若是把法术刻在符纸上,心神必须要犹如定神一般。

不仅要灵力迅捷如敏,还要万般小心,否则一个不好,灵力反噬,那可不是闹得玩的。

但是,当这制符之法练得大成之后,就算不需yào

符纸,仅是依靠神识念力,也可快速的虚空画符。

当然,这也是需yào

更加强dà

的神识,才能够练成那传神的虚空画符之法。

接着,只要把那紫霄神雷真诀的剑形从神识之中引导开来,刻印在这符纸之上,那么这张剑符也就算是成了。

只见杨昭汗流如斗,却是一点也不敢松懈。那犹如闪电般的紫色剑qì

,在杨昭的识海中翻滚着。他神识一引,那紫色剑qì

却是神识化形般的点在朱砂之上,杨昭亦是用手中灵气控zhì

那些剑符,口中也是快速的默默念叨着制符口诀:“天地有正印,灵符醒神惊。”而他的手中却也是迅速的迸发出灵气在那朱砂中画了起来。

最后一指落下,只听见符内“嗡”的一声,一道紫色光芒在符上闪过。

待浮上光芒散去,杨昭顿时看到一张雷剑符在眼前飘起,心中也是露出了一丝喜悦。

话说这张符箓,却是成了,杨昭也是心花怒放起来。

从外观上来看,虽然没有买的那些灵符好kàn

,但是却是比那些买来的灵符,灵气更加充沛,法力也更加强dà

,一张灵符就好比一道杨昭所发出的剑qì

,若是由修真界的其他制作符箓的人来制作,只要能制作成剑qì

的五成威力,那就相当不错了。

随后,杨昭又开始制作灵符起来。

只是听得“噗嗤”一声,杨昭赶紧把符纸丢弃,只见那符纸如紫色火焰般的烧了起来,却是制作失败了。

杨昭略有些失望的呆望着半空之中那燃烧的符纸,随后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后,又开始制作起来。

接下来,杨昭一张接着一张制作,却也是失败较多,成功很少。制作了近百张,却是只成功了三十来张。虽说第一次制作符箓已然达到了三成的成功率,但是杨昭心里知dào

成功率还能够再提高。

杨昭的信心并未放qì

,虽然一次次失败,成功很少,但他并没有开始沮丧,而是又开始制作起来。

炼制了半天,已经到了正午。

杨昭按照自己那近百张制作符箓的经验,稍稍思索了下便发xiàn

,原来却是心神与手法、灵力上的契合度有些不协调,从而导致制符率低下。虽说神识越强dà

,对灵力的控zhì

也是更加精细,但手速上不来,成功率自然提升不上去。

随后,杨昭便开始改变自己对手法、心神与灵力的契合度之后,制符的成功率果然有所提升,竟然是已经达到了近七成的成功率。

就这样,苦练了近一天,杨昭把那二百多张符纸用完后,便停了下来。

看着手中的剑符,虽说只是初阶灵符,但也是其中之精品,数量也是有一百多张,若是碰到比自己强dà

的敌手,这些灵符可是自己的保命手段,绝对会对敌人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结果。

等杨昭制作完灵符,便开始休息了一会,恢复了一下自己的神识,随后就开始研究制作阵法起来。

杨昭看了看紫霄黄庭真经上的阵法描述,但由于修为与灵石的限制,却是只能够制作出其中的几种阵法。

这几种阵法中,最简单,又能够快速上手的却是那“隐形阵”、“五行阵”、“混元阵”。然而,杨昭所期望的剑术阵法却是有点困难。

这“隐形阵”,名如其意,就是能够使自己在阵法中隐形起来,由两颗灵石便可布成。但唯一的缺点却是无法动弹,稍微有点闪动,必定会遭人所觉。

“五行阵”,是由那金,木,水,火,土,这五系灵石与法术所组成的阵法,由五颗灵石便可布成。而这个阵法的强度则是与布阵者的修为与灵石的等级有关。

而那个“混元阵”,却是由冰,云,雨,风,雷这五种法术所组成的阵法,这个阵法亦是由五颗灵石方可布成,阵法的强度也是与布阵者的修为和灵石的等级有关。

在紫虚黄庭真经上所学到的阵法却是与修真界的阵法有所不同。

在整个修真界中都知dào

,阵法必须要有阵旗或阵盘才能够布成,但真经上的阵法却是只需yào

灵石就能布成,更是大大的增强了布置阵法的速度与可实用性。

杨昭所期望的剑术阵法,名叫神雷剑引大阵,是由杨昭所修liàn

的剑法紫霄神雷真诀所布。

虽然不用大量消耗灵石,但书中却说布此大阵也必须要有一把剑器作为引子,布阵之后,剑器也将消失,而且此阵的能力却是由那把剑引有关,剑器的等级越高,阵法的威力也就越大。

要是用杨昭今日所买的那两把中品法器所做剑引,此阵布成之后,方圆数十丈,都将会被自己的阵法所笼罩,从而导致敌人将被那无数道紫色惊雷轰顶,剑qì

纵横,威力之大,难以抵挡。

杨昭看着书中对剑阵的描写,心中也是一阵心疼,布一次阵竟然要用一把剑器,烧钱啊,虽说其他器物也可做引,但威力却是只有用剑做引的一半之多。

随后,杨昭又被一套阵法所吸引,却是那修真界早中所记载的聚灵阵。而这座简单的聚灵阵却是只需yào

十块灵石,就能够将方圆数十里之地的灵气所聚集在阵法之内。

根据这个修真界中的人人所传与神魔杂志上的记载,聚灵阵只能将灵脉封锁,才能将灵脉之气所引经秘法炼化之后,使灵气更加充足,而真经上所记载上的聚灵阵却是比这个修真界上所说的聚灵阵更加简单,也更加实用。

那本在杨昭识海里所隐藏的紫虚黄庭真经,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书籍呢?今日,只是短短的几页描述,杨昭就已再次被此书中所写的内容所震撼。

唉,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这本书把我带到了这个修真界,它也一定不会对自己有所隐瞒,等它需yào

告sù

我的时候,自己必定会知dào

的。又何必有所苦恼呢?杨昭如是的想着。

第十三章章紫虚秘境

等杨昭将阵法与符箓炼制完毕后,天色已是深夜之时。

月儿悄悄的挂在天上,那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儿的亮光洒落到树叶之上,落下斑驳的深影,零星的像是碎布条儿般的映在地上。

而杨昭呢,此时却是没有那一丝精力,想看这般美丽的夜景。因为炼制了一天的符箓,导致杨昭耗费了莫大的精神之力,所以杨昭又开始了缓慢的恢复神识之中。

只见他,两腿交坐在床上,神识化虚,两手打着法印,开始深闷的打坐起来。

此时,杨昭的识海,紫色霞光灿若星辰,层层叠叠,犹如进入到了如恍如光的深海之中。仔细观察,那紫色霞光又有明显的分层,就这样一层叠着一层。而后,又开始慢慢转化成深黄般的霞光。就这样,杨昭的识海,开始了永无止境般的转化之中。

然而,杨昭就像是没有一丝察觉一般,犹如遁入虚空一样,他的身体表面也开始了转变。那奇妙的紫色霞光,在他的身体表面运转着,犹如云雾般的把杨昭笼罩在其中,而后又转变为深黄色。

其间,灵光具闪,杨昭的真气,也开始在他的经脉中自动流淌起来。那紫色转化为黄色的霞光,随着体内的真气在经脉中流淌,自动修正路线,洗涤着杨昭的心神。

而他因为白天炼制符箓那所损耗的心神,也开始随着内息变化,俞转俞精。神识与修为似乎随着那洗涤的心神,也开始精进起来。

片刻之后,杨昭的识海似乎又开始有所变化。那转化中的各自光霞,竟然开始在那奇书的周围,显化出了奇妙的禁制。

这些禁制,相互而叠。随着禁制的出现,杨昭的识海也开始犹如雷光闪电般的怒吼起来。

这些禁制,随光而生,遇霞而现,却是各自如纹般的呈现出来。

随着禁制的互相推演,杨昭的全身也是出了一身热汗,似乎开始痛苦了起来。只见他脸色似扭曲般的呈现着,但杨昭的心神却是如快感般的麻醉了起来。

虽然,这丝快感让人心生难耐,但是杨昭很快就在识海里把这种快感驱逐出去。随后,便定了定心神,紧守灵台,开始运转起了这些奇妙的禁制。

阴阳交替,日月并行,杨昭的识海似乎开始犹如进入了天地间最奇妙的景象之中。只见他的识海,一会儿黑暗无比,一会儿又开始显现出鱼肚儿般的紫黄色光辉。

杨昭的心神,在这无尽般的交替之中,似乎遁入了虚空一样。

他开始迷糊了起来,随后便感到识海中呈现出了一种无比疼痛的感觉,似乎就像是快要撕裂一般。

接着,杨昭的身体就开始渐渐消失起来,它犹如进入了梦境一样,身体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大梦难觉醒,平生已不知。

黑暗,这里什么东西也没有,犹如无尽的虚空一般,让人无所依托。但是,却又隐约能够见到无数道紫色与黄色的气流,在这片黑暗的空间内互相缠绕着飘荡起伏。而每一道气流,玄而又玄,期内似乎蕴藏着各般道理和强dà

的能量。

突然,在这黑暗的虚空之内,响起了阵阵惊雷,似乎又划过数道紫色闪电,炸开了一丝裂缝。只见那些相互交映的紫黄色气流,都开始不约而同般的进入到那丝裂缝之内,而后融入到了那丝裂缝之中。

接着那道裂缝更加宽阔,杨昭犹如迷迷糊糊一般,也开始随着那些气流开始飞行起来,随后也被吸入到了那道裂缝之中。似乎落到了地面之上,杨昭的心神才开始渐渐的清醒过来。

随着那清醒过来的心神,杨昭首先感觉到强dà

的灵气气息,而后那强dà

的气息洗涤着杨昭的心神,冲刷着杨昭的经脉,带来阵阵震撼灵魂般的感觉。杨昭就这样开始享shòu

起了这般奇妙的,震撼心灵般的感觉。

也不知过去多久,杨昭渐渐的皱起了眉头,终于睁开了双眼。等杨昭睁开双眼后,犹如进入梦境一般,顿时震撼了起来。

随后,杨昭便看到了这片奇妙的空间。

在杨昭的双目中,看到一座紫色大殿飘在天空之上,而大殿的周围亦是有几座小型宫殿围绕期间,而宫殿的下方则是由一座岛屿形成,岛屿的周围亦是由一片大海所包围。

而这片空间内,灵气竟是比那太虚山不知充足多少倍,灵气也开始如雾般的显化出来,瑞气灵雾更是笼罩在了这片虚空之中。

过了一会儿,杨昭便开始观察起了这片岛屿。

只见岛屿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古老的石碑,似乎杨昭来到后才显现出来。

杨昭来到了石碑边上,看着石碑上写的字,便轻轻的念了起来:“混元造化,紫霄虚空。此空间名为紫虚秘境,内藏诸多妙用。其历经无数年,由紫虚黄庭经衍化而成。可种植灵草丹药,可养殖灵兽,也可生产矿石,亦可炼器炼丹。在此空间内,不受时间之限制,外界一日,此界两日,此空间的主人的寿命在此空间亦是外界的两倍。此空间内的时间之法亦可随此空间持有者的实力而成长,实力越强,外界与此空间内时间的对比也是越长。”

杨昭看完后,顿时欣喜起来,这不就是一个可移动的仙府吗,,而且这个仙府的时间竟然也可以调制,想想自己在里面修liàn

两日,就能比外界多修liàn

一日,而且寿命也是外界的两倍。

环顾了一下岛屿的四周,杨昭来到了一座紫色篱笆围着的荒园之内。只见这座荒园虽荒凉无比,但紫色的篱笆整齐的围绕期间,布局优雅,也有那几分灵秘之妙。

杨昭看了看荒园上的石碑,便明白了此荒园的妙用,原来它是一种可以种植灵药的灵园,可以催熟各种灵药。

杨昭随后便将储物戒指中的一株十年份的灵参种植入灵园内,只见灵参进入灵园内的土地之后,顿时迅速成长起来,比原先大了数倍由于。

等灵参成长完毕之后,杨昭心中难掩起了震惊之色。只见那株十年份的灵参成长为了百年份的灵参,年份足足长了十倍有余。

随后,杨昭把那株百年份的灵参放入灵园其中,看能不能在此成长。可是,放入灵园之后,却没有呈现出一丝变化,杨昭顿时失望起来。也是,都成长了十倍,若还能在此成长,那么可真是太**了。

但杨昭却想起了灵园内的介shào

,介shào

上说若是灵药催熟之后,第二次催熟,必须种植在灵园之内,十日之后才能在次催熟。而第三次,则是白日,第四次则是千日,日期各是原先之十倍。

也就是说,在此空间内,十天之后就能成长为百年灵参。杨昭想到这百年灵参,心情立kè

又激动起来。

随后,杨昭便不管这灵参之变化,便又开始走向了秘境中的其他地方。

杨昭从灵园出来后,便来到了秘境中的一座矿洞内。

看了看矿洞上刻着的描述,杨昭便开始向矿洞内走去。

随后便在矿洞之内,看到了一座铜炉。

这座铜炉能够使各种矿石炼其精华,而后成为上品。也就是说,随意一种矿石进入到这座铜炉内都能成为精品,当然各种矿石的炼化程度也各有不同。

杨昭在矿洞内,把一块下品精铁扔进矿炉后,等了一会,便又把精铁拿出,随后脸色露出一股惊喜之色。

只见这块精铁竟然从手指般大小成长为巴掌般那么大。

当然,想要让精铁升级,却是要由百块这样的巴掌大的下品精铁合炼后,才能升级为中品精铁。

其他矿石亦是如此,但是灵石却不是这般炼化。只要把百块下品灵石扔进矿炉内,便能合炼成一块中品灵石。同样,百块中品灵石可以炼化成一块中品灵石。而,百块中品灵石也能合炼成一块上品灵石。当然,极品灵石亦是这般炼法。

杨昭,便按照这种方法合成了一块中品灵石后,便从矿洞走出。

“发达了”,杨昭手里拿着那块中品灵石,随后欣喜的喊出这句话后,便在心中默默的想着。按照神魔杂志中的记载,虽说一块中品灵石能够抵上一百块下品灵石,而一块上品灵石也能抵得上一百块中品灵石,而传说中的极品灵石更是无价之宝。

然而,现实中中品灵石与上品灵石却是很少流传,因为矿洞内基本上挖出来的都是下品灵石。众人却是知dào

,因为这些稀有灵石的稀少,是谁也不会随意拿出来的,所以市面上流散出的货币都是下品灵石。

杨昭现在却是能够随意制造起中品、上品,甚至是极品灵石来,这怎么能够不让他兴奋起来呢?

逛完这两处,杨昭又来到了灵兽园。这片灵兽园,却是能够使主人的灵兽能够在秘境内,按照秘境的时间功能,快速成长,而秘境内充裕的灵气也能使灵兽的成长速度更加迅速起来。

就这样,杨昭便走遍了秘境上的岛屿。随后便开始飞向天空,朝那些挂在天空上的殿宇走去。

杨昭来到了一座大殿内,这座大殿却是一座修liàn

用的大殿,杨昭看了看里面的情况后便走向了其它大殿。

炼器与炼丹的却是在同一座大殿之中,使用一座铜炉。而那炼器与炼丹的炉子用处却是有共同一种妙用,那就是都够使练废了的器物与废丹在铜炉内炼化之后,在次成为能够使用的器物与灵丹。

而成品丹却是能够再此丹炉内再次完成进阶,当然进阶的成与否却是要看炼丹者的能力了。按照试一试的想法,杨昭便把一颗下品元髓丹放进炉内,催动炉火,便开始炼化起来。

等炼化完毕后,杨昭便看到元髓丹的丹纹,由一层增加到了两层,成为了中品丹。但是,放入第二颗后,却成了一枚废丹。杨昭看看能不能把这么废丹炼化,便把这枚废丹放入丹炉内。但是,这枚废丹却是不能够再次炼成成品丹。

杨昭在次放入一颗下品元髓丹,随着炉火中的炼化。杨昭便想到,灵丹分有等级,一枚中品灵丹抵得上十枚下品灵丹,一枚上品灵丹抵得上十枚中品灵丹,极品灵丹更是无价之宝。然而,灵丹其实是按照各自的杂质与丹纹所划分。越好的灵丹,杂质自是越小,丹纹也是越多,反之亦然

那么,自己能不能用元神来催动灵火而使那灵火摧散灵丹的杂质呢?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杨昭的元神便开始慢慢的催动灵火,来到了元髓丹中。

进入元髓丹后,杨昭便看到无数黑丝丝的杂质笼罩在丹药之上。随后,杨昭便开始催动灵火,慢慢的挤出了这些杂质。看着灵火与杂质的互相挤动,随着杂质的慢慢挤出,一枚中品元髓丹终于从丹炉迸发而出。

只见这枚中品元髓丹上的丹纹,已然是达到了两层之多。随后,杨昭便将自己仅有的三十粒下品元髓丹全部炼成了中品元髓丹。甚至因为运气的意wài

爆fā

,更是炼成了一枚上品丹。

而后,杨昭便又看起了各种丹方与法器、灵器的炼制之法。但是法宝的炼制之法,却是将杨昭的神识阻挡了开来。看来,修为不足,却是无法炼制法宝,只有等到紫霄黄庭经上所说的婴丹期,也就是结丹期才能够看到此内容。

在这些丹方中,杨昭找到了几篇自己需yào

的丹方,却是那炼气突pò

筑基所需的筑基丹。而筑基之上的丹方,亦是将杨昭的元神阻挡了开来,却是修为不足,无法预览。

当然,有了这个筑基丹丹方,杨昭的心神顿时喜悦起来。在门内只有那九峰小比的前十名或者是师门中有关系的修为高深弟子只因久久不得筑基,才能破格获得一枚筑基丹。其他弟子却是与那筑基无此缘分。

而此筑基丹,虽然灵药大多都能配备齐全,却是因为丹方中的各种灵药的年份很是严格,难以炼制。所以导致修真界内亦是一丹难求,多是存zài

与修真大族与各自宗门之内。

但这些却是对于杨昭没有丝毫不妥。有了这紫虚秘境,灵药可以催熟,丹药炼成废丹也可使其变废为宝。杨昭就算是在镇定,也是禁不住那喜悦的心情。

杨昭看了看手中那筑基丹的丹方,只见丹方上写着:“无根水,青灵草,龙舌草,金晶参……”当然,这些都是些普通的药物,那除了无根水外的三种灵药与二十多种辅药都需是百年灵药。但是,接下来的却是修真界中都很难寻找到的灵药。杨昭缓缓的往后看去,只见上面写着:“一株千年朱果,一株千年洗髓花,外加两株千年易经草。”

杨昭看完之后,便悟然道:“果然,市面上大多都是数十年份的草药,而那最主要的三株药草,在市面上大多却是百年灵药。怪不得那筑基丹却是一价难求。”

当然,炼制这筑基丹却是已经难不倒了,那有了紫虚秘境的杨昭了。

等杨昭看了定颜丹与辟谷丹后,便从器丹房走出。

随后,杨昭又转了转其余大殿,却是没有发xiàn

有什么妙用,大多都是空置的殿宇。

但是,杨昭的心神却是被那最上层的大殿所吸引。

等杨昭飞到那座大殿周围后,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座古朴青砖建筑物,竟然与道观有些相似。那淡淡的紫色雾霭弥漫着,灵气亦是更加充实。

几段石阶蜿蜒而下,更有些大道至简的味道,自是所化非凡。在这座大殿之上,那古朴的气质,竟似乎蕴含着丝丝天道之威与转化的轨迹。

杨昭一边在心中感叹着,一边登上了那蜿蜒而下的石阶。

看着这座眼前的大殿,虽说古殿并没有多大,但古殿周围的柱子却如威严般的耸立在古殿四周,更是衬托着古殿那肃穆的景象。古殿,只有一座大门,墙壁的四周都是木质窗户,那些窗户与大门亦是各自禁闭着窗门。殿门居于古殿的中心,而那殿门的上方亦是有一座门匾,但是这座门匾却是似乎本一层紫色浓雾笼罩了起来。

等杨昭挨近殿门,才看清了门匾上的三个大字。只见那居中的门匾上,栩栩如生般的写道——紫虚宫。

而此时,杨昭却是被那紫虚宫三个大字所吸引。只见他盯着那三个大字,似乎一立万年,又似乎只在瞬间。果然是:“紫虚真府入,叹尔震门前。大道方为简,徒生莫奈然啊!”

杨昭一边从心底里感叹着,一边推着那紫虚宫中的大门。然而,他却怎么着也是推将不开。

随后,他的脑海中那部紫虚黄庭真经中出现了几张大字,却是:“欲进虚府,当练紫虚,欲进虚宫,当得婴元。”这十六个大字却是说明,要想进入到这紫虚秘境中当然要修liàn

紫虚黄庭这本经书,但是要进入到紫虚宫中,却是要一直修liàn

到丹婴后,拥有了元婴才能够进入其中。

这十六个大字,引得杨昭更是惊奇起来。顿时想到,看来这紫虚宫中还有其它更加重yào

的东西,否则也不会单独列字出来。

随后,杨昭看了看这紫虚宫后,便下得宫去,往那片岛屿而来。

根据岛屿上,紫虚秘境石碑上的描写。杨昭口中默念口诀,元神一转,便出了这座秘境之中。

等杨昭出了秘境之后,竟然发xiàn

在那紫虚秘境中呆了快一天了,而现实中天也才刚刚亮。那翻滚的鱼肚白,也才稍微露出了一点白光。

杨昭又发xiàn

,自己的修为竟然也莫名其妙的涨了一层。其实他不知dào

的是,在那黑暗空间中,由于灵气的逆转,他的修为顿时暴涨,突pò

到了炼气八层,而他却因为进入到了紫虚秘境,心情高兴下却是没有注意到这点。

在得到紫虚秘境与修为突pò

的兴奋之中,杨昭看到天色还是尚早,便开始躺在了床上,缓缓的进入到了梦乡之中。

第十四章非典型的二货修真少年(一)

自穿越以来,这一天便是杨昭最愉快的一天。

发xiàn

了那紫虚秘境,杨昭的修真道路,从此开始了飞天式的变化。再也不是以前的那种浑浑噩噩,再也不是以前对前路的猜测难知。

等杨昭醒来之时,已是午后时分。杨昭从床上起来之后,洗漱了一席,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便把住宿的身份玉牌退去。随后出了客栈,便开始向宝物交yì

会走去。

杨昭走进那宝物交yì

会后,看向源源不断而去的众人,心中也是一发火热。今日,杨昭想要收集各种废弃丹药与废弃器物,以便使这些丹药与器物能够变废为宝。

随后杨昭便向丹药区管理人缴纳了一块下品灵石,就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摆摊。

只见他拿着丹药区管理人赠送的一张竹桌,找了一块无人使用的场地,便放下桌子。

虽说这个场地也是只有一张桌子般的大小。

接着他又搭上了一张横幅,只见横幅上写道:只守不卖,收各种废弃丹药,每块下品灵石收五粒废弃灵丹。

而后杨昭便开始大叫起来:“收各种废弃丹药喽,五粒废弃灵丹,一块下品灵石。”又接着喊道:“快来看啊,童叟无欺,专收各种废品丹药喽。”杨昭却是把这当成了菜市场卖菜一样,乱糟糟的喊叫了起来。

只是这一句,就已经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人们左瞧瞧又看看,那目光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杨昭。

世人都知dào

,这修真界中练废了的丹药却是再也不能够加以提纯。

虽说这废丹也有下品灵丹那十之二三的药力,但是却是对人体有莫大的伤害,那残留的丹药杂质甚至能够使服用之人终身难以突pò

到筑基期。

人们都是如此般想着,怎么还会有人收购这种废弃的丹药呢?他们当然不会想到,杨昭不仅能够使这废品丹变废为宝,还能够使这废品丹加以升级。

“这人是不是疯了,怎么会想到要收集那犹如鸡肋一样的废品丹”一人看着杨昭大摇脑袋的轻声说道。

另外一人听了此人的话后,也是调侃的对着他的同伴说道:“是啊,怎么看都是疯了。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收集这种垃圾。”

“哼,我看这人诚心是想捣乱,咱们看看还是走吧。”而那调侃的同伴亦是嘲讽的说道。

随后站在杨昭摊前的众人各自皆是不由自主的嘲讽起杨昭来。

那窃窃私语的话音中,疯子傻瓜的比喻,无一不是的指向了坐在小摊后的杨昭。

而杨昭听到了这些话语脸色虽红,却是没有生气,而是依旧向众人说道:“各位道友,假一赔十。若是有废弃丹药,五粒可得一块下品灵石。若是丹药用途更大,则以价而论。”

随后便看到一憨头憨脑的胖子修士。只见他涨红着脸,走向杨昭身旁问道:“道友,我这有八粒飞废品引气丹,不知能否换取两块下品灵石?”

杨昭顿时笑呵呵的对那胖子说道:“好,好,两块就两块。只要道友把那八粒废品丹给我,那么这两块下品引气丹就是你的了。”

“啊,真的。”那位胖子修士,顿时喜悦的叫出声来。

随后他就将那八粒下品引气丹交给了杨昭,接着露出喜悦的笑容,便又憨头憨脑的挤出了围观的人群,随后便不知了去向。

而围在杨昭摊前的众人,看着那傻头傻脑的胖子走了之后,都开始兴奋了起来。

是啊,没人会和灵石过不去,就算他是疯子,只要给灵石,那就是大爷。

看着这些兴奋的人群,杨昭在心底里也开始喜悦起来。

话说那傻头傻脑的胖子真像个托,本来呢杨昭也是准bèi

弄个托,却是怕上当受骗,所以就没有准bèi

。更加没想到的是,那憨头憨脑的胖子竟然起了这么大的作用。

呵呵,真是不是托儿,胜似托儿啊,杨昭在心中偷笑般的想着。

随后,杨昭便又喊起了他的那些口号,什么狂收废品丹,什么童叟无欺啦。众人依着对灵石的渴望,便没关着杨昭是不是疯子,激起那高涨的心情,向杨昭出售起了各种废弃丹药。

看着众人向杨昭出售废品丹的气氛,杨昭估摸着自己除了合成了一块中品灵石后,还剩下百十来块下品灵石。就收上了五十块下品灵石的份额,而剩下的五十块下品灵石,就准bèi

再收上一些废品法器。随后,就可以回到紫虚秘境,用秘境中的丹器炉把这些废器与废丹再回炉一次,就拿到商铺一一销售。这样,自己可真是大赚了一比。

脑海中想着那无数的灵石进入了自己的口袋,杨昭的心情亦是莫名的激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杨昭就很快的收到了五十块下品灵石的份额,随后便数了数,整整二百三十多粒废丹。如果,全都提成到中品,那么就能够换到两万多块下品灵石,真是一个庞大的数目啊。

这些丹药中,大多都是像引气丹,引髓丹之内的供炼气期修liàn

用的丹药。引髓丹也能够洗经伐髓,然而在提高修真者的真气这一功能上,却是没有太虚山的元髓丹的那般妙用。当然,就一般修士来说,却是比那引气丹要好了一些。

这两种丹药就收到了近二百粒,剩下的几十粒大多都是像隐形丹,辟谷丹,还有定颜丹与练气散之内的低阶丹药。但是呢,杨昭却也收集到了五粒元髓丹。杨昭看着那名出售元髓丹的同门,那人却不认识自己,看着来人那炼气二层的修为,想来却是在丹药房中打杂的弟子。

看着那名打杂弟子,小心翼翼的拿着那两块换来的灵石,喜悦的走出人群。

杨昭亦是想到,自己若是没有一个好师傅,若是没有一个那紫虚黄庭真经,自己恐怕也是如他那样,就为了两块下品灵石,也是喜悦的开心起来。

看来修真,修真,不仅要有一个好的根骨,亦是要有那无上的机缘,更要有那不屈的心智。

杨昭此时,想到了那次与师尊间的对话。看来与师尊那场对话,却是让自己的心智更加成熟了起来,真是让自己受益匪浅啊。

随后,杨昭收起了那摆放的摊位,把那张桌子交给了管理人。接着,就向器物交yì

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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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非典型的二货修真少年(二)

等杨昭到了器物交yì

区后,同样他亦是向那名器物区管理员缴纳了一块灵石,挤到了一块空地后,便开始摆上桌子,挂起了收购废物器材横幅后,就开始了自己第二次的摆摊之行。

其实适当的刷新一下存zài

感,也是有好处的。

当然,这次却没有那次收购废品丹时所受到的震惊与嘲笑。

废品器物与废品丹有所不同的是,废品丹不能回炉,而废品器物却可以在次分解。

然而,分解的器物却是会损毁其中的某些器材,他们却没有杨昭那样再次回炉,从而修复废品器物。而杨昭收购废品器物的价格,却是比店铺内收购废品器物的价格要高上很多。

或许,这个世界的人也能够修复器物,但是又有谁会费力不讨好的,再次添加器材,修一把已经坏掉的器物呢?

总之,杨昭确实是没有见过,也是没有听说过。而他呢,却是不用添加器材,就能够修复成功;不用赔钱,反而还能够赚到,呵呵这种买卖却是一个不会赔钱的买卖。

当然废物器材的价格却也是不会比成品器物价低上多少。

打听了打听,杨昭便按照成品价格上的一半来收购废品器物,这个价格相对来说也是很公道的。

一件下品法器,二十块下品灵石,一件中品法器需yào

五十块下品灵石,而上品法器则是要需yào

一百块下品灵石。

而根据杨昭所定下的价格,超过中品的法器,则是要看这种法器的用处来定价。若是价值高,则给上价格的一半,若是价值低则是给上四成价格便可。

就这样,杨昭便收到了两件下品法器一把法剑和一把大刀,又收到了一件上品飞行法器穿云梭。虽说回收到了那把穿云梭时灵石不够了,但杨昭却是用那些买到的低阶灵符,夹杂着灵石同那名穿云梭的主人予以交换。

等到了天黑收摊之时,杨昭便又收到了四件下品法器与两件中品法器。

其中,杨昭也收购到了一中品储物法器,储物袋。

本来他是不愿收购这种储物法器的,对于空间之石的运用,杨昭的理解却是不足。

但看着那名少女希冀的目光,杨昭又心软了下来,本着试一试的目的,便收下了这件储物袋。

只能说,杨昭是个心好的人,在这个人人冷漠的修真界,就算是熟悉之人,也是会可能下死手的修真界,杨昭这个非典型的修真人士,到底能不能紧守那前世热情而又充满关怀的心呢?

杨昭收起了自己的那个小摊,把这些交给了管理员后,便默默的走向了回客栈的路上。

用腰牌破开了房内禁制,杨昭便来到了房间内。想起了在前世的日子,杨昭便躺到了床上,他的表情亦是阴沉了下来。随后,又到饭桌上用过了饭菜。

等吃完饭后,杨昭又回到了房间内。默念起了进入紫虚秘境的口诀,便来到了紫虚秘境之中。

看了看此秘府,杨昭又是禁不住呆了起来,自是摇了摇头,便把脑海中的想法驱逐出去,他确是在刚才竟然有了想一直呆在这秘境之中的想法。

等杨昭将脑海中的想法驱逐出去之后,亦是吓了一跳,却是差点入了心魔。

看来啊,自己却是不能够太依赖这座秘府,修真终究靠的的是个人。随即又正义严辞的想到,当然,赚点零用钱还是可以的。杨昭在心中亦是**的笑了起来。

虽说很是不解风情,但是没有灵石是万万不能的。

本着这一想法,杨昭便来到了丹药炼器房。

进入房内,他便将那些废丹与废弃的法器开始逐一丢入铜炉之内,开始进入到那繁琐与无聊的器丹还原之中。

一天过去了,杨昭便将这些丹药,都升级成了中品丹,甚至还炼制成了十枚上品丹。

将这些丹药收集好之后,他又开始了还原法器。

然而其余法器终究是能够修复完成,而那件中品储物袋却是没有修复成功,看着那已经开始分解的储物袋,杨昭却是想起了那刚才神识观察到的情景。

原来,再分解储物袋的时候,杨昭的神识却是被那空间石所阻碍,导致功亏一篑。没办法,杨昭只好将储物袋分解开来,只卖空间石便可。

等杨昭回到了房内,却还只是深夜之时。

杨昭看了看那满天的星空与挂在天上的月亮,顿时便想了起来。怎么会没有太阳月亮与星星呢?也没有风,没有云,没有雨。有的只是那紫色的云雾,与那夜晚之时紫色的云光。

看来那个紫虚秘境的空间也是一个不全面的空间,看来补全它的道路,亦是艰难无比,也不知dào

自己能不能够到达那一层境界,那可不是自己这种修真界的人士所能补全的东西。

空间与时间,本就是修真之人最难以理解的两种法则。若是能够掌握了这种法则,那可就是一界之主了。纵然不是一界之主,也是在仙人种响当当的人物。

唉,自己到底能不能修liàn

到那层境界呢?杨昭如是的想着。随后,又想到了明日的交yì

,便深深的睡了起来。

等到了第二天清晨,杨昭便开始醒转。随意打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容,换下了太虚门弟子的衣物,便开始走到了城内的各种商铺。

此时,宝物交yì

大会却已结束。杨昭来到了一个小商铺内,便走进了商铺,卖出了昨晚修复好的那六把法器与前日买到的那两把法器。

一共卖出了二百多块下品灵石,随后便花了五十块下品灵石,买了一件能够交换人脸的**。此面具亦是中品法器,杨昭却是准bèi

戴上这件**,准bèi

向城内的各大商铺卖出自己所炼制的那些中品灵丹。

第十六章 非典型的二货修真少年(三)

PS:又是三更,书友们给点力吧,收藏推荐神马的都送来吧。

看着这些商铺,杨昭亦是感觉流连忘返起来。

这些商铺的货物真是玲琅满目,有出售丹药的商铺,也有出售法器、灵器的商铺,还有出售各式道袍的商铺。等杨昭转了一圈后,甚至还发xiàn

了连胭脂水粉的商铺都有。

他在看似一家很大的商铺前停下了脚步,这家商铺有四层楼,坐落于城北角。楼上的匾额上写着“清风阁”三个大字,这三个大字看起来平淡、空灵,倒也是有些诗书韵味。

杨昭走进清风阁后,也是微微一怔。

放眼看去,这第一层大厅十分宽敞,甚至能容纳百十来号人。

而大厅之内,也是挤满了交yì

的众人。其中,大多都是向杨昭一样,昨日在宝物交yì

会摆摊的摊主,看来也是收到了各自满yì

的东西,前来交yì



此时,杨昭看到铺内的数十名侍从,正在给众人讲解着。杨昭却是不理他们,自顾自的向二楼走去。

而当杨昭走向楼梯阶口时,却被两名侍从生硬的口气给拦住了脚步。

“对不起,二层只能筑基期前辈才能入内,炼气期修士没有受到邀请却是不能进入。”那两名侍从生硬的看着杨昭说道。

杨昭看了看那两名侍从,修为却是已经到达了炼气期大圆满。杨昭吸了口气,没想到两个看门的修为亦是如此之高,看来此店主不简单啊。

杨昭从楼梯口退下去之后,便开始观察起了铺内的物品情况。

只见众人都是围在了那一节节超长的红木柜台前,各自出售或购买各自的物品。而第一层物品却也是很齐全,炼气期的灵丹与法器那是应有尽有,各种低阶法术与符箓也是五花八门。

当然更高级的物品这里是没有的,那些物品只有在二层与三层才会出现。

杨昭也自是毫不含糊,走到了一名穿着青色侍从身边,抱拳道:“道友,不知dào

你这里收不收丹药?”

那青衣小侍看着杨昭穿戴十分讲究,气宇亦是不凡,恐怕大有来头。便赔笑道:“当然,我们这里不止是收购各种灵丹妙药,连各种法器、符箓与功法和阵法也是收购。”

“哦?那丹药的价格怎么算呢?”杨昭看着那小侍赔笑的样子便说道。

其实,杨昭也不知这小侍在献媚着什么。或许,对每一位顾客都是这样吧。如果,杨昭知dào

这青衣小侍只是因为他的衣物与穿戴。不知是该感叹两世的某种共同之处,还是该感叹这些小侍的势力呢?

那小侍听完杨昭的话后,便答道:“丹药的价格与市场上的价格同比而论,当然也是要便宜一些。”

这一些便宜,杨昭也是能够理解的,不能只让自己赚钱,也得让人家赚到一些吧。

而杨昭招了招手吗,让那小厮靠近一些,便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那么中品丹的价格呢?”

“您说什么?”那青衣小侍听完杨昭的话后便瞪大着眼睛,眼神疑惑的看着杨昭说道。

“你在想什么,那就说明我在说什么。”杨昭一脸从容的说道。说完后也不管那惊讶住的小厮,自顾自的坐在茶桌上,品起了茶。

过了许久,那青衣小侍才从惊讶中缓过神来,用怀疑的语气问道:“道友,你确定是中品丹药吗?”

在得到杨昭肯定的答复之后,小侍顿时猛吸了一口气。看着杨昭那飘洒的气势,确定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他知dào

自己这次赌对了。若是与这位大顾客的交yì

能够成功,那么自己也能得到不少的好处。

是以他便越发恭敬的说道:“对不起,这位道友。此事我不能做主,只能请我们这一层的掌柜来给你答复。”

随后杨昭点了点头,便跟随着这位青衣小侍向二楼的贵宾区走去。

而一楼的众人,亦是感到惊奇。都自顾自的想到,这位年轻修士是谁啊,不到筑基期就能上得了二楼,看来也是一位有背景的人。

等杨昭上了这神mì

的楼层之后,也是被这二层楼的布置所震惊。虽说一楼很是富丽堂皇,雕龙画凤。但是这二层却是那般清净微雅、诗情画阙。宽敞的大厅分为数十间包厢,没一间包厢都是属于一位筑基修士用于交yì

的场所。

看来到了一定地位,人们的修养也是有所不同。

进了贵宾室后,杨昭也是四下打量了起来。此间包厢却是不小,而且还有一套上好的檀木家具摆放其中。左角柜台上放着一块透体发亮的白色的玉如意,右角的墙上亦是挂着一串串精美的串珠随风飘摇。此包间却是布置的典雅有至,古意微容。

杨昭又抬头看去,只见一温文儒雅的中年人也是一脸正气的大量着杨昭。

只见他对着杨昭一脸笑意的说道:“呵呵,小友。今日喜鹊欢叫,却是有客东来。不知小友想要交yì

什么?”

杨昭看着这中年修士,心中也是一惊。没想到,这个看着不起眼的中年人竟然是个筑基期修士。

随后便问道:“前辈,不知您是?”

“哦,我是这清风阁一层的掌柜,名叫苏山。”那位筑基期修士听着杨昭的问话后,便向杨昭介shào

着自己的姓名。

随后,那名叫苏山的掌柜便吩咐青衣侍从倒下两杯茶后,便让那小侍退下,两人便开始互相交谈起来。

只见那苏山开口问道:“小友,看你眼生。却不知是哪一派子弟?想来也是第一次到这太虚城吧!”

“哦?掌柜好眼力,小子从小跟着家师在远山修行,自是从不下山。这次却是依着师尊的法旨,来这太虚城为自己换取一些财物。”杨昭知dào

那掌柜其实也是在试探自己的情况,亦是自顾自的胡诌起来。

那名苏掌柜,亦是半信半疑的说道:“小友,不知你要交yì

什么?”

杨昭却是一脸沉静的说道:“只是一些丹药而已。”

说完后,他便拿起茶杯喝起了清茶。

“哦,原来是这样,不知小友要购买什么丹药?”那名苏掌柜亦是喝了几口清茶,抿着嘴巴说道。

“呵呵,苏掌柜,你听错了。不是我要购买,而是要出售丹药。”杨昭看着苏掌柜的神情,便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本来呢,那苏山还以为杨昭只是个毛头小子,心底自是放心而下。没想到杨昭却是倒打一耙,顿时把苏山震得是满脸通红。

只见那苏山涨着通红的脸,尴尬的说道:“小友,咱两也别互相打哑谜了。一句话,你到底想要出售什么丹。”

而杨昭看着那苏山的眼神,亦是沉着冷静的说道:“好,苏掌柜。小子自是在等你的这一句话。”

随后杨昭停下话语,看了看苏山期翼的表情后又开口说道:“我有一批中品丹,只是不知掌柜的能不能吃的下。”

“却是不知有多少丹药,别说是中品丹,就是上品丹药。我们清风阁也是能够吃的下的。”苏山心中泛起了一阵波澜,自是不动声色的回答着杨昭的话,其实他的心中已经开始窃喜起来。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这还有一百粒中品引气丹,二十多粒中品隐形丹和中品驻颜丹,不知能值多少块灵石呢?”杨昭却是在此打了埋伏,准bèi

只卖出一半中品丹,剩下的分成几批卖到这太虚城的各大商铺内。

“什么,一百多粒中品丹,我没听错吧?”那名苏掌柜,涨红着脸,刚喝进口中的茶就猛然的从口中吐了出来。

也不怪他反应这么大,虽然中品丹在修真界也是很常见的,但是谁又会一下子拿出一百多粒呢?

恐怕,也只有杨昭这样的二货才会这样胡来。

看着苏掌柜惊讶的目光,杨昭解释道:“没错,确实是一百二十粒中品丹。也请您算算价格。”

苏掌柜顿了顿自己的神情,亦是感到有些失态。随后,他便歉意的对杨昭点了点头道:“小友,您稍等。”

话说完后这位苏掌柜便出了屋门,往楼上而去。

其实,杨昭也不怕他们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在这太虚城中,还没听说过发生各种事故。若清风阁只是为了这区区百粒中品丹药,做出这样的事情。被发xiàn

后,那也太不值了。

过了一会儿,杨昭吃完了桌子上那些侍女送来的小点心,又喝了一杯茶,苏掌柜便又回到了这间包厢内。

杨昭一脸满足的挺了挺肚子,看着苏掌柜道:“苏掌柜,怎么样。算好了吗?”

“嘿嘿,也幸亏小友来的及时,今日刚好有数批灵石押解到总店。否则,小友就是想卖我也买不起啊。”苏掌柜看着杨昭也是笑嘻嘻的说道。

杨昭听后眼中一亮,也自是心中直呼幸运之极,幸运之极。

随后,苏掌柜给杨昭算了算百粒中品丹的价格,却也是公道至极。虽是比市场价格,低了一成,但也是杨昭能够接受的范围以内。

光这次交yì

,就让杨昭一时就赚到了一万一千多块下品灵石。若是拿到紫虚秘境所融合,那么就则是一百一十块中品灵石,一块上品灵石。当然,杨昭现在对于上品灵石也没有什么用处,亦是没有什么需求,自是不需yào

那高等的上品灵石。

等交yì

完成后杨昭便与那清风阁的苏掌柜告辞,便又转换了数道脸谱,就开始将那剩下的一百粒引髓丹分批出售,又是赚到了上万块下品灵石。

然而,杨昭千算万算,却是没有料到。在这修真界中有一种功法能够对人体记上一种标记,不管换上何种容貌、身份,却都能够找到对方。

杨昭自是又在客栈内呆了一夜,到那紫虚秘境中炼化了那两万块下品灵石,提炼成了二百块中品灵石。

第二天,杨昭便开始走出太虚城,准bèi

在外转上几圈,就往哪太虚门而去,而他呢却是没有料到后面还有人跟着他,等他发xiàn

之后,却是已经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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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偶遇小白

午后的阳光分外耀眼,杨昭悠闲地躺在草地上,享shòu

起了那阵阵慵懒舒适的感觉。

杨昭本是准bèi

回到太虚山上,却因为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便在外游玩了起来。

那舒适的感觉,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前世与今生。

也对,前世杨昭早早辍学便辗转各地,大江以北也是流连辗转困苦不堪,他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那对老父母与两个姐姐。

父母,中年得子,唯一的期望却是寄托在了杨昭的身上。

然而他却是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唉,既来之,则安之,杨昭如是的想着。

自己这今生拥有了数万贯灵石,有一个好的地位——太虚山九大真传弟子,又是一个长相俊朗的少年,典型的高富帅标准,而前世那就不用多说了,这样的对比对于杨昭来说就像是做梦一样。

越来越冷的天气,让杨昭渐渐开始不适应起来。

太虚山以北数百里之外却是如前世那般四季分明,现在已是渐入深秋了。

按道理说,这片山区却是应该长有满山的菊花或是落有枯木萧瑟的树叶。但是,山上的景物却是犹如冬季一般,甚至残有落雪。

看来,没有前世那般的工业污染,这个世界的冬季也是提早了许多。或许,更北面的大京国早已冰雪朦胧了。

杨昭却是喝起了美酒,暖一暖那有些微凉的身子。喝完酒后,杨昭自是慢慢的赶起了脚步,开始往太虚山上的回路飞去。

一路上,竟见是炊烟缭绕,落叶纷飘。偶尔,也能见到几座城池,却也是没有太虚城那般高大,那般繁华。

俞往南,天气俞暖。树叶也开始流露出青绿之相,却是与北方各州的景象各有不同。然而,杨昭在天空上坐在那飞行舟内,却是感觉到了一股肃杀之意。

或许是飞的太高了吧,随后杨昭却是收回了飞行法器,落在了地面开始行走起来。

然而,等他落到了地面,那股阴冷的肃杀之意却是愈演愈烈。

在那股肃杀之意下,杨昭紧张的行走了数十里,却是不得要领。随着天色渐渐黑了起来,看着前方那遮天蔽日的森林,杨昭不自然的笑了笑,随后看了看后方,便自言自语道:“不管有什么牛鬼蛇神,还是魑魅魍魉,我却是要在这片森林里歇息上一晚,免得心情更加烦躁。”

说完这句话后,杨昭的心情不免轻松了许多。

虽说在深不见五指的密林里穿行,无论怎样看去都是很危险的行为。若是在前世,杨昭自不会做这般冒险的举动,但是他却凭借着自己那般修为,就算遇上什么危险亦是没有什么惧色。

深夜中,杨昭却是运气好的抓住了一只野猪,便自顾自的烤起了猪肉。

森林里顿时传来了一阵香喷喷的熟肉味。等着那野猪烤熟之后,便拿起了一只猪肘子便啃了起来,当然也没忘了储物戒指中的那几壶美酒。

忽然,树林中刷刷的响起了树木撞击的声音,杨昭顿时警觉了起来。

有风穿行于乱林之中,似是婴儿在哭泣一样。而后,杨昭自是拿起了一只肘子,一边啃着,一边向前方走去。

随着那哭泣般的声音,杨昭皱着眉头在密林里慢慢穿行。

终于走到了那林风低鸣声的源头,却是看到了一座山涧小洞。

那小洞的洞口却是只有一人般大小,杨昭往洞内走去,却是碰到了禁制无法前行。他拿不定主意,却是拿起了灵剑向那洞口劈了起来。

只见,一道紫色剑qì

旋转着向前方而去,隐隐有破风而开的声音。“噗嗤”一声,却是无任何反应。杨昭亦是大奇,又是全力施展修为劈了数道剑qì

。终于,前方洞口却是劈开一道禁制,那洞口蓝光一闪,又大了数丈。

突然一道白光向杨昭猛然而来,他自是一躲,随后便立在了洞口的数十丈之外。

杨昭定了定神,便看清了前方想他冲来的是何物。看着洞口那白绒绒的东西,杨昭也是一惊,随后表情怪异的说道:“这,似乎是一只受了重伤的狐狸。”

杨昭猫起了身子,便看到那只身如白雪的狐狸,它的尾巴却是鲜血斑斑,那一瘸一拐的样子,显然是受了重伤。但即是如此,那白绒绒的狐狸,看起来也是很可爱动人。

那只妖狐有人一般大小,瞪着那灵性十足的传神目光。一边恶狠狠的看着杨昭,一边又舔着自己的伤口。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自是让人怜爱不已。

杨昭看着那可怜巴巴的目光,自是有了一股同情之心。然而,没等到他走向那妖狐身前,就被妖狐那恶狠狠的目光所阻碍。

杨昭自是不惧,但是看到那妖狐的三条尾巴亦是为之惊奇。

随后便想起了神魔杂志中的一篇文章,名曰“青丘志”,里面记载了一只很有灵性的妖兽名叫九尾狐。上面写道:“古有神山,名曰青丘。有一兽,名曰多尾。其音如婴儿,其状如狐。生有九尾,而后成仙。成仙后其名亦曰九尾狐。然青丘山经天地巨变飞升仙妖界后,此狐便犹如遁入大海之中难得可见。遗留于世的也只剩下了多尾狐,而九尾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身。”

原来是九尾狐的后人多尾狐,虽说此狐也有可能能够进化成九尾,但也是寥寥无几。

杨昭又是慢慢的向前走去,散发着怜爱善意的气息,对着那只三尾狐说道:“三尾狐,你怎么受伤了。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想帮zhù

你治疗身上的伤口。”

或许是被这善意的气息所感染,只见那只三尾狐的眼光中露出疑惑的神情,像是思索一般。随后便叫道:“呜呜,啦啦。”随后三尾狐便蹦蹦跳跳的来到了杨昭的身旁。

那婴儿般的声音原来是这只三尾狐散发出来的,杨昭看着这只三尾狐可怜的样子,便马上抱起了它。随即用手抚摸起了那三尾狐的毛发,那怜爱的感觉,顿时让三尾狐紧张的身子也软了起来。

杨昭抱着那只三尾狐,看着那只三尾狐眯着眼,享shòu

似的躺在自己的怀里,心中也是感觉到了一些奇异的感觉。

九尾狐的尾巴与修真各个境界相互对照,三尾已是有了筑基期的实力。杨昭看着这只如小猫般的三尾狐,亦是对这只狐狸的实力也有了怀疑。

杨昭抱着这只三尾狐来到了烤肉的地方。那只三尾狐看着这只烤野猪,顿时眼色大变。只见它挺动着那如雪般的三条尾巴,搔弄着杨昭的胳膊。口中叫嚷着:“唔,额。”

杨昭听着三尾的声音,看着它焦急的样子,似乎是说自己想要吃烤肉。

随后,他便把怀中的三尾狐放了下来,用手撕下了一块烤肉放到了三尾的身旁。

只见那只三尾狐,急忙的跑到那块烤肉旁,闻了闻烤肉的香味,便吃了起来。

杨昭也是惬意地笑了笑,便拿起了酒壶,喝起了壶中的美酒。而那只三尾狐挺动着脑袋,双眼瞪着杨昭的酒杯,似乎也想要喝。杨昭看了看,便给它也到了一杯酒。

一人一狐便在这森林里吃喝了起来。

等他两吃好了之后,杨昭看了看那只三尾狐因为喝酒而涨红的小脸,顿时噗嗤一笑道:“呵呵,我叫杨昭,我还不知dào

你的名字,看你全身如雪,那就叫你小白吧。”

而那只三尾狐,似乎也是喝醉了。挺动着灵动的小眼睛眨了眨,又点了点自己那小巧的小脑袋,似乎是很满yì

自己的这个名字。随后躺在杨昭的腿边,便撒气了娇来。

杨昭见它受了伤,便拿出自己遗留的丹药,喂进了小白的嘴里。

只见小白吃了丹药后,身子一歪,舞动着自己身后的那三条小尾巴,好似找到依靠一样睡到了杨昭的怀里。杨昭看着小白那可爱的睡姿,也是默默的笑了起来。

随后,杨昭铺设了一座阵法之后,便也是惬意的依靠在了树干上睡了起来。

过了不知多久,等杨昭睡着后,而他怀中的小白却开始抖动起了身子。只见它用尾巴挑动起了杨昭的胳膊,似乎是感觉到杨昭睡死了。便抬起了身子,而后用那灵动的目光看了看杨昭的脸颊,用耳朵亲昵的蹭了蹭杨昭,随后爪子一挥,便见到一股青烟吹进了杨昭的鼻子。

等那青烟吹进了杨昭的鼻子后,只见小白从杨昭的怀里跳出,瞬间变成了一身穿白裙的少女。

只见那位少女拍了拍自己的身子,看了看四周便自言自语道:“好险,受了那么重的伤,自己的修为也从筑基期掉到了炼气期,还以为这次一定会死掉的,没想到他却把自己救了。只是那些丹药对自己而言却没有多大效用。没办法了,对不起他了。”

随后那位少女又摇了摇脑袋,又说道:“只是采集一点点阳气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只见少女的长裙下,那三只小尾巴微微翘起,她的脸色也是一红,嘴角边开始吐出淡淡的青色光芒,这些青色光芒一丝丝的进到了杨昭的嘴里,又慢慢的从杨昭的嘴中出来,幻化成了紫色的光芒回到了少女的嘴中。

原来少女是在引阳补阴,采集杨昭身体内的正阳之气,以补充自己所受到的伤害。只见往返几次之后,少女的精神顿时好了许多,脸色也开始潮红起来。

也难怪,这就像是间接接吻一样,有受到杨昭那紫色阳气的冲伐,少女当然会受不了这种感觉了。

只见那位少女摆了摆身上的衣裙,收起了身后那跳动的三条小尾巴,又自语道:“今晚再修liàn

一个晚上,明天实力就会恢复了。”

等少女说完话后,便看了看杨昭,而后转变成妖身,亲昵的蹭了蹭杨昭的脸颊,又转变成少女摸样,随后便向阵外走去。

原来,这位少女却是三尾狐小白,只是因为受伤,被杨昭给救了。九尾狐有一种天赋,自是出生之后便可幻化出人形,但是却盖不住自己的小尾巴,必须是化形期后才能把尾巴隐藏掉。

过了不知多久,杨昭醒转过来,却是发xiàn

那只三尾狐已是不在,便也没有感觉到奇怪。只是想到自己为何睡得那般死沉,自是想不到他被小白给下了一种迷香。

今夜没有月光,空气在冷燥中又生起了一丝压抑,杨昭醒来之后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杨昭自是因为修liàn

了紫虚黄庭真经而生出了天人感应,他自己却是不知dào

。随后,杨昭深深的吐纳了几口真气,才把这丝不快感逼去。

然而,就在这时。杨昭的识海却抖动了一下,那本紫虚黄庭经奇怪的在识海中闪现出来。

杨昭的神识亦是自动开始向数十丈外散去,便听到了深深的呼吸声。他本以为是小白在作怪,但是那股气息中却是带有阵阵敌意。

杨昭皱起了眉头,微微抬头望向那片深林处,便拿起了手中的灵剑悄悄的向前方而去。

第十八章十剑合围,符箓显威

等杨昭快接近那气息时,心中不自然的“咯噔”了一下。似乎感觉有些不太正常,便拿起手中的灵剑向前方扫去。只见一道紫色剑qì

向前方冲去,而后“噗嗤”一声,便消失了踪影。

“谁,谁在那里。给我出来。”杨昭听见噗嗤的声音后便知dào

有人藏在那里就喊了起来。

等杨昭说完这句话后,便看到天上光芒大现,一座灵舟兀然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还未看清,就看到数十个火球便向他呼啸飞来。

杨昭自是没有多想,便用剑qì

将火球一一击散,大声惊怒道:“阁下到底是谁,我们之间有何仇怨,为何突然袭击杨某。”

“咦,没想到你还能躲开,看来实力亦是不凡。小小的炼气期修士竟然身怀巨宝,将那巨宝献上于我,我便放你一命,否则,便让你死如灰灰。”杨昭击散那数十道火球后,那座灵舟上便传来一阵阵惊呼声,却是没想到对方能够躲开众人所发射出来的火球。

而杨昭呢,却是不知对方想要什么宝物,恐怕是一场误会,便解释道:“前辈,不知您要什么宝物,我一个小小的炼气期修士怎么可能有那些宝物呢。”

那灵舟的主人听完杨昭的话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而后说道:“有没有我自是知dào

。我问你,前几天你是否在太虚城中”

“当然,晚辈自是参加了那太虚城中的宝物交yì

大会。怎么?前辈认为晚辈在那交yì

会上得到了一了不得的宝物?”杨昭镇定的说道。

其实,他的内心早已慌乱了起来,难道自己拥有仙府的事情暴露了?怎么可能,那么到底是什么宝物呢?

“哼!你自是不知,我早已掌握了你的行踪。一天之内你连走数十家商铺,出售出了几百枚中品丹,得到了上万块灵石。呵呵,小子把那制作中品灵石的秘方交出来,我便饶你一命。”

等灵舟上的声音传下来后,杨昭顿时大惊。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dào

自己卖出了二百多枚中品丹,而且自己当时早已用了假面脸谱改了容貌。

杨昭自是想不清楚,便不再隐瞒。便开口问道:“前辈,您说的没错,我却是在太虚城中卖出了二百多枚中品灵丹,但是您是怎么知dào

的,也得让晚辈做个明白鬼,否则晚辈自是心中不甘,难以交出那个秘方。”

灵舟的主人在听完杨昭的回答后,说道:“小子,我修liàn

了一种秘术。我只要在你身上施法,不管你改变了什么面容,走到哪里,都能寻到。”

原来如此,怪不得自己的心里总是发出奇怪的压抑感,若不是奇书示警,我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杨昭在心中默默的想道。

随后杨昭说道:“哼,就算我把那种秘术交给你,恐怕你也不会放过我。毕竟,我身上还有上万块灵石再身,你得不到又怎会甘心离去?而放了我的话又会惹恼到了我的师门。哼!今晚咱们不死不休。”

“好,好,好!哼!就算得不到你那中品丹的秘方,能得到你那数万快灵石也是够了,那咱们就来做过一场。哼!”那灵舟的主人气呼呼的说道。

还没等那灵舟的主人把话说完,杨昭便听到灵舟上传来数十人说话道:“大哥,杀鸡岂可用牛刀。让弟兄们来宰了这小子,也让大哥消消气。”

等这些话说完之后,便见十三道飞剑向下飞去,那些人御剑而来,竟然都是炼气后期的修为,甚至还有两个人到达了炼气大圆满之境。

杨昭看到这一幕,就知dào

这一次恐怕不会善了,恐怕还会栽在这里,便在这些人还没到达地面之时,就开始抢攻起来。

想到这里,杨昭二话不说,灵剑一起,数十道紫色剑qì

猛然向天空飞去。那剑qì

冲霄的声音在漫天中飞行,与那些人的法术相互碰撞开来。

还没等那些人开口,杨昭又是左手一招,在虚空中画出法印,数十道火球发出“噗嗤“的声音便出现在虚空之中,紧跟着那数十道剑qì

的轨迹亦是向天上的众人轰去。

这一番出手,杨昭便拿出了自己十分的力qì

。而天空上的众人却是仗着人多势众,却是小小的吃了个暗亏。

等天上的众人御剑下来之后,却是各个狼狈不堪,杨昭再一注视,却是发xiàn

那些人的头发有的竟是被被火球术烧了个精光,有的却是被剑qì

所割烂了衣服。

这些人恶狠狠地看着杨昭,也是阵阵恨意浓浓。

只见一人开口道:“小子,你竟然如此对待我等。哼,我们自是没完。不把你挫骨扬灰,誓不为人。”

“呵呵,对待尔等,我难道还会怕吗?哼!那就来吧,看看你们有什么手段让我挫骨扬灰。”杨昭冷笑着说道。

他自是不惧,但也是不会轻松下来,只是对刚才的出手不甚满yì



还没等杨昭反应过来,顿时便看到数十道飞剑,夹杂着法术的声音,向他从四面八方铺散而来。

那些剑光,再深夜的密林中闪闪发亮,那些法术的声响亦是震人心魂。

杨昭的剑qì

随着那些剑光的到来,却是已经击出。

杀气随风而荡,密林的树木亦是被这些剑光摧散而开。

他的剑法除了紫虚神雷真诀,便也只剩下师门传下来的太虚九剑开阳真诀。剩下的便是自己胡乱学到的,最多只能得到一个平凡二字。但是,凭借那高深的剑道修为,剑qì

飘荡四方,却是将那些人的飞剑阻挡到了身前三尺之外。

三尺剑道,莫不如是也。

而那些人却是看到了自己的飞剑与术法被阻挡到了三尺之外,亦是大奇,然而却是不惊。

只见他们慢慢的向杨昭走去,利用飞剑缠着杨昭的时机,却是准bèi

将杨昭合围起来。

杨昭看着他们的动作,亦是猜想到了这些人准bèi

干什么。

只见他默念真诀,脚踏七星,使出了那鬼神般的步伐向众人而去。虽然那些飞剑阻挡了他的剑qì

,却是挡不住他那传神的紫霄神雷真诀。

只见深空之中,雷光大闪,杨昭在这些闪电的光芒下前行而去。

在这雷光大作的声响中,众人亦是为之一震,甚至连那呆在灵舟上的神mì

修士也是惊讶起来。

而杨昭却是像隐入虚空之中,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步法与剑招。

他的步伐很快,快的让人无法看清,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而他的剑亦是犹如天外流星般,不可捉摸,不可抵御,无迹可寻。

剑以至,雷神响,闪电的光芒也随之而去,却是向下冲来。

九步一杀,谁人能阻!

只听见“轰隆”的几声,数道紫色电光忽射下来,却是神雷已至,而杨昭的剑也是已然到来。

“啊!啊!……”的几声随着杨昭的剑光而逝,却是已然有了数人倒在了杨昭的剑下,倒在了那数道神雷之中。

剩下的众人为之一惊,想要召回被杨昭的剑qì

所阻碍的飞剑却是已然来之不急。

剑qì

随风遁隐,虚空血色染虹。

众人无奈之下,亦是不在发动进攻,而是运念起了风墙术,虚空之中忽然聚起数道狂风,挡住了杨昭的去路。

而杨昭的剑qì

击在了风墙之上,将其击散后,却又聚合而来。

杨昭见此,却是无有他法,只能御起飞剑,绕过风墙向前而去。

众人似乎早已料到杨昭会有此做法,便将召回来的飞剑刺向杨昭。

而杨昭又是将飞剑召回,御于身前。

这样一来一往之间,却是耗费了杨昭的气力与心神。

刚才若不是众人轻敌,甚至连防护罩也不开,杨昭又怎能到其身前。而现在呢,则是渐渐的向杨昭不利的方向而去。

杨昭自是心有不甘,却又是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如他们所愿慢慢的消耗下去。

因为杨昭的剑术强硬,杨昭便忽略了法术的修liàn

。源于那些术法低阶的威力太小,而中高阶的则又耗费法力。所以,杨昭只得炼制了大批符箓。若是现在将这批符箓使用出来,运用得当,配合自己的剑术亦是能够把这些人的风墙之术所破。

随后,杨昭便对着众人轻蔑的笑了笑。

漫长的战斗中,杨昭已是杀了六人,但是却远远不够,还剩下七人。若不是灵舟上的人自凭身份不想与杨昭交手,否则杨昭早已死在了众人的剑下。

剑影漂浮在这密林之中,这黑不见五指的密林亦是被剑光所笼罩。

杨昭看着那些人沉着的应对着。

只见他大喝一声:“起!”

高速穿梭的身影便硬扛着那呼啸而来的飞剑向风墙而至,那灵动的身影在飞离的过程中只留下了道道淡薄的紫色剑光。

下一刻,杨昭自是已然来到了风墙之前。却是为了来到这里,杨昭也是被那些飞剑割破了衣衫,他的身上留下了数道淡淡的血痕。

那些血迹慢慢的从杨昭的衣衫上滴落到了密林的落叶之上。微风拂吹着他的伤口处,似乎有些瘙痒,但是杨昭的表情却是如痛苦一般。

虽说那被飞剑刺到的伤痕很淡,但杨昭却是知dào

剑锋早已深入到了他的体内,那遗留下来的真气甚至开始在他的体内破坏起了体内的经脉。

虽说很是痛苦,甚至是第一次受到如此的伤害,但是若不强忍着,等待他的将会是死亡。

等杨昭来到风墙边上后,众人亦是惊慌失色起来。只见只剩下一位的炼气期大圆满修士,拿出了一件如扇子般的灵器。

那把灵扇看起来却是不凡,是一件上品灵器。

他将那把灵扇抛向空中,霎时风起而行,树叶亦是哗啦啦的响了起来。

那把扇子慢慢的打开了扇形,闪着金光。忽然,那把扇子颤抖了起来便开始扇起了扇面,只见扇子扇动之后狂风愈演愈烈,渐渐形成了数道有刃的风刀。

沙石乱纷,狂风呼啸,树叶亦是随着那狂风形成的风刃向着杨昭席卷而来。

杨昭确实没有想到那人会来这么一招,自是无法阻挡,只得被那数道风刃所割伤,他随着风势而行,身体轰然被飓风扑倒在地,一口献血亦是喷口而出。

众人看着杨昭的摸样,也是露出了惊喜之色。

只见他们将风墙散去,拿起了手中的灵剑便向杨昭而来。

等他们快要来到杨昭的身前,却是看到了杨昭露出了大喜之色。顿时心中一惊,暗道不好。

可惜,已然迟了。

杨昭要的就是这个时机,只见他忽然暴起,脚御神虚步随空而行,随风而去。

血色染红了杨昭的身体,他大笑着看着众人,像是在看着死人一样。

而众人亦是露出了犹如赴死一般的凄惨目光。

杨昭御起了早已从储物戒指中拿出来的剑qì

符箓,默念口诀,那些符箓便犹如杨昭的剑qì

一般,向着众人而去。

“轰隆隆……”

随着符箓的展开,爆zhà

声亦是随风传来。

杨昭拼命的掷出了手中的数十张符箓,剑qì

随风般的冲向众人。

看上去漫长的战斗,它的结果只不过是闪现在了这一瞬之间。

杨昭的身体随着那数十道剑qì

而行,枯叶亦是随着他的身影飞散了起来。

等他的剑影消逝之后,杨昭的身前只剩下了七具被乱剑穿身的尸体。

一位浑身浴血的尸体,只见他死后还是恶狠狠的目光看着杨昭,似乎死不瞑目。他至死也想不到,杨昭为何能够将他们全部杀死。甚至他至死也想不到,他的大哥为何不在这是搭救他们。他好恨,可惜只差一步,若是他们能够小心翼翼的话,恐怕死的便是杨昭了。

杨昭看着他们的尸体,没有流露出一丝可怜之色。

是的,何必可怜他们,他们若不死,死的便会是自己。只能怪他们想杀自己,只能怪他们活在了这个杀人如狗的修真界。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句话没错,一点也没错。可是杨昭的心情亦是不自然的沉重起来。他好怕,他怕自己迷失在了这种感觉之中,甚至开始冷血起来。

随后他便哈哈大笑,心中念叨着:有情,无情,自然是情。既然无法改变,那么自己就只能默默承shòu着。只求能够证得大道,明见本心。

此时,天空中已是露出了淡淡的阳光,那肃杀的气息让人心中感到十分的烦闷。

看着那些人的尸体,杨昭却是轻松不起来。只因,还有一个大敌在等着杨昭,生死亦是不过是一剑之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第十九章有剑横于两人身前

“精彩,真是精彩。”只见那位灵舟的主人看着杨昭的目光,说出了这样奇怪的话。

杨昭也是大奇,亦是丝毫不惧地迎向他的目光说道:“为何?”

那位灵舟的主人,似乎并不比杨昭大上多少岁,但是却以突pò

了修真的门槛,到达了常人一生也难以到达的筑基期,甚至他已经突pò

到了筑基中期。

只见他拍了拍手掌说道:“看你的剑法,那是一种享shòu

。”

“哦!是吗?”

那人肯定的答道:“是的。只是可惜了。”

“为什么呢?”杨昭亦是问道。

“你不知dào

吗?可惜,若是再给上你数年或者数十年的时间,你便有可能突pò

了那道门槛,或者是超越了我。可惜啊。”

那人似乎流露出了一种惋惜之色,是的,的确是惋惜。或许有些可笑,杀自己要杀的人竟然还流露出惋惜之色。要是有人能够看到这幕,恐怕也是要把他俩当做傻瓜一样看着。

“可是,我不觉得有多可惜。呵呵,或许你杀不掉我也不一定呢!”杨昭也是笑着说道。

太阳渐渐圆了起来,那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了两人的身上,但是却融化不了两人各自对对方的杀心。

对视一秒,两秒,或许很长,或许只是在一瞬之间。

杨昭却不自然的笑了起来,只见他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不问我,为什么不问你不救自己的手下呢?”

那人答道:“你是一个聪明人,甚至是我很欣赏的聪明人。我又怎么会问这个笨人才会问的问题呢?你不是也没问吗!”

“呵呵,酒随双知己,难伴几世尘。若是在我的家乡,我们一定能够成为朋友。”杨昭亦是流露出可惜的样子说道。

随后,杨昭不等他回话,又问道:“你能告sù

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那人回答道:“我叫云飘摇。你呢?”

“我叫,杨昭。”杨昭自是看着那满天的云朵回话道。

云飘摇等杨昭说完自己的名字后便说道:“你能不能告sù

我这两句诗的前两句吗?”

杨昭听完后亦是大奇,便摆了摆手说道:“呵呵,即兴而作,即兴而作。我以前就很爱写诗词,只不过作的大多是词而以。”

“哦,呵呵,是吗?”云飘摇亦是笑了起来。

“若是你想知dào

,那么我便告sù

你吧。”杨昭想了想后便开始念起了那首诗“月缈星飞尽,天高待日云。酒随双知己,难伴几世尘。”

“好诗!”云飘摇看了看杨昭说道。

杨昭却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是吗?呵呵,这首诗还没有名字,要不然你帮我取下吧!”

云飘摇本是不自然的摇了摇脑袋说道:“这样好吗?”随后又看了看杨昭的目光,似乎那目光中还带有一丝期冀。便又话锋一转道:“唉,看你那一脸期望的样子。好吧,我便帮你取了。名叫遇云而述吧。”

杨昭亦是奇怪的露出了喜悦的目光道:“很好。以后有人听到了这首诗便会知dào

在某一年某一天,一位叫做杨昭的人遇到了一位姓云的知己后作了一首诗。”

“对了,你累不累,我可是累得很,咱俩休息一下吧。”杨昭看了看天上的景色道。

“哦,说的也是。你不说我还不知dào

累呢。”云飘摇也是对着天空说道。

随后杨昭便与云飘摇躺在了树木旁。

杨昭躺下之后便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两壶美酒,给了云飘摇一壶后,便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而云飘摇拿起了酒壶,似乎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只见他喝着壶里的美酒,用手在树上敲击着,那敲击声甚是动人。

杨昭看着他的神情,便知dào

他是一位有故事的人。

云飘摇看着手中的酒壶说道:“你知dào

吗?我以前本想做一位教书先生,准bèi

明修儒法,真修那浩然正气,确是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身份却是无法入得那儒家仙门。”

“而后呢?”杨昭好奇的问道。

“没有然后了,没有了,再也没有了。”云飘摇摇晃着脑袋说道。

其实,他是很少喝酒的,在出了一些变故后,他再也没有喝过酒。但是,今日不知怎的却又喝起了酒。甚至都有些喝醉了。或许,是因为杨昭吧。

云飘摇看着杨昭道:“你知dào

吗?你很像一位故人。”

“呵呵,你喝多了。故人?呵呵。”杨昭看着云飘摇的神色道。

“是吗,我没有喝多。”

渐渐的俩人都喝的是酩酊大醉。若是有人看到这幕画面,会想到这两个人是很好的知己,却是绝对不会想到这俩人其实都很想杀掉对方。

……

……

夕阳西下,秋风吹着落叶。在这片黄昏的景象之中,杨昭安逸的躺在树木旁,而那云飘摇却是静静的立在他的身边。暮风轻揉着他的脸颊,寒鸦亦是在这片渺无人迹的密林里远远的随着西风飞去。

杨昭兀然的晃了晃身子,随后便揉了揉双眼,却是看到云飘摇静静的立于自己身体的前方。

只见云飘摇朝后看了看道:“你醒了。”

杨昭亦是答道:“嗯,看来你早就醒了。”

“哦,我也是刚醒没多久,本来还不醒。却是被一只三尾妖狐打扰而醒了过来。”云飘摇轻轻的抚弄着他那如云般的衣裳道。

“哦,是吗。它叫小白。”杨昭说道,说完后却是想起了昨晚那只三尾妖狐,嘴角边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云飘摇看着杨昭那微淡的笑容,便露出奇怪的目光对着杨昭说道:“你知dào

吗?我看到了那只妖狐小心翼翼的走到你的身旁,喝起了酒壶里的酒,随后便躺在你的怀里,用舌头很亲昵的舔着你的脸颊。”

杨昭顿时大急,用衣服忙擦起了自己的脸。微笑着说道:“啊!怎么可能呢?”

“真的,或许是它发xiàn

了我已经起来,却是如风一般在我的眼前消失不见。我也以为是做梦一样,但是看到你身边的酒壶已是空空如也,便是知dào

原来我不是在做梦。”云飘摇想着刚才的发生的事情说道。

随后俩人便大笑了起来,但是笑完之后,俩人的目光却是开始严肃的对视着。

“刚才,为何不杀我。”杨昭看着云飘摇的目光道。

云飘摇也是看着杨昭的目光,便开口说道:“想杀你的时候,我便会杀你。不想杀你之时,我又怎么会动手呢?”

“那么,你现在会杀了我吗?”杨昭移开了那看着云飘摇的目光道。

“你说呢?”

“那它呢?”杨昭又问道。

而云飘摇却是没有移开看着杨昭的目光,随后便摇着脑袋道:“你怎么知dào

?”

而杨昭却是用着刚才云飘摇的话反来回答道:“你说呢?”

云飘摇移开了看向杨昭的目光,便看着前方说道“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果然有意思。”

此时,这片地方却是下起了雨,那湿漉漉的树叶被雨水打了下来,落在了两人的衣服上。

随后,云飘摇看着杨昭那被雨水打湿的脸颊道:“其实我在等这场雨。”

“你知dào

吗?或许雷雨之时,我的实力会更高。”杨昭好心的说道。

“那又如何?”云飘摇反问道。

是啊,那又如何,修为上的差距难道仅凭剑道上的天赋就能够弥补得了吗?杨昭听完云飘摇的话便默默的想着。

“那就来吧,看来这场雨也是不知dào

要下到多会。”杨昭看了看这下雨天用沉重的语气说道。

随后他又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知dào

你是不会因为那些中品丹来杀我的。”

“哦?看来你很了解我。”

“你不也是很了解我吗?”

“没有为什么,只是有意思。”

两人一答一问之间,却也只是说出了这样奇怪的话语。

杨昭听完了云飘摇回答他的话,便惨笑着说道:“只是因为有意思吗?呵呵。我不知dào

你是为何如此,但是我告sù

你,我是不想死的。当然也请你不要手下留情。”

“呵呵,我其实也是很怕死,也请你不要手下留情。”云飘摇亦是嘲笑着说道。

杨昭这时却闭起了双目,依靠在树木上,手里却不知何时拿出了酒壶,便向口中倒去吗,随后又说道:“我想见它。”

云飘摇听完杨昭的话不作他想,便开始向密林深处走去。

此时,雨水从浩瀚无际的天空之上泼洒而来,似乎无声无息的浸落到了这个密林的每一个角落。再美的风光,在杨昭的心中也是没有了丝毫的意义,似乎不知该怎么连理一般,雨到底会跟着云去到那里呢?

头顶上的雷鸣,闪耀着紫色的雷光照耀到了杨昭的脸上,灰色的云朵亦是从天空飘荡而来。那凄凄惨惨的感觉在他的心中翻滚着,是啊!雨会随着云去到那里呢?

杨昭不知dào

答案,他也不想知dào



……

……

杨昭就这样默默的想着。过了好一会儿,等杨昭回过头来,便看到一位穿着白色衣裙的少女跟着云飘摇的脚步在他的身后慢慢的走着,那深红的脸蛋却是盖不住已经哭泣过的目光。

杨昭疑惑的看着云飘摇与那位少女,随后便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见他开口道:“怎么可能,小白,小白她修为不够。怎么会化形呢?”

云飘摇便解释道:“九尾狐的后裔从生下来后便可以化形,但是却隐藏不了那身后的小尾巴,只能等到化形期后才能真zhèng

化为人形。”

原来如此。

想到这里,杨昭却是无奈的从云飘摇的身后将小白拽了过来,摸了摸她那如雪般的小脸蛋。便开口道:“想动手就动手吧。”

小白却是摇了摇脑袋,小脸上露出了可怜兮兮的面容,似乎快哭出来一样。只见她用小孩般的目光瞪着云飘摇,那美目中却是流露出了孩子的撒娇气,看着云飘摇的目光亦是惨淡无华,

杨昭看着小白的目光,却是怔了一下,揉了揉她那可爱的小脑袋温和的说道:“小白,不用求他,我和他之间的事情终究会分出结果。”

而小白听到了他的解释后,却也是不在看着云飘摇。只见她靠在了杨昭的怀里,用那可爱的三条小尾巴,轻轻的拂动起了杨昭的双腿。

而后她便说道:“昭哥哥,我叫白雪,我喜欢听你叫小白。”

杨昭看着她那纯洁的目光,亦是心中泛起了怜爱的感觉,也是温柔的说道:“我也喜欢听叫我昭哥哥,当然叫我杨昭也是可以的。”

然而,小白却是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杨昭便是明白,她不愿叫自己杨昭,只是想叫自己昭哥哥。

随后杨昭便将小白推向了树旁边,开口说道:“小白,你要乖一点哦。我先和这位云哥哥做点事情。”

小白乖巧的点了点脑袋,却又用那小巧的目光恶狠狠的瞪着云飘摇,而云飘摇却是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靠在了大树上,紧闭起了双目。

其实,云飘摇看似神游天外,但是却一直在观察着杨昭俩人。看到小白那恶狠狠的目光之后,心中亦是露出一丝苦笑,却不知在苦笑着什么。

杨昭也是用自己那双透人心神的目光看着云飘摇,但是云飘摇却还是像没有感觉一样,依然紧闭着双目,似乎早已神游到了这方天地之外。

只见他说道:“准bèi

好了吗?好了的话,就拔剑吧。”

杨昭听着他的话,却是无法,又看了看小白的目光。只得说道:“那好吧,那么我就要动手了。”

杨昭拔起了手中的剑,而密林中却是风雨依旧。

这场雨以下了许久许久,也是,从黄昏下到深夜,雨点哗啦啦的敲打着树木的枝叶,那些枝叶亦是哗哗的回应着,相互聚合的声音噼啪噼啪的在这三人的耳中响起,似乎又飘散到了远方。

杨昭拔剑之后,云飘摇也开始拔起了手中的剑。天空之中亦是响起了惊人的雷鸣声,数道银色的电光似乎冲破了天际,数道紫色的电光又像是冲出了黑暗的枷锁一般,闪现到了杨昭与云飘摇的目光之中。

雷动,便有剑声在两人的耳畔响起;电闪,亦有撕裂的声音在两人的耳畔响起。

那两把剑似乎是在赞叹,又似乎是在悲鸣,却是在这秋雨之夜之时已经横竖在了两人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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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有阵顶立在天地之间

剑是一种杀人的武器,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那一年,在太虚山数百里之外的一片森林里,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

那一年,深夜之时,剑光如酒,引人振奋。

那一年,有酒,有剑,也有美人,更有两位奇怪的人。

这两人在这深夜之时,在这雨水之下,在这密林之中,只是因为有意思,就开始了一场生死之间的决斗。

那杀气如风,那气势如虹。

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衣服,染红了青衫白衣之间。

在这一静一动之下,又似魂断到了梦中一样。

时间就这样定格到了此处,空气之中弥漫着那悲凉的杀意,飘散在了这雨林深处的景色之中。

……

……

此时,两位厮杀的修真者,各自停下了自己的剑。

杨昭看着云飘摇道:“为何?为何如此?”

杨昭说完话后,看着天空。他实在想不明白,毕竟这个世界有许多他想不明白的事,其实根本不用想太多。但是,他却是很不甘心的问着云飘摇,想让云飘摇给自己一个满yì

的答案。

云飘摇亦是看着杨昭的目光道:“我只是想做一件有意思的事,亦是让我开心的事。”

为何会这样呢?

却是原来如此。

云飘摇将自己的实力硬压到了炼气八层,这样两人的实力就会相同。

云飘摇做这样的事情,只是想让自己开心罢了,只是因为有意思罢了。

可是,这这样做却让杨昭感到了一丝屈辱。

两人都是用剑之人,都是那样的孤芳自赏。

此夜无月,两人亦是无话可说。

小白看着这凄凉朦胧的画面,那悲伤的样子,似乎心都碎了。但是,她却无法阻止,两人都已是她的生命中最重yào

的人,她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弱弱的藏在大树身后,默默的看着这个画面。

杨昭看着云飘摇,凄惨的笑了笑,随后便抬起了手中的剑说道:“我有一真诀,此诀生于紫霄惊雷之中,配合那鬼神般的步法,练此剑诀者同境之下无dí

。”

而云飘摇也接着说道:“我也有一真诀,此诀生于风云渺渺之中,配合那飘渺无烟的步法,练此剑诀者同境亦是无dí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彼此,似是一立万年,似又是一瞬之间。

惊雷响,风云动。

杨昭大声念起了紫霄神雷真诀:“九天神雷,紫霄神威。逆乱九步,神虚引之。”

等杨昭念完之后,云飘摇也是大声念起了他那传神的剑诀风云飘渺真诀:“风神烟渺渺,云雨水飘飘。飘渺难催下,苍天几曲箫。”

两人各自运完自己的真诀,只是两人运用灵剑的方法却是各有不同。

一人手持灵剑,一人御剑而决。

一人守得三尺之地,一人决胜于千里之外。

杨昭运用着手中的剑,雷神响,剑也是随雷声到来。

那紫色剑qì

冲破九天,却也遇到了银色剑qì

的阻挡。

而云飘摇呢,则是人未至,剑已至,在风雨飘摇之间,银色剑qì

亦是随之而来。

杨昭自是不惧,只见那飞舞在天空之上的灵剑伴随着银色剑qì

冲破风雨之间,来到了杨昭的身前。但是,却诡异的停留在了杨昭身前三尺之外。

似乎只要杨昭的剑在手中,那么不管是何物都不能冲破那三尺剑锋所形成的紫色光圈内,甚至连风雨亦是不能。

这就是杨昭的三尺剑道。

画面定格于此,杨昭手中的剑随着惊雷的响动中前进一步,而那把银色飞剑却像是被震慑一般退却了一步。就这样,杨昭慢慢的来到了云飘摇的身前。

云飘摇的飞剑不能前进,依然在拼命的阻挡着。

然而,就要等杨昭手中的剑刺向云飘摇的身前之时,意wài

却是发生。

只见云飘摇的身体似乎隐于风雨之中。

那缥缈如风的步法随之而动,却是诡异般的避开了杨昭手中的剑。而后,那缥缈般的步法却又是像云一样定格在了杨昭的三尺神前。就这样,一静一动之间,杨昭拼命的挥舞着剑qì

,电光亦是随着劈来。

前进似是咫尺,又像是远在天涯。

但是,不管怎样。杨昭手中的剑却是如永远也碰不到云飘摇那白色的衣衫一样,总是刺向虚空之上,而那紫色惊雷亦是劈到了虚空之中。

似是而非,从进攻到防守,又从防守转变成了进攻。

两人在不停的转变着。

或许是感觉闷了,杨昭停下了脚步看着云飘摇。随之而来,云飘摇亦是停下了脚步,撇着嘴笑着,用那无邪的目光看着停下来的杨昭。

两人依然是无话可说。

……

……

过了许久,杨昭深吸了一口气,便又提剑砍来。

然而,云飘摇看着杨昭前进的目光,却诡异的笑了起来。

杨昭却是无法理解这种笑容,是的,两人僵持于此。除非云飘摇解除自己的禁制,否则两人还回是像刚才那样挥剑于一静一动之间,

但是,他知dào

云飘摇是不会这样做的。

两人虽然在这片雨林之中互相厮杀,但是却又是像多年知己那样惺惺相惜。

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了。杨昭无法,只能不再看着那诡异的笑容,持着手中的剑向前方刺去。

在杨昭又要来到云飘摇的身前之时,云飘摇的身子动了。是的,动了。但是,却不是像刚才那般使出飘渺的步法在躲闪,而是用手御起了飞剑也向着杨昭刺去。

杨昭看着云飘摇的动作,却是无法理解。

“你要败了,或者是要死了。”云飘摇一边御着飞剑一边说道。

这一句话说完,让杨昭的心中亦是一惊,他警惕的看着将要而来的飞剑。

只见他站立于地,脚踏七星,那犹如鬼神般的步法却是施展而来,他的身体隐于虚空,又像是逆乱了阴阳一般,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身影。

然而,不知怎得,却依然无法冲破那道飞剑。

或许不是要冲破那道飞剑,而是无法抵挡飞剑的到来。

那把飞剑犹如云朵一般在空中漂浮着,又似乎像是狂风一样在空中飘舞着。

可惜,若是杨昭凭借他那剑道的修为亦是足以让人惊讶。但是,今晚他却碰到了一位比他的剑道修为还要高上一层的高手。

是的,高上一层。

就只有那一层,却让杨昭受到了惨重的伤害。

所以,当云飘摇的飞剑回旋而去的时候,剑qì

就已经刺穿了杨昭的胸膛。

此时,似乎已经到了子时,但是离天明还是远的很。那些落叶被雨水打的哗啦啦的飞响,寒鸦也是早已被两人昨夜之间的战斗所吓飞。

夜是如此的静,静的只有三人那沉重的呼吸声。

杨昭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胸膛上的伤口,小白也是瞪大了那双泪花花的小眼睛。

只有云飘摇依然如早已料到的神情看向远方,却是不知在想着什么。

小白连忙跑到杨昭的身前抱着杨昭,抚摸着他的伤口,但是却被杨昭给推向一边。

她的泪水流满了脸颊,少女那可爱目光紧盯着杨昭,只得呆呆地看着。

杨昭也是感觉有些失态,便对小白道:“不要过来,我还能撑得住。”

小白无法,只能又退回树木之后,有那双可怜兮兮的小眼睛紧张的看着前方。

杨昭看着小白退回之后,静静地看着自己身体上的那道伤口。那伤口很细,但是却已是洞穿了杨昭的胸膛,只差那么一点,杨昭就会再次进入鬼门之关。

也不知是云飘摇手下留情,还是意wài



但是,杨昭知dào

,下次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杨昭抚摸了一下伤口,吃了一颗止血丹,随后对着云飘摇轻声说道:“剑意!”

云飘摇听到杨昭的话后,也是一怔,但是却不惊讶,而是点了点头道:“是的。”

“你很厉害,但是我是不会停下手中的剑的。”

“我也是。”

两人的对话,表明了两人的心态,也表明了两人的意志。

杨昭随后又开口说道:“我知dào

你很强,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强。”

此时,云飘摇的飞剑却是没有沾上半点鲜血,但是杨昭的身上却已被那把剑上的剑意所刺穿。

“你说看我的剑法像是在享shòu

一样,但是,到现在我才发xiàn

,原来你的剑法更能够让人有了享shòu

的感觉。”杨昭接着上句话说道。

这次,云飘摇却是没有回答。

若是杨昭的剑法像是随声而行,那么云飘摇的剑法更像是一种飘渺无边的舞蹈。

声乐配合着舞蹈,演练起了一幅让人惊讶无比的舞台剧。

等过了好半天,云飘摇才开口说道:“休息好了吗?”

杨昭回答道:“好了。”

云飘摇又道:“那么就再次出剑吧。”

杨昭如一往无前的坚定回答道:“好。”

就这样,;两人又开始了那残酷而又飘忽的战斗。

生死亦不过是一剑的杀。

……

……

为了战胜云飘摇,杨昭大胆的紧随着云飘摇的飞剑。但是,却没有一点效用。

云飘摇的剑意,像是风一样在飘动着,又像是云一样静止着。

那一动一静之间,不管怎样努力,杨昭总是无法抵挡这两道剑意。

是的,不管那把飞剑再怎样缥缈无烟,杨昭却也已经发xiàn

,它其实只有两招:一动,一静。

但是,知dào

是知dào

,杨昭的剑qì

却是不管怎样也无法抵挡这种一动一静之间的剑意。

没办法了,只有拼死一搏了,杨昭如是的想着。

然而,剑意终究是剑意,始终不是那还没有通灵的呆板剑qì

所能抵挡的。

等云飘摇挥舞着飞剑再次向着杨昭刺去之后,那一动一静之间的剑意又是如刚才那般刺穿了杨昭的胸膛。

血水顺着杨昭的衣衫流到了地面的树叶之上,那些树叶被飞剑所残留下得剑意卷起。等到树叶飘下之后,杨昭的衣衫早已被血色所浸满。

但是,那雨水又将血色冲刷了一遍,等杨昭看着自己的伤口之后,衣衫上已是没有一丝血痕,只留下了三道细细的伤口。

杨昭为之不动,似是没有感觉到那三处伤口所受到的创伤。

他只能这样,否则心境一垮,那么刺穿自己的就将不再是剑意,而是那把在天空中飞舞着的飞剑。

杨昭明白,他的剑术修为比云飘摇的低,只得这样拼命,或许也是准bèi

置之死地而后生罢了。

就这样,云飘摇的剑在天空上飞舞着,不再使用任何招数,只是随意向前刺去。

每刺一下,杨昭的身上就会洞穿一个小伤口。

来来回回之间,杨昭的身上已是被刺穿了数十道伤口。

每次血水流出来后,总会被雨水所冲刷干净。

冲刷了数十次之后,就算杨昭再怎么撑着也是受之不了,只得单腿跪下,撑着身体的平衡,免得摔倒在地上。

或许是这种情况让云飘摇也是于心不忍,但不知怎的,他依然召回了飞在天空中的那把飞剑。

然而,杨昭却是无法接受他的好意,只见他抬起了头对着云飘摇讽刺地开口说道:“怎么停下来了,我还等着你杀死我呢!”

云飘摇听完杨昭的话后,亦是嘲笑像是自己一般。只见他轻轻地吹动着手中的灵剑,在这风雨飘摇之时,他的剑也消失在了天空之中,刹那间来到了杨昭的身前。

只见那把剑在杨昭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却已是狠狠地刺进了杨昭的身体之上。

等那把飞剑回去之后,杨昭猛然的喷出了一口鲜血,而后便倒在了地上,而云飘摇却是在收回飞剑之后便开始沉思起来。

……

……

不知躺了多久,杨昭躺在地上默默的想着,或许这次是真zhèng

的死了。那死亡的气息在杨昭的脑海蔓延着,今世繁华如昨日一般,各种景象都出现了他的脑海之中。

此时,天空之上狂风大作,雷光闪电也不是如刚才那般轰鸣。风声,雨声,雷声,这三种声响交合着,似乎也是在天空之上互相搏斗。

只见紫色惊雷狂吼着它的愤nù

之声,那毁灭的气息,似乎要吞噬一切一般。

当这声怒吼传进了杨昭的耳边之时,只见他的识海又出现了第一次学剑之时的情景。

那毁灭吞噬一切的气息在他的识海中释fàng

着,紫色的光芒冲向了识海中的云霄之上,而杨昭亦是被那紫色的光芒所唤醒。

紫色的光芒充斥着杨昭的身躯,他不由自主的拿起了灵剑站了起来。那股毁灭吞噬的气息随着杨昭身体上的动作散发着,也惊醒了正在思考的云飘摇和正要准bèi

冲过来的小白。

而云飘摇在惊醒之后,看着杨昭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却是开始惊喜起来。他露出惊喜的笑意,御起了手上的灵剑,再次向着杨昭刺去。

杨昭呢,却是像是没有看到这把飞剑一般,只见他运起了那鬼神般的步法,连续九步之后便轻轻松松的躲开了那把破空而来的飞剑。

但是由于身上所受到的伤害,他却不堪负重起来,躲开了那把飞剑之后便又是摔倒在地。

然而,在摔倒之时,杨昭却御起了自己的灵剑,只见那把灵剑飞向了空中,带着那丝毁灭吞噬的气息向着云飘摇而去。

那带有毁灭吞噬气息的灵剑在空中飞舞着,云飘摇看到之后顿时瞪大了双目。他想躲,但是却似乎又避之不过,只得将压制自己修为的禁制所解开。

没想到却已是来之不及。

等他解开禁制之时,那把毁灭吞噬的气息已然冲进了他的身体,天上的电光亦是向他劈来。

如果再慢一点,或许那把带有毁灭气息的飞剑云飘摇绝对能抵挡的住。但是那股如猛雷似乎超过声音般的速度。却是打破了他的幻想。

杨昭看到那把飞剑刺进云飘摇的身体之后,便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但是等飞剑落地之后,杨昭却看到云飘摇的身上只有一道很浅的血痕,然而此时他却没有了一丝力qì

,只能呆呆的看着云飘摇。

云飘摇轻轻的擦拭着身上的血痕,只见他的脸上露出了很满yì

又似乎是很愤nù

的笑容。

只见他淡淡的笑着,随后对着杨昭说道:“你很好,但是你完了。”

“是吗?”杨昭无力的回答道。

“哦?我回复了实力,你再也没有机会了。”云飘摇摇着脑袋说道。

而杨昭却是没有回答,是的他无法回答。

但是等了一会儿,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喜色。

随后他便默念口诀,天上的雷声亦是轰响而来,“轰隆”一声便劈在了那把落在了云飘摇身边的飞剑上。

顿时天色大变,数道道耀眼的电光将那把飞剑的周围笼罩了起来。

原来,杨昭却是在这危急关头,使出了紫虚黄庭真经上所记载的神雷剑引大阵。

等杨昭布下大阵之后,看着被阵法所笼罩的云飘摇,心中也开始真zhèng

的轻松了起来。

小白看着那座大阵,露出了惊讶的面容。随后,她走到杨昭的身边,依偎在了杨昭的怀里。

杨昭看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小白,怜爱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没事的,咱们走吧,这次就算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杨昭说完这句话后,便昏了过去。

小白抱起了杨昭,看了看怀中的杨昭,又看了看那座大阵,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那座剑阵不知在念叨什么,随后便抱着杨昭消失在了这片密林之中。

此时,雨已经停了下来,天空之上也泛出了一丝鱼肚白。

而惊雷声依然在那座大阵之上怒吼着,咆哮着,剑qì

与电光亦是在那座大阵之中闪现着紫色的光芒。

似乎天地中只剩下了那座大阵一般。

是的,血水早已被暴雨所冲刷干净。

朝阳之下,密林之中,似乎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了一座傲气如神的大阵依然孤零零的顶立在了这方天地之间。

第二十一章青山在,红颜锁

青冥山,一座很大的山脉,位于广翰大陆的西北畔,其支脉流入于数个国中。

此山脉四季如冬,经年冰雪不化。

但是在此山脉深处却有一座四季常青的山峰,倒是与那山脉中的白茫茫的一片显得格格不入了。

杨昭从昏迷中痛醒过来,睁眼一看,发xiàn

自己躺在了一处无名山洞内。他急忙扯开衣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只看到了滑腻的皮肤,那些伤口却是早已愈合。

那昏迷之前的倒影,现在想起来仍是让杨昭后怕不已。杨昭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庆幸自己没有死在那片密林之处。深吸了几口气,那恐惧的感觉才开始重新缓于平静。

他仔细的观察了这座山洞内的情景,倒是像古代大家闺秀的绣房一样。

此时杨昭正躺在一张银白色的大床上,那床上雕刻着美轮美奂的图景,床头两边各镶刻着两块极大的夜明珠,倒是将此山洞内照的是碧绿光亮,兰花布织成的被褥也静静的盖在杨昭的身上。

床架的不远处有一个精美的梳妆台,那犹如青花般的色彩,似乎蕴含着某种情怀,让人的思绪开始恍惚不已。而梳妆台上的那面琉璃镜,像是缕空一样,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幽香,却也惹得人是徒自惆怅起来。

杨昭想来,这似乎是小白的住处,便也开始放心下来,却又不见小白的身影,杨昭便从床上起来往山洞外走去。

等出了洞口,杨昭看到这座山洞却是位于山峰之巅,没有多想,便朝着远方看去。

至少,杨昭迷失了自己,却也没有迷失了方向。

只是其他山峰都是白茫茫一片,倒也让杨昭的目光开始迷惑起来。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太阳闪耀着光芒照射在白雪皑皑的山峰之上,那反射出来的白光,让杨昭的眼角一阵刺痛。他轻轻地揉了揉眼角,才能看清远方的景色。

那浩瀚的山峰,通体发白,似乎巍峨的插在天空之下,雄壮不已。

但是,杨昭脚下的这座山峰却又神mì

如迷,草木青碧,没有一丝浓雪。淡淡的尘雾似乎遮蔽住了这座青山,那秀丽的景色,与其它山峰格格不同,如同存于梦中一般。

他在这座如有神来的山峰之上,慢慢远眺,远方的泉水又像是从天而来,倒挂在这片碧色的山林之中,浓密的云间,一位如白雪般的美貌佳人从天际而来。

那白色的衣裙,轻轻地飘舞着,像是雪花一样,露出了一张小女嫣然的脸蛋,那如珍珠般的丝带,一闪一闪,载着这位美貌的少女来到了杨昭的身旁。

杨昭看着这位如雪花般的少女,脸上也露出了怜爱的笑容。忽然觉得,如果这位少女永远和自己在一起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那少女,一撇一动之间,露出婀娜多姿的笑容,那妖娆的姿态,真是让人陶醉不已。

而那位少女,看着杨昭的笑容,脸色也是一红,似乎心儿也开始跳动起来。

只见她轻轻的用丝带揉了揉自己那可爱的小脸,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杨昭的身边道:“昭哥哥,你醒了。方才见你还在昏迷当中,我却甚是担心,只得开始在这深山中继xù

寻找那雪花神莲,看能不能将你救醒。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想来已经开始恢复,却是让我欣喜不已。”

杨昭看到小白一脸担心的样子,心中也是一疼,似乎也开始跳动起来。

杨昭温柔的抚摸着小白的小脑袋,开口说道:“小白,谢谢你。也不知我昏迷多久了,那云飘摇也不知dào

怎么样了。”

他皱着眉头,本来只是担心自己的昏迷时间,没想到话机一转,却扯到了云飘摇的身上。虽说两人那次是生死大敌,但是杨昭却知dào

两人也是知己至交,互相都各自了解着对方。

若是换个时间,换个地点,两人绝对是剑中知己。怎难奈,那缘之于此,只是巧合之间,两人便开始了生死间的搏斗。

至于云飘摇为何要杀自己,杨昭也不知dào

。凭心里感觉,那十几个炼气后期和云飘摇不是一伙的。否则,杨昭早就死在了他们的剑下。

小白似乎明白了杨昭在想着什么,但是她却不知dào

该怎么说。只得微微的张开小口说道:“昭哥哥,你已经昏迷了半年了。”

杨昭听完小白的话,顿时大急,就准bèi

说些什么。

还没等杨昭开口,小白又说道:“那云飘摇你也不用担心。他的修为很强,凭借你那种阵法,对他而来倒也没有多大伤害,也只能困住他一会儿而已。”

想想也是,小白本来就和云飘摇相识,虽然不知dào

有什么关系,但是两人的关系看起来也不一般。

杨昭对这个事情倒也没有多大想法,只是对于太虚门那炼气期之间的九峰小比担心不已。

这次肯定错过了,只是不知dào

。若是师尊知dào

自己已经失踪了半年,甚至生死不知,连那八峰小比也都没来参加,不知会有什么举动,还有那些与杨昭交好的师兄弟们,唉。杨昭在心底里焦急的想着,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看着杨昭焦急的摸样,小白便是依偎在了杨昭的怀中,自己也有些心疼了。只见她用身后那三条小巧的尾巴轻轻地抚摸着杨昭,似乎想让自己的动作能够让杨昭那焦急的心情缓和下来。

最难消受的是那美人恩。杨昭不知dào

的是,在他昏迷的时候,小白为了让杨昭转醒过来,甚至不惜用上了九尾一族,那传说中的禁咒——“同心结”。

此禁咒却是那上古时期,一位名为涂山女娇的九尾狐为自己的丈夫,最后一位上古人帝之一的大禹所创。大禹当年治理洪水,数十年而不见女娇,女娇无法,只得聊以度日。然而到最后,却是以悲剧而收场。在女娇将死之时,创下了这种同心之咒,让世间之人凄莫不已。

红颜苦,寒烟怨。

相思却道黄花乱。

同结锁,猜心莫。

痴情忘了,花阴吹落。

弱、弱。

此咒法却是九尾狐为了心爱之人所创,布下此咒,两人当是犹如同心一般,当然此咒法也不止这一点能力,却是让人难以捉摸。

世人皆说,那九尾妖狐,用飘渺的妖娆之法迷惑人心。却是不知dào

,这世间,最痴情之物,只莫过于这九尾狐而已。

果然,在小白依偎在杨昭的怀中之后,杨昭的心猛然开始跳动起来,甚至能够感受得到小白的心情。

他疑惑着目光,看了看小白,而小白也是羞涩的点了点头。

杨昭听着小白心中的话语,却是明白了小白的心中所想,让他的心情难以平静。

在这风铃沧海之间,他俩犹如一场意wài

一般彼此相识。在这天高云寥之下,俩人互相的依偎着,互相感叹着。

一世情牵,谁人能了,只惹得俩人兀自惆怅罢了。

俩人的心却是在这不知不觉之间,相互交融,元神也开始融合在了一起。

“嗯!”

怀中的少女一声无意识的**,让杨昭那难以平静的道心微微失控。

俩人的双眼微闭,元神在识海的虚空相互交合着,那瞬间融为一体的元神精气更是汹涌澎湃的在俩人的经脉中流转不休。

在俩人的经脉之中流转不休的元神精气,一面闪现着白色光华,一面闪现紫色光华。那白紫相融的光华慢慢旋转着,不断的冲刷着俩人的全身诸脉,渐渐流入了俩人的丹田之中,而后又回转到了俩人的识海之内。

俩人的真元却是在这流转不休的运转之中,更加磅礴。

渐渐的,俩人的心灵,也似乎进入到了一个奇妙的境界。一阵阵令人难以捉摸的感觉在俩人的识海之中发生,那种感觉飘渺无烟,与道相合的感觉,却又似真的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昭慢慢的睁开了微闭的双目,看着怀中依偎着的少女,他的心情才开始稳定下来。

那清新如白雪的少女也开始睁开了微闭的双目,她的脸色微红,那柔软的身体紧紧地靠在杨昭的怀里,偷笑着看着杨昭。

过了一会儿,少女蝉翼般的睫毛慢慢的扑闪着,刚睁开的双目,又紧闭了起来,而她那如点了胭脂般微红的玉容也开始微微抬起。

杨昭看着那精致唯美的玉容,顿时无法控zhì

自己的心情。只见他用自己的双手,将小白那玲珑般的玉容轻轻拂动,而后低下了头,轻轻地吻了下去。

而那在杨昭怀中的小白,也是轻轻的微动着自己的双唇,两只小手紧紧地抱着杨昭,那身后的三条纯白色的小尾巴,也是紧紧的缠绕着杨昭的身体,似乎害pà

他会离开。

吻了一会儿后,杨昭才松开了自己的双唇,就这样紧盯着小白。

小白呢,则是在两人初吻之后,似乎瘫软了一样,无法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躺在了杨昭的怀中。

只是,紫虚黄庭真经上说过,必须要到丹婴期后才能阴阳相合。否则提前破了元身,将会元气大漏,修为上也是无法再寸进一步。

却是少女动情,少年难奈了。

小白感受到了杨昭心中所想,也是无奈,只得将那动情的心意驱散。

等两人都平静了自己的心情之后,却是发xiàn

各自的修为都有所涨进。

小白的修为突pò

到了筑基中期,而杨昭的修为也竟然突pò

到了炼气期大圆满,只差那一步就可到达修真的门槛筑基期。

两人却是明白,那元神的神**合,竟然能够使对方都能突pò

境界。

先不说,杨昭的真元是那传说中先天紫气。而且小白却是因九尾后裔之身,也是上佳的炉鼎。那神mì

的元神交合,却是让两人都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两人为何会得到这般好处,却是只因那同心之结。

当两人静立之后,那同心结的描述便出现在了他俩的识海之中。其中说道,若是在突pò

屏障之时,两人阴阳交合,更是能够增加突pò

的几率。

当然,那同心结的能力,亦是不止于此,只是两人不知dào

罢了。

何为禁咒?一般的禁法只是叫做禁制而以,若是冠上一个咒字,那就大大的不同了,威力也是更大了起来。

只希望,他们一生也不要使出这种禁咒。

唉,世事难料。回首间,谁又能晓,只得人事早飞远罢了。

第二十二章狐家有女云白雪

唉,又得看球赛,又得码字小木易真是受不了。

我能说我赔了吗……呜呜

……

……

杨昭与小白相互依偎在一起,诉说着各自的往事。

既然已经共同被施展了禁咒同心结,那么还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说的呢?

杨昭就把自己不属于这个修真界的秘密和紫虚黄庭真经的秘密一起告sù

了小白。

然而小白对于杨昭不属于这个修真界的秘密却是没有惊讶,反而能够理解。

只见小白说道:“这个修真界只是仙界的一个下属,或许你以前的世界也存zài

与仙界之中呢。”

听着小白的理解,杨昭在心底里笑了笑。

杨昭想了想便道:“或许吧。”

也许真像小白认为的那样,地球也是存zài

于这个世间之中,也是说不定呢。

但是,小白对于紫虚秘境却是好奇的很,非要吵闹着要和杨昭一起进去。

杨昭无法,只得默念口诀,将紫虚秘境的出口打开,和小白一同进入了紫虚秘境内。

进入秘境后,杨昭就让小白跟着自己,在这座空间内开始闲逛起来。

“小白你知dào

这座药园有什么功能吗?”杨昭看着药园里那株已经成长到了近万年的人参说道。

小白却是疑惑的说道:“昭哥哥,我怎么知dào

。”

“额,就是,就是……”

杨昭正准bèi

解释,却是看到小白一脸偷笑的样子,顿时明白了过来,这小丫头在戏耍自己。想想也是,那同心结能够沟通两人的心意,自己心中的想法她怎么会不知dào

呢?

杨昭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此药园能够使灵药种植之后,迅速生长,一日成长百年,十日成长千年。你看看,这是我半年前种植的,却是已经快成长为万年人参了。”

“啊,好厉害。昭哥哥,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小白一脸撒娇的样子说道。

杨昭看着小白那撒娇的摸样说道:“哼,找打。”

杨昭轻轻的用手拍打着小白那翘起的三条小尾巴,说是拍打,不如说是抚摸一样。

而小白呢,则是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翘起自己的小尾巴,轻轻地抚弄着杨昭的双手,用那魅惑的双眼犹如涌出小水珠一般看着杨昭说道:“昭哥哥,人家。人家还不是想让昭哥哥开心吗!这样昭哥哥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最厉害的人了。”

杨昭看着小白一脸振振有词的说着,那色厉内荏的小模样,突然觉得好笑。但是,那被小白的小尾巴抚弄着的双手,让他的心里又有了一丝小痒痒的感觉。

“咳咳……”杨昭感受着那种奇异的感觉,顿时的大声咳嗽起来。随后又说道:“哼,少跟我装模作样。”

“昭哥哥真的是很厉害呢。”小白转过身来,用那翘起的小尾巴对着杨昭说道。

而小白呢,则是依然如刚才那般引诱着杨昭。

杨昭的心底里起了一丝悸动,那翘起的小尾巴惊人的弹动力,让杨昭都有些飘飘然了,只得将自己那只放在小白尾巴上的大手放开。

等放开之后,杨昭却看到小白噗嗤的笑了起来。

看着小白那若即若离妩媚的样子,似乎在故yì

引诱着杨昭。杨昭却是无法,只得恨恨的咬起了呀。

小白看着杨昭那恨恨的摸样,却是哧哧地笑着说道:“呵呵,好啦好啦,昭哥哥,我不惹你生气啦。”

“哼,知dào

就好。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吃掉。”

“嗯呢,人家。现在就想让昭哥哥吃掉嘛。”

小白听到杨昭的话后,却是更加得yì

。只见她用那翘起来的小尾巴卷弄着杨昭的双手,那柔软的身子就快倒在杨昭的身上似的,而后微微抬起有些潮红的玉容没有头脑的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香面扑来,杨昭听着小白嗲嗲的声音,不由得一怔。

好吧,先不说吃掉不吃掉,单只是那翘起来有近半人高的小尾巴和那柔软的身材,就让杨昭感到一阵心动。但是,他却没有一丝办法。

唉,苍天啊,为何让我修liàn

了这样一种功法。只能看,不能吃。杨昭看了看小白那戏谑无忌的目光后,在心里恨恨的想着。

那戏谑的目光之中,散发着**的味道。好像是在诉说着,快来吧,快来吃掉我吧。

唉,什么事郁闷?

这就是郁闷。

被一个貌美如雪花般的三尾狐少女,连续**了好几次,而且还大胆的挑逗着自己,然而自己却是没有丝毫办法。不管别人是怎么定义郁闷的,至少杨昭现在就是这样的郁闷着。

杨昭无奈的看了看小白,怎么还有点儿这般调皮的样子。

杨昭气之不过,只能又狠狠的拍打着那翘起的小尾巴与翘臀的根部。

“啊,疼死我了。”小白媚媚的娇呼着,又是惹得杨昭一阵心动。

没办法了,杨昭只得在心底里默默的念起了着静心咒。

小白看了看杨昭,明白了他的心里所想,也没有了任何动作,便收回了缠绕着杨昭双手的那三条小尾巴。

只见她一脸遗憾的说道:“唉,谁让昭哥哥是个好人呢!说实话,人家现在真想让昭哥哥将人家好好的吃掉呢!”

呜呜!我是好人!我现在是个好人。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也能收到一张特殊的好人卡,杨昭一脸苦涩的想着。

小白看着杨昭那苦涩的脸却是没有任何想法,只见她依然撒娇的说道:“昭哥哥本来就是好人嘛。”

“好吧,我是个好人。”杨昭却是将刚才那苦涩的感觉驱除,随后便一脸正气的说道。

说完之后,杨昭却是不管小白的想法,甚至是连看也没有看。就连忙躲开,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座药园。

身后,只留下了少女那无邪的目光与一脸嘻嘻的笑容。

接着,杨昭又与小白来到了矿洞内,当然知dào

了矿洞的功能之后,小白才开始不在嬉耍起来。

只见她一脸崇拜的样子说道:“昭哥哥,你这个仙府真的好厉害,灵药可以迅速成长,甚至连矿石和灵石都可以随意合成。”

“呵呵,还有更厉害的呢。”杨昭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

小白想了想说:“难道,是那种可以随意炼制的中品丹吗?”

杨昭看了看小白摇了摇头,却卖起了关子没有开口。

小白看着杨昭那让自己自己猜的摸样,想了半天之后,才惊讶的说道:“啊!怎么可能。”

杨昭看着小白那惊讶的模样,也是一脸严肃的说道:“怎么不可能。这座仙府的存zài

,在我认为,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不也存zài

了吗。所以,这件事也是可能的。”

两人犹如互相打着哑谜一样再说着那件厉害的事物。

原来,他两在讨论者这座仙府的时间之力。

这座仙府之内的时间,与外界时间的流转却是相互不同。这座仙府虽说只是一个残破的空间,但是也是有着时间的流转,只是时间的规则与外界的时间不同而已。

外界一天,这座空间就过了两天,是外界时间流转的两倍。若是用于修liàn

的话,那么就可以拥有比别人还要多一倍的时间来修liàn



等小白想明白后,杨昭便和小白来到了天空中漂浮的殿宇之上。

看着这些漂浮在空中的殿宇,杨昭便开始遗憾起来。

这座空间之内有十几个大殿漂浮在虚空之中,但是却只有两间大殿对于杨昭而言是有用的。一间便是那可以分解修复器物和回复进阶丹药的器丹房,另一间便是那神mì

的紫虚宫。似其他的殿宇只是供休息和修liàn

用的,却是对杨昭没有任何用处。当然,也不是说没有任何用处,要是这些殿宇放在此空间之外,那么这些殿宇的价值绝对会价值连城。但是对于在此空间之内的杨昭来说却又是如鸡肋一般。

想想也是,杨昭又不可能永远呆在这里面,也不会在这里面休息,要这些没有用处的殿宇又有何用呢?只能徒自欣赏罢了。当然,今日却是有两个人在一起欣赏。

一念至此,杨昭看着小白露出那四处观看的模样,遗憾的心情才开始平静下来。

随后,杨昭便与小白来到了器丹房。

等进了器丹房后,小白看着那座炼丹炉,又看了看四周,便对着杨昭说道:“昭哥哥,这里是不是就是你炼制中品丹的地方。”

“呵呵,何止是中品丹,甚至就是连上品丹和极品丹我也能炼制的出来。”杨昭一脸得yì

的说道。

小白看着杨昭得yì

的目光疑惑的说道:“哦,昭哥哥,那为何叫做器丹房呢?是不是这座炼丹炉也可以炼器啊。”

杨昭解释道:“真聪明。这座铜炉既可以炼丹,也可以炼器。而且它还能分解修复损坏的器物,回复废丹的药力和丹药品阶的升级。

小白看着杨昭微微一笑,听着杨昭对她的夸赞,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杨昭解释了一通之后便和小白朝着其他大殿飞去。

很快,便只剩下了最后一座大殿,那便是那座神mì

的紫虚宫。

但是杨昭看着那座紫虚宫,却是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摆了摆手对着小白说道:“回去吧。”

而小白却也没有说什么,便也跟着杨昭开始飞回地面。

到了地面之后,杨昭看了看那最后一座大殿紫虚宫,便对小白解释道:“那座大殿的名字叫做紫虚宫,但是我却无法进去,只能等到实力到达之后才能进去。”

小白一脸理解的样子看着杨昭,随后便对杨昭说道:“昭哥哥,你告sù

了我你心中最大的秘密,我也有个很大的秘密要告sù

你。”

杨昭看着小白那纯真无邪的双目,怔了怔神,没有说些什么,但心底里却是大吃一惊。

只见杨昭吃惊的对着小白说道:“他,云飘摇真的是你哥哥。亲哥哥。”

小白亦是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是的。”

“那你为何会受伤呢?”

“我和哥哥一同生活了三百多年。却是因为贪玩,寂寞,便离开了这里来到了人类生活的地方。只因一次意wài

的受伤,便遇到了昭哥哥。是昭哥哥让我知dào

了,原来这个世间,除了父母与哥哥还有族人,竟然还有关心和爱hù

我的人。”

“呵呵,是吗?”看着小白一脸感动的样子,杨昭不好意思的问道。

小白肯定的说道:“嗯嗯,那些坏人只是想要得到小白罢了。”

看着小白可怜兮兮的模样,杨昭顿时有了怜爱的感觉,他将小白抱在怀中,看着那双如水珠一般的美目说道:“不要怕,小白。我杨昭保证,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再受伤害了。”

而后又问道:“那为何你哥哥非要杀死我呢。”

“我也不知dào

,哥哥的实力很高,比我大了近五千多岁,有很多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小白回答道。

杨昭疑惑的点了点头,却是没有想到,那云飘摇竟然是小白的哥哥,好乖乖,竟然活了五千多年,呵呵,真是莫名其妙啊。而且,他的实力那么强,却又为何要化成筑基期杀死自己呢?杨昭亦是无法理解,看来,对他的了解还是远远不够啊。

随后杨昭又问道:“那小白你的父母和其他的亲人呢?”

小白答道:“父亲和母亲,我也不知dào

去了哪里,我出生之后便跟着哥哥和族人生活在一起。只是传闻他们去了一个神mì

的地方,具体是什么地方,哥哥倒也没有告sù

过我。族里也只有我和哥哥两个亲人和其他族人。而且,我们雪狐一族的族长也是由我的哥哥来担任的。”

“哦,原来是这样。”

杨昭说完话之后便没有在说些什么,便和小白出了这紫虚秘境回到了青冥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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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水到渠源方自成

经lì

了这半日的飘渺虚境,杨昭与小白不免有些神思倦怠起来。

回到青冥山后,杨昭很随意的看着远处那些白雪皑皑的山峰,心神也开始恍惚起来。

少女嫣然般的笑容如含苞待放一般,那黯然的香气透过了杨昭的心神,缓缓的抚平了杨昭那不平静的心。他们的心事都各自了然,只是都不知dào

该怎么说而已。

远山传来的歌声,慢慢的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天地之中四处飘散而来。

“那些是不是就是你的族人?我的小公主。”杨昭听着那美妙的歌声问道。

小白站在杨昭的身旁,对着那些白雪皑皑的山峰闪烁的光芒,眯着小眼睛说道:“是的。只是在昭哥哥的面前,人家不愿意当什么小公主啦。”

杨昭听到这句话后,微微一怔,温柔轻抚着小白的小脑袋笑了笑道:“呵呵,公主就是公主嘛。那就,那就只当我的小公主啦。”

“嗯,我就只当昭哥哥的小公主。”小白轻轻的说着。

风中带着花香,青冥山神mì

而美丽。

他两相互依偎着,仿佛已进入了神mì

而美丽的梦境之中。

杨昭似乎也不愿意打破这种奇妙的梦境,张了张口,又闭了下来。

小白看着杨昭,却是很有深意的说道:“昭哥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都明白的。”

那很有深意的话语,传进了杨昭的耳中,透入了杨昭的心神。杨昭却不知dào

该怎么开口,像是怕失去这些一样,患得患失了起来。

随后怔了怔神犹豫的说道:“小昭,你明白就好。我始终也是要回到山门中去的。”

小白却是很理解的点了点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时间就像是定格到了此处一般,两人都害pà

打破这一丝平静。或许,打破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当然,我再回去之前,也是要办一些事情的。”杨昭却是抢先开口说道。

小白也忍不住叹息一声,道:“我想帮zhù

昭哥哥,我不愿离开你的。”

杨昭听到这句话,却是没有回答。那叹息的声音却是像震氛人心一样,搅乱了杨昭的心神。

“恩,我知dào

。”杨昭无法只得说出这样一句话。

小白本来蹙着眉头,脸上显出了不满之色,但是在听完杨昭的话后,脸上的不满之意顿时消失无踪,随后又笑嘻嘻的冲着杨昭神mì

的招了招手,说道:“昭哥哥,你随我来。”

杨昭有些疑惑不解,但是却没有说着什么,便随着小白朝这座青色山峰的后山走去。

等到了后山之后,小白神mì

兮兮的看着杨昭,指了指青山的前方,示意杨昭随着她的手向前方看。

杨昭皱着眉头,不可思议的向着前方看去。

虽说,那前方只不过是虚空一片,但是杨昭却是知dào

这虚空之中别有洞天。

随着小白默念了一声秘法,只见前方白茫茫一片的虚空之中,出现了一座空地。空地之上有着一座洞府,也有一座药园。

想来,这里便是,便是雪狐一族的禁地吧。

杨昭微张着嘴,似教xùn

小白似的说道:“咳咳你,你怎么能把你们雪狐一族的禁地,随意让别人进入呢。”

小白仰着小脸,很坚定的看着杨昭,随后又笑嘻嘻的说道:“昭哥哥,这里不算是什么禁地,只不过是我们家族的藏宝园已。族中的禁地另在它处,并且也是只有族长才能打开。”

杨昭这才放心了下来,便宠溺似的揉了揉小白的小脑袋道:“咳……咳……就算,就算这是你们自己家的藏宝处,我也不能随意进入啊。”

小白又仰着小脸,嘟囔着那可爱的小嘴,摇了摇头道:“没事的,昭哥哥。有我在,没人会管你的。”

看着小白那一脸期冀的模样,杨昭无法,只得随小白进入了他们家族的藏宝园。

看着这座栽满各种奇珍异草的药园,杨昭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

这座药园很美,美得让人难以自赏。那满园的奇珍异草又是那样的超脱尘俗,又犹如惊世骇人一般,无论你从哪个角落看去,都能看见那满园深情的生命色彩。似乎这片天地也在这生机勃勃的焕发之下一道活了过来。

杨昭不自觉的闪了闪眼睛,似乎也在为那刚才跳动不已的心情所羞愧。

隐隐间,那满园的奇珍异草似乎又沁入水幕一般,与那茫茫的天际所交融开来。那似有似无的轻音声像是在呼唤着什么,牢牢地抓住了杨昭的心神。

杨昭看了看这满园的仙草珍药,似不能控zhì

自己一般对着小白说道:“小白,你知dào

我现在最需yào

的药草吗?”

“不知dào

。”

“额,就是……”

还没等杨昭说完,小白看着杨昭焦急的模样,哧哧的笑了起来,说道:“呵呵,那怎么可能,我当然知dào

了。”

杨昭一脸尴尬的说道:“知dào

就好,话说你们雪狐怎么也会有人类筑基用的仙草呢?”

小白解释道:“这些灵药只不过是我们用于和人类修士交换用的灵药。”

“哦,原来如此。”杨昭恍然大悟道。

雪狐种植人类所需yào

的灵药和人类交yì

,也会得到一些自己所需yào

的物品。

杨昭看着那些灵药说道:“那么就帮我取过来,就算年份不够我也可以催熟的,我要将这些药草配成筑基丹的丹方。”

“唉,知dào

是知dào

。只不过人家现在想不起来打开药草禁制的方法了嘛。”小白一脸遗憾的说道。

杨昭顿时大急道:“怎么可能会想不起来了呢?”

“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

“小白,小公主,好妹子。你就帮帮我吧。”

小白一脸思索的模样说道:“那好吧,我在仔细想想。”

随后又说道:“昭哥哥,你能不能再让我喝一些你的那些美酒和你烤的烤肉,或许人家就想起来了。”

“……纳尼?”杨昭不由得一怔,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奇怪起来,但是却猜不透小白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杨昭好笑的说道:“不行,不行。吃多了会发胖的,而且喝多了酒也会打呼噜的。”

“啊!真的吗?”

小白一脸震惊的样子,看着杨昭也是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似乎发xiàn

杨昭说的是真的。

没办法了,小白遗憾的对着杨昭说道:“好吧,昭哥哥。小白不喜欢胖乎乎的,也不喜欢打呼噜。哼,便宜你了。”

而后又一脸深情的说道:“况且,昭哥哥烤的烤肉真的好好吃。”

“谢谢夸奖。”杨昭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小白的小脑袋,又说道:“那么现在可以将那些灵药交给我了吗?”

小白答yīng

后,就用秘法将筑基丹所需yào

的灵药采摘下来交给了杨昭。

杨昭心中狂喜,但表面上也没有表示出什么激动的举止,依然淡淡的看着那些灵药。

这些灵药大多已然足够了年份,但是还差一样辅药和两样主药。

其中一样就是那天地之间非是井中、河中、海中所产生之水的无根水。此水必须是天上落下者,地上不沾者,才能称之为无根之水,而那清晨时分花瓣中产生的露珠也是无根水之一。此水清净无暇,不沾有地上之晦气,却是炼药极佳的用水。

还有两样便是那千年的易经草和洗髓花,这两种灵药却是炼制炼气期修士所服用的洗髓丹和元髓丹所需的主药。虽然杨昭已经拥有了这两种灵药,但是年份却是不够,只有几百年而已,却是还要在紫虚秘境的药园里从新再种植一遍,到达千年之后才能使用。

就这样,杨昭便等上了十日之久。在第十日清晨时分,采集了花瓣之中所产生的无根之水后才和小白一起进入了那紫虚秘境之中。

等进入紫虚秘境后,杨昭便急急忙忙的赶到了药园里,随后将那两样灵药采集出来,便开始配齐炼制筑基丹所需yào

的配方。

就算拥有了这些药草,杨昭也才配齐了三份,可见筑基丹的炼制有多么的难。

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杨昭便来到了那座器丹房内开始炼制起了筑基丹。

……

……

数道道紫色的火龙,从那座巨大的铜炉底部升起。

杨昭坐在铜炉的边上慢慢的控zhì

着那紫色的火龙,只见火龙又粗变细,在铜炉内旋转着,那一颗颗配置好的丹药形状也开始随着那旋转着的火龙开始运转起来。

杨昭微微的颤抖着,那恐怖的神识消耗之力,让他的额头上也开始流下了一滴滴汗水。

看来,那炼制筑基丹所消耗的神识果然不是一个小小的炼气期所能炼制的。但是,杨昭却依然不管不顾,他的神识比炼气期大圆满的修士要强dà

的很多,基本上都可以比拟一般的筑基初期的修士了。

凭借着那强dà

的神识之力,杨昭努力的控zhì

着紫色火龙与丹药的运转。

杨昭在器丹房内炼丹,小白却是在器丹房外静静的等着。等到无聊之事,却是感受到了杨昭的那份神识痛苦的心情,但是她也无法帮zhù

杨昭,只得默默的在心底里为杨昭鼓励着,支撑着。

过了一会儿,小白见还没有动静,便是玩心大起,开始在紫虚秘境内游玩起来。

只是等她来到了秘境内那座灵兽园时,却不知为何感受到了一阵苍凉悲莫的感觉,似乎自己来到过这里似的,并且那悲莫凄凉的感觉心底开始迸发,渐渐的传输到了同心结上。

她的眼角开始湿润,并且开始不由主的流下了滴滴泪珠。

而杨昭也是在炼丹的紧要关头感受到了小白心中的那份凄凉的感觉。

只听得轰得一声,铜炉内响起了阵阵爆zhà

的声音,看来炼制丹药却是失败了。那震耳的声音传入杨昭的耳中,他的脸色也开始难看了起来。

虽说可以回复丹药的药力,但是杨昭却是想要靠着自己的努力来炼制丹药。

等铜炉渐渐发凉的时候,杨昭又将一份丹药配方放进炉中,随后又投入到了那让人心情紧张的炼丹之中。

而小白,却是感到自己的失态影响到了杨昭,却是将自己的心情缓和过来,摇了摇小脑袋,便开始回到器丹房前静静的等待着杨昭。

但是杨昭却又在即将凝丹之时失败了,随后杨昭缓了缓这种失败的气氛,将状态调好,便开始了最后一份丹药的炼制之中。

这一次,杨昭却是成功了。虽说炼制的很少,只有十粒,而且还都是下品丹。但却是他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所炼制成功的,杨昭不由自主的在心底里开心的笑了起来。

杨昭看着这些成型的丹药,却又将这些丹药丢进炉中,开始提升这些下品丹的品阶来。

就这样,时间在慢慢的流淌,从杨昭炼制丹药到将那些下品丹提升品阶后,足足过了将近半个月。

小白看着杨昭那憔悴的面孔,自己都有些心疼了。

小白对着杨昭问道:“昭哥哥,一共炼制了多少颗筑基丹。”

杨昭回答道:“一颗。”

小白疑惑的看着杨昭,却发xiàn

杨昭坚定的模样,便也明白了过来。

是的,只有一颗。

那便是那传说中的极品丹。

原本,杨昭准bèi

将那些丹药的品阶全部都提升成了上品丹。但是,在提升成功之后,杨昭抱着试一试的方法,却开始炼制起了那传说中的极品丹。

经lì

了无数次的失败,杨昭将自己的神识调解到了最佳的状态,终于成功的提升了一颗极品丹。可见极品丹是多么的难以炼制,甚至提升它的品阶也是那么的难以成功。

就这样,杨昭休息了半月之后,将自己的真元提升到了最巅峰,便开始朝着那筑基期的壁障而去。

第二十四章青山在前,我观天地如沧海

青山之巅,茫茫一片。

太阳离开了黑白相间的地平线上,灰暗色的天空开始慢慢的变成了浅蓝色,很浅很浅。

转眼之间,那旭日的光芒在朝霞的迎接之下,露出了深红一般的面孔。那光芒四射的光辉,令人敬畏,却又难以直视。

随后,那四射的彩霞又形成了数道如火一般的光线,衬托着红日的光辉,冉冉升起。

恰好一道山风吹来,漂泊于虚空的浅云又随着山风迎向了红日。

那冉冉升起的红日在这浅薄的云彩之中,若隐若现,瞬息万变。随着那漂浮的云彩渐渐变淡,数万道金光又透过那浅薄的云彩,向着杨昭所立在的山峰之上穿透而来。

杨昭坐在青山之巅,呼吸着那随着日出而形成来的先天一气,真元也开始疯狂的在经脉之中运转了起来。

随着那先天一气越来越淡,渐渐的繁衍成了后天之气,杨昭才停止了那磅礴的真元运转,神识之海中的神识起伏也慢慢的缓平了下来。

将自己的状态提升到了最佳的程度,杨昭看着手中的那颗唯一的极品丹,心情也开始跌宕了起来。

基于对极品筑基丹的信任,杨昭认为自己不至于会突pò

失败。但又怕出现意wài

,而且他的内心深处的那道不安也开始影响起了杨昭的心情。所以他便用了十块灵石,布下了紫虚黄庭真经上所记载的聚灵阵。

看着阵内那磅礴的灵气,看着灵气渐渐若隐若现,化为虚实之间,杨昭这才放心下来。

杨昭回忆着紫虚黄庭真经上的运转法门,开始呼吸着那些灵气,将自己的真元从丹田气海之中引导到了身体上的各自经脉之中。

感受着风行,感受着云散,感受着身边的一举一动,杨昭将那颗极品筑基丹吞进嘴中,默默的闭起了双眼。

霎时,无数道化为虚实之间的灵气,开始往杨昭身体上的细孔之中钻去。

原本还万里白云的青天之上,猛然间形成了层层叠叠的紫色云彩,向着杨昭头顶的虚空之上聚拢而来。

也就在这时,杨昭身体上的各个经脉穴位,犹如火烧一般。那犹如猛火般的感觉,引导着进入他身体中的那丝丝灵气开始猛烈地迸发起来。

而小白却是在山中等待着杨昭的突pò

,当她将神念飘向空中之时,却是发xiàn

那虚空之中的紫色云彩,竟然开始凝聚成了紫色雷光,顿时大吃一惊。

“啊,这怎么可能。”小白惊讶的叫了起来。

是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小白的修liàn

方法与人类修士有所不同,但是也是知dào

唯有大乘、渡劫和散仙这些大能修士才会引发神雷天劫之威,杨昭一个小小的炼气期大圆满突pò

筑基期怎么也可能会引发天劫呢?

杨昭感觉到了这种天地之中所难以承shòu的威压之力,也是惊醒了过来。、

看着头顶上所形成的紫色雷彩,杨昭也是摸不清头脑。

他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会这样,就算我吃了颗极品筑基丹,也不可能在突pò

之时形成这种天地之威啊。”

“轰隆隆。”

一阵惊天的轰鸣,在紫色的云彩中闪烁着。

杨昭双手结印,急忙将数道禁制从自己的身前展开。

“轰隆隆。”

又一阵惊雷声在杨昭的耳畔响起。

在那磅礴的天地之威下,那威不可破,那势不可阐。在这威严与苍势的交合之间,杨昭犹如在这片天地沧海之中渺小了起来。

“啪”的一声响起。

一道紫色惊雷随着那啪啪的声音,向着杨昭盘坐着的那块青色山崖上劈去。

杨昭无法,只得抽出自己的灵剑,抵御着那道气势磅礴的惊雷。

那道紫色惊雷,在杨昭的头顶之上,似乎犹如有了灵性一般,绕开了杨昭手中的灵剑,向着杨昭的身躯而来。

感受着惊雷的动作,杨昭顿时大惊失色。

无边的能量震天撼地,那浩瀚的天地之威铺散而来,似乎能够将这片空间劈碎一般。

青山之巅,也似乎惧于这种威压之下,开始猛烈的颤抖起来。

“轰”的一声,铺天盖地。

那紫色的惊雷从杨昭的头顶之上,劈到了他的眉心之处,破坏起了他的神识之海,还有那聚满真元的丹田、经脉之中。

杨昭感受着那让人撕心裂肺的疼痛之感,失神片刻之后才转醒过来。他不知自己失神了多久,也许只是在很短的时间。

识海与丹田和经脉之处依然很痛,那从天际而来的紫色惊雷的余威还在折磨着自己的身体内部。每动一下,都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开始分裂一般。

他随后禁闭起了双目,不由自主的运转起了紫虚黄庭真经。

杨昭的神识之海与丹田、经脉之处犹如破碎了一般,随着那紫虚黄庭真经的运转,开始慢慢的恢复起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杨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是知dào

了那些真经的运转能给自己带来好处,只得随着那紫色的光辉慢慢的重塑神识与丹田之海,贯通起了那些已经破碎的经脉。

那些已经破碎的神识与丹田之海和经脉之处,随着紫虚黄庭真经所带来的力量瞬间再度重铸。在那紫色的光辉的照耀之下,那些破碎的神识与丹田、经脉之处渐渐的回复原本的面貌,却又是更加的稳固起来。

其中看似神妙,却又是那样的危险重重。若是一个不小心的话,恐怕那些刚刚稳固的神识与丹田之海和经脉之处,恐怕又得再次破碎、坍塌。

随着紫虚黄庭真经的运转,杨昭的识海之中竟然浮现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紫虚神雷入得神识与丹田、经脉者。

当以神雷淬体,而接神雷之力。

修得那神雷正法。

等这句话在杨昭的识海之中浮现之后,“啪”的一声,又是一道惊雷向着杨昭而来,这次他却是没有展开防御,而是主动的迎向了那道破天而来的紫色惊雷。

接连数道惊雷,每次惊雷散去,杨昭的身体都开始如第一道惊雷之后那样破损,接着又开始回复过来。

虽然身体承shòu着莫大的痛苦,但是杨昭脸上却是呈现出了莫名的喜色。感受着那紫色惊雷的淬体,身体回复原状而又更加的坚固程度,让他的精神之上也是受益匪浅。

一个时辰之后,又是连续数道惊雷散去。

在这几个时辰之间,却是共向杨昭劈下了九道惊雷,而杨昭呢也是连续经过了九次惊雷的淬体。

随着惊雷散去,一股强dà

的生命气息,开始在杨昭的身前弥漫了起来。这股气息犹如高傲的圣女一般,滋润着杨昭的身体,在他的经脉之中慢慢流淌,直至转回丹田气海与神识之中。

原来却是那传说中的极品筑基丹开始在他的身体之中,慢慢的转化着药力。

随着那药力的转化,聚灵阵中的那些灵气,开始磅礴的运转着,往杨昭的身体中而去,犹如泉水一般,随着药力的转化,配合着那强dà

的生命气息,渐渐的消散在了他的身体之中。

筑基丹的药力转化的极快,当那些灵气在杨昭的身体之中消散之后,那些药力也是融化在了他的丹田之中。

随后杨昭也睁开了双目,开始醒转了过来。

……

……

早晨,青山有雾渐起,却是没有风。

这淡淡的薄雾却是遮蔽住了清晨之时那冉冉而升起的太阳。

但见这青山之巅,雾海起伏,如大海波涛一般,汹涌澎湃,却是极为壮观。

杨昭却是没有用眼睛观看这片雾海,而是用神识之力透过识海,感知着这片由薄雾而形成的海洋。

而他就像是融入了这片海洋之中,那般飘渺无烟,那般若隐若现。

那神mì

与玄妙的感觉,透过杨昭的心神,产生了一种幽邃、朦胧的美意。

在这片犹如梦境的海洋之中,杨昭感受着天地间的变化,令他也难以捉摸。

似诗情,又像是画意,让他产生了无限的遐想。

随着风起、云动之间,那动静与虚实相济的感觉,令杨昭的心神也开始微动了起来。

在这沧海之中,他就犹如一叶扁舟一般,那样的渺小,那样的微不足道。

是啊在这片修真的世界里,他也不过只是这沧海中的一叶扁舟,杨昭不由得感叹了起来。

此时,杨昭却是心神沉入到了这片沧海之中开始迷茫了,他不知dào

自己迷茫着什么,只是默默的用着心神感知着这片沧海中的一切。

不久之后,他看到了离他不远处正等待着他的小白,心底里开始散发出了温柔的笑意。

有位美貌的少女正在担心着期盼着自己,那么他又何必迷茫着这些无聊的事情,就算是沧海一粟又如何,何必自取烦恼呢?

此时,他的心底也开始显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冷静之色。

微风渐渐吹起,虚空中的薄雾之海似是被斩断了水源一般开始转瞬而逝,只留下了那轻飘飘的云朵和那金光四射的红日,静悄悄的挂在了天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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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章节名是我最喜欢的诗句之一,十九岁的时候,我曾用这句诗句做过一首诗。呵呵。

香榭楼台薄雾掩,那时雨密断情花。我观天地如沧海,且亦惆然梦焕发。

呵呵,也是贻笑大方了。诗名更是奇葩,晨时独在十七楼观天地有感。时间好快,没转眼又是一年了。

第二十五章回转山门,且亦惆然梦焕发

随着实力的提升,身体上所产生的不同变化,杨昭使劲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感受着手臂传来的疼痛,才发xiàn

原来这一切不是梦,是真的。

二十岁便突pò

到了筑基期,若是没有杨昭的穿越,还有那本神mì

的紫虚黄庭真经,恐怕这具身体的前身到死也突pò

不了筑基期。

这样,杨昭的寿命也就凭空而涨到了三百岁,整整比炼气期大圆满多了一半之数,若是一个不小心突pò

到了丹婴期,也就有了千年的寿命,却是比一般的结丹期修士多了二百岁。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虽说这个世界结丹元婴满地走,但也不是想突pò

就能够突pò

的。

从山上一路走来,杨昭来到了小白的身边,或许是应该告辞的时候了,杨昭如是的想着。毕竟,自己离开山门已经近两年多了,要是再不回去的话,也不知dào

会惹出多大的麻烦。

想想也是,一个山门的真传弟子突然失踪,在任何一个宗门之中,恐怕也是说不过去的。

两人随着各自的脚步,慢慢的向山下走去。

其实杨昭明白,小白为何紧紧的跟着自己。

但他却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只得低头前行,任由小白不紧不慢的与自己并肩而行。

只听得小白轻轻的说道:“也不知哥哥怎么回事,这么多天也不回青冥山看看。”

杨昭想起那次与云飘摇的生死之斗,却是尴尬了起来。

只得停下脚步,随后喃喃的道歉道:“上次真是对不起了,和你哥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而小白却是毫不在意的甩了甩手,也是一脸尴尬的说道:“嗯,额。什么嘛,明明是对不住你了。把你打得那么重的伤,哼!”

杨昭无法,却是不由自主的想道:唉,这闹得是什么事啊。才刚见面,就把未来的大舅哥打了。也不对,是他把自己打了。

小白却是感受到了杨昭的心思,顿时脸红了起来,接着说道:“哼,什么大舅哥,人家还没有答yīng

要嫁给你呢。”

杨昭却眨着眼睛说道:“无妨无妨,不嫁给我更好,省的我还得想办法将你带回宗门去。”

“啊!怎么能这样,哼!昭哥哥,你坏,人家不理你了。”小白掩住了自己的脸道。

看着小白一路小跑的样子,杨昭的心情也开始乐了起来。

随后,小白停下了脚步,看着杨昭偷笑着自己,也是不由得开始笑了起来。红唇一抿,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晕,又似无其他什么一般,低下了自己的小脑袋,等待着杨昭以便跟上自己的脚步。

等下了山之后,杨昭看着小白,一脸坦然的说道:“你将我送出青冥山脉后,就自己回去吧。”

小白听到这句话后,却没有说些什么,一脸赌气的样子,自顾自的开始御起了自己身上的那件宝物七彩红绫向天空之上飞去。

而杨昭只得苦笑一声,便也跟随着小白往那青冥山的出口飞去。

杨昭在天上飞着,也看到了其余山脉上的那些雪狐。

这些雪狐有的已经幻化成了人类,而有的依然是保持着雪狐的形象,摇甩着身后的小尾巴。

但是,当他们看到天上飞行的小白后,却都是一脸恭敬的看着小白,直到杨昭与小白离去,才开始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看来,那些雪狐对自己族内的王者一族很是恭敬嘛,杨昭看到这些情景后想着。

想想也是,只有雪狐族王者的后裔才拥有着传说中九尾狐的血脉,也才能在化形期之前,便已开始幻化成为人形。

青冥山脉很大,有多大呢?

只见杨昭跟着小白在空中御剑而行,飞了近百里之地,也没有看到山脉的尽头,也不知dào

离那平原的出口还有多远。

进阶到筑基期后,杨昭明显感觉到自己御剑飞行的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但是却跟不上小白的速度,他不禁疑惑起来。

但是看着小白那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模样,杨昭却是紧闭住了双唇,想来小白的飞行之器是他们家族传下的宝物罢了。

又飞行了上百里之后,杨昭禁不住急躁起来。

到这样飞行也不是办法,真元耗费的太快了,看了看小白也是一脸急躁的模样。杨昭无法只得拿出了穿云舟,和小白坐在穿云舟上,用灵石来代替真元的消耗。

虽说这种穿云舟只是一般的飞行法器,但是用上五块中品灵石后,穿云舟的速度竟然比杨昭与小白御器飞行的速度还要快。

就是有些消耗灵石了,五块中品灵石只能任其飞行一个多时辰,便已消耗殆尽,可见这种穿云舟是多么的资源。

若是飞行灵器的话,恐怕就不会这样迅速的消耗了。

按照小白指示的方位,穿云舟只是飞行了三四个时辰,在傍晚之时便已飞行到了大周国内。

等到了大周国后,杨昭明显感到天气变化的不同,大周国却是比青冥山暖和多了。

随后,杨昭便降下了穿云舟,准bèi

在这里呆上一夜,明早就让小白开始返回。

杨昭看着小白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心疼。

然而就在此时,天上忽然传来一阵怪风。等风停了下来之后,杨昭和小白却是瞪大了各自的双目,看着怪风停下的地方都惊呆了。

只见小白瞪着双眼看着那片怪风停留的地方说道:“哥,你怎么来了?”

原来,却是云飘摇不知从什么地方赶到了这里。

云飘摇看着小白严厉的说道:“这不是见你要走了,我来送送你啊。”

但是他却看到小白一脸不悦的样子,问道:“怎么了,那傻小子欺负你了?”

“哥,那里的事啊。是他不想让我和他一起回去罢了。”小白讪讪地解释道。

杨昭听着他们兄妹俩的对话,也开始尴尬了起来,只得说道:“云前辈,上次却是对不住了。”

云飘摇却是没有显出不悦之色,而是静静的说道:“上次的事情,你也没什么错。我活了数千年,却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奇怪的人。当然,用了我们家的灵药炼制筑基丹的事情,也就一笔勾销了。”

杨昭却是疑惑了起来,但也只是一下而已。想来云飘摇若是连自己家发生的事情也不清楚,也就不枉做了数百年的族长了,恐怕连自己筑基的事情他也知dào



云飘摇看着杨昭又开始问道:“怎么,我把妹妹交给了你,你还不愿意了?”

“不是,不是。却是门派的规矩罢了。”杨昭随口解释道。

“哦?什么规矩?难道还不许一位筑基期修士拥有灵兽?”云飘摇不满的问道。

杨昭听完云飘摇的话,却是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个办法,看来自己却是忘了。

念想至此,杨昭心中有了一丝感动,可谓是百感交集。怔怔了一会,看了看小白一脸期望的样子,只得哑哑开口说道:“前辈,只要小白愿意,那我也就答yīng

了。”

但是杨昭看着小白那一脸兴奋的样子,想来小白也是不会拒绝的,只得无奈了起来。

云飘摇看着小白的样子,也是无奈的说道:“好,就这样。唉,这数千年来,我最不喜的便是你太虚门。没想到的是,到头了竟然还是与你们太虚门扯上了关系。也罢,就当小麻烦送出去了。”

“啊,哥。什么小麻烦啊,难道我在你身边就是小麻烦吗?”小白听完云飘摇的话,却是一脸怒气的说道。

“难道,不是吗?”云飘摇却是不理小白,依然自顾自的说道。

杨昭看着那对兄妹俩斗气的模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讪讪地笑了起了。

云飘摇看着杨昭,忽然一脸怒气的说道:“哼,还有你。没想到,小白为了你,竟然连同心结这样强dà

的禁咒也使用了出来。若是我妹妹在你太虚门出了什么事,我必灭了你太虚门,而后再进了那南斗山,向那虚浮子去讨教一下说法。”

“额,前辈。虚浮子是谁?也是我门中的前辈吗?南斗山我也是没有听说过。”杨昭问道。

他的眼中也开始闪烁着疑惑的光芒,却是在想着云飘摇说的这些事情。

“哼,等以后你就会知dào

了。看来过了几千年,陆虚的名号,小辈们都不知dào

了。”云飘摇一脸怒气的说道。

小白听着他们的对话,却是一脸急躁起来道:“哥,你好了吗?说完了,我们就走了。”

杨昭只得无奈的说道:“前辈,那么晚辈就和小白告辞了。”

云飘摇示意了一下后,便化起了一阵怪风,就消失在了杨昭和小白的面前,想来也是开始往青冥山回去了。

等云飘摇走后,小白看着杨昭,也没说什么,顿时化成了一只小巧可爱的三尾狐,跳到了杨昭的肩膀上。

杨昭摸了摸小白的身体,轻轻的在她耳边说了一些事情后,便御起了穿云舟,开始连夜往太虚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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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才写了八万多字就难写了,新人好难,求推荐,收藏点击。

本来是不打算用那句诗的,但又不知怎么就用上了,呵呵。

第二十六章师徒情深

转眼一过八百里,在天明之时,杨昭便已回到了太虚山中。

看着煌煌如烟的太虚山脉,杨昭的心情也愉快了起来。两年一过,那年之事犹如昨日一般在他的眼中浮现了出来。也不知自己失踪了这两年,师傅和那些交好的师兄弟们怎么样了。

随着穿云舟飞下,杨昭行走在山间的石板路上,看着四周的那些奇石怪树,这一切就犹如梦幻桃源一般。那青山绿水之上,云雾缭绕中的阁楼宫殿,更是让杨昭感叹不已。

而小白也似乎被这片梦幻般的景色所震惊,虽说她活了三百来年,但大多的时候只是在青冥山内,也没有怎么来到过人类的世界。这不,才来了几次,就被恶人所伤,也才碰到了杨昭。

他俩慢慢的在山上走着,也不愿意打破这一丝景象,只是用心意在互相传诉着话语。

杨昭在心中默默的说道“小白,你进了太虚门后,遇事也莫要开口。否则,被人看出些什么来,恐怕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知dào

啦,昭哥哥,你就放心吧。”小白趴在杨昭的肩膀上回话道。

杨昭小声嘀咕着:“知dào

就好,唉……”

时间不长,不一会儿他俩便来到了刻有太虚山门的石牌前。

看着山下的景物,杨昭忽然觉得这一切真是多么的美好,就像回到了家中一般。

心中想着,他便立kè

沿着山中的石板路开始往开阳峰脚下而去。

但他才走了几步,忽然天空中剑光一闪,现出几个人形来。只见其中一人问道:“这位前辈,请问来我太虚山有何事情?”

杨昭看着这几人,心中也是一阵感叹。两年不回山门,山中的同门竟然都不认识自己了。或许,他们是看着自己的修为,才有此所问吧。

杨昭抬眼一看,也是不认得来人,这几人只是太虚门的外门弟子而已,修为最高的也只是炼气中期罢了。

杨昭怔了怔神道:“这位师弟,我也是咱们太虚门的,我是开阳峰醉剑仙的弟子杨昭。”

“啊!原来是杨师兄啊!”领头的人恭敬的回话道。

一阵寒暄后,杨昭却是在没有理会这些人,便急急忙忙的往开阳峰赶去。

而这些人在他走后也开始互相谈论了起来。

一人看着杨昭的背影道:“这就是当年一剑连战四人的杨昭,没想到两年不见就已经到达了筑基期。”

“是啊,真的好厉害。那一场战斗,我早早的就回去了,只是听后来回去的师兄弟们谈论过几次,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真人。”

“嗯,确实是。恐怕,他现在已然是咱们太虚门第十五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了。”

“绝对是,并且人家还有一个灵兽,看着这灵兽的修为也是不低,恐怕也是有了筑基期的实力。”

杨昭听到身后的谈话之后,也不由自主开始得yì

的笑了起来。

小白看着杨昭的笑意,轻轻的问道:“昭哥哥,他们说的那个一剑战四人是怎么回事啊?”

杨昭看着小白疑惑的样子,回话道:“额,这还是两年前的事了。当年我的前身加入了太虚门,成为了一名峰主的弟子。但是,五年都没有突pò

到炼气中期,有些人便对我的地位产生了不满。后来呀,你也知dào

的。我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凭借着那本紫虚黄庭真经,只是一夜之间便突pò

到了炼气中期。等到某日,便和那些人战了一场,我一个人连续挑zhàn

四名炼气中期而胜,便再在也没有对我的地位产生过不满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那些人看起来挺怕你的。”小白缓缓的说道。

想起这些事情,杨昭也是一阵感慨万千。虽说太虚门是正道门派,门内规矩很多。但也遵循着修真世界的法则,弱肉强食。若是那次自己不爆fā

一下,恐怕还不知dào

自己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因为有着一层层的石阶,杨昭走路的样子看起来很稳,那稳健的步伐踏在开阳峰的石板路上,响起了“塌塌”的响声。虽说也可以御剑飞行,但是杨昭却是怀着对师尊的尊敬,只得一步一步的走在这层层石阶上,慢慢的朝着开阳峰上的那座殿宇而去。

不一会儿,杨昭便来到了开阳殿前。

看着那敞开着的殿门,杨昭猛然的吸了一口气,随后便迈着大步踏入了其中。

醉剑仙之所以被称为醉剑仙,那是因为他本身的剑道传神,并且其人好酒如命,每日总是醉醺醺的。

但是,等杨昭进入了开阳殿后,却是发xiàn

醉剑仙紧然的坐在了一块玉牌之前,手中无酒,只是握着一把宝剑。却是那开阳峰的镇峰之宝,代代相传的开阳剑。

杨昭看着醉剑仙,眼中竟然泛起了滴滴泪珠。

说来,那块玉牌却是杨昭的本命玉牌,两年前醉剑仙离开太虚峰之后给杨昭炼制了一块。只是,没想到玉牌无事,杨昭却是已然失踪。

杨昭将小白放到地上,猛然的跑到醉剑仙的身前便跪了下来。

半晌之后,才低低的叫了一声:“师傅,徒儿……”随后便开始哭泣了起来。

醉剑仙看着杨昭,却不知为何不开口说话,只是哼了一声,便将头扭向了他处。

杨昭茫然不知所措,依然跪在地上慢慢的哭泣着,渐渐有了一种惶恐的感觉。就像在前世,自己从家出去,数个月不回家门,回来后见父母的情景。

而小白却是不能理解,只见她盯着醉剑仙,怒怒的吼了起来。

杨昭看着小白一脸怒气的模样,忙擦了擦眼中的泪珠,拍了拍小白的小脑袋道:“小白,别闹。”

醉剑仙依然静静的看着杨昭,负剑而坐。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个酒葫芦,猛喝了一口酒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哼,你还知dào

回来。真是长本事了。竟然突pò

到了筑基期,还拥有了一只灵兽。”

杨昭猛然心里一跳,缓缓的说道:“师傅,徒儿知dào

错了。”

“哼,你还知dào

错了。知dào

错在那里吗?”醉剑仙一脸怒气的问着杨昭道。

杨昭低声回答道:“徒儿,徒儿错在不该两年不回山门,害的师傅担心了。但是……”

还没等杨昭说完,醉剑仙就盯着杨昭看去,杨昭顿时不知dào

该再说些什么。

大殿里,一阵沉默,只剩下了醉剑仙的喝酒声和杨昭与小白那紧促的呼吸声。

随后醉剑仙看着杨昭说道:“好了,好了,回来就好。若是你出了个三长两短,唉。算了回来就好。快站起来,把眼泪擦干,知dào

错了就好。”

杨昭身子一动,只得将眼泪擦干,慢慢的站起身来。

醉剑仙又继xù

说道:“快来和师傅说说,这两年为何不见踪影?”

看着醉剑侠一脸好奇的样子,低头回道:“师傅,徒儿这次突然失踪,却是两年前不知怎得在太虚城参加宝物交yì

会后惹上了仇家。徒儿虽然拼死抵抗,奈何他们人数众多,徒儿将敌人杀死后,自己也受了重伤,随后便昏迷了过去。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那本命玉牌怎么会慢慢变暗,原来是这样。那么,你又是怎么突pò

到筑基期的呢?”醉剑仙听着杨昭的讲述问道。

杨昭便又说道:“等我醒来,却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是发xiàn

自己的身边只有这只灵狐。原来,徒儿是被这只灵狐所救。”

杨昭说完话后,看了看小白,又笑着说道:“没想到徒儿这次却是因祸得福,徒儿所在的山洞后竟然有着数十颗不知名的仙果,徒儿每日以仙果喂食,在数月之前便突pò

到了筑基期。”

醉剑仙听完杨昭的讲述后,一脸高兴的说道:“真是有你的,竟然还有这样的奇遇。”

杨昭苦笑一声,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毕竟,人妖不两立,有些事情师傅还是不知dào

的为好。

接着,杨昭便和醉剑仙互相闲聊了起来。

等杨昭出了开阳殿后,回想着与醉剑仙的谈话,也不知在思考着什么。而后他抚摸了下小白的小脑袋,嘻嘻的笑了一声,便开始往山下而去。

这几日来,杨昭不是呼朋唤友,便是在开阳峰上侍奉着自己的师傅,连一步也没踏出过太虚山。

虽说,杨昭没有参加那太虚门第十五代炼气期弟子的宗门小考,但是他的名气却是比以前大了很多。也是,才短短几年,杨昭便从炼气期突pò

到了筑基期,那可是犹如天壤般的差别。

开阳峰在几千年前,曾被称为开阳剑峰,但现在却是早已没落,上千年来也就只有醉剑仙与杨昭两个人,唯有山崖后的那块练剑绝壁,才能看出开阳峰以前的辉煌。

万年以来,不知有多少名剑大家曾在此练剑,将那一道道绝世的剑意刻在了那块无名绝壁上。然而到如今,却是绝壁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杨昭曾经问过醉剑仙这是为什么,但是醉剑仙总是低头不语,那落寞的模样,只是残意追旧年罢了。

那落寞的模样,就像是在说着一群白痴一样。

当然在杨昭的眼里是这样,却不知醉剑仙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几日前,杨昭与师傅又曾问过此事,但得到的回答依然是白痴,一群白痴。

杨昭听到这白痴二字,却不由得怔了怔神。

随后醉剑仙却是再没说过此事,只给杨昭留下了无数的遐想。

或许是杨昭两世为人的心底太过黑暗罢了,醉剑仙那隐隐的不甘心之意,依然被杨昭所感觉到了。

当然,杨昭成为筑基期的消息,在那些同辈弟子中就犹如地震一般。

那些曾经嘲笑过杨昭的弟子们,都开始惶恐了起来。

山门也有着山门的规矩,杨昭成为筑基期后却是不用和那些炼气期弟子一起修liàn

了,那些人才放下了心来。

但杨昭两世为人,似乎以前无法看透的事情,也都看的开了,所以也就没有多加理会,或许是境界不同吧。

第二十七章胭脂泪花湿

午后的太虚山某峰,一位衣着蓝色衣裙少女紧立在山头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杨昭看着身前的少女,皱起了眉头,缓缓的说道:“璇师姐,你约我来有什么事?”

璇玉若紧握着手中的天璇剑,看着那虚空中的云雾,轻声道:“你知dào

吗?这两年来我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本以为你失踪了,或者是死了,我该高兴罢了,但是没想到你却回来了。”

小白趴在杨昭的身边,听着那少女的话音,不禁皱起了眉头。

杨昭看了看璇玉若,又看了看身边的小白,随后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小白那皱起的眉头道:“怎么,师姐认为杨某不该回来吗?”

“你说呢!你毁我清白,让我还有什么颜面存活于世间。”璇玉若恨恨的说道。

杨昭摇了摇头,神色不自然的想着,这话怎么说得好像自己怎么着她似的。

璇若雪看了看杨昭,又平静的说道:“那日之后,我每晚都会做梦,梦见是我杀了你。但是,在你失踪之后,我却……呜呜……”

璇玉若说着说着,竟然不由自主的哭了起来。

微风中,小白看着对面少女的哭泣,恨恨的瞪了杨昭一眼,只留下了杨昭一人,便向后面退去。而杨昭看着少女那珍珠般的泪水,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他怎么也想不通,只是一次小小的误会,竟然给璇玉若带来这么大的痛苦。

他们只是一次误会,就从才相识转眼间变成了相恶,那相恶后的事情竟然让少女对杨昭生出了一丝爱意的情绪。

微风轻抚着璇玉若的秀发,那碧色的衣裙随着微风轻摆显得格外飘逸,似是竹林绿影一般。

杨昭看着她那泪花沾满的脸,微张着红唇,眼神紧紧的盯着自己没有一丝飘散,似乎是前所未有的专注,不由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就算杨昭再对感情上的事物有些迟钝,也是知dào

少女喜欢上了自己,但他不知dào

该怎样解决。

从恨到爱,自古便是如此吧。

随后璇玉若擦了擦自己那慢慢流下的泪珠,紧张的看着杨昭道:“我以为你失踪了,或者是死掉了,我就能高兴了。但是,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杨昭微微怔了一下道:“师姐,杨昭不值得你这样做。”

“值得,你还记得七年前吗。”璇玉若平静的说道。

微风渐渐地停了下来,两人的思绪回到了七年之前。

那时杨昭的前身才十三岁,而璇玉若也才十一岁。

那时,杨昭的前身当年也才刚刚加入太虚门,而璇玉若却是从小在太虚门长大的,她是天璇峰峰主明心真人捡到的一名孤儿。

有一次杨昭的前身登山时不小心掉落到了一个洞窟内,那时他还小,却是有些害pà

的哭了起来,没想到竟然被哭声所引来的璇玉若所救。

等璇玉若将杨昭救出后,杨昭的前身还对着璇玉若,长大后必娶璇玉若为妻。

然而,这几年杨昭的前身却因为修为低下,看着如众人都很怜爱的少女,却是自卑、懦弱了起来,总是躲着璇玉若。

后来,两人的关系也才渐渐变淡。

直到杨昭穿越后,想起了这些事情后,也以为这只不过是他的前身说过的一句胡话罢了。

却是没想到,少女竟然还记着这些事情。

杨昭看着璇玉若,顿住了脚步,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眼中也出现了一些当年所发生的事。

只记得那些年,有位顽皮的少女整日跟着自己的身后,叫着自己昭哥哥,而自己也叫她小师姐。因此还莫名其妙的受了很多人的欺负,让人耻笑不已。

而在自己被人欺负的时候,那顽皮的少女总是和那些人比斗,也是败少胜多。

只不过俩人的关系很多人都不知dào

罢了。

璇若雪向前走了几步,望着杨昭,亦如当年一样,深情的说道:“我恨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不理我。当年在窟洞的上面,你曾说过要娶我。”

杨昭艰难的吐出几个字道:“对不起,我记得。”

璇玉若微微抬头,那少女般的面孔却是有些倔强的说道:“那么,现在是可以兑现的时候了。”

…………

…………

人生就是这般奇妙,当年的事情与现在的事情相交,让杨昭难以回复,他不知dào

该怎样回答眼前的少女给他出的这一道难题。

杨昭的视线望向天空之中,看着那些漂泊的云朵,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回头看了看小白,却是发xiàn

小白狠狠的瞪着双目,竟然也不愿搭理自己。

杨昭苦笑一声,疑惑的问道:“师姐,你不该这样。”

是啊,那时他们还小,并且杨昭与少女几年都没有说过什么话,又怎么能随便兑现诺言呢?

少女却是像没有听到杨昭说什么似的,走到了杨昭身前,紧紧地抱住了杨昭,用那颤抖的声音说道:“难道,师弟不喜欢我吗?”

………

………

沉默,又是一阵沉默。

杨昭犹豫着看着少女那羞涩的脸颊,但很快就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随后便拍了拍璇玉若的肩膀,将璇玉若给轻轻推开。

他张了张口,本来是要说对不起的,但是看着少女那可怜的目光,却又是那样的于心不忍,便闭住了嘴巴,偷偷的看着坐在他身后的小白。

他以为自己两世为人,已经能够很冷血的解决这件事情,但现在却是不自然了起来。

虽说被一位少女主动的说出喜欢自己的话是很让人高兴的,但是没有感情的喜欢,却是让杨昭所不喜的。但他又怕自己伤害到了这位少女,毕竟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

杨昭无奈的看了少女一眼,只得将小白抱在自己的怀里,便匆匆的便离开了这座山峰。

微风吹过,只留下一位玲珑的少女静静的站立在这座山峰之上。她看着杨昭匆匆而逃的背影,也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又似是断肠一般,独自流下了两行清泪。

……

……

谁流露,难出易缕,几处酸眸。

虽然杨昭没有向璇玉若说些什么,但既然无话,那便表示杨昭没有接受璇玉若所说的事情。

当然,杨昭也不会傻傻的明着拒绝。

那种明着拒绝的伤心,会让人产生难以理解的痛苦,这种痛苦在前世的时候,杨昭也曾经lì

过。

从那座无名的山峰走回下去,山峰上的景色在杨昭的眼中也渐渐的变得没有各种色彩一般,似乎就像是从没有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过一样。

杨昭从山上下来后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这时看着怀中一脸怒气的小白,脸上也是犹如出现了无名的怒火一般。

小白感受到了杨昭的怒火,脸上更是寒光一生,从杨昭的怀里跳将出来,便嘲讽道:“你朝我发什么火?有这火气,你怎么不朝你那小师姐发去。”

竟然被小白这样说,杨昭也是一脸愠色。

但又像是没有听到小白的讥讽一样,温和回应道:“既然我的那位小师姐愿意到这样,我又怎么能好意思明着拒绝呢?三妻四妾也挺不错的,这可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瞎说,我们雪狐一族的男人可是痴情的紧。”小白怒声说道。

|杨昭嘲笑道:“哼,你们那是狐狸,又不是人,怎么会相同呢?”

说完之后,杨昭不由得笑了起来。

小白撇着眉间道:“有什么好笑的?”

这时,杨昭却没有回话,只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无话可说。

天色已晚,两人互相不搭理着对方,一人一狐随意的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

…………

雨霖铃

迷沉凄处,夜清凉远,却以空入。

田园风望寒野,弥漫许,流连天雾。

忘返他年旧事,醉难去哀嘱。

血色晚,华发今生,掩住昨音语谁咐。

朝歌几曲黄昏度,却迟言,怎奈悠闲步。

遗留憾事何解,此亦散,哪得千述。

意道堪言,神梦九州,竟是别暮。

罢罢罢,吟了斟离,浅唱伊人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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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自古多情谁理会,醋意盎然酸味

这一夜无话,两人无话可说。

可是,杨昭与小白却都是睡不着了。

杨昭在想着白天的那件事情,而小白却也想着白天的事,虽然两人想的事情相同,但两人还是都互相不搭理着对方。

杨昭禁不住这样的气氛,对着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小白说道:“快点睡,明日我还得要去师门那报道呢!”

小白没有回话,杨昭以为小白要睡着了,便将脑海中想的那些事情全都驱散,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然而,小白却根本没有睡着。

她睁着那双明亮的小眼睛,看着屋外的树林与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却是不由得怔了起来。

小白的目光又转到了杨昭的背影,轻声道:“她很好的,你不应该这样的。”

杨昭身体一转,看着小白道:“什么?”

而小白却是很认真的盯着杨昭的双眼,缓缓说道:“我说她很好,你不该这样。”

杨昭看着小白那双澈亮的小眼睛,诧异的问道:“你说很好,那我该怎样?”

“嗯,就是很好啊!你想怎样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情。”小白解释道。

不知怎得,杨昭听完小白的话后,心情却是更加低落了起来。

虽然现在已经到了盛夏,但是开阳峰因为潮湿的缘故,竟然还有些阴凉的感觉。那阴凉的气息传到了杨昭的身体,顿时让他的身上隐隐发冷了起来。

杨昭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只得喃喃道:“小傻瓜,她确实是很好。”

随后俩人就像是无话可说一样,便互相转过了头,似乎都已沉睡到了梦乡之中。

但是他们都知dào

,这一夜两个人都不会平静的睡着了。

黎明时分,天还没有亮,小白便是已然清醒了过来。

她看着依然背对着自己的杨昭,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随后幻化为雪狐的形状,悄悄的走出了屋内。

其实,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杨昭便已知晓,只是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罢了。

这时天色已然露出了一丝鱼肚白,小白禁闭着双目,享shòu

着那清新怡然的感觉,才给心中带来了一丝平静。

可是这一丝平静却依旧抵不过那山风吹拂过的寒冷之意。

她又莫名其妙的伤感了起来。

似乎那山风吹拂过的阴冷之气,都被这一丝莫名其妙的伤心所感染,更加开始压抑的笼罩着这座竹林密布的开阳峰。

一层白色的浓雾渐渐随着清风吹来,似如薄纱一般,又像是洗涤着一切的污尘一般,徘徊在这无尽的虚空之上。那沁人心魂的芳香,也在这清风的渲染之下,飘进了小白每一个呼吸的毛孔之中。

坐在屋外石头上的小白,眯着自己的双目,看着天空上的情景,感觉似乎有些渴了,便向旁边流淌的溪水处走去。

她走到溪水旁,看着水中影映着自己的倒影,蹩着那细细的眉头看了很长时间,才开始弯下自己那雪白的细腰,翘起尾巴,吸允着山中流淌而来的泉水。

而后,她又犹豫的看了看自己身后的茅屋,不假思索后便开始往山下跑去。

杨昭起床后,很复杂地看着那下山的背影,怔了怔神,脸上闪过一丝苦笑,便迅速冲出屋外,也向着山下冲去。

等冲到山下后,杨昭看着那娇小的背影,顿时放松了起来。

看到了就好。

没跑掉就好。

就算跑掉了,凭借着同心结也要把她找回来。

杨昭对着那道背影怒吼道:“跑什么跑,跑掉了就以为能离开我了吗?我告sù

你,我这辈子就赖住你了。不要以为偷偷跑掉,我就不会找不到你。”

小白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心中自是一惊,却也毫不理会,竟然依旧向着太虚山外跑去。

“云白雪,你跟我站住。云白雪……”杨昭顿时心中气急。

自从认识小白以来,杨昭还没有叫过小白的名字,没想到第一次叫起,却是小白要离开他了。

小白听到杨昭喊着她的名字,也是愣住了神,停住脚步回头道:“我要回家。”

杨昭看着小白停了下来,也是急忙跑到她的身边道:“回什么回,你不是不喜欢青冥山吗?”

“这关你什么事。”小白坚定的说道。

杨昭听完小白的话后,心中顿然一疼,这关我什么事?这关我什么事?他在心中喃喃的念叨着小白说的这几个字。他现在恨不得抓住小白的小尾巴,狠狠地抽打她小的屁股。

半晌之后,杨昭看着小白那坚定的目光,心中一时无助了起来。

只得无奈的低声道:“跟我回山上吧。”

小白却是只说了几个字:“不回,我要回家。”

“为什么要回家?”杨昭问道。

小白还是那句话:“这关你什么事?”

说完话后,一人一狐就这样沉默着,互相看着对方。

杨昭明白小白心中的感受,他看着小白清晨起来的时候,便已然知晓她心中的感受。

他有些茫然,有些无措,甚至有了一些慌张。

他身子僵硬的说道:“你这是没道理,你怎么能这么没头脑呢?认识我这两年,你还不知dào

我的心中想着什么吗?”

“我知dào

,我全都知dào

。但她很伤心。她等了你几年。”小白流着泪珠说道。

杨昭看着小白那如珍珠般的小眼睛流下的泪珠,忙说道:“我知dào

她很好,我也知dào

她等了我几年,但是我真zhèng

遇到的是你。”

小白却是没有回话,依然流着泪花。

杨昭无法只得又懦懦的说道:“并且那是我的前身所经lì

的事情,又不是我。”

小白那张雪狐的脸上没有显出什么情绪,又说道:“你是人,我是狐,你该知dào

后果的。”

“不就是道胎异种吗?我知dào

,我不怕,你还怕什么。”杨昭坚定的回答道。

杨昭说完话后,两人便沉静了下来。

道胎异种,说起来不可怕,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么两人这一生恐怕都得被正道所追杀,那可真是可怕的不是一点儿了。

小白的离开有着自己的原因,因为璇玉若对杨昭的痴心,让她所有感触。而且,她也深怕杨昭真的与自己在一起后,会害了杨昭。

杨昭看着小白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便将小白抱回了自己的怀中。缓缓开口道:“好了,好了,别再闹了,跟我回去吧!”

看着小白依偎在自己的怀中,杨昭又说道:“你知dào

猫吗?”

小白疑惑的看着杨昭,点了点头。

“猫会孤单的。”

听到杨昭的话后,小白不语,脸上也没有了任何的表情,只是翘了翘身后的那三条小尾巴。

“我不想做一只孤单的猫的。”

看着小白那翘起的三条小尾巴,杨昭的眼睛顿时湿润了起来。

小白也眨着眼睛,那珍珠般的小眼睛也开始湿润起来,说道:“人家不想和人抢你,人家知dào

自己的离开,你会很难过的。对不起,昭哥哥,人家不想这样,人家也不想害了你。”

说完后,两人都开始互相哭泣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不离开,我就不会再哭了,你也不要再哭了。你不闹的话,我也不会再哭了。”杨昭看着哭泣的一人一狐道。

随后,杨昭用手抹了小白脸上的泪水,小白也是很亲昵的舔起了杨昭的眼角边。

“泪是咸的,好苦。”小白吐了吐舌头说道。

就这样,一人一狐犹如经lì

了大喜大悲又大喜一般,又开始回到了开阳峰上。

小白从杨昭的怀中跳了下来,一脸笑意的说道:“我要吃烤肉,我要喝酒。”

“不行。”杨昭回话道。

“不嘛,人家非要吃。你不让人家吃,人家就要回家了。”

“……额,好吧。看在你可怜巴巴的份上,那就破例一次吧。”

“好啦,人家知dào

啦。”

此时,杨昭看着小白一脸高兴的模样,他的心里才开始真zhèng

的轻松了下来。

一人一狐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有说有笑,与昨晚的情景又是相似,又是那样的有所不同。

第一章山内几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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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解决了那件麻烦的事了,杨昭在心中不自然的想着,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的抉择吧。

本来昨日杨昭就该去太虚峰筑基期弟子处报道的,但是出现了那种情况,杨昭只得陪伴小白玩闹了一天,今日才有着时间去太虚门到达筑基期的弟子处报道。

杨昭以前对此就有所好奇,前几日自己与师傅所交谈的那些事情,也对此处有所提点。

想着师傅告sù

自己的那些事情,怪不得太虚门十五代弟子在宗门内出现的基本上都是些炼气期弟子,原来那些筑基期以上的弟子或者是十四代的弟子甚至有十三代的弟子们都加入了一个特别的地方。

那就是太虚门的两个部门,一个是对外的外事堂,而另一个就是对内的执法堂。

在太虚门的弟子们只要到达了筑基期,就可以随意加入这两个部门。

而这两个堂的管事人都是有着化神期以上的修为,而那些长老大多都是元婴期的修为,只有那些普通的执事们才是金丹期或者是筑基期的修为。

这两个部门可不是一般的存zài

啊,都可以比拟一些修真放的小门小派了,那些炼气期的弟子们只是摆在明面处罢了,想来这两个内外办事的部门才是太虚门真zhèng

的精华所在。

当杨昭走到太虚峰筑基期弟子的报道处后,那激动的心情才有所缓解。

当然除过那些筑基期以上修为的弟子们都够来此,其他炼气期弟子们却是一个不见,甚至就算是掌门与各峰峰主的弟子也是毫不例外,可见这里有着多么严格的规矩。

在这处大殿内,只有着数张桌子,桌子的后面坐着一位年老的修士和几位中年的修士,杨昭看不清他们的修为,只是知dào

这几位的修真者的修为很高,到底有多高,他也不甚明了,或许和师傅差不多吧。

当然,这也只是杨昭自己的猜测罢了。

杨昭走进殿内,恭敬的向着这几位前辈行了一礼,那几位修士们也是点了点头。

随后,那位年老的修士看着杨昭问道:“你是哪一峰弟子?”

杨昭骄傲的回答道:“我是开阳峰醉剑仙的弟子,姓杨名昭。”

“哦,原来是他的弟子,那么入门又是几年?”老者又问道。

“弟子十三岁入门,至今年已是过了七年有余。”杨昭回道。

听完杨昭的回答后,那几位修士们都不自然的看了看对方的眼睛,眼神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惊讶,当然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只见那位老者激动的说道:“好,好。没想到小友如此修为。”

“各位前辈客气了,这只不过是师门的栽培罢了。”杨昭也是顺着老者的话语说道。

“恩,说得好。”另外几位修士也是激动的说道。

想想也是,杨昭只不过入门七年便已然达到了筑基期,怎么能够不让众人有所激动呢?若是再给上杨昭数百上千年的时间,杨昭的修为恐怕都能成为一峰之主了。

这就是杨昭的潜力之所在,众人无不惊讶的在心中想到。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多少年来,那些有潜力的年轻修士都已折戟成沙了。

老者在心中感叹着时光的流淌,又对着杨昭说道:“你年纪轻轻,便已然达到了筑基的境界。我本来是想将你好好的保护起来,在师门内的执法堂历练一下。”

老者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可又想到,就是因为你太年轻了,导致我不能做此决定。你也方需谨记,若无外事历练,也只是温室内的花朵罢了。”

杨昭点了点头回话道:“多谢前辈关心。”

杨昭本对此就没什么意见,能被这些师门的前辈有所关心,这已经让他很是欣喜了。

其他修士又说道:“按着师兄的意思,那么你就前往师门的外事堂去报道吧。”

他们说完话后,其中一人便领着杨昭向着外事堂办公的地点前去。

小白却是没有跟着杨昭进入那座大殿,而是在屋外等着杨昭。

等杨昭和那位师门前辈出了大殿后,小白便跳到了杨昭的肩膀上,身后的三条小尾巴一下一下的闪动了起来。

杨昭看着那位师门前辈的眼睛犹如笔直一样,看着他肩膀上的小白,杨昭不好意思的对着他说道:“前辈,这是我因奇缘得到的灵兽。”

那中年修士才不好意思的回话道:“哦,你也真是好机缘。”

“小白,别闹了。”杨昭对着小白说道。

等小白在杨昭的肩膀上静立之后,两人才开始向着外事堂办公的地方而去。

两人行走在太虚峰的路上,可是互相交谈起来,这一问一答之间,让杨昭明白了很多以前不理解事情。

原来,这位前辈姓林,按照辈分来说是杨昭的师叔,而那几位修士们也都是杨昭的师叔、师伯,只是各自所属的山峰不同罢了。

杨昭对着这位姓林的师叔问道:“林师叔,话说按照师门的辈分来讲,你和我师傅都是十三代的弟子,那我见了那些第十四的弟子们又该怎么称呼呢?”

“你按照师叔称呼就行了。”这位林师叔回答道。

杨昭听完林师叔的回答,又开始疑惑起来。

看着杨昭疑惑的样子,林师叔又开口说道:“我们这些十三代的弟子和十四代的弟子们,按照宗门以前的规矩来讲本该同属一代。但是三千年前的那场变故发生之后,师门才开始改了规矩,从以前的一千年收一次弟子变成了五百年收一次弟子。”

杨昭说道:“哦,原来是这样。”

“恩,就是这样。若是十六代弟子们入了师门,你们这些十五代的弟子们和那些十六代弟子们也同样属于一辈。”这位林师叔又开口说道。

听完这位林师叔的话后,杨昭这才完全的解了心中的疑惑,怪不得以前总感觉那么别扭,原来师门每千年来收入的两代弟子们按照规矩来讲,才是真zhèng

的同属为一辈。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外事堂的办公地点。

等两人进了这座大殿后,那位林师叔对着这里的管事的人问道:“梁师兄在否?”

那个管事的人说道:“哎呦,林师兄来了,您稍微在这坐一会儿,我去前去通报一声。”

等那人走后,这位林师叔才开始坐在了殿内的椅子上,而杨昭却是在这座殿内观察了起来。

入了殿内,可以看到有数张椅子分成两排,椅子的边上也有着数张小桌子列在期后,桌子的上面也放有茶杯。

殿内的墙壁上,挂有数张地图,而且还挂着几张发放任务的图栏。

杨昭对于这些任务本来也是不甚明了,但是看到这些任务的介shào

后,也有了一丝清明。

杨昭看了一会儿,就传来了一位中年人的声音,只见那人说道:“林师弟,今日怎么有着时间来到我这里闲聊。”

“什么,闲聊啊。梁师兄,我可是给你送来了一个好苗子。”林师叔回话道。

那位姓梁的师叔对着林师叔问道:“什么好苗子?”

林师叔才开口笑道:“呵呵,这不就是。你可不知dào

,这人名叫杨昭,开阳峰老酒鬼的弟子,才修liàn

七年就到了筑基期。”

“哦,原来是这样,看起来果然是好苗子,我还以为你要送到执法堂呢?”那位姓梁的师叔回话问道。

林师叔说道:“哼,我本来也以为要送到执法堂呢,谁知dào

师兄非要让他来历练一下,这不就送到了你这里来了。”

那位姓梁的师叔这才开口笑道:“哈哈,这感情好,还别说,还是老师兄照顾我。你看那老李嘚瑟的样子,不知dào

的还以为他们执法堂是亲娘养的,我们执法堂就是后娘养的。”

“呵呵。”听完这位姓梁的师叔的回话,杨昭与那位林师兄都噗嗤一笑乐了起来,看来这位梁师叔也是位性情中人。

“好了,好了。把这小子送到,我也就要走了。梁师兄你要好好**,以后就看你的了。”林师叔罢了罢手道。

接着,这位梁师叔就和杨昭将林师叔送到了殿外,等他离开后两人才开始进到了殿内。

等进入殿内后,气氛也是为之一变。

只见这位姓梁的师叔坐在椅子上看着杨昭开口说道:“我不管你以前在你们开阳峰是什么样子,在我这外事堂就要守着各种规矩。”

“是,师叔的话,师侄谨记在心。”杨昭站立在梁师叔的前方说道。

梁师叔又说道:“对了,以后这里没有什么师叔,见了我你就要对我称为堂主,而且其他的那些师叔也都要称为长老。也就是平常的那些执事们你该怎么叫,那就怎么叫。”

杨昭抬起胸来,严肃的说道:“是,堂主的话,属下谨记在心。”

梁师叔这才对着杨昭点了点头,又开口道:“行了,你先先去吧。老林,你来给他介shào

一下我们这外事堂的各种规矩。”

接着就看到一位中年的修士从殿后走了进来,而梁堂主和他交谈了一番后便开始离去。

接下来,这位姓林长老便和杨昭交谈了起来。

他对着杨昭说道:“我们外事堂从师门成立至今便已存zài

,主要管着师门的对外事务,比如各个坊市的管理还有一些师门对外难以处理的问题和一些特殊的任务。”

“原来是这样。”杨昭回话道。

“当然,这些事务都是按照个人修为的层次不同来指定的。每年完成事务的数量超过十次,就可以领取一次年内奖励,每个事务完成之后也都会领取不同的奖励。”林长老又说道。

杨昭想起了一些事情问道:“那么,我以前炼气期时领取的那些奖励,现在是不是就不能免费领取了?”

林长老回话道:“是的,做完这些事务之后,也会得到一定的积分,那些丹药与灵石也是凭借着这些积分的数量来兑换的。”

听完林长老的回答后,杨昭才放下心来,虽说不能免费领取丹药与灵石,但能够用那些积分来兑换的话,也是很不错的。

两人交谈一会后,杨昭看到殿外小白不耐烦的样子,才开始向林长老说了声告辞后,便出了殿门。

等出了殿外,杨昭看着小白嘟着嘴的模样,杨昭才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他在心中想着,或许以后的事情就要更加的麻烦了。

第二章初入外门堂

到了第二日时,杨昭来到了外事堂公布任务栏的地方,这里却是与外事堂相隔了很远,是在太虚峰的山脚下,想来这里便是外事堂真zhèng

办公的场所吧。

杨昭走进了山脚下的这座大殿,看到了殿内的众人,他的心情也顿时紧张了起来。

拍了拍肩膀上的小白,杨昭那紧张的心情也开始有所缓解。

众人也是自发的盯着杨昭,或许是发xiàn

杨昭是新人罢了,也或许是看到了杨昭肩膀上的小白。

当然,也只是盯看了一会儿,众人又开始做起了各自的事情。

杨昭想了想昨日与那位林长老的交谈,这些来这里接受任务的大多都只是普通的执事们,也就是所谓的第十四代弟子和第十五代弟子。

虽说只是普通的执事,但也都是师门的未来。

杨昭来到了负责登记事务的长老前,问起了怎样接受这些事务的情况。

负责登记这些事务的长老听到了杨昭的来意,开口问道:“姓名。”

“杨昭。”

“哪一峰的弟子?”

“开阳峰。”

“入门几载?”

“七年。”

老者问完杨昭的信息,惊讶的大声说道:“哎呦,入门七年就已经到达了筑基期,厉害。”

那些各自办着自己的事情的人们,听到这句话后都各自的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杨昭。

杨昭却是有点不耐烦起来,问道:“好了吗?”

“好,好。我叫张世平,是这里的长老,以后做什么事物的时候就来找我登记。”话正说着,这位张长老便交给了杨昭一块牌子,杨昭拿到手中一看,是块木牌,只见牌子的正面刻到,太虚门三字,而反面也刻着外事堂执事这五个字。

杨昭拿到了这块牌子,想来这块牌子就是自己身份的牌子了。

杨昭点了点头,接着便开始往殿内公布各类事务的陈列栏看去。

而那些正在各自寻找各类事务的执事们,看到杨昭的到来,也都自发的点了点头,杨昭看着他们也是点了点头以表示意。

这些任务分为好几个陈列,又筑基期修为的栏目,也有着结丹期修为的栏目,甚至连元婴期以上的栏目都有。

当然,杨昭却也只是粗看一眼,对于比自己修为高上的事务,他却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看。

好高远瞩,这些事情可是做不来的,唯有踏实着地,这样修为才能更上一步。

而筑基期修为的陈列栏,也分为了几个层次,分别是初级事务、中级事务,还有高级事务和顶级事务。

杨昭仔细的看着这些事务,适合他做的也只有几件而已。

其他的事务要么不是太难,要么就只是一些简单的事务。

虽说这些事务每位执事每月必须做上至少一件罢了,但也可以多做多劳,做的多了奖励也就多了。

这些事务既可以根据个人喜好自由选择,也有着指定的事务必须去做。

杨昭看了看事务栏指定的事务后,也是了然于胸了。

筑基期修为的指定任务,也很是简单。

一件就是收集炼气期修为所需yào

的元髓丹灵药,百舌草与玉水花各八株。

而另一件就是炼制法器所需yào

的下品玄铁与下品精铁三块。

还有一件就是守卫太虚城一个月。

这三件事务各选其一,虽说第三件事务的好处是可以得到那些商家的好处,但却也是有些耗费时间了。按照杨昭的喜好,当然是选第一件与第二件事务罢了。

当然也有着其他事务,比如潜入其他宗门的区域去做探查,还有协助管理外门弟子的事务。

这两件对于杨昭来讲,也提不起多大的兴趣。

杨昭又向着陈列栏的上方看去,眼中一亮,像是发xiàn

了有趣的事情一般。

只见陈列栏上写道:“太虚城三百里外,有一山林,林中常有猛虎出没,疑为中阶妖兽,请众弟子前往杀之。”

有意思,杨昭顿时笑了起来,前世自己也只在动物园或者是电视上看到过那些老虎,而且那些老虎都只是像只睡猫一样,空有王字,却依旧是任人耍闹。没成想,在这个修真界内也能看到这些老虎的妖兽,自己也得去会上一会,看看这些老虎妖兽与前世的睡猫有什么不同。

杨昭看了看这一事务,思索了一下,便将这一事务接了下来。

而这种自发的事务与那些强制性事务有所不同的是,这些自发的事务都是唯一性的,只要有人去揭单,便会被另一件事务所取代。只见杨昭刚一揭单,就有一名执事将另一件事务贴了上去。

杨昭看了看另一件事务,便摇了摇头,想了想两件事务已经够多了,便向着负责此处的那位张长老处走去。

那位张长老问了问杨昭要做什么任务,杨昭只是回答了一句,便将张长老给震了一惊。

他看了看杨昭问道:“你知dào

你接的是什么任务吗?”

“知dào

啊,怎么?”杨昭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我怕你有命去,没命回。”

“呵呵,这怎么可能?”杨昭又疑惑的问道。

这位张长老看了看杨昭一眼说道:“你知dào

吗?这要是一只老虎也就罢了,那张事务单登记错了,没成想竟然是两只,一公一母,甚至还有几只幼崽。”

“哦,两只又怎样,去去就来。”杨昭说道。

“哎呦,你以为你够厉害。咱们太虚门只有几名筑基后期的弟子揭了单,都差点被老虎吃掉,而其他的宗门甚至还有死人的。”张长老摇了摇头叹着气道。

杨昭这才犹豫了一下,没成想又接着说道:“不就是两只,他们杀不了,不代表我杀不了。”

张长老本来以为杨昭已经犹豫了,却没想到杨昭没有改口,还大言不惭的样子,只得嘲讽道:“哦?你厉害,初生牛犊不怕虎。”

杨昭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嘲讽,说道:“呵呵,张长老,我问你登记不登记,还有那个收集灵草和那个收集精铁与玄铁的任务都给我登记了。”

“好,好。登记就登记。死了也别怨我。”张长老一边登记一边说道。

只是,他看到杨昭一脸沉着的样子,便疑惑的问道:“嘿嘿,小伙子。看你那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凭仗啊。”

“哎呦喂,您可是越老越精啊。哈哈,都快成神了。”杨昭笑着说道。

张长老罢了罢手,笑骂道:“去,去,你才神经了,快给我说说。”

杨昭无法,只得指了指肩膀上的小白。

“厉害,恕我眼拙,这只是不是青冥山的雪狐。”张长老问道。

杨昭大拇指一翘,说道:“还是您厉害,很多人都不知dào

呢。”

张长老听着杨昭恭维的话,心中一乐,才开口笑道:“呵呵,这算什么,老头子我都活了快一千多年了,就爱鼓弄这些奇异之事,要不然也不会管理这里的事务。话说,有它在的话我也放了近一半的心了。”

说完之后,杨昭看着老者一脸放心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笑道:“那好,那给我都登记了,这样我就可以前去杀虎了。”

“好,等等。”老者一边记录着,一边又说道:“小子,一个高级事务,两个低级事务,要是做完的话,你就可以得到十粒真元丹了,才刚入外事堂一个月再加上每月的奖励就得到了十一粒真元丹。”

“呵呵,这感情好。”杨昭笑着说道。

这真元丹是筑基期修士增加修为的灵丹,属于太虚门独家炼制,这种丹药的效果比外面普通人用的聚灵丹与合气散却是好上许多,当然其他门派独门炼制的丹药却又另加别算。

当然,具体好上多少,杨昭也是不甚明了。但是,按照价格来说,确实是比这两种丹药要贵上近十块下品灵石。

杨昭看着这位张长老将自己领取的任务登记之后,杨昭便向他说了声告辞,就开始朝着殿外走去。

第三章问得疑惑惊起

杨昭接到这些任务之后,却是没有提前下山,而是去了玉衡峰与摇光峰找了古云与王乔。

那两件收集灵药与矿石的事务却是需yào

他两来以帮zhù



虽说,这几件材料也可以自己去坊市上花费一些灵石便可以购买的到,但便宜那些商家,终究比不上便宜自己人。

当两人见到杨昭之后也是一脸欣喜的看着杨昭。

古云问道:“杨师弟,这次前来有所何事?”

而王乔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杨昭。

“呵呵,古师兄、王师兄,小弟前来却是想找两位师兄帮一个小忙?”杨昭看着两人说道。

王乔问道:“杨师弟,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咱三人还分彼此吗?”

杨昭摆了摆手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让两位师兄给我找到八株百舌草与玉水花,还有两块下品玄铁与精铁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这没什么,只是小意思罢了,我们玉衡与摇光两峰就是专门使用这些材料的。”王乔松了口气说道。

其实,他们两位还以为杨昭有些重yào

的事情交给他两去办,虽说他两不会拒绝,但也怕办砸了杨昭交代的事情,想想筑基期交代的重yào

事情,也不是他两小小的炼气期修士能够办到的,见杨昭只是说了这件事情,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杨师弟,你是现在就需yào

这几样材料吗?”古云问道。

“也不是,过几天吧。这几天我得去山门外办些事情,回来的时候我再去找两位师兄。”杨昭回话道。

话刚说完,杨昭便从口袋掏出了两粒中品元髓丹。

“啊,这可使不得。杨师弟你怎么能这样?”

古云与王乔一脸愠怒的看着杨昭。

“这没什么,只是想多帮帮两位师兄罢了。”杨昭开口说道。

“不行,不行。这两粒丹药太贵重了。”两人说道。

杨昭看着两人异口同声的样子,只得无奈的摆了摆手道:“呵呵,咱师兄弟还计较这个,不就是两粒中品元髓丹嘛,并且我对此丹药也没多大用处,也就送与两位师兄了。”

两人无法,也只得将这两粒丹药拿到了手中。

接着,杨昭便与两人告辞,就开始向山下而去。

其实,杨昭本来是不想送两位师兄中品丹药的,他知dào

两位师兄的性格,这样的做法会使得两人感到一些羞辱感。但是,杨昭却也是真心想让两人的修为更进一层,只得出此下策,事已两人也都明白着杨昭的心意,却也没有多加计较。

杨昭这次下山,心情也是有所不同。

上次是因为闯了一个小祸,而这次却是因为有着小白的陪伴,所以一路上两人也都是欢笑不已。

等杨昭下了山之后,小白也回复到了人形的模样。

看着小白那可爱的模样,杨昭开口问道:“小白,你见过老虎吗?”

小白笑着回道:“见过啊,怎么,昭哥哥,你没有见过老虎?”

“哎呀,不是啦。只是我在我的家乡见到过的老虎与这里的老虎有所不同罢了。”杨昭回答道。

小白却是疑惑了起来:“不都是老虎吗?怎么个不同法啊?”

杨昭遗憾的回答道:“我们那里的老虎,经lì

了成千上百年的人类历程,早已经濒临灭绝,只剩下了一少部分。一些呢,就只是存zài

于深山老林里,而另外一些也都只是人类豢养的罢了,空有其表,却也是不甚吓人。”

听了杨昭的回话后,小白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哦,原来是这样。”

“那你吃没吃过老虎肉?”杨昭又接着问道。

“额,老虎肉?老虎肉很好吃吗?好吃的话那么咱两这次便能够吃到老虎肉了。”小白一脸开心的样子说道。

看着小白一脸吃货的样子,杨昭顿时有些好笑,便不由自主的拍了拍小白的小脑袋道:“哼,吃什么老虎肉,吃你吧。”

小白听到杨昭的话后,顿时可怜兮兮的抱着杨昭的胳膊说道:“啊!昭哥哥,小白不好吃的,不要吃小白嘛。当然昭哥哥想那样吃掉小白,小白也是愿意的。”

话刚说完,小白便用着自己身后的那三条小尾巴碰了碰杨昭的大腿根部,那一脸含情脉脉的样子令杨昭顿时感到一阵火热,却也无法,只得松开小白的胳膊离开小白,迅速向着前方跑去,一边跑着,口中还念叨着妖精几个字。

小白听到杨昭的话后,心中只得起了一丝遗憾,眼中也对着杨昭报以了无奈的目光,当然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按道理来讲,这些妖兽一般都只是存zài

深山老林罢了,是不会走进人类的世界的,只是这几日老虎是怎么会走入人类的世界呢?杨昭与小白探讨了一下,却也是没有什么头脑,只是将这些疑惑放在了心中罢了。

而当杨昭下了山门后,山门中的那些执事们有的却都看起了杨昭的笑话,那些因为从小在山门内长大的十五代弟子们,修为也是早已到达了筑基期。当他们听说了杨昭的事情后,也是起了一丝不服之心。他们认为他们才是十五代弟子的佼佼者,杨昭凭什么能够做到第十五代弟子的头号交椅的位子,想来杨昭回道山门之后也会起着一些龙争虎斗的事端来。

当然,这些事情杨昭也是不会知dào

的。

这不小白与杨昭两人却开始慢悠悠的在天上的灵舟内欣赏起了地面上的风景。

但是天公甚是好不作美,不一会儿,天色大变,没成想竟然开始下起了小雨。

杨昭看着这天色的情景,算了算时间,却是感到岁月不暗人,没成想又是一年春季到来。

看着天色的情景,这场春雨也不知又要下到多会,杨昭无法只得连忙赶路,傍晚之时便已到达了那几只老虎存zài

的山林外处。

等杨昭与小白到了地面之后,两人运法,却是将身上的湿意尽数烘干。

本来,那穿云舟是可以将那些细雨阻挡在外的。只是,杨昭却想感受着春雨淋漓的感觉,虽说身上有一些狼狈,但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狼狈之色,甚至还有着那被春雨淋湿后的平静与芬香。

等杨昭与小白入了山林之后,便也开始疑惑了起来。

虽说这座山林又猛虎出没,但怎么没有一具人类的尸体,随处可见的只有野兽的尸体,难道现在的老虎也不吃人了?杨昭疑惑的想到。

不一会儿,两人便看到了人类的出没。

杨昭看着山林中被吹散的雾气,抬起头来一看,在山林中竟然看到了一位年轻人。

只见这位年轻人身着灰色衣装,肩膀上背着书篓,一身年轻士子的打扮。

而那位年轻人也是看到了杨昭与小白,心中顿时也是疑惑了起来。

杨昭看着那人疑惑的问道:“这位朋友,不知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来到这座山林呢?”

“哦,我还想问着你两呢。”那位年轻士子说道。

杨昭回话道:“我两人是太虚门的弟子,听说此处出没妖兽猛虎,特来除之罢了。”

“哦,原来是两位太虚门的仙师啊,我是这里的士子,却是准bèi

参加京城的科举考试,路经此地罢了。”那位年轻的士子说道。

杨昭又问道:“不知这位兄台有没有见到过老虎?”

士子回话道:“什么老虎啊,此地几十年来就没出现过猛虎饿狼,只是现在苛政猛于虎,我看这老虎也只是世人对于当今朝政的不满,导致众人纷纷逃至山林罢了。”

说完那位士子就开始向着杨昭与小白两人告辞,看着那位士子离去后,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便也开始向着山林深处走去。

杨昭看着小白心中顿时疑惑大起,甚至还有些感叹的回话道:“什么苛政猛于虎,哼,我对大周朝的政治了解的很,我看这位士子有问题。”

小白也是疑惑的说道:“那,昭哥哥,咱两需不需yào

跟踪这位年轻修士?”

杨昭摆了摆手道:“算了,正事要紧,就算他是邪魔,也是总会露出马脚的。”

虽说如此,但小心无大错,当然凭借两人的修为,一般的筑基期两人也是不会怕的,就算是结丹期的修士,两人也敢拼上一拼。

当然,从道理上来讲,这种事情的发生也是很少见的。

第四章忽入阵中茫

等进了山林深处,杨昭与小白顿时感觉犹如进了一处幻阵之中。

眼到之处,尽是些深木丛林与妖兽骨骸。

那些妖兽的骨骸上散发出来的磷火四处飘荡,给人也产生了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杨昭看着这些景象,在心中一阵嘀咕,对着小白说道:“就算没有见到这只老虎吃人,但是单凭这些景况,就都能把人吓了一跳。”

“呵呵呵,昭哥哥这里真的是有点儿让人恐惧呢。”小白也是笑着说道。

在这四通八达的山林深处,虽然不知dào

那几只老虎在哪里,但还是多加小心为好。杨昭与小白小心翼翼的在这树林之中穿行,但不知怎得却总是绕不出这座山林深处,总是在这密林中乱穿而行。

杨昭与小白相互对视了一眼,确定两人都已迷失了方向,顿时眼中都互相流露出了一丝恐惧的感觉。更准确的是说,两人在这山林深处出不去了,虽然不知dào

是怎样的一个阵法,但是两人知dào

能在悄然声息将两人困住的阵法确实是很厉害的。

虽说,杨昭对于阵法也是很有研究,但是那些都是战斗中的剑阵,况且进入筑基期后,杨昭还没有好好的修liàn

一番呢,难道现在要临时抱佛脚吗?

小白有些担心的看着杨昭,对着他说道:“昭哥哥,这可怎么办。”

“没事,别怕。观察了一番,这只是用来困人的幻阵罢了,对咱们没有什么伤害的。”杨昭如是的说道。

虽说如此,但他也没有办法破解此阵。

两人只得如没有目标一样,在这座幻阵中寻找着出口。

但是,两人找了一番之后,却依然还是在原地回转。

“唉,谁能告sù

我这是怎么回事?就连山门的消息都不准了,怎么连幻阵也没有提点。”杨昭愤nù

的说道。

小白也是有了一丝无奈,对着杨昭说道:“昭哥哥,我们族中有一秘法,就是那种能根据气味来跟踪人的道术。可是进了这山林深处后,却是一点用也没有了。”

天上也是没有一颗星星,甚至是连月亮也都没有。

本来杨昭还准bèi

用观察北斗七星的排列来寻找位置,现在连这一种方法也都不能使用,他的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沮丧。

此时,杨昭的心中也是大大的后悔,后悔自己成为筑基期后的数月来只知dào

玩耍戏闹,却是没有认真的修liàn

道术阵法,现在哪怕是平常的土遁术,杨昭也是一点儿也不会。

杨昭无法,只得运用法术与灵剑,在这片密林深处劈砍开来。

可是在树林与骨骸被互相劈散之后,又转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甚至就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

杨昭做了这种举动之后,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

他只得坐到树干旁,对着小白说道:“小白,我看咱们俩还是现在这里等着吧。或许白天之后,天色大亮,咱们还能凭借鸟儿与太阳的位置来分辨方向呢。”

就这样,杨昭用树枝点燃了火把,两人靠在了树干旁,硬生生的等了一夜。

可是,到了第二日,两人却依然没有办法。

只见这密林深处,白茫茫一片,浓雾笼罩着这片山林,就连一点儿阳光也是照射不进,也是幸亏两人已然都是筑基期的修为了,要不然只是凭借着这点儿瘴气之毒,两人恐怕都得在顷刻间毙命于此。

虽说已经都是筑基期的修为,但也只是压制着那些毒素而已,还得等这浓雾散去之后,两人才能够把毒给逼出来。

杨昭看了看此处的情景,对靠在树干旁的小白说道:“看来还真是大意了,恐怕那些妖兽的骨骸也不是被猛虎吃掉的,而是被这些瘴气给毒死的。”

小白也是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道:“昭哥哥,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呢?”

“等,所谓幻阵终究是有着阵眼,就算此阵是天然形成的,也是必有破绽。再等上几日,就算找不到阵眼,师门中的人们也回来寻找咱们的。”杨昭思考着说道。

小白只得苦笑一声道:“呵呵,昭哥哥,难道寻找咱俩的尸体吗?”

“怎么会,就算死,也是我先死罢了,不管怎样都得让你活下来。”杨昭也是自嘲的说道。

小白听到杨昭的话,顿时感到一阵感动,杨昭的话刚说完,她的眼睛就已经充满了泪珠。

她用手挡住了杨昭的嘴,深情地对着杨昭说道:“不要说了,昭哥哥。你放心,就算你死了,我也会跟着去死的。”

杨昭无法,只得将小白抱入怀中道:“小傻瓜,咱们怎么能够轻易的去死呢?”

话说,女人真是用水做的,不然怎么会那么爱流泪,杨昭在心中想着,然后用手轻轻的擦拭起了小白的眼角边上的泪珠。

一阵放松之后,那死亡的气息也渐渐的在杨昭与小白的心底里散去,两人就这样默默的靠在树干上,想象着破绽到底是在哪儿?

只是,两三天过去了,杨昭与小白却依然还是困在了这座山林深处,不得而出。

又过了两三天,眼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了五日之久,却依然还是找不到这座幻阵的出口,就算杨昭的心情再怎么平静,也不免得焦躁起来。

这一夜,杨昭与小白刚刚将身体里的毒素逼出体外,两人依然安静的靠在那颗树干上。

安静确实是安静,这几日此处山林里没有风,没有雨,没有太阳,也没有各种走兽,甚至就连飞行在天空上的鸟儿飞到此处山林上方之后,也是在顷刻间掉落下来,竟然给摔死了。

当然,那些鸟儿也是被那浓雾散发出来的瘴气所毒死的。

然而就在这一片安详之时,杨昭却忽然感觉到一阵阴冷。

他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小白,小白也是用同样的目光点了点脑袋。

两人霎时间站立起了身子,杨昭手中握着那把灵剑向那处散发出这种感觉的地方而去,小白也是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此时,天空像是在融合了一样,那种阴寒的气息似乎在融化起了虚空中的热能气息。

两股气息相互融合之间,又像是破开了天际一样,只见一道绿色的光芒渐渐升起,迎向了天空中忽然出现的月光。

那绿色的光芒触碰到月光之后,竟然被月亮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所吸收,而后又转变成了淡蓝色的光芒向着那绿色光芒升起的地方而去。

那无数道如蓝色的光辉,像是雨点一般散射而来,消失不见之后,又是一道绿光升起。

往返几瞬之间,杨昭与小白竟然在天空中看到了一轮圆月,这可真是让两人大吃一惊。

两人迅速的赶到了那处绿色光芒散发的地点,小心翼翼的观察了起来。

两人的眼光之处,竟然看到了几只通体蓝绿相间的小老虎。

而这三只小老虎却像是没有看到杨昭与小白一样,静静的躺在了一块玉石之上。

此玉全白,看起来似乎也有了一些模糊,但是实jì

上却是晶莹剔透,只见这块玉石散发出来的淡淡绿蕴所吸引而来的淡蓝色光辉全都进入到了这三只小老虎的身体之内。

看到这种情况之后,杨昭与小白的心中顿时明了。

原来这几只小老虎是在借着这块玉石在修liàn

,并且此处幻阵的形成,恐怕也是与这快玉石有关。

两人不动声色,悄悄地来到了这几只小老虎的身旁,然而这几只小老虎却依然还是没有动静,两人无法只得将那块玉石挪动位置。

没想到,玉石刚一挪动,此处山林顿时消失,那几只小老虎也是瞬间的醒了过来。

杨昭与小白相互对视一眼,这块玉石果然是有古怪。

第五章几虎知之弄玉

随着这块玉石刚一挪动,那些老虎也是瞬间就给惊醒,并且那处幻阵亦是瞬间消失。

虽然不知dào

这是为何,但杨昭与小白却也是得到了一丝的结论,那就是这处幻阵的情景与这块玉石有关。

那三只小老虎在玉石挪动的瞬间,睁开了双目。虽说它们是天生的王者,但是却没有一丝王者的气息,有的只是可爱罢了。

这几只老虎眨着小眼睛,一脸疑惑的样子看着杨昭与小白,那可爱的目光顿时让小白感到一阵好笑。

小白噗嗤一笑道:“呵呵,昭哥哥。这真的是吃人的老虎吗?”

杨昭也是一阵惊奇,只得说道:“或许它们还小吧。”

小白也是点了点脑袋,虽说她也不知dào

这是为何,但也没有多想。

只见她拿出了储物手镯中的糖果,对着那三只小老虎道:“来来来,快来姐姐这,姐姐让你吃好东西。”

果然,那几只小老虎看到小白手中的糖果,亦是感到好奇,只见它们走到小白的手心旁,闻了闻,然后又用舌头舔了舔,接着就把小白手中的那数颗糖果都吞进了嘴巴里去。

杨昭看着那几只小老虎的模样,看着它们享shòu

的模样,也是噗嗤的笑了起来,想来它们也从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也都没有吞咽,而是含在了嘴中慢慢的品味着。

过了一会儿,只见它们咕噜噜的吼叫着,而后又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小白对着杨昭说道:“昭哥哥,它们是在说这种糖果很好吃,还想再吃呢。”

杨昭看着这几只小老虎打滚的情景,抿着嘴道:“你能听懂它们的话?”

“嗯嗯,昭哥哥,怎么感到很惊奇吗?”

杨昭听了小白的话想了想,心中也是一阵明了,想来这些妖兽的语言都是想通的,只不过这几只小老虎还没有生出神识,杨昭却是不能够与这几只小老虎交谈一番。

杨昭只得遗憾了一番,只能让小白代替自己去问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小白知dào

了杨昭的意思后,就与这些小老虎交谈了起来。

只见,这几只小老虎听到小白的问话后,一会儿点点脑袋,一会儿又摇了摇脑袋,过了一会儿就伸出了爪子,原来是想让小白喂它们刚才吃到的那种糖果。

小白无法,只得又拿出糖果喂起了这几只小老虎。

杨昭看到这种情景,也是一阵好笑,没想到这几只小老虎明明还很小,怎么会这么精明呢?

过了一会儿,小白问完了杨昭想问的话后,就和杨昭交谈了起来。

杨昭问道:“小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小白摇了摇脑袋道:“昭哥哥,它们也不清楚,只知dào

的是,它们的父母让它们每个月的月圆之夜,都要来此玉石上吸收阴月之气,这样做有助于缓和它们身上的血气沸腾,并且还有助于它们的成长。”

杨昭又问道:“那么,它们是从哪儿来到此处的?”

小白道:“它们是从大陆西面那处玉弥山来的。”

“玉弥山?小白你听过没有?”杨昭问道。

“我也没听说过,只是听它们说,它们的家园被一群光头给毁了。”小白有点可怜翼翼的说道。

杨昭顿时明白了那里是哪儿,玉弥山,怪不得听到后挺熟悉,原来是小须弥山啊。

小须弥山位于广翰大陆的西方,那里一片荒凉,可是在荒凉的深处,却是有着一座佛家的圣地——小须弥山。传说仙界也是有着须弥山的,想来那里便是按照仙界的那块神山来命名的。

而大陆东边的这几个国家的佛家宗派都是由那处小须弥山上的玉弥宗传下来的,可见此宗有着多么深厚的实力,恐怕在这广阔的修真界,也只有小蓬莱与小瀛台两处神mì

岛屿能与之相比了。

大陆上所谓的一玉宗、二神岛、三座山、四仙门、五大派、六方阁,便是由此而命名的。

修真界成千上万的宗派,也只有这区区二十一个宗派是这处修真界的领导地位罢了,而杨昭所在的太虚门也只是所谓的四门之一而已。

杨昭想了想后,又问了小白一句话道:“小白,它们吃过人吗?”

小白听到这句话后,也是一阵的摇了摇头道:“昭哥哥,没有,真的没有。它们的父母不让它们那样做。”

“啊,还有老虎不吃人的,来到它们只是吃那些野兽吗?”杨昭好奇的问道。

小白点着脑袋道:“是啊,它们说,它们除了吃猛兽,还有就是喝山林里的一处灵眼泉水,外加就是在这里吸收阴华之气罢了。”

杨昭知dào

后,更加的好奇起来,也更加的想要见上一见它们的父母。

杨昭与小白交谈了一番后,小白就与那些小老虎说了这件事,那三只小老虎顿时摇了摇脑袋。

杨昭问:“怎么了?”

小白疑惑的说道:“昭哥哥,它们说它们的父母每次都得必须让它们等到黎明时分后才能回去。”

杨昭笑了一下,便说道:“这没什么,你跟它们说,只要把咱们引过去,就给它们糖果吃。”

小白听到杨昭的这句话后,也是坏笑了起来道:“昭哥哥,你怎么能这样。”

看到杨昭一脸无赖的样子,小白无法,只得又拿出了糖果,对着小老虎道:“和我们一起去找你们的父母,我藏得那些糖果就都是你们的了。”

这几只小老虎,看了看小白手中的糖果,本来准bèi

摇晃脑袋,但又似乎是受不了这样的**似的,几只脑袋朝着后面,小声低吼了几句,便又点了点脑袋欢乐的打滚了起来。

小白顿时白了杨昭一眼,杨昭却是装作没有看见一样,两手一摆,似乎在说,你看又不是我要让它们这样做的。

就这样,那三只小老虎便领着杨昭与小白在这座山林深处往更高的地方走去。

过了一会儿,两人便看到了山峰崖角处的一块洞府,想来这便是这几只老虎居住的地方。

杨昭与小白看到这座洞府之后,在心中默默的嘀咕了几句后,两人便小心翼翼的跟着这几只小老虎开始往这座洞府处靠近。

等进入了这座洞府后,两人确实没有看到一丝老虎的身影,两人便出了洞口。

就在两人思考的时候,只听得见一阵如雷吼,如风啸的声音向着两人传来。

杨昭立kè

拔出了手中的剑推开小白,也是向着处声音传来的方向刺去。

没想到,一刺,却是刺了个空,而杨昭却是莫名其妙的像是被击倒一样,开始向身后退去。

这一退,却是退了数十步之远,杨昭的背也是靠在了那座山洞的峭壁之上。

第六章攻势即来而举

杨昭赶忙定睛一看,却是看到了一只灰色猛虎将他击退,而另一只白色猛虎亦是从山顶上大吼而来。

小白看到那只老虎将杨昭击退后,也是一急,只见她手中七彩红绫一飘,白色的身影就向着那只猛虎站立的树林前而去。

杨昭看到了小白的动作,心中也是紧张了起来,拿起手中的剑又是向着那只猛虎刺去。

说时迟,那是快。

小白的身影迅速的到了那只猛虎的身前,顿时犹如一抹白云一般,化为了三道白色身影,从三个方向向着这只白色大虎攻去,那七彩的红菱亦是像化为三道七色彩影一般,将这黑色的夜晚点的如白天一样光亮。

小白使出来的这套功法,却是九尾一族的传下来的无上真诀——幻影分身诀。练此真诀后,功法的实力是由身后的尾巴来决定的,三条尾巴就可化为三道分身,从而实力大增,若是练到九条尾巴的话就可以拥有九道分身。

杨昭在小白化成三道分身之后,也是一怔,但也没有多想,也是来到了那只猛虎的身前。

没想到,那只猛虎以一敌四,竟然也是没有落下下峰。

只见它用着坚固的身体硬扛着杨昭手中的剑,而那四只爪子忽的一闪,就向小白而来。

小白也是不惧,手中的七彩红绫一展,竟是缠住了那只灰色猛虎的身影。

随着一声厉啸,那只猛虎顿时尾巴一甩,竟然翻转了一下身子向后一跃,竟然撑开了缠住它身子上的那三条七彩红绫。

只见它眼瞳巨张,怒吼着杨昭与小白道:“你们是谁,为何来到此处,竟然还伤害了我的孩子。”

杨昭也是一愣,待要开口之时,没想到山顶上的那只白色猛虎已然向他攻来。

杨昭也没有办法,只得拼色防御,但这两只猛虎都已修成了妖丹,却也不是杨昭与小白能够抵挡的了的。

那只白色猛虎,爪子一挥,顿时化成一阵妖风。

妖风来得快,更而猛,杨昭睁大了瞳目,手中灵剑一弹,数道紫色剑qì

就向着那道妖风而去。

杨昭虽然知dào

自己的实力差了这只白色猛虎很远,但也丝毫不惧,脚下步法一展,那神鬼般的身影避开了妖风,竟然来到了那只猛虎的身前。

只见紫色剑影破空而至,杨昭的身体也是随之而来。

虽说他的剑影速度够快,但却被那只白色猛虎的爪子挡了个正着,紫色的剑影在那厚重的爪子中心狠狠相撞,发出的声音亦是震人耳膜。

锃的一声脆响,那只白色的爪子就将杨昭手中的剑推开,它的脸上亦是呈现出轻蔑之色,随后身子一展,就向杨昭扑面而来。

杨昭的手段岂是如此?只见他向后一退,一道紫色惊雷轰得一声,就向着扑面而来的猛虎劈去。

杨昭的修为突pò

到了筑基期后,那紫霄神雷真诀的功法也是更进了一层,从天而来的神雷竟然也可后发而至,从而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没想到那只白色猛虎竟然硬凭着妖身的坚固之度,硬生生的扛住了那道紫色神雷的一击。

虽说它硬扛住了那道紫色神雷,但身子也不是很好受,它的动作亦是硬生生的慢了下来。

而那只灰色猛虎却是看到这样的情景,顿时一急,怒吼着,又向着小白的身影扑去。

虽说小白的功法精妙,但也不能够抵挡得了那妖丹期妖兽的攻击。

小白虽然也是紧盯着杨昭的动作,但也不是没有防备身前的那只灰色猛虎,她的那三道身影,犹如幻影一般,奇快的一转,竟然又合成了一道身影,但也是险险的避开了猛虎的猛烈一击。

她的七彩红绫绕着身前飞舞着,飞了半圈之后,小白的手指一翻,那在她的身前飞舞着的七彩红绫顿时去势斗转,化为一道彩光直冲冲的向着灰色猛虎的面门而来。

没想到的是,那只灰色猛虎竟然身子一扑,就避开了向着它而来的七彩红绫,但却也没有提防得了那件法宝的后招。

只见那道七彩红绫在猛虎躲开的瞬间,竟然发出七道光彩,嘣的一声就射到了灰色猛虎的身上。

灰色猛虎嗷的一声怒吼,脸色一白,想来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暗亏。

杨昭与那只白色猛虎紧紧地盯着小白与灰色猛虎的打斗,但也没有对彼此而产生放松。

杨昭警惕着盯着那只白色猛虎,但见上空天地真气波动,但却没想到这只白色猛虎没有动手,而是那只受了暗亏的灰色猛虎口中吐出了一颗光彩发亮的妖丹。

那颗妖丹,顺势而来,速度极快,迸发出犹如猛火一般的热浪就向着小白而去。

小白看着那向她而来的妖丹,顿时眼中一急,境又幻化成了三道身影,但这样却依然无法抵挡得了那顺势而来的妖丹。

没想到那颗妖丹竟然发出了一道猛烈的火球,那道火球顺着妖丹迸发而来的风力,击向了小白的一道身影。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小白的身体上传来。

杨昭心中一急,竟然不顾眼前的这只白色猛虎,猛然地冲向了小白,抱着小白合体的身子就向后退去。

小白的脸色泛着血光,显然是受到了一点儿轻微的伤害。

杨昭也是想象不到,没想到这妖丹的威力竟然如此厉害,只是一击之下,小白就受到了伤害,若是自己在这一击之下,恐怕会受更重的伤的。毕竟,小白的修为比自己要高,而且她的身体也像妖兽那样比较坚固。

那白色的猛虎看到杨昭两人退去的身影,微沉了一下,也向着杨昭二人扑来。

然而,就在这危急关头之刻,进入洞中的那三只小老虎竟然扑到了杨昭的身体之前,挡住了白色猛虎的去路。

那只白色猛虎疑惑的看着那三只小老虎,吼了几句,就准bèi

扑向前去,但那三只小虎却依然不肯让出道路,也开始低吼了起来。

五只老虎大眼瞪着小眼,互相低吼着,小白听着那几只老虎的低吼,顿时露出了喜悦的目光。

杨昭疑惑的看了一眼,亦是明了,原来这几只小虎却是向他们的父母解释了两人与他们的误会。

只见那只灰色猛虎看了看那三只小虎,又看了看杨昭与小白无奈的样子后,顿时说道:“对不起了,我还以为你们来此是对我的孩子有什么目的呢。”

杨昭也只能无奈的摆了摆手道:“没什么,我们只不过是来调查一件事情罢了。”

“哦?你们是哪个门派的,想来调查什么事情?”那只老虎紧张的问道。

“我们是太虚门的,几日前听说这里有猛虎伤人,就接到师门的命令,前来处理此事。”杨昭回答道,随后又话锋一转道:“当然,我们发xiàn

其中的事情和师门说的事情为之不符,敢问你们为何要来到此处。”

那只灰色猛虎道:“我们是西方的老虎,只是为了避难才来到此处的,我们没有伤人,你们就赶快走吧。”

杨昭与小白对视了一眼,想来那两只猛虎还不知dào

杨昭与小白知dào

了他们为何来此的真实目的,但看到那只灰色猛虎推脱的样子,便知dào

此事大有问题。

只见杨昭盯着那只灰色的猛虎紧然问道:“你不用多说,只要你们一家离开此处,我们也就会离开的。”

那只白色猛虎看了看灰色猛虎,又对着杨昭说道:“我们来到此处,自然呆上一段时间就会离开,想来这也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就请不用多说了。”

杨昭摇了摇头,突然问道:“呵呵,你们自己离开,难道就不怕玉弥山的那些和尚来追杀吗。”

杨昭说完此话之后,两虎顿时大惊,脸上也是猛然的显露出了一丝凶狠之色。

杨昭看了看两虎的神情,又说道:“当然,此事却是与那些和尚无关,是你们的孩子告sù

我俩的。”

那两只猛虎听到杨昭如此说道,也是轻松的呼了一口气,互相对视一眼后,但却显得更加的无奈起来了。

弄得杨昭与小白也是疑惑不解,看来其中的事情确实是有很大的问题。

第七章源自那年常

PS:这几天对不起各位读者了,小木易太累了,昨天到今天睡了一天一夜,没想到刚睡醒,编辑就给我发了可以签约的信息,我不知dào

该感谢谁,从大悲到大喜,呵呵。

小白看了杨昭一眼,见杨昭点了点头后,便对那两只猛虎说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吧,或许我们能够帮zhù

你们呢。”

那两只老虎,相互看了一眼,低吼了几句,白色老虎摇了摇头,但那只灰色的老虎却不加理会,而是点头对着杨昭说道:“我该怎么才能相信你们呢?”

杨昭笑了一声道:“呵呵,就算你不相信我,你总该能够相信她吧。”

那只白色老虎对着小白说道:“这位妹子,恕我眼拙,不知你与青冥山白云妖王有什么关系?”

小白噗嗤一笑道:“哈哈,没想到哥哥的绰号真逗,还白云妖王呢。”

那两只猛虎听到小白的话后,眼睛一瞪,顿时愣了起来。

小白看到后,只得解释道:“哦,我就是你们口中说的白云妖王的妹妹。”

那两只猛虎疑惑着看着小白,似乎还不相信呢。

“啊,你们还不相信,唉,这样总能信了吧。”小白无奈道,说刚说完,顿时就化成了妖狐的形状。

那两只猛虎看到小白的样子,又看到她身后的那三条小尾巴,便相信了几分。

毕竟,也只有雪狐一族的王者才会拥有多条尾巴,这个便是证明。

那两只猛虎相信了小白的身份后,那只灰色老虎便对小白说道:“原来,您是青冥山雪狐一族的小公主啊。”

“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在下可不敢当,这位大哥大姐,就叫我小白就好了。”小白摆了摆手道。

杨昭也是摆了摆手道:“这下,可总该能相信我们了吧。”

那只灰色猛虎点了点头说道:“同属妖族,想来小公主是不会欺骗我们的。”

说完后,那只白色猛虎也是点了点头道:“是极,是极。”

小白笑着说道:“呵呵,现在总该可以告sù

我们这些事情的真相了吧。”

那两只猛虎点了点头,随后灰色猛虎便坐下说道:“我们本来是西方白虎一族的后裔,自从白虎飞升仙界之后,那西方的妖虎们也是只余下了我们这一族的分支。”

杨昭听到后,也是点了点头。这个他知dào

,西方白虎一族,可谓是妖兽之圣者,与北方玄武,南方朱雀,东方青龙,这三族同属为天地四圣兽之一。

灰色的老虎停顿了一下后又说道:“可是,自从数百万年前,那西方出现了佛宗之后,我们这些西方的妖兽们便也开始不好过了。他们强迫我们做他们的看门灵兽,要不然就强取我们身上的妖丹,或是骨肉。”

小白听到后,顿时怒气而生道:“昭哥哥,他们怎么能这么可恶。”

杨昭也是叹了一声,这种事情他也无法说出什么,人妖两族之间,自古时期便是战斗不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很少有像杨昭与小白这样能够和平相处的。

小白生完气后又问道:“那接下来呢?”

灰色老虎叹了口气道:“唉,接下来的事情,你们恐怕也都知晓了,我们被奴役了数百万年的时间,有的逃了,有的却没逃走。”

想来,这几只老虎便是刚刚才逃走没多久的。

那只灰色老虎又说道:“只不过,最近在这几千年来,玉弥山却是很不太平。”

杨昭问道:“怎么了?”

“还不是三千年前的那场事情闹得。”白色老虎插口说道。

“啊,三千年前?三千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杨昭惊讶的问道。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丝计较,就是三千年前太虚门由盛转衰,虽说又恢复了几丝元气,但也与三千年前的强盛时期能够相比较的。

想当年,太虚门可是修真界的四山之一,渡劫散仙就有上十位,分神合体也是上百人之数。没想到的是,一场事故之后,便损失了上半数之多,门中突pò

元婴期后的修真高手顿时死伤殆尽。

“怎么?你会不知dào

吗?那场事件,你们太虚门可是主角啊。”灰色老虎叹口气道。

杨昭与小白对视了一眼,杨昭心中便已确定果然是那件事情。

杨昭看着疑惑的小白说道:“知dào

是知dào

,只是知dào

的不太清楚。当年,我们太虚门出了一位天才,他的名字叫做陆虚,十岁筑基,百岁元婴,千年大乘,就差一步便可飞升仙界。但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叛出正道与魔道妖女相恋,从而导致正道与魔道之间上百年来的战争,我们太虚门内的高手也是损失殆尽。”

“啊,没想到这位叫做陆虚的人真厉害。”小白听到后惊讶的说道。

灰色老虎轻蔑的说道:“哼,怎么会不厉害呢?就连玉弥宗的教宗都死掉了,连一丝元神都被杀得无法再转世重修。”

杨昭听到灰色猛虎说出了这件事后,顿时惊讶不已,而且对那场战斗近百年的战事,也是更加的向往不已,对陆虚也是更加的崇敬起来。

灰色老虎又接着说道:“没想到的是,那玉弥宗当年的教宗在死去之后,竟然遗留下了一件重宝,而那件重宝更是近三千年来都无人得知去向。”

杨昭与小白这时便已明了,想来这几只老虎便是得到了那块玉石之后,才被玉弥宗众人追杀至此的。

“呵呵,你们俩人闯过了那处迷踪阵法,想来也是知dào

那件宝物了。”灰色老虎笑着说道。

“啊。你说的是不是那块玉石啊,就是可以吸收月之精华,以补自身的那块玉石。”杨昭惊讶的问道。

“恩,是的,那块玉石被我父亲也就是我们族的族长机缘巧合之下捡到了。一过千年,只是没想到的是那块玉石的事情暴露了,我的父母与哥哥还有族人大多都被杀死了,只有我和妻子与儿子等族人逃出了那座玉弥山,而那块玉石也被父亲交给了我。”灰色猛虎有些悲伤的说道。

他说完后,那只白色的猛虎也是悲伤了起来,甚至就是连那三只小老虎也开始红了各自的双目。

杨昭与小白听着这只灰色猛虎的话,心中也是无法沉静,杀父之仇,灭族之恨,谁有能不为此悲伤呢?

白色老虎舔了舔眼角边的目光道:“父亲死后,那些族人也逃的逃,散了散,只余下夫君与我带着孩子逃到此处,唉,没想到一躲便是数十年。”

小白听完白色老虎说的话后,也是眼睛一红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么又怎么会传来这里有猛虎吃人的消息呢?”

灰色老虎生气的道:“哼,也不知怎得,这里竟然被玉弥宗派来的下属,大周国的佛宗找到了我们的藏身之地,我们无法只得靠着那座大阵与之周旋,想来这便是他们传来的消息。”

“哦,为何你没不以人肉为食呢?”杨昭有些意wài

的问道。

灰色猛虎也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呵呵,也不知怎得,得到那块玉石之后,我们竟然很少杀生了,那块玉石似乎散发着浩然的能量,竟然可以感化我们身上传来的血性之气。”

杨昭顿时对那块玉石大感兴趣,只得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那两只猛虎也是哈哈的笑了起来。

随后,杨昭又说道:“虽然,你们的事情让我很是震惊,但也无法多帮zhù

你们,只有让你们离开此处了。”

那两只猛虎对视了一眼,白色猛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话是如此,但我们也不知该逃向何处。”

“怎么会呢?随处一躲就行了啊。”小白有些好奇的道。

杨昭想了想便明白了,这天地间佛门宗派无数,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呢?就算躲掉,也会被其他妖兽或是修真之人杀掉,取其妖丹与虎骨、血肉,或是将它们的儿子御为灵兽,从此不得脱生。

杨昭想了想,感觉还有一种办法,看了看小白后,顿时心中一喜,便说道:“我看这样好不好,你们随小白去青冥山怎么样,那里地处北方,天气寒冷交迫,并且与人类生活的地方较远,还有雪狐一族在此,想来佛宗的人是不会随意找到那里的。”

“啊,昭哥哥,你真聪明,这个办法真好。”小白也是欣喜的对着杨昭说道。

那两只老虎顿时大急说道:“啊,这怎么可以,我们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呢?”

小白笑着说道:“呵呵,什么可以不可以,去了青冥山,我看那群秃驴有什么方法能够找到你们。哼。”

那两只老虎想了想后,便知dào

杨昭与小白两人是真心帮zhù

它们的,便跪下说道:“恩公,大恩大德,我虎氏夫妇没齿难忘。”

“哎呀,快起来,别这样,我们也是有我们的目的啊,你们走了我也可以回师门交差了。”杨昭赶忙将那两只猛虎扶起。

话说,看着两只老虎下跪,杨昭的心中也是起了异样的感觉,呵呵,老虎也会下跪,这可真是天大的惊人之事啊。

第八章风去路还陡,山水自流芳

小白看着杨昭笑嘻嘻的样子,顿时白了杨昭一眼,心想都发生这种事了,还在心中想着奇怪的事情。

杨昭也是连忙躲开小白的目光,心中也是一阵无奈,两人心意相通,除非刻意隐瞒,否则的话自己心中所想,另外一人也会知dào

的,就连那种色色的事情,杨昭在心底里也是不能多想的。

没想到杨昭的心底里刚想到色色的事情,小白顿时脸上一红,握着粉拳就向杨昭的胸口敲去。

杨昭咳咳的咳嗽了一声,那两只猛虎也是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两人。

其实那两只猛虎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按理说,名门正派怎么会和青冥山上的妖兽走在一起呢,两虎的心中也是一阵奇怪,看两人那样恐怕也有着**的关系呢。

只见那只灰色猛虎对着杨昭问道:“这位杨道友,不知您与青冥山有什么关系呢?”

杨昭看着那两只猛虎奇怪的目光,指了指小白道:“呵呵,这那有什么关系,还不是有只小狐狸非要死皮赖脸的跟着我。”

“啊,你说什么,谁要死皮赖脸的跟着你,当初我要回家,是谁求着我不让我走的,哼。”小白没好气的说道。

顿时,两虎便明白了两人的关系,虽说如此,但也是惹人奇谈罢了。

就在小白的粉拳又要落在杨昭的身上之时,杨昭指了指那两只猛虎,小白的脸上又是一红,气的跺着脚道:“哼,昭哥哥,你真坏,人家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正事要紧,咱们还是先赶往青冥山吧。”杨昭抿着嘴道。

杨昭说完话后,便将穿云舟祭起,杨昭小白两人便和那几只妖虎坐在了穿云舟上。

这一次回到了青冥山,穿云舟的速度与上次离开穿云舟时又是大有不同。

杨昭很不自然的坐在穿云舟上,喝着美酒,看着小白与那几只小虎的玩闹,心情也才开始爽快起来。

杨昭拿起一壶酒道:“来来,虎哥,虎嫂,你们也来喝上一喝。”

“那就多谢大兄弟了。”

说完后,两虎便接住了杨昭递过来的那两壶酒,就开始喝了起来,喝着还念叨着:“这酒,还真是美味之极。”

“那是当然,我师父可是人人称赞的醉剑仙,他酿的酒,怎么会不是好酒呢?”杨昭厚着脸皮说道。

那两只猛虎却没有这般多想,灰色猛虎喝着美酒,缓缓开口说道:“原来,家师便是这修真界中大名鼎鼎的醉剑仙。”

“额,怎么,我那整天醉醺醺的师傅在这修真界中还有很大的名气?没想到连你这西方之物都能知晓?”杨昭顿时大奇的问道。

那灰色猛虎性情也是耿直,也没多加理会杨昭的讥讽,而是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说道:“几百年前,修真界中的四仙门大比,你师父那一手醉剑惹人震惊,我也有幸随着那玉弥山的秃驴观看了你师父的比试。”

“哦,原来如此。呵呵,师父的剑法飘然,就连我这当他徒弟的人也都没有见识过师父的剑法。”杨昭遗憾的说道。

那猛虎回忆道:“当年,醉剑仙上人,凭借着那一手醉人的剑意,在平辈的比试之中,一举夺魁,想来现在的修为又是更进一步了。”

杨昭笑了笑,却也没有多加开口,有个厉害的师尊,自己的面上也是很有光彩的。

“没想到,道友的剑法也是那般传神,一手引雷剑qì

也震得我是虎身难耐。”那猛虎一脸坦然说道。

杨昭喝了一口酒道:“虎兄的修为也是厉害,我这只是区区的筑基期修为怎能比得上虎兄的妖丹期修为呢。”

那灰色猛虎却不好意思的说道:“唉,我这都修liàn

了上千年了,也才到达了妖丹期,看道友年纪轻轻,在修liàn

个数百年,想来金丹修为也是指日可待。

杨昭听着猛虎发自肺腑的话,也是一阵感叹,这些妖兽有着强悍的身体,有着强dà

的寿命,但是修为却也是更加难以上升一步,一饮一啄,天地也是自有仁与不仁之意。

“话说,您这妖兽之中,修为如此难以修liàn

,不知有哪些修为高大之人?”杨昭想了想后问道。

那猛虎看了一眼小白开口说道:“要说修liàn

速度之快,当属北疆的白云妖王第一。其余之兽,也有南疆的五彩妖凤,还有西方的青渲飞蛾和东海中的九爪蛟龙等妖兽了。共有十三位妖王,被称为方外十三妖,当然也只有这四位妖王的名声更大。”

杨昭看了看小白一眼,却看到小白与那几只小虎玩闹的正在兴趣之中,便也没有打扰小白,自是想到,哥哥和妹妹的差距怎么会那么大呢?

随后杨昭又问道:“那白云妖王的修liàn

速度又是怎样一个快呢?”

“传说那五彩妖凤和青渲飞蛾还有九爪蛟龙都是修liàn

了数万年的妖兽,但白云妖王却只是修liàn

了区区数千年就已经到达了那大乘之境。”灰色猛虎一脸向往的说道。

当然,云飘摇只是修liàn

了数千年这件事情杨昭也是知晓的,并且云飘摇的修为他也是能够猜测一二的,但却没想到云飘摇的修为竟然如此之高,高的让人敬仰,让人难以接触,也让杨昭惶恐起来。

杨昭却是想到,一位大乘期的妖王为何会化为筑基期来找自己的麻烦呢?虽说自己有数百颗中品丹的事情云飘摇也是知晓,但从他的口气之中,却是与此事无关,难道仅仅是因为有意思吗?

杨昭却是怎么猜也猜不透云飘摇真实的想法。

灰色猛虎看着杨昭摇着自己的脑袋思考的样子,便疑惑的开口道:“怎么,道友不知晓白云妖王真实的修为吗?”

“不是的,只是以为那位前辈的修为够高,却是没想到是如此之高罢了。”杨昭苦笑道。

过了数个时辰,已是到了第二日的早晨,穿云舟终于到达了青冥山的地界,看着那由青色瞬间传化为白色皑皑的山峰后,杨昭的心底也泛起了奇妙的感觉。

是啊,刚才还是瞬间**,怎么一会儿就已经到达了冬季的景象,确实是很奇怪的,上次杨昭急着回到山门却是没有仔细的看此山脉的景色,这次仔细观察之后,却是发xiàn

了如此的变化,怎能不让杨昭感到惊奇。

杨昭看着那白色的山峰好奇的对着小白问道:“小白,话说你这青冥山怎么刚才在山外还是一片春天景象,怎么进了山脉后,立马就变成了冬天的景象呢?”

小白拍了拍那几只小虎的小脑袋,看着杨昭问道:“啊,什么?”

“我说,这青冥山怎么刚才在山外还是一片春天景象,怎么进了山脉后,立马就变成了冬天的景象了。”杨昭没好气的说道。

原来啊,小白正是玩闹的兴头之中,也没有发xiàn

已然回到了青冥山,连杨昭的问话也都没听清楚。

只见小白大大咧咧的说道:“呵呵,好快,竟然都回到了青冥山了,我都没仔细看呢。你问的这件事我也说不清楚,从小便是这样,听说我们雪狐一族出现到此山脉前,那青冥山就是这样了。”

杨昭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这雪狐一族出现在青冥山也有了近百万年了,近古时期便出现在了青冥山脉,那个时期便已然是这种情景。

等到了青冥山那深处唯一的一座青色山峰后,杨昭便将穿云舟降了下来。

想来这青冥山,也是因此山峰来命名的,否则这座山脉竟是白雪皑皑,又怎能与青这一字搭上关系呢?

话说回来,没想到杨昭他们刚到这青色山峰后,云飘摇却早已在山脚下等着众人的到来。

小白看到云飘摇独自一人坐在山脚下的那处方亭内,心中自是大喜,跑上前去道:“哥,你怎么会在此啊?”

“哼,小丫头。你回来了,我又怎么会不知dào

呢?”云飘摇摸着小白的小脑袋道。

随后,云飘摇看着杨昭说道:“杨小子,这次前来又有何事?”

杨昭不由的在心底里笑了起来,在一位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前被称为小子,这可真是笑煞众人了。但却也没有办法,人家修为高,年龄也是几千年的老怪物,就是看的也太年轻了。

杨昭想了想后道:“前辈,这次来此,却是有事相求,也请前辈能够体谅个一二。”

“哦,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云飘摇也是没有多想直接说道。

杨昭看了看小白道:“具体是什么事情,还是请小白告sù

您吧。”

说完话后,杨昭便离开了这座小亭,只留下小白与云飘摇自家人交谈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小白出了那座小亭,对着杨昭说道:“昭哥哥,我哥说让那两只虎妖自己前去,他想问下一些事情。”

杨昭想了想道:“哦,那么就这样吧,虎兄,还是你们夫妻前去与那位白云妖王交谈吧。”

那两只猛虎点了点头,便惶恐的向着那座小亭走去。

只见两只猛虎来到云飘摇身前,身子跪了下来道:“白云大王,就请可怜我们一番,让我等留在此处吧。”

小白也是跟着说道:“是啊,哥哥,你就看在人家都被逼得无路可走的地步,就请帮帮它们吧。”

云飘摇看着那两只猛虎道:“不是我不帮,而是我想先看看它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宝物,进而走入了如此地步。”

那灰色猛虎听完云飘摇的话后,便将那块玉石拿出交给了他,随后又说道:“白云大王,这块玉石到底是什么宝物,我们也是难以知晓,只知dào

它能够引月之精华而补以自身,也可自成迷阵,以迷惑进入此玉石周围的众人。”

云飘摇看着那件玉石,闭着自己的双目,像是已然进入了一种境界之中。

小白看着云飘摇这样的情景,急着就想要开口,但是正要说话之时,就被杨昭阻止开来,杨昭摇了摇头,小白便知晓了杨昭的想法。

杨昭在心底里对着小白传话道:“前辈正在研究此宝的价值,我们还是先等会再说吧。”

杨昭的话刚说完,云飘摇就睁开了双目,只见他看口说道:“原来是此宝,没想到你们还有如此机缘。”

小白急道:“哥,这到底是什么宝物啊?”

“不可说,反正,此宝对于人还有妖兽来说,都是一件难以想象的宝物。”云飘摇开口道。

小白顿时又是一急,就准bèi

再问此宝的价值,没想到杨昭竟然提前说道:“我想,此宝的价值确实是难以想象,前辈或许是为了保护我们,才会不告sù

大家这种宝物的价值。”

云飘摇点了点头道:“还是杨小子聪明。”

随后,那灰色猛虎便磕头道:“白云大王,这块玉石可是不祥之物,害了我等族人,我们还因此惹人追杀,这块玉石便交给您吧。”

“嗯,这块玉石对我来说也没多大用处,小白便给了你吧,话说回来,此玉石千万不能让外人知晓,否则也会与它们一样惹人追杀的。”云飘摇想了想道。

云飘摇说完话后随手一摆就招来几只小妖将这几只猛虎送到了青冥山中的一块山峰,杨昭与小白也是做完了此事,也准bèi

开始回往太虚门去。

没想到,就在杨昭正要离开之时,那只灰色猛虎却对他说起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只见那只灰色猛虎对着杨昭说道:“道友,话说我等来到那座山林之后,却是遇到了一位奇怪的人。”

“哦,怎么,难道还有其他人也发xiàn

了这块玉石的存zài

?”杨昭开口问道。

那灰色猛虎摇了摇头道:“这个在下也是不甚清楚,只是那位年轻人看起来没有任何修为,但是却给了我夫妻两人很大的压力。”

杨昭顿时一奇,似乎在脑海中想起了一件事情,便说道:“那位年轻人是不是书生的打扮?”

“是的,说来也是奇怪,那位年轻人看到我们后也没什么害pà

,而是催着我们赶快离开,而且那些追杀我们的人都是他杀死的,我们一家只好答yīng

了他十来年后便会离去,这一过便是十年之久。”灰色猛虎点着脑袋道。

杨昭想了想后说道:“此事,我等会仔细观察的,那么现在就先告辞了。”

说完之后,杨昭看到已经和云飘摇说完话后的小白,便招呼着小白和这几只妖虎告辞,就开始往太虚门而去。

然而,再回去的路上,杨昭的心中却是泛起了一丝波澜。

那块玉石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呢?那位年轻的书生到底是谁?还有回到山中之后又该怎样解释?若是这件事被佛宗的人知dào

的话,那该怎么办?想到这些事情,杨昭的心情却是更加的乱了起来。

没想到,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师门任务,却牵扯到了好几件不寻常的事情。

杨昭无法,只得将此事掩藏在了心底深处。

小白也是看着杨昭,感受到了杨昭心底里的异样。虽然如此,但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安慰着杨昭罢了。

第九章轻风起

碧蓝的天空点缀着朵朵云彩,穿云舟就在这云朵之中慢慢的穿行。

杨昭看着这满天的云朵,他的心底也是宽敞了许多,那些令他压抑的烦恼也随着这满天的云朵随风而逝。

或许这便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感觉吧。

杨昭在心底里想着,而后又摇了摇头,自嘲道:“呵呵,也才发生了一点儿事情,我怎么就开始烦恼了?”

小白听到杨昭的话后,便问道:“昭哥哥,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罢了。”杨昭默然回答道。

“还是那块玉石的事情吗?”小白又问道。

杨昭站起身子,手指穿过那些飘来而去的云朵,手中拿起一壶酒,往自己的口中狠狠地灌了几下,而后便说道:“是也不是,玉石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罢了。我在想回去之后该怎么和师门交待而已。”

小白点点头道:“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就说那几只老虎离开了,这样说怎样?”

“唉,你想的太简单了。若是回去和师门交待了,这几只猛虎突然离开那座山后,必定会被玉弥宗的手下排查。唉,算了,回去后再说吧。”杨昭摇了摇头道。

“今生恒发梦,忧自乱中凌。云散随风去,霞飞四时平。竹沙吹落海,鸟语动谁听。安以他年事,千杯酒醉行。”

杨昭说完话后,心情却是更加的低落起来,手中的那壶美酒不断的往嘴里灌着,狂态萌生之时,竟也念叨起了一首诗。

小白默默的听着杨昭口中的那首诗,看着杨昭这个样子,心情也是低落起来,不自然的翘起了身后的那三条小尾巴,缓缓开口道:“昭哥哥,我知dào

我自己不聪明,帮不了你。虽说事情到了如此之地,但也不需这般让人难受,或许还有其他的方法罢了。”

杨昭看着小白那亦是失落的样子,便知dào

自己有些失态了。

前世今生,自己总是改不了那种患得患失的毛病,却也是让自己更加的看轻了,也幸亏自己的身边有着小白,杨昭默默的想着。

随后,杨昭放下了手中的酒壶道:“小白,这次却是要谢谢你了,要不然我可不知要钻多少牛角尖了。”

小白点着脑袋道:“哼,某人就是自得罢了。”

杨昭却是没有理会小白的嘲讽,而是很自然的道:“对,说的是。其实很简单,咱们就说打不过那几只猛虎罢了,就算那几只猛虎离开了那座山峰有关咱们什么事情。”

话刚说完,杨昭的心情顿大爽,又是狂饮了几口,看来是不把哪壶美酒喝完亦是不得罢休了。

饮酒有诗而作,亦当有剑狂舞。

杨昭喝完那壶酒后,便开始在穿云舟上练起剑来。

那剑随风而摆,又如诗画般栩栩如生,却也惹得小白一阵赞叹。

那狂放不羁般的狂舞,让小白的心中也是大感心动,眼神中的那抹春情之色,亦是更加浓烈起来。

情郎如此,少女又怎不会心动呢?

杨昭的剑法忽快忽慢,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快亦能够掩盖住许多破绽。

但是,当杨昭的剑法慢下之时,那丝破绽却又如无法捕捉一样,让人难以察觉。

这一练,便是数个时辰之久,当杨昭停下剑时,穿云舟也快到达了那太虚门的地界。

晚风吹来,让杨昭的心情大好,随后杨昭降下了穿云舟,小白也是很不自然的幻化成了妖狐的形状趴在了杨昭的肩膀上,那三条小尾巴也是紧然的缠绕着杨昭的肩膀。

看着杨昭欣喜的模样,小白恨恨的咬了杨昭一口道:“哼,昭哥哥,人家不喜欢变成妖狐的模样陪着你。”

“额,什么时候等你真zhèng

化形了再说。要不然的话,一个人长着三条尾巴,那该成什么事啊。”杨昭抿着嘴道。

而小白听到杨昭的话后,也是在心中认可了这种说法,只得乖乖的趴在杨昭的肩上,也没多加胡闹。

杨昭看着小白这个样子,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而小白却也是心思聪慧,看着杨昭松气的样子,念头一转,便知dào

自己被嘲讽了,但也知dào

若是变成人形会给杨昭带来麻烦的,事以也没有多加开口说话。

杨昭看着小白这个样子,便笑着说道:“我的大小姐,知dào

就好。这样才会可爱嘛。”

可爱,自己?

听着杨昭夸奖自己可爱的话语,小白也是心里欢乐了起来,顿时眨了眨眼睛,用起身后的小尾巴捉弄起了杨昭的耳朵,嘴角边还不断的吐着热气。

杨昭感受着那种敏感的刺激,但也无法,只得任其这样,却是更加的沉静起来。

九尾妖狐本就有着引诱他人之色,这种气息亦是是天生而来,杨昭又怎能说些什么呢?只能将自己的心底里的那丝异样的感觉压制住罢了。

随后,一人一狐便登上了太虚山,这一次却没有人横加问话阻拦,想来那些守门弟子,也都是认识杨昭了。

登上太虚山后,杨昭与小白便迅速的回到了开阳峰中。

虽说还得去外事堂交待任务,但天色已晚,杨昭也不好意思打搅古云与王乔了,只能等到明日罢了。

杨昭是因为这几日的繁琐之事惹人厌烦,想赶忙回去入睡。而小白呢,却是想要回到房中在杨昭的面前变成人类的形状,就这样一人一狐抱着各自的目的,便很快的回到了杨昭的小屋。

夜已深,小白幻化成人类的模样之后,在杨昭的眼前露了露那有些诱人的身姿,看着杨昭难耐的目光,却是很顽皮的笑了笑,便开始入睡。

而杨昭看着小白那宁静恬然的睡姿,心中也是一阵暇外,受到感染,那些令人难以入寐的繁杂之事,也是纷纷散去,他也开始心境平和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事,两人都互相沉入到了各自的梦乡之中。

到了第二日清晨,两人便醒了过来。

杨昭上山拜见了自己的师父之后,便开始往玉衡峰和摇光峰而去。

看到古云与王乔后,杨昭也是一阵欣喜,话说两人自从服用了杨昭送来的中品丹后,修为却是有了很大的突pò

,短短几日便已到达了炼气期大圆满,离那筑基期的屏障也只是一步之遥了。

杨昭笑着道:“恭喜两位师兄了,没想到短短几日,师兄们的修为便突pò

了一层。”

“呵呵,这还不是师弟送给我们的好处,要不然突pò

这一境界还得要一两年呢。”古云不好意思道。

杨昭却是摆了摆手:“这说的是什么话,师兄们的修为本来也就只差一步了,小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说完话后,杨昭便将两人的所送之物放到了储物戒中。

随后,三人又寒暄了几句,没想到杨昭听到古云的话,竟意wài

的失神起来。

只见古云一脸向往的说道:“杨师弟,你知dào

吗?那天璇峰的璇玉若竟然在这几个月之间修为大增,一举突pò

到了筑基期了。”

“啊,呵呵,真的?那也该恭喜她了。”杨昭笑着说道。

王乔也是羡慕的说道:“谁说不是呢,毕竟人家的修为本来就比我们要高,上次八峰大比也是凭借着炼气期大圆满的修为还有那把天璇剑一举夺魁,还得到了第一名的奖励筑基丹呢。”

杨昭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只能如此说道:“哦,呵呵。你也知dào

我对这些事情也都不太了解,没想到璇玉若竟也有如此机缘,还能得到天璇剑呢。”

古云看了看杨昭一眼,开口道:“话说,杨师弟那次能从璇玉若的手中逃脱,看来也是比璇玉若更强,要不然也不会比她还要更早的突pò

筑基期。”

“上次,怎么杨师弟还与那冷美人比试过一次?”王乔疑惑的问道。

杨昭苦笑道:“那里,那里。上次是个误会,我也是早早的就逃脱了。”

说完这句话后,杨昭便瞪了古云一眼,就向两人告辞,便开始往外事堂而去。

看着杨昭瞪着自己的目光,古云也是不好意思起来,苦笑一声吼,便拉着正准bèi

还要开口的王乔,也是回到了各自的山峰之中。

等杨昭来到外事堂办公的地点后,看到众人的目光,却是不好意思起来。

而那张长老见到杨昭回来后,心中更是愕然。

他看着杨昭毫发无损的模样,大为惊讶;另一方面也是对于杨昭能够回来也是不敢置信。他认为杨昭好几天都不回来,还以为杨昭已经被那几只妖虎吃掉了,没想到十来天之后杨昭还能回来,而且还毫发无损,怎么能够不让他吃惊呢?

只见他对着杨昭开口道:“杨小子,没想到你竟然能够将这件任务完成,真是后生可畏啊。”

杨昭摆了摆手,自嘲着,露出了有些丧气的样子。

张长老看着杨昭露出了这种模样,就以知晓那件高级任务杨昭没有完成,便解着杨昭的心道:“没事,完不成就完不成了,能够活着回来就好。”

杨昭顿时气急,怒声说道:“什么啊,你们的情报是错误的,那两只猛虎那里是高阶妖兽啊,那完全是妖丹期的修为啊,也幸亏我跑得快,不然便看不到你了。”

“什么,怎么会是这样,难道情报有误?”张长老也是疑惑的说道。

杨昭便问道:“你这情报那里来的?”

张长老说道:“还不是常香寺那帮秃驴告sù

我们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虽说我失败了,但是那几只猛虎似乎也已经离开了那座山峰。”杨昭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

张长老也是好奇的问道:“怎么,那几只妖兽自己离开了?”

杨昭点了点头道:“是啊,我离开后,便看到那座山上妖风大起,天上就显现出了几只猛虎的模样,像是往南边飞去了。”

杨昭说完话后,张长老便开始沉思起来。

看着张长老一阵沉思的样子,杨昭又问道:“张长老,不知这算不算我完成了此事啊?”

“额,什么。你又没杀死那几只猛虎,又怎么能够说明自己完成了那件事情?”张长老攥着自己的胡子道。

杨昭气声说道:“哼,老头。我告sù

你,要不是我跑的快,我就死了。你看就算没有全部的奖励,给我一半可好?”

张长老想了想后,坚定的说道:“不行,这怎么能成。”

杨昭顿时有了一丝委屈的说道:“长老,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就可怜可怜俺吧。”

张长老看着杨昭露出了这样的神情,顿时也有了一丝心软,便小声说道:“唉,也算咱俩又缘,小子我很欣赏你,做事有一套。这样吧,你那份奖励的一半,我来交给你。这样的话,就不会扰乱山门的规矩了。”

杨昭欣然点了点头,对着张长老打了个辑首道:“那就多谢长老了。”

随后杨昭便将其他那两件任务的材料交给了张长老,便领到八粒真元丹。

杨昭又向着张长老打了个辑首,便开心的离开了此处,又向着众位执事打了下招呼后便开始向外面走去。

而杨昭肩上的小白也是心中一乐,那三条尾巴也是翘了起来。

看着杨昭乐呵呵的样子,张长老与众位执事的心中也都摸不着头脑了,只见众人围着张长老问道:“长老,那杨昭怎么了,回来后这么开心,难道那件高级任务他完成了?”

“没有,人家自己乐呵呵的,哎呦,管你们啥事,都该干嘛的干嘛去。”张长老摆了摆手道。

众人看着张长老这样子,也都无法,只得离开后,便在心中好奇的猜测起来,随后又都自嘲的摇了摇头,就忙着自己的事情了。

第十章几人计

杨昭出了外事堂后,那乐呵呵的心情才开始沉静下来,至于外事堂内众人的好奇之心,他也没有多加理会。杨昭知dào

唯有装出那一副开心的样子,也才能勾起众人的疑惑,已达到掩盖事情真相的结果。

至于能不能骗到那些老家伙,杨昭也没有多想,为了能够将那件任务的真相隐藏下来,他可是专门找好了这样的借口。

毕竟杨昭说的也是实话,那两只猛虎本来就是妖丹期的修为,他打不过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谎话七分真三分假,也才能让那些人信以为真,将自己没有完成任务的结果推脱到情报的失误,就算佛宗之人怀疑,那也是与自己无关。难道那几只猛虎的逃脱,能是一个区区筑基期修士能够拦截下来的?

当然,杨昭的心情也没有放松下来,毕竟此事太为诡异,常香寺到底为何告sù

师门假情报的事情,杨昭怎样想也是想不清楚,只得将此事归纳于两派之间的私心,也或许是怕太虚门得到了那件宝物罢了。

并且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杨昭这样的人能够处理的,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有大人物顶着,门派之间的争斗,向来与这些低阶修士是没有什么关联的。

是以杨昭也没有多想,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将戏演到底了,当他看到那些人的神情之后,便知dào

这场戏的效果还真是不错。

而且杨昭的心里也是很清楚,张长老对自己的好,也不过是拉拢自己罢了。

一个有着前途的筑基期修士,并且还是能够在将来有希望继承一峰之主的修士,卖一点儿好处,那也不是什么亏本的买卖,当然杨昭也是从心底里对张长老产生感谢。

当然,不管人家有什么私心,毕竟也是帮zhù

了自己。不能因为人家有私心,而就对帮zhù

自己的事情,全盘抹杀掉吧。

这样的事情,杨昭却是做不来的,心中也对张长老产生了一丝好感。

于是杨昭便将就着,事情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至于还能出现什么问题,以后再说也不算多迟。

杨昭离开外事堂后,也就准bèi

往开阳峰而去,也准bèi

好好的修liàn

一番,毕竟杨昭突pò

到了筑基期后,却是没有多加修liàn

,那紫虚黄庭真经上到达筑基期后能够修liàn

的功法也都有些荒废了。

然而就在杨昭正要回往开阳峰的时候,却听到周围隐隐传来了数人的嗤笑。

杨昭回头一看,却是看见了几名比他还要早已突pò

到筑基期修为的师兄。

那几人像嘲笑般看着杨昭。

“回师兄,那位便是现在咱们十五代弟子中风头正进的杨昭,”

说话的人杨昭也认识,他是太虚门天枢峰一位长老的后人,也是太虚门声名赫赫的小辈子弟,但是没想到这人却是在那几人当中的一位黑衣青年跟前毕恭毕敬,好像很害pà

那人似的。

而那位黑衣青年也是点了点头,用着那带有冷意的目光向着杨昭示意了一下。

那带有敌意的目光,散发出来的冷意,也使得众人为之一寒,就连杨昭也感受到了那份淡淡的敌意。

那位黑衣青年对着身边众人问道:“杨昭?是不是就是前两年伤了马师弟的那个人?”

“是啊,周师兄。这明显就是打脸啊,咱们这些师门内师长后辈子弟同气连枝,他那样做不是打脸是什么?”有一位蓝衣青年说道。

那黑衣青年的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那份淡淡的敌意显得是更加热烈。

杨昭感受到了强烈的敌意,却是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走到这几人身前,向着众人打起了招呼。

只见杨昭走哪到几人身前说道:“众位师兄早,在下开阳峰杨昭,小弟来到外事堂之后却是没有与众位师兄多加联系,却是不该了,也不知众位该师兄怎么称呼?”

杨昭不认识这些人,却也是正常之理,这几人从小便生长在太虚门内,靠着师门和家族的帮zhù

,早早的就突pò

到了筑基期,却是比那些通过考核选入十五代弟子的众人要早了好些年了。

并且这些人天生性格高傲,也不愿与那些普通弟子打上交道,整日只是与那些自己圈子内的人相互熟识,而且这些人年龄却也与第十五代弟子之间大了好几岁,是以就连真传弟子也对这些人不太熟识。

当然这些人也不屑与真传这个名号,要不是身份的缘故,这些人早已是真传弟子中的其中一名了。

那位天枢峰长老的后人对着杨昭说道:“哦,原来是杨师弟,在下天枢峰彭长老的后人彭万全。”

“哦,原来是彭师兄,失敬失敬。”杨昭点头应道,又问道:“那么这几位师兄呢?也请帮忙介shào

介shào

。”

“介shào

到不敢当,在下李应成,外事堂李长老是在下的曾祖。”其中一位白衣青年说道。

随后彭万全又向杨昭介shào

了其他人,只见他指着一位稍显病态的年轻人说道:“这位是岳师兄,岳华,天玑峰岳峰主的后人。”

杨昭默默的想着,眼前几人都是在太虚山有身份地位的人,这位来头更大,竟是一峰之主的后人,看来剩下的几人来头也是不小。

果然,只见彭万全又说道:“这位是天权峰林长老的后人,林天阁,林师弟。”

那位林天阁稍显微胖,只见他点着肚子对着杨昭点点头道:“杨师弟,果然是闻名不如一见啊。”

“那里,那里。各位师兄真是太客气了。”杨昭连忙抱着拳头说道。

但是杨昭刚说完话,只听得一声冷哼的声音从边上传来,杨昭抬头一看,却是看到那位黑衣青年冷冷的看着杨昭。

杨昭不明所以,只得问道:“这位师兄是谁?”

“哦,这位是咱们太虚门执法堂堂主的后人,周海川,周师兄。”那位林师兄恭敬的说道。

杨昭看着样子,却是已然明了,这位周师兄才是这几人中的老大,实力高,后台也大。

话说,太虚门八峰,真zhèng

掌权的除了掌门,便是执法堂与外事堂两处重yào

堂口了,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那些峰主们也只是管理着自己峰内的事情,对于其他门内的事务却是很少管理,除非碰到要紧的事。

有时就连掌门都没有这两处堂口的权利大,可见这位周师兄的背景可真不是一般的厚。

虽说如此,但杨昭也没有显现出多少惧意,开阳峰也只有自己这一位弟子,就算犯了一些规矩,上面的人也都不会多加惩治。

只是杨昭好奇的是,这几位执法堂堂主的后人,怎么会参加外事堂呢?按理说执法堂才是宗门最热门的地方。

三千年前的那场事件之后,执法堂的地位越来越高,隐隐都有些能够压住掌门的地位了,或许是分配管理长老们故yì

为之吧,或许这其中也有着不可说道的事情,杨昭在心里默默的猜测着。

随后杨昭又问道:“不知几位师兄在此何事?”

只见那彭万全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后,便先开口道:“听闻杨师弟上次刚加入外事堂,就领取了一份高级事务,也不知杨师弟完成的怎样了。但是现在看到杨师弟满面**,想来杨师弟却是已经将那件事务给完成了。”

“那里,那里。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没想到情报错误,那几只猛虎却是已然到达了妖丹期的修为,小弟也是差点误入虎口,若不是又灵兽陪伴,小弟恐怕都回不来了。”杨昭嬉笑着说道。

只见周海川听到杨昭的话后,便嘲讽道:“呵呵,恐怕不是如此吧,杨师弟打不过就说打不过,还说什么妖丹期的修为,却是笑煞旁人了。”

杨昭听到周海川的嘲讽,却是没有多加理会,而是又自言自语的道:“可惜啊,可惜,那几只猛虎却是已然离开了那处山峰,要不然,咱还真想让周师兄也来尝试尝试入了虎口中的味道。”

“你,哼,好,真是好的很。”那位周师兄明显被气的乱言道。

杨昭身子一僵,看到周海川如此这般,却是小心的观察起了众人的神情。

这几人也都没有说话,而是笑嘻嘻的看着他,杨昭便知dào

,今日的事情不能善了,恐怕也得做过一场。

虽说这几人的修为也比杨昭高上一些,甚至那周海川还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但是杨昭也没有多少惧意,只不过是不想多惹麻烦罢了。并且就算与这几人闹下矛盾,难道这几人就敢把他打杀了吗?

虽说修真界是若肉强食,但按照师门规矩,一言不合者最多也就是比试一场罢了,那种伤人性命的事基本都是魔道的规矩,这几人最多也就耍耍手段罢了。

杨昭心下大定,便对着这几人道:“几位师兄都是前辈之人,怎能如此乱言其中之事呢?就算有什么事情那都是长老的事了,也就和我无关了”

而那周海川却言道:“哼,师弟才是天赋异禀,短短几年就修liàn

到了筑基期,竟也不懂得一些规矩,那便让师兄好好管教管教。”

这几人明显是想找杨昭的茬,却用尊师重道来说事,看来也不想多留下什么让人非议的话柄。

杨昭听着这如此无耻的话,也是为之气极,但却面不显色道:“呵呵,周师兄,规矩这样的事情,自由我师尊来管教,周师兄的手未免也伸得太宽了吧。”

但那周海川却是说什么,而是摆了摆手道:“哼,废话少说,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

杨昭无法,只得让小白退后,随后抽出了手中的长剑道:“那么周师兄,既然如此那就请把。”

那周海川也不多言,也是让身边几人往他的身后退去,笑道:“哈哈,好,那就别怪师兄对不住了。”

而他身后的几人也是一脸轻蔑的看着杨昭,当周海川说完这些话后,便开始站在其后,隐隐的为周海川压起阵来。

第十一章剑无双

“哼,真是不自量力。”周海川一边说着,一边运起了手中的灵器。

杨昭却没有多加理会周海川的这句话,而是冷冷的看着前方,眼中也流露出了一丝凝重之色。

虽说如此,但杨昭也没有让小白上前帮忙。

杨昭与周海川沉默的看着对方,那安静的情景似乎就连一丝微风的轻动都能在人的耳边响起,沉默了不知多久,或许很短,或许时间是很长,两人依旧是彼此看着彼此,没有任何人抢先动手。

杨昭看着周海川手上的那把灵器,若有所思的道:“极品灵器,周师兄真是富有。”

周海川却是平静的回答道:“彼此,彼此。对于师弟这样的高手,师兄怎么会按照平常之人来对待呢?话说前两年,就是师弟打伤了太虚峰的马长风的吧?”

杨昭弹了弹那清脆振鸣的长剑道:“怎么,师兄是为了帮他报仇?”

周海川嘴角一翘,看着杨昭说道:“报仇倒是不见得,只是对于师弟的修为过为震惊罢了,两年便从炼气六层到达筑基初期,你可真是厉害。”

杨昭却是没有动静,而是长剑直指前方嘲讽道:“难道师兄至此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呵呵,杨师弟,我们这些师门后代子弟都是同气连枝,虽说那马长风也就是一废物,但你打了那马长风,便是不给我们面子,师兄也只能如此这般了。”周海川阴冷的说道。

话刚说完,那周海川便已是灵器飞出。

杨昭却是早防着周海川的这一招,只见那把似长刀一般的极品灵器刚一过来,便被一道剑qì

所阻止,硬生生的停留在了虚空之上。

此人却不是所谓的剑修,杨昭略一思索,便身法一展,急速的向着周海川站立的方向冲了过去。

周海川见到杨昭手持长剑向着自己前来,心中一凛,但也没有多做什么,只是双手变换了一道奇异的法印,手指向前一指,口中暴喝了一声:“去,五刀风疾。”

顿时,虚空中的那把极品灵器,在周海川的法印发出之后,连续发出了五道金光,那金光犹如龙卷风一般风刃翻腾,高速旋转着金色的身影向着杨昭一阵袭来。

“彭师兄,你说这杨昭到底能在周师兄的手上撑过几个回合?”

问话的人却是站在离杨昭与周海川较远的林天阁,而那彭师兄,却是彭万全了,那彭万全似是没有听到林天阁的问话一般,依旧看着周海川与杨昭两人之间的比斗。

只见岳华却是轻声开口道:“哼,这件事还不是明了,就算那杨昭再厉害,恐怕也是撑不过周海川几个回合,至于几个回合还得细细观察。”

“这到不见得,人家杨昭还有那只灵狐还没出手,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灵狐一出,我看周师兄怎么着也得败上一场,难道杨昭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打败吗?”彭万全扭过头看着几人说道。

李应成摇了摇头道:“这倒也是,但是少年心性,那杨昭或许不用灵狐也说不一定呢,但不管怎样,这两人的比斗咱们还是少插手为好。得罪了哪一方都不行,毕竟那杨昭也不是什么普通弟子。”

“呵呵,还是李师兄说的对。”林天阁挺着那微胖的小肚子笑着说道。

而其他人听到李应成的话后,也是一脸肯定的点了点各自的脑袋,又继xù

开始看起了杨昭与周海川两人之间的比斗。

那五道金光翻滚着风刃阻挡起了杨昭的前路,反观杨昭却是像没有什么举动一般,只是如刚才那样一往无前罢了。

周海川冷笑着看着杨昭大的举动,见到此幕,又是一捏法诀,那五道金光却是更加庞大,犹如雷霆之势一般向四处散去,随后就准bèi

将杨昭合围在了那五道金光形成的龙卷风内。

“哼,杨昭你也不过如此嘛。”周海川脸色露出轻蔑的面容道。

杨昭却是毫不着急,而是在那龙卷风形成之前,向后退却了几步,抬起胳膊一剑指出,他的身体已经破空而至,只是几剑之下,那道龙卷风就被杨昭手中的长剑散发的剑qì

破坏殆尽。

只见得惊雷一响,一道紫色惊雷就已冲破云霄向着虚空中的那把长刀猛劈过来,随着雷声一震,那把长刀就已是烟尘滚滚,仿佛被人踢了一脚一般,猛地弹跳起来,向着周海川而去。

周海川瞪大了双目,左手又是向着虚空一画,那把弹跳起来的长刀顿时化成一道金光停留在了他的前方,似乎成为了护盾一般,守护起了自己的身前。

杨昭的剑qì

向着前方刺去,却是被周海川身前的护盾挡了下来。

见剑qì

奈何不了对方,杨昭口中默念真诀,手中长剑的剑qì

却是愈发极速,天空上的惊雷也是越来越响,杨昭长剑指天,一道紫色惊雷又向着周海川的方向劈去。

本来以为胜负早分,但是众人看到此景,顿时睁大了目光,开始饶有兴致的看起了场中的两人。

彭万全瞪大着眼睛看着前方说道:“这是什么剑法,怎会有如此威力,而且那杨昭的剑道修为也是不凡,看来周师兄这次恐怕也讨不了什么好。”

彭万全说完话后,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天上的惊雷已是破空而至,只见雷光一闪,周海川身前的那把长刀已是被震翻在地,杨昭也在雷光一闪之时,到了周海川的身前。

那周海川顿时大吃一惊,轻松的表情亦是荡然无存。

只见他双手又凝结了一道法印,口中默念咒语,几颗青色树枝却是破地而起,竟是将杨昭缠绕了起来。

杨昭也是心中一急,没想到这周海川在这危急时刻,竟然发出了缠绕术的法术,将他缠绕之后,那把长刀亦是向着他的身体砍来。

那把长刀拍在了杨昭的身体上,而后倒退,杨昭的胸口顿时一痛,猛然喷出了一道鲜血,身子也是瞬间向后飞去。

杨昭身体向后倒退的同时,周海川却是手中一招,竟然掏出了一道白色卷轴。

只见这白色卷轴在空中展现之后,顿时从卷轴中散发出了无数道白色利刃,这些白色利刃猛然向着杨昭还没有停下的身子狂射而去。

周海川看着这情景,也是心中一乐,在他想来,杨昭本来就已受伤,这次还没停下身子又被无数道利刃袭去,而自己再配合着这些利刃发出冰刃术,杨昭绝对抵挡不了。

想完后,周海川又是默念法诀,双手法印一凝,无数道冰雨利锥便跟随着卷轴中的利刃一起向着杨昭奔袭过来。

“这,周师兄难道准bèi

下杀手?只是比试罢了用得着用那张极品卷轴?”

看着天空中乱飞的白色利刃,林天阁瞪大了双目叫道。

李应成也是一脸惊道:“罢了,等那杨昭倒下之后,咱们赶忙飞奔过去,若是这杨昭身死于此,咱们也脱不了什么干系。”

在李应成说完话后,众人又是一脸震惊的点了点各自的脑袋,一起说道:“说得对,两不得罪,这样最好。”

然而,众人没想到的是,就在那数道利刃与冰锥来到杨昭的身前之时,杨昭只是挥剑乱舞,那些利刃、冰锥便被挡在了杨昭的身前,随后便被杨昭的剑qì

击破开来。

只见杨昭退去的同时,看到那些向他袭来的无数利刃,竟是丝毫不躲,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挥舞着长剑,那长剑散发的剑qì

亦是快如疾风一般,剑芒一闪。

只听得乒乒啪啪数声,那些无数利刃与冰锥便被挡在了杨昭身前的三尺之外。

下一刻,那把长剑犹如长虹之势速度极快,刹那之间那些无数利刃与冰锥便被杨昭手中的长剑所击破。

三尺剑道便是如此,若是杨昭早先修liàn

御剑之道,虽说能在数丈之外便可将那些利刃所击破,但若是出现一丝意wài

的话,杨昭便无法在意wài

来临之时召回飞剑,恐怕他的身体也会被那些利刃在刹那之间所刺穿。

围观的众人也是大吃一惊,看着杨昭周围的三尺之地,亦是瞧出了一丝端倪。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杨昭竟然放qì

了飞剑之势,而是修liàn

起了还没有听说过的三尺剑道。

“怎会如此?”

周海川也是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杨昭说道,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杨昭的剑法竟是如此之异。

场上形势顿时突变起来。

杨昭在周海川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已抢攻,无数道剑光虚影配合着那鬼神般的步法向着周海川一阵袭来。

看着即将袭来的杨昭,周海川的眼神顿时一画,他竟然无法看清杨昭到底会在何处而攻,只得又御起长刀,刀光一闪竟是化为了一道巨大的走兽。

这走兽似如上古麒麟,笼罩在了周海川的身前。

杨昭看着那犹如上古麒麟一般的虚影,也是一阵动容,对于极品灵器的效用也是赞叹不已。

虽说一般的化形之术,只能由结丹期修为的高手才能使用,但这便是极品灵器的好处,能够在刹那之间便形成一道走兽的虚影来守护着灵器主人的周围。

杨昭看着这虚影的表情依旧镇定,他知dào

这种化形之术极为消耗法力,若是在自己猛攻之时,那周海川绝对会撑之不住。

想到这里,杨昭一阵冷笑。

看着杨昭镇定的样子,周海川也是恨之气急,但也无法,只得硬生生的消耗起了自己的真元。

杨昭手持长剑刺天,剑qì

随之而来,数道紫色惊雷亦是破空而至。

不知杨昭刺出了多少剑,但只是数剑之下,那飞舞的剑qì

配合着紫色惊雷便将那道麒麟虚影击破。

周海川寒意入骨,又是双手一指,竟又准bèi

凝结出了缠绕术的法术。

杨昭看着那即将凝结出的缠绕术,口中笑道:“呵呵,周师兄,你认为我还会给你机会吗?”

杨昭的剑尖猛然一指,身体也是向前奔去,豁然之间,便运念起了火球术,就将那些即将缠绕开来的树枝所烧毁,剑尖亦是指在了周海川的喉咙之前。

那剑尖与周海川的距离不过两三寸罢了,只要杨昭愿意,周海川的喉咙能够在瞬间之时便被杨昭手中的长剑刺破。

第十二章雨音长恨

PS:唉,马上就要掉出新书榜一个月的期限了,小木易好歹在仙侠前十二呆过一个星期,嘿嘿。那个不知dào

为什么快递都到上海了,还是没显示转A签,真是有些着急了。

杨昭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冷汗直流的周海川,随后收回长剑轻声道:“周师兄,承让了。”

周海川顿时毛骨悚然,看着杨昭收回了长剑,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多谢师弟手下留情。”

围观的众人也是一阵赞叹。

彭万全看着场中的两人小声说道:“这杨昭的剑术修为真是厉害,两人相差明明修为一层,竟也被他凭借着那无上的剑道硬生生的拉近了两人彼此之间的修为差距。”

“是啊,这次周海川的脸可是丢大了。平常的时候牛气冲天,哼,这次看他还怎么牛。”李应成冷笑着说道。

杨昭看了看周海川,自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抱着拳行了一礼之后,又向着周围围观的众人行了一礼,就准bèi

抱起身后的小白飘然而去,。

然而就在杨昭转身之后,那周海川却是冷笑一声,随后偷偷运起了手中的长刀就向着杨昭的身体砍去。

杨昭在周海川运起长刀之时,便已感受到了那阵阵的杀意,心道不好,无奈之下,身体快速向后一闪,躲掉了周海川手中的长刀之后,强行收住了脚步。

随后怒声道:“周海川,你真是卑鄙。”

周海川听到杨昭如此说道,脸上也是一红,愠怒的咬了咬牙,狠狠的运起手中长刀又向着杨昭劈去。

看着周海川那满脸的怨毒之色,杨昭则不等他的手中长刀到来,便飞速的发出一道剑qì

,打在了周海川的胳膊上。

只听得“啊”的一声,周海川的胳膊便被杨昭的剑qì

刺穿了一个小洞,手中的长刀亦是掉了下来。

两人身后,众人都被这一景象所震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周海川竟敢冒宗规之大不韪,做出这般无耻之事来,本来准bèi

向前的脚步,亦是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杨昭握着手中的长剑,看着周海川缓缓起伏的胸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太虚门是正道门派,门规之重亦是规矩严明,像周海川这样的事情虽说不是没有,但也很少发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虽说如此,杨昭却依然没有放松下来,他紧紧的盯着围观众人的双目,狠下心来,竟然又向着周海川的身体刺了一剑。

剑影破空而至,紫光长剑直刺周海川的胸膛。

纵然是能够活到三百岁的筑基期修真者,也都是怕死之人。

杨昭穿越两世,心境上也被锻炼的犹如看破生死一般,但周海川不一样——他怕死,他从小便在这太虚门中长大,只是短短十几年间就修liàn

到了筑基期,又怎么可能会不怕死呢?

修仙,修仙,修得便是那长生之道。

是以,一个怕死,一个不怕死,不论其他,只是在心境上那周海川就已经败了。

当那把长剑准bèi

刺破周海川的胸膛之时,他的身体竟然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额头上亦是青筋隐现,那斗大的汗珠也从他那皱起的眉头上一滴一滴的流了下去。

“啊,不要这样,求求你,呜呜,杨师弟,我不想死。”

死亡的气息笼罩在了周海川的心头,那刚才还意气风发的面容,现在竟然也开始惨白无望起来,他怒吼着、哭泣着,抱着杨昭的双腿,却依然阻止不了那把即将穿透他的胸膛的长剑。

从今天起,周海川这个人就完了,众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在心中想着。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他的咎由自取,其实从他偷袭杨昭开始,便已然应该做好了那失败的准bèi

,这也只不过是个教xùn

而已,虽说这个教xùn

有些惨重,惨重的让他即将付出生命罢了。

就算周海川今日不死,那颗向道之心也会生出一丝壁障,突pò

修为之时,必定会被心魔入体,从此就会走火入魔而不自知。

就在这一瞬之间,杨昭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杨昭看着抱着自己双腿的周海川,叹了口气道:“周师兄,只是轻轻一下而已,这样你也不会因为以后的痛苦而更加烦恼了。”

众人听到杨昭的话后,也是为之一惊,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杨昭竟然还真的敢痛下杀手,他们也是后悔莫及,想阻拦已是来之不及了。

春雨也似乎被这冷静的气息所感染,雨水落到地面,哗哗哗的惊起了一片响声,那滴滴答答的声音又似如剑尖刺穿一切一般,向着四处散落而去,剑光微风渺渺,配合着那细雨的声响,噗嗤一声便刺穿了周海川的胸膛。

众人看到此幕,顿时大吃一惊,但看到周海川还在微微喘息着的胸膛,便知dào

杨昭手下留情了。

其实,杨昭也不是有心手下留情,而是被这忽如而来的春雨所感触,没想到剑尖一歪,竟然没有刺破周海川的丹田,而是在心脏的边缘刺了下去。

剑尖若是再向左偏上几分,或是直刺丹田之海,恐怕这周海川便已是命丧黄泉了。

杨昭看着躺在地上的周海川,也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没想到这周海川在长剑刺下之前竟然已经昏了过去,随后又是长剑一指便向下刺去。

“杨师弟,不可。”

“杨师弟,不可这般啊,杀了他,你也活不了。”

众人大叫着,本来已是放下的心,现在又开始激荡起来。

杨昭冷笑着看着众人,又轻声对着周海川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活在这个世界。”

然而,就在杨昭的长剑又将刺下之时,只见一道蓝光一闪,惊天的能量直冲冲着向杨昭袭来。

只听得滴滴答答几声,那道蓝色之影便已破空而至,横扫着春雨来到了他的身前。

杨昭知晓这是一把飞剑,是什么剑他也知晓,只是他不知dào

的是,这把剑的主人为何这也会来到此处,还会管着自己的事。

这把冲天袭来的蓝色剑影,似如一道天外飞星,实为天地灵物,而剑的主人也是宛若胭脂一般,温婉清丽。

此剑很快,快的让人无法寻着根迹,剑光精微渺渺,剑锋所指之处,犹如雨滴被刺破一般,竟也是周海川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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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情得心寸乱柔肠

雨中谁来,却是再而三的剑。

众人也是被这把蓝色的剑影所惊呆,本以为是搭救周海川之人,没想到却也是像杨昭一般来取周海川命的,这周海川怎么那么倒霉,本以为惹上杨昭就够了,没想到还惹上了一位,围观的几人也是不由自主的想着。

杨昭看着那把飞快的剑影,冷哼一声,手中的长剑一转便将那把蓝色剑影所击开。

两把长剑相对的剑鸣声微微刺耳,发出了震人耳膜的嗡动之音,众人这才看清了那把蓝色剑影的真实面目。

“怎么可能?”却是岳华大声的叫道。

众人听到岳华的惊叫,顺着有些病弱的岳华所指之处也是为之一惊。

其余几人也是大声惊道:“怎么会?”

原来众人却是被那把袭来的长剑所震惊,这把长剑他们认识,甚至说也是很熟,毕竟从小便在太虚山长大,若是连天璇峰的镇剑之宝天璇剑都不认识了,那可真是白活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破空而来长剑竟然是天璇剑,虽说天璇剑已被明心真人赐给了璇玉若,难道那璇玉若也和周海川有仇?

雨水中响起了凄厉的微鸣。

就在众人还在乱想的时候,那把蓝色剑影又是一荡,随后便在天空上荡起了无数的水花,在那水花散去之后又向着周海川袭来。

杨昭眉头一皱,手中的长剑也是一阵跃跃欲试。

他本来以为,那璇玉若只是刺下一剑而已,没想到竟又是向着此处刺来。

杨昭微微的笑了一声,随后也是身子一转,便奔向了那把悬挂在虚空中的长剑。

两道剑影在虚空之中高速击荡,像古时的乐器一般,时而发出阵阵低音,时而又发出震耳的鸣啸,而后又变成了一道蓝色剑影在前,一道紫色剑光在后,互相追赶了开来。

那雨水中的两把长剑时隐时现,飘逸而飞,杨昭的身体也是像遁入虚空一般,只能看到他手持长剑低略飞行时溅起的哗哗雨水。

那把蓝色剑影与杨昭手中的长剑似乎混合在了一起,而后又各自分开。

众人看着两把那两把长剑破空而来的剑影,却是知晓,现在竟是杨昭占着上风。

那把蓝色长剑,在这春雨之中进不得进,退又退之不得。

只听得轰得一声,众人便看到一道紫色惊雷从虚空而至,奔袭到了那把蓝色长剑的身上。

随后,那把蓝色长剑,却是被这紫色惊雷所震飞。

只见蓝色长剑被惊雷所震飞之时,一位黑瞳深邃的少女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她留着一头黑色飘逸的长发,一身青纱碧衫,肤若凝脂,似是动若如兔,又像是静若处子一般,竟又是那样的气若幽兰。

杨昭看着那位动人心魄的少女,为怔了一下后便开口道:“小师姐,你怎会来此?”

那少女却是毫不理会,而是幽幽道:“你还好吗?”

“我很好。”杨昭神情冷然道。

话说完后,两人却是一阵沉默。

良久,那少女叹了口气,看了看场中的众人道:“不是小师弟想要杀死这个人吗?”

杨昭冷笑道:“璇师姐,这是我打败的,便应该由我来杀。”

“呵呵,几月不见,杨师弟竟也开始狠心起来。”璇玉若嘲讽道。

杨昭却是没有理会璇玉若的嘲讽,而是摇了摇头道:“小师姐不也同样如此,几月不见修为见长,当然此人有我要杀的理由。”

“哼,你有什么理由,连当初的誓言都能忘却,你还有什么理由拿来说之呢?”

璇玉若似是娇笑,又似是低沉一般感叹着。

杨昭顿时脸色一红,看了看场中的众人道:“咱们还是先别说了,还是先看看周师兄的伤势吧。”

众人听到璇玉若的话后也是为之一惊,本以为这璇玉若与周海川有仇,没想到这璇大美女竟然和这杨昭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听话音来讲,却是杨昭背弃了誓言一般。

这让众人的心也都开始八卦起来,没想到这杨昭还真厉害,连璇玉若这样的美人也能弄到手里,真是惹人嫉妒不已。

当然,现在可不是聊这些的时候,众人互相看了看各自的双目后,便将周海川抬起身来,向杨昭和璇玉若告辞之后,赶忙离开了此处。

在这些人离开之后,杨昭的心情也是如获重释起来,可不是嘛,听着璇玉若的话音,就像杨昭怎么着她似的。

“呵呵,小师弟的心境却是原来越不济了。”璇玉若低沉的在杨昭的耳边说道。

话音不缓不急,却也有着淡淡的情思雅致,真是当得起一代佳人,杨昭不由自主的感叹道。

而小白却是看到众人离去之后,便飞奔到了杨昭的身上,怒视着璇玉若。

小白在心中对着杨昭怒吼道:“哼,某人的心境却是愈来愈不济了。”

“去,去,那里的事。”杨昭也在心中解释道。

璇玉若看到杨昭怀中的小白,也是为之一喜道:“小师弟,你真是好机缘竟能得到修为如此的灵狐,真是可爱极了。”

说完之后,璇玉若便摸起了杨昭怀中的小白。

小白看着璇玉若的手在她的身上一阵抚摸,竟是怒吼不已,杨昭看到小白发怒的样子,也是为之一怔便向后退了过去,璇玉若看着杨昭退后的模样,也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

那春雨似乎感到了一丝淡淡忧伤,亦是犹如织了一层细纱一般,若隐若现,侵人心神,两人在这蒙蒙细雨之中,又开始沉默了起来。

而杨昭与璇玉若却是一同打破了这丝平静,只见得两人竟是同时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告辞了。”

杨昭顿时一阵尴尬,看了看脸色同样有些发红的璇玉若道:“也不知小师姐来此何事?”

“这不是准bèi

去外事堂领取任务,却没想到能见到师弟在此处。”璇玉若也是一阵尴尬道。

随后,璇玉若摇了摇头道:“就这样吧,我还要领取任务呢。”

“好吧,小师姐我也要回开阳峰了。”杨昭沉默道。

说完之后,杨昭便抱着怀中的小白迅速了离开了此处。

看着杨昭离去的背影,璇玉若一阵心痛。

在这细雨朦胧之下,也只剩下了这位少女孤零零的立在了外事堂前。

心若如灰,如雨绵绵,此刻之时,少女的心情正是:

暗夜染心茫,烟雨残凉。

瑟除风景近秋桑。

曾为他人相守望,今却成伤。

多少月孤苍,往事悲霜。

当年之事梦难妆。

几近年华愁断念,惆怅独方。

PS:一首浪淘沙奉上,希望各位读者大大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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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两照三三功法

PS:感谢欧团长的打赏,另外再说一下,唉昨晚玩LOL连续被坑6把,最后一把快赢了,我家居然停电了。没想到没看世界杯,巴西也竟然惨败,唉。

在这修真界中有一种禁言叫做血誓,有一种禁法叫做道心种魔。

这两种禁制轻易用之不得。

血誓《顾名思义就是修真者用自己的精血所发的誓言,此誓言一出必须完成,否则突pò

修为之时精血大损,必定会被心魔所控,所以这种誓言轻易发不得。

而道心种魔则是另一种形式上的禁法,此禁法一般会被魔道所用,是一种修为渐进之法,利用自己的心魔已达到修为突飞猛涨的程度。但此禁法若是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修为必定会停滞不前,难以再突pò

丝毫修为,是以此禁法也是轻易用之不得。

若是杨昭知晓璇玉若用了此道心种魔大法导致修为渐进,必定会为之大吃一惊,毕竟那璇玉若的一丝心魔除了杨昭恐怕是再也没有了。

不管她的修为突pò

多快,甚至已然到达了筑基期,但是看了杨昭与那周海川的打斗,还有与杨昭比试一番之后,璇玉若知dào

,她又败了。

那丝心魔缠绕着璇玉若的心灵,玷污者她的纯净道心。

虽如此,但璇玉若知晓她已经停不下来了。

除非是心魔消失,或者是杨昭与璇玉若各死其一,否则璇玉若这一生的修为也就止步于结丹期或是元婴期了。

两相其害,不管是杨昭死,还是自己死,这都不是璇玉若想要的结果。

但那丝心魔又该怎样消除?

璇玉若用手轻轻的抚弄着吹拂而过的轻轻雨丝,无奈的摇了摇头,惆怅了一小会儿后,猛然想起自己来此处还有事情要做,便也消失在了这片烟雨朦胧之中。

…………

…………

杨昭与小白离去之后,便开始往开阳峰而去。

刚才杨昭与璇玉若之间的谈话,并没有让杨昭与小白产生什么间隔。

但不知怎得,杨昭的心情反而更加空荡荡了起来。

对于刚才准bèi

怒杀周海川一事,杨昭事后想来,确实是有些过了,不管怎样那周海川也是自己的同门师兄,若是有错,也轮不着自己来此打杀。

但做了就是做了,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是自己有理。

璇玉若突然而来的那一剑正是提醒了杨昭,否则杨昭今日必定会犯下大错。

对于此事,杨昭心中也是明了,但是他不知dào

该怎么接受璇玉若的好意。

小白也对此事心知肚明,只见她在杨昭的怀中笑道:“昭哥哥,看来你师姐对于你的情意还真是够深啊。”

杨昭听了此话后沉默不言。杨昭前世虽自诩为**人物,但对于情爱一道,却也是专一不已。

杨昭就这样抱着小白,静静的走在那春雨朦胧之中。

等回了开阳峰之后,杨昭来到了开阳殿,打定主意,先把这件事告sù

自己的师傅,便进了大殿来到了在了醉剑仙的身前。

看着杨昭心不在焉的样子,醉剑仙问道:“昭儿,出了什么事情?”

杨昭跪下说道:“师尊,今日徒儿去了那外事堂,没想到惹了一出祸端。”

醉剑仙听了之后,也没有什么表示,而是慢悠悠的问道:“哦,是什么祸端?”

“我把周海川打伤了。”

“那个周海川?”

杨昭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就是那个执法堂周堂主的后人。”

“哈哈。”

没想到醉剑仙听了杨昭之后,没有生气,反而开心的大笑起来。

杨昭疑惑的看着醉剑仙开心的样子问道:“师尊,您为何不生气,反而这般?”

醉剑仙毫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哼,周玉成的后人又怎样,打伤了他,有为师在,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醉剑侠又问道:“话说,这到底是什么事?你说清楚点,也好让为师为你辩解辩解。”

“是,师尊。”杨昭回答后便开始给醉剑仙讲起了这件事情的经过。

只见杨昭开口说道:“那周海川侮辱我开阳峰在先,随后徒儿与那周海川比试了一场,侥幸胜了一招。没想到那周海川表面没什么,等徒儿收了剑之后,便又开始偷袭起来,徒儿无法,只得用剑刺伤了他。”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醉剑仙听了杨昭的回答后怒声道。

杨昭听了醉剑仙的话后,却是不由得噗嗤的笑了起来,随后又赶忙闭住了自己的嘴,静等起来醉剑侠的回话。

醉剑仙说完话后又感到有一些失态,便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威严道:“咳咳……要不是师门出了当年那场祸端,哪里由得他执法堂随处撒野,哼。并且,我开阳峰也只不过是同情那人罢了,峰中也只剩下咱们师徒二人,何须打压至此,这次事后为师若不发出一点儿声音,还以为我开阳峰是纸糊的。”

杨昭听了醉剑仙的话后,也没有多加细想,便知晓此事已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筑基期能够处理得了的。

随后杨昭与醉剑仙又闲聊了一些事情,无非就是一些师门规矩。

当然,杨昭这次比武事件,却是那周海川所犯在先,是以也不怕那执法堂随意拿人。

虽说如此,醉剑仙还是对杨昭有所处罚,就是让杨昭在开阳峰呆着一个月内禁止下山,也是变相的保护杨昭罢了,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此处罚正中杨昭下怀。

杨昭本来就准bèi

在山上潜修上一段时间,突pò

筑基期后,他还没有好好的修liàn

筑基期的功法呢。

是以,杨昭也知晓师尊对自己的爱hù

,也没有多言,便向师尊告辞,离了大殿往自己的竹屋走去。

……

春雨又绵延下了半夜,随后雨过天晴。

天高星亮,站在开阳峰上望着随风而来的晚来云雾,杨昭的心情也随着这雨后的天时变得安宁起来。

开阳峰内的杨昭,日子过的是淡然而自在。

今日,杨昭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杨昭自是感受到了春雨已有所停留,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小白,微微笑了笑后,便出了竹屋来到了开阳峰的山顶之上。

雨停了,那沁人的芬芳益远玉清,透人心神,犹如夜来之香。

杨昭坐在上顶对面的那处绝壁上,感受着时间的点点过往,对于杨昭这个生于地球上的九零后而言,这一切就好似一场梦幻一般。

识海中,闪现出了那部紫虚黄庭真经,看了真经上对于筑基期功法的描写,杨昭便开始盘腿而坐,打坐起来。

在这座无名绝壁上,杨昭双目紧闭,脸上时而闪烁白光,时而闪烁紫光,头顶上也迸发出了层层氤氲之气,包裹起了杨昭的全身,随后又幻化而去。

如此往复,周而复始。

不知过了多久,绝壁上的景色依然如旧,似乎是感觉有人盯着自己。

心念所及,杨昭便停下了还在经脉中自行运转的真元,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目。

杨昭向前看去,原来是小白在绝壁对面的开阳峰顶上看着自己。

小白眨着眼睛道:“昭哥哥是何时醒来?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杨昭抬头看了看天色,原来天色早已大亮,太阳也是出现在了他的山崖之巅,杨昭想了想,却是在这打坐了好几个时辰了。

杨昭便微笑着对小白说道:“今早天还没亮我便已是醒来,看你还在熟睡之中,也不忍心打扰,便自己来到了这里准bèi

好好的修liàn

一番。”

小白听了杨昭的话打着哈欠说道:“哦,那你就先慢慢的修liàn

吧,我也是刚刚醒来,见你不在,却是担心不已,看你在此,我也放下心来,那就不打扰你了,我还想回去再睡一会儿呢。”

杨昭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有什么事情,小白看了看杨昭后,也点了点头,便开始往山中而去。

杨昭看着小白离去的背影,又沉醉到了那种奇幻的景象之中。

修真一道,浩如茫茫烟海。

驱动真元,既可以借助灵力发出各式各样的法诀,又可以运用各式各样的灵器。

虽说法诀比不上灵器那般灵巧有效,但也比灵器消耗法力低了不少。

当然,这也都是相对于低中阶法术罢了,若是高阶法术或是禁咒的话,还是灵器实用更多。

只因高阶法术或是禁咒而言,虽是强dà

不已,但也更加缓慢,还得长念咒语,所以到了筑基期后,一般的修士在打斗之中都不会使用那种高阶法术,只是凭借着手中的灵器之威与真元雄厚来使自己更加强dà



相对而言,杨昭也是这种人,不同的是杨昭的剑术修为更加强dà

罢了。

然而,杨昭今日却与平时相反起来,竟开始修liàn

起了紫虚黄庭真经内所记载的高阶法术。

那便是杨昭突pò

筑基期时,在他的识海中所出现的那句话。

紫虚神雷入得神识与丹田、经脉者。

当以神雷淬体,而接神雷之力。

修得那神雷正法。

此法术,是一种雷法,可接雷霆之力,练得天地枢机,召合神雷阴阳之气,已达彼用之。依洛书五行之术,雷霆行天地东南西北之中气,又曰五雷。是以,此神雷正法亦可称为五雷正法。

当杨昭开始修liàn

此正法之时,天地之中的元气也灌入到了他的识海之内,竟然开始压榨起了神识空间。

那最后一丝神识之念被此天地元气所笼罩之时,杨昭已经浑浑噩噩的识海顿时闪现出了一道亮光,他的识海便又开始清明起来。

就这样,杨昭的识海便开始了沉入于往复的浑噩与清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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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霹雳灵心关煞

山夜宁静,只听得见微风拂来之声,却是不见那人来人往之语。

冰凉的微风吹拂在杨昭的身上,但他却没有一丝悸动,而是依旧在那处绝壁之上打坐着。

这一日,小白来此处很多次,却是见杨昭还在打坐修liàn

之中,也是不加打扰,只得在远处静静的观望,随后摇了摇小脑袋,便回到了杨昭的竹林小屋内。

妖兽的修liàn

方式自是与人类不同,是以小白对于杨昭的刻苦也是没有显现出多少奇怪之色。

傍晚的薄雾依然如早晨时分那般氤氲,那般熹微。

杨昭在此处打坐了一天,心念所及之处,一篇篇文字图案在他的识海中纷纷涌现而至,凝神静气之时,那浑噩与清明的感觉又一次让杨昭的心神失守起来。

此种雷修之法,无疑是在杨昭的心中打开了一扇玄妙的大门。

那玄妙的感觉,不仅修liàn

了杨昭的神识之力,而且还让他对于道的理解又更上了一层。

强压抑着心神失守的感觉,但是那种天地之神妙的禁法,依旧是让他的心神深深震撼不已。

“天地混沌之始,犹自于鸿蒙之中,而后传至三清大法,解说真神以现诸仙,夫雷霆者,又居中枢也,作道悠游于羽翼日月之间。一阴二阳,三正四邪,本是唯空之理,方可达至世上真圣之仙……”

杨昭的识海内,那本紫虚黄庭真经显现出了这数段文字,杨昭细细品读,却是纹丝不动,一点儿也无法理会。

但是那三清,混沌,与鸿蒙这几个文字,却是让他感受到了此真经的迷雾之处。

杨昭也没有多加细想,只是隐隐知dào

若是修liàn

了这一真经,不管如何那是绝对能够飞升仙界,这就足够了。

但天道艰难,修行之辛,又怎是一区区无上真经能够理的清呢?

寿元有期,大道渺渺,正是此得罢了。

杨昭细细品读了一会儿,见无法理解这数段文字,只得将此放过,却也是更加的遗憾起来,当然只是一点儿罢了,修道之人又怎能执着于此呢?既然此路不通,换条路就行了,只要找准了心中那灵犀一点,必定能寻到那彼岸之花。

道气入体,杨昭的手指在虚空之中轻灵飘动。

霎时,声动四野,天地变色。

只见那紫色的虚光从杨昭的手指中迸发开来,直入九天之上,而天空中也是狂风大作,薄雾在月牙之间飞腾翻滚。

忽的,紫光一闪,一声尖啸的雷音震人耳膜,那天空之上闪烁的紫色雷电,由远及近,而后又悄不可闻,似如没有出现过一般。

接二连三,五道紫色光芒,随着杨昭的手指虚空划动,而后又合而为一,成为了一道光芒四射的紫色光柱,那天空之上闪烁的紫色雷电又显现出了身影,从晚雾云霄之中击下而来,那阵势一看就像是几乎要将这天底下的一切劈为两半。

“轰隆”一声,如天际惊雷,霹雳般的声响炸响开来,整个绝壁仿佛都在这惊雷声中颤抖了起来。

杨昭的脸色也是瞬间扭曲,但他神色之间却是依然平静无比,目光炯炯,竟无丝毫畏惧,像是早已料到了这一切。

这情景,像是生与死的交融一般,又像是永恒的瞬间一刻。

杨昭在这惊雷轰顶之时,傲然挺着身躯,而后又昂首望天,突地站立起来。

只见他手指一动,风似乎平静了下来,而那紫色惊雷也是顺着那紫色的光柱凝固在了虚空之上。

杨昭又是手中一指,那紫色的光柱竟然与惊雷融合在了一起。

顿时,满天紫光消散,仿佛收缩了开来。

绝壁之上,一片静寂。

天空之中,那雷声也是愈来愈急。

杨昭此刻早已忘了自己在做什么事情,只感觉到身体与那天空之中的惊雷如血肉相连一般,甚至感觉到了那惊雷犹如有了生命一样,正等待着主人的召唤,一股莫名其妙的煞气也随着这召唤的感觉从杨昭的识海之中直冲而去。

“轰隆”又是一声雷响。

那紫色惊雷,竟然合拢成了一团紫色的光晕,而后又慢慢的缩小,来到了杨昭的指尖之上。

看着手指尖上,那只有巴掌大的紫色光晕,杨昭的心神也是一阵恍惚。

不知为何,杨昭竟然感觉到手指尖上的那团紫色光晕,充斥着毁灭一切的能量,他的神色也随着这股能量愈发的狰狞起来。

而后手指一动,那团紫色的光晕便又缓缓的升上了虚空。

半空之中,那紫色光晕竟盖过了璀璨的星光,在空中随着杨昭的手势飞来纵横。

那光晕的所到之处,犹如破碎虚空一般,震人心肺,似摩擦一般,又响起了声声霹雳之音。

杨昭的身体慢慢的漂浮在了半空之中,全力操纵着这股犹如毁灭一切的通天能量,那手指浮动之间,他的神色之间透露出了严肃,身体也是莫名潇洒自如,反观那紫色光晕也随着他的心意,疾若闪电一般,让人无法看清它的身影。

杨昭脸色忽然肃然,口中默念真诀,只见在天空之上还在漂浮的紫色光晕,忽得带着那种开山斩海的气势向着下方而去。

片刻之间,原本还静寂如海的天空,竟然翻滚起了灰色如潮的浓云。

这股浓云笼罩住了银月的光辉与璀璨的星光,它的边缘深处,竟也闪现出了电光的闪动。

雷声滚滚,电光闪动之时,那股紫色的光晕驰骋于天地之间,抚弄出了一片肃杀之象。

浓云也随着这丝肃杀之意,浑搅起来,厚厚的云层之中也闪现出了层层相隔的漩涡。

天时造化青平论,道法渊源地几何。

像是幽冥与仙界的通道一般,浓云之中的漩涡在这深不见底的虚空之中倒挂开来,狂风凌厉,又像是要吞噬一切,闪现起了妖异的光芒,而后雷声一响,这灰色浓云中的漩涡又变得煞白起来。

杨昭自是大喝一声,那漩涡之中竟然出现了一道闪电击倒了紫色光晕之上。

这一切竟也使得杨昭自奇起来。

一阵恍惚之间,那紫色的光晕转瞬而去。

又如同静止一般,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速度,在虚空之中静止漂浮不动,形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杨昭在识海之中,一步一步将这幅画面推演开来,又仔细的对比了紫霄神雷真诀,发xiàn

二者极其相似,却又有很大的不同。

对于两者这间的相似与不同之处,每一个变化,杨昭都会在自己的识海之中精心揣摩推敲起来,两者虽说都是雷法要术,但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一个是对于剑术的理解,而另一个却是对于道法的理解。

当然,两者之间的天地之威也使得世人难以施展开来。

若是一个不好,必定会被雷法所反噬。

是以,杨昭在虚空之中引发天地之威,看上去没有什么,但是体内气血沸腾,若不是当初穿越与筑基之时被天雷之力所锻体,恐怕杨昭此刻早已经支撑不住了。

又是一阵轰鸣,杨昭便被那漩涡之中传来的阵阵雷声所惊醒。

风起云动,在那漩涡之中,无数道雷电之力从虚空之中向着那道紫色光晕击射而去。

隐约之间,虚空之下的那处绝壁似乎也被这雷电之力所碰触,竟开始轻轻的晃动起来。

雷声轰鸣,杨昭在虚空之中凛然而立,恍惚中他也以为自己要被这恐怖的毁灭气息所吞噬,却是一阵后怕。

天地之威,竟如此于斯。

杨昭再心中默默的想着,脸色也是瞬间变化开来。

片刻之后,杨昭闭目而立于虚空之中,将全部的心神体现到了这团紫色光晕之上。

那处光团,也似乎感受到了杨昭心中的深深不安,竟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那一处毁灭气息散发出了的哀伤,又似那般凄凉,却又是如人心般的惶恐,杨昭感受着这一切,睁开了禁闭着的双目,面对着这团天地之威的光晕,却也是安详的伫立起来。

此刻,天地巨响,那一团巴掌大的光晕随着杨昭手指的灵动漂浮。

那团紫色光晕,吸收了天上漩涡之中的电光,竟也是慢慢的变大开来,而后又缓缓缩小,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从杨昭的指尖迸发而出。

下一刻,只听得“轰隆”一声,杨昭身下的那处绝壁便被这带着闪电之力的紫色光晕所击中。

许久,似乎也只是在一瞬之间。

天空之上的漩涡随着这紫色光晕的消失而散去,弯月与璀璨的星光也随之呈现而来。

这一切动人心魄,又似只是没有出现一般。

杨昭看着从远处而来的小白,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孤独与黑暗的煞气之心与亘古而来的戾气,也随着小白的到来所飞逝。

杨昭孜然而立于虚空之中,其身影倏然一淡,便消失在了这处绝壁之上。

两人相视一眼,一人一狐便向着竹林内的小屋慢慢而去。

醉剑仙在杨昭与小白下山之后,显现身影出现在了这处绝壁之上,看着绝壁上被刺穿的洞口久久不语。

他用着复杂的目光看了看杨昭的背影,又看了看这碗口大的洞口,不知在想着什么。

随后醉剑仙摇了摇头,掏出了腰间的酒葫芦,拿起后喝了口酒,便也兀然的消失在了此处。

微风习习而来,贯穿了这个碗口大的洞口,而后悠然而去。

却道那,又谁语、天渡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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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难却展鸿藏

有些事情,杨昭是不会知dào

的,当然,那些事情他也不需yào

知dào

,该知dào

的时候也必定会知晓。

夜色已深,不知dào

从哪儿来的竹叶,随风掠过,醉剑仙就在这刹那之间消失在了那个无名的绝壁之上。

他的心头有些迷茫,有些欣慰,也有些陌生罢了。

整个世界在醉剑仙的突然消失,也仿佛悄悄的安静了下来。

……

……

今日晌午之时,太虚门太虚峰上,太虚殿内。

太虚峰之主,也就是太虚门的掌门玄元真人居中而坐,而其余七峰的峰主也是赫然坐在两列,坐在两列的也有那执法堂与外事堂的两位堂主与其余诸峰的各个长老。

此外,在这殿内再无一人。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而那执法堂的周长老也是怒气而生的瞪着坐在椅子上的醉剑仙。

“众位师弟们,你们怎么看这件事?”道玄真人低眉垂目道。

醉剑仙沉默片刻道:“师兄,这不是明摆的事吗?怎么还要拿来议论议论?”

外事堂堂主玄梁也是一脸淡然道:“哼,某些人的子弟破了规矩,怎么还要来职责他人?笑话!”

玄梁真人说完话后,殿内众人顿时大吃一惊,虽说早有心理准bèi

,但也没想到这玄梁也还真敢开口,一开口就直指执法堂堂主玄玉的过错。

执法堂堂主玄玉听完这玄梁的嘲讽之后,脸色一沉,冷然道:“纵使我辈弟子有错在先,但也不至于被打的半生不死,竟差点被这杨昭小儿要去了性命。”

其余诸位峰主长老也是点了点头道:“是啊,虽说那周海川有错在先,但这杨昭下手太狠,一点儿也不像我正道中人。”

醉剑仙冷哼一声道:“怎么他的子弟做了这不法之事,我的弟子也只是有样有学,竟然就成了魔道妖人了。若是如此,这执法堂也未免太霸道了。”

“就是,就许你玄玉的弟子做得,人家的弟子就做不得?”天璇峰峰主玄心大师也是一脸怒气道。

醉剑仙听完玄心的话后,也是一脸赞许道:“师妹说的极是。”

玄心也是微笑道:“哪里哪里,我这也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这玄心也是像她徒儿那般,是位极为美丽的女修士,只见她这一笑,竟是那般灵秀细致,又是一番凌然庄严,众人也是瞬间失神起来。

而那执法堂的玄玉却只是冷哼一声,而是把头面了过去,未有开口。

众人也是各自掩饰了一番后,再也不开口说话。

醉剑仙的法号却是名叫玄阳,沉默了一会儿后,只见那坐在上首的玄元真人叹了口气道:“玄阳师弟啊,虽说你这徒儿做的很对,但稍稍教xùn

一下就得了,可为何要将那周海川下得如此重手?”

“就是,若门中弟子都如你的弟子那样,我执法堂又该如何行那执法之事?”玄玉用手指了指醉剑侠道。

醉剑侠却是毫不在乎,而是喝了口酒大笑道:“掌门师兄,不是玄阳多嘴,而是我这弟子从小就在咱太虚门中长大,自是没有见过像周海川那样如此卑鄙的小人,所以下手重了一点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那玄玉却没想到这醉剑仙如此之说,只得阴笑道:“哼,从小就在咱们太虚门中长大,可三千年前的那场事件,还不都是从小在门中长大的?”

醉剑仙本就对师门打压开阳峰的事情有所不满,这玄玉如此说道,更是惹得醉剑仙是怒气中生,他又如何不怒?

只见他豁然立起身子,沉着脸,用手拍了拍桌子怒声道:“玄玉,你欲意何为?”

众人本就对玄玉扯起了三千年前的那场祸事感到不安,可没想到这醉剑仙更是有如此反应,都是纷纷吃了一惊。

当然,众人对于醉剑仙的为何这般生气也是有所理解,是以也就没有开口训言。

醉剑侠又开口说道:“哼,三千年前的那场祸事,我峰弟子也只是同情那人罢了,又没做了什么错事,杀魔一战,我峰弟子几乎死绝。这三千年来,我峰弟子为何这般稀少,众位师兄弟当然也是心知肚明,好不容易出了个优秀弟子,何苦这般无理打压至此呢?

说完话后,醉剑仙自是喝了口酒后大笑而坐。

本来,众人对于开阳峰的那场事件的处罚就有所同情,醉剑仙如此之说,众人更没有什么理由来说什么了。

玄元真人也是一脸可惜之色道:“唉,玄阳师弟,我这不还没说什么吗?你先消消气,我自会秉公处理,你就放心好了。”

随后,这玄元真人看了看众人的脸色,自是一嘲道:“我看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两家都有错在先,是以就都不用处罚了。”

众人听完道玄的话后,顿时脸色一奇,嘿哟,这事可是够闹腾的,是以也不愿多惹出什么事端,便都开口道:“师兄说的极是,依我们看,这件事就这么着了。”

众人说完话后,便看了看那玄玉的脸色,只见这玄玉脸色铁青,缓缓站起身子。

他忽的冷言道:“掌门师兄,不可如此啊,那杨昭使用的不是我派的功法啊,他使得那种剑法心狠毒辣,我看更像是魔道之功。”

在座的众人顿时一阵愕然,他们有的在两年前也见识过杨昭的剑法,当初本就心中大奇,但也只是有意思罢了,却也没有多加关注,今日这玄玉重提这件事,众人便开始互相猜测起来。

玄玉看了看众人的脸色又开口道:“而且,这杨昭还失踪了两年,他这一失踪还不知dào

与那魔道有没有什么关联呢?没想到这杨昭回来之后,就有了筑基期的修。大家都说说,这难道不奇怪吗。”

“玄阳师弟,这件事你怎么看?”玄元真人看了看众人便又对醉剑仙说道。

醉剑仙也看了看玄元道:“掌门师兄,这玄玉师弟说的也是在理。但是,我的弟子修liàn

了什么功法我自是知晓,这是人家自带的功法,我也见识过,虽说此功法威力极大,但是与那魔道妖法却是相差极远。而且,我那弟子消失了这两年却是另有奇遇,是以师弟说的这种事情我是不会赞同的。”

“哼,这杨昭是不是魔道妖人精心安插在我太虚门中还不一定呢,师兄怎敢如此断定呢?”玄玉又冷声道。

醉剑侠怒声道:“我的弟子是什么魔道妖人的安排,我自会知晓?难道玄玉师弟比我还了解我的弟子吗?”

随后醉剑仙又说道:“哼,我看啦,你那后辈子弟比我这徒儿更像是魔道妖人。”

“你!你的徒儿怎么能与我的后人相比。”

“你什么你,你那后辈子弟自己怒而生魔,难道也是我所太虚门教授的?”

“哼,你那弟子到底是不是我正道之人,你自是知晓,我看那是你有心包庇,就像,就像……”

还没等玄玉真人说道,醉剑仙又是怒气而生,拍了拍桌子站立起来道:“玄玉,你到底想怎样。”

话刚说完,玄玉就笑道:“哈哈,玄阳师兄,我想怎么样,我看是你想怎样。”

“哼,你那后辈子弟修为不足,打不过我的弟子,难道你想为他报仇,就故yì

陷害我的弟子吗?”醉剑仙应声道。

那玄玉真人却是毫不退缩,随即也站起身子拔剑道:“师兄既然如此逼迫,我也无话可说,那就来领教领教玄阳师兄自创的壶中剑。”

醉剑仙自是一向不喜与人争执,见此情景,也是一喜,见那玄玉话刚说完,便将酒壶往空中一抛,只见那酒壶壶口一开,却不见滴酒而散,而是出现了一把如日赤霄的仙剑。

大殿之上,空气顿时像是凝固了下来,众人也都开始往后退去。

“放肆”一声传来,众人为之一惊,却是那玄元真人站起身子拍了拍桌子怒声而道。

玄元真人立了立身子又开口道:“你们是把我这掌门当成纸糊的了?”

虽说这掌门的位子在太虚门中水分极大,但这玄元毕竟是掌门师兄,是以众人都不敢得罪,只得开口道:“掌门师兄请息怒。”

“哼,我看啦,这件事情就这么着了,罚杨昭在开阳峰立剑壁内三年不得出山,而那周海川也关在执法堂内看押,三年不得出门。”这玄元真人沉吟了一声道。

醉剑仙与那玄玉看了看玄阳真人怒气已散,只得一脸无奈便拱手而立道:“是,谨遵掌门师兄法旨。”

而众人也是立起身子,将醉剑仙与玄玉往后脱开道:师兄说的在理,我等谨遵掌门师兄法旨。”

随后,这些各峰峰主与诸位管事长老便出了这座太虚殿。

醉剑仙与玄玉也是相视一眼,各自毫不理会,轻哼一声,也转身而去。

而那外事堂堂主玄梁真人,却是一脸嘲笑道:“哎呦,玄玉师兄,不是我再说,就你那点儿道法,那里打得过老酒鬼,还敢在太虚殿内撒野,也幸亏掌门师兄反应快,若是慢上一点儿,你这身子骨可就是多了好几个剑孔了。”

众人也都没有反驳,毕竟他说的是真话。

这醉剑仙的一手壶中剑,只要剑鞘一出必见鲜血,轻则飞剑穿身,重则丢了性命,是以那玄玉也是明白这个事情,只是冷哼一声,便消失在了太虚峰上。

而那玄梁看着玄玉的背影,也是冷哼一声道:“哼,什么东西。”

醉剑仙只是轻声一笑,也没说什么,只是向众人拱了拱手便往开阳峰而去。

第十七章不论雌雄海(上)

经lì

了今日那场耗费心神修行的杨昭很累,是以和小白回到竹屋之后,刚回到屋内,便躺在床上便大睡起来,只留一下小白一个人气呼呼的翻着白眼。

但她也只是辗转反侧了一会儿,看着杨昭那憔悴的神情,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只得无奈的摇了摇脑袋,便也缓缓的沉睡到了梦乡之中。

到了第二日清晨,竹林间的鸟叫声传进了小屋内,小白听见那唧唧喳喳的声响便醒了过来,但杨昭依旧还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小白见此自是心中明了,杨昭今日难以醒来只是因昨日修liàn

太耗费心神的缘故,所以也没有打扰杨昭,就自顾自的出了屋门。

开阳峰的竹林内,便是出现了一只身体通白的三尾灵狐在这青山绿水之间慢慢的游耍开来,虽说小白不复人身,但只是凭着那有如白玉相间的身体毛发,也是惹人喜爱之极。

可不是嘛,踪迹如飘渺,一会儿拨动着花花草草,一会儿又在溪水畔点来点去,自是成了一幅轻轻拂来的画景。

今日这开阳峰内却是没有浓雾笼罩,日头越升越高,慢慢的上升到了半山腰上,强烈的阳光照耀开来,小白却是感受到了强烈刺眼的阳光,便翘起了身后的小尾巴,波动起了小溪内的水流。

等过了一会儿,似是感受到了生人的气息,小白便警觉地站立起身子弄眼一看,没想到却也是不认识此人,但见这人修为只是区区的炼气初期,也没有多少惊奇,就蹦蹦跳跳的回到竹屋内准bèi

叫醒杨昭。

小白回到竹屋后看到杨昭还在呼呼大睡便走近床前抬起小手往杨昭脑袋上一敲,只听见啊的一声,杨昭瞬间就睁开了双目。

“小白别闹,让我多睡会儿。”

杨昭气呼呼的摸着自己的脑袋,双眼瞪着老大看着小白。

小白也是一脸无辜的看着杨昭说道:“还睡,有外人来了。”

杨昭听到小白的话后便懒洋洋的伸起双手支了一个懒腰的动作,脸色微红的看着小白道:“哦,是谁这么一大早便来找我?”

小白也是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道:“来人我也不识,看着他焦急的模样想必也是有大事发生。”

这不,小白的话刚说完,门外便传来一人喊道:“不知杨师兄起来了没有,玄阳师叔有急事找你。”

杨昭听到来人说是自己的师尊有急事找自己,便也不顾小白在身前,踢开被子两三下就穿好了衣物,只见小白也是一脸羞红,在杨昭穿着衣物之时,马上转过小脸,只留着翘起的小尾巴对着杨昭。

杨昭也没有多加理会小白的动作,而是一边穿着衣物,一边对着屋外的那人道:“请师弟稍等,师兄马上出来。”

话刚说完,杨昭就向小白招了招手,往屋外走去。

杨昭出了屋门,盯着这位少年看了几眼,却发xiàn

不是相识之人,只得问道:“不知这位师弟是哪一峰弟子?我师尊找我何事?”

“师兄不认得我也是应该的,我也只是刚分配到开阳峰的打杂弟子。”

这位少年一脸清秀的模样,却有些羞涩的低着头答道。

随后这位少年话锋一转,不等杨昭反应过来,又连忙说道:“杨师兄,这次出了大事,还是等你去了开阳殿,由玄阳师叔亲自为你诉说吧。”

不知为何,杨昭听到这位少年的回话之后,心底里总有种隐隐的不安,但也没有细想,而是向着这位少年拱了拱手,拉着小白就向者开阳殿而去。

御剑而行,只是几个刹那之间,杨昭就来到了开阳峰顶的那座大殿之上。

等杨昭到了开阳殿后,就看见醉剑仙独自一人坐在开阳殿内,

杨昭进了殿内放下小白,随后向醉剑仙一拜道:“不知师尊寻徒儿到底有何要事,难道我太虚门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吗?”

醉剑仙没有回答杨昭的问话,依旧是那样的沉默,眼神中甚至流露出了悲愤的神情。

然而真zhèng

让杨昭震惊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只见醉剑仙拿着酒葫芦喝了口酒道:“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也是我这些年来见到的最出色的剑修之人。既然是我的弟子,就像是我的孩子一般,我本该,看着你,爱hù

你,可是我却放任自流。当然,你今日的成就也令我感到很满yì

,为师当年的剑术修为还不如你呢。”

杨昭听着醉剑仙的话语,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你与那周海川的比武,本就是两个小孩的意气之争。虽然令为师很满yì

,但行事也是太过狠毒,有失我正道堂堂之意。是以为师和你的众位师叔师伯商量后,将你和那周海川分别关押在我开阳峰后崖和那执法堂内三年,也好让你反省反省自己的心性,这也算是对你的处罚。”

在醉剑仙说完话后,杨昭终于知dào

了他心底里的那道深深的不安,原来是来自于此。

听到自己要被关押在开阳峰的后崖,杨昭震惊的望向醉剑仙道:“师尊,不知那后崖在那里,我入门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什么后崖。”

醉剑仙笑骂道:“呵呵,你在哪后崖练剑那么久了,难道不知晓,那里就是我开阳峰的后崖吗?”

杨昭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哪处绝壁,也就是开阳峰的后崖。

其实醉剑仙也对这一处罚感到震惊,杨昭只知dào

那里是一座练剑绝壁,但他很清楚,这座绝壁对于开阳峰,甚至是太虚门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他更清楚,一入后崖,再想出来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期盼着杨昭能够凭借着自己的悟性,自己走出那座能够惑人心性,甚至能够磨练人的意志的幻心之路。

太虚门有数座后崖,但也唯有这开阳峰的这座后崖最为奇特。

除了杨昭,很多人都曾被这座无名的绝壁而震撼,但他们与杨昭的震撼却是有所不同

进入这座开阳峰后崖有无数大能之人,但太虚门开山近万年来,也就唯有三人曾自主的从这座绝壁出来。

一位就是太虚门的开派祖师明珠子太虚真人,而剩下两位就是三千年前曾带领太虚门走向辉煌,又进入了黑暗的那两位师兄弟,陆虚与陆吾。

不得不说,这三位都是修真界少有的天才,只是修liàn

了数千年就达到了大乘之境,甚至那明珠子祖师也飞升到了仙界。

可见这座绝壁是多么的奇妙,能够自主的从这座绝壁内出来的人,后来都达到了很高的成就。

是以,醉剑仙也对杨昭抱有了很大的期望。

但这座后崖为何会让太虚门众多大能人士谈以色变呢?

这个事情杨昭当然不会知晓,直道他进入了绝壁后,才知dào

了这座绝壁对于修真界之人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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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不论雌雄海(下)

杨昭走在山间的小路上,看着四周的风景,又看了看身边的小白,回想着与师尊的谈话,心中也是一阵感叹。

什么想通了自己就会出来,如果想不通就没有了那道机缘。

他当时认真的问道:“师尊,敢问什么才是想明白。”

醉剑仙回话道:“想通了,便是想明白。”

这只不过是一句废话而已,因为醉剑仙对他说道,他也没有想明白过。

杨昭看着醉剑仙那平静的眼神,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又问道:“弟子总要有一个明白吧。”

“已经有前人为你探路了。”

杨昭反问道:“是谁。”

醉剑仙只说了三个人名,杨昭就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随后醉剑仙又说道:“想不明白就不用想明白了,因为上万年来很多人都没有想明白,也唯有这三人罢了,我向来不相信机缘,然而机缘到了或许就会想明白的,可惜为师没有那样的机缘,也就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你。”

思绪纷杂而至,杨昭先前有些明了的事情现在又开始复杂起来。

杨昭沉默片刻后又对着醉剑仙说道:“请师尊代我照顾我的小狐狸。”

醉剑仙说道:“不用了,她会跟着你的,这座囚笼只会限制你的自由,对他人却是无用的。”

一念至此,杨昭那充满愤nù

的气息顿时平静了下来。

他平静的看着醉剑仙,双手紧握的拳头松弛下来,缓缓开口道:“谨遵师尊法指。”

说完话后杨昭便随同小白一起走出了开阳殿。

虽然醉剑仙同意将杨昭关在后崖那处绝壁内,但依旧是感到这个处罚有些严重,但这也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总好过杨昭被关在执法堂。

是以,杨昭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对着醉剑仙深深的行了一拘后,若有所思却又不甚思明的向殿外走去。

开阳殿外立有几名太虚门的执法弟子,看到杨昭出来后,领着他就向着那处绝壁而去。

殿内殿外霎时平静了起来。

都说人世间任何事情都是修行,然而在人世间修行和被关押在囚笼内修行毕竟是两回事情,醉剑仙看着杨昭的背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当年他也是如杨昭一样,因错而被师尊关押在那处绝壁,然而他却没有那三人的造化,而是向平常人一样是被自己的师尊放出来的。

醉剑仙看着这位唯一的弟子,也是自己最亲近的人,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回想起他紧紧思索的情景,看着他愤nù

难以,看着他沮丧认命,又看着他从气魄而起又到敛气平静,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醉剑仙仰首大笑,而后又拿起腰间挂的酒葫芦,猛然喝了一口酒,随后走向殿外,他的神情有些喜悦,又有些遗憾,不知在想着什么,随后便也消失在了开阳殿的门前。

…………

…………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醉剑仙一边喃喃地说道这句话,一边遨游在天地之间。

在那座囚笼里的人自是心被囚笼所困,把心中的那座囚笼所破,自然而然就能回归本心,明鉴天地。

醉剑仙的笑声游传天地,似乎又近在咫尺。

飘逸的笑声之中,醉剑仙来到了太虚门最神mì

的那座山中。

大山无名,陡然起于平原河流之间。

北斗南斗,默然现于红尘浊世之上。

太虚以南,北斗之中,有一座不现于世间的奇山,它的名字叫做南斗。

不知为什么,每次醉剑仙来到这座南斗山时,他的心情总是能够平静起来。

山峰之前一阵清明,而山峰之颠更是在云雨之上,初生的朝阳投射出的光辉,被山崖反射,让人感觉到十分的温暖。

曾经有人看着南斗问道:“南斗到底有多高?”

一无名道人轻佻的用手一指道:“南斗应该很高。”

“那到底有多高呢?”

“我还是第一次来我怎么知dào

,你难道也不知dào

吗?”

“你是太虚门的掌门你都不知dào

,我们怎么能知dào

。”

万年前关于南斗的对话,一直流传至今,那位无名道人便是太虚门的开派祖师明珠子太虚真人,而另外几人便是他的好友。

万年以前,北斗因太虚扬名,南斗默然现世,至今于此,世人都不知晓这南斗怎么会突然在一夜之间出现在了太虚门八峰之中。

当然,修真界奇怪的事情海了去了。

众人对这奇怪的景象也没多少关注,只知dào

太虚九峰,唯南斗一峰独立于世外,自成一座空间。而太虚门达到大乘境界之人都会居住于此,这也是太虚门久盛不衰的一个原因。

醉剑仙上千年来也只来过一次,那还是他刚成为开阳峰峰主之时才有资格来此,就连那些普通的长老都没资格来到此地,可见这座南斗之高。

每次来此他的心情总是那样的怅然,只因山中那人。

传说那人三千年前就和他的师兄一样只修liàn

了短短千年就达到了大乘之境。

自三千年前,这一师兄弟两人下山之日起,便以手中“南斗”剑诀会尽天下修士,从无败迹。

当年两人剑对二神岛蓬莱与瀛台岛主;击败太清、玉清、上清三座山的太、玉、上三剑;邀战无心、连霞、回玄三门的心、霞、玄三使;单枪匹马杀入魔道腹部,迫得魔道之人难以抵御,只得退却,从而斩却魔道六宗的根基。

只可惜,斯人至此,若不是当年的那件事情,陆虚与陆吾早已飞升仙界。

而后陆虚投入魔道,陆吾拼死追杀,一人死,一人伤。

赫赫威名一朝尽散。

虽说如此,但所有的一切组合在一起,依旧成就了两人几千年的神话时代。

就在醉剑仙还在回想着这两人的传说之时,一人身着白衣立于山崖之上也在对视着他。

在还没准bèi

的情况之下,他和这位白衣青年目光相对,随机胸口便是一阵凉意,他再也不敢迟疑,马上跪下来道:“弟子开阳峰峰主玄阳参见陆吾太师叔。”

“不知你到来何事,起来说话。”陆吾开口说道。

与他那赫赫威名相比,他的相貌倒是有些平凡,那股孤傲的气息就像是不存zài

于天地一般。

醉剑仙站起身子道:“弟子今日来此,是与我那小徒有关。”

陆吾沉默了一下道:“来此就是缘,你之意我以明了。道友今日破得心境,大乘之期亦是不日可待已。并且你那弟子天生孤煞之像,到似一位故人,多加磨练,定会到达我之境界。”

醉剑仙听到这句话后,平静的心情才有所放开。

虽说陆吾还没有飞升,但也已经有了仙人的一些仙人的神通,这观人之术便是于此。

就在这时,从远方传来了一句话,顿时惊醒了还在遐想的醉剑仙。

只见一位佳人立于虚空看着他俩道:“师兄,那小子真能达到你的境界吗?”

“或许吧,可能比我还要高。”

醉剑仙这才醒悟过来,马上又行了一礼道:“弟子参加青音太师叔。”

“小酒鬼,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机缘,你的弟子亦是如此,破得樊笼,归返自然,真是极好。”

原来这位佳人叫做青音,若是杨昭再此,必定会认得此人。

醉剑仙无奈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太师叔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向这二人行了一礼之后,就离开了南斗仙山,在天空之上御剑而行。

而那南斗仙山却又再一次消失在了天地之间,若无他果,世人再也难以寻到此地。

今日之后,太虚门少了一个合体期的老酒鬼。

这个世间又将要多了一位破樊笼而入大乘境界的强者。

…………

…………

跟随着执法堂那些人的脚步,杨昭与小白来到了绝壁的下方。

绝壁下面是一个深潭,这些水流都是从开阳峰的小溪流淌至此,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深潭,潭水深不见底,山上的小溪哗啦啦的顺着乱石流入,却也不见这些溪水逆出。

小白靠在杨昭的肩膀上,杨昭踩着乱石,随着水流的方向折行,走出乱石,却又像是看到了绝境。

那绝壁上的洞口就像是一只怪兽一般长大着嘴巴,仿佛准bèi

吞噬者世间万物一般。

一想到要被关押至此,杨昭的心情就开始沉闷起来,虽说只是三年之期,但将自己的自由交付于他人,从本能里杨昭就有了抵触的念头。

但是师尊告sù

过他,想通了便能走出囚笼,但什么是想通,对于想通到的理解,杨昭认为想通了便是想通,想通了就能够得到自由,想通了就能够更早的出去,所以杨昭也没有多少着急。

就算寂寞了,也有着小白陪伴着自己,难道不是吗?

杨昭看着身边的小白,默然的走进这座绝壁的洞口之内,无奈之中也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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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浩气正阴阳(一)

这是一条仿佛永远都无法走到尽头的黑暗之路。

绝壁之内看似空无一物,但灰尘借着天光吹来的细风缓慢漂浮,杨昭知晓这里一定会有另外一个出口。

小白跟着杨昭的脚步在后面穿行,也是急着上下跳窜。

在这一片黑暗的世界里,修士就算使用灵眼之术,也是无法看清远处的事物。

抱着好奇的心理,杨昭一步一步的向前穿行。

往后看去,洞口仿佛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唯有那道非常平静的天地气息,以他无法理解的运行方式,笼罩在了洞口之上。

如此平静而又纯洁的天地气息,堵塞着那一小小的洞口,可见这一能量被压缩到了何等的程度,让本该就无形的天地之气形成了一道厚实凝结的屏障。

当杨昭与小白走到某一刻之时,前方的地面竟然开始了微微的颤抖。

轰!轰!轰!三声巨响,顿时原本漆黑一片的山洞竟然被数道火把笼罩在了其中。

这一景象是多么的奇妙,犹如走进了刀山火海一般。

小白从山洞内拔出一道火把,举着火把伸头往后看去,大声说道:“昭哥哥,怎样?能够通过吗?”

杨昭摇了摇头,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忽然说道:“要不咱们退后点,看看洞口能够不能直接出去。”

话刚说完,杨昭就连忙向洞口而去,还不等小白说些什么,直接就运气而行,闭上眼睛,身体内的真气在静脉中缓缓流淌,依循着天地之中的某种节奏开始吸纳起了周遭的天地之气。

过了不知多久,杨昭睁开眼睛,确认了自己无论从精神还是身体都调节到了最好的状态,脚步缓慢而又坚定,缓缓的走进了那道被天地元气所笼罩的洞口。

骤然间,杨昭感觉到身遭周边的空气,甚至是那些真气都开始凝固起来,就像是一团泥浆一样那样的缠稠,带来了无数的阻力。

尤其是越往洞口走去,那股无形的阻力竟开始被慢慢放大,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开始艰难起来,再难向前踏进一步。

感受到了洞口的障碍,杨昭没有尝试着强行突pò

,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向后倒退而去,这一退就退了数丈之远,直到远离了那个洞口,他的呼吸才开始平静起来,苍白的脸色也开始回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对于修真者来说,这一股能量太过庞大,竟然自主的凝结成了一道禁制阻挡起了杨昭的前路。

然而令杨昭真zhèng

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小白对此能量却没有那么大的反应。

只见小白缓慢的走近洞口,就在杨昭的眼皮之下用手穿过洞口,又用脚走出山洞内,显现的是那样的轻松。

这一切只不过只是在那一瞬之间,就与杨昭的表现是那样的有所不同。

小白看着杨昭,又看了看自己,也对这一奇怪的景象感到好奇,难道这一禁制真的只是针对杨昭一人?

杨昭也对这一现象感到无法解释,如果真有屏障应该自己和小白都不会出去,为何只针对自己一人呢?他无法明白,这或许就是真的想不通了。

然而令杨昭感到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只见杨昭猛然驱动双腿,脚步一蹬,只是在一刹那之间就冲向了洞口,坚硬的地面都被他的双脚蹬出了一双清晰的脚印。

整个人呼啸如风,借着地面的反震之力,如一道利箭一般向着洞口而去。

但残酷的现实依旧是那样的可怕。

只听得闷哼一声。

一道人影犹如被撞在巨墙一般被狠狠地被震起身子而后残然坠地。

杨昭重重的摔倒地面,狼狈不堪,鲜血随着倒地的动作洒在地面之上。

火把的亮光微微照耀在地面之上,看着脚印边的点点血迹,杨昭真是一阵后怕,脸色也有些苍白起来。

先前他即将冲出洞口之时,不知为何那凝固在一起的天地元气突然又四散开来,骤然间狂暴而起,就像是海岸的浪花开始汹涌澎湃,轻轻松松的就将他打落回了岸边一般。

杨昭能够感觉到这一浪花也就只用了万分之一的力量,但那万分之一的力量竟然比突pò

筑基期时那数道惊雷的力量还要庞大。

小白听到了山洞内的猛烈巨响,连忙又回到了山洞来到了杨昭的身旁。

借着火把的亮光,她看到了杨昭倒在地上,吓了一跳,想也未想,就向着杨昭冲去。

小白扶着山洞内的巨石,将杨昭的身体靠在巨石之上,急忙问道:“怎么样了?”

感受到了那股惊人的能量在体内四散而去,杨昭有些微颤着身体缓缓张口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可怕而已。”

“为何我会感觉不到那股禁制的存zài

呢?”小白看着杨昭问道,神色也有些复杂。

杨昭也随着小白的目光对视了一眼,思考着这处禁制的神妙,但也是想不明白。

随后杨昭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筋骨道:“既然想不通,那么就不用想了,我们还是往山洞内看看,或许另外一个出口就是在山洞里。”

山崖绝壁寂静无声,两人一人拿着一道火把在这个洞府内向着山洞的深处走去,看不到夜空里的繁星闪烁,但隐隐可知现在已是到了夜晚,此间似乎总是走不到尽头,又像是在另一个世间一般,让人感到是如此的孤单凄寒。

前方的道路不再是一片平坦,可是小白与杨昭就是走不到尽头。

这条道路就像是地狱的幽冥通道,一会儿变得如血色一般通红起来,一会儿又变得如青冥山的冰天雪地一般,让人犹如进入了幻境一般。

无视如此险峻的修罗通道,恐怕也就杨昭能做的出来,小白躲在杨昭的身后,轻轻的依偎在他的胸前,显得有些害pà



杨昭用手拍了拍小白的雪白色毛发,用手抚摸着她的小尾巴道:“不用那么害pà

,有我在的。”

说完在这句话后,小白那紧张的心情才开始平静下来。

然而这才不到一日,两人就已经走入了如此的地步,以后该怎么办呢?杨昭一边思索着,一边抱着小白向着前方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地带行走着。

有山风呼啸在洞内之间,不知是从洞口飘来,还是从其它地方而至,或许这个山洞本就是一个永远也没有止境的深渊。

就算杨昭再自信,他现在也不敢与先贤那样,几年悟道,冲破牢笼而出。

只能在此处慢慢的行走着,寻找着,等待着。

自己能够几年而出呢?自己能不能达到师尊的期望呢?

想到这里,杨昭的心情不由自主的开始发冷起来。

二十章浩气正阴阳(二)

时间就是这样慢慢的流淌了起来,一晃几个月过去了,杨昭与小白依旧像是在原地打转一般,探索着寻知着。

前路漫漫,黑暗压抑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了杨昭与小白那急促的心跳之声。

就在这时,前方不知多远的深洞内忽然传来一阵亮光。

杨昭立kè

向前奔去。

然而,这道亮光也在黑暗的深渊中缓缓前进,慢慢的照射在了杨昭与小白的身前。

杨昭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在一点一点的接近着自己,虽然他想躲开这道光柱,但是他的身体又仿佛像是被强光笼罩住一般,就定格在了那里,竟然一动也不能动了。

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杨昭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死亡之气息是如此的接近。

就在这道光柱即将照射在杨昭身前三尺之地时,忽然他的神识之海大亮,那部紫虚黄庭真经竟然显现在了他的眼前,阻挡住了那道亮光前进的方向。

杨昭这才从死亡与绝望的气息之中回复过来。

他抬眼看了看小白一眼,却发xiàn

小白对于这道亮光没有丝毫恐惧的感觉,就像是放着平常的心态一般。

而小白对于杨昭如此强烈的反应也是感到很是好奇。

两人一阵沉默。

随后那部紫虚黄庭真经也是射出了一道紫色的光芒将杨昭的身体笼罩了起来,一股充满活力舒适的感觉顿时布满了他的全身。

而前方黑暗的深渊里射出的那道光柱,也在此时缓缓地消失在了杨昭与小白的目光之前。

经lì

了这种生死相间的情景以后,杨昭的身体一阵轻松,感觉自己的心胸变得宽广起来。

可不是吗?

活着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但是对于这股死亡气息的来源,他无法解释,只得随着那道亮光的指引,头上顶着紫虚黄庭真经,随后向着前方而去,小白也爬上了杨昭的肩膀,用尾巴卷弄着杨昭的耳朵,随着杨昭的脚步注视起了前方的一举一动。

杨昭向前方走去,忽然发xiàn

山洞内的小道忽然变得细窄起来。

白骨皑皑,吓煞旁人。

尘归尘,土归土。

修那浩然真几处,哪得清气乱阴阳。

我欲成魔,谁人能阻。

欲得大道,当修三法。

我已成魔,我欲成佛,我又将修得大道正法,谁又能来祝福我呢?

洞内小道的绝壁之上,刻有前人所写的诗词与话语,也不知是何人所写。

但只凭借着这短短的几句话语,就将杨昭震撼开来。

什么佛,什么魔,什么又是道,可惜杨昭不懂,他也只是想要走出这座牢笼而已。

杨昭双手紧握长剑,怅然的向着前方而去,便开始不理会这些先贤门的疯言疯语。

似乎有风吹过带起了细微的响声,这一声微响让杨昭那冷漠的心情开始欢喜起来,有风便说明会有出路,有出路就能出去,这才是杨昭想要寻找的结果。

就在杨昭还在细想之时,小白竟然开始惊呼起来。

杨昭随着小白的目光向着前方望去,他看看到了前方的情景。

前方是无穷无尽的火海,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个火海笼罩了起来,而唯一能走的路就只剩下了一座悬浮在火海之上的那道桥梁。

面对着这个前方肆虐一片的火海,杨昭顿时生感到了一种无比渺小的感觉。

刚一踏上火焰桥梁,周围的温度陡然上升,就如同进入了一座巨炉一般,若不是有紫虚黄庭真经护体,恐怕杨昭都要被这做补满火焰的桥梁所融化。

但这些火焰对于小白来说依旧像是没有什么感觉一般,就像是不存zài

一样。

即便如此,杨昭与小白依旧还是运用灵气护满全身,否则出现了什么意wài

,那可真就是化为灰灰难以自身了。

好在这火焰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两人就穿越出了火焰桥,来到了火海的对岸。

就在这时桥口的正对面竟然突兀兀的出现了一座雕像,很快的就吸引住了杨昭的目光。

这座雕像刻画的是一个面相诡异的男子,他的双目呈现着黑白两色,犹如阴阳鱼肚一般,左眼呈黑色,右眼呈白色,两只眼睛给人的感觉也是那样的有所不同。

一只眼睛深邃漆黑,闪烁着无穷无尽的死亡气息,让人不敢在看上一眼,生怕因此而失去性命;而另一只眼睛则是呈现着柔和的白光,散发出无穷的生命之力,仿佛能给人一种无比舒坦的感觉。

这是谁,杨昭不知dào

,但是他能肯定这人一定是很厉害的大能修士,要不然怎么会只凭借着这一雕像就能给人一个两种难以理解的现象存zài



杨昭又瞪眼一看,在这座雕像的旁边有一巨石,巨石之上插着一把白黑相间的长剑,而巨石之上也刻有着十六个霸气凌天的大字:

一剑在手,天下俯首,纵横天地,谁敢独尊!

在这十六个大字旁边也刻有几个小字:

当年随师兄入道,而今日却独留我一人,怎难奈天地之间。

落款处也有几个字:陆吾。

杨昭看到这一个名字,他的心顿时悸动起来。

小白也是好奇的问道:“昭哥哥,他是谁?”

“他叫陆虚,写这几个字的人叫做陆吾。”杨昭心里极为不平静的回答道。

小白听到这两个名字后,那刚平静下来的心情似乎也悸动了起来。

陆吾是谁,他可是三千年前太虚门搅动修真界大乱的那场祸事的主角之一,而雕像的主人也就不言而喻,唯有陆虚一人而已。

陆虚这个名字深深的触动起了杨昭,只可惜斯人早逝,若不然他可真想再看一看当年那位打遍天下无dí

手的陆虚仙师的风采。

漫漫修仙路,能够达到在一百多年达到金丹期的就是天才,能够在五百年达到元婴期那就是人上之人,而能在万年之内达到大乘期的更是寥寥无几,然而这两位师兄弟却是同时在千年之期就已经突pò

到了大乘之期。

从远古至今,也就唯有那上古洪荒时代才会出现这样的天才,而从近古至今的数百万年之间,达到大乘之期的人数更是不足万人,由此可见这两位师兄弟是多么的天资纵横。

虽说能够见到陆吾也是很好,但杨昭现在却还是没有什么心情去幻想此事,出不去又怎能有好的心情见到自己所敬仰的人物呢?或许,自己现在早已走出了太虚门的地界了吧。

杨昭在脑海中想象着,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其实他还是在太虚山中,或许这里也不属于太虚山内,而是存zài

于另一个空间之内,而这一个空间就叫做——南斗山。

PS:这几天唉,没想到竟然开始进入瓶颈了,码字的时候肩膀脊椎都有些难受的不行,但是即便如此,小木易也会好好码字的。

第二十一章浩气正阴阳(三)

就在杨昭还在绝壁底下那处神mì

空间遐想之时,他不知dào

的是,南斗山上也有两人在关注着他。

“师兄,你说那小子能够寻到这里吗?”

“当然能。”

“那为何他还是如混混沌沌一般还在那处地底空间打转呢?”

“每个人的机缘都有所不同,当年我与师兄可是经lì

了整整五年才从那处空间出来来到了这座南斗山之上。可是这小子才经lì

了半年就来到了陆虚师兄的雕像之前,可见他的机缘是如此之兴盛,或许他真的是陆虚师兄的转世之身也不无可能。”

或许是他又想到了什么,说到此处,陆吾的脸色便开始阴晴变化起来。

而那清音也开始惆怅起来。

两人一阵沉默,只得通过一面镜子又开始关注起了杨昭在地底深处的行动。

杨昭立在那处陆虚的雕像之前,静静的站在那里,此时此刻,杨昭似乎又有了新的想法,现在的他就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剑,不见一点锋芒,又却是像欲与陆虚试比高一样将自己的气势放大到了极点。

不知这样的心血来潮,到底是不是一个好兆头,不知为何,杨昭隐隐之间总有一丝心惊肉跳的感觉。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道机缘,没有人能够解释机缘到头最终会是什么,但机缘与道法那种牢不可破的关系,从而形成某种让人难以理解的联系,就连那些成仙得道之人也无法解释的清楚。

这里似乎就是杨昭的机缘之所在,当然能否得到这丝机缘那还得看他自身的努力了。

杨昭闭着双目,就像是神识离体一般,不知在遐想着什么。

小白看着杨昭闭目养神,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便也没有打搅他,就那样静静的立于他的身后。

杨昭闭着双目,任由神识离体,明明没有看,但是他的脑海之中隐隐约约竟出现了四周的景象,有些模糊,有些虚幻,甚至他的心情竟然有些欣喜起来。

…………

…………

不知为何,杨昭似乎感受到了陆虚的雕像传来的信息,他能够清楚的判断出对方此时的心情很平静,就像是一种洞彻之后的明悟一般,让人亲近不已。

时间一转数千年,已不知身在何处。

太虚门的陆虚与陆吾一样都是被当时太虚门的掌门捡来的,从小就生活在太虚山中,这不是他们能够选择的事情,尘缘便是从这时而开始。

两人同时入门,同时筑基,同时踏入了那金丹大道,而后又同时在千年之期进入了那世人梦寐以求的大乘之境。

而这两人当年也是一起进入了这座开阳峰后崖绝壁内的那处神mì

洞府。

也是一同离开太虚门,开始周游世间,一路修行,一路展现妙法,从而名传天下。

两人都拥有不世之资,然而师兄想要开创一个新的时代,明修三道大法,意图以法遮天,从而达到人神之境,跳出仙界,不入五行;而师弟呢,却依旧是那样的太上忘情,只是想要平平静静的飞升入仙界而已。

分歧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出现。

从此师兄正邪相间,性情大变,不惜行恶,也成就了他震世骇人的威名,而师弟呢,依旧是在他的身后莫莫的守护着他,甘愿当作他的影子。

然而两人终究逃不过那命运的抉择,师兄最终因爱堕入魔道,师弟因忘情而搅动世间。

师兄没有成功,没有完成他的志愿,从此身死道消。

师弟因伤被困南斗山数千年,也是没有飞升到那世人都想要达到的彼岸。

师弟在绝望中等待着,哀怨着,希望也不知流落到了何方。

而师兄也在满怀希望中死去,直道死去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他什么也可以不在乎,他本该能够与心爱之人好好的活着。

就这样一代斯人离去,只留的世人敬仰。

…………

…………

杨昭神情惆怅的站在原地,陆虚就是到这样死了,这种神识的记忆就是他眼前这座雕像传播而来。

或许酝养多年,这座雕像也有了他自己的意识。

杨昭不知dào

,但那些感受就像是真是的存zài

于天地一般,那些感受复杂而混乱,就如同陆虚的神识记忆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一般。

回首间,几多欢喜经流年,却终抵不过人世早飞远。

就算是杨昭也不敢与修真界各个大能同时为敌,以一己之力挑动世间。

是的,就算是他到达了这个境界,他也不敢,他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有小白,也有他。

带着满腹的疑惑,杨昭跪在了这座雕像的面前,怀缅起了陆虚的一生。

感受着杨昭心底里的沉痛,小白也是一阵惆怅,她也不知dào

该怎么去抚慰杨昭那哀伤的心情。

就在此时,他们同时感觉到了一股气息。

一股冰冷森严,一股毁灭天般的气息。

他们同时仰首往天,但头顶依旧是被山洞所覆盖。

但这座雕像的双目似乎闪动起来了一般,只见这座雕像的头顶像是出现了一片空洞,插在石缝中间的那把长剑也开始灵动起来。

一道无比的剑光,刺破了空洞,就像是从无尽的虚空之中垂直而落。

这道剑光也是泛着紫色光辉,散发着那种无可抵御,屠神灭仙般的气息。

一个呼吸之间,又像是一刹那之间,这把紫色长剑冲出巨石,来到了雕像之前,把雕像照映的犹如天神一般。

那冲霄的紫色光辉,如皓日骄阳之光,又像是如摧枯拉朽之势,四方扩散开来。

一瞬间,长剑舞动,而那座雕像也开始破碎开来。

杨昭与小白顿时怔住了,就连在南斗山上的陆吾与清音也开始怔住了神情。

一瞬间,长剑刺天,欲冲云霄,在那道惊天的剑光之下,似乎方圆千里都被震动。

就连整个修真界的大能之士都被这股气势所震惊,东海之畔海浪连连翻滚,北部荒原妖兽鬼哭狼嚎,西方之界佛音冉冉大作,南疆地域魔气滔滔通天。

当这股气势尽散之后,整个山洞一片澄宇,这一剑不止将那座雕像击碎,就连山洞内的结界也被这一剑所击垮。

只是一剑,惊动尘世的一剑,可谓真是一剑东来,天下俯首。

当然这一切,杨昭与小白却是不会知晓,只因这一剑的能量太过庞大,他俩都被这一剑的气势所震晕。

这一切过后,黑暗再次来临,似乎再也不会离开,山洞内的牢笼又开始缓缓的进入了黑暗之中,不知还要再黑暗多久。

一夜万年。

又似乎只是在一瞬之间。

等杨昭与小白醒来之后,他俩见到的又将会是另一种情景,到底是什么呢,此事下回再说。

PS:第二卷终于完结了,唉,这几天生病,咳嗽的时候肋骨总是疼痛不已,但我依旧是在坚持,不是吗。

第三卷魔影第一章生变

黑色的乌云盘旋在夜空之中,刚过黄昏的荒原上悬挂着一轮明月,寒意披靡四方,阴郁而又悲寒。

风过死泽,脚下水草清动,一眼望去,无边无际,似乎毫无人烟,四周安静一片,只能听到天空上传来的鸦鸣与死泽边传来的低蛙鸣叫之声,偶尔狂风卷起沙粒,也在虚空之上相互击打开来。

突然,飞鹰鸣音而起,荒野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空旷的原野之上出现了数十个人影,他们聚集到了一颗荒原不多见的小树下,没有开口打招呼,但又像是很有默契一般,顶着狂风,从这片沼泽之地御剑而起,又向着更南的方向前行而去。

“苍松道长,我们赶了多长的时间了。”一个身着深青色道袍的年轻修士一边御剑而行,又一边对着前方领头的老道士开口问道。

而其他的年轻修士也都露出了询问又或是期盼的目光,向着这个有些邋遢的老道士看去。

“怎么,这才御剑而行三四个时辰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受不了了。想当年,道爷我一剑御行八百里,数次进入这南疆之地,只可惜这些妖魔藏的真是严实,道爷我也是寸功未建,要不是这次不知何处忽然剑qì

滔天,引得东南西北四方之地道魔佛妖气势大盛,恐怕我们要寻得到那南疆魔道余孽还要不知多久呢。”

苍松老道话刚说完,但又只是轻轻一眨晃眼,便看到身后御剑飞行的这几个小辈明显有些气喘吁吁,一个个面色如青,无疑已到了体力不支的地步。

老道士只得摇了摇头道:“罢罢罢,还是歇息歇息,但也不能歇息太久,否则让那些秃驴赶到这里,恐怕又得惹出一番事端。”

等这数十人从天空上飞下来之时,离着那老道稍近的几位年轻修士骂骂咧咧道:“哼,这些秃驴也真是的,凭什么让我们打前战,他们在后面落个清闲,啥好事都让他们得了。”

这苍松老道虽然看起来很是邋遢,一路走来也常跟这些晚辈们说说笑笑,虽为老不尊有点让人亲近之相,但其终究是元婴期修士,只见得他冷哼一声,这几位年轻修士顿时就闭上了嘴巴。

“不是我再说,小心隔人有耳,你以为老道也想这样吗?”

这苍松老道毕竟老练,只是稍微垂下头低声言论,而后眼睛又往身后偷偷瞄看了几下。

毕竟他说的也是很有道理,这数十人之中鱼龙混杂,各个大派的人士都有,虽说就属他的修为最高,但也保不齐这里面真有佛宗派来的监视之人。

随后老道又冷哼了一下,大声道:“快快歇息,我们还要急着赶路,都给我养足精神,不然真遇到了大魔头,咱们可就成了别人的一盘菜了。”

老道看着这些年轻修士一个个懒散不堪的样子,更是气的毫不着眼,真气自是从丹田之中迸发开来,一下子就震住了那些还在嘻嘻哈哈,不断打闹的年轻修士,就连他身旁的几人都被这突入而来的压力所震倒。

“苍松道友,别这么火气大嘛,咱们当年还不都是如此,这些人可都是各大派的好苗子,虽说还是稍显稚嫩,但多加磨练终会成为我正道的中流砥柱。”看着苍松忽然发了这么大的火气,一位也是同属正道门派的中年修士开口劝阻道。

虽说两人不是同属一个宗门,但也都是元婴期老妖怪了,打交道也都有了好几百年,是以苍松也是笑着回话道:“白真道友也是好雅兴,我也只是有些着急罢了,眼看接近南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看着让人渗的慌。”

而那白真也是一脸理解的模样点了点头,随即也是向后而去,给后面的那数十人说道起来。

看着这些年轻修士心神纷乱,苍松老道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只得与那白真一起补下一座大阵,以防止意wài

的发生。

随后老道盘膝而坐,那些年轻修士看着苍松坐下,也开始纷纷的坐在了地上。

而和苍松一个门派的年轻修士都知dào

苍松道长的心性,此人喜欢谈天论地,好与小辈夸夸而谈,是以一位身着蓝色衣衫的青年连忙引了一个话题道:“苍松师叔,反正现在闲着没事,您老就给我们讲一讲这些南疆魔宗的故事吧。”

“嘿嘿,你这小子还有点意思。”

苍松话一说完,他身边围着的十来个青年修士都笑得合不拢嘴了,但这老道却是闭着双目,不发一言。

顿时众人大急起来,这苍松老道只要一开口必定会讲上大半个时辰,众人也好歇上一歇,可是他不发一言又该怎么办呢。

其中一人略显机灵,只见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五六块烧鸡,又拿出了几壶美酒放在苍松的眼前道:“苍松师叔,您就给我们讲讲我正道是如何破得那魔道之事吧。”

这苍松老道若是铁石心肠的人恐怕还真不吃这一套,只可惜他好酒、好肉、又好闲聊,看到这美酒美食,本就心痒难耐的他更加承shòu不住这样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拿起酒壶痛饮了一口,点点头道:“罢了,也算你们这些小子机灵,看你们也是一个个的累的不清,我就给你们好好的讲上一讲,也让你们多多张张见识。”

“我问你们,你们可知这三千年来为何在南疆地域不见这魔宗之影。”那苍松猥琐的咬了一口鸡肉道。

那几位年轻修士都互相用眼神对望了一眼,似乎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已了然于胸,只见他们异口同声道:“那当然是三千年前的那场正邪之战所引起,魔道大败,当然不敢再现于世间了。”

“哼哼。”苍松老道冷哼了一声又问道:“那这场祸事到底是谁引起的?”

“太虚门的叛逆陆虚。”那位身着深青色道袍的年轻修士抢先回答道。

“废话,但你们不知晓的是,其中之事还另有其缘。”

老道说完顿了顿神,似乎看着这些年轻修士震惊的眼神也有些飘飘然了,长手指天,只是紧盯着这些身边之人呆住了的神情,随即又不言一语。

众人都在那胡乱的猜想着,他们当然不可能知dào

答案,难道这苍松老道就知dào

当年的事情吗?

似乎感觉到周边众人那焦急的心态,苍松老道哈哈大笑一声道:“呵呵,我是诈唬你们的,哪有这种事情,就算有,在这浩瀚的修真界早就传的纷纷扬扬开来,那里还能等到道爷来给你们诉说。”

看着苍松老道笑而忘形的模样,众人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其实他们不晓得的是,苍松老道如此这般的说着,其实才是真zhèng

的在诈唬他们。

但这又如何,只因三千年前的那场劫难的根源早就已经盖棺定论,又岂能是小小的一元婴修士能将此事推翻开来。

苍松老道一边眯着双目,一边哼哼的在心中冷笑着,这种情景他早就料到,也亏得他反应及时,要不然还真是会说漏了嘴。

随后苍松老道又给身边这几位年轻修士讲起了那些已经消失了好几千年的魔宗大派。

也幸亏苍松老道带领的这数十名修仙者在这里停留了下来,若是他们知晓在更往南的上百里地之外有一群人正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恐怕这数十名修仙者甚至包括苍松与那白真在内都将难逃一死。

只可惜有些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正道联盟这次还是由二十一大宗派所领导,各自派出门内有潜力的筑基修士跟随着那些元婴期与分身期的大能修士前来历练,虽说是最底层门派打头阵,但有些门派为了邀功却也是急于前行开来。

苍松老道正在讲着当年他也没有经lì

过的往事,就在这时,天上忽然一道光影闪过,苍松道人自是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头,却是站起身子,刚好那白真道人也向着苍松走来。

就在小辈们还在吃惊之时,白真大声道:“苍松道友,事情有些不对啊,为何都快一个时辰了,那些各大宗门之人还不联系咱们,你看那天上刚才闪过的光影是不是咱们的信号灯。”

这念头还未断绝,远处又是传来一声巨响,这一次巨响与光影却是离他们的位置越来越近。

苍松与白真立kè

召集所有的修士,马上御剑而行,霎那之间就来到了天空之上,只见不远的天空之上一人御剑而行,似如逃命般的向着他们而来,而他的身后也跟着数不清的长剑之影。

“前方可是点苍派与青城派两派的道友?快走!快走!前方有魔道妖人的埋伏,多宝、灵隐、兽鸾、慈航、神丹与妙音六大阁连遭屠杀,就连玉弥宗之人也难逃那处,若不是我们发xiàn

不对头,恐怕也就回不来了。”

这人苍松老道与白真道人也是识得,是连霞山三霞一剑之一的风霞道人,这位可是鼎鼎有名的分身期修士,他都开始逃命了,可见那场战斗是多么的惨烈。

是以众人便在这魔道之人还没有追来之时,就连忙御起飞剑,开始往南疆之外飞去。

数息之后,他们这些人刚才停留下来的地方,悬挂起了一颗巨大的火球,将这唯有月光的漆黑之夜照的是那样的明亮。

那巨大的火球散发着通红的火焰,不一会儿就将他们所停留的地带烧的是一干二净,再也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仿佛这里从来都没有人来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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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南斗山畔之谈

时间慢慢流逝,转眼之间已不知是何年之期。

在杨昭与小白昏迷的这一段时间,修真界之内却是发生了大变,一日之间,南疆魔道就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世间之上,用他们那满腔怒火的报复之心,只是略施小计,就将正道联盟所组成的寻魔队伍除去大半,只剩下运气好的人们逃之而去。

这个事情杨昭当然还不知晓,他现在还正躺在南斗山的绿屏峡之上呢。

在进入了开阳峰绝壁内的那处山洞内,杨昭与小白经lì

了寻不到边缘的磨难,终于在巧合之间出现在了那处囚洞之外,可是他们来到的并不是开阳峰,而是那一处修真界人人都所知晓,却又不清楚这座神mì

空间的入口到底是在何方的南斗山之中。

此时此刻,在这南斗山绿屏峡之上,有两名一男一女的修士纷纷用着奇异的目光看着杨昭与小白,他俩的目光炯炯有神,似乎有一些惊喜,但这惊喜的心情之下也透露出了一丝疑惑之感。

“师兄,这只小狐狸的气息为何那么熟悉,似乎和咱们所相识的那人有关系。”那名女修士用着疑惑的目光看着小白缓缓开口道。

男修士似乎早已清楚小白的来历,而是点了点手指道:“青冥山下云飘渺,九尾妖狐乱四方。”

女修士听到师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惊讶的用着自己的小手捂住嘴巴道:“你是说他?”

“当然,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只小狐狸也是九尾一族的后裔——白狐一族中的王者。”

男子说完后,便没有开口,而是就地沉默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看起了天空之上的四处漂浮的云朵。

而那名女修士也不在开口而言,似乎也在想起了一些往事一般,但却怎么也想不清楚,好像她的记忆之中出现了一丝断层一般。

也不知从哪里出来了一阵怪风,掠过天地之间,隐隐有了一些苍凉的味道,天色也渐渐的暗了起来。

只听得“轰隆”一声,乌云之中便闪过一丝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滴顿时纷纷而落,只是一个恍惚之间就已淋湿了整片天地,但这座南斗山之中的这处绿屏峡之上却任凭风吹雨打,就连一滴雨丝也无法落下。

就在这时,杨昭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他,随即睁开双目,用着那警惕的目光看向了近处的这对男女修士。

“你是谁?这里又是那里?啊!你不是那位在开阳峰绝壁之上陪我练剑的那位前辈吗?”杨昭用手指着这两人惊讶的说道。

那位男性修士笑而不语,随后淡淡的说道:“这里是南斗山,没想到我太虚门如今还有你这等人物。”

语气虽然平平淡淡,像是在诉说着一件很平凡的事情,但其中之意却也是感到有些欣喜,是以杨昭也能感受到这人心情的舒畅。

南斗山,杨昭只是常听闻他人说过罢了,这里是太虚门精华之所在,太虚门合体期的修士一般都会在这里修行,只不过却很少有人知晓南斗山的入口是那里。

杨昭在细想的同时,也在打量着这位男性修士,此人称不上是英俊之人,仅仅只是清秀而已,不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能深深记住的类型。

但是,他的身材极高,就像开阳峰的绿竹一般,那样挺拔而立,不曲不折,自有一番孤傲之心。

不知为何,杨昭自是感觉在这人身前的压力就像是没有一般,似乎感觉不到这人的存zài



杨昭一阵大奇连忙问道:“不知前辈姓名,也好让晚辈前来拜见一番。”

“我是陆吾。”陆吾的声音极为好听,即便是诉说着自己的名字,也是那样的让人感觉到随意一般。

杨昭的脑海之中顿时一片空白,与那陆吾的眼神相对,凉意随即涌上胸来,被这股凉意一冲,如同泼了一层凉水一般,他再也不敢迟疑,当即跪下身子道:“弟子杨昭,参见仙师,敢问仙师是否真是我的太师叔祖陆吾仙师?”

那陆吾还没开口而答,这清音就先回话道。“当然如家包换,我的师兄就是陆吾,而我也是你的太师叔祖,我的名字叫做清音,以后你称我为青吟仙师就好,什么太师叔祖显得也太老态了。”

杨昭听的都有些傻了,这清音小女儿状的形态水烟流动,又像是伴云而生,清丽中另有孤傲,显现的自是与那晚的相遇有所不同,他也不知该怎样形容此女子。

这陆吾与清音都是三千年前就突pò

大乘之期的大能之士,在这两人面前,杨昭就算再大胆也不敢乱言什么。

陆吾随后开口道:“你是那小醉鬼的弟子,怎却没有你师傅那般顽皮,还是先起来说话吧。”

杨昭顺势而起,却仍然不敢抬起头来,只是低头看着脚尖罢了,自是在心中偷笑着,小醉鬼、顽皮,呵呵没想到师傅也有着这样的一面。

陆吾看着杨昭的样子,似又沉吟了一下,又言道:“抬起头来。”

杨昭不知怎的,听到这随意而言的声音,竟然就不自主的抬起了脑袋,目光又看向了陆吾与清音。

但是和他名动天下的名声相比,陆吾的面相也显得太过平凡了。

这真的是陆吾吗?杨昭在心底中奇怪的问着自己,竟闪现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真像。”

陆吾在这一刻,脸上的表情也有了一丝变化,他的语气有些飘忽,但却又是那样的坚定。

像什么,难道我像一个人,为何见到的那些人都说我像一个人,我到底像谁?杨昭也在心底问着自己,但却又不知dào

这个人是谁。

杨昭不敢怠慢,心知是自己的这张脸给了人们困扰,忙问道:“不知仙师知dào

我到底像谁,为何也有人这样说过我。”

清音欲言,但却被陆吾抢先道:“怎么?也有人这样说过你吗?”

杨昭干笑一声,却不敢说出那人之名,只得随口道:“是啊,弟子下山之时,就见过一个这样奇怪的人,那人只是随口问了我的名字,等弟子追问之时,没想到那人却突然离去。”

杨昭刚一说完,清音就急着抢先一步道:“哎呀,师兄,你们就不要再打哑谜了,你直接说他像陆虚师兄不就得了。”

“天生孤煞之相。”陆吾微微摇一摇头叹声说道。

杨昭听到了陆吾的叹息之声,本来就很脆弱的心情就更加慌乱起来,就怕陆吾发xiàn

什么,再加上那清音说道他很像陆虚,难道自己就真的和陆虚很像吗?他不自主的在心中乱想着。

此时,天色还是那样的灰暗,绿屏峡外雨势越来越大,奇怪的是,那雨丝依旧是飘不到这这几人的身前。

陆吾观而知意,就不再去过问,而是说道:“有些事情想说就说出来,这样总比一直憋在心里要好。”

陆吾愈是这般说道,杨昭就越般着急,随即扯开话题道:“敢问仙师,我本该还在开阳峰后崖的那处绝壁囚牢内,怎么会来到此处?”

杨昭在那处地牢内就感觉到真气浓度有如实质,而现在他就像是在无边的大海之中四处飘摇,澎湃的真气犹如充满到了每一个角落,走在这里似在水中穿行,没有沾染上半点儿尘俗的味道,有如人间仙境一般。

如此浓密的天地真气,让杨昭一阵咋舌。

陆吾也是点了点头道:“你能来此也是机缘,但真zhèng

的机缘还是插在囚笼石缝中的那把神剑。”

杨昭听到陆吾的话语,也是想起了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丝情景,但那把神剑现在在何处呢?。

陆吾一眼便知杨昭心意,只是在一霎之间,就在杨昭还在细想之时,他的手中就多了一把紫色长剑,口中还一边念叨着:“不论你是怎么来到这里,但有这把神剑的指引,宝物认主,那便是你与此剑有缘,是以这把神剑现在也就属于你了。”

“不知这把神剑的名字叫做什么?”杨昭惊喜的问道。

“它的名字叫做虚无。”

“虚无,难道这把神剑的主人就是陆虚仙师?这,这可真是太贵重了。”

就在杨昭还与陆吾一问一答之间,清音颇为有些兴趣的回话道:“哼,你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把虚无神剑,若非他认可的主人,就连陆吾师兄与我都无法使用,最多也就只能拿起看看罢了,要是你觉得贵重,舍不得使用,那就还与我们。”

杨昭迟疑了一下,立kè

摇了摇头。

清音笑了笑后悠然而起,一下子就飞离了此处,或许是因为离得远的因故,她的笑容犹如水上莲花,那样的不沾一尘,任由雨水在她的身上流过,变幻莫测,而后飘至更远。

杨昭看此情景,那平静的心立kè

扑通扑通的跳将开去,顿时失神起来,但他却看到陆吾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就像是一个无情之人一般。

半晌之后,陆吾摇了摇头道:“杨昭。”

“弟子在。”

“清音小师妹的性情还真是精灵古怪,几千年了还是像小孩子一般,不是吗?”

这句话不只是陆吾的自问,还是想要和杨昭说些什么。

“罢了。”陆吾打断了杨昭想要开口说的话,又微微一笑道:“随我走吧。”

但杨昭看着还在昏迷的小白,却不肯挪动脚步。

陆吾见此情景,笑了笑道:“你那小友只是不习惯我道家正气而已,被那神剑迸发的正气一冲,当然是会昏迷,再睡上一会儿就会醒来,你也不用如此着急。”

杨昭此时也恍然明白,但他总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头,为何自己的好运是如此深厚,而且这陆吾已然发xiàn

了小白的身份,那为何还要留着小白?而那云飘摇当年所说的虚扶子又是谁?这一切都在杨昭的心底深处留下了深深的雾霾。

就在他还在细想之时,陆吾也是哈哈大笑了一声,这一笑顿时惊醒了还在犹如梦幻之中的杨昭。

等他醒悟过来之时,那陆吾也飞向了半空之上,是以杨昭无法只得将小白抱起,御起了那把虚无剑跟随着陆吾来到了南斗山之中。

晚风吹拂,雨正过天时,似而静止,又似而灵动,看来今日这雨是无法停下,或许这正是一场缘来之雨。

第三章观山

一场幻梦犹如梦中,又似河中之水婉约而来。

“昭哥哥,这是哪儿?我们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小白躺在一张竹床之上,疑惑的瞪着自己那双大眼睛,摇动着身后的那三条小尾巴,虽然不复人身,但依旧显现着那可爱的姿态。

杨昭若有所思的回道:“这里是南斗山。”

小白却是没有反应过来,但等她还想问着什么之时,杨昭却已然走到了屋外。

他们来到这南斗山已然有数日之余,而那一场密雨却也是下了三天三夜。

杨昭等雨停下来之后,也在细细的观察着南斗山的一切。

朝看云峰山顶,暮观山林竹石,虽能看到山外之景象,但山里山外却又如两个世界一般,那样的层次分明,他怎么御剑飞行也飞不出这座南斗山之外,心里也隐约有了一个概念:“难道这南斗山,真不属于这一界?而是自成为了一个空间?就像那紫虚秘境一般。”

虽说如此,但杨昭也只是将这一丝疑惑隐藏在心底深处,而不去强求知晓,只待以后再问。

世间有几界?杨昭也不甚明了。

到是他从神魔杂记中了解到这一个修真界只是三千小界罢了,此三千小界的修真者,不管是修道,还是修魔,甚至是修佛、妖兽,还有那传说中的儒修,最终都会飞升入那更高一层的界面,而这一层界面又被人们认为是天地人三界。

看似泾渭分明,但其实又在交合之中。

其实这也只不过是人们的想象而已,只因从近古从开天地至今几百万年,也还从来没有一位上界之人下得界来,是以人们对上界的分层描写也不过是自己对道的理解而诉,到底是真是假也还没有人能够将此事证明。

天上人间两茫茫,谁言难绵之语。

有缘自会在那上界走上一遭。

就在杨昭还在失魂之时,小白却从床上下来走到他的身旁,小声道:“昭哥哥,我们怎么又来到了南斗山啊?”

“这个嘛,我怎么知dào

。”杨昭摇了摇头道。

确实,陆吾也只是给他讲述了虚无神剑将他们带来此地,但到底是怎么来到此处,杨昭还真是想不明白。

隐隐约约间,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脑海之中穿过,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然而仔细体会,却又是一片空白。

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巨响,顿时惊醒了还在细想的杨昭,他的身体一震,随即清醒过来。

但杨昭从清醒过来之时,远方又传来一声细语,伴随着那若有若无的琴箫之音而来,那位细语的主人传言道:“何必想的那样清呢?”

杨昭听到这声密语,“啊”的大叫一声,脑海之中的画面随风而逝,就像破裂成千百片的碎片一般,再不复见。

小白听到杨昭的大叫之声,却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得跳上杨昭的肩膀,用那细长的尾巴,轻轻的抚弄着杨昭的耳边,似乎也在为杨昭那痛苦的神情感到理解。

南斗山这个名字,她也知晓,虽说她是云飘摇的妹妹,但也不敢在这南斗山中胡乱撒野,只能气狠狠的瞪着远方。

其实,小白却是错怪那细语之声的主人了。

杨昭知晓,若不是陆吾传来的这一句话,他的心灵也恐怕会生出一丝魔障之来。

杨昭清醒过来后,虽说有些呆目,但也分得清楚好歹,是以他也拱手向着前方说道:“多谢陆吾仙师开导。”

“你若还有多言?就此来这南斗峰顶,我两再来细谈而过。”陆吾又传声而道。

杨昭自是不敢多言,只得带着小白往这南斗山之顶峰而去。

此时朝日未出,却也可见天边光影错乱,风来浮云而过,又覆往飘移,映照天地,竟也是满处霞光。

杨昭御剑而行,往那南斗山最高之处飞去,只觉得真气蒸腾,仿佛有天地元气之压力在阻碍着他的前进脚步。

御剑之术,最主要的就是体内真气与天地元气之间的平衡,但在这庞大的天地元气压力之下,他能控zhì

住体内真气的运转已是了然不错,又怎能长时间的御剑而行呢?

不得已,杨昭只能将体内的真气,不断的压缩,再压缩,直至压缩到了顶点。

若是旁人,此刻早已从这天地元气的压力之下掉落下来,但杨昭却凭借着浓厚的紫虚真气,硬撑着体内真气的运转,载着小白又保持在平衡之间,进而御剑飞行。

但那天地元气的挤压之力,又像是从高峰跌落下来的巨石一般,直线而下,不复先前之平稳,这可真是苦了他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天地元气又从高峰直落一般转变为大海之中的潮涌潮落,虽说也是那样的汹涌澎湃,但也是有了一丝迹向可寻。

是以,杨昭也才能在这庞大的威压之下硬撑下来,但杨昭依然无法看到这座南斗山之顶峰。

脚下的虚无神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那一丝难耐之感,竟也是开始不断的提速起来。

那种真元压缩,气血逆行的苦感,慢慢的折磨着杨昭。

但对此刻的杨昭而言,痛苦已是毫无意义,他的神识竟然开始呈现出了不自主的麻醉状态,紫虚黄庭真经一书也在他的识海之中散发起了紫色的虹光,那令人心神扭曲的痛苦这才得以渐渐散去。

杨昭此时心浑身软,但他的神情却是那样的健旺,犹如充满了一丝快感一般。

日转轮回,太阳早已使出了地平之线,感受到了光线的变化,小白虽说心中焦急,但也是能够感觉得到杨昭心底深处的变化,只能担心的说道:“昭哥哥,要不咱们先歇上一会儿吧。”

“这怎么能行,顶峰已然而近,我又怎能退缩。”

小白等杨昭说完话后,便是一阵沉默。

杨昭也是在一阵沉默之后,口中长啸而出,那胸口之间的憋闷之气竟也开始潜流激荡开来。

随即运转真气几个周天,压缩的真元也在静脉之中缓缓流淌,他的脑海之中顿时一片清明,似乎久而未破的境界也在这时有了一丝松动。

杨昭不由得感叹起来,这南斗峰可真是奇异之地,只是略而压缩真元,猛然爆fā

一下,竟也能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他不由得大感兴奋,在这神清气爽之下,便决定要更加快速前行。

短短半个时辰,他便从山底来到了南斗峰的半腰之上,可见这南斗峰是多么之高。

一路无事,杨昭也在细细观察着南斗山四周的风景,虽说前几日他就大概的看了一遍,但却也没来过这座南斗山的主峰,至多也就去过清屏峡的峰顶。

他赫然发xiàn

,此时的天空竟成了一片蓝色的海洋,那云朵就像是海洋里的鱼儿一般随风游荡,而那远处的太虚峰竟然也只有南斗峰的一半那么高大,而这南斗峰上的禁制更是数不胜数。

这些禁制在那日光的照耀之下层层叠叠,一波连着一波,也反射出了灿然的霞光。

小白对此也是大为惊奇,甩着自己的小尾巴,瞪大着目光问道:“昭哥哥,这南斗山可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可是我怎么总是感觉到外面的那些人好像就是无法看到我们似的。”

小白也是发xiàn

了这一奇怪的现象,但她的心里却是怎么也不想破坏这美丽的画面一般,只得叹了一口轻气,讲这丝疑惑深深掩埋在了心底。

杨昭对此也是无法回答,见小白不再多问,也就没有回话,自是与小白一起欣赏起了这道美丽如风的画景。

在日光的照耀之下,在山间的绿柳之中,清音身着轻薄白衣,宛如一江春水,那身白衣也伴着柳枝随风轻轻飘荡,显得极为惬意,娇媚一笑之间,又是那样的玉动三分,却又不似尘世美人那样妖妖艳魂,更多的是一种不食人间之火的那般超俗之相。

好一个绝色的人间仙子,杨昭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不敢发出任何丝毫之响。

清音仿佛感受到了杨昭的目光,轻拂白袖,柳叶眉中又显出了一丝娇羞之色,随后面色一改,又朝着杨昭嬉笑起来。

这一笑,杨昭顿时痴了。

一抹白衣,如天上之云朵,清音轻轻抚弄着柳叶之丝,再看一眼杨昭那呆滞的脸,笑容更是越发生动而真实。

这道白色身影就在杨昭还在痴目之时,瞬间就消失在了绿柳之间,只有那细细的柳条还在随风飘荡。

一缕白衣,如天上之云朵,又似雪冬之花瓣。

杨昭就看着那微颤的树枝,眉间轻轻挑起,淡淡的回首起来:

偶观天地半山腰,

绿柳清音婉却高。

遥望云间飞几燕,

怎能随处盼风娇。

不知不觉,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杨昭与小白就来到了南斗峰之上。

杨昭又见到了这个他穿越至今最不想见到的人,这人便是陆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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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做个检查,每次一咳嗽肋骨就疼的厉害,但是现在又不怎么疼了,真是麻烦死了,总而言之呢还是一句话——求收藏,求推荐。

第四章竹林深处几相言

为何杨昭不想见那陆吾,只因这陆吾太过可怕。

只需一眼,甚至是一个念头之间,这陆吾便能将人心深处最隐秘的地方揭开,在他的眼中,杨昭几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谈,这难道就不令人心生恐惧之感吗?

是以,杨昭才会不敢与这陆吾相见。

但他又无法拒绝陆吾的相邀,只能硬着头皮来到了这座南斗峰之上。

御着长剑,杨昭在天空之上缓缓降落,映入眼前的一切却是那天上的朵朵飞云冉冉上升,直至消失不见,而峰顶之上却不是他想象之景。

峰顶之上,婉约之处,却已是被笼罩在一片竹林之中,这些竹子青光隐隐,而又通体如玉,横穿在云朵之间,却又不沾染半点尘俗,果然是仙家妙境,杨昭一边看着竹林之画景,一边透过云层四处打量起来。

但思想到陆吾的身份,杨昭才没有感觉到多少奇怪。

心中想着,他与小白信步走在这竹林之间,才刚走了一会儿,杨昭就发xiàn

了一丝异状之感。

那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紧张之感,似乎在这片竹林之中被演化而去,只剩下了通达豁亮之清明。

而距杨昭数步之远,有一巨石,只见有一青衣修士座在那巨石之上,他的身前也摆放着一张木琴,这人便是陆吾。

陆吾闭着双目,双手轻轻拂过木琴,弹奏着美妙的琴音,这琴声就像是清凉之水,从远际而来,又像是从天边而落,直透人们的心魂之间。

对于琴音的造诣,杨昭当然不懂,以他对音乐的吟听之感,只觉得陆吾弹奏极快,那双手只是轻轻拂过木琴之上,瞬间之息,就在杨昭的脑海之中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闻琴弦而知雅音,或许便是如此。

就在杨昭与小白还在沉迷与那美妙的琴音形成的画面之中,陆吾却早已停下了弹奏的音符。

过了一会儿,他俩才反应过来。

就在杨昭还在疑惑之时,在还没来得及准bèi

之下,他的眼神便与那陆吾相对开来。

还是那道清澈如水的目光,却又像是一道利箭一般透人心魂,被这清凉如水般的目光一冲,杨昭的脑海之中顿时一片清凉之感。

“你来了。”陆吾看着杨昭的目光缓缓说道。

杨昭不敢迟疑,当即拱手而道:“拜见仙师。”

杨昭的目光还是与陆吾的眼神相对,他又一次看清了陆吾的脸,随即又将目光转移到了竹林之上。

虽说如此,但是杨昭却没有那种被压力所笼罩的感觉,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返璞归真?他的脑海之中不自然的想起了那修真界中传说中的一种境界。

然而,杨昭的耳中还是传来了陆吾的一声叹息:“青冥山下云飘渺,九尾妖狐乱四方,罢了,来此便是有缘之人。”

当陆吾说出这句话之时,杨昭那本来就在陆吾身前脆弱的心魂更加慌乱起来,就连小白也有些慌乱起来。

果然,他早已知晓了小白的身份,那为何又是有缘之人呢?或许是陆吾早已与云飘摇相识的关系罢了,杨昭如此的猜想着,想完后又安慰起了身后的小白,让她不要害pà



陆吾看着杨昭的眼神,便知晓了他的想法,随口而道:“不用乱猜,早在三千年前我就与那云狐早已相识,只不过不知dào

这位和那位是什么关系罢了。”

“这是他的妹妹。”

“原来如此,你也真是有好机缘。”陆吾笑着又问道:“那么说你像故人的那位,是否就是这位云狐?”

“小子还在为此而掩饰,没想到仙师果然早已知晓。”杨昭也不虚伪,只得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陆吾却不管杨昭想说什么,而是随口说道:“看你修为怕是与那筑基中期也只剩下一步之遥,虽说是由内压而至,但却也是有些浅薄罢了,终究是根基不稳。”

“多谢仙师提点。”杨昭强行按住自己那惊跳的心情缓缓行礼道。

陆吾站起身子,看了看杨昭身后的小白,又言道:“你这几年虽说修为迅速,但也颇为精湛,这一点却也是做的极好,若能长久保持这种心境,便是举霞飞升,又有何难?”

杨昭听得一喜,又真言而问道:“仙师之意是?”

陆吾却不答他,点了点头却顾左右而言道:“你这功法却是奇怪,修得先天紫气,若是再配合阴阳之理,想来更是极佳,内修外练,方是如此。”

这一句话说完,杨昭顿时痴呆起来,果然这陆吾也是知dào

自己功法的奇妙,但那阴阳之理又是和解?

就在他欲问陆吾之时,却看到陆吾竟然开始摇头,似乎是对杨昭的理解之心感到不满,而身后的小白也是一脸痴笑之感,甚至是有些羞红起来。

杨昭心中有事,忍不住偷看四周,不免有些失态。

陆吾见此情景,却不再过多解释,而是又问道:“你可知这南斗山身在何处?”

“弟子不知,弟子疑惑之间便是原来由此。”杨昭老老实实回答道。

“有山不再五行之中,亦也不在天地之间,似是牢笼,而又是彼岸花开之地。”

杨昭对此却是感觉到疑惑,竟有些呆目,甚至是张口结舌起来。

陆吾见此情景,又说道:“你可以认为此处是一个牢笼,也可以认为此处自成一座空间,也可以认为这里身在夹缝之中,就像是平行在世间的另一条线。”

原来如此,杨昭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总是心生压抑之感,看到那些御剑飞行在天空之上的那些人从头顶飞过,只是瞬间就穿越过了南斗山,彼此却又互相看之不见。

“而且这南斗山本就是仙家遗留在这修真界之中的一处妙地,是以本门合体期修士基本都在此处潜修,这才保得我太虚门不入灭门之祸。”陆吾说完后又问道:“你是否感觉到这里的天地元气与外界有所不同?”

杨昭想了想后答道:“果真如此,小子上这南斗峰之时,那天地元气有如被挤压一般,让我心生难耐,不得已只好压缩真元,这才得以平稳的来到了这座南斗峰之上。”

“只可惜你是御剑飞行而来,若是从峰底爬到此处,得到的好处也就不止是这些了,可惜啊。”陆吾叹了一声而说道。

杨昭在心中不自然的想到:“噗,爬上来,飞上来都那么的困难,若是爬上来恐怕也都得几年才行,难道还真有傻瓜从峰底爬上来?”

陆吾见此情景,也不多言,只得说道:“罢了,一饮一啄,天道早有定数,你终究不是师兄,师兄当年第一次来到了这座南斗山之时,爬上这座南斗峰可是用了十年之久。”

果然,还真有人爬上来过,原来那个人就是陆虚。

世间有一条废话般的真理,没有什么不可能,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这个标准同样适用于修真界的修行规则,或许一个平凡之人能够踏足这修行之路,并且能走到世人难以达到的巅峰,毅力才是最重yào

的一条法则。

若有大毅力之人能够触及到天地之间,那他就能真的站在了那世人难以触及到的巅峰之上。

不知为何,杨昭听到了陆虚曾爬行过这座南斗峰后,脑海中不自然的想到了这样的话语。

“那陆吾仙师当年有没有爬上过这座南斗峰呢?”杨昭不自然的问道。

陆吾笑了笑后回道:“我,我可没有,我第一次也是飞上来的,当我飞上来之后,师兄也是这样说我的。”

或许,在这一饮一啄之间,真的就已经是天地之定数了。

陆吾随口又缓缓说道:“鱼跃此时海,花开彼岸天。久破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杨昭听到了这两句诗词,只觉得耳边熟悉,却又不得其解,只得问道:“陆吾仙师,这……”

杨昭还没说完,陆吾就打断他的话道:“罢了,我就再送你一场造化吧。”

“什么造化?”杨昭试探的问道。

“便是如此。”

陆吾说罢,手中突然一指,就来到了杨昭的身前,杨昭本能的拿出手中虚无神剑相对,但他的三尺剑道却依然来不及阻止陆吾的到来。

只见陆吾虚空一点,点在了杨昭的眉心之上。

杨昭只感觉到眉心一凉,就看到陆吾又反复而退。

不知不觉中,杨昭感觉到他的心境在此刻竟有了一个轮回般的变化,他的念想就像是触摸到了什么一般,从万念俱空而又转变为由意驰行。

那悠扬的呼吸之间,高山流水,琴箫合奏,似山广而厚,又如天地之静远。

陆吾看到杨昭如此的情景,也露出了一丝满yì

的神情。

不出他所料,只是稍微一加提点,杨昭就开始参悟起来。

而小白见此情景,也不敢打扰杨昭,只得向后退去,随意走进了竹林之中。

风从杨昭的身遭周围漫过,轻柔波动,又似谭中之水,缓浮而行。

杨昭只觉得真气就像是无边的大海,澎湃在了身体之中的每一个角落,于此同时,那澎湃的真气也开始冲刷起了身体之内的静脉丹田,而当这些真气冲刷之时,杨昭的眼睛也开始精芒连闪。

只是短短时间之内,杨昭的修为竟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当杨昭睁开禁闭的双目之时,看到站在巨石之上的陆吾,顿时心生感动,连忙跪下说道:“多谢仙师相助。”

“你先起来,你的修为本就该到了突pò

之时,我也只是稍微提点一下罢了。”陆吾只是随意说道。

杨昭也明白了陆吾之意,只得站起身子,却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我知dào

你还有很多的疑惑想要问将清楚,但我却也无法将之叙清,罢了你且下山去吧。”

陆吾随手一摆,就下了逐客令,杨昭无法,只得将那些还没有解答的疑惑之事放在心底深处,随后便和小白往山下而去。

三分两面算桃花,却只道竹林绿柳之言,这一次下山的情景与那上山之时却是那样的有所不同。

PS:话说鱼跃此时海,花开彼岸天。久破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这几句诗词却是在猫腻大神的将夜里看到的,不得不说,将夜一书果然是那样的让人难忘。

唉,下周没有推荐,紫虚将直奔裸衣之行。

第五章山下,竹屋前

杨昭就这样带着他心中的那些疑惑回到了南斗山下。

“上了那南斗峰你有没有什么感受”

“有啊,我还没有来到过这么神奇的地方,就像人间仙境一般。”

“可是在这里,我怎么感觉就像是笼中之鸟一般,无法自由自在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昭哥哥,你也这么觉得吗?”

杨昭没有回话,小白也听懂了杨昭的意思,原来他是想回开阳峰了。

本来杨昭上那南斗峰去见陆吾,就准bèi

向陆吾告辞,没想到他却因陆吾相助,意wài

突pò

到了筑基中期,如果不是怕有什么不妥,他恐怕早就御剑飞回到开阳峰去了。

“或许我真是一个幸运之人。”杨昭在心中自问着自己。

可这真的就是幸运吗?

不知不觉中,杨昭与小白来到他们所住的竹屋内。

就在杨昭还在想着要回去的计划之时,他不知dào

的是有人已经给他提供了机会。

……

……

就在杨昭欲要进屋之时,身旁忽然想起一道清丽的声音。

“你回来了。”

杨昭与小白转头望去,看着那位身着白衣的清音,他连忙恭敬说道:“见过清音仙师。”

清音好奇的问道:“没想到你上了一趟南斗峰,修为便提高了一层。”

“那都是多亏陆吾的仙师的指点。”杨昭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可为何你又是那样的不开心呢?”清音玩味的说道。

清音的眼神与陆吾的眼神都是如此的清澈,仿佛都能看透世间万物一般,但清音的眼神却是那样的无压力之感,只能让人在她的面前保留起了单纯的心态。

杨昭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原本想要有所说辞的话语,仿佛在这清澈的眼神之下,都消失的无所无踪,而他的脑海也在这时变得一片空白起来。

清音看着杨昭那手足无措的样子,似乎叹了一声,她的嘴角边也露出了一丝无名的笑意。

这笑容令杨昭无所适从,这个笑容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是怜悯,是嘲讽,还是本能自发的笑意。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笑容,而且这笑容还是如仙女一般的佳丽所发出来的无声的笑意。

杨昭不自然的猜想着,紧盯着着清音那清澈的目光,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一丝失态。

但清音却依然没有什么羞怒之感,而是将目光转移到了小白的身上。

“不错,天生三尾灵狐,此狐以后的成就也是大有可期。”

也多亏清音将目光转移到了小白的身上,也免得杨昭从失态之中更加尴尬起来。

杨昭连忙说道:“多谢仙师夸赞。”

“呵呵,是吗?”

清音反问出的一丝之意,也令小白不舒服起来。

杨昭知dào

清音也知晓了小白的来历,对这一丝之意也没有多大猜想,只得抚弄着小白的尾巴,开始平抚起了小白那不安的心灵。

是以,他也是扯开话题问道:“敢问仙师,不知我从进入开阳峰绝壁内至此南斗山已有几年之久?”

清音嘻嘻一笑:“虽说三年之期未满,但也快要接近,是以你也不需太过担心,不久之后修真界将会有一件大事发生,那时才是你的出山之时。”

杨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说这并不是最满yì

的答案,但能够看到希望,又怎能不让他欣喜呢?

“为何你就这样想出去呢?这里莫非不是很好吗?”清音无奈的问道。

杨昭摇了摇头:“就算这里很好,但也只不过是一方天地的牢笼之内,我又如何有心情做一只笼中之鸟。”

“就算是笼中之鸟,也是一只能得大道的笼中之鸟。”

果然,杨昭就知dào

清音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也无法反驳,只得身子一僵,向远处的南斗峰望去,又自言道:“或许,我也该好好的修养一下自己的心性了。”

清音这时悠然而起,随即暮然道:“呵呵,所以啊,如果有本事,你就自己走出来。”

“自己走出来?我真的能自己走出来吗?”杨昭在心底里不断的问着自己,但却依旧是没有答案,他这些日子试过很多种方法,但却总是被一丝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所阻碍,使得他难以走出这座南斗山。

杨昭看着站在远处的清音问道:“仙师,或许这近万年来也就只有我才要想离开这座南斗山吧?”

“那可不是,所以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清音闻声而道。

杨昭满yì

的听着清音的话语,也坦然道:“我本来就是个奇怪的人。”

清音沉默的愣住了一下,随后又说道:“是啊,也只有奇怪的人才会想在不了解南斗山的情况之时,靠着自己的努力走出这座布满阵法的南斗山。”

杨昭听到这句话时怔住了神情,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而清音看着他呆住的样子,竟格格的笑了起来,只见她走到了杨昭身前,与他隔着很近,微眯这眼睛盯住了杨昭的脸。

杨昭看着近在眼前的透人心魂的眼神,顿时好生尴尬,想往后退却,却又怎么都挪不动自己的脚步。

两人就这样,互相紧盯着对方,似乎一切的心理变化都映入了对视双方的眼眸之中。

看着眼前之人那细微的神情,清音莫名的点了点头,像是很赏识杨昭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而去,也不知是对他很满yì

,还是另有他果。

杨昭看着清音的背影,也是一阵感叹起来,但他的心底却也是不知dào

该感叹着什么,只能看着那位离去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其实他的心情在清音距离他身前之时,就像是前世经lì

过的爱恋一般,竟猛然的悸动起来。

“难道我……”

想到这里,杨昭随即摇了摇头,往身后的小白看去,却发xiàn

小白早已回到了住屋之内。

纷乱的心情伴着杨昭的脚步慢慢散去,但过了好长的时间,他的眼神才又恢复清明起来。而令杨昭想不到的是,那清音的神情竟只在一瞬之间就已深深的在他的脑海之中留下烙印,再也不会消散而去。

而那已消失的清音也在这时传来了话语:“罢了,你终究不是师兄,想走便走吧,只记得能回来看看便好。”

就在这一刻,杨昭那已经平复的心情,又开始悸动了起来。

他不知dào

,他走了之后是否还会回来,但他知dào

的是,就算他离开了南斗山,他的心魂也将永远的留在了此处。

想到这里,杨昭不由得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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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爬山,下山(上)

时间如梭,不知不觉中,杨昭来到了这座南斗山,已是半年有余。

这半年之间,他没有再次见到过陆吾与清音。

当每一次失望来临之时,杨昭站在那处看不见,却又摸不着的屏障之时,他不知该怎么释怀,小白总是在默默的安慰着他,不要难过,不要去想太多,他也只是一笑而过,随后便与小白一起回到了清溪峡小竹屋内。

杨昭不知dào

该怎么出去这座布满阵法的南斗山时,所以他就放qì

了。

临难而退,这样或许也是一种洒脱。

至于南斗山上的那两位仙师为何这半年也没有出现过,杨昭并没有在意,不见他们更好,这样他也能更加轻松起来。

但杨昭不知dào

的是,其实清音与陆吾每天都会在南斗峰上关注着他。

自那天从南斗峰下来之后,他体内真气的运合,竟会不由自主的压缩起来。

这令真气发生的异变,起初杨昭感觉到并没有什么,但后来每当他运用真元之时,他忽然发xiàn

体内的先天紫气竟然更加的精纯,而且还会自流不息的从经脉之中流转而出,大大加快了修liàn

的速度。

仅仅只是御剑飞上了这座南斗峰便得到了这样的好处,那么从南斗峰低爬上这座南斗峰又会得到怎样的结果呢?

杨昭在心中自问着自己,既然出不去,那么还是在上一次南斗峰吧。

只不过,这次可不是御剑飞行而去,而是要爬上这座南斗峰,虽说有些难以想象,但为了证实一些事情,杨昭只得再次向那处他不想来到的南斗峰而去。

“我想要再次上这座南斗峰。”杨昭看着南斗山上的最高峰下意识的对着小白说道。

小白趴在杨昭的背上,也没有想太多,她用着小尾巴按了按杨昭的脑袋问道:“昭哥哥,你不是不喜欢见这座山里的那个人吗?”

两人立有同心结,相知一切,就连杨昭的心中有了清音的一丝烙印,小白也是知晓,但她却也没有说什么,或许这就是小白,总是默默的在心中想着杨昭的小白。

感觉到了肩膀上小白的那丝不安,杨昭不知该怎样面对自己的心灵,他顿时沉默了起来,用着很认真而没有夹杂任何情绪的声音说道:“我想爬上这座南斗峰。”

杨昭默默的想着,看着那处直通云际的山峰,他不由得也是一阵感叹起来。

小白从杨昭的肩膀上跳下,她的身子在这高大的南斗峰下也变得格外瘦小单薄,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了那一丝灵巧。

只见得小白伸出一只小爪子指着南斗峰,一会儿上下跳窜,一会儿又跳到杨昭的肩膀上说道:“你真的要爬上这座南斗峰?”

杨昭知dào

小白早已猜到了自己的心意,便又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山峰,抚弄着小白的三条小尾巴道:“既然我们出不去了,何不在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呢?况且在这座南斗峰有什么新的发xiàn

也是不一定呢。”

小白的小脸上流露出了人性化的情绪,或许是没有恢复人身,她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却又更加的显现出了一丝可爱起来,但这丝可爱怎么看都总显得有一丝笨拙。

这么可爱的小白又怎么会显现的笨拙呢?

杨昭知晓,不是小白笨,而是这几年她早已习惯了一切依赖着杨昭,习惯了依靠着杨昭的思考,所以才会懒得想一些事情罢了。

沉默了很长时间,小白才点了点头,咬紧嘴唇,露出一副怯怯的样子道:“听说……爬上这南斗峰的人活下来的十不存一。”

“十不存一,呵呵,我要的就是这十不存一。”

杨昭叹息了一声,但又看着小白紧张不安的情绪,随即安慰道:“十不存一没有什么好怕的,咱们就把这些心思放下来,南斗峰上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放任我坐拥险地,但这也只是我的一丝猜想。”

“那,昭哥哥,咱们就快点上山吧。”小白跳到杨昭的肩膀上紧张的说道。

杨昭蹙着眉头,实jì

上他对爬上这南斗峰也是没有一丝把握,但这也是他唯一的希望了,难道不是吗?

随后,两人默契的相视了一眼,极为平静的开始往南斗峰而去。

只不过,这一次两人不是御剑飞行,而是用了很多人想,却又不敢的方式——爬山。

山下一片温暖,愈往上虽说山上的景色本是鲜活青葱,一片如绿,但不知为何,或是山势渐渐越高的缘故,四周的高压之力越来越让人心生难奈,让人的感觉也开始肃杀起来。

暮色中,也就只有杨昭与小白行走在这座高大而又巍峨的山间小路之上。

虽说两人御剑飞行之时,早已承shòu过了一次天地之中元气的高压之力,但行走在山间的压力之感却与飞行时的感觉有所不同,随着天地间的逐步降温,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息也随之笼罩在了杨昭与小白的心头。

有风穿行于竹林绿柳的山林之间,呼啸低鸣,像是幽魂在哭泣,不知是不是那些爬山枉死之人还在留下着那丝不甘之鸣。

整整一天,杨昭与小白才走了几十里路,但这与上万之里的山路之间,也不过是一缕之隔。

一路无事,每当发xiàn

有云纹阵法之时,杨昭总是会绕道而走,他可不相信凭借着自己与小白的实力,能够将这些阻碍道路的禁制所解破,而有些禁制却也是隐藏在山层之中,让人无法发xiàn

它们的身影,只得让他投石问路起来。

杨昭看似在急速前进,但又却谨慎到了极致,而小白也是紧紧的跟在他的背后,脚下的每个步子,都踏在杨昭行走过的地方。

忽然,杨昭发xiàn

有些不对头,随即拿石块往前一丢,只听得噗通一声,前进的道路忽然霞光大方,前进的道路之上出现了层层叠叠的禁制,犹如云海翻滚之间一层连着一层,永无止境。

如此厉害的禁制阵法,若引发它的启动,恐怕两人会在这层层叠叠的攻击之下连渣子也会不剩一丝。

杨昭看着前路漫漫,顿时失望起来。

不得已,两人又开始绕道而行。

这里虽有许多似如遗弃的仙洞、妙府,但看着那些被禁制阻挡住了的洞门,杨昭只得放qì

探宝之行,而是又开始往峰顶慢慢而去。

暮然之间,竹林之中忽然传来了一声低啸之鸣,杨昭仔细的倾听着这低啸而来的鸣音之声,顿时暗叫不好,两人开始往后退却,神情之间也有些慌乱起来。

林风之中,那低鸣的身影也显现出了真相,只见一只碧色大鸟,挥舞着爪子,从天空之上而来,鸣鸣凄啸。

而它的目标仿佛就是行走在山间之上的杨昭与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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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爬山,下山(中)

仿佛突然而来一般,在一股压力冲击之下,伴随着一声鸟叫,轰然而至。

这种妖兽,杨昭只在神魔杂志中见过此鸟的画面,虽说只是人间妖兽,而且血脉也不多纯正,但这可是传说中的金翅大鹏雕啊。

慌乱中,杨昭与小白往那乱石堆下一躲,只看到一只金光闪闪的大鸟,翅展挟风,铺天盖地的从他们的头顶上拥过。

杨昭怎么也想不到,南斗峰竟然还有这种传说中已经快濒临灭绝的飞禽。

虽说已是到了夜晚,但那只大雕的金色羽毛依旧是将黑色的天空照的发亮,这个夜晚,也仿佛随着金翅大鹏雕的奔驰而感染,似乎也开始咆哮起来。

在无边的夜色之中,他们脚下的山道,此刻也显得有些狰狞。

雷声轰然而至,但苍穹静默,黑云之中,除了那只金光闪闪的金翅大鹏雕,仿佛什么也没有了。

只剩下了,大鹏展翅而带来的沉闷雷声。

就像是有什么凶兽一般,跟随着雷声,追逐着金翅大鹏雕,向着他们缓缓而来。

杨昭与小白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天地之威,竟然如此之盛,就连传说中的金翅大鹏雕也要躲着那轰然而至的咆哮雷声。

小白吃惊的看着天上的景象,张口结舌道:“昭哥哥,怎么办,这是什么东西?”

杨昭心中也是一片惊骇,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过这般景象,一时眉头皱紧,也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但他忽然想到,这里为何会出现金翅大鹏雕呢?吃惊之余,也是瞬间的镇定下来。

一念至此,杨昭心有所动,下意识的向着远处的山间看去。

果然,望着远处的黑暗之地,杨昭怔怔出神。

一物降一物,为何会出现金翅大鹏雕,原来这里有它的天敌。

一头无比巨大的黑色巨蛇,也在此刻缓缓的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它的身上布满鳞甲,似是蛟龙,但却没有爪子,头上也只是长出了两只小犄角,但这巨大的身体,竟是比几个成年之人还要粗壮,而这只巨蛇的上半身和蛇头在此刻也是离地十尺,散发着它那幽寒的目光,看了看像是蝼蚁一般的杨昭与小白,随后就将目光转移到了天空之上的那只金色大鹏。

杨昭暗自庆幸,这里的两只凶兽都是传说中的异种,若不是碰上天敌,随便一只都会要了他与小白的性命。

但两人依旧是不敢乱动,只因这两只凶兽离他们的距离太近了,稍微乱动一下,都会惊扰到这两只异兽。

如此之下,两人也只得静静的在那座巨石之下藏着身子,等待起了这两只异兽互相开战。

凶兽本性就好杀戮,若无强者之姿,又怎能唯此驯服。

只见得,那只巨蛇盘旋在夜晚的山道之上,犹如亘古魔神一般向着天空中的那只金翅大鹏雕怒吼起来。

就在这只巨蛇怒吼之时,金翅大鹏雕还在盘旋于天空之上,它展露着骄傲的羽翼,双翅一震,也向着下方奔袭而来。

虚空之中一声爆响,那巨大的身体还在数丈之外,带起的劲风就已搅乱了巨蛇周围的气流。

而那只巨蛇却是毫无应对之策,它也是对于这只金翅大鹏雕有些忌惮,目光四处一扫,身体下的巨尾猛然一挥,竟是挥动起了数块巨石,向着天空上金翅大鹏雕砸去。

金翅大鹏雕在空中一个翻身,灵巧的避过了向它猛飞而来的巨石,或许是感觉到自己被戏弄一般,随即双翅挥舞,口中猛吐巨火,展翅之间便飞掠到了巨蛇的身前。

巨蛇见到那只金翅大鹏雕飞奔而来,心中一喜,竟开始不依不饶的向着金翅大鹏雕猛扑过来。

只见得噗通一声巨响,那只金翅大鹏雕就在这不察之下被巨蛇的头颅猛然一撞,竟吃了一个小亏。

金翅大鹏雕天生贵胄,横行于南斗峰近千年,何曾吃过这种小亏,暴怒之下当即用起了自己的利爪,张开爪子,准bèi

将这只冒犯自己的爬虫抓到天上,撕成碎片。

巨蛇听到风声呼啸,顿时暗叫不好,但此时已不容得它有多般想法,只能硬着头皮,就在那只金翅大鹏雕来临之时,猛然张开巨口,用着自己的毒牙竟然喷出了数道青色的毒烟。

大鹏雕的攻势被这忽然而来的毒烟所阻碍,用着自己的翅膀挥动着风势,想要将这毒烟所挥散。

然而就在它这一怔神之间,只见那只巨蛇的双目之中绿芒暴起,猛然蛇躯一动张开利牙,它的翅膀便被那只巨蛇的利牙扯动起来。

金翅大鹏雕吃痛一下,无法回避,当即受伤。

虽说它已受伤,但是它的利爪却是按到了巨蛇的七寸之上,只见得它猛然一拍,巨蛇的庞大身躯便被拍打到了地上。

然而巨蛇却是丝毫不惧,竟用起了自己的身躯缠绕到了金翅大鹏雕的身上,蛇头一挥毒牙便咬住了大鹏雕的脖颈。

就在这生死关头之时,大鹏雕的利爪竟然也戳住了巨蛇的蛇胆之上。

杨昭与小白看着这两只天敌的生死相搏,也是不由自主的愣了起来,当看到这一刻之时,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只见杨昭拔出虚无神剑,猛然向着还在生死搏斗的两只异兽猛然一挥,数道紫色剑qì

便开始笼罩在了它们的身前。

两只巨兽暗道不好,但在这一刻之时,它们却已发xiàn

,各自都难以互相动弹。

杨昭腾空而起,手中长剑御使着紫宵神雷真诀,雷声轰鸣,数道惊雷便随着剑qì

的运转,轰击到了两只缠绕在一起的巨兽身上。

然而就在他心生一喜之时,猛然间便觉得一股充沛之力从身下横扫而去,顿时全身一颤,纵然只是被这余力所扫,眼前也是一黑,几欲昏去,若不是他只此刻是生死关头,强撑下来保持清醒,恐怕也是险些被这突然而至的冲击所震到山崖之下。

饶是如此,杨昭全身大震,骨痛欲裂,几乎整个人就要四分五裂一般。

小白担心的看着杨昭,随即从巨石下跑出来,便来到了杨昭的身前,而那两只巨兽也是余力用尽,它们的身体也是猛然瘫倒在了地上。

趁着这片刻喘息,杨昭清醒的晃了晃脑袋,当他看到那两只巨兽的身体之时,也是猛然吸了一口气,顿时轻松起来。

原来这两只巨兽本就该到了命绝之期,金翅大鹏雕身中剧毒,而那只巨蛇也是被挖出了自己的蛇胆,这可真是让杨昭捡到了一个大便宜。

可不是嘛,两只异种妖兽的妖丹,还有从它们身上采集的各种材料,这可真是稀有之物。

是以这一夜,就在漫长的剔骨之中度过,看似这两只异兽的身上有很多的宝物,但杨昭也只是取走了它们的鳞甲。

虽说这个修真界中的战甲炼化之术早已失传,但杨昭的紫虚秘境空间却还有战甲炼化之术的记载,是以他也其望自己也能够打造一副战甲出来。

天空早已泛出一丝鱼肚白,只因有了昨日之经验,是以两人今日的上山之速也比昨日快了许多,短短数个时辰,杨昭与小白便已走了近百里路,即便是感到些许危险,两人也是能够提早的察觉出来。

但好运总有用光的那一刻,过了一个多月,这时杨昭与小白虽然也是多加小心,但却终究还是进入了那布满山林之中的禁制陷阱。

杨昭带着小白快速的向上而行,这一次不知怎得,杨昭虽然感觉到了危险,但前路并未探测到有隐藏禁制所在。

是以两人依旧是快速前行,然而就在他们走到了一处山崖之上时,却没有想到这里其实是一处障眼法。

前路与身后顿时一片霞光而过,各种云纹禁制连理,犹如大海之势猛然迸发而出,他们竟然被这数个层层叠叠的禁制所包围,这些禁制的纹理犹如海中的波浪一浪接着一浪,就在杨昭与小白的眼前波涛汹涌起来。

小白见此情景,紧皱眉头道:“昭哥哥,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小白的目光转移到了杨昭的身上,杨昭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决定对着小白道:“我们先在此坐等,这些禁制终究会有破绽,还是先仔细观察为好,或许也能发xiàn

破此禁制的方法。”

闲来无事之时,杨昭对于禁制之法的运用也是更加的灵活起来。

有些纹理过于繁则,而有些纹理却是简单细腻,当杨昭在识海中推想之时,那些纹理就像是多了一层薄膜一般,各种无形的薄膜又组成了繁琐的线条,就像画符一般,隔空一点,他竟然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些禁制之中像是水流一般的元气追寻着细线缓缓流淌开来。

这些天地元气像水一样有规律而行,但那些纹理却又像是云一样没有既定的路线随处飘荡。

云随风动,水亦是随风而行,云纹之间的路线便形成了符文的禁制,这便是道理。

世间万物皆为道理,有理才有痕迹,有了痕迹也才会形成规则。

几片青叶随着风行慢慢的落在了这块山崖之上,还未等他们落下,却又被风而吹走,杨昭也在这一刻之时,隐隐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大道方为至简,杨昭由浅入深,一点通而又全面通,符道相印,终得禁制之法道矣。

是以,当杨昭再次睁开双目之时,眼前这些禁制的规则纹理便已清清楚楚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上。

只见他长剑一挥,数道剑qì

飞舞而行,只是在那些层层叠叠的禁制之上一点,那些如水浪波纹般的禁制就被他所破。

小白见此情景,也为杨昭能够悟得此禁制纹理之法而高兴起来。

这一悟,便又是几月过去,霞光而现,那些充满禁制的道路再也阻止不了杨昭的脚步。

当他们一路爬行,而又一路寻宝,若有异兽而临之时,只是凭借着杨昭的禁制之术,也是轻轻躲过异兽的袭扰。

短短一年之间,他们又来到了那座南斗峰的山顶之上。

第八章爬山,下山(下)

峰顶之上的风光却是与山中的景色有所不同,虽说也是青竹绿柳相间,但却没有那丝肃杀悲寒的气息。杨昭看到这些景象,他的心情也开始复杂起来。刚才在山道上看到的那些禁制与凶兽的残骸,转眼之间仿佛又来到了新的世界,真令他有些目不暇接的感觉。

三年之期将近,或许过几天就能出去,想到这里,杨昭也开始闭目神思起来。

神思终究是神思,更何况这也只是自己的臆想,杨昭只是片刻失神,便迅速的回到了现世之中。他无意中想起了清音临走之时说过的那句话,顿时感叹道:“这里终究不是自己该呆的地方。”

小白从杨昭的话语之中感觉到了失落与无奈,但她却也是不想让杨昭低沉下来。

只见她漫漫睁开美目,身后的三条小尾巴一甩一甩,那美目之中泛着光泽,小尾巴也是卷弄着杨昭的手心,身体靠在杨昭的肩膀上,白唇轻轻而动,对着杨昭的耳边呼吸道:“我们能出去了,不是吗?”

小白的动作引得杨昭心神一震,他也是感到有些好笑,心中总是想着要吃掉小白一般,顿时扑哧一笑。

小白愕然的从杨昭的肩膀上跳了下来,脸色也是有些羞红的说道:“昭哥哥,怎么了。”

看着小白小女儿状的样子,杨昭本是要戏弄一下小白,但他不知为何,想要张开的嘴巴,也在这一刻之时,忽然紧闭起来。

他当然明白小白为何要这样子,可是他的心情很乱,只得摸了摸小白的小脑袋,对着小白露出了一丝可爱的笑容,随后便向着竹林深处走去。

此时此刻,不知为何杨昭的心中竟然深深的含蕴着泪光。

进入竹林,杨昭看到了陆吾,而陆吾却像是没有看到杨昭一般,他依旧是坐在那竹林中的巨石之上,依旧是坐在那里抚弄着手中的琴弦。

“你来了。”陆吾抬起头来看着杨昭说道:“你似乎心情很不好,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吗?”

杨昭想了想,看着这位似乎永远都是那样有如无情般的陆吾,犹豫了片刻皱着眉头答道:“我在想,这南斗峰为何会有这么多的禁制,而且还有如此之凶猛异兽,早知dào

我就不该爬上这座南斗峰了。”

“就算如此,你不也是上来了吗?”或许这个回答让陆吾很是满yì

,只见他点了点头又说道:“南斗峰上的异兽与禁制早在上万年前便已存zài

,你能再次爬上这座南斗峰也是天意使然,只可惜得到的好处依旧还是那么少。”

杨昭微微一怔,那么少,什么意思?难道这虚空一点禁制之法只是小道尔吗?他顿时不解起来。

陆吾早已料到杨昭在想着什么,只见他继xù

说道:“灵犀一点虚空印,凤舞龙飞至道来。不错不错,虽说未能达到我所期望的境界,但也难得可贵,能够得到禁制纹理之法,你能感觉到那些禁制的气息吗?”

杨昭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回答道:“那些禁制的纹理就像数条细线一般,又是繁琐,有时却也很是简单,它们遵循着某种规律,这或许就是天道之理,当然这也只不过是我自己的猜想感觉。”

陆吾的眼神之中泛着精光,似是赞许,又像是在惊叹,眉头也是松展开来,他没有想到杨昭对于天道规则的理解竟然如此透彻,只因杨昭的表现早已超过了他的预想。

看着杨昭有些不自信的样子,陆吾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感觉,大道之理本就是凭借着个人的感觉从而描述出来,你的资质果然很高。”

杨昭听着陆吾鼓励的话语,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看着冷冰冰的陆吾仙师,竟然也会露出笑容。

“怎么?难道我就不会笑吗?”陆吾站起身子问道。

好可怕,听到陆吾的问话,杨昭顿时汗流浃背,那令人恐惧的压力之感,也是随着陆吾的眼神而至,他顿时不知dào

该说什么为好。

陆吾又问道:“我就那么可怕吗?”

“不是的,晚辈对于仙师……仙师……”杨昭说着说着,竟开始张口结舌起来。

看着杨昭有些恐惧的样子,陆吾也是叹息的说道:“罢了,请跟我来。”

陆吾拂袖而去,他没有说要去哪儿,但他的背影愈见愈远,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杨昭与小白只得加快脚步跟随着他的身影往竹林更深的地方而去。

…………

…………

不知过了多久,陆吾走到了一处空荡的丛林之中,杨昭看到陆吾立在那里,他也随即而停。

“你觉得禁制与阵法有什么不同吗?”陆吾立在丛林的中间看着天空问道。

杨昭摇了摇头应声道:“晚辈不知。”

“阵法是死的,禁制是活的,简单的来说,禁制更像是一道能够虚空而画出来的一张符。”

似乎想到了什么,杨昭挑着眉头问道:“符?”

陆吾点头说道:“对,禁制、阵法都是与符想通,只不过禁制没有那些承载物罢了,所以世人为了将此法与符阵相区别,却又以禁而制之,便为此命名为禁制。”

以禁而制之,杨昭心想这是什么意思,却怎么也是想不明白。

看着杨昭的神情,陆吾渐渐的收敛了笑容,神情严肃的看着杨昭道:“禁制来自于天地灵气之间,若无道之理解,就算会画符,会制作阵法,那也只是犹如死物一般,唯有神识与那些灵气所相通,产生共鸣,那么你才有资格虚空御禁,只手分之。”

说着,陆吾的手势瞬间而起,青色的真气也随着他的指尖浮动起来,只是随意一挥,杨昭就感觉到了身遭周围被数丝细线笼罩起来。

他与小白竟然在数丝细线之间无法动弹,隐约之间,仿佛他俩的周围竟然出现了一座天地牢笼。

杨昭闭目神思,他竟然感觉到了那些细线犹如利剑一般,能够将世间万物所割裂。

这种禁制竟然有如此之威,他茫然的看着远处的陆吾,不知是恐惧的缘故,仿佛让人心生绝望,他身体竟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杨昭发xiàn

他竟然无法将此禁制所破。

“这便是樊笼之禁。”

陆吾依旧是看着天空,似自言又像是对着杨昭说道,随后一指而出,一道真气点在了樊笼的某一点上,那让人心生恐惧的压力,也是随之消散而去。

杨昭点头受教道:“多谢仙师指点。”

陆吾感叹的说道:“凭借着你的天资,只要多加感悟,终究也会到达这一境界。”

回醒过来,杨昭再次拜谢,然而陆吾却是有些意兴珊阑,他挥了挥手道:“此间之事已了,你也就此下山去吧。”

他与小白便准bèi

御剑而行,往那山下而去,却听到陆吾又说道:“以后,若无他事你就不要再来了。”

杨昭与小白御剑飞行于天空之上,他回想着陆吾那有些淡淡的叹息之声,他便明白了这或许就是陆吾与自己的道别,这一次也才是真zhèng

的下山。

然而,杨昭不知dào

的是,清音也在这时偷偷的关注着他,当她看见杨昭的身影之时,她的眼角也是流下了几丝轻泪。

不知怎的,杨昭的心情也在这时沉痛了起来。

……

……

这正是:

红颜却思寄语,蓦回头,尽是落数。

又怕是,到末了愁怅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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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遇乱,道魔之间

当杨昭在天空上御剑飞行之时,他终于看到了那位和蔼可亲,以及好久不见的师尊了。

三年,整整三年,除了那在绝壁底下的洞府内呆了一年之久,剩下的两年中,杨昭与小白就只能呆在这神mì

却又不可知的南斗山里。

南斗山与太虚门的距离,不像有些人想当然的那么遥远,两地的关系也绝非所谓的泾渭分明,而是有着交界与共存的姿态,太虚门的好几处山间往往都是两地的交界之处。

太虚山脚便有一处与这南斗山想通。

是以杨昭和小白与醉剑仙在那南斗山走了十多里路之后,穿过一片屏障,就又回到了太虚门中。

当他们一起走上这太虚山之时,醉剑仙想了想后说道:“昭儿,这一次你当与为师一起出门,准bèi

赶去太清门,参加那里的除魔大会。”

“除魔大会?师傅,那南疆魔道不是在三千年前就灭门了吗?怎么又出现了。”杨昭笑着问道。

醉剑仙脸色有些冷淡,摇了摇头,摸起腰间挂着的酒葫芦喝了口酒,而后说道:“这三年来你一直在那南斗山中修行,却不知晓人间出了一件大事。”

“敢问师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醉剑仙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南疆魔道突现人间,没想到我正道之门组成的寻魔大队入了南疆,反而遭遇埋伏,死伤大半。”

杨昭皱了皱眉头,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但他也只是一个正道中的低级弟子,对于此事也无法多加言论,只能跟着醉剑仙往那太虚门的议事堂而去。

才走到那处大殿外,便听到里面传来众人的吵闹之声:“掌门师兄,不该如此,凭什么要那玄阳带领弟子去参加那太清门举办的除魔大会。”

“就是,那老醉鬼不知修身养性,只知dào

日日饮酒**,真是丢尽门内脸面。”又有一人严厉而道。

醉剑仙入了那座大殿之内,没有看身旁众人,而是淡淡的说道:“若众位师兄弟认为玄阳有何不该之事尽管说清,何必在他人背后论人长短。”

杨昭跟在醉剑仙的身后听得一震,自是感觉到师傅与三年前有些不同,但是有什么不同,他也说不清楚,只觉得那座大殿中的众位师叔师伯都仿佛如他一般被某种气场所镇服,也不再开口争论什么。

太虚门掌门玄元道人看了看众人,有些苦笑的说道:“罢了,南疆魔道声势浩大,尔等不知,这次可是陆吾仙师钦点,由玄阳师弟带领分神期以下各峰长老弟子去那太清门参加商议正道除魔大会。”

“师兄之言,师弟定当认真遵循,只不过师弟生性懒散,若是师弟一人前去,恐压不住场面,还是再派一人与我同去为好。”

玄元听了醉剑仙的话,神情有些一怔,只得有些无奈的问道:“不知师弟认为谁与你同去可好?”

醉剑仙双手一拱,有些恭敬的样子说道:“我太虚门之外事,一般都是外事堂堂主玄梁师弟去办理,他常年在修真界中闯荡,我看由他与师弟同去,定当能辅助师弟展开门面。”

“师弟之话,言之有理,众位师弟,我看这一次除魔大会,就由玄阳与玄梁师弟同去为好。”玄远道人坐在正位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点了点头道。

众人无奈,只能应声:“谨遵掌门师兄法旨。”

杨昭心念急转,正欲得出门,没想到却听到一句话顿时呆住了。

只见得玄元凌厉透彻的眼睛盯着他说道:“孤煞之像,师弟的这位弟子真是好机缘。”

而杨昭这几年在南斗山锻炼心境,已非当年进退失措的小儿,在玄元的目光下,他的呼吸心跳与平常毫不二致,步伐节奏不变,稳步走到众人身前,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弟子杨昭见过众位师叔师伯。”

紧接着他又笑道:“弟子今日才从南斗山而来,是以还有些不适应外地之环境,也请各位师叔师伯勿怪。”

说完之后,杨昭看了看醉剑仙的脸色,看他一脸笑意的模样,想来也是颇为满yì



众人听得杨昭回话,果然大吃一惊,只有玄元不受半点影响,只见他也是很满yì

的问道:“不知陆吾与清音仙师这些年怎样,老道我可是有些年没去过南斗山了。”

看着众人一脸恭敬的样子,杨昭也没有多少奇怪,不论其他,那陆吾与清音可是众人的师叔祖,杨昭又恭敬的回话道:“弟子也只去过南斗峰一次,剩下的时间也都在修身养性,是以有些事情,弟子也是不知。”

“玄阳,你这徒儿心性极佳,又能得陆吾仙师培养,看来你开阳峰后继有人啊。”玄元看着醉剑仙一脸赞叹的说道。

醉剑仙却是没有多少欣喜,只听得他冷言道:“孤煞之相最难修行,是以师弟才想要这弟子与我同去太清山历练一段时间,所以才恳求陆吾仙师提及此事。”

如此说道,众人也是更加吃惊,别说杨昭,就连掌门玄元都有些惊住了。

只听得醉剑仙又说道:“师弟常年不去管理门中内外事务,对于一些事务细节,也要多靠玄梁师弟帮忙了。”

“哪里哪里,同是我太虚门之事务,师弟有怎能不多关心呢,师兄且放下心事,师弟定当认真办理此事。”玄梁堂主一脸恭敬的回话道。

“如此最好。”

说完后,醉剑仙又露出了平日里懒散的情景,玄元真人看到此景,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玄元真人便说道:“此事已了,众位师兄弟也就散去吧。”

众位峰主长老也显得有些无奈,只得向玄元行了一礼,而后往殿外走去。

这一次参加那除魔大会,可是修真界中的一大盛事,那一次盛事已过了三千年之久,而这次的规模也不例外,太虚门中就有三百位筑基修士与上百位金丹修士和十来位元婴期长老参加,而领头之人就是化神期的玄梁堂主与杨昭的师尊玄阳真人。

杨昭所相识的古云与王乔也是同样突pò

到了筑基期,他们也参加了这一盛事,除了这两人,璇玉若还有林天阁、彭万全那些人也有参加。

八峰真传弟子同时到场,可真是汇集门内精英子弟。

众人在得知要参加这次除魔大会之时,也多有欣喜之感,那太清门所在之地虽是与太虚门相距有几万里之远的中州之地,但距大会开始之时尚有半年时间,是以众人也没有多么着急。

若是御剑飞行,一个多月便能到达那太清山。

不过众人下了山后,却没有直奔太清门而去,而是就地等待起来。

不过这一等待,注定了众人不得平静而行。

只见醉剑仙对着玄梁说道:“有朋友来了。”

有朋友来了,杨昭听到了这句话,本是有些放松,但却感觉到醉剑仙的口气并没有多少友善,他心头一紧,顺势握住了手中的虚无剑。

此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头,只见得那些元婴期修士们的脸色也都不大好kàn



“禀报师兄,刚刚在天空之中看到了点苍派的苍松一剑,难道点苍派遇到了什么麻烦?”只见得一位元婴期修士面色凝重的看着醉剑仙回话道。

“点苍派?”醉剑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将目光看向了远处的天空之上,那里有数团黑色的火焰,时隐时现,离太虚门众人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

玄梁堂主果然是执掌外事堂多年,颇有一些经验,见到此意wài

之事,连忙说道:“众弟子听令,赶快去接应点苍派的众位道友。”

话刚说完,只见数百把飞剑齐齐飞上天空,众人御剑而行,往那黑色的火焰之处而去。

天空下方的一处山脚下,眼到之处一团乱象,点苍派诸人果然是在此处遭遇伏击。

便是此刻,醉剑仙一声长啸,腰间的酒葫芦忽然飞出,一把巨大的长剑从葫芦口中向下猛冲而去。

下方乱战的众人不得提防,那些厮杀的魔道妖人被剑qì

一冲,立马退后,眼神也看向了太虚门众人。

只见得点苍派的一领头的老道看到此景,连忙呼喊道:“前来之人可是太虚门的众位道友?我是点苍派的苍松道人,我等遇到魔道妖人的伏击,恳请道友们前来相助。”

他的话刚说完,玄梁堂主便用手一挥,太虚门众弟子便开始往那处乱战之地而去。

那些魔道妖人却是不管不顾,当他们看到太虚门的来人之时,反而战力更盛,只见那领头之人笑道:“太虚门啊,太虚门,几千年过去了,怎么还是改不了那自以为是的毛病。”

笑声之中,一黑衣修士在人群之后飞上天空,虽然离得还有些远,但杨昭依旧能看清此人的面目。

只听得那人咦的了一声,看着醉剑仙的脸色,顿时吃惊起来。

他竟然感觉到了醉剑仙的修为不在他之下,连忙惊呼道:“撤,快撤,此次情报不对,那醉剑仙的修为那里是什么分身期,他早已突pò

到了合体期。”

然而,都到了这个时候,又怎么能撤的下来。

醉剑仙见到此情景冷冷一笑当先出手,飞舞的巨剑剑qì

如梭,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之时,一剑虚空而下,正是那人的头颅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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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激战

那名魔道的领头之人站在原地不动,他没有想到醉剑仙的飞剑竟然如此之快,竟然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醉剑仙的壶中之剑就已经来到了他的脖颈之处。

只见那人头颅已断,只余得元婴欲要逃走。

又是一道剑qì

来临,那人的元婴也被醉剑仙斩得剑下。

玄梁堂主看到此景,没想到那位分身期的领头之人在玄阳师兄的手中竟过不了一个回合,心中也是一喜,连忙大声喊道:“众弟子结阵——随我杀!”

众人转念之间,玄梁也唤出自己的得以法宝,口中默念几声之后,只见一座巨大方印从他的手中祭出,也砸向了魔道中人。

当下所有人也是反应过来,那些低阶弟子皆是以七人而合,散落北斗七星之势,宝剑出鞘,剑qì

森森。

而那些金丹期与元婴期的高手却是各自御使着自己的法宝,冲入敌阵数丈之外厮杀起来。

道魔双方,虽说有三千年未有交手,但再次相见,却是杀的分外眼红。

一时间,点苍派弟子集结之处,也是内外杀气冲天,各自鲜血飘零,各自队伍的上方,都充斥起了一大片血红的光芒。

在这惯以单兵对阵的修真界中,这样的场景却是很少见。

见到太虚门众人杀来,那些魔道弟子却也没有多少惊怕,自然挥动手中的长剑与法宝一冲而出,犹如羊入虎口一般,被层层的分割包围下去。

其中数位魔道高目光竟然闪过几分兴奋之色,手中一转,天空之中瞬间出现了几面祭出小旗。

这些小旗不过七八寸大小,但每一面小旗之上都印有着不同的妖异图案,并散发出了令人心生恐惧的精纯魔气波动。

“刷”“刷”几声传来,那些魔道之人口中默念法诀,另一只手上也是发着手势,冲着手中的小旗微微一点,只见的这些一晃之下小旗突然消失,而后又凭空出现到了虚空之上。

小旗在虚空之中越变越大,一时间天色大变,竟然鬼哭狼嚎起来。

就在众人失神之间,下一刻那些变大后的旗帜被黑**影所包融,那黑色的魔影之中也显现出了恶鬼之相。

太虚门与点苍派诸人一阵骚动,这些恶鬼面露凶狠之色,虽未靠近,但一股阴寒之气却已是铺面而来。

然而令众人吃惊的是,那些立在虚空之中的旗帜却没有先攻击太虚门与点苍派众人,反而发出一道黑光,数只恶鬼从旗中顺着黑光显现而出,脸色煞白,眼睛直勾勾的盯向四方,长长的舌头竟卷向了祭出此旗之人。

“那是什么”杨昭惊呼道。

醉剑仙看到此旗,仿佛想到什么一般,也是连忙喊道:“大家小心,这是魔道的一种法器,名叫恶鬼幡,这些恶鬼的实力竟是元婴期。”

恶鬼幡是修真界中比较常见的魔道法器,名思其义,此幡可以拘养鬼物从而御鬼杀人,它的实力与内部阴魂的数量质量有关,阴魂越多,此幡实力也会越强,当然对于此幡中的鬼物为何要杀掉御使它的主人,杨昭只能猜想或是这些人实力不足也导致恶鬼反噬。

果然,在这些恶鬼杀掉魔道之人后,天空之中响着怪异的声音,阴风之下,十来条恶鬼的身影怪叫着从四面八方扑来,鬼影未至,虚空之中便被魔气所铺满,一眼望去,满目全是黑色之景象。

不待玄梁发令,众弟子都知晓该怎么作了,当下剑qì

齐齐而出,却没有想到那些恶鬼的身影极其飘逸,竟然躲开了数百位筑基期弟子的攻击。

醉剑仙怔了怔,巨剑回到手中,对空一摆,便有上百重阳刚之剑qì

冲霄而出,凌厉非常,这一剑却是太虚门开阳峰的开阳剑诀,到与杨昭的紫宵神雷剑诀同样威武神妙,但是其中的老辣之处,却也不是区区筑基期修为的杨昭能比。

那些脸色煞白的恶鬼却没有遇到这样的运气了,只见醉剑仙一剑横空,便将那些恶鬼之势打散,虽说没有毁掉百鬼幡,但看这情景却也没有了多大的威胁。

趁此机会,点苍派弟子与太虚门弟子直冲那魔道之阵,数百道飞剑凌空而起,而起杀得也是干净利索。

醉剑仙在坐在酒葫芦上面,看着杨昭手持长剑尽是与敌相交与三尺之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见他身手还干净利索,便将心也放心了一半。

可不是嘛,杨昭与小白,一人一狐之间配合的是想当默契。

小白在人群中飞舞而行,只见一道白影三条尾巴飒飒而去,便有数十人难逃一死。

杨昭赤目神潇,虚无神剑握在手中,剑qì

随着剑光而行,杀气也是随风而去,配合着精妙的步法,也在人群之中游刃有余起来。

“轰隆”一声爆响轰鸣,魔道的人群忽然如炸开一般乱石飞溅,事发突然,很多人都没预兆,没想到那些魔道妖人见战局越来越不利与自己这方,却是纷纷自爆开来。

一时不察之下,众弟子多有死伤。

也亏得醉剑仙这些元婴期以上的高手反应及时,连忙布下防御护罩,要不然这一次可是损失大增。

杨昭与小白却是在危险来到之时心头似乎有一些感触迅速回阵,反而能够逃得一命,但看到那些断躯残肢,也是有些恶心起来。

“哼,强弩之末。”虽说醉剑仙看到此景也是微微一震,但却也没有多少惊讶之色,而是冲着众人笑道:“众位正道弟子,这些魔道妖人只剩下一丝之力,我等当强势杀入敌阵,为死去的同门师兄弟报仇。”

瞬间功法,众修士手中长剑法宝开始发出亮光,再一次轰隆隆的杀入敌阵。

杨昭见此情景也是兴奋之极,一手持着虚无,一手在虚空之中画着禁制法诀,剑qì

横扫于剑光细线之中,像是一道脱悬的利箭,化成数道虚影直冲天际。

就在众人还在厮杀之时,他就已召下无数天雷轰然而落,真是旋转如轮,让人难以抵挡。

那些魔道妖人看到此处,似乎再也没有了战斗的勇气,不少低阶弟子也是被打的吐血而逃,眼看就要被杀之灭绝。

那些元婴期上的高手见此情景,也是咬牙心切,连忙发出信号,那些弟子也是如蒙大赦,且战且逃,不一会儿就逃得不见了踪影。

临走之时,还有人大喊道:“太虚门,点苍派,今日之仇我南疆血鬼宗记住了,你们等着,我宗老祖绝对会来复仇的。”

而醉剑仙与玄梁堂主听到此传来之话语,也是皱了皱眉头,但见那些人已经逃远,却也是难以追到,若是在被埋伏,恐伤亡更重,便只得先看看点苍派与太虚门的死伤情况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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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同路而行,遇魔伏禁

此事已了,杨昭跟着醉剑仙往点苍派的队伍中走去,只见一白发老道走到醉剑仙的身前恭敬的说道:“多谢太虚门的诸位道友相救,贫道苍松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我等皆是正道中人,这也不过只是小事而已,往后我等还得互相扶持。”玄梁堂主也是一脸笑意的说道。

虽说如此,但那些点苍派诸人还是非常感激,若不是太虚门来的及时,他们这些人恐怕今日便得战死在这里。

这一战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也可以说的是生死相搏,从那些魔道弟子纷纷自爆的情景来看,正邪之间积攒了几千年的仇恨恐怕也难以解脱,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众人合在一处时,清点人数,太虚门这次竟死伤一二十名筑基期弟子,而金丹期弟子也多有损伤。点苍派的弟子更不用多说了,竟连元婴期修士也是死了两位。

看着众人悲伤的样子,醉剑仙说道:“众位道友,现今是我正道之劫难之时,我等现今当相互扶持,各派之间的恩怨也得丢到一旁,否则大难一来,恐伤亡大增,这次去太清山,我等还是一同前去,也要有个照应。”

“玄阳道友说的有理,我等皆为玄阳道友马首是瞻。”苍松老道收回手中长剑拱了拱手道。

杨昭看着苍松一脸恭敬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感叹,形势便是如此,弱肉强食,就算点苍派诸人还有他般想法,也得等到了太清山才能敢论他言。

谁说醉剑仙不懂人情世故,当然这些事情也只有在心中想想,众人也绝不敢多说出来。

醉剑仙看了看天色,叹道:“今日天色尚早,我等还得连忙赶路,看能碰到其他门派的道友,也好一同前去,否则又中埋伏,恐怕就不好了。”

说着,他的手中出现了一道折纸模样的飞鹤,手中灵气一转,那张纸鹤竟开始往太虚门的方向飞去,看来这张纸鹤竟能向宗门传递消息,有了宗门在后周旋,想那魔道诸人也不敢乱作其他事端。

点苍派的苍松老道也是向宗门发出了一张纸鹤,只不过他的神情可不是那样轻松,此次损失太大,虽说未能令点苍派伤筋动骨,但也够喝一壶了。

但同杨昭这样的低阶弟子,却是第一次碰到这宗门之间的打斗,感觉颇为新奇,也算是涨了张见识。

幸好还没有人重伤到不能御剑飞行,因此在醉剑仙的指挥下,众人御剑飞行数百里,又停在了一处山林之上。

因刚刚的那一场战斗,众人对醉剑仙的超绝实力也有了一丝了解,自然不敢有违,只能停下自己的飞剑,但杨昭对此却感觉到了些稍许疑惑。

过了一会儿,众人都休息了一下,路程依旧是在继xù

,魔道之人也没前来追杀,师门中人传来了消息,也已提高了山门周围地域的警戒,倒是让众人没有了什么顾虑之忧。

没有了压力之后,众人这一路行来,倒也有了游山玩水的感觉。

杨昭这才知晓师尊为何如此这般,那疑惑的感觉也开始随之烟消云散。

碰到了山林之中的妖邪之物,如杨昭这样的低阶筑基期弟子,也都开始放开心情,拿来练了练手,众弟子之间的修为配合,也是有了想当的提高。

而杨昭也是凭借着他那精妙的剑法,进入了宗门中高层的眼中,引来了一片交口赞誉。

在这乱纷纷的修真界中,不管是正是邪,虽说名声是拳头打出来的,但对于各修真之士而言,有名而传,对自己也是很好的帮zhù



流落数千年的魔道回归南疆,抢占南疆之地,而正道组成的先遣修真之士遭遇伏击而败走,直接导致南疆魔道更加胆大妄为,对更北方的中原各国骚扰侵袭,为应对数千年来未遇的危险局面,玉弥宗与瀛台、蓬莱两岛接连发出号令,号召各派有能之士前去太清山商讨议事。

于此同时,除了太虚门外,各大小诸派皆是派人前往。

虽说各正道诸门前去太清山议事,南疆魔道的骚扰收敛了许多,但还是有很多门派遭遇伏击,尤其是那些五派六阁与更低阶的宗派,更是遭到了惨痛的伤亡。

而那些魔道诸人抱着必死的信念,除非各派走在一起,不然落单的话,根本无法将潜在的威胁所消除。

所以当太虚门与点苍派同路行走之后,基本就没有遇到过魔道的侵扰,反而还搭救了不少小门小派,同路而行只因潜在的威胁所消失,这些诸派之人的心也是不由自主的平静了下来。

那些魔道之人之所以难以对付,只因为各派之人在落单的时候,难以抵御强dà

的攻击,可不是吗。众多元婴期、化神期的高手联合在一起,就算魔道之人前来,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但正道中人各派之间实力的对比,与几千年来的明争暗斗,基于这样的感情,各门各派都对彼此流露出了想当的警惕。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但背地里依旧保持了想当远的距离。

时间已到了秋末之时,中原之地反而比太虚门那里更加偏冷了许多,众人都在云层之中飞行,虽说有护罩所御,但呵气如雾,草木枯黄,还是能看得到的。

如今虽说形势愈发平静,但山雨欲来风满楼,是以众人也不敢多加放松。

醉剑仙在天空之上飞行,仿佛又看到了什么,做了一个手势,众人纷纷御剑而下,落到了一片山谷之上。

本来大家还以为醉剑仙发xiàn

了什么宝物,但落下之后举目四望,目光却被云层灰雾遮掩了起来,目力所及,一眼望不到边。

正在众人奇怪之时,醉剑仙双手一摆,数道真气而出,将大片云层分开,下方精致顿时入目。

众人顿时大吃一惊,在对于醉剑仙修为惊讶的同时,也开始对于山谷之下仔细观察起来。

山谷中,一片黑色的气息,从谷底蔓延而出,看似缓慢,但只不过几次眨眼的功夫,那铺天盖地的黑云便将整个天空全数覆盖开来,朗朗晴空,刹那间乌黑一片,让人的心情也开始烦躁起来。

原来如此,众人看着脚下的山谷也开始皱着眉头,细思起来。

杨昭看到山谷之中魔气滔天,也明白了师尊为何要让众人停留再此,而那些魔道的障眼之术却是早已被师尊所发xiàn



视界一开,众人便知dào

该干什么了,这无疑是正道的一个机会,哪里还有半分迟疑,各自都拔出了手中的长剑,只待醉剑仙的口令,就准bèi

向下杀去。

魔道中人并不知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醉剑仙所发觉,仍旧是在山谷之中各自修liàn

起来。

看来这里便是魔道中人的一处聚集之处,他们那里能够想到,这么隐秘的地方也能够被发觉。

好机会!

玄梁等各派领头之人互相相视一眼,便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欣喜之意,看了看醉剑仙,只见醉剑仙点了点头,便开始让各派中弟子互相准bèi

起来。

众人心中为止一喜,精神更是一震,加快速度手持法宝飞剑,开始往山谷之中而去。

但由于山谷之路崎岖难行,有些禁制阵法竟是隐藏在茂密的树林之下,这可让正道众人互相担心起来。

杨昭见此,只得向师尊请命,看着那些从四处飘来不屑的眼神,但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杨昭不管修为如何,终究是醉剑仙的徒弟。

杨昭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更是精神抖擞,与醉剑仙在禁制阵法周围转了一圈,经过醉剑仙的支持,自是开始破解起了这些阵法、禁制。

在禁制这一点,就算是醉剑仙也不敢多言,但是他也清楚杨昭在南斗山上的所作所为,是以只能看着杨昭破阵开来。

杨昭可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展示他的禁术之法,也是有些紧张,但是当他看到醉剑仙那鼓励的眼神,所有的想法都被抛之一空,心情也是为之一畅。

只见他隐隐闭目养神,脑海中清晰的显现出了那些禁制的影像,手指虚空一点,紫色的真气形成了一条细线,点在了那些禁制之中,顿时一座禁制阵法就破解开来。

众人皆是为之一惊,都没有想到杨昭竟然还有这样的能耐,果然是名师出高徒,更是收起了小看的心态。

杨昭没有理会这些人的想法,三下五除二,不一会儿就将满山的禁制所清除。

看着那愈来愈烈的黑色之气,众人的表情皆是一片僵硬,欢喜的气息笼罩在了每个人的心头,但是众人都不敢发出什么声音,只能收缩气息向下而行。

大战一触即发。

PS:这周依然还是没有推荐,整整休息了两天,睡了两天一夜,骨头都酥软了,呵呵今日恢复更新。

不管怎样说呢,依旧那样,这周继xù

求推荐,求收藏,唉木易也是没办法了,看着别人的推荐票猛涨,咱的收藏和推荐还是一个不动,让人难奈啊。

第十二章神剑弯刀(上)

PS:唉,木易昨晚12点睡觉,没想到感冒了一下睡到下午才醒过来,这一章真是不太理想。感冒的时候浑身乏力,就感觉全身的力qì

被抽走一样,腰和腿都开始疼了。

黑暗的气息随着每个人静悄悄的步伐笼罩在心头之上,人们视线所及之处,在厚厚的云层之下,黑色的浓雾遮天蔽日,那浓雾在一瞬之间冲破云霄,又像是被风吹拂而过,四散开来。

浓雾随风而拂过天际,四周静寂无声,但这样诡异的情景,却使人不自主的紧张起来。

杨昭破解掉了山谷之中的所有禁制,醉剑仙也是一脸赞叹的看着他,随后向身后众人传去密语,接着便伸手召唤出了酒葫芦中的那把巨剑。

仇恨不甘焦虑恐惧这些情绪,对于修真者而言是最可怕的屏障之一,就像樊笼一般,笼罩在了人们的心旁,众人知晓大战即将来临,这块凭空而现的篱笆,绝对会是不好的心障。

但是当黑暗能够打破之时,众人的道心更的加渐趋明亮,胸腹间只觉得有一股浩然正气欲喷而出,直欲对着山谷之下的那些魔道修士长声而啸。

便是在这一刹那,醉剑仙的那把巨剑动了,那把具有阳刚之气的开阳剑,犹如带着开阳真火燃烧一般,迸射出了漫天的火雨,向着山谷之下的魔道修士而去。

噬人的巨浪扑面而来,那些魔道修士的脸上都变成了红通通的一片,在这样的情景之下,只看到了他们恐惧的神情,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前一刻还是安静如烟,这一刻就变成了死亡来临之时。

那些化身元婴期境界的高手,就像疯子大叫一般,早无了往日的魔道风骨,杨昭离得甚远,也没有听清他们的话语,但感觉上,或许是让人逃亡一般。

也的确是,那些魔道低阶弟子早就吓呆了,只见他们御起飞剑就开始往山谷之上飞去。

然而就在一些魔道修士即将跟随着那些御剑而起之人飞上天空之时,却有人大叫道:“快下来,不要飞……”

玄梁与苍松等人见此时机,马上诏令门下弟子向着那些还在半空之中的那些魔道弟子杀去。

天空之中霹雳震响,而在这声巨响之下,那些飞在天空之中的魔道弟子就如同没了羽翼的鸟儿一般,在无数道飞剑法宝的轰击之下,掉落到了谷底之中。

而有的人却是被开阳真火的燃烧之下,化成飞烟随即灰飞烟灭。

山谷之中的那些魔道修士看到此景,顿时失声尖叫起来,然而挣扎中的尖叫也只不过是徒劳而已。

在这种情况之下,那些魔道修士若无有效的抵抗,根本就躲不开正道之人的攻击。

山间之中空荡荡一片,触目所及之处,除了开阳真火的焚烧,似乎什么也没有剩下。

“快请老祖,快请老祖。”

山谷之中仍在燃烧,但这句快请老祖之声却传遍了每个人的心头。

众人遁目而望,果然有一赤目白发的老者在一群人的围绕之下向着山谷之上而来。

从这位老者的眼神之中传来的凶狠之色,人们仿佛互相感觉到了一丝恐惧压力的气息。

那人看到满天的火雨冲破云霄从开阳神剑中迸发而出,顿时大怒道:“众弟子听令,尔等紧随我其后,待我破其术法,再杀将而出。”

“谨遵老祖法旨。”

山林之间,一抹黑色浓雾从老者的身上迸发而出,向着醉剑仙的那把壶中剑而去,醉剑仙顿时机警而来。

老者看着从山上飞来的醉剑仙道:“道友好手段。”

“彼此,彼此。”醉剑仙冷笑道。

两人都对对方产生了极强的警意,随即一轮弯刀凭空而现,一阵热浪惹人心魂。

热浪迎刀而去,瞬间侵袭着弯刀的主人,而那把弯刀却是黑雾更胜,散发着清凉的气息随风而出。

寒意与热浪相交在一起,犹如寒冬伏暑一般而相聚,巨剑不退,弯刀屹然而不走。

“当!”

醉剑仙隔空御剑,剑qì

随着刚阳的剑意,威势惊人,全部击中到了那把魔气弯刀的刀身之上,响声震耳。

而那把弯刀却是伴着丝丝魔气,露出了诡异的符文,抵挡住了开阳神剑的一击。

这一刻,刀剑横飞,开阳神剑被震而回,而那把弯刀的符文也是消失而去。

两人各立在虚空之上的都在一方,凝神戒备。

众人心中不由得惊叹起来,虽看不出有多激烈,但是却依然能够感觉到稍有不慎,恐就将去了性命。

“太虚门开阳神剑,不知dào

友可否是太虚门醉剑仙。”

“不错,道友的那把弯刀可否是月轮宗的转轮弯刀,也不知dào

友姓甚名谁。”

刹那的沉寂从两人之间的对话之中所打破,那位恶煞凶狠的魔道老者收回弯刀,笑了一声道:“贫道乃月轮宗月轮右使冯岩。”

醉剑仙心中一阵叹息,但手指中的动作却是想当的快。

只见他手中轻轻抬起,快如闪电般的向着前方一点。

霎那间,红芒骤起,犀利的剑qì

,带着丝丝刚阳之气,如疾风骤雨一般,向着冯岩斩去。

一出来便是猛攻,看来醉剑仙也清楚对方的实力和他不相上下,只能先发而至,从威势之中压倒对方。

冯岩却是以硬对硬,没有一丝躲闪之意,原来赤芒如火的天空,顿时变得有一丝阴暗起来。

虚无的天空之中,仿佛一潭碧水一般,荡漾起了片片涟漪。

那把弯刀在冯岩的密语之中一分为二,原本瓶颈的虚空顿时汹涌翻腾起来,数缕黑芒从两把刀影之中随空而现,一把弯刀伴随着黑芒冲着开阳神剑而去,而另一把却是冲着醉剑仙而来。

“刺拉!”

变起仓促,即便以醉剑仙的反应速度,也来不及躲闪,只得将酒葫芦凭空放大,形成了虚空之中的一道屏障,那黑芒的攻击瞬间瓦解。

杨昭等人看到此景,顿时大呼好险,而那冯岩的脸色却是阴霾至极。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醉剑仙的酒葫芦也是一种防御类的法宝,没想到最后的结局,竟然是功亏一篑。

但这时已不是看左右而顾其它的时候了,是以冯岩刚失神过来,醉剑仙的巨剑迎着热浪绕过弯刀就向着他而奔去。

瞬时间红芒四射,一股令人恐惧的灵压由虚空之中浮现而出。

而那两把弯刀的戾气,也是凭空而现,狂涌而来。

冯岩大声咆哮,那弯刀的戾气所迸发出来的黑雾犹如化为厉鬼一般,向着虚空碾过,而开阳神剑却是战意四射,犹如踏破虚空一般,竟化成了上古的神鸟朱雀。

厉鬼与朱雀相互厮杀开来,不分胜负,没想到结果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第十三章神剑弯刀(下)

无论是正道修士还是魔道之人看到这一场景,都被醉剑仙与冯岩之间的战斗所惊呆。

开阳剑与转轮刀在众人的眼前相互变化开来,那朱雀的阳刚之火与厉鬼的幽冥黑雾交织在了一起,迅速的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随即又出现在了天际的角落。

众人的眼神里早已没了惊慌失色,更没有了惊呼,只因为他们都相信着各自的大能修士。

砰的一声,开阳剑与转轮刀在天空之中分离了彼此,醉剑仙与冯岩的身体均是深深一震,竟开始缓缓的向着山谷之中堕去,但风云拂过山崖,两人皆是顺着风而下,是以只是乱了身形而已,并没有对各自产生多大的伤害。

醉剑仙手持开阳神剑,就像是斩刀拔剑一般,拨开身前的两把弯刀。

而冯岩恨不得用自己的转轮弯刀将醉剑仙劈成两半,但是当开阳神剑形成朱雀之火的刚阳气息后,他的神色竟然开始惊慌起来。

两人随后又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醉剑仙沉默的看着冯岩,开口说道:“距今才过三千年,魔道之士的修为真是越来越不济了。”

说不出这声感叹是什么意味,但对于冯岩来讲,这便是**裸的羞辱。

“哼,莫要呈口舌之利,这也不过才刚刚开始。”

冯岩的声音十分虚弱,显然刚刚抵挡开阳神剑的朱雀之火以让他有些筋疲力尽,两人之间的修为差距也是愈来愈加明显。

醉剑仙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冯岩却是强镇心神,隔着细长的刀锋看着另外一头的醉剑仙说道:“今日我便让你看一看我转轮弯刀的精妙之所在。”

醉剑仙没有看他,而是看着天空之上的一抹云朵缓缓随风飘逝,说道:“难道刚才就是你那转轮弯刀的精妙之所在吗,这还差得远呢。”

冯岩没有想到醉剑仙的回答竟是如此,一时间也是不知dào

该如何接话,黑雾笼罩下的脸颊似乎有些僵硬,竟开始羞恼起来道:“哼,那就休怪老夫无情了。”

醉剑仙看着冯岩笑了笑说道:“难道正道与魔道之间还有什么情面可讲吗?”

冯岩听到这一句话,顿时语塞起来,随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的身体在虚空之中时隐时现,犹如鬼魅一般,而那笼罩在他身遭周围的黑雾也是向着四周四散开来,身前数尺之外的转轮弯刀又合二为一,发出了剧烈的颤抖,然后强行挣脱了缠绕其上的朱雀之火,回到身前被他的右手稳稳的抓住。

冯岩的神情似乎有了一些稳重,但瞬间之后,狰狞之色又出现在了他的脸庞,如月光般的转轮弯刀随风呼啸破空而至,如轰雷之声般砸向了醉剑仙的身体。

轰的一声巨响传入到了众人的耳旁,银芒刺目,似乎将山谷之中的一切全部笼罩进了银色光芒之中,只剩下了半边天幕没被那黑暗的银光所包裹,而那银芒的气息之中还有数条玄妙符文浮现而出,旋转吞吐,随之而来的还有磅薄的灵压从天而落。

人们的呼吸都被这恐怖的灵压所镇压,神情都开始有些急促,只见大地崩塌,仿佛凡是被银光所笼罩的一切皆开始崩裂起来。

所有的人看到这一切都不禁惊呼起来,脸上满是恐惧之色,眼前的一切仿佛就是末日一般。

在这种大神通的攻击之下,基本就没有人能够活得过来。

然而冯岩却依然没有那么乐观。

在他的弯刀击中醉剑仙的那一刻,他还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醉剑仙那嘲讽的笑容,那目光依旧是历历在目,醉剑仙的表情缠绕在了他的心头。

那种表情绝不不是绝望之人才会有的。

尽管他对自己的秘法很是信心十足,但是对上同是合体期,甚至此人已摸到了大乘期的屏障,他的神情也顿时开始失落起来。

果然,悬念在众人的脑海之中飘过,不可思议的一幕也向着众人的瞳目传来。

空间扭曲,红光从黑暗的银芒之中闪过,那是开阳神剑所发出的气息。

冯岩见到此景,也开始有些骇然起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醉剑仙竟然能硬扛着他的转轮弯刀形成的阵法,从而破阵而出。

此时此刻异变突起,整个银色的天空顿时被开阳神剑形成的红色光芒所包围,醉剑仙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后,那把开阳神剑仿佛也有了灵性一般同酒葫芦共振起来。

冯岩大惊失色,但此时已轮不到他再细想些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将真元重新注入到还在虚空之中的转轮弯刀之上。

山谷之中的天地元气顿时震荡不安,仿佛如同爆zhà

一般,各种气流也是随之而过。

杨昭感受着这强dà

的气息,不禁在心中自问,这难道就是大能修士对阵的场景吗?抬手之间,天地万物仿佛都要灰飞烟灭。

霎那间,整个天地似乎都被狠狠的震荡开来。

一圈圈的波纹在开阳剑与那把转轮弯刀之间弥散而出,此刻的天空就如同被打破平静的水面一般,随波荡漾,震人心魂。

“杀”

冯岩一声厉喝,只见他身形一抖,转轮弯刀顿时一分为二,又再而分成数把弯刀,速度极快,如天外流星一般,直冲冲的向着醉剑仙杀去。

醉剑仙身形微闪,开阳神剑凌空而入,下一刻已然到了转轮弯刀的阵势之中。

这一次撞击声势震人,一击不中,两人又迅速倒退而走。

刚刚那一次撞击看似平分秋色,其实冯岩依旧是落在了下风,他的脸上一片铁青之色,胸口的气血不停地翻滚开来。

而醉剑仙也是很不好受,但脸上却没有什么畏惧之色,深深呼吸,也将自己的胸口翻滚的气血平复下去,随后大声一喝,开阳神剑如拔剑之势发出清鸣之音,顿时红光满现,数道剑qì

层出不觉在他的身遭周围盘旋飞舞。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醉剑仙的剑意配合着开阳神剑一出,当真是令人为之赞叹不绝。

剑qì

斩破虚空随风而逝,下一刻就出现在了数把转轮弯刀的身旁。

转轮弯刀银色的黑影也是缓慢而出,抵御着那剑qì

之中的阳刚杀意。

一声轰鸣般的巨响传来,那几把转轮弯刀的身上骤然多出了几道被剑qì

而斩出的痕迹。

冯岩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怎么也想不到仅仅只是剑意迸发而出的剑qì

就能抵挡得了他的法宝传来的攻击。

醉剑仙随即以快打慢,开阳神剑凌空而渡,一声轻嘶飘过,霎时间灵光大方,火红色的剑身在虚空中飘舞开来。

而那冯岩见此情景,只得惊叹一声,只见他左手一抬,那几把转轮弯刀都似乎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迷雾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随后那团魔雾一阵翻滚,居然又化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里面阴风之气而出,似乎又厉鬼的咆哮声从漩涡底处隐隐传来。

那声音凄厉无比,让人从心底之中产生了无比的寒意,只见那漩涡的周围不知何时竟浮现出了许多精妙的魔纹。

紧接着魔纹的周遭竟又是出现了数道银色的光柱,而那数道光柱散开之后,数把弯刀的影子竟又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醉剑仙又手轻轻抬起,看着那映入眼帘的漩涡与数把弯刀,只觉得有厉鬼仿佛被弯刀召唤而出一般,再次凝重的御使着开阳剑向着前方刺去,在刺过去的同时,他的本命法宝那只腰间挂的酒葫芦也是瞬间从他的手中飞出,从而变大开来。

神识如渊,开阳真火又随之而来,可是那深不见底的漩涡竟然将开阳神剑所发出的真火吞噬而去,那吞噬了开阳剑所发出火焰的漩涡,带起了一片鬼哭狼嚎,这可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然而醉剑仙却是毫无畏惧,似乎他早已猜想到了这个结果一般,只见他身前的那变大的酒葫芦竟开始吞吐出了如星辰一般的云朵。

只见光晕喷薄,冲天的气势也是随之而现。

“收”

醉剑仙向前一指而出,那些星辰般的点点光芒竟将漩涡中的厉鬼拉扯而出,让人没想到的是这只厉鬼竟然如婴儿的大小一般,发出让人恐惧的丝丝笑声。

果然世间当有万法,这只如厉鬼般的婴儿原来就是冯岩的元婴,当那只婴儿被拉扯出漩涡之后,冯岩的身体也开始瞬间爆裂开来。

震惊与恐惧和迷茫的神情在婴儿的眼眸里不停变换,他不明白,甚至是毫不理解,先前那刻竟然发生了什么,为何对方仅仅凭借着一个酒葫芦竟然就能将自己的元婴从漩涡之中拉扯而出。

片刻之间,胜负再次出现。

看着狼狈般的婴儿,众人都忍不住掩住了自己的嘴唇,正道之人是为了胜利而赞叹,而魔道修士却是恐惧而迷茫。

随后那只元婴就被醉剑仙的酒葫芦收入壶中,不过一时三刻,就被化成丝丝浓水,而那些剩余的魔道修士也被正道诸人全歼于这座山谷的谷底。

这果真是:

一剑西来似如光,转轮难挡阵中钢。

道魔难尽皆风晓,暗去阴阳几论常。

葫剑立,月刀徨。云间惊起论苍茫。

醉酒神妙凭空现,几欲图歌叹天狂。

PS:这首词牌名为《鹧鸪天》,我昨晚也写了一首鹧鸪天,是以今日就再写一首。

第十四章入太清,破禁手名传

PS:收藏又掉了,求收藏喽

一日的大战从晚霞出现之际,消弭无踪。

众多正道修士也或多或少的打听到了这一消息,这给即将在太清山举办的除魔盟会无疑是开了一个好头。

离正式的大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太清山上也早已聚集了数百门派的规模,山上山下,竹林绿柳,甚至是天空之上无处不见到人影,纷纷扰扰的议论之声亦是传于耳边,不过大多数人都还是在讨论着来此会盟之时路上的损失还有某些小门小派被灭门之事。

但是当太虚门联合点苍等门派大破魔道月轮宗一事传来,还是让人们大吃一惊,甚至就连醉剑仙与杨昭这一师徒二人的表现也是传于众人之耳。

不过数日之间,太虚门与点苍能门派便来到了中州太清山管辖之地,听到什么太虚门醉剑仙一手葫中剑大破魔道数千人,还有他的弟子杨昭只是刹那之间便破得数百禁制,见到此景众人还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杨昭在太虚门队伍中间,看到众人议论非常,顿时脸红的低下了头,就连小白也是哧哧的笑了起来。

古云与王乔等师兄弟也是走到杨昭的身前赞叹道:“这里的人可真多,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杨师弟果然不愧是是我太虚门十五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人还未到,名声就已传于至此。”

“那里,那里。我也只不过是对于禁制之术感兴趣罢了,哪能比得上师尊之风采。”

杨昭连续赶路,一路上风尘仆仆,精神也是不算大好,但他也不会如此自满骄傲起来。

太虚峰真传弟子景新闻声而道:“说的也是,若无玄阳师叔,我等恐怕早已中了那魔道修士的埋伏,那里还能再创功绩重创魔道月轮宗,甚至还斩杀了对方的右使者。”

众人无不点头应道:“确实如此。”

杨昭听到景新竟转移了同门师兄弟对自己的关注,连忙惊喜起来,他深深的清楚,有时名声也会累及本身,是以便不再开口说话。

这时,数名太清山的年轻弟子看到太虚门与点苍派的众位修士已来到了太清山,连忙在前方引路,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张接引令符,当来到太清山山门大阵之前,这些人手持令符,口中默默念起密语,只见前方无形的屏障忽然凭空显现出来,众人跟随着这几位太清山接引弟子的脚步在阵法之中小心行走,不一会儿便走出了太清山的山门大阵。

走出青光笼罩的大阵之后,众人眼前顿时一亮,这是一个开阔的原始丛林,而且不是天然就有,更像是某大能修士施展大神通,随手转画而出。

而在这原始丛林的后面,便能看到太清山的影子直立在天际之中。

从远方看去就只能看到一座山峰,但当来到近处之时,竟发xiàn

是三座山峰形成天地人三才之势衍化而出,众人无不感叹道:“一气化三清,果然名不虚传。”

若是有去过玉清与上清的道友见到此景,便能知晓其余两峰便是玉清山与太清山之景象,便能想起从远古传到至今的那些传说。

走上太清山之后,众人才将那些赞叹的话语收进腹中,但这并不代表人们不会有什么惊奇,虽已过无数元会,甚至是数个纪元之年,但那些传说依旧在这些修真之士的耳边回响。

那些太清山引路弟子将太虚门与点苍派的金丹期以上修士全部带到了太清殿,而像杨昭这样的筑基期弟子都接引到了小玉清峰的住宿之地。

但杨昭一路走来却是看到许多门派中的弟子都露出了悲伤之色,他也甚是惊奇,反正也是闲的无事,便同这些人闲聊起来。

那些人见到来搭话之人自称是太虚门杨昭,皆是露出敬仰之色,杨昭却是耸了耸肩,只得苦笑一声道:“不知各位道兄是那个门派,如今到底发生何事,小弟今日走来却是见到一片哀伤之色,究竟这一路前来太清山情势如何,也请各位道友细细说说。”

那些人听到了杨昭的问话,深深的叹了口气。表情更是无比沉重。

只见其中一年龄稍长之人叹声道:“我等皆是正一道中人,道友客气了,像道友这样对我正道有功之人,我等当是知无不言,只是如今这形势,唉……”

这人却是不把话说尽,看他这番模样,杨昭的心也顿时沉了下来,其实他来到太清山的时候,已然猜到了几分。

“难道有很多门派都被魔道修士灭门?”杨昭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问道。

按照常理,这魔道修士应该没有这样的能力,但正道中人三千年未遭大难,是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种情景也是无不可能。

“很多门派被灭门?”这些人听了,不由得神情一呆,忙摇了摇头道:“道友误会了,事情还没有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杨昭也是好笑了起来,他还差点以为正道联盟快被灭门了,不由得嘲笑道:“那各位道友为何要露出这样的神情,如今形势到底如何,也请各位详详细说。”

那位年龄稍长之人却是看到杨昭嘲笑的样子,顿时有些愠怒,其他人看到他发怒的样子,连忙一改矫情的样子道:“唉,道友不知啊,若都能有你太虚门与点苍派这样的好运气,我等也不会落得这样的地步。”

杨昭眉头一挑,这些人还真是啰嗦,怎么又扯到我太虚门的身上了,顿时耐不住性子,连忙大怒道:“道友好不讲道理,我只是想问一问诸位道友我正道联盟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何又要扯到我太虚门来。”

“怎么?你难道还想与我们动手?”见到杨昭发怒,那年龄稍长的正一道之人却也是毫不客气,

其余众人却是小声说道:“师兄,他可是太虚门破禁手杨昭啊。”

“哈哈,杨昭又怎么样,区区禁制小道尔。”那位年龄稍长之人上前一步,脸色发冷道:“哼,你们怕他,我可不怕他。”

“慢着,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杨昭不动声色道。

“话多。”说着那位年龄稍长之人长剑一横,重重的就向杨昭劈来。

杨昭见此情景,顿时御起神虚九步就向身后退去,他自是在心中问道,这也没得罪什么人啊,怎么会惹出这种麻烦,顿时大怒道:“合着你们正一道才不是讲理之人,说动手就动手,那就别怪我杨昭无情了。”

“哼,废话少说,看剑。”

其余太虚门诸人见此情景也是一阵低呼起来,只见大师兄景新有些焦虑的开口问道:“也不知杨师弟一人独战数人,需不需yào

我等帮忙?”

璇玉若看在眼边,想在心里,微笑低头,似如春风,连忙道:“杨师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这几人应该对他产生不了什么麻烦。”

“是吗?”其余诸人不仅低声问道。

“怎么不是。你们看,那雪狐还在边上立着呢,既然雪狐都未动手,想来也不会有多大阵势。”

众人听到璇玉若的回答,连忙向那边看去,果然那只雪狐却是很轻松的坐在树枝上看着杨昭与他人乱战起来,却是一点帮忙的心思也没有,顿时都将此事放下心来。

凌厉的剑qì

之声破空而至,就像是尖锐的笛鸣,瞬间撕破了小玉清山上空的暮色。

那位正一道年龄稍长的筑基期修士怎么也想不到,杨昭的剑术修为竟然也已达到了如此的境界。

只因距离太近的缘故,他的飞剑施展不开,顿时身子向后退却而去,但是杨昭却是依然不依不饶的手持着虚无神剑向前奔去,但也没有对此人造成多大的伤害,就像是警告一般。

那些其余正一道弟子也是大吃一惊,不禁摇头接耳道:“看来师兄这次可是捅破了大篓子,这杨昭那里是什么简单之人,你看他那剑术都已到了剑qì

化形之境,虽师兄与此人境界相同,但总是被此人压制,想来不过数招之后,师兄便会被杨昭所败。”

说着,这些正一道弟子也是不顾左右,竟齐冲冲的御者飞剑向着杨昭而来。

“哈哈,今日一战,我也不用我那早已熟练的剑术,这次就让尔等瞧瞧这禁制之术到底是不是小道尔。”

杨昭不惊不慌,手持飞剑立于山石之上,在这个时候,他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冷静之色,即便如此,他在这一群人中看上去依旧像是变得渺小起来。

准确说,不是杨昭渺小,而是他就像是没有一丝气息一般,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zài

,鬼魅的身影随风而逝,脚踏七星又点透而来。

此时,杨昭的眼前就像是虚无的世界一般纯洁无暇,只有无数条细线从那把虚无神剑中传递而出,从而在识海中显现出透明的影像,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这些影像之中,而是沉默的看着眼前的无数条细线,感受着细线传来的气息。

杨昭甚至能够清晰感受到这些细线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拼命的吸食者他的识海之力,但他并没有多少恐慌,在那些细线的召唤之中,他平静的敞开了自己的神识之海,而当他传递出神识念力之时,那些御使着飞剑的正一道人皆是不由自主的震惊恐惧起来。

无穷无尽的细线配合着神识之力从虚无剑中迸发而出,形成了数道虚空禁符。

秋风中无形的禁制力量仿佛如切割万物一般,竟开始切割起了那些正一道修士的飞剑,而且还从无形之中禁锢住了那些正一道之人。

“以禁画符,以禁行阵。”

周边之人看着杨昭,眼神之中都无比的充满了震惊之色,不仅低呼起来,面色皆是一变。

而杨昭却是头也不回,小白也是轻松的跳到了他的肩头,一人一狐就像是平常那样上开阳峰一般向着小玉清山而去。

而这些人却是用着恐惧的眼神看着杨昭而去,只听道远处传来一首诗来,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皆着他们便看到这几名正一道弟子的飞剑皆是在这禁制形成的阵法之中掉落下来,而这几人的衣物都被割裂成了碎片。

此诗便是:

几场秋风几去寒,

缘来终是影连绵。

禁中术法谁来渡,

论道之声一剑阐。

第十五章凭心对待无言日,懵懂难得议论谈

杨昭这次以禁制之术凭借一己之力败得正一道同境界之修士六人,这可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当然对于那些合体期之上的大能之士而言,虽也有些吃惊,但也不过是了了之耳。

因为他们知晓,当禁制之术凭借无上妙法显现出来之时,那将展现出来的当真就是道之精华之所在。

是以,杨昭的禁制之术又将闻名于正道之中,于是杨昭的太清山之行最终变成了一段让人纠结而惘然的旅程。

在他看来,这次旅程就像是修行,那么此事因魔道入侵而损失惨重的正道之人又该有怎样的言语呢?

不知如何言语也不知该怎样了结杨昭与正一道那些弟子的争端,这几日正一道的领事之人总是往太虚门的驻地而奔走,以望能将此误会最终了结,而杨昭也是很大限度的接受了正一道诸人的道歉。

但道歉归道歉,该接受的批评还是让杨昭无法理解。

在小玉清山的一处大殿之内,醉剑仙严厉的看着杨昭,让杨昭一阵发抖起来。

“怎么,才从南斗山出来不到数月,你又与同道修士大打出手,长本事了?”

见醉剑仙竟然如此严肃,杨昭也不敢多加解释什么,只能懵懵懂懂的一直不断点头,他这不断点头的动作也让玄梁等师叔好笑不已。

“玄元师兄,我看这次就放过他吧,杨昭也不过是无心之过,并且据我等了解,这事还是那正一道的弟子先挑起来的。”玄梁堂主倒是对杨昭的感官不错,率先向醉剑仙求起情来。

但醉剑仙依旧是摇了摇头道:“你不懂,你不懂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难道还没有看清楚吗?”

玄梁却是沉默了一下后,又言道:“师兄之言我已明了,但这也不过是昭儿这样的年轻弟子的过家家罢了,难道就为此而迁怒昭儿吗?”

“哼,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次太清山之行除了我太虚门等派没遭受过太大损失,还将魔道月轮宗打的大伤元气,这早已让很多人所不满。”说着醉剑仙又顿了顿声道:“而且,就算我正道修士这次捐弃前嫌联手御敌,但毕竟那些门派遭受了很大损失都与我太虚门有关,又怎能在此阶段惹出其他麻烦。”

杨昭听到这里,眉头一皱,才知dào

自己到底做错了何事,不仅心中骂道:“愚蠢啊,我果真是愚蠢之极。”

醉剑仙这时才慢慢的看了杨昭一眼道:“昭儿,这次明白了到底犯了什么错了吗?”

杨昭立kè

跪下身子道:“师尊之言,徒儿深以为然,徒儿这次不该与那正一道诸人大打出手,平白惹了厌烦,就请师尊原谅昭儿这次吧。”

“真zhèng

明白了才好。”玄梁也是赞叹了一声,道:“师兄如此年华便已突pò

到了合体之境,但也能**出这样一个惊才艳艳的弟子,果真是名师出高徒。”

其余诸位十四代师叔也是连连点头,对玄梁的话也是表示大大的赞同,而且还加上了一句:“看来我太虚门的未来也将应到了师兄与你这徒儿之手了。”

虽说这句话听来有些幽怨的意思,但是无论醉剑仙与杨昭是如何的表现,都足以让世人所震惊。

这师徒二人,一人凭借着那一手葫中之剑,一人凭借着对道之理解到的禁术修为,那对时机精敏的把握能力与一点而通的聪明之性格,都能让人惊诧到极点。

众人扪心自问,当年在杨昭这样的年纪,是否能够比杨昭做的更好呢?

玄阳师兄的这个弟子,果真是了不得。

看着众人皆是如此的眼光看着杨昭,醉剑仙苦笑一声道:“得得,众师弟可千万别夸这小子,这小子一夸绝对会出事,你们看看才出牢笼不过半年,就惹出了这样的麻烦,怎么还想让他惹出其他的麻烦。”

说着他又拿出了酒葫芦喝了一口酒,翻了翻眼皮,让人感觉总是一脸的郁闷。

众人皆是大笑起来,但有些话终是不敢多说出来,只能在心中默然道:“从南斗山出来的人,又怎能以平常之心对待。”

随后醉剑仙又言道:“有时候我都不知晓我这弟子到底领悟到了什么?罢了,昭儿这次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教xùn

,以后你当谨记,不可再放肆张扬。”

杨昭连忙又磕了一个头道:“多谢师尊饶恕徒儿,也多谢各位师叔们向我师尊求情。”

说完后杨昭便向师尊与各位师叔打了个稽首后便出了这座大殿。

等杨昭出了这座大殿后,众人皆是大笑起来,但正在欢喜之时,玄梁却随声问道:“师兄刚才的言论却是过了,你自己的弟子领悟到了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醉剑仙很干脆的点了点头应声道:“我连开阳剑诀都没好好的教授过他。”

众人听到醉剑仙如此回答,都禁不住怔住了神情。

“难道杨昭的剑法与禁术都是他自己领悟到的?”玄梁说着手一抖,坐在木椅上,差点连手中的茶杯都掉落下来。

“我也不知。”醉剑仙叹了口气:“并且这禁制之术可是修真界中大乘之术,很多人都难以练成,昭儿这三年去了南斗山,或许是陆吾仙师教授的禁制之术也不可知啊。”

看着醉剑仙有些颓废的样子,玄梁真人顿时大惊失色道:“怎么难道师兄也没有练成那禁制之术吗?”

醉剑仙无奈的点了点头。

众人本就对醉剑仙的葫中剑感到惊奇,没想到他也没有修liàn

过这禁制之术,既然他的师尊没有练成,那杨昭修liàn

的话,那就唯有一种解释:对道的理解,以及无与伦比的天赋。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太虚门的弟子,众人也只好在嫉妒之中向醉剑仙恭喜起来。

玄梁也是赞叹道:“看来师兄这开阳峰大兴之日不远矣。”

就在太虚门诸位修士还在谈论杨昭的天赋之时,其他门派也对醉剑仙与杨昭这师徒二人多加议论起来。

“都说当年太虚门陆虚陆吾师兄弟如何了得,现在又出现了玄阳与杨昭这师徒俩,唉,看来我等门派大兴难矣,诸位门徒以后见了太虚门之人当谨言行事,少招惹是非微妙。”一白发老人微皱眉间看着殿内的众人,嘲讽着说道。

其余诸人应声说道:“真清子,这可是在你太清山之内,难道我等还要仰仗太虚门之鼻耳乎?”

一光头和尚笑而不语,随即摇了摇头道:“这次魔道入侵,惹得世间生灵涂炭,诸位皆损失惨重,但我等当还是以如何抵御魔道入侵为主,何必再谈论这等事端呢?”

“广义大师言之差矣,虽魔道入侵,但我等皆还是当以玉弥宗领导而事,何故与当年出了叛徒的太虚门论之一二,是以还需yào

广义大师多多支持我等,方可压上一压那太虚门的气势。”

“哼,养言道友,我看你这无心门是不是当年被陆虚挑zhàn

的怕了,如今陆虚已死,我等怎么还怕这太虚门的挑衅?”

无心门的养言真人不善的看了看此人,便顿了顿声道:“吕尘兄,难道你连霞门当年没有被陆虚挑zhàn

过吗?而且我还记得陆吾似乎也挑zhàn

过你连霞门啊”

“你。”说着连霞门的吕尘真人便将道袍一摆,似乎就要在这大殿之内动起手来。

虽说这些人平日内勾心斗角早已成了习惯,但当真撕破脸面大打出手,那些是极为丢面之事,而且这还是在魔道入侵的紧要关头。

是以,当其余诸人笑着摇了摇头说了几句好话后,这养言与吕尘两人才彼此放下身段又言论起了此事。

“说这些也没有多大意义,总而言之……”广义大师看了看众人道:“尔等也得需yào

谨记,不管发生什么口角之事,那太虚门也是我正道联盟的一份子,虽天下修行旁门道统居多,但归根源硕无外乎正与邪。我佛宗也多居于偏僻之地,而各位道门之友可是与那魔道修士相邻而近,还是多加同心为好。”

蓬莱岛与瀛台岛的两位真人也是点了点头道:“大师言之有礼,此次魔道入侵,可真是我正道中这三千年来最危险的一次劫难啊。”

其余诸人虽有他言,但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得在心中恨道:“哼,说的轻巧,玉弥宗在西方,蓬莱与瀛台又在海外,损失当然比不了我等门派。”

但这句话,众人却怎么也不敢多说出来。

广义和尚看了看众人的脸色,也是苦笑起来,作为修真界第一大宗,应该算是这世上唯一敢不给别派面子的门派了,只得打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此次劫难我等当还是同心协助为好,若那个宗派损失惨重,我玉弥宗也会对此门派有所援助的。”

“说的对,我蓬莱与瀛台也是这个意思。”

众人看到玉弥宗与蓬莱瀛台二岛领头之人都已表示,也不知dào

该在说些什么,只得应声道:“我等皆以玉弥宗马首是瞻。”

随后这些人便离了大殿往各自的宗门驻地而去,但是当危机来临之时,不知这些人是否还能同心协力起来?毕竟各派的恩怨积深太多了。

第十六章接二连三之挑战

杨昭并不知晓这些事情,而太虚门众人对于其余诸派对太虚门的议论也是难以料到,他们并不知dào

太虚门与正道其余诸派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如此之地步。

当然,太虚门本就与一些正道门派之间的关系很差,毕竟三千年虽久,在修真界中也不过只是一瞬之间罢了。

时间继xù

慢慢的推移,再过数日便是太清山除魔盟会的开始,而一些偏远的门派也到达了太清山之内。

说来也怪,自从杨昭数日前与正一道那几位筑基期弟子大打出手之后,来寻找杨昭挑zhàn

的人更加是络绎不绝,杨昭自是觉得都无可奈何,但落花有意,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与这些其他门派的弟子互相论战起来。

又经lì

了一日的挑zhàn

,杨昭连败无心连霞等派数十人后,天色终于渐渐晚去,那些挑zhàn

之人见天色已晚,也不得不向杨昭告辞。

当月光出现之时,杨昭俯首站在山崖之上,一动一动,小白也是紧紧的卧在他的身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小白有些别扭的跳到了杨昭的肩上,忽然卷起小尾巴,蹙眉看着前方的一片原野疑惑问道:“昭哥哥,你是不是故yì

在接受那些人的挑zhàn

?”

“是啊。”杨昭擦了擦手中的虚无神剑,随口回答道:“你不觉得那些正道诸派皆是些虚伪之人吗?或许他们也是太无聊了。既然他们无聊,那么我怎么着也得陪他们玩上一把。”

“可是这样又将能如何?你也不能天天让这些人挑zhàn

吧。”小白吞吐着舌头亲昵的舔了舔杨昭的耳边道。

“我怎么知dào

。”杨昭将剑插入鞘中,回头用手将小白抱在怀中,笑着说道:“我总不能避而不战吧。”

“说的也是,要不然让我替你一战吧。”

杨昭看着小白那希翼的眼神,用手拍了拍她的脑袋道:“白痴总会有白痴的想法,无聊之人也会做无聊之事,你还是乖乖的躲在我身后吧,这里可不是青冥山,也不是太虚门。”

“那么昭哥哥,在你的眼里,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是白痴呢?”小白感受着杨昭指尖传来的爱意问道。

杨昭摇了摇头,自是不知该怎样回答。

随后小白又轻声问道:“昭哥哥,或许我真的好笨,什么也帮zhù

不了你。”

杨昭看着小白那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严肃认真的回答道:“就算你再笨,也还是我的小白。”

这一夜就这样在一人一狐很无聊的谈话声中度过。

清晨的光芒照耀在小玉清山之时,杨昭居住的小屋又被一群挑zhàn

的人所包围,至于杨昭与小白,现在还正在从山崖之上才慢慢开始往小屋处行走,虽说两人还未回归,但众人仿佛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等待。

当两人回到小屋,看到一群挑zhàn

者的身影时,小白抹了抹杨昭脸上的汗珠,眯着眼睛在杨昭的坏中轻声说道:“昭哥哥,那一群讨厌的人又来了。”

“讨厌这一词用的好,若是用上白痴二字的话,我也该变成白痴了。”杨昭看了看围在自己小屋前的众人,想着那可笑的事情道:“或许生命的本源本就应在了不断挑zhàn

的例子之上。”

穿越至今,杨昭第一次遇到了这样奇怪的事情,这种事情无论放在前世还是现世,对于他而言都是一个可笑的事情,就像一个不真实的画面一般,在他的世界中穿过,似乎并不真实可言。

但事实就是如此,杨昭对于问题的清楚之所在,一向看的很清,最关键的是他对于自己的实力也是很清楚,所以他的心中才会发出这样可笑的怅然感叹。

那些人看着杨昭一步一步的向着小屋前走近,都禁不住的紧张起来,说的也是,人是影,树是皮,如今杨昭的名声也已在这些小一辈的正道修士中打响,又怎么能不会让这些人在心中不断生出紧张的感觉。

但其实,杨昭并没有想太多,就像是回到开阳峰小竹屋内一般罢了。

突然一人拦路道:“杨师兄请留步,我乃回玄门首席大弟子林元,今日特来此向杨师兄领教个一二,希望您能答yīng

我这个要求。”

杨昭依然头也不回的向着小屋而去,就像是没有看到这人。

林元又连忙向前拦住杨昭道:“杨师兄……”

“哦,原来您是回玄门的林师兄,早已久仰大名。”

可还不等林玄回话,杨昭又向前走去,依旧是将此人甩在身后。

看着此人脸色愠怒的样子,杨昭在心中一阵好笑,但当他即将进入小屋之时,没想到身后又有人将他叫住“杨师兄现在的谱摆的可真大,难道太虚门现今皆是如此之辈,看来也早已无了陆虚与陆吾当年之风光了。”

杨昭扭过身来,看着那人道:“不知这位师兄是身属那个门派。”

那人将扇子一摆道:“我乃蓬莱岛弟子灵机,今日也是想要与杨师兄领教个一二。”

片刻后,杨昭皱了皱眉,默然不语,随后又问道:“不知还有那位师兄想要挑zhàn

,都报上名来吧。”

虽说围着小屋的人群众多,但挑zhàn

之人却也只是寥寥无几,只因杨昭前两日击败了众多筑基后期之高手,没有个特别能力,恐怕也无法在杨昭的手中撑上几招。

所以当杨昭问话之后,却也只有数十人当场站了出来,他们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别人,随后将目光放在了杨昭的身上,却也是不好意思起来。

可不是,这十来个人都是筑基后期之高手,而其中有几人甚至已然摸到了筑基屏障之巅峰,若要车轮战的话又将是胜之不武,是以这几人只得期盼杨昭能将此事解决。

看到这数十人站在自己的目光之前,杨昭也是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这些人皆是各大派之中筑基期弟子的佼佼者,甚至他已然在这几人中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降临。

是以他也只能回话道:“不知众位师兄是想来此车轮战,还是要另择他法。”

“那杨师弟以为当如何事了。”蓬莱阁的灵机率先开口问道。

“我?我当然是想与各位师兄都来领教一二罢了,只不过小弟这几日连番挑zhàn

,你也知dào

的,有些事嘛……”说着杨昭顿了顿神,看了看这几人的神情有些放松,又迅速说道:“我看还是你们一起上吧。”

“一起上?”

这些人听到杨昭的话语,本来还以为杨昭要放qì

这次挑zhàn

,没想到杨昭要让他们一起上,顿时惊讶起来。

“杨师兄,你果真要如此为之?”

杨昭看着这些人露出的疑惑目光,肯定的回话道:

“当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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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蓦然回首千叶来

当杨昭说出这句话之时小屋之外一片死寂,而观战的人群中自然便有太虚门诸位门徒。

虽然杨昭非常不喜欢和这些人打上一场,但他清楚今日避而不战的话,那将对师门的名声产生很大的打击,而且自己总不能一直躲在小屋中不出去,终究是要战上一场,那么还不如一次性解决这场麻烦。

只因昨夜有了一个好心情,月圆之夜肃穆秋风,他此时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是非常的饱满,一点也不见连日乱战的疲惫神情。

甚至这个场面与当年在太虚峰时的场面很是相似。

蓬莱、瀛台、回玄等诸派弟子与杨昭的决斗,只因杨昭的一句话,没有太多的等待时间,反而比前几日的车轮战更加轰动,吸引了很多门派弟子的眼光。

太虚门诸人对于杨昭的那一句话也是非常震惊,这让更多的人对此战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们现在基本不关心杨昭是否会不会受伤或者是败走,而是更加期待起了杨昭到底能否再现奇迹。

三千年前太虚门有陆虚与陆吾,到了如今这个少年是否能够超越他的师祖呢?

所以当杨昭站在这些来小屋之前挑zhàn

的人群当中,青衫衣袍飘动,让人心中更升起了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感觉。

小白紧紧的跟随在他的身后。

璇玉若也是在远处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杨昭感受到了这一目光,忽然停下了脚步,向远处山林之中的那座树枝上望去。

璇玉若此时正立在那座大树上的枝头。

两人彼此看着彼此,仿佛相忘于江湖之中,这无疑是一幅极好的画面。

杨昭给了璇玉若一个平静的笑容,似乎在诉说着这一切也只不过是了了一般,给了璇玉若一个稳定的心情。

但他是从南斗山下来的人,早已继承了陆吾与陆虚的骄傲,理所当然也要更加骄傲起来,虽说每个人的骄傲有所不同,有的人是有傲心,而有的人却是有傲骨,但杨昭的傲又在那里呢?那么现在杨昭就要去证明他的骄傲了。

毫无疑问,今日之战的结果便是只能胜而不能败。

杨昭将一起挑zhàn

这些人的事情,早已传遍了整个太清山,所有的人都知dào

了这场决斗的地点,甚至就连某些门派的大能修士都被这场挑zhàn

而震惊。

这些大能修士包括太清山的某些金丹修士,还有元婴期大能,自然也是少不了那些闻风而至的其余门派诸人。

但这些大能修士也只不过是在自己的住处随意而望罢了,又怎能将小小的筑基期修士之间的争斗放在心中。

太清山某山石处,玉弥宗的广义大师静静的盘坐在石头之上,他的身后也站立着数位佛门修真者。

广义大师身着金色袈裟,看上去威严而美丽,他的四周空荡荡一片,那些佛门修士都只是立于石头的数丈之外,那是这些佛门修士表示出对广义大师的尊重。

虽说像他这样的大人物当然不会关注杨昭与那些蓬莱等派筑基期弟子之间的决斗,但他身边立着的一小和尚仿佛对那场决斗很有兴趣。

这位和尚清秀如雪,甚是年轻,他便是玉弥宗的入世弟子千叶。

千叶在玉弥宗的地位非常之高,虽说修为不高,但是佛法精湛,传说也是某位佛主涅槃后的舍利转世之身,虽站立在广义的身旁,但地位却是与广义相仿。

广义紧闭双目,感受着从天际而来的晨光,随即睁开眼睛,看着静立在他身旁的千叶,略一犹豫,又微笑道:“你的心乱了。”

“师叔此言差矣,佛号不得乱心,乱心当为入佛。”千叶看着远方回话道。

广义又笑了笑说道:“此意和解?”

千叶沉默片刻后说道:“我本是为入世之人,如活在世间禅海之中,却又不明佛禅之事,怎得那万般随缘。”

当他说完这句话后,便将目光放在了玉清山那处小屋畔,望向了身在人群中包围的杨昭,发xiàn

在无数人议论纷纷的目光之中,这位来自太虚门的年轻修士,依然保持着心境的清明。

广义看着千叶的目光,也是一阵微微动容,忽然开口问道:“你认为杨昭这一次能够战胜这些人吗?”

千叶摇了摇头道:“看不透,猜不透,又何必在意胜负乎?”

就在广义点了点头后,千叶又说随声说道:“这人的确是个有趣的人,但是此人眉间颇有煞气,未来恐也是难将不祸。”

“就像当年的陆虚吗?”广义问道。

“我也不知晓,没见过陆虚,当然不可知万物之事,这恐怕也得去问问师祖了。”千叶低头看着脚下的蚂蚁,他的肩膀也往里缩了缩,似乎害pà

将这些蚂蚁踩死一般,随后他又说道:“或许,我正道这次真是劫难难逃了。”

不是难逃,而是危机已经出现。

当正道诸人还在自己与自己争斗之时,那些魔道修士恐怕早已扬起了手中的屠刀,正准bèi

着给正道联盟的最后一击。

因为不知dào

,所以恐惧。

“我很害pà

。”

千叶闭着眼睛,感受着蚂蚁在脚边拂过,他忽然开口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广义也是点头表示赞同,虽然他的目光依然是那样的平静。

随后千叶看着天边扶风而过的云朵,陡然现于山崖之巅,他盯着云朵说道:“我一直无法理解,当年我正道中人为何难以将魔道修士斩尽杀绝。”

“天道自由定数,正邪无一不可缺。”

“又是那定数。”千叶面无表情的说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正道与魔道之间和平相处也是不可知。”

广义也是抬头看天道:“这种事情就不是我等这样的小人物能够议论的事情了。”

正因为地位低,所以不能议论,正因为没有实力,所以不能将万物捋清,就算看得再明白,也不能改变什么。

蚂蚁慢慢的随风而逝跌落山崖,千叶也无法拯救他们,只得闭目念起佛禅来。

山崖之处一片安静,只有佛音在低声梵唱,广义缓慢摘下脖颈中的念珠,郑重的拿到自己的手中,而后站起身子,对千叶说道:“这是临走前祖师赐予我的一件宝物,就交给你了,你想去那里的话就去吧。”

千叶双目紧闭,眼皮急速颤动,似乎正在思考某个令人困扰的问题。

但当广义将念珠摘下之后,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目,咧嘴一笑,笑容里充满了坚毅平静与慈悲。

他郑重的将广义交给他的念珠带到脖颈上,然后抬步离去,他的步伐沉重而稳定,看似极慢,但不过只是在刹那之间,他的身影就已消失在了这座山崖之前。

随后这位年轻的僧人便也出现在了小玉清山上。

当千叶来到杨昭的小屋之时,杨昭便也感受到了一阵压力似如从天际而来一般飘然而至,一道金黄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众人随着杨昭的目光向后看去,也是大吃一惊。

千叶的修为他们无法看透,但不管如何,这千叶在他们的眼神之中都算得上是一个很危险的人。

杨昭微笑着向千叶点头问道:“不知这位大师是玉弥宗的那位师兄。”

千叶闻言淡然道:“春花秋月何时去,万叶枝千几度来,杨师兄有礼,贫僧法号千叶,大师一词可不敢当。”

他这边说的轻描淡写,周围其余诸派之人却是一阵哗然。

“千叶,他竟然就是号称金丹之下第一人的千叶。”

在众人的惊呼之中,杨昭也想起了这个人来。

玉弥宗入世弟子千叶,在玉弥宗之中号称数千年来佛法根源第一人,明修普渡佛法,暗地不动明王,不到百年之间便修liàn

到了筑基之巅峰,距离那金丹大道也只不过是剩下了一步之遥。

想到这里,杨昭谨声问道:“不知千叶师兄来此,是否也是来向小弟领教个一二来?”

千叶点了点头道:“师兄恰好路过此地,闻言道友之风采,是以也想凑个热闹,若是道友不便,那就抱歉了。”

“凑个热闹?”杨昭忍住心中的荒谬感,淡然道:“哪里哪里,师兄来此,我欢迎还来不及呢,又那里有不便之言乎?只不过师兄来了,那就和这些无聊之人一起上吧。”

“阿弥陀佛,道友真是个有趣之人。”千叶话音刚至,又将念珠放在手中,转着手中的念珠,微微向着杨昭行了一礼。

杨昭见千叶向他行礼先是一惊,随后便坦然接受道:“师兄说笑了,有趣无趣皆只不过是虚妄之言,大师一介高僧,又何苦执着于皮囊之体?”

“当然不同,只因道友去过南斗山。”

当南斗山这几个字飘进杨昭的耳边后,他顿时大惊失色起来,南斗山之行就连师门之内的很多弟子都不知晓,怎么这一佛宗之人便能知dào

,是以杨昭便看了看身边众人的脸色,连忙不动声色道:“千叶大师,我们还是不要再论其他了,你看诸位师兄都等急了,我等还是先过上几场。”

说完之后,刚刚冷静的小屋前顿时又开始沸腾起来。

第十八章山来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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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喝彩与欢呼声中,杨昭拔出了手中的虚无神剑,立于千叶等人的身前。

观看这场决斗的人们,脸上都充满了希翼与崇拜的神情,而有的人的眼眸里却是流露出了一丝嫉妒与怨恨,也很快就尽数化为怅然和落寞,但还是有很多人在内,他们的脸色都开始凝重起来。

为了观看这场决斗,很多宗派都派了人来,这些宗派的人们对于本就落落无名,却又在几日之间名声鹤立的杨昭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更不要说还有那玉弥宗的入世之人千叶了,但他们真zhèng

想看的还是稍后杨昭的表现。

太虚门虽说只是正道联盟的四门之一,与二岛三山等门派的实力还要差上几分,但在隐约了解这个门派真zhèng

实力的那些人心中,太虚门真实的顶尖力量,甚至可以与那玉弥宗所相抗衡。

然而,问题在于太虚门真实的实力到底有多强dà

,这让很多人的心中都产生了疑惑之感。

世人皆知太虚门内有南斗一山,却不知这南斗山究竟是在何处,但自从陆虚与陆吾从南都山上出来的时候,当时的修真界都被其所表现的实力所震惊。

这三千年来,太虚门徒再也没有在修真界中展露过他们的锋芒。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陆虚死后,陆吾自封,太虚门再无入世之人。

直到这次除魔盟会,醉剑仙与其徒杨昭的出现,修真界之人才又将目光放在了太虚门中。

三千年前由太虚门引发的那场浩劫结束之后,正道联盟中人便很少再提及陆虚与陆吾的事迹,但当年的这两位强者,给修真界中留下了太多的震撼与回忆,所以这些其余诸派都想看一看杨昭真实的实力,也好落一叶而知秋。

杨昭与正一道那几位弟子的比斗,人们只知dào

当时杨昭只用了数招,却也不知内里详情。

而杨昭这几日与其余诸派弟子之间的比斗,更加震撼了各正道诸派之人,只因杨昭那精妙的剑术修为与步法,年纪轻轻就已然到达了剑qì

化形之境,所以当杨昭战胜了那些人后,人们的脑海中便生出了一个很不好的联想。

太虚门的时代又要回来了!

当年陆虚与陆吾两兄弟便是这样一路杀将过来,杀出了太虚门南斗山的赫赫威名,杀得陆虚入魔直至他死后依然无人敢对太虚门有丝毫不敬之意,哪怕是天下第一大宗玉弥宗也不敢对太虚门有多加指责。

众人看着杨昭将剑拔出,他们想亲眼看一看这杨昭的实力,其实他们更想看到杨昭失败,只因怕太虚门再出上一位陆虚或者是陆吾。

而杨昭的修为毕竟太弱,虽有潜力,但也对于那些大能修士之人提不起多少兴趣,就算他练得禁制之术,就算他凭借精妙剑法连败数人,但还是有很多人认为那几场比斗纯属侥幸。

人们将目光看向千叶,又看向了林元与灵机等人,观战诸人皆是好生赞叹,这些可都是那些大派精英弟子。

尤其是那千叶,佛光笼罩之下,仿佛与尘世所相离,不到百年之间便修liàn

到了筑基之巅峰,竟还隐隐有破境之势,有如此之人压阵,想要战胜杨昭,想必也是手到擒来。

但当人们看到杨昭那一脸平静的模样之时,感觉到了他的身上充满了道之气息,又想到了他修liàn

了传说中的禁制之术,又不禁觉得杨昭有可能能战胜这几人。

虽说有些可笑,但事实便是如此。

景新又是一脸焦急的看着杨昭,静静的立在大树之上,忽然对着边上的璇玉若问道:“小师妹,这杨师弟今日之局可是有些危险啊!”

璇玉若抚弄青丝,微笑道:“这又何妨。”

“难道我们不该为此担心吗?”景新顿了顿神惊愕问道。

其余诸位真传弟子皆是急着性子说道:“是啊,我看咱们还是都准bèi

好,若杨师弟撑不住了,咱们也好去搭个帮手。”

“我还是那句话,这次依然是小师弟胜。”璇玉若虽说也是有些担心,但当她看到杨昭那平静的目光之时,立kè

就将悸动的心放了下来,道:“那只雪狐的境界比小师弟还要高。”

众人听到后立kè

恍然大悟,皆是用着明亮的目光向着小白望去。

他们皆是将杨昭身后的小白所相忘,只因为小白从来都没有在这些人当中显现过自己的实力,所以当璇玉若提及小白之时,他们才发xiàn

原来小白的实力竟然也是筑基之巅峰。

或许是因为小屋前的地段太过拥挤,杨昭与千叶等人便来到了山脚下的那处空地。

空地虽然,但也是被层层树林所包围。

千叶看着杨昭,就像是被一江春水浸泡过一般,眼眸明亮至极,进而开口道:“道友真的是想与我等数人共同论战?”

杨昭看了看林元等人点了点头,忽然笑了起来。

随着他的笑意自唇角泛起,脚边的尘土也是随风而动,但却没有向上四处飞扬,而是形成了平行的线条一般,向四周滚去,随后横竖相间,形成了一道极为诡异的画面。

人们看着这数条由尘土而形成的线条,皆是禁不住惊呼起来,而当惊呼过后,人们都吃惊的压抑住了自己的惊呼,然后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各派的修真者们,皆是沉默的看着杨昭,也不知再想些什么。

他们认为杨昭既然敢接受这些人的挑zhàn

,那么杨昭的实力必定很强,但他们竟然都没有想到杨昭的禁制修为已然达到了如此的境界。

神识只是随风而动,那些尘土便随着神识之力形成了数条禁制,而且做的是那样如此的完美,就像在草纸上画着一幅图画一般,这样需yào

对天地规则理解的多么透彻才能做到。

想到这里,人们的脸上皆是禁不住忧心忡忡,对杨昭也是更加的感到好奇起来。

千叶看到此景,也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此时当他发xiàn

杨昭竟然比想象中的实力还要强dà

,一抹忧色也是禁不住渐渐浮上他的眉间,但迅速又参杂了欢喜之意,虽然玉弥宗并不希望太虚门能够出现如此人物,但是当他想到即将到来的正道之劫,便又开始将忧虑的心情放松下来。

“道友好手段。”千叶带着有些苦涩的声音对着杨昭说道,虽然他的语气归于平静,但声音的最深之处依然夹杂着自信的心情。

杨昭因为不是这修真界中人,所以行事做法皆于他人有所不同,也可说上是不安常理,只见他回话道:“千叶大师,照现在来看,我又没有资格与尔等数人共同比斗?”

这句话却是问在了众人的心坎,人们皆是看着千叶该怎样回答杨昭的问话。

“当然。”千叶与杨昭的眼神相对,他说完后停了停又说道:“虽说如此,但我还是等道友解决了这几人之后再来和我比斗一场,你看如何。”

杨昭也是对视着千叶说道:“言之有礼。”

当他俩说完之后,众人便是议论非凡,而林元等几人的表情,皆是有些失落,但也仅仅只是一丝罢了,这几人皆是各自宗门的未来,就算少了一个千叶,对上杨昭,就算一个人打不过,难道数人联合还能打不过吗?

是以这几人皆是怔了怔神,为杨昭对他们的轻视暴跳如雷,灵机更是羞怒道:“废话少说,杨师兄还是赶快与我等一战吧。”

杨昭无奈,只得抬起手中长剑道:“请。”

而林元等人也是一脸平静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剑道:“今日我等就来见识见识杨师兄的禁制之术。”

杨昭举起长剑,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毫无情绪道:“虽然禁制之术对于我来说很是一大助力,但是对上你们,我更喜欢用我的剑招来解决。”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林元他们还不配杨昭运用出禁制之术吗?

众人听得心惊,林元等人也是暴跳如雷。

是以,当杨昭说完这句话后,林元率先御起飞剑就向杨昭直冲过来,而灵机等人也是不甘其后,刷刷刷的几把飞剑亦是齐进而至。

但杨昭的动作却是很随意,只是手持着长剑,等待着这些飞剑的降临。

又是这一招,难道杨昭不会使用御剑术吗?众人因连续数天观察过了杨昭的剑招,从来没有发xiàn

过他隔空御剑,皆是禁不住疑惑起来。

当那些飞剑降临到了杨昭身前三尺之地时,杨昭动了,没有什么剑意纵横,也没有什么飞剑凌空,只是简单的一剑,似乎很寻常的一剑,他的身影在这几把飞剑的包围之中,随意舞动起来。

这就是杨昭的剑诀,他从来都不喜御剑之术,而只是相信手中的长剑,剑在手中才是最强dà

的力量。

身前三尺之地,有剑在手便是无dí



如此简单的一剑,便已让人打开眼界,等人们醒悟过来之时,杨昭早已出现在了那几把飞剑的包围之外。

惊雷响,杨昭猛然而逝,下一刻,他又出现在了飞剑的周围。

杨昭的剑锋之前,剑qì

随风而行,犹如行走在虚空之中一般,相对着这几把飞剑。

而这几把飞剑却像是避战一般,躲着杨昭瞬发而至的剑qì

,根本无法接触到杨昭的身前。

杨昭手握虚无神剑,真元灌入神剑之中,隐隐有破碎虚空之势,瞬息之间便摆脱了数把飞剑形成的包围,来到了那几人的身前。

剑锋而过,紫色惊雷而响,剑qì

夹杂着惊雷之势,又配合着杨昭那虚无鬼魅的步法,直接攻向了站在最前方的林元。

场面之间顿时一片死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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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胜负只在一剑之间

杨昭的剑qì

之中包含着惊雷之势,震惊住了所有观战之人。

人们的惊呼声响彻不绝,而后又归于一片死寂。

只是如此简简单单的数剑,怎么会凝聚出如此强dà

的威力?

所有在此观战的筑基期弟子基本都没有真zhèng

看懂这几道简简单单的数剑,但还是有人看懂了杨昭那简单而又平凡的数剑之意,千叶便是这些人的其中之一,也只有他在杨昭出剑之时,便已经察觉出了这几剑的恐怖之处。

千叶右手摆弄着手中的念珠,一阵沉默无言。

这几道简单而又平凡的一剑,其实并不简单,剑qì

之中包含着完美无暇的轨迹,充斥着那饱满的神识之力,最后竟也有了一丝剑意的雏形。

只因简单,所以强dà



世间所有之事皆是这样,就连修真者们的招数也是如此。

千叶单手挂着念珠,感受着从杨昭那里传来的凌厉一剑,心想如果是自己面对这简单数剑的话,到底能不能接的下来?或许自己也只能飘然急退,退至那数剑无法掌握的空间之中,而后再思胜负。

就算是自己面对如此简单而又强dà

的几剑,面对着剑qì

之中夹杂的风雷,也只能暂避其锋,他想不出这些比斗之人谁还能接得住这从天而至的一剑。

如果是那两人?他们能接的下来吗?

千叶想到这里,才忽然发xiàn

,那两人今日却是没有来此观战。

是不屑,还是有哪般原因?

紧接着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那两人的话,他们绝对不会将此剑挡下来,而是用更加猛烈的招数,绝然而然的发起强攻,直至其中一人先败。

这便是那两人的傲骨,蓬莱与瀛台的精华之所在。

面对着如此凶险的局面,林元一阵惊心,他竟然在此数剑之中感受到了死亡之意。

是以他挡不住杨昭的攻势,只得闭起双目,运用起了术法,从而向后退去。

灵机等几人也是立kè

反应过来,配合着林元发出的风刃火球,连忙御起飞剑阻挡住了杨昭前进的道路。

杨昭也是闭起双目,感受着危险来临的轨迹,又是简简单单的一剑向身边刺去。

他挥剑的动作很简单,堪比完美的拔剑术,只因拔剑术本身就很简单,挥剑久了,自然而然的就变得平凡起来。

杨昭感受着从剑尖传来的细微感觉,他仿佛听到了虚无神剑在欢鸣的声音,这种感觉让他非常受用,这可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轻松的自然,所以让他感觉非常舒服。

纯熟而至自然,轻松所以舒服。

杨昭一剑挥出,轻松而后自然,动作自然比平常快了很多,随着虚无神剑向前,体内的真元也是疯狂的向着虚无神剑而去。

这把虚无神剑因天地而生,而又被陆虚所锻用,是以也是很有灵性的承shòu住了杨昭所带来的磅薄压力。

几声嗡鸣!

地面上的那些尘土也随着杨昭的一剑向上空转动起来。

观战的人们,也根本无法在尘土飞扬之中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的眼神还停留在杨昭被数把飞剑与火球风刃之术所包围的场景,自然是看不到杨昭那简单的一剑所带来的威力。

只有境界高手的修真者,才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一道磅礴的天地气息,随着杨昭那简单的一剑,不停的飞舞起来,而这道天地气息所带来的压力竟然比杨昭剑尖所带来的惊雷之势更加恐怖,也更加自然。

千叶右手握住的念珠越来越紧,身体猛然一绷,面露震惊之色。

甚至就连一些闲的无事在远处山巅观战的大能之士,也是霍然抬头,忍不住叹息起来。

首先是那些火球与风刃,顺着杨昭迸发的剑qì

所消解,而那些空中而来的飞剑也是瞬间没有了威胁之力。

一切皆被化为无形。

剑尖相遇,剑qì

磅薄。

虚无神剑压制着天空而来的那几把飞剑,让那些飞剑不禁在天空中不停摇摆,而且还有一丝颤抖的迹向,仿佛就像是在劲风中不停摆动的微弱火烛,随时可能熄灭。

林元顿时震惊之色,就连灵机等人也是大吃一惊。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杨昭的剑术修为竟然也会有如此之威力,不下于他那诡异的禁中术法。

但他们现在也是骑虎难下,无法退将出来。

既然无法退却,也只能迎着剑尖而去,飞剑而行之中,带动起了人们的心念。

他们不相信杨昭能在六剑包围之下,依然能够前进而去,必然会有所滞,既然有所凝滞,那么他便会思考,有了思考就会有了破绽,他们冷漠的想着,依然坚信杨昭会有所凝滞。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杨昭的动作依旧没有丝毫停顿,还是那样的一往无前。

强者相争,争的便是胜负,而胜负往往只是在一念之间,所以他又怎么会在这紧要关头之下思考呢?

杨昭紧闭双目,挥剑向身前砍去,动作是那样的行云流水,又是那样的心狠决绝。

他没有想着若是陷在数剑包围之中会该怎么办,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挥动手中的长剑。

他的想法比那些人的想法简单了很多,所以也强dà

了很多。

杨昭手中的长剑在这个时候猛然间变得透明起来,无数道紫色的光线,从暗沉的剑身所穿过,又从剑尖上蓬勃而出,就像一轮辉煌的太阳一般普照天地,又像是被火烧的云彩照耀四方。

剑尖上蓬勃而出的紫色光线,被杨昭的神识凝聚成了一股强dà

的力量,没有向四周迸发,而是形成一道剑qì

,直接打在了那几把飞剑的身上。

千叶手持念珠的右手陡然一松,念珠也从手中垂垂掉落到了地上。

而站在远处的璇玉若等人也是被这一场景所震惊,他们都不由自主的从大树之上跳落了下来,皆是不可思议的喊道:“怎么可能?”

杨昭身前的三尺之地上,那几把飞剑皆是被虚无神剑碰撞后所带来的剑qì

震成两半。

虚无神剑身上的紫色光辉,如流星般击打在了那几把飞剑之上,夹杂着紫色惊雷之势,映入到了人们的眼前,人们在这紫色光芒的闪烁之下禁不住闭上了双目,等他们醒悟过来的时候,皆是看到了这样的结果。

而林元等人的双眼在这光辉的照耀之下,仿佛任何光芒全部都消失,神识之海的世界也是一片暗淡,再如何坚定的道心,在这无与伦比的一剑之下,也不由得心神涣散,大乱起来。

杨昭手中的长剑,劈在了他们的飞剑之上。

剑qì

纵横,惊雷如势。

那几把飞剑在这强dà

的压力之下,顿时如灰飞,如烟灭,直接被劈成了碎片。

然而即便如此,剑势依旧在继xù



杨昭睁开双目,看着已然有些呆目的林元等人,依然缓慢的手持长剑,向着他们奔去。

他仿佛听到了人们的惊呼,人们皆是想不到杨昭竟然是想杀死这几人。

身为正道之人,杨昭很清楚再比斗之时,若对方没有了战斗之心,杀死对方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但他本身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又如何要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

只要剑砍下去,那就够了,胜负也只不过是在一剑之间。

被光辉照耀的长剑,重重的向着前方挥去,溅起无数道尘土,紫色惊雷更是猛然而至,迸发着恐怖的天地气息,击打在了林元等人的身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巨响,这几人的身躯就像是被飓风卷过一般,向着身后的巨树参木猛然撞去,重重的落在了坚硬的地面之上。

而那一声巨响,也不只是树木断了,还是他们的骨头断了。

被打击到了如此之势,林元几人皆是颤抖着用手扶起树木,艰难地站立了起来。

这几人此时衣衫破裂,身上鲜血直流,染着尘埃,惨不忍睹,树叶贴在伤口之上,犹如红绿相拂,鲜血的颜色也在这些绿叶衬托之下,显得更加浓郁起来。

更恐怖的是,他们看到犹如魔鬼一般的杨昭,依然还是硬冲冲的手持长剑向他们冲来。

因为疼痛,所以清醒,清醒之后又变为了恐惧,在这恐惧至极之下,他们皆是开始猛烈的疯狂起来。

林元两眼无神的望着天空,手中乱摆,可惜依旧是空无一物,只得声嘶力竭的怒吼道:“杨师兄,你疯了?”

那惨淡的怒吼在耳边不停回荡,众人皆是被这一声凄厉的怒吼,震得无语起来。

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下,还是山间,还是树上,都没有了任何声音。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杨昭只不过凭借一剑之威,竟然会胜利的如此简单,结束的如此狂暴,他们本以为就算杨昭胜了,也是惨胜而归,然而事实摆在了人们的眼前,也由不得人们不信。

就在人们还在震惊之时,杨昭动了,又是一道剑qì

向着林元等人挥出。

而千叶就在杨昭挥出这道剑qì

之时,手中一摆,掉落在地上的念珠也是随心而动,也向着林元等人而去。

场面之间还是一片死寂,又一场战事一触即发。

……

……

PS:唉昨晚一夜没睡,今天下午三点多才睡醒,一下就码字码了两个多钟头,三千字终于写好,晚上应该还有一章,我只能说我疯了,头好晕,好累。

第二十章论剑几人闻

就在人们还在震惊之时,杨昭动了,又是一道剑qì

向着林元等人挥出。

而千叶就在杨昭挥出这道剑qì

之时,手中一摆,掉落在地上的念珠也是随心而动,也向着林元等人而去。

场面之间还是一片死寂,又一场战事一触即发。

不动明王,明王不动,一朝动了,那便是有血光而现。

是以就在杨昭的长剑所迸发出来的剑qì

即将接近林元等人的身前之时,只见一串念珠似如天际而来,挡住了那几道剑qì

的去路,这把念珠的主人便是千叶。

杨昭手持长剑,犀利的目光看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念珠,心中一震,对着不远处的树林道:“千叶大师一向有礼,果然不愧是慈悲之人。”

千叶静静的看着他,沉默一会儿道:“他们已经输了,不知dào

友为何还要如此痛下杀手。”

“剑在人在,剑毁人亡。”杨昭说着,又将手中的长剑举起来道:“既然他们都是用剑之人,那么便知dào

这个道理。”

杨昭这样的话让千叶感觉到非常恐惧,就连他也没有想到,杨昭只是一剑就将林元这几人击败,他也只得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那就让贫僧与道友一战吧。”

杨昭看着他,平静的说道:“我凭什么和你一战。”

当杨昭说出这句话后,场面顿时沸腾起来,人们都没有想到杨昭竟然会拒绝千叶的挑zhàn

,这无疑是食言之语。

而反观千叶却是一脸平静,仿佛早已猜到杨昭会这样说,这让他更加镇定,走到林元等人的身前,将还在半空之上的念珠召回了手中道:“难道,道友就是一无信之人尔?你……”

没有等他把话说完,杨昭抢先说道:“无心之言,当然作无心之事,大师是有心之人,何必与我这无心之人一般见识。”

看着千叶一脸平静的模样,杨昭又嘲讽道:“既然他们要挑zhàn

我,就要有挑zhàn

失败的后果,否则你当我太虚门人皆是被人欺辱之辈?”

杨昭对敌人一向没有怜悯之心,虽然他今日接受了这几人的挑zhàn

,但不代表他就是随意让人挑zhàn

之人,能够将在场的围观之人震慑住,这便已然达到了他的目的。

所以他便又说道:“若是如此,我取一些利息又有何妨?所以说这些人若是不服,那么当初便可不要挑衅于我,这一切的后果都是有果有因,大师你看怎样。”

“荒谬。”千叶震声怒道:“道友岂可将一己杀欲放在他人身上,既然如此,贫僧也只好不得不出手了。”

杨昭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尘土,忽然抬起头,看着对方道:“大师依然如此,那就勿怪师弟狠心了。”

杨昭向后退却几步,直至退到了身后的大树旁。

听着脚步声,千叶的心情也是有些紧张起来,其实他对于自己的实力也是有些担忧,若真与杨昭交战,胜负也是在很难预料之中,更不要说他那很少与人交战的经验了,何况对方还是杨昭。

…………

…………

或许也还有很多各宗们之间的潜力修士也想与杨昭一战,但更多的还是在沉默等待着杨昭与千叶之间战斗的开始,比如蓬莱岛的苏念与瀛台岛的唐问。

观看最精彩的战斗,最好的地方当然是高处,这两人这个时候就在太清山的山崖之上,他们身上的衣衫在风吹之下不停的飘舞。

很多人都以为最想与杨昭战斗的对象是这两人,可是事实上这两人并没有打算有与杨昭的一试高下的念头,但这样也不代表此二人对于杨昭与千叶的战斗毫不关心。

因为他们怎样推演,都想象不出杨昭怎样获胜。

千叶能够获胜,这样很好。

而千叶与杨昭交恶,得罪太虚门,那样就会更好。

因为这样,玉弥宗与太虚门之间的关系就会更加恶劣,也斩断了佛门向道门之内伸出的的一道手臂。

虽然这个想法很好,但是当他们看到杨昭只是轻松几剑便将林元等人击败,他们的心头也开始在不明之间不断摇摆起来,或许这一场战斗杨昭能够胜利也是未知可期啊。

“苏师兄你怎么看?”

一道声音在山崖之上响起,此人说话很慢,就像他的名字一般,既慢又喜欢问人问题,但这样的问题在满风吹过的山崖之上依然清晰可闻,似乎也能够让人的心情平静起来。

唐问走到苏念的身边,向着山崖之下的丛林深处望去。

苏念摇了摇头道:“此事大有蹊跷。”

唐问又问道:“到底有何蹊跷?”

“我怎么知dào

。”苏念不耐烦的说道。

“你怎么会不知dào

呢?”唐问仿佛没有感觉到苏念不耐烦的语气,又随声问了起来。

苏念为之气急,张口咆哮道:“唐问问,你还有完没完,你怎么这么爱问问题。”

“我的名字就是如此。”唐问望向苏念微笑说道:“师兄如今剑qì

澄清,可谓是我正道新一代弟子第一人,那些人中除了千叶,其余诸人再无dí

手,所以我才要问你啊。”

问你,其实就是试探你。

苏念用手在虚空之中摇摆,感受着迅猛而又强烈的风力从指缝之间划过,面无表情道:“你还错漏了几个人,我在蓬莱无对手,奈何世间有奇人。”

唐问心中一紧,连忙问道:“谁啊?”

“是谁,你还不会知dào

吗?”苏念反问道。

“除了我和杨昭还有别人吗?”唐问也是一脸疑惑的样子问道。

苏念不再开口说话,而是将脸上的情绪全部淡去,只剩下了绝对的平静,或者说的上是绝对的冷漠,他望向在树林中与杨昭相对的千叶,大声喝到:“旁门。”

他又将目光从千叶的身体上转移到了虚空之中,随后目光又是从北向南转了一圈道:“外道。”

“不足道也。”

旁门外道,不足道也。

说完这句话后,苏念手中的长剑嗡嗡耳鸣,无由而震,随即又凌空而起,化作一道流星,在山崖之上将四处随波逐流的风云搅动起来,切割成了数道文字,却也是八个大字——旁门外道,不足道也。

而唐问看到此景之后,也是无由的紧张起来,他不由得想起了这位一起玩到大的师兄这些年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看来这位师兄早已与魔道妖人有所接触。

当这八个大字在天空散去之后,那把在天空之中随意而舞的飞剑,也随意的回到了苏念手上的剑鞘之中。

…………

…………

南疆大地一片绿芒,今日依旧是魔气滔天。

就在杨昭与千叶论剑之时,也就在苏念与唐问论道之间,南疆也有几位有志青年安然走在向中土而行的小路上。

一黑衣少年抬头看着远去的秃鹰,有些害pà

的问道:“师兄,我们为何要去太清山啊?”

“我想去会一会老朋友。”另一青年却依然看着前方的小路道。

“可是,我们去哪里不是直接送死吗?而且师尊若是知dào

的话,恐怕……”少年看了看青年的脸色,又轻声说道:“而且我们不御剑飞行,若是这样走下去的话,还不知dào

要走多久。”

“哼,你若胆小,你就回去,我们不御剑飞行,我还将咱们的气息屏蔽了起来,就算宗门之人想要找,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我们。”青年怒声说道。

少年看了看青年的脸色似乎有些生气,连忙改口道:“哦,那就好,总之我一切都听师兄的。”

然而就在这两人即将走出这丛林小路之时,一位青衣少女从天而降,看着这两人道:“君师兄,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看来我得回师门报gào

你们的踪迹了。”

少女一颦一笑之间,犹如仙女一般惹人喜爱,就连那位黑衣少年看到此景都不由得呆了起来。

而这位君师兄却是像没有看到这位少女一般,直冲冲的向前走去,惹得少女直跺脚。

少年见到君师兄没有理会少女,连忙走到少女跟前说道:“见过夜师妹,我告sù

你,你可不要告sù

别人啊,君师兄是要去太清山见老朋友。”

“什么?太清山!”听到太清山这三个字,少女连忙紧张的大呼起来。

但是她的表情却是平静的很快,看了看已经远去的君师兄,大声道:“君临,我可以不告sù

我爹爹,但是这一次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随你。”

君临无意识的说着,他的脚步很快,等少女听到君临的声音之时,君临已走出了丛林间小路,来到了远处的一座山脚之下,依然还是那样犹如漫无目的般的行走。

少女听到君临的声音后,连忙欢喜的御起了飞剑拉着黑衣少年往那处小山处飞去,不一会儿就跟上了君临的脚步。

就这样,三位从南疆出来的魔道修士便走上了去了太清山的道路。

而在这个时候,杨昭与千叶的战斗才是刚刚开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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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雨落,谁与争锋

今日杨昭与千叶的这一战,不管是谁胜利,杨昭必定会闻名于世间。

从道门与佛门之间的利益来讲,也不能让任何人来打扰这场战斗,然而世间之事皆有所奇,尽管有人很期盼这场战斗的开始,依旧是有人想要将这场杨昭与千叶的比斗所阻止开来。

这场战斗还没开始,杨昭与千叶这场战斗的局势就已然变得异常紧张起来,剑与鞘摩擦的声音静若如风,也令杨昭的心情悸落难安,而千叶手中的念珠,也开始转得越来越快,佛音笼罩,让人心生难耐之感。

千叶没有任何动作,杨昭也是如此,丛林中的这块空地没有任何天地气息的变化,但这两人只是相对而视,那产生的气压,也令场中数人微微颤抖起来。

千叶抬起右手立于身前,念珠也是挂在他的右手之上,食指微屈,结了一个不知名的而又让人难知意的手印。

天空之上的风云骤然如雷翻滚,仿佛将要吞噬一切。

杨昭闷哼一声,拔剑而出,势如闪电,顺着随风而来的天地气息,想要脱离对方对于战场之中的控zhì



万千秋叶随着风云之势降落到了杨昭的身前,而那些树叶似乎被千叶手中的念珠所感知,那串念珠似加持了无上佛威,向着树叶之中的杨昭降落开来,又似如无数道无形的风绳,欲将缚束住杨昭。

战斗的气息顿就在这无声的战斗之中,瞬间加升到了极点。

千叶看了杨昭一眼,目光里满是慈悲与怜悯,而杨昭却是立于树叶之中,似乎浑身难得动弹,先前潮红一片的脸颊也已变得苍白一片,眼眸里也开始充满了惊奇与恐惧。

他是从南斗山下来的人,当然带有南斗山这个不可知之地的那些骄傲与自信,即便是对上蓬莱瀛台或许是玉弥宗,他也没有多少敬意。

然而今日在这太清山的山脚之下,他终于遇到了一位来自玉弥宗的僧人,他才终于明白,为何玉弥宗能够独位世间第一大宗,果然也是有几把刷子,在千叶身前,他也终于收起了那无比骄傲的眼神。

这个世间果真是有那么多奇怪的人,自己还曾想要像陆虚与陆吾这样的师祖一般打遍修真界,此时与千叶相对,杨昭不由得感到有些羞愧起来。

在高高的山崖之上,苏念与唐问看着山脚下的这片竹林,也不由得吃惊起来。

只见唐问满是皱眉的对着苏念说道:“师兄,这玉弥宗的和尚怎么才几年不见,竟然愈发的难以对付了,真是令人厌憎到了极点。”

苏念笑了笑没有开口,眼神之中竟是一片轻蔑。

唐问没有理会苏念的目光道:“罢了,就算我与这玉弥宗的和尚所相对,胜负恐怕也不在我这边。”

“有我在此,我怎么能看到师弟被那和尚所欺。”苏念摇了摇头道。

听到苏念说有他在此,唐问却是微嘲一笑,恐怕心中在想着苏念对上千叶也讨不了什么好来。

苏念看着天上飘过的白云,想着山脚下的那位和尚,说道:“千叶与杨昭的这一战,不管谁胜谁负,其实两人都输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好好观察他们出招的弱点,从而在将来对上这两人不至于没有一丝经验,而导致心情紧张。”

唐问却毫不在乎道:“你知dào

我来此不是为了要在将来与这两人有所争斗,而是为了其他事情要来,想来师兄也是如此。”

苏念也很清楚唐问说的是什么,但他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

唐问看了看山脚下还在对峙着的杨昭与千叶,又开口说道:“除了魔道那位不知姓名之人,该到场的都到场了,虽然多了一位杨昭。”

苏念感叹着接着话语道:“其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南疆之人过上些时候也该到场了。”

唐问疑惑的问道:“你是说他,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不可能。”苏念点了点头道:“当年我与他相遇便是在不可能之事中所发生,既然我能与他相遇,那么这次的盛会必然少不了他。”

唐问感叹道:“原来如此,那么该来的终究会来,也不知不该来的是否能够来此。”

苏念笑了笑道:“其实最可怕的还不是南疆那人,你知dào

我前些年行走天下见到了什么吗?”

“什么”唐问问道。

“一位我无法看清修为的人,还有一位是我无法看清脚根的人。”苏念答道。

唐问接着问道:“还有师兄无法看清的人吗?”

“是啊,第一位虽然也是筑基期,但是我总感觉这人像是妖族之人,而且他的修为也绝对不是筑基期,所以我也不知晓这人为何要将自己的修为禁锢道和我等修为相仿的境界。”

苏念有些失落的讲着当年遇到的奇怪之事,虽说过了好些年,但是那些场景依然在他的眼神中漫过。

“那第二位呢?”唐问又问道。

苏念想了想后说道:“第二位感觉比第一位还要可怕,他的身上竟然充满了死寂,那强烈的邪恶气息竟然比魔道大能之士还要强烈,虽然他的功法是如此的纯净无暇,但是为何会有那样的死寂感觉,让人猜不透,看不透。”

唐问又是接着问道:“那师兄你在这两人的手上一共撑住了几招。”

“你没感觉,你的问题简直真是太多了吗?”苏念顿了顿,答道:“罢了,我还是告sù

你事实吧,我在这两人的手中总共撑不住十招,虽然这几年我变得越发强dà

,但是对上这两人,我依旧还是没有多余的信息,能够战胜他们。”

“什么,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强盛之人,那莲花师伯知dào

吗?”想到这里,唐念还是不顾苏念的厌恶问道。

果然,苏念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厌恶之感,虽然藏的很深,但依然还是被唐问所捕捉到。只见苏念将那厌恶的眼神藏了起来后道:“没有,我想自己解决这些疑惑。”

苏念好似害pà

唐问接二连三的提问问题,又抢先开口道:“你是师弟,不要总是开口问问题。”

唐问笑了笑后说道:“你是师兄,本该就有为师弟解答一切的觉悟。”

两人就像是小时候相遇与海外诸岛一般,又开始斗起嘴来。

“你是师弟,千万不要给师兄添麻烦,小心我揍你。”苏念恶狠狠的说道。

唐问也是一脸欠揍的模样,摸了摸自己啊有些肥胖的脸开口说道:“某人揍我千百回,总是提前来对。有本事你来啊,你别以为我是师弟我就怕你啊,你别以为你是师兄也就能如此嚣张。”

“没办法,唉,谁让当初我侥幸胜了你一招,早知dào

当初我还不如当个师弟呢。”苏念说着,似乎想起了当年两人相遇时的情景,随声恨恨起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唐问似乎也想起了当年的那些事,接着说道:“当时之因,今日之果。师兄你就慢慢的享shòu

这一切吧。”

“我操,你竟然比玉弥宗的和尚还要啰嗦,我草,说了这么多你还得瑟起来了,看来几日不收拾你,你竟然还敢蹬鼻子上脸。”说着苏念便抽出了手中的长剑与唐问对视起来。

“哼,谁怕谁。出来混就要想到有还的那一天,嘿嘿,师兄你就绝悟吧。”

唐问说着,也是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只见一把金光闪闪的折扇,从他的手中向着虚空之上飞舞起来。

此剑与这把折扇在修真界中也是大有来头,和千叶手中的那串念珠皆是修真界中从各自长辈手中一代代传至现今的有名之宝。

修真界中有一句话也是从古之时传至如今,正所谓蓬莱一剑,名天问,瀛台一扇,名琅琊,琅琊天问谁传道,不论佛前串珠霞。

此句一出,可见这三宝之威力也不是泛泛之物,当真是修真界中难以得到的至宝。

能得到此三宝,不仅要有大机缘,还要有出身造化之潜力,当然杨昭手中的那把虚无神剑对上此三宝也是丝毫不差,只不过自从陆虚失踪后,再也没有在世间显现过身影罢了。

而杨昭之所以能够将叶元几人手中的飞剑震成碎片,也是源于此剑之功。

当唐问手中的那把折扇在天空之上展现出身影之时,苏念手中的那把天问也是无由而震,欲与此琅琊扇决意高下,接着便见此剑竟是无主而动,从而飞向云霄,一展宏图。

两人之间的战事一触即发,而杨昭与千叶之间的战斗也是激烈到了极点。

丛林中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舞,僧人与道士在林间漫步比斗,到底是谁胜谁负,还是两人皆为败走,即便是那些大能之士看到此景也不敢妄加评判。

谁能猜到这二人最后的结果?

真要是如两败俱伤?

而就在这时,天空之上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此雨低落下的水珠如苍茫之势迸发而至,亦如雪花般透明清澈,仿佛是从天际而来,又从天外而去,也给了场间众人带来了惊震的感觉。

PS:又和远征联系上了,总之远征说的对,我以前确实是更新慢了,这几天天天六千,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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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雨停,随风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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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里风雨密骤,虽说修真者们本身就有避雨护体之功能,但是那些看起来轻飘飘的雨珠,却没有被杨昭与千叶挡在身体之外,也没有在身体之上瞬间蒸发,而是孤然冷傲地自天而降,从而浸体横流。

两人互相对视着彼此,孤零零的站立在瓢泼大雨之下,没有丝毫行动,眼睁睁的看着那密雨落在自己的肩上,不一会儿两人的身上便是湿透一片。

当密雨落下来时,千叶停下了手中转动的念珠,看着杨昭与自己皆是浑身湿透,沉默不语。

林子里也响起了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这声音随树叶一阵摩擦,伴着风行,自然显出凄切的感觉,听上去让人惆怅不已。

秋雨随秋风而沉默,在语境中,这沉默便代表着让人寒颤。

凄厉的声响在人们的耳边回荡,似乎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生动,整个天空都被这凄厉的风雨之声所包围。

霎时,佛音伴随着风雨在杨昭的耳边响起,似乎让他难以捉摸,又似乎归于平静,又在四周复苏,最后在他的身边归寂。

那归寂的佛音仿佛在冷漠地说着四个字:“回头是岸。”

杨昭听着这越来越近的佛音之声,脸上的神情禁不住凝重起来。

千叶手上的念珠随着佛音而动,愈转愈快,果然这道佛音便是因他而起。

而杨昭的眼神在这逐渐逼近的佛音之中,却是依然坚毅,虽说这道佛音有些让人迷茫,也有些让人恐惧,也必须让他要用最慎重的态度来对待,但是他还是将手中的长剑举起,向着千叶身前而去。

杨昭用他的的动作告sù

了千叶,一往无前便难以回头,而他的岸就在那前方的彼岸。

杨昭的动作却是出乎了千叶的预料,但是也没有让他有多大的惊奇,他在杨昭的剑下依然没有丝毫而动,这确实让所有人感到有些想不到。

这确实是让人有些想不到,但至少千叶能够想到,所以他没有动。

不动明王,不动如山,便是如此。

局势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只见长剑破空无声,瞬息之间便来到了千叶的身前。

在杨昭这一简单的剑前,很多人都无法避开,千叶自以为自己足够重视杨昭的这一剑,然而就在这长剑来临之时,他便知dào

他错了,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剑,只是很简单的一剑,居然可怕到了这样的程度。

千叶的神情来不及思索,他的眼球不断猛缩,甚至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而唯一有反应的便是他手中的那串念珠——佛霞。

那只念珠已几乎同样超越时间的概念,感应到了杨昭那一剑的到来,从千叶的手中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千叶的身前。

这佛霞珠果然奇妙,竟能自主的在危险来临之时,挡在了杨昭的长剑之前。

长剑准确无误的击打在了念珠之上,却没有在这佛霞珠上留下任何痕迹。

只因强dà

的冲击力,念珠猛然后退,而杨昭也在这冲击之下退后开来。

念珠挡下长剑,千叶也是随之醒悟过来,此人不愧是玉弥宗新一代弟子中的第一人,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手指而出,于心中默念起了不动明王经文,佛音随着指尖浮动,猛然的向着还在后退的杨昭冲去。

杨昭向后退去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一丝危险即将来临,他将长剑横于身前三尺,剑尖浮动,一道禁制便在身遭周围显现出来。

佛光与紫线互相碰撞,轰的一声巨响,便在两人的周围爆zhà

起来。

无数道天地元气也是随着这声巨响从而在天地之中消散。

杨昭的迅速反应也是让人难以想象,在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当真不作第三人想,似乎也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提着长剑身体骤然前冲,随着爆zhà

而出的烟雾,便又冲到了千叶的身前。

当他冲到千叶身前的时候,身体上含残留着爆zhà

而后的余味。

杨昭一剑便向千叶的身体上挥去,剑势有如惊雷,剑上的紫色光辉也似如天上的太阳。

千叶这个时候也是反应了过来,伸手将串珠召回,配合着从手上发出的不动明王之印,也向着杨昭那猛烈而至的一剑袭来。

剑锋落在真气形成的大手印之上,就像切纸一样,不断划破撕裂,瞬间之内便冲破了佛印的前外,但却无法将此佛印一剑劈开。

随着佛印阻挡住了杨昭前进的脚步,千叶左手佛印又出,在佛印之后的念珠,也是如发出清脆的鸣音一般,猛然而至。

鸣音巨响,如佛音笼罩天地,佛音再响,又像是普渡万物一般梵光闪现,光线又穿透了随风而来的雨珠,伴随着念珠的到来,一次次的照耀在了杨昭的身体之上。

佛印之外的杨昭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噗的一声,便吐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无力的向后退去,直至靠在了身后的树旁。

千叶拥有极高的佛法修为,佛门诸经也早已大彻,面对杨昭那夺命般的攻击,竟然还能将杨昭所击退,果然震惊了在场围观的众人。

时间就被定格在了此处,空气之中也弥漫着血色的气息,随风飘散在了这丛林深处的秋雨之中。

杨昭将口边残留的血迹擦干立起身子,就算千叶竟如此强dà

,但意志坚毅的他又怎么会就此却步?

惊雷响,风云动,杨昭手持虚无神剑,紫色剑qì

犹如冲破九天,雷声过后,剑qì

也是随之而来。

这一道剑qì

飘掠而至,极其迅速,又是那样的凌厉而不可阻挡,剑势而出,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那样的凄狠残意。

面对杨昭那凄狠的一剑,千叶没有动身,依旧是不动明王之势。

剑qì

迸来,击中了不动明王之身,然而让杨昭没有想到的是,这千叶的身体就像是石头一般那样的坚硬,杨昭面色不变,又是数道剑qì

而出,却依然还是像击打到了石头上,没有在千叶的身体上留下丝毫痕迹。

杨昭神情威振,剑势再出,天地气息随着剑qì

蓬勃而至,在极短的时间里,便连续射出数道剑qì

,化为数道紫色光影,想要将这块石头所击穿,可惜的是千叶的法身之上依旧是没有丝毫痕迹,还是那样的佛光普照。

等杨昭剑qì

停留之后,只见一道巨大的不动明王法相竟突兀的显现在了千叶的身后。

剑qì

再如何凌厉,不动明王,不动如山,面对着这般强dà

的屏障,前进的道路依旧是崎岖难行。

当年陆虚凭借此剑可以斩破天下万物之石,杨昭虽然剑法惊人,可惜他依旧不是陆虚,他还没有达到那样的程度。

杨昭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倾啸一声,心里也是一阵静寂难耐,只因那巨大的不动明王法相竟随着千叶的手势做了一个犹如拈花一笑的动作,佛音也是随着这个动作在不动明王的嘴中呼啸而出,震慑千里。

这一声佛音呼啸,场边围观的众人都被声佛音震的有所而动,就连还在山崖之上比斗的苏念与唐问也是被这一声佛音所震,霎时停了下来。

“怎么可能,不动明王,明王不动,这秃驴竟然练就了如此奇功。”两人皆是望着那巨大的法相喃喃不语。

但战斗中最忌讳的便是瞻前顾后,战意不定,杨昭知晓这个道理,他当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所以当这不动明王佛音普照之时,他依然没有停止向千叶的进攻。

千叶身上因有不动明王法相所笼罩,见到杨昭向着自身冲来,自是没有多少恐惧之色,反而还带着点惊喜。

而杨昭神情冷漠,也是显得毫不在意,更是没有烦躁的情绪,而是脚踏七星随而逆行九步,剑还未至,他的身形已然消失在了风雨之中。

等下一刻人们看到杨昭的身形之时,他已然冲击到了千叶的身前。

千叶浑身佛光笼罩,宝气层层,他平静的看着在身前突然出现的杨昭,拈花一指,手印而出,那身后的不动明王亦是将自己的佛印向着杨昭的身上猛然砸了下去。

这看似有些可笑的掌印,却是包含着佛家刚硬无极之理。

轰的一声巨响,那可怕的掌印便砸在了杨昭的身上。

然而杨昭御剑身前,却是早已布置好了层层禁制。

又是一声巨响,只见这可怕的佛印穿透层层禁制与杨昭手中的虚无神剑所相遇。

杨昭脸色苍白,虚无神剑直指天际,数道惊雷便是猛然而出,轰的一声,紫色惊雷阻挡住了那巨大佛印前进的道路。

随着佛印而散,杨昭口中大笑而出:“哈哈,旁门外道,那里比的上我正道这无上正法。”

千叶听到杨昭这句话,紧紧抿着嘴唇,目光坚毅,他虽然也被杨昭这数道惊雷所震惊,但是他无法接受杨昭说出的这一句话。

佛门即便现今昌盛,玉弥宗被认为是天下第一大宗,虽同属正道,但依旧是被正道之人认为是道之旁门。

他开始愤nù

,是为嗔。

不是娇嗔,也不是怒嗔。

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嗔。

须弥之间,他的手指如拈花一般,翘指如兰,相搭似离,形成了一道威力巨大的不动明王之印。

那磅礴而又纯净的气息随着不动明王印指所向,向着杨昭奔去。

但情景依然还是那样,被阻挡在了虚无神剑召唤的紫色惊雷之外。

无声无息之间,风平雨静,所有的人都没有感觉到雨早已停流,皆是被这样的情景所震惊。

杨昭见此机会,左手一指而出,一道恐怖的气息随着指尖而行的细线向着千叶的身体之上袭来。

扑哧一声鸣响,只见千叶那如弥勒般的身体被这条细线所刺穿,而他身后的不动明王法相亦是显现了一个缺口。

千叶看着胸前的那条细线露出了恐惧的神情,他咋么也想不到只是一条细细的线条竟然带着那样毁灭的气息,进而还能将他那不动如山的身体所击穿。

但是他也没有多想,而是将不动明王收回,双手合十,看着杨昭道:“阿弥陀佛,道友好身手,贫僧棋差一招,败得心服口服。”

“大师言之过了,大师这不动明王之身才让小道所震惊,今日我两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也是当不胜不败。”杨昭说着也是向千叶行了一礼。

随即两人便当着众人的面离开了这座小玉清山脚下的这块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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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落一叶而之秋

杨昭与千叶离开那处丛林之后,众人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千叶号称金丹之下第一人,确实是让太虚门众位师兄弟们担心不已,但这一战终究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对于苏念与唐问来说,如果和千叶相对,即便不是手到拈来,但依然是要被千叶所败。

然而让苏念与唐问想不通的是,杨昭竟然与千叶的这一战是如此的轻松,简直让人潇潇无语,但如果让他俩分别跟进杨昭与千叶各自回去的道路时,他们就会发xiàn

,其实这一战并不是那样想象的简单。

回到山上小屋,杨昭摇摇晃晃的推开屋门进入屋内,将手中的长剑随意丢到床上,就像是在扔着一块废铁,而他也是猛然的倒在了床头之上。

原因无他,只是在小屋内的地上留下的丝丝血迹,便说明了杨昭为何如此。

“昭哥哥,你到底怎么了?”小白跟在杨昭的身后,畏缩的三只小尾巴轻盈的点在杨昭的脑袋之上,看着地上残留的斑斑血迹,还有杨昭的嘴角边与手腕上的血痕,她也不由得开始吃惊起来。

杨昭张开双口,眼睛眨了眨,似乎也有喘不过气,随后擦了擦嘴角边的血迹对着小白说道:“没事,我确实是大意了,竟然没有想到那和尚的大手印竟然有如此的暗劲,哼哼,想必千叶此时也是很不好受吧,要不然今日我二人恐怕还真的得要拼个你死我活了。”

“真的如此吗,我看你伤的不清啊。”小白担心的说道。

杨昭愣了愣,摸了摸胸口,自是感觉这里有些凸陷,犹豫了一下便脱下了衣服,果然他的胸口上出现了一层很大的手印,这块手印竟然在他的胸口上留下了一层血红色的暗砂。

小白也看清了杨昭胸口上的那块大手印,雪白的小脸上露出心疼之色,蹙着细细的眉头道:“果真是这样,我以前听兄长说过,佛家手印至刚至阳,尤其是那不动明王之印更是世间少有的强横之法,若不马上消除这块印记的话,恐将留下些后遗之症。”

杨昭摇头笑了笑道:“哼,我怎会怕这区区的旁门外道,好歹咱们也上过南斗山啊,以后做事说话也得大气点。”

说着他便盘起腿,坐起了身子,双手凝聚出了紫色的真元,开始消除起了胸口上的那丝印记。

小白看到杨昭这个样子,脸上心疼之色便也随之消失,笑嘻嘻的看着杨昭道:“我就知dào

昭哥哥是个聪明之人。”

杨昭听到小白的这句话,脸上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径直歪着脑袋道:“我这和聪明有啥关系啊,要说有大智慧,那千叶才真zhèng

是聪明之人。”

小白瞪着眼睛好奇的问道:“他怎么聪明了?”

杨昭神mì

兮兮的看了看外面,放下还在不断逆转真元的双手,小声的对着小白的耳边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小白本来身子就非常敏感,杨昭在她耳边吹的热气让她的身子也有些微软起来,没想到杨昭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也让她的脸上露出了愠怒的神情,接着便泛着眼珠子说道:“哼,昭哥哥你好坏,人家不理你了。”

“呵呵,好啦好啦,咳咳……咳咳……”杨昭的话还没说完,便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

小白看着杨昭一脸痛苦的模样,便知dào

此时当不便打扰他,转过身子道:“昭哥哥,你先好好治疗一下自己胸口上的伤痕,我在外面坐着就行。”

“嗯。”杨昭也知dào

此时是紧要关头,便随着小白的话认真运功起来。

天才往往与理论结合在一起,他们只负责解决提出问题的答案,却不肯验证答案,但不管怎样证明,他们的答案依旧是最标准的,所以杨昭能够说明千叶非常聪慧,当真是为大智慧之人。

千叶被称为大智慧之人,当然是有其理,本就是玉弥宗新一代弟子中的第一人,而且还是被称为修真界中金丹之下第一人,不管今日与杨昭的这一战谁胜谁负,他依旧是那个高傲而聪慧的人,虽说他自己承认自己棋差一招。

其实他也并没有败,最多只是两败俱伤罢了。

千叶回到了玉弥宗驻地的那处大殿内,胸口被杨昭一指之力穿透的那处伤口鲜血直流,虽说只是一个细而微至的伤口,但血水依然制止不住,就像是要流尽一般。

广义看着千叶胸口上的那处细洞,脸色微变,猛然用手贴在那洞口之上,才将这血水直流的洞口所凝住。

“今日一战,你觉得怎样?”广义看着闭着双目的千叶,皱着眉头问道。

“这世间果真是有大智慧之人,我与那杨昭皆是不胜不败。”千叶依然闭着双目说道。

广义摇了摇头道:“如何不胜不败?”

“不胜不败便是不胜不败。”千叶睁开双目道:“所以我才说杨昭也是位大智慧之人。”

广义听懂了千叶所说的意思,但是他却无法理解,也是根本想象不到,明明千叶伤的如此之重,为何还要说明自己与对方是不胜不败呢?

千叶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多加解释,只因为他清楚,杨昭与他一样,皆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如果真要拼个你死我活的话,胜负还真是难以预料。

当然这个胜负在人们的眼中也是极好,不胜不败,谁的面子也是没有落下。

想了想千叶又是紧闭上了双目,开始缓缓地治疗起了这次大战身体上所受的伤,虽然这个伤口很小,小的微不可知,小的让人难以察觉。

其实当杨昭与千叶各自回到各自的住所之后,苏念与唐问互相探讨了一番,也是看清了这场大战的胜负。

“这哪里是什么谁胜谁负,唉功亏一篑啊,早知dào

我也要去那里与杨昭还有那秃驴好好比试一番。”苏念垂头丧气的说着,他手中的那把天问剑也随着苏念的心情,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呵呵,师兄的心情我能理解,只不过怕就怕师兄奈何不了这秃驴与杨昭一根毫毛,还浑身惹上一身骚。”唐问扇子一摆,挺着圆圆的肚子,那欠揍的模样,果真是让人气愤不已。

苏念看着唐问那一脸包子的样子,卷起拳头却又放了下去道:“哼,你也别得yì

,难道这一战出现了这样一个结果你的心里也能好受的起来?”

若是按照他俩想象的结果发展,杨昭与那千叶绝对是生死一战,可能想到竟然会出现了这样的结果,只是点到为止,虽然杨昭与千叶都受了很重的伤,但效果根本就与两人想象的结果有所不同。

按照苏念与唐问心中所想,杨昭与千叶两人不仅是不死不休,而他们的师门也是为此而关系紧张起来,而且杨昭去了南斗山一事能瞒得了那些小门小派,但是对于蓬莱还有瀛台来说,这件事若想知dào

,依旧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就连玉弥宗也对此事有所了解。

可是杨昭与千叶竟然点到为止,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唐问还在边上冷嘲热讽,便让想要看一场好戏的苏念有些酸腐气愤起来。

“原来还能这样比斗!”

唐问把玩着手中的玉扇,倚靠在山崖的巨石之上,细细的打量着刚刚才下过一场秋雨的天空,觉得这世间之事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苏念静了静自己的心情,便有些好笑的道:“唐胖子那你以为这杨昭和千叶该怎样比斗,真要斗个你死我活的话,恐怕还真是不太可能,毕竟这两人可都是有大智慧之人,可见我真是有些愚蠢了。”

“找揍是不,你忘了当年的那些事儿了?每次你一叫我胖子,我就会狠狠的揍了你一顿。”唐问气呼呼的说道。

苏念大笑道:“哈哈,就凭你这模样,不让人叫你胖子,难道还要让人叫你瘦子吗?”

“凭什么不行,我就愿意了。”唐问摆了摆自己那肥胖的身体,一脸猪哥的样子看着苏念道。

“我说不行就不行,活该吃这么胖,每次都要让你少吃一点,还吃这么胖,这能怨得了我。”

“卧槽,我全家十几代都是这样,这是遗传,这也能怨得了我,话说每次不是你非要我吃这么多,哪有说过让我少吃一点,哼,看来你还真是居心**啊。”

“哼,算了,你还真是聪明,就算居心**怎么着,找揍你也打不过我,唉,这个世间有挑zhàn

的人也就只剩下杨昭还有千叶与那魔道的混蛋了,当然那两个奇怪的人不算,你呢,我看还是免了。”

苏念握着手中的长剑,用着嘲讽的目光看了看唐问,心里也是再偷偷的笑了起来,暗自赞叹每次和唐问吵嘴都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当然某些背背的事情还是免了。

唐问看着苏念那嘲讽的目光,脸上也是一笑,赖皮的摇着扇子道:“哼,罢了,本帅哥也不和你一般见识。”

落一叶而知秋,虽然没有达到各自的目的,但是经此一战,两人也和千叶与杨昭一般,发xiàn

了自身的不足之处。

若能回去好好修liàn

一番,堪破生死之境,虽可能不会直入金丹大道,但依然还会有所而得,。

是以,两人也是没有再多加讽刺挖苦对方,而是相互看了一眼,便离山崖,往各自的驻地而去。

PS:唉胸口疼得厉害,又是下午才睡醒,今日也不知能不能完成两更,尽lì

吧,大不了下一更两千党走起,虽然我很少更过两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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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通一层而万事行

到了第二日,伴随着众人之口,杨昭与千叶的那一战也传遍了整个太清山,几乎所有已至太清山的正道门派,都对此事有了一个很好的了解。

杨昭与千叶大战了一场之后,杨昭也确实低调到了极点,几乎就没有出过这座小屋的木门,而千叶也是非常让人奇怪,同杨昭一样,也没有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出现过,两人就像是共同消失了一般。

但是在有心人的眼里,便也清楚的知dào

了这到底是个怎么一回事儿。

虽说如此,但苏念与唐问两人也是在杨昭与千叶大战了一场之后,回到驻地闭起关来,这可就让很多人大吃一惊了。

毕竟杨昭与千叶这两位很有可能都彼此受了重伤,但苏念与唐问可根本没有挑zhàn

过杨昭与千叶,怎么也开始闭门不出了呢?

思来想去众人便将苏念与唐问闭关的事情,认为是这两人看到杨昭与千叶互相大战了一场,心中有些难耐便也开始战斗了起来,恐怕也是受了不小的伤。

虽说众人这一猜想猜的有些八九不离十,但却依旧不会想到,其实是苏念与唐问看到杨昭二人之间的那场大战心中有所而悟,是以便开始各自闭起关来,而杨昭与千叶虽说也是受了不小的伤,但也同样是有所而悟,是以才会大门不出,整天在各自的住处认真思考起来。

杨昭在自己的小屋内想了很多事情,和林元等人的交战,还有与千叶的生死之争,尤其是后者,带来的一系列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必须要花些时日仔细揣摩。

这一想便想了好些时日,才将一些问题想的清楚透彻,也得到了一些结论。

首先,也是最不需yào

怀疑的是,他的剑法依然能够雄立于世间之上,除去紫霄神雷剑诀带来的威力,最大的原因便是手中的那把虚无神剑能够与千叶的念珠所相抗衡,当然这也只不过是外力罢了。

接下来便是紫虚黄庭真经的修liàn

情景了,若是他当初没有修liàn

那真经上所附带的五雷正法,他的身体也不会犹如巨石那般的坚硬,恐怕早已在不动明王的掌印之下,被轰击成了飞灰烟灭,而且若无那五雷正法,他也不可能一指而出便将千叶的身体穿了个细洞。

真所谓正道五雷,可说得上是世间少有的强悍功法,阐截五雷,这五雷正法给杨昭带来的当然不只是实力上的变化,就连他的身体丹田甚至是经脉,都被这五雷正法所改造。

当然最重yào

的是,还是那在南斗山上所领悟的禁制之法,这才是这场大战对杨昭最有所帮zhù

的助力了。

若没有修liàn

这禁制之法,恐怕杨昭就算再修liàn

这五雷正法,也无法穿透千叶的身躯,这禁制之法给他带来的助力便是神识之上的变化,数条细线在虚空之中迸发而出,再配合着那五雷正法,带来的破坏力,那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

但是,还有一件事,却也足以让他的心头开始不安起来。

先是身躯被强化在先,再是神识被强化在后,若无在爬行南斗山时将自身的真元所压缩,恐怕那五雷正法只是小小的一击,便足以让杨昭的真元所抽空,可见这真元的压缩对他来讲也是非常关键的一件事情。

虽然压缩真元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但对这种事情而言,杨昭已经是有所麻木,似乎那种全无压力,一身轻松的事情已经和他无缘,即便没有千叶,也会有其他强dà

的人向他挑zhàn



若真的想要有一个轻松的生活,那就必须将压在自身上的桎梏一一打破,而这种事情又是那样的遥遥无期。

杨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盘坐在床上,手指结成法印,丹田内的真元便是无由自主的压缩起来。

所谓无穷尽也,便是如此,即便将真元压缩到了极点,修为精进之时,那压缩的真元依旧会不由自主的膨胀开来,然后又是接着压缩,直至压缩到了无法压缩之步,杨昭才会停下这一残酷的修liàn



而后,指尖凌空,如长剑般直刺天地,一点虚空先至,而后迸发如龙。

但他又怎会随意的将手指凌驾于虚空之上?

为了强行逆转这五雷正法,杨昭将禁制之法与此结合,在神识之海中多加演练,为此他付出了极为艰辛的努力,神识与体力皆是有所损耗,但也没有让他昏厥,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随着演练的次数越来越多,强行调动神识之力的运用也是越来越多,他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咽喉深处也变得极为干涩,耳中嗡鸣作响,丹田与识海之中的痛苦也是更加难耐。

所以他指尖凌空,如刺入胸口一般,就像有无数把锋利的剑芒,在这座密不透风的小屋内,将这座小屋横刺穿插,戳出了无数个细微的洞口,但是那些洞口微不可查,几乎让人无法用双目所看清,除非是在自己的身上留下这样的洞口。

接着杨昭便在这极为艰辛的修liàn

之下昏厥了过去。

若是有对禁制之道有极为研究的人,看到这些由虚空之中随意形成的细线而穿透的小洞,恐怕便会有所吃惊的想法,就像当初醉剑仙初次看到杨昭运用正法五雷之时那样,虽说那个洞口比这些小洞要大上很多,而且还附带上了禁制之力,但两者之间的性质也是有所相同。

所谓禁制,当是由神念所出,以真气为介质,以世间万法为规则,后修得道之正理,方能化入天地而形成寰宇般之威力。

若是平时,杨昭当不会透支潜力而修liàn

这有所损耗的禁制之法,但微妙之下,或许是感觉到压力有所而至,他几乎将自己的精神全部尽数于指尖,数条细线而出,便等于拼尽全力,猛然挥出数剑,对神识真元之力的严苛,也运用到了极点。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杨昭在昏厥之时,也终于找到了他所需yào

的那一点微妙的感觉。

这就是杨昭这几日思索,所得到的最大的收获。

一点通,全面通,杨昭那损耗的神识与丹田,也在紫虚黄庭真经所发出的光辉之下,自主的修复了起来,他的实力也开始渐渐提升,等他醒来之时,他的修为已然到了筑基之巅峰,离那金丹大道也只剩下了最后一层的屏障。

机缘便是如此,以气机从而引发而出,乃是修真之士所能感应到,最直接最微妙的一个反应。

在修真界中这个气机便代表着一个人的机缘、运气,天地之间若无大运气之人终身都无法在直入那层金丹大道,若直入金丹,元婴之期便也不远矣,不出意wài

化身合体之境也是妙手可得,当然最后一层的大乘之境,终究会将无法穿透樊笼的人所封死。

便如杨昭这样,感应发xiàn

与气机所向合,才能察觉到这最微妙的气机变化,这也是他能够修liàn

如此之快的最佳原因。

而像千叶与苏念、唐问这几人也皆是有大毅力、大机缘之人,是以他们也触摸到了那层气机。

这几人与杨昭一样,若修为尚浅之时尚不觉得,但若直入金丹之后,万般法门皆为一通,这种气机所带来的变化就将被无限的放大,从而远远将同时修liàn

的师兄弟们所抛弃,直至更远。

是以,等杨昭醒来之后,千叶、苏念与唐问这三人皆是如同杨昭那样将自身的修为提升到了极点,只剩下了一层屏障,便能突pò

到了金丹之期。

确晓了通窍的重yào

性,若是再无法进阶到金丹期,那边只能堪破生死,从而行走天下,这便是为——生死关。

痛则不通,通则不痛,是为生死关,这就是亘古流传颠扑不灭的真理之所在。

这四人这次彻悟无法突pò

至金丹期,便也只能通过生死关这一方式从而达至机缘之牵引,在百年之内进入那无上的金丹大道。

…………

…………

PS:今天就到这里了,时间恐怕跟不上,本来说努力更到三千字的,唉老爹一直让关机,没办法,先写到这里了。

…………

我擦,连章节数字都忘了写了,真是晕过头了,看来我真是太着急了,马上修改。

第二十五章秋雨之中来了几位奇怪的人

穿越修真界,来到太虚门,进入南斗山,又见到陆吾与清音,终于知晓了一些事情,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认真修行,虽说只是一点而通,这对于杨昭来说已然是一个很幸运的事情了,毕竟还是有很多人一生都没有去过南斗山,即便是活了几千岁的大能之士。

杨昭接着便跟随师尊去参加那太清盟会,如今想来,这必然是陆吾亲自定下的结果。

来到了太清山,他又遇到了几次考验,甚至还经lì

了一次折磨,最终与那金丹大道也只剩下了一步之遥,怎么看都是所谓气机与精神的意志体现。

今日太清山依旧是雷雨磅礴。

杨昭站立在峰顶崖畔,他似乎感觉到了自身与以前有所不同,但到底是如何不同,他也说不清楚。

他甚至感觉到了天地元气就像是大海一般,而他就是这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虽然渺小,但却又稳健的在大海中遨游,不管风浪多大,依旧不会翻驳,甚至还能越去越远,逐渐消失在这无形的大海之中,直至到达彼岸。

杨昭能感觉到这无形的海洋,只不过这一点他没有告sù

任何人,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修真天赋竟然如此的强dà

,就连小白也是为此而吃惊不已,虽说这有可能也是一场意wài



不管怎么说,杨昭此时在磅礴大雨之下感受到的一切,虽然并不代表他的实力有多么的强dà

,但依旧可以预兆到他究竟在修真的这条道路上能够走到哪一步,这种意思现今也唯有杨昭与小白才知晓。

小白卧在杨昭的怀中,静静的看着他,忽然开口说道:“昭哥哥的神识之力真是太让人惊奇了。”

杨昭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稍许疑惑,即便他能够感受到这一切,但他还是一直认为自己的神识之海能够感受到这一切的原因,其实是与紫虚黄庭真经有着很大的关系,就像自己在昏迷之后,紫虚黄庭真经能够自主的修复自己那受损的丹田与识海那样,让人说之不清,道不知明。

想了想后,杨昭摸了摸小白的小尾巴,手掌与尾巴之间尽是雨水,不知为何,他总是能够在此时感受到小白心中深处的那道不安。

随即他便笑着说道:“何必想那么多让人无法解决疑惑的事情,你的小脑袋又怎么能装得下呢?”

小白嫣然一笑,用自己的小脑袋蹭了蹭杨昭的手,似如撒娇一般道:“只有在昭哥哥的怀抱里,人家才能不会想着其他事情呢,人家宁愿装的笨笨的,这些事情怎样都无所谓哦。”

杨昭笑了笑后抬头望天,长剑握于手中,紫色光晕一散,暴雨顿时打湿了他的身体。

天空中乌云翻滚挤压,黑云之后依旧还是黑云,无数雨水从黑云之中倾泻而下,看上去就像是无数条远古的玄蛇在互相撕咬一般,疯狂的打闹起来。

忽然间,一道极粗而又笔直的闪电毫无征兆,在太清山的天空上,自南向北横穿了整个虚空,瞬间撕裂了还在翻滚不安的云雨。

雷声亦是瞬间而至,在小玉清峰的上空炸响。

“轰”的一声雷鸣,不知是雷电的威力,还是发生了其他的事情,天空上的云雨陡然波动起来,闪电也无差别的击中了太清山上的巨石,碎石四处溅散,雨水随着碎石而落在地上,似乎整个太清山都随着摇晃起来。

杨昭低着头望向了四处飞溅的碎石,看着还在四处漂浮着的雨珠,忽然开口说道:“大自然的风景才是最可怕的一幕。”

小白蹭了蹭杨昭的胸口,将身上的雨水擦去,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似乎也赞成着杨昭认为的道理。

那道恐怖的闪电过后,天穹似乎正式开始发怒起来,一道道闪电接踵而至,把原来黑压压的太清山,照耀的无比苍白,沉闷的雷声似乎没有一点儿停歇之意,连绵炸响,仿佛不想给人们丝毫喘息之机。

杨昭感受着暴雨击打下的一切,神识之海也是在飘然无声之中,向着四周弥漫而去,直至到了无法再前进一步的尽头,也才慢慢的收了回来。

持剑望天,他也听不见自己再说着什么,只因为雷声太响,在这狂暴的雷雨之下,仿佛所有的声音皆是消失无存。

杨昭喃喃自语,望着身后的山间小路道:“有朋友来了。”

小白在杨昭的嘴角边听到了这句话,也转过头向山间的小路看去,但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而杨昭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抬步向山下走去。

秋风中的暴雨,却不像盛夏之时那般,来的粗暴突兀,去的干净利落,而是依旧再摧残着万物的一切。

此时山间小道上的巨石皆碎,就连一些巨树也被劈成了两半,倒在了路上,看上去十分凄惨,天穹上的雷电,竟然会造成这样的破坏之景,此修真界中自然而形成的力量由此可见一般。

果然不出杨昭的所料,确实是有朋友来了,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来了三个人,而不是像他所猜想的那样只有千叶一人前来,这让他稍感轻松的心情,又变得有些疑惑起来。

雨水渐多,不代表就有人欢喜,虽说瀛台与蓬莱本就在海水之中,但这样的瓢泼大雨,也是让苏念与唐问两人感到心烦,而千叶却是常年生活在西土之地,很少见过这样的磅薄大雨,或许也只有他才会在这样的雨水之中露出好的心情。

唐问擦了擦脸上的雨珠,看着不断左右四看的千叶,便有些唉声叹气道:“千叶师兄果然是好性格,这样的雨,在下从小至今,已然见过了几千次了,本来我还想将护罩放开,但是看到你和苏师兄皆是如此,真是讨厌死了。”

说着唐问便凝聚真气,将身上的雨水所烘干,便又跟随着千叶与苏念的脚步往山顶而去。

这唐问果真和他那肥胖憨厚的面容一样,是一个心直口快之人,若是别人出了这样的情况,想是这样想的,但这话恐怕还真说不出口。

“唐胖子,我说你能不能快点,难道你今天没吃饭吗?”

苏念听到身后唐问发的牢骚,又看了看身边满不在乎的千叶,竟而怒由心生,对着身后的唐问一阵怒斥,想来他也是很不喜欢这场雨的。

唐问也是怒由心生,大怒道:“哼,本天才为了家族的传承,从今天起,咱就开始减肥了,再也不吃那凡俗之物了,所以我还真就是没吃饭呢。”

苏念微微一怔,回头望着还在喘息着的唐问,自是罢了摆手嘲讽道:“哎呦,唐胖子开始转性子了,我可真没看出来啊,给师兄说说,你如今又看上了哪位师妹了。”

唐问也是对着苏念微嘲道:“你以为谁都像你那般**不如,十岁看师妹洗澡,十三岁偷师姐换下的衣物,等等事例皆是骇人听闻啊,说起来过了那么多年了,也不知你到底有没有搞定你那小师妹和大师姐。”

苏念摇了摇头道:“哈哈,是吗?我可听说,你家老祖自你三岁起就给你订了娃娃亲呢,想想也是数千年来一脉单传,你家老祖可是早就盼着你能给他再添个后人呢。”

“哼,你别瞎说。”虽然唐问看起来没有一丝羞愧之色,仿佛这件事本就是虚拟之事,但从他紧张的握着手,而且还有些低着头的样子来看,仿佛这件事还真有其事。

苏念看着唐问无奈的样子,也知dào

有些过火,只得拍了拍唐问那肥胖的肩膀道:“师弟,有些事儿吧,我懂得。但你也不能如那女儿家家般脸薄吧。”

唐问听到苏念这样说他,也是有些底气不足,只得轻声辩解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坐拥三妻四妾,左拢右抱,唉真是命苦啊。”

就在这俩位还在互相拌嘴的时候,千叶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快速的登上了小玉清峰顶,来到了杨昭的身前。

杨昭也听到了那两人的对话,自是有些好笑的对着千叶说道:“大师别来无恙,不知那两位师兄是哪门哪派之人?”

“阿弥陀佛。”千叶向着杨昭打了一个佛号道:“那两位师弟,一位手持长剑之人名为苏念,乃蓬莱岛岛主之子,而另外一位名为唐问,却是那瀛台岛岛主之子。”

“哦,原来是这两位师兄,师弟早已有所耳闻,只可惜总是无缘一见,今日一见当真是人如其名。”

杨昭说完后又笑着对千叶问道:“也不知今日几位师兄来此有何要事?”

千叶还没说话,只见以肥胖之人接着杨昭的话语道:“哪里有什么要事,早知dào

我就不来了,真是郁闷死我了。”

杨昭看了看来人一眼,便知此人便是那瀛台岛的唐问,而他身边的那人便是苏念,自是向着此二人行了一礼道:“哈哈,唐师兄果真是心直口快之人,让小弟一阵佩服。”

“哪里,哪里,我自小便是如此,咦,敢问你这灵宠可是青冥山的雪狐?”唐问本自是自嘲之语,但看到杨昭怀中的小白,自是惊讶起来。

而他的这一声雪狐,也是惊讶住了苏念与千叶,众人皆是用着奇异的目光,盯着杨昭怀中的小白猛看起来。

杨昭看着苏念几人的目光,也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几位师兄,难道这雪狐还有什么可惊讶的吗?”

“可不是,杨师弟好机缘,本就有如此之修为,若是再加上你这怀中的灵宠,我等若是如千叶师兄一样和你再来一战,恐怕也是奈何不得师弟一分。”唐问看了看众人的脸色解释道。

千叶也是手中念珠一转道:“阿弥陀佛,确实如此。”

然而苏念却是看到杨昭怀中的小白,自是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但是这股气息在那里见过,他却怎么也是想不起来,就像是凭空在脑海中出现一般。

众人在奇怪之中言明奇怪之事,这场暴雨也在此时此刻平静了下来。

……

……

PS:也不知dào

今晚还能不能来得及更新第二章,还是慢慢努力吧,唉。

明天就是周五了,心情好紧张,快一个月没推荐了——求推荐,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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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有人至,当不安

霎时间,万里晴空无雨,一向乐天性格的胖子唐问的心里也总算是开心起来,终于将那些湿漉漉的感觉从心中的每个角落逼迫而出。

杨昭先前听到这位师兄的谈话,想着苏念对于他的嘲讽,虽说此人善于伪装,但那憨厚的面庞不管怎么看,都让人不禁觉得好生悲伤,而且还带着几丝可笑。

便在这时,有风自南方而来,吹的树叶哗哗哗的作响,又乱了刚停了雨残留下来的水珠,绕着天空,不断飞舞而来。

苏念站立在一处巨石之上,手里握着长剑,被天空上忽然袭来的飓风吹的眯起了眼睛,也是有些喜悦的说道:“看样子,这场雨终于要停了。”

可是这位苏师兄的语声刚落,雨声又是骤起。

这次从天而来的却是淅淅沥沥的雨点儿,从天空中堕下,与刚才那样的瓢泼大雨也是有所不同。

“哈哈,苏师兄,你这乌鸦嘴也真是厉害,看来以后你的话我只能反着来听了。”唐问好生不满道。

苏念却是没有理会唐问的嘲讽,而是大声说道:“暴雨才刚去,细语却顺来,看来修真界不久后当有大事而发生啊。”

杨昭听到这两人的拌嘴,却是感到有些好笑,难道这下雨还能与将来的事情扯上关系?

然后他看着一直望南不语的千叶,问道:“千叶师兄,不知你怎么看?”

“有风自南疆而来,或许苏师弟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千叶盯着南方的天空,把玩着手中的念珠喃喃自语,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却又紧皱着眉头。

杨昭微怔,虽然他明白这两人的意思是什么,但是还是觉得有些可笑,难道这两人都有神棍的潜力?随后摸了摸小白的头,却是看到小白也是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观点,杨昭自是在心中想到,看来小白和自己皆是认为此二人能够成为神棍。

唐问在几人沉默的时候,插话说道:“什么道理?我可不这么认为。”

“哦,唐师兄有何见解。”杨昭好奇的问道。

唐问惦着憨厚的脑袋,挑眉嘲讽道:“我一直不明白,像我等正道之人若无法做到事物羁身,又怎能代表着各自门派行走天下。”

杨昭想着南斗山上的陆吾,又想了想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陆虚,忽然觉得山崖袭来的秋风有些寒冷,对唐问顿时生出许多同情。

“南风渐至,自然有理。”苏念感叹的说道。

千叶与杨昭同时抬起头来,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就算是南风渐至,与这什么事无羁绊有关系吗?杨昭想了想后道:“苏师兄,你的心乱了。”

“或许吧,只因有朋将自远方而来,我不知是否该如何乐乎?”苏念看着南方的天空沉默不语,随后又笑着嘲讽道:“有些事情我们只能被动的担心,却没法去管,只能沉默的看着它发展,这可真让人难以舒心。”

千叶若有所思,将手中的念珠转得更快,唐问若有所思,也是将身上的雨水全数蒸发,而杨昭若有所思,只得将怀中的小白抱的更紧起来。

山崖上一片沉默,没有语声,只有雨声,当然也还夹杂着风声。

而就在这时,太清峰外又响起了人们的喧杂之声,想来便是一些偏远的门派为了参加除魔盟会,也已然到来。

“算算时日,除魔盟会也只剩下三天就开始了,也不知dào

还有没有门派无法按时前来?”唐问摇着扇子道。

杨昭看着唐问在细雨淋漓之时,摇着一把折扇,自是感觉有些好笑,但是仔细一看,却发xiàn

那即将滴落到唐问身上的雨水,却还在没有滴下来之时,便已然被折扇所扇走,自是感觉暗暗惊奇,看来这把扇子也不是普通之物。

想想也是,堂堂瀛台岛的少主又怎会在手上拿着一把简单的扇子?但这话杨昭也不好开口相问,只得沉默的听着唐问自言自语起来。

苏念却是接着唐问的问话道:“当然有,雁羽、赤城、天都与落凤四派皆以被灭门,而且四派上下全被杀得是干干净净,连一只狗都没有逃出来。”

“狗都没有逃出来,师兄你说的也太可怕了,难道当初你在现场?”唐问又接着问道。

“哼,我当然不在现场,只不过这是听其他门派的弟子告sù

我的。”苏念想了想道:“其实我也是想不通,为何连只狗都逃不出来呢?”

“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千叶打了一声佛号道。

杨昭也是觉得有些好笑,自是问着千叶道:“大师,你有何解?”

千叶有些悲伤的说道:“这四派当年残杀魔道无数,也是全派灭门了之,如今遭遇报应,也是因果轮回罢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可能连只狗都逃不出来。”唐问也是有些可笑的说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可真是一点儿也不错,想到这里,顿时众人皆是又开始沉默起来。

……

……

南疆这时却是一点儿风雨也不见,万里长空,在阳光猛烈的照映下,倒是一片而红。

“我的天,真是热死我了,君师兄,我们能不能御剑飞行啊。”

少女的声音婉转而来,让人怜爱不已,然而在前面带路的那位君师兄却是丝毫不顾少女的哀求之色,依然自顾在的往北方而去。

少女身前的那位少年倒是非常怜惜的说道:“夜师姐,师兄的规矩便是如此,我想等咱们出了这南疆之地,想来便也可以乘坐飞舟往那太清山而去。”

“哼,我看这君临真是脑袋锈住了,若是我父亲不同意他去太清山的话,又怎么可能让我跟着你们。”

少女说话的声音自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明显是想让前面的君临所听到,好表达自己对他强烈不满的意味。

然而君临却是丝毫不理这少女的话,而是大声说道:“夜小忧,即便是师尊知dào

又有何妨。”

说着君临便从怀中掏出一座飞舟,少女看着这座飞舟,她的眼眸里不再如当初那般冷傲,而是带着几分欢喜与羞容。

这少女表情的变化,果真是怯弱而又怜惜,似乎比仙女还要美丽。

……

……

就这样南疆的那位与苏念相识之人也踏上了即将到达太虚峰的路上。

苏念仿佛也是心有所感,口中喃喃自语道:“他似乎要来了。”

“谁?”唐问问道。

“他就是他。”苏念闭着双目道。

杨昭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念与唐问互相猜着哑谜,自是插口道:“苏师兄,你说的到底是谁啊。”

“南疆的那位。”千叶抢先一步道。

等千叶说完之后,苏念自是吃惊的看着千叶,随后便开始沉默起来,他自以为也只有自己与那南疆之人所相识,没想到千叶也与那位相识,这可真是让他大吃一惊。

而千叶却是毫不在乎的说道:“我等还是多加准bèi

,南疆的那位即将要来,肯定是要先来找我们。”

杨昭自然不太相信这几人的对话,但是他又不得不信,虽然他与那南疆之人从未相识,但这人恐怕也是有些实力,否则又怎会让苏念与千叶互相吃惊呢?

其实这南疆之人便是君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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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悬崖上空的悟道会

杨昭自是认为那南疆之人至此与他无关,而唐问也是这样认为。

是以在无聊之下,唐问摇着折扇,走到悬崖峭壁边,看着苏念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转头看着仿佛永远在沉默中的千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与那南疆之人不熟,但是他又为何要找上我,师兄你们多虑了,或许那南疆之人根本就没有走出南疆。”

听到唐问如此说道,杨昭自是抬起了头,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道:“唐师兄言之有理,若与苏师兄、千叶大师那般,稍有风吹草动便人心惶惶,我辈之人又岂能这般行事?”

苏念与千叶皆是赞赏的看了杨昭一眼,齐声说道:“当然不能。”

唐问缓缓摇起折扇,残雨自蓝衣表面划过,落在地上,不沾有一点儿风雨,自是看着悬崖那头道:“我等皆为名门正派之人,当作光明正大之事,然而问题在于,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这样一比较的话,我们还是比较吃亏的。”

说完这句话,他迈过身前的那块巨石,面无表情的顺着悬崖边走去。

悬崖极为狭窄,因为一直下雨的缘故,更加让人感觉到此悬崖的惊心,就仿佛半个身子横悬在天穹上的一道天然横梁,把天地之间截为两半。

而悬崖面对半空之中的那面显得极为陡峭,灰面的峭壁上东一处西一处也生长着乱纷纷的杂草,虽说让人难以攀岩,更没有什么道路可走,想要下去的话十分困难。

但是对于修真者而言,这也不过是极为简单之事。

片刻之间,唐问便踏着折扇立于半空之中,行过了数百丈距离,望向悬崖那头的几人传音道:“一山当比一山高,即便魔高一丈,我等也当要踏过这数丈之远。”

千叶也从先前惘然神思中惊醒,强下一步对着唐问说道:“阿弥陀佛,师弟也是大智慧之人,道理精湛,贫僧为之佩服。”

苏念面色微沉,他本也是对魔道来袭之事感到纠结惘然,但当唐问说出这句话后,他的脑海中也顿时清明了过来,御剑飞行,与唐问一样皆是飞出数百丈之远。

而只有杨昭一人对此事毫无关心,他依旧沉默于天地之中,感受着天地元气的变化,若是让这几人知晓,绝对是会愤nù

而不知如何言语。

小白看着他的神情,也是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只是感受到了身上传来的丝丝暖意,便没有要说什么,只得乖乖的依偎在杨昭的怀抱之中,对着他撒起娇来。

哪怕是那些对于正邪之间最不虔诚的正道中人对于魔道来袭一事,也是极为关心,然而让众人根本想不到的是杨昭本身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又怎么会理得清正道与魔道之间的争斗呢?

于是众人之间的对话对于杨昭而言就像是在对牛弹琴,最后终究是会变成无奈的惆怅与纠结。

在杨昭看来,如果不懂得这些事情,那还不如不想,不知如何言语,也不知如何思考,所以他便开始沉默。

但在别人的眼中,他这一沉默就像是明白了万物之事一般,那样的深沉。

杨昭也跟随着千叶等人的脚步,御剑飞行于悬崖之上,直到开不清悬崖的尽头,最终才没有了动作。

远山之外,一片晴朗,没有了太清山上的细雨绵绵,给人带来了一阵舒心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对于几人来说,却是很好的感悟。

就在先前一刻,杨昭还感觉到天地之中带来沉寂的气息,以他的境界,按道理来说根本不可能感受到如此之遥远的气息,然而那抹气息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识海之中,但现在他却又感觉到了一股畅快的感觉。

这便说明,不是他感觉到了这些气息,而是这些气息从天地茫茫之中,主动找到了他。

杨昭便没有了任何动作,千叶几人也是像杨昭这般停留在了半空之中,都开始主动地感觉起了这些天地气息所给自心带来的变化。

众人皆是毫不犹豫地蹲坐在自己的飞行法器上开始闭目神思起来,千叶坐于一叶袈裟,而唐问却是坐在一面巨大的扇子上,唯有杨昭与苏念皆是剑修,只得坐在自己的长剑之上。

随着众人精神之力的集中,识海内神识之力的缓释,那些天地之中自远而来的气息,却又像是在咫尺之间,那样的清晰可见,那样的清楚而闻。

这股气息犹如狂风剧烈般轻轻的洒落在众人的心怀,却又像是在无声之中,瞬间占据了众人那满片空荡荡的神识之海。

众人就这样感悟着天地气息的变化,这股气息并不霸道,而是如温柔细语那般沁人心魂,就连小白也被这温柔的气息所感悟,也是如杨昭那般,坐于他的身后,感受着这股气息所带来的一切。

一念天地之间,仿佛又像是在永远。

众人闭着双目,静静的感受着这股气息所带来的一切,忽然间明光一掠而至,众人的识海之中骤然间显现出了很多的画面,那是什么,众人不得而知,就像是突兀一般随风而来,接着又随风而去,迅速的湮灭在了众人的神识之海中,让人难以忘怀,仿佛一切已然重现于数世之中。

皆是化外之人,众人早已耐得住寂寞,不知过了多久,几人醒悟过来时,天色依然渐渐黑了下来,傍晚的余晖照耀在他们的身上,显得精光耀眼。

杨昭沉默的看着天空好长时间,仿佛明白了一些事情,也坚定了一些事情,忽然开口对着众人说道:“不知几位师兄,可曾感受到那股气息没有?”

夕阳的余晖越来越加耀眼,众人皆是点了点头,听到他的问题,眉头缓缓骤起,只有千叶手持念珠道:“一朝破万法,吾道之期不远矣。”

“哈哈哈哈,吾道之期不远矣!”苏念也是紧跟其后,像着疯子般大笑起来。

“就这么简单?”杨昭神情轻松,没有刚才那样的压抑沉默,仿佛万物已然归于道中。

唐问毫不理解,虽然他也与那金丹大道只剩一步之遥,但还是神情微凛,皱着眉头说道:“我以为想这世间,爱提问题的除了我,再无其余之人,没想到,杨师弟也是这种人才,真是可喜可贺,咱们可是同道之人啊。”

杨昭面无表情看着他,大概是想这家伙难道也像苏念那般发了疯?接着便很是简洁直接的摇了摇头道:“这次唐师兄可是说错了。”

唐问疑惑的瞪着眼珠子,那胖胖的模样,仿佛已然痴了起来,很是认真地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杨昭沉默的看着天空,摇了摇头道:“只因师兄爱提问题是天生的,而师弟爱提问题是后天而成,又怎能否混为一谈也?”

千叶听到杨昭的这句话,眼神也是瞬间明亮起来,自是喃喃道:“阿弥陀佛,师弟此话有理,想我正道与魔道本就是同根而生,同根而存,这就好比是先天与后天之理,只要把其中一点通彻,万物之事就会变得非常简单。”

“原来如此,那魔道这次来袭,是否只是为了自身的生存?而不是真要报仇雪恨。”唐问看着千叶问道,似乎也是想明白了一些难以通彻的事情。

苏念沉默不语,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但毕竟是魔道来袭之事,还有那南疆之人将要至此,虽说这只是感觉,但修真之人对于冥冥之事皆是极为相信,便在千叶还没开口之前说道:“哪有这般简单,那魔道之人气势汹汹,若不将我正道之势压制,怎又得之甘心,否则便是更加难安不已。”

“罢了,我等只不过才是个小小的筑基修士,言之此事,却也是空谈而已,各宗之主恐怕早已只知一二。”唐问从折扇之上站起身子道。

杨昭也是点了点头道:“师兄说的在理,当伏一大白,何必谈这般让人烦心之事,我这可有我师尊亲自酿造的醉仙人,若是配合着一些野味的话,也当是极为可口。”

“哎呦,想不到师弟还有这等美酒,想那醉仙人世人皆传闻之一醉,虽难以有增加真元之效用,但也可固本培元,若是突pò

境界之时,当真可是有着极佳的妙用。”

唐问一边说着,一边口水直流,杨昭忽然觉得,这胖子那猥琐的样子可真是惹人喜爱,便也对着苏念道:“苏师兄,你也来尝一尝。”

“当然要尝。”苏念也是点着头笑着说道:“不知千叶师兄是否也要尝上一口。”

就在杨昭与唐问皆是露出好笑的面容之色时,没想到这千叶却是丝毫不顾佛家规矩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阿弥陀佛,有此等好事,哪里能少的了我。”

众人皆是一笑而过,便回返了小玉清山,开始了吃喝起来。

真性情毅然不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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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盟会(一)

时光如梭,又是几日而过,正道之中各大小门派来此太清山,也到了八九不离十,是以太清山所举办的除魔盟会也在此时得以正式开始。

对于杨昭,甚至是很多人来讲,太清山盟会的开始是一件很了不得的大事,无论自己是否能够在此成名,或者是没有站立在万众瞩目的高层之上,若能参加此会,皆是有了一件可以夸耀的事情。

毕竟这种响动修真界的大事,几千年来才会出现过一次,上一次还是在三千年前,也就是太虚门陆虚叛离正道一事。

参加了上一次轰动修真界大事的修真者们,现今大多数人早已作古,甚至很多人都死在了南疆的战场之上,而活下来的皆是各门派的重yào

长老成员,甚至有些人都已然成了某些门派的支柱。

虽然杨昭没有经lì

过这种轰动修真界的大事,但至少也是经lì

了一些事情,毕竟两世为人,心境上来讲自是与同辈之人表现的有所不同,而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每临大事能够心平静期而面对此事的话,是很值得让人们皆为之而欣赏的品质。

而杨昭也只是能够勉强做到这一点,他每当面临真zhèng

的大事之时,唯有强迫自己也才能够冷静下来,而现在有了小白也让他的心情冷静的很快,毕竟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带着小白走在人群之中,确实是一个能够让人很兴奋的事情,心情也才能稳定下来。

秋日尚未抬头,天色依然是有些灰暗,小白趴在杨昭的背上,离了小玉清峰,跟随着师门的队伍,一同来到了太清山脚下的那处正道大殿外。

当来到正道大殿时,晨风悠凉,本该一片安静的正道大殿四周,却因为再此举办除魔盟会,早已是热闹异常。

手持长剑的太清门徒警惕的在会场四周巡逻,在正道大殿前,来自一宗、二岛、三山、四门、五派、六方阁之领导人士,也是异常严肃的坐立于殿前早已安置的桌椅处。

杨昭看到这样的场景,自是感觉有些惊奇,毕竟也是他第一次经lì

这种事情,而且那些在会场四周巡逻的卫士,修为皆是不低,就连他也无法看清这些人的修为。杨昭禁不住开始自叹起来,这太清山果然不愧是三山之一,就连这巡逻之人的修为也不在金丹期之下。

等各个门派的人们到了各自门派指定的位置之时,盟会才会开始,毕竟来此太清山的门派太多,少说也有数百个门派,是以现在还无法全部集合,但人们的脸上皆是露出了肃穆与神圣的神情。

而杨昭却是看着身遭周围热闹却又肃然的场面,不禁想起了前身入太虚门之时的场景,也是如今日那般的神圣与肃穆,但是却又与当年的事情有所不同,他这时才明白了一些事情。

此次大会的开始毕竟不是太虚门一个门派的大事,这对于整个正道来讲,甚至是整个修真界而言都是一件大事,所以才会有所不同。

虽然实力比较强盛,而太虚门毕竟也只是分属于四门之一,所以位置也被排在了第四排之中,杨昭举头而望,千叶与苏念、唐问皆是站在了各自门派第一排的位置,而杨昭却因为自身入门较晚的缘故,也只得站在了后排,毕竟正道规矩也比较有些排资论辈。

此时距离大会的开始还有整整半天时间,二十一派诸人早早来此,自然不是像游玩一般随意而为,正道之领袖当然要有领袖的样子,而像杨昭的师尊醉剑仙还有其余诸派领路之人,更是肃立于正道殿前,冷漠的注视着各自的门人,随后便开始互相交流起来。

杨昭站立于太虚门诸人的身后,自是有些不耐,抬头望向正道殿身后的太清山,眉头微微骤起,沉默无语。

“小师弟好雅兴,第一次来此观看这么大规模的盛会,竟然也能心平气和下来,这让师兄极为佩服。”混杂的人群之中响起了一句清淡的声音。

“见过师兄,哪有此事,师弟我只不过早已被此盛会惊呆了,又怎么会心平气和下来呢?”杨昭回头一看,却是排位于真传弟子之首的大师兄景新,他连忙对此人行了一礼道:“倒是师兄,看起来无有丝毫之惊奇,这让师弟看来却是更加佩服。”

景新走到他的身前,一脸平静的样子,他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微微一笑道:“师兄毕竟已然活了有百岁有余,见识了很多事情,也参加过一些小门小派的盟会,自是对此次除魔盟会不会惊奇,可惜即便如此,我的心情还是有些微动。”

百岁有余,看来这位师兄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杨昭惊奇的想着,毕竟好歹也是太虚峰的下一代峰主,即便还没突pò

至金丹期,想来也是不远矣,只是此人平时名声不显,仿佛有些低调罢了,若论真才实学,就算敌不过唐问、苏念与自己等人,想来皆是不差几分。

想到这里,杨昭点了点头不动声色道:“师兄本就是做大事之人,我等真传内门弟子皆为师兄所领,这小小的微动,又怎能乱了师兄之心?。”

其实杨昭说这句话的意思,便是表明自己对那太虚门十五代弟子第一人的身份毫不在意,当他看到景新有些惊讶的时候,便微笑而对,就连景新也是想不到,他能够对此身份一笑而过。

便在这时王乔与古云等人也是接连而来,见景新与杨昭在深深交谈,自也是明白了杨昭的话语,当真也为杨昭的胸怀所撼,毕竟以前的一些事情,有些皆于这景新有关,甚至当初那马长风也是景新的人。

景新见这几人皆是走向了杨昭的身前,听到了杨昭的话,微微一怔,面露羞愧道:“师弟之言却是过了,想当初我……”

还不等他将话说完,杨昭便打断他的话道:“师兄之言我已明了,当初是当初,我等皆为太虚门弟子,当为太虚门之事而尽心,岂可乱讲恩怨之仇?”

“说得对,多谢师弟宽量,那师兄先别过也。”说着景新就当着众人面杨昭行了一礼,便往前排而去。

君子一笑泯恩仇,可况真小人乎?

场面顿时一片安静,就连古云等人皆是为之震惊,从而久久无法言语。

“师弟之心宽宏大量,我等一阵佩服,想必那些当年得罪师弟之人也不会为此而担心受怕了。”王乔一脸微笑的对着杨昭说道。

杨昭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头没有说话,唯有他身后的小白似乎有些脸红的样子,将自己的小脑袋藏在了他的身后。

只因小白知晓杨昭心中所想,他是不怨与师门中人惹出些许麻烦才会做出此事,当然不会有什么宽宏大量的心了,当然这些事情,自是不会有人知晓。

杨昭也是在心底里笑了笑后,便与众人深深交谈起来,唯有璇玉若躲在远处,依旧是那般神情的看着他,没有言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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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盟会(二)

时近正午,红绿相间的太清山正道大殿前,早已开始人声沸鼎起来。

各个门派的人员都站立在指定的位置之上,激烈的讨论着这次大会的事情,就连许多散修人员也是皆以到场。

但这些散修人士有的却是欲进无门,只得站立在太清山的阵法之外,也幸亏太清山早已预备了除魔盟会的信息投影,断是不会厚此薄彼,毕竟这些散修的力量也是非常强dà

,而能进入太清山内的皆是散修联盟的佼佼者。

杨昭知晓此事也是感到有些惊奇,没想到这修真界也有投影这一说,想必是用那种百年难得一件的投影玉石而作,而且这太清山也非常有人性化,只是一个姿态便能收买人心,能做到如此也是很非常不错了。

三六九等的差别在此界亦是无处不在,也唯有二十一宗门才能在此除魔盟会之上占有一个好的位置,而其余诸派却只的站立于稍远的地方,就连他们的领头人士,也是没有资格坐在正道殿之前的那些座位上。

“请大家静一静,诸位道友且在此稍微等候,我乃太清山执法长老凌风,再过半个时辰除魔盟会才会正式开始,若是稍有怠慢,也请各位道友原谅。”这时太清山这位名为凌云子的执法长老走在人群之前大声说道,话说之后,这位名为凌风的长老便消失在了众人之前,往那正道殿而去。

大家皆是会心一笑,也是在无聊之时由此产生了许多话题,这位执法长老明显身份够高,却是没有什么架子,让大家在此无聊之时也不做出一些毫无趣味的事情,皆是遵从了此执法长老的话语,否则有些口角一开,毕竟会骚乱起来。

古云却是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只见他对着杨昭说道:“话说诸派之人皆以到场,为何这太清山还不赶快将此大会开场,这让我都显得有些着急了。”

“是啊,区区一个除魔大会,难道还要让我等再此等上半天吗?”王乔也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说了起来。

杨昭的心情却是有些好笑,毕竟这可是修真界三千年来才一见的盛会之事,光是心情便开始兴奋了,又怎么可能让人感到着急。

是以,他便张了张口道:“两位师兄,此话慎言,想必两位师兄皆是很少参与门派之中的事务,所以才显得有些着急,若无意wài

,此后师兄们皆是我太虚门下一代的各峰之主,这样的大事也是会多有参与,何必为此小事烦恼?”

古云很是惊讶的看了看杨昭一眼,当杨昭在太虚峰击败马长风等人后,几年不见,他自是感觉到杨昭的稍许变化,就仿佛与当初判若两人一般,若是以前的杨昭当是不会说出此等话语。

就连王乔听到杨昭说出此话,也是有些惊叹起来道:“杨师弟此话有理,这让为兄一阵汗颜,看来我等皆是在师门之类过惯了太平日子,以后也当真要历练一番才是。”

古云也是与王乔相视一眼,点了点头道:“确实当要如此,否则真是要丢了我等太虚门真传弟子的面子了。”

“呵呵,师兄的话有些玩笑了。”杨昭听了两人的对话,笑着说道:“装一装就行了,何必那样认真,让人们看到我等心静如水即可。”

杨昭几位师兄弟几年不见,确实很少像这样聊过了,便开始说起了自己这几年的经lì

,而杨昭却是笑而不语,毕竟他明面上是被关进了开阳峰绝壁内,其实让很多人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去了南斗山,这样的事情,怎么说也皆会让人产生稍许误会。

刚好璇玉若从几人身边而过,杨昭便扯开话题道:“咦,璇师姐,除魔盟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众人闻声回头正好kàn

见璇玉若低着头从几人身边而过,但不管怎么看似乎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璇玉若顿时扭过头来,秀丽的脸上露出很是惊讶的神情,但这神情不管怎么看都有些咬牙切齿,只见她缓缓看口道:“还不是这除魔盟会让人等待的时间太长,咦……难道几位师兄们丝毫不为此而感到烦厌吗?”

杨昭感觉到璇玉若看到他的时候那一刹那,神情变化非常明显,而且还带着有些稍许迟疑,一点儿也不像当初那个让人一看便感觉有些冷若霜华的样子,自是感到心里不安,毕竟这璇玉若变成如此,也是和自己有关。

是以杨昭便尴尬的点了点头对着璇玉若说道:“呵呵是啊,我等也是有些稍微厌烦呢,否则又怎么会聚于此处聊起天来。”

璇玉若身后跟着的南灵也是对于她心情的变化感到有些奇怪,但是看了看杨昭的神情,便是有些稍许明了,但这样的事情又怎能当面说清呢,南灵便在心底深处暗暗想道,看来此事还得让古云和杨昭说上一上。

而杨昭却是又扯开话题,对着南灵说道:“南灵师姐,稍许时日不见,却是更加艳丽多彩起来,想必与我古云师兄的生活,也是多彩多姿呢。”

古云无奈的看了杨昭一眼,笑着说道:“南灵你别听他瞎说,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刚才我和王师弟就被他教xùn

了一次呢。”

“呵呵,某些人啊就是这样,有了异性,忘了兄弟,王师兄,看来以后就只有咱两一起相伴终老了。”杨昭却是毫不在意古云的嘲讽道。

古云摆了摆手大声笑道:“哈哈,杨师弟,这次你可是说错了,这王师弟也已然有了心爱之人。”

杨昭却是有些惊讶,看了王乔一眼,见他脸红的样子,便显得有些无奈的样子说道:“唉,这次真是失算了,没想到孤独终老的便只有我这一人了,也不知王师兄看上了天璇峰上的哪位师姐?”

“那是你这王师弟看上别人啊,分明是我那师妹看上他了。”南灵笑嘻嘻的回应道。

“哦,其中之事难道还有蹊跷?”听到南灵如此说道,杨昭的心思立kè

显得有些八卦起来。

就在杨昭还在沉吟之时,南灵却是捂着嘴抿笑道:“我那位师妹如今才是炼气期大圆满之境,这次却是没有机会参加这除魔盟会,当初王师弟为李师妹炼制了几枚驻颜丹,两人便由此相识。”

杨昭感叹一声道:“哈哈,原来如此,王师兄也真是有这般好机缘。”

杨昭虽不是圆滑之人,但与几人关系却是良好,又牙尖利嘴几句话的功夫,再配合着他那挤眉弄眼的动作,场面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就连璇玉若那般冷若之人,也被杨昭的动作逗得,用小手捂着嘴笑着不停,这一笑果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让人一见便是难忘不已。

只是杨昭此时却是很难融入到这种气氛之中,看着璇玉若那般生动多变的表情,他脑子里的某根弦线顿时绷得越来越紧。

璇玉若感觉到了杨昭的目光,马上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杨昭扬扬眉头,用着毫不知晓的眼神望回去,少女立kè

扭过头与南灵继xù

交谈起来。

此时,悠扬的礼乐从正道殿前随风而起,又在众人的耳边消散而去,诸派之人便在这刹那之间消逝无声,余音不绝也在一层层范围之内扩展,直至飘散于太清山外。

伴着礼乐之声,太清山掌门凌云子首先而出,坐在了殿前的首位之上,身后跟随的是几名太清山的长老人员。

而接下来,玉弥宗,蓬莱与瀛台二岛,玉清山与太清山二山,太虚、无心、连霞与回玄四门,点苍、青城、华山、天都与正一五派,多宝、灵隐、兽鸾、慈航、神丹与妙音六阁的领头之人也是各自从殿内而出,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还有几名散修大能之士,也坐在了大殿之前的座位之上,虽然散修人士势力单薄,但不可否认,这几人能够修行到这般境界,皆是大毅力之人。

虽已是秋风来临之时,但殿前的道路之旁,依旧像是春天来临那般在此刻鲜花怒放,粉粉嫩嫩的样子,令人喜爱不已。

更加厉害的是道路两旁的树木,那些树木的枝叶也在这刹那之间招展于秋风之中,仿佛也在欢迎着除魔盟会的开始。

太清山掌门凌云子从座位上站起身子,其余二十一派诸位领头人士也是集体起立,而正议论纷扬的各派之人也在此时鸦雀无声,即便是那些从来不习惯诸般规矩加于一身的散修人士,看着这样的场景,也是不禁肃穆起来。

当太清山掌门凌云子站起身来后,人们纷纷起身微微鞠躬敬意,对于一派之首,而且还是太清山这样的大派,没有人会在他身前摆起架子,更何况今日这除魔盟会便是由这位掌门负责主持。

“时辰已到,除魔盟会正式开始。”

凌云子面无表情看着场间数万名修真者说道,此人果真是大能之人,苍老的声音竟是清清楚楚的传遍了每个人的耳边,并且也不显得音隆震耳。

说完后礼乐之音再度响起,此时太阳已然升到了天穹的最顶之处,盛日的光芒照耀在太清山上,场间所有的人都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正道殿身后的太清山。

直到此时,人们看着这处位居与正道殿身后的大山,才发xiàn

明日里丝毫不显名气的太清峰,竟然会是这般雄伟、高大,纯净的像传说中的昆仑雪莲一般。

众人在此刻皆是感觉到不由自主的渺小起来。

PS:呵呵,又水了一章,真是感觉越来越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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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盟会结束

太清山,证道殿前,每个人都带着肃穆的神色看向了大殿身后的太清峰,久久不得言语。

每个人的态度都很严肃,就连殿前坐在座椅上的那些人们的神情站起身子后也是非常凝重,显然也是被这一场景所感触。

杨昭忍不住低下头,将趴在他肩膀上的小白抱在怀中,却是感觉到小白的心情有些异常,就连身后的小尾巴都开始微微颤抖,甚至那异常的心情都开始愈发的紧张起来,他不禁有些奇怪,轻声说道:“小白,你怎么了?”

小白听到杨昭的问话,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对于这样的情景,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过,她的心里不禁有些紧张烦躁,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压制着她。

杨昭也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轻轻的抚弄着小白的小尾巴,好将她那有些紧张烦躁的心情。缓缓平静下来。

小白感受着杨昭的指尖传来的暖意,微笑着躺在他的怀中,叹了一口气道:“昭哥哥,我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仿佛这道奇异的景象对我有种压制一般,让我有些疲倦起来,而且还有一点儿害pà

的感觉,人家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很奇怪呢。”

杨昭听了此话,仿佛明白了什么,这道由太清峰而转发的光辉,似乎能够洗涤着人们的心灵,将心底深处那黑暗的一面所洗刷干净,就像是克制着邪魔外道一般,而小白本为妖类,就算是九尾狐的后裔,青冥山白狐一族的王者,也当会被此光辉所克。

是以杨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我想此事绝对与那道光辉有关,等上一会儿便会没事呢,你先安心的躺在我的怀中,这样也会好受一点。”

小白虽然明白这些,可是仍难免有些紧张,听了杨昭的话,也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闭着双目,安心的躺在他的怀中,仿佛杨昭的怀抱就像是一道天地一般,温暖着自己的心灵,使自己能够在这样的安慰之下,放下心来。

这座太清山确实如杨昭所料,本身就有着先贤所加持的阵法,可压制外道诸邪,就连千叶这等佛门中人,也被此禁法所压制。

每当有大事来临之时,这座阵法便会由操作之人所开启,汇聚天地灵气而不散,别说小白了,就算云飘摇至此,也会被此禁制所压。

除非飞升仙界,脱了凡尘,否则也无法抵制这样的异状,当然对于云飘摇这种人物的作用,只会发挥不出半成之力,其作用也显得有些微乎其微。

但是对于小白这样的低阶修士来讲,却是显现出了很强的效果,也幸亏过了不到一刻之时,这股光辉就被消散而去,若不然可真当会出现些麻烦。

那无数道光线仿佛有序的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响起了滚滚雷声,撼人心魂。当强烈的天地灵气形成的光辉散去之时,人们才开始醒悟过来。

“呵呵,这除魔盟会才刚开始就有了这样的排场,让人的心情真是有些紧张啊。”

杨昭轻轻的拍了拍小白的纯白色毛发,目光四处扫动,仿佛也被这奇异的景象所震惊,可是他在无意之间却仿佛发xiàn

了太清山掌门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在心中想着,或许这种禁制触发之时,绝对会付出很大的代价,那灵石的耗费,想必也会非常惊人。

正在他思虑之中,凌云子对着场中众人说道:“今日有幸,本派能够举办修真界中,数千年来难得一见的盛事,也多亏众位道友的支持。”

“哪里,哪里。”玉弥宗的广义大师,认真的看着众人的神情,率先开口说道:“太清山自近古如今,开派已有近百万年有余,真可称得上是我正道之柱石,当然有资格举办此次盛会。”

其余诸派之人也是极为赞同广义大师的话,皆是对着众人说道:“这次盟会,我等当谨遵太清山法旨。”

凌云子向众人行了一礼后,便又看着场中众人开口说道:“众位道友皆为知晓,南疆魔道死灰复燃,又来侵犯我中土大地,许多门派都是受到了惨重的伤害,甚至就连雁羽、赤城、天都与落凤四派皆以被魔道灭门,我等相聚于此,就是为了商论怎样能够遏制南疆魔道的侵犯。”

这时场中便又数人举着各自的灵器法宝呼喊道:“杀入南疆,以报血仇……杀入南疆,以报血仇。”

“杀入南疆,以报血仇!这些道友说的很好。”

凌云子向着呼喊的众人招了招手后,这些人便停下了各自的动作,接着他便说道:“想必来此参加除魔盟会的各位道友,都被那魔道之人袭击过,若我等正道之人不做此反击之事,恐那魔道之气焰也将越来越盛。可是,我等又怎样来做出这等讨伐之事呢?万事总该有个规矩。”

“请凌云子前辈指示,我等该如何行此之事?”这时场中又有无数人呼喊道。

凌云子顿了顿神后说道:“这便是我这几日与诸派领导之人商议的问题,我等正道联盟皆是以玉弥宗等二十一派为尊,此次讨伐南疆一事,也当以我等二十一派所领导,并且玉弥宗与蓬莱瀛台二岛与我等诸派也已然有了约定,那个门派损失严重,皆会有所补偿,断不会让各位诸派断了道统。”

当凌云子的这句话说完之后,证道殿的广场之上,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就连杨昭也被此话所震撼,若是行此之事,太虚门等二十一派的地位也会有所保证,而且还能够了却那些小门小派的心事,当真是一举两得。

接着玉弥宗的广义大师又对着众人呼喊道:“阿弥陀佛,诸位静一静,此事我等诸派皆于各派来此参加除魔盟会的领导之人早已商议,特地提及此事,便是让大家能够更好的以报血仇,从而抵御南疆魔道的侵犯,如此行事,已然是最合理,最好的结果。”

当这句话进入众人之耳时,每个人脑海之中的反应皆是一片空白,只因为此事太过惊人,若将行此之事,修真界中必定会有很大的变化,每个人都不知晓该不该答yīng

此事,但既然各派领导之人已然参与了这件大事之中,再说些其他的话语也是无言了事。

是以场下便有人开始呼喊道:“既然早已商议好了此事,那么我等就皆以二十一派为尊,只是我等门派是否还有自主之权利?”

真zhèng

的大戏就要来了,这句话才是此次盟会举办的重点,也是其余诸派最担心的事情。

凌云子站起身子大声说道“当然,以二十一派为尊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管理诸派之人,想必大家皆以知晓,魔道之人死灰复燃传来的消息之时,我等诸派皆派人去南疆查探,可惜没有一个好的管理,各自诸派皆是中了埋伏,若有了统一的指挥后,这种难以协作的事情也会难以发生。”

这时其余诸派之领导人士也是被请上了证道殿前,与那二十一派之人商议起了此事,场面上各派之人顿时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就算那些诸派之人不答yīng

也已然没有了办法,若是不答yīng

只得被南疆魔道所灭,或许也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加入南疆魔道,可是正魔两方,早已有了些许仇恨,即便入了魔道,又怎么会有好的待遇?

原来如此……这想必已然是早已预设好的局,就等诸派之人往里钻了。

杨昭想着凌云子与广义说的这些话,心神也是陡然恍惚起来。

过了一会儿,诸派之领导人士皆是站立在证道殿前,只见凌云子站在最前方对着众人道:“我等与各位门派领导之人的商议有了结果,现在就请玉弥宗的广义大师,将此结果告知各位。”

“阿弥陀佛,诸位道友有礼,此次除魔盟会所商议的结果便是。”广义说着顿了顿神,手中的念珠也是越转越快,随后便说道:“此次盟会,二十一派皆是管理一方,各自地域的门派都要遵从其区域这二十一派的领导,那派有难,其余诸派当也要援手而来,而且那些区域遭受魔道入侵,其余区域诸派也要有所援助。”

“我玉弥宗自是管理西土之境,蓬莱与瀛台两岛当管理东海区域,太清、玉清与上清三山当管理中土区域,而太虚门等四门当管理东土之域,以此论推,五派与六阁也当管理自己辖区内的各个门派,这样其余诸派之人才能够更好的协作,也才能有效的抵御魔道的入侵。”

当广义说完商议后的结果,不管是太清山内还是太清山外看着投影的那些人们的心中,自是起了轩然大波,想必此盟会的结果也必将在短时间内传至天下。

当众人议论完后,太清山掌门凌云子自是严肃的开口说道:“如此,我等当立下誓约,此次除魔盟会便正式结束,若还有其他问题,当与各自地域的领导之派商议。”

当凌云子说完之后,各自门派的领导人士便开始纷纷立下了各自的誓言,此次除魔盟会便由此而结束。

此次盟会的影响也必然轰动于整个修真界。

……

……

我去,赶到十二点之前又码了一章三千字,两个小时啊,晕死我了,太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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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一生骄傲,几人登场

经过一日除魔盟会,时间已是到了黄昏之时,证道殿前也比白天安静空旷了很多。

若不是四海仙山与名门大派,比较大的修真家族,还有一些散修大能之士也早已散去,这才没有了白日那般规模空前的气氛,但还有很多门派弟子在这片空旷的广场之上,三三两两的聚拢在一起,议论起了让他们震惊沉默无语的事情,证道殿前的安静也已然被一阵嗡嗡的议论声所取代。

傍晚的余晖和秋风一道温柔的照拂着太清山脚下的大地,杨昭与小白站在小玉清峰顶的悬崖之上,目光下意识的顺着晚霞向着天空望了过去。

“杨师弟,你在看什么?”

这时杨昭的背后传来有人问话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原来不知何时,唐问与苏叶也爬上了小玉清峰顶上的这处犹如孤立一般悬在半空中的断崖。

杨昭扭过头来,沉默的看着两人说道:“今日太清山除魔盟会已然有了结果,我只是在想一些回去之后的事情罢了。”

当他说完之后,又将目光转向了天空,这一人一狐被笼罩在余晖的照耀之下,显得非常纯洁明亮,如同自身已然化成了秋风里晚霞中的一部分。

唐问挺着胖乎乎的身子,笑嘻嘻的说道:“杨师弟好雅兴,苏师兄要不咱两也在此体验一下这种余晖照耀下的感觉?”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兴致,今日一事我也已被震惊,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会如此。”苏念摇了摇头道。

杨昭转过身子,点了点头道:“那些大人物的想法又怎么会轻易就让我等知晓,恐怕就连二十一派之下的那些宗门也都没有想到。”

“任何事情皆有正负两面,这一件事情也是毫不例外。”千叶缓缓的登上山头对着众人说道。

“此话有理。”苏叶悠悠的开口说道:“但我实在是看不清,这件事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仙气氤氲,不时有各色奇光从天空之上飞过,再配合着黄昏中的晚霞,更是显得艳丽多彩。

与二十一宗派喜气洋洋不同的是,其余诸派的弟子,有些人的表情都有些阴冷,此消彼长,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们的门派就会成为这二十一宗门的附庸,这种事情即将便会发生,他们又怎么能开心下来。

但羊入虎口,表面上的和睦当然还要维持,何况这二十一宗门的实力表现在那里,即使有些人从心底里反对盟约,也不敢多说什么,更是无法改变大势,且不要说他们各派的领头人士也早已立下誓言。

“我曾经听说过一个词叫做审美疲劳。”杨昭看着天空上的各色奇光,忽然开口说道:“今天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唐问看着杨昭,露出疑惑的神情问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念与千叶也是疑惑的看着杨昭,想听听这句词语的意思。

杨昭顿了顿神说道:“本来参加这次除魔盟会就已然是让人震惊,但震惊的事情多了,也容易显得麻木无趣起来,这不正是疲劳。”

“哈哈。”唐问摇着折扇笑道:“可我依然觉得很爽。”

“我也觉得很爽,可他们呢?”杨昭笑着说道,又将手指指向了太清山脚下的那些脸上显现出无奈神情的人们。

唐问不由得沉默起来,苏念也是笑而不语,唯有千叶转着手中的念珠看着山脚下的人们道:“阿弥陀佛,师弟说的极是,虽为蝼蚁,但也可撼象,若是这些人中出现了一层纰漏,恐我正道联盟将受灭顶之灾。”

唐问脸上惊恐万分,似乎也是认同了千叶的道理,而苏念依旧是笑而不语,仿佛这些事情与他无关。

杨昭也是随意打量了几眼,就转过了目光,这些事情也与他没有丝毫关系,只是随意点到几句罢了,深知言多必失,又怎能多做思量。

正如千叶所说,事情确实有些危急,但也不是没有人想过这些事情,而是在巨大的利益之下,心中的那一句话也不过是了了之尔,道理便是那样简单,但怎样预防此事的发生,二十一派宗门内的高层人物早已有了对策。

对整个修真界而言,门派之中若有了大乘之境界的大能修士,就可以跻身为上等门派,就连五派六阁这几个在上等门派垫底的宗门,皆有一位或者是两位大乘之境的大能修士所镇守,若无意wài

,或者说上是由于某些关系无法分升,这些大能修士的寿命已然能够到达数十万甚至百万年之久。

是以这些门派已经成为了庞然大物,更何况还有一宗二岛三山四门这种实力不逊于五派六阁的宗派,又怎么会害pà

危机发生?

虽然这些大乘境界的大能修士很少在人间走动,甚至有些已然分升,渐渐都成了传说中的人物,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人的震慑威力依然存zài

,尤其是三千年前的那场变故,像这等门派,又有谁有勇气跳出来指责,当然除过那些南疆魔道与四方妖物了。

虽说虚名是最没有力量的东西,力量永远体现于力量本身,但这些人的力量太过庞大,是以实力不足的门派也只能默认了这次盟会所商议的结果。

修真界中正道联盟的阵势也将为此而改变,整个修真界中也将会被此次除魔盟会的盟约所影响。

时至秋风,中土大地一片荒凉,北疆的地域早已是冬雪隆隆,愈往南气候越加温暖,而南疆此时才到了盛夏时节,虽然也并没有给人们带来多少暖意,却也能给那里的人们心里上带来一丝安慰。

正如杨昭与千叶几人所猜想的那样,此次盟会所带来的影响,却是很快就传到了南疆之地,甚至南疆魔道各大宗派也皆是相聚于一起,商议起了正道联盟所举办除魔盟会的结果。

但不管怎么商议,南疆魔道也无法做出什么有所针对的事情,虽然他们已然复苏,但还是非常弱小,若是真的对上了二十一派所组成的联盟,即便没有灭门,恐怕也是元气大伤,所以众位魔道各派之主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正道之中的内乱。

数场阴谋便在此刻诞生,虽然有些门派已经很满足于现在的状况,能够生存下来便是很好,但也不代表他们不能站在幕后远远的观看这几场大戏。

而从南疆偷偷溜出师门那三人,也在此时来到了太清山外。

那是一名身着单薄青衣的冷酷青年,而在他的身后却是跟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少女,还有一位显得有些担惊受怕,甚至很懦弱的少年,他们从南疆千里之外而来,经过数月跋涉,终于到达了青年心中的目的地——太清山。

青年站立在云舟之上,身后背负着一把长剑,静静的看着天空之中飘来的云朵,以及白云之下的那几处耸立在天地之中的山峰。

来自南疆影魔宗的君临与师弟知昌本是两人而来,前些日子却又遇到了偷偷从宗门溜出来的小师妹夜小忧。

按照彼此的约定,三人都要听君临的命令,虽然夜小忧有些抵触,但是为了自身的安全也只能答yīng

了此事,最终在无可奈何之下,三人便开始向着太清山而去,今日也终于到达了太清山的地域。

每个修真之士,对于心中那种茫茫的契机,都有一丝感觉,苏念也是毫不例外,就连千叶的心头也都有了稍许之感,更不要说那从南疆偷偷来此寻找机缘的君临了。

苏念默默站立在悬崖之上,转过身子与千叶相视一眼,皆是从各自的双眸之中发xiàn

了什么,那一丝契机之感也在此时越来越盛。

苏念看到了站立于云舟之上的那位青年男子,但事实上苏念并没有去看,只因凭心去感觉,便能感觉到心中所想的一切,而君临也在云舟的那头看到了他,两人就这样相互对视着,闭着双目感觉着,虽然相距甚远,但彼此又似乎在咫尺之间。

一生的敌人便是如此,也可以说是一生的朋友。

十多年前两人在南疆相遇,那时就已然为彼此相遇而震惊,相斗数百招,两败俱伤而未果。

如今两人都到了那一步,只差那一步就能够爬上登天,如今这一次相遇便是为了了结彼此心中的遗憾。

随后苏念睁开双目,顿了顿神道:“老朋友来了。”

说完后便向着那座漂浮在太清山外虚空中的那座云舟飞去,而唐问与杨昭也是感觉有些惊奇,看了看千叶一眼,三人便也感觉到了一些事情,便也相跟而去。

君临感觉到了苏念向着他而来,嘴角边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也是对着虚空中喃喃自语道:“老朋友来了。”

虽然他已然不是那位十几年前背剑而行的骄傲少年,绝不会想些其他事情,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也是有了很大的不同。

但他还是会在偶尔之时,怀念着当年的那一战,那是早已逝去的青春。

他来这里便是为了了结当年的遗憾,或许是为了祭奠那早已逝去的青春,也可以说的上是怀念怀念那已经远去的青春,苏念来与他相见也是如此。两人虽然信念不同,但不代表着两人不能惺惺相惜,所以君临单枪匹马而来,而苏念也没有将君临来此之事告sù

宗门。

只因他们的青春叫做骄傲。

无论是十年,还是一生,这便是他们的骄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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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月夜

道魔佛这一代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齐聚于太清山外,互相观察着彼此,每个人的眼神之中都是那样的坚毅而凝重,犹如风兮水寒一般,拂剑四顾。

看着众人的神情,虽然不知他们所想,但杨昭也能够猜想到,不管是苏念,还是那位魔道青年,甚至是千叶与唐问,以及那位魔道青年身后站着的少年与少女,每个人的心中都是非常震惊,或许也有一些紧张。

苏念骄傲的看着君临,很是自信,手中的长剑不断的发出嗡鸣的响声,令人震耳,眼神之中也流露出了满满的战意。

他呵斥君临为外道,不屑千叶为旁门,一剑凌空于太清山上,似如天外流星,将天上飘来的云朵斩化为八个大字,也是自从修仙以来自己最满yì

的一句道家谒语——旁门外道,不足道也。

可是当他看到君临也是充满战意向着他注视之时,他才发xiàn

或许在这人的眼中,自己也不过是外道之尔。

“君临好久不见。”苏念当着众人的面看着眼前的君临说道。

原来给自己很大压力的这位魔道青年叫做君临,杨昭听到了这人的名字,自是心中所想,这人名字果然与他那骄傲的神情一样都很霸气。

君临举剑向着苏念说道:“苏念,算算时日,我两已有十五年未见,你的神情还是如当年那般骄傲。”

“你不也是吗?还是像当年那样举剑行礼。”随着苏念说出这句话后,手中的长剑也是不由自主的漂浮在了半空之中,配合着秋风嗡鸣作响。

夜色降临,天空上的月儿也是忽然间明亮了许多,充斥着满天的静寂。

君临嘲讽的看了苏念一眼,随后对着千叶说道:“大和尚,你也好久不见,不知你这身后二人是谁?”

“阿弥陀佛,施主也是好久不见,咱们俩也是有十多年没见了。”千叶转动着手中的念珠,对着君临行了一礼,介shào

起了杨昭与唐问。

当君临听到杨昭与唐问的名字时,不由自主的多看了杨昭一眼道:“原来是太虚门的破禁手杨昭,这几日来,你的名声可是响彻了整个修真界。”

唐问笑而不语,似乎有些嗔怒于君临对他的忽视,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杨昭却是没想到自己已然有了这样的名头,笑着说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各位道友给在下起的虚名罢了,倒是对于阁下,在下也是久仰不已,今日一见,却是名不虚传。”

唐问听到杨昭这样说道,自是感觉有些好笑,只因杨昭与自己一样都是第一次听说这君临,又哪里有久仰这一说,便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杨昭面不改色的对着唐问说道:“唐师兄,你难道这一天都没有吃饭吗?饿了的话,咱们再去喝上几杯。”

唐问摇了摇头,挺着自己的肚子道:“你说的还真对,我可是有好几天没吃过饭呢,我都成这样了,你还让我吃,我看你是居心**啊。”

当唐问这句话说出来后,再配合着他那胖乎乎的身材,果真是让人感到一阵幽默,就连君临身后的夜小忧与知昌也被他的动作给逗得乐了起来。

“呵呵,瀛台一问唐问问,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幽默。”君临也是笑着对唐问说道。

苏念对于君临的轻松有些好奇,虽然他也感觉唐问的那句话很可笑,但是在这个时候,又怎能让自己轻松呢?

是以他抬头望天,眉头微皱,对着君临问道:“道友今日来此太清山,到底所谓何事?”

“你当知我为何事而来,又怎能问此何事?”君临喃喃自语道。

苏念沉默片刻不再言语,杨昭等人也是非常惊奇,不知dào

这两人到底说着什么事情,唯有千叶的眼神中有了一丝明了之意,手中的念珠发出的佛光在夜色中显现的非常醒目。

君临也是沉默的看着苏念,不再多言,手中的长剑飞鞘而出,只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便自由一股强dà

的气息油然而生,竟给人一种可怕的感觉。

唐问与杨昭看着君临的动作,神色也是有些微异,便是苏念与千叶的神情也开始郑重起来。

苏念神色严肃,他头顶上的那把飞剑也是飞鞘而出,看着半空上君临的飞剑缓缓说道:“十几年不见,道友的剑术修为果然又增进了一层。”

他自由便以天赋著称,傲然冷漠,即便行走天下,依然如此,而当他见到千叶与唐问还有杨昭与君临之后,那冷漠与傲然的神情也才会收敛一些。

君临也是赞叹一声道:“道友的剑术也是非凡。”

君临虽然也是如苏念那般傲然冷漠之人,但他知dào

眼前这几人皆是如同自己这般的佼佼者,甚至杨昭与千叶还给了他一丝非常危险的感觉,但他今日的对手并不是这几人,只是苏念一人而已。

他低头看着树丛之中的杂草,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光,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苏念的身上道:“来吧。”

苏念神情肃然,直视着君临的目光道:“请!”

两人的声音在树林之中回荡,十五年过去了,这二人又在太清山相遇,终于又像当年一般厮杀在了一起。

夜风骤起,两道残影也是随着秋风乍现,而他们的飞剑也是像他们的主人那样,向着对方的躯体而去。

“轰”的一声巨响!

苏念与君临相遇,他们头顶上的飞剑也是相撞在了一起,无数道厉风呼啸而至,缠绕着他们的身体与飞剑狂舞,发出啪啪啪的碎响,不停的溅射而去。

一剑似乎自天外而来,而另一剑又像是从云中而至。

两把剑的速度太快,快到根本看不到本体,只能看到一对如流星般的影子,在天空之中互相直刺,而两把剑在夜色之中相遇,映着星光,如有溪水在上面流过,也是绝非凡品。

以两剑相交处为界,夜空里出现了两个剑qì

形成的半弧形的光面,将两人的身体笼罩在剑光之内,互相对冲。

而苏念与君临却是各自施展自身所学的道法,丝毫不管半空之上的飞剑如何厮杀,只要有一丝可战之力,那么就不会放qì

彼此近距离的接触。

是以在半弧形的剑光之内,各种光泽显现出了身影,更有无数凶险至极的力量暗流在此月色的星空之下迸发而出。

无数道术法之意,在两人的手中互相喷射而出,亮丽凌人,不断发出嗤嗤的声响,他们脚下的地面也是无法承shòu如此强悍的天地灵气,伴随着那股嗤嗤厉响的声音,十余道裂口也是随之展现而来。

杨昭与千叶还有唐问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没有想到,这场战斗才刚开始就已然如此的惨烈,更让他们吃惊的是,这两人竟然开始比拼起了雄厚的真元之力,丝毫不在乎自己的丹田是否受损。

夜风大乱,两把飞剑形成的倒影也开始乱了起来,它们纠缠在了一起,终于是第一次分开,而苏念与君临也是各自向着自己的身后退去。

接着飞剑与他们的主人又是如刚才那般相遇,随后又是分开。

瞬间,君临与苏念便相互交战了数十次。

而且因为太快,所以也让人无法看清,只能听见夜风之中所发出的嗤嗤声,竟给人了一种没有一次中断的感觉。

轻鸣之声骤起,两把飞剑在人们的眼中相互飞开,夜风忽静,也没有了刚才那样的嗤嗤之声。

杨昭等人定晴一看,原来是苏念与君临的身影再次分开,依然如刚才那样向自己的身后退去,而后静立于地。

“不错。”苏念抬头看着半空之中的飞剑说道。

君临点了点头道:“你也了不起。”

苏念又笑着说道:“呵呵,当年我们是否就是这样交战呢?”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君临摇了摇头道:“当年你还是筑基后期,现在已然到了巅峰之境,而我也是如此。”

苏念笑而不语,两人便这样沉默了下去。

剑来剑去,实在太过匆匆。

两人刚才交战的情景也是如飞剑那般匆匆而过。

瞬间君临与苏念又是互相交战在了起来。

在这苍茫的月光之下,两人的身影越来越加模糊,也越来越让人无法看清。

到底谁胜谁负,谁也说不准,众人只能这般静静的观看下去。

……

……

PS:累死了,第二更差点跟不上,看来明天得白天一更,晚上一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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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众人皆悟,两败俱伤

唐问看着眼中交战的两人喃喃自语道:“这也是堪破生死的一种方法吗?”

千叶点了点头沉默无语,而杨昭却是眼眸中流露出了一丝明亮的光晕,似乎知晓了这二人到底为何如此,就连夜小忧与知昌也为此而感到震惊。

苏念是道门之中数一数二的天才,而君临同样也是这样的人物,这两人交战,到底谁会更强,场中的数人谁也数不清楚。

青山之前的树林中,杨昭他们的目光都盯着那两片看不清的影子,还有那两把在半空之中互相碰撞于一起的飞剑。

天地之间一片安静,只有轻风吹拂过的声音,配合着这两人那看不清的身影,嗤嗤作响。

在这个时刻,两人皆是表现出了筑基期大圆满最真是的水平,尤其是展现出了在各自交战当中,无所不用的道法。

各种灵符,法器,甚至是法术卷轴,皆是飘影而出,再加上各自门派之中的秘法之术与飞剑的对决,在下一刻之时,太清山外的这片树林之中,便出现了一幕令人震撼的画面。

随着两人手指尖真元的迸发,天空之上忽然飘起了两片云层。

那两片云层晦暗至极,遮住了漫天的星光,分别矗立于君临与苏念的头顶之上,而且距离地面极低,只有二三十丈之高,但也高过了飞剑的层度,若是从远方望去,竟似要与地面接触一般。

众人皆是为之震惊,看到天空之上的那两片云层,感受着期间蕴藏的天地气息的变化,众人的神识之海皆是为之颤抖起来。

杨昭想象不出,这两人真的只是筑基巅峰吗?能够施展这种手段的修真者,对天地气息与各种规则的了解,那该到了一种怎样的恐怖程度,若不是无法炼制本命法宝的话,其实力甚至比一般的金丹期修士还要强。

“这才是真zhèng

的修真者,这两人不愧是道魔双方难得一见的奇才。”千叶看着天空之上的那两片云朵,失神说道:“苏念与君临都将自己的真元之力发挥到了无比的程度,若要突pò

至金丹大道的话,这两人早已突pò

,可是为了追求最完美的筑基巅峰,两人竟然硬生生的压制了各自的修为。”

唐问有些担心的问道:“那谁更强呢?”

千叶答道:“不知dào

,除非是传说中的大乘修士,否则此间之上,还真是没有人能够看得清。”

“难道很多人都无法修liàn

至最完美的筑基巅峰就突pò

到了金丹期了吗?”杨昭看着千叶问道。

千叶怔住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回道:“确实如此,传说中唯有那最完美的筑基巅峰才能在修真的路上走的更高更远,但此等有大机缘与大毅力之人却又是少之又少,几乎是十不存一。”

杨昭顺着千叶的话问道:“是因为寿元的**吗?”

“对,确实如此,只因为当那些人修liàn

至筑基巅峰之时,很多人的寿元皆是不多,为了有更多寿元的**,也只得放qì

这种传说中的修liàn

方式。”

唐问看着杨昭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丝赞赏,接着便又说道:“看来此战之后,我也得闭生死关了。”

千叶转动着手中的念珠,闭着双目说道:“阿弥陀佛,贫僧亦是如此。”

杨昭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此战给他带来的震撼确实很强,本来他已然到达了筑基巅峰,只差一步就能突pò

至金丹大道,可是听了唐问与千叶两人的对话,他发xiàn

原来还有这种突pò

方式。

其实这种突pò

筑基期的方式很简单,杨昭以前就曾修liàn

过,那便是将自己的真元压缩到无法承shòu的地步,从而一朝爆fā

,是以这种突pò

的仿佛对于他来讲也算是熟门熟路。

此等突pò

方法不禁能够使自己能够在修真的道路上走的更远,而且还能使自身与同一大境界的修真者战斗之时,能够越境而战,战力之强让人难以想象。

所以苏念与君临的真元才会那样的恐怖,所以几人当看到这幕画面之时,皆是震惊而兴奋起来。

站在君临身后的夜小忧缓缓抬头,她听到了千叶杨昭与唐问三人之间的对话,看着天空之上那两片遮挡住月光的云朵,眼眸深处隐隐出现了一道极为复杂的神情,而后这些情绪又迅速的尽数归为脸颊之上的淡然。

而这丝微弱的神情变化却是被她身前的知昌所感觉到,接着知昌的脸上也露出了和夜小忧不同的神情,羡慕与嫉妒同在。

他的脑海之中显现出了这些年一直屈辱的生活,他也想要到达这样的境界,所以他的信念与众人皆是不同,这种人不为大善,便为大恶,善恶本就是在一念之间。

众人抱着自己的想法,看着天空中那两片晦暗的云朵,开始沉默起来。

或许现在是夜晚,所以树林之上的那两片云朵是晦暗的,但若是白天呢?

白天的时候只会变为一黑一百,只因一人是正道,另一人是魔道,所以即便是夜晚,由各自真元显现出的那两片云朵所发出的气息也是有所不同。

苏念头顶上的那片云朵是那样的纯洁无暇,就像他那洁白的衣衫,月光透过之后,更是那样的耀眼,他的那把天问剑在这片云层之下,也显现出了淡白的身影,看上去就像是一道闪电,极速而又缓慢的闪电。

晦暗的又耀眼的云层里,这道犹如闪电般的天问,从云层之中穿过,又反复回到了云层之下,在人们的眼中,就像是无数道闪电在云层之中翻滚。

而闪电也不过只是一瞬之间,紧随其后的更像是轰隆的雷鸣之声,穿透云层,向着另一片云朵之下的君临而去。

君临头顶上的那片云朵,却是遮住了月光,没有一丝明亮,只有那黑洞洞的景象,仿佛要吞噬万物一般。

他的那把飞剑在魔道之中也是鼎鼎大名,名曰无锋,也是向天问一般,不断穿透云朵,似乎在吸允着云朵之中的天地真元之力,也向着云朵之下的苏念而去。

两人皆是站立在自己的真元形成的那两片云朵之下,神情严肃,眉毛没有一丝颤抖,神态是那样的端正。

漆黑之夜,万云压顶,两人又像是赴一场盛宴一般,于电闪雷鸣之间,自是巍然不动。

但当两人的飞剑互相来临之时,他们动了,各自举手捏着道诀,口中默念秘法,迎面吹来的秋风也是为之一顿,肃而无声。

两剑又是在各自的主人身前所相错,于无声之中,微微震鸣,而后又轰隆作响,就连两人身前的空间,也仿佛被两剑交错而出的剑qì

所割裂。

接着两剑又在微震之下回到了各自主人的身前,平悬而停。

苏念与君临都是骄傲的人,也都是很有天赋的人,只是人们不知,他们是因为强dà

的天赋天赋而骄傲,还是因为自身的骄傲而强dà

,毕竟天赋也只是拥有了更快向上的资格而已。

十五年前,他们在南疆与中土的界碑之处相遇,并没有因为各自所属的道统不问缘由便开始厮杀,而是互相敬佩之下才开始战斗,使出了自己少年时最强的一剑,接着便骄傲的转身离去,一人向南,一人向北。

今日两人再次于茫茫天机之中相遇,又是各出一剑,便平分了天地之中的秋色。

但众人的感觉中却是,其实胜负也不过是在两人的一剑之间,若想结束,一剑便够了,所以接下来才是更为精彩的一幕。

秋风大作,树林中的天地元气,仿佛受到了两剑的招引,自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天空之中洒落的月光,在云层之下折射出的星光的影子,映照在了苏念与君临的脸上。

两人一笑而过,便不再停留原地,衣衫微飘,似乎消失在了众人的目光之前。

下一刻一阵狂风,两人的身影来到了各自的身前,手中皆是握着自己的长剑,互相直刺着彼此。

剑尖闪现出来的剑qì

无比明亮,在两人出剑之时,仿佛天上的星光都被这剑光所比,皆是暗淡了几分。

不是剑意,却又像是剑与天地元气的融合,尽数化为了手中的一剑,从而按照自己的想法,生出了自身的剑意,这样便形成了剑意。

而两人的心中如今皆有剑意。

如何能避?

又如何能躲?

既然不能逃避,又无法躲开,这便是两人心中那最后的一剑,各自都是犹如勇往直前一般,向着彼此而去。

苏念神情平静,自信能够在对方的剑qì

到来之时,自己那带有勇往直前之意的剑qì

能够刺中对方,而君临也是如此认为,所以两人便形成了同归于尽之势,玉石俱焚,考量起了各自的勇气。

勇气是一种骄傲,既然两人都有着自身的骄傲,那么这一剑带来的结果两人皆是知晓,但他们还是互相对着对方刺中了一剑。

无锋前行,带着那丝剑qì

刺中了苏念的胸口,看似钝而无锋的一剑,瞬间穿透了苏念的胸口,散发出了强dà

的剑意。

而当君临的长剑刺穿苏念的胸口之时,苏念的天问也是犹如从天际而来一般,迅速的刺穿了君临的胸口。

既然知晓了结果,那么还不如两败俱伤。

大道而得,便只能如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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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那年青春之美好

战场之中一片寂静,这一战的结果便是如此,苏念与君临两人最终还是如同当年那样两败俱伤,但他们也得到了各自想要的结果。

终于结束了,这两位分属于道魔两派最优秀的年轻人,互相拔出了插在对方身体中的长剑,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他们皆以有所而得,便已然方可而去。

唐问着急的搀扶起快要倒地的苏念,问道:“还能走吗?”

苏念皱着眉头,神情有些疲倦,胸口之处的那道洞口,还不断的浸出丝丝血迹,明显是走不动了,是以唐问只得将苏念扶到大树之下,也能让他好好歇息一会。

君临也是如此,和苏念一样,被知昌搀扶到了苏念对面的大树旁,使他能够依靠在大树之上。

苏念微笑着对君临说道:“今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当然如此,但想来以后我两就会很少再见,下一次也不知要过多少年。”君临也是微笑着回话道:“无关前人恩怨,我两好歹也是相识一场,虽然有些不够愉快,但能够与你成为知己,今生已然足矣,这次能够突pò

之后,我便会很少再管世间之事。”

“我也是。”苏念喃喃自语道。

说完之后,两个人皆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其实很满足的也有其他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非常满足。

苏念与君临能够于生死之间有所而悟,不就之后便可突pò

筑基期最完美的巅峰,到达那金丹之道,所以他俩人很满足。

而杨昭千叶与唐问也是得到了如何达到那筑基期最完美的巅峰,从而突pò

至金丹期,所以他们也很满足。

但事实上最满足的却是夜小忧与知昌两人,师门之中能够出现如此人物,而自己也悟道了那完美的巅峰,收获不可谓不少,虽然如今这两人还有些弱小,但在不久也会有所而现,所以两人却是更加满足。

杨昭看着场中的几人笑道:“唉,这么快一夜又要过去了,为什么我会这么饿呢?”

唐问嘲讽道:“难道你经常挨饿吗?”

杨昭想起了在前世的生活,向爬在大树上的小白招了招手,随意说道:“说到刻苦修liàn

我可能不如各位师兄,但是说道怎么忍饥挨饿,恐怕大家还真就是不如我。”

“嘿嘿,咱两可是同道之人啊。”唐问挺着自己那圆鼓鼓的独自说道:“师兄我这几天也没吃过一次饭菜,虽然咱们现今的修为并不需yào

吃饭,但我还是很怀念那种味道。”

唐问这一说,场中的气氛顿时乐了起来,众人也没有了刚才那种紧张的气氛。

只见夜小忧嘻嘻的对着杨昭笑道:“哇,好可爱的白狐啊!”

唐问用手在杨昭的肩膀之上重重拍打了一下,说道:“呵呵,这可是修真界青冥山中的白狐,我这么多年也只见过杨师弟能够拥有这样的灵宠。”

夜小忧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指着杨昭怀中的小白问道:“这真的是吗?”

杨昭还没开口说话,唐问又插话道:“当然如此……咦,姑娘长得真是好kàn

。”

唐问并不**,他甚至对于男女之事的真实了解还不如千叶,简直弱爆了,不然也不会对于他那小时候才见过一次的未婚妻所修理,甚至还有一丝害pà

,但能够调侃一番,也是很有趣的。

杨昭的脸上露出白痴的样子趴在唐问的耳边说道:“好kàn

又如何,反正又没有胸。”

唐问盯着夜小忧的胸部一阵猛看,恍然道:“咦,还真没有胸啊。”

但是当他看到少女一脸怒气的模样,又看到杨昭盯着自己的胸部,唐问极其粗暴的将杨昭推开,他知dào

杨昭戏耍了他,而且他还知dào

杨昭的意思是自己的胸部比夜小忧的胸部还要大,马上羞愧的转过了头,不禁觉得好生尴尬。

就连千叶等人也是感觉好笑起来,哪有一见面就称赞别人美貌的道理,可见这位瀛台岛少主确实是很少在世间走动。

千叶饶有兴趣的看着唐问说道:“这是我师尊的女儿,来自无影宗的大小姐。”

唐问倒吸了一口气,感叹的说道:“难怪生的如此漂亮,唉没想到也是大小姐,我还是少惹为妙,虽然我和你师兄一样,都是天才中的天才,但是本天才以后的成就绝对会比你师兄高。”

当他说完话后,众人的脑袋一阵发热,就连夜小忧也觉得唐问的脑袋似乎缺了根弦,这难道真的就是瀛台岛的少岛主吗?不禁有些惊奇。

只见夜小忧生气的反驳道:“哼,死胖子,惹了本大小姐,你还想退却,呵呵,但是看你好歹也是瀛台岛的少主,本小姐就放过你了。”

唐问回瞪了夜小忧一眼道:“啊!要死啦要死啦要死啦,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夜小忧看着他的模样,哪里能不知晓唐问是在嘲讽自己,清亮的眼睛流露出无尽的愤nù

,然后也渐渐红了起来。

秋风一阵吹过,众人皆是打了一个寒颤,仿佛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要来。

夜小忧狠狠的盯着靠在树上的唐问,愤nù

的喊道:“我要杀了你。”

说着一支绿簪就从少女的手中而出,扑哧一声就射中了唐问的胳膊,看到唐问痛苦的样子,几人皆是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一阵疼痛。

杨昭笑着说道:“唉,唐师兄,你惹谁不好,非要惹女人。”

“我怎么知dào

,这小丫头这么狠。”唐问脸上有些悲痛的说道。

夜小忧那稚嫩的脸上显现出兴奋的样子道:“呵呵,不要紧吧,要不咱两先打一场,你这样子果真是一脸欠揍的模样。”

唐问摸了摸自己那有些无法抬起的手臂,不知dào

手臂中的骨头被这绿簪的冲击之下碎了几块,这让他想起了少年之时的那些悲惨的情景,心中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女人果然不能惹啊。

他沉默,接着便开始转为悲愤,甚至还有一些大义凌然准bèi

赴死的样子。

众人怔怔的看着唐问,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怕女人,甚至是毫不遮掩,毫不掩饰,实在是已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便是已经非常了解唐问过去的苏念,也觉得脸上微微发烫,不禁猛烈的咳嗽起来。

“唉,某些人果真是我正道之耻啊,这还没打呢,就已经准bèi

投降了。”杨昭笑着说道。

唐问一脸无耻的样子道:“不用将来,现在我已经就是正道之耻了。”

他说的没错,在东海各岛之上,有很多人嘲笑讽刺的话语,又不知多少都传进了他的耳朵,他早已学会了左耳进右耳出的本事,而且他从来都不认为这句话是贬义词,这样或许才能活的精彩。

杨昭的神情也是一怔,顿时明白了唐问的话语,向着他行了一礼道:“师兄之言有礼,我辈之楷模。”

“去,去,说什么呢,咱两可是同道中人。”唐问也是自嘲了一声道。

“呵呵,当然。”杨昭笑着回答道。

几人在寂静甚至有些沉沉死意的树林中坐下,他们是修行世界最优秀的年轻人,宗派各异理念不同甚至彼此之间有极深的仇恨,然而却没有上演血腥厮杀勾心斗角的剧情或许是因为看到了太多的血腥和阴谋从而有些腻了,或许只是简单的因为青春之美好的事情而不愿意去想。

青春真的是很美好的事物,无论是千叶,还是唐问,还是君临与苏念,甚至是知昌与夜小忧,他们依旧保留了一些简单而纯净的部分,没有完全陷入像泥潭般复杂的世事之中。

然而杨昭与小白呢?或许也是如此吧。

如果世间只剩下青春不再苍老,没有腐朽,或许会减少很多杀戮和纷争,热血而不冷血,依然战斗但却是直接的战斗,那么世界会变得简单而美好很多。

就这样众人没有纷争聊了一夜,等君临与苏念的伤势恢复之后,几人便离开了这座树林。

而夜小忧却是有些含情脉脉的看着唐问说道:“唐胖子,我会去找你的。”

这又在几人之中惹出了乐趣,唯有唐问那一脸无辜的样子,想来还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但知昌却是向着唐问露出了嫉妒的神情,这一幕却是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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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云舟之上论枷锁,最终枷锁为何

当这场数千年来才有一次的修真盛会结束,从南疆而来的那几人往南而去,正道联盟的各派人士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回返山门。

有很多事情在做出决定之前,总显得那般沉重,然而一旦做出决定,那些事情的重量仿佛会在一瞬间之内失去。

二十一宗派之下的那些门派之人便是如此,当他们各自门派的管理人士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每个人的心中虽然都套弄了一个枷锁,但也是感觉轻松了许多,或许这便是他们如今最正确的决定,毕竟能在夹缝之中生存下来便是最好的结果。

君临是南疆魔道年轻一辈最骄傲的人,当他在太清山有所得之后,好不犹豫的便领着小师弟与小师妹,乘坐来时的那座云舟,昼夜不歇驰骋千里,脸上布满了纠结与憔悴,似乎也有一些喜悦,但与平日里那骄傲无双的神情相比,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夜小忧与知昌坐在云舟之前,没有回头看他的脸,目光遥望着南疆的天空上刚显现而出的熹微,嗅着一丝能够捕捉到的感觉,心中也是一阵微酸。

他俩知dào

这位大师兄是南疆最骄傲的人,没想到来了太清山一次,心态之中就发生了如此的变化,可以想象这一战也给他带来了怎样的痛苦。

因为心头有酸楚与身体上的疲惫,他忽然感觉到些许厌倦,低头看了看胸口上已然结疤的伤口,神情也是有些漠然,顿了顿神说道:“我曾经以为,只要我修liàn

更快,便能帮zhù

我南疆魔道早日复兴,可是如今来了一次太清山,见到了这几人,我才发xiàn

原来天才真的好多。”

夜小忧与知昌回头一看,知dào

他想要说什么,但也不知dào

该怎么开口,只是轻轻的看着他,望着他那因一战之后脸上所变化的表情。

“在于苏念大战之时,我以为能够战胜他,然而他的身前也有三位与他实力相仿佛的骄傲之辈,我面临的许多选择,然而我却没有太多的思考,便也只能与他那样两败俱伤,或许我也该感谢他手下留情了。”君临将自己的双手贴在胸口的那道伤口处,声音有些沙哑的回话道:“因为他也是这样想的,但我知dào

,这并没有达到我两想要的目的,还不如不争,也还不如不见,或许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一阵晨风吹来,虽然南疆的气候很是温暖,夜小忧与知昌的心头也是一僵,心情皆是有些悲凉,因为他们从君临的话语中竟然听到了一些令他们害pà

的情绪,这或许便是失落的感觉。

“虽然我与苏念皆是完美的突pò

到了金丹期,但事实上我俩还是非常痛苦,一生知己难寻,杀心便起于朝夕之间,但我们并不后悔,因为我们坚信那便是最正确的决定,长痛不如短痛,虽然很痛苦,可事实上我俩并不想要互相为敌。”

君临艰辛的站起身子,脸色一片淡然,竟还有一丝欣喜,他指着天空说道“十五年前,我俩一战,便互相心心相惜,在这些年我与他都在自问着自己,这个世间若没有正邪,那么该会多好,然而当我俩将各自的长剑插于对方的胸口之上时,才发xiàn

原来这只是幻想,一切早已为天地定数。”

“可是,我们还是想要逆于那早已为定数的天,所以才会约定,以后再不相见,当相见之时那个定数,便会为之所破,我们还想要问一问这到底是为什么?”

君临的眼眸反射着东方愈来愈亮的晨光,幽然如同鬼火,没有丝毫人类应该拥有的情绪,只有无尽的绝望和对上苍的质问不解。

“为什么会这样?正邪之间就不能同道相处吗?三千年前的那场教xùn

还不够吗?为什么上天要给我们如此严苛的试炼?难道他认为我们的修道之心不够坚定?我们从小至今表现的是如此的完美,为什么还要禁受如此这般痛苦的挫折?”

他眼中的光泽渐渐敛去,黯淡的有如南疆初见晨光的夜,沉默片刻后有些神经质般笑了笑,艰难抬起右手捂住像垂死老人嘴唇般漏风的可怜的伤洞,说道:“直到在太清山我与苏念互相刺中了对方一剑,我们才知dào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完美的存zài

甚至过往,还有那所有的骄傲与荣耀,只是为了给最后的覆灭做注脚,就如同天地之间的毁灭,倾覆之时才会越令人感伤动容。”

夜小忧与知昌都已然无法思考君临到底说的是什么,身体皆是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明明那些字句能够听得清楚,但是里面所蕴藏的意思却是那般的细碎与毫无逻辑,甚至那细碎之中都有些让人无法理解,只能从中感觉到一些悲伤与一些绝望。

但真zhèng

的感觉就是如此吗?两人也是无法知晓,只得等待君临接着说下去,直到最后的结果。

君临看了两人一眼,知dào

了他们心中所想,接着便缓慢而又落寞的说道:“我知dào

你们尊敬我,但我无法给你们带来自己心中的那片希望,我也不想要你们的那些尊敬,或许我本来就不是一个自身骄傲的人。”

“不,你就是,不管你做出了如何的决定,你依然是我最尊敬的大师兄。”知昌眼含泪花的说道。

夜小忧也坐在了君临的身前,虽然她很爱慕他的师兄,但她也不知dào

如今能干些什么,只得痴痴的看着他那没有了一丝骄傲的神情道:“我南疆魔道终会崛起,就向你说的那样世上没有完美的事情,若没有完美,何必再想些这样的事情?”

君临看了她一眼说道:“不要再抱有那虚妄的希望了,即便我南疆魔道能够崛起又能如何?留下来的还是彼此之间的仇恨与杀戮,这便是我不想看到的结果,崛起之后依然是会衰败,只因这便是轮回。”

“或许我所想的事情便是最大的虚妄,但这已然成为了我的执念。”他又看着远方那光明与黑暗相间的天空,幽幽的说道:“所以,我才想要回到宗门之后,再不管其中之事,紧闭生死关,不到大乘便不会出世,宗门的希望就看你们了。”

夜小忧与知昌听到君临说出这句话后,皆是为之吃惊,宗门甚至南疆以后的希望便是君临,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的结果便是如此。

知昌喃喃自语道:“我能挑得起宗门与南疆的希望吗?”

君临点了点头道:“我很看好你,因为你的眼眸里充满了野心,而我只有向道之心,所以我回宗门之后便会告sù

师尊,继承宗门下一任掌门的地位便会交给你,知dào

我为何要带你出来吗?因为师尊也很看好你,这样你才会得到更好的历练,使你不会有自大之心。”

夜小忧吃惊的看了君临与知昌一眼,她也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的父亲早已定下来继承下一代宗主之位的人选竟是知昌,恐怕知dào

了这一结果的人们都是没有想到,也皆是会大吃一惊。

事实上的确如此,虽然知昌将他那野心的眸子隐藏的很深,但还是被君临与他的师尊夜天所发xiàn

,在宗门年轻的一代中,也唯有君临与知昌的天赋最好,既然君临的性格无法担任宗主之位,那么最好的继承人也只有知昌了。

知昌痴痴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容里有些疯狂,甚至有些恐惧,他最终泪流满面,无力的说道:“师兄,你知dào

吗,我本来很是嫉妒你,凭什么你就是天之骄子,我这些年活的好痛苦,我很努力的修行,无论我做的再好,可是得到的终究是被人嘲笑,甚至被认为是你的跟屁虫。”

虽然知昌的话语里充满了悲愤,但君临还是很满yì

的听着知昌的哭诉,他忍着伤痛的咳嗽起来,眼眸里也显现出了欣赏的目光。

夜小忧却是从知昌的话音里感觉到了心灵里那深深的恐惧,仿佛有什么疯狂的危险最终会被降临,从而毁灭一切。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何必再管世人的眼光,何必再跟随我的脚步,再去学我,这样你会变得很累。”君临点了点头说道。

而知昌却是神情异常冷漠大吼道:“对!我是很累,我确实是在学你,我从五岁入了宗门之后,便是在学你,十年筑基,我很骄傲,哈哈!不要和那些人们一样,都嘲讽我,我受够了!”

“我这么努力的修行,换来的最终还是怜悯,但我不想像那些废人一样说什么不要同情我。”

知昌声音嘶哑,愤nù

地冲着君临大声咆哮道。

君临看着知昌那疯狂的样子,仿佛早已知晓他会这样说,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已然决定,将下一代宗主之位让给知昌,因为知昌会比他做的更好。

云舟之上一片死寂,知昌发泄了自己的不满之后,也是渐渐的沉默了下来,他知dào

自己不该这样,但能够发泄出心中那痛苦的心情,这样自己才能活的更好。

是以君临也是放任了知昌的发泄,而夜小忧也从厌恶之中,便成了静静的吟听,或许这也是一种可怜。

若是知昌知dào

这种任由自己的发泄也是一种可怜,不知会更加疯狂,还是从此堕落,两人皆是无法想象。

就这样三人沉默于云舟之中,开始往南疆而回。

当君临与知昌解开了自己的枷锁后,或许能够活的更好。

而夜小忧心头之上的枷锁是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dào



她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也想了很多,从宗门变成了君临,又从君临变成了知昌,最后终于化为了一道淡淡的身影。

这个身影比较模糊,甚至比较可恶,可是最终还是出现了这道身影。

她的脸色也开始渐渐微红了起来。

……

……

PS:这几天12点之后总是观看了一部名为追毒的灵异小说,确实写的不错,以前这部小说的作者写的那个午夜开棺人的灵异小说也是让木易爱罢不能。

所以熬夜之后看小说的结果,便是睡了一天,直到晚上才会醒来,更新都好急迫。

唉,想熬夜看书,还得码字,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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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各自回门

南疆在南方,而参加这次太清山所举办除魔盟会的那些门派都分布在中土以及西方与东方之地,虽然北疆与靠近南疆的地域也有一些正道联盟的门派,但只是因为环境恶劣,还有一些危险,所以这些地方都被散修所占据,也能够起到一些屏障的作用。

自从那夜在太清山脚下的树林一战之后,杨昭等人皆是没有向其他人说起过这场正邪双方,最有潜力的两位年轻人的决斗。

而苏念也是沉默于突pò

境界的喜悦,再也没有出现在人们的目光之前,仿佛消失一般,没有人能说得清这是为何,但事实上也只有杨昭几人知晓。

在杨昭看来,一生之敌是一种过于热血甚至显得有些狗血的说法。比如云飘摇与陆虚在很多人看来是一生之敌,陆吾只怕内心深处也有如此想法,众人才会生出诸多羡慕嫉妒恨,然而陆虚几人想必也没有这种兴趣,终究不过是实力境界的问题,只要实力够强,那么他便有无视他人的资格。

站在最高峰顶那株青松之下,何必去看去想漫漫修行路上曾经的那些知己,所经lì

的痛苦与折磨。

此时杨昭与门内众人也开始离开了太清山,往回到太虚门的路上而去,此时杨昭并不知dào

苏念与君临各自所做出的决定,甚至就连唐问与千叶也是毫不知晓,但也是能够猜到了一点,是以众人才非常震惊,也开始各自变得沉默起来。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几人在离开太清山之后,便再也没有认真思考当时苏念与君临的对话,而是将自己的内心全部放在了如何完美的突pò

金丹期之上,或者也可以说的上是一场修行,虽然与苏念与君临的修行有所不同。

杨昭一路之上总是在不断的修行,即使是坐在飞剑之上,小白也不知dào

杨昭为何要这样的努力,但是当她看到那一夜的苏念与君临的决斗,也理解了杨昭的心情,是以也没有多加打扰。

其实并不只有杨昭一人如此,甚至就连很是懒惰的唐问也开始努力的修liàn

起来,但千叶却是没有这般,而是一路上手持念珠,念着佛经之上那些奥妙的经文,给人一种仿佛透彻的感觉,因为境界到了,所以水到渠成,又何必为无法完美的突pò

而烦恼呢?

这样一看的话,这几人当中不论如何战斗,也确实是千叶更强,但终究还是苏念最先到达了金丹之境,旁门邪道便是如此。

在苏念的眼中,唯有道家才是正统,是以理所当然他要最先突pò

,而魔道起初修liàn

的速度很快,所以君临也是随之而过,除了杨昭与唐问,第三位突pò

的也只有千叶了,事实便是如此。

当佛经颂唱之时,当西土接近之后,千叶的修为便在这个时候,无由自主的开始突pò

,也冲破了那完美的筑基巅峰之境,而杨昭与唐问却是还在不断艰苦的修liàn

之中。

“世间有了各种修行之后,为何还要遵循着天地规矩?”

杨昭在不断压缩真元的时候,也在想着这个问题,但他却无法自己解答,毕竟如何猜想也是毫无意义的事情,所以他开始询问起了自己的师尊。

醉剑仙用着困惑的神情看着他,说道:“你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杨昭愣了愣,也不知dào

自己为何要问,只得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神情说道:“没有什么,只是有些疑惑罢了,也不知师尊现今到了那种境界?”

“这个问题我还可以解答,毕竟你刚才提的那个问题,就连我自己也想不明白。”醉剑仙饮了一口酒葫芦中的美酒,顿了顿神后说道:“自从经过陆吾仙师的点化,为师已然突pò

至了合体期,离那大乘之境也只有一步之遥,或许千年,或许万年,也或许只在一瞬之间,就可以突pò

。”

杨昭不明白自己的师尊到底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思考了很长时间才开口说道:“难道师尊想要何时突pò

,便可以何时突pò

吗?”

醉剑仙点了点头,用着孺子可教的目光看着杨昭说道:“确实如此,你如今的境界也是这样。”

这个答案令杨昭有些无言,这算什么答案,难道自己现今也能想突pò

就能突pò

吗?

醉剑仙好奇的笑了笑,心中自是能够明白杨昭那深深隐藏的郁闷,但他不能说明,毕竟修道的这条路上只能靠着自己的悟性,点到为止就好。

杨昭想了想后,实在想不明白,便开口问道:“难道师尊也是在当年突pò

筑基期时,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到了筑基最完美的巅峰之境?”

“当然,若不然为师也不会在突pò

元婴之后修liàn

的如此之快,在厚积薄发之下一日而悟道,便是如此。”醉剑仙摆了摆手道。

杨昭恍然大悟,原来其实并不需yào

如此刻苦的修liàn

,其实在厚积薄发之下,只要境界到了,想要突pò

,那么便能突pò

自己的境界。

他连忙向醉剑仙行了一礼道:“多谢师尊点化。”

醉剑仙微笑说道:“这都是你自己所领悟的结果,很多人在早早到达筑基巅峰之后,皆是一路而突pò

到了金丹期,只因没有所悟,是以很多人后来的成就都是很低,当然这一突pò

的方法也只是一个引子,以后能够到达怎样的境界,还是要靠着自己。”

杨昭点了点头道:“徒儿明白。”

“不,你不明白。”醉剑仙摇了摇头道。

杨昭疑惑的问道:“请师尊解答。”

醉剑仙叹了口气道:“其实有很多人也都没有到达那筑基最完美的巅峰之境,然而他们的成就并不很低,只是比别人慢了许多。”

杨昭听到醉剑仙如此说道,也明白醉剑仙的一片苦心。醉剑仙之所以不断重复重复又重复告sù

他修行路上要靠着自己的领悟,而不是某种方法所致,是因为醉剑仙坚信只要努力修行,有所而悟,即使没有这种方法也能到达自己想要到达的那片境界。

而且他非常不愿意杨昭因为投机取巧而陷入某种妄自尊大的精神错觉中,从而走入修行歧途逐渐远离那条唯一正确的自我寻找之路。

而令醉剑仙没有遗憾的是,杨昭也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因为杨昭的逻辑很简单,并不是这个修行世界里的人。

两世为人杨昭能够通彻的看清了很多事情,至少在他自己的心中便是如此所想,于是乎他理所当然地觉得骄傲和兴奋。

杨昭想了想后对着醉剑仙说道:“师尊之言我已明了,请师尊放心,徒儿又怎么会沉迷于歧途之路?”

醉剑仙静静的看着他,清澈的目光之中也流露出了欣喜的感觉,说道:“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杨昭从天空上看着飞剑之下的云海,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寒风,心神也是不由得微微摇晃起来。

醉剑仙在他身畔看着云海秋日,缓声说道:“太清山之行也算是一场试炼,你表现的不错,以后便可以自己去修真界中自主修liàn

,外门堂的任务,我已经和玄梁师弟打过招呼,我想你最好还是有些心理准bèi

,以后出了山门,如何修liàn

,那便要靠着自己了。”

杨昭有些不安的看着醉剑仙,他不知dào

醉剑仙为何要让自己出了太虚门去自主修liàn

,但他还是有所而问道:“师尊,我为何要入世修行?”

醉剑仙笑着回话道:“因为修真者总不能闭门造车吧。”

这个理由很有逻辑,入世便是为了寻找机缘,即便是闭生死关,也只能困住自己的内心,而无法达到最终的领悟。

沉默了很久,杨昭想了想,这也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他便没有其他想法,只得点头答yīng

了此事道:“是,徒儿明白。”

也不知是除魔盟会的消息对南疆魔道有所震慑,还是其他,回来的路上一往无阻,不到几天,师徒二人便和参加除魔盟会的师门之人回到了太虚门。

而杨昭因为有了醉剑仙的点化,也放qì

了这一路上那不断艰苦的修行,既然已经无法再行一步,只要机缘到了,那么就可以轻松突pò

,何必再为之烦恼。

就这样,众人便回到了太虚门,而杨昭也开始准bèi

起了自己的入世之行。

……

……

PS:唉,累死累活,又水了一章,就是章节名有些费脑筋。

有个裤衩推也不错,虽然涨收藏有些慢,但三天还是涨了六十个收藏,总比平时不涨要好。

最后还是想说一下,求收藏喽,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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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入世修行,修妖一脉(求收藏)

除魔盟会的盟约已定,而且还需yào

众弟子奔走太虚门所属的地域去探查一切,太虚门毫无疑问已然成了大周国数百门派的霸主,杨昭这一次回太虚门,并没有多做停留,也是跟随着这些人开始了巡逻于大周国的任务,这也与他的目的相符。

毕竟在怎么闭关修liàn

,也只是闭门造车,还不如行走于天下,也好领悟一些道法之机缘,这样对他来说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然而当杨昭下山之后,才发xiàn

这些门派虽然迫不得已签订了除魔盟会的条约,但对于太虚门派来的弟子而言,虽说谈不上友好,但隐隐约约之间甚至还有一些抵触,这一点想必很多人都能感觉到。

而太虚门弟子在大周国之内连续遭受魔道强者袭击的消息,虽然被太虚门严格保密,却依然渐渐流传开来,自然传进了杨昭的耳中。

但到底是魔道修士所为,还是另有其他,不管如何,都给太虚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甚至其他国家的二十一宗门,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杨昭看着远处被城市所包围的太虚门坊市,心想还是这些坊市还算安定,毕竟即便再怎么袭杀,这些坊市也给自己提供了资源,甚至就连凡人的城市也是一片安静,没有受到修真者的打扰,最多也就只有太虚门派往大周国的国师。

也幸亏太虚门早做好了事件突发的准bèi

,毕竟太虚门好歹也有了上万年的底蕴,即便三千年前遭受大难,门内资源相比较那些二流门派,也是极为丰富,金丹期元婴期这样的中层修士,也是非常的多,这些人若是在二三流门派,甚至都可以成为一宗之主。

即便这些门派有所异动,甚至魔道来袭,太虚门还是能够抵御住这样的袭击,最关键的问题在于陆吾依然活着,当年的事情也流传到了整个修真界,太虚门有着这样一位强者,就算他三千年来从未出山,其他门派还是恐惧于陆吾的可怕,也才没有了什么变故。

但平静之下,却是暗流滚动,像五派六阁这样的门派,对于自己所属的国家内的掌控,还是有些稍稍不及,这也多亏了那些二三流门派早已发过的誓言,也才没有导致整个修真界产生大变。

若魔道突然来袭,也定会给整个正道联盟带来无与伦比的灾难,所有人都非常清楚,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惹出什么麻烦。

时已秋末,大周国地北先冷,呵气成雾,草色枯黄,杨昭已经出了太虚门有半年之久,而该怎样入世修行,这无疑给他带来了很大的烦恼。

这一日,傍晚时分,青州城坊市内热闹的街头出现了一队二十余人的队伍,该队伍衣装杂乱,有的人手持长剑,而有的人却是拿着奇怪的灵器,让人显得奇怪,有经验老道的人很快便猜出,这些人绝对是属于某个门派,只是为了方便行事,这才没有穿着统一的服饰。

毕竟现在也是危机时期,即便有什么任务,也只能低调行事,否则一个不好,被人盯上的话,也会惹出些许的麻烦。

而让他们没有想到,杨昭带着小白却是早已跟随了他们许久。

然而令杨昭奇怪的是,这些人每过一个坊市,却不多做停留,而是补充了一些资源之后,就离开了这些坊市,朝着另一处坊市而去,这一跟踪,便已然过了数月之久。

等杨昭已经跟随着不耐烦的时候,这些人却是停留在了一处山谷之内,就在这时山谷内也猛然传出了一声厉啸的声音。

随着声音出现,有数道长虹急速而来,那是几只身体明显不大的飞行灵兽,在那几只灵兽之上,也站有数人,杨昭定睛一看,这五人皆是高于筑基期的修为,毕竟他的修为太低,也看不出这五人到底是何等修为。

若不是杨昭修liàn

了紫虚黄庭真经里的敛气之术,恐怕早已被这几人发觉,但杨昭还是藏在远处的山崖之上,不敢有丝毫举动。

“何人敢闯灵幽谷,也请各位道友速速离开,此地不欢迎外来修士。”这五人的目光落在了那些人的身上,看着那些人的修为,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也露出了几丝疑惑的神情,这才开口说道。

而那些人明显有着自己的凭借,仿佛丝毫不惧于这五人的修为,依旧是神色平静,其中领头之人却是走上前来,对着这五人说道:“我等皆是持令而来,不知可否能入谷内?”

杨昭听到这几人的交谈,也是一阵迟疑,难道这些人与谷内的人士有关系?

那五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穿着红衣的中年人对着说话的人问道:“敢问是何令?”

“封妖一脉寒山令。”那位领头之人点了点头说道。

红衣中年又接着问道:“封妖之中有几脉?尔等皆是几中人?”

领头之人笑着说道:“自是东南西北有五脉,我等皆是无路人。”

这五人又相互对视了一眼,神色皆是有了一些变化,没有了刚才那般的敌意。

而领头之人却是笑而不语,忽然手捏令诀,数把飞刀凭空而出,环绕四周形成了卷风之势,瞬间便向着四周散去,而当这些飞刀散去之时,这位领头人士的脸上又出现了些许的变化,脸上更有一道道仿佛图腾面具的图案显现而出,看起来甚是狰狞。

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而这位领头人士身后的那些人皆是变成了如此的模样,一股洪荒的气息也是瞬间而出,与领头之人互相交映起来。

站在飞行灵兽之上的五人皆是神情一变,似乎也认可了这些人的身份,红衣中年大笑一声道:“原来是南脉之人,各位请随我来。”

那二十多人皆是点了点头,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跟着这五人,便开始往山谷内而去,只留下了杨昭还在远处细细思考起来。

顿时外界一片安静,杨昭的眼皮连续闪动数下,看向那些人的背影沉默起来,对着小白开口说道:“小白你以前遇到过这种奇怪的人吗?”

小白在脑海之中想了想后说道:“昭哥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都是早已灭绝的修妖一脉。”

“什么是修妖一脉?”杨昭摇了摇头问道。

“我已不清楚,这些事情都是在家里时,看到的一些古籍有所提过。”小白蹙着眉头说道:“这些修妖人士自上古之时便已存zài

,传说他们根据妖族的修liàn

法诀从而变化自身,但是近古之后这些人便早已消失,怎么这里还有隐藏的修妖一脉。”

杨昭看着小白一脸疑惑的样子,也是笑着说道:“既然咱们都不清楚,那么还不如跟着他们入谷一观,想来必定会有所发xiàn

。”

小白点了点头,顿了顿神说道:“我们还是小心为好,毕竟这些人太过神mì

。”

杨昭看着小白那认真的模样,顿时感觉到有些好笑,虽然小白已经化为人身,但还是少女般的样子,看上去给人一种流丽婉转稚嫩可爱的感觉。

而小白却是感受到了杨昭的目光,脸上顿时有些羞红,身后的那三条小尾巴,也是一紧一簇的跳动起来。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皆是转过身子,便开始小心翼翼的往山谷之中而去。

杨昭与小白进入山谷之后,谷内的雾气霎时间翻滚了起来,渐渐仿佛形成了一个漩涡,将他二人卷在了漩涡之内。

杨昭仔细观察了四周灵气的波动,可是四周也没有禁制阵法的存zài

,而他也想不出这些雾气为何会凭空而现,就仿佛是自动预警一般。

而此时此刻,在这山谷之内,那些奇怪的修士早已到了山谷深处,一个个目光炯炯,盯着山谷内的雾气,皆是露出了期待的目光。

而那五人之中的红衣中年,却是转过头来看着山谷之中的雾气开口道:“时辰快要到了,我们还是赶快前进,否则若是时辰一过,误了时辰,那就再也开启不了,阵法之中的宝物了。”

红衣中年那浑浊的声音传至众人的耳边,每个人都露出坚定的目光点了点头,他们前进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却也没有料到杨昭与小白也进入了山谷之内。

毕竟这种隐秘的地方也不能随意布制禁制阵法,若是有了灵气波动的话,必定会引人来查,从而发xiàn

了其中的秘密。

与此同时,山谷之中也开始响起了哗啦啦的响声,当这些声响传至杨昭与小白的耳中,仿佛让人的心脏也开始有些刺痛,山谷中的雾气翻滚也是越加强烈,而那些翻滚的雾气也开始不断的进入到了漩涡之中。

就在这时,让杨昭奇怪的是,小白的身上突然显现出了一道碧绿色亮光,随着这雾气的翻滚,那道亮光也开始不断闪烁起来,耀人双眼。

杨昭惊讶的问道:“小白,你身上的那道亮光是什么?”

小白疑惑的看了看自己,从储物戒指之中拿出了一块不断发光的石头,原来这碧绿的亮光却是这块石头而产生的。

这块奇石到底是何物?杨昭想了想后问道:“小白,这块石头是不是虎妖给咱们的那块奇石?”

小白点了点头道:“是的,只不过为何这块石头竟然能与此地产生共鸣,看来这里其中绝对会有很大的秘密。”

而这块奇石所发出的亮光竟然能够驱散浓雾,两人发xiàn

这一点后,便靠着这块奇石开始往山谷内而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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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求些收藏,怎么收藏开始往下掉了,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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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魔影现

当杨昭与小白依靠着那块从虎妖之处的来的石头,往山谷深处前去之时,随着这些人的到来,早已等待多时的修妖者们便与这些人聚集到了一起。

那些等待多时的修妖者们修为皆是不俗,他们穿着各色相异的长衫,盘膝环座在山谷内的巨石之上,当红衣修士领着的这些人到来的时候,他们皆是纷纷睁开了自己那紧闭的双目,从巨石之上站立了起来。

“东南西北中五脉皆以到场,不知现今是否可以打开大阵,取出那个宝物?”红衣修士走到众人之前,对着那些人问道。

那些人的人群之中,站着三位老者,想来也是其余三脉的领头人士,其中一位青衫老者皱着眉头说道:“我们还需yào

计算好阵法开启的时间,若是稍微差上几分,恐难将那个宝物取出,反而还添了些许麻烦,若是节外生枝,那就不太好了。”

红衣修士点了点头,心情有些复杂的问道:“节外生枝,这什么意思,难道这座阵法还有其他的秘密吗?”

老者平静的开口道:“确实如此,你这两脉对于阵法开启机密早已失传,若是此阵法开启之后,一旦稍微差上几分,就会立kè

与天地隔绝,从而产生天地气息巨变,若是引起他人的注意,我等恐将功亏一篑,还是小心为好。”

“原来如此,但那开启阵法的时机当在几时?”红衣修士再次开口问道:“就算我等开启阵法,外人察觉不了,但若取出宝物之后,还是会震动天地,外人必定也会有所察觉,即便他们不是修妖一脉,但拥有如此巨宝,又怎能不会动心?”

其他人也是纷纷迟疑,毕竟修妖一脉早已灭绝,若是突然出现,也必定会给如今的道魔对峙的形势带来变化,若联起手来一起对付他们那遭了。

老者眼中厉芒一闪道:“这个大家不用担心,今晚便是月圆之夜,想来月光之华与那宝物相交辉映,也必定会遮住这股震动天地的气息。”

听到老者说出了如何能够避免外人知晓的方法,众人皆是欣喜的点了点头,而那位红衣修士也再没有提出任何问题,众人便在这山谷之内开始了等待夜晚的降临,但是他们却没有发xiàn

那三位老者互相对视过后,眼中闪现出了几丝狠毒的目光。

山谷内依旧是茫茫一片,而那些山谷中本就生存野兽却在耐寒山谷中自由自在的穿行,振落树枝上的果实,露出黄黑的树枝本色,也给了秋风之中带来了一些颜色与生气,然而看着这绿光之外那茫茫一片的浓雾,杨昭与小白的脸色依旧苍白。

杨昭与小白并不害pà

,只是有些惘然无措,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为何这些野兽能够不顾浓雾的袭扰,仿佛能够看清这浓雾中的一切,而他俩却只能依靠着小白手中的那块绿石,才能得以前进。

半晌后,仿佛走到了山谷的尽头,杨昭摸了摸前方的绝壁,却发xiàn

没有出口,他的眼神之中寒光一闪而逝,神情也是开始疑惑起来。

小白手持绿石,看着前方的绝壁说道:“昭哥哥,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杨昭皱着眉头说道:“此地之人看来有什么秘密不想让人知晓,否则进入山谷之中的那些人又怎么会凭空消失,咱俩还是现在此等待便是。”

小白缓缓的摇了摇头,漂亮的睫毛轻轻忽闪,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昭哥哥,我怀疑这块绿石必定与那些妖修者们有关。听他们的语气,仿佛这里有什么巨宝将要出世。”

“我也觉得这件事便是如此,难道这些妖修者们想要依靠这里的巨宝重新出世吗?”杨昭沉默着喃喃自语道:“罢了,即便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也和我等无关,我看咱们还是原路返回吧。”

就在杨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茫茫浓雾中仿佛有无数个黑影在其中徘徊,然而这些并不足以让两人吃惊,更可怕的是,浓雾之中的那些黑影竟然开始鬼哭狼嚎起来。

而当小白手中的那块绿石照耀在浓雾之后,那些黑影却都停止了哭声,仿佛开始紧紧地盯住了他们。

刹那间,千百双无瞳的血眼从无边浓雾中扑天盖地而来,似乎那些魔影止住了脚步犹如将他们当成了眼前的美味。

一时之间不论是无所顾忌的杨昭,还是不谙世事的小白都生出了几分退意,可是俩人的身后便是山谷的尽头,他们又能退到那里?

杨昭的心中如电光石火般掠过了无数的想法,与小白互相对视了一眼,深吸一口气缓缓拔出了手中的虚无神剑。

浓浓的黑雾之中杨昭身形有若轻烟倏乎间从两道迎面扑来的黑影中闪过,紫色剑qì

从中而出,黑影发出阵阵惟有修道之士方能听见的凄厉叫喊声之后全身抽搐不已,冒出阵阵青烟不一刻即烟消云散。

然而令杨昭感觉不对的是,仿佛那些黑影却是故yì

让他所杀,那凄厉的声响就好像是在召唤着什么一般。

原来杨昭虽然击破黑影后即敛去了手中长剑发出的紫光,但那道微弱的明黄光华有如大海孤灯一明一暗间,已不知吸引多少黑影,顿时那些黑影皆是朝着杨昭与小白的位置而去。

嘻嘻!哈哈!嘻哈!

一声又一声犹如婴孩的笑声在众人耳边响起重重叠叠,转眼间细流已汇成巨浪不知有几千几万个婴孩在同时嘻笑,那千万双盯过来的无瞳黑影的目光均有如实质般如芒刺在背上。

杨昭与小白相视了一眼,便依靠着小白那手中的绿石所发出的光芒,便朝着这些黑影杀去。

杨昭右手间紫光闪烁不定,身法如烟如幻在众黑影中穿插来去,完全是一副贴身肉搏拼命的架式,对于黑影的笑声却是充耳不闻,而小白的妖狐秘术于人于妖均是极强,在黑影的包围之中也是丝毫不惧。

不过她手中的那块绿石仿佛能够克制着这些黑影一般,只要黑影有所接近,都仿佛被这块绿石发出的绿光所净化,剩下的魔影也都被杨昭的虚无神剑一击必杀。

然而这些魔影仿佛是那样的无边无尽,都是发出了犹如鬼魅一般的笑声,从笑声之中还流传着一丝哭嚎的感觉。

其实杨昭与小白不知dào

的是,此地本就是无尽黄泉与修真界中的一处缝隙,而这些魔物也是由黄泉秽气所生无形无质的物体,所以难以灭绝,而小白手中的那块绿石本就早已被玉弥宗当初的那位高僧实施佛法所净化,更是与那位高僧的舍利所相融合,这才得以与这些魔影所抗衡。

是以杨昭与小白发xiàn

这些魔影难以除尽后,杨昭便布下了一层禁制,又开始往山谷之中的尽头退去。

那些黑压压的不知聚集了多少魔影,被杨昭布置了一层禁制之后,都只敢在禁制之外徘徊,然而此时的那些魔影皆是燥动不安不时有魔影被挤进到那层禁制之处。

魔影一入这层禁制都会嘶叫一声化成一团碧火连一丝灰烬都留不下来,每当此时魔影即会惊惧而稍退然,而片刻之后又都恢复了凶性再度挤了上来。

魔影们接二连三的挤压着那处禁制,没过多久那层禁制对于那些魔影来说,都已不再是阻隔,魔影们又开始发出哭笑的声音朝着杨昭与小白而去。

危机时刻已然到来,杨昭与小白的身后便是绝壁,两人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只得硬着头皮准bèi

与那些魔影厮杀起来。

就在这时,小白手中的那块绿石突然迸发出了一道深深的光柱,竟然阻挡住了那些魔影前进的道路,小白与杨昭顿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心也有些轻松了下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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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风乍起

这是何物?为何如此无穷无尽,恐惧的心头笼罩在了杨昭与小白的心上,也幸亏那块玉石阻挡住了魔影的道路,这才让两人能够有些轻松下来。

但前路被阻,后路又是尽头,此地还有禁空之阵,连御剑飞行都无法做到,杨昭想了想摇了摇头,也不知现在该怎么办。

杨昭如今已然动怒,但看着那无穷无尽的黑影在浓雾之中翻滚,自是叹了一口气道:“妈的,我就不信杀不出去。”。

小白也是一怔随后不言,只是盯着手中的那块绿石,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脸上露出喜色道:“昭哥哥,似乎这块绿石能够克制那些魔影。”

“我也早已察觉,可即便如此,但这块绿石到底该怎么运用,我们也是毫不知晓,如今空有宝物,却没有运用之法,只能压制这些魔影,也无法带咱们出去啊。”杨昭点了点头,如今被困在这里,他的神情之中也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那些早已进入这座山谷之中的修妖者,也是发xiàn

了这一情况,红衣修士看着浓雾之中的情景,吃惊的大声喊道:“这些魔影是什么?”

“这……这是……不好,怎么会这样。”那位青衫老者怔了怔神,随后大吃一惊道:“这些黄泉之物怎么会突然出来,看来咱们要有些**烦了。”

“什么是黄泉之物。”其余修妖者们也是震惊的问道,他们也不知这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

青衫老者沉默不语,与其他二位老者相互对视了一眼,喃喃的说道:“我等先祖本就是修liàn

了万物之妖邪的功法,而这些妖邪却是出自冥河血海与九幽黄泉之中,这处山谷本是与九幽黄泉的一处缝隙之所在,是以月圆之夜时,九幽黄泉的魔物便会倾巢而出,虽都是一些低级的魔物,但也会给咱们的行动带来一些麻烦,怕就怕有些高阶魔物也会从这缝隙之中出来,怎么会这样。”

其余之人皆是默然不语,他们也听说过九幽黄泉与冥河血海的传说,传说中这两处本就是冥界之地,是以众人也都没有见过。

“那我们该如何行动。”红衣修士看了一眼浓雾之中的魔影道。

青衫老者默然片刻,苦笑了一声道:“咱们的功法与这些魔影本就有些渊源,你看这些魔影也都没有骚扰咱们,如今之计我等惟有等待夜晚月圆之夜的降临,从而开启大阵,否则这些黄泉的魔物杀心一起,秽气弥漫起来,咱们也要遭受这些污秽之气的污染,空有道心不稳之难。”

众人无奈之间,也只能在山谷之内的那处洞府内等待起来。

而杨昭与小白却是不知晓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也只能与那些魔影相互僵持下去,似乎杨昭也已然知晓了这些魔影的来历。

“昭哥哥,你知dào

这些魔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小白看着这些浓雾之中的魔影皱着眉头问道。

杨昭想起来了神魔杂志中对于这些魔影的描写,但都是语焉不详,只说这些魔影都是出自于幽冥地府之中,每当月圆之夜那日,都会从修真界与幽冥界空间的缝隙之中茫然而出,看来今夜便是月圆之夜,而那些人所寻的宝物,恐怕也是与此有关。

是以杨昭点了点头,对着小白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魔影都是属于幽冥界中的魔物。”

“幽冥界?”小白吃惊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看来她也是听说过幽冥界的传说,霎时有些吃惊的问道:“怎么可能,这些幽冥界的魔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杨昭便将神魔杂志中对于这些魔影的描述告sù

了小白,两人的心中也是一阵后怕,若无那块绿石的话,等这些魔影的阴秽之气冲刷进他们的身体之后,导致道心不稳,恐难将无法修liàn

,从此就成了一个凡人。

小白看了一眼杨昭,也不知dào

现在该怎么做,只得轻声问道:“昭哥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杨昭定了定神知dào

刚刚那些魔影到夜晚降临之时便会喷发黄泉秽气,留给他们的时间已所余无几,于是便在识海之中召唤出《紫虚黄庭真经》,开始细细凝思应该怎么办才能应付得了这一场黄泉魔劫。

可是当杨昭看到真经中对付幽冥之物的描述虽然很多,但反复思量下来终是觉得现在的道行还是有些太浅,难以运用其中的法术,要应付眼前危机最好的方法还是要运用阵法、禁制与道符。

而真经中对于如何制作驱散黄泉秽气道符的方法也是很多,九天神雷符咒便是很有效用,而阵法也有一种紫虚天斗大阵,借用天上星斗,用以净化这些黄泉魔影,再配合着那无与伦比的禁制之法,想来这场劫难也能轻松度过。

想到这里,杨昭便让小白在自己的身边护法,他便开始炼制起了九天神雷符咒与紫虚天斗大阵。

也幸亏当初购买的符纸没有用完,虽然都是些中下品符纸,也算有一些效用,而那座阵法的炼制方法,也是非常简单,只需运用禁制之法在地上刻画那座大阵的轨道痕迹便可。

此刻已近傍晚,然而那一轮如火的夕阳依然高悬在浓雾的上空分毫不动。只是夕阳下的光辉无法突pò

一阵蒙蒙的浓雾中的山谷,整座山谷到处都弥漫着一阵中人欲呕的恶臭,无论是杨昭与小白还是那些妖修者们都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降临,但所有人都无法制止这些危机的出现。

惊慌已然过去剩下的除了绝望,也有了一丝希望,几乎山谷中的所有人都在默默地看着空中那一轮夕阳,静静地等待着它下山的那一刻。

在众人眼中此刻山谷之中实是漆黑如墨,浓雾中也有阵阵暗黄秽气呼啸而过,这些秽气如有生命一般会追逐灵气而去,并汇聚成团越积越多,直到山谷之中的灵气统统粘染同化方才作罢,而那些浓雾之中的魔影的哭喊之声也是愈演愈烈。

杨昭炼制完符箓与阵法之后,看到这样的情景,眉头却是难以松下,本是有些宁定的心情又开始微微波动起来。

此时绿石所发出的光辉周围,尽是浓稠得几欲滴出水来的暗黄秽雾气,浓雾之中每时每刻都不知要浮出多少狰狞恐怖的面孔,都在准bèi

着夜晚的降临,向着他们咆哮怒吼,从而欲吞之而后快。

但这些秽气中的魔物无论多么狰狞凶厉,却无一敢进入玉石的光辉之内,但杨昭与小白知dào

,这样的情况撑不了多久,情况也是越来越加危急。

从绿石的光辉内往外望去,那些浓雾之中的黑影,几乎是形成了数道漩涡,而这些漩涡却是不断的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已高达数十丈的黄泉秽气的龙卷风,从而向着绿石处不断前进。

片刻之后,这些龙卷风到达了绿石的光辉外也才有所停留,杨昭立在绿石与阵法之后,看着那些魔影前进的轨迹,顿时若有所思。

月圆之夜的山谷一片死寂,圆月高高的挂在天空之上,而白日的那些浓雾也被这圆月的光华所穿透,散落的月光柔和,如银光一般洒落大地。

而那些浓雾之中的魔物也是显现出了身影,尽管如此空中那一股浓郁的黄泉秽气却没有散去,反而随着夜的到来更加的重了,漫不见底的夜空之中,那一大片广无边际的黑浓浓稠稠的黄泉秽气,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滴落下来。

此时此刻,隐藏在山谷之内的那些修妖者们,一个个目光炯炯,盯着山谷上空的那一轮圆月,纷纷露出了一丝期待。

“时辰已到。”青衫老者与其他二位老者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低声开口说道。

几乎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那些魔物也都开始发出凄厉的声音,那哭号之声从魔物的口中而出,却也犹如清脆细腻的笑声,让人心中难以安宁。

于此同时,三位老者眼眸之中精光一闪,都是双手捏诀,各自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从中喷出一口鲜血,双手捏诀的同时,面目与身体的变化也是愈来愈烈,一道道图腾从中而出,看起来甚是狰狞。

紧接着,其他修妖者们也是跟随着这三位老者的动作,纷纷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他们的动作却是没有三位老者娴熟,想来对这一套却是不多熟悉。

随着众人鲜血的喷出,不知是否有血脉的关系,他们的血液皆是在虚空之中融合到了一起,鲜血形成的雾气也是从中而现,整个山谷便在此刻,顿时形成了一个血色的漩涡。

狂风在血色漩涡形成的时候瞬间乍起,而那些黄泉魔物也被这血色的漩涡包容了起来,一股股腥臭的气味也是随之而现。

只有杨昭与小白被这绿石的光辉所包围,也才没有被卷入在血色的漩涡之内。

而在血色漩涡的包围之下,那道绿色的光辉对于这些魔物都已不再是阻隔,这些魔物也在这一刻,扑天盖地般的向着他俩涌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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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黄泉入命下的血月之夜

杨昭与小白的脸上惊讶之色尚未尽褪,那血色的气息便开始冲刷起了谷内数百丈方圆,两人只觉得周围一暗,胸口一阵烦闷,甚至虚汗直冒,就想吐一口鲜血,但那口鲜血终究是被压在了喉咙之处。

此时,谷内的天空突然爆起一团强光,随后又有一声雷鸣隐隐传来,夜空中听得霹雳炸响,又有数道雷光从天而降!

杨昭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些魔物接着血色的气息冲破了绿石所发出的光辉,进入了他刚才所布置的阵法之内。

浓浓的血色之夜,那些魔物进入了阵法之内,不出一刻即被天上的惊雷轰得烟消云散而去,然而这些魔物前仆后继,却是丝毫不管身死的结果。

雷光之中杨昭右手持着符箓,左手捏诀,那些符箓口诀的指引,向着阵法之中徐徐而落!此时阵法中的魔物却是双目含火正自熊熊燃烧,符箓上浮起紫色虹光却是同九天神雷都发出一团光芒,照耀住了这些魔物的身形。

符箓与惊雷的动作看似缓慢,实则快到了极处。自虚空之中现身转眼间就到了那些魔物的身前,雷光之中带起一串霹雳,在那些魔物的腰间横斩而过,随后便被符箓之力净化开来。

这些魔物的实力只不过是在炼气期之间,但是它们的数量太多,而且还能污秽修真者们的真元,即便是金丹元婴期这样的修士都得小心对待,何况现在的杨昭与小白还只是筑基期修士,也多亏了紫虚黄庭真经中的秘法,否则两人现在早已进入了那些魔物的口中。

可是两人即便拥有这样的秘法,也难以阻挡住那些魔物的身影,当魔物的数量过多之后,那座九天神雷之阵也开始被挤压至烟消云散。

虽然情况有些危急,但两人却是丝毫不惧,杨昭与小白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开始准bèi

起了与这些魔物近身厮杀的动作。

杨昭将虚无神剑持于右手,左手上拿着几张符箓,剑尖上开始笼罩起了一团柔柔的紫色光华,手势一挥剑尖上的那团光华便开始向着魔物冲去。

轰隆一声震响,剑qì

配合着紫霄神雷剑诀所带来的雷电之力,迸发出了无上的光辉,只在霎那之间就将前排的那些魔物杀得干干净净。

也幸亏谷道绝壁处的道路有些狭窄,否则这些魔物全部冲上来的话,杨昭只能杀掉一点,也是奈何不得这些魔物分毫。

他与小白如闲庭信步真元骤提忽落,只在那些魔物近身之时提聚真元,所有近身的魔物均是被两人一击必杀。

可是越来越多的魔物补上了前排的位置,两人就算如此努力,又如何是一个尽头。

不消片刻,杨昭与小白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雪白唇角渗出一道血线,两人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真元骤乱身子也是一晃,就这么一停顿的功夫他们身边登时多了数十只黄泉魔物,这些魔物挥动利爪狠狠地在两人身上身上抓了几记。

这些魔物本是由黄泉秽气所生,是以它们所击伤的伤口也非是外伤,而是伤在丹田识海与修道的根基之上,正因如此才深为修道之人所忌。

就在这危急的关头,小白手中的那块玉石忽然光芒骤现,照耀住了两人的身影,一道强芒而出,瞬间就将身周魔物摧毁的干干净净。

在这绿色光芒的照耀之下,即便还是有魔物硬着往两人身前冲去,但还是如刚才那般,数以百计的魔物皆是凄然惨叫净化开来,而后面的魔物,双眼之中也是颓然枯萎,面上也有了些犹豫之色,似乎不敢在向前一步。

看到这样的情景,杨昭与小白皆是面露喜色,两人的神情也在这个时候稍微轻松了下来,但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依然是警惕的看着前方。

此时此刻杨昭与小白再也不掩藏身子,真元尽显两道晶灿光华绕身而飞便向着魔物冲去,而那些魔物却是纷纷逃散,两人直当是所向披靡,

过了一会儿的厮杀,两人便已立在了山谷正中,却是难以前进分毫,而那血色的天空也停止了流动,一轮明月忽然便显现出了身影。

然而杨昭对于那轮明月却是丝毫不看,他与小白的身心已然停留在了百丈之外。

只见百丈之外正有一人穿云破雾向着他们徐徐行来,那人的身遭周围黑压压的不知聚集了多少邪魔,然而都只敢在三尺之外徘徊,仿佛这人便是那些魔物中的大人物,而这人也对身遭周围的魔物视若无睹,在那些魔物的包围之中一双星眸正是落在了杨昭与小白的身上。

两人相距遥远本是视线难及,但此时此刻位于层层魔物包围中的他们而言,视线都已不再是阻隔,相互的神识早已感知到了对方。

那人冰寒的目光穿越重重黄泉魔物落在了杨昭的身上,这道目光如锁如扣牢牢地锁住了杨昭与小白的心神令他们难以脱身,仿佛被盯死在了这里。

等那人越来越近,杨昭也清楚看到他的剑眉暗薄的目光与蓝色青衫的身影,以及那夜风中飞扬的长发,还有那一抹浮上来的微笑。

这人是谁?杨昭与小白疑惑着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丝毫不知,凝望着那人的微笑,两人只觉得寒意已浸透全身,但也知dào

来者不是善茬。

他们想要转身避开这道如火如炬的目光却是分毫动弹不得,那道目光如千丝万线般,早已透过他们的双眼,悄然渗透到了他们的四肢,似乎开始束缚住了他们的一切行动,两人从那道目光之中感觉到了一点冰寒那是杀机,便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危险的降临。

夜空中突然划过一道血色的亮光,紧接着数以百计的霹雳在这圆月的夜空之中接二连三地响起,前后相接犹如数声惊雷,听上去又似是一头前所未见凶兽的咆哮,而那些魔物却在这声咆哮之下,开始纷纷互相冲撞摔作了一团,紧接着它们的身影便开始互相散去,凝聚成了一道阴秽的气息。

而那人却是伸手将这道阴秽的气息笼罩在了自己的身前,那不疾不徐前进的步法却是未受丝毫影响。

就在杨昭和小白与这神mì

人物相对的时候,那些妖修者们开启宝物阵法的时机已然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与此同时,他们舌尖上喷出的血色漩涡也在这个时候瞬间凝聚在了半空之中,赫然化成了一把血色的钥匙,而那把血色的钥匙便在这明月的空的夜晚刷刷的震动起来,紧接着整个山谷都被这震动的余威震慑而住。

血色钥匙的余震未歇,整个山谷之中忽然涌起一道血色的巨浪升起,足有十余丈高,这血色的巨浪实蕴有无法形容的大力,一起一伏间山谷之中的那些魔物皆是被这血色的巨浪所卷,刹那之间便被拍得粉碎,进而融合在了一起。

滔滔的血色巨浪将那些魔物所融合,似已变得极为粘稠厚重,如此又涌出数条浓郁而又威势如山的巨浪。

在旁人看来这数道巨浪无疑乃是巨变将生之兆主大凶,然而这道巨浪另有玄异之处它竟能隔断那神mì

人物对视着杨昭与小白的那穿透一切的目光。

可即便如此,两人还是丝毫难以动弹,仿佛整个山谷都被这血色的巨浪所封,让杨昭与小白在全身一颤之下难以恢复行动之力。

那位神mì

人物似乎也是如此,他疑惑的抬头看了看月色的虚空之下形成的那数道血色巨浪,突然喃喃自语道:“黄泉入命之阵,到底是谁?”

杨昭与小白听不到那位神mì

人物说的是什么,就算他们听到了这句话,也是对于黄泉入命之阵没有丝毫印象,因为这一阵法本就不是修真界中的阵法,而是流传于幽冥界之中数一数二的大阵,可见这些妖修者们的功法定是与这幽冥之界有关。

而当那些妖修者们的舌尖之血形成了一道血色的钥匙之后,他们却没有察觉到那三位老者的目光之中隐藏着阴冷与兴奋的神情。

就在这把血色的钥匙对着圆月的天空绽开的一瞬,那些妖修者们的身体皆是被这道寂灭的气息所笼罩,身体一僵,众人皆是发出了凄厉的惨叫,那三位老者见到此景,也都开始阴险的大笑起来,那笑声真是渗人之耳。

众人站在那寂灭的气息之中难以自持,仿佛受到了神mì

之力的波动,他的身体身体微微颤抖,也明白了他们这些人皆是遭人算计。

他们转过身子,皆是惊叫的看着那三位老者阴冷的面容,对着那三位老者叫喊道:“怎么会这样,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为何要如此行事?”

“哈哈哈哈!”三位老者接连大笑,紧接着一股极寒冷的气息渗进了所有人的心底深处,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对着众人说道:“难道你们都没有听说过你们的先辈曾经说起过开启此阵的秘法?”

众人因为被血色的钥匙发出的寂灭气息所笼罩,皆是非常痛苦,甚至难以发出声音,每个人都绝望的摇了摇头道:“什么秘法?”

“九九八十一条修士的鲜血真元与他们的三魂七魄。”

“什么,你们怎么能这么歹毒,我们可是同族同宗啊。”那些妖修者惨嚎的说道。

青衫老者率先开口道:“哈哈,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可惜这阵法的开启的方法只需yào

妖修者一脉。”

原来如此,他们本以为能够趁着道魔之间的乱斗能够将秘宝取出,从而趁势而起,没想到竟然会在此遭人暗算,听到老者如此说道,众人皆是绝望了起来。

时间缓慢地流逝,笼罩在血色钥匙之下的众人都已然脸色苍白,衣袍之中迸出血水也开始向着钥匙滚流而去,每个人在此时都生出了恐惧的茫然。

绝望之余,他们逼出了极为强烈的战斗意志,反正都是要死,那么死也要死的壮烈一点。

可是即便拥有了强烈的战斗意志,他们也难以在这血色的笼罩之下动弹分毫,人们的眼神之中都开始有了一丝麻木之色,体表温度也开始渐越寒凉,整个身体都仿佛被融合了到了那血色的钥匙之中,变成了钥匙里的一部分,随后成为了一堆腐叶,接着便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而那把血色的钥匙本来就染了很多血,红黑相间,格外艳丽诡魅。

此时又被众人的血重新涂染了一遍,顿时泛出幽幽的黑芒,然后光泽迅速敛灭,只余下纯净的黑,寒凉有如黑夜。

整个山谷便在这一刻,开始黑暗了下来,唯有那血色的月光依然挂在虚空之上,无法照耀出丝毫光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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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天地惊,石门开

就在整个山谷黑暗下来的这一刻,杨昭与小白终于能够活动起了自己的身体,而血色钥匙形成的巨浪也在这一刻逐渐消失。

青翠山谷里,乱离石堆上,小白摸了摸自己的小尾巴,露出那张白里透红嫩嫩的小脸,看到这一景象,问道:“昭哥哥,这到底是怎么了?”

杨昭摇了摇头,看了看对面那位神mì

人物,疑惑的说道:“我也不知dào

,或许对面那个人肯定知dào

这里发生了什么。”

小白不解说道:“可是对面那个人似乎对我们有很浓的敌意,好像是与这些魔物有什么关系。”

杨昭点了点头说道:“就算与那些魔物有关系,但是如今他似乎也很忌惮刚才那血色的巨浪,我想这人现在应该不会对付咱们。”

小白挠了挠头,问道:“可是如今我们怎样才能跟随着这位神mì

人物呢?如果他要先对付咱们,那么咱们该怎么办?”

杨昭沉默了很久,摇头道:“不会,在他的眼中咱们就是蝼蚁一般的人物,或许他有可能不屑于对咱们下手,我想这件事情一定与那些妖修者有关。”

小白想到了那些神mì

的妖修者们,不知为何心头产生了一丝恐惧,喃喃说道:“或许吧,不管如何,我都听昭哥哥的。”

杨昭感觉到了小白话中的担忧,笑了笑后用手揉了揉小白的小脑袋,看着对面的那位神mì

人物,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今这座山谷已然被某种阵法所封,若不解开那个阵法的话,他们也无法从这座山谷之中出去,若是这位神mì

人物先找那些妖修者们的话,他俩也能暂时躲开危机。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神mì

的山谷内黑夜渐长,整个山谷都开始阴冷了许多,青翠山谷内的神mì

阵法因应天时重新现世,山谷内血色之气也是为之一空,引发天地气息附在圆月之上直指天穹,声势是何等样的惊人,而那位神mì

人物果然如杨昭猜想的那样,便直接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整个山谷重启阵法所带来的天地灵气波动,虽然在很短暂地的时光内便敛灭,但这股波动依然传到了外界,甚至波及到了更遥远的地方。

……

……

太虚门南斗山中,天上也是唯有一轮圆月,偶尔还能看到几颗星星在圆月的边缘一闪一闪,深秋的寒风吹拂着大地沙沙作响,就像是锋利的刀芒。

陆吾沉默地行走在虚空之之中,身上那件普通的道袍平直如光滑的崖壁,完全没有受到寒风的丝毫影响,看似寻常的抬膝着步,却是须臾间直去十余丈,脚步落在南斗峰上没有遗下丝毫痕迹,飘飘有若神仙,只因他已然到了地上之仙的境界,是以说是神仙也不足为奇。

当遥远山脉里的山谷开启大阵时的天地元气波动,从身后传到他的世界里时,他缓缓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回头看了一眼,然而也没有多做举动,或许此事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但也有一些惊奇,因为他从那处天地元气的波动之中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只是到了他这种层次的修行者,连生死之关都能看破,自然也能看破任何外物,不至于让那些外物牵绊己心,哪怕是这道熟悉的气息感染了他。

而且因为某些原因他也不想从南斗山出去,既然不想出去,那么就应该毫不理会,这不存zài

能不能看破的问题,他只是不能允许自己在心境上留下丝毫阴影,他能感觉到这股熟悉的气息,和想不想出去无关,自然和那惊动天地灵气的波动也无关。

自从三千年前的那场事发生之后,他便开始冷眼看起清世间,南疆魔宗的崛起对修真界或许是件大事,却根本无法吸引他的目光,只因魔宗早已凋零,不复为患,而且这个世界上有资格让他离开南斗山的人或事实在太少,但还是有人可以拥有这绝对有资格。

陆吾很想与其中的一人相遇。他想了很多很多年,只不过这些年自己总是在这座大山里,在这座大山旁,即便骄傲强dà

如他,也没办法靠近对方。

因为他不知dào

那个人到底在哪里,但他知dào

自己会遇到那个人,这座大山的独特气质和自己的性情决定了这一点,是以即使他从来都不想从这座南斗山出去,也能感受到那个人的存zài



那个人要护着那个叫杨昭的小家伙,那么杨昭真zhèng

遇到危险的时候,那个人一定在旁边,所以他只需yào

等到杨昭遇到真zhèng

危险的时候,只是此时杨昭正在那处神mì

的山谷内,那个人为何却在此时却要离开,反而又要回到北方而去?

……

……

北疆麓南向有一处碧绿的草原,正是草原蛮人和妖族奉为圣地的地方,此时草原上飘着薄冰,世代居住在湖畔的草原部族的蛮人们,正趁着冰面没有完全封实之前打捞草原中心湖中的某种水草和鱼类。

有草原蛮人的地方往往就会出现中原的商队,不过毕竟此时正是严寒隆冬,而且草原蛮人与妖族本就是同为一体,一支中原商队便出现在北疆还是显得有些怪异,不过这些商人出手豪奢,而且把明年夏末的皮货定银都先付了,所以部落首领默许了他们的存zài

,甚至还拔了片营地给他们。

中原商队的人们正在湖畔生火做饭,数十人围坐在火堆旁,趁着天气难得晴朗,没有进入帐蓬避寒,看众人动作,隐隐以其中一名商人为首。

那名颇为富态的商人拿着油糊糊的羊腿啃着,时不时发几句牢骚,很明显对草原人的招待不是太满yì

,旁边一个戴着毡帽的魁梧中年人大概是管事或护卫,轻声劝解了几句,却反而惹来了一通教xùn



忽然间,夜色天空之上忽然出现了天地灵气的波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直接撕烂了夜晚的天空,渗出了后面的血红色颜料。

草原蛮人和中原商人们同时注意到了天上的异象,惊讶向南面的天空上望去,那名领头的商人骂咧咧地吼了几句。

而站立在蛮人跟前的一位年轻人,却是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云丝,神情渐趋凝重。

不知dào

为什么,看着年轻人凝重的神情,那名蛮人的首领竟是神情一凛,低着头掩饰眼中的敬畏情绪,低声问了几句。

那名年轻人静静看着天上的白色云丝,感受着遥远南方那道山谷深处传来的天地灵气的波动,被毡帽阴影遮住的容颜上缓缓现出极复杂的神情,那神情不知是怀念还是是温暖或许是是久远之后的平静,却又夹着某些极淡的惆怅还有感伤。

然后这名年轻人说出了很简洁的三个字:“门开了。”

……

……

杨昭与小白跟在那位神mì

人的身后,艰难踩着满地乱石前行,抵达山谷的中心,然后看到了一扇很大的石门,这扇石门十分巨大,站在下方望上去,竟似像座小山一般,他俩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石门,因为其巨大,是以也是非常的震惊,

杨昭没有想过会如此简单便找到了那些妖修者所藏在的山门,一时间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他无法理解,如此宏伟巨大的石门究竟是怎样隐藏在山谷之中,为什么先前穿过山谷行走时,根本没有看到,下意识里回头看了一眼来时路。

在山谷的乱石堆里行走时,根本看不到这座石门,然而当他走出来后,这座石门便出现在他眼前,仿佛这座石门只愿意被它挑选中的人看见一般。

而且石门的后面也只是空空的一片,仿佛就在虚空之中突然出现,给人产生了难以捉摸的感觉。

这座山谷内的石门的开启甚至比找到这座石门更加简单,不需yào

念什么咒语,没有什么巧夺天工造化的恐怖机关,当杨昭的右手轻轻触到石门粗糙而充满庄严感的表面上时,噗的一声轻响,无数积年灰尘自石门缝中喷溅而出,然后石门缓缓开启。

杨昭抬头看了一眼比前些时日更加高耸雄伟的圆月,然后他的目光与小白震惊的目光相触,便抬步跟随着早已进入这座石门中的神mì

人走了进去。

雄伟、庄严、肃穆、宏大、神圣,甚至还有一些阴寒,这种特质的感受,往往都建立在巨大的空间尺度上,就如同苍鹰不敢轻越的南斗山,当这些建筑与人类渺小身躯产生极强烈对比时,便会产生这种感受。

走进巨大的石门,向下走了不知几万级的漫长石阶,当走到一片平地的时候,这些感受也瞬间占据杨昭与小白的脑海。

因为他们看到了这块平地突兀的出现了一座大殿,此大殿比以往看到的任何建筑都更加宏伟巨大,也是有所不同。

平常的大殿都是坐南朝北,而这座大殿却是在地底之下坐东朝西。

这个空间大到完全无法想像,幽深不知深几许,高远不知高几许,甚至大到让人产生错觉,这是梦境中才能出现的地方,这是唯有传说中的仙人才能有力量开辟的世界。

不知从哪里透来的清光照耀,无数根粗壮的巨大石梁,横亘在空间里,这些石梁上刀砍斧斫的痕迹规律而清晰,极为粗壮,平面可以让四辆马车并行。

他们看着身前那条宽敞笔直悬空的石梁,竟觉得自己根本看不到石梁的尽头,然而远处粗大的石梁横亘在巨大空间内只是极细的蛛丝!

粗大的石梁像蛛网一样向中间集中,最后汇成遥远岩峰中空部的一处石坪,坪上远远可见一座殿宇,那座殿宇应该极大,但站在崖壁处望去却像是巧手匠人在米粒上雕出的镂空微雕,至于与那座殿宇遥遥相望的杨昭和小白,对这个巨大空间而言更像是不存zài

不一般,如同岩壁间的一粒沙!

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震撼。

面对这样不可思议的宏伟存zài

,谁都会难以自抑生出敬畏感,想要跪倒在地膜拜,甚至因为感受到自身的渺小无谓而泪流满面。

因为在这样宏伟的世界面前,人类只能是蝼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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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那些年谁曾来过

过了很长的时间,杨昭与小白才在这震惊之中逐渐醒悟过来,他们的情绪却是非常复杂。

这里可以说成是传说中的不可知之地,因为修真界之中的典籍从来都没有对此地有所记载,举目望去大殿之中只觉得一片荒凉,越空旷雄伟越发觉得荒凉,而且那无数信徒跪倒在巨大石梁上膜拜黄泉的画面,不由得让杨昭与小白皆是生出无数唏嘘感受。

能在山谷之内开辟出这样巨大的异界空间,若开辟这样的空间的人不是传说中的仙人,实在令人难以想像到底是谁还有这样的能力将此地开辟。

杨昭与小白唏嘘之余,又不禁生出强烈的渺小感觉。

紧接着,通过身前这宏伟近乎逆天的建筑空间,杨昭又想到了更多的一些事情。

或许是这模拟的黄泉之地不容于世,才会有人在幽冥界与修真界之中的夹缝之地修建了一个这样近乎神迹的空间,可是这样解释的话,那些修妖者们怎么会知dào

这座空间的开启方法?难道那些修妖者们的先祖与幽冥界中的魔物有关?

站在岩壁边缘沉默观看很长时间后,杨昭与小白走上了石梁。粗大的石粱把大殿之内的空间联贯起来,最终交汇在远处的空中,石粱极为宽厚,能容四辆马车并排前进,看那些撞击痕迹和碎石,都无法将这些石粱砸垮,可见这石梁是如此的坚固,两个人走在上面,更是不可能让石粱有丝毫震动。

石头毕竟是悬在极高的空中,旁边没有任何遮掩,有风呼啸穿掠,回声缓慢折荡,给人产生了一种极为恐怖的感觉,杨昭看着石粱外空荡荡的世界,听着耳畔的风声,觉得自己的双腿都有些僵硬起来,心想如果被有风刮落到石粱处,或许要在空中飞很长时间才会堕到大殿内极幽深的地底。

通往巨大空间中央的石粱很长,二人走了很长时间,还只走完了大概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远处的殿宇依旧像微缩景观般小,不过在宏伟空间里的渺小卑微感和恐惧感,随着行走渐渐淡去。

杨昭与小白脚下的速度比最开始时快了很多,他甚至能够分出精神去看一看石粱四周的风景,虽然石梁四周全部昏暗幽沉空空如野,根本没有任何风景。

然后他注意到自己的脚下,忽然出现了很深的线条,那些线条深深刻进坚硬的石粱中,看似无规律的四处延展,有极小的石砾在线条里随着轻风滚动。

杨昭借着上方垂落的天光认真望去,发xiàn

这些石梁上的线条组合在一起,竟是一幅线条很简洁的画,这些画笔力拙憨有力,应该是由刀斧之内的金属兵器镌刻而成,看上去就像是极古老的某和岩画。

石梁上的岩画随着二人脚步的移动,逐渐依次展现在他们的再前。

这些岩画很大,而且有很多幅。

第一幅岩画,画的是一本书

一个,面目模糊的汉子,腰着围看草裙似的衣物,手里拿着一本书,站在黄泉边的大地之上,向着落雨的天空惯怒地吼叫。

第二幅岩画,画的是漫山的野火。

几个面目模糊的妇人,身上穿着粗布织的短裙,手里端着一盆水,站在野火边的竹林里,面对着黄泉滚落在大地时痛苦地哭泣。

第三幅岩画,画的是幽冥的血海

血海漫过黄泉洒落在大地之上,人们面对着血海无法拯救自己的身体,只得被这幽冥的血海所淹没。

第四幅岩画,画的是震动的大地。

千万个没有面目的黑点,站在伤痕满地的田野间,似乎在埋葬死者,似乎在拯救生者,他们没有怒吼,没有哭泣,继xù

着自己的生活。每一幅岩画画的都是幽冥洒落到人间的怒意,画的是人们被血海所淹没之后的痛苦与拼争,岩画里的人们面目再如何模糊,但很清晰地表露着他们已然不属于人类的身份,慢慢同化成了鬼物。

石粱上的岩画还在向前蔓延,随着这些被血海所淹没的人们对于身体的掌握,还有意志的坚定,以及对自然的了解,他们面对各式各样灾害时便变得越来越镇定,或许他们的内心依旧悲伤愤nù

,但无论怎样,他们生存了下来,并且一直活到了现在。

杨昭与小白一边行走,一边看着脚下的岩画,脸上的神情渐趋凝重,虽然他们无法完全理解或者说确定,当年这些人在石粱上刻下这些岩石的真实用意,这些人难道就是那些修妖者们的祖先,也或许就是幽冥界中的鬼物。

在石粱的最前端,最后一幅岩画非常简单,线条比涛面所有岩画都要少,最下方是三排混着无数小石洞的直线,大概代表已经繁衍生息占领全世界的鬼物,那些小石洞仿佛就是鬼物欢呼庆祝时高举的双手。

在三排直线的上方,深刻的石线组成了一个血海,以及一个黄泉。

小白眉尖微蹙,看着脚下简洁到难以理解的图案,思考着其中蕴藏着怎样的信息,然而无论她怎样思考,却也没有任何头绪。

杨昭盯着最后这幅岩画,扶着莫小白的手微微颤求起来,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寒冷,隐隐约约间猜到一些什么,却觉得自己的猜测太过荒诞。

只可惜此时身在废弃如荒野的神mì

空间之内,根本没有时间让他去仔细思考,思考这些那些野兽派象征主义达利之类的问题,就算他想去思考,离开石粱踏上高悬于空间中央的那片石坪后看到的画面,也不允许他再去思考。

无数根石粱汇聚在此地,天然形成一片石坪,石坪悬在无数丈高的空中,山风自坪外呼啸布来,吹的那片殿宇上浮灰飞起落下。

殿外堆着无数具白骨,那些浮灰便从这些白骨悄缝隙里落下去,然后不再飞起。数十年来,这样的过程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于是森然白骨的下方便积了约手掌厚的一层灰,让人觉得这些白骨似乎是躺在河泥之中一般。

走下石粱,杨昭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空间内的殿檐,第二眼便看到了大殿外这些在经年灰尘中的白骨,然后再也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难道这座空间在许多年前,经lì

了很惨烈的战斗?杨昭也不知dào



但是仅在外围便有如此多的死者,随着时光流逝,这些尸首已然变成了白骨,只有上面那些锋利的切痕,以及散落四周的零散骨胳,还能证明一些曾经的残酷。

杨昭与小白穿过白骨堆,来到靠近正殿处的石阶上,发xiàn

了数具完整的尸身,沉重的盔甲护着甲内的白骨,让他们没有散落,有几人如树枝般的骨手间还紧握着自己的兵器,至死至死后数十年也不曾放开。

他这两世也没见到过多少死人,更别说见过这么残酷的画面,所以心神也是难以保持平静,小白也是从未见过如此恐怖残忍的画面,美丽的脸颊显得有些苍白,紧紧握着杨昭的手,根本说不出话来。

那些死者骨手间紧握着的宝物与灵器显非凡品,过了不知数百上千年甚至万年的时间依然寒意透彻,宁缺注意到这些人身上穿着的仙甲上竟有强dà

的禁制符文气息,更是大感震惊,心想这些人想必是当年那些极厉害的大能强者,也有可能是古修士。

因为符文禁制锻造仙甲的方法早已在修真界中失传,也唯有近古开天辟地后的那些早已消失的古修士才能有这样的仙甲。

他伸出手指轻轻拂去仙甲上的灰尘,想要看清楚那些禁制,却没有行到,当指尖刚刚触到仙甲表面,嚓喇一声脆响,看似坚不可摧的仙甲竟瞬间崩裂开来!

脆响之声连绵响起,石阶前这几名神mì

强者身上的仙甲尽数崩裂,上面残留着的强dà

禁制气息,也随之消散在空中,再也感受不到丝毫。

仙甲的断口处光滑锃亮,明显是被剑之类的锋利武器直接砍断。什么人能够用刻如此轻易地砍断这般强dà

的仙甲?而且那道剑意竟是透体而不发,凝在仙甲之内数十年时间,直到今日被杨昭手指所触,才骤然迸发。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仙器所为?杨昭心中没有答案,沉默不语,

小白先前被吓了一跳,看着他此时的沉默,便看出了几分从容不迫,不由有些感动,握住杨昭的小手也是更加紧迫起来。

二人走上石阶,推开殿门。

开门见山,见着一座如山般巨大的石碑。

这座石碑竟似是用整块岩石打磨而成,表面极为光滑。

“幽冥地府。”小白最先注意到那座石碑,想到听说过的那些传说,吃惊说道。

杨昭正警恨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下意识问道:“什么?这里是哪里?”

小白怔了怔眉头说道:“怎么可能,这上面的字写的是幽冥地府。”

杨昭抬头望去,旋即脸上神情变得更为震惊。

因为幽冥地府这座碑上的下方有字。

一行不可一世的字。

“太虚门陆虚与青冥山白狐妖王云飘摇灭鬼物于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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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来自幽冥界中的神秘强者

碑上的字深刻入石,带着剑尖留下的锋锐意味,纵横森然其上。

杨昭看着碑上这一行字,眉梢缓缓挑了起来,他没有发表什么感慨,就这样沉默看了很长时间,然后他一言不发离开,避着脚下的凌散白骨去旁边看了看。

他围着这座幽冥地府的石碑绕了几圈,最后又绕回石碑之前,重新抬头沉默望向碑上,挑起的眉梢仿佛要飞起来般,指着碑上的文字微笑说道:“下面的那些字是陆虚前辈与你的哥哥写的。”

但是小白却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自己哥哥的那些事情,想来在几千年前,陆虚与自己的哥哥却是来过这里。

今次深入到这座山谷,一路之上两人皆是神情有异,尤其是在山谷中见到那些幽冥界的魔物,让两人愈发坚定自己的猜测,此时终于从这座石碑上得到证实,却依然还是觉得有些震惊,陆虚与云飘摇两人到底有多强dà



小白眉头微微蹙起,薄红的双囘唇抿成一道线,沉默片刻后,她看着杨昭渐飞的眉梢和疏旷神情,轻声问道:“看上去这几个字似乎很得yì

骄傲。

杨昭点了点头。为了化解碑文带来的精神冲击,先前他去四周看了看,发xiàn

那些死去的神mì

强者骸骨上残留的气息依然强烈,尤其是那些白骨的硬度竟似超过了一般的钢铁,不由更是震惊,如此众多的神mì

强者在陆虚与云飘摇两人身前,竟像遇阳春雪般不堪一击,由此可以想见,这两人当年的境界实力多么恐怖,更别说现在还存活于世间的云飘摇了。

在这几年的修真界生活中杨昭早就知dào

陆虚肯定是世间第一流生猛之人,然而他还是没有想到云飘摇竟然也生猛到了这种程度,难道云飘摇现在的境界已然到达了飞升的地步?

杨昭想到这里,对着小白说道:“你的哥哥如今才是这个修真界中最强dà

的人。”

身为云飘摇的妹妹,拥有这样一位哥哥,实在是没有道理不感觉得yì

骄傲。

不过得yì

骄傲不能当饭吃,杨昭与小白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这座神mì

的空间,为的是能从这里找到回去的路,站在石碑前沉默观看追思片刻后,他们继xù

向殿内行去。

这座神mì

大殿的正殿依旧恢宏雄伟,看似简单的石梁架构,绘上那些繁复的油彩画面,便自然显露出几分神圣感觉,宽敞通道两旁树立着几百尊石制雕像,雕刻着谁也没有见到过的奇异神魔,各自狰狞沉默。

通道渐趋幽深,却依然干燥毫无一丝湿意,好在当年荒人建造此间时,通风采光的设计格外精巧,杨昭二人向里面走了数百步,依然还能以目视物。

随着深入正殿,幽冷与阴暗的气息在两人的心里徘徊,渐要变成某种实jì

存zài

,杨昭沉默望着前方,不知dào

稍后会看到什么,是那位神mì

的年轻人还是那些修妖者?无论是哪一种都好,他只希望不要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

通道里的尸体也越来越多,在转弯处,白骨甚至多的叠加在一起,变成了一座小山,杨昭与小白行走其间,看着墙壁上越来越深的纵横剑痕,想像着当年在此间发生的血腥战斗,不禁心生悸然。

神mì

正殿通道尽头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这房间原本应该极为宽敞,但如今一座白骨及干尸堆成的小山占据房间正中央,所以显得极为拥挤狭小。

“当年究竟死了多少人。”

小白怔然看着面前的骨尸山,下意识里轻声感慨了一句,她的小手有些发凉,她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做为白狐一族的小公主,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景象,然而今日一路所见,便是连她都有些不忍去想象这些死了不知有多少年的神mì

强者们的绝望。

杨昭看着那座白骨干尸堆成的小山,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也不知dào

陆虚仙师与你哥哥当年为什么要灭亡这里,但我想他们总有自己的理由和原因。”

就在这个时候,那座白骨山的深处,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人世间很多时候,有很多事情,其实并不需yào

原因,也不需yào

理由,因为那些原因和理由,如果换一个角度去想,往往都是痴妄。他们当年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可以给出无数种解释,但真实情况是,那年他们就这样来了,然后这样做了。”

这房间本来只有沉默的白骨干尸山,无言的石墙剑痕,幽静的仿佛不在人世,于是这道忽然响起的声音虽然微弱,却非常清晰。

这道声音很轻微,很虚弱,透着股中正平和之意,在宁缺和莫山山的耳中却不止清晰,更像是一道雷霆,而这自然和幽静环境无关。

杨昭震惊无言,以最快的速度把小白拉到自己身后,然后拔出虚无剑,用自己最强dà

的武器,对准了那座白骨干尸堆成的小山。

仔细望去,他才发xiàn

白骨干尸堆成的小山后面有一个人就是在山谷中见到过的那位神mì

年轻人。

那位神mì

年轻人看起来很白,衣袍之上满是禁制符文的痕迹,那剑眉暗薄的目光与蓝色青衫的身影站在尸骨之后,看起来非常冷静,所以他站在白骨山堆后面很难被人发xiàn



杨昭手指微颤,险些发出紫虚剑qì

冲将过去,小白紧紧捂着嘴唇,险些惊叫出声,如果不是因为神mì

年轻人的目光没有敌意的话,他们早就打起来了。

“你是谁?”杨昭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长剑,对准着白骨山后的那位年轻人,紧张的问道。

这里是与世隔绝数的神mì

之地,而这位年轻人或许与那些黄泉魔物有什么关系,能够出现在这里,也实在是难以理解,而这位神mì

年轻人的实力也已经超出正常人的思考范围。而任何超出常理难以理解的事情,一般都蕴藏着极大的凶险。

“我是谁?”神mì

年轻人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这里的一切,却发出了几分惘然追忆之意。

过了很长时间,神mì

年轻人的眼眸里忽然现出一丝明悟之意,露出一丝难看的微笑,指着这座大殿说道:“这里与我有关系。”

“我的先祖当年做过一桩极大的错事,引为终生之憾,所以每年月圆之夜,我都会出现在这里,发誓用尽余生超度这些亡囘魂,企盼能以此赎罪一二。”

神mì

年轻人无论说话还是极细微的动作,都会让他显露出几丝痛苦,但他那冷漠的声音以及冷酷的眼神,却依然那般平静,令人感觉如春风一般。

杨昭看着这名神mì

的年轻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怔怔问道:“你是幽冥界之人?”

这位神mì

的年轻人点了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这座空间就是我的先祖所创建的。”

“那你又要赎什么罪?”杨昭轻声问道。

这位神mì

的年轻人缓缓抚过那些犹如白雪皑皑的尸骨,冷酷的说道:“赎杀人之罪。”

“杀人之罪?”杨昭疑惑的问道。

神mì

年轻人看着他平静说道:“我自小跟随先辈来到这里,后成成为幽冥圣子,自以为能够拯救家族,再次让家族雄立于幽冥界,哪里料到却有满地白骨因我而生,这便是我的杀人之罪。”

杨昭听懂了这段话,却听不懂这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座神mì

空间内的满地白骨尸骸,都应该是陆虚与云飘摇的剑下亡魂,一路看到剑qì

纵横,以及无字碑上那行大字,当年真相应该是三千年前,难道这位神mì

的年轻人也活了三千多年,而为什么这名神mì

的年轻人却说这是他的杀人之罪。

杨昭想到了这里惊讶的对着这位年轻人问道:“前辈当年经lì

了这里的一切?那也应该认识我派先祖陆虚仙师?”

这位神mì

的年轻人像长辈看晚辈一般看着二人,温和问道:“陆虚的是你门派的先祖,那你就是太虚门的弟子了,那么这位小姑娘又是谁?”

小白感应到对方的善意与信任,甚至还有那么一抹温暖的感觉,下意识里报出了自己的身份道:“我就是云飘摇的妹妹。”

神mì

的年轻人轻声感慨说道:“我本以为此生便在幽冥界与这座山谷的轮回之中漫漫赎罪中度过,不会再见到任何人,没有想到能再见到故人之后,如此说来,你们与那些那些人们不是一伙的。”

杨昭点了点头说道:“却是如此,我本来是太虚门的弟子,还以为那些人都是南疆魔道中人,为了探查消息,不小心误入山谷,没想到却是发xiàn

再也出不去了,只好跟随着前辈来到了这座神mì

空间之内。”

“原来是这样,那些人来到这里却是有特殊的目的,我本该阻止他们,却是碰见了你们,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开启了当年遗留下来的阵法,从而净化了我幽冥界中的黄泉鬼物,也幸亏我的修为不凡,不然也将被这一阵法所克。”这位神mì

的年轻人摇了摇头说道。

杨昭听到他的话语,似乎想到了什么,便不解的问道:“敢问前辈与那些神mì

的修妖者们有什么关系?当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位神mì

的年轻人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指了指白骨身后的那座几乎无法让人发xiàn

的通道,说道:“你们先随我来,当年的事情我再与你二人细细讲解一番,若是来不及的话,恐将会发生大事。”

杨昭与小白无奈的对视了一眼,想来这位来自幽冥界中的强者应该不会对他们下手,只得跟随着这位强者的脚步,往那白骨山后的通道之内而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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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原来他叫做白莲妖圣

这位神mì

强者尽管不是修真界中人,但认识陆虚与云飘摇,想来年纪大辈份高,总是值得尊敬的,而且这位神mì

强者自言每个月圆之夜都会到此地赎罪,不管到底是为何如此,想来也不会有其它阴毒之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是以杨昭便收起了自己的长剑,与小白跟在这人的身后,便踏进了那座大殿白骨之后的通道。

当他们走进通道后,杨昭隔着十余丈的距离看着那位神mì

年轻强者,神情恭谨说道:“晚辈如今都进入了这座通道,想来这座神mì

空间亦是为天时而开,却不知前辈为何要说这满地骸骨都是您的罪孽?”

那年轻的神mì

强者干涩的笑了两声,说道:“这自然是一个比较繁复的故事,每有山谷奇遇时遇着一奇人,总会听到一段久远的奇妙的故事,或许是因为心中已有预盼罢了。”

杨昭的反应很平静,轻声说道:“还请前辈赐教。”

年轻的神mì

强者沉默片刻,悠然回忆说道:“当年我辈祖先本是幽冥界黄泉妖圣坐下一鬼将,那幽冥世间无人敢樱其锋,其时黄泉妖圣势力犹盛,行事嚣张,嗜血无道,不知多少无辜之辈被黄泉妖圣之人残忍杀害,自然便会在幽冥界中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那场风雨极为血腥浩大,横行于幽冥界中的许多大能之辈自是被黄泉妖圣所灭,自使得幽冥界中人人自危,是以最终还是被其他妖圣联合幽冥血海之中的各大鬼王将黄泉妖圣的势力连根铲除,”

“而黄泉妖圣此人站在风雨高峰间指天呵地,眼中也是全无敬畏,他的势力最终被那场风雨逼的苦楚不堪,便琢磨出来了一个法子,只得逃入到了幽冥界与修真界的夹缝之中。”

“而当时黄泉妖圣已然身受重伤,即便是有着强dà

的修为,也免不得身死道消,为了复仇,黄泉妖圣的部下便于此地修建了一座夹缝中的空间,而又布下出现秘宝的消息,从而引得修真界与幽冥界大能之士前来探宝,这便是故事的开头。”

这位神mì

强者将当年那段血雨腥风事缓缓道来时,语气神情却是和若春风,只言片语间便略去了那些往事里的残酷画面。

杨昭与小白靠着墙壁在这漆黑的通道里慢慢行走,看着这位神mì

强者那挺拔的背影,想着对方所讲述的这个久远故事,沉默片刻后说道:“难道那些骨骸都是修真界与幽冥界中大能之士的尸体?”

神mì

强者回头艰难地笑了起来,目光温润莹莹看着杨昭,感慨说道:“当然,即便是黄泉妖圣的实力破败,但还是拥有着无上而又恐怖的力量,而那些强者们都进入了大阵之中,被黄泉秽气所污染,自是开始了自相残杀,甚至就连黄泉妖圣的部下也加入了这一行列。”

杨昭自从穿越时空,来到了修真界离,开始接触修行的世界已经有了近十年时间,除了前些日子遇着的魔道修士外,自然也并不觉得魔宗有多么可怕,但是当修真界中的正道联盟和南疆魔道与这幽冥界中的魔物一比,才发xiàn

两者之间的实力果真是相差太多,但陆虚与云飘摇又是怎么将这些幽冥界中的鬼物所灭?这让他怎么也想不通。

这位神mì

的年轻强者顿了顿自己的脚步,似乎回忆着当年黄泉妖圣势力的嚣张气焰,他又继xù

和声说道:“幽冥界之中的功法与修真界中的功法自是不同,甚至比修真界中的功法还要高出许多,乃是与仙界功法所媲美的偷天之术,而且还有血海之力与黄泉秽气的帮zhù

,足以让那些修真界中的修行者们的损失惨重。”

这位神mì

的年轻强者一边走着一边平静的回头看着他说道:“若不是忌惮于一些天地法则,当年的那些幽冥界中的强者一旦全力发动足以占领整个修真界。而黄泉妖圣的部下们也不敢逆天行事,但若要编织一些阴谋,也不会留下什么破绽。”

杨昭皱着眉头问道:“那这里死伤的强者,和陆虚与云飘摇又有什么关系?”

这位神mì

的年轻强者叹息了一声,叹息声里充满了悲悯:“黄泉妖圣带领着自己的部下在此空间内编制了阴谋,表面上是针对修真界中的修行者,但实jì

上还是针对着幽冥界中的那些仇人,但为了挑起两界的争斗,只得对于那些修真界中人痛下杀手。”

听到这句话,杨昭心情骤然一紧,原来如此,也幸亏陆虚与云飘摇能够将此地的幽冥界魔物所灭,若不然整个修真界都要升起一场巨大的灾难。

当年黄泉妖圣与他的部下们不惜一切代价,编织如此阴谋,自然很清楚杀死这些修真界中各个强者的威力,这就像如果他小白躺在血泊中,所有证据都指向太虚门,那他当然也会毫不犹豫持剑硬闯太虚门,即便实力不及,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搅乱整个太虚门。

“但是修真界中的强者并没有挑起这场战争,而是灭了黄泉妖圣与他的所有部下。”

杨昭看着脚下的路,疑惑的问道:“那黄泉妖圣与他的部下编制的这场阴谋,又是那里出了问题?”

这位神mì

的年轻强者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笑了起来,冷酷的笑容里隐藏着很复杂的意味,有些感慨,有些震撼,也有些苦涩,还有些骄傲。

“他们的布置没有任何问题,当时整个修真界都以为是幽冥界中的魔物要来攻打修真界,虽然无法理解,但人们也没有多做怀疑。”这位神mì

的年轻强者静静的回头看着杨昭与小白说道:“但是还是有人不信。”

杨昭似乎明白了到底是谁不信,怔了怔神道:“是陆虚仙师与云飘摇妖王不相信吗?”

神mì

强者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陆虚与云飘摇这两人,又哪里是这么好骗的。”

杨昭摇了摇头道:“这怎么可能,难道仅凭自己不相信,就会再来一次这座神mì

的空间,然后又将这些人杀死。”

这位神mì

强者回忆着当初的一切,感慨的说道:“当年我曾经向他们问过同样的问题。”

杨昭与小白停下了脚步认真听着他所说的一切。

神mì

强者微笑说道:“当时就在这座山谷的入口,我问他们,他们说:我陆虚与云飘摇又哪里这么好骗。”

几人片刻沉默。

“然后呢?”杨昭问道,想着每个故事都应该有然后以及最后。

神mì

强者微异问道:“后面的故事,难道你们进入大殿都看到了一切还不知dào

吗?”

杨昭认真的说道:“讲故事的人不同,故事内容也会有变化。”

“这个故事有一个非常简单的结尾。”神mì

强者的声音变得有些虚弱道:“黄泉妖圣的手段没能骗过这两人,他自然便向着神mì

空间而去。当时黄泉妖圣自甚清高,幽冥界中也是强者辈出,自没有太过恐惧,心想这两人若来了便把他们杀了,而陆虚与云飘摇自然不愿意被他们杀,于是便把黄泉妖圣与他的强者们都杀了。”

不愿意被他们杀,于是便把他们都杀了。

很简单的叙说,很简单的故事,却是一段湮灭在历史尘埃里的惊天过往,说的越简单却越令人心惊,时隔数千年,只有这位神mì

的强者,以及充斥于神mì

空间大殿内的那些尸骸,还能证明当年这里发生过怎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杨昭看着神mì

强者的双眼问道:“那为什么您要赎罪,这件事情和您有什么关系?”

这位神mì

的年轻幽冥界强者举起自己的手臂,臂上纹着无法认知的符文与图腾,手指微张结了个手印,宛如自冥界探出的一双雪白的手指,然而手指所结的手印淡淡释fàng

着令人心境恬静的温暖气息,慈悲有若最纯洁的雪莲花。

指尖那手印间的气息却是异常强dà

纯净,又像是没有丝毫的杀伤力,随着气息渐释,这位强者的身体表面忽然生出一层极温莹的光泽,竟仿佛要净化万物一般,与那些幽冥界中的鬼物气息,却也是那般的不同。

杨昭看着他那洁白的双手,感受着那道纯净的气息,震撼无语,这神mì

强者所展露出来的实力境界太过高妙莫测,竟是他这一生所见最强dà

的其中一人,其人实力堪比陆吾仙师,也不知这两位到底谁最强dà



小白倚墙而立,静静的看着这位神mì

强者那洁白的双手结成的有如白莲花般的手印,忽然间想起小时候听哥哥当初提到过的一句话,不由面露惊疑之色。

“黄泉与血海自远古之时便诞生于天地之中,而雪莲花则是镇压万物之邪的一切根源。”

“为何赎罪,自然是因为这罪是我所引起的。”

“因为从来就没有什么黄泉妖圣的阴谋,这个阴谋也是我的。”

“我当初什么都没有做,看到那些修真界与幽冥界中的大能修士惨死在这里,我坐在山谷之中,撑着下颌,静静感觉着他们做完这件事情,然后准bèi

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便告sù

了云飘摇与陆吾。”

“不过我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两人,不需yào

我拿出精心保存的证据,他们就知dào

了这件事情是黄泉妖圣做出来的,这样很好,于是我依然安静的坐在山谷内,静静的等待最后那一刻的到来。”

这位神mì

的强者双手结着纯净的白莲印,眼神温柔慈悲,却也是有些冷酷。

杨昭瞪大了眼睛,颤声问道:“你究竟是谁?当年你究竟想做什么?”

这是这位神mì

的强者第二次听到这个问题,他缓缓抬头看着前方通道的出口,眼眸内目光依旧温暖,双手结成的白莲花印有如花瓣一般绽放。

“当年我想要灭了黄泉妖圣,甚至还想要灭了那些幽冥界中的鬼族,但到最后,虽然黄泉妖圣已死,但还是没有达到我的另一个目的。”

“至于我是谁?”

这位神mì

的幽冥界中的强者看着二人温和说道:“我便是新一代的黄泉。”

“白莲妖圣?”

小白那不可置信的声音传到了两人的耳边。

这位被小白称呼为白莲妖圣的强者诧异的看了小白一眼道:“对,你们也可以称呼我为白莲妖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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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圣白莲在修真界之中的回忆

杨昭对于这位神mì

强者的名字有些好奇,尽管本身对于此人还是有些忌惮,但那双眸子却依然明亮的惊人。“

杨昭不知dào

此人既然都已然被人称呼为新一代的黄泉,可为何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但此人胸中的那股傲气,以及每个月圆之夜都来此地赎罪的举动,还有与陆虚云飘摇互相认识的原因,还有他那模样也能猜到他经lì

过怎样的艰辛,不免心中觉得有些佩服。

和隐隐佩服相比,他看到此人眼中那圣洁的气息,更多的是紧张,右手紧握住自己手中的长剑,就怕这人突然暴起,解决了自己与小白。

然而他发xiàn

这位自称为白莲妖圣的强者根本没有理会自己,也没有理会靠在墙壁上的小白,这位神mì

自称为新一代的黄泉妖圣还有那白莲妖圣的强者,早已沉醉在自己的回忆之中无言如痴。

修真界大周国以南,是一片茫茫的山区,而山区之南便是另一个国家南齐国,而在许多年前的一个深夜里,南齐国靠近北周国大山中的一户人家生了一位男婴,此男婴生出时湖畔白莲盛开,于是这位男婴的名字就被命名为白莲。

山区里的白莲青春岁月并没有太多惊人处,他像周遭许多山区内的孩童一样,没有念过书,也没有去过很大的城市,长大后依然呆在山区之内,因为家里很穷,甚至连妻子都没有娶,直到有一天在山区的一处山谷之内发xiàn

了上古修士的遗迹,从此便离开了父母在此山谷之内修行开来,直到父母亡故。父母亡故之后,他于大山内开凿的坟茔处结以草庐,愁苦悲伤形渐枯槁,三月未露欢颜。

某夜草庐外风雨交加,白莲走入风雨之中,静思半夜披湿衣而回,提笔写就一篇祭父母恸文,然后将墨笔扔入坟前新草中,大笑三声飘然而去。

其后年余白莲访山探幽,拜谒了诸多修行宗派,此时他名声已显,各宗派以礼相待,却不肯对他言及修行之事。

又过了几年,白莲游至西土,因遇南疆魔道然而一人却是不敌,只得避难于小须弥山的玉弥宗之内。

当夜于后殿静卧之时,他偶然听着一老僧言及佛宗故事,沉思昼夜后,步回烂柯寺正门敲响鸣钟,推门登堂入室,对知客僧说道要与玉弥宗宗主对坐辩难。

这场辩难持续了整整三十二日,白莲口吐妙言如莲花绽放于小须弥山流云之间对谈之时崖畔青树间隐有神鸟轻鸣,引来世间无数佛门大能之士相看。

玉弥宗辩难自此成佛宗之中的一大盛事,白莲修士的名字也开始在修真界中广为流传。

最后那天,玉弥宗的那代宗主当作所有人的面,收白莲为徒,并亲自邀请白莲入玉弥宗为长老。

不料白莲却是微笑婉拒,只是想成为那代宗主之徒,并不想成为什么长老,然后在玉弥宗宗主面前,以手轻抚头顶,片片黑发如黑莲渐落,佛心渐趋坚定。

又过了数年白莲佛法精湛,自此离开了西方的小须弥山玉弥宗之地,逾大河至南疆,穿万山入东土,然后消失在了东土某国的山谷之内,谁也不知dào

他去了哪里。

数年后,白莲从山谷之中归来佛法精湛,德行无碍,备受世间尊崇。

世间再没有白莲修士,却多了位白莲大师。

那个时候,玉弥宗已然强盛,甚至被称为了修真界中的第一大宗,而南疆魔道也是崛起于世间,整个修真界中都被掩盖在了风雨黑暗之下。

又过了数年,白莲大师受当年玉弥宗的宗主邀至西土讲课授学,那位宗主再邀白莲大师入佛宗,这一次不再是客卿长老,而是请他就任空悬数年之久的佛藏长老一职,白莲大师说了句时辰未到,再次婉拒。

白莲大师飘然下了小须弥山,又去了当年的那处山谷,当年他在山谷之中悟道,如今自世外归来,便在山谷之中留驻清修,终年不见外客,渐被世人遗忘。

后来魔宗密谋灭门玉弥宗,但是这一件事情却是被白莲大师所发觉,继而魔宗很多阴诡血腥的秘密筹划也被揭穿,莲生大师之名响彻天下,世间佛宗感念其德,尊奉其为佛宗山门护法,白莲大师便成为了第一个本不是佛宗弟子的山门护法。

数年后修真界中一片安宁,这位白莲大师又无飘然而去,就此归隐不知所踪。

从此以后的修行世界里,再也没有白莲大师这个人,然而白莲大师的名字,却依然在这个世界里流传,一直流传到了现在。

在如今世界的回忆中,白莲大师的身上总蒙着一层慈悲却又神mì

的色彩,慈悲是因为他的所行所为,神mì

则是因为他这光彩夺目的一生太过传奇。

白莲大师擅文章,精于书墨,苦行览世间,静思读旧书,修行无碍,在某一山谷中悟道,数年便入金丹,佛法精湛,道门功法却同样通透,他是一代大文章家,大书家,又是佛宗山门护法,还是道门之中的高手。

这样一个愿意亲近世间,有能力明悟世间所有法则,勇于承担世间所有事,并且做的的如此完美的人,以前未曾出现过,也不知dào

以后可还会出现。

在很多人看来,如此完美的人物不可能后天修行而得,只能是天生其才,所以后人才会对飘然逝去无踪的他留下这样的一句评价:“世间最圣洁之物莫过于白莲,而白莲却终究只是虚幻一过,让人难以回想。”

他的法号是白莲。

他就像一朵飘落红尘的白莲,每绽放一片如玉的莲瓣,便展现一和大能力,带给这丑陋污秽脆脏的世间一丝慰藉。

杨昭与小白在这神mì

空间的通道里,对着石上的青苔划痕直接双膝跪地叩首,那是因为这个人值得他尊敬,又与自己的长辈相识,就像是是精神里的景仰和向往,他们的血液里天然流淌着那份亲近和景仰。

所以他们在此时的心里根本没有做何想法,也没有什么战斗的意愿,直接极为恭敬地向这名神mì

的强者稽首行礼。

杨昭和小白神情明显有些兴奋,这位前辈与陆虚还有云飘摇相识,而且白莲大师当年曾经担任过佛宗的山门护法,若排资论辈来算,也就等若于莲生大师是他们师祖一类的存zài

,佛宗的山门护法虽是整个修真界权柄最重之地,但却因为刑囚之事名声不怎么好,在世人眼中往往阴森压过神圣,数万年来唯有白莲大师在位之时,佛宗山门既能镇南疆魔道妖邪又能得世人尊崇,在如今还存活的那些修真界中的老人里,白莲大师的地位分外不同。

他们难以压抑住心中的震惊与激动,看着这位神mì

强者指尖的莲花手印,声音微颤说道:“原来您就是当年的白莲大师。”

白莲大师没想到杨昭和小白还听说过自己,微微一怔后温和感慨说道:“先前说过山中不知岁月,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你们这么小的一辈,居然也被拖进那潭子泥水之中,真是可惜可叹啊。”

如果换成任何人用一潭泥水来形容自己,杨昭绝对会让对方生不如死,但此时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因为说出这话的是这样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就像南斗山上的陆吾,让他没有任何心情反驳这句话,更重yào

的是这位白莲大师的声音是那样的纯洁,让然产生了一种亲近的情绪。

然而杨昭却是没有真zhèng

的拜倒,只是简单的尊敬罢了,他毕竟不是这个修真界中的人,自幼便在宗派中学习,知dào

那么多修行世界里的传说,他几年前才穿越至这个无比艰难的修真世界,师尊与众位师兄弟们也没有讲故事的兴趣,所以他相关知识太过贫乏,甚至从来没有听说过白莲大师这个名字。

那么他自然不可能真的敬畏拜倒,只是打了个稽首罢了。

听到白莲大师四个字,他看着这位神mì

强者那冷酷的目光笑了起来,说道:“原来您曾经是佛宗的护法,可是如今为何会成为幽冥界中的一代妖圣?”

笑意渐敛,他盯着这位神mì

强者的脸说道:“但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耗尽一生,不在佛宗之内呆着,反而要跟随着那些幽冥界之中的魔物,如果是我,就算吃多了也不会这样做。”

世间居然有人敢用这般毫不恭顺的语气质疑白莲大师!

而这位自称为白莲大师的妖圣只是回头淡淡的看了杨昭一眼,仿佛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往事罢了。

这位面带冷酷的神mì

强者神情温和望向杨昭,微笑说道:“:似乎你没有听说过我。”

杨昭微微一怔,说道:“应该所有人都听说过你?”

这位强者的脸上艰难挤出一丝自嘲的笑容,说道:“听起来或许会显得有些可笑,但我想陆虚的名字都能传遍修真界,年轻一代的人们总还应该记得我的名字才是。”

杨昭与小白不知该说些什么,眼神之中一阵无措,心想难道这位白莲大师这句话说的是真话?

“因为我本来就是幽冥界中人,而我在幽冥界之中的名字也叫做白莲,那一片世界中人们都称呼我为圣白莲。”

当这位被修真界之中称为白莲大师的一代强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竟然是那样的轻松,就仿佛是做了一件隐藏在世间许多年的事情,突然被自己解决了一样。

只因在幽冥界之中,他的名字叫做圣白莲!

……

……

第四十六章陆虚与入魔

“你若知晓我的故事,就应该知dào

我某一山谷之中悟道,曾在玉弥宗之中讲经,二过玉弥宗而不入,最终却还是做了修真界天下佛宗的山门护法,不过我想你们和整个修真界中的人们大概也不会知dào

,我曾经差一点就做了南疆魔道的山门护法”

杨昭与小白听着这位白莲大师的话,心中也有了一丝惊讶之感,这位白莲大师自称为幽冥界中人,又盘旋于整个修真界,他到底还有几个身份?

这位白莲大师目光柔和看着难掩震惊之色的杨昭与小白,缓声说道:“不用太过惊讶,我既然能够从一散修之士而入的修真之界,最终还成为了整个天下佛宗的山门护法,就算整个南疆魔道的山门护法对我而言也不过是探囊取物。”

“回望我这一生,曾经亲自经lì

过太多事情,便是自己有时候深夜静思也觉得精彩纷呈,但细细想来,我这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事情,还是策划了这一个当年曾震惊修真界与幽冥界之间的阴谋,而我最敬佩的两个朋友便是陆虚与云飘摇,但你们不知dào

的是,其实我很想让他们死。”

白莲看着杨昭,神情慈悲却又微带涩意:“因为他俩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比谁都知dào

他们那一身惊天动地的修为:青年时我曾与他们在山野间相伴而游数年,后来与他们复见愕然发xiàn

他们的修为越来越高,而他们离那片漆黑的深夜也越来越近。”

“朋友有很多种,而我要做的却是诤友,他们的本事越大,我愈发不能接受他们对世界看法的转变,所以我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大碍平生所愿,也要将他们拖入这场血雨腥风之中,我宁肯出卖自己的族人与族人同归于尽,也不愿意他们堕入魔道,从而身死道消。”

听着这些久远却依然惊心动魄加往事,通道内陷入一片死寂,杨昭和小白下意识里低下了自己的头。小白从哥哥处隐约听闻过与此事相关的只言片语,而杨昭身居太虚门,更是比世间绝大多数人都清楚陆虚的那段故事。

杨昭没有听说过,通过山门师兄师姐还有师傅与陆吾清音间接的转述,在修真界之中陆虚的形象永远是那般的高大骄傲手持一柄虚无神剑呵天骂地举世无dí

,哪里能和南疆魔道甚至是幽冥鬼物这等形象联系起来,但陆虚最终还是堕入了南疆魔道之中。

他的眉梢挑了起采,看着白莲问道:“我派师祖陆虚当年怎么会入魔?”

白莲叹息说道:“魔者由心而潜,任何人都可能入魔。

杨昭不是典型的道门中人,但骨子里却依然保留了很多道门中人的气度,根本不相信这和说法,摇了摇头每气平静而肯定说道:“我派师祖陆虚当年举世无dí

,无论实力还是修为都是世间最强dà

之一,不需外力帮zhù

,都能飞升入仙界,又怎么会修行什么魔宗功法?又怎么可能为了一女子而堕入南疆魔道?”

白莲神情温和杨昭说道:“陆虚从未修行过魔宗功法,而云飘摇也本就是妖界中人,这两人却是成为了好友,难道这本就不稀奇吗?”

“正如你所说,他根本不需yào

魔宗功法的帮zhù

,但你们并不清楚,陆虚这等人物就如同修真界中的道祖人物,他不会为外物外因所惑却会因为己思己想而步入歧途,当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发生本质上的变化时那么他便开始背离正道的光辉,向着魔道的那面走去。”

杨昭怔了怔神,说道:“听不懂……”

听到这句老实的回答,白莲笑了起来,极为缓慢地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渐渐敛了笑意,看着他平静说道:“总这,当他拿起那把划时,他已然成魔。”

杨昭问道:“虚无剑?”

白莲看着杨昭手中的那把剑沉默不语。

杨昭想起在开阳峰后山的绝壁内看到陆虚雕像前,插在石头之中的那把剑,想着在南斗峰之中陆吾与清音教授自己的驭划之术,沉默片煎后摇头说道:“虚无剑与人的思想无涉。”

白莲看着他微笑说道:“世人只知虚无剑,却不知虚无剑意,若日后你有机缘明白虚无剑意是什么,大概便会知dào

我为什么会这样说。”

宁缺隐约明白了一些什么,大抵是陆虚当年的境界实在是强悍到不行,为求突pò

或是在哲学思想上走进了牛角尖,而这浩然剑意却是天地规则所不允许之物,所以遭受了某种神mì

规则的迫害。

“我还是听不懂。”杨昭看着这位如莲花一样纯洁的白莲妖圣微笑说道:“反正我不相信陆虚仙师会无缘无故堕入魔道。”

这便是不讲理了,反正无论他不是这个修真界中人,最擅长的便是不讲理,他心想终究是数千年前的尘封往事,你就算是佛门护法,还是幽冥界妖圣又能拿我如何?

“陆虚确实入了魔道,这一点儿不容疑惑。”白莲看着杨昭开口说道:“最终受正道中人围剿,飞升仙界时而受天罚而死。”

杨昭听到这句话时愣住了神情,然后像只被踩着尾巴的野猫般蹦了起来,破口大骂道:“尼玛比,为何要受天罚而死!这到底是为什么。”

听着如此不堪入耳的脏话,白莲却很奇怪地没有暴怒反击,而是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底后说道:“我敬陆虚暂留你命口。”

看着白莲的反应,宁缺忽然间明白过来,对方说的是真话。

在整个修真界之中都说过陆虚三千年前堕入魔道后就死了,却没有说过陆虚到底是怎么死的,而无论是自己的师傅还是遇着的别的修行者,还有陆吾与清音,从来没有人提到过陆虚到底是如何死去。

原来陆虚竟是用这样一种方式,就离开了这个修真界。

陆吾是整个修真界青年一辈的偶像,而陆虚是陆吾的偶像,所以陆虚便是他最大的偶像,可惜只听过些风中的只言片语,于是没有清晰的模样,只隐隐约约在远处骄傲。

如今来到了这座山谷之中的神mì

空间,感受着陆虚与云飘摇那有如青松般骄傲自信的气息,手中握着那把虚无剑,陆虚便在他的精神世界里鲜活起来,他依循着那道气息穿越山脉,进入青翠山谷,坚定而自信地踏过重重魔物之影,来到了这座神mì

的空间。

在这里,他终于听到了陆虚当年的故事,也猜到了这个故事的结尾,震撼悲伤惘然之余,忽然间有所明悟这是自然而然的故事进程。像陆虚那样骄傲自信的人,当苍穹覆盖的修真界整个世间已经没有任何存zài

值得他多看一眼时,他理所当然会拔出腰畔的剑,指向头顶那片苍穹。

只是,人终究还是不行胜天吗?

杨昭沉默站在通道之内,茫然不知该如何言语,就连小白也有了一丝悲伤。

白莲站在了通道的出口,从当年回转修真界之时听到陆虚入魔道遭天劫的那天开始,他如同过往数千年间那般陷入绝对的沉寂之中,赎罪脸上渐渐泛出一丝慈悲的佛光:“终究还是这样死了。”

白莲低首叹息一声,听不出来是赞叹还是悲伤,随着这身轻叹,手上那有如洁白莲花所结成的手印越来越盛,骤然间飞了起来,丝丝纯洁的气息里充斥着这个黑暗空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尘封的故事讲完,便轮到了现世的恩怨情仇,世间所有事态总是在这样枯燥乏味的循环中周而复始。

宁缺骤然惊醒,看着这位白莲大师的背影眉头微皱,快速说道:“白莲大师如此境况,难道这又和你与那幽冥界的身份有关?”

白莲缓缓抬起头,平静慈悲看着杨昭,微笑说道:“又怎能无关?当年若不是陆虚与云飘摇,我的计划早已实施,那么整个幽冥界与修真界便会陷入一场战乱,而我的仇恨也能够得以平复。”

杨昭听到这句话沉默不语握紧剑柄,正要准bèi

与小白走出通道之时,却看见白莲眼露凶光,不由心头微凛从而停止了这个动作。

白莲微嘲的看着杨昭说道:“我避于此间超度幽魂数千年,不离外界尘世打打杀杀,只为了救赎我当年的罪业,你们不用担心,眼前尽是白骨,我又何必再造杀业?”

杨昭与小白不解,然而看着白莲眼眸里那慈悲温润平和的目光,便是精神强悍的杨昭,也不自禁觉得身心一阵放松,再也生不起丝毫争强之心,右手缓缓松开剑来。

白莲温和说道:“我未曾想到这座空间还有开启的一日,而空间开启后还有你们这等年纪便能进来,想必你们也是如今世上很出色的修真青年一辈。要让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听这些乏味的老故事,想来确实是种折磨,不过想着你们便是修行世界正道的将来,这个故事我真的很想请你们捺着性子继xù

听下去。”

听着此言,杨昭与小白未作思忖,行礼后重新开始听起了此人的故事。

只要可以这人没有杀心,别说让杨昭听故事,就让他讲三天三夜故事,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所以他很诚恳地说道:“请大师赐教口……”

“这座山谷的血案,世人皆以为是幽冥界中所为,只有我知晓那是黄泉妖圣与他的部下干的,便当我准bèi

寻合适机会告sù

他时,他已然提前看出事情真相,当然只是第一层的真相说实话直到今天我还不知dào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当日看着他和云飘摇来到了这座山谷,看着他挥手驱散浓雾,看着他抽剑斩开这座空间的大门,我的心情非常安慰,因为我以为自己的谋划快成功了。”白莲说到此处,停顿了很长时间,然后继xù

轻声说道:“因为我当时以为,无论他灭了黄泉妖圣,还是被黄泉妖圣所杀,他此生再无机会入魔,我也算尽到了朋友之义。”

杨昭心想陆虚和云飘摇有你这样一个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白莲带着不尽悔意痛声说道:“虽然报了我的大仇,然而我这一生从未见过如此杀人的,最终我还是救下了他们一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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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魔与道,正与邪(上)

白莲走出通道后谓叹道:“那一年我在小须弥山游历,就和陆虚有过深交,又过了些年,我离开了西土往中原问道,世人以为中间这段时光我在玉弥宗隐居,其实不然。那段日子,我受陆虚所请,悄然来到了北疆之地,便是云飘摇主在的青冥山。”

听着这话,杨昭心情微凛,暗想难道这名神mì

强者当年与陆虚还有那云飘摇的关系可真好,竟然还去过常人难以一去的青冥山?云飘摇竟还是请他去青冥山做客,此人倒真是好算计,竟还能得到妖族与道门中人的信任,想来无论境界手段心志都是世间第一流人物。

白莲自不知杨昭此时心中在想些什么,神情温和看着通道外的那处树林布,仿佛看着数千年前黄泉妖圣所开辟的世外桃源,缓声继xù

说道:“在世间印象中,我本来就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事实也相差不远。那些魔道中人滥杀无辜,劫掠儿童强行逼迫他们修行魔功,甚至还有些幽冥界中的幽魂将修真界之人当成他们的食物,每年便不知dào

要死多少人,然而他们难道就是一块铁板?”

“当年南疆魔道势盛之时分九门三千六百流派,每派修行理念乃至入世理念各有不同,有些流派宛若佛门苦修僧,根本不导人世间打交道,像这样的流派又怎能作恶?”

白莲顿了顿神收回目光,看着杨昭与小白平静说道:“而幽冥界中人与南疆的魔道一样就像任何一个宗派那样,有好人也有坏人,我承认这些人里绝大部分都是坏人,但总还有好人,然而当那两人的剑柄划劈开空间之门杀进空间内挥出血雨腥风时,又哪里知dào

死在剑下的人是好还是坏?”

“而当陆虚与云飘摇杀进这座神mì

空间之内时,我便在此山谷之中。”白莲缓缓低下头,颈椎处发出干涩的响声,仿佛随时可能掉落下来,说道:“我在幽冥界生活很多年,也在修真界修行多年,自然有很多旧识,就在那天……所有我认识的这些人都死了。”

“而我潜伏进幽冥界,目的就是为了报仇,那些人死在我的面前,我本应该高兴才是,但不知dào

为什么,我就是喜悦不起来。看着那些熟悉的脸颊被切割成两半,那些曾经在我膝上蹦蹦跳跳的孩子被切割成两半,看着鲜血从殿里蔓延出去,把黄泉洞府下半段全部染红,然后流下石阶,最终顺着你们应该看到的那些石粱缓缓滴入漆黑的深渊之中,我忽然发xiàn

自己很难过。”

杨昭眉头微皱,说道:“够了。”

白莲慈悲看着他,缓缓摇头说道:“这不是陆虚与云飘摇所造的杀业,我回忆那些画面,也不是指责他,我只是想弄明白,究竟什么是魔,毕竟这些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滥杀无辜的南疆魔道与幽冥界之人是魔,还是杀人如狂的那两人是魔?我因为忧心陆虚入魔,从而让他大造杀孽,会不会反而让他入魔?还是说我这个暗中在幕后布置一切的阴谋家才是真zhèng

的魔?看着满地鲜血,我开始问自己些问题。”

白莲的声音渐渐变得疑惑起来,这种疑惑是站在小须弥山看佛祖时的疑惑,是站在废墟之中感慨历史沧桑的疑惑,是对自己和这个世界的疑惑。

“正道魔道究竟该如何区分究竟什么才是真理……”

“如果靠理念道德来分,幽冥界中人与南疆魔道滥杀无辜便是魔,那么漫漫修行道上谁不杀人?佛祖言众生平等,若我们杀人便是入魔,那么屠夫杀猪呢?你我儿时在路上拾石块砸死野狗呢?我们啃猪蹄啃的满手是油,津津有味扯着那些韧劲十足的筋条,可曾想过这是猪的肉身?是不是我们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入了魔?”

“如果靠出身来分,传说中的幽冥血海之主在远古时期,还是道门鸿钧老祖的弟子,而史载魔界之主的无天魔祖道德崇高性情慈悲妙境通明,在中古之前还是我佛门之人,甚至还是我西方如来的大弟子,哪里还有先天邪恶之处?甚至魔道与幽冥界还有佛门,本身就是道门一脉,然而为何幽冥界与魔道就变成了了魔?”

白莲怔了怔神,轻声说道:“当进入这座空间的人都被杀死之后,血流成河,那日之后我自此赎罪已有数千年,这个问题便想了数千年。”

杨昭和小白沉默思考着这位可以称得上是一代宗师的话语,各有所思。

白莲却是又抬起头来,毫不犹豫说道:“或许我说的话差上了几分,魔道之所以为魔与理念道德无关,也与出身流脉无关,而是功法本身便是邪。”

“当盘古开辟天地之后,鸿钧老祖讲到于世间,如此世间万物方能生长,天地之间才有流转之气息。然而魔宗妖孽所修功法强夺自然之气,妄纳天地于体内,等若窍盗天地之光辉,若任由这些妖孽强盛,人人皆是走火入魔,又怎能何以言道之?这等功法,颠倒天地,本就是为大不敬,故而为魔。”

白莲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格外坚定而清醒,事涉道魔之分,他似乎也变得非常强硬起来,沉声说道:“道魔之别不在理念不在脉流,只在存世毁世之差,有若黑与白光与暗,又怎能相容?”

杨昭听着这清脆若铁筝的声音驱散了心头上那抹疑惑,他轻轻点头,心想此言甚是,所谓道魔,分割便在于对这世界究竟存着善意还是恶念。

是以他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无论道门、还是佛宗修行者们,提及魔道便视之如仇誓不两立,决然地令人心悸,今日白莲的这番话终于让他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魔道功法以快速吸纳天地灵气为己所用,境界越高深者所但却反而吸收慢了,而道门与佛宗之功法却是循序渐进,很少有走火入魔之势。

他终于发xiàn

,魔道被正道敌视,原来是修行功法的问题。

世间所有的修行者比如杨昭这样,在漫漫修远的修道路上都曾经对世界对道魔之别产生过怀疑思考甚至反省,但与别的修行者不同,杨昭不是被世间固有看法限制从而渐渐不再思考这些问题让对魔的厌恶变成本能里的一部分,而是不断增涨自己对世界的认识,从中学习分析最终得出自己的看法。

这种经过思考的所得,比些庸碌的修行者心中理念要坚定千万倍,所以即便杨昭觉得白莲的观点很对,但他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肯低头,因为他认为这就是真理。

他的观点毫不虚伪,亦不矫饰,不与人讲机缘道因果说杀戮只讲利益,讲道魔两道统对自己究竟会带来利益还是伤害,因为简单所以肯定所以极难被驳倒,但他又怎能轻易在他人面前阐述自己的观点呢?

然而白莲毕竟是一代大师,他仿佛看清了杨昭的观点,只用了很简单的一段话,便让杨昭那看似坚不可破的观点顿时有些松懈起来。

“先前说过,我曾经在幽冥界中生活过一段时间,也在南疆魔道呆过,我想对魔宗的了解这世间应该不会有谁比我更深。”白莲神情温和的看着杨昭与小白,说道:“我当初的想法与你一样,然而当我见过魔道中人修行,见过他们出生死亡,见过他们与天地大道的关系后,这种想法渐渐转变,因为当年的我和现在的你一样,都忘了一个很重yào

的问题。”

“正道中人与魔道中人都一样,即便有的人会得到长生,但很多人终究是会死,为了自己的利益从而出卖自身,其实这样的人才是魔。”

白莲沉默片刻后微笑说道:“了解这一点,我便明白,其实道魔只不过是在一念之间,心中有正气,你自然就是正道,而心中有邪魔,自然就会被称为魔道,而同是生在人世间,,修行呼吸吐呐,最终肉身成灰,气息散尽,又或许能够飞升仙界,或许行走的道路不同,但起始和终点却在同样的地方,那么你能告sù

我,魔道和正道甚至是佛门究竟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杨昭微怔,回答不出来,他也觉得白莲的这番话很有道理,但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却寻找不到问题之所在,只得摇了摇头道:“是修行观点的区别吗?”

白莲点了点头看着杨昭平静的说道:“或许便是如此,因为我也看不清这些因果的本质,身在劫中,又哪里能看的清楚。”

说完这句话后,他缓缓的将白莲花瓣的手势放了下来,黑发无力地自肩上倾泻而下,身影显得有些落寞,道佛魔本就殊途同归,谁又能指责谁,他的心情此时非常不安甚至还有些隐隐恐惧,用恰悯慈悲的目光看着杨昭和小白,轻轻叹息一声,然而艰难举起自己的右手伸向空中,指间白莲又再次盛开。

杨昭和小白不解的望去,两人同时感受到白莲那洁白的指尖所放出来的神圣而又有些鬼魅的气息。

“当年隔世我自赎罪数千年,而后当陆虚终于踏上了那魔道的彼岸之时,我才发xiàn

,原来还有这种修行方法,那便是魔道佛,三法相融合之时,便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变化,或许这便是那传说中最无上的道法,有妙境生出之后,因为道法与魔道之功本就难以相容,而又配合着佛宗的理念,自是阴阳相合。”

“而当这三种功法相遇之时,到底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只可惜我只练就了佛魔之法。”

白莲静静看着缭绕在自己手指间的佛光与鬼魅的幽影,平静说道:“那或许便是真zhèng

的大道。”

第四十八章魔与道,正与邪(下)

圣洁的手指间獠绕的光辉渐渐淡去,泛着毫无热度的火焰飘摇。像是夜风里的小油为,暴风雨里的没火,似乎随时可能熄灭却永远不会熄灭。

杨昭看着白莲指间的那道圣洁与阴暗所相融合的光辉,眼露迷惑惘然神情,小白的神情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皆是充满了震惊,他们清晰感受着光线里蕴藏着的神圣气息还有那鬼魅的魔气,无措思考着白莲说出的话,根本无法平静。

而杨昭虽然不是着过修真界中人,本不应该这般震惊,但他终究还是痴于境界如此玄妙的道法,为何偏生没有丝毫威胁之感?仿佛不是真实的存zài

那般。

白莲手指间的光辉通透而温莹,衬托出了黑色的魅影,不会令眼眸生出灼痛之感,也没有散摇炎人的高温,也不会将人吞噬进黑暗的气息里,更没有一丝阴冷的感觉,却像天地间的光与暗的边缘那般照耀一切,透着难以形容的至高境界。

杨昭看着此景喃喃说道:“道魔佛相通,不为仙道,便入神道?”

老僧微笑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满是欣赏的意味,说道:“数十年来我苦思道魔佛之别,以佛法于身外境界,以魔法展现自身实力,终于发xiàn

了某种可能性,也便是你所说的这九个字,但是我还是没有深入到那一种境界之中。”

听着这番话,杨昭终于从震惊中醒来,想到一件事情,无论道魔佛相通是否能够入神,但要做这样的尝试,首先就必须入魔,他怔怔的看着白莲,觉得自己的判断的确很正确,但这怎么可能,不是传说中神道本就是封神榜的傀儡?

“你猜测的不错,我本来就是幽冥界的魔道中人,所以也没有什么入魔之说。”

树林中白莲吸收着数千年年来这座空间的绝美灵气,手指间隐有湿意,那些湿意不知蕴积了多少时日终于凝成了水珠滴落,白莲缓慢抬头微微启唇,将所手中的那滴水便滴入到了他的嘴唇之中,然后化成了一丝笑容,那笑容慈悲从容,令人心折。

白莲看着杨昭和小白微笑说道:“当年我担心陆虚入魔,没有想到最终我也是入了魔。”

杨昭和小白此时意识受了很大的震撼,都有些浑浑噩噩,各自沉浸在了自身思考之中,但杨昭却依然还是分神注意着白莲的一举一动。

步入山谷遇着这位自得赎罪数千年的传奇人物,杨昭心中一直便有很多疑问,难道这位白莲妖圣就没再进入过这座神mì

的空间之中吗?他为何就不能自己再去破坏那传说中会带来灾难的阵法,这一切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没有诉说出来?

此时看着白莲手指间湿意凝成的那滴水落入了他的嘴吹,杨昭不由微微一怔,心想这白莲对这树林中滴水的规律掌握的非常清楚,数千年来没有再进入过这座空间都能如此的熟练,这让杨昭的疑惑更加深重。

手指间的湿意,数千年后才又回到这座空间的这幕画面大有机会让所有人心生悲悯崇敬之心,但杨昭心若铁石不肯稍颤,眉稍反而微微挑了起来若是赎罪,何必求生?若要以生之痛苦,回应己身罪孽之深重又怎么会不去破坏那种阵法?

当杨昭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白莲已经开始往树林之中最远处的那处风景走去,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是为了找到回去的路,只得与小白跟着白莲向着树林之中走去。

随着时间缓进,树林之中最终只剩下了那道有些落悲的声音,但依旧还是见不到那些修妖者们的身影,仿佛这些人已然消失。

杨昭不禁疑惑道:“白莲大师,话说那些修妖者们与幽冥界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何他们也能进入这座空间?”

“修行者追寻的究竟是什么?如果我们寻找的是认识世界的方法和改变世界的力量,那么力量本身又怎么可能有善恶?只有使用力量的人才有善恶的分别,而那些修妖者们其实就只是一种实验品。”

白莲的话语一点都不艰深晦涩,也没有用虚伪的词汇蒙上一层神mì

的外衣,缓缓讲迷着那些修妖者们的往事,把他所认知的事情告sù

了杨昭与小白:“世间万物都可以用来怡人,也可以用来杀人,而万物无罪,唯人类乃万物之灵,赋予万物灵魂和用途,所以罪之一字只可适用于人。道魔之别在于方法在于路径,便有如世间万物,岂可妄加罪之?入罪的依然只是人。”

“所以,那些修妖者一脉其实便是修真界中人与幽冥界中的鬼物的后代。”白莲的声音虚弱,略显沙哑的声音中充满了对众生的悲悯之意,语气平和却又令人信服。

杨昭本没有细听,却不知不觉间被白莲的话语吸引住,一边走着,一边又专注聆听,随着声音入耳,当年的那些修妖者们一切也都渐渐的解释开来,而这座空间的树林之中仿佛积蓄了数千年的狐单寂寞,与世隔绝幽静无比,只有白莲的声音如莲花般缓缓绽放轻柔回荡,这些声音与辞句最终变成莲瓣化作的舂水,在墙壁与心灵间回荡,一波一波地漫了过来,暖洋洋地令人好不舒服。

杨昭和小白也对白莲的认知似乎很是赞同。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回荡在心灵间的教导与往事的解说缓缓停止,白莲神情温和看着若有所思的杨昭和小白,看着他们脸上若有所思的神情,微笑说道:“今日黄泉大门又开,世间纷犹必然再至,抚骨细算,想来那些修妖者们也要快接近他们的目的地了。”

杨昭震惊抬首,不知该如何言语。

白莲看着自己不知何时重新待成莲花印的双手,沉默片洌后淡然说道:“我这一生,用人们眼光看来,已算精彩,出身魔道显达于却最终入了佛门,如今寿数已有数千年之久,想起三千年前与陆虚还有云飘摇这些知己在一起的时光,果真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只是谁能真的做到生死完全不系于怀呢?即便已经了生脱死,谁又能对世界没有一丝眷念?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些瘿迹?便是我也如此”白莲缓缓抬头,看着身前两人微笑说道:“我兼修魔佛双法,自在赎罪数千年,不敢言大成却稍有所获,也快到了陆虚的那一境界,我也不知dào

能不能躲过传说中的天罚。”

传闻中自近古如今,再也没有了修行到极致的大修行者,因为对世界本没有足够的认识,所以也难以成就大道,白莲大怀赎罪煎熬数千年,终于又在这座空间重启时遇到了晚辈子弟,这等机缘也许便是生死之楔点,所以听他说自己也不知dào

能不能躲开那传说中的天罚,杨昭与小白虽然震惊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心理准bèi



然而即便白莲如此说道,便是一直强自冷静的杨昭,也禁不住心神剧烈摇晃,小白更是识海震荡不安,紧紧握着双拳,根本说不出话来。

生命最重yào

的两件事情就是认识因果的方法,改变机缘的能力,白莲认识因果的方法,先前两人已经静静聆听良久,改变因果的能力自然便是力量和境界。

正道修行难以突pò

这种境界,或许便只有三道融合,才能进入到那一传说中的境界,而白莲也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步之遥。

白莲大师是什么样的人?杨昭以前没有听说过,但他现在很清楚。

学贯佛魔两道,做过佛宗山门护法,当过幽冥界的妖王,差点将南疆魔道护法的位置弄到手,有资格与陆虚云飘摇相伴同游为发,深藏数千年竟只是为了赎罪,这样的人物,当然是世间最为值得尊敬的存zài



而自己在漫远而又艰难的修行道上可以奋斗多少年?自己可以获得多么强dà

的力量?自己能接触到怎样的神妙世界?自己可以做到他这样的慈悲为怀。

更关键的是,杨昭很清楚,如果白莲到了那一境界,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遭受天罚,白莲没有陆虚那样高修的潜力,或许下场比陆虚还要惨重,有可能连一丝神识都难以转世。

在这瞬间都出现陆虚那落魄的身影仿佛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静静地看着他,而这种感觉仿佛是一只无形的手,把他的身体缓缓从地面上栓了起来,催促着他艰难地迈动脚步,向着天上走去。

忽然,一道佛音传来,杨昭停下了脚步,看了看传来佛音的白莲,一时间真是惊怕不已。

他恐惧于这种奇妙的感觉,所以愈发要把这种感觉深深地隐藏在自己的识海之中,这道已经隐隐变了味道的因果,已经成为杨昭生命里最重yào

的精神支撑,而这道支撑和先天对力量的追求混在一处,便变成了难以制止的最强烈的**。

“陆虚或许就是你,但你终究不是陆虚,终究还是缘起缘灭,一切只得虚妄之间。”

杨昭听着白莲的话语,看着他的神情,在这一瞬间,也不由得痴了起来。

……

……

第四十九章修妖者们,的确有点意思

从树林走出之后,再度向空间之内走去,杨昭也不知dào

白莲到底要带他们去那里,只得跟着白莲的脚步行走,只是越到空间深处,无论杨昭还是小白都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但这句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两人只得将这一丝疑惑深深的隐藏在心底,剩下的疑惑只有自己去探索。好在一路上极为小心谨慎,无论白莲问什么,他们便答什么,那警惕的感觉时时放在心头,即便白莲已然得到了他俩的认可,但是还是要小心微妙。

不清楚是白莲当时说过的那句话起了作用还是什么,杨昭与白莲的交谈起来愈发投机,一道向空间深处进发,当路途寂寞之时,二人时常切磋道法之术,让杨昭收益颇丰,尤其是白莲向他的演示掌握了更多禁制之术的基础法门,甚至让杨昭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快要破境,不免心喜。

而小白的心情也不错,正如她所言,她平时很少与自己的哥哥深谈,云飘摇的许多事情她都不知晓,路途当中每遇歇息之时,便能看到白莲跟她与杨昭讲起了陆虚与云飘摇的往事,再枯燥乏味单调甚至有些危险的旅程似乎也变得丰富起来。

昏鸦在天空之上的声音簌簌响起,杨昭听到了白莲的教导,满yì

地点点头,发xiàn

自己在他的压力之下,不止修行境界有所增进,便是禁制之术也长进不少。

白莲将手指放在自己的身前,身体微倾,右手伸出食指在空中缓慢地比划着,似乎是在演练着某种禁制,杨昭已然知dào

白莲的精通许多修行法门,没想到连禁制之术也是非常精通,过真不愧是一代大师。

而白莲在空中比划着,动的手指缓缓停住,完成了最后一笔,但他没有就此抬头,而是继xù

认真看着虚空中的那些线条,看了看杨昭,那冷酷而又慈悲的神情却是愈发异常,一个人怎么会有两种气息,这让杨昭非常好奇。

杨昭感受着虚空中的禁制之术认真请教道:“昨天请教过大师破境一事,你说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越到高处越困难,可我只不过是准bèi

突pò

至金丹期修为,算不得什么艰深破境关口,为什么从我到筑基之巅峰到此地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动静?”

白莲直起身子,看着他静静说道:“你曾经说过,几年前的时候你才开始初悟,如今十年年未尽,你便已经看到了金丹期的大门,如果你没有说谎,那么只能说明你是修行道上的天才,这也说明了陆吾为什么会将那把虚无剑交给你。”

杨昭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和别人相比已经算很了不起的?”

白莲脸色微颤,奇怪的问道:“当然,我当年也没有你这修行的天赋。”

杨昭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去年的这个时候曾经见过一次道魔之间一生之敌的生死之斗,只不过后来两人都放qì

了杀死对方,皆是一瞬间便突pò

到了金丹期,随后便各自回山门开始了紧闭生死关。”

白莲看着他认真说道:“你也接受这种一生之敌这么狗血的说法?”

杨昭笑了起来,说道:“在我的眼中他们便是道魔之间的一生之敌,只不过两人为了避免杀死对方,便约定不到大乘,便不会出世,那一战我也看清了一些事情,再加上师尊与前辈所说,原来心境上的突pò

也是极为重yào

。”

他笑意渐敛,平静说道:“虽然正道与魔道,生死不相往来,但不代表我们这些明智的人就会尊崇这种规矩,尤其是那几人的这种天才人物,他们皆是以此完善自己那所谓的道心为己任,而我却不知dào

自己到底要干什么,我的道心到底在何方。”

白莲静静看着他,仿佛看着这处神mì

空间的阴冷之风,他心里也不知dào

自己在想些什么东西,沉默很长时间后,轻声说道:“每个人的道心都是有所不同,而我的道心便是赎罪,或许道心便是随着修为与经lì

的变化”

“骄傲与自信采自于实力,我不是陆虚也不是陆吾。”杨昭说道:“所以我并不奢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天才人物,但我想,如果有可能早日进入金丹期,也许有一天我便能追上他们的脚步。”

“我想你应该有时间,虽然时间不见得足够。”白莲看着他说道,惯常木讷与冷酷的脸上,出现一道很罕见的笑意,这抹笑意有些生涩,却克满了欣慰温暖和鼓励的意味。

“修行之道,破境最难,要上知天时下知地礼,人和也是非常重yào

,而了解这些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虽然我现在到达了人世间最后一种境界,但那只是侥幸得到的大机缘,我始终看不到仙境的门槛在哪里。”白莲看着他继xù

说道:“而陆虚与陆吾虽然被公认为年轻一代中,当年陆虚便是最有可能第一个进入仙境的人物,但我想他不过是看到那道门槛,距离迈过那道门槛还有一段时间,因为他的心境不够,而现在我觉得陆吾便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人。”

杨昭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皱眉不解问道:“你也曾经说过,陆吾不如陆虚,如果当年陆虚都已经看到仙境的门槛,那陆吾呢?”

“也许他迈过了一只脚?也许他已然是看到那道门。”白莲说道:“陆吾或许并没有陆虚强dà

,不仅仅在于她的修行境界,更在于她对道术与法则精妙的掌握,但陆虚曾经曾经赞扬过他万法皆通,你可以想见,这陆吾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杨昭听着万法皆通四字,不由一震,正想在问的更具体一些,忽然间眉梢一挑,手臂一探拔出了手中的长剑。

空间内远外的山林之中响起一道极微弱的青鸣,而白莲不像杨昭那样的敏感,但他身为大乘之境的修行者,却是早已发xiàn

那那处诡异的气息,露在袖外的手指轻动,便拈出了一道莲花,阻止了杨昭所发出的剑qì



白莲伸手对着杨昭说道:“我伸手阻止,因为那道声音的方向,与咱们无关,这个空间之内本身便是有许多奇异之兽,都是当年那些妖兽所留下来的幼崽,想来那些修妖者们已然到了山林深处,而我们所要做的便是如何能够在他们开启阵法之时,从而将之破坏。”

“难道那道阵法无法将之破坏吗?”杨昭疑惑的看了白莲一眼道。

白莲没有一丝意wài

,而是解释道:“确实如此,唯有那开启阵法的一瞬之间,我等才能将那道阵法所破,而到那个时候,这座空间甚至是紧闭的山谷出口,也能自主的打开。”

果然确实如白莲所讲,当他们三人来到了那处轻鸣的声音之处时,一只妖兽的身体**裸的躺在了山脚之下,弹动几下便毙命而去,而那些修妖者们却是早已走入了山林之中。

沉重的轻鸣声,一声声的在山林深处上响起,白莲用目光示意杨昭与小白此事交给自己处理,几人便跟着那些修妖者们遗留下来的气息,开始往那山林深处而去。

杨昭微微皱眉,也没有办法,为了从这座被困之地走出,他和小白也只得跟着白莲的脚步,走入了神mì

的空间深处,他握着剑柄,平静看着白莲说道:“我却想不通,那些修妖者们为何没有发xiàn

咱们,难道他们的神识在此地无效,还是另有他因?”

小白看了他一眼,也不明白他要说些什么,虽然她也对此有些疑惑,但杨昭能够说出这句话时,难道不应该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而白莲听着杨昭的话,表情显得有些惊诧,但随后又用着出了欣慰表情看着杨昭道:“当然没有其他原因,你不知dào

一些秘闻罢了。”

他说话的语气有些缓慢,舌尖很少弹动,字与字之间的时间距离非常标准,从而显得平直强硬,不过只是这几句,却让杨昭与小白有些听不懂。

杨昭看着白莲,认真问道:“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白莲没有回答杨昭的问题,看了看这座神mì

空间的上空一眼,手指间的莲花烙印越来越发纯洁,甚至还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手指间放飞出来,而他却又像是在回忆,目光顿时紧闭了起来。

而杨昭却不擅长这种谈话方式,这种情况也不需yào

什么谈话方式,声音有些急促的问道:“大师,怎么了?”

白莲摇了摇头,睁开眼睛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

杨昭心道你当年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知dào

,我现在只想要知dào

那些修妖者们为何没有发xiàn

我们,如果不是顾忌白莲的修为比自己高出很多,而且还是一代大师,他早就开始讥讽发飙起来。

然而出乎杨昭意料的是,白莲却是早已知dào

他的心里所想,说道:“为何你的心情却是那样的急迫,我想你的心境也该好好的历练一番了。”

但他只是微微一怔,并没有什么太激烈的反应,反而情绪变得稳定下来,说道:“大师言之有理,我确实是有些急躁了。”

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杨昭便皱着眉头问道:“现在大师可以告sù

我们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何了吧。”

“嗯,不骄不躁,这种心境才是修liàn

的最佳方式。”白莲用他那和特有的腔调说道:“我曾经对你们讲过,那些修妖者们是人类与幽冥界中的鬼物相交所产生的后代,本身实力强dà

,还有许多让人看不明白的秘法。”

当白莲说完这句话后,杨昭却是越发不解的问道:“那些修妖者们极为强dà

,却是为什么没有发xiàn

咱们呢?”

白莲收回了手中的那朵莲花,面无表情的说道:“即便他们本身是非常强dà

,但是天道至公,一饮一啄之下,他们也有着自身的缺陷。”

杨昭挠了挠头,问道:“那是什么缺陷?”

“他们没有神识,甚至是无法修liàn

神识之海。”白莲顿了顿神道。

当这句话说出之后,白莲便不再理会他们,自顾自的向着山中而去,而杨昭与小白也是大惊起来,原来还真有这种无法修liàn

出神识之海的修真者。这是杨昭和小白第一次见到过这种修妖者,通过短暂的接触和观察,他们发xiàn

修妖者确实如传闻中所讲那些能够将自身化为怪物,就像幽冥界中的鬼物一样,但当这种变化褪去之后,又和常人没有两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没想到他们却是无法修liàn

出神识。

想到这里,杨昭疑惑的跟上白莲,问了他一句道:“传说中,远古时期的巫族之人不是也无法修liàn

出神识吗?难道这些修妖者们也是和巫族有关?”

“这不一样。”白莲看了杨昭一眼道:“巫族与人族的后代却是能够修liàn

出神识,其实现在每个人的血脉之中都有巫族的传承,远古之中的九黎族与华夏民族混合之后,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是人与巫的后代,而这些修妖者们却是幽冥界中的鬼物与人类的后代。”

杨昭听到这句话后虽未相对,却是无言,但他还是无法想明白,或许这便是天地中的法则罢了。

白莲感觉到了杨昭的疑惑,又说道:“其实我也差不多是人族与幽冥一族的后人,只不过我是转世而来,与那些修妖者们也是有所不同。”

杨昭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气氛顿时怪异起来。

小白忍不住抬头看了白莲一眼,心中也是无法想明白这件事的本身。

杨昭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揉了揉小白的小脑袋微笑着看着她,拉起了她的手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目光一阵怅然,很明显他也无法明白这件事到底是为何。

而白莲却是一笑,随后便开始沉默了起来,又是自顾自到的往那山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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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慈悲虽好,但也挺没意思

小白看了杨昭一眼,目光惘然,甚至能感觉到有些慌乱,很明显,虽然她是白狐一族的小公主,但在这方面确实不怎么擅长。

杨昭却是忍着笑意,看了一眼白莲的背影,拉着小白的手便紧追着白莲而去。

聊天的确不是他很擅长的事,在前世之时杨昭便是一个很不爱说话的人,今生穿越到修真界后,这种性格也是逐渐放开,而没想到白莲竟然比他还要不爱说话,难道大能修真者们都是这种样子?想到这里,杨昭认为的确是,因为陆吾与云飘摇也是那种样子。

于是乎,没有用多长时间,寻找那座阵法的路程,便开始变成了沉默无语的状况,虽说有时几人也会交谈,但当聊天双方快速行走的时候,基本就不会再次交谈。

“这座空间真的是黄泉妖圣所建造的吗?”杨昭看着这座神mì

的空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识海中的那座紫虚密境。

白莲用手指了指这座空间的天空,分开双臂比划道:“如果真的是他建造的,那么当年他也不会死去,这座空间实jì

上是传说中仙人留下来的空间法宝,当年黄泉妖圣偶尔所得,参悟了很多年后,才会使用了这座空间。”

杨昭觉得这座空间的天空与自己的那座紫虚密境的天空并没有什么两样,都没有太阳,也没有云朵,不由得好奇问道:“也就是说,这座空间只是一个半成品,也就是残破的空间。”

“嗯,半成品,你说的很对,传说中仙人所拥有的空间能够逆转阴阳,甚至还能够改变时间的法则。”白莲伸出手指,又夸张地比画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甚至就连空间内的时间都能够凝固,而且从空间出来之后,外界的时间都没有产生变化。”

从谈话中,杨昭得知了各种空间的秘术,但白莲认为那些只是传说,因为修真界中人从来都没有见过那种可以逆转阴阳改变时间法则的空间。但他知dào

这种空间的确是真的,他就有一个这样的空间,只不过这种神mì

的空间怎么能跟其他人说道,是以也就没有多加开口,只是在细细凝听。

阴风夹着落叶在山林之中飘荡,因为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发出沉闷的声音,甚至与外面的那些声音所有不同,杨昭想着先前一路看到的情况,有些不解,问道:“就算那些修妖者们实力强悍,这里还有着当年那些妖兽遗留下的兽卵,难道那些修妖者们竟然能将这些妖兽都给统统杀死?”

即使杨昭没有多与那些蛮荒妖兽打过交道,但他也很清楚这些妖兽中所隐藏的危险。

白莲转了个身子,看着杨昭说道:“那些修妖者拥有能够克制这些妖兽们的法门,这里的禁制也早已被陆虚与云飘摇所破,而且显然这些修妖者们对于此地还很熟悉。”

杨昭疑惑的问道:“难道这些修妖者们是当年这座空间的那些幽冥界魔物遗留下来的后人?”

白莲摇了摇头道:“或许便是如此,只因当年的修真界太过混乱,正道与魔道之间的大战连连不绝,就连幽冥界之人也来插上了一脚,所以有些事情也是极为可能,毕竟这些修妖者们太古之时就已出现。”

话音甫落,杨昭的眉毛忽然挑起,一直沉默跟在他旁边的小白也望向了山林深处。

那是一只身材幼小的妖兽,身上布满了长长的硬刺,但当他看到杨昭和小白他们后,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顿时变得警惕起来。

“这是什么。”杨昭拔出长剑上前指着这只妖兽,剑尖轻轻一挑,一道剑qì

极为麻利的就向着那只妖兽而去。

杨昭看着那只身材不过一丈的妖兽,想来也是极为弱小,心想自己的这道剑qì

,绝对能够将此妖兽所击杀,但当他看到那只妖兽轻轻躲过了他的那道剑qì

之后,不免大感震惊,旋即他想起了不管这只妖兽身材多么弱小,也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了得,又不禁生出些许感触来。

“这是獾刺兽。”白莲看着这杨昭与小白吃惊的神情,呵呵爽朗笑了起来,说道:“刚刚才说道修妖者,没想到便出来了一只妖兽,这种獾刺兽实力极为弱小,但它天生便会伪装,而且速度极快,身上的那些长刺能够给敌人带来损伤,并且非常坚硬,还能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他神情冷酷的看着那只獾刺兽,却无法掩饰掉眼中的慈悲,说道:“想来这种妖兽极为聪明,感觉到了你手中的那把虚无剑能够给它带来伤害,所以便没有硬抗,可见天地万物皆有灵性。”

还真有这种奇怪的妖兽?杨昭还没有从这种震惊里摆脱出来,旋即想到这里是修真界,万物都有可能成妖,不由得惊奇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妖兽呢,没想到这座神mì

的空间竟然连这种洪荒异种都有。”

听到洪荒异种这几个字,那只妖兽本就警惕不安的神情不由得变得更加紧张起来,下意识里就要射出自己身上的那些长刺,但仿佛又想到自己可是传说中的洪荒异种,也就没有多做害pà

,而是转着眼珠,狠狠地瞪向了杨昭。

白莲见到此景,手上凝结成的莲花烙印有显现出来,厉声训斥道:“孽畜,我本想放你一命,还不赶快离开此地,非要让我等将你斩杀于此?如果不是我心生慈悲,你早已被我等血溅三尺,那里还由得你在此猖狂。”

那只獾刺兽却是听懂了白莲的话语,被白莲手上的莲花烙印及恐xià

所吓,连忙向着山中而去,再次又开始了自己那无忧无虑的生活。而杨昭与小白却是听着白莲与那只獾刺兽之间的对话,顿时感觉到大有意思,也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

“大师慈悲为怀,我等远不及也。”杨昭笑完之后,向着白莲行了一礼道:“这种早已消失的洪荒异种竟然还能听懂我们所说的话,我还以为与它们打交道必须要用神识密语才能有所交流,没想到这样也成。”

白莲低下头继xù

自己的路程,手上的莲花也是渐渐散去,时不时抬起手臂甩了甩那些树叶上留下来的水珠,看了杨昭一眼说道:“你有所不知,这些洪荒异种天生聪慧,寿命也是极为悠长,可是天地规则在之下一饮一啄,导致这些洪荒异种都无法化成人形,虽有灵根,却也无法得此大道,若不然早在远古之时,这些洪荒异种便可以称霸天地。”

杨昭听着白莲对于这些洪荒妖兽的介shào

,突然感觉这些故事有些熟悉,不由得问道:“大师所讲的远古之时,是否就是天地初开时的龙凤之劫?”

白莲听着杨昭的问话也没有抬头,说话的音调也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那般平直的说道,仿佛自己经lì

了当年发生了很久的事情,虽然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但也感觉到非常真实,也不知dào

他怎么会了解的这么清楚。

忽然他抬起头来,盯着杨昭说道:“确实是那些远古之时的事情,我还以为现在的人们早已忘记了古籍上记载的那些事情。”

杨昭想了想后,又问道:“那么这些洪荒异种会不会联合起来,再次踏上人类与妖族所占领那些大地?”

“应该不会?”白莲看着杨昭与小白脸上的神情,加重语气说道:“肯定不会。”

那些洪荒异种到底会不会再掀起一场腥风血雨,那是天道所作出来的规则,白莲哪里知dào

会不会,但根据以往那些古籍上的记载,很难想象能够发生这样的事情。

小白没有说话,看了杨昭一眼,而杨昭也是没有多说什么。

白莲看着两人的神情愣了愣,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并且这些洪荒异种经lì

了太多的元会,它们之间本身就有着仇恨,而且虽有灵性,但神智极低,若是互相碰见,也绝对是会大战一场。”

杨昭静静听着白莲的话,忽然开口说道:“想来确实如此,我前些年在南斗山就曾见过两只洪荒异种之间的交战。”

白莲点了点头,咕哝说道:“只要各界之间的道统不发生混战,想来也不会出现极为危险的事情。”

不知走了多久,几人还是无法走出这座山脉,但仿佛这座空间的时间都凝固了一般,竟然会没有黑夜,天色永远都是那么的蓝白。

“想来我们快走出这座山脉了。”白莲停下脚步,看着杨昭与小白疑惑的目光补充道:“这座山脉本身就是一种天然阵法,看似异常之远,其实并没有走多久,即使我们无法看到山脉的尽头,其实我们已然与这座山脉的尽头有所接近。”

杨昭也不明白白莲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和小白静静的跟随在白莲的身后。

果然没走多远,三人便来到了一处山坡,而山坡的那头便是一片平原。

此时天空之上的静云早已散去,高远的天穹上空白一片,但轻风一过,那些静云有显现在了他们的眼前,竞映出了一种幽幽的白光。

“从当年的那件事情之后,我再也没有踏入过这座神mì

的空间。”白莲呼吸着清爽的空气,看着远处静云下隐隐可见的枯树剪影,说道:“你们知dào

我当年为何要将事实告sù

给陆虚吗?”

杨昭听他的问话不由微微皱起眉来,思忖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大师,这件事情我等怎么会知晓?”

白莲看着杨昭与小白的眼睛,微笑说道:“我当年是为了复仇,可是当我报完大仇之后,才发xiàn

心中一片空荡,我不由得深思当年做的到底对不对。”

杨昭看着他的神情,问道:“大师,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白莲说道:“只是又来到了这座空间,有些思物感触罢了。”

杨昭看着他认真问道:“大师是不是想说,当年忘了自己的立场到底是在何处?”

白莲笑了起来,稍一停顿后,看着他反问道:“那我应该站立在什么的立场?”

杨昭面无表情的说道:“大师慈悲为怀,早已选定了自己的立场,我等又怎能多加评论。“

白莲摇了摇头说道:“呵呵,我当年只是为了复仇罢了。”

不等杨昭回话,他又继xù

说道:“我想来想去,其实当年如果不这么做,对我并没有什么坏处。”

杨昭皱眉沉默,盯着他的眼睛,仿佛看见了很奇怪的事物,眼神带着伤感与同情,说道:“大师一语中地。”

白莲看着杨昭的神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由微微一怔。

很久之后,他用靴底将一根枯枝踩进山崖之下,平静说道:“当年转世为人,随后又回到了幽冥界,没有怎么经lì

世事,又如何看到这么多丑陋的东西,是以有配合着我心中的仇恨,这或许便是人心的慈悲。”

杨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摇头说道:“慈悲这种事情,果真是没有什么意思。”

白莲回头望向他,很认真地说道:“但心中能行慈悲,也是一件极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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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久违的故乡

慈悲为怀,听取风声一片。

而说慈悲,道慈悲,总之不过就是那些与邪恶血腥的往事,以及杀人而足的事情有所不同。

杨昭沉默听着白莲的讲述,甚至有些呕吐,因为他这两世为人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地狱画面。

联想起正道与魔道之间的态度,还有白莲对于慈悲为怀的态度,有了一些更深刻的认识,然而自身的态度却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当然,他也不会试图去说服自己,因为慈悲与邪恶这些东西,本就相声相同,有时候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他只能尝试从别的方面化解心中的想法。

“这些年我慈悲为怀,甚牵已然消声匿迹,可是心中还是那般痛苦。”白莲静静看着杨昭与小白,说道:“可是消声匿迹不代表不存zài

,甚至隐藏进暗处的心理更加可怕,尤其是再次回到这座空间之时,我总觉得有些东西会再次死灰复燃。”

杨昭抬头看着这片广阔的神mì

之地,想着在大殿中见到的那些尸骨,摇头说道:“虽说大师的慈悲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罢了,但总不能把所有人的慈悲都当作假象,而且几千多年的时间过去了,能将当年的事情忘了才是最好。”

“把当年的事情忘了,这根本无法做到。”白莲认真说道:“当年的一切每次在月圆之夜都会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所以我才会在月圆之夜从幽冥界与修真界的夹缝之中出来,以此来为我当年所犯下的错误赎罪,或许我自己的慈悲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听到自欺欺人,杨昭很自然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浮现了一幅画面,人们有些时候做出了错事,总是在自欺欺人的安慰着自己,以求能够将之赎罪。

白莲继xù

面无表情说道:“所有的修道之人,不管是正道还是魔道,都没有真zhèng

的慈悲一说,只要修道便是为了长生,而当长生到达之时,那个时候便是为了不死,还有各种渺无人烟的气运,他们总有着自己心中的那道目的,最终皆是想要达到大道的彼岸,便会不辞艰辛的做出一些自己难以想象出来的事情。”

杨昭不解请教道:“明明长生已得,为何还要做到不死?并且长生不死与得到大道真的有关系吗?这或许便是自身的欲望吧。”

白莲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修真之人为了修行大道的借口,便开始做出邪恶叛逆自然不容于天地的事情,而唯一的区别便是,魔道之人做的更加**,而正道中人则是稍微收敛了一些,为了长生各自抢夺资源,所以修道之人才会没有真zhèng

的慈悲,而就连佛门中人的慈悲也是有所目的。”

杨昭沉默片刻心想这或许便是真zhèng

的人心,而传说中上古之时的封神之战便是正道中人为了各自道统的气运而发生战乱,就连传说中的圣人也是无法避免,他看着白莲说道:“所以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正邪一说”

白莲点点头道:“如果不去计较魔道做出邪恶之事更加**,你难道没有觉得这件事情很意思?魔道完全就是正道的一个分支。”

想起以前听过的那些传说,杨昭微微皱眉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大师说的有理,传说远古之时鸿钧老祖开坛讲道,自传三千道法,而魔道与佛道其实都是正道所谓的旁门。”

白莲微微一怔,问道:“你也知dào

那个传说?”

杨昭回头望向早已远去的山脚,轻声说道:“所有人小时候都听过这个传说,但没有人知dào

这些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而当年的事情太过遥远,更不会有人去相信他,即便这些事情就是真的,而在我的家乡一直把这些事情当作神话罢了,他们信奉三清,佛祖,但另一方面他们却说这是迷信”

白莲听着他的讲述,想着那些人们信奉自己的信仰,却又觉得这些事情只不过是飘渺之事,忍不住笑了起乘,说道:“你的家乡,真的是一群矛盾而怪异的人啊。”

而小白却是早已听杨昭讲述过地球上的事情,自是没有多少惊奇,但如今说来,却也是有些好笑罢了。

满天的静云占据着苍穹,白光落在原野覆着的草地上,将天地照耀的近似阳光普照一般,而这里的灵气又极纯净,所以视线毫无阻碍,远远可以看到荒原那端的一处祭台,那里便是修妖者们的最终目的,安静美丽地如同神话里的地方。

杨昭静静的看着那处,很难把自己家乡的故事和现在这个修真界中的传说,久远的过去,神话的历史联系起来。

就在这时候,从荒原那头飘来了一大片黑压压的阴云,占据了头顶的所有天空,满天白光被遮在其后,无再漏下一丝,整个世界都黑了下来:

漆黑一片的雪原上,靠近祭台的地方,有几处孤伶伶的人影,这些人影便是那些寻找宝物的修妖者。

在靠近祭台的地方有几块突出来的岩石,忽然间岩石动了起来,有三名穿着青衣的人,无声无息的从岩石之上跳落下来,和岩石的颜色一模一样。

这三个,如同岩石一般的青衣衣男子便是那群修妖者中的那几名老者,或者说就是这座空间的那些幽冥界中人的后代,是世间一切的勾魂使者。

当牺牲了九九八十一条修妖者的性命之后,这三名身着青衣的老者,便开始打开了这座神mì

空间的大门,光明正大的潜入了空间深处。

而这几名修妖者们与那些已死去的修妖者们的态度也是有所不同,他们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什么传说中的宝物,或许也可以说的上是祭奠自己的先人,虽然他们与那些死去的修妖者们都有共同的血脉,但是这座空间的幽冥界中人,才是这三名老者最亲近的祖先。

然而当他们来到这里之后,他们实在是难以压抑心中对黑暗的喜爱,仿佛闻到了世间最腥臭的味道,仿佛夜里巡行的山猫看到了正在钻洞的老鼠,纵使面无表情沉默如岩,内心最已兴奋的剧烈颤我,难以自己。

因为他们自幼所受的教育,成千上百年来生活的环境,已经让他们产生了某些近乎本能的精神反应,为了寻找传说中幽冥界,才是他们人生中最大的快感来源。

于是当这三名像青色岩石般的修妖者,走到那个孤零零的祭坛之时,根本没有考lǜ

到会有怎样的结果,会不会对人间造成危害,他们只是想寻找那腥臭味道的来源,寻找能够自我安慰的东西,而修妖者们的人数极少,若是寻到了那个地方,是否能够使自己的种族壮大。

几道轻微的声音响起,一名修妖者缓缓摘下青色的帽子,面无表情看着祭台,缓缓伸腿跪了下来,虔诚地说道:“以幽冥的名义,我等前来祭祖,请求祖先能够告sù

我们彼岸的方向。”

一抹极淡有些黑色的线条,从这三名修妖者的手掌下亮起,这种黑色的光线仿佛能够穿透实物,在这黑暗的天空之下显现的清清楚楚,同时就连还有很远的杨昭他们也看清了那三条细线。

当做完这一切之后,三名修妖者们缓缓的站起了自己的身子,缓慢掀起身后的帽子遮住面容,沉默的走上了祭台。

荒原上黑云遮天,又有阴风刮起,吹打着他们沉重的青色衣袍,啪啪作响,青帽阴影内,三名修妖者们苍白的脸庞上浮现出诡异的红色,他们用了很长时间,才平缓住因为兴奋而沉重起采的呼吸,然后祭台的上方走去。

杨昭和小白几乎同时被这股诡异的气息所惊醒,而白莲却是脚踏纯白莲花,在不言不语之中自顾自的向着那处祭台而去。

白莲随后回过头来说道:“我感受到了幽冥的气息,应该是那几名修妖者们所做出的事情。”

杨昭拉着小白看了一眼那处祭台,随后也是御剑凌空,蹙眉对着白莲说道:“我记得当初他们不是还有许多人吗,为何只剩下了三个人?”

白莲看着他的眼睛道:“当然是开启这座阵法所需yào

的代价。”

杨昭显得有些疑惑不解,便开口问道:“什么代价?”

白莲摊开双手,说道:“那便是九九八十一条修妖者们的性命。”

杨昭眉头微皱,他从来没有考lǜ

过这种问题,没想到这些修妖者们为了自己的目的,竟然会牺牲自己的同族,这个世界果真是杀戮的世界,想来当正道中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之时,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阴风直刷刷的刮着从祭台之中而出,三道如同岩石一般的青色身影,在祭台突然而现的光芒照耀下,显得沉默而肃然强dà

,那道光芒照亮了那几名修妖者们的脸庞,以及他们那些有些兴奋,甚至开始有些痴呆的神情。

为何他们会发出这样奇怪的神情,因为这里便是他们数千年来久违的故乡。

就连站立在莲花之上的白莲,也是显现出了这种有些诡异的神情,也不知他是见到了深藏在脑海之中数千年的地方所发出的感叹,还是有了些其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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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祭台中的浓雾

杨昭与小白跟随着白莲向着那座祭台而去,风夹着白云吹散了那层黑色的天空,昏黄不知何物燃烧而成的火焰骤然从祭台之上而起,似乎要燃烧了整个空间,那白云笼罩的天空瞬间变成了白雾,但似乎并没有马上散开。

三名青衣修妖者,沉默看着幽暗火光照映下的祭台,听着这风出来的悠长气息,缓步向前,笼在青袖的双手向前探出,。

忽然间狂风骤起,嗖的一声,不知从何处射来的一道光芒顺着那三名青衣修真者的身上而过。

这三名青衣修妖者衣袖一卷,如乌云骤临,那光芒进入身体后,竟瞬间变得无影无踪,不知去了何处:

紧接着,白云深处亮起了一抹光芒,一道极窄极细的细光在极精湛的轨道之下,刺破天空顺着火焰上的祭台,也射向了这三名修妖者们的胸口。

然而不知dào

因为什么原因,那三名修妖者们的身体骤然一倾,那道极细的光芒刺进了他们的胸口,也是瞬间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被他们的身体所吞噬,仿佛他们的皮肤比钢铁更要坚硬一般。

这三名修妖者察觉到了祭台上的诡异之处,身周一阵急剧的真元波动,其中二人向天空上的火焰望去,目光阴沉,最前的那名青衣老者,左手探出衣袖凌空一指,后面的那两名青衣老者,神情如懵懂不知,但点了点头,立kè

便顺着这名青衣老者的所指之处向前而去,沉默而毫不犹豫地就走上了祭台的最顶端。

而那名青衣老者,虽说只是用手一指,但他的指尖仿佛附着某种奇异的力量,铮的一声,窄细锋利的光柱,直接穿透白火焰笼罩住的祭台,变成了一道极细圆的小黑洞,穿过了祭台,消失不见。

他却没有离开,就在那道光芒从指尖刺出的那一瞬间,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抓住了他的双肩,把他硬生生地拖上了祭台。

那名青衣老者上了祭台顶端之后缓缓转头,和两位同伴一样,沉默望向那道光芒消失的方向,先前他们只听到了几道呼吸声,根本没有想到这座空间还有别人,然而这时候他们很确定还有别人存zài

,因为他们听到了祭台响起了悠长警鸣之音。

因为坐在白莲花的那人让他们感觉到了自己的存zài



杨昭的余光注意到先前那刻,白莲垂在身畔的右手轻轻动了一下,知dào

是他让那些修妖者们感受到了自己这几人的存zài

,虽说有些疑惑,但事已至此,他也无法多说什么。

白莲看着祭台顶端的那三名把面孔隐藏在青色色帽影里的男子,看着他们身上沉重一直垂到脚面上的外衣,很自然地想起了当初那些最令他感到厌憎的人,微微皱眉说道:“你们都是他的后人?”

三名青衣修妖者虽然吃惊,但也没有点头,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看着他和杨昭还有小白,因为光线角度的缘故,看不到他们的眼神,只是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沉默里蕴藏着的冷酷和强dà



杨昭找的眉头也是皱的的更加厉害,他能感觉到这些修妖者们蕴藏下的危险,但暂时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白莲会问这几人是谁的后人,还有那个他到底是谁,他也实在是搞不懂。

而这几名修妖者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虽然非常警惕杨昭几人的存zài

,但又仿佛对于杨昭几人就像是无形的存zài

一般,扭转过了头,口中默念密语,只见祭台上方的石壁上竟显现了一道大门,随后这三名修妖者便走入了大门之内。

杨昭与白莲也是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更加感觉到了此事的奇怪,仿佛这几人就像是被某些事物控zhì

住了一般,简单的来说就像是一具没有任何意识的傀儡,但白莲毕竟也是一代大能之士,即便是对此事感到怪异,也没有多做慌张,而是顺着这几人的脚步率先就向祭台之内而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杨昭对着白莲开口问道:“大师,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情很怪异吗?”

白莲微微一怔,看了一眼被杨昭与小白,也知dào

了杨昭心中所想由何而来,温和的说道:“是的,的确非常怪异,但我们也要赶快进去,否则恐怕会来不及。”

“来不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只是想从这里出去。”杨昭拉着小白的手,摇了摇头道

白莲忍不住笑了起来,望向杨昭说道:“我说的话你们可能会不相信,如果不是看到了这几人,我也肯定是不会相信,但进去之后你就明白了,我为何要让咱们赶快进去。”

他说话的语气很认真,所以听上去很好笑。

然而白莲却擅长把好笑的事情变得严肃,同样不擅长把严肃的事情变得好笑,所以杨昭觉得自己的纸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显得有些愤nù



白莲面无表情看着杨昭与小白说道:“我现在有些无法解释。”

杨昭无奈只得看了一眼小白声音毫无情绪的说道:“那就不必解释,想来你也不会伤害我等。”

话音甫落,白莲便踏前一步,洁白的双手探出衣袖,居高临下向着那道石壁上的大门罩去,无数束极细的白色光线,从他那洁白的指尖喷涌而出,一朵莲花瞬间构成,直入大门之内。

莲花的表面飘离着极淡的白色,就像是北方荒原冬日盛时的那抹雪山,杨昭看着眼前消失的那朵莲花,心中生出一股极为怪异的感觉,总觉得这朵莲花并不是真实的存zài

,然而明显能够感知到身周的天地灵气蓬勃的向着这朵莲花而去,显得非常凶险:

对于暂时不能理解的手段,他向采很谨慎,听到白莲的提醒,便拉着小白跟随着白莲进入了这座祭台,只是有些疑惑这朵莲花形成的原理,怎么和禁制之法有些相像罢了。

走入这座祭台,里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白莲指尖发出的那朵莲花,有如明灯一般照亮了整个祭台之内,但几人每走一步,好像都有一种神mì

的力量拉扯着自己的身体,整座祭台似乎都在这个时候颤动了起来,轰隆之声也是随之而起回荡四周,仿佛这祭台的尽头,便是大地的核心之处。

那惊人的轰鸣之音,伴随着他们的脚步在祭台之内响起,突然之间,一股股腥臭的味道更是从这祭台的深处迸发而来。

这股腥臭的味道仿佛从来都没有见过天日,此刻是第一次散出,立kè

让杨昭与小白的脸色大变,但白莲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味道一般,却是没有没有面色突变,也幸亏有他手中的那朵白莲,好像能够自动驱散那些腥臭的瘴气与味道,使得杨昭与小白能够咬着牙坚持着向着深处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但他们却总是无法走出尽头,看来这座神mì

的祭台也是自身成为了一处空间。

“应该到了。”白莲低声说道。

杨昭看了看四周,依旧是青色的墙壁,眼到之处还是无法看到尽头,不禁有些心生疑惑。

白莲看了杨昭一眼,微笑之下一指而出,只见前方漆黑的浓雾之中,显现出了一座向下的阶梯。

杨昭摇了摇头还是无法理解白莲是如何找到出路的,但想来自己也是修为上的不足,不然自己也肯定能做的到。

当他们走入向下的阶梯之后,腥味与瘴气显得更加浓郁,甚至在那腥味里还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腥臭味,使得阶梯之外的空间四周已经全部被这股气味所笼罩,眼看着众人即将走到阶梯的尽头,一声凄厉的尖锐之声突然响起,这声凄厉之声带着强烈的戾气一边嘶吼着,一边向着阶梯前来,仿佛带着一股无限的渴望,迎接着杨昭几人的到来。

杨昭与小白听着这股凄厉的鸣音,面色骤然苍白,若非白莲手中的那朵莲花,他俩定会被那股凄厉的鸣音拽入瘴气之内,但即便如此杨昭与小白还是流了一层冷汗,恐惧的表情顿时出现在了他们的脸上。

“这是什么东西?”杨昭回过神来问道。

白莲摇了摇头说道:“下去了就知dào

了。”

说着白莲便自顾自的向着阶梯下的空间走去,而杨昭无法只得看着小白那担心的目光,摇了摇头便拉着小白也开始向阶梯下的空间而去。

“你们终于来了。”

一道声音从瘴气之中传来,杨昭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三名修妖者,那三名修妖者的声音并不沙哑难听若铁石磨擦,也没有刻意透出冷酷强悍的意味,只是平平静静平平常常说着话,却让人觉得有些发寒:

“你们等了我们很久,就是为了吸引我们而来?”杨昭率先开口问道。

那几名修妖者微微一怔,看了一眼被白莲身后的杨昭与小白,摇了摇头说道:“你说错了,我们等的不是你,我们等的是他。”

杨昭听到那这几人的话语,若有所思的看了白莲一眼,笑着说道:“原来你们等的是他,那我们可以走了?”

话还没有说完,为首的青衣修妖者摇头,毫无情绪说道:“没想到你的手中还拥有着那把虚无剑,既然来了此地,那就都不要走了。”

话音刚完,只见这名青衣修妖者向后退了一步,微瘿而苍老的双手探出衣袖,向着身后瘴气笼罩下的一座塑像罩去,无数束极细的黑线,从苍老的指尖喷涌而出,瞬间构成了一个近似鸟笼般的事物,把那座塑像锁于其间,一股苍凉孤寂的气息也是瞬间便从中而出。

杨昭与小白看着那名修妖者的动作一片茫然。

只有白莲看着此景,似乎早已了然于胸,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平静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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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原来都是牺牲品

就在那名青衣修妖者沉吟之间,杨昭骤起眉头看了一眼此空间四周的景象,立kè

就看到了其他两名修妖者们赫然沉浮在了天空之上,以血色一般的目光注视着杨昭。

当看到了他们的目光,杨昭的全身一片寒冷,小白也是在此刻靠在了他的怀中,此地极为诡异,让他有种不愿意在这里呆久的感觉。

漂浮在虚空上的修妖者冷漠的说道:“你们一个是人族,而另一个却是妖族,却和一位幽冥界中人站在在一起,果然是最好的贡品。”

另一名漂浮在虚空之上的修妖者也是冷漠说道:“我们早已知dào

了你们在跟随着我们,不要以为我们没有神识就发xiàn

不了你们,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要有当成贡品的觉悟。”

为首的那位站立在塑像之前的修妖者平静总结道:“所以没有其他,你们该死,来到了这座黄泉空间之后,你们就已经注定了死亡。”

三个青衣修妖者们语句之间没有任何停顿,接驳的非常自然流畅,仿佛已经说过无数遍,又或者证明说这几句推断在他们看来是天经地意的事情,所以不需yào

思考。

杨昭有些赞叹于这三名修妖者说话的本事,心想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的人,怎么能没有趣呢?

然后他望着那三名修妖者说道:“话说你们修妖者们,是不是都得会背你们先前那几句对白?说起来,要配合到这么好,还真有些困难。”

这三名修妖者,历经千难万阻来到了这座山谷深处的神mì

空间,为了找到回到故乡的路,他们杀死了许多无辜的人,甚至包括自己的同族,虽然那是间接的杀害,但为了寻找彼岸的终点,总之这些修妖者们认为杀人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青帽遮脸看不到他们那燃烧的眼神,但微微颤抖的青衣,此空间内天地灵气急剧的波动,都在证明这几名修妖者的愤nù

以及即将出手的事实。

从这几名修妖者们站立在塑像之前,白莲的脸上始终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因为他知dào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而且他知dào

那位塑像的本人是谁,然而当他看到那名为首的修妖者手中所发出的黑色光晕,不由微微一怔,惊异道:“黄泉妖笼?”

黄泉之术乃是幽冥界中的顶级功法之一,更是黄泉之地的不传之秘,若是由他施展此术法的话已然接近于神术,这和强行改变天地灵气细微走向有关,从而能够控zhì

对手活动的空间,一旦施展成功,可以应对境界超出施展者修为很高的强者!

看到那名青衣修妖者居然轻而易举的施展出了黄泉之术,白莲心中更加确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由皱眉对着杨昭与小白提醒道:“你们小心。”

而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脸色也是有些苍白。

而这名青衣修妖者却没有这样发出那道黑色的光晕,肯定不是因为他有着一颗向善的慈悲之心,而是因为他的目标并不是杨昭这几人,并且他根本做不到这种术法,那么等于这道术法并不是真zhèng

的禁制空间之术,说来也是,能操控修真界中真实空间的术法必然已经在大乘境界之上,哪里能这般容易遇到。

杨昭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些细微线条,凭借自己绝佳的感知敏锐度,试图看清楚这些线条之间的结构,渐渐发xiàn

,原来这道术法法并不是在割裂空间,而是影响天地灵气的波动,在自己的身周形成无数道细流。

这些灵气细流便等若是牢房的木栅,看上去坚不可摧,而且上面说不定还藏着很多棘刺铁钉,若强行去推,双手可能会被刺的全部是血。

因为在思考这些事情,所以囚笼术法外的杨昭沉默甚至显得有些木讷,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决定束手就擒,他只是想有多些机会去观察一下,然而他不知dào

的是这名修妖者所要杀的人并不是自己。

在确定敌人完全没有反应的能力之前,修妖者们绝对不会罢首,那名为首的黑衣修妖者微微仰头,浓雾笼罩下露出了一张苍老的面容,随着一声低沉的断喝,瘦白双手间骤放释fàng

出了一抹黑雾,一道黯淡的虚影轰向还在虚空之上的那两名修妖者。

而那两名修妖者显然不知dào

自己才是真zhèng

要被攻击的对象,一旦被击中而囚,极有可能便会被黑雾所吞噬,而这名修妖者所发出的黯淡虚影,明显拥有极强dà

的威力。

那两名修妖者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被笼罩在了黄泉雾影之中,不到一时三刻便被此雾影所吞噬。

看着这幕画面,杨昭与小白的眼眸里也是闪现出了惊讶的目光,唯有白莲的目光依旧是一片平静。

“你到底是谁?”杨昭惊讶的说道:“为何连自己的同伴都要杀死。”

杀死同伴的那名修妖者大笑说道:“我是谁?你应该问他。”

杨昭顺着此人的目光看向了白莲,只见白莲点了点头说道:“黄泉妖圣,数千年不见,真是让人难以忘怀啊!”

什么?黄泉妖圣?杨昭猛然间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原来,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复活自己,而真zhèng

的贡品就是修妖者一族。”

“的确如此,早在三千年前我就将此局所布,却没想到一过三千年,陆虚早已离世,但没想到白莲与那妖狐还活在世上,真是上天助我,今日我能出世,便要拿你等开刀,也不枉本妖圣,一睡三千年。”

一道极清亮惊艳的黑红之光闪过,照亮了整个空间,在这道光芒跟前,仿佛整个空间都被笼罩在了一片火笼之内,白莲与杨昭还有小白的脸上都变得无比黯淡。

那道樊笼的浓雾触到了杨昭与小白的身前,嗤嗤作响,仿佛要被融化一般,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即将被那些浓雾所化,白莲那早已沉默已久的纯洁莲花猛然间亮了起来。

一股凛洌的生命力量,从莲花上面喷涌而出,轻而易举战胜了那名自称为黄泉妖圣的道法里蕴藏着的黄泉之力,把那些看似神异强dà

的浓雾净化成了粉碎!

数千声极细微又极清脆的断裂声,几乎同时密集响起,就像数千具蛮人铁琴被同时断弦,又像是数千只铁蜈蚣风筝同时断了线。

啪啪啪啪……

黄泉术法的黑雾,被莲花吹成乱絮,四处飘离,再无任何力量。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悄况,并不是因为黄泉妖圣的黄泉术法徒有虚名,也不是白莲比这名黄泉妖圣的修为要更加强dà

,而是因为这名自称为白莲妖圣的修妖者本就是一个冒牌货,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所以强盛数千年的白莲大师,又岂是一个冒牌货的不知名人物可以匹敌?

白莲破黄泉只是开始。

而白莲比这名黄泉妖圣做的更绝,他一旦开始动手,那么不见生死便很少会停止。

所以破了黄泉术法的浓雾,斩浓雾成絮,没有片刻阻碍,便来到了那名黄泉妖圣替身的身前。

莲花的白光照亮了那名黄泉妖圣替身苍白的脸。

一根极细微的莲花不知何时扎进了他的眼珠,只剩下一点尾巴在闪着光。

那名替来不及呼痛,来不及震惊于对面这今年轻男子对天地灵气操控的细腻程度,他只来得及发xiàn

自己凝结的灵力因为脑中识海的剧痛而焕散。

然后他被斟起向下的那道朵朵绽开的莲花砍成了两片。

两片身躯暂时没有分离,只有一道清晰的血线。

简单利落地死去:

青衣之下,这名替身的整个身躯都燃烧了起乘,瞬间变成焦炭。

再过瞬间,变成飞灰。

青衣替身再无支撑,缓缓飘落在地:

白莲回头看着杨昭笑了笑说道:“他只是一个替身,也就是一个牺牲品。”

只见这名替身的身体这时候才缓缓分开,鲜血像洪水一般涌出,慢慢流出帐外,把原野上的白雪染的血红一片。

不知dào

什么时候,外界天上的云又散了,星光清漫。

天地之间一片苍白。

原来他们都是贡品,那到底谁才是真的,想到这里,杨昭的目光看向了血雾之后的那座塑像。

PS:我擦,今天这时间赶得着急,还差4分钟12点,终于赶到12点之前发完两更,另外刚才那章标题出错,以修改。

最后再说:求收藏,求推荐喽。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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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真正的黄泉(一)

当血雾弥漫之后,这座祭台之内的虚空中高悬着巨大的莲花由白转红忽地一亮光芒暴涨随即骤然炸开,一时间整个空间之内都仿佛形成了一层缤纷火雨,但那座塑像依旧突兀的站立在石壁之前完好无伤。

白莲看着那座塑像若有所思地道:“原来你想逆天改命!”

说话间白莲也不看那座塑像随手又凝结了一朵莲花。

杨昭微微一惊冲口问道:“大师,难道这因果轮回也是可以改变的吗?”

白莲微笑道:“这个我就不知晓了。不过对我等而言不可能之事于那黄泉妖圣来说却未必不能做到。”

杨昭抬眼望向石壁前的雕像默然半晌方才收回视线落向了整座空间,别看他在凝神四探,但他的目光略显游离显然心中也是另有所思。

不知过了多时,杨昭摇了摇头开口问道:“那现在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白莲沉默了半晌,看着杨昭与小白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微笑说道::“此门已开,世间纷犹必然再至,抚骨细算,只可惜那黄泉妖圣还在这座空间之内,若不破了他那术法,想来我等今生都是可能难以出去。”

杨昭与小白皆是纷纷震惊抬首,不知该如何言语。

就在此时那座塑像突然一震散出大团暗蓝色黄泉秽气欲行上虚空,它身躯一动后颈处忽然有毫光一闪,这道光芒虽然微弱却没能瞒过白莲与杨昭,他们同时向着那座塑像望去。

“这黄泉妖圣果然是在那座塑像之内,只是才刚刚吸收了贡品又怕咱们暗中窥视,是以你们也要务必小心。”白莲看着那道黄泉秽气说道。

杨昭与小白点了点头,纷纷拿出了自己的灵器道:“大师言之有理,只不过如今此黄泉妖圣才是深藏暗处,我等又该怎么行之?”

白莲道:“只能等待于此了,虽然他身上种有黄泉秘术可保死后魂魄不散,但总该不可能是不死之身,我想那吸收的贡品肯定会有什么缺陷,是以他也是非常怕死。”

就在白莲说完此话之后,那塑像喷出的黄泉秽气忽然向着四下里散去露出了一直掩于雾气之后的塑像,这一片空间之内的虚空中唯有白莲手中的莲花,还有那四散开来的黄泉秽气,皆是闪烁起了白黄之色的光芒。

黄泉秽气上下翻飞,那座塑像也开始厉啸起来,不住的从口中喷出道道黄泉秽气击向虚空中那朵纯洁的莲花,然而黄泉秽气只在半途时就如初雪遇阳纷纷崩解融化,更增添了塑像的愤nù

之感,咆哮着又迅速的凝结出了黄泉秽气向着那一片白光冲去。

但虚空之中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它拦在半途,且那灿灿绽放的莲花所发出的光芒似乎对黄泉秽气有着极大的威胁,此时已将塑像凝聚护体的黄泉秽气消得殆尽,遥遥望去塑像体侧不时会腾起一小股黄炎那是塑像被白光逼得开始惊讶之象。

但这塑像每一次凝聚黄泉秽气之时,都仿佛会引得天地灵气的异常,大地震动天火如雨!

杨昭三人也立定了脚步无言望着虚空之中翻云覆雨的黄泉秽气,扑面而来的黄炎之风掀起三人衣袂秀也载来了那塑像传来的声声长啸。

不到一刻功夫,那座塑像的真身已是红目暗淡无光,只余着双眼还放射着幽幽光华,此时黄泉秽气每一次上下翻飞,他的身上都会有光芒一闪看来它已无余力再行掩饰身上神物,可见这黄泉妖圣也是要即将显出身来。

“大家小心,那黄泉妖圣就快要看显现出真身了。”白莲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杨昭与小白轻轻地道。

杨昭点了点头叹道:“为何此黄泉妖圣的真身仿佛就像是虚无缥缈一般,是因为他身上的那些黄泉秽气吗?”

白莲用着双手凝聚出了一朵莲花道:“是的,这黄泉秘术本就是一种可以与仙界功法媲美的无上妖术,没想到这黄泉妖圣几千年不见,他的修为竟然都达到了实体化虚之境,早知当年就应该斩草除根,不放过他一条生路。”

“那如今我等该如何破了此妖魔的术法?”杨昭看着黄泉秽气所形成的浓雾说道。

白莲眼神复杂的摇了摇头,实不知如何回杨昭所问的这个问题,只得开口说道:“如今也只能见招拆招了,或许是我修liàn

那黄泉秘术的修为不够吧。”

就在此时虚空之中,那黄泉秽气忽然骤然亮了数倍,塑像满身带火陡然间开始自动的燃烧起来,那座塑像在浓雾中一个扑扑翻身,黄泉秽气也是愈演愈烈,渐渐的竟将那纯净的莲花压制起来。

黄泉秽气翻滚之间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那座塑像终于化成了层层浓雾,一抹人形的黄炎之光闪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而这一刻杨昭三人的眼神之中都显现出了极为惊讶之色。

果然,随着时间缓进,这抹人形的黄炎之光也开始说起话来。

只见这抹人形开口说道:“白莲圣者,数千年不见,没想到你的修为竟是精进了数层,只可惜老夫如今却还是在原地踏步。”

而虚影之间獠绕的光辉也是渐渐淡去,泛着毫无热度的火焰飘摇,像是夜风里的小油为,暴风雨里的没火,似乎随时可能熄灭却永远不会熄灭。

白莲看着黄泉身遭周围的污秽之气,眼露迷惑惘然神情,杨昭与小白的神情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皆是充满了震惊,他们清晰感受着污秽之气中里蕴藏着死亡的气息,无法思考着黄泉所说的话,心情也是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白莲怔了怔神,摇了摇头道:“大圣此言差矣,没想到妖圣数千年前就布下了此局,想来我也是被你早已计算好的一颗棋子,但是我的心中还是有些疑问,既然大圣当年就能够逃脱陆虚几人的剑下,为何还要布下如此之局,岂不是有些画蛇添足了?”

黄泉听到白莲的问话,哈哈一笑道:“我不知你在想些什么,的确我当年确实是早已布下了此局,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背叛我,也多亏了你的背叛,我的计划才能如此的完美,要不然刚才我就早已被那名修妖者所吞噬了。”

“不对,还是不对。”白莲抬起了头,毫不犹豫的说道:“即便没有我们的到来,我想大圣也不会只是平白无故的被那名修妖者所吞噬,我想大圣只不过是为了借助那人的身体所修liàn

罢了。”

黄泉妖圣沉默了一会儿道:“没想到你还能能够看清楚我的计划,你当初为何要背叛我,你不要忘了,你可是我当初投入修真界中的一颗分神啊,即便你开了灵智,但也相当于是我的儿子。”

“我令你降生于这个世间,赋予温暖,赋予修为,如此你才有了今天的这个成就,也才方能生长,天地之间才有了你这个通有七窍玲珑之心的人物,然而没想到的是,到了最后最先背叛我的人竟然是你,也幸亏我棋高一着,早早的就布下了此局,若不然等若窍盗上天慈爱播洒之光辉,我也会早已死去,也就只能任由你这等小人存zài

于这个世间之上,再何以言之?这等亵渎,颠倒天地,真是为大之不敬。”

黄泉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格外坚定而清醒,事涉当年之事,即便如今他非常的愤nù

,但他也表现的如此平静强硬,沉声说道:“既然如此,我又怎能让你而活,也幸亏陆虚早已被天罚所灭,要不然我想要存活还得多费一些思量。”

黄泉那清脆若铁筝的声音帮zhù

杨昭与小白驱散了心头上的那抹最终的疑惑,他俩互相对视了一眼,互相皆是看到了对方的吃惊,原来这白莲在数千年前本是这黄泉妖圣的一抹分神,只不过后来自主的开启了灵智,这才扯下了当年的恩怨。

杨昭自进入这座空间见了白莲之后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位白莲大师每逢月圆之夜都会从幽冥界与修真界的空间缝隙之中而出,从而救赎当年的罪孽,决然地令人心悸,今日黄泉的这番话终于让他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毕竟这黄泉与白莲之间的恩怨,不管怎么说,都算得上是一家人,也可以说黄泉便是白莲的父母,自己将自己的父母所害,即便身为妖魔,也会流露出一丝罪恶之感,更别说白莲还是非常慈悲的人。

“哼,我是你的儿子,我的父母早已死在了你的算计之中,当年你见我开启了灵智,气愤之下就杀害了我的亲生父母,我又怎能与你这残忍的邪魔为伍。”白莲微笑说道:“我怎么可能会舍弃人类的身份,去投入你那邪恶的黄泉血海之中,若不是你,我又怎么可能成为不敢见人的鬼物,这数千年来我苦思之下,终于发xiàn

了某种可能性,你当年栽培我,也只不过是为了吞噬我罢了,也幸亏我兼修佛魔二道,也没多加修liàn

你给的黄泉秘术,否则我也可能会步下你的后尘。”

“哈哈,你猜测的不错,我确实是为了这个目的。”

黄炎之中的黄泉妖圣数千年来藏在那塑像之中,如今再次出世,终于又露出了那道枯瘦的鬼脸,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诡异从容,再配合着他那嘎嘎的说话之音,真是令人心惊不已。

黄泉看着自己不知何时重新铸成的那双枯瘦的手,沉默片刻后淡然说道:“我这一生,用世人眼光看来,已算精彩,如今你等也已到来,也枉去了我的一番功夫。只是谁能真的做到生死完全不系于怀呢?即便已经了生脱死,谁又能对世界没有一丝眷念?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些瘿迹?便是我也如此。”

黄泉说完之后缓缓抬头,看着身前三人微笑说道:“所以,我其实也是想放你一命,只要你能重归我的衣钵之下,我便想把自己真zhèng

的道法传承下去,不知你和你那身后的那两名后辈弟子是否愿意投入我的衣钵?”

然而听到黄泉决定留下传承自己那真zhèng

的道法,便是一直强自冷静的杨昭,也禁不住心神剧烈摇晃,小白更是识海震荡不安,紧紧握着双拳,根本说不出话来。

对于修真之人来说,先辈道法的传承那可是对于自身极为重yào

的一件事,黄泉的道法,几人早已从进入这座空间到达了这座祭台内之后,就已明识,为了长生,想来谁都会忍受不住这样的**。

正道修行没有传承力量的说法,只有妖魔至强的大能修士才会拥有这种传承道法的方法。

而黄泉是什么样的人?杨昭与小白以前没有听说过,但他现在很清楚。

当年幽冥界最强dà

的人物之一,连陆虚云飘摇两人都没能将此人杀死,自己早在数千年前就布下了此局,而白莲这样的一代大师也被此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样的人物,当然是世间最强dà

的存zài



能继承对方的衣钵,自己在漫远而眼难的修行道上可以少茶斗多少年?自己可以获得多么强dà

的力量?自己能接触到怎样的神妙世界?

就连白莲在这一丝召唤之下,也显现出了渴望的表情,或许这便是血脉想通。

这种**仿佛是一只无形的手,把杨昭三人的身体缓缓从地面上栓了起来,催促着他艰难地迈动脚步,向黄炎雾气里走去。

只不过就在这时,杨昭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手中的那把虚无神剑竟开始不由自主的嗡鸣起来。

PS:这章真是太费心神了,就连章节名我都得左思右想半天,最后无奈之下与黄泉妖圣有关,也就只能叫做真zhèng

的黄泉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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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真正的黄泉(二)

杨昭只需yào

向前再踏数步,进入那黄炎雾气之中投入黄泉妖圣的衣钵之下,便会继承一身霸世功业,成为世间一流强者,明悟道魔入神之妙境,然而这意味着他必须接受魔宗真气。

道魔佛相通,便能入神,这等说法听上去美妙,然而在华美的袍子下,**真实的世界其实还是原初的模样,灌顶乃魔宗秘法,所传续非感悟体会,非道行境界,只能是真实的存zài

、那些吸取自天地之中的灵气,那这不是魔是什么?

想要入神需先入魔?白莲也曾温和的说魔论道,但在这座空间之外的真实世界里,魔道依然是不容于世的邪恶存zài

,是南疆之外诸派念念诛毁的邪孽,更别说比魔道还要可怕的幽冥界中的妖邪了。

杨昭是太虚门的真传弟子,小白是白云妖王唯一的妹妹,难道就应该为了那飘渺的实力,堕入到了这魔道的境界之中?

再踏数步便将入魔,怎么能踏?然而投入黄泉妖圣的门下,成为不世强者,拥有无数力量修为的**又是那般的鲜活而强dà

,难道就此错过这等机缘?

杨昭与小白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像挂了几千两雪花银那般沉重,难以移动分毫,白莲的耳中仿佛还在回荡着黄泉那温和语气和诸法妙谛,他的眼神有些空洞惘然,偶尔现出几丝坚毅明亮,却又瞬间转为挣扎的痛苦。

如同杨昭一样,他的神识之海也处于一和极不稳定却又极为放松的状态之中,思绪随着当年黄泉的教诲而不停摆动,在自幼所学的佛法与自己领悟的那些幽冥界之功法和纯粹逻辑判断之间摇摆。

继承黄泉的衣钵,对任何一名修行者而言,都是难以想像的极大诱囘惑,然而如果单单只是这和**,并不能让道心坚定的白莲对自己仇人的功法产生丝毫兴趣,只是他在内心深处根本无法反驳黄泉的话语,越思考越入神越觉得自己该投入到黄泉的怀抱之中。

白莲那冷酷的脸上眉头紧皱,显得非常看楚,伸出左手探出了无数的莲花,仿佛要将那颗摇动不安的莲花全部都掏出来一般,因为真元之根基被迫挤出的原因,他那高大的身躯也开始渐渐的瘦弱起来。

他喃喃的低声说道:“我是黄泉的一颗分神,现在也该回到黄泉的身体之中。”

而杨昭身后的小白,此时脸颊也变得极为苍白,双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细线,如墨般的美丽眼幢根本无法聚焦,显得散乱至极,身后的那三条小尾巴也开始一闪一闪的树直了起来。

黄泉妖圣没有催促,没有不耐,平静温和地看着他们,枯瘦如鬼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笑容,也许是希望他们自己能够投入到自己的怀抱之中,做出自己的选择。

而那把虚无神剑所产生的强烈精神冲击,让杨昭陷入痛苦的精神挣扎之中,这和痛苦更多造成心神上的恍然和不稳定,然而与之相伴的,却是一和极为空明放松的精神状态,渐渐痛苦与挣扎开始像流水一般流走,盈绕在他的识海里的气息变成了温暖的春水,空明放松的稳定心境重新占据他的身躯。

类似恐惧挣扎之类的负面情绪渐渐淡去,杨昭本能里觉得很安全,黄泉妖圣一代大妖,没有任何必要欺骗他们,也不可能对他们有任何图谋,这等绝代强者想伤害他们,根本不需yào

耗费如此多的功夫。

真zhèng

令杨昭心境空明放松的原因还是**,进入这位强者衣钵之下的**,明悟强dà

道法的**,道魔合一的**。

这诱中之惑像是一股睥睨天地气息,缓缓的打开了那扇大门正在杨昭身前缓缓弃启。

门后虽然是一片陌生的世界,但也感觉非常光明。

三人中白莲的境界最高,精通佛魔二道,就差最后一步就能冲入传说中的神道,他见过那些真zhèng

强dà

的力量,并且倔犟而专注地不停追寻,所以他此时感受到的**也最大,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也会不由自主的进入了虚幻的梦想之中。

忽然间他看到了自己那已经早已死去的父母,还有自己的妻子与儿子,然后他又看到了那个梳着道髻,背着长剑的陆虚,与一身如白雪的云飘摇,那时候的陆虚还是个骄傲的少年,却已经是那样的孤独,随着时光流逝,陆虚与云飘摇还有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事物都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他变得越来越孤独,就像是站在陡崆的悬崖边吹着寒冷的山风,感受着凄凌的孤单

他惘然抬头,发xiàn

黄泉用悲悯的眼光看着自己,仿佛看透了自己的一切,他忽然感到寒冷并且十分恐惧,因为她觉得那扇门似乎就要自己面前永远关闭。

“你本来就是我的孩子,回来吧,回到父亲的身边吧。”

黄泉的声音在白莲的耳边响起,他的眼眸却越来越明亮,抬起脚步,向着黄炎秽气之中走去。

“是的,我是你的孩子。”

“我要回到你的身边。”

白莲走到黄炎秽气之前,双膝跪地,谦卑低头,虔诚卸下本心对外界的所有枷锁,把精神世界坦诚地敞开,用手触摸着秽气之中的黄泉。

杨昭也正在意识的大门之后的世界,心境一片宁静空明,然而这幅美好画面里蕴藏的纯美**,总欠缺最后一丝力量让他踏出那一步,因为在门前停留的时间太长,他的思绪惘然起来,隐约间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一抹紫色的亮光出现在他的神识之海中,不似闪电更像是一场春雨,原来是虚无神剑的剑影与那《紫虚黄庭真经》出现在了他的识海之中,瞬间让他真zhèng

的冷静下来,从当下的精神状态中摆脱出来,想到了先前就有些弄不明白的几点。

若是想要自己皈依到他的衣钵之下,何需这般如控zhì

性的诱住众人?难道如黄泉妖圣这等大能之士,也会瞧得起自己这几人?这等传奇人物心志何等样坚定,阅尽世间繁华别离生死,又岂能放不下心中的那丝仇恨,而不将白莲杀死,还不去找当年唯一活着的云飘摇复仇,更别说自己与小白都与那陆虚和云飘摇有关系。

即便是自己,看到如此多残酷画面也可以做到不动本心,更何况是这等强者?

这些疑惑像雨点般不停击打若他的脑海,最终汇成某和可能,这位强者根本不是要自己等人皈依他的门下,而是想要吸收自己等人的修为,就像是那三名妖修者一般。

一念及此,杨昭连忙醒来,发xiàn

围绕在身边如春水般的温暖,那些平和的气息与大门之后的美妙世界全部消失不见,环境依然阴冷,明白自己这几人先前竟是被黄泉的妖术秘法所控zhì



他震惊的向着黄炎雾气之中望去,只见白莲跪在黄炎雾气中黄泉的身前,黄泉那枯瘦的手掌已经落到触摸到了白莲那纯净的双手,只见朵朵莲花霎那间飘散而去,一股强烈的恐怖感瞬间占据了杨昭整个身躯!

小白惘然的走到白莲身前,杨昭大叫一声伸手拉住她,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拔出手中的虚无神剑,指向黄炎雾气之中那刚刚还是很慈祥的一代妖圣,此时却阴森若鬼的外道妖魔。

薄皮包着细骨的苍老手掌,缓缓落在白莲的手上,轻轻抚摩,感受着软肉所传来的细腻触感,黄泉那温暖如春湖的眼眸里忽然现出一丝恐怖之色。

慈祥的目光只是片刻,黄泉那枯老的脸颊上,瞬间变成极端狂热,最终变成极度平静的冷漠,幽深如夜星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

一道并不强dà

却醉正绵厚无比的血色气息,从黄泉妖圣的手掌之中嗤嗤喷出。

白莲霍然睁开双眼,看着黄泉那近在咫尺的苍老面容,感觉自己神识之海中的莲花烙印如洪水一般向体外演泄而出,身体骤然变得虚弱,明白正在发生什么。

他明亮眼眸里寒意大作,高大身躯像鱼一般弹动起来,伴着尖锐的怒吼,双手在空中连续凝出法诀,凝周遭天地灵气为虚影,直接向黄泉妖圣的那抹黄炎之影中刺去。

白莲果然是强dà

无比的存zài

,面临这和谁都想不到的局面,面对着修行道上比他还要强dà

的黄泉,他做出了一个修行强者所能做出的最快反应,也是最正确的反应,他的反应简洁直接而且凛冽,出手便是同生共死的狠绝道法!

虽然他的修为已然被黄泉所吞噬,但是也幸亏他没有进入那抹黄炎雾气之中,不然他那蕴藏了数千年余苦修,恐怕早已被这黄泉妖圣所吞噬。

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此生所施展出来最强dà

的实力,却完全落在了空处,因为,他的身遭周围竟不能凝聚出半点天地灵气,而且真元也是无法透体而出,手中的莲花烙印更是瞬间散去。

天地间处处皆有灵气,白莲佛魔二法想通,此时无法凝结真元,那么只有一和解释,在黄泉的身周根本没有任何天地灵气!而世间能够隔绝天地灵气的方法有很多,但能让一个空间里的天地灵气完全消失,以白莲那强dà

的修为,也只知dào

这一种。

那便是大乘境界在下界的最后一步,各种规则的空间!

白莲与那最后的境界也只剩下一步之遥,但他却是无法反抗这样的枷锁。

感受着真元与识海的渲泄,白莲低头无力跪在黄泉的身前,逐渐模糊的目光里也终于生出了那道无比绝望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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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真正的黄泉(三)

异变陡生发生,由于白莲这样的强者被制,杨昭本能里只想带着小白逃走,有多远跑多远,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准bèi

用虚无神剑解决这一切,因为他知dào

逃肯定逃不掉。

他拔出手中长剑的时候,黄泉的身上已经开始迸发出了一股强dà

的气息。

而当他看到了白莲眼眸里的绝望意味,也看到黄泉妖圣那双毫无情绪的冰冷目光。

小白被他从幻境中惊醒,瞬间清醒,黑色如瀑的秀发在身后猛然飘起,右手在空中颤动起来,知晓三人面临绝境,一出手便是最拿出了自己最强的实力,七彩红绫便是瞬间而出。

面对杨昭与小白如此的攻击,站立在黄炎雾气中的黄泉妖圣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二人的眼眸里。

便是一眼,杨昭只觉得脑中一阵难以承shòu的剧痛,仿佛黄泉的妖术以眼睛不可见的速度重重击打自己的头,眼前一黑,便松了手指。

小白也是觉得胸腹骤然被道利刀破开,身上的磅礴的妖力无法发出,只有无尽的痛楚之意,手指顿僵无比。

剑qì

如道黑影般离剑而去,此时杨昭识海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控zhì

,剑qì

嗖的一声斜斜而出,传进了墙壁上的一角,却没有刺穿墙壁,只在墙壁上留下了一层淡影。

小白纤指之间正在酝酿的妖狐之意,也瞬间变得黯淡微弱起来,就像是空气无法流通房间里的小油灯,又被一阵狂风卷过,骤然熄灭无声。

鲜血几乎同时从他们口中喷了出来,颓然无力倒在地面上,再也无法站起。

黄泉妖圣神情淡淡的看着喷血倒下的二人,深陷眼眸里的瞳子黑且冰冷,细若米粒,显得极为妖异,干瘪的脸上显得比先前更加充实。

看似轻描淡耸的一眼,实jì

上蕴藏着极为恐怖的大境界,黄泉妖圣被囚数十年,耗了数千年时光才重新凝回的真元,这一眼也是非常强dà



黄泉妖圣面无表情望向跪在自己身前的白莲,手掌在白莲的手上缓慢抚摩,然后他忽然微微一笑,笑容依然是那般慈悲平和。

带着这样温柔慈悲的笑容,他贴着白莲那纯净的手掌上,开始猛然的吸取起了白莲身上的真元与神识之海。

苍老的枯瘦干瘪的双手极有韵律感地鼓动,磅礴的真元之力缓慢进入他了他的身体里,滋润了他那瘦薄的身躯,开始滋养起了他多年未曾感受到生意的神识之海与异样的妖婴。

片刻后,黄泉抬起头来看着掌心间的白莲,眼神温和里透着怜悯,淡而精湛的佛门气息竟然开始在他的脸上浮现,便是干裂唇角的也透着慈悲的意味。

识海被完全控zhì

,真元被尽数抽空,身体虚弱到无法移动手指的地步,强dà

的白莲此时连一个婴儿都不如,但他只是漠然看着老僧,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他知dào

自己今天大概再难逃出生天,骄傲如他自然不会乞恰,但他依然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因为他不想让黄泉妖圣有获得丝毫快感的可能,这是慈悲如骄傲的他死前唯一能做的反抗。

“你的真元里充满了佛光普照的力量,纯正至极浓郁至极的佛门气息,这可是我这一生第一次见到这样纯洁的物种,你不愧是我所造出来的人。”

黄泉妖圣温和看着白莲的双眼,怜悯说道:“只可惜你今天只能成为了我的食物,我可是不会放qì

要将你化成一滩浓水,再回到我的体内。”

白莲听着这句话,无力撑着地面的另一只手微微颤动起来,然而让依然冷漠一言不发,忽然间他的眼瞪微缩,因为他看到了一幅非常诡异的画面。

黄泉妖圣枯瘦如鬼的脸颊,竟隐隐约约间比先前要胖了了少许,枯干苍白的双唇竟也显出了几丝血色,一股勃然的生机油然而生,他的身体竟慢慢的开始凝成了一具实体。

白莲想到传说中的黄泉妖术上记载的某种邪魔之法,不由感到身体一阵恶寒。

“哈哈,你难道没有修行我给你的黄泉妖术吗?看来你虽然已然修liàn

,但也没有到达我这种境界,不然你早就成了我的傀儡。”

苍老微嘶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望向地面上生死不知的杨昭与小白。

杨昭没有死也没有昏迷,只觉得身体仿佛散架一般痛楚无比,意识无法控zhì

身体的动作,明白应该是自己识海被黄泉的目光严重伤害的缘故。

他用肘部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想要重新发出剑qì

,想要发出禁制之力,还想要发出那最强dà

的毁灭之力,然而什么动作他都无法完成,他只能绝望地看着对方。

黄泉只是轻描淡写看了一眼,他和小白便被彻底击倒,实在令人恐惧,便在痛楚和恍惚之间,杨昭想起了自己见到过的陆吾与云飘摇,或许这两人便如这黄泉妖圣一样,只需yào

一眼,自己便也会成为这种样子,甚至可能会死亡。

这个有上被囚数千年,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近乎半死人的邪魔,此时随意一眼便依然比大乘境界的白莲还要强dà

,那当年此人精神圆满,身体健康时,究竟已经修行到了何等样恐怖的大境界?难道他已经达到了飞升的境界?

便在这时,黄泉望向了他。

他看到了黄泉身体之上的诡异改变……震惊无语,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小白因为思虑过度的缘故,精神一直极为虚弱,先前自己的妖力对对方目光所破,更是受了重伤。

此时看着黄泉妖圣那奇异的变化,她的身体剧烈颤求起来,墨眸里带着难以抑止的怯色,颤声说道:“饕餮,传说中的饕餮?”

古籍上曾经记载远古祖龙有九子,九子各位异兽,其中五子名为餐餐,有首无身,贪婪嗜食。

杨昭听说过这和魔物,但先前黄泉吸收白莲真元的画面,已经给他心神造成了极大的震撼,稍后黄泉妖圣的生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强,两相联系他自然猜到这意味着什么,毕竟那妖修者也是根据妖兽的图腾也加以变化,而幽冥界中人身为妖修者的祖先,自然也会这种能力。

来到这个人修真界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残忍的事,便是这般恐怖血腥诡异的画面也没有见过,知晓生死乃天命的道理,可以称得上是无所畏惧,然而想着稍后自己便会被这个邪魔化成一滩浓水,心灵的阴影骤然扩大,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眼眸里充满恐惧的神情。

或许是为了克服心头的恐惧,杨昭对身旁的小白说道:“不用怕他,他被困了数千年年早已然油尽灯枯,先前那一眼或许已经耗尽他苦苦积累的真元,如果他还能战斗早就已经把你我杀了,更不至于走不到我们的身前,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动弹。”

黄泉妖圣看了他一眼,神情温和说道:“眼力果然不错。”

既然黄泉暂时无法摆脱自己的缺陷,还需yào

用那和妖术把黄泉的真元与识海化为自己的力量,那么现在杨昭和小白要做的事情便是和时间赛跑,和黄泉比谁回复的速度更快。

杨昭盘膝而坐,闭目手搭意现,小白将腿收回,极困难地坐在地上,二人同时开始回复起了真元,然而片刻后,二人同时震惊绝望地睁开双眼。

黄泉妖圣一眼望来,二人精神受到强烈的冲击,这和冲击甚至波及到了五腑六脏,识海更是受创严重,此时根本无法进入平日熟栓无比的回复当中。

二人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选择放qì

,准bèi

尝试用丹药的方法,丹药所需yào

时间比自主的回复还是要少一些,然而下一刻,他们发xiàn

便是连这条路也无法走通!

这个如幽暗地域中的空间那天地灵气竟是稀薄到近乎没有一般,即便回复真元所需yào

的灵气也是极少,而丹药的回复能力就相当于没用,如果连自己都无法发出真元,就算回复了生机又有何用!

房间里响起黄泉那温和恰悯的声音。

“这道空间禁制其实并不是我所布下的,都只是表象,实jì

上这座空间规则以祭台为立,以剑阵为法,乃是陆虚亲自布置,便是我都施展不出,更破解不了,何况你们这些小孩子?”

陆虚仙师亲自布置的空间法则?杨昭震惊向四周望去,才发xiàn

那些石墙上的斑驳痕迹间竟隐着成千上万道深刻的划痕,那些划痕看似毫无任何关联地斜乱搭在一处,却形成了一道夜幕般的屏障,让这座空间外的天地灵气竟无法渗进来一分!

至此还有很多事情处于迷雾后方,但宁缺可以肯定某些半情了,他看着黄炎雾气中的黄泉说道:“果然如此,你恐怕也来不到我们的身前,你竟是被陆虚仙师当年布下的阵法所困!”

黄泉沉默了很长时间,微枯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湛然的光泽,傲然说道:“哈哈,我倒是忘了你还是那陆虚的后辈子弟,只可惜无论是白莲还是那陆虚,甚至是那云飘摇都没有资格对我这样。”

“你究竟是什么人?”杨昭声音微颤说道:“不对,陆虚仙师当年为何要助你这般,他明明已经看破了你布下的棋局,现在想来,他绝对有什么目的,你才是他所布下的棋子。”

“怎么可能,我就是我,你想多的太多了,我怎么可能会成为陆虚的一颗妻子,就算是棋子与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慈悲温和的神情随风而去,黄泉妖圣的身体渐渐成为了真实的存zài

,气度好不洒脱,淡然说道:“我乃黄泉血海中的一名妖圣,与前代妖圣所不同的是,我比他们走的更远,等我吸收了白莲的真元之后,我要成佛便成会佛,我要成魔便可成魔,再接着吸收了你们,我离那神道的圆满就不远了。”

看来这位黄泉妖圣也想要修liàn

传说中的神道,准bèi

将白莲的真元所吸收,自己也可以拥有了佛道的真元,而自己与小白也将变成他的事物,想到这里,杨昭看了小白一眼,心神也变的开始焦急起来。

第五十七章真正的黄泉(四)

杨昭无力的把头枕在小白的肩上,望向头顶的那些青石,心里知dào

黄泉将白莲数千年的修为完全消化吸收后,境界便会复苏到自己无法触碰的层次,到那时候再也没有任何方法能够改变死亡的结局,目光便有些黯淡。

这座空间里本来就没有任何光线,而白莲身边的那些莲花也是越来越暗,大概他也撑不了多长的时间了。

杨昭抬头看着屋顶石墙上那些斑驳的剑痕,那些陆虚仙师当年所留下的剑痕,那些构成一道法则把黄泉妖圣幽困数千年的剑痕,在心中轻轻叹息一声,陆虚当年为何不直接杀死这黄泉妖圣,他也想不明白。

只是随意望去,他并没有刻意控zhì

自己的心神,大抵是在太虚山常年修行剑法习惯的缘故,那些密密麻麻的剑痕在他视野中自然分开,逐渐清晰。

杨昭的目光在那些剑痕上久久停留,心意随着痕迹而行走,渐渐生出某种感觉,这种感受很隐晦,难以捉摸难以分明,身体却因此而温暖起来。

小白看着黄泉吸收白莲修为的这幕画面,身体一阵寒冷,事态的发展太过出乎意料,无论是她还是杨昭,都未曾想过这魔头竟然会这般恐怖,最关键的是,先前白莲这般强dà

的人物都已然被黄泉所制,而她与杨昭现在该怎么办。

小白摸着杨昭的头,心神一阵恍惚,仿佛已然看到了死亡的结局。

黄泉那枯皱的脸上,却仿佛在瞬间之中化为了一位年轻人,他看着掌心下的白莲,看着白莲眼眸里的绝望与怨毒的诅咒意味,伸出手指缓缓滑过白莲的眼睛,恰悯说道:“你是我的儿子,现在也该回到我的身体里了。”

白莲的识海被制,身体失去了控zhì

但意识和感知却依然敏锐,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变得越来越虚弱更觉得脸上那根细瘦的手指像蛇信一般冰冷恐怖。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dào

吗?”黄泉的眼眸变得有些空洞,有些惘然,他痴痴喃喃问着自己,忽然间自嘲一笑摇头感慨说道:“一眼望去两个不到金丹期的小孩子居然还能活着,数千年时间才凝了这么点可恰的真元之力尽数消耗一空,我现在太弱。”

他的神情回复平静,温和向自己以及房间里的白莲与那两位年轻人解释说道:“数千年在生死边缘挣扎煎熬,我随时可能死去,所以我必须吸收些东西,不然我便会步入天人五衰。”

解释的语气很寻常自然,落在杨昭三人耳中却是格外冷酷。

杨昭此时已经能够确认,数千年前陆虚不知何故没有杀此人,而是用大禁制把他关在此间,让他受数千年孤单与煎熬的痛楚。

数千年时光消逝,这位妖圣的境界再如何高深强dà

,也挨不住这般非人类能够承shòu的折磨,渐渐油尽灯枯将要死亡,便在这时因应天时循环变化,而且还有他所布下的棋局重新开启,而自己三个人误打误撞而来,便成为对方脱困的最大希望。

于是才有先前那么多的论道,黄泉便是用幻想梦境的这一面,让三人逐渐放松警恨直至再用传衣钵为大诱@惑,令白莲敞开精神世界从而一合受制,因为白莲本身就与黄泉是一体的。

杨昭皱眉说道:“黄泉妖圣,你在幽冥界都拥有无上的声望,虽然我未曾听过你的大名,但白莲大师是你所造化的人物,你何必非要如此行险?”

黄泉微笑说道:“因为你们解不开这座阵,只有回复实力的我自己才能破开这道樊笼,而我若要回复实力,便必须吸收掉你们。”

“就算我们不能破开这道法则,可我们的师门长辈可以。”

黄泉大笑说道:“世间能破开陆虚亲手所设法则的人,除了我便只有那廖廖数人,你们的师门长辈当中确实也有人可以,然而不幸的是,这廖廖数人都知晓当年的故事,知晓我的秘密,如果让他们知dào

我还活着,他们绝对不会选择救我,陆吾不会,云飘摇也不会,他们要杀死我然后挫骨扬灰。”

杨昭怔了怔神,然后说道:“看来你真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

黄泉叹息一声,继xù

说道:“在塑像中呆了这么多年,其实心中早已断了离开的希望,却没想到我所布下的棋局竟还会有重启的这一日,更没想到,进入这座空间之内的人物除了那三个蠢货,竟还有我当年的仇人与仇人的后辈,我想这大概便是命运的安排吧。”

杨昭沉默无语,心想小白加上自己这个太虚门弟子,在如今的修行世界里大抵有资格掀起几场风雨,更不要说一代大师圣白莲了,然而在这个前代强者的眼中,却与三个蠢货开始相加比较,时间这种东西对修行者而言,果然是最重yào

的因素啊。

“我这数千年积凝的真元识海之力确实不多,而且那三位修妖者空有真元,却无识海,从你们入此空间开始,我便开始用黄泉妖术中的梦境之法,本以为你在三人中境界最弱,应该最先入幻境而难出,却没想到最后竟是你一人保持了心境清明,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黄泉看着他洒然一笑说道,虽然形容依旧枯瘦难看,但那等俯视苍生的潇洒骄傲气息却是一显无遗,就仿佛执酒壶坐而论道的一位枉生。

杨昭猜到他此时应该是在抓紧时间同化身体内的真元与识念,也并不点破,不停以高频率放松崩紧身体每一处的细微肌肉哦,回答道:“大概是你给出的诱@惑不够。”

黄泉微微皱眉,看着他问道:“难道我的衣钵对你都没有吸引力。”

杨昭微嘲说道:“我当然向往力量,但总得是真的吧。”

黄泉微笑说道:“道魔佛相通便入神,我也并不曾骗你。”

杨昭微微一怔说道:“但那依然需yào

入魔。”

黄泉像碧空上的苍鹰看着篱笆内的家鸡,冷漠看着他说道:“唉,看来说的不错,太虚门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居然入魔二字便能把你吓成这模样。”

杨昭摇头说道:“如果是生死之前的需yào

,入魔又算得什么然而首先必须是我自己愿意,不能生出质疑之心否则便是封神又算得什么?而且既然是诱@惑总要有些分量才是,你先前魔道妙音展示的那些诱@惑对我而言分量有些不够。”

这话里隐着轻蔑和不屑。

此时的黄泉不再是一代妖圣,而是个潇洒甚至霸气的狂生,微微眯起眼睛不悦嘲讽说道:“难道世界还有什么事物能比我的衣钵更吸引人?”

杨昭忽然笑子起来:“我是太虚门的弟子,日后是要继承陆虚与陆吾衣钵的人,就算是入魔,我也可以学陆虚仙师留下的东西,我想这和分量应该更重些。”

黄泉听着这话,竟一时语塞,即便他骄傲到视世间之人为愚蠢的人,也不敢自认比陆吾更高,至于大敌陆虚更是给他留下了无尽的羞辱与痛楚。

忽然间,他两缕极长的黄色眉毛无风而飘,不是飘然而仙,而是莫名暴躁起来,眼神暴肩,枯瘦手掌用力搓揉着白莲的头发,喝道:“世间哪有道理可讲,我的分量难道还不足以吸引人吗?陆虚才是最大的蠢货,而我手中的这位白莲才是真zhèng

的蠢货。”

杨昭忽然说道:“但这里面的蠢货应该也包括着你。”

黄泉开始沉默,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恐怖的气息重新回到身上,若有所思缓声说道:“不错,我或许也是一个蠢货,但这个世界总还是有些道理的,只不过道理的高度不一样。在我看来你我存zài

于这个世界的方式,便是自身对世界认识方法的集合,当年利用法宝开辟出这座空间之后,我便一直在苦苦寻求认识真实世界的本原最终改变自己存zài

于世间的方式,最终想要奢望改变这个世界寻找到那个已经不可能完成的道术。”

“白莲以为自己非常聪明,兼修佛魔,然而他却不知dào

,只可惜这一切也不过是我的实验品罢了,从他出生之后,他的一生都已然按照我的指示来做,所以他被我所吸收,也本该就是理所当然。”

黄泉苍老枯瘦的脸颊上渐渐变成了一位青年的模样,露出了如孩童般的笑容,咧开的嘴唇里没有牙齿,于是看着更像一个刚刚呱呱坠地的婴儿,给人一种先天纯洁的感觉,便是嘲笑也那般天真。

“我只是追求力量,寻找改变世界的方法,而陆虚却是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只是没想到,到头来他也是身死道消,因为他没有兼修佛道。”

黄泉的脸上泛起一丝极浓郁的嘲讽和厌恶神色,就像是自己才是最聪明的人,充斥着理所当然的骄傲和不屑。

杨昭和小白一直沉默聆听,至此时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也认识陆虚,所以陆虚仙师才会帮zhù

你假死以骗过世人。”

黄泉沉默很长时间后说道:“确实如此,或许我也是一个实验品罢了。”

听到了这一句,杨昭细想了一下,难道白莲与黄泉都是陆虚所布下的棋子?

他那有些平静的心又开始不自主的颤动了起来。

PS:诱@惑一词竟然被屏蔽,唉真是烦人,没办法了中间只能加入一个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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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真正的黄泉(五)

每听黄泉说上一句,杨昭的心便颤动一下,细想自己此生竟未见过如此强悍的修行者,便是师尊还有自己见过的那些大能修士似乎也远远不如,似这样的人物不是修行天才谁还能是?

他诚实说道:“真zhèng

的万法皆通,你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黄泉自嘲一笑,说道:“那你可知dào

陆虚会多少功法?”

杨昭沉默。

黄泉缓缓摇头,说道:“他只会一种。”

杨昭惊讶说道:“一种?”

黄泉平静说道:“陆虚只会使剑,从最升始像孩子打架般的木片剑,到最后一剑破世间万法的剑,都是他从南斗山中悟出来的虚无之剑,。”

杨昭望向房间四周墙壁上的斑驳剑痕,不解想道若陆虚只会虚无之剑,那么又怎么能布置下如此强dà

的空间法则,把黄泉这种人物困死数千年?

黄泉仿佛察觉到杨昭心中的疑惑,微笑说道:“你说我是真zhèng

的万法皆通,那我告sù

你陆虚他就是真zhèng

的一法通万法通,他此生只会使剑,却能将剑意化成世间所有道法,这房间里的空间法则便是如此。”

一剑幻化成世间万千道法!

杨昭震惊无语,那不就是传说中的万剑归宗?心想这等境界自己要修多少年才能触碰到?

黄泉微笑说道:“遇着这样的人,其实真的很无奈。”

“按道理来讲陆虚只是我的晚辈,早在你们太虚门开派之时,我就已然在幽冥界中小有名气,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竟然就悟出了走入神道的这个法门,我也真是自叹不如啊,可惜他的师弟却是一个死脑筋,若不然凭借着陆吾的资质,当年的成就有可能便会超过陆虚,就这样一个人,却没有走上他师兄的路子,真是让人难以敬佩,说实话我确实是非常敬佩陆虚。”

黄泉笑容微涩,抬起左手在胸前结了一个黄泉之印,像宠溺孩子般轻轻抚白莲的头顶,继xù

说道:“我想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情,也确实有嫉妒他的原因,然则根本还是因为我想寻找到一条通往彼岸的道路,而无论是任何事,我都无法达到他的境界,所以我也只好在这件事情上求助于他。”

“但你编织的那个阴谋还是被他识破了。”杨昭说道。

黄泉感慨说道:“当时险些被白莲这个蠢货看破此事,我只好率领手下来到了这座神mì

的空间,却不料白莲竟然也与那陆虚与云飘摇相识,当时我并不为意,总想着集全所有的实力总能把陆虚杀死,甚至还有些欣欣然于他的来到,准bèi

迎接他的死亡。”

“在那之前我没有和陆虚交过手,我知dào

他很强,但我总以为你就算是天下第一强者那又如何?然而我终究还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强。”

黄泉冷漠说道:“因为他强,所以他胜。这种道理我很能接受,我输给他也能接受,即便他一剑把我杀了,我也没有任何怨言,但他为了自己的信念还是放过了我。”

“他不该不杀我!”

黄泉枯瘦的脸颊忽然扭曲起来,幽深的眼眸像鬼火一般喷射怨毒的意味,嘶哑的声音仿佛来自冥界血海中的的声音,凄厉喊道:“他毁了我毕生修为,把我扔在这个塑像之中,用我也难以修liàn

到的空间法则封住所有天地元气,把我镇压在这终世不见青天的地方!让我承shòu永世的孤独和绝望!”

“有谁能够忍受数千年与世隔绝的孤独?你可知dào

天天看着塑像外透不过来的光线数着日子却永远数不到尽头的绝望?你可知dào

数千年只能看着这四面墙是多么可怕的刑罚?你可知dào

一个人呆的时间长了,便是安静都会变成最恐怖的折磨?”

黄泉怨毒盯着杨昭的脸,仿佛看着当年那个人的脸,他的呼吸因为激动而变得异常急促,声音也愈发凄厉阴霾,恰如他当时及此时的心情。

杨昭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所以这盘棋局也根本不是你所布下,总之与你心中所想的棋局有出入,我想那些修妖者为何至此也是与陆虚仙师有关。”

黄泉微微一怔,然后像听见世间最可笑的事情一般,哈哈大笑起来,空着的那只手不停揉着干瘪的腹部,说道:“我会听一个傻瓜的命令?”

杨昭没有笑,平静看着他说道:“你本身就是一个傻瓜。”

老僧沉默,然后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你说的对,我确实还是有些愚蠢。似我这等纵横幽冥界近万年的一代妖王实在是没有太多谦虚的资格,我总以为自己是万年一现的绝世人物,然而谁能想到,竟遇着一个比我更不可思议的家伙。”

黄泉感慨说道:“我曾学黄泉妙术,妙境自悟仿佛天生,我也在幽冥血海之中畅游,挥手散指便困世间一切,甚至幽冥界的功法所有功法我都有涉猎,就连吸收他人真元的这种仿若饕餮的妖术也被我悟道而出,若非悟不透大道的根本,我随时都可能飞升,只可惜命不在我,我所布置下的一切本来是以转世之身来修此大道,没想到陆虚竟然看透了我的一切,为了不让我走出他的棋局,所以我才会在这里一呆三千年。”

“绝对的安静,没有一丝声音,没有蚂蚁爬过,没有树叶摇晃,什么都没有,最后你因为太想想听到声音,耳膜会变得无比敏锐,你甚至能听到身边那些自己的身体腐烂的声音,而那腐尸肚子胀气炸开的声音进入你耳中,就像是一道惊雷!”

黄泉凄厉的声音在幽静的房间里来回震荡,如同无数道连绵不断的惊雷。

“自己的尸体都腐烂了,或者即将要变成了干尸,于是连这些声音都没有了,前一刻还令你作呕的声音在下一刻便成为回忆里最美好的东西,你可知dào

这种感觉?”

“到最后你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流淌的声音,听到肌肉渐渐失去水分变形的声音,听到自己胃袋干瘪的声音,肠子干粘在一起撕扯的声音,银奇妙是吧?如果你听的时间长了,你绝对会很想吐,然而问题是你不能吐。”黄泉的眼眸里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像石像般麻木回忆着这数十年残酷的人生,喃喃说道:“再强dà

的修行者也不能完全不饮不食,你需yào

吸收灵气,哪怕是一丁点的灵气,也幸亏陆虚还有点好心,若不然我早就会飞灰湮灭。”

黄泉忽然尖声凄厉喊道:“我知dào

这种活法比死亡更残酷,被陆虚幽禁在此地的时候,我就应该自杀,但这个看似粗豪的家伙拥有比魔鬼更阴险的心思,他知dào

我既然当时贪生一瞬,那么便永远舍不得死!他才是个真zhèng

的魔鬼!”

杨昭沉默片刻后盯着黄泉摇了摇头说道:“不对,根本就不是你贪生,而是你害pà

陆虚在你死后囚住你的三魂七魄,让你无法实现你的目的,所以你害pà

了,直到最后你陷入绝望,于是干脆就同意了陆虚的做法。”

小白靠在杨昭的身旁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她也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会是如此,忽然间她和杨昭都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身体骤然僵硬,脸色异常苍白。

看着两个人的反应,黄泉大声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尖锐,就像一只悲伤的老鬼带着怨毒在哭泣,脸上的耷拉皮肤皱在一处,如同真的哭泣,只是大概因为体内缺水严重的缘故,苍老眼角挤出来的那滴泪水竟是浑浊有如石乳。

看着那滴苍老浊眼,听着如此摧心裂肺的癫狂哭笑,想着黄泉被幽禁在此空间数千年生不如死的日子,便是心肠最硬的人只怕也会生出酸楚同情之感,然而杨昭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感受,看着老僧说道:“同情是哀求不来的东西,当年陆虚仙师没有同情你,所以我们也不会同情你。”

黄泉癫狂笑声渐止,如鬼火般的双眸看着杨昭的脸。

他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先前的那连着质问,已经把他积累数十年的怨恨之意稍微抒解了些,他现在有更重yào

的事情做。

他缓缓低头,把枯干的双手温柔移向掌心下的白莲。

白莲冷冷看着老僧,抑止不住生出些畏惧的心情,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黄泉所吸成浓水,谁都无法完全驱除心中的恐惧。

幽寂无声的昏暗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道清冽的咖呛声。

杨昭抽出挥动着自己的长剑,双膝骤然一弹,就像只潜伏在长草中一夜终于抓到猎物弱点的猛虎,猛然向黄泉扑去。

身在半空,一道紫色剑qì

像暴雨般喷洒过去。

他和小白被黄泉一眼所制,识海严重受创,意识无法控zhì

住自己身体的任何部位,然而不知为何他竟克服了这种障碍,强行控zhì

了自己的身体,而此时黄泉正要吸收白莲的修为,应该无法注意他的动静,正是偷袭的大好机会。

黄泉余光里看到那抹剑qì

的光影时,杨昭手中的虚无剑距离他的脖颈只有三尺的距离,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无法再阻止死亡的到来。

然而余光依然是目光。

黄泉看到了那抹剑光,心意便动。

除了自己修liàn

近万年的黄泉妖术,世间没有比心意更迅速的事物。

一股并不强dà

却境界醇和到了极致的神识之力自黄泉目光里散漫透出,黄泉秽气因应气机,纷飞而起,横挡在那抹雪亮的剑qì

之前!

而整座空间都是陆虚当年布下的空间法则,虚无神剑也吸附不到任何天地灵气,他竟根本无法正面对抗黄泉妖圣所迸发出的黄泉秽气!

杨昭闷哼一声,剑锋处传来的巨大力量,直接让他的腕骨折断,身体猛地向后疾飞,人在半空中便是一道鲜血自口中喷了出来。

啪的一声,杨昭重重摔倒在地,又是一口鲜血喷在了衣襟之上,好在那些黄泉秽气的暴风骤雨,似乎痕迹但自己那紫色的剑qì

,没有再次攻击。

源源不断的痛楚从身体各处传来,仿似所有骨头全部断了,杨昭皱着眉头,以长剑刺地想要站起,但终究还是无法抵抗体内的伤势单膝,重重跪到了地面。

黄泉脸色苍白双颊下陷,眼瞳里幽光大作,身体微微摇晃,很明显为了应付杨昭的偷袭,他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刚吸收年力量都被迫消耗一空,然而无论他怎样虚弱,掌心却依然死死控zhì

着白莲。

隔绝天地气息的空间禁止,对修行者而言是最恐怖的存zài

便是没有天地灵气,绝大多数道术都完全无法施展,尤其是黄泉先前那一眼里蕴含着无上境界直接创伤修行者的神识,让他们根本无法用意识控zhì

自己的身体,处于这种境况里的待行者,徒有其识却丧失了所有能力,想必会陷入完全的绝望之中。

但杨昭和世间绝大多数修行者都不一样,他学会修行的时候,依靠的从来不是什么道法而是自己手中的这把长剑。

被黄泉一眼重创识海,也无法让他陷入绝望,但必须要说杨昭确实是很擅长战斗的人,尤其是处于这种以弱敌强看似绝望的境地中时,他越是冷静战斗意识越是强dà

,只可惜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已经大到单凭判断推算和战斗意识无法弥补的地步。

“你对身体的控zhì

能力还有你那绝妙的剑招居然强到了这等程度。”黄泉略感诧异看着半跪在地面上的杨昭,两道白眉缓缓飘起,低声感慨说道:“想不到这一代的太虚门弟子竟然还是一个绝佳的剑修,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怪不得陆吾会将这把绝世的虚无神剑传授给你。”

PS:为何好多字都被屏蔽,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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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真正的黄泉(六)

杨昭受伤严重,再也无法握紧手中的长剑,身体摇晃两下,终于是再次摔倒在地,也没有听清楚黄泉说了些什么,擦掉唇角的血水,痛苦地咳嗽了两声。

先前发生的事情太快,小白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bèi

,此时看着杨昭倒在血泊之中,眼眸里满是担忧神色,却没有办法靠过去看他究竟怎么样了。

杨昭看着她的神情,艰难以手撑地慢慢挪了过去,与她相背而坐,又痛苦地咳了两声,喘息着虚弱说道:“暂时还不会死,但这下真动不了了。”

黄泉看着他,越看越是欢喜,惋惜说道:“如此美材良资,如果不是太虚门弟子,我真想将一身衣钵传给你,看看日后你究竟能到哪一步。

杨昭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修真天才,但这辈子历经千辛万苦才踏入修行道,一入修行道便见着太多真zhèng

的强者,若不是自己穿越到了修真界,拥有了那本奇书,否则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或许永远都是一个废柴。

所以此时听着黄泉的感慨,他不禁感觉有些怪异,艰难翘起唇角,喘息着自嘲说道:“我修行了六年依旧是炼气初期,若不是得到了奇遇,我恐怕这一生都无法突pò

至筑基期。”

黄泉看着虚弱的他说道:“你若愿继承我的衣钵,便是没有资质又如何?我将幽冥界中的魔气灌于你的身体,经过魔气的冲刷,你很快就会成为修真界中的顶尖修士。”

杨昭虚弱地靠着小白的后背,看着黄炎雾气中的黄泉艰难一笑,说道:“大圣,那我现在愿意跟着你修魔,那你能不能把我们几个人放了?何必再打生打死。”

黄泉用悲悯的目光看着他,虚弱说道:“此时何必说笑语?”

杨昭咳了两声,喘息着说道:“不是笑话,我可以以陆虚仙师的人格发誓。”

黄泉艰难地咧开嘴,笑着说道:“我与陆虚相识那么多年,别人或许会信,我却知dào

你们正道中人全都是虚伪之人,所以你也不必自欺欺人了。”

杨昭听着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却激得胸腹一阵难过,又剧咳起来。

黄泉看着他不解说道:“你是一个有隐忍的人,虽说那个时机不错,但终究还是早了一些,只不过我还是该赞扬你一下,不愧是拥有虚无剑的人。”

杨昭知dào

黄泉为何忽然赞叹自己,而且还说自己拥有了虚无剑是自己的幸运。

但他却是骄傲的说道:“此剑真zhèng

的主人是陆虚,我不过是有资格使用这把剑罢了。”

黄泉微嘲说道:“然而拥有这把剑的主人到最后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杨昭说道:“有没有一个好下场我不知dào

,但至少我不会因为你的诅咒就变成一个死人。”

黄泉静静看着这个重伤虚弱却依然骄傲自信的年轻人,仿佛看到多年前那个人,沉默片刻后忽然问道:“陆虚死了多少年?”

杨昭怔了怔神,点了点头说道:“三千年。”

“没想到一晃三千年,我当年就告诫过他,这种神道的方法没有多大的把握就不要去做,他却毫不在乎,我还告诫过他,再这般骄傲下去,总有一天会遭受天罚,他还是不在乎。现在想必陆虚现在早已灰飞湮灭,也不知此时的他是否还是这般骄傲,哈哈哈哈。”

黄泉低头像个疯子般大笑起来,眼角又挤出一滴浑浊至极的泪珠。

杨昭说道:“陆虚仙师就算死了也足以骄傲。”

黄泉抬起头来,看着他寒寒说道:“但他终究死在了我的前面,所以他的意愿我就要帮他完成了。”

杨昭嘲讽说道:“现在想来,在陆虚仙师的眼中你也是一个死人。”

黄泉感慨说道:“只不过他再也看不到了。”

“下次我会成功吗?”

杨昭忽然诚恳请教,衣衫之下的身体依然在以极高的频率微微颤抖,这种做法虽然极为消耗体力,却是在对方恐怖境界的神识控zhì

下保持行动力的唯一方法。

黄泉看看着他诚恳说道:“不会有下一次了。“

杨昭说道:“你确实是我所能想像的最强dà

的存zài

,然而被囚数千年的你只不过是个被贬落尘埃的君王,年轻体壮的我却是头刚下山的猛虎,空间法则对我没有影响,我习惯凭手中的剑做事,没有道理你恢复的比我快。”

黄泉微笑说道:“那咱们就看看是我吸收修为的速度快,还是你自主恢复的速度快。”

说完这句话,他用着自己逐渐变化成嫩白的手掌在白莲的头上猛然吸收起了白莲的修为。

白莲眉头骤然挑起,却不肯低头,倔犟狠厉地看着黄泉吸收着自己的修为,仿佛要把这幕画面深深地记在脑中,直到做鬼也不想忘却。

片刻后,黄泉抬起头来看着杨昭微笑说道:“你想熬时间,我也想熬时间,消化了一丝修为后,第二次会吸收的更快一些,不用再试图的挣扎了,平静的迎接死亡那样会更喜乐一些,待我最后将你们三人超度入腹回复功力后,一举毁了这座空间法则飘然出山,这方天地便将是我的,也等若是你们三人的死亡。”

黄泉的声音有些含混,却像是春水般开始温暖起来,吸收了白莲的佛力之后,他的笑容也像是镀了层佛光般开始慈悲,身上的黄炎妖雾仿佛像圣洁的莲花座,漫着清光,如此佛魔之象,实在恐怖到了极点。

杨昭知dào

他说的话是真的,他思遍身旁所有保命手段,竟是找不到一个打破当前危局的方法,无论是自己手中的虚无剑,还是其他道法,甚至是自己的禁制之术,都需yào

与天地相通才能发挥出真zhèng

的威力,想到这里,他不由沉默想到了死亡。

他盯着黄泉坚定的说道:“就算你能出去,整个天地也不会是你的。”

黄泉看着杨昭,微笑说道:“吸收了白莲的佛力,我已佛魔相通,若再吸收了你体内的道元,我将好好修liàn

一番,何惧世间万法?”

杨昭摇头说道:“世间还有陆吾,还有云飘摇这等大能之士。”

黄泉沉默片刻,说道:“陆吾与云飘摇总是会死的,这两人太过骄傲,而越骄傲的人越容易死,这种命运无法逆转,而除了这两人,其他人又怎能奈我何?”

杨昭微微皱眉,说道:“疯言疯语。”

黄泉却没有理会杨昭的嘲讽,把话说完之后,便像夜里一朵敛回去的睡莲,平静闭上双眼,开始运用黄泉秘法中的饕餮之术把白莲的修为消化吸收成了身体里的灵气真元。

而接下来无论杨昭说什么,黄炎雾气中的黄泉都不再有任何反应,他耗尽心思想出来的这些看似颇有哲思的话语,全都浪费在了干冽的空气之中,无法激怒对方,更不可能让对方因为这些话语而在心神上生出某些漏洞。

绝望等死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处于这种境地里的人们惯常都会沉默,此时黄泉妖圣不再说话,杨昭自然也没有说话的兴致,整个空间里变得死寂一片。

绝对安静的环境,正如黄泉先前怨毒回忆的那样,持续时间长了确实很恐怖,没有风的声音没有花草的声音,杨昭甚至隐隐听到了自己肺部扩张收缩的声音,听到了自己头发磨擦的声音,觉得很是神奇,却又觉得好生可怕。

如果不是能够清晰感受到小白那温软的身躯,或许他真会认为自己已经到了幽冥地府之中。

小白虚弱地靠在他的肩头上,憔悴不堪问道:“我们要死了吗?”

杨昭沉默片刻后说道:“好像是这样。”

小白微微蹙起墨眉,说道:“为什么不能安慰一下我?”

杨昭痛苦地咳了两声,自嘲笑着说道:“如果能死的痛快,其实就算是安慰。”

小白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稍后如果被黄泉直接杀死倒还痛快,若像白莲那样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吸收掉,那才是人世间最大的恐惧。

一念及此,少女美丽的脸颊骤然变得极为苍白,长而疏的睫毛微微颤动,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道红线,沉默很长时间后,她望向杨昭因为咳嗽而深深皱成川字的眉头,声音微颤说道:“以前你曾说过,等到了婴丹期之后你就会要了我,我只想要昭哥哥吃了我,我还有许多的事情想要和昭哥哥讲呢。”

这句话直接让杨昭变成了一根木头,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憔悴却依然美丽的脸,嗅在近在鼻端的淡淡少女体息,沉默了很长时间,思考应该怎样回答。

这是他两辈子里第一次听到异性最动听的话,虽然有些可惜是在昏暗的空间之中,是在死亡快要到来的那一刻,但依然动听的仿佛如梦幻之境一般化蝶而飞的声音,小白的尾巴也在这个时候搭载了他的肩膀之上。

而小白的脸上没有少女惯有的娇羞,只是一片温和宁静,甚至在这处死亡的空间之中,也没有那中恐惧的神情,一切皆是因为有着杨昭的存zài



只是眼看着便要死在这里,还有心思想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多事情,待小白醒过神来后也不由哑然失笑,这一笑也真是美貌动人。

杨昭看着小白那美丽的笑容,总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他却不知dào

这种不对劲是什么。

幽暗寂静的空间里,如鬼般的黄泉手掌轻轻按在一名浑身是血的白莲头顶之上,寒冷如冬,然而在空间的另一角中,有两个即将迎来死亡的年轻男女轻轻相拥着,像小动物般窃窃私语,温暖如春。

这幅血腥残酷却又美好的画面,令人心悸又心动,简直是震人心魂。

第六十章有所悟,谁为棋子(上)

然而美好的感觉并不能让这个世界真zhèng

美好起来,看似温暖如春,实jì

上随着时间的流逝,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温度越来越低,虚弱的小白靠在杨昭怀里昏迷不醒,受伤极重的杨昭也感觉到身体的热量正在渐渐消失。

隐约记得先前某刻的温暖,他本能里抬起头来,重新向屋顶那些青石望去,骤然发xiàn

此时石上的那些斑驳剑痕没有随着黑夜消失,而是开始泛出幽幽的光焰。

陆虚当年剑斩幽冥界诸位强者,剑上染血再上石墙最终变成今天的鬼火?但杨昭清楚记得鬼火这种事物应是腐尸留下的遗存,而且维持不了太长时间才是。

他眯着眼睛看着屋顶那些越来越清晰的剑痕,渐渐看的入神,再一次习惯性地感悟起了这些剑招,竟浑然忘了身上的伤势,也忘了咳嗽。

泛着幽幽光焰的斑驳剑痕开始分解成繁密的光丝,然后在视野中周转起来,就仿佛是躺在草原上看着头顶的满穹繁星,美丽而又安宁。

忽然间,杨昭感觉到身体里多了一丝暖意,这次他没有任由这种感觉流逝,却也没有投注太多的注意力,只是细细地体会并享shòu

着。

这座空间内的剑痕在视野里依循某种规律流转,那道暖意仿佛与之相应,也开始在他的身体里流转,从腕间来到颈间,所过之处一片温润舒服。

杨昭此时神思有些恍惚,下意识里追逐着那些温暖,想要驱散身上的寒意,与之相应他的目光也在那些剑痕之上缓慢移动,那些痕迹渐渐烙印在他的识海之中。

那些剑痕进入他的眼眸,进入他的身体,变成温暖的气流,穿过他的手腕和诸多关节,进入他的五腑六脏,变成某种实质般的存zài

,冷漠地催促他站起来。那些痕迹里蕴藏的剑意是那般的骄傲,怎么能允许在死亡的面前就此绝望就此投降?

于是,杨昭站了起来。

他仰着头静静地看着屋顶的剑痕,仿佛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已经站了起来。

小白从昏迷中惊醒,震惊无语看着站在身前的他,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

杨昭仰着头静静看着剑痕,不知dào

看了多长时间,眼瞳渐渐变得越来越黑,却又是那般的透明晶莹,往里望去竟仿佛看到了无尽的深渊。

锃的一声,他缓缓抬起了手中的长剑。

他看着头顶一道斜飞向前的剑痕,右脚向前踏出一步。

他看着角落里一道笨拙而憨直的短促剑痕,左膝向下重重一挫。

看着对面墙壁上一道柔韧圆润的剑痕,骤然转身,然后一剑挥出。

剑锋嗡嗡作响,剑锋间的空气迎锋而开,幽静的房间里劲风大作。

不知何时,黄泉也从消化吸收来的真元中醒了过来,漠然看着那边,用黄泉秘术连续吸收了白莲将近三分之一的精纯修为,他双颊渐丰,枯瘦身躯里的生机已然变得极为旺盛。

杨昭此时在房间角落里舞剑,他专注看着墙壁和屋顶的斑驳剑痕,不停挥动着手中的长剑,根本察觉不到身周的其余事物,竟似是莫名进入了深层的顿悟之中。

黄泉感觉着四周墙壁上剑痕里的气息正在逐渐丝丝流逝,然后灌注入年轻的身体,漠然的眼眸骤然间变得狂热怨毒起来,凄厉尖啸道:“你已死了。你留下的破剑难道还想再活过来?”

黄泉刚刚丰实一些的双颊骤然下陷,如鬼爪枯枝般的右手隔空遥遥指向犹自出神忘物的杨昭,看模样竟是不惜耗损精血也要立毙对方。

小白最先反应过来,强行支撑着虚弱的身躯,伸手在身后握紧了手中的七彩红绫。

一直在黄泉枯掌下低头沉默仿佛早已死去的白莲忽然抬起头来,撑在石壁上的双手微微颤抖,冷冽的眼眸里涌出绝决自弃的倔狠意味。

在抬头之前,白莲看了杨昭一眼,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

那时的杨昭正握着长长的长剑,循着头顶墙壁青石间的剑痕挥舞,神情怔怔意态痴痴,以剑痕来悟出剑法更觉生涩笨拙,整个人就像个浑浑噩噩的白痴。

白莲看着他被黄泉重伤,本应瘫软在地,此时却挥剑而行,不清楚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隐约猜到他遇着某种契机,应该正在开悟的重yào

过程里。

已然绝望的死局,随着杨昭遇着的这个契机,终于显现出了一道小小的缺口,他知dào

黄泉妖圣不会给杨昭任何机会,而他却一定要抓住这个最后的机会。

于是她开始禁锢住了身体中的真元。

随着真元凝固,他的眼神之中忽然间失去了所有颜色,变得惨淡苍白,仿佛被吸噬掉了所有的生命气息和血液!

他苍白的脸却变得异常鲜红,眼角鼻翼间血色如花,眼角淌下两串如血般的红色泪珠,披散在身后的黑发暴涨而起,在空中狂乱飘舞!

他被法则空间和黄泉妖圣强dà

修为下双重压制的境界,不知因何重新回到身体之间,幽暗的房间里荡漾着大乘境界修行者特有的气息。

虽说大乘之境只展现了极短暂的一瞬,便急剧黯淡低落。就像是一根被石山压住的野草只来得及顶开石块,抬头向湛湛青天望了一眼,便瑟缩可怜的重新被压了回去。

境界陡然而回,又被压制而去,却没有就此结束,他身上大乘境界的修为低落,竟不是境界气息的强度被压制,而是他自身凝固真元的结果!

明明已经突pò

到了大乘后期,他如何能够迫使自己再次压缩真元?世间修行向来是步步攀登而上,谁会转身下山?即便有那等疯子心甘情愿自降境界,但如何能够做到?

此时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令人无法理解,白莲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历经千辛万苦才觅到最合适的机缘进入大乘后期之境,为什么要用这种明显非常危险的方式回到大乘中期?他究竟想做什么?

不可思议的事情便在下一刻发生。

白莲抬头盯着黄泉妖圣,冷冽的眼眸里涌出绝决自弃的慈悲之意,脸色骤然苍白,境界直接降落到大乘中期,一股磅礴的强dà

的气息却从他的身上喷涌而出,直接冲破了头顶掌心间透过来的精神控zhì

,向着黄泉的身体轰了过去!

境界永远不会自然跌落,世间罕有听闻有哪位修行者能够自行降境,然而黄泉妖圣毕竟是一位活了近万年的老妖怪,通世间万法,在白莲身上气息陡变之时,便知dào

了他的用意。

幽冥界中有一种强dà

的妖术,这种妖术可以让修行者自行降境,一旦施展这种道法,修行者原先居于上层的境界所悟所蕴气息,将会在一瞬间内尽数喷发出来,历数十年苦修冥思静悟才积累得到的强dà

念蕴一朝暴起,将会形成极恐怖的冲击力。

只是这种道法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修行者千辛万苦才参悟晋入的境界,甚至比他们的生命家人还要更重yào

,谁舍得一朝放qì

,一切从头修起?而且要知dào

施展过这种道法之后,修行者想要重新晋入原有境界,要比第一次破境时艰难无数倍!

对于有资格接触并掌握这种妖术的幽冥界大能之士而言,在漫漫修道路上没有谁愿意施展这种道法,这比要他们去死更加痛苦更加难过,动用这种道法的神殿强者,必然是陷入比死亡更可怕的境遇,需yào

极大的勇气和决心。

今日的白莲已经是大乘后期的大能修士,放眼整个世间,他毫无疑问可以说的上是一方霸主了,然而此时此刻,他竟是毫不犹豫让自己的境界强行从大乘后期跌落至大乘中期,根本无视要为之付出的代价和虚名。

因为他现在所处的境遇比死亡更恐怖,比幽冥界更寒冷,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所以他不惜用死亡来搏取这丝机会,身处这个冰冷的没有一丝天地灵气的空间,除了燃烧自己的境界,他还有别的什么方法?

大乘后期与大乘中期之间这么短的距离,便是他此时身上像风暴一般涌出的气息,便是黄泉与他头顶终于被震开的一尺距离!

风暴般的气息骤然临体,黄泉身体微微晃动,指向杨昭的手指颤了两丝,他神情漠然,居高临下看着倔狠望着自己的白莲,幽深的眼眸里没有任何人类的情绪。

白莲苍白的双唇间咒语疾念,右手自空中而回结了一株莲花烙印,纯洁的光辉自指间如灯烛般亮起,佛魔相通的神息瞬间占据整空间之内!

黄泉没有想到白莲竟也知晓这等无上道法,随着莲花印记猛然而出,黄泉的手掌缓缓的离开了白莲的头顶,一寸一寸看似缓慢却又似乎难以前进般的向后退去。

白莲没有低头,他冷酷的盯着黄泉的眼睛,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将降境那瞬间所得到的力量毫不吝惜地尽数轰了出去,想要阻止那只枯瘦手掌的降落。

他双手撑着地面,黄泉秽气已经深深刺激入了他的身心,那股痛楚却让他更加清醒,更为倔狠,细细的手腕剧烈颤抖,看似像新竹般随时可能崩断,却一直倔强地支撑着身体,身体也在剧烈的颤抖,似乎随时可能瘫倒,却一直倔强地不肯瘫倒。

体内体外两道恐怖的力量相交辗压,鲜血从他身上那细不可见的毛孔里缓慢渗出,然后凝成极细微的血珠。

然而让人无法想象的是那只枯瘦的手掌最终还是在无情冷酷的缓慢降落。

一寸一寸,纵使白莲已经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甚至把整个修为的潜力都燃烧起来,但境界距离黄泉妖圣的实力实在还是有些遥远,虽说只相差一个小境界,却依然无法阻止黄泉手指的前进。

最后的时刻,白莲用余光毫无情绪看了杨昭一眼,嘴中也开始默默的叹息起来。

第六十一章有所悟,谁为棋子(中)

当白莲用余光看着杨昭时,这时的杨昭还在拿着那把虚无剑比拟着空间内墙壁上的那些陆虚留下来的剑痕,时而手舞足蹈时而抱剑沉思,神游身外,根本不知到场间发生了什么。

“我已经尽lì

了,如果你还醒不过来,我也没有别的任何方法。”白莲看着杨昭,因为布满血丝而愈发妖异的眼眸里涌现出强烈的绝望情绪,想着:“你这个白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枯瘦的手掌终于还是落到了他的头顶。

黄泉神情凝重而复杂看着掌心下的白莲,先前渐丰的脸颊已然深陷,枯瘦重新为鬼,轻哼一声,把积累了数十年几乎所有的精神力量全数灌送了过去!

枯瘦的手掌边缘喷射出强dà

的气息。

狂暴而舞的头发温柔安静地重新回到白莲的肩上,他缓缓倒向地面,佛光普照之后,却依然目光冷厉倔强看着黄泉的脸。

黄泉脸色微白,身体微微摇晃,为了彻底制服燃烧修为境界暴起的白莲,很明显他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真zhèng

令黄泉感到隐隐不安和警惕的,不是掌心下的白莲,而是正在执剑舞动的杨昭,因为他舞的剑是陆虚留下来的剑。

他重新抬起枯瘦的手掌,遥遥指向神入剑意茫然不知身外事的杨昭。

先前便是白莲施展出如此恐怖的秘法,黄泉依然没有把自己所有的力量全部耗尽,因为他必须留下足够的力量,保证自己能在杨昭悟剑结束之前杀死对方。

要绝对的杀死,不能留下丝毫隐患和可能,所以这一次他没有用自己的目光淡然随意瞥之,而是神情凝重专注认真的遥遥隔空刺了一指。

指间所向,强dà

的神识之力凝结成仿如实质的存zài

,生生刺破幽寂的空间和干冷的空气,直刺杨昭的后背。

此时杨昭正握着朴刀盯着身前石墙上的剑痕发呆,心境空明而呆拙,就如一个看着蚂蚁搬家而不知身后有石飞来的懵懂不知的孩童。

白莲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再无力量,他自己此时完全处于无防备的状态,面对着黄泉妖圣蕴着怨毒和凝重的一指,似乎没有什么能挽救他的生命。

便在这时,一抹七彩的红绫飞了起来,横亘在黄泉妖圣的那一指之前。

即便是白狐一族所流传下来的至宝,按道理也没有办法抵抗住大乘境界的强者那磅礴强dà

的神识之力,因为有形之物何以拦阻无形的物体?

然而幽静房间空中黯淡的光线在那一瞬弯转起来,从屋顶墙壁石砖间剑痕里的火焰仿佛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干扰,也同时飘浮起来。

神识力虽然无形,却依然有感,此时便是连光线都受到干扰,被迫弯转,更何况是虚无缥缈的神识力?

只听着嗤的一声,黄泉妖圣的一指刺空,杨昭依然茫然执剑而立。

两道白眉缓缓飘起,黄泉诧异看着空间里的那个角落。

那是被遗忘的角落。

角落里有一个被遗忘的少女。

从开始到现在,这名少女一直没有表现出令人惊叹的境界本事,虚弱不堪,所以黄泉妖圣并未投予足够的重视,甚至被遗忘在角落里。

但她是小白。

青冥山的小白。

她是白狐一族的小公主。

还是白云妖王云飘摇的亲妹妹。

所以她再如何虚弱,只要她还能动,那便能做出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

黄泉漠然看了小白一眼,没有理会她,直接再一指隔空刺向杨昭。

小白低头盘膝坐在地面,虚弱地随时可能倒下,右手自身后摸了一块石物,看似随意向远处抛去,却又挡住那一指之力。

黄泉眉心微皱,枯瘦尾指一翘,指间神识力直刺她的心窝。

小白手指微舒,一抹七彩的红绫飞于身前。

然后她低头痛苦地咳了起来,血沫打湿棉袄的前襟。

小白先前被黄泉妖圣一眼破之,识海受创严重,此时她却是坚强地支撑着自己,用自己唯一的法宝,试图阻止黄泉妖圣。

那七彩红绫可是九尾妖狐一族自古流传而来的宝物,所以她阻止住了黄泉又发出的一指之力。

这世间绝大部分的法宝都都需yào

与天地感应,调动空间之内的灵气,而此时的这座空间因为空间法则的镇压,根本感应不到任何天地元气。

此时的房间里没有天地灵气,所以这抹红绫不能多加使用,但却可以堵塞别的任何无形之力,比如黄泉妖圣数千年幽困与吸收了白莲的修为才养出来的神识之力。

而趁着这个空档,小白又使出了九尾族的绝招,以身化三,三抹红绫便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此时横亘在黄泉妖圣与杨昭之间的这三抹红绫,便是小白最后保命的秘法,虽然比不上真zhèng

的九尾仙狐,但已然足够强dà



黄泉妖圣的神情愈发凝重,他感到了浓郁的不安和命数轮转之间隐藏着的那抹阴影,那个年轻男子居然莫名悟了陆虚留下的虚无剑意,而这位看上去虚弱无害的妖狐少女竟然还是九尾一族的后裔,难道她与云飘摇有关系?

想到这里黄泉妖圣枯瘦手掌秽气而出,黄泉秽气笼罩住了这座空间,每一道秽气便是极强dà

的神识攻击。

三个小白的身影不停地控zhì

着手中的七彩红绫,阻挡住了秽气前进的方向。

杨昭便在那些七彩红绫组成的阵法之中,执剑静悟。

空间之内嗤嗤破空之声密大作,黄泉妖圣面无情绪,眼神深若幽冥。

鲜血像小溪般自小白的薄唇里淌落,浸湿身上那件厚厚的白色裙衫,长而疏的眼睫毛在苍白的脸上轻轻颤抖,小尾巴也是一闪一闪,似乎她随时都有可能闭上眼睛。

而此时的白莲却是盯着黄泉那苍老的脸,眸中燃烧着狂热的兴奋神色,渗着血珠的身体虚弱却又癫狂,那慈悲的目光没有了踪影,佛光普照的光辉也是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嘲讽之色。

黄泉妖圣漠然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微笑起来,淡漠的用着手指定在了白莲的头上,然后再次吸收起了白莲以残余不多的真元。

白莲眸中隐现痛楚之色,却癫狂地笑了起来:“你怕了,哈哈,到现在你还没看清楚,到底是谁在局中。”

黄泉妖圣没有理会他,平静地吸收着白莲体内的真元,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至少在杨昭醒过来之前回复修为与生机。

数千年前的那个世界,他是最恐怖强dà

的人物之意。今日面对着他时,竟然还有人会在绝望之中觅到了一丝希望,在死亡面前强悍地争取到了一线生机,这个凶险过程里所蕴含的坚强自信和执着,便是这一生见过无数惊天动地大事的黄泉妖圣也觉得心悸,必须用认真来表示尊重了

当前局面的关键点在于,当小白不惜让修为濒临崩溃,也强自构筑起三道七彩红绫隔绝了黄泉妖圣的神识攻击后,究竟是黄泉妖圣用黄泉秘法吸收真元回复强dà

在先,还是杨昭率先领悟陆虚所留下来的剑意,从当前的懵懂境界中醒过来。

杨昭并不知dào

这时候的局面凶险如此,不知dào

白莲和小白为了不让黄泉打断他莫名进入的顿悟状态做了怎样的牺牲和努力,他不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不知dào

为什么自己看着那些残留下来的剑痕便亲切,身体乃至身体里的血液气息都下意识里要随这些剑痕走向而动,他甚至忘了先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和自己以外的所有世界。

这种境界很危险,就像一个浑身**的婴儿手无寸铁茫然行走在危险的原野森森中,随时可能被野兽击伤然后吃掉,但也正因为这和境界充满了天真稚子心,干净透明未惹半点尘埃,这样才能真诚地接受外界在心灵上的投影了

这和状态便叫做顿悟中的空明。

杨昭在空明状态里的感觉很好,很强dà

,他的眼前只有石墙,屋顶四壁的青色石墙,那些石墙上斑驳的剑痕仿佛活过来一般,通过眼眸进入他的心灵,演化成无数种东西。

又像繁星般在夜空里流转,像溪水般在润谷里雀跃,像流云般在碧空里飘荡,像大山般在尘世里傲然,像旅人一般在道路上欢快行走。

那些剑痕流转起来,牵起丝丝痕迹,如一本书般逐渐翻页,每页上绘着清晰的图谱,那些图谱似乎是某和奇妙的步法,又像是某种强dà

的剑术,更像是某和神奇的功法,又什么都不是,只是某和意味某和态度。

他跟随着眼眸里的剑痕,开始模仿行走,开始执剑狂转挥舞,开始沉默思考,开始微笑品味,脚下的步伐越走越通畅,握着的长剑挥舞的越来越流畅。

隐隐约约间,他领悟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但让他想不明白的是,陆虚当年为何要这样做,难道他都早已算计好了自己这几人会来到这里?难道自己这几人也与黄泉一样,都只是他所控zhì

下的一颗棋子?

因为恐惧,因为不安,他又开始沉醉到了这种顿悟空明的状态之中。

第六十二章有所悟,谁为棋子(再中)

当杨昭再次沉入到这种顿悟孔明的状态之时,陆虚留在石墙上的这些剑痕,犹如日月星辰一般绽放起了光芒。

杨昭的脚步走的越来越通畅,剑挥舞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流畅,到最后便是畅快。

旅人要看世间更多风景,要忘却旅途间的疲劳痛楚,便应该手舞足蹈且走且歌之。

大山独立尘世间,要无视庶民的膜拜才能自在,便应该如此骄傲涛然。

流云在碧空里停留或飘荡,都是它在追随着风的方向。

溪水在润谷里流淌而下,必然要把与石块的每一次撞击当成游戏,轻快随着大地的吸引奔腾而下,激出无数美丽的水花,这样才叫雀跃:

繁星在夜空里静止或者流转,只是按照它自己的想法微笑看着世间。

所有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

这便是一种叫做理所当然的畅快。

因为理所当然,所以哪怕千万人在前,我要去时便去。

我有一股虚无之气,便当自由而行。

这就是天地之间的至理。

杨昭受创严重的识海里,十余年练剑所得的精华开始像那些白云、夜星、溪水般缓缓流转,开始像大山般自巍然不动,开始像旅人般欢快了

石墙上斑驳划痕里蕴藏着的剑意,随着幽幽的光芒飘浮,渐渐渗进他的身体,随着他心灵开悟,这些剑意加速涌入,然后开始随真元一道流转停驻雀跃。

不知这些剑意是怎样的存zài

,进入身体之后竟变成了温暖的热流,在很短的时间内修补好了他的识海,然后自识海之中继xù

向下直刺丹田之间。

识海被修复滋润的感觉很好,杨昭握剑站在石墙前,茫然不知身外诸事,眉头却下意识里舒展开来,然后骤然一紧,感觉到胸腹处传来极强烈的痛楚。

斑驳划痕里的剑意在他的身体里肆虐,仿佛变成数千数万柄真实的小剑横冲直撞,把那些肉眼看不到的经脉割的鲜血淋漓,戳的千疮百孔。

这比他当年施出的任何剑qì

斗都更加恐怖。

紧接着那数千数万柄小贱飞到了丹田之处,开始不停地撞击,锋利的剑锋轻而易举地削去了丹田外层的真元护盾,暴起无数团精光,剑意撞击丹田的速度越来越快,眨眼之间便完成了数百万数亿次切割,剑qì

与那些精光渐渐积蕴出恐怖的高温,最终又开始修复起了损坏的丹田与经脉。

数千数万柄小剑在他身体或者意识再次向上飞起,又飞临到了平静无波的识海之处,依然如同刚才那般沉默专注的进入到了神识之海,平静的识海开始翻滚,掀起惊涛骇浪,又开始不断的沸腾,最终如同与杨昭所领悟的剑诀同化一般,渐渐的敛生出了自己的剑意。

而那些被杨昭所领悟到的剑意,在他的身体里依着某和通道缓慢运转前行,丝丝缕缕却又无缝不入,每到一处便会冲刷起了自身的经脉。

杨昭感觉到随着那些暖意流淌过身体,仿佛有无数的力量正在重新灌注进入自己的经脉之中,这和感觉很舒服很好很强dà

,令人迷醉不愿醒来。

斑驳石墙上的划痕还在缓慢流转,剑痕里的剑意还在不停进入他的身体,化作无数柄小刻不停轰击着他的经脉与识海,滋润强dà

着他的身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处于痛楚和迷醉感受中的杨昭,心灵上忽然掠过一丝阴影,纵使在空明的状态中也感觉到身体变得寒冷起来,因为他忽然想到某件事情,开始生出极大的恐惧,如果任由这道磅礴剑意继xù

下去,自己是不是就开始按照陆虚给的道路而行。

因为恐惧,因为不安,他骤然惊醒。

他不安看着墙上的斑驳剑痕,一身冷汗,手掌与剑柄间冰冷滑凉。

这些划痕,这些友意,便是陆虚所领悟出的虚无剑。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能够领悟出这些剑意。

便是在于他手中的那把虚无剑。

而要修练虚无剑,就需yào

按照陆虚给的道路而行,甚至要与整个修真界为敌。

与修真界为敌,便是要开始入魔。

而陆虚在握住这把剑的那一刻,没过多久便已入魔。

所以陆虚最终受天诛而死。

自己已经悟了虚无剑意,如果再接受剑意入体为气,便继承了陆虚的衣钵。

也便要开始入魔。

继xù

陆虚的衣钵是光荣而骄傲的事情:

然而却也是世间最危险的事情。

便是陆虚这样的绝世人物,一旦入魔也逃不过灰飞烟灭的结局。

如果自己学会虚无剑意,自己还能在世上存活几日?

杨昭惘然四顾了一下

黄炎雾气之中,黄泉沉默运着秘术,白莲在他身下昏迷不醒。

小白见他终于醒来,艰难一笑,也是支撑不住身体,便昏倒在了地上。

夜色早已铺满山外的世界,房间里黑暗无比:

他执剑站在黄泉身前,冷汗湿透棉衣,沉默不知如何前行。

斑驳石墙上的剑痕停止流,沉默等待。

体内的剑意缓慢停止流淌,沉默等徒。

他的意志也在沉默等待最后的决定。

一旦决定要开始入魔,便是白莲与黄泉这样的人物最终也只能藏匿于黑夜之中,若要像陆虚那样傲然行于世间,无论修行到何等境界,最终结果依然是遭受天诛而死。

杨昭抬头看天,却看不到,只看到了冰冷的石墙和黑夜的色彩。

对于修行者而言,这是最艰难的决定。

对天道的敬畏,会让他们根本不敢触碰那个黑夜的世界。

即便是对天道没有丝毫敬畏之心的修行者,基于生死间大恐怖的大考lǜ

,也会十分挣扎,大概会苦思冥想很长时间,也是得不出最后的结论。

似乎思考挣扎了整整一生那么长。

事实上只思考了一会儿。

而杨昭要活下去,他要和某人一起活下去,这便是最重yào

的事情。

与之相比,其他的一切也开始变得轻松起来。

杨昭举起虚无剑直至与双眉平齐。

此生最后一次拜天。

然后落剑。

剑锋落在石墙上。

落在陆虚当年留下的剑痕上。

腕转剑锋而动,依着数道剑痕,剑锋之下磋火纷舞而起,仿佛星星离开夜穹。|

随着这个,简单的动作,那道正在沉默等待的剑意骤然而起。

就在这一瞬间,杨昭知dào

自己进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神识识海中毁灭一切的气息而出,却不再弹琴付诸天地动听,而是在他的身体内创了一个美丽的新天地,磅礴剑意化为某和实质般的气息从新天地之中呼啸而过,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直冲天穹,好不快哉。

是为虚无剑意。

细微的气流喷吐声响起,尘埃挟着杂屑从杨昭身体上喷溅而出。

他的眼眸里一片晶莹,然后缓缓敛为寻常。

数千年前,陆虚亲手布下的这座空间法则,直接把这个空间变成与世隔绝的世界,只要不亲自踏入,便能发xiàn

这个世界的存zài

,可如果你真的走进这个世界,却再也无法走出去,因为这个世界是他亲自送给进入者的地狱。

“嘎嘎,你居然学会了虚无剑!”

房间中央森然白骨山上,黄泉妖圣看着杨昭,咧开无牙的嘴像孩子般笑了起来,紧接着唇角一瘪像孩子般哭了起来,笑声与哭声混在一处格外沙哑难闻。

杨昭握着长剑,看着他回答道:“是的:”

黄泉目光寒若鬼火,盯着他的脸幽幽问道:“这不可能发生!”

杨昭说道:“就这样发生了了……”

黄泉的下一句话来的极快,雷霆一般喝道:“那你岂不是和我一样,以后都得按照陆虚的安排来前进!”

杨昭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情绪平静回答道:“是的。”

黄泉凛然问道:“你不恐惧?”

杨昭应道:“死亡面前,我不恐惧别的任何事情。”

黄泉嘲讽说道:“可你如今和我一样,都成了陆虚当年留下来的一颗棋子。”

杨昭皱眉问道:“所以?”

黄泉厉声尖啸道:“那咱们都得必须死!”

杨昭说道:“只有你会死,我可不会死。”

黄泉缓缓摇头,微嘲说道:“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选择。其实我不过是藏在黑夜里躲过的长青苔的石头,我回到了幽冥界中,便可以躲过追杀,甚至可以躲过天罚。”

杨昭沉默片刻,然后回答道:“只要活着,总比死了好。”

黄泉怔住了,然后癫狂地大笑起来,浊泪从苍老枯萎的眼角缓慢淌落,他用枯瘦的手指颤我指着杨昭的脸,艰难地压抑住笑的欲望,喘息怨毒说道:“陆虚入魔而死,而你又要走上他的老路,我真不知dào

拿着这把剑的主人到底是不是受了诅咒,你们会一个接着一个被昊天所毁灭,这大概就是你们的命运。”

他盯着杨昭的眼睛,喘息着说道:“你必须足够强dà

才能坚定地走在这条道路上,而你强dà

的速度越快,死的便越快,你不要奢望能够逃脱这和宿命。”

黄泉幽幽问道:“苍天可曾饶过谁?”

杨昭沉默,右手缓缓握紧剑柄,似乎准bèi

向冥冥中的宿命挥上一剑,然后昏暗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他的回答:“人要胜天,何须天来饶?,既然苍天不许,那我就要另换一个青天。“

这句平淡而骄傲的回答让黄泉妖圣微微动容,他静静看着杨昭,忽然说道:“修行者身前三尺之地,必然是自己的世界。”

杨昭没听说过这个说法,但他从修行开始就走上了这条道路,却不知dào

黄泉为何这时要说这个。

黄泉看着他缓声说道:“你领悟了虚无剑意,陆虚隐藏在斑驳剑痕里的剑意进入你的身体,那这道遮天蔽地的法则自然也就不复存zài

。”

杨昭看着他说道:“我知dào

,我甚至能感觉到已经有天地灵气正在向房间里渗透,只不过我也需yào

时间来适应身体里这道全新的气息。”

黄泉慨叹说道:“原来到了此时,你我还是在耗时间。”

杨昭平静说道:“时间,对大家都很公平。”

黄泉微笑说道:“我的时间到了。”

杨昭说道:“我的时间也恰好到了。”

话音落处,黄泉缓缓举起枯瘦的双臂,丝丝缕缕的天地灵气,在不知何处飘来的风中缓慢摆荡,随着这个简单的动作,无数天地气息从青石墙缝里渗入这座空间,然后像变成丝丝缕缕的风,围绕着他的身体荡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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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有所悟,谁为棋子(下)

陆虚当年留在剑痕里的虚无剑意,此时有大部分被杨昭吸收用来领悟自己的剑意,而失去剑意的剑痕徒有其形再无其神,自然无法再支撑这座空间的法则,此时虽然石墙间还有残余虚无剑意,却已经无法阻止黄泉与天地取得联系:

此时敞露在空间之中的祭台感应到了天地灵气的骤然波动,那些青苔骤然泛起极耀眼的光芒,轻云之下的祭台照映着白光,因为天地灵气疾速向这座祭台之内的空间灌入,带动着石缝中的凝结的天地气息,甚至带动起了风云流转!

新鲜的充满生机的天地气息,终于穿过残破的空间禁止来到了数千年未至的祭台之内,然后像洪水一般源源不断灌进黄泉那枯瘦的身躯。

黄泉深陷的眼眸骤然间精光大作,旋即化为晶莹一片,枯瘦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神奇地变得丰实起来,伸在风中的两只手臂更是变得光滑紧实起来!

正如先前所言,他的时间到了。

杨昭的时间也到了。

他完全明悟了陆虚传授给自己的虚无剑意,已经能够掌握甚至自己有所而悟出的毁灭之意,开始贪婪而强悍地不停吸收冲进空间内的天地灵气,然后转化为自己的力量纳天地灵气于体内,这便是陆虚所走的道路,最明显也是最不为世所容的特征!

鲜活而永无止竭的天地气息进入身体后,经由神识之海,然后穿越经脉的通道,便化作了磅薄的力量,传向身体各个部位,最终回到了丹田之中。

脚掌落下,啪的一声脆响,踩碎身前的一块青砖。

第二次落下时,脚掌已经踩碎了一大堆青砖。

杨昭掠到黄炎雾气间,来到了黄泉妖圣的身前。

他双手握剑,朝着将其的胸口狠狠捅了下去。

剑锋因为柄处传来的强dà

力量而高速颤抖,割裂震荡着周遭的空气,荡着丝丝缕缕白色的端流,而经由虚无剑意所产生的毁灭之意再配合着紫色的剑qì

,却竟是比上本身速度来的更加恐怖。

这是他此生最快的一次突袭,似电。

这是他此生最强的一次拔剑,如雷。

带着如虚无之间的毁灭一剑,根本容不得眨眼,甚至来不及思考,便猛烈到了黄泉的胸前,锋利的剑尖捅进去一小截,黄泉才来得及做出反应:

黄泉妖圣此时正在不停吸收天地灵气,他的双颊已丰,手臂已复,身上生机盎然仿若初生的婴儿,然而他却没有预料到杨昭的第一剑便来的这般虚无而过!

此时的他已经回复到全盛时期一成左右的境界实力。他曾是化身万千俯视苍生的黄泉妖圣,纵使只恢复了一成实力,也不是这样一刀便能杀死的。

枯瘦的鬼手已经变得饱满,皮肤白暂嫩滑,黄泉秽气透体而出,剑锋便在这黄泉秽气的阻挡之下停驻,无法再向黄泉的心窝再进一分。

而此时冲破法则之下的天地灵气还在汹涌灌入黄泉的身体,他还在不断强dà



杨昭闷哼一声,左手挥舞出了一条紫色的细线,他此时的左手就像是一根沉重的铁锤,舞动着细线随着剑尖前进。

虚无剑配合着禁制之术在黄泉的胸口再进一分,剑尖之处开始渗血,而那禁制之术所产生的线条,也开始割裂起了黄泉的身躯。

黄泉冷漠的看了杨昭一眼,一道强dà

到恐怖的精神力,直刺他的识海之中。

噗的一声,杨昭一口血喷了出来,血水淌落到剑柄之上。

他忍着剧烈的痛楚,身前三尺之地宛如自己所创造的世界一般,剑锋向着黄泉的身躯深处又再前进了一寸!

老僧凄厉地尖——声,如白浑花般夹住刀锋的双手骤然高速颤抖起来。

一股实质力量顺着剑锋暴涌而上,与杨昭灌注到剑qì

之中的剑意骤然相遇。

轰的一声巨响!

昏暗的空间之内尘土大作,那座颓然的塑像垮塌,就像是垃圾一样,被狂风卷起四处飘舞,击打着青石墙壁啪啪作响。

昏迷中的白莲和小白,也被这股强dà

的冲击力量震到了墙角。

时隔数千年再见的天地灵气不停修复着黄泉妖圣的残破身躯,助他以恐怖的速度恢复境界实力,首先变得恐怖强dà

的便是神识之海的力量。

这些天地灵气同时也被杨昭所吸纳,然后转换成自己身体里所迸发的剑意,最终变成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强dà

力量。

最终比较的依然还是时间,就看杨昭能不能抢在黄泉回复到足够强dà

之前,自己变得足够强dà

,把对方彻底杀死。

所以杨昭也需yào

自己的识海完全不受对方神识的干扰。

在这种情况下,他最相信,也只能相信自己手中的长剑,那把由陆虚使用过、曾经杀死无数修真者的长剑。

然而很可惜的是,黄泉妖圣身为幽冥界中的一代霸主,无论是对修为的妙诣还是境界都远在杨昭之上。

对战双方本身境界差距太大,时间也会变得不再公平,杨昭没能一刀把对方捅死,随着时间缓慢而无法阻挡的流逝,局面便对他越来越不利。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躯比先前更加强dà

,握着长剑的手却虚弱地颤抖起来,已经快要无法握紧刀柄,因为剑锋处传来的力量已经快要胜过自己!

他抬头,看见了黄泉冷漠的眼晴。

二人目光的相遇并没有像先前气息在剑锋上相遇时那般,产生摧毁般的效果,而是温柔宁静仿佛一颗露珠自莲叶上滚落,落入湖面荡起一丝涟漪。

水波荡开,便是一个新的世界。

夜空里传来黄泉妖圣悲悯的声音。

“这是我的世界。”

“这个世界便是我的法则空间。”

杨昭看着空间之内流淌而出的黄泉之水,沉默不语,知dào

自己的识海终于被黄泉恐怖的精神力量再次侵入,也终于明白了世间真zhèng

的修行强者身前三尺之地,绝对是他们的世界,无论力量还是意识都会处于他们的控zhì

之中。

但杨昭却是丝毫不惧,因为他自己也修liàn

者自身之前的三尺之地。

黄泉之海中忽然震动起来,而后翻滚,不断的涌入到了杨昭的神识之海中。

杨昭知dào

这代表着什么。

自黄泉之海流淌而出的黄泉是黄泉妖圣的精神力量,被轰击的是杨昭的识海,当那些黄泉之海全部涌入之后,杨昭的识海便会被轰破,就此死去或者成为一名无知无识的废人。

杨昭站在岸边,看着那些不断涌入而来的黄泉,没有躲避,因为他不知dào

该如何躲避。

他的心情一片寒冷,甚至感到了真zhèng

的绝望,然而在绝望的情绪深处,依然隐藏着强烈的不甘和想要把这些泛滥的洪水用泥土所填盖。

仿佛冥冥中某个存zài

感应到了他的强烈的不甘心和渴望,一抹极淡的影子缓慢蔓延过来,越过他的头顶,覆盖住了他的全身。

他看着身前那片阴影以及阴影中更深的自己的影子,霍然转身。

身后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座雕像。

一座黑色的雕像。

是他当年曾经见过的那座雕像。

雕像因为背对着光明的缘故,面容和身躯都沉浸在深沉的阴影之中,根本无法看清楚。

但杨昭知dào

这个雕像的主人是谁,杨昭神情惘然的看着巨大的雕像,心中也开始无法言语。

忽然间,杨昭觉得自己的神识之海一阵疼痛,那本他也无法完全领悟透彻的《紫虚黄庭真经》显现出了自己的身影,阻挡住了黄泉洪水所前进的方向,使那些不断流淌的洪水开始蒸发,随后又开始与那座雕像相抗衡起来。

不到一时三刻,那座雕像与黄泉洪水都被那本紫色的经书所净化而去,连一丝痕迹也无法出现在杨昭的识海之中。

杨昭便在这个时候回到了真实的世界。

杨昭盯着黄泉那恐怖无情的眼眸,右手紧握着剑柄,猛地向前推去!

鲜血从他的唇角淌落,像瀑布一般。

他痛苦地大吼一声,双脚像钉子般深深踩进青石板地上,身体前倾猛然的抵住了剑柄,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剑锋又再进了一寸!

黄泉看着缓慢向自己胸口深入的剑锋,眼眸里涌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的神识之力碰到杨昭的身体,便瞬间消失无踪,就仿佛是泥牛入海一般,而且这种流失的速度竟是无比惊人,不过霎时,他的识海竟已消失了大半!

此时他识海里神识之力渐枯,那些荡漾漂浮在的天地灵气自然不再进入他的身体,而是向着的杨昭的身体飘去!

黄泉盯着杨昭的眼睛,忽然癫狂地笑了起来,笑意癫狂笑声却很虚弱,最末化作哭泣的声音,喘息着说道:“你到底是谁,你是陆虚,不对你不是陆虚,你到底是谁。”

杨昭看着黄泉胸口中的不断显现身影的那只元婴说道:“我就是我,我本来就是三界之外中人。”

说着杨昭又开始紧握着剑柄,向着黄泉丹田之中的那只元婴而去。

第六十四章尘归尘,土归土

北方荒原,寒雪覆黄草,湖面渐渐冰凝,草原男子正在抓紧最后的时间捞鱼了

身着白衣的青年男子看着湖上的画面,沉默不语,线条方硬的脸颊上,渐有铁青胡须生出,愈发显得强悍。

云飘摇在这里已经呆了很长的时间,部落里的长老也不知dào

他究竟在这里等着做什么,只知dào

这位青年是一位仙师,但具体是何等的修为,他们也是不多了解。

云飘摇看着湖面上的积冰碎雪,低声犹豫说道:“你终究还是走上了陆虚的老路了?”

他平静的看着湖对岸的远处,纯净的手指缓缓抚摩着衣衫,白色的衣衫在风中轻轻颤动如站在万丈深渊之前,看着远处的天空,云飘摇回忆着当年的那些往事,与眼前这片愈发显得荒凉的世界相对应,久久沉默不语,他再次想起了自己那位早已逝去的好友。

这些年来,他自是不相信那位修真界中第一强者的那位好友竟会死去,但事情的真相告sù

了他,那件事便是真的。

而当年他的那位好友周游于天下诸方势力之间,却像是鱼儿游于湖水之中,惬意无比甚至散发着满足的幸福感这究竟是怎样做到的?这也让他一阵惊奇,只可惜斯人已去,那些事情终归是变成了一抹尘土。

接着他沉默片刻后说道:“自南方归来,我便再也没有往南踏上一步,想必你也感知到了我的存zài

,虽说当年我没有与你交过手,但两相隔望之间,也算是不分胜负,不知今日再来相会,到底又该是怎样了得?”

他不愿意再次进入那座空间,而是沉默在湖畔回想着往事,除了考lǜ

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心头的一丝恐惧,脑海中还是能够清晰地记得起当年的那些血腥画面,还有那位冷酷无情的好友。

但他今日必须要去,毕竟当年的那件事情与他也有很大的关系,有些事情也必须该做一个了断。

回想了一切的往事之后,云飘摇轻轻拂过湖面,摆弄着自己那白色的衣衫,瞬间便消失在了北方的荒原之上。

陆吾站立在南斗峰之上,看着黑暗的无尽深渊,当云飘摇往南而来之时,他便已感知到了对方的存zài

,心中也是一阵惆怅。

他看着北方的天空,忽然开口说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你也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心了,按照你与师兄的关系,我也该称呼你一声兄长,你当年与师兄二人双剑闯入幽冥界缝隙之中的那处空间,为何不将那些人全部杀死,却只是把那处空间的大门封闭,如今看来,你等却是早已料到了如今之事。”

清音蹙着眉头,思忖片刻后说道:“师兄,有些事情本不应该质疑,毕竟那云飘摇虽说与陆虚师兄相识,但如今是友是敌我等还无法分清,只是总觉得如果把希望尽数寄托在杨昭那小子的身上,未免还是有些冒险。”

稍一停顿后陆吾轻声说道:“他既然能够使用陆虚师兄的那把虚无剑,便已然决定了一切的道路,那位白云妖王想必早已知晓了这一切。”

接着他又缓声说道:“有些事情以后再做处理眼下局面错综复杂,唯有能够与云飘摇见上一面那再进一步方能破局,与之相较别的事情都是闲事。”

清音又是蹙眉问道:“师兄当年为何要做出如此复杂的事情?让人难以捉摸,几乎寻不到一丝痕迹。”

他看着南方那处山谷之上的天空,面无表情说道:“我相信这位白云妖王,因为除了我之外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几个人知dào

当年这些事情的因果。”

陆吾说完之后默然想着一些事情,自然有其道理,不可轻视,尤其是那座神mì

的空间,对方竟能够如此重视此事,想必这件事情便是破局的开端。

想着陆吾看了那处山谷之上的天空一眼,也是瞬间消失在了南斗山之上。

而清音沉默看着陆吾消失的地方,却没有再说出任何言语,只是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那位手持长剑的倔强少年,不由得开始心痛起来,她也不知dào

自己的心中为何会出现杨昭的身影,只是脑海中丝丝断层的记忆告sù

她,有些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但她如今也不知dào

该怎么做,只得在心中保佑着杨昭,能够化此劫难。

一阵风自山谷之中掠过,刮起极碎的石砾和衣衫,陆吾在风中感应着山谷之内的天地气息,沉默片竟后平静说道:“感受不到,明明已经到了,为何却还是感受不到他的存zài

?”

陆吾睁着明亮的眼睛,缓缓走进山谷之中,他的眉毛也是缓缓皱了起来,当年的那些事情他有很多没有看透彻,这一次也有很多事情无法看透,比如此时明明确认那人已经进入了这座山谷,为何他的心中却还是有些隐隐不安?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便开始在那座空间的入口之处等待了起来。

而在那座空间的祭台之内,杨昭与黄泉妖圣的战斗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当杨昭的长剑刺入黄泉的元婴之处时,黄泉凄厉地尖叫—声,他的双手如花般夹住剑锋,双手也是骤然高速颤抖了起来。

一股实质力量顺着剑锋暴涌而上,与杨昭灌注到剑锋内的虚无剑意骤然相遇。

轰的一声巨响!

昏暗的祭台之内尘土大作,墙壁颓然垮塌,那些断壁残垣就像是垃圾一样,被狂风卷起四处飘舞,击打着外界的空气啪啪作响,整个祭台竟被他二人的斗法给破坏开来,瞬间裸露到了这座空间之中,光明也是陡然而现。

再强dà

的修者,元婴被直接捅破,总应该死了吧?

杨昭依然极强烈的警惕,因为黄泉妖圣的境界实力已经超出他所有的战斗经验,他不知dào

本就是大乘期境界的大能修士,究竟拥有怎样的生存能力,虽说这位大能修士的修为已然十不存一,但毕竟也是一代强者,想来还有其他的保命手段。

所以他没有就此抽剑而出,而是盯着黄泉近在咫尺的双眼,看着苍老眼眸最深处的生机,手腕用力一转,让冰冷的刀锋直接把黄泉的元婴震成了碎片。

黄泉的身体猛然抽搐起来,痛苦地捂着胸口,却没有马上死去。

杨昭皱眉,准bèi

抽出长剑直接砍掉此人的脑袋。

黄泉盯着杨昭的腰间,忽然癫狂地笑了起来,笑意癫狂笑声却很虚弱,最末化作哭泣的声音,喘息着说道:“原来是这样,难道这就是命数吗。”

这名垂垂老矣的绝世强者在死亡到来前的这一刻,终于从杨昭的身上看明白了一些什么事情,喃喃说道:“生而为魔,死亦为魔,我此生自以为可以跳出三界外,却想不到要到最终归去时,才知dào

自己这一生……”

“始终都在此山中,始终都是别人所布下的一颗棋子。”

杨昭听到了黄泉在说什么,但他却也是没有多加理会,他不是一个文艺青年,没有听取强dà

敌人临死前遗言的爱好,他只想彻彻底底地杀死对方,终止这一场像噩梦般的遭遇。

然而当他想要抽出长剑时,却发xiàn

黄泉的身体此时仿佛变成了一潭泥沼,竟把锋利光滑的剑锋紧紧地枯在了胸腔之内。

好在剑锋之上并没有传来强dà

的力量他的识海也没有再次遭受神识攻击。

既然抽不出剑,那便再深一些。

杨昭闷哼一声,双手再次用力,手中那把长剑直接穿透了老僧的身体,他所领悟出的虚无剑意毫不吝啬地尽数顺着剑身喷涌过去。

受到刻意震荡,黄泉哇的一声吐了一口浓血。

数千年来被苦囚于此,就连一丝灵气也无法吸收,只能靠着塑像中缓存的灵气而活,黄泉虽是能够辟谷的大乘境界者却依然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大概是因为缺少灵气的缘故他此时吐出来的这口血竟是黑色的,无比粘稠,就像是黄泉血海之中的血雾一般。

黄泉缓缓坐直身体,无视正在摧毁腑脏内所有生机的虚无剑意,看着眼前杨昭的眼睛,双手在膝头缓缓展开,结了一个他所名震世间的黄泉之印。

先前被剑锋所伤,现在他的双手只剩下了四拇指头,断指茬间白骨森然渗着血水,看上去极为恐怖,然而残缺的黄泉之印一现,一道澄净气息顿时笼罩住他的身体,死亡的气息渐渐的在满地断壁残垣之间散开。

“幽冥界本就是幽冥地府的一处小世界,如今我也将要归入那座世界之中,却因此反而有些平静了下来,既然跳不出三界之外,既然只在此山中,那么何必非要随风而去,现在想来,我这一切的算计,终究只是一个笑话而已。”黄泉妖圣静静看着杨昭的眼睛说道。

然后杨昭听到他的声音。

他并没有被黄泉妖圣的神识之力控zhì

被迫进入对方身前的三尺世界,而是两个人的心灵在精神范畴里相遇,从而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意识,或者说是心意相通了

相遇刹那时光,杨昭便清晰地判断出对方此时的心意很平静,不是喜乐,而是一和洞彻之后的明悟,这抹心意甚至显得有些亲近。

黄泉妖圣眼如春湖温暖,静静看着杨昭道:“我追寻的究竟是什么呢?我们追寻的究竟是什么呢?天道之下,能不能有一个和以前不太一样的新世界?我们为何要进入那座我们一点也不了解的世界,难道我们本来生活的世界不好吗?我不知dào

,也不知dào

陆虚最后知dào

了没有。”

他望向断壁残垣上遗留下来的斑驳剑痕,惨白的苍老面容上流露出一丝笑意。

“最终还是你棋高一着,你的传人胜了,只是他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吗?他如今也走上了你的道路,现在大概便会这样开始,但是当你死去之后,我便看到了他的结局,这或许便是所有一切的因果。”

然后黄泉妖圣收回目光,继xù

看着杨昭的眼睛。

杨昭的识海之中嗡的一声,感觉有很多事物便从黄泉那晶莹平静目光中传了过来,那些事物不是具体的修行知识,也不是画面,只是一些若有若无的感受。

“你已开始入魔,若要修魔,须先修佛,想来陆吾当年为何会失败便是于此,只有佛道魔,三法相通,最终才会成功,然后请勇敢地向黑夜里走去,虽然你也许什么成功的机会,可能刚刚上路便会横死,但我依然还是要祝福你,希望你能够实现我们的愿望。”

黄泉妖圣静静看着他说出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缓缓闭上眼睛,搁在膝上的双手散开,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的算计之下。

杨昭双手紧握着剑柄,惘然看着身前。

似乎有风吹过带起细微的响声,挂在剑锋之上的身体仿佛风化的沙雕般骤然干裂散开,落到地面的那些凌乱断壁残垣间簌簌作响,开始灰飞烟灭,化为了一块黄石。

尘归尘,土归土,白骨的归白骨。

幽冥界中的黄泉妖圣,本是黄泉中一块玉石,这不是他能选择的事情,因为他本来就是从幽冥地府之中被人扔出去的一块玉石,只到他顺着黄泉之水而出,来到了幽冥界。

过了成千上万年,他也有了自己的意识,接着便开始化形而出,成为了幽冥界中的一代妖圣。

他拥有着不世天资,意图以魔遮天,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众生之中,如此才能在崭新的世界里抹去旧世界那层太上无情的天道,寻找到他那位似乎早已死去的主人。

为此他不惜行恶,渐不知何者为恶,做了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成就了震世骇俗的威名,害死了成千上万的人,然后他遇到一个叫陆虚的人,而他的计划便在这个时候所开始,由此白莲也从而诞生而出。

但他没有成功,他被枯禁在幽冥中数千年,他在绝望中等待希望,然后在见到希望的那一刻死去,直到看到死亡,他才明白原来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他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在只是在等待死亡。

当年那位主人为了改变天地,遭天罚而死之后,就已经注定了他的结局。

自此以后,世界对他来说便是一座凄清的孤坟。

他是走火入魔的掘墓人。

他是一个早已死去的人。

杨昭神情惘然站着原地,手中握着的长剑缓缓垂落。

黄泉妖圣就这样死了,然而先前传递到他脑海里的那些意识碎片还存zài



那些感受很复杂甚至混乱,就如同黄泉妖圣这个人。

杨昭沉重的拿起那块黄色玉石拿在了自己的手中,他在心中对着已经灰飞烟灭甚至都无法轮回的黄泉说道:“你的意愿,我来帮你完成,虽然你有些可恶,但还是能够让我有些尊重的人。”

断壁残垣中的余留下来的斑驳剑痕里的最后那些剑意,还在向着杨昭的身躯里涌入,和天地灵气一道缓慢地改造着他的身体,破烂的衣衫绽放着紫色的光芒,微微颤抖。

杨昭擦去唇角的鲜血,以剑撑地,艰难走向墙角,确认小白和白莲只是陷入昏迷,并没有死亡,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他靠着墙壁坐下,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开始剧烈地咳嗽。

感受着自己身体里的变化,体味着黄泉妖圣度给自己的那些意识,恐惧和不安渐渐占据他的心灵,如果这些事情被人知晓,太虚门与师尊究竟会是怎样的态度,一旦失去了这座最大的靠山,自己怎样才能在这个修真界中生存下来?

连接遭受重创,他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此时终于放松下来,理智所带来的恐惧混着伤势强烈袭来,让他痛苦焦虑无法自安,甚至来不及去思考怎样离开这座空间,走出这座山谷,痛苦地皱着眉头,惘然不知该如何面对以后的人生。

带着满腹的疑惑和恐惧,杨昭靠着墙壁昏迷了过去。

斑驳石墙上的浩然划意飘落,漠然缭绕在他无知无觉的身体上,天地灵气灌入的速度变得非常缓慢,却还在继xù

,而且看上去只要他活着便将永远这样继xù

下去。

杨昭就这样在昏迷之中开始入魔。

此时这座空间内的天空也缓缓的进入漫长的黑夜。

这一次黑夜来临,似乎将不再离开,也似乎就这样开始永远黑暗了下来。

……

……

PS:唉,本来是可以两章的,没想到电脑不知dào

那里出错,竟然没有将白天码好的字数保存下来,等我晚上睡醒之后已然来之不及,所以今天就是一更了,请大家见谅。

顺便再说一下,多谢随风轻去大大帮忙推荐本书,我也是非常喜爱看随大写的《大明官》和《奋斗在新明朝》,在历史类中,随大写的书确实不错。

最后在说明,呵呵,求收藏,跪求大家收藏本书,三十六万字了,收藏才九百多,唉,真是扑街死了。

第六十五章事实到底是什么

茫茫山谷之外便是南疆之地,方圆不知几千里地,浩翰如同夜晚时的星空,那片青翠山谷只是南疆山脉里极不起眼的一处小地方,还有更多奇崛山峰和乱崖。

两座极呼笔直的险崛崖峰,相对沉默无言已有千万年时间,中间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恐怖峡谷,两道崖峰上沉默坐着两个人,就像崖壁本身一般相对无言。

东面的崖峰上坐着一名道士,眉眼宁静身材清瘦,身着一件灰色无领的单薄轻衫,背着一把长剑,依旧乌黑的头发梳成的道髻间,插着狠狠寻常的乌木叉,不似青松般不可动摇,更像朵云附着在美丽的天空背景上。

西面的崖峰上坐着一个,男人,眉眼平静身材强横,身上穿着一身如雪的白袍,双手空空没有兵器,白袍之后微微鼓起的长尾巴仿佛蕴积着无穷的力量,可见这人便是一名大妖。

两人都是互相警惕的看着对面崖峰间坐着的人,身体感觉有些寒冷。

他们都知dào

对面这人是谁,他们更清楚两道崖峰隔着幽深峡谷,看似不可逾越,但无论是自己还是对面崖峰间那个人,只要心中愿意,随时可以相遇。

因为他们皆是修真界中的一代大能修士与一代妖王。

峡谷间一阵寒风吹起,动面崖峰上那名道士衣袂轻动缓缓开口说话,隔着毅十丈的距离,声音却是那般清晰仿佛响在所有人的耳边。

“云兄数千年不见,你还是那个像当初那样喜欢在人面前露出你的尾巴。”

云飘摇说道:“骄傲的陆吾却似乎不再那么骄傲了。”

陆吾平静说道:“你守了我几天几夜难道打算一直守下去。”

云飘摇说道:“这个地方我曾来过,所以我知dào

该怎么做。”

陆吾摇头说道:“但杨昭是我派的弟子,更是师兄的传人。”

云飘摇摇了摇头,冷漠说道:“陆虚是我的好友,我又怎么会害杨昭,毕竟我的妹妹也在这里。”

陆吾说道:“只可惜妖族如今也是几乎消声匿迹,在道魔之间,又如何挡得住命运洪流?”

云飘摇说道:“中流之间有砥柱。”

陆吾静静看着他,忽然说道:“你不出手,是因为你有不出手的原因。”

云飘摇冷漠看着他,说道:“你不出手,自然也有你的原因。”

陆吾沉默片刻后,说道:“我等了三千年才等到一个机会向你请教,如果在此之前先与你战上一场,未免对这个机会和我自巳以及你太过不敬。”

云飘摇冷漠说道:“相差不可以道理计,你现在有了资格向我出手。”

陆吾微微一笑说道:“总要试上一试,如今你说有了资格,不知为何我却没有了多大的兴趣。”

云飘摇了摇头,直接说道:“我是不是你的对手,如今还尚不可知,而且我来此地的原因也不在于你。”

陆吾眉梢微挑问道:“那里面的两个棋子你都认识?”

云飘摇点头。

陆吾说道:“既然都有不出手的理由莫非真要在这崖峰之上继xù

看下去?”

云飘摇举目远眺,看向茫茫山脉中某处,说道:“你说这个孩子会不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陆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平静说道:“师兄的传人我自然相信他。”

云飘摇说道:“我信任杨昭,也因为他是陆虚的传人。”

陆吾不再说话。

云飘摇也不再说话。

二人在各自崖峰上各自沉默着看着对方。

杨昭并不知dào

自己现在已然成了别人的关注,间接影响到两名真zhèng

强dà

的人对他的看法,而如今他却是依然昏迷在那座空间之内。

云飘摇沉默片刻后说道:“等了数千年,我不知dào

是否等待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结果,我想你也不会告sù

我有些事情的答案。”

南斗山虽说是修真界中难以捉摸的不可知之地,但毕竟有着不可知之地的名声,对外人而言自然有几分神mì

,尤其是自陆虚后,陆吾在南斗山中很少在世间出现,所以没有多少人真的了解那个地方,知dào

那里面究竟有些什么人。

不要说什么一宗二岛,三山魔门,即便是许多大乘之境的大能修士,也只知dào

南斗山中的情况,知dào

那座大山云雾之后有陆吾的存zài

,他在那里日夜潜修,实力深不可测。

在南斗山中出来的人中,最有名气的应该算是陆虚以及陆吾,这里所谓的名气当然是在修行世界最上层的那个圈子里的名气,陆虚的名声在于他那举世皆知的强dà

实力,陆吾则是因为他是举世难觅的真zhèng

修行天才,并且得到了修真界所有人士的认可,而且他还有着非常的自信与骄傲。

然而陆虚已死,关于南斗山上的陆吾,修真界界唯一的认识就是,那个人是个道士,很纯粹的道士,因为很少有人能够亲眼看到他,而且从来没有人与他真zhèng

地交过手。

然而也从来没有人敢轻视这位常年不出南斗山上的陆吾。

因为陆吾是陆虚的师弟,既然是陆虚的师弟,那么他也肯定如当年的陆虚那般强dà

,事实也是如此。

这个世界里有很多强dà

骄傲自信的人,比如对面山崖上的那位白云妖王,但很多人深夜静思自问想必没有谁敢说自己比陆虚那个怪物更加强dà

骄傲自信,所以只要但凡还没有真zhèng

疯狂的人,都不会尝试去挑zhàn

陆虚,但是陆吾的话,想必还是有人会挑zhàn

的。

和那名在往年藏在南斗山中打熬多年的陆吾不同,云飘摇之所以即便在北疆沉思多日,试图与往日隔断过往,要逆天行事,却依然被太多红尘意牵住心神所以他来到了这座山谷,因为即便他是妖,也在尘世中打熬了数千年。

站在另一座山峰骄傲的陆吾,一直很想挑zhàn

这位当年与师兄相交的这位白云妖王。

他是从南斗山而来的人,他是陆虚的师弟,还是少年时便是那般骄傲自负,最能了解陆虚这个名字所蕴藏的意味,所以他会因为师兄的态度,对那位一直曾相遇,但为从来没有交过手的白狐保有尊重和敬意。

但他绝对不会错过挑zhàn

对方的机会,因为他青春时的骄傲自信,便是因为师兄的平静喜乐而渐渐敛没,化作沉默孤独。

他很清楚,沉默孤独的自己,要远远比当年骄傲自负的自己更加强dà

,然而他总想寻回那些失去的东西。所以他必须有要遇见当年那边的那个人。

这种想法甚至可以称之为渴望的情绪,在这些年里随着修行境界越来越深妙圆融,随着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越来越清晰,在他心里也越来越强烈。

甚至比山谷上方太阳洒下的光芒还要强烈。

数千年过去了,他终于遇见了那位妖王,而且遇见了一个挑zhàn

对方的机会。

但陆吾没有把握妖王如果不动,自己能不能强迫对方出手,但既然对方现出踪迹,那么他便有自信能够让这场相遇变成现实,因为他可以先出手。

长剑悬浮在山峰之巅的半空中。

那轮太阳是如此的明亮。

长剑已然变成一道金剑。

强dà

而纯净的道剑qì

息,已经完全压制住了山腰间那片山谷之中。

山峰之巅的云雾尽数被剑息碾压成比镜子还要透明的物体,那些云雾把阳光折射成了七彩的颜色,仿佛变成了一地玛瑙珠宝。

这是陆吾此生施展出来最强dà

的一记南斗之剑,蕴藏着南斗山中的无上妙诣,他在南斗山苦修数千年,自死关之后所悟到的极致生杀剑意。

当此剑无视遥远的距离,落至对面的那座山峰之时,陆吾的内心深处发出了一声叹息,便是他自己都因为这一剑而动容起来,觉得完美纯净到了极点,未惹一丝尘埃。

对面的云飘摇抬起头有些意wài

向对面的山巅看了一眼,他身上那白衣满是尘土,留着千万里路的痕迹,然而给人的感觉却是干净到了极点。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或许很久,或许只是云飘摇一眼之间。

山峰之巅的那些云雾渐渐融化,而后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站在另一座山峰的陆吾缓缓抬头看向天上那些消失的云朵,看不出脸上是何神情。

凝聚着万束阳光,纯净而强dà

的生杀剑意,瞬间将云朵化为实物,而云朵却在此时化成虚无,只能说明那道本应聚束如光的剑意,竟是在慢慢泄漏开来。

那柄黑色的长剑不知何时回到了他的双手中。

另一座山峰之上的云飘摇已经没了踪迹。

陆吾脸上露出一道极嘲讽的笑容,唇角流出一道极黯淡的血水。

嘲讽自然是嘲讽他自己。

知dào

对方多年,默默渴望相遇多年,然而一朝真的相遇,自己所能施展出来的最强dà

的一记道剑,却根本无法压制对方,甚至连留下对方更长一些时间都做不到。

勘破死关、无比强dà

的南斗山中人,没能留下那名妖王。

云飘摇出现在了山谷中的那座空间,平静的看了陆吾一眼,。

太虚山中有座南斗山,南斗山上曾经有位大师兄,而如今当年的小师弟也成为了师兄,但他依旧不是大师兄,大师兄之所以是大师兄,自然是因为他在修真界中排在第一。

无论修行境界弈棋弄琴绘画绣花还是烹饪,他都排在第一。

更不用说那些骄傲的勇气了。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因为云飘摇走后,他没有看到那位排行第二的骄傲之人,嘲讽完自己之后的那一脸嘲讽对方的笑容。

第六十六章为何相救,我们都是棋子

杨昭望向自己那黑黑脏脏的双手,看不出与原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握手成拳用力,也没有察觉出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样,至少手臂还是那般粗细,没有变成那些传说中身涂绿漆力大无穷的怪物。

然而他知dào

在昏睡的这段时间里,肯定发生了什么变化,四周断壁残垣上斑驳剑痕里的气息已经消失散无踪,身体内的天地灵气也回复到正常的水平,想必最开始灌注入体内的那些气息在结束对自己身体锤炼后已经平静下来。

他默默运转神识查看着身体里的动静,发xiàn

自己的丹田已经壮大到了极点,那道自己根据虚无剑意所领悟到的毁灭之意在自己的识海之中也已经稳定下来,那道毁灭之意围绕在那本《紫虚黄庭真经》的四周凝成一道很黯淡的光团,随着神识之力激荡,便有数百道类似这种毁灭之意的气息从那处经放出来,依循着经脉的轨迹,散入每块骨髅每个毛孔。

当那些平静储存zài

丹田之中的天地灵气伴随着这种毁灭之意散向四周时,杨昭觉得自己仿佛仿佛泡进了温度刚刚好的温泉,身体暖洋洋热乎乎一片,奇妙的是却不会令人精神倦乏欲困,反而刺激的精神一片兴奋,五识六感都敏锐了很多。

他望向四周残垣断壁上那些仿佛已经失去生命的斑驳剑痕,心意随着那些刻痕的纵横走向而动,那些温暖甚至有些炽热的气息在经脉内疾速行走起来,然后他渐渐感受到空气里有些极细微的气息碎片随着自己的呼吸进入自己的身体。

这和天地灵气灌注入身体的速度非常缓慢比最开始吸收陆虚剑痕里那些气息的灌注速度要慢上太多,然而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像打坐周天那般时时刻刻不忘修行,那么这些天地灵气便会一直持续不不停进入自己的身体,无论这和速度多慢,随着时间流逝,自己的实力境界便会不断提升。

“这和入魔有什么关系?这就是可笑的入魔?只是单纯的吸收天地灵气罢了,和平常没两样啊,为何自己继承了陆虚的虚无剑意就变成了入魔的征兆?”

杨昭缓缓低头,沉默体会感悟着身体内气息的行走轨迹和方式,满是污垢的脸上充满了对未知的惘然和隐隐畏惧,身上那件沾满了血油和灰土的衣衫,仿佛都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得生硬和畏缩起来,皱巴巴的很是难看。

房间里一片安静,忽然间他想起一些重yào

的事情,瞬间惊醒,用最快的速度和最不起眼的方式从修行状态中脱离,走向房间旁边的角落。

凌乱如夏瀑的黑发散在小白的衣裙上,一场艰险的大战过后,白色衣裙上早已染满了灰尘和吐出来的血,但不知为何,在幽暗的房间里依然透着股干净的味道。

杨昭蹲在小白的身畔,感受着她身上流露出来的干净气息,看着她的黑发与白裙,不知为何竟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些脏,不敢伸手去触碰她的身体。

这种怪异的情绪徒快便被他抛去,他轻轻把小白扶正坐好,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丹药细心喂她服下,然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助她散化药力。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小白终于醒了过来,因为失血而愈发白暂的脸上,长睫毛微微颤动,三条小尾巴一闪一闪的跳动着,眼睛睁开流露出紧张甚至有些畏怯的神情。

先前她昏过去的时候,房间里的战斗还在继xù

,她不知dào

究竟是谁胜了,甚至以为杨昭和自己也已经落到了黄泉的手中,像白莲那般成为对方的吸收的养料。

直到看到杨昭手中的那块黄色的玉石,小白才稍微放下心来,喘息着握紧杨昭的手,身体微微颤求,似乎还是无法忘掉脑海中先前所经lì

的那幕幕画历

杨昭的手被她捉的很紧,甚至青些隐隐生痛,他没有表示什么反对,只是沉默把她搂着,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表示安慰。

忽然间,他眉头微蹙,把手从小白的手里抽了出来,小白抬头望向他,不知dào

究竟发生了什么,神情有些恍惚又有些不安。

杨昭把她扶到墙壁旁坐好,从地上拣回自己的长剑,沉默向对面走去。

不知何时,白莲也已经从昏迷中醒来,正靠着墙壁漠然看着这边。

那张慈悲的面容因为重伤失血的缘故,显得有些凄楚可怜,只不过杨昭知dào

对方是怎样强dà

可怕的存zài

,哪里会被这些外在软化心肠。

看着手持长剑一步步向自己逼来的杨昭,白莲冷漠的眼眸里泛起自嘲和轻蔑的神情,无力垂在大腿畔的右手艰难屈起,中食二指并拢捏了个莲花手印。

然而就在莲花之印未发之时,一口乌黑粘微被的血水从他的口中喷出落在早已经染了无数血水的衣衫上,替那些狰狞的颜色又添了一道色彩。

白莲看着衣衫上淌落的鲜血,神情极复杂地笑了笑,然后放qì

了莲花之印,疲惫地靠到墙壁上,无论动作还是神情都是那般的虚弱。

三人之中他受的伤最重,接连被黄泉妖圣施秘术吸收真元,最后又强行堕境换来惊艳一击,此时早已不复当初那种强dà

傲然的风采。

但他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杨昭,眼眸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没有愤nù

,没有乞怜,没有绝望没有悲伤,甚至连开始的轻蔑和自嘲都尽数化为虚有,只是平静。

杨昭持剑站在他的身旁,沉默而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在杨昭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什么不可趁人之危的词汇,为了让自己和小白能够生存及生存的更好些,他可以做任何事情,所以他认为当敌人陷入危机时而不出手,肯定会遭受天谴。

这个靠着墙壁虚弱的仿佛随时会死去的一代大师,虽然不是他的敌人,但此事也是由此人而生,他怎能忘记跟随着这位大师而遭受的伤害。

很奇怪的是,杨昭没有拿起长剑直接把他的元婴捅一个对穿,而是沉默看着他看了很长时间,他看着白莲身上的那些伤痕,想到了一些事情,细长的剑尖端刺入像蛛网般裂开的石板间。

“如果是以后,我恐怕还真打不过你,但这一次或许我与你一样,也是开始慈悲了。”杨昭看着白莲认真说道,出于一些经复杂的原因,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因为先前如果不是白莲拼命,他在领悟陆虚的剑意出神时已经死了,因为小白在身后轻声说了句话,因为他现在根本不在乎什么天谴,因为他最终认为这个人与那黄泉一样,皆是棋盘中的一颗棋子。

“我想至少在这座空间内我们是战友,我不像绝大多数正道之人那般重视名誉,但我是太虚山人,或许如今我们都是棋盘中的一颗棋子,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咱们有事出去再说。”

白莲平静看着杨昭的脸,这段时间不长但感觉很漫长的时间里,他已经很清楚对方的心性和当年遇到的陆虚很像,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绝对可以不择手段的男子,所以他已经准bèi

迎接死亡,然而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做出这样一个选择。

他是聪慧的莲花,是当年佛门的护法圣白莲,也是如今幽冥界中黄泉之海的新一代掌权者,所以他没有像一般愚蠢人那样说如果你这时候不杀我你将来一定会后悔,而是看着杨昭认真说道:“你说的对我们如今都是棋子,先前我救了你一命,之后你救了我一命,而如今你或许也踏上了陆虚的道路,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我也是可以帮zhù

你。”

杨昭点点头,说道:“听上去很不错,成交。

说完这句话,他放下细长的虚无神剑,走到白莲身边蹲下,拿出了自己的丹药,帮zhù

他化解了身体之中的药力。

白莲却是没有一句感觉,而是毫不犹豫干净利落说道:“我感觉到有熟人来到了这座空间,想必那人你们也是有所认识,而我现在也无法带你们走出这个空间,或许那个人可以。”

“不愧是一代大师,连句感谢的话都不讲。”杨昭看着白莲那冷酷而又慈悲的神情,很是认真说道:“我帮你治伤是要花钱的,不是要你撒谎的。”

出乎杨昭的意料,圣白莲并没有嘲讽他而是沉默起来,良久后缓声说道:“如果你认为我说的是假的,那你可以在这里继xù

等待,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杨昭不由心头微动,将信将疑的把目光转向了远处的山崖之上,只是他不知dào

的是,远处也正有一双幽暗的目光在紧紧的看着他。

没过多久两人的目光便相对开来,杨昭怎么也没想到云飘摇竟然也会来到这座神mì

的空间。

两人虽未相见,但就是这一层虚空之下,在云飘摇的控zhì

之中,仿佛他们已经站在了一起,距离便再也不是距离。

这一刻,仿佛整个空间都开始晃动起来,又给这层空间添了一分神mì

之感。

第六十七章光明与黑暗共存,该怎样行走

杨昭如今来说便是太虚门年轻—代最有前途的人物,也是开阳峰下一代峰主的唯一人选,可如果世人知dào

杨昭再此空间走向另一条道路的话,对于太虚门的精神打击不可谓不算少,毕竟三千年前陆虚的那件往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也算是太虚门由盛转衰的转折点。

当杨昭在修liàn

上多年时间甚至可以说为是正道中重yào

的人物之一,乃至未来太虚门中不可缺少的人物,而其余正道诸人怎么可能不因此而大发事端,又怎么会放过杨昭?

就算其余诸派看在陆吾和太虚门的面子上,不会直接杀死他,但肯定也会想着要让他付出极大的代价,杨昭每每想到陆虚这般恐怖的也会惨死于天罚之下,便觉得有些不寒而栗,所以才会想着对白莲说出那番话,他们都是棋子。

他本意是想试探一下白莲究竟会帮zhù

自己到什么程度,哪里想到白莲竟是直接承诺在自己危难之时不会找他的麻烦,这个答案不禁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如今他们也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因为一直存zài

某种隐性的关系,所以不在意诸多之事,这也说得过去,但当云飘摇来到了这座空间之后,杨昭仿佛明白了白莲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他会来?”他不解盯着白莲的眼睛。

白莲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恐怖的血迹,面露厌烦之色,问道:“你需yào

多长时间来治我所伤?并且我也不是神仙,我怎么知dào

这位白云妖王为何回来此地。”

杨昭从储物袋中翻找着适合治疗的丹药,低头说道:“如果是固本培元的话倒用不了多长时间,关键是你被那黄泉妖圣吸收的太狠,实力也是下降太快,而且那家伙大概几千年来都没有吸收过这么强dà

的真元,谁知dào

你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小白不知dào

什么时候走到了二人身旁,他看着白莲身上的伤口,眉宇微蹙露出一丝同情之色,听着杨昭的话,更是觉得有些担心。

白莲却没有什么反应,平静说道:“没什么,我现在一丝神识都无法感觉到,也没办法打开自己的储物之戒,所以也才麻烦你了。”

杨昭低着头说道:“唉,这也算是件麻烦的事情,我这些丹药对于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大用处,毕竟您的修为太高了,那就得等那位妖王大人来到此地的话,看看他会为你做上些什么帮zhù

。”

小白忍不住虚弱插话说道:“昭哥哥,我哥哥来到此地了吗,为何我却感觉不到他的到来?”

杨昭和白莲同时抬头,像看着纯洁无辜小白兔般看着她,然后同时摇了摇头,都觉得像小白这等没有经lì

过真zhèng

事的少女真是多么的幸福。

白莲继xù

和杨昭继xù

讨论道:“道法基于神识之力,我想等那位妖王大人来到此地的话,不会不念旧情,但这或许会成为日后的麻烦。”

杨昭又取出了一颗丹药,看着白莲认真说道:“这些丹药可是我千辛万苦所炼制出来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尝上一尝,没想到倒是便宜了你,没办法谁让你是个前辈。”

白莲微微蹙眉,不耐烦说道:“没想到你小子的秘密还挺多,这等上品培元丹竟都能被你炼制出来,罢了,大不了等我回复实力之后,再赔上你一些宝物。”

杨昭摇了摇头,一边将丹药喂进白莲的嘴中,一边说道:“宝物就算了,我了不会在乎这个。”

白莲轻蔑说道:“也对,只有那些红尘俗物才在乎这个。”

杨昭低头看着白莲那冷酷的双眼,不知dào

该思考些什么,随口应道:“红尘俗物也有着他们的幸福,不像咱们每天还都要提心吊胆的活下去,就算我不在乎,你也该多多挽留啊,毕竟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都说了,一命换一命,从今往后你遇到大难之时,我也救你一次,等我实力回复之后,给你一块幽冥令牌,持此令牌到了幽冥界中,应该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白莲说道。然后他沉默片刻后忽然伸手把肩上血迹边缘一块一块的擦干,低声说道:”我想那位白云妖王也会庇护于你。”

杨昭没有注意到他语气里藏着的意味,自然也没有抓住这个嘲讽对方的机会,他的目光全部被来到此地的云飘摇所吸引,虽然他也猜想云飘摇来到此地肯定会搭救他们。

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能在被一个像鬼似的魔物袭扰之后还这般平静,甚至还能互相开着自己的玩笑,就连杨昭也不能。

杨昭知dào

白莲也肯定还有诸多隐秘,但他硬是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意味,所以他感到了震惊,甚至有些后悔,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像自己一般有诸多故事的人物了,遇见这样的人,是不是应该什么都不管?

当杨昭帮zhù

白莲吸收了丹药之力后,抬起头时恰好与他的明亮眼光相触,不由心头微动,他很好奇白莲先前明明被黄泉完全制住,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够强行暴起,成功地逆转了当时的局面,那段时间他正处于那种玄妙境界之中,只知dào

结果不知dào

过程。

白莲看着他的目光便知dào

他想问什么,其实他也很疑惑,杨昭先前那段出神明悟的阶段究竟悟到了些什么,石墙上的那些剑痕是陆虚留下来的,看来这个家伙的确是已然开始入魔,那自己是否可以给他更多的帮zhù



两个人都有疑惑好奇,却没有一个人发问,因为他们不确认自己是否能从对方那里得到真实的答案,更不愿意把把自己的答案告sù

对方。

但是,他们都是棋盘中的一颗棋子,对于棋子而言那就得互相帮zhù

一下,是以虽不言,但意味已然足矣。

小白和白莲靠着石壁休息,想要完全化解伤势和身体的虚弱,还需yào

很长的一段时间,杨昭受伤最轻,精神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当他看到云飘摇来到此地的时候,便向着云飘摇走去。

那座祭台早已被气息冲撞变成一地废墟,他深一脚浅一脚艰难走了出来,看着手中黄泉妖圣化作的那一块玉石,沉默着摇了摇头。

他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位黄泉妖圣,这等神通的绝世强者,下场也是如此的悲惨,想当年此人隐隐能与陆虚等人并肩,自是站在修真界巅数的寥寥数人之一,如果他在幽冥界呆的好好的,可能也不会发生这等事情,但此人的选择却是那般的疯狂,甚至有些不可理喻。

站在废墟之外,杨昭举目向四周望去,看着石墙上那些斑驳的剑痕,想着自己继承了陆虚的衣钵,胸腹间一股壮阔之意油然而生,便要将将入魔后的警惧不安和黄泉之死带给他的莫名感受尽数排出身躯之外。

就在此时,刚醒来时感受到的那股莫名悲伤之意,再次涌入身躯,他下意识里望向一面石墙,不知为何一阵酸楚,他也不知dào

那面墙正对着南方。

过了片刻,他摇摇头把这股莫名的情绪甩掉,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石之时,生出了一些别的感受,尤其是回忆着黄泉死前在精神世界里传过来的那些感受和那些无法理解的碎片信息,愈发觉得这块玉石也透着股可怜的味道。

“无关前人恩怨,怎么说也算是相识一场,虽说相识的不算愉快。你终究是前辈,也曾经在世间呼风唤雨过,死后总得有个栖身之所吧。”

杨昭将此玉石挂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喃喃自语道:“这样也就很不错了,虽然有些不合适,但我答yīng

了你的事情,必定也要完成,希望你能不计前嫌,在冥冥之中保佑一下我。”

他蹲到祭台的废墟旁,摊了摊手,然后随手擦了擦墙壁之上的剑痕,动作很是随便,就像是扫垃圾一般,然后又跪下了身子,开始缅怀起了陆虚的一生,毕竟这里也有着陆虚祖师的遗迹,而他也继承了陆虚的真传。

奉师尊之命来到修真界中四处探查,却没想到碰到了那些修妖者,心中所想最后还是跟踪起了这些修妖者,然而谁能想到在山谷中竟然会遇到一场灾难,在此处幽冥界的缝隙空间里还遇着了世人都以为死了数千年的两位老怪物,听了无数震撼心神的久远故事,在生存与死亡之间痛苦挣扎煎熬往复了无数回,最终凄凄惨惨戚戚地活了下来。

当杨昭抬头看着天空之上突然而现的微烛似的光焰,眼眸里满满是恐惧。

光焰乳白的颜色占据他黑色的眼瞳,然后迅速扩张,湮没恐惧。

然后黑色的物质开始燃烧。

光明质洁无垢,所以最纯净最易污。

光明质纯无温,所以最狂热最冷酷。

但两种物质却在同一瞬间开始融合起来,光明与黑暗的两极愈演愈烈,逐渐充斥起了杨昭的神识之海。

做为修行世界最优秀的年轻一代人物,心性自然坚定异常,然而经lì

了这么多事情,杨昭此时的心思很自然地也是变淡了很多,这或许也算是一种成熟的味道。

成为棋盘中的一颗棋子之后,杨昭也开始走上了他自己的修真之路,虽然这条道路有些渺茫,而且也算得上是别人所规划出来的道路。

但他还是决然而然的开始朝着先辈失败的道路开始前进。

第六十八章青山,通道,白如雪

就在这时云飘摇来到了祭台的废墟之处,看着跪在断壁残垣前的杨昭问道:“你们还能能走吗?”

杨昭抬头一看,摇了摇头,顺手指了指靠在那里的白莲与小白。

小白的脸蛋儿比平时要清减几些,于是清秀几分,轻轻微涩一笑。

而白莲却是疲惫的靠在墙壁上,皱了皱眉,明显也是走不动了。

身受重伤是最主要的原因,但人们艰于行走还有一个很重yào

的原因,就是三人在这空旷如野的平原之上到了此时身体竟然连一丝力qì

都已经发不出来。

杨昭叹息道:“我们到底昏迷了多少天?”

小白摇了摇头,说道:“不知dào

。”

云飘摇将手掌落到杨昭的背部轻轻摁下去,片刻后说道:“你们已经昏迷五天了。”

白莲眯着眼睛,好把云飘摇看的更清楚一些,不解说道:“你怎么能知dào

?看来妖王大人已经再此空间外呆了有五天了。”

云飘摇看了白莲一眼,忽然插话问道:“原来你还活着。”

白莲正在准bèi

站起身子,听着他的问话随意应道:“说到境界我可能不如你和很多人,但是要说怎么能在这个世界苟活下来,这个世界上可没有谁会比我知dào

的更多。”

云飘摇轻蔑说道:“也不知dào

你这令人厌恶的自信劲头从哪里来的,说到苟活这种事情居然也敢大言不谈,看来你在那幽冥界之中活的倒是也很逍遥自在。”

“逍遥自在不敢多说,但是比陆虚与黄泉的下场要好的很多。”而白莲却是被一个在他看来自幼锦衣玉食长大的一代妖王质疑自己曾经的苦难,顿时也是有些大怒道:“你这个妖王哪里知dào

我当年躲避追杀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云飘摇嘲讽一笑,准bèi

继xù

说些什么。

杨昭叹息了一声,看着二人无奈说道:“这种事情也值得争执?”

“你给我闭嘴。”

两道声音同时传来,杨昭看了看白莲与云飘摇一眼,也不知dào

他们在争执着什么,或许这些活了几千年的大人物确实是比他们要无聊上许多。

回忆当年的苦难接着又是在白莲与云飘摇的争执之中进行下去,而杨昭却是走到了小白的身旁,与小白一起看起了一场好戏。

白莲看着云飘摇叹息的说道:“活下来可真好,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当年早在这座空间之内就已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没想到你与陆虚却是放了我一命,而现在看来,我也只不过是一颗棋子。”

云飘摇神情凝重的说道:“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想必你也发xiàn

了其中的一丝奇怪之相,我也不知dào

当年陆虚为何要如此捉弄你们,至于谁才是真zhèng

的下棋之人……”

云飘摇顿了顿神,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在来此地的山谷之中见到了陆吾。”

白莲站起了身子,当他听到陆吾这个名字之时,回头望去,看着云飘摇微显憔悴的面容,在心底轻轻叹息了声,看着对方疲惫神情,说道:“看来你已经与他交过了手,照妖王的说法,难道这陆吾也改了性子,准bèi

在此事中插上一脚。”

云飘摇没有回话,那一役中,云飘摇未曾与陆吾正面交手,但他知dào

自己也没有胜,而且这种胜利的方式让他觉得很奇怪,如果他知dào

陆吾在他离开后露出了嘲讽面容,想来心情也会舒畅一点。

杨昭靠着墙壁,看着那两位老妖怪像叙家常一般谈论起来,眼眸里现出一丝异色,而当他听到两人谈论陆吾的时候,眸中异色也是愈发的开始浓郁起来。

陆吾便是杨昭在这个修真界中感觉到最可怕的人,可怕的并不是陆吾的这个名字,而是陆吾那冷酷的眼神,与仿佛明了天地万物的心。

他不知dào

云飘摇是否也有这种能力,但现在看来云飘摇比起陆吾还是差上了几分记,他此生痴于修道,震惊之余难免有极大的困惑和求知欲,很想询问云飘摇与白莲一些事情,然而他清楚这肯定是一件很荒谬的事,然而询问的话却是怎样也无法开口。

杨昭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壶美酒递到小白的面前,说道:“我师尊酿的好酒,喝上一口,对于真元的恢复也是很有帮zhù

。”

当他说完这句话,小白笑了笑就准bèi

接过美酒开喝起来,然后等杨昭递了过去后。

小白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试图举起虚弱无力的手臂自己拿着,但杨昭摇了摇头,坚持把酒壶中的酒喂进她的嘴里,然后举起酒壶小心喂她抿了几口酒。

而白莲与云飘摇却是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动静,他们还在想着这些年来修真界中发生的一些奇怪的事情。

进食饮水稍事休息,小白与杨昭的身体稍微恢复了些精力,便准bèi

离开。

就在这时,却又出现了新的问题,不知dào

是因为空间法则之阵破碎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云飘摇却是阻止了杨昭与小白往出口而去的方向。

云飘摇看着远处死死的山峰,思忖片刻后转身向对面的石墙走去。

那面石墙上深深锲着两根铁链,过往数千年间,正是这两根铁链把黄泉妖圣锁死在此承shòu世间罕见的痛苦折磨,然而如今此阵已破,黄泉已死,铁链上只残着些锈迹,那些禁制里的气息早已散尽,变成了最普通的铁链。

云飘摇双手握住铁链,深深吸了一口气,暗中将小腹深处的那些气息调出,运足全身气力一拉,轰隆一声巨响,石墙倒了下来,石墙的下方露出了两条幽深的通道。

小白和杨昭互相搀扶着走到他身后,杨昭看着那条幽深仿佛没有尽头的通道,微微皱眉问道:“你怎么知dào

那面墙下面是通道?”

“猜的。”

云飘摇回答的很理所当然。

实jì

上,能发xiàn

铁链石墙之下是通道,完全是云飘摇先前曾经来过此地,就连圣白莲也是知dào

这座空间的通道,但是他却不想早早的将此事说出来,而是默默等待着云飘摇的到来,他知dào

如果自己与杨昭和小白走出去之后,必定还会惹出许多事端。

白莲看着杨昭细细讲道:“此空间是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更准确说,黄泉妖圣的实力覆灭后便有一种禁制出现,只留下了一道出口,我相信无数条这样的通道,最终都会通向同一个地方,但是那个出口却是有两个通道,一个是走入幽冥界,而另一个却是走入修真界。”

而杨昭的脑海里此时也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气息浮现了出来,然后他却是微微一惊,看着面前的通道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此时他终于明白,无论黄泉传递过来的那些信息碎片自己能否理解,在需yào

的时候就会涌现出来,告sù

自己应该怎样做。

“我想,若是没有大能修士带路,即便我要硬闯而出,也是会被空间风暴所搅成碎片,或许也是会迷失在虚无的空间之中。”

一阵刺骨的寒意占据杨昭的身体,他怔怔看着那两条幽深的通道,完全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怎样的境界才能够留下这样的手段?那些不可理解的信息碎片究竟是什么?是黄泉对世界的印象还是幽冥界中的功法?这些会给自己带来些什么?

而白莲与云飘摇也是有些奇怪的看了杨昭的一眼,皆是震惊于他此时所发生的变化,还有震惊于他的博识,这等知识对于一个还未进入元婴期忠厚的修真者应该都没有人知dào

空间有这等奇异的设置,偏生他却知dào



通道四面全部是由石块砌成,看上去坚固无比,幽深无比很是黑暗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即便以杨昭和小白的眼力也走的非常艰难。

途中经lì

了数处岔道若没有云飘摇与白莲带路,如果尝试着随便挑了一条,恐怕还真会迷失在空间走道之内,而杨昭也是发xiàn

自己的运气终于变得好了些。

站在通道外的断崖处,看着脚下淳不见底的云雾,杨昭苦涩一笑心想这哪里是运气好,明明是那冥冥中喜爱吃人的老幽魂正在给自己等人指出一条不归之路。

云雾极深,不知下方究竟是什么地方。

根据此处环境的判断,云飘摇说道:“这里应该是在南疆的十万大山。”

杨昭拔出手中的长剑,指着崖畔一个看上去有些年久失修的道观,说道:“我想魔道中人若是知晓一位正道弟子来到了此地,那恐怕就是要怒而杀之了。”

漫长的通道之后是漫长的山崖,众人坐在云舟之上,看着触手可及的云雾加速向后方掠去,杨昭与白莲脸上的警惯神情渐渐放松起来。

云雾前方隐隐有楚线透出杨昭微微张嘴脸色,隐约猜到自己终于离开了南疆之地,不禁露出开心的笑容。

小白安静了坐在他身旁也看着他笑了起来。

“看来,我把妹妹交给你,我也是很放心了。”

云飘摇说话的声音虽然极轻,但在这幽寂无人除了云雾便只有他们自己的世界里,却是清晰无比,杨昭顿时面露羞容。

小白也是一脸微羞,却没有什么其他之色,看着云飘摇非常认真地说道:“我是喜欢他的,而我也知dào

他非常喜欢我,哥哥你能放心,我也是很高兴的”

白莲也是微微一怔,完全没有想到像云飘摇妹妹这样的女子一旦陷入情网,也变成了人世间的妇人,忍不住惋惜一叹,却是完全说不出什么话来。

至于杨昭,此时除了顶着寒冷的山风眯眼,伸手去试图捉那些无形无状的云雾以伪装自己还是今天真小孩子完全听不懂两个人的话,还能做什么。

山间云雾渐散,不知dào

过了多久,便清晰的看到了一道极细的黑线尽头,是一座孤独而骄傲的雪峰。

他们便是从青色山谷中出。

相信他们再也不想回到当初的那座青色山谷中去。

而白莲看着白狐一族所在的世外雪峰,也是有所放心了起来,因为他知dào

这里便是这个修真界中最安全的地方。

第六十九章青冥山中谬论天机

接近冬季的青冥山脉与其他季节没有什么两样,都是白茫茫一片,而唯有正中央的那座山峰,不管在那个季节之时都是那样的生机勃勃,让人无法分清究竟是人间的之处还是天界的仙山,到处漂浮着白色的海洋,也只有这一处显存着一丝碧绿的存zài



云飘摇站在青冥峰上看着山峰之中白茫茫的一片说道:“那天在祭台之内,你是怎么将那个黄泉妖圣杀死的?”

“天才嘛,当然不走寻常路。”杨昭笑回答道。

“可我怎么总觉得,这很像是被迫之下的无奈选择?”白莲摇了摇头,亦是问道:“我感觉我的的自尊被你伤害了。”

杨昭笑而不语:“我不会撒谎。”

云飘摇回过头来看着杨昭的表情道:“你似乎很少在意周遭天地之间的气息。”

“我更在意自己体内的气息。”

从荒原雪岭到这座青冥峰脚下,这种对话不停发生在杨昭与白莲和云飘摇之间,以至于有些时候杨昭的神思会变得有些惘然,总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前世或者是在太清山上,正在和唐问那个讨厌的家伙不停说着废话。

在他看来是废话的讨论,对于云飘摇与白莲却很重yào

,这两位的修真界中的一代天骄,通过这些对话,逐步加深对杨昭修行门的了解,然而随着谈话越来越深入,真两人的神情也是越来越有些忧虑,还有一些茫然。

在一处极细小的温泉热眼旁,杨昭看着云飘摇与白莲的神情,,想着这一路之上他们情绪的变化,再也无压抑心中的不解,认真问道:“你们究竟在担心什么?”

云飘摇抬起头来,默默看着杨昭,就像看着一块最夺目的宝石渐渐要被风沙掩埋,眼眸里满是忧虑和担心,轻声说道:“我担心你会入魔。

杨昭微微一怔,然后笑了起来。

受那个世界里的小说薰陶,也因为在这个世界里的生活经lì

,更因为太虚门中陆虚的悲剧,他实在很难对入魔产生本能里的抵触情绪和恶感,但他是一个很现实的人,明白思想或许无罪,可真的修行陆虚的路子,肯定会引来无数麻烦,毕竟悲剧早已发生。

他笑着说道:“我是太虚门的真传弟子,自然不可能像那些受了侮辱损害却无力报复的可怜人一样,为了力量或权力这和事情,把自己的灵魂卖给魔鬼。”

白莲静静看着他那张干净可喜的脸,想着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愈发确认他是个为达目的不在意手段的家伙,根本感受不到他对天道存有丝毫敬畏之心,而他现在被动或主动选择的修行方式,格外偏重注视自己的技巧,却很少研习怎样与天地之息相通,在这条路上继xù

走下去,很容易踏入歧路。

尤其是现在他已然接受了陆虚的传承,离那危险的一步也是越来越近。

云飘摇伸手将温泉眼畔的雪花捧起,再轻轻吹落,面无表情望向不远处那些黑白二色的连绵山脉,沉默很长时间后说道:“你能不能答yīng

我一件事情。”

杨昭问道:“什么事?”

云飘摇回头看着他认真说道:“如果你的识海之中还有陆虚的传承,千万不要去学。”

听着这句话,杨昭不由怔住了神情,他望向远处那道横亘在天地之间、荒凉杳无人迹的山脉,心想自己从那座空间之内知dào

了陆虚与云飘摇曾经中进如过那座山谷,猜测应该与入魔之道有关,怎么云飘摇此时却又忽然提起陆虚的传承?

云飘摇的身后九条尾巴微张,轻声说道:“当年我与陆虚相识,他几乎就是在一夜之间走上了不归的道路,只是此道浩渺,除了陆虚之外,在近百万年中还有其他前辈高人也走上了这条道路,没有多少人知dào

到底这条道路行不行的通。”

杨昭渐渐消化掉心头的震惊,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山脉,沉默片刻后说道:“我真不知dào

这件事情,没有人告sù

过我,”

“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而南疆的那些魔道中人,他们的修行方法与此入魔可谓是差上了千里之分,我想你若是走上了陆虚的这条道路,不仅正道中人要追杀你,就连南疆魔道也难以了断此事,当年若不是魔道中人临近倒戈,陆虚又怎能走上难以回头之路,而现在的人以为南疆魔道其实是正道中人所剿而逐渐衰败,其实那件事情的真相便是陆虚一人所做。”云飘摇说着收回目光,看着杨昭皱眉说道:“如果正道与魔道认为有人胆敢逆天行事,那么这个人的下场便是非常悲惨,就像是传说中的那些人们以前为什么会遭受正魔两道追杀?”

杨昭问道:“为什么?”

云飘摇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天空,说道:“我若是知晓此事,我早已飞升仙界,而这等入魔之事,一旦现世,必然要上应天机,这不是你我所能了解或猜测的机缘,但在我看来,这一切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所操纵的结果,当然具体是怎样的一会事,这得问问老天了。”

白莲也是顺着云飘摇的话回答道:“这等天机之事,似乎本就应该出现在下界之中。”

青冥山中的谈话,不停的给杨昭带来震惊,他隐约记得自己应该听说过什么下界之事,又或是天机之事,但又总想不起来说的是什么。

他认真问道:“什么是下界之中?什么又是天机之事?”

白莲与云飘摇皆是一愣,发xiàn

他不是在说笑话,认真回答道:“我们现在的位置便是下界之中,而那天机之事便是修道之人难以探讨的事情。”

杨昭揉了揉眉心,无奈说道:“能不能说的更具体一点?”

云飘摇皱眉看着他,就像看着一颗很奇怪的树木,沉默片刻后说道:“下界之中是指那些仙界之下的各个世界,而修道之人却是很少有人能够来到那处仙界之中,而从近古至今,飞升之后的人便再也没出现到修真界中,于是千百万年来,只有一些关于上界之地的传说在修行世界中流传。”

杨昭不解的问道:“那幽冥界算不算的上是上界之地。”

听到这个问题,白莲很认真地回答道:“我以前也曾经问过黄泉,按照黄泉的说法,因为有幽冥地府的黄泉血海和幽冥界相通,所以幽冥界只是上界幽冥地府的一处分界,而幽冥界中人的修为也与修真界中相等,便也只是下界而已。”

“幽冥地府?”

杨昭想着黄泉死后在他的识海之中讲述的那些信息,不由得心神一阵摇晃,觉得那些上界之地好生遥远,并且还是那么的飘缈不可触摸。

“除了幽冥界与我们所在的修真界,我相信还存zài

着别的不可知之界,只是这些世界太过遥远,甚至难以相通,想来修行之人也是极少,基本就没有其他界中人来过,就连那些通得一丝仙法的散仙之流也是无法找到其他下界的入口。”

白莲用着异种很复杂的眼光看着杨昭,眼神里流露的讯息,似乎是在说,自己先前这番话,和自己亲眼所看到的世界并不相同,所以他也是有些难以自信。

杨昭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犹自沉浸在这些修行世界中的辛秘所带来的震撼之中,回思起在南斗山中的生活,还有自己的故乡,愈发腹诽不已,

若不是从原来的世界穿越而来,自己也难以想象这些事情的存zài



但云飘摇却是听到白莲的诉说,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不认同白莲的想法。

杨昭皱着眉头说道:“如果陆虚所修行这条道路只能存zài

于上界之地,那么能够资格修行的人,按道理也应该是不会将此事传流下去,可此道终究还是在修真界中流传开来,虽然懂得其修行方法的人并没有多少。”

因为某些原因,杨昭尝得自己完全讲不明白自己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便将秀头皱的极紧,紧张的说道:“我也不知dào

自己所说的是否正确。”

白莲也是难以理解杨昭的话语,他也是皱着眉头问道:“那你现在在想些什么?”

杨昭看着他很诚恳老实的说道:“我在想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如果你觉得不高兴,我可以再仔细的诉说此事。”

白莲瞪着大大的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杨昭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思考。

此番从进入那座山谷之后发展到现在这副模样,着实有些莫名其妙,一椿又一椿的大事件就这样跳到自己的眼前,而事先竟是根本没有人提醒或警告过自己,便是连陆虚的传承这般重yào

的消息,居然也是大难临头他也才以知晓,无论怎么看,这种应对策划能力都与南斗山的之名不相匹配……

师门和师尊应该不会害自己,陆吾与清音更不会害自己,而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参合到了这件事情之中,但如果涉及陆虚传承之事,他才不相信陆吾会一点兴趣都没有,可为什么陆吾却是等到自己接受了传承之后才出现到了那座山谷之中?

做为太虚门中历史上第一个只是筑基期修为就进入了南斗山的家伙,师尊和别的长辈们或许有其他的想法,但陆吾此时在想什么?杨昭越起越出神,眼睛渐渐亮了起采,然后又像是受到某种惊恐一般瞬间黯淡下去,身体也是变得僵硬起来。

第七十章人生便是修行,它的确很苦

杨昭想到这里,他想起来了一段话,那段话是这样说的:命运本身就是一个很残酷的家伙,如果它要选择你承担使命,那么在确定你能够承担这种使命之前,会想尽一切办打断你的每一根骨头剥离你每一丝的血肉,让你承shòu世间最极端的痛苦,如此方能让你的意志心性强悍到有资格被命运所选命……

这段话是醉剑仙告sù

他的。

这段话是陆吾告sù

醉剑仙的。

这段话最终还是是传说中的陆虚说的。

整个修真界中所有人都知dào

,陆吾是陆虚的最虔诚的追随者,最狂热的拥护者,无论言行还是处事风格,都想要向陆虚靠拢。

联想起陆虚的那段名言,陆吾等杨昭接受了陆虚的传承,才出现到了那座山谷,让他这个还不到金丹期的弱者,去直面光明与黑暗的抉择,更是去直面可能遭受死亡的威胁与去直面惨淡的人生,这便有了解答。

杨昭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但事情真的就是如此吗?陆吾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目的?而云飘摇他们呢?杨昭无辜无助望向了远处的茫茫雪山,心中亦是难以平静。

这时候小白不知去何处而来,满眼幽怨地慢步来到了杨昭的身前。

杨昭看着小白,渐渐平伏下心中的恐惧与不安,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忽然开口问道:“究竟是结果重yào

还走过程重yào

?”

白莲微微一怔,回答道:“我认为走过程。”

杨昭摇头说道:“我以前认为是结果,但是当我踏进那座山谷之后便以为重yào

的是过程,我现在才明白两者同样重yào

,只不过缺少了过程,那么便得不到结果。”

白莲说道:“你不是一个惯常说这种话的人。”

杨昭看了看小白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因为我确认了自己能够得到陆吾传承的原因。”

“是什么?”

“和你们认为我是陆虚的转世还有太虚门人都没有任何关系,我最开始来到那座的山谷原因就是为了明悟踏入金丹期之机,我无欲无求,我的目的只是是为了修行。”

杨昭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师尊为了让我不闭生死关,就是希望我能够在这段历程中能够领悟以一些什么,这就走过程,而破境入金丹便是这段修行旅程的目的,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我认为这些能够得到陆虚的传承,只不过是一种巧合罢了。”

“巧合?”白莲眉头缓缓挑起不置可否,接着又不可思议的说道:“你五年前方悟透彻,以剑而感知炼气之机,继而不到三年便突pò

至筑基之境,难道短短三年时间不到,你又想要能够破境金丹?”

杨昭认真说道:“我以前就对你说过,我距离金丹已经不远。”

白莲轻轻摇头,说道:“当年陆虚与陆吾,他们便是五岁开悟,十岁入筑基,百年进元婴,而云飘摇他是妖族中人,他们的修liàn

方式我不清楚,但与人类也是有所不同,对于人类相比较而言,他的修为已然算是天才中人,但当他进入化形之前,相信他也花了很长时间,此前我从未听说过三年之内入金丹的人。就算我曾经认为你是陆虚的转世之人,但你连陆虚的面都没有见过,这种想法实在是……”

杨昭笑着想道,那是因为你没有我所遇到的机遇,那本书中有着太多修行方面的**,只不过那本《紫虚黄庭真经》除了拥有诸多秘术外,竟还能改变一个人的灵根,从而洗精伐髓,就算一个人对修行不怎么感兴趣,若把这本书随意交给一个修行上的废柴,只怕也能很快就进入了金丹之境。

想着拥有了这本奇书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杨昭又是信心复生,看着那座莽莽雪山,胸腹之间一片豪情豪情,大声说道:“天才真的很了不起吗?”

听着这句话,小白薄红若脂纸的双唇微启,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神情复杂兼羞恼无措地想道,自己当年在山林之中怎么就喜欢上了这样的一个,蠢痴之人?

杨昭看着小白那娇羞无言的模样,又看到转过头去的白莲与云飘摇,得yì

的大笑说道:“不用震惊,不要佩服,我就是一个敢于直面惨淡人生、残酷命运、淋漓鲜血、无数险峰的天择之人。”

云飘摇站在青山岩壁之间,看厌了眼前的铅云远处的飞雪,回头望向荒凉幽深的山脉深处,这处山脉本就是青冥山的中心所在之地。

一片小雪粒从崖壁前方被风带到他的脸前,无触摸到他的美丽脸庞,便颓然飞走,却让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采。

时隔数千年之久,陆虚当年没完成的事情又将要被他的传人,按照他指定的道路开始行走,不知dào

这会给整个修真界带来怎样的灾难?而自己的青冥山又要遭受造成怎样的损害?

他虽然是妖族之中的一代妖王,是世人眼中完美的白云妖王,但毕竟一人之力也难以逆天行事,他拥有者资格参与这些事情,但也只能思考,无法改变大势,否则当年云飘摇也不会受天诛而死。

可是为何几千年都没有现世的那座空间为何会突然而现,是茫茫天机感应到了什么吗?还是这本来就是一个巧合,想到这里云飘摇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没有影响容颜的俊美,却显得有些凝重。

虽然陆虚的传承对于许多人都没有什么用处,但对于杨昭这样世间的年轻修行者来说,却十分珍贵,若能继承陆虚的衣钵,此行亦有非凡的意义。

然则那需yào

多大的机缘?

云飘摇转过头来看着杨昭,平静的说道:“你可真是大机缘之人,或许这也是一种修行吧。”

就在这时,杨昭似乎想到了什么,便从自己的胸口之中拿出了那块黄色的玉石。

这块玉石看起来很普通,但却非常光滑,虽然没有经过雕刻,但感觉却是极好,表层上有淡淡光泽从这块玉石光滑的表面掠过,让人根本无法从重量和手感上分辩这块玉石有什么用。

但白莲却是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块玉石的气息,那道气息是那般的熟悉而又令他感到敬畏,这种敬畏发源于识海里的最深处,仿佛是本能里的畏怯亲密,他相信场间这么多人,只有自己这个幽冥界中人才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玉石之中传来的气息。

但黄泉已死?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什么样的事物,能让自己从本能里感到畏怯敬慕?想要亲近却又不敢太过靠近?

随着杨昭将玉石拿出,青冥山上的天地灵气顿时开始混乱起来。

白莲率先从杨昭的手中夺过玉石,强dà

的双手即便举着巨鼎也稳定的仿似山岩,然而此时只是捧着个小小的玉石便开始颤抖起来,脸色越来越沉重凝如黑铁。

白莲盯着这块黄色的玉石,沉默了很长时间,如墨蚕的双眉早已不带一丝焦意,挑起拧起复又平缓,稠血似的双唇略显苍白,良久挤出一道金属摩擦般的艰涩声音。

“这……是什么?”

杨昭看着他的脸,说道:“这是黄泉妖圣死后所化的玉石。”

听着黄泉妖圣四字,无论白莲还是小白都微微变色,即便是云飘摇也禁不住看了那块玉石一眼,心想这些几人究竟在那座空间之内遇到了些什么事情?

杨昭盯着白莲的脸,他已然知dào

对方和那名如鬼的黄泉妖圣有很深关系。

白莲只是盯着手中的玉石,从听到黄泉妖圣四字之后,他便一直像只雕像般保持着绝对的静止,脸上看不到沮丧的神情,反而似哭非哭一般异常诡异。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白莲脸上的诡异神情渐渐敛去,露出一丝深沉苦涩的笑容,看着手中的玉石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握着玉石的手指关节处骤然苍白,似乎在隐隐用力,然而片刻后他便放qì

了这个动作,神情漠然说道:“既然是前辈高人所化的结晶,他既然选中了你,那就由你代我保存了吧。”

局势发展至此时,峰回路转,谁也不知dào

白莲究竟怎么了,而唯有杨昭知晓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昭看着白莲,叹息说道:“何苦。”

毕竟白莲是黄泉妖圣当年所化的一丝分神,也算的上是白莲的儿子,而杨昭才叹息的说出何苦二字,语气中是那般的缓慢悠长、满是惋惜之意。

而白莲却是默默的看着手中的玉石,喃喃说道:“是啊,何苦呢?”

云飘摇看着白莲与杨昭的神情,又想起了当年的往事,似乎也是明白了什么。

无论是黄泉妖圣,还是白莲妖圣,无论圣白莲不想继xù

持着各种身份在光明与黑暗间挣扎往复求解脱,还是他那所谓的父亲黄泉那样平静喜悦化身万千行走在光明与黑暗之间求解脱,最终都只能变成一块没有任何感觉的玉石。

然而在成为玉石之前,人们总是还是要为了这些事物、某些理念争来争去,斗来斗去,若要问这是何苦,大概只有感慨道声:人生何其苦。

而人生何其苦,对于修真之人来讲,也可以说得上是一句:修行何其苦。

第七十一章谁苦谁自知

当白莲的修为回复之后,他便离开了青冥山中,他向杨昭与云飘摇交待了一些事情,便又开始在这片世界中云游起来,他甚至没有等待幽冥界中的部下迎接他的归来,然而他的身影却是那般的落寞,甚至有些佝偻,再不复那位一代大师的风采。

他从冥冥之中而来,又从冥冥之中而去,如今的修真界中已然是很少有人还能记得起这位大师,这或许便是属于圣白莲的修行之道。

杨昭沉默看着渐渐消失在雪山之中的背影,知dào

这个人或许再也不会出现在人世之中,这位大师的前半生一直在佛道魔三路之间摇摆,并且毫无保留地对方都献上自己的忠诚,奉上自己的铁血功绩,然后借此换来了无上的荣耀与背景,最终回到幽冥界中成为了一代妖圣,如今他将这些历经千辛万苦乃至无数重心劫才换来的事物尽数抛去,想要看到的结果却最终只看到一块玉石,这让他那慈悲的心怀难以接受,所以他便走了。

当白莲舍弃了在修真界与幽冥界的权利,想必世人知晓后都会觉得有些惋惜,不过杨昭与云飘摇都是一心向往大道,并不在乎这些无聊的倾轧争斗,只是因为此事下意识里看了远去的白莲一眼。

天道果然是难以公平,向往慈悲的人,竟也是一个刽子手,而当白莲了断尘凡之事后,或许他才能够得到真zhèng

的重生,这也让杨昭一阵佩服,谁苦谁自知,有舍也才能有得。

他正想着这些有的没有很无谓的事情,听着陆虚说道:“此事已了,你们也该走吧。”

杨昭此次从太虚山中而出,本来就是为了在尘世中完成一场修行,但如今却是碰到了这样的事情,他那本就不平静的心,也在此刻乱了起来,或许回山也是一个好的修行方式,那里有着他最喜欢的安全感。

自己是太虚门中的真传弟子,那么如果一旦出事,比如说快要被魔道中人所袭,或许是被幽冥界中鬼物所伤的时候,师尊与众位师门之中肯定会帮自己出手,这毫无疑问是世界上最爽的事情,所以他答yīng

的也很脆生:“知dào

了。”

杨昭说完之后,忽然看着云飘摇说道:“前辈似乎不想看到我?”

云飘摇静静看着他看了很长时间,很慢很认真地说道:“身为妖族中人,我当然很讨厌你们这些道士,虽然我与陆虚交好,不像你们那般崇拜他,可我也还是很讨厌。”

杨昭完全没有想到这位让人觉得干净温和到了极点的一代妖王,居然会这样直接干脆地说出讨厌人族的话语,不由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微微鞠躬,说道:“感谢妖王这些年来对小子的暗中照顾。”

云飘摇摇摇头,没有接受他的道谢,指着身旁的小白说道:“这是我的妹妹,至于你吧,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喜欢的人,所以我也才暗中帮zhù

了你。”

杨昭忽然对他很认真地行了一礼,说道:“今后便拜托妖王了。”

云飘摇微微皱眉,不解此言何意,难道这小子想要留在青冥山中?

小白看着杨昭嫩声问道:“昭哥哥,这次难道你不想让我与你一起回去吗?”

那耸茸的三条小尾巴从妖狐少女的身后而出,似乎在发出一丝不满之意,意思大概是说如果你这发不让我陪你去,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云飘摇怔怔到的看了杨昭一眼。

杨昭很无辜地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是很清白的,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云飘摇没有再多说什么,御出了他那专属的灵舟,向云中漫步而去道:“这次由我来送你。”

杨昭把手中的长剑紧了紧,跟着他的身影向场外走去,然而没走出几步,他便蹦跳着跑了回来,跑到小白的身前,笑眯眯说道:“一起走好不好?”

小白微圆的小脸上俏红,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三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这片雪山中的冬阳之下。

南斗山中此时一片安宁,陆吾与清音皆是站在了南斗峰之上。

清音看着远处说道:“师兄你这些年来很少出现在人间,甚至从不出手,也没有人敢对你出手,我也一直认为你与陆虚师兄之间有些差距,但相比较那云飘摇而言,差不多就是五五之分。”

陆吾与她看着相同的方向,说道:“我试了。”

清音微微皱眉,似乎没有想到这个答案,望向他说道:“结果?”

陆吾平静说道:“我出了手,他没有出手。”

很简单的描述,很清晰的结果,于是清音也开始沉默了下去,而她就像是虚空中一位安静沉默的幽灵,漂浮在天空之上,一身略显宽大的袍衣随风而摆,满头青发也是简单的束在了一起柔顺如丝,诡谲而又惊艳。

清音并没有因为陆吾的这句话而开始尴尬,她微微欠了个身,怔神望着陆吾询问道:“为何如此?”

她的眼神与陆吾有所不同,陆吾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于沉默中无声,又散在天地而去,所到之处似乎什么都好像能够切开,万物之事又似乎全都能够知晓。

而清音的眼神则没有那么的犀利,不过当她淡淡一眼促来之时,却似乎能够让人们的识海刹那间一片空白,在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谁也难以知晓,于平平淡淡之中又显得一股从容恬淡。

陆吾没有看清音的眼神,而是摇了摇头道:“我不想那样做。”

一句不想便道尽了一切,还是那样的简单清晰,又是如白莲那般谁苦谁自知罢了。

先前无比肃杀紧张的气息随着陆吾的离去而散下,南斗山峰如今也只有清音一人,世间之人为那入神之道而来,最终却是无所而得,而清音也是猜测出了那座山谷之中的结果,唯有在这清冷的南斗峰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叹息之声。

杨昭的胸口上挂着前人的遗物,黯淡的冬日照耀着寒冷的雪山,被凛冬之山上的寒风一吹,那块玉石的光线变得愈发凄清,令人睹之心生惘然之情。

离别总是苦涩的,不过杨昭没有感受到这一点,因为他这时候正和云飘摇坐在灵舟之上饮酒,美酒的旁边放着刚烤熟出来的野鸡,隐隐已有香气。

远处传来嘶嘶鸟鸣之音,声音显得极为兴奋欢乐,杨昭随着声音望去,只见那道未曾全冻的山道之旁,鸟儿在大山之外里像疯子一样聚集在了一起,似乎也开始往南而去。

小白却是有些离别之苦,她再怎么不想呆在青冥山中也是有所伤怀,这里毕竟是她的家,也有着自己唯一的亲人,但她看着杨昭反而格格笑着露出罕见的少女娇憨神态,似乎不想让人有所担心。

“前辈,您实在是太令人佩服,这么大的荒原,你居然能够找到这些野鸡,还让它们自主的跪倒了你的身前,供你而食,它们怎么就能听你的话?”

杨昭看着吃着鸡肉的妖王,眼眸里难以压抑地流露出震惊和敬佩的神情。

云飘摇拿着一壶美酒,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之后,温和解释说道:“天地生灵自有其生存的道理,皆是弱肉强食罢了,我常与它们打交道,所以它们大概觉得我比较可信。说起来,这些野鸡的味道也是很不错的,日后若是你有机会去北疆的话,或许可以尝一尝那里的五色鱼。”

比较可信?比较可信就要自主的让你吃了他们吗?杨昭挠了挠头,自是难以理解。

忽然他开口问道:“妖王大人你是很了不起的人,而我认为那两个家伙虽然不如你了不起,但也是很了不起的人,所以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

云飘摇抬头看着他,好奇问道:“那两个人,什么问题?”

“像圣白莲与黄泉这样的人,怎么会如此死脑筋地相信那个陆虚入神道的话呢?就连黄泉这样活了近万年的一代幽冥妖圣,为什么连他也相信?如果说他们这样的人都肯定入神之道一定会在修真界中现世,那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找到这种入神道的方法,而且他们的下场总感觉非常惨淡。”杨昭看着云飘摇,认真问道:“入神道的最终法门究竟在哪里?”

不知dào

是因为被小白的小手摸的太过舒服,还是隐隐听到云飘摇说将来要请杨昭吃一次传说中的五色鱼,总而言之杨昭的心情确实很乱。

他只是盯着云飘摇的眼睛,带着期盼好奇的神色等待听到一个答案,哪怕是猜忖的答案,为了这入神之道,从近古到如今,修真界中人不知经lì

了多少艰难困苦甚至是死亡的威胁,实在是很难接受大家乱打一通便做鸟兽而散,毕竟自从陆虚死后修真界中人也再没有人提及入神之道的问题,都将此道称之为魔道,但很明显南疆魔道中人与这种道统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曾经与陆虚来过那座空间之内,但我也没有想到陆虚会饶了黄泉一命,想来黄泉便是因此而相信了陆虚,白莲也不会怎么怀疑,至于为什么大家都会相信,大概是因为白莲感受到佛魔双修里的不同气息,便坚定地认为陆虚是对的,陆虚为了这入神之道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和决心,想来总不至于在这么重yào

的判断上犯错,所以白莲和黄泉便相信,甚至有一瞬间,我自己也险些信了。”

云飘摇想了想后笑着说道:“但是直到陆虚死后,白莲也才醒悟了过来,但他已然进入了自心的赎罪之中,三千年来不出人世,而黄泉被困在陆虚布下的阵法之中,也难以从中而出,所以我猜想,这一切都是陆虚所布下的棋局。”

杨昭沉默片刻,忽然感慨问道:“有没有什么事情是妖王您不知dào

的?”

云飘摇微微皱眉说道:“白莲看到那块玉石究竟感受到了什么,我能猜到他和黄泉之间有关系,但是什么关系,我却不知dào

。”

杨昭点了点头说道:“白莲是黄泉当年投入到修真界中的一处分神,而更不可思议的是,黄泉竟然是幽冥地府中的一块玉石所化,那块玉石被人抛掷进入黄泉之中,玉石也才顺着黄泉之水流落到了幽冥界,这也才有了如今的黄泉妖圣。”

“如今看来你在那座空间之中另有奇遇,想来也知晓那位白莲与黄泉是何等样的人物。”云飘摇微微皱眉说道:“那黄泉就像是白莲的父亲,若没有当年的黄泉妖圣,只怕也没有现今的白莲大师,这便是所谓的心魔,所以白莲也才会开始赎罪。”

杨昭又一次感叹道:“妖王真是落一叶而知秋,现在想来果真如此。”

“当然还有很多,就连陆虚都承认自己还有很多事情不曾明悟,更何况我这样的人,你要知dào

,须知世间本没有生而知之的人。”说到此处,云飘摇忽然怔住,看着他的脸笑了起来道。

杨昭没有注意到云飘摇的神情里蕴藏着的信息,苦恼说道:“前辈,我怎么觉得话题好像被你带偏到了其他地方?能不能不要打岔,说说那入神之道的法门究竟是什么?”

“我也不知dào

,我不是说过了吗,就连陆虚都没有明悟这个道理,我又怎么能惘然而悟道。”云飘摇沉默了一下道:“唉,修道何其苦,真是谁苦谁自知!”

杨昭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发xiàn

今天自己倒吸凉气的次数,竟似乎要比过去十几年间加起来还要多些,忍不住感慨说道:“似乎的确如此。”

这种神道之统,然而世间却无人知晓其中法门,无数人为此生出贪嗔之念,为之搏生斗死,甚至像黄泉这样不惜放qì

前半生的一切。

这真是何苦来哉?

这可不就是修道何其苦,谁苦谁自知吗?

第七十二章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目的,自己呢

苦寒荒原的灵舟之上,杨昭和云飘摇进行了他们彼此间的又第一次长谈,在杨昭日后的回忆里,这番长谈很温暖平静,没有任何交谈中产生的陌生感,非常顺利,但事实上又非常不顺利。因为云飘摇的节奏实在太慢,每句话出口前似乎都要经过很长时间的思考,确保没有错误或者不会产生什么误会才会说出来,而且这种如同催眠的节奏又很奇妙地容易把话题扯偏到别的地方。

杨昭追问神道法门的修行,结果说不到一会儿,便开始变成他向云飘摇将起了自己离开进入那座神mì

空间后的事迹。从早先一步进入山谷中的那些修妖者说到山谷之中的那些幽冥鬼物,从的被鬼物袭击说到白莲以势欺人,又从夜杀幽冥鬼物到天色巨变那座空间被修妖者所开启,直至入了那座空间遇到陆虚残留下来的斑驳剑痕以及雕塑中那名像鬼一样的黄泉妖圣。

前面那些叙述过程中,云飘摇始终保持着平静的神情,即便是听到陆虚遗留在世间的虚无剑意,也不过是唏嘘感慨一叹,唯独听见黄泉在那座空间里被陆虚的空间法则所困,他的脸色才有了略浓烈一些变化。

云飘摇看着杨昭真诚说道:“原来陆虚以剑意拟成的空间法则竟有如斯威力?连黄泉这样的人物都能被他所困,如果陆虚如今还活着,我想他已然能够实现了他的梦想,早知dào

当那座大阵开启之后我就应该过来,哪料到竟会遇着这多凶险,真是抱歉。”

直到此时此刻,杨昭终于确认看来自己进入那座山谷,云飘摇也是有所知晓,想来他和陆虚果然一直在暗中关注自己,只是很明显看似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那位陆吾,以及在这座灵舟上强dà

到无人敢于挑zhàn

的云飘摇并不是真的无所不知,至少他们不知dào

里还藏着一个黄泉这样的人物。

想到在那祭台之内所遭遇的风险,想着那名低头吸收白莲修为的那个如鬼的黄泉妖圣,杨昭忍不住感叹一声,悲愤交加说道:“你也太不负责了,若不是我及时领悟到陆虚仙师的剑意,想来我与小白也是要死在黄泉的手中。”

“真是不好意思,当时光顾着躲避陆吾的追踪,真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发觉。”

云飘摇羞惭低头,右手拿起来酒壶之后,猛然饮了一口酒,此事也被他所接过,他摇头说道:“说起来小时候见到这些野味的时候,我一直不肯吃肉,因为总觉万物皆有灵,后来被父母拿棍子打了一顿又见着族人都会吃肉,才被拧了过来……”

杨昭一边听着云飘摇絮叨的回忆,一边与美味的野鸡做战斗,忽然回过神,抬起头来恼火嚷嚷道:“妖王大人,你怎么又把话题扯偏了?”

云飘摇茫然看着他,问道:“什么偏了?”

“白莲如果是因为黄泉而开始赎罪守着那个山谷,黄泉是因为被陆虚封印,那你和陆吾呢?”

“我本来就不是为你们而来,我是害pà

你们在那座空间遇到危险。”

“那陆吾仙师呢?”杨昭问道。

陆吾挠挠头,有些不自信试探说道:“他好像是为了我来的?”

杨昭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想那座山谷如今在我们走了之后,一定还有其他门派中人前去探查,而你和陆吾去那里的原因肯定不止于此。”

他抬头望向云飘摇,说道:“那么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云飘摇看着他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问道:“你真的很想知dào

?”

杨昭说道:“世上人都想知dào

。”

云飘摇说道:“可是就算知dào

了,对你又有什么帮zhù

呢?”

杨昭瞪着眼睛认真说道:“妖王大人,你知不知dào

好奇会杀死一只猫?”

云飘摇摇了摇头,认真说道:“这个,真不知dào

。”

然后他抬头望向灰暗的冬日荒原天空,好奇说道:“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会天生带有煞气之相,为什么会与我相识,如今想来,难道说多了位好奇的朋友也是某种机缘?”

杨昭怔怔看着云飘摇,隐约间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但又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抬头看着云飘摇那明亮的眼神,沉默了很长时间后,终于转过头去,因为紧张兴奋而颤抖的手指,把酒壶碰的的哗哗的响。

像极了雪峰山腰水潭畔曾经响起的水声。

这个世界对云飘摇的认识并不多。

他们只知dào

那个穿着一身白衣的雪狐之王,无论身上染着多少尘埃,总让人觉得无比干净。他们只知dào

那名妖王平静喜乐,爱于山溪水池畔流连,并且与当年修真界中的一代天骄陆虚互为好友。

当杨昭看着天空上的那轮冬日之时,一道气息从雪山之中缓缓浮出,这道气息平静淡然澄静,仿似不属人间所有,须臾间飘飘摇摇直上天穹,仿佛便要散入冬日的阴云中,再也不会重新回到雪山之上。

这道气息因为过于淡然澄静,与冬穹荒原上的任何事物都无法产生相斥之意,却也并不融合,就连那些柔若无物的云丝也无法融合,这和无法融合并不是抵抗和排斥,只是沉默地本性保持,便是连接触也不愿意。

没有接触自然便不会带来相互的作用,依旧是安静的冬日阴云,荒原霜林,就算是世间最强dà

的修行者,也无法明白这道气息究竟发出的是什么意思。

但天空可以,因为碧蓝或铅灰的天空便是一面镜子,一面属于天道的无所不在无所不照的镜子,所以它可以清晰地反映出那道气息的模样。

冬日天空中那些密集低垂像吸饱水的旧棉褥似的云层,在天书明字卷开启之后,迅速做出了自己的反应,厚厚的云层剧烈地绞动着、撕扯着,然后互相纠缠吞噬,最终脱离开彼此的区域,变成无数万朵独立的云。

无数万朵云之间露出后方遥远湛蓝的天穹背景,正是因为这些背景,让这些云团产生了清晰的悬垂感,变成了无数颗沉默飘浮在空中的石头。

杨昭抬头望着天空里那些云雾,想起领悟虚无剑意之后,他的识海之中出现的那道影子,若有所悟,心有所感,感慨之中又是沉默不语。

白色的荒原某处。

白莲正在望天观云,双手负在身后,仿佛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他的头仰的很高,一朵莲花瞬间从中而出,他身上的衣衫很单薄,仿佛要随荒原上的寒风而飞舞,他脸上的情绪有些厚重,那是难以明悟真相的平静形成的厚重。

南斗山上的另一处。

陆吾也在望天观云,双手垂在身侧,紧紧握着像是两个坚定的石头,头仰的很高,仿佛是块悬崖边欲坠的巨石,他身上的衣衫也是很单薄,那黑色的长剑浮现在云空之中,无论山外的寒风劲吹却无痕,他脸上的神情也如他的衣物那般单薄,那是一种自嘲神伤的淡漠形成的单薄。

而南斗山上又一处。

清音缓缓举起右手,然后她抬头望向天空那数万朵像悬石一般的云团,难以自禁回忆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又想起了很多事情,但她总觉得自己似乎也是忘记了很多事,似乎自己的记忆不再是那般的真实。

此时修真界中的很多人,有的人也感触到了这种气息的存zài

,而有的却没有能力接触到这般澄静的气息,但他们看到了天空中的异象,看到了那些各自独立沉默不与天地相融的云团。

于是他们震惊,然后沉默无语。

难道陆虚当年真的没死,难道他骗过了所有的世人。

陆虚的气息在雪山之中现世。

遗憾的是,世人望天观云能知这片气息的存zài

,却不知这件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而杨昭虽然震惊,但也没有多少惊讶,只因为那道气息不过是云飘摇借助杨昭所悟到的虚无剑意,从而展现出来的一种道法。

灵舟之上安静了很长时间。

事实上杨昭根本没有敢认真的细想,因为他不知dào

想明白后会发生什么。

过了很久,他艰难地抬起头来,声音微颤问道:“原来你的目的是在于此,那你探查到了什么了吗?”

“似乎我认为的事情是错误的。”云飘摇看了看云海之上的天空说道:“可是事实为什么就是那样的巧合,若真是机缘也就罢了,可若不是的话……”

接着杨昭又问道:“那你知dào

陆吾的目的是什么?”

云飘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也无法明白陆吾的目的是什么。

杨昭看着云飘摇的神情,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个脉络,但远称不上清晰,难道其中真的还有什么深意?

而自己又该怎样?

想到这里,杨昭自是一阵后怕起来,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第七十三章机缘难猜,少女之心亦如此

微暗的天空之下伸过来一只手,那是云飘摇的手。这片天地中的灵识威压对杨昭而言无比沉重,夹杂着无穷威压感和,便是余光一瞥,便让他识海震荡欲破,然而在云飘摇的手下却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异常之处,轻轻一掀那些灵识威压便随着云飘摇的手轻轻散去,天穹上那数万朵若悬石的云团渐渐散开,互相融为一体,重新回复成阴沉绵延一片的湿漉棉絮,盖住整个荒原。

在这片修真界中,那些有资格感应到天象、举头望天观云的强者们,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带着或感慨或惘然的复杂情绪,各自皆是沉默。

时已近暮,极淡的夕阳红从云层那头透过来些许,照耀着灵舟上的一切,如少女青丝般的熹光,映出无数道金丝,天上的鸟儿像只笨拙的妖怪般蹦跳着,身着白裙的清丽少女小白在灵舟之上遥望,天空之上的火云颜色越来越深。

云飘摇把吃剩的鸡肉搁到桌子边,缓声问道:“你练到了虚无剑?”

在那座空间之中里杨昭并没有练出陆虚当年的那柄虚无剑的招式但他知dào

云飘摇问的真实意思是什么,所以他点了点头,说道:“不是真zhèng

的剑招,但我也是领悟到了此剑。”

云飘摇脸上的神情显得极为宽愿开心,威慨说道:“那就好。

杨昭沉默片刻后,非常认真地问道:“妖王前辈,为什么陆虚仙师会选择我继承他的的衣钵?”

陆虚的那把虚无剑一直在南斗山之中,而陆吾当然不会去与世间宗派争夺,那只可能是为了陆虚留下的那些斑驳剑痕和那道想要回到师门的气息。那些剑痕与气息代表着陆虚的精神气魄以及衣钵,因为那座空间被掩一直流落在外。

数千年后那座空间的大门因应天时而开启而就在这个时间段,杨昭也凑巧来到了那座空间之中,虽然这一切都是巧合,但他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太虚门中有那么多大能修士,他的实力也是最低资历最浅,与陆虚没有见过面,自然更谈不上最受宠爱,那么陆虚的衣钵为什么会轮到他来继承?

“因为这是你的机缘。”

云飘摇神情温和看着他,干净的目光仿佛能直接看透他的内心。

杨昭喃喃重复道:”机缘?”

“机缘是什么?用我能领悟到的话来说就是那些说不明白却冥冥中自然存zài

的因果,不过我却是从不相信机缘,但我现在却是相信,在我看来,陆虚之死,与你相遇,南疆魔道复苏,还有那座空间的开始皆是如此,而你也一样。”

云飘摇说道:“你有了这个机缘,所以你进入了南斗山,而那把虚无剑也合该你所得,所以你能感受到陆虚的气息,所以你来到了那座空间之中,黑夜血月来临,被封数千年的那座空间因应天时开启,而你就在那里,所以你便进入其中,这没有必要用道理来解释,也无法解释,却自有因果,所以这是你的机缘,不是我的机缘,也不是小白或是别人的机缘。”

杨昭惘然抬头望向远处那片莽莽然的雪些大山,心想自己从前世来到了这个修真界中,于太虚山麓艰辛成长,不到十年便已然快要突pò

金丹期,身为太虚门最小的弟子,拥有了虚无剑,继承陆虚的衣钵,似乎真的有什么在其间发挥着作用。

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他从莫名的感伤情绪中摆脱出来,回头便撞见云飘摇那对干净如纯水般的目光,不由微微一怔,旋即生出些黯然情绪。

他对云飘摇提及那座空间中的事情时,没有提到那些最隐秘的那部分,这便是黯然的原因。

前些年在那座树林之中第一次遇见云飘摇时,他曾经恐惧过对方的干净以及那股让人亲近到无法隐藏真心的气息,如今知dào

对方是为了自己,绝对会真心对自己好,自然不会再恐惧,然而却愈发觉得挣扎痛苦。

但有的事情,真的要告sù

云飘摇吗?

天将暗夜,繁星已出,黑色即将覆盖整片荒原,云舟上的火把显得愈发明亮,被呼啸的冬风一吹,飘摇火苗照得杨昭的脸明暗不定。

杨昭低头看着眼前的火堆,沉默很长时间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声音微紧说道:“妖王前辈,陆虚仙师当年真的是因为入了神道,所以遭天诛而死?”

云飘摇静静看着他,说道:“是啊。”

杨昭抬起头来,问道:“那我继承了陆虚仙师的衣钵……”

云飘摇笑着说道:“虚无剑有虚无气,虚无气有虚无意,陆吾也学过虚无剑。”

杨昭摇摇头,说道:“不是的。”

云飘摇似乎对他在挣扎什么心知肚明,摆手阻止他继xù

,微笑说道:“有些事情如果你真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那么等你回到了太虚门,还是由陆吾亲自为你解答吧。”

杨昭隐约听明白了云飘摇这句话的意思,却有些不敢肯定自己所谓的明白是不是真明白,一时间心思变得有些纷杂,沉默起来。

云飘摇看着他脸上神情,猜到他此时情绪,微笑着岔开话题,说道:“如果你不想回太虚门的话,那咱们就呆在青冥山。”

听着这句话,杨昭想起当日他第一次在修真界中游历之时,在那座山林之中与云飘摇生死相斗的那个场景,人生难得几知己,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时他哪里知dào

那位陌生人会是修真界中鼎鼎大名的白云妖王,竟然还是小白的哥哥。

夜色已然深沉,灵舟上的火把愈发浓郁跳跃,仿佛舞蹈中的热情红衣舞娘,小白安静的坐在杨昭与云飘摇身前,听着两人的对话,也是一阵感慨。

这一夜就在这样的时间之中过去,而此灵舟的飞行之速也在云飘摇的操控之下越飞越慢。

第二日清晨,杨昭看着天空上的云朵,自是感觉为何此次归山如此之慢,但想着与云飘摇的交谈,也即释然,没有追问什么。

这就像是一场旅途,可以有趣也可以枯燥寂寞,虽然离山门还是很远,但杨昭却不便向云飘摇再多讨教自己的修行问题,也有了足够多的时间向他打听修行世界的故事。

以往的杨昭对修行世界完全不了解,比如不知dào

魔道的来源,不知dào

太虚门的历史,不知dào

南斗山便是传说中一座的不可知之地,不知dào

佛道魔之间的关系,因为这些事情他闹出了很多笑话,甚至还曾经当着小白的面前豪气干云说过走出南斗山其实没有什么困难,等若往自己的脸上狠狠打了一记耳光。

这种心理上的阴影让他很**地想要知dào

修行世界的历史,此时终于有了机会可以通过似乎无所不知的云飘摇看到那个世界最巅峰的所有画面哪里会错过。

后面的时间中在这座灵舟之上的修行故事讲述一直在持续,除了时常因为云飘摇说话节奏实在过于缓慢而险些睡着之外,对杨昭来说,这真是一趟完美的归家之旅。

大周国的已经经近,青州城的山水还会远吗?再往南去便要入大周国境,过河北幽云与青州二城便能看到太虚山,终于能再看到一直关爱自己的师尊,真好。

云飘摇讲给杨昭听的修行故事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辛,至少对小白这样活了几百岁的人物而言这并没有什么,所以她不可能像杨昭那样保持着长时间的兴奋。有很多故事她小时候已经听了很多遍看着杨昭的兴奋神情,她很是同情自己的哥哥要扮演启蒙老师,更感慨于自己的哥哥居然能有如此强dà

的耐性。

除了偶尔的感慨小白陪伴着杨昭,其余的大多数时间,她习惯靠在云舟的窗前双手扶着下巴,看着窗外的荒原景致出神。冬日的荒原景致实在乏善可陈,神思无法寄于青草碧水,所以最后观景便成了单纯的发呆。

某日杨昭终于注意到了小白的异样,看着她美丽小脸上的淡淡哀愁,微微一怔,问道:“小白,你在想什么?”

小白听到杨昭的话似乎有些微羞与紧张,听着他的问话头也未回,依旧静静看着窗外的厚雪,轻声说道:“自从父母离开了修真界之后,我这些年却是很少与哥哥在一起畅谈,这种感觉真好。”

杨昭不知dào

云飘摇为何很少与小白在一起说话,也没有多问过小白那些年的人生,此时听到她的感慨,微惊之余不免有些惭愧,又想起自己在前世之时也是很少与父母在一起畅谈,总是一个人宅在电脑的旁边,可如今来到了这座修真界后,也是再也看不到自己的父母,不禁默然想着,自己此生确实薄情寡义,大概真算不上什么好的儿子。

片刻后,他从这种情绪里摆脱出来,看着小白清丽的侧脸笑了笑,知dào

少女之所以有如此感慨与忧愁,大概还是自己有关。

单以自身论,小白身为雪狐一族的公主,完全有资格站在这个修真界的巅峰,她的身后也站着一个强dà

的兄长,但她的哥哥,根本就从来不多注意到她的存zài

,她会有什么样的感觉?或许是有些感伤?

“我曾经有过家人,也有自己的姐姐,但我也不知dào

有哥哥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为了宽慰她,杨昭笑着说道:“不过我也是你的哥哥啊,虽然我比不上妖王前辈。”

当听到“我也是你的哥哥”这句话时,小白疏长的睫毛微微颤了丝,仿似轻抟湖面的柳枝,直到听到杨昭后面那句话时,她才缓缓回过头来,静静看着杨昭那张熟悉却依然还是有些生疏感的脸颊,沉默很长时间后,忽然笑而肯定地说了两个字。

“不要。”

杨昭微怔,挠了挠头问道:“为什么不要?”

小白微微一笑,很认真地解释说道:“因为在我的心中,你不仅是我的哥哥,还是……”

杨昭看着小白美丽的容颜,紧抿着的薄唇,心头微动,然后再动,暗想这句话实在是太又杀伤力了,杨昭都差点在这座灵舟之上,将小白抱在自己的怀中。

云飘摇一直在灵舟上的舟舱外看着这两人,脸上的神情很温和,就像一个阅尽世事的长辈看着自己的晚辈,他看出了二人对话里隐藏着的很多意思,却发xiàn

无论是谁其实都还不是绝对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思忖片刻后他做了一个决定。

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除了白狐一族的立场,主要是他很感谢杨昭对小白的照顾,他很喜欢这杨昭的行事心思,因为这些年来他在诸国游历隐约猜到的一件事情,还因为多年前的那段只属于他自己的往事。

而小白说完这句话后,却是不知dào

想到了什么,却是越想越羞恼,狠狠瞪了杨昭一眼,只是因为少女的目光因为近视而过于散漫,所以强行瞪圆眼睛并不可怕,反而显得愈发可爱。

忽然这时候,云飘摇走进舱内神情温和看着她,笑而肯定地说了两个字。

“好啊。”

舟舱内忽然变得安静起来,杨昭神情疑惑看着云飘摇,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只是一句胡闹的玩笑话,怎么会得到这样的回应,他当然不会认为云飘摇也是在开玩笑,因为……开玩笑,云飘摇会开玩笑还是云飘摇吗?

至于小白更是吃惊地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瞬间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低下头借着黑色秀发遮掩脸上复杂而不敢幸福的神情,盯着探出裙边的鞋头动也不敢动。

云飘摇因为两个人的反应笑了起来,很认真地补充说道:“我的妹妹交给你,我很放心。”

小白终于知dào

这是真的,情绪复杂难言抬起头来望向自己的哥哥,她不知dào

自己的哥哥为何会突然很是关心自己,一时间有些莫名惶恐,有些真挚的感激,更多的却是因为对方的温和目光而生出温暖的感受。

杨昭怔了怔神,看着云飘摇平静的问道:“前辈,皆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云飘摇坐在舟舱之内,敛神静气的随意说道:“我当然还是与当年那般云游四海。”

杨昭微笑说道:“想要云游四海,但这一条路的终点却是在太虚山,入太虚门之境时还可以在太虚山周游数日,不知您意下如何?”

小白不知dào

杨昭为何会突然邀请自己的哥前往太虚山,目光微转,悄悄看了杨昭一眼,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微圆的漂亮小脸瞬间多了两抹好kàn

的红晕。

“要让哥哥随我们去太虚门吗?”她低着头微羞想着,薄薄双唇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别的内容,声音比雪山荒原上的蚊子嗡鸣还要细微:“这似乎有些不妥吧。”

PS:唉,继十年雪落之后,又看到作者小九儿许云鹤猝死,哀悼一下。

我以前看过小九儿写的田园修真生活,自是感觉不错,这两年却是没有看小九儿的书了。

唉,斯人已逝,自是难以自己,兔死狐悲

或许我也快了

每天码字六千到七千字,快四十万字了都还没看到上架的希望

基本一个来月,晚上都睡不着觉。

求收藏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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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飞鹰与蝼蚁

云飘摇温和的对杨昭说道:“你我之间的称谓,现在你随小白唤我兄长便好,至于行程也不用在意,于我而言修行便是漫游,而且我要去一趟很远的地方,又那处送你回太虚门也算顺道。”

杨昭听着云飘摇和自己之间的对话,隐约察觉到了一些什么,但却下意识里不想往深入里想,直到听见要去很远的地方,但也不知dào

是去哪里,不由有些忧色。

担心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无论是太虚门还是其他很远的地方,对于云飘摇这等妖族之人来讲都算得上是凶险的龙潭虎穴,他总不能劝说云飘摇这样的人物避而走之,不过忧虑的意思已经表现的非常清楚。

云飘摇说道:“那日在山谷之中我与陆吾相遇之事,便也罢了。现如今既然知dào

,却难以分辨之清,我总需yào

对这些事情做些交待。”

言语很平静温和,语速依旧缓慢,所说的内容非常简单清晰,因为这基于一个……简单清晰而强dà

的逻辑,无论你是正道还是魔道,无论这件事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他因,只要想与他为敌,那么就必须做出相应的交待。

这个,世间已经很久没有人需yào

做出这和交待,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对云飘摇有丝毫不敬,而上一次无奈做出交待的事情还是三千年前那南疆十万大山的满山雪花。

荒原上的风从白天到黑夜不停地呼啸,卷起原野表面厚厚的雪,却寻找不到干净的地方抛洒于是最终还是只能无奈地落在地上,雪层依旧是那样的厚,无论是滚动的灵舟还是不甘的鸟儿,都无法在天空之上发出太过明显的声响。

某日风雪渐停,冬日从云层后方探出头来,鬼鬼祟祟地向大地投以并不热烈的目光,一日穿行近万里,在晌午之时终于来到了太虚门外。

杨昭本是低垂着头本在细想着云飘摇说出那句话的含义,但当灵舟来带太虚山畔之时,经过小白的提醒,他又开始显得格外兴奋起来。

杨昭双手撑着微冷的窗沿,回身望向舱内的云飘摇,想着先前他说过的话,就是这个面容寻常普通没有丝毫强dà

气息的一代妖王,只用了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让人生出几分豪气之感,也不由得让人产生一丝感慨。

今日在灵舟之上的所见所闻里能够体会到云飘摇的强dà

,则更加令他震惊,忍不住问道:“妖王前辈,您究竟有多强?”

云飘摇正在闭目养神,听着杨昭的问题,缓慢睁开双眼,抬头望向窗畔的他,沉默片刻后微笑说道:“强dà

其实只是一种相对的概念,比如苍鹰之于蚂蚁,看似苍鹰强dà

,但苍鹰永远不会与蚂蚁相搏,所以蚂蚁并不弱小。”

杨昭摊手说道:“妖王大人,您说的话太过深奥,我有些听不懂。”

大师兄笑了笑,双手指着窗外的天空,缓步踱到窗旁与他并肩站立,看着冬日里的苍茫大地,缓声说道:“这或红妆或素裹的世界里其实被人为区隔成了很多不同的世界,比如人间与市井,比如煌煌神殿和破落的道观,比如所谓的世人不可知之地和充满烟火气的真实人生,据闻修真界中玉弥宗首座讲经时,有无数飞蚂蚁浴光而起,你说这位首座究竟到了何等境界?又比如说某些不可知之地里的那些老不死,那他们又该如何强dà

?然而这些人永远不会出现,至少到现在为止都不曾在人间出现过,那么他们便是俯瞰蚂蚁的苍鹰,虽然强dà

但并不会伤害到你。”

杨昭好奇问道:“那些所谓老不死们,他们是什么人,究竟在什么地方?”

云飘摇认真回答道:“老不死就是老不死,而他们所在的地方就如南斗山那样,世人知dào

却难以寻到的地方。”

杨昭认真等着听后续,然而没有后续。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忽然问道:“那您和陆吾这些人算是苍鹰还是蚂蚁?”

云飘摇叹道:“我们本应是荒原天空上的一只苍鹰,只可惜被自己套上了一道索链,从那之后我们都是这个枷锁中的囚徒,然后即便我们怎样挣脱,却也无法挣脱出这个囚笼。”

杨昭沉默片刻后说道:“成为您这样的强者,是不是身上都系着一根链子?”

云飘摇认真回答道:“陆吾忧心太虚门,相对而言自然更为难熬些,只不过你说的也不为错,每个大能之士自然都有自己的难处。”

杨昭想着这片天空,感悟着话中传来的气息,皱眉说道:“难道即便是传说中的仙人也是如此?”

云飘摇感慨说道:“我们这些大能之士已然被称为地上真仙,即便是飞升仙界,对我等而言也要以礼相待,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古籍上说的,具体仙界是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然而天道照耀世间,只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中,便总有些规矩需yào

去遵守,你幸而还非常弱小,相对要自由很多,也幸福很多。”

很简单的一段话,却让杨昭心头微动。

这段话里那些规矩和自由之类的词汇,让他隐约间感觉到了一些什么,尤其是最后那句话你幸而非常弱小相对自由很多也幸福很多,更是让他生出很多想法。

“世间篇—强者也要守规矩……”杨昭眼睛一亮,搓着手兴奋问道:“前辈,你和陆吾究竟谁更强?”

云飘摇困惑看着他,说道:“陆虚死后,陆吾既然是世间第一强者,当然比我强。”

杨昭愣了愣,说道:“这算什么答案?打架这行事情又不是打嘴炮。”

大师兄认真思考打嘴炮究竟是什么意思,思考了很长时间后以为大概了解宁缺想要表达什么,认真解释道:“我不擅长打架,陆吾比较擅长。”

这个答案再次令杨昭感到无言。

云飘摇看着他好奇问道:“你怎么了?”

杨昭摆摆手:“没什么,前辈,我只是还没有完全习惯你说话的方式。”

云飘摇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

杨昭问道:“如果你们这样的人物都被称为囚笼里的苍鹰,那仙界中的仙人呢?”

云飘摇微笑说道:“对他们而言,我们其实就是蝼蚁罢了,其实我更宁愿做一只蝼蚁。”

杨昭叹了口气,说道:“妖王大人,您这种回答未免过于虚伪了些。”

云飘摇摇头叹息说道:“莫说玉弥宗的和尚,二岛与三山里那些境界惊世之人,便是民间市井之中亦有不凡,那些看上去寻常普通的书生屠狗之辈,你又哪里能看出他们是早已破了大乘之境的世外高人?”

云飘摇当然不是虚伪的人,他之所以不断重复重复又重复告sù

杨昭,自己这些人并不是最强dà

的那个人,是因为他坚信自己确实不是最强dà

的那个人,而且他非常不愿意杨昭因为某些原因而陷入某种妄自尊大的精神错觉中,从而走入修行歧途逐渐远离那条唯一正确的自我寻找之路。

有些遗憾的是,杨昭并没有体会到云飘摇的良苦用心因为他的逻辑很简单在已知的修行世界里,陆吾与他们这些人想必身处最强dà

的层次,而传说中的仙人又是那样的遥远,那么就算他们就算是蝼蚁,也是一只只很大的蝼蚁,而他们若不强dà

,那自己这些人呢?

于是乎他理所当然地觉得有些恐慌与兴奋。

正因为这种情绪,所以他不是很能接受这次与云飘摇对话的结果。

云飘摇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事情,说道:“我们虽然很强dà

,即便是仙人在这个修真界中也不敢轻言胜之,遑论杀之?而且每个界面都有着自己的规则?这个秘密除了我们这些人便只有极少几个人知dào

,而天道之下不管是谁都是蝼蚁,对于这个秘密你也不要多想。”

“前辈,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让我听到这个秘密。”杨昭眨着眼睛问道

云飘摇静静看着他,清澈而干净的目光仿佛能看透杨昭最擅长的掩饰。

杨昭回望着云飘摇,因为信任而没有做任何掩饰。

沉默很长时间,大师兄看着他怜惜说道:“因为我想你需yào

知dào



杨昭沉默片刻后低头说道:“是的,我需yào

知dào

这些。”

云飘摇忽然微笑说道:“回太虚门后好好修liàn

,数千年之内你一定也能达到我们这样的境界。”

杨昭抬起头来,看着云飘摇干净的眼眸,心间轻轻咯噔一声觉得他仿佛什么事情都知dào

,包括自己现在在想着什么。

然而就算知dào

了又如何呢?自己两世为人,所以外表散漫调皮实jì

上心思刻厉冷漠忌警所有的人,然而如今自己成为了太虚门的真传弟子,还得到了陆吾的衣钵,自己还拥有者那座神mì

的《紫虚黄庭真经》,自己还怕什么呢?

杨昭看着云飘摇认真说道:“听闻当年您曾经称赞陆虚仙师朝闻道而夕入道,这等境界晚辈却是心向往之,总觉得时间太久,我只想要争朝夕。”

云飘摇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朝闻道而夕入道这样的境界又是哪里能够轻易而成,天道之下自由其规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陆虚这般,但若千年之内达此境界的话,你可有此信心?”

想着在与陆虚的对话,杨昭向着舱外走去,在舱外看着小白,也不知dào

她在想着什么。

“你以前来过太虚山?”

“曾经来过一次。”

“那你为什么对这次又不想来此地了呢?”

“因为……我曾经有个朋友在这里生活过很长时间,但他已经走了。”

杨昭看着灰暗的天穹,想着与云飘摇在灵舟上的对话,心情黯淡难言,情绪糟糕到了极点。

谁是飞鹰,谁是蝼蚁,也渐渐的在他的脑海之中开始模糊不清。

第七十五章虚无之意醒了过来,但回来就好

杨昭看着云飘摇,缓缓闭上双眼,摇了摇头。

云飘摇沉默的走进了舟舱。

过了很长时间后,杨昭睁开眼睛,把手中的长剑直立于灵舟之上,抬头看着灰暗色的冬日天穹,喃喃说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云飘摇所说的意思便是陆虚死后他再也没去过太虚门,甚至连南斗山也没去过,每个人的头顶之上都有一个枷锁,而云飘摇的枷锁便是这件事情。

很简单的信息,却给杨昭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他来不及回忆当初在山林中外草甸间与云飘摇初次相见,来不及回在那座树林中两人的初次问答,甚至在瞬间就已然记不起两人这几天在灵舟上的相互讨论,他甚至开始有些悲伤起来。

信息很短,但隐约包涵的内容很多,杨昭大致明白了云飘摇之所以如今这般,看来也是忘不了当年的陆虚罢了,而且根据那些分析,他在冥冥中捕捉到一种很强烈的直觉,云飘摇之所以要云游四方,应该是在寻找着什么!

他不明白这种直觉从何而来,自从在那座空间之内接受了黄泉妖圣精神世界里的那些信息之后,他经常会生出一些很玄妙的直觉,而且他相信这种直觉。

“难道,陆虚的死因另有隐情?还是云飘摇一直相信陆虚根本没死。”

杨昭看着灰暗的天穹,心情黯淡难言,情绪糟糕到了极点,本来这件事与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不知为何他的意念却无法压抑住心中的悲伤,然而如今自身也是深处漩涡之中,自己还有什么能力能够做些什么事情?

他收回望天的目光,望向那座太虚山,感慨说道:“为何所有一切发生的事情都是与太虚门有关,而太虚门与南斗山到底还有什么秘密,竟能够搅动近万年来修真界中的风云之事,这又是为什么呢?”

稍一沉默后他又喃喃说道:“若无这些事情,便能自在的逍遥于世间,这种日子真的很美。“

小白这时候在他身边,也明白杨昭想表达的真实意思是什么,既然这种日子真的很美,那就不要想的太美。

站在灵舟之上,沉默想着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想着自己为什么被卷入了这场漩涡之中,杨昭觉得自己的胸腹间涌出无尽怒伤,然后那些悲伤燃烧成滚烫的灰。

那些滚烫的灰让他身体内的气息运转陡然加速,他的丹田识海开始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微妙变化,周遭山林中的淡淡天地气息,仿佛感应到了这种变化,缓慢而平静地笼罩过来,透过青衫与衣下的肌肤渐渐向他身体内渗入,渐成浩然之势,无法阻挡。

—棵冬树斜斜伸在山林之中,心有所感的宁缺陡然进入某种莫名的境界,他沉默站在冬树的影子间闭目感悟,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动作。

山林残雪里的天地气息,悄无声息笼罩着他的身体,他体内那条贯穿丹田识海中的那条通道愈发壮阔,无形却有质的虚无之意在其间缓慢流转。

当虚无之意散向身躯各处,通道里的气息变得相对稀薄,又被天地间涌入身躯的灵气逐渐填满,这种过程就像是不停地进食美妙的食物,却又不用担心会腹胀。

这种感觉很美好,而当通道里的虚无之意地淌过他身体里最细微的部分后,感觉愈发的美好,如同春水一般洗涤着他的精神与肉体,滋润着每一丝肌肉与每一段骨骼,带来一种温暖饱足却又清新无腻的感知。

身体内的改变让外在发生某种变化,杨昭身上的青衫仿佛吸饱了雨水,紧紧地贴着身体,那股极为宁静的气息,仿佛有某种吸引力,不止把树林雪间的天地气息吸引过来,也把真实世界里的事物也吸引了过来。

山中并没有风,冬树的影子却在微微颤动,那是因为挂在梢头的凋落残叶,正向着下方飘去,把细弱的枝条拉的笔直,而巷中石板上并不多的灰尘,也在这无内的时刻飘了起来,渐渐聚集到杨昭的脚边。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杨昭缓缓睁开双眼,眸子里闪过一抹明亮的光泽,然后迅速敛没归为平常,脚下的影子不再颤动,冬树被绷紧如弓弦的枝条缓缓收回,只有山林中的那些灰尘依然堆积,看着仿佛他的脚深陷在雪尘之中。

杨昭与小白就这样的回到了太虚门中,而云飘摇却也是没有相送他二人,便自顾自的坐着灵舟,消失在了天空之上

杨昭看着脚畔的厚雪沉默不语,他知dào

自己的修行境界与实力在前一刻有了提升,然而这种提升不是原有的修行手段,而是体内虚无之意再次凝练强dà

了一分。

离开那座空间之后,他一直没有修行过虚无之意,虽然那是陆虚留给他的衣钵,但是基于对天道法则的恐惧,他下意识里不想去思考那些事情。

直到今日听闻云飘摇所说出来的的信息,他隐约猜到那些久远血腥故事幕后的龌龊,看着太虚门的数座大山,想着陆虚死后的悲伤之事,他心中生出诸多悲苦不甘,对这个世界产生了诸多不满,种种情绪汇集在一处,便成了滚烫的灰,直至将他烫的心神有些失守,身体里那道骄傲强dà

的虚无之意开始苏醒。

“此虚无剑意再深一分,我会和这个世界越走越远吗?”

杨昭看着周遭山林中的树枝在冬日里的寂寥模样,看着被细弱树枝割裂的黯淡天光,叹了口气,他的神情依旧平静,神识之海却因为体内虚无之意的苏醒而有些不稳的痕迹。

虚无之意在他的身躯内缓缓流淌,看似如大河般无可阻挡,实jì

上却似乎时常遇着某些障碍,在那些类似叶脉的路线中滞碍难前,这种滞碍带来痛苦和心境上的某种极度不适,令他眉头微蹙,脸色有些苍白。

终究还是心境的问题。当年陆虚持剑行走天下,剑尖之前哪有不可行之路,目光之下哪有堪战之敌,心意狂放骄傲故而强dà

,才能在胸腹间养就不世的虚无之意,于世间行虚空之事,而杨昭如今的心境郁结悲苦、不甘沉默,连**放肆都做不到,又哪里能够承载虚无之意那雄浑无双的气息?

回到太虚门中,自己禁闭生死关就能躲过一切的灾难吗?

但杨昭并不这样认为。

杨昭不想让自己就此沉落下去,便像卓尔留下的那张油纸条上的一些人那般,随着时间的流逝,再也没有人关心那个人以前做过什么事情,把他们遗忘在红尘里的某个角落,任由他们安然然后幸福的死去,但这只是幻想罢了。

这就是他的不甘。

正是因为他有这种不甘,并且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先前体内的虚无之意才会苏醒,他的境界才会又有所提升,然而还是因为这种不甘始终停驻在他的神识之海里,所以虚无之意始终无法流畅的运行,总有些牵绊和生涩。

他望着远处开阳峰的竹林,还有竹叶上的那些残雪,闻着山道之中传来的清香的气息,沉默不语心境中郁结可以抒,悲苦可以消,只需yào

把神识之海中的那抹不甘抹掉,然而怎样才能把这份不甘抹掉?

要把这份不甘抹掉,便需yào

踏上陆虚的老路,然而……云飘摇已经明确说过,自己即便踏上陆虚的道路,恐怕也难以改变什么。

于是留给杨昭唯一的方法,就是走出一个自己的道路,但这条道路没有光明,只存zài

于黑暗之中,甚至没有一个人走过这条道路。

云飘摇说数千年之后,杨昭可以踏上他们的境界,然而……万年之时真的太长,时间代替自己执行了惩罚,然则那岂不是世间最惘然心酸的事情吗?

杨昭知dào

自己这时候的情绪有些问题,对修行没有任何帮zhù

反而会造成极大的障碍,如果任由这种不甘悲苦的情绪发展下去,只怕整个神识都会入魔。

他明白自己这时候必须做些什么事情,来暂时消弥心境里的魔意,他知dào

自己现在的实力依然弱小,没有任何资格踏上陆虚的道路,然而无论是身体经脉里艰难艰涩前行的虚无之意,还是来自陆虚传来的那份悲苦意都在催使着要做些什么。

在山林冬树影下沉默站了很长时间,看着开阳峰里乏善可陈的景致,闻着树林之中飘出的清香,他想起了师尊还在等待这自己,抬步便于小白向着开阳峰走去。

一抬步,他脚下发出噗的一声轻响,鞋畔积着的厚厚雪尘随之散开,向着空中飘去,然后安静地落在树下台阶上。

雪尘散去,露出干净的青石板。

青石板上出现两道约两指深的脚印,边缘整齐光滑,仿佛是用刀刻出来一般。

杨昭走在开阳峰的寒风中,他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真元与原先有了明显的变化,感觉也比以前敏锐了很多,行走时身体的节奏感非常清楚,鞋底反震回来的大地力道就像是鼓点一般,露在袖外的手背肌肤甚至能察觉到最细的风的流动痕迹。

虚无之意对他身体的改造在极短的时间内产生了效果,这种难以言说的强dà

感觉,让他产生了一种强烈地证明这种强dà

的渴望,同时先前在树影下的那些思考与不甘,也变成了某种难以抑止的冲动。

强烈要破坏一切的冲动与太虚门正道弟子的责任感强烈冲突,让他始终无法确认自己究竟要不要那样做,直到踏上开阳峰后,清晰而稳定的脚步节奏终于让他冷静下来,并且明白了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

南斗峰的山崖之上。

清音看着沉默中的陆吾,轻声说道:“杨昭回来了,但他这次回来的心情有问题。”

陆吾伸手拂过轻风转过头来,看着清音温和一笑,安慰说道:“你在担心什么?”

清音沉默片刻后说道:“我觉得他好像要做些什么事情。”

陆吾点了点头说道:“想做什么那就做吧。”

清音悠然起身,站在青云之上望着远处的开阳峰问道:“难道师兄你不担心什么?”

陆吾感慨说道:“我太虚门这些年来的弟子,大多是像我这样只知修行或专研一道的痴人,唯有他这些年里在尘世之中拼命挣扎,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就如陆虚师兄一般,对于危险这种事情,他有自己的判断,我相信他的判断。”

清音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哪怕这件事情会给我太虚门带来麻烦?”

陆吾沉默片刻后,认真说道:“我太虚门并没有想像中的那般强dà

无双,但我想他做事总有他的理由,而且对于机会这种事情,我同样相信我的判断,其实如今我最担心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又开始消失在我的感知之中的那位白云妖王。”

杨昭终于回到了开阳峰中,他看着开阳峰上那座高大的殿堂吗,犹豫之中也不知dào

该不该决定进去告sù

自己的师尊,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

当他踏入大殿之后,眼到之处,开阳殿中一片空荡。

大殿的正前方是一个阴阳图案。

图案下有一个蒲团,蒲团上坐着一个人。

那便是杨昭在这个世界中最亲近,也是最疼爱他的一个人,也就是他的师尊,太虚门开阳峰峰主号称醉剑仙的玄阳道君。

醉剑仙看着大殿门口站着的杨昭,亲切的说道:“你回来了,没有突pò

到金丹期也没有什么关系,总之回来就好。”

一句话便温暖了杨昭的心灵,如同一朵雪花从他的睫毛,落在了地上,瞬间融化开来。

“总之回来就好。”

PS:唉,今天只想一更,上架遥遥无期,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写完这本书,梦想永远是那般遥远。

话说七十三章又有两个字被屏蔽了,饥,渴,这两个字竟然也被屏蔽,真是可笑至极。

第七十六章不见流连,无来由的苦命之事

杨昭知dào

自己的师尊是个严肃君子,也最不喜欢被人逢迎溜须,或者说最不喜欢被人用一种粗劣浅显一眼都能看出来的方式逢迎溜须,所以他苦苦思索着,但也不知dào

该怎样回复师尊的那句话,但他依旧是一跪行礼之后,接着带着小白离开了开阳殿中。

在太虚门里,杨昭也只有两个能说得来话的朋友,一个是玉衡峰真传弟子古云,另一位是摇光峰真传弟子王乔。

他们三人的身份地位都是一般相同,虽说杨昭和那些内外门弟子相处时的态度与这些真传弟子没有任何区别,都是那般平淡寻常,但这两人也算得上是杨昭在这个世界中最先交好的朋友,是以谈话之间也是没有多少顾忌。

古云站在一座大殿前轻轻拍了两下殿前的石梁,望着身边的杨昭好奇问道:“我听说你与瀛台蓬莱二岛的苏念与唐问,还有玉弥宗的千叶,都是互相交好,那几人的修为怎样?”

杨昭点了点头:“最神mì

之人当属千叶,而最勇猛之人便是苏念,这两人修为都比我高上一分,我想这两人如今也突pò

到了金丹期,而我与唐问的修为差不多相同,但想来我应该比他更快突pò

到金丹期。”

王乔愤愤然说道:“你们这些人,果真是天才人物。”

杨昭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王乔加重语气解释道:“若非三山弟子有些断层,要不然我们这一辈必定会风起云涌。”

杨昭愈发不解。

王乔看着他着急说道:“现在整个修真界都知dào

,你那次在太清山力压数派真传弟子,甚至都能与那千叶打成平手,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杨昭看着他,认真问道:“我应该担心什么?”

王乔摇了摇头,担忧说道:“按照这世间的真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虽然你是我太虚门开阳峰的真传弟子,地位在修真界中也算不错,将来肯定也是要继承你师傅的地位,可如今你还年幼,还不知dào

有多少人眼红你的修为与地位,若是你犯了一些错误的话,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必定会打压与你,到时候你可怎么办啊?”

杨昭低头看着自己紧紧贴在石梁上的双手,沉默很长时间后轻声说道:“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这些事情没什么,就算犯了门规,也还有师尊顶着,我可是他唯一的弟子。”

虽然这两人并不知dào

杨昭如今担忧的是什么,但能为自己着想,杨昭也是非常高兴,就这样几人又在一起聊了很长时间,杨昭与小白才和这两人打了招呼,便回了开阳峰去。

“怎么没有突pò

到金丹期心情就不好了?乱想这些事情干嘛?还是说你放qì

了自身的修行?在世间上折腾了几年时间,一回到我开阳峰就闷闷不乐,真不知dào

你是怎么想的,难道这一次突pò

不了金丹期,下一次就突pò

不了吗?”

醉剑仙瞪着身前的杨昭,皱着的眉头上写满了不满,连声训斥道。

杨昭规规矩矩站着,哪里敢辩驳半句,身前这位那可是自己的师尊,正道中人最忌讳的便是尊师重道,且不说什么尊师重道,单说师尊对自己亲切的疼爱,他也不敢有丝毫放肆。

经过那座空间之行,听到了那些人的回忆,感受着陆虚的碎片记忆,再联想到开阳峰这三千年来在太虚门的地位,他已经确认那位陆虚仙师与开阳峰肯定有什么关系,陆虚仙师当年因天罚而死,那么陆虚与开阳峰之间又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他本可以向师尊提出心中的疑问,提及那个当年执剑闯天涯的陆虚仙师,但想着终究是过去的悲伤故事,何必让前辈们再次徒然心伤,所以一直没有说。

但他忽然想到,师尊肯定会帮zhù

自己解决这个麻烦,连忙说道:“师尊,我这次外出游历,经过一次奇遇之后,意wài

继承了陆虚师祖的衣钵。”

醉剑仙微微一怔,声音微颤问道:“虚无意?”

杨昭点头应道:“是。”

醉剑仙有些不可置信看着他,旋即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微微向前倾身,盯着他的眼睛神情非常严肃问道:“只是虚无意?”

杨昭怔了怔,再次点了点头。

醉剑仙得到他的确认,骤然感觉放松,身体疲惫向后靠去,说道:“那就好。”

杨昭看着他的神情,心头微动暗想莫非师尊也知dào

陆虚仙师身死的真相?

“当你拿到虚无剑时,我就已然猜想到这个结果,但我不想你走上他的道路。”醉剑仙看着他语重心长说道:“若想继承陆虚太师叔的资格,就必须经受很多磨练,当年他执剑闯天涯之时,结果就因为无法控zhì

自己的心意,在世间弄出那多风雨,最终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的悲惨下场,所以你此番入切切记低调沉稳,莫要得罪太多人。”

这是今天这场谈话中,杨昭第一次听到醉剑仙认真说到不想让自己走上陆虚仙师的道路,不禁有些疑惑,心想那是什么东西,又听到师尊拿陆虚仙师来警告自己,忍不住笑着回答道:“您放心,我可不是陆虚仙师那等强人,若真有什么风雨我躲进南斗山便是。”

“不要以为南斗山就真的是天下第一,如果南斗山真能解决世间一切事情,当年陆虚太师叔怎么会沦落到那般下场?我开阳峰又怎会如此,事后把南疆十万大山搅的血雨腥风又能有什么用?”

醉剑仙冷声说道,眼角的皱眉中写满了怨意。

那是对太虚门、甚至对南斗山的怨意。

“但你这次出门修行的表现也是很不错。”站在开阳殿前,醉剑仙负着手,看着开阳峰外的山色缓声说道,语气平淡而不容置疑。

杨昭喃喃不语,自是想着难道师尊不知dào

继承了陆虚的衣钵,就该走上什么样的道路?

仿佛猜到他在想什么,醉剑仙沉默片刻后缓声说道:“虽然我也没有见过陆虚仙师,但我对陆虚太师叔向来尊敬,而我尊敬的是他的修为、心境乃至德行,至于他信奉的那些道理,处世之法,我却是与他有不一样的想法,若真按照他的处世之法,恐怕不等你踏上巅峰,也早就被世人所杀。”

听着这番话,杨昭想会儿后认真问道:“师尊,那我该怎么做?”

醉剑仙说道:“当然是在潜处修行,以无声中完成自己的修行之道。”

杨昭赞叹道:“师尊此言简约而不简单,细微之中大有真义。”

醉剑仙看着他说道:“这是你的师祖当年教授我的道理。”

对于师尊说话的语速以及罗嗦,杨昭现在已经有了非常丰富的经验,双耳可以自动地过滤那些风景心情之类的废话,捕捉到唯一有用的那几个字,然而这段话里他竟是没有寻找到任何重点,有些无意说道:“师尊,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你。”

醉剑仙微怔问道:“很麻烦吗?你回来了,我就可以去外游历了,要不然改天?”

杨昭斩钉截铁说道:“不能改天,只能今天。”

“长吗?”

“可长可短。”

“我的徒儿,如果是猜谜,那就没有意思了。”

“师尊,我是这种无聊的人吗?”

简短对话过后,醉剑仙和杨昭又开始在漫漫山道上攀行。

“这个重yào

问题就是……难道师尊不担心我会给师门带来灾难?”

“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是也像在打哑谜?”

杨昭在一株冬树前停下脚步,看着醉剑仙沉默片刻后,深深呼吸数次。然后尽可能平静说道:“我在那座空间之中继承陆虚仙师的衣钵,用其他人的话说我已经入魔,而且我确认现在我的身体确实有些问题。”

一阵冬风拂过,醉剑仙看着山道上随风翻筋头的一片竹叶,沉默了很长时间后收回目光。看着他点了点头,微笑说道:“我知dào

了。”

杨昭有些紧张看着他的眼睛,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情,然而醉剑仙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继xù

向山道上方走去。

“你知dào

我入魔了……然后呢?”杨昭看着师尊的背影不解问道。

醉剑仙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知dào

就知dào

了,还能怎么办?”

杨昭追了上去,无语问道:“师尊您听清楚了吗?我已经入魔了,接下来是按照师门规矩把我杀死,还是把我关进后崖不准我见人?正道中的规矩难道不是这样做的吗?”

“不行啊。”醉剑仙轻叹说道:“后崖已经关过你一次了,你又没有像上次那样惹出这么多祸事,罪孽不够深重,哪里有资格被关进去。”

杨昭愣住了,问道:“师尊,那我怎么办?”

醉剑仙看着他认真说道:“那就再去一次南斗山。”

杨昭问道:“那如果陆吾仙师不同意呢?”

醉剑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那我们就当不知dào

好不好?”

这时二人已经走到了山中深处。走过了那块深根入山体的勒石,杨昭认真地思考了很长时间,还是无法理解师尊如今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么大件事情,为什么师尊却根本没有什么他意想中的反应。

醉剑仙从腰间取出酒葫芦,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喝完后挂放回了腰间。

“师尊,您知dào

吗?其实我还有其他事情隐瞒你。”

“哦,是什么?”醉剑仙很不在意的问道。

杨昭看了看醉剑仙的眼神轻声说道:“我身旁的这只小狐狸其实是白狐一族的小公主,也就是那位白云妖王的妹妹,而我这次外出游行,竟然还在那座空间之中见到了一位叫白莲的大师,没想到陆虚仙师竟然在三千年前就将一位叫做黄泉的幽冥界妖圣封印在了那座空间之内,而我领悟到陆虚仙师的衣钵的地方,也是在那个空间之内。”

“哦,是吗?这些人都是个苦命的人。”醉剑仙摇了摇头说道,说完后他又开始饮起了酒来。

但杨昭看着醉剑仙毫不在意的样子,听到了他的叹息之声,却不知dào

自己的师尊这句话究竟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只得与小白慢慢的跟着醉剑仙的脚步,爬上了开阳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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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云端之中南斗山,这也是一条入口

太虚门有南斗山,但南斗山常年不出于世,世人也只知dào

这南斗山存zài

于太虚门中,却也不知dào

这南斗山的具体位置在哪。

在这一代弟子之中除了杨昭,所有门徒都没有去过那片神mì

的山中,也不曾因那片崖壁的绝世风光而震撼,而杨昭也正因为过于震撼而极少过去,对他来说,那片南斗山也算不得什么神mì

之地,但他很清楚去那处南斗山顶,和入南斗山则是两件事情。

因为南斗山顶曾经除了两位大能之人,是那两个曾经声震天下的人物,而其中的一个人,如今除了太虚门徒,在修真界中也再没有谁愿意提及、敢于提起,那个人便是陆虚。

虽然斯人已去,但南斗山中现在还有着另一位大能之人,而杨昭也因为这个人的存zài

,也不想多去那南斗山中,毕竟这陆吾对他而言,的确是一个非常神mì

而又可怕的人物。

开阳峰顶一片死寂,杨昭的情绪非常复杂,很明显他如今不想去那南斗山,但他也不敢在醉剑仙的面前说起此事,因为站在峰顶的醉剑仙缓缓闭上了眼睛。

醉剑仙除了身材高大,看不出有任何特殊的地方,除了曾在世上醉酒舞剑而行,也没有太多的传奇事迹在世间流传,甚至不如许多太虚门徒在世间留下的痕迹,然而太虚门里的人都确认他今后绝对是太虚门中千年之后的领军人物。

而对于杨昭来说,醉剑仙是他敬爱且畏的师尊,所以他非常不理解更无法赞同醉剑仙的话,却也不知dào

应该怎样办。

便在这时,杨昭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走到场间醉剑仙的身旁,对着醉剑仙极为老实地长揖行礼,颤着声音说道:“师尊,我想呆在您的身边。”

而杨昭入开阳峰这么多年,也是这醉剑仙唯一的弟子,他的确很少呆在醉剑仙的身前,这时候说这种话也是很不错的。

醉剑仙看了杨昭一眼,若有所思却思不分明,但他始终静立在开阳峰顶闭目不语,

杨昭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师尊,忽然向前走了两步,又是深深一揖,便是这一步,山顶之上顿时回复了安静,杨昭开始沉默,继而紧张而又充满希冀地望着自己的师尊。

醉剑仙缓缓睁开眼睛,有些意wài

地看着他,说道:“你还有话说?“

杨昭直起身来,认真说道:“师尊此举自然有深意,弟子隐约也能猜到一些,但弟子怎么也想不明白,师尊这是何意?”

醉剑仙看着自己的这名弟子,看着满山的积雪与云雾,两缕长眉微微飘起,说道:“想不明白便想不明白,我向来相信机缘,既然你应了那个机缘,那便需yào

你自己来解决那个机缘。“

醉剑仙的眼神很平静。

他只缓缓扫视了四处一眼,而杨昭总觉得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平静里蕴藏着不容反对的威严,下意识里低下头去,再也不敢说些什么,场间安静的仿佛一面死潭。

都说人世间任何事情都是修行,然而在人世间修行和在孤单的南斗山中修行毕竟是两回事,就算是再如何宏大的造化,如果真要每天面对着那位神mì

的陆吾,他也绝对不能接受,死也不能。

忽然间,醉剑仙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看着杨昭缓声说道:“你有你的机缘,机缘已到,又怎么能躲得开?”

杨昭听懂了这句话,抬头望向山崖间垂落的白草,知dào

似师尊这样的人,断然不可能因为机缘一事而飘渺起来,那么为什么要让自己再次进入那南斗山呢?是因为自己……入魔的原因吗?

陆虚当年遭天罚而死,声名与身躯一道湮灭于荒野之间,不复再闻,莫非师尊便是因为那件旧事,便要把自己这个继承了陆虚虚无意的弟子送到南斗山,这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一念及此,那道像刀般凛冽直扑的虚无意直冲胸臆,他再也难以控zhì

自己的情绪,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师尊,然而他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静静看着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平静说道:“谨遵师命。”

醉剑仙看着身前这个唯一的弟子,也是自己最后的弟子,静静看了很长时间,看着他苦苦思索,看着他沮丧认命,看着他愤nù

难抑,看着他气魄渐起,看着他敛声静气,看着他归于平静,看着他回复如常

“哈!哈!哈!哈!”

醉剑仙忽然仰首大笑起来,然后他山顶之上一跃而起,一身上青色衣衫飘零,未向杨昭交待一声,便向着天空飞去,只留下了杨昭那无奈的目光。

看着天空方向飞远的背影,杨昭隐约明白了些什么,虽说置诸死地而后生,但不是谁都能像当年陆虚那样,一悟而成。

杨昭摇了摇头跟着醉剑仙的身影飞去,路过小白身边时停下脚步,轻声说道:“既然师尊的决定无法挽回,那我们只好再去一次南斗山。”

直到山崖消失在二人身后,小白看了看四周,站立在飞剑之上,扯了扯杨昭的袖角,纸声悄悄问道:“是不是因为入魔一事,所以师尊才要把你送到南斗山?”

杨昭点了点头,不想承认这种推论,然而心情却变得沉重起来。

心情沉重,飞行的速度自然变得更加沉重,杨昭不知dào

这次去南斗山有什么遭遇在等待着自己,下意识伸手牵住小白的小手,沉默地向前远处飞去,速度非常慢。

前方天空上那件青色的衣衫迎风飘舞,时而消失在密林里,时而出现在山林之中,醉剑仙看似飞行的极快,却始终停留在他们的视野里。

绕过太虚峰,再飞些时间便近了那道银色的瀑布,四周林间瀑声如雷,空气里全部是极细碎的水星,笼成一片凉雾,让呼吸都变得清新起来。

杨昭的呼吸却变得有些急促,他很想牵着小白的手就此转头离开,然而他清楚这是妄想,而且就算真的逃离太虚门,那将意味着这些年的辛苦尽数化为泡影,他和小白将重新开始黯淡的人生。

跟随着那件飘舞的青色衣衫,二人来到瀑布下方。

瀑布下是一面静潭,向着崖坪方面没有任何出水口,看模样与镜湖并不相通,溢出来的源水,顺着右前方一片低洼的乱石流出。

杨昭牵着小白的手踩上那些乱石,随着水流的方向折向前行,和那些汩汩细流一道,走进一条幽深的峡谷。

峡谷很窄,高不过十余丈,上方巨岩相触并拢,其实更像是一今天然形成的巨洞,洞内空气湿润微寒,壁上生着青苔片片。静漫淌出的细流,便在洞底石间穿行,漫成一片似水田般的画面。

峡谷前方是晴朗的蓝天,被裁剪成椭圆的一片,就像是蓝色的瓷盘,非常美丽,杨昭和小白踩着水田里的石头,向着那片蓝色走去.

随着行走,峡谷骤然急束,乱石间的水流顿时变得急促起来,哗哗乱响,白浪渐生,冲得石上的青苔剧烈摇晃:

走出峡谷,迎面便是一道绝壁,急促的水流雀跃着、争先恐后地向悬崖外涌了过去,碧蓝的天空被悬崖切成上下两半,中线便是这道水线。

小白紧紧握着杨昭的手,看着眼前的风景,说不出话来。

曲径通幽到最后,陡然而现绝境。

山风呼啸劲吹,站左悬崖眦瀑布边,看着瀑布向绝壁下垂落,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绝壁之下是片无尽的深渊。

深渊看不见,杨昭眼前除了天空什么都没有,四周除了崖壁什么都没有。

崖壁向着天空和两侧无尽延展,看不到尽头,仿佛就是传说中北方草原中的那片大戈壁,只不过这片戈壁横在了天空里。

和无边无垠的山崖绝壁相比,二人所在的峡丘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豁口,这道瀑布更只是一道细线,杨昭向崖壁远处望去,只见竟有十余道瀑布正在向着绝壁下方垂落,高低远近各不相同,看上去十分美丽。

阔大的崖壁,碧蓝的天空,细如线的十余道瀑布,合在一处构成一个极为辽阔的世界,再强dà

的人在这些画面前,也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杨昭极小心向绝壁旁走了一步,牵着小白的手转身望去,只见绝壁下方云雾遮罩,根本看不到底,更不知dào

还有多深。

崖壁上那十余道流水如束如柱落入云雾之间,溅起斑斓云波,然后就此无声无息消失不见,仿佛那云雾之下是片不属于人间的世界。

而云波之后的崖壁,是一片美丽的新世界。

只不过此间的美丽很容易令人感到震撼无措。

站在崖畔,俗看云生云灭,静观众瀑入云,杨昭没有生出任何飘然欲仙的感觉,因为云生云灭云还聚,众瀑入云无水声,他反而产生了某和恐惧。

想看来时的路径,他确认这里应该已然不是太虚山内,难怪在太虚门中这么多年都没有看到过,从来不知dào

有这样一片山崖。

山崖绝壁看似陡峭不可攀爬,实jì

上其间隐着极窄的石径,杨昭抬头望去,只见醉剑仙的身影正在绝壁间飘掠而上,时而在东时而在西,竟是无论怎样专注去观察,都无法确定他究竟在山崖的那一处:

杨昭牵着小白的手,开始向上走去,二人曾经在南斗峰上攀爬过,对悬崖峭壁自有一种攀爬手段,对脚下的绝壁和天空视所不见。

越往山崖上方去,青涩逐渐无绿,这里没有静湖草屋,没有人中之语,没有大殿横梁,和山那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这片山崖沉默或者说冷漠地看着对面的天空,不知dào

看了多少万年。

狭窄石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方不大的崖坪,崖畔过后又是数座大山,而南斗峰便横立于天地之上,醉剑仙站在崖畔,看着远方的那座南斗峰不知在想着什么。

杨昭走到醉剑仙的身后,也向着崖外远处望去。

他的视线落在云海之外,竟然看到了南斗峰,夕阳正在落下,金色的阳光照耀在黑青色的峰岩之上,反射出一种极为肃穆神圣的光泽。

那是人间最壮观的一座高山,那是修真界中最美丽的自然杰作。

杨昭看着暮色中的南斗峰,一时间百感交集,很长时间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才轻声感慨说道:“南斗峰这时候真的很好kàn

。”

醉剑仙说道:“南斗峰一直都很好kàn

。”

杨昭怔了怔神问道:“师尊,我一直想不明白这南斗山究竟有多少条入口?”

醉剑仙拿出挂在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酒,很随意说道:“只要心中有南斗山,你随时都可以从任何角落进入,而这里却是最美的一条入口。”

杨昭听着醉剑仙的话又是一怔。

醉剑仙饮了一口葫中之酒,又将葫芦挂在腰间,看着远处的南斗峰,开心地笑了起来,似乎怎么看也看不腻。

南斗峰笼罩在暮色之中,醉剑仙在暮色中看着南斗峰,他看着那座太虚门徒的精神之地。

看着醉剑仙的背影,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杨昭的心头,先前心中那些负面的情绪,那些疑虑不安,尽数被眼前的画面消解一空。

在云端看着云下,在世外看着世内,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杨昭不知dào

,他的识海中如今一片迷茫,那个消失的背影又出现在了他的识海之中,久久难以散去。

PS:明天又是一年中秋节,去年的今天我还在北京,如今却是在家里,时间过的好快,想想去年的中秋节自己做的那首菩萨蛮,如今的景象却也是有所不同罢了。

呵呵,有些小感叹。

求收藏,求推荐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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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南斗山又遇佳人

当醉剑仙将杨昭送至南斗山时,杨昭还没有弄明白究竟生了什么事,他也没有问自己的师尊,而是转头与小白走入了南斗山之内。

美好的前景似乎正在向他招手,现在只需再跨出小小的一步……

但,会是真的吗?

只有真zhèng

了解了南斗山,也才能真zhèng

了解陆虚的道法。

基于世间中人,对于陆虚的入魔之道几乎就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正面评价!对于这样一条道路,他又怎能安心的走下去?

可最糟糕的是,他别无选择!

因此,杨昭感觉到一种最深沉、最绝望的虚弱和无力。

无论一只蚂蚁多么聪明,在人的眼中它就是蚂蚁,只要一根指头就能碾死的小虫子!

没有与之相抗衡的力量,就算有一切的心机、智慧,都不具意义。

“该怎么办呢?”

只用了两句话的工夫,杨昭便来到了南斗峰前,事情如此顺利,却让杨昭有些无所适从。

他心里闷得慌,便和小白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着呆在那里。

这里是南斗峰上的低洼处,有一个小水潭,周围均是常青植被,外界虽是冬季时节,但此空间之内却是郁郁葱葱。

将脸浸在冰凉刺骨的潭水中,杨昭想让心情冷静一下,却不想温度太低,竟差点把他的脑髓也冻成了冰块。

愤然抬起头,杨昭一掌将小潭的水面打得支离破碎,掌劲直透水底,泥沙翻涌,清澈的潭水瞬间混浊起来。

一掌出,他心中的火气也泄了一些,便坐在潭边,看潭水逐步澄清的过程。这时他的脑子空空如也,却是什么都不愿再想了。

似是应和着心情一般,有两条死鱼漂到他脚边,看来倒也颇为鲜肥,想必是从来无人惊扰,这才会有这般规模,而他泄愤的一掌,正好将这些刚从冬眠中醒来不久的鱼儿,给送上了阎王殿。

杨昭皱着眉头将它们提了起来,忽又想到在南斗峰上的时光。

那时他也和小白常会抓几条鱼烤来吃,没什么佐料,吃起来没滋没味的,而那时候急忙赶路,因此也没有多少工夫,便是另有一番滋味了,想着想着,他笑了起来,心情也不由好了许多。

小白看着杨昭一脸笑意的模样,自是有些无语,但看着杨昭将鱼架在火上烤,没多久时间便熟得透了,淡淡的鱼腥味混杂着肉汁的香气,就算没有味道,也算是一种享shòu



两人一边吃着,又将另一条鱼给放上架去,一条鱼很快就下肚,杨昭见火上的也烤得差不多了,正伸手要去拿,忽地,他心中一跳道:“不好!”

身体的反应比意念还快,才想到这一点,他已经一个翻身,便拉着小白远离了那火堆数丈远,又毫不停留地倒纵出去,想冲入林中。

此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这样一番景致,那团燃烧的篝火,在某种神mì

力量下,一声,被压缩成指头大小的幽蓝火花,却又一声炸开,分散的火花让底下的木柴,变成了数十根火光熊熊的火棍,并且弹飞向杨昭与小白的位置,声势惊人!

照这种情况,杨昭与小白还来不及冲到林中,便会被这些“火棒”打个正着,谁知dào

会是什么下场?

危机时刻,他体内已快进入金丹期的真元轰然抖动,以落户黄庭的丹田为中心,牵动了千万条细微气机,真息如浪潮般涌动起来。

心念一动,他手上自结诀,结的正是他最熟悉和擅长紫虚剑意,当真是心动诀成。

只听得一声响,杨昭与小白的周身炸出了一团云气,水烟弥漫,乍分乍合,数十根“火棒”冲入云气之中,静了一静,又猛地弹飞出来,向四面八方迸射,只是上面火光不再,只剩一团焦黑。

“哧!”

不知是谁在怪笑一声,围绕在杨昭与小白周身的云气顿时破裂,因为一道真息剑qì

也不知从哪儿飞来,直贯他前胸。

对消劲化力有奇效的“虚无”之意,此时却是半点作用也没有,就像纸似的一捅便破!

仓促之间,也体现出了杨昭的机警反应。

他体内真息猛然静止,全身经脉空空落落,再不留半点真息。

杨昭拉着小白猛然一闪,重重地摔在地上,剑qì

擦着额头飞了过去,余波却也让他一阵头晕。

但这不是重点,当和剑qì

稍一接触的瞬间,他心中的感觉却相当奇妙。

这气息好生熟悉,倒似是陆虚所修liàn

过的一种剑诀“南斗剑诀”!

“陆吾仙师?”

但陆吾绝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可这分明便是……

“清音仙师!”杨昭大叫出声,就地一个翻滚,来到林边,随时都可以逃进去,却死死地盯着水潭上空。

便在叫声出口的刹那,一直隐住气息的那人,终于现身出来。

原本置于篝火架上熟透的鱼,在蓝火出现时,便被力量激至半空,直至此刻才落在地上。

而杨昭,则在这个当口,目瞪口呆,水潭上空,正浮着一个青衣女修,修长的身子悬在半空中,冬日的山风吹过,裙袂也微微飘荡,让杨昭可以看到裙下一双线条简洁轻盈的步云香履,素净的鞋面上没有沾上半丝尘埃。

纯洁、细心、穿着朴素。

这是杨昭从一双鞋上看出来的信息。

而他再往上抬头的时候,正对上一双比先前的剑qì

还要凌厉百倍的眼眸。

这是一位极美丽的女修,一身略显宽大的青色外袍披在身上,随风晃动,颇有几分洒然从容的气度。而从冷风吹扯开的缝隙里,也显出其中剪裁精致却并不繁复的裙装,同样也是青色。

五官灵秀细致,无一丝瑕疵,一眼看去只觉得极美,但若细细看来,又觉得她脸部轮廓如刀削般分明,长眉如剑,看有一番凛然端庄,使人不敢轻侮。

看到她,杨昭就像被一把利剑架上了脖子,说不出话来。

她整个人仿佛像出鞘的利剑般犀利,只被看了一眼,李珣便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挖了出来,呈现在她的眼前。

他不是没有遇过比这位女修功力更精深的,但却从没有人会用这种眼神、这种方式来打量他,就像是面对生死大敌一般!瞬间,杨昭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偏在这时,清音脸上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这微笑,仿佛让架在杨昭脖子上的利剑向外侧轻挪一分:“你还记得我?”

果然是清音!想来整个太虚门,修liàn

南斗剑诀的,除了陆虚和陆吾师兄弟二人,便只有他们的小师妹清音了。

清音是当年公认的认为是除了陆虚与陆吾天资最高的一位。

她修道数千年来,已在修真界闯下了好大的名头,且性好远游,足迹遍及海内,交游广阔,人脉极广,在三千年前隐隐然为除了陆虚与陆吾锋芒最盛的一人。

但自从太虚门发生巨变之后,这清音也很少在下过南斗山中,修真界对于她的事迹诉说的也是很少,总之她的故事也是一个迷。

如此人物,杨昭又怎能不记得?

她的声音便如冰水般冷冽,穿透力极强,杨昭必须做出几次深呼吸,才能确保自己说话的顺畅。

他艰难地爬了起来,苦笑着行礼道:“弟子杨昭,见过清音仙师。”

“是那小醉鬼让你来的吧!”清音的反应快得很,便如同她的气质一般,犀利锋锐,直指核心要害。

杨昭方应了一声是,便感觉着周身针刺般的危机感刹那间消去,身上也好受了许多。

“真是对不住了!”清音的笑容不再像刚刚那样虚无莫测,而是变得实在起来。

她在虚空踏出几步,像踏在实地上一般,来到了杨昭的身边。

也许是心理作用,或者是真有什么奇异法门,杨昭只觉得她身上的锐气已经尽数收敛,他现在只闻到一丝淡淡的清香。

“刚刚你和你的那只小狐狸可有受伤了?”清音问道。

现在的明玑便有些师长的样子了,颇为从容大气,声音柔和了许多,由此更能感到她音质的悦耳。

她伸出手来,想摸一下杨昭的额头,却把杨昭吓了一跳,忙后退一步:“弟子侥幸!”

“侥幸?不是害羞吗!”清音见他的模样,轻笑起来。

现在的她又是另外一种情致,笑容淡化了犀利的轮廓,绷紧的线条松弛下来,又是另一种气度,像是春秋两季的凉风,直吹到人心里去。

杨昭红着脸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连他自己也不知dào

,这模样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近距离接触时,杨昭再一次体认到清音的美,他看到了清音的手,感觉那仿佛是由寒玉雕成的一般,晶莹剔透,不类凡物。

因此,他才一退便后悔了,心想被这只手覆在额头上,不知会是怎样的感觉?这个念头才起,心中又是一跳,这位清音仙师好利的眼睛,可莫要被她看出来了!

如此心下连续几次波动,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丢人,忙抬起头来,想做一个无愧于心的样子出来,但一抬眼,便碰到了对方闪亮如晨星的眼睛。

不由自主地,他那才略好一些的脸,顿时又红了起来。

等杨昭恢复往日状态的时候,清音便将岸上的死鱼给掩埋了。

他这时才知dào

刚刚被教xùn

的原因。

原来这个水潭周围深幽僻静,乃是养神静心的好去处,清音最早住在此地,在山上时往往会到此休憩片刻,对这里也有了感情。

这次她从山上下来,便想着在此处小歇一会儿,哪想到才一打眼,便看见一个男子在岸边架火烤鱼,大煞风景,自然要出手惩治。

若非她念着可能是本宗同门,刚刚第一击,便能让杨昭灰头土脸,哪还能再使出法诀来?

末了,清音还补充了一句:“其实初见你时,我还以为是陆虚师兄呢!你越来越像他了。”

“陆虚仙师?”这绝不是杨昭第一次听到这个辞了,陆吾说过,云飘摇也说过,白莲此时又说,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第三次难道还是巧合?

他想起了那日,白莲说他既是陆虚,可终究不是陆虚的情形,心中迷惑之意更浓,竟脱口问道:“我真的和陆虚仙师很像吗?”

清音料不到他的反应竟是如此之大,一时间怔了。

杨昭反应过来,连忙告罪,脑中转了一圈,便将陆吾、云飘摇讲过类似的话,都说了出来,当然还有一些隐秘没有讲,然后显出一脸迷茫:“几位前辈都说我像陆虚仙师,难道我真的就是陆虚仙师的转世?”

清音闻言失笑:“天下相似的人多了,便是修道人中,也偶有这种事情生。哪能想当然尔呢?而且,师兄那样的人物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难道,你想取而代之?”

杨昭却不管她的调侃,紧张地问道:“我真的可以这样吗?”

清音的眼睛转了一圈,脸上笑容灿烂,却笑而不言。

她这般姿态,杨昭就是心中再急,也只能陪笑而已。

杨昭终究也是非常之人,他已然知dào

清音是在试探他,或许清音也知dào

了他继承了陆虚的衣钵,是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便很爽快的将此事抛在脑后。

一切都回复到正轨,杨昭终于可以正常地和清音说话了。

他本就是挑眉通眼之辈,心窍玲珑不在任何人之下,此时恢复了精神,又见清音并不怪他,便趁势施展浑身解数,务必使清音对他留下好印象,一方面他对清音确有好感,另一方面,清音也是他来到太虚门除了师尊以外,第一个指点他仙法的人,而且辈分还是他的师祖,若没有了好印象,那可就有些问题了。

是以杨昭变巧妙地拿出几个在修行中遇到的,颇有深度的疑难,向清音请教起来。

而杨昭提出的问题,往往都别出蹊径,自有一番灵动之气,细细想来,也别有滋味。

如此一问一答,没过多长时间,就变成了清音对他的考较。

虽然问题不出杨昭的知识范围,可毕竟是清音以远在其之上的修为层次与数千年的认知,居高临下地问答,其思路之复杂,绝非寻常问题可比。

如果是旁人,说不定就真要被难住了。

可杨昭偏偏就是那种能解难题、爱解难题的人物,他独特的推演之法,经过了数年的精修磨练,已是今非昔比,清音提出的问题,却还不在话下。

当然,说是不在话下,要耗费一定的时间却是免不了。

不知不觉间,这处幽静的地方已经昏暗下来,两人竟在此聊了大半天,彼此出奇的投缘。

还是清音先叫停了下来,她抹去了地上画得千奇百怪的禁制之法,然后才痴嗔道:“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要回去了,说了这么久,我似乎还忘了一件事呢!”

杨昭看着清音那痴嗔的样子吗,一时间也是有些恍惚不已,静了静神之后,他连忙问道:“不知仙师还有何事?”

看着眼前这人恍惚静神的模样,清音不知怎地,心中竟也愉悦了起来,便是刚刚忘记某事的失落,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去。

或许,真的是有缘吧!

第七十九章见陆吾清音送玉,忽而入云层之中

当杨昭与清音交谈完后,清音便领着他与小白往那南斗峰而去

杨昭自是早就做好了准bèi

,也不多耽搁,便踏上了虚无神剑,领着小白而后冲天飞起。

他也来到过这南斗峰,对中段直至峰底二十七万余里的地方,虽不敢说一草一木均记得清清楚楚,但每一个地形大致的地理特征,却还都是放在心里的。

此时再次居高临下,只见峰上景物都连成了一线,自他眼中一掠而过,但南斗峰却是春意萧瑟,与外界季节特性却是有所不同,看着这情形,他心中一动。

早在上次爬峰之时,他便对这南斗峰的异处留了心。

平常的高峰不过数千丈,峰顶便有积雪坚冰,经年不化,此乃高空中罡风凛冽,水气冷凝,经千百年积累而成,这情形在修真界中,只有冬日到来之时,几乎所有门派都是一般无二。

而这南斗峰上,也是迥异非常。

在杨昭的记忆,自他与小白上了一段数万丈高,山中的景致便与山下地面处毫无二致,也是只有春夏交替,也有飞禽走兽,时令更替,衍化有序。

那不像登上了高峰,倒似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此时再次御剑而来,杨昭的修为见识与几年前相比,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渐渐收敛心神,他开始专注于御剑,但搭眼一扫,这地方倒似曾相识,杨昭心中一动,偷偷看了一眼清音,向上移了数百步,在一个岩石凹陷处,用剑挖了盈尺,果然见到一层石板。

这一迭石板,有数十片之多,最上面一块记着杨昭登峰时所记载的紫阳,上面字迹都是他与小白是用剑刻出,还青涩得很,将这些石板一块块地翻看,杨昭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两世为人,但在这修真界中几年的经lì

,却是凡人一辈子想不到、碰不着的事情。

这不该是他这样的普通人所应承shòu的,但他毕竟撑了下来,并且在这段时间里,学会了在恶劣环境下生存的方法和能力。

就一般人而言,从他光荣来到南斗山之时,未来路途已是一片光明。

可杨昭却是不同。

若无这些异常之事,他与小白本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也不会再来到这南斗山中。

但遥远的理想和残酷的现实分列在他眼前时,杨昭明智地选择了现实。

此时生的每一件事,都会对他的未来有不可测度的影响,杨昭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去想之后会生的事,暂时他的眼光只盯着今后的日子。

将石板再次埋藏起来,杨昭与小白的心神很快恢复了平静,长吁一口气,杨昭振衣而起,踏上虚无,再次冲天而起,又开始往那峰顶而去。

转眼间,半日的时光就过去了。

杨昭跟随着清音也不知飞了多高,只是每次降落休息的时候,都根据从前的记忆,大约估计了一下时间,然后再向上飞。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心中蓦地一动,稍后耳中似乎听到了一些奇特的声音,那似是一丝丝细碎的铃音,又好像是环佩交击,他猛地心中一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难道我?

他再不迟疑,迅速的估量着声音的大致方向,向那清音消失的地方狂飞而去。

这一飞就是近白里,那声音极好听却也极古怪,方向明明是没错的,但不管他飞了多长的路,这响声却总还是那么点大,缭绕耳边,细若耳语,有些模糊,却不能否认它的存zài



杨昭再没有耐心跑下去,居高临下,打量这一片地方。

此处是一片颇茂密的丛林,只是此刻秋色盈目,遍地金黄,枝叶却是掉得差不多了,影影绰绰,倒也勉强能看清中间的情形。

杨昭心中奇怪,在他飞起之后,那声音马上就不见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正莫名其妙的时候,他心有所感,仰头一看,一抹剑光自天上飞泻而下,来得好快!

那剑光中的人影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人,不过,那人的眼神实在犀利,相隔数百丈,仍然现了这边的李珣,剑光一个毫无滞碍的回旋,向这边靠近。

“杨昭”

“陆吾仙师?”

这便是纯粹的巧遇了,杨昭是真没想到,这次上山准bèi

寻找的陆吾,会和他在这里碰面。

心中在想,面上却是行礼如仪:“好巧,陆吾仙师,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陆吾仍是那一身打扮,在虚空中衣袂飞扬,不类凡俗,可洞穿人肺腑的眼神在他身上一照,又收敛下去:“确实是巧。”

杨昭挠了挠头,笑道:“正是,也不知清音仙师那里去了。”

陆吾朝着他看了一眼,脸上有些意味,但更多的还是满yì

:“几年不见,修为又是大增,看来师兄后继有人矣!”

杨昭自然的怔了怔神,随后随口一问:“仙师怎会突然至此?”

陆吾闻言一怔,又仔细地打量他几眼,眼中神色颇为古怪,看得杨昭后背一凉,忍不住咳了一声:“陆吾仙师……”

陆吾抬头看着他道:“我记得清音曾经说过,当年曾与你一遇,还指点过你的剑招?”

杨昭奇怪的点了点头,忙正色道:“正是,弟子从不敢忘,但此次来南斗山,想必仙师也是知dào

原因。”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看到陆吾那平静无波的眉头忽然皱起,只这么一个表情变化,便让他轮廓分明的线条变得分外犀利起来:“给你个建议,听不听?”

杨昭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的神色,心中不由一惊,哪能说不好,唯唯诺诺之时,只听到他说道:“其实,师妹当年……”

“师兄,背后说长道短,可不是你的风格!”

这声音来得突兀,平平淡淡中,却自有一股令人为之气短的从容恬淡,一听这声音,杨昭便反射性地叫了起来:“清音仙师”

回头一看,那凭虚而立的佳人,不是清音又是何人?

也不知这清音刚才去哪儿了,仔细一看却是换了一身衣裳,穿着与倒是与刚才有所不同,一身略显宽大的青色外袍随风摇摆,满头青丝却简单地束在一起,柔顺地贴在肩背上,并不动弹。

而她立在虚空中,便像是一个安静沉默的幽灵,诡谲而又惊艳。

陆吾并不因为清音的一句话而有什么尴尬,他微一欠身,轻笑道:“抱歉了,师妹。”

清音并不在意他是什么态度,而是将目光投注到杨昭身上。

杨昭看着清音的目光心中却是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原本在心中想好的一套说辞,此刻都不见踪影,只能期期艾艾地行礼,然后便手足无措,不知dào

该怎么办才好。

一边,陆吾似乎叹了一声。

清音的唇角显出了一丝笑意,这笑容杨昭非常的熟悉,偶而在静谧的时候,他有时还会想起这笑容,似怜惜,又似嘲讽在怜惜什么?嘲讽什么?杨昭得不到答案,却一点也不影响他对这笑容的沉迷。

还是陆吾的话音把他从失态中拖了出来:“你这次去了那座空间我已知晓,几日不见,虚无意你以练得很是熟悉,果然是修行此法的最佳人选。”

“仙师过誉了!”杨昭连忙行礼道:“这次也还要请教仙师指点!”

清音对这种话是不会有什么反应的,她又瞥了杨昭一眼,便转而对陆吾道:“你为何不将那物赐予给他?”

陆吾点了点头道:“说的有理,也唯有他修行此法,不送他送谁?”

“倒是大方得很。”青音淡淡地应了一声,又转向杨昭道:“你如今继承了陆虚仙师的衣钵,显然也是颇为机缘,如此看来,倒是我也有些小气了!”

不等杨昭说一声惶恐,她手上已拿出块玉来,向着杨昭弹了过去。

杨昭只好一把接下,便听到清音说:“这玉有祛邪辟魔之奇效,对于心魔也有些效用,便送给你吧!”

杨昭看手中这块玉,只见其通体凝碧,又晶莹剔透,上面以简洁的刀法,缕刻出一个辟邪神兽,头角峥嵘,极得神韵,细细看去,这些纹路又似是十分深奥,显然不是凡物。

更要命是,上面芳香阵阵,握在手心竟还有余温。

杨昭只觉得全身都颤栗了起来,心想:“难道这是清音仙师贴身佩带的灵玉?”

一边陆吾微微一怔道:“辟邪玉,看来师妹今日可真是大方了!”

他随即又对杨昭道:“辟邪灵玉是修真界最有名的护体宝物之一,佩在身上有百邪不侵之效,可辟一切毒物邪祟,且对修liàn

时对清心宁神有奇效。佩上了它,以后想走火入魔也不太容易了!”

看这个架式,杨昭是还不回去了,更何况他本就对此玉之香有了一丝魅惑之感,又怎么肯还回去?

知dào

眼前两位仙师都是不可欺的,他也就不再矫情,而是颇郑重地一拜礼,收了下来。

而此辟邪灵玉上本就串着一条丝带,杨昭就把它挂在脖子上,与那块黄泉玉一起紧贴在了胸口。

然而这一贴,便贴出了异处来。

识海里,那纠缠成一团的阴火与阴霾之感竟齐齐一震,不知怎地,就萎缩了好大一块儿,而这辟邪灵玉也分出一股清气,绕着丹田流动,仿佛是一颗冰凉的珠子在里面滚动,好不舒服。

杨昭忍不住了打一个寒颤,只觉得全身的毛孔尽数打开,丝丝凉意从其中吞吐进出,倒似是千百只小手一块做按摩似的,舒服得几乎要**出来。

幸好,这种感觉只是一刹那,否则他还真不知dào

,自己会不会在两位仙师面前出丑,但小白却是在他的身后,感觉着杨昭的异样,在心中嗤嗤的笑了起来。

识海已然恢复了正常状态,但自身已领悟到的虚无之意似乎又有了些变化。

现在没有时间仔细察看,杨昭只是略一内视,便退了出来,知dào

这宝贝的厉害,自然是喜不自胜,忙再向清音行礼道谢。

清音受了他这一礼,只道一声:“罢了。”

在杨昭的感觉中,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并没有因为送了一件宝物而有任何变化。

真是古怪!

这时清音又对杨昭道:“你不是要见陆吾师兄吗?如今陆吾师兄已然见到,还有何事?”

这话可不算客气,但陆吾却一点也不生气,他拂开被风吹到眼前的飘零,眼眸中光芒却越地犀利,在杨昭和清音身上转了一圈儿,又笑了起来道:“呵呵,我早已知他要来此,没想到却是师妹最先见他,杨昭,你还有什么计划?”

我还能有什么计划?这次本来就是因为入魔一事而来,而且收获还远远出他的预期,在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中,他已经不知dào

该说什么才好了。

然而,他不说,清音却帮他说:“你跟我来吧。”

杨昭听得一呆,陆吾却一点儿也不吃惊,只是微摇过头,谁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如何,但很快他转过身子,笑道:“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杨昭,你一会儿可来见我。”

杨昭点了点头,只见陆吾体外灵气交迸,倏忽间便不见了踪影。

“似乎我的存zài

,给他们带来了很大困扰的样子?”杨昭不是傻瓜,相反,他的心机不在任何人之下,而陆吾与清音见他却欲言又止,这其中问题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他这边在想着,清音却坐了下来,看起来闲适自然,再看杨昭,却是柱子一般僵硬得很,最后还是清音让他坐下,他才紧张地与小白坐在石头的一角,和清音保持着一个恭谨的距离。

由于角度的关系,清音只留给他一张侧脸,即便如此,杨昭的心情也还是有些奇怪,在这一段沉默中,他偷眼打量身边的佳人,便是一种极大的享shòu



尤其,在他胸口,还有一块沾染佳人体香的玉石。

杨昭突然摇了摇头,小白还在他的身边,而这又是怎样的感觉了?

“难道,我?”

烦啊……

只有在这时,才能看出杨昭的心性,在忽喜忽愁心绪的感染下,他忘了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脸上的表情也开始随着心情变化起来。

这纷乱的心情伴随他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眼前一亮,他才回过神来。

似乎外界有什么变化!

他好奇地四下打量,乍一看去,也没什么差别,不过如果仔细感应便会现,这里天地元气的浓度浑厚得惊人。

从天空中太阳散射下来的光芒,呈现出不自然的折射看来,此处灵气已浑厚到近乎实质。

清音看出了他的疑惑,随口解释道:“此处经过传送石而转,已到了南斗峰另一处地域,此地天地灵气的浓度将随着时辰的推移,而生潮汐性变化。大约在子时最为稀薄,在午时最为浑厚。”

南斗峰竟还有这种地方?

杨昭很是惊讶,但只要想一下,南斗峰这绝非人间所有的高度,在上面生什么事情,都应当是正常的,不过听清音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而且还是非常重yào

的事情……

是什么呢?

这时候,清音又看了他一眼道:“你知我带你过来,所为何事?”

杨昭哪里知dào

,只好老老实实地应道:“弟子不知!”

“你继承了陆虚师兄的衣钵,你应该知dào

这是什么意思。”清音沉默的说道,卷起的衣袖随风飘摆,秀眉煞是丽人。

正待杨昭还在细想此话的意思之时,只见清音随手一摆,背上忽被一股力道一推,虽说力量不大,却也不是他所能抵御到的。

是以只在刹那之间,他便与小白便跌下了云层,很快便并于云层之中,再不复见。

此地也只剩下了清音那淡淡的叹息之声。

PS:今晚中秋,我家这里却是下起了大雨,真是气煞旁人啊。

去年的中秋我做了一首菩萨蛮,也不知今年中秋能做出什么诗词,唉。

这首菩萨蛮便是去年所做之词,可惜我只会新韵,呵呵。

月圆夜点星难入,中秋晨雨怜人目。

天地暗无眠,早惆五更天。

流水长映月,千里相思却。

花落几人幽,女盼君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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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小洞天福地,你在那头我在这头

杨昭与小白大叫一声,就开始往云层之下而入。

而杨昭的体内真元却是急涌,想要做点什么,但那股力量好怪,一推之后尚有余力,也不算大,却轻巧地连续化去他数次真息变化,让他身上半分劲儿也使不出来,只能像一块大石般坠落!

“清音仙师?”杨昭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她想干什么?”

身体在空中来了个翻滚,他正好kàn

到天上那朵飞云冉冉而去,并入天际云层之中,再不复见。

而此时,他的背部,已靠上了尖锐的竹林尖端。

“难道就这么完了?”

这念头只是一闪,便有一股奇特的清灵之气自下而上地涌起,将他托了一托,其力用得极为柔和。

杨昭只是身上一软,口鼻间已传入一丝淡淡的竹木香气,清清淡淡,沁人肺腑。

紧接着身上微震,他已经落在地上,却是不痛不痒,没有半点儿不适。

“怎么回事?”杨昭看了小白一眼,小白也是摇了摇头。

此时他们已是身在在竹林之中,杨昭四顾打量,只看见周围的竹子都有七八丈高,青翠欲滴,通体圆润,竹节微凸却也是青光隐隐,乍一看去,倒像是玉做的一般,不沾染半点儿尘俗,果然是仙家妙境。

茫然间,清音的声音悠然而至,那清淡幽凉的声音传向了杨昭的耳边:“你是陆虚师兄的传人,即便你没有见过陆虚师兄,但你继承了他的衣钵,那么我便会承认你是师兄的传人。”

不知为何,杨昭总觉得会有什么极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但你行事终归孟浪无端,却是心性不佳,有失我正道堂堂气象,是以我才会赠你那辟邪灵玉,此物有平静心绪的功用,而修道之人做到不为外物所惑虽是基本功夫,却又难如登天,今后此玉便等于你的良师,时时提醒你平定心绪,宠辱不惊,你今后要多加努力才是。”

杨昭摇了摇头,轻声问道:“不知仙师为何送我于此地?”

“你看那里。”玉管般洁白晶莹的声音传来,牵着杨昭的目光,投向了远处的一片竹林。

这林子也是古怪,远远看去,竟着淡淡的青光,如虚似幻,绝非世间凡物。

“这片竹林称为小洞天,也算是一片天生灵物,陆虚师兄当年便住在那里!”

杨昭脸上抽搐两下,好险清音不在身前,也是没有看到。

只听得清音说道:“自从师兄走后,这些年我们也是很少来过这里,而当年师兄他十年倒有九年在这里定居。”

“不知仙师此言何意?”杨昭有些生硬的开口道。

清音淡然说道:“你心性不佳,恐无法承担师兄之大任,你便在此闭关,何时能想通,何时再出来。”

想通便能出来,这句话怎么听也像是一句废话。

杨昭想着自己初悟虚无剑意的场景,却隐约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也想通了一些关窍。

是以他轻声问道:“仙师,你这算是要把我关起来?因为入魔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但是却也只传来了清音那淡淡的叹息之声,随后便也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杨昭明白,清音此时也已离去,但他还是无法相信,自己走不出这片名叫小洞天的竹林。

他看了看头顶上的这片天空,对着小白说道:“你先稍等一下,我看看能不能御剑飞出此地。”

说完之后,他便踏上虚无剑,向着天空飞去,可是只飞到了一半,骤然间,杨昭便感觉到身前的空气,甚至包括空中的那些余瞎都凝滞起来,就像是放了无数蜜糖的水般粘稠,带来了无数的阻力。

尤其是越往天上飞去,那股无形的阻力成无数倍地放大,最后简直变成了泥沼让他的呼吸都变得艰难,再难向上飞出一步。

只听得扑通一声,杨昭的真元仿佛被禁锢了一般,难以控zhì

飞剑,进而开始向下猛然摔去。

紧接着身上微震,他已经落在地上,却是和刚才那般身体不痛不痒,没有半点儿不适,

小白变幻出人类的模样,看着杨昭叫道:“昭哥哥,怎么样?能行吗?”

“没那么简单,就能找到出去的方法。”杨昭摇了摇头,看着小白,忽然说道:“要不咱们先走进这竹林看看再说。”

小白点了点头走向了竹林,而杨昭一时半会儿却也无法飞出这座竹林,只得与小白向着这座竹林深处走去。

他看着这些竹子,用手指轻轻敲击竹身,触手平滑坚硬,有凉意透指而入,用力敲击,出的也是玉石撞击的清音。

“也不知这宝贝竹子有什么用?”

心中想着,他与小白信步在竹林间走动,这一动便觉出异状来。

他在外面已经觉得天地灵气丰厚得不可思议,而现在,则觉得竹林中的灵气浓厚程度,已凝如实质一般,走在这里竟好似在水中穿行,总有些阻碍。

如此浓度,实在让李珣为之咋舌。

他现在也大概明白,刚刚为什么没摔死。

正是因为这里天地元气太过浓厚,便如同一湖无形之水,从高空撞下,自然不至于摔死。

虽然知dào

了清音并无恶意,但杨昭还是不明白,清音就那样把他与小白推到下面,到底有什么深意?

杨昭那愈是紧张,便愈是清明的性子显了出来,当下便将心中无谓的紧张和恐惧抛在一边,只想着自己若是出不去了,那该怎么办。

才走了数十步,心中想法还没想个全套,眼前却是豁然一亮。

这是一片林中的空地,其中盖了一处竹屋,通体都是由林中的竹子所建,看得出来这竹庐虽然小巧,细节上却细细排列编织,每一处都透出了十分的认真来。

屋外还摆放着一套桌椅,桌上的茶具,也都是竹子制成,而距杨昭数步之外,还摆着一件竹制的书案。

虽说这个竹屋早已荒废,但也是干净整洁,想来陆吾与清音几乎每日都会来此打扫干净。

忽然他却是看到了布满竹屋之上的禁制,杨昭心想如果这片小洞天是以禁制是某和繁复的阵法而成,以他现在的境界实力,确实没有任何办法,然而此间的禁制是那道强dà

气息直接让天地灵气凝练呈形,更类似于实质的屏障。

对于修行看来说,这道禁制凝结的天地灵气数量太多,甚至可以直接对他们身体内的真元产生极大的影响,但对杨昭来说,这道禁制似乎有某种可以利用的漏洞,而他也可以调动天地元气。

继承了陆虚的虚无意,既然这片竹林以前是陆虚的住所,那么他便应该可以凭借虚无意的力量冲过去,越想他的眼睛越亮,觉得这个方法似乎可行。

虚无意默默流转,灌输到他身体最细微的每一部分。

杨昭出了竹屋,盯着上空双膝微屈,猛然踏上虚无剑,借着巨大的反震力,整个人呼啸破风,如一道箭矢般猛地向天空掠去!

只见天空上处传来一声闷哼,一道人影如同被箭矢射穿脖颈的大雁般惨然震飞坠地。

杨昭被重重摔在地面,狼狈不堪,没想到这一次却又是以失败而告终。

小白听着响声,匆匆跑出竹屋,借着暗淡的光线看着杨昭倒在地上,吓了一跳,想也未想,便往竹林中跑去。

杨昭强行咽下涌到喉头那口鲜血,大声喝斥道:“不要过来!”

从小白跟着杨昭这么多年,二人间早已培养出了默契,无论遇着怎样的情况,小白总会无条件地执行杨昭的意见,这已经变成某种本能里的东西,所以当听着这声喊后,小白再如何担心他也没有过来。

她扶着竹屋,看着脸色苍白的杨昭,声音微颤问道:“怎么样了?”

杨昭原地开始打坐,闭上眼睛开始,回复起了自己的身体。

虚无意在体内缓缓流转,确认识体内的真元与识海都没有出大问题。尤其是确认先前那片狂暴海洋,并没有让自己体内的丹田出现毁灭的状况,他才稍微放下来心来。低声说道:“没事,死不了。”

待震荡严重的识海渐趋宁静后,杨昭站起身来,缓慢走到竹屋,伸手在空气里轻轻一按,手掌便顿时感到了滞碍,那种触觉不像是水,更像是灌了水的皮囊,柔软却又坚不可破。

见此,杨昭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缓缓的转过头对着小白说道:“小白,你去试试,看能不能飞出此地?”

小白默默的点了点头,七彩红绫而出,瞬间便消失在了此地。

“为什么小白飞出去的时候却没有感觉到禁制的存zài

?”

他看着竹林四面的绝壁,思考着这处禁制的神妙,心想此地果真是奇妙不已,如果想要破关而出,只怕真不是短时间的事。

过了一会儿小白便从天上飞了回来,向杨昭汇报了起了自己能够飞出此地的情况。

“果然如此,这种禁制只对自己才有效果。”是以杨昭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如果真出不去,那就真出不去了?如果我出不去的话,你有机会,那么你可以先离开此地。”

小白微微蹙眉,不悦的说道:“休要胡言乱语。”

说完之后,两人便禁不住望着天空开始沉默下去。

山崖绝壁寂静无声,夜空里繁星闪烁,隐隐可见崖下流云,此间似乎已非人间,孤单凄清的令人有些心寒。

杨昭靠着竹屋,看着绝壁四处天空的夜景,情绪有些低落,虽然明知dào

清音把自己囚禁在此间定有深意,但依然还是有些愤懑和不甘,心想自己本无过错,为何要被关在这个鬼地方?

右前方传来流水声,他望过去,只见小白不知何时走向了竹林外的那处水潭,竟开始在那里沐浴了起来。

杨昭静静的看着小白的身影,他们中间隔的是竹林,就像隔的是一条细线。

那条线很短,却分出了竹林和水潭两个世界。

杨昭在线的里头,小白在线的外头,好在终究还是在一起。

或许永远也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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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欺天瞒地,怎奈的佳人痴心

清音将他送入这小洞天之内闭关,确实让他沮丧甚至有些绝望,然而他总以为若真到了山穷水尽那一天,还是会把自己放出去,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不出这片竹林。

然而这才一日不到,他在竹林中里沉思,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判断并不值得信赖,或许这片小洞天真是个没有止尽的深渊。

听着他的问题,小白也陷入了沉默,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后,杨昭摇了摇头,自是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有山风呼啸而至,竹林中的树叶竟开始招摇渐摆。

杨昭捧着酒杯,看着那些树叶,忽然觉得有些寒冷,有些后悔先前就这般跟着清音来了南斗峰,而没有带着小白逃走。

那道寒冷和被囚的恐惧,化成了这半日里蕴积的愤nù

终于暴发出来,而小白也知dào

他只是在发泄,没有理他。

杨昭渐渐冷静下来,自嘲微涩一笑,心想这个世界便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若是自己的修为够高,也不会有这些事端。

怒火在杨昭的丹田深处迸发,小白看着杨昭的样子劝道:“有些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这里毕竟是当年陆虚仙师所住的地方,或许有耐心我们也能够有所发xiàn

。”

杨昭听了小白的话,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但此时他却想到了陆虚的下场,身体不由变得愈发寒冷。

他再如何自信也不敢奢望能与陆虚相提并论,当年陆虚走入这条道路,从而遭受天谴,而自己呢?

是以他低下头对着小白说道:“如果出不去怎么办?对任何人都没有意义,或许这也算是一场皆大欢喜。”

“陆虚师兄当年曾经说过,机缘本身就是一个很奇妙的家伙,在确定你能承担使命之前,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挠你的想法,歪曲你的道路,或许这便是心魔之所在,而最终能不能达到心中的彼岸,从而被天道所抉择。”

不知何时,清音的声音又从远处而来:“只有真zhèng

的绝境才能激发真zhèng

的勇气,所以这片洞天对于你来说是死地,也是福地,如此才能让你想明白一些事情,所以这件事情就算对人世间没有意义,但对你有意义,而你也有可能……嗯,真zhèng

做到欺天瞒地。”

杨昭抬起头来,看着竹林之上的天空,想着清音那句话里欺天瞒地四字,再联想到当年了陆虚最后的下场,也确认了自己心中那个猜想,清音之所以让自己闭关,果然与入魔之事有关。

只是陆虚当年为什么练虚无剑就能入魔?杨昭忽然很想知dào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故事,因为他自己似乎重新走上了陆虚当年的道路,那么他需yào

学习借鉴以及思考。

“我们都练过虚无剑,而你也练了虚无剑,又领悟到了陆虚师兄的虚无意,自然明白虚无剑与虚无意是两回事。”接着清音又说道:“虚无剑乃是我派祖师所创剑法,修练至精妙处,飞剑凛冽可破九霄重云,便是与三清剑法相较也不稍弱,当年陆虚师兄天纵其才,轻而易举把虚无剑修练到了这等极致境界,却丝毫不以此自满,又凭虚无剑意领悟出了虚无意,那时师兄也才不过百岁。”

杨昭已习惯了南斗山内都是天才,更何况陆虚更是整个太虚门徒的偶像,自己也曾在那座空间内感受到陆虚遗留剑意的无上强dà

,所以此时听说陆虚百岁而悟剑意,并不是太过震惊,只是想着虚无意竟是陆虚所创,心神还是不免有些轻荡。

“如今你我都知dào

,陆虚师兄的浩然意本质上与天道冲突,换句话说就是天道不许这种功法的存zài

,所以当师兄发xiàn

此事后,便开始进入到了这座洞天之内,很久都没有出来。”

杨昭听着清音的话,开始默然不语。

恍惚间他又听清音说道:“师兄用了整整百年时间才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走出这座洞天之后,就此入世,此后他凭手中一柄虚无剑杀尽世间强者,更远赴南疆差点灭了魔道,在这无数场战斗中,师兄的虚无剑纵横无双,却没有正道或佛宗诸寺有任何怀疑……”

清音顿了顿神道:“因为师兄在此洞天内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杨昭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清音沉默片刻后继xù

说道:“师兄因为某事心灰意冷,又回到了南斗峰,在此竹林里苦思一夜,又进后山与陆吾师兄长谈数月,便回来到这片洞天修了这间竹屋便是你眼前这间。”

“而陆虚师兄单剑闯南疆后,被公认为世间荡一强者……不知多少世外高人想来挑zhàn

他,当年我太虚门也是人才济济,当然不怕他人的挑zhàn

。”

清音微微一笑,似乎也在向着当年的那些往事。

“但师兄也不觉得厌烦,他在此竹林里清修思索,想到苦闷时便有真zhèng

的强者送来门来替他试剑,于是他便一剑斩之,而正魔两道这些年如此沉默,只怕也是那些年在陆虚与陆吾师兄手底下死了太多人。”

杨昭听着清音的话语,回头望向不远处的绝壁,想着当年在太虚山前的那些战斗,想着那些来自修真界中四面八方的大乘之境的强者,纷竟纷陨落在陆虚的剑下,死伤惨重或堕入悬崖,竟是没有任何人记得他们的名字,便觉得骄傲而又遗憾。

当年那些来到这片山崖绝壁的世外之人,明知陆虚举世无dí

,却依然纷沓而来,都是些真zhèng

值得尊敬的强者,那和修行者先天便应该拥有的骄傲,哪里是如今修行界里的这些庸碌惧死之徒可以比较。

“那些其余门派之人或死或伤遁,再也没有人敢来太虚门,太虚门从此归于平静,后来某日师兄忽然离开了南斗山,到了南疆,却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清音讲完了当年的故事。

杨昭也沉默了很长时间,他在那座空间之内就曾听白莲与黄泉说过,陆虚最终是遭天谴而死,大概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正魔两道中人也不远提及此事,当年的世间第一强者声名渐渐湮灭不闻。

而陆虚为什么会受到天谴?真的是虚无意不容于天道?而陆虚在这座洞天之内前后思考多年,最终还是走上了毁灭的道路,自己何德何能又凭什么能把这件事情想明白?

杨昭望向了竹林外的夜空。

从那座空间回到太虚门,他一直在思考着一些问题,怎样才能不让自己修liàn

了虚无意的本质被人发xiàn

,而他已经做出过某和尝试,只是那种手法形诸于表,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如果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便要学会撒一个弥天大谎,骗住世间所有人,甚至要连这片天地都欺瞒住。

当年陆虚仙师在此地前后闭关两次

第一次,他用百年时间完美地解决了以虚无意行走世间的问题,然而当他成为世间第一强者,再不需yào

欺骗世人时,却要面对更麻烦的局面。

于是他再次闭关苦思,不知dào

思考多长时间,他最终发xiàn

无法欺骗自己,于是飘然下山离开太虚门,去直面那片天穹然后就此消失无踪。

杨昭看着崖坪外的夜空,看着黑幕上缀着的繁星,目光第一次试图落在繁星之后,触碰那些深沉的底幕。

当年太虚门已然是世间除了玉弥宗之外的大派,根本没有人敢对太虚门有丝毫不敬,而太虚门是那般的强dà

所以骄傲故而嚣张,陆虚依然是太虚门的传奇,可当年陆虚为何要隐瞒事实,他究竟在警惕着什么?

杨昭看着夜色里的天空,在心中喃喃说道,难道是要瞒过你的眼睛,然而你是天道,你怎么会有眼睛呢?

他的思绪有些混乱惘然,骤然间感觉有些心悸,明白自己与世间真zhèng

的本源层次相差的太遥远,根本没有资格去思考这些事情,一旦思考,夜空里的那些星星仿佛都在发笑,他必须解决眼前的问题。

如何离开这片小洞天的问题。

这个问题当年陆虚曾经完美地解决过。

现在轮到了他。

不知何时,清音出现到了他的身前,坐在青岩上,微微摇头,对着他说道:“能来到此地,那也便是你的造化,如何出去,就只能看你自己了!”

就只能看自己了?

杨昭有些猝不及防,一时间只是应声,却忘了动弹。

清音缓缓起身,也不理他,目光却望向竹林深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昭不敢惊扰,等脑子里面转过弯来,猜想清音似乎要离开此地,便再躬身行了一礼,向后退去。

“且住!”清音蓦然开口把他叫住,杨昭愕然看去,听得清音道:“你过来!”

杨昭便如一个牵线木偶呆呆上前,总算他还知机,与清音保持了一个距离,只是下面的变化,却让他当场傻了。

清音伸出手来,抚上了他的脸,最后竟亲吻住了他的脸颊。

杨昭打了一个寒颤,脑子里面一片混沌,他只觉得脸上那一只手,手指纤长,清凉如玉,而那清丽的嘴唇,略一接触,便有一丝诱^惑自脸上直透心底,最终扩散全身。

恍恍惚惚间,他听见青吟道:“我不想让你走上师兄的不归路路……”

走上陆虚的不归路?

说着,她贴着竹林边走了几步,身形忽如一个气泡,一声便不见了。

杨昭向前赶了两步,停了下来,手掌却不自觉地抚上了被清音亲吻过抚摸过的地方,感觉着袅袅余香,一时间竟是痴了。

而就在此时,他额头忽地一凉,却是清音再走之前不知怎的将一块玉石按在了他识海之内,而这凉意在千分之一息内,便化作了寒流透脑而入,杨昭连哼一声的时间都没有,便昏死过去。

第八十二章为名真意,读天地之书(求收藏)

“我到底是怎么了?”杨昭昏昏沉沉间想道。

在他昏过去的前一刻,脑中闪过的却是《紫虚黄庭真经》以及虚无意。

“如果被清音发xiàn

那本奇书,该如何是好?”带着这点忧虑,他的心神渐渐沉寂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点白光从莫名之处直射而下,照得他灵台澈亮,一片莹洁。

隐隐约约间,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心头穿过,但仔细体会,却又是一片空白。

便好似在暗处找到了一排石刻,千辛万苦打着了火,却看到原来这石刻都已被磨去了,只有偶尔的几个片段,才能证明它曾经存zài



没有这些片段倒好,有了这些东西,偶尔一个似明非明的感受,或是一个似熟悉又极陌生的脸孔,都会引他的莫名心情,偏又找不到半点头绪,时间一长,只觉得胸口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脑中忽又是一响,他身体一震,清醒过来。

便在醒来的前一剎那,一抹血红的身影伴着似有若无的铃声,在他脑中一闪而过,随即碎裂成千百片,再不复见。

他大叫一声,翻身坐起,却现天色已经亮了起来,自己却依然在竹屋前,忽觉不对,抬头看时,却见正见小白,用近乎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小白,你怎么了?小白看着杨昭那痴呆的样子,也是有些好奇,但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到,昨晚自己竟然是昏睡在了竹屋之内,自是有些担心的问道:“昭哥哥,昨晚咱们为何都是突然间昏睡过去?”

“这,我也不知,但感觉身体轻松,想来也没人危害咱们。”

杨昭口中默念着,但脑海中的景象却是融而为一,如此一激,一时间,他竟是呆了。

此时他的思绪有些混乱惘然,骤然间感觉有些心悸,明白自己与世间真zhèng

的本源层次相差的太遥远,根本没有资格去思考这些事情,一旦思考,天空上的那些云朵仿佛都在发笑,他必须解决眼前的问题。

如何离开这片空间的问题。

这个问题当年陆虚曾经完美地解决过。

现在轮到了他。

而杨昭现在却又想到清音说过的一些话,他知dào

清音与陆吾不会就这样把自己扔在洞里任由自己自生自灭自己想,稍微放下心些,在竹林里觅了块吹不到风的角落,便开始领悟起了怎样才能出去的方法。

小白看着杨昭那种样子,也是有些担忧,但也知dào

自己不管怎样也是无济于事,只能在心中默默的为杨昭加油起来。

杨昭走出竹林向外望去,只见并无风雨,崖外云海远端的山林笼罩在晨光中,非常美丽,这才想明白山崖绝壁里的这个洞天对着西面,在小洞天内也能多看几眼落日,但想要亲近朝阳晨光,却要比云海下的人们要困难很多,这或许也是有些坐井观天了。

杨昭看着山崖绝壁上的云海,摇头感慨道:“真是可惜了这些云,不过陆虚仙师当年也曾来过,想必再多我们两人也不算什么。”

小白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片刻后,她扶着竹子,小心翼翼探头望向天空,问道:“你试试能出去吗?”

杨昭点了点头,御驰飞剑飞上了半空,伸出手撑向空中按下去,有些失望地发xiàn

掌上依然传来了那道凝滞的触威。

“我出不去。”

“我还是出不去。”

他摇了摇头,明白是怎么回事。

崖洞口的禁制是陆虚当年为了囚禁自己专门设置的,针对的便是自己身体内的虚无意,而附在上空的那道简单气息,一旦感应到虚无意的存zài

便会突然发作,而虚无意的强度越大,所触发的镇压便越强dà



他和陆虚的体内都有虚无意,那么如果想要走出这小洞天,只有把虚无意修行足够强dà

,强dà

到击败陆虚留下的这道气息,把禁制凝聚的天地灵直接毁灭,或者想明白怎样让体内的虚无意与身体内的真元融为一体和谐的不分彼此如此才能不触动小洞天上空的那片云海。

而还有最后一种方法,那就是毁灭体内的虚无意。

杨昭看着天空,生出很多感慨,陆虚当年布下的这个禁制非常简单,实质便是他留在此间的一道气息,却给破禁制的人设下了无穷难题。

世间有很多题目很难,难在无数繁复的线索之下,你需yào

寻找到唯一的答案,而陆虚留下的这道题目很难却难在它有几个答案。

这几个答案非常难选择,如果没有信心能够把虚无意修练到战胜陆虚当年的程度,那么你舍得毁掉自己体内强dà

而珍贵的虚无意吗?

时间会在破题者的犹豫和挣扎之间流逝,随着时间流逝,一天一天过去,做出选择便会变得越来越困难,甚至变成一种可怕的折磨。

若多年后你终于决定放qì

,回首望向当年来到这片小洞天的第一夜,想必会痛苦于为何自己没有当时便毁掉体内的虚无意,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岂不是变成了最愚蠢的行为,在这种痛苦前你还甘心放qì

吗?

很明显,陆虚没有选择最后那种方法,因为他离开太虚门时,依然禀着虚无剑意,群魔辟易,而且陆虚这等绝世人物,肯定会比杨昭更早明白这道题的真实用意,以他的心性意志,若要放qì

半定会在第一时间放qì

,而不会有任何犹豫,更不会需yào

浪费百年时间。

杨昭没有想过凭借继承陆虚的浩然意直接冲破这片禁制的可能,没有什么道理支持他的判断,他只是觉得这种画面很没有美感。

陆虚应该选择了第二种方法。

“我还有多久才能领悟出解题的方法?”杨昭看着依然站在竹子跟前的小白,重复说道:“破金丹期,我不如陆虚仙师这般强悍,我需yào

用自己的实力与境界都比现在还要强,最后在思考要不要用最后那个方法,如果到时候我舍不得废掉身上的虚无意,你知dào

应该怎么做。”

小白有些紧张问道:“这样的话,一身修为尽毁,你还得从头再来。”

杨昭说道:“这没什么,只不过出来后还需yào

靠妖王前辈的帮zhù

。”

小白沉默片刻后说道:“你确定?”

杨昭说道:“我确定。”

绝壁间出现一袭青衣,被山风吹拖着时裹时舒,隐约可见衣下娇小的身躯,没想到清音今日却是又来到了这片小洞天。

清音走出竹林,看着竹林外那道线的杨昭,坐在青石之上,从袖中取出一卷旧书,递给杨昭,看着他轻声说道:“如果要解决问题,只有一种方法。”杨昭看了一眼手中的旧书,认真请教道:“哪外方法?”

清音将鬓角的发丝抿到耳后,说道:“学习。”

“仙侠,这是什么书?“

“这是一本仙书。”

听着清音温和的声音,杨昭愕然抬头。

“这本书是陆虚仙侠当年在南斗峰中的一处洞府之中发xiàn

的,或许这修真界中也只有这本书才能解决得了你们的问题。”

杨昭捧着旧书的手掌微微一僵,没有想到这本书的来历如此惊人,有些想不明白问道:“那为什么南斗山中会有这种书?”

清音微笑说道:“这南斗山本就是传说中仙人所居住的地方,自然不能少了这种奇珍仙异之物。”

杨昭想着这南斗山的来历,耸了耸肩道:“仙师,如果这本书我看不懂怎么办?”

清音似是沉吟一下,点了点头说道:“这本书我也不懂,但是陆虚师兄既然能懂,想来你也能看懂,。”

“想来,你也已然明白,这片洞天的禁制是用来专门针对虚无意,但是这处洞天却是在师兄来此之前就已然现世。”看着杨昭有些不明的样子,清音又说道:“也就是说这处禁制早在三千年前就已存zài

。”

“不过,有些事清你却不用太担心,幸或不幸,还在两可之间,如果你能以坦然之心面对,便是大幸。要知dào

,所谓虚无之象,无三生羁绊,修道进境极快,只是,若修到后来,飞升之途却是艰险,利弊参半,你要有所准bèi

。”

杨昭连忙谢礼道:“谢仙师指点!”

而到这个时候,杨昭才知dào

原来这处禁锢虚无意的空间并不是陆虚所造成的,而是在他之前就早已出现,这难道只是一种巧合?

清音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他好生领悟,便飘然下山而去。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里,杨昭除了吃饭,便一直在看书领悟。

越看他越明白,为什么当年清音说他也看不懂此书。

因为这本《天地太上真意》开篇明义,便说清楚自己要讲述的细则以及最终想要论证的论点是什么。

自开天辟地以来,混沌破,万物由此而生,又有日月天穹,赋万物精魄而回,一曰天,二曰道,三曰法,三者轮回以助万物而生,继而归于虚无,而虚无者,便是天地灵气的本源。

杨昭慢慢读者此书,对于这本讲述灵气本源的道理也渐渐起了兴趣,想必也正是因为此书的论点过于新奇,

即便现在手中这本《天地太上真意》的书籍要显得深奥晦涩,虽然阅读的速度很是缓慢,但是他依然还是非常有兴趣。

日落而出到日落而下,每天杨昭皆是坐在竹林外的青石上借着天光,沉默读着这本禁书,思维沉浸在著此书之人的智慧当中,对于这个世界的构成,尤其是天地息灵气的产生以及运转规律有了很多崭新的认识。

他并不清楚这卷书对于自己破解出此洞天方法,对自己完成闭关有什么具体的帮zhù

,但既然清音让他看这本书,他便会一直看下去,因为他相信既然陆虚也曾读过这本书,那便说明走出此洞天的方法绝对在这本书之内。

杨昭在竹林外看书,小白在竹林里看着他看书,看的时间久了,他依然津津有味,每当理解一段深奥的阑述,脸上便露出喜乐神情,而小白则是无聊起来,好在这些年她早已经习惯了无聊,所以也是没有多少无聊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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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养天地之意,随天道而行?

黑夜渐渐笼罩住了南斗山,还有流云以及山崖。

伴着略显昏暗的亮光,杨昭捧着那卷书继继专注看着,前世的经验让他对学习知识这件事情其实有所抵触,然而也正是前世的那些经验告sù

他,如果想要尽快学到书中的知识,并且能够运用,那么必须保持绝对的专注。

一直看到深夜,月儿沉入云中之时,杨昭才放下手中的书卷,没有急着去睡,而是闭着眼睛对今日的阅读在脑中做了一番温习。

因为睡的太晚,他便被第二日清晨被鸟叫声的欢呼声惊醒时,依然倦意深重,不禁有些恼火,心想这些鸟儿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醒来后,他又开始看起了那部名为《天地太上真意》的仙书,但当他手捧着这本皱巴巴的书,不知dào

想到了什么,不由微微皱眉,陷入长时间的思考当中。

忽然间他放下了那本仙书,抬头望向天空,竟开始沉默不语起来。

杨昭摇了摇头,便低头开始阅读起了那本书,翻开手中这本封皮上没有字的旧书,杨昭很快便被书里所写的内容吸引了全部的心神,目光再也无法离开纸面: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故夫唯不争,是为大争。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入大道者,以学大道之行,

大道之境亦有高下之分,为道者,有成且达者,即入不器之境。

天长地久,为之不争,为之不器,为此而不惑。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不忧、不惑、不惧,而此故能长生。

然长生之道终为道纪,是以自古难以为之道也。

……

……

接下来的日夜里,除了吃饭睡觉,他便是在看书思考,一本书看到有些厌乏、或是思维陷入某种僵滞局面时,他便开始感悟起了书中的内容,而当感悟难以前进时,便会再次看起了那本书,时间便在轮转和调剂间缓慢流逝。

不论这书中对解决问题,摆脱这种困境有何帮zhù

,杨昭已被书中所著的内容震撼开来,这已经足以令他感到沉甸甸的收获。

而这部书的第一卷,则让他首次接触到这种全新修行的设想,接着在其后的数个卷层里,也明白了更多的修行之道。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杨昭从沉思中醒了过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然后才注意到小白不知何时来到了身旁,正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

杨昭心想她在这里呆着确实无聊,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把手中那卷书籍递了过去,说道:“无聊时看看书也好。”

小白微微一怔,说道:“我也能看吗?”

这卷书是南斗山的珍藏,世人根本无法看到,按道理来说杨昭不应该让小白看的,但他早已习惯与小白分享所有的东西,甚至还把她排在自己前面。

小白觉得有些可惜的说道:“但我看不懂。

杨昭摇了摇头说道:“你可是青冥山的小公主,九尾仙狐的后裔,绝对也是一个修行天才,又怎能看不懂这部书呢?”

小白笑了起来,说道:“你又在取笑我。”

杨昭自是有些无语,接着便又说道:“不管那么多,你看一眼,理解的话,或许也能帮一帮我。”

小白心想有道理,接过那卷书开始认真阅读。

杨昭便与小白一起看起了那本仙书,越看越觉得此书好有道理,因为这卷书里居然把修行的原理与天地灵气的分类,皆是一一排列而出,认为灵气进入体内,经过修行便可转化为自身的真元,而天道至此也根本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忽然间,他的眼睛骤然一亮。

所谓天地灵气,便是自然存zài

于原野河川间的某种无形无质的物体,也就是修真者们所称的天地灵气,按照这本书的说法,世间所有的天地灵气,其最初的源头却是那传说中的混沌之中,只有极少部分来自于大地深处。

这些本初同源的气息,随着天地初开阴阳未判,又经过岁月的冲刷,因为附着共生的事物不同,因为环境的感染,而开始呈现出不同的特质,只是这种差异在普通修行者的感悟中极为微妙,很难被发xiàn



思考这些后,他用神识细细感知其间的差别,然后把其中所得认真记在脑海之中。

而他早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居然也在这卷书后面竟看到了一整套感悟天地之意的方法!

在那座空间继承陆虚衣钵,凭借的是陆虚留下的斑驳剑痕里残留的剑意,直接在杨昭的识海中开辟了一层海洋,催动真元中的剑qì

逆转,开始衍生出了其中的虚无剑意。

对现在的杨昭来说,一旦用真元催动剑意,他便再也无法控zhì

这个过程,他更不清楚怎样才能把这个过程变得更有效率,毕竟这道剑意不是自己所领悟出来的。

如果这卷书里留下的感悟天地之意的法门是真的,岂不是说他修行虚无意的速度可以变快很多?可以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提升实力境界?

杨昭握着书卷的双手微微颤抖,被囚禁在小洞天之内的苦闷,尽数被此时内心里的惊喜以及对陆虚与清音的感激所替代,这等极大的收获与快乐更要分享,他第一时间转过身去,想要告sù

小白这件事情。

然而他却看到小白已经进入了梦乡。

看着靠着青石已经沉沉睡去的小白,杨昭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看来小丫头果然不是读书的材料。

片刻后,杨昭收敛心神,静静将那卷书上的感悟天地之意的法门从头到尾又细细地看了一遍,直到确认能够记住里面每一个字,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第一次开始感悟天地之意。

悟的便是那继承陆虚衣钵的虚无之意。

杨昭按照书中所述,进入了一种近乎冥想的状态,却不像冥想那般深沉,依然与真实的世界保留着丝缕不断的联系。

这种联系不是呼吸,或者也不是吐纳,杨昭也不知这是何意。

小洞天之内的天地灵气,依遁着联系的节奏,进入他的体内,然后再从经脉处回到外部,空气里蕴藏着的丝缕天地灵气,却在这个过程里逐渐沉降,停留下来,开始滋润他身躯的每一处,哪里是那些最细微的部位。

每一次联系,杨昭便能感觉到有一丝天地灵气进入自己的体内,这种变化非常细微,然而当联系进入某种节奏之后,这种细微变化的叠加则会变得更加明显,甚至明显到他能够感觉到气息数量的增加。

在继承陆虚衣钵之后,他吸纳天地灵气的过程始终缓慢并且,此时终于发xiàn

能够快速吸纳天地灵气,从而强dà

变成一种可控zhì

可期待的事情,震惊然后开始喜悦,这便是惊喜。

夜已深沉至极浓处,便是晨光将起时,青石上的小白在一旁打着瞌睡,杨昭盘膝而坐,认真地呼吸吐呐着每一口空气。

他感受着天地灵气涌入自己的身体,就像嗜酒的酒徒饮着一罐一罐烈酒,欢愉难抑,陶醉难言,浑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又将走向何方。

身边的空气流动,将竹林熹微晨光下的微寒山风带了过来,拂在小白的身上,激的她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

她望向身旁的杨昭,小脸上露出惘然的神情。

随着天地灵气的涌入,杨昭身体里的真元,正在以缓慢却无法阻挡的速度僧加,他的身体也因此而发生着某种变化。

这种变化深深隐藏在皮肤之下,肌肉之间,血液之中,除了他自己之外,任何人凭肉眼去看,都看不出任何痕迹。

但小白依然感觉到,杨昭正在发生着某种变化。

因为她能感觉到身周的空间里,似乎有某种很淡渺的存zài

,甚至比风更加淡渺的存zài

,正在缓慢向着杨昭的身体靠拢而去,山崖绝壁间的晨雾,仿佛也感受到某种召唤,飘进洞中轻轻覆在杨昭的身体上。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杨昭醒了过来。

他沉默看着崖洞外那片湛蓝的天空,若有所思。

山崖绝壁流云间,天地灵气无处不在,青树静水游鱼里,依然有天地灵气,那么进入人类的身体,依然还是天地元气,但是又怎能从中感悟到天地之意的规则呢?

渐渐的杨昭便开始不必在意天地灵气以何种形式运转,就如同自然界里的水一般,无论是在绝壁间,流云中,山涧里,无论是在湖中平静还是在河中奔涌,本质不会有任何改变,依然是水。

各种规则的理念在某种程度上是相通的,只不过最后放qì

了形而上的讨论,直接把某种特性的天地灵气修行到了极致,因为但凡极致终将回到事物的本源。

是以杨昭识海中的那道虚无剑意便开始缓慢的运转起来。

而清音把杨昭送到这片小洞天内,等若提出了一道艰深的问题,并且提前放了几个答案在他的身前,这本书里的理念,便是清音指点他的方法。

或者养天地之意至极雄浑境界无视天地,或者以天地之意令身内的虚无意与身外的天地灵气和谐同一不分彼此,又或者从新修liàn

出自己所需yào

的天地之意。

杨昭又该怎样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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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坐井观天

后面的这些日子,杨昭仿佛回到了初入太虚门的那段时光,生活平静而简单,吃饭睡觉看书思考然后再看书,心无旁鹜,全神贯法,把竹林里枯燥的时间流逝和乏味的生活全部投入到看书当中。

在那卷书的帮zhù

下,杨昭对真元的掌握越来越深刻,身躯里的虚无之意养蓄起来也的越来越精纯,越来越雄浑,同时他对天地灵气的运转规律以至存zài

道理有了更多的理解,甚至在符道上都有了明显的进益。

他隐约察觉到解决清音的这道难题,破开禁制离开小洞天的关键所在,却始终还是无法抓住那根线头,怎样也想不明白,如何能够把截然不同的两种气息和光同尘混在一处,甚至把实jì

的存zài

化作虚无。

半年的时间很快便过去,清音翩然而至,宽松的衣袍在悬崖绝壁间鼓荡如旗,走入小洞天后便瞬间文静的有若案上的绢布。

杨昭没有浪费任何时间,简单行过礼后,便拿出了这半年中自己所遇到的疑问,认真请教自己在阅读当中所遇到的疑难。

清音略一思忖后开始解答,言语简洁甚至过于简单,显得有些惜字如金,然而便是这些简略的回答,却往往能落在最要害的地方,直接让杨昭凝滞的思绪骤然开朗,轻而易举看到雾中新的道路。

最后杨昭犹豫片刻后,开始请教那卷书后面的感悟之法。

清音细眉微蹙,沉默不语。

杨昭看了一眼坐在竹林中看着天空的小白,以为清音此时之所以沉默,是因数有外人在场,有些不便。

清音却是微笑说道:“既然我能让这小姑娘陪着你,便不介yì

她在旁一同听讲,你又何必在意?只不过是我对此也是难以理解”

说完后清音抬起右手,莲花指轻翘,直指绝壁上方的青天。

一道无形无质的气息,骤然间从他指间喷射而出,却没有依遁手指所向射入天穹,而是鬼神难测射进绝壁之中。

那道无形无质的气息,便是她所感悟出的真意。

这道气息擦着杨昭的肩头飞过,悄无声息落在坚硬的崖洞岩壁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洞壁上顿时出现一个漆黑的浑圆小洞。

那小洞竟不知有多深,杨昭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那道无形无质的指气擦过肩头,在绝壁上射出一个幽深黑洞后,他才醒过神来,一股凛意涌上心头。

杨昭思考片刻后,便明白了清音想要表达的什么意思,尤其对那卷讲述感悟天地之意的部分,顿时多了很多直观的认识和了解。

对着绝壁流云,清音见杨昭沉思之后便离开了这片小洞天之地,可惜绝壁在身侧,身前流云之外便是虚空,杨昭也根本听不到任何回声,不免让清音有些寂寞。

等清音走后,杨昭才醒悟过来,但他不想再浪费任何时间,走回竹林深处,坐在那块青石上,盘膝闭目冥思,继xù

按照那本书中之术感悟起了天地之意。

山崖绝壁间白云悠悠,似无所感,而坐在竹林外的小白,却清晰地感觉到了身后的变化,回头望去,可惜此时没有晨雾,看不到前时那种画面。

夜色笼罩小洞天时,杨昭才缓缓睁开眼睛,结束了今日的修liàn

,他的两只手掌间隐隐溢出的气息各不相同,左手上方是用真元凝聚而来的天地灵气,右手上方则是精纯的虚无意溢体而出。

他神情专注地看着身前,看着这两道无形无质的气息,深厚的神识缓慢而细致地触摸着气息里的每个片段,试图从中发掘出一些什么。

他左手凝聚的天地灵气,和右手中的虚无意,都无形无质如同虚空,但在神识感知下却能清晰地分辩出区别。

来此小洞天至今,通读那卷书,冥思苦想实修不瑕,如今的杨昭已经能够清晰分辩出那些看似完全一样实jì

上却有着极细微差别的天地气息,但却依然没有办法把已经拥有各自形状态的天地气息统一到相同哪怕是尽可能相似的状态里,甚至他连这方面的思绪都没有整理清楚。

按照那本书里的概念,其实这都是天地灵气的一种,如果他能够从现状倒推至无数年前的本源状态,然后将虚无意所召唤出来的灵气外形改变成本源的模样,那么从空间对他的禁制便能迎刃而解。

然而可惜的是,这终究不是自己所领悟出来的真意,他现在还处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层次当中,更遑论从知dào

所以里倒推出具体的操作手法。当初遇云飘摇时,他曾被云飘摇点化,改变了自己的心态,并且收到了极佳的效果,借着剑qì

紊乱可以有效的遮掩虚无意的气息,但若遇着真zhèng

的大修行者,一眼便能被看穿。

竹林深处的青石上,杨昭看着双手间的两道气息,沉默思考了很长时间,脸上的神情虽然依旧平静,内心却是有些惘然惶恐。

小白不知何时从竹林外走回竹屋内,打开铺盖,已经沉沉睡去,杨昭走到她身前,静静看着她那纯净的小脸,看了很长时间,然后伸手把被角掖好,转身向竹林外的更深处走去。

这些天他的心思一直放在破题上,没有怎么在意这座空间,此时思绪有些紊乱,干脆抛开这些烦心之事,漫步行走起来。

小洞天并不大,临着绝壁那侧开着一道约两人高的口,里面便是约十余步方圆的空间,空间之处有许多洞壁,洞壁并不光滑,也没有嶙峋岩石,看不出任何特异,再往深处去,分往左右两方各有一条斜长的洞穴。

这两条洞穴有些狭窄,走不过十余步便到了头,最深处全部是坚硬结实的花岗岩,没有任何继xù

前进的可能。

他从洞口走到洞外,从竹林之外又回到竹林深处,没有放过任何一一个地点,也没有遗漏任何一片区域,这一走便是整整一夜,小洞天外的夜色渐被淡青色的天光代替,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的神情,却没有任何气馁的迹象。

从夜色笼罩山崖到青色晨光渗入小洞天时,整整一夜时间,杨昭便像盲人一般仔细地寻找着能够找到出路的可能,直到眼睛有些发红,却依然没有发xiàn

陆虚留下的任何秘密。

冥思苦想大半年,废寝忘食读大半年,强行压抑心中焦虑故作已有半年,他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尤其是精神状态非常紧绷,在这样一个徒劳无功的夜晚过后,所有这些负面的东西顿时暴发了出来。

潦乱的黑发披散在肩头,眉眼间尽是憔悴神色,杨昭看着手中那卷书,不停喃喃自言自语念着什么,却因为声音沙哑虚弱的缘故,怎么听也听不清楚。

小白端着清水走出竹林,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杨昭接过毛巾,神不守舍地用力搓了把脸,湿毛巾擦掉眼角那些粘结干涸的浊物时,连带着撕出了一道极细的口子,痛的他连连皱眉。

湿毛巾是冷的,不知dào

是因为疲惫而是痛楚的缘故,他脸颊上多出了两抹红色。腥红的颜色,出现在因为缺少日晒而略显苍白的脸颊上,并不如何好kàn

,反而显得非常不健康,如同久病之人。

精神糟糕到了极点,阅读和学习的效率自然也变得极为低下,他捧着那卷书强打精神观看,却发xiàn

自己仿佛是在读无字天书一般,而自己又重新变成那个不会修行的废柴,纸上的那些墨字调皮地浮出纸面,开始像蝌蚪一般向四周胡乱游动,怎样也无法捕捉住。

他有些无奈地阖上书页,闭上眼睛开始温习前些天的所得,然而此时的精神实在是太差,就连脑子似乎也变得不清醒起来,记忆也出现了极大的偏差,想着本书中某种疑难时,明明清音仙师前日便已经做出了解答,但他这时候怎么想却也无法想起来清音仙师那时候究竟是怎么说的。

郁结烦闷之下,有所思便自然说了出来,他沙哑疲惫的声音是那般的含混,完全是在喃喃自语,以发泄心头的情绪。

然而他没有想到,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他身边的小白开口说了一句话,竟便是前日清音仙师那天所做出的解答。

杨昭微微一怔,然而此时他的状态太过糟糕,听了片刻后便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不再继xù



他把那本书像垃圾一般扔到青石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慢慢地走到竹林外,向绝壁上的天空望去。

此时的两条绝壁在晨光的照耀下,形成了一条极其美丽的细线,甚至美丽到惊心动魄的天地,然面绝壁上的线条即便像刀子般直刺人心,终究不是真的刀子,看的时间长了总是一成不变的线条。

而绝壁之前的湛蓝天空更是永世都不会变化那般,平静沉默停留在那里,最初的美丽如今渐渐变成最拙劣的画匠涂出的死板的蓝色颜料。

绝壁腰间的那些流云深雾,亦是如此。

原来空虚寂寞这些东西,永远与风景无关,只与人有关。

而自己终究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

第八十五章从希望到绝望,有完没完!

再此洞天之内的杨昭想要破关而出,便必须解决掉绝壁虚空中留下的那道强dà

禁制,他不奢望以后是否会比陆虚更强,又不舍得废掉体内的虚无意,但就只能将此虚无意改造,让它与自然里的天地灵气和谐相处,甚至合而为一,完全抹去二者间的区别。

按照此书的说法,自然界的天地灵气与佛道魔之真元从本源上来讲是同一种东西,只不过随着岁月流逝和依着物质的不同,渐渐拥有了完全不一样的特征。

杨昭最先以为可以倒溯反推,凭借神识之海和自身的真元的共同作用,把体内的虚无意直接分割成成最细微的气源,把虚无意变成最初原始的模样,然后通过别的方法抹上如今自然界里的色彩,便能伪装成天地气息。

然而真zhèng

开始尝试后,他发xiàn

这个方法连第一步都不可能走通,无数次惨痛的失败,让他终手确信,没有谁能与时间这般伟大的存zài

为敌。

在沉思数夜后,他忽然想到,自己看的这本书并不见得能够针对体内的虚无意,那么便应该怎么做呢?

于是他开始尝试在体内模拟出自然界的天地灵气,同时他也没有忘记修liàn

虚无之意。

直到他确认自己完全掌握了自己体内的虚无意和天地灵气的精髓,能够随心所欲时,便正式开始了改造。

暮色笼山时,他盘膝坐在蒲团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朝雾入竹林,他缓缓睁开眼睛,从蒲团上站起。

神识之力入体缓慢流淌,杨昭内视经脉与丹田识海中的气流,沉默感知着那些虚无意,当他终于确信体内的虚无意开始伪装下,已经全部转换成了自然中的天地灵气后,眼眸里不禁流露出惊喜的神色

片刻杨昭擦掉眼角的灰尘,沉默看竹林半空中飘舞的尘粒,回思着当自己试图穿过禁制时的情形,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之中。

明明在天地灵气的伪装下,自己体内的虚无意迸发而出已经改变了模样,变成了天地气息中的一种,为什么还是引发了虚空中的禁制?

那道禁制的简单气息,究竟是凭什么发xiàn

自己体内流淌的是虚无意?而不是清**云间的天地灵气?

晨光从绝壁上方的湛蓝天空里透进竹林。

杨昭被光线刺的微微眯眼。

忽然间他想到一件事情,世间没有完全无色的光,甚至没有完全单色的光。至少在他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是这样的。就算肉眼无法看见,但那些不可见的波段里依然有着自己的色彩,就如同看似圣洁的阳光,其实也是由很多种颜色的光线组成的。

与此同理,自然界里,也没有完全单一的天地灵气,那些清**云、青树白石里的天地灵气看似各自不同,实jì

上自开天辟地以来,经lì

亿万年的沉淀融合,虽然依然保有着各自的特征,却早已带上了别的气息。

那么什么才是绝对精纯的存zài



杨昭走到青石上,沉思片刻后抬起右手,以神识触动,化为一条细线,随风向着天空上冲去。

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那团微弱的细线飘到半空之时,骤然又回转到小洞天之内,在地上形成了一个细小的坑道。

半空上的禁制骤现骤隐,杨昭沉默看着那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原来这道禁制,不仅仅不允许虚无意通过,甚至不允许有任何非自然的天地灵气通过,就连禁制也是不行,换句话说,只要是修行了虚无意,哪怕他识海只是引发极微小的天地灵气波动,都无法通过崖洞。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便把小白叫了过来,他盯着进出自如的小白,觉得自己的思绪更加混乱。

看来这道禁制,针对的只是自己体内的虚无意,所以清音与小白才能够出入自如。

杨昭不再想这件事情,而是继xù

开始研究破关之事。

确定了这道禁制的真义,他意识到,如果要把体内的虚无意所迸发出来的真元模拟成自然界里的天地灵气,那么便不能只模拟其间的一种,而是需yào

模拟成无数种天地灵气,可以不拘各种数量但必须尽皆都在。

问题在于,天道之内的天地灵气有无数种,又如何能够让虚无意模拟出所有?

杨昭没有沮丧太多时间,马上又投入到了思考之中……

此后的这些日子里,杨昭便分析观察模拟天地灵气,他不知dào

究竟有多少种,但他并没有急于触碰禁制。

他现在的境界与能力,完全没有可能解开这道禁制,因为这道禁制已经隐隐指向世界的本原,甚至是天道的构成。

因为他很清楚,这必然是一个极为浩繁,甚至可以用壮阔来形容的工程,别说一年时间,就算是成千上万年也不见得会有结果。

但他依然不停地尝试着,付出自己最大的努力,那么将来临死时想起当年被自己亲手废掉的虚无意时,一定会有很多遗憾。

竹林里的杨昭变得越来越沉默,没有时间梳理的头发散在身后,显得有些潦倒,他的脸色越来越憔悴,但眼睛里的光泽却是越来越亮。

小白看着他如今的模样,既不忍让他这般自我折磨下去,却更不忍让他中途放qì

,只好像他一样沉默。

而清音也是再也没有来过此地。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没过多久又是一年,直到春意渐深入花时,小洞天内的紫藤茂密青葱,遮住了所有的阳光,让竹林中显得极为清幽,枝蔓间淡紫色的花朵正在威放,美丽到了极点。

杨昭走到崖洞口,随意把披散的头发挽了挽,扶着石壁看着眼前的绿意,远方云外的青青田野,说道:“只有穷困颠倒,对生命了无热情的绝望之人,才能如此自虐,我果然还真就是一个宅男。”

弹精竭虑两年时间,杨昭面临绝境时再一次暴发出不可思议的毅力和耐心,就如同走攀登南斗峰时那样,完成了这个看似永远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成功地掌握了天地气息所有的本质特征。

这也意味着他终于能把体内的虚无意,变化成自然界天然形成的天地气息,从而能够在走出崖洞时,不会引发那道禁制。

他很确信自己做到这一点。

也正因为这种确认,当他再一次失败被禁制震回崖洞里时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极为少见地出现了类似绝望的情绪。

他的判断没有出错,禁制中的那道气息,确实没有对他体内的虚无意有任何反应,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快要踏过那道线时,身体忽然撞到了一面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墙壁上!

这究竟是为什么?

小竹林内,杨昭抱着头蜷缩在双膝间,用了很长时间才压抑住心头的绝望和自暴自弃的念头,重新开始认真地思考。

忽然间他想明白了却真的绝望了。

禁制中留下的这道气息,一旦感应到虚无意的天地气息,便会激发禁制简单地召来山崖绝壁间的无数天灵气,然后凝成一片狂暴的海洋,将任何试图强行突pò

的人用浪潮吞没。

而当没有任何非自然虚无意的人试图通过这道禁制时,禁制中的那道气息,自身便会变成一道墙壁,一地栅栏!

和狂暴的天地元气海洋相比,这道气息确实显得并不那么可怕,但毕竟是传说中仙人留下的气息,想要通过,又岂是那般简单?

或许真的很简单。

哪怕以杨昭眼前还未突pò

金丹期的修为,也能通过,因为他有虚无意气,而且他学会了那本书中的观意之法,只要他能够将身躯内的虚无意养炼至磅礴,甚至只需yào

再雄浑几分,大概也能冲出那堵墙。

然而他体内的虚无意雄浑一分,通过虚空时引发禁制的危险便增一分,禁制一旦触动之后,那片天地元气海洋的狂暴便会多一分。

他现在确实可以把体内的虚无意发出的真元尽数化成自然间的天地灵气,但这已经让他沉思两年,疲惫不堪,更何况是更多数量的虚无气,他实在是再也没有精神和决心,去重复已经重复了无数遍的这种过程。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最近的这两个月里,杨昭已经停止了养炼虚无气,而且他隐隐明白,如果真的把虚无意修练下去,自己不止会像如今这般备受折磨,甚至最后可能会重新走上陆虚的老路。

这种可能让他警惕,甚至恐惧。

这便是矛盾。

这便是天道给他出的最后一道题。

在绝境里看见曙光,曙光里却隐藏着极大的风险。

在这种时候,你会怎么选择?

是继xù

沉默地等待,等待天色越来越亮,或者天永不再亮。

还是以生命为赌注,向那片天光里勇敢或者说疯狂地再踏出一步?

坐在竹林外的青石上,杨昭痛苦地思考了很长时间,没有得出答案,情绪反而变得越来越低沉,喃喃自言自语说道:“有完没完?”

不知dào

他这个问题是问谁的,陆虚还是天道?

他的声音略微大了些,却还是那四个字:“有完没完?”

他忽然站了起来,用力敲碎了身后的那块巨石,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巨石支离破碎,变成了数块颗粒。

在此小洞天之内整整两年眼看着希望,然后又失望直至绝望不停重复着这种过程,乏味并且让人心生厌烦放qì

的情绪,到了此时,他终于崩溃了。

“有完没完!”

第八十六章虚无意灭,紫虚意出

杨昭愤nù

地大喊着,抓起身边能够抓到的一切东西,用力地向绝壁上砸去,甚至包括手中的那本书,才能渣泄掉心头那股极为郁结不甘的闷气。

他跌坐在那些花枝间,神情落寞地低着头,看上去极为可怜,就像是一个迷了路、再也找不到家的小孩子。

忽然间,杨昭抬起头来,看着绝壁上方的天空。

在这时候,他没有想起什么前辈,因为这条道路上的前辈只有陆虚仙师一人,而且陆虚最终还是走上了毁灭的结局,想着想着,直到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绝壁外的湛湛青天之上。

“我会再试一次,我不管会不会引发绝壁之间设下的禁制,我也不理会将来可能会遇到什么。”他默默念道:“因为我不想再呆在这里,我想出去。”

小白正在竹屋内坐着,听着竹林外传出摔东西的声音,赶紧准bèi

去看看,又听到这句话,不由神情微异,她走到崖洞口,正准bèi

进去,却看到竹林外一片狼籍,杨昭盘膝坐在地面上,神情恬静,仿佛一尊坐在远古废墟上的神像。

近两年的时间里,杨昭一直在试图改造虚无意,却未曾修liàn

蓄养过,丹田深处与识海之中平静的有如一方小池。

这时候,虚无意仿佛清晰地感知到了他此时的绝然心意,缓缓流淌起来。

或许正是因为寂寞了太长时间,当虚无意流淌起来后,竟是完全无视杨昭的识念,骤然开始加速,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到最后,杨昭丹田内的那道气流竟是开始颤动摇晃起来,近乎疯狂一般旋转,平静的小池骤然狂暴起来,似要卷起风雨。

小洞天内的天地灵气,如同斜风细雨一般自四面八方袭来,然后以近乎灌注的方式拼命向他的身体里涌入。

杨昭清晰地感觉到了当前的情况,不由生出一丝悸意,心想如果任由如此多的天地灵气灌入体内,最后自己极有可能暴体而亡。

有那么一瞬间间,他想要停止腹内气漩的暴走。

但不知dào

是他无法停止,还是极度渴望重获自由的他,想用生命为赌注来承担这种突发状况的结果,总之他什么都没有坐。

感受着天地灵气不停涌入体内,杨昭脸色微白,身体微颤,但他依然坚定地盘膝坐在地面上,不动丝毫。

绝壁间的清风,仿佛感觉到了这里的异状,呼啸席卷而至,变成一场挟风带砾的狂风,穿过崖畔竹林和雨廊直接灌进了小洞天内。

杨昭扶着竹子,艰难地稳住身体担心地望向里面想要大声把杨昭喊醒,但在如此强劲的山风中,竟是完全张不开嘴。

杨昭闭着眼睛静坐在洞中,心神全部在体内暴涨的虚无意中,根本不知dào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衣服飘荡如一面荒野中的战旗。

山风在绝壁间呼啸,先前那些被他摔碎的石块碎片,直接飘了起来,围着他的身体在空中不停盘旋,偶尔撞到洞壁上变成更细的碎片。

石壁看上去极为坚硬然而在这番如暴风骤雨般的密集撞击下,最外面的那层石壁竟是所渐裂开,有很多石屑簌簌落下。

山崖绝壁间的天地灵气,随风而入小洞天内,不停向杨昭身体里灌注,瞬息间便填满了他的丹田与识海,紧接着便向他身体四处涌入,不停地充斥占据,不肯放qì

任何一处地方哪怕是最微小的细窍。

杨昭觉得自己的身体鼓胀了起来,仿佛变成充满酒的皮囊,甚至觉得自己的每根头发和每根睫毛里都充满了天地元气。

腹部里的气漩变得越来越大边缘处的速度自然越来越快,甚至隐隐让他产生了内脏被生生切开的痛楚感觉。

他知dào

任由这种情况继xù

,自己会被不停涌入的天地灵气暴体而亡,但他依然没有停止,只是默默念着那四个字,不停等待着最后那刻的到来。

就在天地灵气完全充斥他身体每一处,开始要侵伐他真实的身躯时,就在那极短暂的一瞬间,杨昭用强悍的意志,忍着识海震荡所带来的恶心感,忍着那股并不真实却异常可怕的痛楚,让神识之力落在了体内的流淌的气流之上。

很多年来,杨昭的前身就一直不停地在冥想,因为他想要修行,无论他能不能修行,他都在修liàn

,睡觉时在修liàn

,发呆时在修liàn

,他无时无刻不冥想。

他的前身付出了普通修行者难以承shòu的毅力和渴望,所以在能够修行之后,杨昭继承了前身的意志便拥有了普通修行者难以想像的充沛神识。

所以当天地灵气已经灌入他的识海,压榨干净最后一分空间,驱散近乎所有神识时,他依然还能保有最后的清明,最后一丝神识。

当那丝识念落下时,杨昭已然浑浑噩噩的识海里,骤然闪过一道亮光。

那道亮光有若闪电,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想到了陆虚留在此处那道普通的气息。

那道简单气息,能够把山崖绝壁间的无数天地灵气尽数召唤而来,然后压缩凝练成方雨之海,在天空之上与天空之下形成了一个隔绝的两个世界。

既然天地灵气能够压缩,那么身体内的天地灵气自然也能压缩。

在此地的两年时光,变成无数画面,在他的眼前快速掠过。

虚空中的禁制,那片狂暴的天地灵气海洋,那本叫做紫虚黄庭真经的神mì

之书,还有那本清音给他的那本仙书,无数种天地灵气,这些信息片段不停冲撞组合,解构重生。

杨昭不再担心会不会暴体而亡,也不去理会那些眩晕和痛楚,只是平静内视着体内,任由它自由的高速旋转扩张。

最关键的那个瞬间到来。磅礴的天地灵气占据了杨昭身体。

这时,一幕奇妙的画面发生了。

急速扩大,快要突pò

空间的虚无意,似乎因为扩张到极致的缘故,边缘的气息密度变得有些稀薄,虽然很快便会被新涌入的天地灵气补满,但就在那瞬间,虚无意自身的数量似乎无法抵抗外界灵气的引力,有了一丝颤抖。

然后虚无意开始收缩!

虽然虚无意产生的灵气开始收缩时的速度非常慢,但加速却非常快,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竟是收缩到只有最开始面积的一半!

这已经不是收缩,这也已经不是单纯的虚无意,这到底是什么?

在杨昭完全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前一刻还磅礴无比的虚无意,已经全部进入了神识识海之中,他身躯里的虚无意,都随着的经脉开始回流,最终又全部回到了神识之海内。

虚无的神识之海里一片寂灭,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运动。

只有一滴像水般的液体,悬浮在空间的正中央。

那滴液体没有颜色,晶莹透明,纯净如水。

杨昭看着那个水滴,心念微动。

透明的水滴忽然开始闪耀出紫色的光线,美丽到了极点,每一根光线里都蕴藏着某种天地之意,丝丝缕缕在他身体中流淌,如同春风细雨般,滋润着每一处干涸的土地。

小洞天内回复了宁静

再也没有什么天地灵气的风暴。

自绝壁间席卷而来的山风渐渐停了。

那些石头的碎片落在了地面上。

只有竹林里的竹叶与各色的野花,先前被风撕扯成碎片,如今花瓣和树叶相对较轻,随着轻风在杨昭身旁缓缓舞动,就像是无数只蝴蝶。

杨昭缓缓睁开眼睛。

竹叶与花瓣洒落他一身。

地上也是一地残骸。

杨昭摘下身上的花瓣与竹叶,走到那竹林之中,脸上勾画如剑,尽露不屈骄傲神情。

绝望之前便是天空,依然没有什么回音,杨昭的喊声出崖不远便消失无踪,并不袅袅,更没有绕壁数年不绝。

看着绝壁旷美风光,杨昭沉默片刻后,忽然转身向竹屋内走去,只是在快要走进竹屋时,双脚下意识里停了下来。

小白说道:“你难道不想要走出去吗?”

杨昭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有想明白。”

他在这个小洞天内被囚两年,精神与意志禁受了极为严峻的考验,在那些冥思苦想,失望绝望的夜里,他无数次想到,如果能够突pò

禁制,走出南斗山,一定要马上带着小白飞一般逃离此地,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进这个小洞天。

然而当他真zhèng

要破关而出时,却忽然发xiàn

,自己的心情竟是如此的平静,小洞天内那些令他厌乏苦闷到极点的竹林与石壁,此时看上去,似乎多了很多自然的美意,眼前的景象与往日截然不同。

杨昭更是有些不适应,伸出右手的食指。

精纯至极的剑意,从他体内的识海之中缓缓释出,穿通道而入但天之内,自经脉运至手臂指间,然后化作一抹圆融的紫色光焰。

小白怔怔的看着这幕画面,下意识里问道:“这就是你所修liàn

出来的天地之意?”

杨昭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毁灭的气息从杨昭的指尖而出,再也不是当初那单无的虚无意,而是一抹紫色带有无数道灵气的意体,如同那本书中理论,世间的天地气息绝大部分来自于天地之中,变成多少种特征不同的气息,本源里却是完全一样的事物,而虚无意与此种紫色的意体,也没有任何本质区别。

只不过时间终究是世间最伟大的存zài

,想要在虚无意上抹去它的痕迹,最终让虚无意与天地气息同质同形,依然是难以想像的事情。

陆虚当年做到了。

只不过他把虚无意修练到极致,根本不再需yào

需yào

模拟各种天地灵气,而是将世界所有天地灵气在体内养炼成了最纯净的存zài



所有颜色的光融合在一处,便是透明无色的光。

所有的天地灵气融合在一处,也成了透明无色的光。

这纯洁的光柱便是最纯洁的天地灵气。

但杨昭却不是如此,不管你怎样模拟,都无法逃过天道的眼睛,是以他便重新打破虚无意,从而领悟出了自己的天地真意。

杨昭将此称之为紫虚意,他看着指尖上的紫色光晕,也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现如今的他,当然没有把虚无意修liàn

到极致,但他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并且能够做到改变。

除了虚无意的变化,最重yào

的是,他似乎看到了天地中最基础的一些构造,甚至隐隐约约间,看到了从未奢望过的彼岸。

正因为清楚这一点,关于陆虚的那条道路,他才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也才要走出自己的那条道路。

此时此刻,杨昭似乎应该骄傲,但他没有任何得yì

的神情,走到竹屋前,就像在那座神mì

空间看着中看到陆虚的笔迹时那样,双膝跪倒在地行了个弟子礼。

陆虚当年用了整整百年时间,才能离开这座小洞天,他只用了几年时间,但他很清楚,并不是自己的天赋修为胜过了陆虚,而是因为陆虚当年用绝世的天赋想通了这个道理,然后清音把陆虚当年的经验留给了自己。

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永远不可能真地比巨人更高。

除非继承了陆虚衣钵的他,能够完成陆虚的心愿。

但那又却是多么的遥远。

第八十七章再观此书,大蝼蚁还是蝼蚁

走入竹屋,杨昭盘膝坐下,平静心神,然后不再犹豫,伸手缓缓掀开了这本早已翻透了的书。

当他再次用手指掀开封页,一道极为平静淡然澄静的气息,从微黄的纸面生出,然后开始向着竹林四处弥漫而去。

这本书的气息,本来就非人间所有,自然要向天穹飘摇而去,如果让这道气息最终触碰到天穹,便会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显露出所有世人都能看到的征兆,从而向人间宣告自己的开启。

杨昭不知dào

陆虚在结束这场修行后阅读这卷书时,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法子,把这道非人间所能有的澄静气息屏蔽住,但他今日翻开这卷书时,并不怎么担心会被那些世间强者发xiàn

自己的踪迹。

因为他此时已经完美的讲那虚无意所消去,而南斗山也有太虚门数万年来的禁制。

果不其然,当这本书散出的澄静气息,与崖洞里任何事物所散发的气息都无法相融,淡然却又决然地向着虚空中飘去。

就在虚空中,此书的气息遇到禁制中的那道气息。

两道气息相遇,没有产生怎样惊天动地的画面,甚至没有什么相斥的感觉,只是沉默互视,然后渐渐安静下来。

此书一般人若是看后,往往是阅读者和阅读对象之间存zài

某种鸿沟,根本无法看懂任何东西。

在此小洞天内潜修两年,杨昭的境界有所提升,精神气质更是有了飞跃般的进步,然而与已然成为传说的仙书卷间,依然有着极遥远的距离。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两年的辛苦修行与精神打磨,让他在翻此书后,极为艰难地控zhì

住了识海的剧烈震荡,终于可以把目光真zhèng

落在微黄的纸面上,也终于看到了书中所表达的另一种意思。

如今的他依然无法真zhèng

的看懂此书中蕴含的真意,但至少他可以看完书页上的字迹,能够记住一些玄虚的语句,只是因为此书澄静气息对修真界的天然不融合,那些语句在他的脑中变得越来越细碎。

片刻后,杨昭毫不犹豫伸手合上此书的封页。

似乎担心忍受不住看天书的**,他没有再往这卷书的封页上看一眼,甚至直接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眉头皱的极紧。

不知为何当他将虚无意转换为紫虚意后再次读此书时,他的识海已经到了破裂的边缘,无法承shòu书卷中澄静气息的冷漠注视,所以他必须离开这个远远超出自身能力的世界。

书卷中的那些古朴字迹,还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去,却已经变得细碎不堪,如同山崩之后的漫天碎石,根本看不到那座山原先的壮阔景致。

仙书果然就是看仙书,根本无法看懂,甚至记不住什么。

杨昭觉得有些遗憾。

然而在此小洞天内闭关数年,他已经学会了教会了一些东西,那便是他曾经想到过的耐心以及勇气。

杨昭不甘心就此罢手,双眼紧闭,眉头皱的愈发紧,双手紧握搁在膝头,开始试图把脑海里那些细碎的字迹还原。

这种尝试需yào

思考,而一旦思考,此书似乎便开始在虚无的空间里冷笑,让他的识海里剧烈痛楚起来。

如果换成别的人,肯定无法完成对这些此书字迹的重组。

但杨昭拥有足够的耐心和勇气。

更关键的是,他的识海之中已然存zài

了另一本书,此书似乎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能力,是以当杨昭看书痛苦和惘然情思的时候,一些奇怪的景象便会发生。

所谓机缘,大概便是如此。

随着时间流逝,书卷残留在他精神世界里的那些玄虚破碎字句,渐渐地重新复原重构,就如同漫天的碎石依循着精确到极点的顺序,依次落在地面上,然后渐渐重新生出一座大山。

只不过,此时这本书并不是正着按字排序在他的识海中显现,而是倒着在他的识海之中显现出来。

杨昭不明白此书倒着记载时的这些话意味着什么,但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寒冷和恐惧,尤其是当他想到某个关键点时,顿时惊醒过来。

他抬头向虚空中望去,发xiàn

已是深夜,才发xiàn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思考了很长时间,

而字卷到着读的时候,书卷中的那些字句,仿佛是如同一把可怕的利箭冲出他的识海、

杨昭越想越觉得浑身寒冷,所以他过了会儿,才注意到竹林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背影。

就在看到那个高大背影的瞬间,一股冷意涌进杨昭的身躯,他的心情也开始瞬间惘然恐惧和不安起来。

杨昭站起身来,走出竹屋来到竹林中,对着那个高大背影鞠了一躬。

但是他却无法想明白陆吾为何会来到此地。

听到杨昭的声音,陆吾没有回头,看着夜穹中那些如同镶嵌在黑绒布里宝石般的繁星,忽然问道:“你看懂了几句?”

杨昭沉默片刻后,把自己从书卷中记住的那一些话复述了一遍。

陆吾沉默不语,被夜色笼罩的崖畔,身影显得格外高大。

杨昭将手中的这卷旧书交给陆吾。

“我不敢看。”陆吾拿着此书收回望向月光的双目,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因为世间没有无所不知的人,包括我,但你却不是。”

听着这句话,冷汗瞬间从杨昭的身体里涌了出来,打湿衣背。

接着陆吾又说道:“师兄曾经说过,此书若是由虚无意练到极致之后在世间开启,自有征兆让所有人都看见,但唯有将虚无意练到与天地灵气相融合时,此书的气息便会消失,可见师兄确实是选择了你。”

因为陆吾已经点明,他是一个知之万物的人。

虽然不知dào

陆吾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杨昭低着头,感觉着冰冷的汗水在背后流淌,渐湿衣襟,沉默很长时间后,声音微颤说道:“晚辈也是无可奈何,这都是机缘尔。”

听到机缘这两个字,陆吾看着夜风中轻舞的衣袂,隐约间似乎捕捉到了一些什么道:“这个设想确实很有趣。”

杨昭沉默不语

陆吾说道:“天此书卷预示着一些事情,甚至还记载了天地万物由远古纪元至如今的一切事情,但大概至于传说是不是真的,却没有人知dào

。”

杨昭问道:“仙师您也不知dào

?”

“我说过,世间没有无所不知的人,哪怕是生而知之的人,我不敢看此书,未曾见过,当然不知。”

陆吾看着头顶的夜穹,沉默片刻后说道:“想来师兄便是读懂了这本书,也才会弄出了这些事端。”

陆虚的传说流传至今,只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加上正魔两道对这种传说冷漠无视,所以这个传说变得愈发虚无缥渺起来。

然而陆吾本身就是传说中的人物,当此传说从他口中凝重说出时,并且似乎隐约有了证据时,那么传说只怕便是真的。

杨昭觉得一片寒冷,湿透的衣背仿佛要结成冰。

“没有谁注意到,当然这或许只是偶然,因为到目前为止,我依然认为入神道的故事是假的,因为没有谁见过天道,我也没有,或许只有飞升仙界也才会了解到此事。”

陆吾看着杨昭略显苍白的脸,安慰说道:“而且就算你入了神道,也不可能是个很短暂的过程,必然极其漫长,或许百年,也许千年,甚至万年,和我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杨昭黯然说道:“仙师此言在理,晚辈确实是有些担心过度了。”

陆吾微笑看着杨昭,笑容里似乎隐藏着无比丰富的意味,问道:“那你担心的是什么?”

杨昭感受着陆吾的目光,想起陆虚之死的传说,衣间冰寒的汗水瞬间消失无踪。

杨昭低头沉默了很长时间,忽然抬起头来,看着陆吾认真问道:“请问仙师,请你告sù

我陆虚仙师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然后他补充了一句:“我担心的便是此事。”

知dào

这件事情对杨昭确实很有意义,因为他现在正走在陆虚当年的那条道路上,而且他想要改变这个故事的结局。

陆吾点了点头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天道是怎样的一种存zài

?”

杨昭想了想,对于天道这和虚无缥渺的存zài

,自己还真没有什么概念。

所以他思考片刻后回答道:“天道是很虚无的存zài

。”

陆吾对他的回答有些满yì

,说道:“天道有没有生命,我不知dào

,天道在哪里,我依然不知dào

,但他有没有意识,师兄他以死亡为代价再一次做出了确认。”

微寒的夜风卷动了崖下的流云,柚着湿冷的水汽一往无涛地撞向绝壁,然后四处流散,渐渐漫至竹林之中,平添几分凉意。

陆吾抬头望向高远而冷漠的天穹,悠悠说道:“如果真有天道,它俯瞰世间,甚至是那些看似可以呼风唤雨的修行者也只能是些蚂蚁一般的存zài

,所以天道无形,也是无情。”

杨昭站在陆吾的神奇沉默了很长时间后,似乎想到了当初和云飘摇说过的那些话,忽然问道:“那仙师你是不是蝼蚁?”

陆吾大声笑起来,笑声中满怀壮阔之意。

这道笑声自竹林中骤然升起,直刺高远冷漠的天穹夜色,崖壁间的云海恐惧乱流,直至陆吾的笑声渐远云层才恢复了平静。

陆吾站在竹林中,看着夜星乱云,沉默很长时间后,忽然感慨说道:“我也是蝼蚁,只不过在修真界中我是最大的蝼蚁。”

最大的蝼蚁?

那还不是蝼蚁吗?

果然陆吾与云飘摇说过的话都是一样,杨昭想到这里自是无言起来,。

第八十八章一气冲霄,莫过如是也

陆吾对杨昭说道:“你来此地,也算是一场修行。”

杨昭轻声问道:“仙师,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此地?”

陆吾微微蹙眉,不是因为这个问题有什么问题,只是这个问题让他想起了太虚门数千几年来最令人头痛的那个问题。

他看着杨昭,寒声训斥道:“那你想要什么时候离开?”

杨昭震惊无语,尴尬低声说道:“这得看机缘了。”

“那就去认真修行吧。”陆吾面无表情看着他说道:“什么时候有你的机缘到了,我便会放你离开。”

“机缘难至,天道之下我又能做什么,大势不允许我去做什么,然而这些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站在竹林之中,看着流云,杨昭极少说着这些很严肃的话,最开始的时候,想着谈话的对象是陆吾,还有些犹豫,接着便越说越顺。

陆吾摇头说道:“可是世间并没有绝对的大自在,任何事物都自有其边际,这便是往世的规则。”

杨昭犹豫说道:“那就应该尽避免规则的错乱。”

陆吾不解问道:“为什么要避免?”

杨昭说道:“相对而言,确实是比打破规则简单的多。”

陆吾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打破规则那需yào

绝对的能力,我这一生未曾见过这样的人。”

杨昭说道:“仙师说的极是,所以这便是我们为什么要修行,为什么要变强。

陆吾声音微涩,无奈说道:“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杨昭笑看说道:“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陆吾看着他说道:“你想拥有绝对的自在,却没有与之相配的能力,所以我才要留你在这南斗山中?”

杨昭看着天空中的流云说道:“既然如此,我只好自己去想这些问题。”

陆吾不知在想些什么,但看着杨昭的眼睛却是有些若有所思,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觉得绝壁间穿行的山风,忽然间变得有些寒冷。

陆吾微微摇头:“你的孤煞之相越来越重了。”

杨昭干笑一声,轻声回答道:“或许是将虚无意衍化之后,便会如此吧!”

然而他的耳中却是传来了陆吾的一声叹息,本来就很脆弱的心思,被这一声叹又搅得很是慌乱。

而此时,胸口中的辟邪玉忽然透出凉意,将心跳迅速的平稳了下来。

似乎没有其他话要说,陆吾也在此时改变了话题:“既然如此,那我也要该离开此地了,你便好自为之吧。”

竹扉青烟,再也无闻陆吾的声息。

杨昭呆在竹林之中,想了很久才爬起来,脸上只是苦笑:“这算不算是亲近的表现?好自为之?看样子自己是入了这位仙师的法眼。”

当然这个疑问,便是打死他也不敢问出口的,杨昭只能在心中想想,作一些白日梦罢了。

在竹林中走了数百步,杨昭找不到边际,在这种地方,该如何修liàn



修道人虽然也炼化天地元气,充为己用,但毕竟要有个度,像竹林中这般元气浓度有如实质,如果真施行那炼化之法,大概十个人里倒有九个要走火入魔。

大概也只有陆吾和陆虚与清音这样的半仙,才敢在这里居住吧。

心中想着事情,初来时,清音说这里天地元气随时间而呈潮汐变化,杨昭没有感觉出来,现在在空中绕了几圈,他终于明白什么是潮汐变化。

午时已过,天地元气的浓度便开始从高峰跌落,这种跌落并不是直线下降,而是如海水退潮般,冲一小截,退一大截,如此方退又进,十分复杂。

这就苦了杨昭。

若是旁人,此时便停下修liàn

也就是了,可杨昭自是凭借自身实力的强悍,硬生生的在此地修liàn

起来。

在此时练上一会儿,便抵得其它时候练上一月,于是竟强撑着不想停止。

等杨昭清醒过来的时候,便吓了一跳。

神识扫描之下,自己的丹田识海已然笼罩了一层灵雾,撕开了灵雾的表面,乍一看竟似四分五裂了一般,分成了十多个互不相连的部分,识海之中八面来风,呼啸来去,就连紫虚意也来凑起了热闹,将丹田与识海弄得面目全非。

可仔细感应之下,却也是大戏而过,只是不知怎地,在丹田与识海之中,流淌的紫气混元,与那紫虚黄庭之书,还有那不知dào

法门仍在运转,先天灵气已经积蓄到了一个相当深厚的地步。

估计一下,比自己平时的修liàn

,还要多出近一半,若是由此而突pò

至金丹期的时候,寿元还可以再涨一倍,可说是极其丰厚了。

当然杨昭也注意到了,自己的真元已然压缩到了极致,也不知浪费了多少的先天灵气,可这就将一部分压力转走,也是形成这整体向好大趋势的重yào

原因。

根基没有问题,再细查丹田识海深处,却见无数的先天灵气,都在往那本紫虚黄庭真经书中而去,其中灵光贯通,气机运转流畅,几无滞涩之感。

无数条气机从一处分裂的区域,传导至另一处,川流不息,紫虚黄庭真经中的灵光,都成了传递的载体,此处识海虚空,其实还是一个整体,形散而根本未散。

神识之念穿过的灵气罡风,扭曲的分裂,影响也不是太过强烈,至少不像杨昭预估的那样尖锐冲突,紫虚黄庭真经似乎找到了化消其冲击的办法,同时维持其鲜明独特的存zài

感。

给杨昭的感觉就是,似乎那些灵气都钻入了与紫虚真府之中,心念动处,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进入那紫虚真府,难有确切的感应。

他心中渐渐有了谱,将识念扩展,内视神识虚空,其余各层,变化倒也不大,只有一处,也是杨昭重点关注的。

那便是紫虚意。

紫虚意是杨昭神识之海与丹田沟通,并使灵气得以显化的最关键位置,正是通过紫虚意,承启之后获得了天地法则的认可。

任何与外界天地关系的变化,都可以在此处找到端倪。

现在虚无意给杨昭的感觉就是,它似乎是受到紫虚黄庭真经的影响,借着交情傍上了大树,越来越与外界无边无际的灵气趋同。

识海虚空中的紫虚意,本是杨昭根据虚无意自己领悟出的一道天地之意,而如今这条紫虚意分明有拓开局面的趋势,其变化涉及到识海虚空最根本的心法,任何微小的精进进,都会给识海虚空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杨昭自然乐见其成。

自此由内而外,紫虚意也被天地规则所认可,也形成了一个识海与丹田的缓冲地带,任何灵气在此间也得到了最大的消融,也就表明紫虚意从此便成为了杨昭迸发灵气的一个载体,在丹田之处至整个识海之中,紫虚意便开始灌注全身。

杨昭本以为这次突pò

至金丹期还是非常困难,甚至还准bèi

到那紫虚真府之中,炼制出一颗完美金丹,但现在看来确实没有任何必要。

再此小洞天内,靠着这精纯的灵气,杨昭想要突pò

至金丹期,任何时候都可以完成。

随后他的意识便沉入识海之中,内视了一眼静静悬浮在其中的紫虚意,心中便开始感慨不已。

按照紫虚黄庭真经上所言,自己的下一个境界便会与此间的修真者有所不同,而这个境界便被称为“丹婴期”。

其中丹婴期前两个境界自是与金丹期有所不同,但到了后期之中,便会开始在金丹内结为元婴,同而共存,看上去也是非常神妙。

而到了现在,丹田的修行已然到达了极点,是以杨昭没有选择,只能竭尽所能把修为及早提升上去。

在修liàn

之前,为了避免有所侵扰,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定神丹,张嘴吞服下去,又将小白唤来好声吩咐,毕竟这次突pò

至丹婴期可是大意不得。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为了防御雷劫,杨昭坐在竹林之中,便布下了数层禁制,接着便放开心神束缚,任由天地灵气往那丹田识海之中冲去。

外界充沛的灵气源源不绝,不停催发灵气,使得紫虚意在丹田之中徐徐转动,不断滋生出紫气精华,再往经脉与丹田中推去,一环推动一环,使得此次突pò

的过程不至断绝。

这小洞天内果真是一个修liàn

的宝地,若是在其他地方,哪里能做到这种地步?恐怕只两三个时辰真元便枯竭了,想要继xù

,还需再花数日时间重新开始。

一天下来,识海中的紫虚意渐渐开始若隐若现起来,只是明灭不定,如同微弱的火种一般,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杨昭知dào

这是最为关键的时刻,不敢有丝毫懈怠,神意变得极为专注,只见这点光芒越来越亮,紫虚意在空中越转越急,丹田吸收灵气的速度也愈来愈快。

到了最后,天地灵气向丹田与识海四周纷纷洒落,其中的精华完全被丹田与识海融合进去,而紫虚意一点耀目光芒在半空虚浮,如远夜中的星辰一般烁烁发光。

杨昭睁开双目,缓缓吐出一口长气,便将紫虚意放出体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面前,那点紫光从空中缓缓飘落,停在了他的指尖上。

顿时,一股侵骨的锋锐之气传来,便是神魂中也隐隐有一股刺痛感。

他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欣然之色。

终于快要成功突pò

,就连这紫虚意只需不停用法诀凝练,滋养壮大,在识海之中也能透顶而出。

他将虚无剑取出,驱动这一点紫虚真意附在其上,只一催发,剑意霎时化为一道光芒,伸缩吞吐不定,再一催动,便向外一撑,剑意附在剑qì

之上,整个人都感觉仿佛开始飘渺起来。

杨昭点头看了看,大笑道:“好,有了这紫虚真意,我便到了剑境的第三重境,从此剑与意合也任由我心意改变,以意御剑,终能破敌于千里之外。御剑的速度比腾云驾雾快上数倍不止,有此手段,遇上厉害修士,我即便不敌,也能远远遁走,不至于束手待毙。”

以前他所驾驭此剑的手法其实是极为粗浅的,各门各派,大多数是到了金丹期后才算能真zhèng

发挥出灵宝的威力,而如今,他算是能堪堪运用其中一些法门,而且保命手段又多了一种,信心为之大增。

而丹田识海只用了一天便凝成完美之境,速度极快,他心中有了底,决定一鼓作气便可以突pò

至丹婴期。

可是不知怎的,后面炼化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

想到这里,他突然看见自己周身放出紫色真气透体而出,似乎轻轻一动,便有移山倒海之能。

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感觉识海之中的一处空隙似乎被什么东西填补了上来,神魂与身体结合更为紧密,再无半点瑕疵。

再抬头看时,那些紫色真气便消失无踪。

气机在变。

但无论其怎样变化,都脱不出气机演化蜕变的范畴,只能是在某一层次翻涌作乱,又如何掀得翻这几无穷尽的煌煌天机?

这一过程还在继xù



只听得轰隆一声,天雷而至于此地。

就连陆吾与清音都被此天雷而震醒,连忙用出神识探查,便见到杨昭突pò

修为时的景象,自是开始吃惊起来。

而杨昭亦是忽地纵声长啸,啸音里,那无尽胜境之中,似有一道无尽天寰笼盖诸方世界,莫不包容其中,而其根基毫无疑问就在杨昭之身。

天雷依旧存zài

,可是那巍然之势,却莫名地缈小起来。

杨昭一气冲霄,莫过如是也!

PS:今天就一更了,太累了。

昨晚看那本《回到过去变成猫》看了一夜,这本书的确不错,当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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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天衍九转,识海天劫

凝视着天空之上的强烈光芒,杨昭微皱着眉头,默默呢喃了几句,旋即凝神静心,缓缓闭上眼睛,用心在丹田识海之中聚集起了真元。

半个时辰后,随着识海簇簇灵云溃散,他这次努力终于一次而成,只要渡过了那场雷劫,那么他便会踏入婴丹期的境界,甚至寿元也要比筑基期多上数倍有余。

八百金丹,那已然是地上神仙的寿命了。

虽然如此,但杨昭依旧在那苦思起来。

“一个多月了,每天都在尝试聚集紫虚意,但一次都没有成功,果然要比之前困难一点,主要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没有瞧见一丝希望曙光,是不是某些方面错了?”

他开始怀疑,端坐在那儿苦思,想要重新确定一个方向。

“渡入金丹?在丹田识海凝聚气机,气机,气机……”

心境一乱,脑海中各种念头纷杂,又联想起那本仙书上的记载,开始考lǜ

是不是暂时放一放,将精力往金丹境界上转移。

“或许自身的境界还不容许收纳此种天地真意?”

渡雷劫与紫虚意,在他脑海中交替浮现,他皱眉苦思着,默默的想着。

突地,一道灵光在脑海中乍现,他眼睛陡然明亮起来,心中生出一个不可抑止的想法出来:“是否能在这雷劫之下,将此天地真意完美的融合?”

这念头一滋生,他就再也没办法遏制!

昏暗的雷光之下,杨昭重新闭上眼,静下心来,精神意识逸入丹田灵海,重见那里的苍茫识海之地。

茫茫识海,灵力就是云棉,缭绕充斥在丹田每一个角落,随着他的心意流动起来。

就在此时,突然从虚空之中传来数声雷鸣之音。

“轰隆隆!”

一声声天雷爆zhà

之音,突然从虚空之上传来,震得杨昭浑身经脉抖动不已,如决堤江水般陡然怒涌出来。

“轰轰轰!轰轰轰轰!”

他浑身经脉,如同也有雷轰传来,朗朗晴空之下,炸雷声竟然不绝于耳。

“轰隆隆!”

傍晚时分,晚霞满天,九霄云层深处,突然传来一声爆裂雷鸣!

“嗤嗤嗤!”

一条粗如巨龙般的炽烈闪电,倏地从霞云中乍现出来,扶摇而下,轰然冲射在杨昭的头顶之上。

“崩!”

“滴答!滴答!”

一滴滴殷红鲜血,从杨昭胸口、背部、臂膀上的伤口滑落,竹叶之上鲜血如花,朵朵绽放。

杨昭自是一声不吭,也没有功夫多言一句,他全神贯注,体内灵力混合雷霆之力,疯狂的运转着。

周围的绝壁青石,瞬间崩碎,坚硬的石头裂为数百块,石屑纷飞。

而他似乎也同时被如龙般的闪电轰击,在漫天石灰中,惨叫声而出,犹如跌落在宽阔的长河之中。

“大道相通,真元九转!”

“轰!”的一声在杨昭的耳边传来。

这一刻,杨昭突然意识到,在他修liàn

突pò

之际,那本紫虚黄庭真经总是会浮现在他的识海之中,还会说一些他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

原来,那本真经已然将最深刻最精髓的体悟,强行灌注在他的脑海之中!

在承shòu着雷劫之时,杨昭的眼睛明亮之极,身躯也是微震,脸上流露出狂喜莫名之色。

只是一直到了今天,一直到了这一刻,他才隐隐觉察到,才真zhèng

意识到这一点!

此时那一缕意识如画笔,如绳索,带着真元开始在识海虚空勾勒,引导着灵气在这片茫茫之地流动游走,形成一条条清晰可见的细线……

那紫色惊雷之意在他的丹田识海之中开始作图,开始刻画起了杨昭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图案。

如果这一刻,有人能走进他的丹田识海,会惊奇的发xiàn

分散无序的灵力,如扭结成一条蜿蜒扭动的线条。

那线条如蛇一样游动着,在他丹田苍茫天地中留下一条条非常明显的痕迹,那些痕迹越来越多,有时候相互交叉,有时候头尾连接,有时候并排滑动。

隐隐约约间,在丹田识海之中,一幅立体感十足的聚灵阵图,在渐渐形成!

期间,没有一丝纰漏,没有一条灵线出错,精准到了极致!

聚集着的灵力,糅合在一块儿的云簇,再没有一点点要溃散的迹象!

一气呵成!

在此聚灵阵图形成的那一霎,杨昭的丹田识海传来奇异的真元鼓胀之声,下一刻,那聚灵阵图如涡旋般旋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杨昭的精神意识,被瞬间扫荡出去,他无法继xù

感知丹田灵海的状况。

但他却能感受,能感受到丹田灵海内掀起了惊涛骇浪,正在产生一种他无法测度的惊奇变化!

无法以精神看见,却能以身体体味,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丹田识海内,那自主刻画出来的聚灵阵图,正在他识海内开始修正,被丹田灵海自主的小幅度调整,调整到最佳的形态,而那紫虚意也开始融合起了那道天地惊雷之意!

他的丹田识海渐渐生痛,可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小洞天内,树荫下斑驳的月光,变成了日光,一日一夜悄然过去,又是一天到来。

他毫不在意时间的流逝,依然用心体会,在慢慢感受,感受着丹田识海最细微的变化。

在太阳高悬之际,他被扫荡出去的精神意识,重新被允许进入丹田灵海。

他终于又能看见里面的状况。

丹田识海内,一个飓风般的漩涡处在茫茫灵云内部,巨大的漩涡结构类似于聚灵阵图,又有出落之处,如被丹田灵海的自然之笔修正过,变成了一团混沌的模样。

混沌坐落在丹田识海中央,一旦他运转力量,那混沌就如漩涡一样开始运转旋动,将簇簇灵气吸扯进去。

经过一次次的旋转,进行一遍遍的淬炼,漩涡让灵力变得精纯之极,变的愈发凝炼!

而那惊雷却依然还是在冲刷着杨昭的身体,他此时也确实有些眩晕。

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不管怎样都有着风险,虽有真经护体,但也要支撑着雷劫的冲击,要不是杨昭真元还算稳固,此时恐怕已经陷进去了。

不过此刻,他眩晕却是由他摄入了太多信息,识海之中都有儿点不堪重负。

为何雷劫此时还未完成,还要在渡多少道?

在紫雷冲霄,气机演化之时,杨昭的心神便完全陷入了进去。

此雷劫犹如汇结日月星三光,却若仙人叱落一般,颇有天人之象。

而此刻,杨昭却看不到这一幕,只有陆吾与清音还有小白被此雷劫所震惊

位置还是那个位置,可天地已不是那片天地。

此雷劫涉及的种种虚空玄妙,气机变化,杨昭不懂,但他心念依附的紫虚真经,此刻完全没有抗拒的力量,由一只无形的手拨弄,身不由己,规拢到某个很古怪的层次。

感应所及,周边区域内,甚至是整个南斗峰中的修士,都是如此,尤其古怪的是,似乎人与人之间、物与物之间、人与物之间,感觉到的层次还不一样,却没有杨昭那样沉入到此雷劫之中,只是简单的震惊罢了。

无尽雷劫仍在不停演化,此雷劫所显化的紫色漩涡,跟不演化的速度,后来已困居一层,那层次倒还挺高,大约是在九九八十一层左右,每一层次,都有气机和颜色的微妙分别,基本原则应该就是上清下浊,越向下的层次,颜色越是污重,越向上则越是纯粹。

那红光漩涡翻滚不休,总是试图透下渗,大概是这样的作为惹烦了惊雷,紫色雷电牢笼之中,传来一声沉喝:

“轰隆。”

漫天紫光应声崩散坠落,像是下了一片紫色电蛇,每一道坠落的泽光,都是一个或一群精蛇,每坠下一个层次,紫光就剥落一些,其反应也愈发微弱,一路贬下八十一层,坠入到下方昏沉沉的光芒中,便泯然于众,再不复感应。

而每当感应不复存zài

之时,杨昭的头顶便会经过一道惊雷冲击。

原有的层次中,倒还留下了一线紫光,摇摇欲坠,似乎还在等待着新力的到来。

但这已经不重yào

了,眼前发生的一幕,足够陆虚等人修正了他们的认知,这时候,他们想到的再非单纯突pò

,而是传说中大乘境界突pò

至渡劫期时的雷劫。

但这又怎么可能?毕竟杨昭此时也只是一个单纯的筑基期修士罢了。

莫非,这就是修liàn

了那紫虚意独有的雷劫?

清音与小白在不断猜想中度过,而陆吾却是睁大了自己的双目,用着独特的神识境界,感知着那层紫色雷劫。

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不知是此景的出现打破了他的认知,还是另有其他因果。

可是,只听说那大乘期突pò

至渡劫期,还有那飞升仙界时才会像这样直接演化气机,层层洗炼跃升,直至生就广大世界,从而经雷劫,而褪凡胎,可如今谁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人们皆是怕自身神识被那雷劫所感,从而祸及自身,是以众人也是不敢多加仔细探查那丝雷劫,只得远远的眺望着那片小洞天之上的天空。

杨昭此时的注意力也转向天空,想知dào

接下来面会扔个怎样的惊雷下来。

然而看空乘鸾引凤,驾舆步光的惊雷之影,仰视之际,观其逍遥往来,莫名就觉得自身之渺小,然后他真的纳入进去,由始至终,也没有抵抗过一次,而是将他所在的区域,往那片梦幻世界里装去!

一念生而天地成。

万里之外的天空,紫色惊雷也是放出灵光,将杨昭的神识吸纳入了自身之内。

当此明悟呈现,万里之外,杨昭的本体直接跳了起来,他通过紫虚真经的感应,近乎贪婪地看着这一切,虽然这雷劫的结构、气法他完全不懂,可不管其本质如何,这种思路,却让他如饮醇洒,几欲沉醉。

让是让众人知晓,他如今却是神识进入此雷劫之内,恐怕也是吓了一跳,口称“怪物”起来。

虽说那里面空无一物,但气机之意却都是极有底蕴,可大部分时候,这些东西各自为政,不成体系。

想当初,他给自己吸收天地灵气真意时神识虚空的划定结构,似乎也是如此,本质无差,却显得大而无当,太过泛泛,其后的演化,大部分时候,又都是以物象变化为基础,在神识虚空中显化,形成了目前混沌如海的格局。

而那混沌海洋之中,便是那虚无意笼罩中的紫虚黄庭真经。

杨昭便收回了神识开始探查起了自己的神识之海,本以为自己的神识之海远称不合理之相,而今日见到雷劫之中这样的气机,当真是如重锤擂响鼓,震翻了原本僵滞的思路。

按照轨迹行走,当真可得大道,可若是打破一片当又如何?

灵光一闪,就如星火燎原,杨昭很快又想到,这等层层气机的划分,倒有点儿像四九之数的规制,似乎也的确是九转而成,紫虚黄庭真经有过这种提及,便是那:“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独而九九之转,遁去其一。”

只是此书中所说的认知,却是与此修真界中的记载产生了分歧,但也由此成就了许多高妙法门,或许此时雷劫所化,便是其中之一?

里面的细节,杨昭不会深究,他只是在想:再看一回,再看一回……让我仔细看个清楚。

只可惜天机便是如此,如今这八十一道惊雷笼盖千里方圆,神思可谓是无所不至,轰隆之音,当真可算是声传千里,余音所及,直透碧落。

看来此雷劫也是达到了自身所承shòu的程度。

只听得那“轰隆”数声,只见那广阔的雷劫,便犹如不期而至一般,直冲冲的便向着杨昭的头顶冲去。

天雷正在酝酿着,但却猛然而至,真可谓雷劫一声响,万物润无声。

杨昭早看得目瞪口呆,一时也是为之震惊,不过总算是及时回神。

数道雷劫,“轰”的一声劈在他的身上,杨昭皱紧眉头,他没想到,只是真zhèng

的第一道雷劫,他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轰”,又是一道,杨昭因为在聚精会神之中,却也是发xiàn

,绝壁之间的那层禁制,竟然自主的抵挡起了雷劫之力。

“轰”“轰”又是两道神雷接连撞下,杨昭也感觉到了他的身体里仿佛有一串电流在“兹兹”的响个不停。

“轰”原来被乌云遮盖住的漆黑的天空,一下子被漫天耀眼的紫光盖住了。

而杨昭受完这道紫光之后,感觉到筋疲力尽,他用尽全身的力qì

,等待着剩下神雷来的的时候,一阵眩晕向他袭来。

终还是心神动摇,杨昭再也抵不过那雷劫的神通,那一线紫光当即崩散,而那扭曲的电光也似乎融合在了一般,从虚空之中暴跌而下,每坠一层,都扭曲更甚,直至八十一层之后化为清烟一缕,进入了杨昭的识海之中,散逸无踪。

而那乌云笼罩之下的漆黑天空,也在此刻散了过去,只留下了阵阵青烟,还在诉说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

……

PS:我艹,昨天竟然停电了,没更新,请原谅。

我们这里从八月十五下雨下到现在,昨天到今天还下的是大雨,就连镇子上的变压器都给整坏了,从昨天早上停到今天晚上才来的电,真是气死人了。

本来要去网吧,下那么大的雨都没法去,呜呜,比上周少更新了八千多字,唉。

我想不通了,我们运城是北方啊,怎么也会下这么大的雨,在我活了二十年的记忆之中,还没下过这么打的雨。

最后再说一句,求收藏,唉。

第九十章突破金丹,再上南斗

时间一日日地过去。

春去秋来,不知今昔又是何年。

四年后的一日,只见原本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忽然风云色变!

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不知从何时笼罩到了荒山地上空。银色闪电,震耳欲聋的惊雷,如狂蛇般乱舞。

同时,四面八方的天地灵气以小洞天为中心,开始旋转长鸣着,在黑云之下形成了一个直径数里的巨大漩涡,将附近数十里的灵气都吸纳的一干二净,让南斗山上的修士们震惊愕然之极。

他们不约而同的走出自己地修liàn

之所,急忙往发生异象的那里看去。

毕竟这里前几年已然发生过一次渡劫事件,虽不知那人是谁,但此时他们也是心中有数,可这种惊人地天地景象,分明是某位修仙界的前辈,渡劫飞升时才会出现,难道这里真有人要渡劫飞升?

难道我太虚门真的就要多出一名渡劫期的修士了?

他们心中羡慕惊讶之余,自然想要来看个究竟。

若是能和这位高人攀上挂系,甚至拜入其门下,这岂不是美哉的事情。

可是未等这些人赶到地方,远处的灵气漩涡似乎吸够了足够多的灵气,一声清亮的凤鸣声后,就彻底崩散了开来。

在紊乱的灵气中,隐隐映出了五色的霞光,显得美丽异常。

接着,云开雾散,雷电消失,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仍是个风和日丽的大好天气。

而这时,那些修士才刚刚飞到了小洞天附近,但尚未靠近此山,耳边同时响起了一声奇寒无比的声音。

“谁敢靠近此处者,当废其修为,逐出太虚门。”

这冷酷之极的话语,丝毫感情没有。

让十几名合体修士脸色大变,不约而同的停下来身形,面面相觑起来。

只见不知何时,陆吾与清音走到了众人的面前,及时阻挡住了这些人前进的方向。

这些人互望了一会儿后,他们自不会明知故犯的继xù

向前,就纷纷掉头的默然返回了。

但不久后,小洞天真有修士渡劫的传闻,马上流传了开来。

让南斗山尚不知此事的其他修士,愕然了大半天。

虽然有陆吾与清音的警告,这些修士不敢随意的靠近此山,但都抱着在此附近长住修liàn

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这位渡劫期的高人呢!

顿时以那小洞天为中心的地方,多出了许多修士开辟的新洞府。

一时间,此地人气大旺。

可谁都不知dào

,此地渡劫的那人,其实只是一个刚要结丹之人,而这个人正是结丹刚成的杨昭。

杨昭望了望身侧盘坐的小白,脸色虽然如常,但心里却露出了欣慰之色。

其实早在四年前,他就停止了闭关,甚至已然昏迷过去。

因为经过那次雷劫,他却是没有抵挡得住最后的数道雷击,就连神识之海也已然遭受了雷电的破坏。

于是杨昭便开始沉入到了昏迷之中,也幸得如此,从而因祸得福!

没想到,神识之海在那雷劫的冲击之下,竟然开始分化天地,经过四年的漫长分化,杨昭终究结成了金丹。

其过程之顺利,让他自己也有点惊讶!

杨昭欣喜之余,也听到了陆吾与清音喝退了前来窥视的大能修士。

然后他便马上放qì

了此处,带着小白偷偷的遁离了小洞天之内。

他现在要返回南斗峰,因为他还要证明一些事情是否真的存zài



若无这次突pò

的机缘,相信杨昭自始自终都不想在踏入南斗峰一步。

若是没有这次机缘,他自然会带着小白,然后远走高飞,彻底离开这太虚门内。

这修真界如此之大,以杨昭的结丹初期修为,怎么可能会没有他和小白的容身之地。

而且,他虽然刚刚突pò

这金丹期,还没有好好的修行那金丹期之术法,但是虚无剑与紫虚意,却可以勉强配合驱使!

即使无法彻底相互配合,完全发挥此物的威力,但也算可以和其他的结丹修士勉强一战。

这样想着,杨昭便全力催动着虚无剑,化为了一道紫光,往南斗峰的方向飞去。

数个时辰不到,杨昭和小白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南斗峰的上空之中。

杨昭先用神识往南斗峰的四周搜索了一遍,不过有意思的事情却也是突然发生,这已然出乎他的意料了!

不过这种诡异景象的出现,杨昭却反而警惕心大起。

在离南斗峰顶许远的地方时,他便停了下来。

他没有着急的直接进入南斗峰顶上,反而面色阴沉的左盼右顾起来。

山峰内外及四周的确没有什么异样发xiàn

,杨昭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双眉一挑的一踩脚下虚无剑,终于还是飞进了南斗峰顶。

对于今天会看到什么,杨昭有足够的思想准bèi

,却没有想到这座南斗峰顶竟是什么都没有,峰顶的树枝向四处蔓延,直至消失在幽暗之中,仿佛无边无垠,除了灰尘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他想像中的一切,也看不到阵法的痕迹,地面干净空旷的令人心悸。

这片由花岗岩铺砌而成的地面,没有任何缝隙,也不知dào

是何人究竟使用了什么工艺,在无聊之下,在这南斗峰顶修建了这条地面。

杨昭抬头望向天空,也不禁有些目眩神迷。

陆吾站在杨昭的对面,看着他踩着干净的石地面向自己走去。

而清音的脚步似乎偶尔还能带起几缕万年的灰尘。

走到宽阔石地面中央,陆吾停下了脚步。

杨昭注意到没有任何缝隙的地面中央出现了个小洞。

黑色小洞边缘光滑,与地面完美相融,只有常人手掌般深。

陆吾说道:“你知dào

这是什么吗?”

杨昭看着地面上那个小洞,忽然问道:“这难道是一种阵眼?”

陆吾摇了摇头说道:“不,你怀里的那把剑才是阵眼。”

杨昭震惊无语。

师尊醉剑仙曾经说过,南斗山是一座大阵,也是一道禁制,杨昭看着身前这个小洞,目光落在那道笔直石槽南向某处,落在那块相对殷红的光团上,默默想着这大概便是阵法引力之所在。

那抹相对殷红的光团,便是南斗峰之画像,随着杨昭的目光触及,光团边缘微微变形,似乎感应到了一些什么。

就是这么一瞬间,杨昭隐约明白了该如何启动南斗峰这座大阵,启动的方法是那样的简单,于是他也开始警惕不安起来。

这简直颠覆了他的常识,他一直以为阵眼应该是个眼,就算自己手中的这把剑是开启此阵的重yào

物品,那也只应该是钥匙罢了,此时才知dào

原来阵眼竟一直在自己身上,不免有些后怕。

沉默片刻后,他从怀里取出一个事物,搁在脚边,缓缓解开裹在上面的布。

布是杨昭突pò

金丹期后在那竹屋下方内凿的洞府之中发xiàn

的,所以杨昭花了很长时间,才把上面的布全部解开。

一个地图的物事,平静地躺在粗布上。

这个地图的材料有些奇特,似乎是金属,又似乎是花布,隐隐散发着寒冷的味道,表面却是温润如玉,上面镌刻着繁复的花纹。

数十年间,这个地图的物事一直保存zài

了那座竹屋之下。

杨昭之所以再次来到这南斗峰,便是因为此图所得到的信息。

想必陆虚出走南斗峰后,才将这幅图留在了那座住屋之下,是以机缘巧合之中,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陆吾与清音沉默看着地面上的那幅图,不知dào

是不是想起了陆虚仙师,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哀伤追忆情思。

杨昭伸手摸着那幅图,感受着掌间传来的微凉温润触感,有些紧张,把左手也放了上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镇定心神,让双手变得稳定不再颤抖,然后把虚无剑竖了起来,用此图缓缓包围住了虚无剑,接着便将手中握着的虚无剑一寸一寸插入那个小洞之中。

在插入那座小洞之时,杨昭没有感觉到什么阻力,却能感觉到地面传回一股顺滑的感觉。

喀的一声轻响,长剑触碰到了洞底,仿佛被某种机簧锁死还有小半截露在地面上,上面刻着的繁复花纹,让这小半截长剑看上去像是雕出来的一朵花。

杨昭不知dào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下意识里拉着小白向后退去,想要离的远些。

陆吾与清音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警惕神情,只是静静看着地面上那半截长剑。

杨昭与小白停下了脚步,站在了陆吾与清音的身旁。

片刻后。

露在地面上的那半截长剑忽然亮了起来,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包裹着长剑的那幅图含义难明的繁复花纹亮了起来,如同一朵浴着阳光的花。

繁复花纹越来越亮,光亮传至长剑的下半截,竟连那处花岗石的地面,都照耀的纤痕毕现,能够看到石质里的线条。

那幅图上的线条光线渐越凝结,似乎要变成发光的某种液体,渐渐流动起来,顺着线条来回流淌,格外美丽。

PS:唉,还在下雨,今天又停了一天电,刚才看了天气预报,貌似后天就不下雨了,真是折磨死我了。

第九十一章阵法之论(第二更)

就在包裹着虚无剑的那幅图上的光线似乎开始凝结之时,长剑周围的花岗岩地面上忽然无声无息出现了一条裂缝。

那道裂缝的蔓延速度无比迅速,眨眼间便自杨昭的脚底穿过,吓了他一跳。然后他才注意到,这些裂缝并不是真的裂缝,而是地面规则下陷所形成的槽道。

先前干净空旷的地面上,出现了无数道石槽。

石槽出现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如同一只无形的刻刀,在平整光滑的石地面上,划了无数道直线,把地面割切成了无数个部分。

那幅图上的光线顺着繁复线条流了下来,流进旁边的石槽里,然后像溪水般,顺着石槽向远方流去,只是世间绝对没有哪条小溪,能像这些石槽里的光液般流淌的如此迅速,转瞬间便蔓延到了地面的边缘。

也不知dào

那幅图里究竟蕴藏了多少光芒,不停向地面流淌,源源不绝似乎取之不竭,片刻后,所有石槽都亮了起来。

杨昭看着眼前这幕神奇的画面,脸上露出紧张凝重的神情,眼睛却是越来越明亮,目光随着石槽里光液的流动不停移动。

地面边缘的石槽最深,里面所容纳的光液数量最多,四道极长的直线,把峰顶中央的地面包围起来,仿佛也是一幅图,可这次却变成了一幅地图。

中间有根石槽很深很宽,明亮夺目,似乎是数座城池。

“这是北周国?”

杨昭看着那根石槽自言自语说道。

陆吾看着他的神情,微微一笑。

忽然间,石槽里那些平静的光液剧烈地翻滚起来,仿佛地面下方是一片烈火,光液被烹煮的快要沸腾。

杨昭的神情变得愈发凝重。

很细微的声音在地底深处响起,仿佛是无数朵花正在威放,仿佛是无数棵青树正在呼吸,仿佛是无数个人正在欢呼。

事实上,只是石槽里的光液蒸发成了气体。

那些蒸发而成的气体,在峰顶的虚空中开始弥漫,像云一般轻轻摇荡,然后未能摆脱地面石槽的引力,缓缓敛成泛光的线条回转地面。

这些光着美丽纯净光线的线与面,在地面上方构筑成了无数个立体,那是无数幢发光的建筑,看上去是那般的虚无缥渺,却是又是那般的真实。

杨昭看着身前那座光线凝成的太虚城,看着远处将要抵到腰畔高度的太虚山,看着右前方那座不足膝高的青州城,看着远处那道光泽浓郁厚实的城墙,震撼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座微缩的大周国地图。

但这座地图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是活着的,甚至能看到人们在此地图上出现的情景,因为杨昭竟然看到了自己与小白,还有陆吾与清音,都出现在了这幅图画之上。

陆吾与清音向崖边走去。

杨昭跟在他们的身后,双脚踩在那座光线凝成的太虚门上时,身体有些僵硬,踩过开阳峰时,更是小心翼翼到了极点,总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巨人,随意一脚便会造成极大的伤害,好在那些光汽凝成的线与面,似乎与真实的世界并不相通,和他的身体接触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行走在这片光线凝成的微缩大周国之上,杨昭的感觉很复杂,很震撼,他看到了很多自己熟悉的建筑与风景,他甚至在密集的建筑中找到了自己主在开阳峰上的小屋,此时的小屋就像是一个盒子。

跟在陆吾与清音的身后,终于走出了这座微缩的大周国,不知为何,杨昭觉得放松了很多,抚着胸口喘息了两声。

陆吾看着身前的这幅画面,说道:“整个大周国都在这座大阵的监视之中。”

杨昭从没听说过还有这般庞大的阵法,不禁吃惊问道:“敢问仙师,这是什么阵法?”

“世间第一大阵,南斗四方阵。”陆吾指着远处地面上那把虚无神剑,以及虚无神剑边上的南斗峰,说道:“我们现在所站立地方便是这座大阵的阵枢所在之地。”

然后他指向那根最宽最深最亮的石槽,说道:“南斗山便是阵根,太虚门八峰也是阵根,那些城池山脉与河流便是生回死之门”

“这座大阵里面蕴藏着无数道禁制,而南斗峰便是其中威力最大的一道,所以近万年来都没有人敢欺压于我太虚门,如果真的有敌人敢出现在大周国之内时,不管是何修为,这座大阵瞬间便能将他击杀。”

杨昭沉默专心听着。

陆吾又指向了开阳峰后山的那座绝壁,说道:“此阵法,建造不易,维护也不易,而那座后山的绝壁为何能出入到南斗山内,其实它也是这座大阵的一道根基,此后数千年来维护修复,而这些事情一向由南斗山负责。”

“而此大阵已有万年历史,却一次都未曾启动,然而我太虚门的每一代南斗峰峰主,皆是不惜耗费我太虚门实力,也要保证这座大阵的完好,你可知dào

这是为什么?”陆吾望向宁缺问道。

杨昭点了点头说道:“因为这是我太虚门最后的庇护所。”

“庇护所三字用的好。”陆吾平静的说道:“有这座大阵在,太虚门便无忧,南斗峰便无忧,我太虚门即便开始衰败分崩离析,也终能浴火重生。”“仙师的意思是?”杨昭想了想后问道。

“如果真到了要启动此阵之时,说明我太虚门便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所以这座大阵一直没有启动过。”陆吾微微笑了起来,饶有兴趣的说道:“但只要它继xù

存zài

于天地间,无论动或不动,太虚门便是安全的,南斗山也是安全的。”

杨昭登上了南斗峰,甚至还继承了陆虚的衣钵,当时陆吾便说今后要带他去看个东西,今天他终于看到了。

他看着身前这座立体地图,思绪万千。

离开那座南斗峰顶,杨昭随着陆吾再次穿过竹林,带着困惑的目光,来到了当初遇到陆吾的地方。

此时南斗峰一片安静。

杨昭握着被那幅图裹住的虚无剑,指间传来沉甸甸的感觉,沉默很长时间后说道:“我有些担心自己拿不住。”

陆吾漫不经心的看着他说道:“陆虚师兄就你这么一个传人,而那把阵眼也只有你一个人才能拿起,那么你不拿着谁来拿?”

杨昭开始沉默不语,小楼外青树繁杂,野花威开,明显很长时间都没有修剪,他看着脚下石砖间生出的青草,心想大概甚至很少有人会来这里。

接着他抬头向四周望去,视线与南斗峰一触而回,确认这座小木屋不仅是在南斗峰的正中央,而且也是在整座太虚门的正中央。

陆吾推开小木屋的门,走了进去。

杨昭也随之走了进去。

走进小木屋后,他的眼前却是豁然一亮。

屋内摆放着一套桌椅,桌上的茶具,也都是竹子制成,杯中蒸气袅袅,想是才泡了一杯香茶。

而距杨昭数步之外,还摆着一件竹制的书案,此时,上面正铺着一张纸,想来也是陆吾所作的一幅画。

杨昭在丹青上没有什么造诣,以他的眼光去看,只觉得此画极为粗糙,往往略一勾画,轮廓便出,眨眼间便是数笔。

而此画却是只画了七棵竹子便停下来,在纸上留下了好大一块空白,令他全然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忽然间他的眼瞳微缩,警惕地向画面上方望去,只见数颗晶莹渗光的明珠最前方,出现了数道深刻的线条。

那些线条里蕴藏着极为中正平和却又冷漠强悍到了极点的气息,似乎只要散发出来,便可以把通道里的一切碾压成齑粉。

杨昭清晰地感应到了这道气息,震惊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是符道中人,当也能看的懂这些线条都是符文。

这些符文很强dà

,但似乎都有些残缺,如今图画上的这些线条只是原始符线的片段。

他看着这幅画上的线条,又隐约感觉到此线条与那座阵法深有联系。

默默推算着那座阵法存zài

的时间,默默震撼想着,万年前刻下那座阵法的前贤,究竟达了什么样的境界,竟能把灵气保持这么长的时间,如今的这些大乘期修士能不能做到?

陆吾注意到了他的神情,抬头向这幅图望去,沉默片刻后感慨说道:“当年师兄第一次带我来这里,我也如你一般震撼难言,我只能隐约感觉到这幅图中那些线条的强dà

,但我却是难以把握住心中的方向,最终却是无法完美的激发出那座阵法。”

“这些符文的激发条件是什么?”

杨昭默默的问道,他的禁制天赋不愧是高人一等,提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陆吾点了点头说道:“没有条件,任何擅用此阵法的人,都会被这些符文所击杀。”

杨昭不解问道:“任何人?”

陆吾点点头,平静重复道:“任何人。

杨昭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那仙师和我不是人?”

陆吾笑了起来,片刻后笑意渐敛,平静说道:“我与清音师妹都修练了南斗术法,自是南斗山之山主,是以此阵法当伤不了我们,但也无法完美的发挥出此阵法的实力。”

杨昭说道:“那我呢?”

陆吾再次点头说道:“拥有了那把虚无剑,你如今便成了这些符文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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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赠画(第三更)

“虚无剑的主人就能控zhì

住这座阵法了吗?”

听到陆吾的这句话,杨昭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下意识里抬起手来,隔着那幅图摸了摸裹在其中的虚无剑。

陆吾看着杨昭的双目再次执起了画笔,这一次,他又画了几根竹子,接着,还有一个人。

如此,那些符文的痕迹便开始淡化而去。

先前七棵竹是近景,后面竹子与人则是远景,似是在竹后,窥看远方之人。

一眼看去竹影摇动,人影依稀,虽无他物,却仍使人感觉到月华流转,遍地生辉的月夜人竹。

其中竹影错落,浓淡有致,细看去便有一股清逸之气扑面而来,竹木成帘,目有尽而意无穷,倒似要引人去画中一般。

杨昭低赞了一声。

陆吾停了笔,回过头来看他:“这幅你喜欢?便送了你吧。”

这算是意wài

之喜了?

杨昭也不虚伪,忙躬身谢过。

又听陆吾道:“不过,我倒想听一下,你觉得这幅画笔法走势如何?”

杨昭对丹青之术一窍不通,心里紧张,他外面却不迟疑,走到画前,凝神看去。

才顺了两笔,他轻咦了一声。

陆吾在一边微笑道:“怎样?”

杨昭却是充耳不闻,手指却在隐隐颤动,到了后来,干脆凌空虚画,咄咄有声。

这哪是什么墨竹图?这分明就是一套精微的符化剑诀!

对符纹之术,杨昭已敏感到了极致,对笔法走向等细节问题从不轻忽,几乎已到了看着一张图,便要找到它笔力端、轨迹的地步,因此他才能一眼看出这幅画的妙处。

以他的造诣,已经可以脱出有形的画作,直探其中的意趣,外面虽是顺着笔法一路画下,但体内真息却暗合深意,自有一番运作。

一幅画看了不过一半,体内真息已滚沸如汤,云蒸霞蔚,沿经络穿行不悖。

而到后来,真息又渐渐平缓下去,然而经过上一波的蒸煮,却是凝实许多,且暗合心诀,穿行间锋锐如剑,接连攻破几个关窍,在体内左冲右突,好不凌厉!

转眼间,他已将此画看到了第四遍,只觉得脑中灵光狂闪,渐渐连成一片,正如痴如狂之际,肩上忽被人一拍,脑中当即一震,灵光散落,再不得见。

只差那么一步。

杨昭呆了,随后就是气冲华盖,猛地转身,想找人理论,入目的却是陆吾温润如玉的眼神。

一大盆冷水泼下,他连忙躬身,满肚子怒气刹那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要再看下去了,如此究根问底,于你有害无益!”

看着杨昭茫然的样子,陆吾微微一笑,将案上的画卷了起来,放到李珣手心。

“可知你修行时,最大的缺陷是什么?”

杨昭呆呆地摇头。

“你对禁制法理之术的探究,已是入木三分,甚至很多人能比不过你,然而你对情势的感应,却还是幼稚得很。内外不得兼顾,不过是坐禅等死,终不得大道,换句话说,你是知dào

如何使剑,却不知怎样使剑。”

杨昭听完真是懵了:“如何使剑、怎样使剑,难道不是同一回事吗?”

“怎会一样?便如这画,你知笔势如何轻重、浓淡,知顿挫变化,可是真让你拿起笔来,你可会画?”

“……不能!”

“修行之法,虽然稍有不同,也能够由内而外,豁然贯通,只是你对符纹法理之道理解太,而外功修行又没什么根基,如此两下消长,差距过大,于你绝无好处,你可明白?”

杨昭登时心悦诚服,忙躬身谢道:“弟子今后定将努力提升外功造诣……”

陆吾点了点头:“如此便对了!你眼光虽好,但毕竟偏于一隅,能从画上读出真息搬运之法,却看不到与之相应的肢体挪移之道。今后再看时,当细思其中与真息相合的肢体变化,内外兼修,方是正途。”

言罢,他又指出几个有可能犯错的疑难之处,听得杨昭不住点头,只觉得不愧是陆吾仙师,这讲解的功夫,也居众人之上。

无论是清音、云飘摇、圣白莲、自己的师尊,比起他来,都少了那一份深入浅出的生动明白,偏偏就在这直白如话的言语下,还有更深一层,需yào

自己思索的深度。

杨昭已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能就留在这峰上,日夜听此人的教诲。大概只这一阵话的功夫,便要免他三年苦修了!

只是,他想得虽好,陆吾却没有留客的意思。

在讲解告一段落后,他说道道:“这竹子中,是我近些年来,闲来无事之时,创下的一门运剑的法门,最是能由浅入深,有新笋出土,节节拔升之效!此时便传了你,下峰之后你自己便可开始修liàn

,也可认清自己的不足之处,你现在就走吧,莫让清音师妹久等了。”

“清音仙师?”杨昭这才想起,那位让他不知有什么心情的清音,心中忽有些奇怪。

清音到底想干什么?还是这陆吾另有深意?

他只觉得这位优雅冷淡的仙师,行事高深莫测,实不是他所能探知的。

说到清音,陆吾的脸上也略有变化,他又看了李珣一眼,脸上有沉吟之色。

半晌之后,他缓缓开口:“杨昭!”

“弟子在!”

“清音师妹脾气古怪,同辈的师兄弟们都拿她没办法,更遑论你这些小辈,若她日后有什么事,做得让你生气,却要看在今日的面上,不要太过计较了!”

杨昭腿一软,连忙说道:“弟子不敢!清音仙师是长辈,弟子……弟子只是……”

“罢了!”陆吾打断了他的话,微微一笑后转身进屋,杨昭只听到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以后你就知dào

了。”

竹扉掩上,再不闻他的声息。

杨昭呆在地上,想了很久才摇了摇头,脸上只是苦笑:“以后的话,她就会喜欢我不成?”

这个疑问,便是打死他也不敢问出口的,杨昭只能在心中想想,作一些白日梦罢了。

想完此事之后,他便摇了摇头,开始往那南斗峰下而去。

PS:三更,貌似写的效果不太好,以后我会好好修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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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采药下山

山中无日月,全凭天时变化,才知端倪。

转眼已是夏日时节,山中群花开遍,绿意随即浸染了几乎每一个角落。

只是在通天谷东列山系峰顶,依然是积雪不化,冰岩垒垒。

杨昭站在悬崖边上,极目远望,所见尽是茫茫云气,不见边际。更有风声激荡,呼啸如海潮之音,推云挤雾,拍击脚下岩壁,似乎要将崖上之人卷入这无边云海之中。

这莫非就是天地的边界么?

明知此念荒谬,杨昭仍不免这般去想。因为从他所站之处起,南北各延伸出数千里,都是这般模样,前方更似永无尽头。

这是他数月来凭自家腿脚测出来的,决无虚假。

这段无边绝壁,虽然也有山势凹凸,但放在长及数千里的广大地域中,却已是如镜面一般光滑,就像天神一剑劈下,将大地中分两半。

“通天谷,通天谷是南斗峰后通天贯彻之地,不知是否有一日,等这云海散去,能让我看清这谷地的全貌呢?”

很正常的想法,可是这段时间,他在无边绝壁上下来回不知几百上千趟,这期间无论天气阴晴,也从未见过云海散开的模样。

杨昭与小白到这天裂谷已经五个月了,这段日子,他每天都是忙忙碌碌,几乎没一刻清闲,只因那卷仙书中所记载的炼制通天丸的玉水仙,想要找到却是有些难上加难。

这通天丸有经通七窍之功效,对于修liàn

那紫虚意有着难以想象的好处。

挥去这些芜杂念头,杨昭略定心神,再向悬崖边上靠了一步,迎着扑面而来的狂风,他微瞑双目,令口鼻呼吸断绝,体内真气随即自发运转,缓缓调整气血升降,待周身状态到了一个较高水准,他突然伸手,在虚空中探拢一记,随即御剑而行,来到了一处山崖之上。

一眼望去,转眼之间便有了结果,杨昭睁开双目,咧嘴一笑:“看来便是这里。”

笑容里,他一跃而下,小白也跟在他的身后,点了点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通天股,传说由天力撕裂而生成,长者不见其端,深者不见其底。杨昭没有找到此谷的首尾,自然也探不清此谷的深浅。他从崖边跳下,转眼便穿入云雾之中,绝壁间横生的树枝怪石影影绰绰,从他身边流过。

在各种障碍物上稍稍借力,样子做下降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窥准一处突出崖壁的山岩横梁,轻飘飘落在上面。在此地,虾须草的独特香气愈发浓厚,只是隔着大雾,想要确认准确位置,还需yào

一段时间。

在石梁上停留了小半刻钟,周边雾气没有任何散去的迹象,杨昭却已经锁定了目标,当下也不迟疑,小腿发力,身子如箭矢一般朝侧方浓雾中射去。

在崖壁上借力,转眼横掠过七丈距离,正如他预判的那样,中间没有任何障碍物,雾气中,斜立在岩隙间的巨松影像越来越清晰,余慈贴着岩壁滑上去,轻轻落在树根处,动作像猫一般轻巧。

在落下的同时,峡谷中吹起大风,强劲的风力卷得巨松咯吱作响,也让周边的雾气迅速流动起来。

杨昭运足目力,透过变得轻薄的雾障,很是欣喜地看到,巨松树干前端,层层松枝之内,飘荡着数十根头发丝般的细影,时起时落,似乎下一刻便会被大风扯断,但更多的还是缠绕到树干、枝桠上面。

目标近在眼前,杨昭心神愈发安定。他没有急着上前采摘,而是从双手御出紫虚意,激发青光灵引,以之虚空而行。

紫虚意,自是天地灵气之精华凝练而成,混化万真,总御神灵,自成一气,所取者无不仿象天地之势,以为通神之用。

这十年的时光,杨昭日日钻研紫虚之道,而那卷《紫虚黄庭真经》,则是他唯一的系统知识来源。虽然书上所记载之术,他如今精擅的不过十余种,但对书内种种记述,他已烂熟于心。

而那卷《太上天地仙书》所记载的灵御天地之意的法门,也是自成格局,但真zhèng

高妙的术法,无不是将三方揉合,取其菁华。

只可惜,杨昭的修为不到、道行不深,便是有《紫虚黄庭真经》这样的上好灵引源头,也能将紫虚意不差地御使出来,却依然无法引动那些天地之意的威能。他现在也只能学一些相对简单纯粹的、以单系统为主的禁制,便如他眼下使的这个。

手指引动青光灵引,在虚空中划出极其抽象的图形。上者为鸟纹,下者为虎纹,周边列宿分张,中央以屈折的篆络纹路作结。

当此禁制绘制完毕,驻留在虚空中的青光纹路便是齐齐一亮,随即迅速凝结缩小,直至成为半个巴掌大小的精巧符箓,才凝定不动。

杨昭伸手一指,此禁制立时飞射出去,飞行轨迹却很是奇特,乃是以余慈手指为轴,绕圈外飞,圈子越绕越大,符箓也越飞越远,直至完全没入浓雾之中,杨昭才抽回手来。

一切准bèi

完毕,杨昭这才上前,像走独步桥似的,慢慢来到巨松上沿。

玉水仙已是俯身可得,杨昭却不着急,再从袖中取出已经准bèi

好的石盒,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手边一处由几根松枝交错形成的枝桠凹处,这算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稳固平台,可杨昭仍不放心,再用一道符箓固定住,这才算完。

然后他才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采摘玉水仙。

草叶只有发丝粗细,缠在树干上时,又与凹凸不平的树皮纠缠一起,稍不留神便会扯断。而因为药性需求,采摘时必须将根须一起拿下,因此余慈必须将交缠的草叶一根根理清、解开,直至寻到根须,才能拔出来。

这类活计完全是个水磨功夫,十分考验耐心,也最怕意wài



还好,杨昭今天的运气真是不错。两三个时辰,没有任何外力打扰,杨昭便顺利将这片玉水仙采摘下来,大致保存完整,约有百十来根,随摘随放,都一根根地摆放到一旁的石盒中。

正如那卷太上仙书所记载,此玉水仙能吸纳乙木灵气,又与金气相克,故而不能以金属或木制盒具盛装。只能用这白日府管事发下的石盒。石盒中,玉水仙已经平铺了浅浅一层,也能炼制出一炉灵药,这便是他这几个月来所得的收获。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半落的夕阳有气无力地将余晖照进云雾之中,杨昭将石盒收好,收去诸般法术,凭借那些横生侧枝还有道道岩隙,如猿猴般爬上这数百尺山壁,等到了崖上,劲风一吹,才知dào

中衣已被汗水浸透,凉意浸淫,决不好受。

这些事情便此完结,找了个背风处,稍稍调息一会儿,待中衣阴干,杨昭这才动身,几个纵落间,便和小白没入身后莽莽群山之中。

在通天谷周围的这几个月,奔波往复,杨昭的落脚处也随时变化,昨日他预先安排的地方,便在百多里外,仅在路上来回便要将近一个时辰。

进入莽苍山林之后,夜色很快降下,视野愈发昏暗,杨昭御剑的速度却是丝毫不减,山林独有的气息自鼻前吹过,他能从这千百种气味儿杂揉的气息中,分辨出潜藏的、接近的危险,及时变道,不知躲过了多少麻烦。

眼看即将要出这苍莽山林,杨昭却是一怔,随即放缓了速度。

他所在的地方,林木已变得稀疏,代之而起的是嶙峋山石,苍黑瘦硬,黑夜中极显荒凉。

正因为如此,遥隔数里,一簇荒兽气息,才能透过林木的间隙,在他的神识之中闪灭晃动,比气息更清晰的,是山风吹过来的血腥味,此外,虽然微弱至极,杨昭还是能捕捉到远古荒兽那血战过后的气息。

杨昭能肯定,那边绝对有自己所对付不了的远古荒兽。

想及此处,他不免挠头。他可以绕过去,可是就怕惊动了那些大战之后的妖兽,这可怎样了得?

正想着,他脸色微变,刚刚逆风,他没有发觉,侧方便有七八只妖兽走近,距离他所在的位置,已只有半里。

他右手抽出虚无剑,暗自与小白对了对神,看来此次也只能开始大战一场了。

抽出虚无剑后,杨昭眉头便皱了皱,此次恐怕凶多吉少,但他也是不惧一战。

不过很快,他灵敏的神识便分辨出一些信息:好像是熟人哪!

不远处的竹林边上,清音坐在当初见杨昭时的那只奇兽身上,解开发髻,将青丝瀑布般垂在身前,正在缓缓梳理,那光景与初见面时的情形,竟有七八分相似。

都是那视旁人如无物的冷淡,以及夺天地造化的神秀,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女性的妩媚,隐隐流动,不彰不显,却又在无形之中,吸引着人们的眼光。

杨昭又怎能抵挡得住!

看她这个样子,也不知在那里坐了多久了,想到自己这几年下了南斗峰后却没见过她,脸上一红,根本就抬不起脸来。

这样也好,倒把他刚刚的失态遮掩了过去。

他本能地想过去与她一见,可是脑中却忽然闪过当初陆吾所说的话。

念头只在心中一转,他便远远的垂手行礼道:“好久不见仙师,也不知仙师如今怎样,来此有何贵干?”

清音看都没看他一眼,冷淡之意却是比之前更甚。只听她道:“你来此是为了找那株玉水仙,可否让我一观?”

杨昭闻言一怔,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忙道了一声走近清音的身旁,恭恭敬敬地将那株玉水仙送上。

清音却不忙着接,而是不紧不慢地将青丝挽了一个髻,这才接过放置玉水仙的那个玉盒。

这本来是颇为慢待的举动,但一方面她是长辈,另一方面,她举手之间,便是风姿无限,秀色可餐,杨昭只觉得百看不厌,又哪会觉得难受。

手上一轻,玉盒已被清音拿了过去缓缓展开,一见之下,清音便道:“三千年了,终于又见到了它的身影。”

杨昭目瞪口呆,清音只看他的表情,便知dào

自己说中了。

她微一摇头,又将这玉盒递了回来:“能得到这株株玉水仙,也是你的造化,便拿着它下山去吧!”

这样就结束了?

杨昭有些猝不及防,一时间只是应声,却忘了动弹。

清音缓缓起身,也不理他,目光却望向苍莽山林深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昭不敢惊扰,等脑子里面转过弯来,也知此地不能再留,便再躬身行了一礼,向后退去。

“罢了。”清音蓦然开口把他叫住,杨昭愕然看去,听得清音缓缓说道:“此次下山,你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杨昭便如一个牵线木偶一呆,还没反应过来之时,那清音却已然骑着灵兽远去,只留下了淡淡的清香在此处飘零,久久才之散去。

第九十四章东海之事,云游大泽

太虚门,开阳峰中。

杨昭脚踏虚无剑,终于回到了开阳峰中。

这一次离开开阳峰整整十年,他的修为已然到达了金丹之期,寿元也是高达八百。

杨昭大袖飘飘,在一片茫茫大泽上踏波漫行,面前水波荡漾,不时有金鳞鱼跃出欢游,绛背巨鲸翻腾嬉戏,放眼望去,水天一色,上下浑然,远处云雾缭绕,细雨空蒙似珠玉成丝,海气灵液弥漫散洒,深吸一气,如饮甘露纯酿,润泽心脾。

如此仙家景象他视而不见,却微皱眉头,侧耳细听,现除有鹤唳声于长空外,还隐隐有环佩叮当之音,这音色空灵如洗,却又沁骨入皮,让人心底酥痒欲动,不由心中一奇,怎么开阳峰十年不见,竟然出现了这等仙家妙地。

心中所想,只觉周身清风忽起,眼前雾气一散,似珠帘轻轻拢起,又如画开卷般,不远处浮现出一水榭玉台,醉剑仙怡然自得卧坐云榻之上。

杨昭踏上一块飘来的玉阶,理了理衣袍,俯身郑重一拜,道:“拜见师尊。”

醉剑仙初看时好像能看清楚面目,只是再一眼望去,却如坠雾中,看不分明,他哈哈一笑,传出一把如润玉般的声音道:“回来就好。”

“十年不见,师尊却是越发红光,我开阳峰如今怎得出现了这等仙家妙境?”杨昭抬起头轻声问道。

醉剑仙来了兴趣,身体坐直了点,笑道:“往日只说一心向道,前些时日东海蓬莱瀛台二岛有人到访,便赠予此妙境之术,却也是甚好而之。”

杨昭正色道:“原来如此,的确是仙气玲珑。”

醉剑仙喝了一口酒后,也不以为意道:“此次归山,为师本想留你多在开阳峰呆上一些时日,只可惜东海乱象丛生,瀛蓬二岛前来商议此事,为师便能派你而去,前去多加探查探查。”

“哦?”杨昭站直了身子,凛然问道:“不知那东海所谓何事,竟惊动了我太虚门?”

“是啊!恩师,此次说来话长,但到底何事我也不甚了解。”顿了顿神,醉剑仙玄索性站起身子道:“东海之地奇妙至极,常年便是很少与我中土各派相合,但也属我道门一脉,此次他们登门相求,且不骄不躁,审时度势,如今想来,以我观之,此事的确有些问题,是以我本欲亲自前往,但只可惜为师的修为也到了关键时刻,是以今日你能回来,且看你修为大涨,当也可代替为师,去那东海一观。”

杨昭点了点头说道:“师尊有命,徒儿又怎能不去,只是……”

“你有何事?”醉剑仙怔怔神问道。

“徒儿刚刚回来啊!”,杨昭撒娇般笑道:“徒儿刚刚回来,还没怎么常伴在您身侧,就要远离师门,唉!”

“原来如此,你的心思我已知之矣。”醉剑仙曲声一笑,酒葫芦就向杨昭飞去:“喝了这口酒,这是为师为你所炼制的灵丹妙药,至于能否有所体悟全看你小子有没有这个机缘了。”

杨昭双手伸出,神色恭敬的将那个酒葫芦捧入手中,再郑而重之地收好,喝了一口酒后,看得醉剑仙连连摇头,显然对他太过严肃的举止不太满yì

,随即将酒葫芦还回醉剑仙道:“弟子不敢多做他想,既然如此,弟子也只能去一去那东海之畔了。”

醉剑仙指了指他,道:“你啊你,怎么从南斗山回来之后这个脾气怎么却越发正经了,看来得要改上一改,需知玩乐笑闹方是神仙之事。”

杨昭肃然道:“恩师在上,弟子哪敢放浪形骸。”

“罢了罢了。”醉剑仙挥了挥手,也没心思再说,他知dào

自己的这个徒弟只是长久不见他,而心生感切罢了。

杨昭俯身一拜,沉声道:“那去得东海一事?”

半晌得不到回话,他再抬头一看,却发xiàn

除了一方水雾外,碧波之上已然行踪渺渺,哪里还有人影?

杨昭怅然叹了一声,虽然醉剑仙已走,但他仍然依足礼数俯拜叩,待站起起身时,醉剑仙的话音已然传来:

“随时都可,但也得早去早回。”

杨昭站直身子,若有所觉,便知晓醉剑仙的意思是让他现在就去,只是东海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着急?

他也没做多想,便开始往那太虚峰而去。

别看杨昭如今也是有些急不可待,但那是因为醉剑仙的吩咐、且又有东海之人在那太虚峰等待的缘故,是以他才会连忙便赶到了太虚峰。

等到了太虚殿后,众位长老之人皆是吩咐各门下真传弟子,跟随着外事堂堂主玄梁真人,前往那东海之畔,而与杨昭交好的那些弟子也是身在其中。

诸位弟子上了云舟后,只见那东海之人却是不言不语,驱动云舟便开始往那东方飞去。

数日之后,他们就出了大周国的地界,前方出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泽湖泊,这里便是青州与齐州之地界,而过了齐州,再赶上数千里之路,便能到了东海之地。

起初,杨昭还始终跟着玄梁真人,虽然对此去东海之行并没有太多了解,但杨昭还是凭借自己往昔的经验,了解到了一些事情,倒也让他有些惊愕起来,当然这番惊愕只是表面上所述罢了,内在里却是循着那缕飘飘渺渺、似实还虚的气息来回奔走开来,当真是轻松不已。

杨昭坐在云舟之上俯瞰脚下群山,他才发xiàn

,这些湖泊仿若一道天门屏障挡在大泽向外的出路上,门前有一条蜿蜒如玉带的活水被两岸侧峰夹在其中,形似出入开口,便是在飞舟上,也能听见湍急的流水之声。

他在太虚山上修道时就常听同门说起过“大泽险山登仙路,龙渊东海跃天门”的说法,现在一看,此去东海之地,顺着水流而来,果然应景的很。

眼看着云舟在高低起伏的山野中犹如流星赶月,杨昭看了一阵奇景之后,索性停了下来,拉着小白坐下,一边喘息,一边看着大泽湖水中央的秀美山景。

二人坐下之时,天色已然向晚,虽然西边的日头还撑在湖波尽头的一竿距离之上,那光线已不如之前灿烂,夕阳斜照,眼前这广大的山野中光影更加明晦变幻,东边的山岭斜坡依旧被日光照得青翠分明,只是染了些彤红的光色;而对面西边山坡上的山林已然黯淡,深色的苍青林木中夕烟缭绕,白雾氤氲,已是一派黄昏山野的景象。

这时再极目远眺,便见那大泽的湖波已变得苍白,湖面上只有夕阳照来的一线湖水里波光粼粼,形成一道“之”字形的曲折光路,闪耀跌宕。

这时大约也到了宿鸟归林的时候吧,那黄昏的天空中飞舞起无数的鸟雀,也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下子就聚起这么多,在叽叽喳喳的鸟喧声中时而聚成密密麻麻的雀群,形成一片数亩大的阴云盘旋于空中,时而又“轰”地一声忽然散去,犹如抡起簸箕将蚕豆抛向空中,弄得满天都是零零落落的斑斑点点。

而这时杨昭和小白也看到近处的那个丛林不下平静,之前他们还一直觉得这儿却是仙家妙境,却忽然只听得一阵“扑簌簌”地响动,几乎上百只的鸟雀从面前的青茅堆、细竹丛中呼啦啦飞出,跳跳跃跃地展翅高翔,转眼便加入到高天中密集的鸟阵中去。

云舟再行十日,前方的水面下出现一硕大无朋的黑影,黑影之上,则是屋舍连绵,亭台楼阁若隐若现,仿似人间州城,上方更有悬空之岛流泉喷瀑,开脉之后他目力极佳,隐隐还可见驾飞舟,骑云鹤的修士结伴而过,一派仙家景象。

可是等他再仔细看去,却不禁大吃了一惊,那些景象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

可这海市蜃楼之后,杨昭一眼看去却发xiàn

云舟的下方有着绵延不尽的宫宇楼台,这便是大周国围绕着大泽湖泊而建的城池之一:水连城。

而各修道散修之士也多皆住于这些城池或者是大泽的水府洞天之中,而那些城池中则是住着修道之士的家眷族人,足有数十万之众,这番景象让杨昭算是大开了眼界。

看到这情景,杨昭忽然在心中想到一个问题:

为何此修真界散修中人却是多住于人间之地,难道那些帝王官家却不怕管理不甚?

心里想到这问题,便准bèi

跟身边的玄梁真人说道,可待说出口之后,杨昭却有些后悔,怕那玄梁笑他幼稚。

而仲夏的傍晚空气依旧暖烘烘,包围着整个身心,只让人觉得十分舒适,杨昭和小白就在这样暖洋洋的气息里一起呆呆地看着夕阳下的湖光山景,一时也忘了那东海之事,还有那虚无缥缈的宝物。

只是,就在那日头已落到湖面之上,触着水波就快沉没之时,云舟忽然停了下来,当杨昭再次看到前方之时,从第一眼起,便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太对劲。

这种异样之感,并不是因为前方的环境有什么变化。事实上,有紫虚之意在身,经过这是十年的潜修,各种禁制阵法,在他眼中一观便可察觉,但却还是有些不太对劲。

“奇怪……”

“难道是错觉?”

天机敏锐的杨昭总觉得前面的环境和如今这块地方有些不一样,但想张口跟旁边玄梁说说,张了张嘴,就是不知dào

到底哪处不对。

杨昭的困惑并没持续多久。

当那玄梁平静地来到他们面前,第一句话刚一出口时,张牧云便知dào

究竟是什么地方有了变化。

杨昭也乐得不再看口,他眼望前方,只见面前一片碧波荡漾,湖水波光粼粼,远方岛屿楼阁若隐若现,使人胸怀不禁为之一畅。

云行一个时辰之后,已快出了大泽湖泊时,对岸突响起一片笙笛箜篌之音,众人纷纷抬头看去。

玄梁脸现惊异,上前两步道:“仙乐迎客,是哪位贵客荏临水连城?”

他旁侧的一位东海修士也是抢出几步,激动道:“卧舆丝幔,玉笙金铃,银篓铜鱼,随侧力士女从,又有洞庭之号而出,这定是荒泽水泊中的洞庭散人出行!”

这些东海之人都有亲眷族人在大泽水泊中修行,知dào

这洞庭散人修行不凡,已然到了那合体之境。

而且这些水泽中的散修修为不低,又有东海各系的势力在背后撑腰,而且除了某些原因之外,通常自由度很大。

而这洞庭散人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只可惜这人平时都是欲见一面而不可得,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碰上了。

此人不禁心生羡慕之意,道:“竟是洞庭散人亲自出来迎客,不知是那位仙家有此福气。”

玄梁却是摇了摇头,自是感觉此事不甚简单,连忙道:“难道也是与这东海之行有关?”

众人也不知此为何意,但心中的想法却是相同,而杨昭的眉头也是一紧。

没想到那东海之事还未发生,却已然惊动了各方修士。

第九十五事有蹊跷,再次前行

对岸琴瑟齐鸣,弦乐铮铮,随着云舟逐渐靠近,有愈来愈响的趋势。

只见岸上百数名女从力士站在一起,将一名黑衣道人如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

此黑衣道人斗笠盖面,看不清面目,只是那举手投足之间却也是颇有灵韵,他用手轻轻拿住帽檐一边,将斗笠掀起一角,往天空上看了两眼后,便越众而出,走上了湖泊的石堤。

初时云舟之上众人还当看热闹一般好奇打量,可是渐渐却觉得不对了,此刻大泽之上没有孤舟,天空上也只是他们的云舟泛天其上,而对岸目光都在往这边扫来,船上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这是:来迎接他们船上某一人的?

那道真的是与那东海之行有关?想到这里,众人便开始互相思考起来。

最后,诸人的目光集中在了面目东海使者的身上,其中一人上前拱手道:“林枫师兄这是何故?”

林枫勉强按捺住心头悸动,却故作讶然道:“王安师弟,这我怎能知晓,这通知四方之地的散修一事,与我可没关系。”

“此次西来中土一事,全然由林师兄指导,想必这位洞庭散人也是听说了一些事情,说不定也想跟随我等前去。”王安看了林枫一眼,后退了一步,高声笑道:“可见林枫师兄的大名也已传遍中土之地,回到东海之后,可千万不要忘了我等贫贱之交啊。”

“就是,就是。”旁侧之人纷纷打趣道:“若非此等缘故,又怎么可能惹得一方豪强接待我等?若回到师门立了大功,可不要忘了我等。”

众人注意力都在东海之人身上,至于太虚门众人只当是路人一般,虽不至的看都懒得看上一眼,但也有了几分轻视。

“诸位何必取笑林某?我自知几斤几两,还是莫要胡乱言语,免得惹恼了那位洞庭散人。”尽管嘴上不承认,可林枫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盯着岸上,心中不免有股隐隐期待,一只手紧紧抓住船沿护栏,勉强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此人虽说已然突pò

至分神期,但在大能修士众多的瀛蓬二岛,也只是区区一个末位长老罢了,是以此次前来中土,还碰见了这等之事,心中自是欢喜不得。

云舟很快到了水连成之上,但众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甚至有些低阶弟子都已然禁不住手脚哆嗦起来,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众人见那洞庭散人款款而来,自是对着这位洞庭散人行了一礼,他们虽是名门大派之人,可此次前去东海的队伍之中,最高的修为也只是分手后期罢了,当然感觉上是低了一头。

“不知散人前来有何要事?”林枫站在云舟之上,一脸傲气的样子说道。

虽说如此,但这林枫一时间只觉得嘴中干,脚下都有些站不稳了,心中却也是有些激动。

可这洞庭散人却只是简单的行了一礼道:“我与那太虚门醉剑仙交好,并且那醉剑仙当年有恩与我,听说他唯一的弟子中途至此,我便前来接待一二,若是打搅到各位的话,也请勿怪。”

林枫见洞庭散人向他行了一礼,自是欢喜不止,不由自主地上前,刚走了两步,却被听见洞庭散人如此说道,不由大怒,先是一呆,再是涨红了脸,他一时羞愤难耐,哪里还肯在此地多留,扫了扫衣袖便向后退去。

“这醉剑仙的徒弟是何许人也,竟能得合体期大能修士看中!”

见林枫急匆匆后退,与他随行的十几人用各种羡慕和嫉妒的目光在太虚门众弟子的脸上扫了几遍,最后才在长吁短叹声中向后退去。

只见玄梁真人轻笑一声道:“原来如此,却也没有听玄阳师兄提过此事,这是我那师兄的弟子,若有要事,当与他商议即可。”

说完后玄梁便用手指了指杨昭,而那洞庭散人却是来到了杨昭的身前,摘下斗笠大笑说道:“果真是良才之士,玄阳道友后继有人啊!”

对这个突然之间冒出来的所谓洞庭真人,杨昭却是皱了皱眉头,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心中一时充满了警惕,沉声道:“原来如此,家师在开阳峰时,却也是常常念叨真人,没想到今日还能够有缘一见,这若要让家师知晓的话,必定会高兴不已。”

说完后杨昭又是话锋一转道:“唉,只可惜家师的修为正值突pò

之际,却是与真人无缘一见。”

“哪里哪里,在你来此之前,我已奉令师之托,特意来此迎接一二。”洞庭散人走上前一步,大笑道:“令师之意,便是让我与太虚门同去东海,若有它情,也好有个照应。”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几至高呼起来,似乎充满了傲然之意。

杨昭眯了眯眼,他并没有被这送上门来的好事冲昏头脑,反而却感到一丝不对劲。

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迎接自己,看似风光,可是除了惹人注目外毫无好处,他才初入金丹,岂能这般张扬?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周围,果然发xiàn

其它云舟之上也有不少人驻足观望,这里本来就是人来人往之地,经过这一番闹腾,聚集的人更是越来越多。

虽然此人与师尊交好,但杨昭也决计不信醉剑仙能够指挥一位合体期修士,如果是此人自作主张,那么他的目的倒是值得深思了。

杨昭心中冷笑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莫非以为我就没有手段么?

脑海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杨昭脸上却浮出一丝微笑,道:“既是家师安排,那杨某自无异议,只是此次我太虚门主事之人却是玄梁师叔,真人可与我那玄梁师叔交流一二。”

“这个当然。”洞庭散人不动声道:“你以后唤我为师叔即可。”

“那小子就唤真人为师叔了。”杨昭笑了一声道。

随后玄梁真人自是与洞庭散人交流起来。

而这位生性刚毅的玄梁真人却也并非泛泛之辈,虽说心中也是有些疑惑,但自是没有表露出来,现在他见这洞庭三人一脸坚毅与亲切的模样,便知dào

想必此人所说的话便是真的,因此只是温言与此人交谈起了话儿。

于是这云舟在这水连成停留了片刻之后,便在这水泽之上又开始不急不徐的向前行进起来。

现在在云舟之下的这处山野中到处都生长着片片青绿的竹林,经风一吹这些竹叶飒飒作响听在耳里便似那涛声一般,若极目向远处眺望则可以看到在那连绵起伏的山丘上全都被那葱茏的绿树青竹覆住。

眼下这四月天正是到了那春深之处,那些草树竹木生长有快有慢各自应着时节次第的焕着自己勃勃的生机。有些林木现已是蓬蓬如盖叶色苍翠;而有些林木则还刚刚萌出新绽的嫩叶透出一种活泼的轻快。

因此杨昭和那洞庭散人交流之时,便向远处的群山眺去。

那整个草木葳、蕤的春山碧岭便似披着一袭染色深浅不一的翠绿绢纱,偶尔的还能在这袭碧绢之上看到小块嫩白色的薄片星星点点的镶饰在这碧色山野上,那应该便是山间的杜鹃花开吧。

身旁的小白现在见着眼前这山野盎然的**也是觉得无比的心旷神怡。

正在杨昭看着眼前美景琢磨着还要几天才能到那东海之时,却是突然回过神来对着身旁的洞庭散人,在沉默了这一阵之后终于打破了沉寂开口说道:“师叔我却有一事不明,不知能否赐教?”

洞庭散人似乎早知杨昭由此言问,自是点了点头道“无妨,令师此次让我前来,自是有事交待,若昭儿有何疑惑,大胆问我即可。”

杨昭的脸色立kè

讪讪起来,但也知dào

这洞庭散人已然明了他的心意,但却也是脸色一红,无法开口。

“昭儿有何疑问?尽管道来不必如此多礼。”洞庭散人笑了笑道。

杨昭点了点头道:“嗯,是这样的,我始终不知家师为何会让师叔与我等一同前往那东海之畔,难道这东海之行还有危险不成?”

“唉……”闻杨昭此言洞庭散人先是一愣,稍过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位好友的弟子原来也和自己一样不知这东海到底出了何事。

随即他便略一思忖便认真的对着杨昭说道:“其实我也正想要和你提及此事,可是我与你也是一样,皆是不知dào

令师到底有何要事,只是让我保护你罢了。而且此去东海,但见天下大小修士皆是一同前去,我虽未曾听得东海之事有何险恶之处,但也觉得瀛蓬二岛行事之处颇多诡异不循常理理。”

“但玄阳道友有请,我必当好心完成此事,想当年若无令师相救,我恐怕早已走火入魔而不自知了!”

说到这里这位洞庭散人语气激昂的脸上也满是虔诚之色。

“哦,原来如此。师叔的事情,我也常听家师说过,是以对于此事,我也知晓个一二,看来此次东海之行,若有要事,也得拜托师叔照顾我等了。”杨昭眨了眨眼睛,自是不知原来自己的师尊在修真界中还干过这样的事情。

“那是自然,令师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所谓令师对我等散修之士,也是常多照顾,我等早已商量好了,要报答一二呢!”

“难道那东海之人就没有召集师叔等人前去?”杨昭看了不远处的那些东海修士,疑惑中轻声对着洞庭散人询问起来。

“呃,这个嘛……”

想到自己刚才对那东海领头之人似乎颇有些无理,这位傲气凛然的洞庭散人却也是一时语塞。

不过现在洞庭散人的内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再与那些东海之人交流,要知dào

这名门大派中人对于散修之士却也是颇为轻视,即使自己的修为已然到达了合体之期,但若是与那名门大派中人闹出什么事情来,那可是非同小可,而自己也沾不上多少光。

可即便如此这位傲气凌然的洞庭散人也不觉得自己对于那些东海之人有些害pà

,毕竟光脚不怕穿鞋的,想来那东海各派也不会因此事而降罪与他。

念及此处洞庭散人略一沉吟,他便想到了一个颇合情理的说法:“召集是召集了,只不过我等散修之人自是很少与那些名门大派打交道,若是因此而发生冲突那就不好了,是以老夫认为还是与我这水泊大泽中的散修一同前去放好,并且还有你太虚门照料,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嗯,师叔此言也是有理,若是我们一同前去,力量也是大了许多。”

杨昭说完后,自是开始无言起来。

而那洞庭散人似乎话语非常,自是没有看到杨昭有些不耐之感,说的那是喋喋不休:“只可惜此次前去东海还有许多要急之事,若不然昭儿也好在我那洞庭湖畔之中呆些时日,欣赏一下我这水泊大泽中的湖光美色。”

“这是当然,师叔有请,小子哪敢拒绝一二,此次东海之行完成之后,当是要去打扰一下师叔,也请师叔不要见怪。”

“哪里,你能前来,师叔当然高兴,又怎么会嫌弃师侄打扰?“说着洞庭散人摇了摇头道:“若是能将玄阳道友请来,那就更好了。”

杨昭面色一怔,自是感觉醉剑仙自从自己回来之后气息却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难道师尊要突pò

那大乘之期?

想到这里,杨昭点了点头道:“此事大好,回到太虚门后,我便会将此事与师尊提及,不过……”

洞庭散人神情冷淡了一下问道:“怎么?”

“听闻师尊而言,似乎快要突pò

那大乘之境,也不知师尊的修为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杨昭转过话来解释道。

本是心情不爽的洞庭真人闻之此事之后,也是有些惊讶起来,不过那大乘难渡的观念已是根深蒂固,怔仲了半晌之后才在安慰自己道:“啊,数年不见,没想到玄阳道友竟是修为大涨,还能收的如此佳徒。”

杨昭轻笑一声道:“当然,这也不过是听闻师尊言语之中随意说说罢了,我这些年很少常伴师尊身边,也不知具体究竟怎样。”

听了此话,洞庭散人似乎找到一颗定心丸,心情也略为平复了一些。

此时杨昭也不再说话,自是看着云舟在山道之上迤逦而行起来。

第九十六章至东海

过了半年之久,云舟终于来到了东海之畔。

而这一路上洞庭散人已将这东海之地的大致情况跟杨昭说过好几遍,可是杨昭前世今生都没有去过海洋之地,是以还是非常好奇。

此时海面平静无波烟气浩渺,在晴空万里的海面之上沉鳞竞跃,偶有微风掠过,激起小小浪花,也是景丽非凡。

杨昭观察多日无论阴晴十分,海面总以平静示人,的确令人向往不已。

而与此同时,千里外的一处海面上,数道金黄光芒,正从四面八方之地飞快的向前方的一处岛屿的方向疾驰而去,想来那里便是一处海外门派。

云浮岛乃是海外道派十大洞天之一,位列第七洞天名为“云浮洞天”常称为“云浮岛”。这“第七洞天”的云浮岛却是委实不小方圆百余里清幽灵秀云烟缥缈真个是雄峰相继峻脉连绵。

这么大一座大岛却是海外十大名派云浮岛的驻派之地。

而杨昭他们虽然目的地并不是这云浮岛,但也能入得这云浮之地。

在那云浮岛的主峰飞云顶以及环绕岛内周围的三座山峰之上均有道场,在海外岛屿中向有“一阁二堂四殿”之说。

只可惜杨昭他们的目的地并不是这里,也只能在云舟之上远远观望,听一听这些东海之人的解说罢了。

没过多久,云舟便穿行于云浮岛之上,远离了这片海域之地,向着海洋的更深处行进。

一个月后,众多云舟在某一个大岛上暂停了下来。

此岛虽然不大,但因为处于北方海域和其他海域的交界处,倒也有个非常兴旺的小坊市。

经过一番打听后,杨昭终于对这片海域的情况有了大概的了解。

这片海洋位于云浮岛之北,但离那瀛蓬二岛还有近千里路,可见这修真界中的海洋有多么的广阔。

至今的海域图最远也只是瀛蓬二岛之东西南北各千里内,而如今人类也才真zhèng

拥有了海域的一小部分,这是所有东海修士都共同认可的。

已被探明的海域,通常会被称为内海,尚未探明的外围海域则就是外海。

而一般人口中所说的东海,其实指的只是人类所探知的地方而已。

外海则有个更恐怖地名称妖海。

因为在那里有许多不可思议的强dà

妖兽存活着,据说力敌大乘期的修士都不落下风,这让许多从未去过外海地低阶修士着实吐舌了半天。

甚至典籍上还说,近古之前的那些时期,不论是内海还是外海都是海中妖兽的天下,修士们只能困守几座孤零零的小岛而已。

后来经过不知多久的漫长岁月,东海的诸多先辈才一一铲除掉强dà

的妖兽,开拓出了如今的内海区域。

现如今,整个内海都由一个瀛台与蓬莱二岛的庞大势力管辖着。

这两个势力存zài

年月之久,就连典籍中也没有给出准确的时间,甚至比中土大陆上的诸多还要早上很多年,而太虚门如今也才只有万年岁月之久,就连一宗三山之地,听人而言,也只是与那瀛蓬二岛建立的岁月相佛。

当初成立这两派地原因更是众说纷纭,有的说是当初铲除妖兽的那批先辈高人组建地,有的则说是以前地某个仙人遗留的后人在统一了当初的内海后才建立的等等。

如今地东海之地,许多岛屿都是由瀛蓬二岛建成的超级城市,而这些城市便是由瀛蓬二岛所管理。

而除了这瀛蓬二岛之外,还在东海的几个区域便是刚才提过的那海外十大洞天之。

只不过那十大洞天之地却像是群星绕月一般,对于瀛蓬二岛形成了拱立之势。

而杨昭他们如今所待的这个岛屿,就是那些城市下辖的一处外岛。

如此一来,这些外岛再加上这些附属的众多小岛,那瀛蓬二岛就是东海的官方势力可是一点不为过。

更令人称奇的是,这瀛蓬二岛对这些小岛之主的任命,竟然也有着自己的方式。

这些外岛,每五百年在瀛蓬城对外公开进行挑zhàn

选拔,最后的胜者自动成为岛主,享shòu

一方大权在握的待遇。

于是,每五百年在瀛蓬城举行的选拔外岛之主的大会召开时,想要一越跃龙门的修士,甚至几乎所有东海的高阶修士都会聚集与此。

这些修士,有的直奔岛主之位而来,有的则只是想开开眼界,和其他同道交流下而已,还有的想趁此机会交换下材料丹药甚至功法之类的东西,堪称风云际会,几乎让那时的蓬莱城人满为患。

但即使不是选拔大会召开的日子,各岛各城也是热闹繁华,龙蛇混杂之极。

因为这些岛屿也是自由之极,完全让各个等阶的修士随意进出,除了不准在城内打斗和长住的人每月要缴纳一定的灵石外,瀛蓬二岛的人不会干涉此城的任何事情,只要在各岛各城不惹事生非,瀛蓬二岛的人也都不会主动去缉拿。

那些大商家对这种自由的环境满yì

之极,纷纷在城内设了常年的门面,还组建了各自的拍卖和收购行等可大把挣灵石的生意。

这样一来,每年从东海各处的各种珍稀东西流向瀛蓬二岛管辖的那些岛屿,更是数不胜数。

除此之外,瀛蓬城还有一个更加吸引诸多修士到来的地方。在城内,瀛蓬二岛竟然建有早已失传很久的传送之阵。

这可是直接通往外海四方的传送阵啊!

虽然缺点便是非常耗费灵石,但只要有人肯交大笔的灵石,就可通过传送阵,传送至内外海的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岛屿中去,这些岛屿都是前人开辟出的有灵气的孤岛。

到了这些岛屿后,修士们就可在附近的海面斩杀各类的妖兽,夺取妖丹再拿回瀛蓬城换卖灵石了。

以妖丹的价值,几乎一颗五级妖丹就可以卖近千灵石了,而六级妖丹几乎可以让一位筑基起的修士从此修liàn

无忧一生。

因此每年来瀛蓬城的修士,倒是大半是冲着这些传送阵而来的。

毕竟不坐传送阵而自己往瀛蓬二岛,不但往返时间太长,在大海中如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更是危险无比的事情。

而太虚门众人停在此处,也是因为这里有一座传送阵,能够使各位直接到达那瀛蓬二岛所管辖的最大的城池瀛蓬城罢了。

PS:唉,这些天不知dào

怎么回事,一直停电,真是急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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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进瀛蓬城偶遇

片刻后,一道白光向空划去,太虚门众人便跟随着东海之人经由传送阵来到了那方瀛蓬城。

众人出了那传送阵后,一眼抬头,黑点由远及近的慢慢变大了起来,渐渐显出了极的大黑影。

虽然还未清晰,但如擎天柱一样巨大轮廓,已让太虚门众人感到了一股磅礴之极的惊人气势。

当杨昭暗惊的时候,众人承上云舟飞近瀛蓬城,终于将黑影看清楚了个大概。

这的确是一座城市,而且是一座占据整个岛屿的超级城市。

但让杨昭深感震惊的是,此城市的主体和以前见到的城市截然不同,竟不是修建在在平地之上,而是以此岛中心处的一座高耸如云的巨山为根基,在其表面上一圈圈的成盘旋状修建而成的。

巨山的底部,更是一层接一层的各种建筑,一直延伸到了岛屿的边缘处,几乎没有任何空隙。

毫无疑问,这肯定就是瀛蓬二岛掌握的第一大城瀛蓬城了。

望着一直伸入了云霄,小如蚂蚁的密密麻麻房屋,杨昭吃惊了好长时间。

直到云舟接近此岛时,他回过神来,虽说吃惊,但也没有多少惊讶罢了。

因为附近的空中,已不是杨昭一人在吃惊,或近或远的地方开始不时的出现几道光华,看其方向都是朝着瀛蓬城而去。

杨昭心里暗叹,真不愧为第一大城!竟然在如此远的地方,就看见其他修仙者了,只可惜那传送阵不在城内,若不然便会更加完美起来。

再向前飞行了一二十里,天上的各色光华更多了起来,甚至在下方也出现一些巨大的海船,同样乘风破浪着。

更让杨昭无语的是,还有些修士没有御器在天上飞行,而是或乘一叶扁舟,或身骑低阶妖兽的同样在海上飞驰着。

杨昭摇了摇头,心里略感慨了一下后,云舟就化为了一道白光,加快了速度。

一会儿的工夫后,太虚门众人便来到了瀛蓬城的边缘处。

此时才发xiàn

眼前的城市。竟然被一座高达数十丈的参天石墙,沿着海岸边围了起来。

而在那望不到尽头的高墙之下,仅韩立所能看到地。就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各式各样的门户。

既有专门给凡人的海船停靠地码头,也有让各种妖兽栖息的海湾,当然最多的还是修士单人就可通过的小城门,太虚门众人就随着一道青光飞向其中一个矮小的城门。

说是矮小!但当杨昭他们飞过去落下时,不由得嘴角微动的自嘲了了几声。

站在城门前的是位身着白衣的青年男子,看修为是筑基中期地样子。

他和站在城门下的几位黑衣修士温雅的说了几句什么,就递出了几块灵石,从对方手里接过来一个蓝色指环随意地带在了手上。

然后脚步轻移的走了进去。

太虚门众人等那些人离开之后,这才向着城门而去。

“不知这些道前辈是暂时停留。还长久在本城居住,若是长久的话,欢迎各位前辈到瀛蓬城来,按本城规定。所有金丹以上的前辈都自可以免费在本城长久居住,这里必须手持身份环才能在城里居住,就请各位前辈收好……”

一位黑衣修士几乎没眨眼的,就想说出不知说了多少遍地话语,但只是说了一半就被其身侧地另一位修士发xiàn

了林枫地身份,急忙一拉扯这位的衣袖道:“咦,这不是林枫师伯吗?难道这些人便是前来我东海的外来之人?”

林枫趾高气昂的点了点头道:“不错,看来你们在此这么用心,等我进了瀛蓬岛后,便会向管事之人说起你们,必定会有嘉奖。”

“多谢师伯关系,弟子必定用心看好城门。”此人连忙欢喜地向着林枫行了一礼,急忙露出一丝敬色的改了口。

林枫看了看身后的太虚门诸人,缓缓开口道:“嗯,我们这些人进了瀛蓬城后,便会向瀛台岛而去,剩下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

那些守门的修士恭敬的说道:“原来如此,那就请师伯先行吧。”

林枫点了点头,便领着太虚门诸人向着城内而去。

杨昭心中不禁有些好笑,看来有熟人便是不错,直接就能进入这座城池,只不过他的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便对着洞庭散人问道:“洞庭师叔,我是第一次来瀛蓬城,也不知那些指环干什么的?”

“这是证明身份的灵环,蓝色的是临时待在本城的修士所戴的。只要缴纳三块灵石即可。红色的则是永久居住的表示,普通修士需缴纳灵石八百,才可长久留在本城。因此蓝色指环的灵光只能闪烁七天,七天后灵光熄灭之前,指环主人就必须离开天星城,或者再到城门处换个新指环。红色指环的灵光则是永久性的,不过红色指环,滴入精血后就能认主发光,不用怕被别人抢去。”

洞庭散人向着杨昭解释道,并抬起自己的某只手掌,其一根手指上果然有个闪着红光的同样指环。

杨昭看着洞庭散人手指中的戒指惊讶的问道:“师叔怎么也有这里的永久证明?”

洞庭散人不动声色的回答道:“我辈散修常年云游四海,拥有一个这样的证明并没有什么,你若想要的话,自己前去讨要即可。”

杨昭默默的点点头,当即回到城门处对着守门人士说道:“麻烦道友给在下一个红色的吧!在下闲聊之时,也能在这里游玩散心”

“前辈客气了。”

两名黑衣修士有点意wài

的看了杨昭一眼,便将那枚红色戒指赠送给了杨昭。

杨昭默默的点点头,当即接过了指环,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就滴了精血在其上,然后戴在了手上,就微笑着走进了城门。

城门后的街道不算小也不算宽,基本上并排走着四个人或通行两辆兽车,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街道旁一排排青石屋,一看就是凡人的店铺,买卖的东西也是以凡人的货物居多,没有什么可看的。

街道上的修士也几乎没有,只有一些普通人在买东西或交谈着什么,并没有对太虚门众多修士有什么异样和好奇之色。

杨昭略微打量了一下,就不经意的抬首望了望天空,发xiàn

天上有不少道光芒在飞来飞去,竟有修士在天上御器飞行。

此东海第一大城竟没有禁空的禁制,这也让杨昭大感意wài



不过这也方便了太虚门众人,于是玄梁等人一抬手就放出了云舟,便准bèi

飞天而去。

“太虚门的道友先等等!”

街道旁忽然有男声传来,接着便有众多修士,从附近的一间店铺下走了过来,神情恭敬的冲着玄梁施了一礼。

杨昭大感意wài

,定睛一看这不是点苍派的苍松真人与青城派的真白一剑吗?

玄梁也是有些意wài

,但也没有多少惊讶,也向着这二人行了一礼道:“多年不见,两位道友可好?我以为我太虚门来此的速度已然够快了,没想到你们点苍与青城两派竟然也是如此神速。”

“哪里,哪里,我们的人数比你们少,当然速度就快了许多。”

真白说话间两眼闪动不已,一看就是心思很活之人。

玄梁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略一皱眉的问道:“两派道友一同前来?”

听了这话,林枫脸色一沉,露出了不悦之色,但是未等他说些什么,苍松便大声笑道:“看来你们是首次来这瀛蓬城吧?肯定对来此东海的道路和情况陌生的很,我点苍与青城两派与这东海颇近,是以对此地也算是有些了解,这才能碰到一起。”

说完这番话,苍松与那真白两人相视一眼,虽然有些奇怪那位身着蓬莱衣衫的道人脸色有些奇怪,但只是一闪而过,便消失在了眼中。

可玄梁与杨昭,还有那洞庭散人已经看出,眼前这位名叫林枫的东海之人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似的。

玄梁轻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我太虚门深处大陆,却是很少与这东海之地往来,那我们便一同前去可好?”

苍松与真白便点了点头应了此事,毕竟同为四门五派,若有了什么事情,也好相互照应。

是以那苍松便点了点头道:“道友之言有理,我等相遇皆是缘分,那就一同前去。”

而玄梁等苍松说完之后便似笑非笑,就不再理会那位林枫真人,自顾自的上了云舟,太虚门与点苍青城两派随后也跟了上去。

站在了云舟上,玄梁望了望云舟之下的林枫。

此时的这位林枫真人脸上阴晴不定,一见玄梁瞅向了他,就暗自一咬牙的说道:“如此也好,就按几位道友说的办!在下一定会让几位道友满yì

,若是众位道友要去什么地方或者办什么事情,有我的帮忙带路的话,肯定也会省却不少麻烦的,毕竟我也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对这东海可是了如指掌。”

玄梁淡淡的点点头,没有露出什么诧异之色,一踩脚下的云舟,云舟马上又降低了几分,几乎快贴着地面了。

林枫等人见此,急忙赶了过去,站了上来。

随后云舟缓缓腾空,向城市的中心处的巨山慢慢飞去。

飞到空中数十丈时,玄梁回首望了一眼林枫,只见他虽然脸上有几愠色,但总算没有露出什么愤nù

的神情,不由的暗自点点头,就随意的问道:“敢问道友,我等需yào

在此地呆上些时日,还是立kè

就去那蓬莱岛?”

听了玄梁这话,林枫不禁愣了下神,接着他才露出恍然之色的说道:“那座巨山有着传送之阵,可以直接往来于瀛蓬二岛,我等前去那座巨山便是。”

看了看林枫恍然的面容,玄梁微然一笑,随后众人便加快速度往那巨山前的传送阵而去。

看着眼前的情况,杨昭也是乐此不彼,摸了摸小白的小脑袋,自是有些可笑起来。

这林枫明显有着自己的算计,没想到却被玄梁真人算计了一把,又得白白掏那传送阵所需yào

的费用。

只是让杨昭疑惑的是,这位林枫真人到底在想着什么,但见他一脸平静的模样,心中却是更加担心起来。

第九十八章登蓬莱山望天而晓

话音刚落,云舟化为了一道白光,遁向了远处的巨山。

那巨山看起来并不远,但云舟足足飞行了一刻钟,才真的接近了山脚下。

在林枫地指引下,云舟便在一座颇为气派的楼阁前落了下来。

除了太虚门与点苍青城众多修士外,这里出出进进地修士,竟还有不少,不时有光华腾空或降落。

众人下了云舟四处打量了几眼,便跟随着林枫走进了修有高大台阶的楼阁。

杨昭抱着小白一进此楼,就看到在楼内正有十几名修士模样的人,在五六个孤零零的石桌前和一个个白衣修士说着什么话的样子。

这些人有地高兴之极,有的愁眉苦脸,甚至还有两人冲着对面的白衣修士苦苦哀求什么,真是神情各异啊!

太虚门众人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旁观了一会儿。

片刻后,林枫向着玄梁提醒道:“这里便是传送阵所在的地点,等我与那接引之人交待一下,咱们便可往那蓬莱岛而去。”

玄梁看了众人的脸色,于是点了点头。

“前辈是想去瀛蓬二岛?还是打算去外海之地?若是去那瀛蓬二岛的话可是有点贵了!”这位白衣修士的目光在林枫身上转了一圈后,马上露出敬意的说道。

看来元婴期之上的修士,无论在哪里都让人肃然起敬的。

林枫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是蓬莱岛的林枫,此次出海便是接引中土各派前去蓬莱有要事相商,须得赶快放行,否则耽搁了此事的话,那就别怪我行驶规矩了!”

那位白衣青年略显诧异地看了林枫一眼,又看到了他身后的太虚门与点苍青城众人,脸色马上一变道:“原来是林枫师叔,请您稍等,我等马上开始运作传送之阵。”

听了这话,林枫皱了皱眉。

看到林枫脸色微变不语的样子,对面的白衣修士似乎猜到了对方心里所想,就含笑的解释道:“师叔!这次瀛蓬二岛一事,可是有很多道友前去,虽然不敢说咱这传送阵有何了得,但毕竟人多阵少,费用虽贵,可很多道友也认为此阵很值,是以这传送阵使用的速度就慢了许多。”

林枫点了点头,众人便开始等待起来,但只过了一会儿,众人便进入了传送阵,开始往那蓬莱岛而去。

几个刹那而过,青光一闪,众人便来到了蓬莱岛。

蓬莱是道门传说中著名的神仙住所和人间仙境。

仙岛凌空,蓬莱岛高踞虚空之上,其下断崖峭壁,倒挂在碧波之上,偶有海雾飘来,层层裹缠山腰,画栋雕粱,直欲乘风飞去。若人居身岛上,但觉脚下云烟浮动,有天无地,一派空灵。

自蓬莱开派至今便有蓬莱仙境之名,是以东海之地皆为蓬莱瀛台二岛为首。

而杨昭现在入得的这蓬莱山其实便是蓬莱岛的一处仙山之地。

在那蓬莱主峰流云顶以及环绕周围的三座山峰之上均有仙气而出,这也证实了古之仙人多从蓬莱飞升而入仙界。

这流云峰顶有一阁,名为蓬莱阁,此阁便是蓬莱岛主殿之地,而另一阁便是那蓬莱岛的藏经之所天一阁,剩下这观天阁则是蓬莱岛辈分极尊的长老静修之地。

杨昭对于这蓬莱阁倒是蛮有印象,似乎那苏念便是出自这蓬莱阁的之中。

接下来的林枫便领着众人登上了流云顶,往那接待众人的四海堂而去,这四海堂专门负责管理蓬莱岛中各种外来事体,其位置便在那环绕流云顶的三峰之一的凌霞峰上。

等太虚门与点苍青城两派的弟子上了那四海堂之后,玄梁与苍松真白几人便跟随着林枫的来到了流云顶上蓬莱阁的紫云殿,这紫云殿便是蓬莱阁的主殿。

现在这位蓬莱岛外事长老林枫,便按来时的规矩正带着这太虚门与点苍青城三派中的管事之人,行走在去那流云顶紫云殿的陡峻山道上。

且不提这林枫心情如何,再说那杨昭与那洞庭散人竟也跟随着玄梁而去。

又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攀登,终于终于到了那蓬莱阁的山门处。

只见一座古旧的石门矗立在通往蓬莱山四座主峰的岔路处。

这座高大的石牌门造型质朴上面并未镶饰什么花纹只是简简单单在门顶牌额上书着四个钟鼎篆字:“蓬莱仙山”

有些出乎杨昭意料的是这么一个名冠天下的第一大岛,其石牌门面竟似是多年未曾维葺清理,山门两边的石柱左近杂草丛生,两根石柱经了这么多年山间风雨的侵袭其上多有风化剥落之处。那些个侵蚀而成的石凹里竟还生长着几株青草。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的古旧,才让杨昭立即联想到这蓬莱岛悠远的仙道历史与那深厚的根基。

也许正是这样的不事修整让这石门略带一些残破才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独特的古老气质。

这反而比那些新兴教门焕然一新的光鲜修饰更让人肃然起敬!

待入得这蓬莱阁之后跟着林枫攀上那流云顶所在的蓬莱山主峰凌霞峰之时,杨昭这才知dào

什么是洞天境界、什么是神仙气象!

初从岔路登上凌霞峰之后,杨昭发xiàn

这山道较之前更为险峻,有些地方的石道常常只有一人多宽外侧便是那深不见底的山渊,更有一段石阶从下面望去便似是凭空沾粘在那陡立的峭壁危崖上一般上下全无依着。

饶是少年胆大待他初次看到这条危道之时却也是不寒而栗,尤其当他走在这段凌空石阶上时只觉得这眼前层迭的万山似乎都扑面而来,那气势着实让杨昭凛然不已。

据林枫说道,原先在这凌霞峰开辟山道之时开山匠人行到此处,却发xiàn

这山势实在太过险峻难有附着之处,甭说开凿道路便连靠近都很困难,山路修到这儿似乎便成了绝路,正当众人束手无策一筹莫展之时,却有一位蓬莱岛的前辈高人施大法力凭空在这岩刀削斧砍一般的直立岩壁上硬生生拉出一条盘旋蜿蜒的石阶。

虽然路开出来了也算能畅行无阻,但这条石道毕竟是悬在半空中行走之人一想到自己正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一个不妥便是阴阳两隔,这滋味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

因此常需在这条凌空石阶上行走的上清门人便管这段凌空的石道叫作鬼神路,成神成鬼便看能不能走过这条险道。

那初入蓬莱岛的弟子也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若经得这条鬼神路去那蓬莱阁参谒过祖师像之后才算证明自己道心坚固从而正式成为一名真zhèng

的蓬莱门人。

等人们诚惶诚恐的走过这条鬼神路再向上攀得一阵后,杨昭便突然觉自己的身边竟似是有丝丝缕缕的雾气在不住的氤氲浮动,觉察出这异状的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这回头一望看到的景象另杨昭终身也难忘记:

此时这眼前的群山之中到处都是弥漫着白色的云翳,这充塞天地的山岚正在不住的蒸腾翻涌便似是那云海一般辽无际涯,在这不断飞动变幻的廓潦云海之中,正有三座苍秀的峰屿任这排空而来的云潮奔涌冲刷只是在那里岿然不动,在漫天云岚的簇拥下这浮动在云海之上的三山便如那传说中仙界的瀛蓬仙岛一般如真如幻,果真不负修真界两座仙岛之名。

此刻那天外射来的纯净阳光正斜照在这三峰之上,便照得这几座云海中的仙岛遍体通明熠熠闪耀着圣洁的光华。

现在杨昭正立于这云海之上看乱云飞渡看峰屿沉浮一任这高山上的泠风飒飒吹衣,这一刻杨昭便似乎觉得自己已是那天上的仙人渺渺,而不知其所自,又不知其所己,恰似漫步云中凭虚御风,又似直欲破空而去……

正是:

海淡云波天烂漫,山高岸远几成峰。

再说那林枫见到众人忽然止住不前,只在那儿痴痴看着那蓬莱诸峰,脸上颇现那出尘之意,一时间也不忍出言扰,自是有些高傲之相。

过了好大一会儿待众人回过神来,林枫才告sù

众人在他们眼前这三座在万里云海中沉浮的山峰正是那蓬莱岛上除了蓬莱阁所在之外的其余几处殿阁所在山峰。这几座山峰环蓬莱阁而立,遥相呼应与这凌霞峰一道合称为蓬莱山的“云霄四渡”。

而那蓬莱阁流云顶离杨昭他们的所呆之处已不甚远了。

过不得多会儿林枫便领着众人来到了这蓬莱阁所在的凌霞峰流云顶上。

在将近凌霞峰顶之时,山风郁烈云气蒸腾,杨昭觉得浑身寒意颇浓,但等他到了飞云顶上却突然觉着自己又似回复到山外那温暖和煦的春天里,这流云顶便是凌霞峰的最顶层了。

杨昭发xiàn

这流云顶便似是一个巨大的石台四处平坦便如平地一般,这流云顶上果如林枫先前所说真个是琪花遍布瑶草如茵现出一派长春之意,在那葱翠的竹木间正掩映着几座飞阁挑檐的庙观,其中有一座巍然高耸的楼阁便是那蓬莱岛辈分极高的道人静修之所“观天阁”了。

现在在杨昭眼前的这流云顶蓬莱阁正是蓬莱岛的主殿,这座殿观外形古朴自然透出一股庄重的气息显得那道气盎然。

这蓬莱阁前是一处石砖铺就的宽阔广场,在广场四角正按五行方位分布着五座石雕像,杨昭略一观望便知那四角的石像分别是道教四灵: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而在这广场中央的戊己方位却安放着一个硕大的石质太极。

这太极图对合的阴阳两半阳面那半上遍布着菲菲芳草正自葳蕤生长显出一派勃勃生机,而那阴面则是光洁的石面上面不停流动着潺潺的水流,这窅窅幽幽的流水正漫过整个石面。

杨昭对这太极流水倒是颇为好奇因为在他看着这有若无形的流水之时竟觉得灵台格外的澄净空明,这一路登山的辛劳竟似是一扫而空。

犹让他惊奇的是他,端详了半天却始终没搞明白这太极阴面的流水是从何处生,又是流到何处去,这水流凭空出现,又凭空流散,便似是生生截断了一段流泉,将它安放在此处!

现在这石砖广场上颇有几个蓬莱岛的道人在走动;见突然来了这么一个青年只是站在太极石像前楞便不免都有些好奇,可观这青年的衣衫和修为,虽不是蓬莱岛弟子,却已然到达了金丹期,竟然还有一只雪狐灵兽,众人皆是开始猜测起来,这青年到底是哪一派的弟子。

见引起很多人们的注意,玄梁便赶紧招呼了杨昭一声,便领着他往那蓬莱阁的殿门前而去。

第九十九章入跃天洞府,暗战之争

到了蓬莱阁的殿门处,林枫便跟守在门旁的弟子说明了来意,请他跟掌门通告一声便说那太虚门与点苍、青城两派的道友已到了门外,那位小道士应声而去,玄梁几人便在这门外等候。

等得了准许走入这蓬莱阁后,众人便走入了蓬莱阁中。

在一间清净整洁的静室中,杨昭便见到一位道人端坐在殿前的蒲团之上,两侧皆是站着数位蓬莱岛中人,想来那端坐于蒲团之上的那位便是这蓬莱岛之主,而其余两侧的道人便是这蓬莱岛各堂的长老之人。

在见到这位蓬莱岛的岛主之前,杨昭也对他的相貌做过诸多的揣想,虽然想象中的形象颇多但也总离不了那高大威严、仙风道骨的苍老模样,但等他真zhèng

见到这位蓬莱岛的岛主之时,杨昭才现自己只猜对了一半。

这位岛主果然是一派道德渊深的灵妙风姿,但与想象略有出入的是这位名震道林的蓬莱岛岛主的样貌并不十分苍老,特别的这位岛主的体格并不十分高大,立在杨昭面前似乎比他还要低上一二分。

但便是这不甚张扬的外貌却自然流露出一股说不出的威势,虽然见他面含微笑随随便便立在那里,但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种敬畏之感。

见到太虚门与点苍青城派诸人前来,这位蓬莱岛岛主苏通真人也甚是高兴,对林枫到中土之事颇是赞赏了一番,直听得那位林枫道人诚惶诚恐连称不敢。

那蓬莱岛岛主苏通和玄梁与苍松真白稍稍交谈了一下,便着人传那四海堂堂主青柏前来与林枫略谈一下交接之事。

见过蓬莱岛岛主苏通掌门之后,林枫与那四海堂堂主简单交接了一番,太虚门与点苍青城众人便正式在蓬莱岛安顿下来,而杨昭却是趁势离开,只留下了玄梁与苍松真白几人与那苏通岛主细细商论起此次前来蓬莱岛一事。

这四海堂乃蓬莱岛管理外事之处,坐落在蓬莱山凌霞峰晚云崖上,其处景色清幽自成一格,几间石屋背倚石崖;屋前是一方石坪葱茏的竹木环绕四周绿荫交翳隔却了尘野的喧嚣。

居于其间入目的是宜人的青翠入耳的是悦耳的鸟鸣真如那世外桃源一般!

四海堂前这块宽阔的石坪左边仍倚着峭然的石崖,乱攀的石崖壁上一眼冷泉自石间而出潺潺流泻四季不歇,石坪之前有一方小巧的凉亭名曰“袖云亭”,亭下便临着险峻的山坡,这陡峭的山坡上多生有松竹树木为这晚云崖染上四时常青之色,在那竹木之间的略微平缓处则有一道白石铺就的石径斜斜的蜿蜒下山而去。

若依飞云峰而言这凌霞峰上的蓬莱殿正对着飞云顶,算是凌霞峰的正面,而四海堂则在它的背面了。

在这晚云崖对面的无名山峰上则在那乱石之间悬挂着一条宽大的瀑布水势轰然流声不绝,坐在这石居之中从窗中便能瞧见这道如练的水瀑。

在石屋门前两侧则立着一对身姿宛然的石鹤,这对石鹤倒不是纯来装饰。

据那青柏树告sù

杨昭,若是那流云顶有事召唤,这对石鹤嘴里便会冒出缕缕烟气同时还会出清唳之声!

虽然这四海堂的石居清陋,但对于太虚青城点苍众弟子来说已是十分心满yì

足了,况且这清幽的景况儿在醒言看来颇有几分神仙气概,能住在这里众人已觉得是自己几世修来的福分。

虽然此际天下教门之中道号按资排辈之风并不甚烈,修道之人只要自己愿意仍可保留自己的俗家名字,但在蓬莱岛中凡是那长老之人的名号上全都会冠以道号之名。

比如蓬莱岛岛主的通明子,观海阁的苏云子,天一阁的万真子,观天阁的长香子。但杨昭所见的这位四海堂堂主的却并不按辈分另取道号,虽然那些教中地位更为脱的前辈高人也常常不按辈分自行再拟道号,比如那蓬莱阁中据说法力无穷的苏明子,显然四海堂堂主并不属于这种。

当然有一种说法便是这样能够更好的体现俗家之意,但很显然这位四海堂主青柏的神色之间对这条规矩甚是不爽。

杨昭见到了太虚门众弟子后,便开口言道:“你等一众人等前来,可有落脚之地?”

天权峰真传弟子穆凡回话道:“我等已按照玄梁师叔的吩咐,来到了这四海堂中居住,不过杨师兄突pò

金丹期,又代表着玄阳师伯而来,自可在这四海堂处奉领一处洞府。”

等他说完之后,便见青柏关照身边一个弟子道:“褚明,你且领路,带杨师侄去那跃仙洞去。”

他身边一身材娇小的弟子从走了出来,脆生生道了声:“是,师兄请跟我来。”

青柏又转过头对着杨昭道:“众位师弟师侄,你等一行百数人,所居洞府需容得下方好,褚明机灵,诸般事宜一路上自会与杨师侄分说。”

杨昭目光一闪,行了一礼道:“有劳前辈了。”

青柏点了点头道:“不敢当,师侄唤我师叔即可。”

杨昭点头道:“好,青柏师叔稍等,我去去便回。”

青柏脸色一暗,似乎泛起微笑,道:“那我等就在此等候师侄了。”

待杨昭走后,林枫便来到了青柏的身前说道:“青柏师弟,这杨昭除了有个好身份外,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怎么就得师弟这么看重?不过这人也是无礼,只是一个区区金丹期修为,便能在那跃仙洞中居住?凭他也承shòu的起么?”

青柏淡淡笑道:“师兄,少说两句,这都是岛主亲自安排,我等又怎能多言此事?”

还不等林枫多言,青柏又笑道:“师兄你就放心吧,我已告知众位师兄弟,皆已传话过来说安排妥当,今次定叫那杨昭来个进退不得,丢尽脸面。”林枫摆了摆手道:“如此就好。”

随即他叹了一声,望向远处的目光先是一阵迷离,再是闪过一丝决然。

他十岁修道,自幼便被安排在观天阁之中,自己出身好,虽资质不佳,但也三千年而分神,没想到却只是众位长老中排名最末的一位,若不是因为与那观天阁长香子真人有些关系,恐怕这蓬莱岛中就没有他林枫这一号人了。

这次去中土一行,林枫便渐渐起了别样心思,自以为高人一等,哪知dào

此次去往中土一事,便被那洞庭散人的一句话就削了面子,迎接的却是太虚门一位名不经传的弟子,而且还是一个才金丹修为的修士,心中既有悲愤,又有怨气。

纵然洞庭子说杨昭是那醉剑仙唯一的弟子,甚至还有望继承太虚门开阳峰的峰主之位,但在他看来那些不过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而且正是因为不清楚杨昭来历,他才更不看起他。

其实林枫原本以为迎接的即便不是他,那应该迎接的也是那玄梁,但却没想到竟然迎接的却是杨昭,而且还把那跃仙洞赐给杨昭居住,要知dào

即便是他自己也没资格在那跃仙洞中居住。

是以,他绝不甘心!

这次回到蓬莱岛后林枫便与交好的几位师兄弟商议,即便杨昭住到了跃仙洞,也有要把他先高高捧起,再重重摔下的打算。

要知dào

这跃仙洞并不是有名望便可以居住的,居住在跃仙洞中的蓬莱岛弟子皆是资质绝佳之士,而这方面他早已打点妥当,一旦杨昭居住在跃仙洞,那自己就安排人挑衅于他,若败了的话,闹个满岛风雨,要让蓬莱岛上下尽皆得知,到时看这杨昭还有何脸面居住在那里!

此时,那名叫做褚明的蓬莱岛弟子一路领着杨昭往那跃天洞行去。

跃天洞并不在凌霞峰中,而是独占一座灵峰,洞舍占地广大,两侧魏阙高台,十丈宽的白玉石阶一路从山底修到峰顶,廊宇屋檐上随处可见灵鸟珍禽啄毛弄羽。“跃天洞府”四字匾额横挂在山洞前沿,字迹飞扬跳脱,只一眼看去便觉心头生出一股腾然欲飞之感。

褚明和杨昭进入大殿道明来意,值事道童行了一个稽后进去通报,不多时,一个相貌清明的中年道士走出来。

杨昭看了看,这人修为大致和林枫的修为相仿,都是那分身期修士,便拱手道:“在下杨昭,不知师叔如何称呼?”

其实跃天洞府中执事的修为俱皆不高,由于需yào

安置各门各峰弟子修liàn

洞府及诸般事宜,日常事务繁多,是以修为高深的修士都对此都不感兴趣,能来这里管事的多半和林枫一般,在修道一途上不再奢望有所进境的修士。

道士瞥了杨昭一眼,淡淡道:“贫道耿凡,你可是来讨要修liàn

洞府的?”

“正是。”

耿凡淡淡道:“各处修行洞府皆有定数,分为甲乙丙丁四等,你来得不巧,甲等乙一等洞府俱已被人占去,只剩下丙丁二等洞府,你看可还合适?”

杨昭还没有说话,那褚明却抢了出来,嚷嚷道:“师兄,丙丁二等的洞府狭小,且灵气浑浊,又怎能住人?”

耿凡冷笑一声道:“如今还有这丙丁两等洞府可用,若是再等上几日,怕是连这等洞府也没有,如若不满,你等还是自择居处吧!”

杨昭听了此话,又看了褚明一眼,感觉此事大有蹊跷,只不过他只是外来之客,并不是这蓬莱岛人,是以也没有多加深究,只得与这耿凡再次商议起来。

第一百章遭算计,却得宝地

蓬莱岛中的修士所用洞府只是修liàn

之地统称,具体却分为“精舍、玄屋、洞天、福地、地宫、天府”四等,其中又视气脉灵机多寡而分上下之别,而这些所谓甲乙丙丁洞府,说穿了不过是最下等的精舍玄屋一流,连洞天福地都算不上,更不用提地宫天府了。

听耿凡之语,褚明张嘴还想再争,却被杨昭抬手制止道:“褚明师兄,你先忙你的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褚明本还不愿,但是被杨昭的眼神淡淡一扫,心头莫名一颤,怯怯道了声:“杨师兄,那我就先走了。”说完之后,便别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杨昭转而向耿凡说道:“洞府我却是要的。”

耿凡捋了捋胡须,斜撇了杨昭一眼,道:“好,还是杨师侄你懂规矩,我这里有一处丙等洞府,自去取洞府符牌于你。”

“慢来。”耿帆正要转身,杨昭却喊住了他,他缓缓走上前一步,微笑道:“这位师叔怕是弄错了,我来此索取的并非玄庐精舍,而是洞天福地。”

“什么?洞天福地?”

耿凡脸色一沉,挥袖呵斥道:“你到底是那一峰的弟子,也想要洞天福地?狂言!你可知dào

洞天福地唯有我派资质顶尖之人方可享居?便是那些元婴与分神境界的师兄弟都未必能得到一处,何况是你!”

杨昭却神色不变,道:“师叔谬言了,若是他人确实不可,但我却是太虚门弟子,如今来这蓬莱岛,自由上面人吩咐,要一处洞天福地却是合情合理。”

耿凡冷冷道:“就算不是我派弟子,但到了此处,也需按规矩来。”

“既然说起规矩,那在下倒想问一句,这是耿师叔自己的规矩,还是这跃仙洞的规矩?”

杨昭心中冷笑,这耿凡莫非以为他初来蓬莱岛,就什么都不懂么?况且自己还是得到了上面的指示。

而且这跃仙阁的这些事情并不如蓬莱岛中其他事物那般隐秘,自己随太虚门众人到来时,他就已经将这其中的细则打听得清清楚楚,后来又反复向玄梁等人讨教过,对于蓬莱岛中各种门规条律他不说了如指掌,也一清二楚,想要在这上面糊弄自己,那是休想!

“这……”耿帆犹豫了一下,“这……这自然是跃天洞府的规矩。”

“啪!”

耿凡身侧一张摆放账册的桌案突然被杨昭拍成碎屑,他不禁吓了一跳,道:“你做什么?”

杨昭又往前走了两步,高大的身躯逼近了耿凡,冷言道:“我在太虚门便是资质极佳的弟子,入得太虚门便为真传,来此蓬莱岛自是能安居洞天福地,吞吐天地灵机,此乃是你派各长老言定之规,你区区一个执事道人,也敢暗中搬弄机巧,妄言一洞府之规大于一派之规,莫非以为我太虚门动不了你,蓬莱阁的那些长老执事拿你没有办法么?”

耿凡手微微一抖,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勉强镇定道:“你休用这些话来唬我,蓬莱阁的长老岂是你一小小的金丹期修士便能请得动的?”

杨昭却是失笑道:“我乃太虚门真传弟子,家师便是那太虚门开阳峰峰主醉剑仙,别说你派长老,就算掌门,一样可以击金钟入殿觐见!看来耿师叔今日是有意一试这蓬莱阁的刑杖之威了?”

耿凡听得一阵心惊肉跳,暗暗叫苦:“这林枫师兄不是说这小子无根无底,不知悉我蓬莱岛的内情么,怎得如此明白?”

不过洞府之事本来也就是糊弄一下不知情的人,他久任跃天洞府执事,行事手段不是林枫那个不谙事故的世家子能比的,一早就准bèi

好了后手,现在一看此法果然拿不住杨昭,他立kè

就坡下驴,换上一副笑脸,道:“师侄莫急,贫道方才记起,倒有一处福地却是空置,许是为你留着的,师侄拿去正是合适。”

他伸手入袖,装模作样掏摸了一阵,取出一块非金非木的牌符拿出来交给他:“此处名为金玉洞,位在跃天洞府西北向,此是洞中开合禁制的牌符,我自命一执事道童与你同去。”

杨昭笑着收下,拱手道:“那就多谢师叔了。”

“呵呵,师弟客套了,客套了。”耿凡连连摆手,笑容满面,似乎先前那番不愉快早已荡然无存。

杨昭思量了一下,虽然耿凡决计不敢拿出一块下等洞府来冒顶,但这么痛快地将一块福地交给他,其中肯定还有他不知晓原因的在内。不过他也不想多做深究,修道本非一路坦途,有点波折又算什么?

杨昭告辞离去后,耿凡嘲弄似的笑了几声,一脸得yì

地走到后殿,却迎面见到一个老道正走过来,他一惊,立kè

恭恭敬敬上来一礼,道:“李师叔。”

这个老道正是跃天洞府的掌管着李玉,他见到耿凡,微微点了点头,道:“今日那太虚门的弟子杨昭可曾来过?”

耿凡心中一惊道:“是,来过了。”

李老道满yì

的问道:“唔,分了哪一等的洞府予他?”

耿凡看了看李老道的眼神,轻声说道:“他虽不是我派弟子出身,但也是太虚门的真传弟子,师侄便按照惯例,允了他是一处福地。”

李老道眼皮抬了抬,便又问:“是哪一处福地?”

耿凡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是金玉洞。“

李老道一皱眉,眼神中流露出不自然的神情:“你怎么给了他那处金风罡炎之地?你可知那里可不是平常人能去的地方,我派弟子中唯有资质顶尖者才可去得,若是出了什么事端……”

耿凡听得此话,便连忙解释道:“师侄我虽也曾解释缘由,但此人桀骜不驯,不听规劝,还以为师侄我虚言恫吓,因此只好允了他,这需是怪不得我啊。”

李老道看了他几眼,叹道:“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之后他摇了摇头,背着手自顾自走开了。

走之前他冷眼瞥了眼耿凡,见他还一副乐颠颠,兀自不觉的样子,不禁冷笑,这杨昭刚出太虚门,便得洞庭散人相迎,虽说这洞庭散人不过是散修之士,但这杨昭却也是那醉剑仙唯一的弟子,以后可是要继承太虚门开阳峰峰主之位的,若引得两派之斗岂是那么好插手其中的?没看到其他执事都唯恐避之不及么?偏偏你还紧巴巴地凑上去,还想讨好叶家?小心最后弄个粉身碎骨,死无葬生之地!

杨昭与一名负责引路的执事道童出了跃天阁,见在外等候的褚明迎了上来,便关照他道:“你去告知青柏师叔,我已选好一处福地。”

“洞天福地?”褚明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忙问道:“不知是何处,我这就去叫师尊得知,也好让师尊知晓此事。”

杨昭想了想道:“如此也好,此地在西北金玉洞。”

褚明惊呼一声,掩口道:“金玉洞?”

“嗯?莫非有什么不妥?”

褚明急道:“杨师兄,这金玉洞府灵气颇为霸道,金火两气罡风之炎肆虐横行,虽说也是修道灵地,但若修为资质稍差着那便是死地,绝地!”

杨昭想了想后说道:“没什么,这也不过如此。”

可那褚明又抱怨道:“若是师尊知晓此事,绝对会怪罪于我,想师兄也是一派真传弟子,当然不能入此险境,若不师兄再去换上一处?”

杨昭皱了皱眉,冷声道:“我辈修士,当然是想要修道成仙,难道还要当那皇子王子不成?大道之上,只有砥砺前行,披荆斩棘,没有安乐享福,富贵荣华,你可告知青柏师叔,这是我选择的地方,那就不要再换了。”

说罢他一拂袖,径自上了那道童的飞舟腾空而去。

褚明一脸气苦,恨恨跺了跺脚,却不得不转而回去禀告。

不久之后,柏青和林枫便知dào

了这个消息,但那林枫却是久久默然不语。

褚明眉目中有些担忧,走上来对着青柏说道:“师尊,没想到这杨昭如此熟悉我派的规矩,却叫我等一时走不脱了,不过那耿凡也是该死,竟然把那处绝地也拿了出来,这要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等可也是脱不了干系。”

青柏双眉一皱,看了看林枫便知dào

了此事为何会成这般复杂,连忙说道:“不碍事,苦熬几个月罢了,杨昭此人本事也是有的,不然也成太虚门的真传弟子,但他也仅仅是个金丹期修为,在金风罡炎的洞府中看他怎么修行,几日后正道各派都已来临,那杨昭自会出关,只是这些时日中你还需yào

小心谨慎,免得被那杨昭抓住了把柄,借机告知上面,处置了你。”

褚明小心翼翼说道:“不如师尊去与那杨昭说个明白,让他不要不知好歹。”

青柏摇了摇头,道:“仙府福地,此事岂能当作儿戏?若是那杨昭有本事呆在那里,上面的人自然不会过问,可若是我等擅作决断,当真以为那太虚门诸人不会借机生事吗?”

褚明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再提此事,想了想,她又宽慰青柏道:“但见那杨昭资质不凡,听说只是修道十多载,却已是金丹期的修为,又是太虚门开阳峰的真传弟子,听说还是那醉剑仙唯一的弟子,前途无量,手中也有几分本事,想来也不会多出事端。”

青柏点点头,叹道:“但愿如此,你先下去吧。”

褚明答了声:“是。”便离开了四海堂,只剩下了青柏与林枫二人在四海堂中交谈起来。

等褚明走了之后,青柏狠狠的瞪了林枫一眼道:“林师兄,想必此事便是你安排的吧?”

林枫眼中闪过一道青光,哈哈一笑道:“此事确实是我所为,这也只不过是小惩一下他罢了,师弟大可不必担心,若出了什么事情,自有为兄担当,断然不敢牵连师弟你了。”

“那样便好。”青柏点了点头,皱眉道:“要知dào

这次来我蓬莱岛的可不只是这太虚门一派。”

林枫脸色尴尬,但也没有显露出来,点了点头说道:“且请师弟放心,为兄只不过咽不下那口气而已。”

说完之后,林枫便向柏青告辞,往那天一阁而去。

看着林枫的背影,柏青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嘲讽之色:“什么东西!”

此时杨昭已乘飞舟飞临金玉洞的上空,驾舟道童指着下方道:“师兄,这金玉洞府便在那处山巅之上。”

杨昭还没来得及细看,却觉一股罡煞之气扑面而来,不由眼睛一眯,再睁眼看去,却发xiàn

山脉中心雾气如蒸,烟云滚滚,那座最高处的山峰居然是一个光秃秃形似尖锥的火山口,而山脉四周却是古木参天,灵禽走兽追逐奔扑,弥漫着一股旺盛生机。

在他这等修道士眼中看来,这座岛屿灵气冲霄,如剑似虹,状如火舞,好像整座岛都被金红色泽的气焰所包裹。这天地灵气果然充裕得过了头了。

耿凡给杨昭的这处洞府虽然也的确称得上是修liàn

福地,但是凡事过犹不及,比如这个洞府,每日便会有三个时辰中金风罡炎之气升起,其能煮经焚脉,砭骨刮肤,灵气实在太过霸道,长久在此修liàn

难免会伤了根基。

而在蓬莱岛中的修士之中,却唯有那资质顶尖之人才在此处占了这样的洞府,即便是资质上佳者,也无人肯来。

飞舟缓缓落下,那道童似乎不敢在此太过久留,将张衍放下,又交代了几句之后就急急离去了。

杨昭抱着小白,此刻脚踏实地,细细体悟那灵气后却是不惊反喜,自己所修liàn

的那本《紫虚黄庭真经》正要借风火金雷,电煞罡气炼此金丹,如今这处洞府却是自动送上门来,免去了一番找寻功夫。

当然那些人却没有想到杨昭竟然还在南斗山之中修liàn

过,此处虽然灵气旺盛,还有过剩之机,但相比较南斗峰而言,却也是差了不知几何。

在别人眼中的绝地,在杨昭的眼中却也不过是一般的洞天福地罢了。

若不是此地对于杨昭修liàn

金丹还有些妙用,想必他绝对是会失望起来。

第一百零一章天机现

看着那道童欢天喜地的离去后,他才独自到了这座名叫金玉洞的洞府之中。

此洞府的确和玉简介shào

的一样,不但较为偏僻安静,而且还有个不小的空药园。

更令杨昭满yì

的是,这里的灵气充沛之极,远不是普通灵脉可比,虽然与南斗山上的灵脉还要差上几何,但也算是绝佳之地,此洞府附带的阵法禁制也称得上十分厉害。

虽然如此但杨昭不放心全靠洞府原有阵法维护自身安危。他打算让稍歇息一下后,明日里就在此阵法的外面,在将自己所修习的阵法禁制布下。

这样一来才真zhèng

称得上安稳,他才有时间重新规划自己的修liàn

计划。

蓬莱岛所在地海域为修真界中十大灵地之一,由此建在这附近岛屿中的洞府如繁星缀空,多不胜数,但是灵气消长循天机而不随人定,契合修士相属的洞府虽说不在少数,但也有一些个例极端异常,只一些修liàn

特殊法门的修士才能适应。

比如这金玉洞,一般人等便是忍熬不了这里的罡风煞气,只能设法在岛屿延伸出去的一处偏角山势上筑庐安置,即便是这样,平时享shòu

惯了的众人仍是叫苦不迭。

杨昭对于此地却没有多少担心,虽然遭受算计,但自己也得到了一丝好处,索性便将那林枫等人如摆设一般放在那里,来个不闻不问。

那林枫看起来心高气傲,想必也只是一个世家子弟,虽然修为很高,却也是心性不佳,想来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麻烦。

而且这次来蓬莱岛一事,并不只有太虚门一派,若惹出两派之争的话,自己也不怕惹出麻烦,看来以后只能多加小心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杨昭果然觉得是清闲无比,而且还有小白相伴于此地,是以也没有多少无聊之感。

何况他来此洞府是为了修liàn

那金丹罡气,若是换了其他修士的话在这里差不多便是睁眼目盲了,可是这修liàn

《紫虚黄庭真经》所需yào

的风火金雷,在此地修liàn

也算是事半功倍,而现在这个坎儿对杨昭来说却是丝毫不成问题。

在南斗峰中经lì

过这十年的磨砺,杨昭现在深深认识到自己身体里这份意wài

得来的紫虚真意绝非凡品。

说起来杨昭也算凤有慧根,修道二十年间又偶入那金丹无我之境,再加上现在又静心研习了这么久的《紫虚黄庭真经》,现在对他来说也是多有领悟,这丹婴之期、婴神真力,还有那《紫虚黄庭真经》中推崇追求的长生真道,它们背后隐藏着的玄妙义理对杨昭而言却也并非全无头绪。

只是杨昭现在觉得自己与那渴求的最终义理之间便似是横着一道隔膜,虽然这层隔膜看似一点便破,但真待他凝神去想之时却觉还是毫无头绪。

触手可及的距离其间却似有天渊之隔!

金玉洞位于山腹之中,内景广大,开辟出来之后还未有几人住过,更是未曾修饰,只有几只豢养的壁蜥每日攀爬往来,将洞壁折腾的光洁如洗。

此地水源充足,有三条河流贯穿全岛,时常还有大海带来的暴雨,而岛中偏偏烈气冲天,微尘四处飘荡,所以常年累月山峰各处都包裹在一层雾水与泥浆之中。

就在他进了这金玉岛没多久,就有几名道童奉命送来门中鞋履玉牌,冠带袍服,还有一些灵米之物。

杨昭身为金丹期修为,身体早已辟谷,便推辞了这些东西,而将这些灵物赐给了这些道童,也惹得这些道童欣喜万分。

毕竟这些道童却也只是炼气初期的修为,能意wài

得到这些灵物,也够他们修liàn

很长时间。

杨昭现在唯一所缺的便是神识之中一丝偶悟,虽说他有《紫虚黄庭真经》在手,而且还有那紫虚真府这样的神mì

空间,但却不能直接而现,也需yào

有个幌子,以免让人窥出破绽。

可偶悟来源却是极不好找,这可不是平常的修liàn

,虽有经书在手,可以互相交互印证,但那是寻常不过罢了,就算读通了也无用。

不过《紫虚黄庭真经》的婴丹期一篇纵然眼下不可急炼,但他却可入神识之中先一窥其秘。

杨昭拿起洞府牌符,掐了一个法诀,霎时金玉洞之中禁制齐开,此间阵法一闭,立时内外隔绝,再加上他所布下的层层禁制,哪怕是数分神期的修士也别想打进来,端的是好用。

他伸手捏着法诀,神识沉入虚空,意识又一次沉入了那本《紫虚黄庭真经》中去。

这是他入金丹期后第一次重回书中,却感觉自己好像被撞了一下,似被一堵厚墙挡在了外面,再仔细看的时候,发xiàn

书中分身脚踏虚空,眼前居然有数个漂浮不定的紫色文字在眼前一字排开。

除了正中一个他看得较为清晰外,其余文字非但分辨不出为数几何,连具体形状也看不清楚。

如此奇异的变化让他惊讶无比,不由朝着那个最为显眼的文字之间看去。

这个文字与寻常所见大为不同,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变化旋转,只看了几眼之后便觉一阵得头晕目眩,心下不禁吃了一惊,这状况只在他初习真经时见识过,是因为修道者本身的推算之力不足才会如此,可自从他经紫雷入体,神魂合一后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形。

这文字……似乎比起紫虚意上所领悟而出的那些还要高明几分。

杨昭的眼神中渐渐浮起了一股热烈之意,若能解开此字,自己对蚀文的领悟定能更上一层楼!

他脑海中不再想其他,抛开一切默算推演起来。

在书中沉迷了不知多长时间,他突然全身一震,放声大笑道:“此字正如虚无而作,当为一个紫字!”

此语一出,面前文字轰然粉碎!

杨昭神识一阵恍惚,再醒觉时,惊讶发xiàn

周围景物不再虚虚茫茫,漆黑一片,而是原本洞府内的一事一物尽皆映照了进来。

这晚正是月半月满如轮清光万里,杨昭所在的金玉洞府之中,却也是引得月光之华而入。

小白虽然觉得杨昭开始修liàn

之后,对自己却是冷淡了很多,但对于杨昭的实力大增,也是欢喜不已。

在这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上,一轮明月正挂在那片云也无的纯净天幕之中,这蓬莱上空的天宇现在正呈现出一种纯粹的深蓝,在这片深蓝的映衬下杨昭正开双目,看着月光之华进入洞府,也觉得今晚天空中这轮明月那流泻千里的月华分外的动人心魂。

看着这月照千山的美景小白立在月光之下,杨昭只觉得灵台一片空明,他当下便忍不住心生赞叹:“嗯!不愧是仙山洞天!小白你有没有发xiàn

,在这金玉洞前再看天上这明月之时都觉得这月轮分外的清澄明亮!”

对着这千山月明,杨昭正琢磨着要不要吟上几句以助清兴,还没等小白开口。

他却忽然觉得自己的识海之中似乎正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

杨昭闻声正要沉入识海之中察看,却发xiàn

手中的虚无剑沧然一声清啸便有若龙吟一般倏然电射而来,眨眼间便飞到了自己的身旁!

事出不意倒是让他和小白都吃了一惊。

小白茫然问道:“昭哥哥,你这把剑怎么突然而出,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杨昭摇了摇头,心中暗忖。

正待他想往前凑凑看看倒底是咋回事时,却突然现虽然目不可及但在那冥冥空明之中,只觉着自己头顶上那充斥整个天宇的月华正自趋合汇聚越积越强,便如那千川归海一般正在往自己身旁这把剑器中汇去!

而立在这古剑近旁的杨昭待这月华流光扫过自身之时,便发xiàn

自己的识海之中那股虚无意正似乎受了这月华气机的牵引开始在那金丹之中不住的流转!

此时虚无剑又出那幽幽炯炯的光华,银色的月辉一触到剑身表面便如泥牛入海一般倏然不见,那原本黯淡无光的剑身上现在却似乎正流转变幻着各种莫名的图纹!

他走了两步,上前摸了摸虚无剑,竟然与识海中的感觉一般无二,不禁来了兴趣,再往更远的地方走了几步,这才发xiàn

,虚无剑中所映照的事物只能及五步之远,再外则仍旧是空无一物,想来是他的修为不够高明所致。

他想了想,意识从虚无剑中退了出来,真身走了十几步,再入剑中一看,不觉一阵惊喜,原来随着他前行,剑中景色也是随之而变,一丝无漏的将五步之内的景象反观出来。

他目光一闪,仔细体察,却是一个更大的惊喜砸中了他,五步之内,竟连那罡风灵气也一并映照其中!

要知dào

,这修liàn

《紫虚黄庭真经》可不仅仅要有紫雷而入,还得需yào

五行罡风入体,若按照一般方式修liàn

,却是无惊无险,波澜不起,但是此书却不同,这本道书奇险奇峻,在第一步紫雷入体时,便可磨练真元,融出筑基之气,此气二分,再一步便可经雷劫天地清气,练成后气机轻若云霞,如羽飘空;若再加上那五行罡风,再炼神灵浊气,练成后气机密如精铁,重似万钧。

这样的话,天上清气,地上浊气,皆有自身可得,真元也能够更加雄厚,修liàn

速度也会变得更快起来。

只是这每一步修liàn

都要靠引入真雷五行打磨淬炼,并不能光靠自己内修所能完成。

原本杨昭没有老师指点,又没有长辈高手护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风险极大,本来以为这次紫虚意作用有限,却没想到今日有了此番变化,却是再也无需担心行差踏错。

杨昭退出虚无剑,这才讶然发xiàn

,紫虚意竟然自而入体而出,这实乃天授奇宝!

他下意识摸了摸虚无剑,却感觉似乎与平时有所不同,拿到眼前一看,只见虚无剑变得通体光亮,原本那些蒙蒙似灰的地方好像都被扒掉了,正中处还出现了那个文字“紫”。

他暗忖,以前应是自己修为太低,不能参悟经书奥妙?如今自己金丹而成,那些经书中的文字竟能与此虚无剑交相辉映,解一字便有如此收获,不知dào

当那些字解开之后又会如何?

再看了那字几眼,他心中不禁一乐,出言道:“此宝果然与我有缘!”

第一百零二章罡煞起

当杨昭从修liàn

中初醒之后,便以研习那《紫虚黄庭真经》中的金丹典籍为乐,闲聊之时也有小白陪伴,若是师门召唤,自是乐此不疲。

这金明洞本来便偏于一隅寂静清幽,再加上那蓬莱岛弟子很少有人出入此地,因此这里更显得清静无比了。

此刻天色渐暗,杨昭步出洞府,一路与小白来到那金明洞上方的地穴火口,每日午时,正是一天中次地火涌动之时,山巅煞气弥漫,雾气蒸腾,灵机酷烈,这个时候正是他修liàn

金丹的最佳时机。

这数日来,他都在那《紫虚黄庭真经》与那把虚无剑中反复试炼紫虚真意,再加上紫虚密境的时间因素,所用时间便相当于在外界过了一年之久,不但将此秘法术诀烂熟于胸,而且还试出自己的身体每一阶段的最大承shòu力。

比如现在这阶段,他在那罡煞之中,最多可一气吸入三口半煞气熬炼元真,再多则伤损,少之则不足,而最初行功时,他至多只能吸入半口而已,现在随着他功行和适应程度不断加深,所能汲取数量也越来越多

如此一来,他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持自己的修liàn

效率,使得功行增进始终维持在一个度线上,恐怕那些即便能够在此修liàn

的修士就算有长辈在身旁护持,也没有像他这么大胆。

然而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事先在紫虚密境之中反复演练,直到确保万无一失这才敢在真身上修liàn

,且拜“太上天地真意”所赐,他如今对灵气的掌控也是极为老道,吸收罡煞之气一上手就毫无生涩之感。

杨昭在地火窍穴边之中数日磨练,而小白却是在金明洞府之中,等待着杨昭出来。

不过几日,杨昭便锻炼出了第一口罡煞真气,随着耳边“轰”的一声爆响,四周烟尘腾起,煞气一下喷涌出来,他的精神顿时变得无比集中,口鼻缓缓吸入那一缕缕金火煞气,再吞咽下去,在经脉中来回涤荡,一丝丝真元不停从金丹中被逼出来,在煞气侵蚀下被慢慢化去,最终化为一道灵气。

如此反复重复,灵气越聚越多,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内腑一阵翻腾,一张嘴,哈的一声吐出了一股浊气,仔细看去,似乎其中还隐隐带有黑红之色,那是体内被化去的真元杂质。

杨昭反观内视,只见一口清亮如水的灵气在丹窍穴内来回游走不停,惊喜之下,道了句:“成了!”

第一口罡煞之气最是艰难,但此气一出,之后便能以气引机,不用再似先前那般苦熬打坐了。

若没有那把虚无剑的指引,即便杨昭的资质再佳,也无法思索出自己这真元道力、化虚罡雷的锻体之法。

但就算如此,杨昭还是无法理解那些玄之又玄的《紫虚黄庭真经》和那把虚无剑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普适规律,究竟什么是道家孜孜不倦所追求的天道,又是什么在主宰着他们这追寻“天道”的修liàn

历程!

也许有时候由因而果甚为自然简易;但若要由果及因便往往有登天之难,何况以杨昭这么一个外来之人,要去推求那千百年来都鲜有人能描述清楚的天道,又谈何容易。

杨昭目光闪动,既然已练出一口罡煞真气,便能藉此修liàn

《紫虚黄庭真经》中所载金丹期的第一步法门了。

当初刚入金丹期时,他还不能决定到底要先练哪一种秘法,但是等到他仔细翻看,对比印证后,却现了其中不少奥妙,觉得这番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金丹期不外乎是磨练真元,养起内丹,只是此书中的秘法虽相差不多,但是侧重却各有不同。

罡煞之气重在一个“炼”字,注重的气机本身的磨练修持,而对法门运用只有寥寥几笔。

而雷法妙术虽也有如何练出灵气的法诀,但在杨昭看来注重的是一个“法”字,主要讲究的是灵气磨练出来后如何运转腾挪,生出变化。

在杨昭想来,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能修liàn

《紫虚黄庭真经》的修士,除了自己再无他人,若罡煞与雷法之气机一成,必会威猛霸道、酷烈绝伦,任你千般变化我自一道克之,自然无需再去多练什么法门运转。

而自己如今有了紫虚意,便能在诸般灵机变化上取巧,事实上,禁制之术也是由此而开,修liàn

真意之人却也是无不深谙各种运用灵气的诀窍。

说穿了,就是紫虚意在先天上弱势,所以只能在灵机上做文章,但是那些领悟真意的大能修士如何,而杨昭不敢妄测,不过在他想来,恐怕那陆吾就是一位把灵机运转变化演绎到极致的人物。

是以一为“炼”,一为“法”,非但不冲突,反而相辅相成,练用一体,所以他一早决定,在练出第一口罡煞真气之后,便要试一试这紫虚经书上金丹期所载的法门究竟有何神神妙之处!

他索性也不回转洞府,就站在这里按照法诀运转起来,按道书上所述,周身灵气一旦运转,便能使身躯如絮如绒,轻若无物,随风借力,踏波行水不在话下。

但是杨昭这丝罡煞之气却也并非寻常金丹期修士所能拥有,乃是用金火烈风雷煞炼制出的一丝乾坤之气,最为精纯不过,此刻按法诀一转,突然觉得身体一轻,恰巧一阵大风吹来,居然双脚离地,如羽而飘。

这却是他事先也未曾料到,定了定神,他神色略略一动,深吸了一口气,往前一踏,却是一脚踩在了那升腾冲起的雾云上,整个人便被一托而起,如展双翅般,悠忽间直上云端!

待他再次站定时,却发xiàn

自己竟然不用御使虚无剑,竟也能立在那弥天雾云之上,此事上能仰观星空,下能俯览大泽,心中不由感慨:“所谓腾云驾雾,不外如是!且待我练到了婴神期的修为,自然能聚气成云,借以遨游四方,此方为仙家手段!”

日子便这样波澜不惊的流逝直到这个圆月如轮的夜晚,在这个月明之夜杨昭那似乎毫无希望破解的死结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

正在杨昭立于这地火之脉上炼化罡煞之时,却突然现自己那把脾性古怪的虚无剑,竟又是不请而出突然便激射而至,直直立在自己的身边通体流动着奇异的光华正在聚拢吸纳着这漫天的月华。

这眼前看似无比奇诡的情景对杨昭来说却是熟悉无比!

毕竟前些时日在那金明洞府之中,杨昭便经lì

了那个诡异夜晚,那突兀而起的“紫”字,更是显现出了这样如若梦寐的诡异情状。

现在拜这把虚无剑所赐,杨昭全身也沐浴在它吸引而来的无形月华之中,不不止是自己这头顶的月华;杨昭清楚的感觉到那充塞浮动于蓬莱岛天千山万壑之中的天地灵气似乎也都被牵引起来漩动流转汇集一起,朝这把幽幽窅窅的古剑奔涌而来!

虽然这一切都生在无形之中,但也令杨昭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聚涌而来的天地灵气。

甚至不仅只是感受到,而现在的他便是正立于这浩荡奔腾的漩涡中心!

与这身外“漩涡”相对应的是,杨昭身体里那股有如流水般空灵的“紫虚意”也似乎将他的身体当成了一个小小的乾坤,正在循着他身外天地间那庞大“漩涡”的方向奔涌流转生生不息。

随着这样相生相济、顺时顺向的漩涌流转,杨昭只觉得自己拥有的那道紫虚意正在将体外那庞大无比的天地灵气如抽丝剥茧一般,将那至空至明、至真至灵的先天真气,一丝一丝的汇入到自己身体里这个小小的漩涡中来。

与上次在金明洞府之中所忍受的非人煎熬不同的是,这一次杨昭却再也感受不到丝毫的痛苦。

现在在他心中反而觉得浑身都充盈着欢欣鼓舞的勃勃生机,在这一刻似乎这整蓬莱岛的万山万壑,这整个明月静照的天地乾坤,似乎全都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蓬勃盎然,通过这至大至微的无形水流一起向这位伫立于地火之脉中的杨昭致意微笑。

不知过了多久,这种奇异的感觉终于像那潮汐一般渐渐的退去,再也不留一丝一毫的痕迹。

随着这“水潮”的退却,长剑旁这位如入梦境的青年现在也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似如重回到人间的杨昭,又朝那把虚无剑望去,只见这把经由陆虚使用过的虚无之剑,现在又重新回复那平淡无奇的模样。

只是在他的眼里这把自己已然觉得没有什么奇特的长剑,现在却是那么的神mì

莫测。

“呵呵,难道你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虽然杨昭现在明白这剑器绝非凡物说不定还和自己那本《紫虚黄庭真经》一般属于那仙器一流,但杨昭向来心性素来旷达,得到这把剑已然有十年之久,甚至可以说是朝夕相处。

如今杨昭虽谈不上是那地上真仙一般的人物,但寿元八百,自是有了一丝长生向道之心,是以现在这把虚无剑在他眼里也实在生不出什么敬畏之心

第一百零三章风起云动,暗下之争

正在杨昭此时心情大好之时却突然觉得手中竟是一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猛觉得眉心突然一冷,月辉映照下这把神mì

的虚无剑现在正凌空飞指剑尖正抵在他的识海之上!

可以说还没等杨昭来得及阻挡,便只觉得在那空冥之中突然听得平地“轰隆”一声巨响随之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冲破自己的识海透体而入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识海之中!

刹那间杨昭只觉得各种各样古怪的符文,或能够感知,或无从知晓,刹那间便似天河倒挂、雪山崩塌一般,铺天盖地的朝着自己的识海崩腾奔涌而来!

只是这样磅礴无比灌输的前后,却似乎只持续了那电光石火的一瞬,最后这所有的灌输,也像那潮汐一般尽皆退,只有一个他很熟悉的词清晰无比的留在他的识海之中——“天地真意”,随即这四个大字便消失在了他的识海之中。

正在杨昭慌忙往地下四处寻找之时,却突然听见那远处的群山之间一声清啸沧然而起。

杨昭赶紧凝起目力努力向那啸声回响之处望去,却见有一点流光便似那天陨流星一般在这金明洞府的苍莽群山之间飞腾翔舞!

杨昭现在也在这璀若星华的目光相随之下,这一点璨然的星光也飘飞得越来越欢,倏来倏往真个是飘渺无烟,饶是他那金丹期的识海目力却也往往追随不及。

随着这点星光在这天野之间的疾奔飞走,那伴之而生的“沧”然啸音也越来越响。到最后便如那虎啸龙吟一般回荡在这蓬莱岛的月夜千峰之巅。

“这到底是什么?为何竟有如此之天地威压?”

杨昭禁不住皱了皱眉头,却也是于浑噩之中难明此事,自是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那把虚无剑。

正在此时,杨昭却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惊醒那些蓬莱岛的大能修士?”

他刚一这么想,便立即要验证他的猜测一般,突然眼前群山之上的漆黑色夜空,忽的飞起了一蓝一白的两道光芒!

这两道流光在夜空中疾的飞舞萦绕便似是在搜寻追逐着什么。

正在杨昭目瞪口呆之时,却听得那半空之中突然传来一个有若洪钟的声音:“敢问何方高人?深夜访我蓬莱?”

这句沛然的话语中气十足,回荡在蓬莱岛之间奔腾滚动、久久不绝。

“坏了!这下可闯祸了!若是惊动了惊动蓬莱岛的那些大能修士,即便我是太虚门人,也难以说清此事。”

正在杨昭暗叫不妙之时,却看到在那远远的群山之外突然有一道耀目的光华一闪而没,然后先前那连续不断、有若龙吟的清啸之声突然大盛,然后便嘎然而止一切都归于沉寂!

正在杨昭不知dào

生什么事时,便看到空中那两道正在飞动的蓝白剑光猛然间齐头并进,便如追星赶月一般齐往那光华闪过的远方追去。

小白闯进地火之脉中,轻声问道:“昭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杨昭摇了摇头,自是无言道:“这次怕是麻烦大了!”

说完之后,他便怔了怔神,正自仰头唏嘘,却猛然觉得自己右手之中的那把虚无剑猛然跳动了一下,一道紫色剑qì

兀然间进入了那把虚无剑中,随后又回到了杨昭的身体之内。

虽然此事大有蹊跷,但杨昭却始终想不明白,那紫虚意怎么会随着虚无剑自主而出?

这一夜便是无话而言。

而在那蓬莱岛的另一侧,林枫却是有些抱怨起来:“各位师侄,你等商量好了该怎样去寻那杨昭的麻烦了吗?”

虽然眼前的这些人大多只能缩居在那金明岛的边缘,只为能避开那些煞气,可是还是有一些资质顶尖之人,也能在那方福地之中增进修为,平时也无需再多做吐纳,而且身躯强健凝练,浑如一块,因此行动如常。

可即便如此,林枫也是难以放心,毕竟他已然打听清楚了杨昭的底细,是以也深怕自己的这些弟子师侄吃了亏,从而暴露自己。

而且若是这煞气入体,便会混入元真之中,致使气机不纯,久而久之内脉磨伤,根基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毁去,所以这岛上的金明灵机对一般人来说不下于**猛兽。

见众弟子对自己之话不闻不问,似有心事,林枫眼珠一转,道:“若是此次能戏弄一下那杨昭,我必会毫不吝啬,多加赏赐,想我天一阁林家的宝物多如牛毛,当会使各位师侄有所满yì

?”

其中一位浓眉大眼的中年人抬头道:“师叔此言当真?”

“那还有假?”林枫皱了皱眉道:“难道还要我与你等约法三章不成?”

那中年人忙低头道:“弟子不敢。”

随即又有人言道:“林师叔,只是听当初去过太清山回来的师弟们说过,这杨昭曾与玉弥宗的千叶一战,竟能打成平手,可见此人也是资质顶尖之人,我等只是怕耽搁了师叔的正事。”

听到这人如此而言,林枫也是露出一丝嘲讽之色,大笑道道:“世上金丹者多如牛毛,但能修为有成的却少之有少,而那资质顶尖者更是万中无一的奇才,岂是他杨昭能比的?区区太虚门一真传弟子,各位皆是我蓬莱岛资质顶尖之辈,怎会怕他不成?”

“对对对,正是如此。”林枫的亲传弟子拍了拍手掌,道:“正是如此。”

林枫笑了笑道:“各位师侄,时辰也不早了,你等还是皆去修liàn

去吧。”

正在这时,林枫的那位弟子偏头看了看草庐外面,“呀”了一声,道:“今日的煞气终是过去了,师尊,那弟子们就先告辞了。”

其他各脉的弟子也是纷纷准bèi

离去。

而那位林枫的弟子欠身告退之后,谁知他走出门外没多久,却惊呼了一声,“师尊,快来看,那是不是杨昭吗?”

林枫一惊,从榻上下来几步出了房门,却见自己的这位弟子一脸震惊地看着天空,不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皓月之下,一人负手凭空虚立,大袖飘飘,袍带如舞,此刻天上星辰如海,竟将此人衬托有如天人一般!

他定睛看去,不是杨昭又会是谁?

他的那位弟子骇然道:“师尊,这杨昭究竟是何等的修为,怎么就已能御气登空?难道他已然到达了元婴之境?”

林枫突觉心中一阵没来由的烦躁道:“这不可能,他的修为明明只是金丹初期,怎么可能?”

莫非这杨昭当真是一个修道奇才?哼,即便如此,我也要与你斗上一斗。

虽是这么想,只是不知为什么,林枫的心中总有一股燥气难以平复下来,毕竟那杨昭竟然能够在金明洞府之中安好如初,确实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有虽心有向那人开口,只是还有些自矜身份,不肯主动降低身段,可现在见了这一幕,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决意不再等下去。

他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长剑,咬了咬下唇,厉声道:“万山,与我去书信与苏念,就言,就言你等受了那杨昭的屈辱,已不堪忍受,无助无依,若他还念着自己是蓬莱岛首席弟子,那就早日出关来解救你等脱离苦海!”

那位叫万山的弟子大吃一惊,虽然他也觉得杨昭此人资质修为皆是不错,却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尊竟然如此重视此人,竟然会让他们去请那位早已闭关十年的苏念,要知dào

这苏念可是这蓬莱岛近千年来修道资质最佳的一人。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违背师尊的旨意,只好退了下去,自是在心中想着明日到了那三仙峰该如何与苏念提及此事。

第二天一早,杨昭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拿着手中的那把虚无剑,在洞府之外的石坪上举高放低上下摩挲,想看看这把剑身也想要搞清楚这剑倒底有啥古怪

正在杨昭将这虚无剑迎着亮光便像察看货物一般细细端详之时,却突然听得“析呖呖”一声清鸣然后鼻中便闻道一股异香,转头看时却见门侧那对石鹤的修长喙中正自缭绕起两缕白色的轻烟。

“哦!蓬莱阁有事相召。”

正在杨昭将虚无剑收回剑鞘之中后便准bèi

应召出门,可他的心中却突然冒起有一个不妙的念头:

“突然相召莫不是冲昨晚那顿闹腾而来?”

小白也是点了点头道:“昭哥哥!此事却也是大有可能!”

“召我前去,难道是哪位前辈高人瞧出啥苗头,知dào

昨夜那道剑光是从我这金明洞上飞起?”

“呵呵,即使知dào

又如何?昭哥哥大不了便推脱自己修liàn

剑意而已!”

“哈哈!”

只不过饶是小白为杨昭这般排解,但一路上他仍是有些惴惴不安。

但想着蓬莱共同急召,想必太虚门来此蓬莱岛的师叔也在那里,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通过那座天然而成的会仙石桥,往那蓬莱阁急急赶去。

第一百零四章忧心无过,谁道月下而访

待杨昭赶到到蓬莱阁门口时,那位守门的小道士对他恭敬一礼道:“玄梁仙师请您去那东偏殿议事堂中,我派各长老与您有事相商。”

杨昭点了点头便走入了这东偏殿的议事堂,发xiàn

除了那蓬莱岛岛主之外,还有几位以前未曾谋面的道人,这几个道人似乎早已到来已经议过一阵。见杨昭到来,玄梁便微笑着将他介shào

给了其他几位道长,随后又把这几位气宇不凡的道人大略向他说了一遍:那位面貌慈祥道人便是那观海阁的苏云子道长;旁边那位气度平和的年长道人则是那位天一阁的万真子道长;在他旁边的那个略有腮须、长相威严的道人便是那观天阁的长真子道长;而位于众人之末的那个神色活泛的道士则是那位统揽蓬莱阁俗务的清云子道长。

这些蓬莱岛中闻名于世的大能之士在苏通子掌门的介shào

之时,也都温和的与面前这位青年互相致礼。

虽然这些人以前杨昭基本只是听说却无从见得,但从那四海堂弟子日常的言语之中,杨昭对这几位蓬莱三阁之首还是略有所闻。

这几位真人与那蓬莱岛岛主一道合称“蓬莱四子”,平素旁人见了都会在他们道号之后缀上一个“子”字的尊号,而外教之人则俱都呼他们为“真人”。

在这蓬莱四子之中,掌门苏通子与杨昭已然相识,那位观海阁的苏云子见到杨昭之时倒没有什么。

而那气度清静宁和的万真子倒显得颇为特别,这蓬莱岛中上上下下无论谁提到“万真:二字俱都是恭恭敬敬,因为这位万真子虽然修为排在四子最末,但道德渊深在那道家经义上的修为已臻化境,平素蓬莱阁中若有谁修liàn

道法遇上瓶颈百思不得其解之后,便常常会去向这万真子真人请教,往往只不过几言片语便能让求教者茅塞顿开!

这位分毫不理世事、只晓得沉迷于道家典籍之中的万真子真人也算是蓬莱岛中的一个异士。

而在他身旁的那位面相威严的道长则是那观天阁的阁主长真子,虽然名义上也是蓬莱四子之一,但这位长真子便如闲云野鹤一般常常在外游历,他那个观天阁阁主也只是挂名而已,实jì

上的观天阁的真zhèng

阁主只是这位长真子的师弟。

最后的那位清云子道长的名号虽然没有排在蓬莱四子四字之中,但在那道法的修为上却听说已与蓬莱岛岛主之间不相上下,并且在这位清云子道长不仅法力高强,平常管理宗门事物之时,为人也甚是刚直严明。

这不待玄梁真人刚刚将诸人介shào

完毕,那位青云子道长便忍不住出声说道:“好教掌教师兄知晓,昨夜之事确实古怪!师弟与那几位师兄弟飞起追察之时,却见那剑驭之姿如同鬼魅,最后更如石沉大海突然间那飞剑便杳无踪迹,再也搜寻不到,如此藏头缩尾的行径恐怕非我正教之人所为!”

“哦?”

苏通子闻言便向苏云子看去,只听得这位苏云子真人答道:“正如青云师弟所言。”

苏通子点了点头道:“嗯……即便如此却也并不一定是那邪魔外道,看来我蓬莱岛最近外来之士太多,也不知是哪位法力渊深的道友会来我罗浮山搅闹。”

“莫不是那南疆魔道的余孽,听得了什么消息?”

说话之人却是这些天才来到蓬莱岛中的太清山外事长老凌霄真人。

“嗯……那南疆魔道当年已是**云散,但现在却又回复生机,现在过了这么多年恐怕也有可能是他们。”

一直没说话的长真子也出言赞同了这种可能。

“也不一定是他们,会不会是那外海妖魔前来搅事?”万真子摇了摇头反对道。

“这个更不可能!这万年来那外海妖魔已被我等师长分化而过,虽不敢说是一网剿灭,但近几千年来那外海妖魔却没有在我们这内海之中出现过,况且双方都已定下盟约,应该与他们无涉!”

这次却是苏通子真人说话断然否定了这种可能。

杨昭看见这些大能之士在自己的面前猜这猜那,虽然感觉有些好笑,却也是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走到了玄梁真人的身前对他悄声问道:“师叔唤我前来有何要事?”

杨昭表面看上去老老实实,内心里却是暗怀着鬼胎,只盼这熬人的议事快些结束,省得说着说着一个不小心便扯到那金明洞去!

正待玄梁对着杨昭开口说道时,那位苏通子掌门的一席话便似给了众人颁下一道旨意:

“各位道友今日之事便议到此处吧。不管昨晚造访我蓬莱岛之人是敌是友,各位都要严加小心,回去后还请诸位道友约束好各派门下的弟子不要惹出什么事端来,毕竟那处仙府开洞之日已经快要到了。”

在场诸人,不管是那蓬莱岛中人,还是其余各派俱都恭敬称是。

杨昭听到苏通子如此说道,自是放下心来,却又听得某处仙府开洞之日即将来临,便也清楚了各派之人为何来此,虽说他还不知dào

那处仙府有着什么妙处,但又想到这肯定是某处上古仙府,各派肯定已然与蓬莱岛许下了约定。

正在杨昭胡思乱想之时,却听得那苏通子掌门已然恢复了平和,又认真说了一句:“诸位师兄弟回去之后特别要告诫我蓬莱各脉的弟子,不要与其他门派的弟子发生争端,要有迎客至此的风度。”

其他门派来到这蓬莱的各个外事长老,听了苏通子的话也是肯定的点了点头,看来这看似领袖群仑、风光无比的天下第一教门内里行事也是如履薄冰!

但即便如此,众人也不敢乱言什么,毕竟这是蓬莱岛自己门派的事情。

等杨昭回到金明岛之后看着这荒烟笼罩中的火山峰脉,他忍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忙活了一上午现在又清闲了下来。

杨昭终于有了些功夫可以在这金明洞中细细回想昨晚自己手中的那把虚无剑配合丹田识海衍化天地灵气的奇妙异境。

“昨晚那时随着自己这紫虚真意的洄流圆转,似乎自己便与那悠悠的天地在一同呼吸、吐纳!”

悠然望着云天外那几点飞鸟悠然的翩姿,杨昭心中为自己昨晚的感受作了一个生动形象的比喻:“嗯,的确是在一同呼吸这充盈于天地之间之灵气!”

小白见杨昭无事而回,便跳到了杨昭的肩上,轻声问道:“昭哥哥,昨晚的事情没有让那些蓬莱岛的人怀疑吗?”

由于这白日漫长闲着无聊,杨昭笑着说道:“他们却是在怀疑那些南疆魔道与外海妖魔了,只不过我修liàn

之时也要小心一些,不然出现了什么差错的话,那些人就该怀疑到我了。”

可是即便如此,等杨昭回到了金明洞之后,却又开始沉入到了茫然的修liàn

之中。

毕竟留下的时间已然不多,要是等那个仙府开洞之后,自己就得离开此地,到那个时候还不知dào

要再找多少年才能找到这样一处宝地,杨昭想到这里便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昨日虚无剑剑为何会吸引紫虚真意透体而出吐纳起了天地灵气,以前为何从未发生过此事呢?还奇怪的留下那几个字儿:天地真意。瞧那意思这吐纳天地灵气的妙法却也正是养天地真意之法的妙用。”

想到这儿醒言脑海中不由自主便蹦出那几句已经背得烂熟的经文:

虽然还是有些玄乎,但这养天地真意这两篇中倒是说得挺明确,但是自己修liàn

的天地真意之后呢?这个问题即使是这《紫虚黄庭真经》却也是只字未提。

此路不通还得另想他法!

下来的日子里每天晚上月华之光旺盛之时,杨昭都会按照那虚无剑映在自己的神识之中的那几个字,提醒着他来汇聚、吸纳这充盈于蓬莱岛满山之间的天地灵气。

虽然已经过好几天的凝神吸纳,但杨昭觉着自己识海之中的这股紫虚真意好像也没怎么变得更为强dà

,不过也非是一无是处。

现在杨昭明显感觉到自己识海之中的这股紫虚意相较以前来说已变得更为活跃,当自己要召唤这紫虚意出来之时,却再也不要去故yì

有心无为。

而是微一动念那紫虚意便应势而起,在自己识海之中的那个小天地里流动圆转生生不息。

话说今日的夜晚又是那月白风清,杨昭便在那火山地脉之上呼吸起了这罡煞金气,以便更好的淬炼他的金丹。

而他手中的那把虚无剑,却自那晚飞腾呼啸于万山之后,任杨昭再是逗弄却也没有丝毫的响应。

这也认证了杨昭自身的想法,毕竟那晚的事情的确有些惊奇,想必是修liàn

之中无意间触发了某种机缘,虚无剑才引发了紫虚意。

现在在这月照山冈之上,杨昭趺坐如塑静心炼神,此时看上去便似呆若木石,但这浩阔无垠的天地星辰之间却有无从看见、但却真切存zài

的硕大漩涡,正在天穹中扭动弯曲朝这他的头顶不住的流转、汇聚。

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整个金丹似与天地融为成了一体,但杨昭却又不禁乱想起来:“这金丹吸纳进来的罡煞之气到底该怎样融汇而成?”

正在醒言想得头昏脑涨时,却忽听得在那火山地脉外的小白突然有“嗒”的叫了一声,响动间更似那踩踏之声!

虽然那踩踏之声的响动其实甚轻,但杨昭却知dào

这不是小白所发出来的声音。

“谁?”杨昭的反应颇是灵敏,立马便翻身而起,却见那火山地脉前便似有一道黑影倏然一闪而没。

他又大声叫到:“何方高人深夜来访?”

待杨昭御起虚无剑冲出火山地脉之后,却见这洞府前的石坪四处并无人迹,惟有那月色如银在石坪之上积得似水空明。

“小白,怎么了?”杨昭看见小白机警的目光望向前方,便轻声询问道。

小白摇了摇头,自是无言道:“我刚才在金明洞府之中修liàn

时,却忽然察觉到外界的禁制有了一丝轻动,便跑出来看了一下,却是没有发xiàn

什么。”

虽然金明洞府之外一眼瞧去悄无人迹,但杨昭还是不放心提着剑又在四处细细巡察了一番,一番察看下来却还是毫无所获。

“罢了,方才恐怕是把夜鸟的飞动当成不速之客了。”

杨昭一无所获,只好又返身回到火山地脉中重新开始思考起来。

第一百零五章假送书信,真言道法之争

第二天清晨,杨昭在一片鸟鸣中清醒过来。

出了火山地脉的杨昭对着金明洞前这空阔的群山舒展着腰臂,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混杂着草木清气的清新空气。

这大海边上特有的纯净空气却似乎与他每晚炼化的那天地灵气一样,让人只觉得是无比的心旷神怡。

“咦?这是什么?”

却说杨昭呼吸纯净空气时眨了眨眼,却突然注意到在石屋门侧左边那只石鹤嘴上正挂着两道书信。

自是好奇道:“这么说难道昨晚并不是我的错觉?还真有人来过?”

……

……

三仙峰,水月洞府。

“呵呵,果然如我所料,看来那杨昭的确是天资过人,十年不见竟然也修liàn

到了金丹期,可是,我为何要帮zhù

你们?”

苏念长身而起,将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拍在石桌上,双目精光四射,神情极为兴奋,他十年没出水月洞,颌下胡须如刺似针,身形越发魁梧,此刻站在那里更是威势迫人。

那送信的人却轻笑道:“师兄有所不知,这杨昭刚来我蓬莱岛中,便住进了常人无法修liàn

的金明洞,有对我派弟子多加嘲讽,我们想戏弄于他,却又怕有所失利丢了面子,这才想到来此请师兄压阵。”

这送信的人却是那晚见到杨昭飞天的蓬莱岛弟子万山,他奉了林枫的命令来此请苏念出山,当然也不敢说出这件事情的真相。

苏念看了他一眼,坐下来将一只酒杯拿起,放在手中把玩,道:“师弟乃是林枫师叔弟子,怎么却不向你哪位师尊说出此事?”

“就是,苏念师兄在此地闭生死关,如今才过十载,尔等便让他出山,这难道不是有些强人所难吗?”

说出这句话的人却是瀛台岛的唐问,他这些年也踏入了金丹期,自是闲聊之事就来到了这蓬莱岛上方漂浮于天空之上的三仙峰串门。

而这蓬莱与瀛台建派至今的时间已然不可知晓,蓬莱岛中大姓有五,四阁泛出,名门望族无数,名下的岛屿也是难以料清,这些即是构成蓬莱岛大半力量的玄门世家。除此之外,尚有称之为寒门的没落世家子弟,再如叶枫这种出身,顶多唤上一声名门望族,根本不放在这些苏念与唐问的眼中。

玄门世家虽然名声赫赫,高不可攀,但除大姓和四阁之外,其余家族地位上下变动也是常事,和叶枫的家族虽是千年门第,原本还只能排在望族之中,不过这些年来不知dào

是什么缘故,族中接连出了几名元婴与分神期修士,更是与使得他们能勉强能跻身望族之列。

万山小心翼翼道:“我等自是怕惹恼了师尊,不敢与师尊多言,只能来此求见师兄了。”

苏念点了点头,嘿嘿一笑道:“原来如此,师弟不用担心,我这些年却是很少参与门内之事,但也是蓬莱岛中人,如今竟有人欺压我蓬莱岛门下弟子,我岂有不管之理?”

说到这里,他脸上浮起一丝奇异,又道:“况且自从那次在太清山观杨昭与千叶一战,自是不甚明了,谁都知dào

我苏念好战,如今碰上这等人物,不战上一战,又怎能了此心怀?”

唐问恍然大悟,无奈的笑了笑,将杯中酒拿起一饮而尽,点了点头。

他原先就想,苏念自是与君临一战之后,便开始闭生死关,但也不是莽撞冲动的人,绝不会只为了门下的那些弟子便开始冲动起来,现在才知dào

,原来其中还有这些缘故。

苏念将手中酒杯甩开,命下人拿出两卷丝帛,取笔蘸墨一挥而就,并各自装入一个竹筒中,用黑红两种不同的绳结扎上,闭塞封蜡后,他唤来一名海山道童,关照道:“你将这两封书信送至杨昭的洞府,先予他黑色绳结的那封,若他不受,再予他红色的那封,去吧。”

道童受命而去。

唐问看得有趣,问道:“原以为师兄会下一封斗贴,如今写上两封书信,却是为何?”

苏念哈哈大笑,道:“这杨昭毕竟是太虚门的真传弟子,若是真将前去与他一战的话,恐失两派和睦,是以我才发出了两道帖子,这第一道贴乃是说让他与我那些师弟道歉,若他愿意,我自然将他请来这里,好言好语,美酒招待,也可免去一场争斗,另一封才是斗贴,如他不愿,那就与我堂堂正正比上一场,也好让我再次明了一下他那禁术之法。”

唐问抚掌赞叹道:“师兄好手段,先示之以威,再动之以烈,由不得那杨昭不就范!”

杨昭大笑不已,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其实也有思量,那些师弟书信一到,自己直挺挺的杀上门去,一来失了身份,二来却又怕惹了两派关系之和,毕竟如今来蓬莱岛中的门派众多,所以他才要先多费一番手脚,杨昭同意以道歉那是最好,如果不同意那也有了一个比试的借口。

那名道童与万山出门后,驾乘飞舟一路来到上空,见这里禁制齐开,杀阵处处,也不敢冒失,只得趁夜色迷离之时,悄悄的将书信挂在那石鹤之上,是以杨昭早晨才发xiàn

了那两道书信。

张衍昨晚练出了罡煞乾坤清气,但要成就金丹期第一道关口,却还需yào

练再次吸收罡煞之气才能突pò

关障。

按照眼下他的度,差不多还要好些年时间,这还是他在福地洞府处修liàn

,对法诀熟稔之极才能有此度,要是换做寻常之人,没个三五十年也未必能修liàn

到金丹初期。

甚至为避免蓬莱岛中有人察觉出那晚的夜色之中的剑qì

之光,因此也懒得多练,索性就把虚无剑扔在金明洞中不管不问起来。

杨昭见到竟有人给了自己书信,便随手接过,打开一看,却见这封信竟然是苏念给自己的,先是交代了一番自己如今在那里,然后笔锋一转,又说是自己的那些师兄弟向他告知和杨昭发生了误会,所以希望与杨昭化干戈为玉帛。

看完这封信,杨昭顿时明白了对方此信的目的。

林枫与他的事情对他来说其实没有什么,他心里倒是觉得不理不问其实更好,只不过今天这封书信到来,他也明白了苏念的用意。

这是要逼他选择一战啊,如果他答yīng

了这个条件,那么就放qì

了与苏念的交手,可他也想与苏念比试一场,所以这封信他也不能答yīng

,还要明确拒绝。

杨昭放下书信,神情淡淡又将另一封信伸手接过拆开,看了几眼后,笑了一声,果然如他所料,苏念的确是想与他一战!

这是一封战书,信上言,如果杨昭不接受他的好意,那么就请杨昭择地一战,他自会前来赴约,之后再决定其他,如果杨昭不战,尽可以躲在岛上做缩头乌龟,免得以后出来遭人耻笑。

杨昭一声冷笑,他转入洞府,在桌案上取笔过来刷刷写上了几字,而后交给了金明洞府附近的那几名道童,出言道:“你传话与你苏念师兄,我听闻师兄那三仙峰风景独秀,灵气充盈,那里正是一战的好地方,而今苏念师兄送信上门,我要是不去的话却为之不恭了。”

那道童却是早有了万山几人的交待,自是明了杨昭说的是什么意思,先是一怔,随后弄明白了杨昭话中之意,如果不是受限于身份,简直要跳起来大骂一句:“狂妄!”区区一个四门弟子,如此大言不惭,竟敢把二岛的众位师兄不放在眼里!

杨昭也不理会他的情绪,自顾自又说了几句之后,冷声道:“话已说完,还不去,我还要回去修liàn

呢,若不然我便亲自去了。”

道童哪里还肯多留,匆忙上了飞舟回转三仙峰,并将书信又送回苏念的手中。

待苏念打开书信,见到杨昭写的那些事情,眼中自是有些疑惑。

杨昭书信中述说的事情与万千等人所说的那些事情却是各不相同,没想到也还与那叶枫有关,可见自己竟然成了他人手中的棋子。

然而苏念并没有多生事端,毕竟杨昭是外派中人,而且此事如今还没有了却清楚,若是贸然问起此事的话,恐将多发事端,也不利于蓬莱岛各脉弟子的团结,并且他也是想与杨昭一战,是以此事便放了下去,等与杨昭一战之后,再问此事也是不迟。

所以苏念便装成生气的样子哼了一声,道:“那杨昭小儿还说什么?”

道童看着苏念严厉的目光,自是微颤道:“杨昭说,他……他还说三日后,让您……让您……”

苏念瞪了这个道童一眼道:“还说什么?快点说!”

道童无法,只得轻声说道:“让您在三日后于水月洞门口恭候他的大驾。”

苏念一怔,仰天狂笑起来:“杨昭,你不应战,我倒是拿你毫无办法,你若应战,却是自寻死路,别人惧你金明洞府四周的金风罡煞,我却是不惧!但没想到此番你却要来这三仙山与我一战,真是可笑之极。”

原本苏念顾虑杨昭是外派中人,两人修为还有差距,只要对方把金明洞的禁制阵法一开,避而不战,自己也拿他毫无办法,而且那金明洞四周的罡煞之气对于自己而言,也是有些压制,却没有想到杨昭竟敢来这三仙山与自己一战,也是对杨昭佩服至极。

苏念摇了摇头在心中想道:看来那万山几人果然是在说谎。

是以他自是不动声色,取过笔墨,刷刷写上自己的名字,交给道童道:“你去交予杨昭,就说让他三日之后准时来此赴约,我便会与他一决生死。”

第一百零六章三仙峰上,一剑天来

三日之后,杨昭来三仙峰赴战。

蓬莱阁门规有定,若是有道法交流之事,便可众人观之,所以这一次不论是外来修士,还是那蓬莱阁弟子,皆是或乘坐飞舟,或驾驭法宝、飞剑,一齐飞三仙峰,这一眼望去,可谓气势迫人。

苏念此次虽是志在必得,但也与杨昭在书信中有所规定,为了确保他们商议的事情万无一失,自是请来了众位师叔伯起来观战。

三仙岛上的景象与他处迥异,杨昭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以为自己早已见识了南斗山修真福地,没想到这三仙岛与南斗山中的天地灵气不相上下,可见这蓬莱岛不愧是天下二岛之一。

杨昭观察着三仙峰的一切,也不禁感叹起来。

这三仙峰,的确名副其实,三座仙山横挂在天空白云之间,相互围绕在了一起,在那红日耀宇中,明灿的阳光如利剑般划破天宇,阳光照处一株株植物如变戏法般带着露水在身边长出,从破土而出的幼苗到参天大树,只是转瞬之间,随着万物生长,似乎他的心神和躯壳也在刹那分离,忽然间就飞到高天,在朗日青天蓝天白云下翩跹成一只徘徊云端的白鸟,清楚地看见自己正一身白衣,倜傥地躺站在三仙峰中。

高山与海洋似乎都开始以自己为中心,澎湃向荣,却又看不到尽头。

在这高渺的天风中,杨昭甚至清晰地感觉到那高山峻岭似大汉,大海无波如少女,全都在朝他或爽朗或温柔地笑,觉察出自然灵性的亲和友好,他也报之以笑颜,意动神摇之时敛起鼓弄风云的羽翼,朝那仙山之中的最温柔处投落。

没过多久,唐问却是来到了他的身边,与他打起了招呼。

唐问看着杨昭的眼睛,却毫无变化的脸,神情微异说道:“十年不见,杨师弟如今却是风采依旧。”

杨昭看着站在石阶上的唐问,指了指他肚子上的那些赘肉,嘻嘻笑道:“唐师兄,也是如此啊。”

唐问抬步走下石阶,露出微笑的表情说道:“彼此彼此。”

杨昭点了点头说道:“客气客气。”

小白看着这两人的对话,突然从地上跳到了杨昭的肩膀上,然后分别看了二人一眼。

二人有些尴尬,互相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杨昭尴尬的摇了摇头,说道:“唐师兄,我看咱们最好换些词吧。”

唐问点了点头道:“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正是大好时节……”

杨昭哈哈笑道:“的确如此,我看咱们就在这三仙峰上喝上几杯如何?”

忽然间,两个人同时闭嘴,带着畏怯的神情望向身后的小白,却见小白跳到了杨昭身后的花丛之中。

他们非常担心小白这时候忽然回来,再次听到这段幼稚至极的对话。

二人尴尬地互视一眼,挥挥手表示并不介yì



二人尴尬一场之后,唐问深深的看了杨昭一眼,便向他告辞,带着一脸茫然之色开始往水月洞而去。

在他的身边站立一女子与他身高仿佛,冰肌玉骨,清冷孤傲,脸上不见一丝血色,周围一行人自动离开她三尺范围,这是他的妹妹唐妙音,不知因何缘故,自小便是令人感到寒气彻骨,不类生人。

唐问回头看了杨昭一眼,仿佛随口问起:“二妹你觉得那苏念师兄如何?”

苏念神情淡淡道:“哥,我知dào

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是想我与那苏念结为道侣罢了。”

被自己妹妹一口道破心中想法,唐问也不免有些尴尬,不过这事迟早也要挑明,他叹道:“妙音,我瀛台与蓬莱从开派之时便是亲如一家,而那苏念师兄如今看来便是那下一代蓬莱岛之主,且与你哥我关系很好,父亲也是一定会将你嫁给他的。”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却被妙音果duàn

打断道:“不需与我说,父亲当年允诺娘亲,我之事由我自己做主,兄长的好意小妹心领了。”

唐问不免摇了摇头,心中却在想如何改变妙音的心意,只是目光一转,却发xiàn

苏念已然从水月洞中而出。

他身躯上一道金色光芒一卷,一把巨扇已然出现在了他的脚下,眨眼间便如一道疾电般从三仙峰下上到了水月洞前。

苏念出了水月洞之后他汇合了一众人等,一路来到三仙峰山脚下,只见座峰之外空烟滚滚,雾气弥漫,一股煞气扑面而至,他自是冷笑道:“别人惧你这金风烈火,我却是不惧,本以为你今番想借助地利胜我,没想到却来到了我这三仙峰中。”

他回转身,一拱手,道:“众位师兄弟,且在此等候,多则一日,少则一个时辰,我自回转与众位共谋一醉。”

众人纷纷回礼,皆是表情轻松,只有妙音轻轻摇头。

“妙音,你似是不看好苏念?”注意到了妙音的表情,唐问不由低声问了句。

妙音玉唇微启道:“哥,我观苏念此人话语之间心大智短,器量又窄,看似俊杰,实则小人,纵然今天赢了杨昭,日后也走不长远。”

不意自己的妹妹对苏念的评价如此之地,唐问心中虽然并不认同,但兄妹二人分开已久,感情也有些淡薄了,是以他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得苦笑摇头。

但他总觉得苏念今日的说话与做事方式有些奇怪,难道此事之中另有蹊跷?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不通苏念今日的表现为何那么奇怪。

杨昭站在某一处树梢顶上看着

三仙峰上方的苏念,神色间一派云淡风轻,丝毫不见大战将至的凝重。

他之所以敢与对方一战,一则是他有虚无剑这样的至宝在手,二则他有心一试雷霆罡煞所修liàn

出来的玄妙法门,正好拿苏念前来练手。

虽说如此,但他的心中还是有一些担心,毕竟当年观苏念与君临一战,也已震慑住了他的心魂,他在心中试问自己,恐怕也是难以发挥出那样的实力,可如今自己已然是金丹期的境界,修liàn

了《紫虚黄庭真经》中的道法与那紫虚真意,实力也是强横了起来,若是与苏念一战的话,想必也是五五之分。

想到这里,杨昭的心情立kè

平静了下来。

就在此时。

一剑似从自天外来,向三仙峰之下而去。

三仙峰在云层之上,那剑破云而出,带着约数里长的云丝,直刺地面。

剑的速度太快,快到根本看不到本体,只能看到一道流光,然而却似乎又不屑于隐藏自己的声势,所以地面的人们都清楚地知dào

,那就是一把剑。三仙峰笼罩在秋雨中,那把剑穿雨而过,根本无视三仙峰之上的众人,也没有因为正在高速接近的那道烟尘而有所停顿,飞向杨昭所立在的那颗大树之上。

杨昭随手便在大树身前布下了数层禁制,那些禁制发出了丝丝雷霆之意,紫色的光芒笼罩在了他的身前。

可那把剑却是毫不在意,似乎如流星一般,轻松至极地渺然而过,残留着的禁制暗暗炸响,剑光直刺大树上的杨昭。

杨昭的识海一阵刺痛,小白靠他的肩膀之上睁开双眼,脸色苍白,此时大树已经有一半进入剑光之中,然而却似乎便要到此为止。

霸道无匹都不足以形容这柄自天外而来的剑的气势,这把剑,或者更准确说这把剑的主人,给人一种强烈的感觉,因为他想做某件事情,就他便一定能够做到,有因为于是有所以,这就是这把剑的道理。

有道理,所以这自天外飞来的一剑,在云层之上的高空里瞬间横穿蓬莱岛上的江河山川,理所当然地破云而出,理所当然地穿过轻风,理所当然地无视三仙峰上人们震惊的目光,理所当然地要刺中杨昭。

杨昭曾经在太清山中看过这把剑,他见过甚至模仿过过这种因为理所当然,从而显得异常强dà

的剑势,他知dào

这把飞剑的主人是谁。

他知dào

面对这把飞剑似乎感觉再做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所以他还是拔出虚无剑,然后沉默地看着禁制边缘上的那些愈来愈盛的剑光。

三清山中的人们震惊地看着那道天外来剑,千叶默宣一声佛号,唐问双眉微挑,却没注意到旁妙音却一眨不眨地看着苏念,美目中却泛过了一丝异彩,众人都猜到了这把飞剑的来历,即便是剑对杨昭,也没有办法再继xù

保持沉默了。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尊重。

在杨昭和苏念刚开始一战的时候,却是最紧张的时刻,还能如此强势一剑的人,在整个修真界新一代正道弟子中,如今只有那位苏念了。

苏念的剑道,在人们的眼中自然是这个境界之中最完美的一剑,他既然起念而出,杨昭再无幸理,千叶默宣一声佛号,缓缓低下头去。

然而紧接着。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那道天外飞剑眼看着便要破禁制而入,刺中杨昭的身体之时,忽然间急剧地颤抖起来,剑尖骤抬,猛然向上飞掠而去,嗤的一声擦落几片树叶,迎轻风而上,没入云中不见!

杨昭站立在随手布置下的禁制之中,一切回复如初。

三仙峰一片安静,绝对的安静。

众人震惊所以沉默,不明白先前那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苏念蓄势而出的一剑,眼看着便要杀死刺中杨昭,却为什么又忽而飞走?

剑来剑去,实在太匆匆。

片刻之后,杨昭站在大树之上,手中握着那把长剑已然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剑势已经止歇,他知dào

苏念那把剑的意思是什么——自是邀他前来一战。

正如苏念所期望所推算的那样,杨昭在解开大树之中的禁制之后,应该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出现在水月洞前,出现在众人所等待的面前。

然而他却没有动。

轻风中的三仙峰,无论是境界高低,都已经感知到了那道剑,而杨昭却是在那把剑刚刚飞离水月洞的时候,他就已经感知到了。

杨昭看着水月洞的方向,看着白云之外的天边,面色忽然变得极其凝重,手中的虚无剑洒落过无数尘埃,身形微晃便与小白踏剑而出,消失在了大树之上。

第一百零七章傲骨之间,剑意无双

在三仙峰的顶端,有座孤崖,这座孤崖四面都是光滑的绝壁,在轻风下反射着的光芒,看上去就像是一把石柱切削而成的剑。

孤崖之上有个黑白二色相间的洞府,这里便是世间蓬莱岛三仙峰中最奇幻的一座洞府——水月洞天。

苏念不在水月洞内,而是在这三仙峰中的山腹之间。

他坐在幽潭旁,草屋前,静静看着身前那个青年。

杨昭踏剑而来站在了陆吾的身前,脸色雪白,身上的青衫也惹了很多灰尘,但身形一抖所有的灰尘便开始随风而逝。

杨昭站的位置很有讲究,距离苏念的身体不远不近,就是三步之遥,如果用绳尺去计算,那么绝对是不多不少,整好三尺。

苏念看着身前的杨昭,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十年前我就想与你一战,只可惜当年心存羁绊,而如今那件事已了,虽说遭人算计,却也和该你我二人一战。”

杨昭点了点头说道:“不过皆是天机而定罢了,因为所以,我最喜欢这种道理。”

苏念伸手在潭里掬起寒水洒在身前地上,缓声说道:“身前三尺之外是你的世界,即便是我也不敢站在你的剑尺之内这里。”

“看来当初与千叶一战,你已然明了了我的剑术。”杨昭看着自己的双脚,说道:“所以我站在三尺之外,没有向前一步。”

苏念的双眉缓缓挑起,眯着眼睛问道:“你想向前走一步?”

杨昭皱眉道:“我想试试。”

苏念说道:“哪怕我能这三尺之外是我的世界?”

杨昭低头微笑道:“如果你有剑在手,身前三尺之外便是你的世界,但你的剑不在。”

苏念感慨一叹,把手伸到身前空中。

幽暗的山腹,最顶处洞口漏下的天光,忽然暗了暗。

水潭边垂着的草丝,无风而动。

幽静小潭里的水,无风而纹。

一剑自天外飞回,从山顶洞口里化作流光而归,落在了苏念的手中。

杨昭揖手为礼,横剑于三尺之外。

苏念静静看着他,问道:“你要与我一战,有没有想过却是遭了他人算计?”

杨昭摇了摇头道:“既然苏师兄能与我一战,我可是欣喜不得,到那时又怎能为如此小事而乱此心境呢,而且苏师兄能站在这里,那便说明,我也不用担心这件事该怎么办。”

“依然很有道理。”柳白点了点头问道:“只是我有件事情依然想不明白,如果我不出手的话,你像那人赔罪的话,何至于演变成当前这种局面?难道说你还有什么依仗不成?”

杨昭看着陆吾的眼睛,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声说道:“人有傲气如风,而你我还有傲骨,既然有了傲骨,何必在为此事低头。”

苏念微笑问道:“现在就开始一战吗?”

杨昭说道:“如果师兄不出手,那么我也不会出手。”

苏念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计算着他今日自己与他的境界修为之间的差别,并且在这个过程里自己与他会转况如何,微微蹙眉问道:“我很想知dào

你究竟有着怎样的自信。”

杨昭谦虚回答道:“最好不过五五之分。”

苏念怔了怔,叹息说道:“五五之分吗?我很想要你战胜我,自从我修行到现在,至同一境界之中,似乎都还没有败过一场。”

杨昭摇头说道:“那是因为世人皆是没有师兄您的傲气之风。”

苏念听了杨昭的话感慨说道:“我以前总以为,自陆虚仙师之后,太虚门便只有陆吾这样的一代大师,如今看来,你将是撑起太虚门的另外一人。”杨昭脸色一红道:“哪里,师兄谬赞了。”

水潭前一片安静,小白静静的看着两人。

唐问与千叶还有其他观战的那些修士都来到了水潭之处,苏念的那把剑横立于水潭之上,谁也想像不出,就是这样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水潭,而苏念手中的那把蓬莱天问,竟是从这处水潭之中而生。

杨昭手中的那把虚无剑看着天问横立于水潭之上,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感受着手中虚无剑的剑意,持剑拨动了一下幽潭之上的野草。

水纹随风轻轻荡漾,便开始透出养剑之意震人心魂!

苏念看着杨昭手中的那把虚无剑说道:“杨师弟手中的那把剑,果然大有名堂。”

杨昭摇了摇头,面现坚毅之色,微显苍白的嘴唇渐渐分离。

此时此刻,他自然没有心情发笑。

那么,这便意味着他要持剑而出。

可是在持剑而出之前,他却对着苏念说道:“师兄手中的那把剑与这幽潭却是大有联系。”

苏念猜到他要说什么,但脸色上的神情却是没有什么变化,轻声说道:“我这把剑名为天问,自天外陨石落在水潭之中,而后自成为剑。”

“果然如此。”杨昭点了点头,抬起手中的虚无剑,对着苏念说道:“我这把剑却是继承于陆虚仙师而来,只可惜却不知dào

这把剑的来历。”

“唉,没想到竟然是陆虚仙师当年用过的那把虚无剑,果然是一把好剑,即便今日你我二人难以一战,能见到这把剑,我就已经很是欣喜了。”

苏念眨着眼睛,他知dào

能够看出自己这把天问来历的人很多,但却没有想到杨昭竟然也会知晓,而令杨昭知晓的却是他手中的那把虚无。

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即便在整个修真界中,也不过是手中之数。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并不认为杨昭拥有了这种能力。

直到这时他看着杨昭手中的那把虚无迸发出了一股惊人的剑意,才猛然发觉杨昭的剑术修为竟然已经到了剑意之境,这可是多么恐怖的境界。

想到这里,苏念的心中更是越发的激动起来,这可是近百年而修道的弟子之中,除了他与君临二人,有一个拥有了剑意之境的剑修。

他的心中渴望着一战。

是以,就在这个时候,幽谭便在这时轰然炸裂。

一股股青烟自是在水波荡漾之中笼罩开来。

苏念御使着虚空中的那把长剑,水潭间的清波荡起,剑阵声声围绕而来,青色的剑qì

夹杂着傲骨之意,像雨点般地砸了过去,那些观战之人,有些剑术修为不错的修真者,竟也在这个时候便不由自主的释fàng

出了自己的飞剑。

能感应到这种境界,有些时候不是好事,就比如此时此刻。

苏念挥剑向着杨昭刺去,水潭边间天地气息大乱,无数道飞剑竟然激射而出,那些释fàng

出了被自己的长剑之人,皆是看着自己的飞剑物向着自己而去,恐惧之情在人群中显现开来。

杨昭冷冷的望向了那些即将被飞剑刺中的修真者,那些修真者顿时感觉到了自己的飞剑威压入体,十余柄飞剑被清风吹向一边,这才免了一场灾祸。

苏念静静看着那些飞剑被杨昭的剑意逼向一方,潭水击打在剑面上,将他留下的数道剑意纷纷洗去,然后他抬起头来,望向了在水潭那边那个手持长剑的杨昭。

杨昭看到那些飞剑已经没有苏念的剑意,看着水潭之中清波当起阵阵纹理,神情微宁,感应到一道目光,侧身望去,恰好迎上苏念的目光。

二人没有说话,神情各自漠然。

呛啷一声,苏念的那把问天向空而下,混着潭水,刺向杨昭。

此时,杨昭也开始出剑。

从进入这三仙峰,被那把天问逼向危境,这一路行来,他都没有感受到那浓浓的战意,所以他才一直都没有出剑,因为他没有遇到值得自己出剑的理由,而苏念如今战意浓浓,十余年前便勘破生死的那浓浓战意,自然有让他出剑的资格。

杨昭手持虚无,青衫在微风中凛然阵阵,看不出他的剑要刺向何方。

但当他的剑出现时,周围所有人都能够看到。

因为他的剑竟然不是御翔虚空,而是横立在了他身前的三尺周围,剑身横立,一会儿又在杨昭的手中直起,那摆弄的形状,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柄剑,而更像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盾牌。

这样一个盾牌的形状,极为显眼,想看不见都很困难。

杨昭的剑,本来就要让所有人都看见。

杨昭的剑和苏念的剑,终于相会在三仙山的白云轻风之中。

苏念的剑是大开大阖,在风中依循着笔直的线条前行,每至尽处,又会严重违背修行者心中驭剑术的规则,陡然折回,依然走的是直线。

而杨昭的剑则是无痕无迹,无声无息,无情无识,行走在轻风之中,就仿佛变成了真的随风一般,能过物无声,却没有轻风对时节那样的怜悯。

苏念的天问又变成了方正到了极点,围绕于杨昭的三尺之外。

杨昭的虚无却是最细的寒风,最微的云雾,似乎能够笼罩世间一切之物。

极短的瞬间之内,天问与虚无在风中交会碰撞了不知dào

多少次。又似乎一次碰撞都没有发生,轻风似乎都被这两道强dà

的剑意,逼的横斜而飞。

忽然间,苏念神情微凛,竟是毫不犹豫便开始向水潭前方疾掠而去!

此时杨昭的长剑,正在轻风之中纵横无双,将来到他身前三丈之地的道道剑意减化而去。

苏念看着三尺之内的杨昭,面色微然,广袖向身后一拂。

那把方正而行的天问,自水面之上鸣啸来,不再像先前那般画着方正的图案,而是极其简单地开始画直线,显得更直更硬,所以更强dà



杨昭看着随波而来的苏念,神情漠然转身,不再看他,而是望向天空之上的朵朵云彩,看着云彩之中的那道鸣雾,眼眸里隐有雷电之意!

苏念走出水潭之外,杨昭看着白云之上,都是年轻一代最强dà

的人,都是最骄傲的人,那么要看便对视,不看便开始转身。

三仙山上空的雨云里,渐有明亮积蕴,闪电落下,雷声大作,雨水开始淋漓而落,那道穿行秋雨里的虚无剑,仿佛被雷电击中,带上丝丝亮泽,挟着风雷之势,竟然开始朝着苏念刺去!

虚无与天问终于在肉眼可见的层次内,发生了一次真实的碰撞。

秋雨大散,雷电轰鸣!

苏念的剑道,此时俨然已经悟明世间至理,甚至已经半步踏进了万剑归宗的境界!

而杨昭却依然没有回头,依然手持着虚无剑向着天问的方向疾掠而去。

他没有苏念那样属于自己的强dà

规则,但他和他的虚无对某个天地真意的信奉,却是那样的坚不可摧,以至于那个规则,甚至从某种意义上已经变成了他自己的规则,那个规则便是虚无。

他的虚无剑御使出的规则便是绝对的紫虚真意。

第一百零八章雷霆万钧,随剑而起

杨昭踏着清波,手持虚无剑向着问天而去。

他右脚落在水莲上,水莲碎裂,他颀长的身影落在虚空中,虚空似乎也被这鬼魅的身影所侵扰,当他的目光落在天问之上,雷霆万钧。

轻风吹不动巍然不动的虚无剑,吹的他的黑发向后飘舞如箭,在他身前,即便是幽谭奔涌而出的水波都被他一剑斩断。

他的速度非常快,一剑行来,脚踏七星,七步之间似乎所有的尘埃都被震飞到空中,岩石砾块混着剑影不停溅散,在他的身后形成一道恐怖的烟尘。

看着那道迅速向问天逼近的烟尘,苏念神情微凛,从烟尘里隐隐透出的气息让他一阵兴奋,问天当空,也不知能不能便能够拦住、甚至稍微延缓一下对方的脚步,而他最警惕的是杨昭应该比那道烟尘更快来到。

在这种时刻,他不能再有任何犹豫,哪怕是杨昭比烟尘的速度更快,他也必须要一剑而行,所以他要动手了。

通过紫虚意的迸发而出,杨昭知dào

当他接触到天问之后,如果不能马上将天问破之,那么自己马上便要面临苏念的毁灭性攻击。

他挟着无尽杀意的烟尘,正向着天问而来,杨昭知dào

下一刻,便可能与苏念剑对而之,然而他却知dào

,这时候不能再犹豫。

因为苏念,绝对不会犹豫,绝对不会让他真的来到天问的身前。

所以他提前出手。

他的左手骤然一抖,紫虚意在指尖而出,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苏念很清楚杨昭禁制之术的厉害,知dào

杨昭不到最后时刻,肯定不会轻言放qì

,所以他早有准bèi

,便御使着天问横挡在了杨昭的身前!

然而杨昭的这一道禁制,射的不是苏念,也不是天问。

他将紫虚意化为一道禁制横贯在了天问与苏念的身前,云雾缭绕里,紫色的光芒一阵而出!

禁制顺着紫虚意倒溯而上,不过刹那时间,便挡在了苏念的身前。

天问依然在虚无剑的前面,但因为禁制阻挡住了苏念,天问的剑意不再像先前那般凝结,而是变得有些幻散,威力小了很多。

看着横档在自己身前的禁制,苏念皱眉微挑,双手微紧,神情微变,右手自薄袖间探出,隔空一指御使着围观人们的飞剑,向着杨昭的胸口而去。

他的手指便如一道威力无穷的剑,御使着那些飞剑,刺向了杨昭的胸口,而不是眉心,是因为他不想杀死这名不错的对手,只想让杨昭重伤,尽快解决一场战斗。

杨昭的右手自青衫袖中探出,虚无剑光芒万丈,雷霆剑意降落虚空。

苏念以为那是一道禁制,神情不变。

然而当那数道惊雷与他的剑意相触时,瞬间化为一道青烟,然后便是一道极为凛然的剑意,从里面迸发而出!

那个雷霆万钧的惊雷便是杨昭的五雷之术,也是他最基本的剑招,雷霆万钧的惊雷之中也夹杂着些许的罡煞之气。

苏念察觉到那股充满不甘的剑意,神情再变。

两道剑意,在空中相抵相生相灭而化为空虚。

便在这时,杨昭御使着虚无剑在天空之中翻转过来!

一道清静至极的剑光从虚无剑的表面上喷薄而出,画面似乎便被定格在了此处。

天问与虚无的距离很近,只需yào

很短的时间,便能成功地进入,所以苏念想要杀死杨昭,也只需yào

很短的时间。

这时候,就看杨昭能不能抵挡住对方必然是最强dà

的攻击,把这段时间撑过去。

无论怎么看,这似乎都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此时苏念的青衫已然飘起,他的剑意四周向空中扩展出了一道光圈,完全依循于天问的身体形状,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更大的天问。

这道剑意化形,与天问的形状完全相同,只是更大,剑意更加朦胧。

剑光中的苏念,双手结出剑诀,莫言于虚空之上。

那道剑意化形的天问,伴随着苏念的指尖,猛地向水潭上方的杨昭刺了下去,其势猛如山倾,众人皆是颤栗不安!

剑意化形与天问之剑完美的结合,这便是苏念的半步剑宗!

面对天问剑意最浩翰力量的碾压,杨昭根本来不及御使虚无剑向前而去,他也清楚就算虚无剑意而出,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这时候根本打不破苏念的剑意化形。

便在这时,虚无剑似乎感受到了杨昭心中的沉默,一股雷声自是在剑尖而出。

“轰隆”一声令杨昭瞬间醒来,想起在南斗山与金明洞参悟真言剑意的漫漫长夜,本能中右手将虚无剑横在了自己的身前,左手屈指结了道无畏的罡煞真意,向着空中迎了过去!

然而,苏念所结成的毕竟是半步剑宗之势,应该就是他现在使出的这般,是剑意与剑术法印完美的结合,杨昭虽然已然领悟到了剑意,但时日极浅,哪里能够明悟剑意的妙谛?

按道理来说,他的罡煞剑意根本不可能是苏念的对手,应该马上便被碾压粉碎,然后整个身体都会被天问击穿。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当杨昭的罡煞真意,与苏念的剑意化形相遇之时,竟是没有落任何下风!

轰的一声巨响!

杨昭的唇角渗出鲜血,而苏念的身体也微微摇晃了一丝。

虚无剑势再次而出,雷霆万钧的轰鸣之声再度响起。

“轰隆!”

虚无剑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向身前递出。

一道劲风自虚无剑中喷射而出,在杨昭身前的三尺之地上,结了一道至为严谨的禁术之势,硬生生把苏念的第二记剑意给震了回去!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围观的众人都看不明白,苏念的剑意化形之势为何会被杨昭轻易抵挡。

但这一切皆是自由原因。

杨昭继承了陆虚的衣钵之后,又将虚无意转化为了紫虚剑意,在剑意的炼养之下,大道之意变得极为通名,乾坤罡煞之气便可化外而出,虽仍然不如苏念的剑意化形强悍,但也能够堪堪抵挡开来,所以苏念的剑意便能被虚无剑阻挡在了三尺之外!

虚无剑再次震动开来,杨昭便结出一道法印。

此时,天空已经被电光雷鸣所笼罩,自然而过的天空,似乎已然进入了压抑无比的状态之中,细雨自云中缓缓飘落,落在残破的水潭石缝之间。

细雨中,杨昭与苏念正对着的一座小山,轰然垮塌。

苏念的脸上流露出极决然的神情,竟是毫不理会杨昭威力极大的雷霆罡煞之意,带着天问剑,向着水潭那头的杨昭而去,竟是要以剑身镇压!

一声轻响,杨昭手中的虚无剑也跟随着天问而出,剑意随剑qì

而动,化为一道无识无觉、无生死之意的流光,直刺向了虚空,目标依然是天上飞着的那把天问!

此时天问距离虚无的距离,已经很近,天问剑的剑尖,已经触到了那片清静的紫色世界中。

“剑意化形!”

杨昭的右手御使着虚无,刺向细雨之中,随着这一剑而出,他的脸色骤然苍白,脸颊似乎瞬间变瘦了很多。

听着剑意化形这几个字,苏念神情微变,剑意化形之士那可是一般的剑修之人难以学会的秘法,为什么杨昭能够学会?为什么在极短的时间内,他便能够领悟到了剑意化形之势,震惊之余中,他还是坚毅无前的御使着天问,继xù

向着虚无剑的三尺之内刺了过去!

想不通吗那就不需再想,刹那之间苏念的心中却已然明白,杨昭绝对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便领悟到了剑意化形,所以他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依然剑指杨昭!

杨昭确实没有领悟到剑意化形之势。

但他御使着虚无剑依然指向了细雨之中,而且从左至右,看似简单寻常地一剑,不走中庸之路,只行绝然之势,不代表在驭剑法门中只选择一种,剑心通明哪会蒙尘,自可以随意择之。

所以他不会剑意化形,却还是能够形成剑意凛然之势。

他身遭周围的水波碎石忽然间在虚空之中而起,随着剑意之势,向着四处散落而去。

他用的是剑意之法,只不过那道紫虚剑意太过强dà

,强dà

到他自己都无法控zhì



所以,身遭周围的那些水波碎石都已然被他凝聚成了一道禁制,守护在了他的身前。

在南斗山的那十年之中,他晋入了金丹之境,他也领悟出了剑意不定之法,虽师承于陆虚,但却与陆虚的虚无剑意有所不同,更多的是对于天地之意的领悟,还有的便是那万法相通的真意剑诀。

一剑破万法,是以万物本是想通,这道紫虚剑意才是杨昭现在最强dà

的手段。

他的这道紫虚剑意,自成一道规则,但毕竟还是没有到万剑归宗之境,自然无法剑意凛然于世间万物之上,甚至是空间本身,但正因为相对简单,所以更加凌厉。

他的剑光在细雨里画过。

一道凄厉强dà

的剑意,横在天问剑身前的虚空三尺之中。

两道无形的锋芒,在雨中若隐若现。

就如同是大河上横着的铁索。

又像是一把无限长无限宽的大河。

秋雨飘至两把剑光之前,皆被凛然的剑意切碎成两半。

看似坚不可摧的剑意化形之势间多了道极为深刻的紫色光线。

苏念的胸腹上多出道笔直的伤口,鲜血横溢。

那道正向虚无剑刺来的天问剑上,也多了道深刻的白痕。

在这道剑意释出的锋芒之前,罡煞之气而出,入者皆断,伤必成之。

这便是炼化罡煞之气的紫虚剑意。

雷霆万钧之势便开始在剑光之间凛然而起。

第一百零九章风云雨动,震人之事而生

苏念看着胸腹之间多出来的那道伤口,神情微凛,眼瞳也开始微缩起来,他当年在太清山见过杨昭与千叶的比试,那时候这名太虚门的弟子还在苦苦思索怎样破金丹期,然而谁能想到,短短十年时间不到,他已经变得如此强dà



他的面容微肃,杨昭的剑意再如何强dà

,也不可能轻松战胜,但可以把他的剑意拦住虚无剑之外。

场间局势千变万化,就在所有人都看着苏念的剑意化形将杨昭压制,哪里想到,只是在转瞬之间,被众人忽视的杨昭却陡然发难,而且如此强悍!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但实jì

上从苏念压制杨昭,再到杨昭将苏念刺伤,到此时最多不过几息时间,最早落下的细雨,都还没有落到地面上。

紫色的剑光消失在了虚空之中,剑意回转到了虚无剑的剑体之内。

苏念的双唇有些发白,被细雨浸染,依然显得有些干枯,当手指微微翕动时,便像是雨中的枯白落叶,轻轻颤抖。

场间周遭观战的人们,都震骇到了极点,神情剧变,因为他们都无法相信,苏念竟然会被杨昭的剑术所刺伤。

苏念嘴唇微开,脸上的神情很平静,右手轻轻将天问召回在了自己的身旁,因为天问被虚无剑所刺的缘故,多了几道白痕,所以他开始小心翼翼的抚摸起了手中的那把天问剑。

他所做的动作太过寻常随意,让人感觉到一阵心寒,像这样一个用剑大师,本就是最爱惜自己手中的剑,但苏念却没有发怒,与人们的想像形成了极大的落差。

水潭之间一片安静。

远处三仙山顶峰上的那座洞府,仿佛真切地感受到了苏念的心情,岩石雕凿而成的剑壁面容忽然变得生动起来,显得悲悯到了极点。

剑壁痕迹直面山下的水潭之中,那些剑壁本就是苏念常年练剑从而形成,但那些剑壁并未发生任何变化,反而剑壁中的剑痕里常年累计的剑意尽数敛没。

剑意出现在了苏念的身上。

他的目光落在那杨昭手中的虚无剑上。

水潭四周的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那些倒在地面上的石砾,被震至半空之中,他的前方和后方的山间之上皆是出现了无数道裂痕。

水月洞悬崖边的一处石壁,忽然悬停在了空中,石壁表面出现道道密集的裂纹,然后像朵花般炸开!

石裂如水!

血雨腥风!

风雨中,杨昭的黑发向后飘舞,博带乱飘,惊人到了极点。

然后他做了一件谁都想不到、哪怕是同样与他对剑的苏念,都无法想到的事情。

他伸手御起了自己身前的那把虚无剑,竟是根本不理会头顶那些带着大海之势的剑意碎石,怒啸声中,他手持着那把虚无向着水潭前方的苏念冲了过去!

杨昭这样做,便等于是把自己的头顶,全部留给了苏念。

他是那样的骄傲与无畏,但把自己的后背,留给已经半步踏入剑宗之势的苏念,这和自杀依然没有任何分别!

苏念看着眼前被风雨打湿的默然虚空,感知着身前所发生的变化,神情骤凛,在心中震撼想道:“此人好强的心志!”

杨昭持剑,就是邀请苏念来杀自己,是在赌苏念敢不敢杀自己!

苏念也是骄傲之人,他不想做出违背心里的事情,所以他将那些剑意碎石全部震碎。

杨昭胜了,或者说他赌胜了。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场间中人除了杨昭,谁还敢这么赌?

又或者,杨昭算准了苏念一定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那么这还是赌吗?

凌厉的剑qì

离开虚无剑的剑尖,带着紫虚剑意与空气高速摩擦,带着一缕明亮的光线,剑锋之前,虚空似乎都开始扭曲变形裂开,根本无人敢挡!

一剑之威,竟隐隐然与先前苏念的天外一剑差相仿佛!

就在苏念的目光将要落在天问上时,虚无剑到了。

虚无剑切断了苏念的目光,落在了天问之上。

相隔十年,苏念与杨昭终于开始了两人之间的一战。

当虚无剑的剑尖触碰到天问之时,苏念的大海之意便开始在风雨里飘荡起来。

风雨无声,水潭有声。

连绵不断的轰隆巨鸣声里,水潭四周猛烈炸响,水波之遥而上,似乎被两人的剑尖斩断,停留在了虚空之中,漫天的烟尘也渐渐被雨水敛灭。

杨昭与苏念便开始各自后退走,两人脸色微白,袍服微脏,往日里绝对对称、就连左右的根数都完全一致的双眉,变得有些微乱。

他们互相看着彼此,皆是开始大笑起来。

他们本都是骄傲之人,既然能够剑逢对手,又如何不欣喜起来。

沉默片刻后,杨昭抬起了手中的虚无剑,看着剑身之上的那些白痕,自是有些心疼,但是从虚无剑传来的信息却是带有强烈的兴奋之色。

杨昭知dào

,虚无剑也是渴望着与那天问一战。

然后他望向苏念。

苏念经过片刻喘息后,也看向了杨昭,他的右手一剑御使着天问,长剑飞临在了天空之上。

杨昭与苏念相视一眼之后,两人各自御使着自己的长剑,又开始战在了一起。

就在此时,场间情况突然一变,不知从何处飞来了数把飞剑直直的向着杨昭的后背刺了过来。

杨昭看都没有看一眼,伸出左手在空中划出了几道禁制,横横的挡住了刺来的长剑。

那几把长剑的主人似乎感受到了禁制的阻碍,感受到这道禁制的怒意,那几把飞剑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围绕在杨昭背后的禁制逐渐微开,细长的紫色光线从他的左手指缝里渗出来。

他指节微白,默一用力。

只听得喀啪一声,那几把飞剑,在他的禁制之中变成了破铜烂铁,剑意而出,更是伤到了那些人的心魂!

苏念见到杨昭被人偷袭,身为与杨昭一战的对决者,他既是心痛,又感觉受到了极大的讽刺,脸色变得极常苍白,厉声怒喝道:“好胆,你们好大的胆子!”

他看了远处的山间一眼,天空中的那把天问的微微一转,便弃了杨昭,直刺向了远处的山间之中。

只听得唰的一声,那几把飞剑主人的右臂便脱离了身体,落在了秋雨中。

数声惨叫,瞬间穿透渐骤的细雨,向着山间的四周传去。

众人皆是闻之一惊,他们都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人在苏念与杨昭的对战之中偷袭杨昭。

众人看着那些雨水里的断臂,脸色皆是苍白,尤其是与林枫所联系的那些蓬莱弟子,更是吃惊起来。

那些与林枫所联系的蓬莱弟子,怔怔的看着眼前这幕,不知dào

该做些什么。

他们看着向这里缓缓走来的苏念,茫然不已,因为他们都不知dào

这件事到底是如何发生,所以他们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有些干涩,而且极不顺畅:“苏师兄,这件事……这件事与我们无关啊,都是林师叔指使的!”

这几人没有办法把这句话说完,因为苏念此时根本不想听他们说话,右手握着那柄剑光而闪的天问,便向着他们的头顶斩了过去。

PS:唉,没想到又开始卡文了,连题目都得想半天。

第一百一十章正气凌然,小人凄凄

但这几人毕竟是蓬莱阁的弟子,场间众人皆是将苏念拦住道:“苏师兄,不可如此啊。”

苏念根本不理会这些人在说什么,只是让天问砍将过去。

瞬息之间。

杨昭御使着虚无剑铁挡在了天问的面前。

此时,杨昭来到了那些人的面前,站在了苏念的身前。

他看着苏念说道:“这些人毕竟是受人指使,杀之,亦不过脏了师兄这把剑。”

苏念点了点头说道:“此言若有道理,可他们毕竟犯了我派门规。”

杨昭沉默了一下道:“此间之事已成定局,而今日本就是昭与师兄之间的比武,既然这些人犯了蓬莱门规,那还是按照门规来办吧!”

苏念面无表情说道:“这些人围攻师弟,虽受人指示,但虚情也伪善到了极点,似这等人渣,自然要从世间抹去才是。”

这时场间围观的众人,皆是劝解道:“今日之事还需得仔细调查一番,况且杨师弟也没受伤,还是先将这些人关押起来吧。”

苏念收回了手中的天问,看着那几人说道:“虽尔等皆犯门规,但看在场间众位师兄弟与师叔伯的面子上,我就饶了你们,你们便好自为之吧。”

细雨中一片安静,场间众人都知dào

苏念有怎样的性情,并不意wài

会听到这样的话,却没有人真的认为此人是在放qì

心中的执念,因为这道理很没有道理,只不过看着那柄握在他手中的天问,也没有人愿意与他说理。

杨昭与苏念皆是郑重的收起了手中的长剑,转身向着围观众人走去。

“有劳诸位久候了,今日这场比试就这样结束吧!”

云雾开散,杨昭与苏念露出身形,他们站在石崖之上随风上下摆动,巾扬袍舞,衣带当风,任由身上雨水浇淋,尘烟滚滚,脸上却是云淡风轻,无悲无喜,这般风姿气度不是仙人,却胜似仙人。

众人面面相觑,仿如置身梦中,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这……这场比试怎么就这样结束了?但也更是有人眼露茫然,不知所措。

苏念转而面向众位蓬莱弟子道:“今日我与杨师弟一战,本以为能分出胜负,却怎么能够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你等皆是我蓬莱精英弟子,切不可听了小人之言,误了自身之事,过几日若是查出谁是指使之人,自有门规处置,可听曾听得明白?”

既然此事已经发生。众位蓬莱弟子哪里敢和门规对抗?他们都是蓬莱精英弟子,但如是敢反了门规的话,不但门规要处置他们,就连天下各派各家也不会收留他们,甚至还会被废去修为,由不得他们不从,当即道:“我等自是听从师兄所言。”

接着众人便开始各自回返自己的住处,杨昭与千叶唐问几人却是跟随着苏念来到了他的水月洞中,而那些偷袭杨昭的弟子也已然被关押在了蓬莱阁执法堂处。

……

……

“师尊,师尊,这件事……”万山惶急的声音一路传来。

林枫一直在自己的住处等候消息,闻言喜不自禁,顾不得心中之喜,一下奔出门外,急道:“万山,可是那杨昭已死?”

万山到了门边,听了林枫此话为之一怔,张了张嘴,连连摇头,有些结巴道:“不,不是,是咱们计划的事情失败了……”

“怎么可能”林枫面色一变,“啪”的一声,举手抽了万山一个耳光,尖声叫道:“休得胡说,这件事情怎么可能失败。”

此刻他的心底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在蔓延。

万山捂着脸,哭道:“师尊,这件事情是真的,万山不敢说谎……”

林枫突然感到浑身冰冷,如坠冰窖,他一言不转过身,将门关上紧紧顶住,任由万山在外面拍打也不出声,接着他走出门来,对着万山说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给我细细讲清。”

万山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哭泣的声音传过来道:“师尊,本以为那杨昭正是与苏念一战的关头,便不会察觉背后的袭击,却没有想到,那杨昭竟然凌空画出数道禁制,将背后的那些飞剑阻挡开来,接着苏念也察觉出了有人偷袭杨昭,接着师尊安排的那几名弟子就这样被苏念所擒……”

林枫一听此言,心中立kè

慌张起来,他知dào

那些人既然被苏念所擒,必定会供出自己,现在看来只能一逃了之了,要是被上面的人知dào

的话,那自己就得废了修为,从而逐出蓬莱,看来只有先留下有用之身,将来才能杀了杨昭,解了此心头之恨。

想到这里,他努力呼吸了一次,似是要把心中一切情绪压下去,随后他脸上换上了一副笑脸,转身对万山说道:“万山,你现在这里稍等,稍后我便去面见万真子真人,想来真人定会护住我等。”

万山一见自家师尊终于有了一个好主意,惊喜地道了声:“是。”

林枫当机立断便去拜见万真子,只是他未免太过高看自己,万真子听说了此事与他有关,如今哪有心思去理会他?也不管他作何想法,当即便派道童将他赶了回去。

林枫如此做作,岂不是不打自招了,就连天一阁林家之主万真子也不想多管此事。

当林枫被万真子的道童赶出天一阁后,心中越发阴冷,他知dào

这次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当机立断便奔出蓬莱岛,往那中土南疆而去,毕竟那件事情若是事发的话,也只有南疆魔道才能收留于他。

等他来到了传送阵之时,心中恨恨的看了金明洞所在的方向一眼,对杨昭却是越发的心恨起来,自是在心中说道:“杨昭小儿你给我等着,此生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说完之后,他便进入传送阵往那中土而去。

这林枫作茧自缚,自以为是,只是因为心中恶念,便开始行此恶毒之事,就算杨昭知dào

此事,也只是一笑而过罢了。

而且眼下,杨昭的全副心神都在验证先前与苏念一战中所产生的想法上。

以紫虚真意为本,修liàn

乾坤罡煞之气,这个想法极为大胆,他认为是可行的,但当真zhèng

付之实jì

时却并不一蹴而就的,他在与苏念比试了之中,才摸索出了这样一个可行的方法,一股成就感不禁溢满心胸。

他先以紫虚真意在金丹识海之中自成一座空间,然后透出体外,任由其被煞气沾染,再收回金丹识海之中,用《紫虚黄庭真经》反复琢磨,待这丝煞气耗尽,再配合雷霆罡煞,如此重复十几遍后,就能将其性属统统磨去,得到一丝较为纯粹的紫虚真意。

这个过程看似繁复,但其实却是细化了步骤,比原先直接用紫虚真意所耗的时间足足快了一倍有余,并且随着他渐渐适应这种练法后,度应当还会越来越快。

练就罡煞乾坤相对简单,并不需yào

每日三次煞气喷涌之时,也不用在那金明洞中每日打坐修liàn

,这样一来,他便能把所有的时间都利用起来。

这几日杨昭与每日便与苏念几人在论道当中度过,却没想到外界对他的议论却是沸沸扬扬。

PS:这几天有些卡文,再加上快上架了,心中也是有些急躁,这几章就先两千多字小章吧。

也请各位读者原谅一下,唉。

第一百一十一章此中之秘,乱星仙府

杨昭与苏念一战,没想到却被人暗中偷袭,但此局也算是不胜不败,这消息一经传出,原先关注此事者先是不信,再是惊异,最后哗然,明明是苏念挟持盛威碾压杨昭,怎么一转眼间,却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偷袭杨昭一事的指使者,竟然是天一阁林家的弟子林枫,要知dào

世家弟子所作所为不仅代表自己,还要兼顾家族名声,作为林氏年轻一辈中数得着的人物,竟然会如此行事,他这一逃不仅名声扫地,还连带蓬莱岛与天一阁的声望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

于是众人冷眼观望,兴致勃勃坐看蓬莱与林家后一步的反应,是太虚门恼羞成怒冲上门去找麻烦,还是偃旗息鼓,来个大事化小,不理不睬?

可是众人却是不见太虚门之人有何动静,想来必定是在私下里有了什么协议。

毕竟那蓬莱岛势大,若太虚门以此事而找麻烦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好处,还是在私下里商议便可。

时间过得飞快,自杨昭与苏念一战之后,转眼一个多月过去,而杨昭这几日却是呆在了苏念的水月洞中,除了他以外,还有唐问与千叶二人,这几人十年不见,再次相见却是感叹良多。

能这么顺利地打通人脉,杨昭精准的自我定位,当是其中关键。

他现在扮演的就是一位性格外向,又因被偷袭一事而自傲的青年,最容易引起别人的敬佩之心。

再加上他与苏念的那一战,蓬莱岛上的各派中人也因为他那一战的表现赞叹不已,而显现不出什么看不起的神态,反而都是极力维护,要帮他走出阴影之中。

如此情形,与林枫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风格实在是南辕北辙,落差之大,便是以杨昭现今的脸皮厚度,此时也有些吃不消,心中波澜自然要复杂许多。

此时正值午夜,杨昭独自一人游历三仙峰之后,御剑直奔那水月洞顶。

这又是蓬莱岛的一桩爱hù

之举,毕竟自家门派弟子又错在先,便赐予了他一座水月洞府,至今能在三仙峰水月洞天内找上居住的,除了苏念与唐问等人外,便也只有杨昭一人了。

时至夏末,三仙峰淩绝众峰,鸟虫稀少,夜间显得静寂许多,杨昭带着小白御剑而来,受这静谧夜色影响,不由便敛去剑**芒,无声无息在夜空中掠过。

及至峰项,他渐渐减,这时候,峰顶忽有一道匹练似的剑光,倾泻而下,却是全无声息,便如同夜空中亮起了一道无声的闪电,倏然而过。

藉着剑光,杨昭与其目光相交,脸上都是一怔。

“咦,苏师兄,唐师兄,千叶师兄!”杨昭反应较快,悬停空中,拱手问好。

来人正是苏念与唐问,还有那千叶和尚。

“原来是杨师弟!”苏念也拱了拱手道:“我就说怎么在水月洞中不见杨师弟,原来你躲在这里啊。”

杨昭微微笑道:“哪里,小弟自是在这三仙峰中有些烦闷,便想在这三仙峰游玩一番,没想到却是有些流连忘返,等回过神来,没想到已然到了深夜。”

“呵呵,杨师弟好有雅致,我等几人也是见夜色已深,却不见师弟回返,自是有些担心,毕竟那件事情才过了一个月,若是那林枫暗中偷袭师弟的话,恐将发生不测!”

苏念说话十分有礼,看不出一丝架子,话语中又对杨昭多加关心,这让杨昭的心情顿时有些温暖起来。

毕竟那林枫可是分神期的大能修士,其中之险可见一般,若真会发生什么事情的话,杨昭必定难以逃脱。

虽说杨昭有着紫虚密境的空间宝物,在危难之时也可躲进紫虚密境之内,可这件宝物却是他如今唯一的凭借,不到万不得已,杨昭也绝对不会暴露出紫虚密境的秘密。

是以杨昭自是对苏念有了一丝感动,便拱了拱手说道:“多谢苏师兄关心。”

苏念笑着回道:“我与师弟互为知己,这等小事又怎能挂在口间。”

听了此话,杨昭亦是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便开始往那水月洞而返。

等众人回到水月洞之后,杨昭突然对这次各派弟子来到这蓬莱岛之事有些好奇。

知dào

了杨昭的疑惑,苏念便开始解释道:“此次各派弟子同来我蓬莱岛,自是有多方原因,最主要的因素便是那乱星仙府的开启,而这乱星仙府则被称为试练之地。”

杨昭略一沉吟,怔了怔神问道:“乱星仙府,试练之地?这试炼之地与我等有何关系?”

不过唐问却是对杨昭的反应有些奇怪,直勾勾地看他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突来的笑声让杨昭颇为错愕:“唐师兄因何发笑?”

唐问笑着伸手指他,慢悠悠的说道:“杨师弟竟然不知晓这鼎鼎有名的乱星仙府。”

啥意思?

杨昭正在莫名其妙之际,唐问便接着说道:“这乱星仙府传说中是一位仙人意wài

来到修真界所修筑的一座空间福地,当然时间已久,却也是难以考证。可是这乱星仙府奇怪的地方就在于,这座仙府每次出现都不在同一个地点,而且也只能由元婴期以下的弟子进出,而当那些元婴期以下的弟子从这仙府出来之后,皆是修为大增,还得到了不少的宝物,就连传说中的仙器,也曾在那座仙府之中出现过。”

看了很是激动的唐问一眼,杨昭开口说道:“也就是说这座仙府如今出现的地点却是在东海之地。”

苏念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乱星仙府每隔千年开启一次,而我等却是有缘能入得此仙府一观。”

苏念与唐问所说的资料,详尽到人无话可说,不过杨昭还是有一点不明白:“难道那座仙府自成一座空间吗?”

接着千叶便开口说道:“听以前师门的前辈所说,那座仙府占地极广,其中自成空间,而且那座仙府禁制不止如此,若试炼结束之时,还没有返回修真界的话,那座仙府便会消失,没有返回的人们便会迷失在空间隧道之中,从此难以解脱。”

“啊!”杨昭惊讶的问道:“怎会如此?”

苏念解释道:“我等自是难以知晓,只不过自那座仙府开启之后,却也不乏贪心之内,自是想在空间之内得到更多的宝物以及灵丹妙药修liàn

自身,结果仙府消失之后,却也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杨昭心中自是悸动道:“原来如此。”

苏念又以一个问题回应道:“你可知这次仙府开启的地方是何等去处?”

杨昭点了点头,自是感觉此话有些问题,刚才不是都说是在东海之内了吗?但还是说了一句:“难道不是在东海吗?”

苏念笑道:“虽然是在东海之地,但那座仙府却是在外海之中,那里却是一片凶险之地,修真界中人若无要事,一般很少有人前去。”

杨昭心中一动,他此次前来东海,自是听过外海这个名字。

细想来,这外海便是修真界人还没有探查过的海域,其中危险颇多,海兽妖王多在那处横行,不过从那些人的口中道出,内里究竟,他仍不清楚。

苏念则为他解释:“所谓外海之地,乃是我辈修真之人难以进入的地界,那里其亦无边广大,千万年来世人皆对那里言为妖海,那些海中妖兽个个残暴嗜杀,在那妖海之中彼此交战,永无休止,本来这东海之地也是那妖海的地界,却是我辈祖先从妖兽手中夺过来的。”

“那片天地与我等修道之人有所约定,自是不相往来,但也不是全无联系。天地广大,某些地方偶尔感应戾气,便有妖王撕裂虚海,形成两面交通的甬道,来到这东海之地,而那做乱星仙府便出现在了那甬道的地方。”

“天地间还有这种地方?”听了苏念的讲演,杨昭觉得自己的眼界一下子又开阔了许多,他想了想,问道:“这么说,东海之中有妖魔出没的传言,也不是无的放矢。”

苏念却是叹了口气:“本不至于如此,要知dào

这东海之地早已被我等修士所占,经营数千万年,本来人族与海中妖兽皆无其事,然而却没想到那乱星仙府竟然会出现在海中妖王所开辟的甬道之中。而那乱星仙府搅动日月之光,又引发了海中潮汐之变,此后海中天地灵气彼此混杂,慢慢地便有一些妖兽趁着潮汐之变适应环境,生长其间,来到了东海之地。”

“原本这也没什么,万物自有生克,东海之中也有一些人来所养的妖兽异种,与外海妖兽为死敌,挡着它们往这边来的去路,使此方天地不至于受外海妖兽袭扰。”

“可是这乱星仙府竟然会出现在离外海比较近的地域,那些外海妖兽没有了天敌,自然蠢蠢欲动起来。”

杨昭只听得心动神摇,然而情绪里面更多的不是戒惧,而是说不出的向往。

为了掩饰这点儿心意,他轻声道:“这几十年,不也没有妖兽为祸吗?”

“那是被打压了下去!”唐问嘿然冷笑:“这乱星仙府出现在东海之境,却把麻烦丢到这边来,我东海各派每年都要抽调大半人手,甚至还要从千万里之外,请来同道助阵,好险才挡住海兽的侵袭。这近百年来,同道修士多有殒落于乱星仙府附近,甚至就连合体期大能修士都陨落在了那里,堪称损失惨重。”

杨昭听了此话,便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所以这次各派一同前往东海之地,便有了两手准bèi

,一个便是为了那乱星仙府,另一个便是为了解决一下进入内海之中的那些外海妖兽。”

苏念也是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若是那些外海妖兽趁着我辈修士进入乱星仙府之后出来闹事的话,后果便会不堪设想!”

这些妖魔倒真是神通广大!

杨昭不免感叹,不过这个对他还没什么影响,故而只当作听听便罢。

而他如今最关心的也当然是那乱星仙府了。

PS:卡文,头脑混乱,真是折磨人,今天也发一更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无他,谨慎尔

一晃眼,十几天的时间就过去了,杨昭的生活也变得单调起来。

这些天,蓬莱岛打破了以往的宁静,几乎所有到此蓬莱的各派人士以及蓬莱岛的修士都走出了自己的住处。

而此刻,所有元婴期以下的各派弟子也都知dào

了各派修士为何一同至此。

今日,这蓬莱岛竟然来了一批尊贵的客人,约莫数百人的样子。

只有少数人知dào

,这数百人竟是从几千里之外的外海之地秘密赶来的。

远远的看去,会发xiàn

有一朵长达十几米的云朵正从云层间急速飘来,而在云朵的身后也跟随着数十个穿云舟。

这块云朵的模样和真zhèng

的云朵几乎是一模一样,如同纤尘不染的洁白棉花,,但其速度却是超出想象,比之一般元婴期修士驾驭遁光的速度还要快几倍。

在飞行的过程中,周围的云朵被一阵狂风给刮开,云层汹涌滚动。

云朵上的十余人是以两人为首,其中一人是一个面相普通的中年修士,他手中掐着灵决,控zhì

着这承载着十几人的云朵,脸上的神色自若,丝毫不显吃力。

以如此悠然的态度驾驭脚下的飞行法宝,这中年修士的实力恐怕比之元婴修士还要强上几筹。

除了这位中年修士以外,其余十人大多都是年轻修士。

而这十名修士,修为几乎全部都在金丹期以上,一个个气度非凡,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绝丽无双,神采间洋溢着几分自信和从容。

那位中年修士身穿一套黑色锦袍,面色冷淡。双眼幽深冰寒,身上地气息却完全地收敛,整个人站在那里。如同一位俯视大地地至强者。

其余所有地修士望向这少年地眼里都带着几分畏惧和钦佩。

即便是那中年旁边地元婴期修士对他也是有几分敬畏。

“快到蓬莱岛了,等到了蓬莱岛后,我们得赶快将外海的形势告知掌门真人,要是迟了就有些糟糕了。”中年修士嘱咐道。

“是,叶师叔。”对于这叶姓修士地话,在场的大部分修士都不敢多言。

此事这位叶姓修士一双幽冷如水的眸子注视不远处的蓬莱岛,似乎破开了连绵不断的群山,看到了无限远之处的空间,良久之后,他才吐出了几个字:“此次外海之行,定是风险万分。”

一听这叶姓修士得出的结论,不论是结丹期的修士,还是其他几位元婴期修士,脸色都不由一变,仿佛这叶师叔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叶师叔在蓬莱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预测到这种结果?”其中一位元婴期修士神色凝重的问道。

在整个修真界中,拥有这种天算的人虽然也很少,但总有那么些个,而这位姓叶的修士便能够衍化这未见先知。

像这样的奇特天赋在整个修真界中也是罕见的,拥有这一类天赋的修士能隐隐嗅觉到命运的轨迹,从而能在漫漫修仙路上躲过某些劫难,也就能更好的生存于这个世界。

叶姓修士神色冰冷,对那名元婴期修士也丝毫不客气:“哼,虽然我拥有未见先知的本领,但是也不能预测的那么遥远,只有当我真zhèng

将要回到蓬莱岛时,这种感觉才真zhèng

的出现。”

“既然师叔已经得出了此种结论,那么我们这一次一定要提醒各派中人小心谨慎,切莫有轻视外海之心。”那位元婴期中年微微叹了一口气。

此后,云朵上的数人再也没有发言,叶姓中年驾驭着云朵很快就来到了方云山的上方。

这么显眼的一件飞行法宝来到蓬莱岛的上空,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一会,从蓬莱岛的方向飞来了几个人,这其中就有蓬莱岛的清云子真人,他的脸色倒是很平淡。

青云子驾驭着淡紫色的遁光,很快便和那些云朵上的人遇到了一起。

叶姓修士呵呵一笑:“青老鬼,你总算舍得出来了。”

青云子拱了拱手道:“叶老鬼你不是也回来了吗?这几十年间你守护内海屏障,对我东海有莫大之功,掌门师兄特来让我前去迎你。”

叶姓修士轻抚着自己的胡须,满脸红光的道:“多谢掌门师兄关心,此次我等一同回来,是有要事要向掌门师兄禀报。”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向着蓬莱岛的上方而去。

而其他门派的此次前来蓬莱岛的各派张来,见了那叶姓修士,似乎也没有为这位叶姓修士的到来而显出担忧之色。

但是却只有蓬莱与瀛台东海众岛之人见到了叶姓修士的归来,脸上皆是带上了几丝淡淡的忧虑。

“来者可是蓬莱叶萧真人?老夫乃是洞庭云泽的洞庭散人,这位是太虚门的玄梁长老。”

其他众派与散修之士,见到了这叶萧真人,也开始来到了蓬莱的的上空,迎接起了这位叶萧真人。

而这时,蓬莱的长真子还有那瀛台的火羽真人也飞至而来,与那叶萧真人走到了一处。

面对如此多的分神合体期修士,站立于云朵法宝上的那些金丹元婴期修士,即使有了一丝的异常之色,仿佛结丹期的修士在众人的眼中已经开始不值钱一样。

对于洞庭散人的问话,叶萧并没有开始答话,而是微眯着眼睛,打量起了对面那些各派的长老,但目光落在太虚门众人的身上时,却微微停留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异色。

“本人自是蓬莱叶萧,真人之称却是不敢。”叶萧的脸上带着几分不知真假的笑容,连声赔笑道:“我等还是赶快回往蓬莱岛吧,这次本人从外海归来,却是发xiàn

了那里情况突变,自是连忙往返蓬莱,准bèi

向掌门师兄报gào

此事。”

“蓬莱叶萧?”各派的众位长老听到此名号,心里也暗暗吃惊,可见此人在修真界的威名的确不可小视。

等叶萧与各派中人相见之后,众人便开始一同往那蓬莱阁而去。

而在叶萧的诉说当中,各派长老皆是相视了几眼,眼中都带着几丝苦涩,没想到仙府之谜最终还是惊动了外海妖兽与那南疆魔道,现在众人所期望的就是那南疆魔道与外海妖兽元没有连起手来,不然的话,正道中人恐怕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当众人来到了蓬莱阁后,叶萧便将他在外海发xiàn

的事情告sù

了掌门苏通子。

苏通子轻吐一口气,微微思索了一瞬,才对着叶萧问道:“你对那乱星这个人的了解有多少?”

“乱星仙人?”众人没想到苏通子竟然会问出这么一个似乎不相干的问题,但还是回答道:“我对他了解的并不多,只知dào

他是近古开天以来,唯一的一位从仙界到达修真界的大神通者,此人虽然来到修真界实力大减,可一身修为还是睥睨一界,几乎打遍天下无dí

手,可不知为何原因,他竟然会突然消失,还在这修真界中留下了乱星仙府,引得无数修士的觊觎之心。”

苏通子听了之后,也没有否定叶萧的话,语气微显低沉的道:“你所知dào

的只是他平生事迹的一部分…”

“近古开天以前的修真史,有多少的真相被湮没在了亿万洪流之中?我也是从许多残破古籍中找到了一些叙述乱星仙人平生事迹的点点滴滴,并从一些蛛丝马迹之中对乱星此人的性格也做过许多分析。乱星仙人,他不仅是一位实力惊天的大神通者,同时,他还是一位高瞻远瞩的大智者!”

“在我看来,乱星此人的一生绝对是辉煌的,他的运气也是极佳,在年轻的时候就在仙界继承了上古时期留下的某个神mì

洞府里的技艺传承,在随后的数千年里,他笑傲苍穹,睥睨天下,横扫六道,三界之内几乎难以找到任何的敌手。并且,他自从来到修真界后,做事往往能先一步预料事情的发展走向,也曾经化解过修仙界里的几次大劫难……”

苏通子的脸上还带着几丝向往和敬服之色,恨不得自己就能生于乱星仙人的那个时代。

叶萧微微有些错愕,没想到在之前自己心目中杀人如麻,血洗天下的乱星仙人竟然能得到师兄如此的评价。

不过,近古以前的那些历史,真相也未必是真的。

“你说,像乱星仙人这样高瞻远瞩的大神通者,难道还会无缘无故的在修真界中留下这一座洞府?我敢肯定,这里面还蕴含着什么玄机,或者说这里面还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众人默默无语,但对于苏通子的话还是很赞成的,他们也不相信乱星杀神那种家伙会发神经病,无缘无故在修真界中留下这种造福后人的洞府。

苏通子看了众人一眼,摇了摇头道:“自乱星仙人消失之后,这乱星仙府便成了造福修真界后辈之人的福地,这是毋容置疑地。但是从发xiàn

这做仙府后地收获来看,众人也并没有得到乱星真zhèng

留下地东西。每一次进入血杀洞府地都是一些实力低微地元婴期一下的修士。你们想想,这些低阶修士在得到了洞府里地宝物以后,他们会有自保地能力吗?”

叶萧点头道:“有那些元婴分神期的修士在洞府口盯着,得到宝物地低阶修士们即便出了洞府,也只能乖乖地交出来。”

“是啊,如果这样一来,那乱星仙人消耗心血建立地一处洞府还有什么意义?为何只能让元婴期以下地修士进入?”

苏通子淡笑道:“真zhèng

得到乱星仙人宝物的只会是经lì

了种种考验,并且得到了乱星仙人认可了地有缘人,你们认为乱星仙人当初会没有为这些得到宝物地低阶修士着想吗?”

叶萧越听觉得越有道理,面带喜色地道:“掌门师兄,这么一说,那乱星仙人已经能预料到他消失之后的结果?可是他要通过什么途径来保护这些得到宝物地低阶修士呢?”

苏通子嘴角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对着众人说道:“告sù

你们一个隐秘,每一次进入洞府的修士们,都会被随机传送到洞府里的某个位置,若是洞府关闭之前出来的话,就会被传送至安全的区域去。”

“传送?”众人的眼睛一亮:“这么说来,如果得到了乱星仙师留下的宝物,就可以通过某种途径送到某个安全的地方去。”

苏通子点头道:“既然乱星仙人掌握着这种能随意传送修士的能力,就很可能会以这种方式来保护得到宝物的有缘人。”

众人皆是面带喜色,没想到他们正担忧的一件事就这么样被苏通子解决了,同时,他们也对苏通子的高超智慧敬佩不已,果真不愧是一代真人。

沉思片刻,叶萧突然又道:“掌门师兄,您的推测很有道理,但推测毕竟是推测,离事实的真相就未必很接近,近古之前的修真史,又会发生多少不可预料的因素,乱星仙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都是您的推测而已。万一,要是万一您推测的是错误的,那我正道弟子岂不是倒霉了。”

“不会的,那些魔道之人也害pà

夺宝杀人,毕竟他们的底蕴比咱们差上许多。“苏通子的脸上洋溢着几丝诡异的笑容。

众人皆是点头应道:“真人(掌门师兄)言之有礼。”

可叶萧却一脸肃穆的道:“掌门师兄,这次师弟预测,此次外海之行,定是风险万分。”

众人除了蓬莱岛之人,也都听说过叶萧这种衍化天机的能力,众人皆是收敛心神,只听得苏通子对着叶萧问道:“叶师弟,你究竟预测到了什么?”

叶萧的脸上挂着一丝苦笑,茫然之中摇了摇头说道:“只有三个字,谨慎尔!”

“谨慎才是最重yào

的,其他预测就未必能起作用。”叶萧不忘嘱托道。

众人微微一愣,这才明白了叶萧的用意,对方也是为了告sù

他们,这次风险极多,谨慎才是第一之要。

若无法得到更多的好处,只要小心翼翼,便可度过此劫。

第一百一十三章识海,一片天

整个蓬莱岛各派修士都处于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氛之下,外海妖兽与南疆魔道的阴影覆盖着这一整片区域,让各派中的高层修士心惊胆颤。

而那些低阶修士却没有这般惊慌,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由他们先操心,他们如今要做的仅仅是在乱星仙府开启之前,不停的提升着各自的实力。

水月洞中。

无形无质用肉眼看不到的紫虚剑意飘立于半空之中。

那紫虚剑意运剑如笔,行气如墨,以虚空为绢纸,飞舞的身姿神态似是描绘得栩栩如生,纤毫毕现。

而且,那剑意似乎变成了游动如活一般,仿佛有着自我的灵性,在虚空中嬉游变化。

对这一手绝妙剑意,杨昭实是叹为观止。

对于杨昭来说,那炼化了罡煞之气的紫虚剑意,如今便成了他手中最后的一道看家本领。

“噗”紫色的剑意从虚空之中迸发开来,落到了虚无剑之上。

在杨昭的视角里,虚无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转化着紫虚剑意,发出一连串的“嗞嗞”声。

不一会,紫虚剑意就这么在杨昭的面前消失,虽然不是在用虚空神识的本体来“炼化”,但是这个速度也的确够恐怖的。

而杨昭的识海之处那自成一界的紫虚剑意,便多出了一些紫色颗粒,这些紫色颗粒很快的融入了识海中心的紫色光团,然后又流转出一股较为新的虚无剑意,开始不停的淬炼起了杨昭的丹田识海。

那虚幻的影像之中似是他各个时段微妙的心境变化,更现实比如使用紫虚剑意之际,罡煞乾坤那细微的运化方式。

这些很容易被忽略的细节里面,有一些他一直在追求,却被更夺目的现实状况掩盖住的东西。

所以,杨昭自从与苏念一战之后,便开始喜欢在安静的水月洞中漫长修liàn

,去回忆、去思考、去探寻,最终把握住那些东西,因为它们才和修行、才和长生挨得更近。

他状态变得很好,今日更是如此。

在静谧的环境下,他甚至可以听到识海金丹在紫虚剑意的滋润下,绵绵密密的合声,像是深夜潮水拍打岸边,起伏有致,如闻天籁。

受此密音的浸淫,杨昭很自然地进入到似醒非醒、杳冥恍惚的状态下。

往昔清晰的思虑觉知,此时却像是漫堤的湖水,四面流淌,没有任何目的性,但在其最深处,又有一点微微的光亮,构成最根本的核心,照耀着难测其深的心湖。不论湖水蔓延出多远,都要受到光芒的影响,尽管那影响已是微乎其微。

他莫名其妙地、也是理所当然地想起了《紫虚黄庭真经》中的言论,却失去了前后顺序,甚至失去了语言这个外壳,而是还原为最直观的图像,最纯粹的理念,呈现在识海之中。

那是一组混沌之形。

那《紫虚黄庭真经》便是混沌之心,识海便是已经模糊了其间界限的圆弧。

四处蔓延的海洋主动与外界天地联系,侵占着新的地盘。而外界天地也在与海洋沟通,也许是一片落叶、也许是一阵微风,通过这细微的变化,传递着遥远距离之外,那些模糊的信息。

海洋本身便能将这些信息消化且作出反馈,而混沌中心的那点微光,则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将信息的输入、与识海的作用、识海的反馈这一整套流程印刻下来,再将这流程本身剃出去,只留下一点那流程所宣示的微乎其微的道理,收入其光芒之中,那点微光似乎也扩大那么一丝半毫的样子。

然后,海洋在混沌之心的照耀下,变得更加澄澈,反馈的信息也更为明晰,由此周而复始。

直到一个鲜明强烈的刺激突然插进来!

识海先感应到了刺激,海面动荡,杳冥恍惚的状态也在动荡。

动荡之时,混沌之海已经做出了反应,一个模糊的形象从心湖中浮出来。

但此刻,玄妙状态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他难以做出进一步判断。

然后,五感六识纷纷回流,在此略显混乱的情况下,杨昭在周围相对单纯的气息环境下,嗅到了一个各种天地之气息,这是他做出判断的重yào

条件。

似乎所有的形象已经清楚地呈现,也在此刻,杳冥恍惚的状态彻底崩溃,杨昭又还原在了梦幻之外,类似混沌、海洋之类的异象再不复见。

不知过了多久,当水月洞中光线都有些变暗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刚刚获得的诸多信息都沉入到了心神底部,与那些同类的事情堆在一起,再无反应。

小白也在此刻感受到了杨昭心神的变化,轻声问道:“昭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苦闷罢了。”杨昭微微沉吟了片刻,控zhì

着飘立在一旁的虚无剑,把紫色的剑意收回。

小白:“哦”的答了一声,随后便走向了水月洞外。

杨昭又重新进入了他已经习惯的状态和节奏里,之间的转换如此轻松,不得不说,这是这些天时刻不停的心境沉淀所起的作用。

思维彻底转换之后,他把心念嵌入照神图中,按着心中印象,按图索骥,很快便找到了几个关键的节点。

他还是对神识之中的混沌之海更感兴趣些。

最初感应到的应该还是《紫虚黄庭真经》的那一团光点,后面的节点好说,毕竟他的神识敏锐,异于常人。

但第一个节点未免就有些惊人了,识海之中的显示非常清楚,可是在混沌之外,却又形成了大大小小的紫色光晕,几乎自成一界,围绕在了神识之海的外围。

“这就是回返后的紫虚剑意吗?”

紫虚剑意之奥妙,果然是不可思议,这是他进入识海之中以来,前所未有的体验。

杨昭以前一直以照识海映照周边,无论是范围还是清晰程度,都远远超过这次感应。

可是,相比之下,此次感应却有一种难言的玄妙。

这时候,他想到识海与外界相对应的的心象变化,还有那混沌微光映照海洋的循环,这是感应,但又不纯粹是感应,而是带着一种充实自我、精进修行的妙处。

果然,紫虚剑意虽好,可真经混沌的感应却也不能偏废,这一点,杨昭却是记着了。

这一次他打算用紫虚剑意的本体来炼化,看其效果有什么不同之处。

毫无声息。

本来还在虚无剑中的紫虚剑意就这么地从杨昭的面前消失。

还好,这种现象杨昭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他略微地感受了一下体内地状况。

结果却发xiàn

,体内只得到了一些紫色星粒,大概只有刚才在外界炼化的一半左右。

再用神识观察在一旁仿佛欢喜不已地混沌之海,发xiàn

这家伙竟然微微壮大了一些。

杨昭恍然,原来那混沌之海是通过这种途径来壮大自己,那体外而来的紫虚剑意一半的精髓已然被它分走了。

他思量了一会,还是决定先把自己的实力提高再说,毕竟这识海中自主形成的混沌海洋到底有什么用处他还不知dào



想到这里,杨昭便将识海之中的那些紫色颗粒统统召唤在了体外。

“噗”的一声紫色的颗粒开始在虚空之中悄然而碎,形成了数道迷雾一般的影子。

不过,在紫色的颗粒皆碎之下,体积虽然在幻化,逐渐形成迷雾,但是速度并没有之前那么的快。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这些紫色迷雾逐渐在杨昭的面前消失,他便将这些已然消失了的紫虚剑意又收回到了体内。

这时,杨昭体内的金丹之处已经凝聚了大量的紫色迷雾。

杨昭连忙把这些迷雾收回到了金丹之中,盘膝于蒲团之上,开始在体内运转了起来。

在金丹的深处,紫色的光团依旧在不停的旋转着,它的周围有大片密集的紫色的迷雾,不停的围绕着紫色光团旋转。

高速运动的紫色迷雾一点点的融入紫色光团,使之不停的发生质变。

在这一刻,杨昭凝神监控着这期间的一切,不敢放松一下。

终于,当到达了某一刻之时,所有的紫色迷雾都融入进了紫色光团。

而这时,紫色光团却静止在金丹深处,一动不动。

杨昭大气不敢出的注视这金丹之内的情况,他知dào

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不知不过多久,“咔嚓”一道无声的破裂声传导至杨昭的灵魂深处。

只见金丹内的紫色光团在顷刻间四分五裂,随即又化为了无数的紫色光点,向杨昭的全身涌去。

无数的紫色光点把杨昭的整个身体都包裹着,在他的体内不停的流转和渗透,只可以看到他朦胧不清的身影。

这些紫色光点不紧渗入到了他的五脏六腑,甚至于连他的识海经脉都没有放过。

也就是说,这些紫虚剑意已然充斥到了杨昭的全身各处。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紫色光点慢慢的渗入到了杨昭的体内,他身体内的那些光点也开始逐渐消失。

而就在这时,从他的金丹之处又流转出一股全新的紫虚之意,杨昭明显感觉这股炼紫虚之意比之以前要强dà

的多。

随后,那些识海之中的紫色颗粒又开始在体外显现而出,从而在金丹之内凝聚,开始形成了一个新的紫色光团。

而这个紫色光团也更加的凝炼和实体化,给人一种更加厚重的感觉。

在这一刻,杨昭似乎明白,紫虚真意的每一次运转,就是一次破而后立!

就不知这紫虚真意每一次运转之后又会发生什么变化,但这些还不是杨昭目前所能企及的,除非能有所际遇。

又盘膝巩固了不知多久,杨昭才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神识微微向外一扫,发xiàn

方圆百里之地的范围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杨昭一阵心喜,他此刻的神识比之金丹中期的修士还要胜上一筹。

一身修为达到了一层小成境界,杨昭终于又迈出了踏上巅峰的一步。

足足十息之后,杨昭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过了五息,此人停在了水月洞的门口,敲响了水月洞前方的那只石鹤。

“杨师兄,可在否?”

用这称呼的,显然苏念这几人,声音其实也不是很熟悉。

但杨昭心中已有定论,便过去把门打开。

站在外面,是一个青年道士,穿一身蓝布道袍,浑身上下普普通通,很不起眼,属于一眼扫过去就能把他忘掉的那种。

不过,杨昭却非常准确地称呼他:“竟然是宝源师弟,真是稀客,快请进。”

宝源是四海堂中一个非常普通的弟子,资质平平,修为平平。

听说在四海堂中已有数十年了,修为却还是筑基中阶,始终跨不进后期之境,为人倒是比较热情,曾和杨昭交谈过两回,也混个脸熟。

两人的交情并没有到需yào

专门登门拜访的地步,杨昭有些疑惑,也只能在外与他交谈了起来。

哪知杨昭刚到了洞外,宝源便急促的向他说道:“蓬莱弟子宝源,奉叶萧真人之命,特来请杨师兄往那四海堂一坐。”

叶萧真人,他是谁?难道是叶枫家的长辈?

想到这里,杨昭便眯起双目与宝源深谈了一番,便开始向着那四海堂而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道法侣财,可笑而已(上架,求首订)

其实杨昭即便与小白跟随着宝源向着四海堂而去,但其实心中还是吃了一惊,他与那位叶萧真人素昧平生,也不知此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但杨昭却不敢小看此人,即便此人是那林枫的长辈。

要知dào

这蓬莱岛可称真人的也就只有几人,与宝源在闲聊之中,杨昭也是已然得知这位叶萧真人正是蓬莱叶家近几千年来崛起的关键人物,几千年来他将叶家与林家从一个东海末等小族生生拉到名门之中,这份能力着实不简单。

不论杨昭对叶氏感官如何,他对这位前辈的成就还是敬重的。

不过这位真人竟然派了人前去请自己,倒是不知dào

接下来会做什么文章了?

“叶真人可在,在下太虚门玄阳真人门下弟子杨昭,奉前辈之命特来此地。”杨昭走到了四海堂一大殿前行了一礼,随后便停留在了这座大殿之前。

当杨昭说完话后,便有一位道童出了大殿向他迎来,杨昭与小白这才进入了那座大殿之中。

仅以目见,这位叶真人和传说中的仙家高人相去甚远,其人面目平板木讷,一看便是平日里少言寡语,不苟言笑之辈,杨昭不会以貌取人,认为来者名不符实,却也担心以此人的性情,是以口中诸般话语也不知该怎么可口,纵是心中有千般奇妙,也难以形于口出。

两人分宾主落座后,见杨昭并不说话,叶萧便主动开口道:“小子莫疑。叶某此来并不是兴师问罪,而是与你小子商议一桩事宜。虽说那林枫乃是我家的姻亲,但今次他不自量力。为了私心,竟敢行此恶毒之事,其人弄得这般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杨昭却摆了摆手,正色道:“叶真人此言谬矣,正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虽然我与林枫彼此之间并无仇怨,也没有谁对谁错之分,如若那日败亡的是我杨昭。也是我时运不济,不能责怪林枫。”

他不得不拦住这位的话头,无论杨昭林枫,他们其实

都只是小人物罢了,也都不能代表自己的门派家族,若是因为仇怨的话,虽说杨昭并没有什么过错,可这就变成了私斗了,那意义就大不一样。就算今后叶家与林家不按规矩在暗中拿捏他,也会有人觉得是理所当然,所以这个话头万万不能被对方扣住,需把理占住了才行。

叶萧微微诧异。他倒的确有挖坑的意思在内,可杨昭虽然年轻,却没有得yì

忘形。而且反应很快,不留一丝破绽。他暗中点点头,看来林枫败在此人手中也不冤枉。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那么再纠缠下去就没有意思了,于是他拱了拱手,歉然道:“却是我误言了,我今日请你前来,却是另有一事。”

叶萧依旧是殿中刚才的那般模样,面无表情,但在杨昭看过来的时候,竟然是微微垂首:“今夜特来致谢。”

“呃?”

杨昭如坠五里雾中,尽是茫然。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帮zhù

了这么一位神通广大的人物。

叶萧态度更很随意,挥挥手,直接走过去,挨着案几坐在了蒲团之上。

他坐得随意,位置上却也没了主次,杨昭也只能跟着坐下,见此情形,杨昭倒是越发觉得自己不够洒脱了。

心胸放开,疑惑未解。杨昭一坐下,便问道:“弟子愚钝,不知叶真人所言的事情是指什么?”

叶萧抚着胡须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想如何措词,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道:“叶枫对你有所伤害,也多谢你替我叶林两家剔去这层毒瘤,我叶家与林家在东海蓬莱立足几千年,绝不会无理取闹,所以便想对你有所补偿,我叶家林家愿意拿丹药飞剑,法宝道书,但有所需,尽管开口,绝不推辞。”

杨昭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出,正惊讶时,便见到叶萧竟是微躬上身,向他行礼。

即使他是胆大包天的人物,但一位修真界之中的真人如此郑重其事的态度,一时间也让他有些失措。

定了定神,他回礼道:“不敢,能为真人出力,弟子亦有荣焉。”

这话当然是套话、客气话。

说着他还往殿梁那边瞥了一眼,见这叶萧只是抚须微笑,半点儿暗示也没有,更觉得奇怪。

哪知更奇怪的是,却是这叶萧回应道:“这与真人、弟子无干。而且你并非我宗门弟子,却未计报酬助我派捉拿叛徒,我自然要登门以谢,方全了礼数。”

他的语气听着还是谆谆的,看上去更是古板。

杨昭却是对这位叶真人好感大增,不以势压人,不以以高就下为耻,就事论事,这才是仙家气派,令人心折。

杨昭毕竟是擅于察颜观色的,见状已知该如何与此人交流,再谦逊两句,忽地记起之前的两个字:“叛徒?”

他没想到林枫如今竟然成了蓬莱岛的叛徒,一时又是无奈又是感动。

可见此人确实与他投缘,虽说只是第一次见面,却已在多方面照顾他,那善意杨昭能够清楚地感觉到。

只是两人的想法实在不怎么合拍,在杨昭看来,酬助虽然可贵,却也不是不可替代之物,他更在乎的还是这次进入乱星仙府,能够得到东海之人的一些帮zhù



他相信,只要真zhèng

修习长生术,使自己的能力再进一步,又有紫虚意打底,获取宝物丹药这样的珍贵之物,也就是早晚的事,完全没必要在此时锱铢必较。

对此,叶萧显然没和他想到一块儿去。

当然杨昭也不会真的不识抬举,叶萧都为他架好了桥、铺好了路,他还要拿捏的话。便是愚不可及了。

心念转动间,他面上不显。先是向叶萧致谢,这才在叶萧的示意下。双手捧了叶萧抵过来的石盒。

杨昭接过,也没有急着打开,想了想,目光在叶萧的脸上一扫,便如日月星光那般锐利。

他微微一怔,然后便将从叶萧手中得到的石盒放回在了案几上。

“如今乱星仙府之期将近,若你不忙的话,我想问几句话……可方便?”

想来这便是今日请杨昭前来所要诉说的问题。

杨昭想去看叶萧是怎么个态度,但不知为什么。当叶萧视线投射到他脸上,他整个身子都有些发僵,意识和身体明显脱节,本是反射性的一个移转目光的小动作,竟也给冻在那里。

好厉害!看起来不如陆吾与云飘摇那般有着大气魄,可那威煞却在人不知不觉间,达成了彻底的控zhì

,杨昭怀疑,如果眼前这位真人要宰掉他。是不是连指头都不用动一下?

杨昭不认为叶萧会对他不利,可是眼下这种完全被动的境地,也实在让人不爽。

他缓缓调息,维持住胸腔一口气不散。紫虚剑意暗出,不卑不亢地回应道:“请真人明示。”

叶萧没有显出任何情绪变化,但心底里也是暗暗吃惊。果然这次回到蓬莱岛后,心中不宁的想法。便是因为此子,瞧这杨昭一脸罡煞之意。难道是某位大乘修士的转世之人?

即便叶萧拥有着观天测地之能,却也难知杨昭的根底,只得缓缓开口道:“

今日我赠你宝物,可没想到以这天地奇珍之物却也难以打动你之心魂,你到底所为何物?”

杨昭毫不犹豫应道:“为长生。”

叶萧直视着他,又道:“你如今年纪轻轻,却已然到达八百金丹之命,虽说长寿真元希望缈茫,但瞧你眉间,紫气穿云而过,自是有着大机缘之命,这等青年一辈之中,除了我派苏念与瀛台唐问,还有那玉弥宗千叶,就只有你了!”

杨昭听了此话,微微皱眉,他怎么

也没想到这叶萧竟然还拥有着观气只能,也只得轻声说道:“宗门并未绝我等上进之途,但我见乱星仙府如今将开,却又听说外海妖兽与那南疆魔道皆临于此,就怕一不小心陨落期间,是以也想得到稍许助力……

叶萧打断了他的话:“我等皆为正道中人,也不需什么助力之名,只要你……”

“叶萧真人!”

杨昭毫不犹豫便同样打断了叶萧的话,一点儿都不客气道:“若弟子理解不错,我等元婴期一下的弟子皆是有着前往那乱星仙府的资格,而各派长老恐怕早已想好了该怎样行事。可我以宝物换取这稍许助力,便是择了后来的路,待进入了乱星仙府后,应做什么、不应做什么,自然会遵从我正道之规。”

“退一万步说,弟子是用宝物换取后路机缘,可这也是在自心本能的范围之内,况且弟子并没有做错什么?仙长何必苛求过甚?”

明知叶萧很有可能是在试他,杨昭是还是恼了。查根究底没有关系,但用这种方式来查,是觉得他愚不可及么?

“甚好。”

叶萧刻板的面孔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却是又微微躬身,像是对之前的举动表示歉意,随后便道:“你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有人还不明白。”说话间,他将目光放在了大殿之外。

这举重若轻的重点移换,让杨昭摸不着头脑,不过叶萧并没有刻意隐讳的意思,直接便道:“我正道弟子如今皆是以私心为交,以为宝物灵丹才是根本之地,我向来是不以为然的。眼前那你这弟子也明白,换的便是一个机会,而非是实物,偏偏你不明白,这些年,各宗门弟子不少,却是良莠不齐,此足以为戒。”

杨昭点了点头,应声行了一礼道:“多谢真人讲解。”

可叶萧的灰白眉毛锁在一起,神色却颇是不乐道:“乱星仙府出现自如今已有数百重劫,自有他的道理。最起码,若是不以此法,那些欲求长生而不可得的人们,岂不绝了获利之阶?”

所言之劫,乃是时间单位。每劫即是三千六百年,源自于修行界每三千六百年一次的波及全体修行人的天地大劫,即四九重劫,而每劫之上,却又是有元会时间之意,没一元会,又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只是这元会之意原本是近古以前的时间只算,如今修真界中等活过元会之人却是少有,是以便弃而不用。

而如今这修真界能以劫为单位的事物的历史,无论如何都是相当古老的了。

杨昭却是不解摇头:“仙路求索,机缘第一。那乱星仙府如今看来便是给了修真界中人一个彼此能得机缘的机会,虽说危险颇多,但对外也是给苦求长生之辈一个进身的机缘,但也仅是机缘而已。”

“我正道择选弟子,何等慎重。除机缘外,悟性、根骨、德行无不兼备。而为了机缘选上来的那些弟子,大多人一开始便想错了,他们多为外物所惑,锱铢必较,认为有了外物,便能一步步走上去,却不知dào

外物本身全无价值,通过外物所得的资源也不是修行的目的,一步错,步步错,实是可惜。”

叶萧冷笑道:“他们陷在里面,不得超脱,是他们见识不到,悟性不足,还有情有可原,而像你这等大机缘之人也陪着陷进去,甚至以后还会给他们误导,何其荒唐?便如你这般之人,前面想法很是不错,但最后那说法,恐怕也是那些外物所得之人灌输进去的吧!”

杨昭听了此话,更是微怔不已,他确实是有着这样的想法,只不过这也是前世看到那些仙侠小说而导致有了这样的心境,却没有想到外物其实并不是长生之根本,只不过就是一个辅助罢了。

可他还是不服气冷声道:“我辈长生,不过道法侣财四字而过,若识明四字,均可得道,这是老祖宗们验证了的。乱星仙府便是实证一部最关键之物,前辈要否了它,想来也不会有更多的人同意。”

叶萧唇线下抿,这已算是他今日最明显的表情了,他揉了揉嘴角胡须,放言道:“其实最根之基还的是以道力证道的路子,恨不能将一切量化,但最终迎劫破关之时,还是要回到炼心上来。就如那林枫,这些年来,为助他攻破分神之期,我林叶两家不但允许让遍鉴各秘传丹诀,就连一些秘法都破例传给你了,只盼他再有精进,可直至此刻,他仍困于自限之樊笼,每日里自怨自艾,到最后落得了一个叛徒之名,这难道也是资源的问题?”

其实两人对话这么久,虽说杨昭不明白叶萧究竟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但心里对叶萧的说法,认同感还要更多些,只是他觉得这位仙长说话的技巧实在太糟糕,虽是明摆着的好心,可句句都戳向世间修道中人的痛处,这要不是自己,恐怕他人早已回和这叶萧翻脸了!

是以杨昭自是轻声说道:“前辈所言甚是,晚辈受教了,所谓道法侣财在这些我辈求得长生之士的眼中也不过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果不其然,当杨昭说完这句话后,叶萧的眼神之中更是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有何不可

杨昭说完那句话后却是有些尴尬。

叶萧没有作声,双眼死死的盯着杨昭,仿佛在打量一个怪物一般,良久之后才叹息道:“你的实力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仅仅才修liàn

了二十多年的的时间,就已经达到了金丹初期,竟然还能悟透这般道理。”

杨昭呵呵一笑道:“真人你这是在讽刺我的资质太差吗?”

杨昭说完这句话后,却是他看见叶萧的情绪,分明快要被自己刺激得要爆fā

了,若真在这里闹得不可收拾,又该怎生是好?

正想着,叶萧的目光又朝着这边来。双方视线一触,杨昭福至心灵,对他露出一个苦笑。

天知dào

杨昭在苦笑什么,但那情绪是明明白白送出去了。

叶萧果然还是看重他的,见此似乎是记起了本来目的,激涌的情绪也为之一挫,也许叶萧眼下最需yào

的,就是这样的缓冲吧。

以杨昭一个金丹期修为弟子的身份,能够在短短几十年不到的时间里就能够理解了这般道理,这实在是出乎了叶萧的预料。

叶萧的情绪还是控zhì

住了,只是有些烦躁地摆手,眼睛里带着几丝深意道:“事已至此,我不想和你争辩这些。这和我们今日的目的无关,可是我相信,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金丹期修士那么的简单。”

“哈哈,多谢真人夸赞,不简单之人必定有所简单。”

两人双目在虚空中对视了一会,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还是叶萧首先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你果真不愧是是正道同辈中,最出类拔萃的其中一个。虽是只修剑道。但最擅长的还是禁制,我自有观天识人之术。你是见识过了。”

杨昭应声道:“弟子受益匪浅。”

干巴巴的一句话当然不行,杨昭也努力地罗织词汇,还好,他对今日两人对话的印象很深,不怕没有话说:“真人开场便紧于的修道自身之妙,虽然弟子也认为此理得当,可将此理细细排解下来,却又别开生面,让内里关系一下子明白起来。至于其他道法侣财也当真不过如此……”

杨昭忽然有些感觉,在今日叶萧所言,好像也是带着层次关系。按照叶萧的说法,便是为什么非要取舍不可?使万物为我所有、使万人为我所用、使天地自然为我所使,这样,自身之道便可得长生,这应是最宏观的层面了,随后的其他言论不是道法,而是某种精简、急就的技巧。自然等而下之。

现在想一想,自己修道却昏昏于然,见贯外物灵丹而又茫茫然已,自喜之中则又雀跃而过。岂不是从另一个方面符合了道法侣财之类的说法?

一念既出,他微有汗颜,又有些明悟。等醒觉过来,却见叶萧在看着他。只不过那眼神之中刚开始带着一丝疑惑,而后又变成了若有所思。

杨昭见叶萧眼神。便忍不住心中疑惑,脱口问道:“我之见地,真人以为如何。”

这已经不是在刻意活跃气氛了,而是依着自身的感觉问出来的,当时他觉得叶萧说起外物借之的时候,情绪略有变化,便留了个心眼儿。

但此刻开口,却不是简简单单地询问,而是对叶萧用意的试探。

叶萧似乎比前面要专心点儿,闻言淡淡回应:“长生要在道中求,而非在外物中求,即便有了灵丹妙药,也只能修liàn

真元,而无法通透自身,我修道至今,才便有此感应,你很不错。”

杨昭便看了叶萧一眼,他终于将那放在案几上的石盒收回,原本神情还是平静无波,可在收回石盒时,他的脸上便显出意wài

和关注的神色,与刚才那般的表情对照,分外明显。

他没有刻意掩饰,所以杨昭便能看到,杨昭奇怪之余,却见到小白向他眨着眼睛,似乎有了点不耐的样子。

而现在两人只能挤眉弄眼,却也不敢有半点儿声息。

好半晌,还是由叶萧打破了殿内的静默:“既然如此,你若进了乱星仙府之后,我等正道各派弟子的成功几率也将会增加不少,我真的很期待那些外海妖魔与南疆魔道无功而返的样子……”

说此话的时候,叶萧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自信。

杨昭微微一愣,也就恢复了正常,他没有想到这叶萧会毫不犹豫的便相信自己,难道才刚认识,自己与他就可以相知了吗?

不过叶萧的反应有些奇怪,直勾勾地看着杨昭半晌,忽然哈哈大笑。

这突来的笑声让杨昭颇为错愕:“真人因何发笑?”

叶萧笑着伸手指他,又指指自己道:“你我有缘!”

啥意思?

杨昭正莫名其妙之际,便看到叶萧取出一块玉简,递了过来:“这便是外海之中,我东海各派所留下的传送之阵,若是事发突然,你自可联系各派弟子前去避难。”

“不知真人到底预测到了什么?”杨昭不由得心惊问道。

叶萧沉吟了一下,才对杨昭道:“虽然你等还没有进入洞府,但是我在观天测地之时,已经有了一个预测。这乱星仙府或许会是下一次大劫的开端。”

“下一次大劫?怎么会这么快?您说的意思难道是……”杨昭带着一丝疑惑,随后又是恍然道。

“的确是下一次大劫,上一次劫难便是你派陆虚真人所引起的,如今方过三千年,离下一次大劫也是不远矣。”叶萧面无表情的说道,但在他的语气之中,还是能够看得出一丝惊险之意。

叶萧接着便又神情恳切的说道:“可这次回到蓬莱之后,我却发xiàn

似乎能够破解此局,而此局的关键之地,却是因你而生,是以我才会召你前来一试,以免在关键时刻误了大事。”

“多谢真人相信,不过,就算没有真人之语,我还是会力保我正道各派弟子不受此劫。”

杨昭的语气里流露着一股自信,叶萧对杨昭的自信也很是满yì

,却提醒道:“但是谨慎在任何时候都是少不了的,也许一个不留心,就会失去性命。”杨昭也明白叶萧说的没错,连忙应允下来。

“此外,你们这一次进入仙府之后,将有可能面对元婴期的修士。”叶萧说到这里,他的神情略有些凝重。

元婴期修士?杨昭微微一愣,虽然他在心中不怕那元婴期的修士,但毕竟是高于自己几阶的存zài

,心里总会有些忌惮。

杨昭心里揣测,也不好轻易插口。

倒是叶萧先一步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头,便呵呵一笑:“这也是我的一种猜测,莫怪,莫怪!”

杨昭“嗯”了一声,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又看了一下叶萧的目光,方道:“真人所讲言之有理,我想还是将此事告知各派长老,以防此事发生。”

“说的不错,那你可敢应了此事?”叶萧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杨昭说道。

杨昭便笑道:“有何不可?”

听他回答得如此干脆,叶萧在旁开始摇头,又接着开始微笑,随后便躬身致起。

杨昭却似乎无法习惯这种大礼,茫然之中自是规矩地回礼而敬。(未完待续……)

PS:十月一,上架之日,加油。

上架感言

十月一突然上架,我都有些措手不及。

小说写了四个月,收藏才一千多,成绩确实不好,木易是一个新人,第一次写书,却是这样的结果,只有几十个订阅,只能默默的靠全勤了。

而且这几天写的内容,我也感觉很无趣,对不起大家,让大家看的有些郁闷,我会在接下来尽lì

跳过一些情节,争取写好。

不过我也不容易,大家如果真的喜欢这本书,还是希望大家能全部订阅,实在不行,一个月出个一块钱订阅可好?不要嫌麻烦,充值一下很快的。

VIP看书还是很便宜的。

订阅多了,我肯定会拼了命爆fā

,订阅少了,那我就老老实实的更新了。

唉,别打脸,别说我现实啊。

木易这些天也在找工作,为了这本书,木易都在家宅了好几个月了。

真要支持木易,就可怜一下新人,请在起点订阅正版吧,谢谢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四字真言,灵心梦中而起

行完礼后,杨昭对此还是有些不相信,他缓缓开口道:“真人,这洞府里哪来的元婴期修士?乱星仙府的限制岂是那般容易破除的?”

叶萧沉声道:“仙府的规则是,元婴期以及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无法进入其中,但是待众修士们在进入洞府以后,情况就会发生变化。”

杨昭恍然道:“难道是因为进阶?”

叶萧点头应声说道:“就是进阶,某些金丹期大圆满的修士,其本身的条件就已经足以进入元婴期,但是他们可以强行压制自己的功力,使自己的修为还停留在金丹期。等进入仙府以后,就可以立kè

冲击元婴期,这也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杨昭神情变化了几次,最后才说道:“这么说来,进入仙府以后,我们将有可能和元婴期的修士交锋?”

“这是避免不了的。”叶萧眼神中带着一丝苦笑望了杨昭一眼:“只怕你们敌不过这些元婴期修士。”

杨昭不动声色的说道:“这肯定是敌不过的,但是要保命的话,那是绝对没有问题……”

“且住”

叶萧制止了杨昭,他直视着杨昭的眼睛道:“虽然如此,但你并未真zhèng

与元婴期修士交过手,这中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那可是相当于天地之间的差距,你究竟是什么打算?”

杨昭恭恭敬敬回应道:“听凭长辈安排……”

前面的话俗得很,但紧接着,他便说道:“若要如此的话。晚辈也只能全力而赴了。”

这话又未免太大,不过此时此刻。杨昭没有思前想后,他直抒胸臆。一点儿都没有掩饰。

叶萧缓缓点头,不知是表示理解,还是认同了杨昭的说法。

末了叶萧说道:“此次机会得来不易,我也只能许给你一个机缘。其他的事情你就不必再测了,我这次虽然预测到了一丝危机,但没想到还能遇到破局之人,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等到了那乱星仙府之后,你再自行安排。至于那些元婴期修士。我再于各派长老商量一番。”

杨昭心中一激,未待回应,便听到有人道童进来请叶萧真人前往蓬莱阁一趟,他也只好向叶萧行了一礼,随后便起身带着小白离去。

杨昭漫步在蓬莱岛中,清冷的海面空气拂面而过,胸腔内却是火热,且正将热力源源不断地输往全身各处,让他在海岛的早晨也兴奋着。脸颊等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全无冷意。

伸出手,用力合握,虽然内里空无一物,杨昭却觉得收获满满。

没想到与那叶萧一谈便谈了一夜的时光。随后叶萧真人便被人请去了蓬莱阁,但在临走前,他再次确认了。当杨昭随同各派修士前往乱星仙府时,的确是破此劫局的关键之人。是以叶萧也将心头的一丝疑惑放了下来。

以叶萧的性格,这就是一个承诺。并不会因为杨昭的修为低下而变更。

杨昭深吸数口凉气,让自己火热的情绪降温。

可以说,现在他和叶萧之间只隔了一道窗户纸了,却绝不能认为这层纸可以轻易捅破,他虽然不认同叶萧的某些理论,不过有一点,他是非常注意:关于继承陆虚的衣钵一事,叶萧还没有看出来。

虽然这件事叶萧还没有看出来,但杨昭还必须先落脚到现实中,直视眼前的困难,毕竟那叶萧可是拥有者观天测地之能。

这观天测地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随意一说,要知dào

天机一事飘渺无烟,而修道之人大多都是很重视这样的预测,并且劫难一来,每个人的心头也都会蒙上一层面纱。

半晌之后,杨昭从沉思中醒来,心中似乎有了什么想法,昨晚在四海堂中,他也看到了,这叶萧真人的确有着这样的神通。

即便杨昭不是很相信这样的预测,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早做准bèi

要好。

当从四海堂出来之后,他也好好地考lǜ

了一下,该如何下手。

苦思之后,他的思路却是跳开了修道的本身,从另一个角度切进来,他在想,这道法侣财本就是修道中人几千万年来所总结的记过,虽说其中带有强烈的个人特色。

但昨夜与叶萧一滩之后,请教有关其中的道理,包括昨晚听到的所谓修道本身之类的信息,只觉得大有收获。

要知dào

杨昭从修道至今,也的确没有过多依靠那道法侣财之外物,虽说也有着《紫虚黄庭真经》带来的气机,可是他对于丹药与法宝之类的宝物,也没有过多依赖,只是凭借着手中的那把剑与禁制之术。

而如今,又有了紫虚剑意之法,是以杨昭在心中也有了自傲的根本。

当跳过修道四字而言之后,再去看《紫虚黄庭真经》这部奇书时,的确是博大精深,而修真界中各派自有其镇派之法,但因为机缘、性情、心智等因素的差别,对经文的理解也有差异,随着时间流逝和传承的延伸,慢慢地,虽是修liàn

同一部经籍,但各派已经形成了几路不同的修行方式,是以借助外物而修道本身,已然成了修真界中修道众人的认识。

道、法、侣、财。

其实,以上四者,在漫长的岁月演化中,已经不再只是基于经籍理论的修行方式,而是四个相对独立的,具有完整体系、鲜明特色的长生理念。

道,得道之根。其尽览天地人心,遵自然之法,循人心之规,完满而至超凡脱俗,追求的是最本初、最朴素的道之真解。

法,得道有术。其追索天地自然、万物人心中最纯粹之理,斩却一切物形缀饰,只取术之一物。视之为道法之终极。

侣,得道之友。若以双修而过。从阴阳和合中入手,不追求那些缥缈的理念。只以阴阳为纲,男女和合双修,使人在对比之中不断完善,契合大道。

财,得道之宝。走的是便是丹药法宝的路子,不管前方什么艰难险阻,只以丹药破之,法宝便可助自身之力量,简单明了。勇猛精进。

这四字法门,虽说可以为之不用,但也不是能够完全弃之,在修liàn

本身大道之时,这道法侣财四字法门,修士完全可以借用一二,是以也不用要求只依赖这四字法门,并且中间还有着非常激烈的理念冲突,所以只需yào

两种理念并齐而行便可。

杨昭本身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以《紫虚黄庭真经》入门,后又靠丹药而外修,最终还得到了虚无剑这样的法宝,若外物完全弃之不用。那就有些舍本逐末了。

而他如今已经半步入了魔道,自是要走出自己的道路。

且不论这些复杂的长生理念,单从叶萧身上来说。以他的性子和言论,显然是对借外物而证道便很不赞同。可是这修道中人,谁又有着能够观天测地的神通?在长生的诱惑之下。谁又能够自守本心,而不外道而过?

如果这时候还想着论道千遍,其义自现,那便是最愚蠢的办法了。

所以,叶萧的例子不可取,杨昭便将重点放在了感应和领悟之上。

此时心有定论,澄静心意后,探手一道紫虚真意而出,并不激发,也不尝试贯气法,而是就放在手心里打转,维持着它似发未发的状态,借此感受着其中神意元气引动天地灵气的转折流向。

这种细微玄妙的感应并非一日之功,杨昭也不着急,把玩着紫虚真意,一路与小白缓行,在山林中绕圈儿散心。

走到一处视野相对开阔之地,只见细沙铺了浅浅一层,日光下晶莹无瑕,甚是可爱,便在此找了处石头坐下,稍一调息,便驾驭虚无剑带着小白向着蓬莱岛的边缘而去。

当杨昭飞近海洋之后,只见一道雪白虚渺的羽翼触及蓝色的地平线,一头扎入到无穷的东海之中,耳边仿佛听见“嗵”地一声响,便见到那只鸟儿忽然陷进无尽蔚蓝的包围中。

碧海浩瀚,风波万里,水面下洒满阳光,那暖洋洋的日光包裹着他和小白,五彩斑斓的游鱼从眼前的水波中悠悠经过,灰黝黝的大龟在沙滩上翩然而行,自己的周围到处是珍珠般的气泡,如华美的珠链向海面飞升。

冰寒的水流之气在身周飞旋撞击,杨昭却如磐石般稳稳立在疾行飞翔的虚无剑上,疾行之时朝下俯瞰,只见那高山巍巍,天地茫茫,到处都是萦黑缭白的碧山幽影。

那只雪白虚渺的羽翼又从水中而出,嘴角中带着一只游鱼。

鸟叫也没什么,杨昭自认为定力还是不错的,可是这急促尖锐的声音听起来,却满是不善的味道。

自从悟得灵气感应之术,他对这些微妙信息的把握陡然上了一个台阶。

此时抬头去看,只见天上那只通体雪白的鸟儿,尾翎细长,此时正瞪着他叫唤,可一见他抬头,又似受了惊吓,朴愣愣飞走了。

“莫名其妙。”

杨昭被打断感悟之中,颇有不悦,另外他还觉得这鸟有些古怪,纯粹是一种感觉,似乎是鸟儿所过之处,周围天地一种不太协调的信息为他所捕捉,但要他说出是如何不协调,也比较困难。

这是感悟过程中一个小小的插曲。

海边清幽,杨昭很快定下心,心神沉浸在了识海之中,浑不知时光流逝。他将《紫虚黄庭真经》细读一遍,又摘字断句,仔细品味,感觉有些收获,这才意犹未尽地掩卷起身,此时已是日上中天。

看着阳光已经炎热,小白却是已然在海水中游玩起来,杨昭便也向着海中而去。

此时他手里转动的紫虚真意已不知换了几回,转得熟了,那神意灵气流动的轨迹倒似印在他手心里一样。

可是,这还缺点儿什么。

清晰深刻,从某一个方面来说,也是一种思维上的理解。同样是剑意,苏念可以在剑意化形,直至无穷,而他却一次次失败,这里面必然有不同之处。

杨昭现在要找的,就是和以前不一样的感觉。

正想着,杨昭又听到了熟悉的鸟鸣声。

便在此时,杨昭有所感应。视线透过海滩后的林木间隙,见里面隐约有个雪白的影子,正是之前那只对他颇为不善的鸟儿,此时却扑扇着翅膀,随着海洋的气流在沙滩后的树林中,上上下下,玩得很是开心。

且不说这差别待遇,那在相对狭窄的空间内,随起随停的高难度动作,岂是一只普通的鸟儿能做出来的?

正奇怪时,那只鸟儿不知怎的没了目标,有些不甘地叫唤两声,振翅高飞。

这时,恰有一群海燕跃飞在空中,那鸟儿迎头撞过去,空气似乎波动一记,杨昭眼前一花,眼中哪还有那群海燕的影子,只有一只白腹飘渺的鸟儿从头上飞过,那群海燕像是凭空消失了,又或者……

那些海燕本就是这只鸟儿的一道身影?

“这怎么可能?”

杨昭低呼一声,有些惊讶。他也算是见识过各种珍奇鸟类的幻术手段,可这只鸟儿的本体他却怎么也分辨不出。

听他的呼声,那只鸟儿便又飞进了树林之中,因为林木遮掩的角度问题,杨昭还看不太清那只鸟儿到哪里了,只觉得这只鸟儿的幻影之身颇为奇特。

像是什么?

到底像什么呢?

杨昭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大海的边缘他似乎看到那只鸟儿化为数只身影,飘拂在了他的头顶,随后又堕向了海水的深处,就如飘零的秋叶静美,于是他追逐着深潜,伸出手臂想将它抓住。

就这般一直深潜,直到失去那鸟儿的踪迹,茫然无措间冲破了海底蓝莹莹的水障,便堕入万物皆花的众香国里,眼前的景物如梦幻般飞变换,越来越快,直到自己不知怎么翻身踏上一只矫健桀骜的苍鹰背脊,呼啸飞行于天地之中。

谁知忽有一团巨大的阴影将他牢牢笼罩,不等他反应一朵巨大的云朵便从天而降,瞬间将他砸入无尽的黑暗中。

霎时间天地幽晦,群魔乱舞,眼不能视物,耳不能卒听,四肢僵硬心神堕落,灵台仅剩的一点清明只感觉到刚才随身应化的天地真意正掀起可怕的风暴,汹涌的怒意激出强dà

的力量,禁锢他的身躯,锁絷他的灵魂,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天地无用,神魂寂灭,种种可怕的痛楚如火燎刀割般锯锉着他的骨骸心灵,将他挫骨扬灰,不留下半点痕迹!

……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幽影随风,梦幻剑意无霞

“轰隆”

体察出这样幽险可怖、万劫不复的寂灭之意,杨昭悚然惊心,愤然而怒,最后所有的恐惧怒气汇成一阵疯狂的咆哮,卷起滔天的狂飙,裹挟着星尘灵海直冲云霄,直指那隐藏在黑暗深处那未知的敌手,磅礴抨击,几乎只在刹那之后,他便听到那狂飙之处传来一个声音:

“昭哥哥,你怎么了?”

“……?”

忽然间杨昭猛然惊悟,睁目朝四外一瞧,深海与天涯瞬间消失,自己只站在沙滩原处,那身前幽冥通透,刚才的那黑暗阴影,也全然随风而逝。

“原来只是刹那幻梦……”

清醒过后,回想起之前的种种,杨昭甚是有些悻悻。

原来所有的瑰丽诡谲遨游啸傲,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最狂乱的幻梦,幻梦醒来后除了自己嘴角可能流了些口水,一切依旧。

“怎么会这样?”杨昭蓦然想道:“难道是因为那只鸟儿的原因?”

到此时杨昭的头脑已完全清醒,他知dào

一切和之前都没什么不同吗,想起了自己现在在想的事情,他便安下心来再次朝着天空中的那只鸟儿望去。这一瞧不要紧,他一看那只雪白飘渺的鸟儿,忽然间脱口一声惊叫!

常说那万里风波生于青萍之末,自这一声惊呼,不免那识海幽动。

一场幻梦,宛如桥前流水,逝去无踪。

当杨昭从梦中醒来,只见自己仍立在海滩之上,小白还是在海水之中欢乐的游玩。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因为那只鸟儿才导致现在心神恍惚。”

心有余悸地杨昭给自己排解,刚要走到小白的身前。他的目光却无巧不巧再次落在那只鸟儿身上。

这一看,他却是真zhèng

地大吃一惊!

原来白日云光之下。那只鸟儿的身影仿佛忽然失去了所在,眼前紧紧相持的竟好似一幅书摊的画卷变成真实,手指间的紫虚真意也开始飘渺虚幻起来。

一瞥之间,那只鸟儿的身影陡然又变成了一幅分解而开的画面。

其中山险水恶,危机四伏,高山崔嵬刻削,奇形沸乱,森立若鬼,云中大泽深藏。白雾缭绕,毒瘴射目。

一刹那不知是否错觉,竟闻到那指间森冷氤氲的沼烟腥气山岚寒味,看到那无数铁索铁链于巉峭耸峙的万峰间纵横交错,听到那有如猛兽大鱼诡谲而凄厉的吼叫哀号!

飞鸟幻形,和刚才酣梦一样,其时不过瞬间,还不等杨昭来得及额冒冷汗,就见那千山万水毒瘴怪吼一齐消失。

掌间紫虚真意虚淡空明。忽显出飘飘渺渺的一行古字,有如刀錾石刻般霎时印到他心间。

不用悉心分辨,杨昭只觉得有一个声音在心底振聋聩:

“鸿蒙开天,紫气而出。万物化形,真意玲珑!”

这一念不要紧,本就心有余悸的杨昭一听那“真意”二字。只觉得这鸟儿的幻影之术确实与剑意化形极像,一时也不顾其他。心中直道万物果真有灵,这只鸟儿本身的幻化之术。却没想到竟还与剑意化形相仿。

就在他疑神而惑之时,偏生又觉得手中一松,紧跟着手中的那把虚无剑一紧,好似忽然有什么锁链甩来,虚无剑转瞬便被绑在了手中,绳捆索绑得如此结实,稍吸了口气挣了一挣,竟被箍得生疼!

这般危急之时,杨昭还强自镇定,端正了神色严肃了面皮,故作从容地转过身,走向了小白的身旁。

谁知dào

,就在这一转身之间,他却惊恐地发xiàn

自己竟然在此刻连动也不能动了。

就在杨昭失魂落连忙挣扎之时,周围的场景却忽然又静了下来。

半晌之后,那只鸟儿又飞到了海洋之中,滚滚叫声有如洪钟巨钹,震得周围林樾簌簌作响!

……

……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侯,是片刻还是数年,杨昭终于发xiàn

自己能动了。

眼前也亮起的飘渺无烟的紫色光芒,这些苍穹的光源在幽蓝的海幕之中明明灭灭,散着柔和的光辉。

微茫的紫色光辉,又映照着那只雪白虚渺的羽翼,恍惚中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仿佛就是一盏明灯,柔柔地照亮自己的脸颊,自己一伸手便可将它们捻灭。

此时又不是深夜,怎么会像是一盏明灯呢?

杨昭此时也无法理解。

一朵朵灰暗的云团从他的身躯旁轻快地飞过,寒冷的海水冲刷起了他的面庞,而他指尖的那些紫虚真意则氤氲成云雾,弥漫游移,不断加入到飞驰而过的轻云中。

约半晌功夫之后,那些轻云已然消失在了杨昭的身旁,而他也站在了海面之中。

当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早已察觉出杨昭反应奇怪的小白,见杨昭竟然一步步的向着海面走去,赶紧跑过来,脆语娇声地说道:“昭哥哥,你快停下,你为何要往大海之中走去?”

“啊?是嘛……”

听得小白之言,杨昭将信将疑,道:“小白你可不要哄我,我不是刚才还在岸边吗,你还是挑点要紧话儿跟我说说……”

虽然口里这么说,刚才一阵忙活的杨昭也即住手。

定了定神,他低头一瞧,自己果然已经走入了海水之中!

杨昭连忙用手拍了自己一巴掌,这才发觉自己没有进入幻影之中,而刚才的那些事情都是假的。

他似乎还不不信,抬头一看,果然那只鸟儿依旧盘旋在树林之中,似乎一动也不动,就这样紧紧的盯着自己。

就在这时,那只鸟儿似乎也察觉到了杨昭的目光,瞬间又幻化成了数只海鸥的模样。

杨昭指尖的紫虚真意竟然也顺着那数只海鸥的模样,竟自顾自的在杨昭的面前化形起来。

“轰隆”一声,瞬间雷鸣之声而起。

虚无剑从剑鞘之中而出,紫虚真意盘旋在虚无剑上,如利剑般划破天宇,只是刹那之间剑qì

与剑意便开始在虚空之中相互分离。

剑意化形而出,纵横上下,随机应化,逍遥自在地驾霞御风,盘旋在杨昭的头顶之上。

果真是剑意化形,一剑而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外岛集合,仙府开启

离蓬莱岛大约一两百里的某个角落,这里有一处并不显眼的小岛,小岛上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和一些其它的野生植株。

远远看去,这小岛并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即便你再怎么观察,也无法看出丝毫的破绽来。

然而就在今日,这么一个看似平凡的小岛,竟然会聚集了近千人。

东海各派的高层,包括四位高高在上的真人,以及中土各派的外事长老也都来到了此地。

当然,人数众多的还属二百岁一下的年轻修士,这些修士们,实力大多都在筑基中期以上到金丹中期一下,手中基本上都有一件属于自己的灵器与法宝,他们的身上隐隐间发出一股凌厉气息,彰显着他们同阶精英的存zài



这些年轻的精英修士们大致分成了六个阵营,分别是玉弥宗为首的佛门修士,还有那瀛蓬二岛为首的东海各派和上玉清三山,剩下的便是独缺太虚门的无连回三门,以及与太虚门走在一起的青城点苍二派和其余三派和六方阁。

在这六个阵营中,太虚门是人数虽说不多,但实力却也并非最弱。

而杨昭就站在这个阵营当中,他略显好奇的望着小岛对面的那片海域,没想到那片海域这就是乱星仙府的开启之地。

杨昭周围的一些修士自然都是青城和点苍二派的弟子,这些人他基本都认识,比如金丹顶峰境界的真宇,又比如离他不远之处的同是金丹顶峰苍轩。

当杨昭的目光落到这两人的身上之时。此二人恰好回头,和杨昭眼神相遇。这两人皆是苍松与真白的家族子弟,是以几人相视一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杨昭对太虚门与点苍青城三派的修士并不感兴趣,他微眯着眼睛,首先观察人数最少的佛门修士。

这些佛门修士地实力地确很强,再加上是千叶领头,随便挑出一个来,就可以横扫那些一般的内门弟子。

随后他的目光又转向了三山三门中人,这些人他基本上也都不相识,特别是为三山为首地两男男一女。

这三人都年轻地过分,看起来大约只有二十岁左右地样子。甚至比他还年轻几分。

太清山为首之人一身黑袍,目光冷峻地瞥视了一下另外地几方阵营,嘴角带着淡淡地嘲讽。

不过,当他地目光落到了玉清山阵营当中地一人时,神色微微一变。

玉清山为首之人是一个大约二十岁左右地青年,他面相普通,方脸横眉,一身修为已经达到了金丹期大圆满的境界,他的神情沉稳。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座大山。

不过。此人真zhèng

注意地人并不是他,而是上清山中地一个面带白色纱罩地女子。

整个上清山阵营里,所有人都身穿紫色衣袍,着装较为统一。但是惟独这女子身着一件朴素地青色衣裙,头上地白色纱罩遮挡住了此女地面容。

但是看此女婷婷静立的曼妙身姿,就可以推测出她的大概年龄。

一股淡淡的青光从他的眼睛里凝聚起来。他直视着远处的青衣女子,企图透过那层面纱。去看清里面的芳容。

可是,在无形之中。仿佛有某种力量,使得他只能模糊的看到那女子美好的轮廓。

蓦地,那女子似乎有感应一般,向太清山阵营瞧来,一双仿佛带着异样光彩的眸子在那人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微吐了一口气,太清山为首之人呆愣了一下,这时,他旁边的一位长老冷冷的声音传到耳边:“此女恐怕是你们在洞府里的劲敌之一。”

这黑袍青年的嘴角带着一丝诡笑:“劲敌吗?我感兴趣的倒是她的容貌,呵呵……”

而这时,杨昭的目光正好从上清山和太清山的身上掠过,他明显能感应到这两人的强dà

之处。

特别是那个冷若冰霜的少女,给杨昭带来了一种特殊的感觉,让杨昭的目光不敢在她的身上停留,生恐多看一眼,就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果然,当杨昭的目光在此女的身上稍稍停留了那么一瞬之后,就见她秀眉微微一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

这太可怕了!

杨昭心头微微一跳,感觉这冰霜美女的身上似乎具有某种特殊的能力,就和冷若如霜的清音一般。

随后,杨昭又向玉清山的方向看去,为首的那位沉稳青年自然引起了杨昭的留意,而在这位青年的旁边,和杨昭以前在太清山比试过的一人也在这其中。

最引人注意的当然是瀛台岛那位青衣女子,这女子杨昭也曾相识,便是唐问的妹妹唐妙音,此女人如其名,果真是爱好音律,手中还拿着一张古琴,她戴着白色面纱,俏丽于人群中,虽然衣着很朴素,却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感觉。

就当杨昭的目光正准bèi

从这女子的身上收回的时候,突然,那青衣女子向张恒微微一颔首。

隐隐间,一张含着浅浅笑意的绝色容颜在杨昭的眼前一闪而过。

杨昭脸色微微一呆,再向那女子望去的时候,发xiàn

自己的目光被那层白色面纱给阻挡住了。

难道刚才的惊鸿一瞥只是一个幻觉?

杨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但也没有感觉到多少奇怪,相反对于此女他反倒是更加好奇,只因听说这女子将要成为苏念的妻子。

一时间,杨昭的脑子有些混乱,闭目凝神片刻,才睁开了眼睛,随后又恢复了一派淡定的模样,心里暗自冷笑。

到了洞府以后,谁也休想约束自己的自由,一切都要看自己的心情。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而各派的高层似乎也没有任何言明仙府开启的迹象。

杨昭眉头微皱。他们这些人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好几个时辰了,那仙府竟然还不开启。难道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旁边的那些精英们也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不是说要进入这仙人修士的洞府里进行试炼吗?怎么还没动静?”

“这试炼仙府的机会也是我们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再忍耐一下。”

“听说这洞府里有上古修士留下的珍宝。你们真相信吗?”

“废话,没有宝物,我们进入干什么?”

……

……

杨昭的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这些被蒙在鼓里的那些不属于一宗至六阁的其他门派精英怎会知dào

这仙府内真zhèng

的可怕之处。

不知这一次仙府之旅,这些人又有几个人能从里面活着走出来?相比较而言,一宗至六阁的那些弟子活下来的几率的确很大。

尽管有不少修士们有些不耐,但开启仙府的时机并不是他们所能决定的,甚至于连在暗中窥视的大乘合体期老怪也决定不了此事。

夜幕降临,天空中镶嵌着稀疏的几颗星辰。凉风阵阵。

“竟然让我们等到了晚上,呵呵。”不远处的真宇走到了杨昭的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

事实上,当叶萧在数天前就把心中的计划告sù

了各派为首之人。

而经过蓬莱岛主苏通子的思量以后,建议各派即将突pò

金丹期修为的修士也暂时潜伏于各派的势力之中,等进入了仙府的中心以后,再见机行动,这真宇与苍轩便是即将突pò

金丹期的其中之人。

微吐一口气,杨昭很是随意的道:“呵呵。等上一等也无妨,若是心急不可耐的话,进入仙府也当是必死无疑。”

真宇当然能领会到他话里的含义,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掩饰道:“呵呵。杨师弟真会开玩笑。”

正在这时,小岛远处不知千里的那片海域开始发生微微的变化,不少修士们都惊呼起来。

只见。那片海域似乎微微一颤,海洋的底部突然张开了一个洞口。从洞口处猛然射出了一道白色的光柱。

光柱在降临于半空中的时候,竟然扭曲起来。肉眼可以见到空间被挤压的情景。

面对这白色光柱,所有的修士都生出了一种不可抗拒的感觉。

不一会,在虚空中竟然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光门。

这光门的边框是由白色光柱组成的,中间是空心的,里面一团黝黑,深邃的见不到底,令人心悸。

仙府竟然会这样开启!

在这一刻,杨昭的心里不禁产生出一股莫名的激动。

在场的许多修士和张恒也是一样的心情,等待已久的那座仙府终于开启了!

就在这时,各派长老皆是看到了天时的变化,竟也开始训话起来。

在听完了各派长老以及蓬莱岛主苏通子的训话鼓励后,便有执事弟子各捧个托盘走到了各个阵营的弟子当中。

一个托盘上放着一个金丝边的储物袋,另一个则是各派弟子传讯的信息灵石以及中品灵石,看来这中品灵石便是事先的许诺了,这也算是种战前的鼓舞吧!

杨昭有点恶意的想道。

信息灵石对于人们来时并没有多少所需,自由拿取,杨昭便就从盘内取了一块信息灵石,而那中品灵石却是早已分配好的,是以这倒没人和他相争。

可轮到从储物袋中抽取灵器的时候,众弟子的神色慎重了起来。

这个储物袋和普通的储物袋不大一样,其它的储物袋,只需将神识伸进去,然后输入灵力就可将东西摄出,而这个袋子杜绝了修仙者的神识探察,也不需输入灵力,只要将手伸进去,就可把缩小了数十倍的灵器拿出,只是取出的倒底是何物,这就不好说了,全靠手的触感去判断。

看起来这储物袋是专门为了抽取灵器而特别炼制的,否则此物的实用功效还远比不上普通储物袋来的方便,谁会用它啊!

虽然里面统一都是上品灵器,但上品防御灵器明显比进攻性灵器更加稀有,而且都是进攻或者都是防御的上品灵器,其品质效用还是悬殊不少的。

能抽到一件适合的灵器,会让自己在这次试炼中多了一分生存下的机会,那些人,特别是大为缺乏灵器的筑基期弟子,就更加的上心了。

杨昭等金丹期修为的弟子对此没怎么在意,毕竟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已然不是灵器所能衡量了,但不要白不要,是以他也象征性的拿了一件。

等到杨昭上前时,大多数人都抽取过了,至于得到的是什么法器,众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更不会出世给别人看。

杨昭的一只手伸进了袋中,在里面胡乱的瞎抓了一通,某个造型奇特的东西出现在了手中。他心中一动,不假思索的将其抓出了储物袋并偷偷看了一眼,微微一愣后,就立即收了起来。

这时,后面一人已迫不及待的凑上前来,杨昭见此,非常识趣的把地方让出,回到了原来待的地方。

灵器的抽取刚结束,等各派长老们一介shào

完,那苏通子真人非常干脆利落的一句“出发”二字,众人便开始各自乘上各派的灵舟,向着那外海之地飞去。

一飞出这座岛屿,众弟子皆是各自倒吸了一口凉气。

惊人地一幕出现了。

似乎所有的海面,在那白色的光芒照耀之下,仿佛通体变成了透白一般。

与此同时,海面瞬间颤晃不已,甚至远处的虚空之中竟也开始浮现了一丝惊人心魂的雷鸣之声。

杨昭见此情景,脸上神色一松,不过目中地疑色还丝毫没减半分,云舟却是以更快的速度化为一道青光,向着那片海域而去。

片刻后,各派的云舟皆是散发着光芒出现在了外海的地域之处,海面却是犹如雾气笼罩一般,让人看不透其中之影。

但眼前地景象,却依然让众人的面色变了数变,由于云舟快速前进,众人所乘的云舟安若泰山,但阵法笼罩外的地方,则正发出哀鸣地颤抖着!不但一些丘陵暗礁等地的泥石滚滚,海面上也因为剧烈地震动,开始出现着一道道数丈宽地巨大裂痕,至于那些花草树木更是转眼间就被掀翻在地上。

但这一切,还不至于让杨昭如此失态!

让他更震惊地是,一些岛屿某侧地海面上竟然掀起狂涛骇浪起来。

那高大百余丈地惊天巨浪,一波接一波的击打在岛屿一面,不停洗刷着一切,几乎让那些岛屿的小半地区彻底成了湖泊沼泽之地。

从巨浪而来地方向,茫茫地海雾之外,雷鸣中增添了一种低沉怪异地怒吼之声,仿佛什么猛兽正在那里暴怒无比地样子,而随着每一声吼声地高昂传来,雷鸣声和巨浪也随之更加高涨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化形阻路,九幽如魔

“难道有什么高阶妖兽。在附近地海面兴风作浪不成?”

望着巨浪地方向,小白依偎在了他的怀中,杨昭的心中便开始思量起来。

看这威势,肯定还是身形庞大到一定程度的妖兽,否则绝不可能有这般声势地?

想到这里,杨昭心中好奇心大起。

但此刻他却是身处于云舟之上,也不能自主行动。

倒是前方各派长老的队伍传过声来,说是云舟即将进入那妖兽的盘踞之地,让大家都小心些。

杨昭低头沉吟一下后,只见数十艘云舟身上光华一闪后,一头扎进了雾海之中,直接往吼声传出方向飞遁而去。

不过为了小心起见,各派长老还是施法护住了云舟,众人敛气收息,遁光也变得黯淡无光,转眼间,整个云舟进入雾海之中便开始踪迹全无。

一飞出海雾,杨昭根本不用寻觅就一眼望到了目标。

就想他猜想地那样,不远处的海面上地确有一只妖兽在兴风作浪。

可这妖兽的体积也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了,但杨昭还是被其地庞大给惊得倒吸了一口惊气。

这是一只他从未见到过的一种妖兽,其身如龟,却长着长蛇一般的躯体,体积足有近千丈之大,仿佛巨山一般漂浮在海面之上。

乌黑地硬壳镶刻在躯体之上,蛟龙般的青色头颅仰天嘶鸣,粗若巨柱地四肢和一条数百丈长地银色巨尾。不停横扫附近地海水,阵阵地滔天巨浪和白色妖风。随着嘶鸣声在妖龟四周盘旋飞舞着。

这一片的海面彻底卷入了狂暴之中。

但最让杨昭心惊的还不是这些,在此妖兽仰首狂吼地上空。长达万里地高空乌云密布,一道道粗若手臂地闪电从翻滚地云层中交叉降下,组成一面面触目心惊的大的惊雷电网,将这妖兽罩在其中狂劈个不停。

而此妖兽则凭着激起的巨浪和妖风竟硬生生接下这些天雷的劈打,而安然无恙,只是这妖兽也因此更加的暴躁。一双原本翠绿的眼珠,开始渐渐发红起来。

“小白你看这是什么妖兽,它这样做,是否是便是那传说中的化形雷劫?”

杨昭脸上露出一丝怪异之色。对着小白喃喃说道,目光也有些闪烁不定。

小白深眼一探,用着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密语说道:“昭哥哥,这只妖兽的本体我也难以明了,可是它的这种化形画面却是与我们家族流传下来的有所不同?”

杨昭微微一怔,摸了摸小白的小脑袋道:“额,怎么个不同?”

“似乎,这只妖兽的化形难度比我们雪狐一族要难上很多。”小白享shòu

着杨昭的抚摸,靠在他的怀中疑惑的说道:“或许这只妖兽的血脉有些低下吧?”

所谓的化形雷劫。指地是内丹期妖兽向着外丹期妖兽进阶时,必须经lì

地一次天雷之劫。

经lì

此劫后,妖兽才能够脱形换体,将身体部分转化为人形。而随着修为的日益加深,妖兽转化地程度也各不相同。

据说到了全丹期的妖兽,就可以和人类完全无二了。

也有一些妖圣只要度过了内丹天劫。那么它们化形之后也可与人类无二,当然这些妖兽的血脉非常高贵。甚至拥有者神兽的血脉,而小白的白狐一族便是这样的一种妖兽。

而横档在众人眼前的这只妖兽明显血脉极低。甚至基本不可能拥有着化形的资格,只因它的身体之中流传着远古荒兽的血脉,所以天道不允许,雷劫便会比一般的妖兽要强上许多。

虽然杨昭在典籍中多次看到一些和化形之劫相关的资料,可今日竟亲眼目睹到此幕,他与云舟之上的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每个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一丝诡异的面容。

真不知是该说走运,还是该说倒霉。

毕竟众人可都没兴趣和让一只内丹化形的妖兽挡住前往乱星仙府的道路!

即使是刚刚即将开始进阶,可那恐怖的雷劫,也让众人躲之不及。

如今这只妖兽正在化形,自然不会挑衅众人,但等到了它化形之后呢?众人无法想象,一只妖兽化形之后,突然发狂,召唤着数百只同等级的妖兽,横挡在了这只队伍的前方。

说不定即便众人绕道而行,这只妖兽也还会找上门来了,毕竟高阶妖兽的领土意识可不是一星半点地强烈。

当然这件个突发的变故,自是不需yào

杨昭这些元婴期一下的弟子操心。

只见站立在最前方云舟之上的叶萧真人大声对着众人说道:“不如趁这妖兽度完劫、元气大损之际。出手偷袭一下,若能趁机灭掉对方,自然皆大欢喜。不成的话,再马上另寻他路。”

对于这个想法众人还是比较赞同,既不受雷劫之故,又能够将危险泯灭于摇篮之中,这可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就在众人即将采取行动之时,远处地空中一阵尖啸声传来,便发xiàn

深海之中隐隐有金光在天边闪动。

接着相反地另一个方向,悦耳的风鸣之声响起,一片火红地霞光同样往这里飞遁而来。

众人见此情景不禁一怔。

但还未等他们有所反应时。

离妖兽不远的另一处海面上狂风大起,数十道粗壮地水柱喷射而出,接着大片海水迅速高涨鼓起,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海中出来一样。

众人皆是吓了一跳,急忙将隐匿于雾海之中的云舟向着后方倒出去一段距离,才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情形。

蓝光一闪后,一只通体鲜红的巨兽从海中破浪而出,一浮出水面后,它就发出同骏马嘶鸣般的怪啸,直震得地元婴期一下弟子的两耳嗡嗡作响。

甚至有些云舟的驾驭之人都在一惊之下,差点跌落空中,急忙法力一提之后,这才重新将云舟浮稳。

紫虚剑意在他体内飞速的流转,杨昭脸色发白的盯着那怪兽,流露出了一丝骇然之色。

这种感觉,像是焚烧着自己的身躯一般,又如有着仰天狂啸的冲动!

这只妖兽的影子就像是九幽的魔火,燃烧在了他的心间,将他身体里的魂魄,一丝一毫,狠狠焚炼。(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分神化形,风起外海

“这只妖兽怎么会化为一只蛟龙?”

杨昭心里暗叫一声,脸上罕见的露出了几丝惧色。

此妖兽化形之后颜色鲜红,体形长达百丈,几乎和杨昭以前见过的那只墨水蛇一模一样,可这只竟是一条货真价实的蛟龙,而且还是蛟类中凶名赫赫的天蛟。

从它鲜红鳞片上流转的灵光隐若实质看来,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化形期妖兽。

此妖兽给他地那种莫名地压力,也只有在人群中的那些元婴期以上的修士身上,杨昭才见识过。

蛟类是少数几种从远古时期就一直留存地天地灵兽,此类妖兽不但修行速度远超普通妖兽,一旦修liàn

有成也是法力神通远超同阶妖的,甚至越阶灭敌对纯种蛟类来说,都不是不可能地事情。

若是典籍上记载属实的话,这蛟龙虽然是化形期妖兽,但就是硬拼分神期都不会落在下风地。

这怎让众人不为之色变!

众人几乎马上就起了遁走地念头,但总算理智的没敢轻举妄动。

前方那些分神合体期修乘着数道遁光向那只蛟龙飞射而去,看样子来意不善,毕竟这只蛟龙也才刚刚化形,总比现在冒然换路,从而导致魔道修士比正道修士先进乱星仙府要强。

不过即使如此,那些分神期的修士也开始小心翼翼,并且同时用手微微一晃,各种法宝也悄悄出现在了他们手中。

这让云舟上的那些金丹元婴期修士才安心了一些!

此时蛟龙已停止了长嘶,一扭硕大的蛟首,看了一眼那天上残余的雷电。目中闪过一丝异色。

但随后身上放射出慑人地蓝光,庞大地体形在光芒中急剧缩小变形起来。

片刻后。一个和普通人差不多大小的人形蛟龙出现在了原处。

头部仍然是狰狞地蛟首丝毫未变,但身子与四肢变幻成了人形地存zài

。鲜红的鳞片遍布全身上下,后面还留有一条粗大地蛟尾,来回摆动个不停。

看到这蛟龙化形地一幕,杨昭心里一片骇然。

人形毒蛟就这样赤手空拳的站在海浪之上,却如履平地一般,身子未晃一下。

但是这蛟龙化形之后,他那碧绿地双目不经意的往云舟的方向瞅了一眼,目光中所含地阴寒之意,顿时让云舟上的众人通体冰凉。杨昭握着虚无剑地手掌也是冷汗直冒。

幸亏就在这时,远处地金光和另一处的红霞相差无几地飞遁到了跟前。

这只蛟龙马上不再理会云舟上的众人,冷冷的目光朝空中现身出来地几人望去。

金光中的是一名道骨仙风地老年道士,背查宝剑手拿拂尘,一身金光灿灿地八卦道袍,手捻胡须地打量着人形地蛟龙,一脸地震惊之色,不过在吃惊之余,目中也有一丝贪婪之色闪过。

而离道士不远站立地。却是一位相貌平凡中年人,僵尸般地铁青面容,火红耀目地长袍,背着一个硕大的红色葫芦。

而另一位分神期的修士。却是一个手拿一件丈许高地鬼头拐杖的青年。

他们三人先望了一眼下方地蛟龙,随后开始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起来。

这三人中老道是修为是分神后期地修为,剩下两人却只是分神中期和分神初期的水准。

但令杨昭奇怪地是。这名年轻人却在毒蛟和分神后期与分身初期的面前气势十足,没有露出半分畏惧之色。

“嘿嘿!霍云道友。金星道友,没想到竟然会你们二位也要跟着来。贫道真是失敬。”老道眼珠动了几下后,忽然冲那两名修士含笑地说道。

“我们也没想到,上清的披云前辈竟然不在云舟呆坐,也要冲出云舟,莫非前辈想要猎杀下面的那只妖兽,若是这样地话,我们就让与前辈好了。”

背着葫芦地红袍人抽蓄了一下脸皮,神色不变地讲道。

老道听了这话,心里一阵的郁闷。

下面地蛟龙可相当于分神期地存zài

,他就是再自大也不认为自己一人就能拿下此蛟。

要不是自恃法宝犀利,他甚至不敢打此蛟的主意!

因此老道皱了几下眉头后,干脆干咳几声,直接挑明的说道:“两位道友说笑了,贫道一人决斗不过下面地毒蛟,一样,两位道友即使身怀太清玉清乱云砂也困不死此妖,我们双方若联手地话,还有那没几分地可能。不知两位道友可有兴趣一试?化形期的蛟龙可是好多年没人遇见过了,若是真能侥幸成功,在下不要这化形妖丹,但是这蛟龙地精魂必须让贫道抽取。”

披霞盯着这两人,缓缓的说着。

老道这番话语,似乎有些出乎这两人的意wài



但他们互望了一眼,不知如何交流地,就由手持鬼头拐杖的青年简短的点头回道:“好!既然前辈都如此说了,那就这样说定了,何况我三清本为一体,晚辈二人也不想放过此机会,就放手拼上一次吧!”

一说完这话,那位中年人手上一翻,背后的火红葫芦不知何时到了其手上。

而老道闻言顿时大喜,一抬手一枚青色玉环从袖口中喷出,迎风就涨发出了嗡鸣之声。

下面一直冷冷注视三人的蛟龙,似乎听地懂他们地言语。

一丝厉色闪过后,二话不说地大嘴一张,一道血光直奔老道一闪即逝的射去,而他自己身影一晃,竟从海面上凭空消失了踪迹。

下一刻,蛟龙就瞬移般地出现了红袍中年修士的背后,两手一抬,十指蓝光一闪的狠狠插下。

“铛”的一声巨响,一只青色巨手蓦然挡下了此击。

竟是那黑袍青年修士地那只鬼头拐杖,自动化为一只丈许高地狰狞恶鬼,救下了他们。

即使这样,这三人与云舟上观战的那些人也都吓了一大跳。

原本那中年修士死人般的脸孔,露出一丝骇然之色。

但与此同时,这位名叫霍天的修士也将手中的红葫芦轻轻祭出。

一阵风鸣声后,无数的红色晶砂从葫芦中铺天盖地的狂涌而出,转眼闯将方圆百余丈地范围都化为了火红地世界,将那蛟龙困在了其内。

而另一边蛟龙喷出地血光,也如同活物般的和老道射出的玉环交织缠斗到了一起。

看那披霞老道满脸凝重,丝毫不敢让血光近身的样子,就知血光同样地非同小可。

毒蛟被迫以一敌三,但却丝毫没有惧色。

同样老道和那两位,也怕那蛟龙见势不妙飞遁而逃,也乐得一点点消耗此妖的法力,然后再突下辣手。

如此一来,高空中三人一妖争斗到了一起。

而就在这个时候残余的雷劫竟然开始缓缓下落,天上的降落的不再是一道道闪电,而开始落下一团团的银色雷球,直击打的那蛟龙浑身颤抖。一声声的吼叫不已。

见此情形,云舟上地众人却心中大喜。

他们自然不会存什么渔翁得利地愚蠢念头,这种程度的争斗不是一般的修士能插手的,最后得胜的无论是这三名分神期的哪一位,收拾他们这些结丹期的修士绝对是绰绰有余。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条能够供给云舟穿越这片海域的机会,控zhì

云舟飞行的那些人也都接到了号令,急忙将全身法力注入云舟之中,瞬间数十艘云舟化为一团青光破空而去。

云舟的惊人遁光,也让争斗中地三人一妖吓了一跳,但随即就不理会了。

蛟龙巴不得这些人赶快离去,否则要是一拥而上的话,他绝对会死在这里。

而那几名分神期的修士见云舟遁走,虽然眼神中微微一皱,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能得到的宝物也只能够他们三人分享,有了这种打算,便没有对云舟的离开产生愤nù

的心情。

因为害pà

云舟再次被妖兽所阻拦,那些合体期与分神期的的修士纷纷或乘坐法宝、或立于飞剑、又或驾驭云彩立足于这些云舟的外围,扫荡起了前进的阻碍。

借助这些分神合体修士的力量,云舟一口气就飞出了数千里之外。

见前方基本没有什么妖兽,众人这才心里一松,放心地换上普通的遁光,继xù

驾驭云舟向前飞去。

足足飞出了大半天地路程,云舟才来到了外海与内海的那条穿云通道。

在云舟穿过穿云通道之后,虽说耽搁了几个时辰,但也离乱星仙府只有近百里的路程,估计那边的大战应该结束了,但却等不到那三位分神期修士的归来,想必也已经回去了。

看来那场大战,谁胜谁赢还真不好说了。

雷劫一结束后,他们说不定又追逐离开了附近地海域。

毕竟到了分神期和化形妖兽的水准,无论是修士想要灭妖取丹,还是妖兽想要吞噬修士元婴,都不是轻易能做到的事情。

实力弱地一方打不过而逃,应该容易的多。

众人并不知dào

,当日所见地那场人妖大战,竟然是揭开了日后乱星仙府人类与妖兽大战地重yào

导火索。

被激怒地外海蛟类一族,也加入了屠杀人类修士地高阶妖兽阵营。

不管是正道与魔道修士,因此皆是损失惨重!(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乱星而起,众妖之谋

就在正道联盟即将乘坐云舟来到乱星仙府的入口之时,他们也没有想到,那外海妖族竟然也想要在这乱星仙府之中插上一脚。

一只鱼头人身的妖魔,将身前一大杯酒水,一仰脖子喝了下去,一副大大咧咧的说道:“天兄,我们也相交一些年头了。倒底什么事情,弄的这般神mì

兮兮。一直到现在也没给我等透个底。而且还需yào

所有人帮忙。那些人类来我外海,我们如今可都是被家族中人禁锢着呢。”

“是啊!此次叫我们这些人一定要同来,在下也有些好奇。难道天兄的事情还有什么危险不成?”一只背生粗大硬壳的青面龟妖,也同样眉头一皱,露出了一丝惊疑之色。

别看此位高大异常,但却有些多心的样子。

就在众妖还在疑惑之时,一只蛟龙便开始向众妖解释起来,这只蛟龙便是昨日与那几位分神期修士交战的那只蛟龙,也就是众人口中所说的天兄,外海天蛟一族的王子。

蛟龙看了这些人一眼,甩了甩自己的触角,他微微一怔道:“众位道友不必担心,此次让兄弟们前来,虽说有事相邀,但也没有什么危险,只是让各位兄弟帮在下一个小小的事情罢了。”

“哦?天兄请说!”一只鲸鱼类的妖兽张开厉嘴对着蛟龙说道:“既然只是一个小忙,怎么能没不帮之理?”

其他妖兽皆是点头应道,只听得一只张着飞翅的妖兽眨了眨眼睛,似乎心情很不错的向蛟龙随口问道:“听说天贤弟前些日子在内海之中渡化形天劫之时遭人类修士围攻。竟然差点就回不来了。”

“哼!人类个个果然都是狡诈奸猾之辈,幸亏我跑得快。要不然我便会被那三个人类修士杀死在那里了!”蛟龙手中本来把玩一个闪闪的硕大珍珠,听得此话。结果五指蓦然一用力,珍珠瞬间化为一堆粉末,然后他狰狞的脸上,一丝凶光闪过!

重妖心里微微一凉,表面上还是苦笑一声的,没有说什么了。

“好了,天兄不是都回来了吗。”其中一妖见气氛不太对劲,急忙出来打个圆场,然后招呼着这天蛟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离其他人稍微远了一些。

青面龟妖似乎明白了这蛟龙让他们一同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便开口问道:“天兄,难道你准bèi

让我们向各家长辈进言,准bèi

围攻那些人类不成?”

“哼!不错。这次我们外海妖族的确是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了,那些内海修士当年和我们谈判,不能从内海中穿过穿云通道来到外海,可你们看这些人类修士不仅进入了外海,还在外海之中屠杀起了我们妖兽一族。”蛟龙倒没有隐瞒的意思,当着众人的面就说出了这些话来。

青面龟妖眼神一怔。即使再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禁神色微微一变。

就在青面龟妖心中惊疑之际,便又有妖兽轻笑着问道了:“我听说,前些年天蛟道友竟然在没人护法之时跑到了内海的范围。竟被几名人类修士偷袭。虽然最后击退了对方,还是吃了一点小亏,难道就是因此。你们蛟龙族才会出手的?你们灵兽一族,可一向都护短的很啊!”

“这些年。那些岛上的人类修士的确过于自大了。竟以为这片海域真是他们的了。还把我们这些化形期妖修,等同于那些未脱离兽体的低阶妖兽来对待。这是他们自寻死路而已。我的事情,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诱因而已。”

说到这里蛟龙顿了一顿,神色淡然的继xù

道:“最重yào

的,这几日听说了那些人类修士竟然击杀了幽冥海王族的一只刚刚化形期的幽影兽。因此激怒那老幽冥不惜消耗精血发动了万妖令,我这次请各位兄弟们一同到来,便是因为此事,毕竟各位皆是各族的王子。”

众妖听了此话,心中也是一阵骄傲,没想到这蛟龙竟然会为了此事向他们低头,就在众妖还没开口之时,那蛟龙又开口道:“我们蛟龙一族会出手协助,可不是为替那幽冥一族报仇,而是要为我外海妖族每个被人类杀死的妖兽报仇。”

“而且听那老幽冥说,我们外海妖族代代相传的圣物,就在这些人类即将要进入的乱星仙府之中,这要是被人类得了去,我们外海妖族的面子可真是丢了大,虽然此物原本就残缺不全,而且也丢失了很长的时间,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实jì

价值,但毕竟是我妖族几大传承之物之一,绝不能落入那些人类修士的手中。”

蛟龙冷望了众人一眼,脸上厉色一闪的讲道。

青面龟妖脸上神色一动,冲着蛟龙诡异一笑的问道:“幽冥兽被杀的事情,我倒是有所耳闻。但是那圣物藏在乱星仙府之中,我还真不知dào

。没有这件传承之物,幽冥一族本就无法坐稳了外海王族的位子,莫非你蛟龙一族,想要得到圣物,以此入主外海之域不成?”

“这个我就不知dào

了。毕竟族内的事情,我一向都很少过问的。不过,我对那圣物上记载的远古功法很感兴趣。听说此功法是远古妖族流传下来的荒古密术,威力奇大无比。可惜,记载此功法的几枚圣物早已四散流落,根本没可能还原此功法了。”蛟龙脸上先露出感兴趣之色,接着又惋惜的讲道。

“哈哈!天兄也太贪心了。什么远古密术,我看也只不过传言而已,我可不信你们蛟龙族地化龙决会比此功法差到哪里去。”龟妖忽然打了哈哈的插言道。

“这倒也是。我族的化龙决修liàn

到至深处,可以化蛟成龙,自然也是妖族最顶尖的功法。”蛟龙听了这话,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傲色。有些自得的讲道。

众妖在旁边听了蛟龙的话,皆是大感愕然。脸上闪过诧异的神情,自是在心中想到。看来这蛟龙一族果真是准bèi

要入主外海了。

“好,既然天兄都将一切都说了出来,我等就助天兄一臂之力。”

龟妖沉吟了片刻,和那其他几妖稍商量了一下,终于应承了下来。

蛟龙闻言,自然大喜。

蛟龙大喜之后颇有几分自信的轻笑着说道:“有几位贤弟的说项,那我等妖族在外海之地,便可以联合起来和那些人类修士抗衡,并且我们也有着机会能够进入那传说中的乱星仙府一观。”

不过他目光一转。看到青龟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顿时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眼中诡异之色一闪,对着青龟笑眯眯的说道:“青岩兄,你怎么了?”

“天兄,你让我等联系各家之长共抗人族来袭击一事并没有什么不对,只不过我却听说过那乱星仙府的仙府大门,进入其中的话可是有着一种奇怪的禁制。”说完这些话,这位青面龟妖就马上闭上了嘴巴。冷冷的盯着蛟龙,一语不发起来。

“哦?”蛟龙疑惑的看了龟妖一眼,他还以为这青面龟妖有着自己的打算,没想到却是因为此事。只不过他却没有听说过这种禁制,只得大声问道:“青岩兄,你说的这种禁制到底是什么禁制。我们怎么没听说过呢?”

众妖听了此话,皆是张口问道:“是啊!那到底是什么禁制?”

青面龟妖看了众妖一眼。脸色一怔,随后便得yì

洋洋的说道:“这乱星仙府刚从外海出现之时。我就曾经准bèi

看能不能进去一观,没想到却被阻挡在了禁制之外,没办法之后,我只好去询问了一下我的父王,父王告sù

我那乱星仙府的入口有着一种限制修为的禁制,这禁制只能化形期一下的妖兽从中进入。”

蛟龙听了此话点头应道:“原来如此,那就派一些族中的内丹期高手入内,必定会得到我们想要的宝物。”

众妖皆是举杯饮酒道:“这个办法不错,天兄果真是我外海妖族中最聪慧的一人。”

就在那蛟龙正在得yì

之时,没想到青面龟妖又话机一转道:“虽然进入这乱星仙府之后,可以帮zhù

我等妖族快速突pò

瓶颈,有助修为增加。但是此仙府毕竟是为那些人类准bèi

的,进入仙府后,体内就会多出一丝混沌之气出来。虽然刚开始看来此东西无害,但是不久后,那混沌之气就会扩散开来,让我等妖族真元彻底混杂,最终灵力自爆而亡。”

蛟龙则是只眉头轻皱一下,轻叹了一口气,竟没有露出什么惊慌或者愤nù

的表情。

“青岩兄,怎样才会帮我妖族修士消除那混沌之气,就直说了吧,有什么条件,我等皆会答yīng

。”蛟龙缓缓的问道,脸上平静之极。

这倒让对面的青面龟妖,眼中闪过一丝意wài

,而另一边的那些妖兽,也都露出些许看笑话的表情。

“嘿嘿!天兄是个聪明人,既然你已经知dào

了,在下也不想多说了。”青面龟妖嘴巴微张,吐出了冰寒之极的言语,丝毫表情都没有流露而出,只是简简单单的说道:“看来这次你们蛟龙一族入主外海那是志在必得,不管成功与否,在下自会替兄弟解除你们族中后辈的那些后患。”

说到这里,青面龟妖又话锋一转道:“可要是你们成功的话,我们也要得到你们蛟龙之族的一个保证。”

“你说一下是什么保证吧,我知dào

该怎么做!”蛟龙微一点头,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苦笑。

众妖听了此话皆是微微一怔,眼神都看向了青面龟妖,想从中听到这青岩到底要提出一个什么条件。

青岩的目光看向的众妖,眼神肃立道:“那就是,你们蛟龙一族要保证,只诛幽冥一族,而祸不及我等之辈。”

蛟龙看了众妖一眼,发xiàn

他们的目光中皆是露出了一丝欢喜之意,便知dào

他们与青岩的目的相同,也都害pà

蛟龙一族盛起之后,他们的家族会遭受危害,他只好大笑说道:“请众位兄弟放心,此次我蛟龙一族若是成为外海王者,必定不会触碰其他各族的利益,也请各位能够将那幽冥一族孤立起来,事成之后,也会有很大的奖赏。”

“好。”青岩大声说道:“既然如此,我等现在就回去,将此事通报给各自的家族。”

说完之后,众妖便开始纷纷向着各家占领的海域前去。

一股阴谋寂寂的影子也开始浮现在了外海之中。

……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天高云淡,魅影如风

正道中人就这样在那些分神期与合体期的护佑之下,心惊肉跳的呆坐在云舟之上,一连赶了两天两夜的路,终于飞到了乱星仙府下方的那座小岛之上

到了此地,众金丹筑基期弟子们才从几位管事口中得知,这座乱星仙府的开启,只有道魔各派的人聚集齐了,才会一同出发去开启禁地,否则单凭正道各派一己之力,是无法进入禁地的。

所以道魔双方虽然都有血海深仇,但也约定好的时间,是明日的上午。

但因为禁地是在东海之内,蓬莱岛也算是半个东道主,所以正道中人这次便提前一日,先来此岛等候那魔道各派。

现在众弟子是可以自由行动的,等明天就要一同排列好,共同等侯了。

既然几位长老都这样说了,杨昭等人自然一哄而散,在岛上纷纷各行其事,为即将发生的大战,做些最后的准bèi



于是,近千名正道弟子,有的盘膝而坐,养精蓄锐;有的拿出灵器,不停擦拭;还有的呆呆出神,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但也有几人,神色自如,笑谈如常,如同外出游玩的一样轻松,杨昭对些人多加注意了几眼。

日出东方,海风阵阵,这一天,天高云淡,正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杨昭与千叶等人,离开了居住的石洞,御起法宝,向着这座岛屿的深处飞行而去,一路仔细搜索,看能不能在这座岛屿上发xiàn

一些宝物。

唐问一马当先。“琅琊扇”青光闪闪,飞在最前头。唐妙音御使着那方古琴,苏念与杨昭脚下各自御使着天问与虚无。更奇怪的便是千叶了,他的脚下却踩着一枚念珠,横立于天空之上。

他们这几名正道弟子中,除了杨昭与苏念用的是剑之外,其他人却用的是古琴、扇子、念珠之类的法宝,在同是正道弟子几乎都用仙剑的情况下,极是醒目。

但此处毕竟不是蓬莱岛,这座岛屿上且不说还有即将到来的魔教中人,光是正道其他门派便有几十个。各种各样的法宝比比皆是,倒也不那么突出了。

不过各位正道同仁弟子们无聊时私下议论,有好事者品评各人法宝,便有“高人”指出,此次乱星仙府之行,诸位手中法宝,最有名的莫过于苏念与唐问手中的天问与琅琊,还有千叶手中的那枚念霞珠了,而最无名的法宝却是杨昭手中的虚无剑与妙音手中的那方七弦琴。

当然太清与玉清和上清这三派的那几位。手中的宝物也是不同凡响。

可见正道各派,果然藏龙卧虎,不可小觑!

不知dào

杨昭几人若是听到了这等评语,会做何感想?

此刻正道各门派弟子纷纷三五成群。四处飞飙,岛屿的山上风声呼啸,各色光芒急缓相间。闪烁而过,极是好kàn



杨昭在法宝之上向旁边看去。只见正道众人向四周扇形飞去。

而在自己这一群近处,大概隔了数十丈远。右手边是清一色的女子,自然便是正道中的各派美女,璇玉若竟然也在她们之间,衣裳飘动,秀发拂肩,配着她清冷美丽的容颜,竟似有出尘之态。

杨昭心里一动,却也不知这璇玉若竟然也突pò

到了金丹期,自是不敢多看,回过头来,向另一边看去,却见也是隔了数十丈远,便是太清等三派的众弟子,大概有十几人,那位黑袍青年和那位神mì

的中年人都在其中。

这时上清的那位冷若冰霜的少女也远远看了过来,脸露微笑,向众人挥了挥手。

杨昭微笑以对。

在上清三派众弟子的后面,还跟着一群人,看去便是三门五派六阁的弟子了。

就在这时,忽听着前方唐妙音一声清啸,杨昭向前望去,只见唐妙音法诀一握,七弦琴青光闪动,“呜”的一声,载着她俏丽身影,却是直冲上天,速度快了数倍不止。

唐问吓了一跳,知dào

这个妹妹性情冷漠,这番出来机会难得,不似在瀛台岛上有诸多约束,这些日子里一旦出来,便常常畅意飞翔,为此唐岛主也颇为担心,说了女儿好几次,今天临行之时,还叮嘱唐问要看住她。

只是唐妙音自小便在众人宠爱中长大,唐问一句重话也不会说她,又如何看得住她,无奈之下,只得自己也加快速度,紧追而上。

杨昭等人自然也是驱动法宝,紧紧相随,转眼之间,他们就与三山五派那些人拉开了距离。

众人加快速度,追上了唐妙音,飞在她的旁边一丈开外,偷偷向她看去,只见妙音脸露微笑,神情兴奋,今日穿得一身红衣,配着那方七弦古琴,真是好kàn



半空中风声凛冽,但其中却传来了唐妙音欢喜的笑声,苏念听在耳中,他已然知dào

了这唐妙音便是他今后的妻子,心里也忽的一热。

“苏师兄!”旁边突然传来了杨昭的声音。

苏念连忙回头,道:“各位道友什么事?”

杨昭指了指苏念,又指了指妙音微笑道:“今日一观,才子佳人莫过如此,我等自是先恭喜而为了。”

苏念听了此话脸色一红,又看了看唐妙音,却发xiàn

她似乎没有听到他们几位的谈话,自是掩饰道:“阴阳一道,本就如此,除了千叶这个大和尚,唐师弟与你杨师弟,也会经lì

这些啊,又有什么好笑的。”

杨昭哈哈大笑打趣道:“苏师兄一心向道,没想到也会堕入儿女之情。唉,接下来就要看唐师兄的了。”

唐问脸色一变:“好你个杨昭,我看你比我还要心急。”

千叶看着几人的互相打趣,自是心头一紧念叨:“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唐问便开口说道:“哈哈,大和尚着相了。”

千叶反驳道:“你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唉,要是你那未婚妻听到此事的话。还不知dào

该怎么训你呢。”

唐问听了此话,马上变得有些惊慌起来,他那个未婚妻天资过人,已然有了元婴期的修为,只可惜不知为何他在那女子面前,总是冷淡不已。

众人说到这里,见得唐问一阵沉默,也想到了什么,便不再开口言其他之事。这才发xiàn

原来适才妙音飞的快速,众人闲聊之下,也都不曾注意到,妙音已经离他们有了数百丈的距离。

众人看了一眼苏念,苏念当下脸色一红道:“众位师弟,我……”

他话才说了一半,前头的田灵儿转过头来,笑容满面,一看是苏念追了过来。更是高兴,大声道:“苏师兄,这样子飞得舒服吧?你看看,这天有多高。有多蓝?”

苏念转过头去,深深呼吸,露出笑容。

天高云淡。蔚蓝无限,的确令人心旷神怡。可是,却怎比得上。深心处里那一个心爱女子的一个微笑?

唐妙音迎风而进,秀发飞扬,只见头上青天,脚下青山,远处更有茫无边际的蔚蓝海洋,极目远眺,海天一线。

这江山如画,美不胜收,唐妙音心情极佳,嫣然而笑,回头时身子一摆,向旁移了过来。

苏念突见唐妙音停了下来,向她看去,道:“师妹,怎么了?”

妙音笑道:“师兄,还记得小时候一起偷偷飞出东海的时候吗?”

苏念有些疑惑,道:“记得,怎么了?”

妙音伸手一抓,握住他的手臂,笑道:“我们走!”

苏念正奇怪处,却见妙音脚下七弦琴猛的一沉,竟是向下疾降,苏念急忙也降下法宝,紧跟着她。

而在他们二人身后,杨昭等人离得较远,没听到他二人说些什么,这一下措手不及,这法宝在半空中速度何等之快,转眼间就已然消失不见。

杨昭三人看到苏念与妙音飞到了树林之中,便连忙煞住身形,便不在打扰那一对恋人。

而这时却有几位玉弥宗之人来找千叶,千叶便和杨昭与唐问相辞,往那玉弥宗驻地而去。

此时,只剩下了杨昭与小白还有唐问,两人相视一眼,自是苦笑起来。

他们转眼间便降到森林下方,杨昭轻声道:“唐师兄,只剩下你我二人,咱们看看这座岛屿有没有什么宝物不成?”

“好啊,反正也闲的无聊。”唐问应道。

说着,琅琊扇有灵性,如灵蛇翻身,在他那肥胖的身影之下翻转呼啸,红光闪闪,飞入了苍莽森林之中。

杨昭与小白看着前方那团蓝影,自是有些呆目,没想到这胖子的速度竟然这么快,更不想其他念头,直飞而下。

这片山头上的森林里,也与东海各岛的其他地方一样,到处都是巨大古木,笔直向天,便是在地面之上,也多有灌木荆棘,难以落脚。

二人一进入这森林之中,便感觉周围忽地安静了下来,耳边再没有凛冽风声,一股树木清新之气,迎面而来。

唐问面带微笑,人站在琅琊扇上,身形如电,在这片古老森林之中,在无数巨大古树之间,穿梭飞行。

杨昭从背后看去,只见那团肥胖的身影忽上忽下,在繁密枝叶间快速飞行,伴着那尖锐轻啸之声,简直太好笑了。

就在这时,小白却忽然从虚无剑上跳了下来,如世间最美丽的仙女,在这世外之地,古木林中,在无数绿叶仿佛充满笑意带着隐约欢呼的世界里,飞跃出最美丽的舞姿。

那身影,如电,如光,贴住巨大树木的身躯,看似极险,却带着温柔的婉约,轻轻滑过,不曾碰到丝毫。

那身影,如痴,如醉,恍惚中又是少年时光,青山绿水,有欢欣的快乐的笑声,回荡开去。

杨昭忽然开怀,笑着放开怀抱,虚无剑绽放着苍青光芒,载着他,追着她,飞翔在这个古老而宁静的森林之中。

仿佛,这时光,也这般,永远不会结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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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嘿嘿!

第一百二十三章洞府深处,乱言不语

天色不知怎么,似乎突然有些阴沉,天空中厚实的云,也渐渐多了起来。

杨昭收回目光,心想这海外之处,毕竟与中原之地不同,刚才还是天高云淡的晴天,转眼间似乎就要转做阴天了。

他与小白和唐问在密林中飞了许久,却连一个宝物也没找到,可见什么深山有宝都是骗人的。

最后在一个小山坳间,杨昭望见下面有一条小溪,加上飞了半日,也有些疲惫,便叫上小白落了下来,此刻正在用溪水洗脸。这条小溪蜿蜒流淌在古老森林中,清浅而清澈,溪水中有许多圆圆的鹅卵石,随着清澈水波荡漾的微光,很是漂亮。溪水两旁除了一些沙石浅滩,更远些的地方,便又是茂密的森林,一眼看去,这森林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小白点头微笑,用尾巴点了点水潭,把脸上水珠擦去,然后又仔细地把这石子擦了一遍,放入怀里,转头对着杨昭,带着他眼中这世间最美的笑容,道:“这些石头好奇怪,回去之后我就把这个石子送给我大哥,他一定会喜欢的!”

杨昭点头应道,随后便将鹅卵石装进了储物戒指之中。

森林上方的天空,仿佛在那个片刻里,又阴沉了几分。

唐问站在那里,像是突然僵住了,低着头,一动不动。

杨昭与小白立kè

抬头看去,片刻后脸色都白了起来,只见天空中那群人的服饰,便是魔道中人。而看这人数,随便一数。竟不在数十人之下。

三人相顾失色,唐问这人较机灵。知dào

魔教中高人不少,此刻若贸然飞起逃逸,很难避开。

危急之下,只得行险,一把拽着杨昭的胳膊,小白也随着他们跑进了那个黑暗的洞穴之中,黑暗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没过多久,魔道中人便纷纷落了下来,目标果然都是在这山涧周围。稍后,似有人点起火把,然后众人竟也向这山洞里走来。

原本躲在山洞近处的杨昭与唐问,只得又摸索着向洞内悄悄逃去。

两人此刻的心都悬在了半空之中,这时双方力量实在相差太大,若被发xiàn

,他们决然是无力抵抗。

但好在因为这些人多,又似乎不曾想到此处会被正道中人发xiàn

,一路上也未控zhì

谈笑脚步。便侥幸地把他们二人那些轻微的动作声音,给掩盖过去了。

这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一处宽敞地方,魔道中人停了下来。周围拿火把的人便很熟悉地在四周找到些石缝,将火把插了进去,看来他们是经常到此处的。

这山洞里的空地中。便亮了起来。

唐问与杨昭也停了下来,躲在光亮照不到的更里边处。大气也不敢出。

杨昭偷偷向外看去,只见远处。那些魔教之徒围成一个半圆,各自找了大的石块坐下,有些看来是粗豪之辈,干脆直接就坐到了地上。

远远看去,只见魔教中人果然与正道之士大不相同,怪模怪样的人甚多,杨昭印象甚深,便是君临的那位师弟知昌,他此刻也坐在其中,旁边还有几个不知姓名的道人,也在一起。

此外,在他们身后似乎还站着个年轻人,脸很陌生,杨昭却从未见过。

唐问忽然在他耳边,轻声道:“杨师弟,你看魔道里边,好像也来了很多派别呢?”

杨昭不敢多想,点了点头,还是向外看去。

果然如唐问所说,外边魔道中人虽然大致围了一个半圆,一起面对着一个方向,那里坐着三两个人,但其他的却依然是一群一群坐在一起,派系之分,十分清楚。

正在这时,只听三两个人中的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诸位,请静一静。”

顿时,魔道中人都安静了下来,似乎这声音的主人,有莫大的权威一般。

杨昭离得较远,一时分辨不出那声音是哪个人发出的,便悄悄伸长了脖子,向那场中看去,但觉得身边衣服轻轻摩挲,却是小白也在探头向外看着。

石壁上的火把,静静燃烧着,偶尔发出劈啪的声音。

魔道中突然有一个皮肤黝黑的高个站了起来,向着一个方向,朗声道:“尊使,此次召集我等来到这荒僻海岛,听我派掌门说是三千年方才出世一次的乱星仙府将在此处开门,但如今这么多时日,为何众位道友却不临此地,非要让正道中那些讨人厌的家伙先来,终日缠斗不休,请问现今该如何是好?”

杨昭一怔,轻声向唐问说道:“看来这些人便是魔道妖人的先头部队。”

唐问想了一会,终于也是摇头,道:“我等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好。”

二人又向场中看去,只见那人开了头,后边便有许多人纷纷附和,其中那知昌的修为虽不高,但性情却似乎很是火暴,所以在众人之中,声音显得最大。

“说的有理,各派长老他们高高在上,自然不会理会这等小事,但要我们在这里平白无故受苦,却是为何,多少也要给老子一个解释吧?”

一位中年修士在旁边听他说的无礼,眉头连皱,正想伸手拉他一下,要他安静一点。

便在这时,在众人议论纷纷、吵吵闹闹的时刻,忽地有个甜美的女子声音,声调却颇冷漠,淡淡道:“你们很想知dào

原因吗?”

这女子声音一出,唐问心中大震,身子竟是不由自主又伸出了几分,只见在火把照耀之下,魔道众人面对着的那个方向,却是有个绿衣女子,缓缓站了起来。

且不说唐问与杨昭突然看见夜小忧,唐问心里一惊,场中那一群刚才还大声喧哗的魔道之人,一见夜小忧出面,立kè

都安静了下来,似乎对夜小忧十分忌惮的样子,就连看那模样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知昌,此刻也没了声音。

一时之间,竟是无人敢向她说话,但片刻之後,忽只听有人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後缓缓道:“叶小姐,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昭放眼望去,却见说话的那个人,正是与这些人站在一起的那个神mì

年轻人,此刻知昌等人的脸上皆是亦有吃惊的表情,似也想不到这个年轻人会突然发话。

一位中年元婴期修士眉头紧皱,对那年轻人低声道:“左浪,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夜小忧向那年轻人看了一眼,也似乎不认识他,向这位中年修士说道:“李前辈,他是谁?”

这位姓李的元婴期修士连忙露出笑脸道:“他是我们炼血宗刚晋升到金丹期的一位年轻修士,姓左名浪,不懂得说话,请叶小姐勿怪。”

夜小忧哼了一声,道:“无妨,你让他说。”

那个名叫左浪的年轻人倒并无怯场神色,走了出来,从容道:“叶小姐,这里谁都知dào

,你乃是夜煞王的独生爱女,故大伙都敬重与你。而各派掌门召我等前来一同进入那乱星仙府,大伙自也是义不容辞。只是……”

他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缓和的微笑,但口里的话,却渐渐冷了起来:“只是如今这乱星仙府找即将开启,我南疆各派中人却丝毫不见身影,而正道中人却日益增多,听说连瀛蓬二岛的岛主都已经来了,我们就更非其敌手。到了这种情况,你们夜宗主却依然向我派掌门剑意让我们在这里瞎忙活,却不解释一声,只怕有些道友,便要问上一句,难道你们竟是欲借正道之手,反过来除去我们吗?”

众人听了此话一片哗然,夜小忧身边数人,更是霍地站起,看那样子,多半便是夜魔宗的人。

只是除了夜魔宗的那几个人,其余的魔道中人在最初的惊讶之後,却并无一人指责这年轻人,反而是个个向夜小忧处望去,脸上有警惕之色,而四周低低的议论之声,更是纷纷而起。

杨昭不禁有些为夜小忧担心,而唐问更是有些气愤不已,同时心中暗想,这姓左的年轻人怎麽这般说话,都是魔道中人,而且又有这许多派系,难道南疆魔道平日里便是如此吗?

唐问正想着,忽只听场中夜小忧冷冷道:“你究竟是何人,敢来挑拨离间!”

左浪微微一笑,对著这个位高权重的美丽女子,却是无丝毫惧色,淡淡道:“我只是个散修中的无名小辈,因为与正道有着血海深仇才加入炼血宗,与夜小姐相比,更是天差地别。只不过,如今正道之士在一旁虎视耽耽,欲杀我等而後快,而夜魔宗乃是我南疆魔道四大派阀之一,此时此地,更是我等领袖,却将我们置於险地而不顾,这只怕说不过去吧?”

这时连杨昭也感觉出来,这个左浪虽然说话平和,但句句都针对夜魔宗,挑拨之意再也明显不过,只不知他究竟有何用意。

但那位姓李的元婴期修士也露出了一丝惊讶神色,却又不似受了炼血宗一派的指使。

这时场中其他的魔道之人神情更是激动,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面对着夜魔宗等人,脸上也渐渐露出了敌意,夜小忧微微皱眉,退後一步,转过头和身後的知昌快速低声交谈了几句。

自从十年前一别,唐问的心中在平静之时,总是不断的流露出一丝夜小忧的影子。

当他看着夜小忧微微皱眉的样子,也是有些担心不已,但此时他却不能提前暴露身份,只得与杨昭在深洞里静静的看起了场中所发生的变化。(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东海碧霄,乱花血海

杨昭与唐问远远看去,只见火把燃烧,但并不甚光亮。

夜小忧旁边是个高大男子,而在那高大男子的背後,似乎还站著个中年男子,只是所站处甚是阴暗,又被前头高大男子挡住,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夜小忧与那人说了几句,转过头来,踏上一步,冷冷环顾四周。

她美丽容貌,如霜如雪,在燃烧的火把昏黄的光亮中,隐隐有种萧索而凄凉的美。

周围的声音,迅速地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诸位……”她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山洞之中:“夜魔宗与诸位一样,都是南疆魔道中人,都与那中土正道各派有着血海深仇,这等悖逆道义之事,夜魔宗纵然势力再大,也不敢做的,请诸位放心。”

此言一出,在场大多数魔道中人脸色都松了下来。

魔道众位修士都长出了一口气,李老怪连忙走上前拉住左浪,低声道:“你说够了没有?”

左浪转头向李老怪笑了笑,忽地朗声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放心些了。只不过,夜小姐,还请你把这次来东海之事解释一下,若实在是南疆各派修士难以到达,也好让我等早些离开,不然就是夜魔宗无意害我等,我们却也要死在正道中人手里了!”

夜小忧与其他夜魔宗之人几乎同时向着这个左浪盯了过来,但看左浪,也不知dào

自己惹上了多大麻烦似的。依然微笑著站在那里。

但身边周围的魔教近数十人,却同时喊了起来。

“说的有理!”

“正是。还请夜小姐给我们个准话吧!”

待周围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些,夜小忧才从左浪身上收回目光。知dào

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道:“诸位,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们夜魔宗也是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的。其实我南疆各派慢来一步,是为了……”

“轰隆┅┅”

整个巨大的山洞,忽然间好似震动了一下,杨昭和唐问在那洞穴深处,也几乎一个踉跄,场中的魔教之人更是吃惊。当时便有人喊了出来。

“怎麽回事?”

“难道地震了吗?”

不过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答案,只听得洞穴外头风声呼啸,如雷震耳,一个雄厚的声音透过这长长洞穴,传了进来:“魔道贼子,快快出来受死!”

众人相顾失色,杨昭与唐问却是对望一眼,脸有喜色。他二人一听之下,便认出那是蓬莱岛叶萧道人的声音。

杨昭心中著实佩服,从那洞穴外头到这里,还有极长的一段距离。叶萧真人的声音清晰无比不说,更把这周围岩壁震得微微共振,这份法力道行。当真是非同小可,果真不愧是一代真人。

魔道中人面面相觑。不多时便有人惊道:“这里如此隐秘,那些正道之人怎麽会找的到?”

此刻那左浪忽然大声道:“夜小姐。此间正是危难关头,诸位道友听得鬼王宗所召来这流波山上,却不料遇此大险,这究竟如何是好?”

众人一听,纷纷道:“说得有理,夜小姐你快说句话啊!”

夜小忧深深呼吸,此刻洞穴外头破空锐响不绝於耳,只怕是正道之士得到消息,纷纷往这里赶过来了。

她脸色阴沉,踏前一步道:“诸位道友,正道中人怎么知dào

我们的所在之处,我也搞不清楚。但如今我身为夜煞王的唯一女儿,也陷在此处,与诸位同处险境,难道诸位还对我夜魔宗有什麽怀疑不成?”

此话一出,大多数人便安静了下来。

这时站在夜小忧身边的那个高大男子,走上一步,沉声道:“诸位,眼前正是危急关头,大伙何不同心协力,共抗强敌?并且这此乱星仙府开启的方式,并不只有正道修士才能完成,所以想来那些正道中人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所以我们还是先出去看看再说。”

众人听了此话纷纷点头,其实此时此刻,也并无其他方法,这山洞虽大,却是一条死路,并无其他出口,当下魔道各派众人整理妥当,呼啸壮胆,蜂拥而出。

不多时,外边便响起了众人咒骂的咆哮之声,而原本还挤的满满当当的山洞之中,却只剩下了夜小忧和那个站在阴影中看不清面容的人而已。

唐问心里一边高兴,一边却又有些不由自主地为夜小忧担心,虽然明知她乃是魔道妖女,与自己绝非同路之人,但不知怎的十年前的那一次相见,实是对这有些刁蛮的女子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夜小忧紧皱眉头,正欲回头与那阴影中人说话,忽然眼角一瞄,却见场下竟然还孤零零站著一人,没有随众人一起前去抗敌,正是左浪,也不知他究竟是什麽时候留下来的。

这左浪几次三番挑拨众人敌视夜魔宗,夜小忧对他哪有好感,脸色立kè

就阴沉下来,冷笑道:“你不去帮zhù

各位道友,留在这里,意欲何为?”

左浪却依然脸色和缓,根本看不出正道之士大兵压境的惊惶,微笑道:“我是想在这里看一看,夜魔宗的人,是不是真的与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小卒子共进退,还是乾脆就把我们当做了炮灰?”

夜小忧脸色一冷,正欲反驳,忽听身後那站在阴影中的男子道:“你不是我南疆魔道中人,究竟是何身分?”

夜小忧大吃一惊,但那叫左浪的男子,身子却也是震了一震,目光向那阴影处望去,眼中射出警惕之色,沉声道:“这位是谁,怎可如此胡说?我乃是炼血宗宗主唯一的弟子,难道只因为我仗义执言,你们便要污蔑于我吗?”

杨昭与唐问也是吃了一惊,不料事情竟有如此变化。

只听那站在阴影中的男子淡淡道:“炼血宗一脉在三千年前自然是南疆一霸,不可一世,但如今早已式微。以你的资质修行,在我南疆之中也不多见,没想到你确是那血老魔唯一的弟子,看来你炼血宗也准bèi

翻身了。”

左浪哼了一声,道:“你说的不错,可你又不曾见我动手,又怎麽知dào

我道行深浅?”

那人似乎笑了笑,道:“看你道行深浅,又何必见你施法?刚才那叶萧老道以东海碧霄曲逼音入石,震动山脉,意在立威,道行稍差者便心魄震动,立足不稳,就连知昌也尚且不免,你却恍若无事,这道行高下,一看便知,又有何难?”

左浪脸上变色,向那阴影中人看了半晌,道:“想不到夜魔宗之中,果然藏龙卧虎。阁下究竟是谁?”

夜小忧一声轻叱,人飞起半空,怒道:“受死吧!”

突然之间,这原本阴暗的山洞里,白光闪过,幽香阵阵,夜小忧身前白花飞舞,如霜似雪,盘旋不尽。只是这白光再亮,却似乎也照不进那男子的阴影,众人依然看不清他的面容。

左浪不敢怠慢,後退一步,伸手凌空一抓,只听著“嘶嘶嘶……”声不绝於耳,他竟是从凭空处,生生抓了一把明亮晃眼的鬼头杖出来。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亮如血海的杖身之上,赫然有一只鬼牙,雕琢其上。

“咦?”那阴影中的男子忽然低声说了一句:“血海杖,没想到血老魔竟然连那把血海杖都传给了你。”

说时迟,那时快,夜小忧已然和左浪斗在一起,二人飞至半空,只见花来杖往,这偌大空间,被他二人这麽一斗,竟是显得小了许多。

杨昭与唐问在一边听著,便明白这左浪的宗门与夜小忧的宗门有些矛盾,心里便有些轻松起来。

杨昭与唐问看二人斗法,看著看著,唐问的目光却又老是瞄到夜小忧身上,他心里著实矛盾,只盼望著二人不分胜负,快快结束,夜小忧也赶快遁走就是。

只是此刻唐问在他身边,却忽然悄声道:“那个左浪,只怕多半真是这炼血宗的真传弟子。”

杨昭吃了一惊说道:“怎麽,你认得他?”

唐问摇了摇头,往场中看了一眼,轻声道:“我记得以前听父亲说过,这血海杖乃是南疆魔道炼血宗一脉的有名法宝,三千年前很多正道中人都被此魔杖所杀,没想到却是传给了这小子。”

话音未落,忽只听场内夜小忧娇喝一声,乱心花四散而开,转眼间风声呼啸,整个山洞里满是耀眼白花,如一面锋利光墙,排山倒海一般推了过来。

杨昭与唐问也都没有见过夜小忧施展的法术,但见夜小忧自是秋风无波,可见其威力不可小觑。

不料只见左浪皱起眉头,身子凌空後退一丈,右手连握法诀,左手握右手腕,似握千钧,如摹狂草,手指在空中竟有破空锐啸,转眼间便在身前生生画出一个血海图出来。

夜小忧与那位神mì

人一看,再无疑问,便知这左浪的确是炼血宗中弟子,刚才这道法,一看便知乃是炼血宗的血海无极道!

刹那间,血海杖倒转而上,光芒大盛,伫立於血海图正中,“铮铮铮铮”震动锐响不止,片刻之後,血海杖飞驰电掣而出,杖身周围,更有血海之光闪动流转,威力赫赫,竟是势不可挡。

未几,只见这两件法宝,在半空之中,轰然对撞!

“轰隆隆……”

巨响过处,两件法宝碰撞而迸发出的光晕迅速向外冲去,整个石洞轰鸣不止,上方岩壁更是受不住巨力撞击,大小石块,纷纷落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当年之事乱如雨,来日方长几虑回

杨昭与唐问也觉得周围震动,几乎立足不稳,心中更是惊佩,这左浪在金丹期中的境界,只怕比他们见过的一些正道年轻金丹弟子,还要强上几分。

场中夜小忧的白色花墙光芒褪去,消失不见,但见她脸色微白,显然吃了小亏。

虽然杨昭与夜小忧也算相识,但也不知dào

这夜小忧还有什么宝物,而唐问心中却直呼糟糕,料想她必定不肯善罢甘休。

果然,夜小忧怒色一闪而过,乱心花一闪而收,手却是伸到指尖,从中抽出了一条漂亮的碧丝带。

左浪眉头一皱,凝神戒备,眼前这女子年纪轻轻,但道行之高已然出乎他意料之外,刚才他一出手便用上九成法力,却也只能小挫於她,但看她模样,竟似有更强法宝,而他最忌惮的,却依然是默默站在那阴影中的男子,实在高深莫测,那才是心腹大患。

只听着丝带上清脆的小铃铛“叮叮当当”响了起来,在这杀气腾腾的山洞所在,却是十分的不协调。

夜小忧轻立半空,双手轻拂,碧丝带缓缓的飘在她了身前,带着清脆的铃音沙沙作响。

从杨昭与唐问这里看去,只见半空中那美丽女子,双手柔若无骨,轻轻舞动,碧丝带在她的双手之间,缓缓开始旋转,不时发出清脆之声。

“叮当”、“叮当”、“叮当”……

左浪忽然一震,惊觉自己竟已出神,几忘却自己正在生死关头。若不是这些年来道心坚定,便已丧去心神。这条碧丝带上的小小铃铛,竟似有勾人心魄之能。

他只在这片刻犹豫之间。脑海之中竟又是一阵发闷,不由得大惊,再不敢凝听下去,大喝一声:“装神弄鬼,受死吧!”

这大喝之声,震动四壁,强把那“叮当”声压下片刻,血海杖如电如光,轰然射至!

夜小忧脸色微白。看去似乎也有些吃力,但见血海杖迅速射至,亦不稍退,右手玉指一挑,向外弹去,碧丝带便迎上前去,“叮”的一声,与血海杖在半空撞到一起。

左浪身子一震,只觉得那魔音如穿耳蚀骨一般。竟由那血海杖凌空而至,片刻间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

正在这紧要关头之时,忽见吗左浪的脸色突然平缓,大喝一声。血海图竟光芒复盛,那把血海杖却是要反攻回去。

反观夜小忧,却是脸色苍白之极。目光竟也有些呆滞,彷佛突然丧了心神。似乎无力阻挡,眼看就要死在血海杖之下。

唐问心头一震。片刻间脑海里一片空白,再也不管许多,跳了出来,失声道:“不要……”

他话声未落,半空中却有阴影掠过,紫气寒芒一闪而收。

“砰”的一声,左浪整个人竟是被打了回来,轰然倒地,嘴角立kè

流出殷红的鲜血,而血海杖更是倒飞而出,“铮”的一声,被巨力生生插入了坚硬的岩壁之中。

杨昭见这情景也是大惊失色,跳到唐问的身前,一把拉住唐问,就要驱起虚无剑,不料唐问退后一步,嘶声道:“杨师弟,不可,张师弟,那人道行太高,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杨昭一怔,一边的夜小忧已经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也会在这里?”

唐问欲言又止,向前望去,二人感觉到了什麽,一起转头,朝着夜小忧看去。

只见半空中,一个中年男子背对著杨昭等人,扶著夜小忧一起落了下来,平和地道:“忧儿,这碧水丝乃是你娘遗下的宝物,你道行不够,妄自使用,极易为它反噬,日後不可轻用!”

夜小忧此时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低声道:“是,爹。”

杨昭等人一下子都怔住了,左浪此刻看来也好了些,盯著那人背影,沉声道:“莫非您就是当今魔道八大宗主之一的夜煞王吗?”

那中年人淡淡一笑,转过身来,杨昭等人也看清了他的脸容,但见他细眉方脸,眉目儒雅,与刚才那些凶狠粗豪的魔道中人大不相同。

只见他怔了怔神说道:“不错,我便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夜煞王!”

这个中年文士模样的夜煞王,介shào

起自己来却是盛气凌人,果真不愧是一代魔王。

杨昭与唐问看着前方那个中年文士,也就是当今正道的心腹大患“夜煞王”,杨昭自是有些心惊不已,而唐问的脑海中更是一片混乱。

这十年以来,他在深心处不时对那个少女的身影有着深深的感触

,如今又见故人,这份心情当真复杂,几乎让他一时间忘了此时此地的处境。

不过就算他忘了,旁边的人可不会忘。

杨昭拉住唐问,低声对着他说道:“此人道行太高,不可力敌,唐师兄,我们该怎么办!”

说罢,他伸手一招,手中兀自在轻微振动的虚无剑,似受他召唤,铮的一声从鞘中而出,飞到了他的手上。

夜煞王看了看杨昭,点了点头,脸上依然带着一丝微笑,道:“以你的道行,看来太虚门门下年轻弟子一辈里,要以你为首,想不到正道这年轻一代弟子中除了这个千叶苏念唐问这几人,居然还有你这样的人才,不错,不错,想来你便是那位破禁手杨昭了!”

杨昭吓了一跳,却发觉唐问与那左浪的眼光都瞄了过来,一时脸上有些发热,却不知dào

该说什么才好。

而左浪却是深深呼吸,从地上站了起来踏前一步,手中的血海杖随之亮了起来,夜煞王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站在那里微笑地看着他。

左浪知dào

这次他恐怕是误会夜魔宗了,只得对着夜煞王一拜道:“多谢夜王饶恕在下一命,没想到在下在这紧要关头之时。竟还会猜疑我南疆各派之心,还请夜王宽恕。”

夜煞王王看了看他。忽地道:“无妨,你如今也是我南疆魔道中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有错而改,善莫大焉,只要你能对我南疆有功,在下自会重重重赏你。”

左浪听了夜煞王的话,自是有些欣喜起来,能够得到夜煞王的赏识,那可算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要知dào

他自加入南疆魔道以前,也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散修人士。

随后。他便将鬼头杖对准了杨昭与唐问,不料他刚想运气,忽然间心口气血霍然翻腾,倒灌上来,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左浪脸色苍白,知dào

自己被那夜煞王王一击之下,震动内腑,经脉受创。再也无力施法,他心中惊骇,一半是知dào

自己能得到夜煞王的赏识,另一半却是对这夜煞王的道行之高。直是骇人听闻,日后对南疆的掌控,只怕难以估量。

杨昭看了此人一眼。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唐问却站起身来。挡在他的面前,怒道:“妖魔外道。别以为你们道行高些就得yì

了,我可不怕你们!”杨昭吃了一惊,刚才夜煞王一击便即伤了左浪,任谁也看得出来他道行极高,自己与唐问加小白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眼看着唐问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心中便有些担忧,上前拉了拉他,示意唐问不要太过冲动。

唐问还未反应过来,但这番举动却已经落到了夜煞王和左浪的眼中。

夜煞王脸色阴沉,冷冷哼了一声,看了看唐问,又看了看杨昭,忽地开口道:“忧儿,这位可就是你一直挂在嘴边的那位唐胖子吧?”

夜小忧沉默半晌,低声道:“是。”

这时,夜煞王忽然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这样,你就是那个另我女儿茶不思饭不想,总想偷偷溜出南疆,说是要找唐胖子的那个人……”

他的话说了一半,忽然就收口了,只是眼睛瞪着唐问。

唐问心乱如麻,其实一直以来,他最害pà

的就是出现这种场面,如今果然出现了,他却依然不知dào

如何才能应付过去。

夜小忧站在那里,看见杨昭与唐问的神色复杂,她却微笑道:“唐胖子杨小子,当日在太清山下一别,这十年以来可好?”

唐问心烦意乱,不去理他,杨昭眉头紧皱,心中着实疑惑,看夜小忧对唐问神色**,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怕大不寻常,顿时便明白了什么。

只是听说这唐问还有着未婚妻,而那未婚妻的家族在正道之中也是一霸之主,可不要触犯了一些规矩,那就大大不妙了。

但此刻毕竟不是追问的时候,他们二人仍处绝地,杨昭收剑转身面对夜煞王,正要说话,夜煞王却看了他一眼,忽地抢先道:“你们也不必如此,我并无意为难你们。”

“什么?”杨昭与唐问同时奇道,就连左浪也是一脸惊讶,向他看了过来。

夜煞王看了看夜小忧,又转过头看了看唐问,微笑道:“唐胖子,当日在太清山下,你和忧儿也算是一见钟情……”

他话才说了一半,唐问面色已然变了,更感觉到旁边杨昭都已用嬉笑的眼光望了过来,心中一急,就要开口道“你,你胡……”

便在这时,唐问望到夜小忧看来的眼光,但见她明眸之中,隐隐竟有几分哀怨,忽然间他想起了某个东海大风狂雨之夜,天地肃杀,却是那少女从家里偷跑出来陪伴自己的情景,深心处竟是莫名一软,这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而夜煞王的话,却依然在继xù

着:“而且当日你更开解了忧儿……”

说着又他笑了笑,道:“今日就看在你的面上,我就放过你们三人。只是如此一来,将来你回归正道,必定要受那些不辨是非的老家伙责难,何不就此入我魔道,我必定好好器重于你,你也好与忧儿双宿双栖,岂不……”

“住口!”一声断喝,却是唐问再也忍耐不住,琅琊扇指着鬼王,大声道:“你来杀我吧!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入你南疆魔道!”

夜煞王微笑摇头道:“罢了,那也随你。反正来日方长,你再慢慢考lǜ

吧!”

说完,他一拉夜小忧与左浪,再不停留,两人便向着洞外飞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佳人情缘露水眸,道魔两立难此忧

夜小忧在半空之中,忽然回头,望向唐问,唐问看她回望的目光,本来怒气冲冲的心里,又是一阵惘然。

杨昭站在一边,把他的神色都看在眼里,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夜煞王父女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片刻之后,外头噪音忽盛,似是正道中人突然受了什么突袭似的。

不久之后,呼啸阵阵,风声尖锐,似乎有许多人一起飞上天空。

只听得叶萧真人雄厚的声音传来,声动四野,道:“尊驾何人,道行如此高深,为何不敢下来与贫道切磋一二?”

这话明显是对着夜煞王说的,但只听风声呼啸,却无人回答,想来夜煞王与夜小忧他们是去的远了。

山洞里,此刻也是安静了下来,杨昭看着唐问面色苍白,有些关切地道:“唐师兄,你不要紧吧!呃,其实这并没有什么……”

他在旁边看着唐问摇摇欲坠的样子,连忙跑了过去将他扶住。

而唐问看着杨昭,心中却有些不自在的样子,连忙低下了头。

唐问轻轻叹息一声,露出了微笑,对他说道:“其实这十年来,我与夜小忧已经见面很多次了,我知dào

这样不对,只是……唉!”

杨昭“啊”了一声,大笑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件事情我能理解。”

唐问听到了这句话,看着杨昭一幅理解万岁的样子笑了笑,同时眉头一挑,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然后他望向山洞内的绝壁,蹙着眉尖。苦苦思索片刻后说道:“既然是魔宗之人,又怎么能这般可爱?”

杨昭也是含笑的点了点头。他向来没有什么道魔不两立的概念,如今自身入魔后,对这种看法自然更是反感到了极点,看着他嘲讽说道:“你的未婚妻听说乃是道门娇女,那为什么在你的眼里,她却是那般可怕?”

唐问喃喃说道:“有道理。”

杨昭看着他圆脸上的失神,忽然间想到一种可能,犹豫片刻后试探着问道:“你这十年基本每天晚上都和那夜小忧呆在一起?”

唐问点了点头。

杨昭倒吸一口凉气,说道:“虽说这小姑娘确实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而且能和左浪打成平手,强dà

的不像话,除了有个过于强dà

的师兄和父亲之外,各方面都符合你对完美伴侣的想像,但我必须提醒你,她可是魔道的妖女,换作南疆魔道全威时,甚至毫无疑问可以去当魔道圣女,而你却是蓬莱岛的宝贝少爷。所谓道魔不两立,想当年陆虚仙师都为此而……那你该怎么办?”

唐问此时心神有些恍惚,并没有完全听明白这段话,下意识里嘲笑回应道:“先前谁还在嘲笑我腐朽的道魔观念?”

杨昭叹息说道:“但你有没有想过。她现在是南疆魔道的小公主,你也算是一位正道中的太子,这能成吗?有人会答yīng

吗?而且你们干了那种事没有……干了的话那就……”

唐问终于听明白杨昭在说什么。胖乎乎的身躯像弹性十足的鱼丸般,嗖的一声从地面弹起。满脸通红指着身后的杨昭,破口大骂道:“欣赏!你懂不懂什么叫欣赏!你这人脑子里怎么尽是这些污秽的东西!”

杨昭微微一笑说道:“老羞成怒不能说服对手。只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

唐问痛心疾前说道:“那小姑娘当年才十四五岁,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禽兽。”

杨昭冷笑说道:“我看你是禽兽不如。”

唐问看着小白又看了看杨昭,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极为鄙夷看着他说道:“你以为世间谁都像你一般,可以禽兽到准bèi

对自家的灵兽下手?”

别的事情宁缺能忍,这件事情不能忍,他大声吼道:“死胖子!如果不是现在正事要紧,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小白看着这两人的争吵,跳到了杨昭的肩膀上,惹得两人面面相觑,而杨昭更是有些脸红,说唐问是禽兽不如的话,那他才是真zhèng

的禽兽加禽兽不如。

二人尴尬地互视一眼,挥挥手表示并不介yì

这些事情。

夜已深,小岛上的夜空,闪烁着无数明亮的星星,一闪一闪,乱星仙府的洞口的白光,更是将这片海域照耀的通白一片。

某个隐秘的地方,夜煞王缓步走出,只见夜小忧独自一人站在一个小山坡上,怔怔地望着山坡东边的方向。

那里,是正道中人所居之地。

夜煞王轻轻叹息,走到她的身后,轻声道:“忧儿,夜深露重,你要小心身子。”

夜小忧身子动了一下,默默转过身来,强笑了笑,道:“是,谢谢爹。”

夜煞王看她神色,忽地道:“你是在想唐问那个小子吧?”

夜小忧脸上一红,却没有说话。

夜煞王面露慈爱之色,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向前走了两步说道:“今日见他,我发xiàn

他与那位太虚门的杨昭修为果然不错,想必正道的未来便是阐现于他们的身上了,只可惜非我南疆之人。”

夜小忧怔了一下,面上有些欢喜之色,却也有些失落道:“是吗?”

夜煞王点头说道:“如果你说的没错的话,多半便是如此,十年前他们可都是筑基巅峰啊。”说到这里,他转过头微笑道:“说起来,你与君儿还有昌儿自从在太虚门回来之后,对道法的修liàn

果然大有增益,竟然也在短短的十年突pò

到了金丹期,尤其是君儿,竟然修liàn

到了金丹中期的境界。”

夜小忧面露喜说道:“是吗?师兄自从闭关之后可还没有出过山门,没想到竟然已经突pò

到了金丹中期。”

夜煞王点了点头道:“不错,唉,君儿为何不想参加这乱星试炼,要知dào

参加这乱星试炼后,能够得到很多难以想象的宝物,自古我南疆之中,凡是进入过南疆的人,基本都成了一代宗师,我们夜魔宗能有今日的风光,便是多靠三千年前上一代祖师偶然得到了很多仙法秘录。”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道:“只是在那仙法秘录中,虽然道法精深,玄妙莫测,但总纲文字,关键法诀,却是紧承着天道而来,所以这数千年来,我夜魔宗也只能和南疆各宗共分天下。不过这次能够在乱星仙府中找到那件宝物的话,嘿嘿……”

夜小忧笑道:“那我要恭喜爹了。”

夜煞王微笑点头说道:“这一次本来若是君临在的话,想来我们的希望就能更大点,现在看来,有你和知昌的话,也不错。十年前你们去太清山时,我就已然知晓了你们的目的,除了让你历练一下,也只不过是想看看正道中人如今到底如何,不料你们也因此而修为大涨,这可比任何法宝都要好上十倍不止了。”

夜小忧笑了笑,但脸色却忽然有些黯淡下来。

夜煞王看了女儿半晌,忽地失笑。

夜小忧惊醒,脸上一红,嗔道:“爹……”

夜煞王笑着摇头:“你何必如此担心?”

夜小忧咬了咬牙,心情有些不爽的说道:“爹,你今天也不是没看见,唐问那、那个死家伙对我南疆气愤成那个样子,我只怕、只怕……”

夜煞王道:“只怕什么,怕他痴心一片,对你并无情意?”

夜小忧听了这话,连忙露出羞红的笑脸,立kè

低下了头。

夜煞王淡淡道:“我却与你看法不一样。”

夜小忧吃了一惊说道:“爹,你说什么?”

夜煞王笑着说道:“以我今日所见,唐问的确对他正道十分忠心,但在你与那左浪斗法到危急时刻,他却控zhì

不了自己,失声叫出并不顾及自身安危跳了出来。只凭这一点,再加上往日你与他偷偷的那些经lì

,一路相伴,在他心中,或许他自己还不明白,但你的分量,也未必比他那未婚妻差多少了。”

夜小忧脸上又是一红,夜色之下,更显娇艳,但随即眼波流动,却有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

夜煞王把她神情看在眼中,走过去轻轻抚摩她的秀发,关爱之色坦露无疑,又道:“不过,你也不能高兴的太早。首先门户之别,便是他跨不过去的一道坎;再有,正道中他那些师父师叔师伯,也不可能会容他对你有什么情意的。所以我今日临走之时,才故yì

将你们关系说的**,我看那叫杨昭的,在太虚门中地位必然不低,由他回去传话,正道中人必定会对唐问起疑。如此一来,他投靠我们南疆的可能,不是又多了几分!”

说罢,他似乎对自己的做法很是得yì

,呵呵笑了两声。

夜小忧开始还笑了出来,但不久之后,却又缓缓收起笑容,默默低下了头。

夜煞王眉头一皱说道:“怎么了?”

夜小忧迟疑了一下,轻声道:“我、我有些担心,如此一来,只怕唐胖子他便要开始受苦了!”

夜煞王哼了一声,道:“若无磨砺,又怎知宝剑锋利!他若是连这一点苦也受不起,莫说是把你交给他我不放心,便是让他来我门下,我也看不起他!”

夜小忧缓缓点头,但心中不知怎么,却还是有些担忧,忍不住向东望去,却只见苍穹之下,林海茫茫,隔断了视线,仿佛有了千山万水之远。

若是旁人的话,夜煞王绝对是算无遗漏,只可惜他竟然会碰到杨昭这样奇怪的人,竟然会从没有什么道魔不两立的概念,所以想让唐问受苦的事情,也是无法成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月中暗影,几人心神

南疆魔道的突然出现,在正道各派中着实引起了一阵骚动,各派长老皆是又惊又怒,而且他们从杨昭与唐问口中,也得知了那些魔道中人似乎也只是先头部队而已,并意wài

地知dào

了此次连魔道八大宗主之一的夜煞王,竟也来到了此处。

此刻,杨昭与唐问只因见到过那些魔道中人,所以便被召集到了各派长老身前,周围只有各派长老,其他的弟子都被暂时遣开了。

此次唐问自是因为与夜小忧的关系脑海中依旧是昏昏沉沉,所以谈论此事的人也只有杨昭了。

叶萧真人听了杨昭的答话,缓缓点头面色凝重道:“原来那人就是南疆魔道夜魔宗新一代的夜煞王,果然道行高深。”

玄梁皱了皱眉说道:“昭儿,你是怎么混入魔道里面去的?”

杨昭看了看唐问笑了笑道:“当时我与唐师兄等人自是看能不能在这岛屿中寻道宝物,没想到走散之后却是探到了魔道的行踪,果然发xiàn

有魔道炼血宗一系的余孽在那里活动。但经我们多方暗中观察,这些炼血宗余孽并非大敌,不足为虑,只是多方听他们说到乱星仙府如何如何,似是魔道之中,有什么隐秘大举动一般,而且他们之中似乎还产生了很大的矛盾。”

说到这里,他微带歉意,对众位长老说道:“不过玄梁师叔,我与唐师兄在那洞府之中深藏的时候,却也发xiàn

了那些人修为高深,等到叶萧真人来此之时。我等也来不及相加阻拦,心里着实有些抱歉。不过见到我正道中各派弟子也没有损伤,安然无恙。我与唐师兄也算放心了。”

苏通子微笑道:“无妨,这也怪不了你们,你们不用放在心上。”

无心门的乱心道长在旁边听了,忽地哼了一声。

苏通子听在耳中,也不去理他。

叶萧转头对杨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番举动可实在太过冒险。要知dào

魔道贼子个个阴险狡诈,万一弄的不好,你们受了什么伤害,我们可没办法向你们的师长交代了。”

玄梁也点了点头。道:“不错,此次下山之前,玄阳师兄还曾特意嘱咐于我多加照看师侄,没想到却差点陷师侄于危险当中,我心中自是有些羞愧。”

杨昭脸色一黯,摇头道:“唉!都是我不好,让师叔担心了。”

玄梁微微一笑说道:“你也不必想得太多,此次你立下大功,待我们与魔道妖人共进乱星仙府之后。将他们清剿干净,回山之后,师兄必定不会怪你,只怕还要重重赏你也说不准呢。”

杨昭脸上一红。道:“玄梁师叔,说笑了。”

玄梁淡淡道:“这也不是什么说笑,你这次的确功劳不小。不过昭儿。日后可不要再做这种危险之事了。玄阳师兄是极看重你的,日后这开阳峰峰主之位。也多半便是传给你,到时你身负重任。可不要再任性妄为了。”

杨昭肃然道:“是,多谢玄梁师叔的教诲。”

众位长老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看你们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幸好今日你们没有被魔道妖人所伤,不然就麻烦了。”

说罢杨昭便与唐问离了此处,往那各自门派的驻地而去

驻地内,便只剩下了叶萧与苏通子几人。

叶萧微笑着走了过来,但走到苏通子身前坐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已然不见。

苏通子略向后看了看,淡淡道:“此刻无人,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叶萧点了点头,看着苏通子,道:“掌门师兄果然慧眼,我把师兄留下来,其实是想对你谈一谈这南疆魔道的事。”

苏通子眉头一皱,心里微吃一惊,道:“他们怎么了?”

叶萧咳嗽一声,刻意压低了声音,苏通子随即会意,身子微微前倾,凝神细听。

山洞之中,一片安静,此刻只有隐约的低语声,轻轻回荡。

气氛不知什麽时候开始,显得有些压抑,苏通子缓缓伸直身体,脸上神情阴晴不定,看不出他心里在想著什麽。

叶萧沉默了一会,道:“师兄,这件事我也犹豫了许久,但一想总不好说,你不觉得那南疆魔道此次行事有些奇怪吗?”

苏通子深深呼吸,点头说道:“叶师弟,我明白你的意思,此次乱星仙府之行,当然是要以此为重,但我正道与魔道之间,已然是交恶太深,若不打杀一番,岂非让天下人小看?

叶萧点了点头,又似想起了什麽说道:“掌门师兄,我观那杨昭与唐问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但又似乎也并未入了邪道,只是魔道中人阴险毒辣,杨昭与唐问年纪又轻,只怕多半会有些危险,而那杨昭眉宇之间总是有煞气而出,似乎和谁很像。”

苏通子哼了一声,面色如霜,闭神之后冷冷道:“你说的是……是……他吗?”

叶萧向他看了一眼,道:“掌门师兄,看来你也看出来了,似乎这小子的确是那人的转世,不知……”

苏通子道:“你说。”

叶萧点了点头说道:“是,掌门师叔,我之所以私下与你讲这杨昭与唐问的事情,便是希望在事情不要闹大之前,咱们能好生处理。毕竟这杨昭与唐问不是我派弟子,而那唐松师兄性子又颇为刚强,若为他所知,只怕唐问……毕竟唐问是他的儿子,而且这些年来他想必也花了不少心血在唐问身上,若真要闹大了,咱们与太虚门瀛台岛的面上都不好kàn

。所以……”

他压低了声音道:“若是这二人并无犯什麽大错,我们私下仔细观察一番,也就是了。”

苏通子抬起头来,深深看了他一眼,忽地道:“叶师弟,你果然有大将之风,也不枉师尊当年这般看重你,这些年外海之中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乱,也多亏了你了。”

叶萧微微低头道:“掌门师兄,您过奖了。

苏通子此刻脸色已经一切如常,淡淡微笑道:“好吧!你也快些歇息吧!这次毕竟是以乱星仙府为主,在进入仙府之前,我看还是少做点动作为好,一切当在进入仙府之后。”

他不知是有意无意,在“乱星仙府”四字之上,加重了口气。

叶萧却似什麽也听不懂一般说道:“是,掌门师兄。”

说罢之后,苏通子点了点头,叶萧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独自一人站在树林里的僻静处,负手而立。

这时已是夜深,苍穹上繁星点点,明月高悬,明亮的月光透过森林里繁茂的枝叶,照了下来,落在他的身上。

从黑暗中看去,他的面上眉头微皱,显然有什麽心思正在思索。

杨昭与唐问离开了各派众位长老的地方,向各自的住处走来,耳边彷佛还回荡着那山林瓮声瓮气之声。

一路之上,但见夜色渐深,除了几个守夜的弟子,众人都慢慢向住处走回去了。

眼看着快要到瀛台岛与太虚门所住的洞穴,杨昭心里有些不放心,转过头来,对着唐问说道:“唐师兄,我刚才与几位长老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唐问眼神中充满了一片感激之色,他点了点头对着杨昭道:“是,我知dào

该和人怎么说。”

杨昭看着唐问一脸感激之情,忙摆了摆手道:“可千万别这样,我也不知做出这样的事情,对你来说是好是坏,或许有一天我遭了难,也还得投奔师兄呢,而且从叶萧真人的眼神之中看去,他听了我的话后眉头就一直皱著,只怕对这件事情也有所猜疑。”

唐问默然不语,心里更是忐忑不安,不知是不是叶萧看出了什么,如果真是这样,等会父亲问起,他可真不知要如何解释了。

杨昭见唐问没说话,以为他心里有些害pà

,便露出笑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唐师兄,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看那叶萧真人也不会说出此事,毕竟咱们不是蓬莱岛的弟子。”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放低了声音道:“不过,你可不要再突然冲动起来,万一被人知dào

了此事,那我们也没办法为你求情了啊!”

唐问心中一阵温暖,咬了咬牙,向杨昭看去,低声说道:“多谢师弟替我隐瞒了。”

杨昭呵呵一笑,伸出手来摸了摸小白的脑袋笑道:“说这些做什麽?快点走吧,别让大家等久了。不过这天也真是的,刚才还明月高悬,怎麽就这一会,乌云就飘了过来。东海这里,毕竟与我们中原不同。”

唐问抬头看了看天,果然见天色似乎一下子就暗了下来,适才还明亮之极的月亮,如今只在渐渐堆积的黑云中穿梭,光亮大为减弱,看得让人心里发闷。

说话间,他们二人已经走了回来,杨昭与唐问停住脚步,只听见洞穴里传出苏念等人开玩笑的清脆笑声。

杨昭沉默片刻,对着唐问道:“唐师兄,那我就不进去。”

唐问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也好,快些去吧!不过现下有些黑暗,你在树林中行走要小心一些,知dào

吗?”

杨昭露出笑容,点了点头,向前方那片森林走去。

唐问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杨师弟有些孤单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又想到了自己,自是摇了摇头,转身向着山洞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当初因果,今日再临

杨昭与小白一走入森林,黑暗便似乎从森林深处呼啸一声,涌了过来,包围住了他俩的身影。

杨昭停顿了一下,心里一动,但过了片刻,眼睛渐渐适应了森林里的环境,夜空上方残馀的月光还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了下来,落在无人处,有隐约的光亮。

森林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白日的鸟鸣,没有野兽的呼吸,甚至连往常随处可听见的低低虫鸣,在这个夜晚,似乎也听不到了。到处是高大而耸立的巨树,巍峨挺立,在黑暗中,如默然的战士!

只有风声!

从远方大海深处吹来的海风,拂过了森林的上方,吹动了树梢,沙沙做响。

幽暗深邃的森林中,杨昭与小白独自前行在这深夜里。

杨昭的思绪,忽然飘荡开去,在这个幽深的森林、寂静的夜色中,他突然回忆起了许久、许久以前的往事……

原来,不经意间,当年过往的那些岁月,已经离了这麽远了。

他合上眼睛,深深呼吸,然後甩了甩头,将小白抱在自己的怀中加快了脚步,继xù

向前走去。

“呜”的一声,森林里不知名的深处,忽然有一阵阴风,吹了过来。

杨昭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发凉,抬头看著满天树影,婆娑舞动,几如妖魔。他眉头微皱,只觉得今晚这森林里鬼气森森,大是不同於往日。不过随即又想,在此处住了许多日子了,从来也不见有什麽邪物。难道天色暗些,便有了吗?

想到这里。他自己心中便觉好笑,就要往前快步走去。

突然。在他身後,鬼嚎之声霍然而作,直逼入耳。

杨昭大惊失色,立kè

转过身子,面色立kè

就白了几分。只见在身後来路,黑暗之中,缓缓亮起了一颗闪烁著暗银光芒的骷髅头,飞到半空,旋转不已。

只见在那鬼哭声中。这银色髅头逐渐停下,面孔正对著杨昭,他只看见那深陷的眼孔里,竟彷佛有几点幽火,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片刻之後,在这鬼物背後,却又缓缓升起两个身影,衬著银色骷髅头的光芒,张小凡看见其中一人是个高瘦老者。面目狰狞,容貌乾槁,几乎是皮包骨头,看去倒似乎与那银色骷髅头相差不远。一双眼恶狠狠盯著张小凡,大是愤恨的样子。

而另外一人,看起来却颇是狼狈。个头虽然也颇为高大,却被那老者如拎小鸡一般拎在手中。动弹不得,满脸无奈沮丧之意。

杨昭定睛一看。忍不住吃了一惊,口中“咦”了一声。

这人看著眼熟,却是个熟人,便是最初在去参加正道联盟时见到的一位魔道月轮宗修士,只见他被那枯槁老者用右手拎著衣领,哭丧著脸,不料一转眼间却看到杨昭正站在前方,一脸诧异地看了过来,立kè

如看到救星一般,指著杨昭叫了出来:“啊!就是他,就是他!”

杨昭吓了一跳,见这魔道修士指著自己叫个不停,也不知dào

是什麽意思,却只见那老者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发出了刺耳而沙哑的声音,对着杨昭说道:“就是这个太虚门的小崽子?”

那位被老者提着的魔道修士点头不迭,连声道:“对,对,就是他,月华师叔,就是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害了我月轮宗众多弟子。”

这个面目狰狞的老者,却是南疆魔道中一个隐世多年的老魔头,虽然当初只是一个金丹期修士,但也自号“月华老祖”,正道中人,包括魔教的许多人,私下却称他做“月华老妖”。

其中的主要原因,便是在他所修习的邪门妖法,在阴月之时,要配合着月光之华吸食女子的经血修为入体方可修liàn

,大是诡异可怖。

不过这妖法虽然厉害,却对修习者本人亦有反噬之力,所以凡是修习吸收女子经血修为的人,无不是个个面容狰狞,不容于世,便是魔道之中,也多有私下非议的。

但话说回来,这妖法却是非同小可,百年前他出世之时,也曾经闹过一场腥风血雨,搅得正道中人头痛不已,只是魔道本身早已失势,便也无人能够护他,月华老妖为逃避正道中那些高人的追杀,也随着南疆魔道各派的谴责,以后便再没有什么消息了。

这一回魔教复兴,群魔齐舞,月华老妖本属魔道八大宗派之一的月轮宗,也被请了出来。

而在出山之前,月轮宗因为伏击正道各派修士,不料却在万道山中,莫名其妙地被人灭了大半。

月华老妖知dào

之后,震怒之极,要知他们这一门派,因为月华妖法名声太差,且修liàn

过程凶险难测,一不小心便被妖法反噬爆血而亡,所以就是魔道之中,亦鲜少有人愿意修行,这月轮宗好不容易才有了这样的规模,而且月轮宗这一代的宗主在心里也很是喜爱他,本来便准bèi

将月魔轮宗主之位传授给他,不料这一次月轮宗却被灭了大半,其中原因还是不明不白。

所以那月轮宗宗主便没有再提及此事,叫他如何不暴跳如雷?

近日魔道中大有动静,由魔影宗先行开道,来到这东海荒僻之地,随后其他几大宗派也先后派出强援,月华老妖便是其中之一,算算也就是今日才来到了这乱星仙府的开启之地。

自来到这东海之后,杨昭也还没有与魔道妖人交过手,算上在隐秘山洞的那一次,杨昭也是躲在黑暗处,等他出来的时候,那些月轮宗的修士也早和别人一起冲了出去,和正道弟子“乒乒乓乓”打得热闹。

那些月轮宗的修士本以为杨昭没来,无奈月华老妖心如铁石,充耳不闻,拎著当初参加过那次偷袭正道的月轮宗第子便偷偷飞到了正道中人居住的所在。

这时在这黑暗林中,突然看见了杨昭的身影,月轮宗修士当真是喜出望外,比见到自己亲生爹娘还要高兴,立kè

便大声叫了出来:“就是他,没错,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月华老妖冷哼一声,手上轻轻一抛,登时把那名筑基期修士像扔什么杂物一般丢了好远出去,半晌杨昭才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闷响,随即有呼痛声音,也不知dào

他究竟是掉到了地上,还是撞上了一棵大树?

月华老妖上上下下打量著面前这个太虚门的小辈弟子,却没有立kè

出手,反是皱起了眉头。

他虽然性子暴戾,但也并非全无理智,当日在听到月轮宗遭难,狂怒伤心之余,随即也发xiàn

了奇怪之处。

这月轮宗布置的阵法禁制那可是南疆魔道精华之所在,怎么看怎么想一般人也难以破除,难道这世间还真有低阶弟子便能修习那门“禁制奇术”不成?

他自然是不知dào

杨昭当初在南斗峰经陆吾点化,自是已然领悟到了禁制之术,但以他数百年修行的见识眼光,很快就认定了这个导致月轮宗的禁制几乎失灵的凶手,就算不是用禁制之术,至少也是与禁制之术相类似的法术,而且道行绝然不低,只怕还不在自己之下。

故而如今见到杨昭,他反而沉住了气,先仔细看看此人,到底有何奇怪之处?

只是他东看看、西瞧瞧,眉头大皱,却仍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这小子仍然还只是一个几乎很普通的金丹期修士,一点出众的地方也没有,更无半分高人之气。

杨昭站在原地,却是被这一个鬼气森森的老家伙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又不知dào

他是何人,但看他与月轮宗修士站在在一起,想来必是月轮宗中人,看他们二人的言谈,似乎是特意前来找自己的。

半空中那个泛著红光的银色骷髅头,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缓缓旋转,月华老妖的声音从那红光背后冷冷传了过来:“太虚门的小崽子,终于见到你了,这次本老祖一定要宰了你。”

杨昭一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请问,我与你有什么恩怨?”

月华老妖窒了一下,心中大怒,换了往日,早就一个法术过去,先将这家伙打杀了再说,只可惜这人竟不是一女子。

而且他又想到这太虚门的弟子身上竟会有道行不低的禁术修为,这个无论如何都要先搞清楚。

他当下强压住怒火,但声音听起来,却已经像是鬼哭狼嚎:“就是你在万道山将我月轮宗的禁制阵法所破?”

杨昭心头一震,再一听禁制二字,立kè

便想了起来,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幕情景,忍不住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向手中的虚无剑摸去。

虚无剑安静地插在剑鞘之中,如沉眠的恶魔。

月华老妖见他半晌不言语,倒似出神一般,当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到了极点,比起当年追杀自己的那些正道高手还要嚣张十倍。

他性子一向暴戾,若不是心中仍有些许疑问,哪里会忍了这么许久,这一气非同小可,大吼一声:“太虚门的小子,还我月轮宗众修士的命来!”

杨昭悚然一惊,退后跳了一步,让小白先爬在树上,自己也能够放开手脚。

只听著周围鬼哭之声大作,阴风凛冽,触体生寒,就连自己脖子后头也凉飕飕的,全身的寒毛都似乎倒竖起来了。

半空中的银色骷髅头,忽然张开了阴森森的嘴,刹那之间,只见从那嘴里闪出五道月光,落到了杨昭身前,过了片刻,竟是抖抖嗦嗦站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银色光辉血如雨,水玲珑势惊骇人

杨昭凝神戒备,知dào

眼前这魔教妖人邪法怪异,但仔细一看,却仍是忍不住头皮发麻,只见那五道渐渐长大的身影,却是五个形容各异,但面貌同样狰狞的鬼怪,或血盆大口,或獠牙利齿,腥臭污秽之气,扑鼻而来。

不到一会工夫,这五个鬼怪竟然已经长大到比杨昭还高上半个身子的巨人,在他们的后面,月华老妖双手结著奇怪法印,在那个银色骷髅头上或点或拍,时不时的晃动一下,那些鬼怪便相应地动了动,显然被这老魔头在控zhì

著。

此刻,仿佛是衬著那个骷髅头散发出来的银光,连吸血老妖的眼睛里似乎也有些发亮,只听他冷笑一声,双手十指忽紧,“嘶”的一声,牢牢勒住了银色骷髅头上。

几乎与他的动作相应,那五个巨大鬼物的眼睛里,突然全部亮了起来,发出深深凶戾的目光,同时仰首,向天嚎叫。

“呜啊……”

杨昭身子剧震,神志几为所夺,只觉得周围鬼影闪烁,那鬼哭之声更是如穿耳之锥,直插入了自己脑袋,痛楚不堪。

那五个鬼物仰天长嚎,片刻后竟是一起扑了过来,风声呼啸,杨昭竭力向后躲去,险险才躲过这一击。

只是还没等他平静下来,那五个鬼物一起下手,嚎叫声中,竟把鬼爪齐齐插入地下。

杨昭人在半空,把虚无剑紧握在手,心下稍安,虚无剑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泛起了苍蓝色的光芒,渐渐亮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他多想什么。那五个鬼物深插入地面的鬼爪,仿佛拉住了什么地皮一般。长嚎声中,阴风顿起,整块地面竟被扯了起来。

但更可怖的却是从那地下,竟然“唆唆唆”飞出了无数大小阴灵,向著张小凡飞去,转眼间就把他给包围了起来。

月华老妖嘴边露出一丝冷笑,但随即又皱了皱眉,他因为心里顾忌这青年只怕身怀异能,所以一开始并未用他的看家本领。而是用了这些年来另外修liàn

的一套得yì

法术五鬼御灵。以本身精魄炼成的五个命鬼为媒,将附近十里之内所有死灵幽魂强行拘来,再以厉鬼之术炼化,俱成贪噬生灵血肉的阴灵储存于银色骷髅杖中。

但这个太虚门弟子的道行虽然不低,却似乎并没有修习什么禁制之术,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还是那些家伙为了活命,随便指了个替死鬼给自己?月华老妖心里正在想著,忽然间似有所感,身子一震。抬头向前望去。

只见已被无数白色幽魂阴灵团团围住到看不见身影的杨昭处,突然,在那重重白影鬼眸之中,有一道幽幽玄青之光。穿过无数阴灵,照了出来。

那声音,像是撕裂了什么一般。清脆而响亮。

小岛上的夜色,更加阴暗。此刻已经连月亮的微光,也渐渐看不到了。

寂寥而带著些凄凉的夜色里。隐约有一声长啸。

甚至连远方大海上的波涛,也仿佛渐渐澎湃。

那一种冰凉的感觉,从心间,悄悄掠过。

……

……

虚无剑赫然剧亮,那原本淡白无光的剑身,仿佛突然惊醒的恶魔,睁开了双眸。

瞬间,冰凉而暴戾的气息,从杨昭的身上传了开去,无数的阴灵竟是惊骇飞起,惊惶飞舞。

远处的月华老妖眉头紧皱,脸色渐渐肃然,低声自语了一句:“好重的煞气……”

那五只巨大的命鬼,齐声嚎叫,身形闪过,“唆唆”几声腾空而起,落在杨昭周围,将他包围在中间,同时鬼爪向空撕扯,锐声顿起。

适才还因为虚无剑上神mì

煞气惊慌不已的阴灵,此刻突然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杨昭分明看见,其中许多幻化做人形的脸上,有痛苦之色,只是在瞬间之后,又变做凶残。

“呀!”

凄厉鬼啸,破空而出,无数的阴灵返身而下,向著那场中唯一的血肉之躯,扑了上去。

杨昭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前后左右尽是白色鬼影,纷至沓来,直是应接不暇。

只是还没等他招架几下,但见满天鬼影,如厚厚幽云一般压了下来,将他逼回到地面。

杨昭咬牙支撑,紫虚剑意透体而出,迸发出紫色的光芒,剑qì

三尺之地,瞬间照的如白天一般通亮。

而就在此时,杨昭突然间脚下一疼大吃一惊,向下看去,只见脚下土壤之中,赫然伸出两只巨大鬼手,将他的双脚牢牢抓住,鬼爪锋利,几乎就要刺入血脉。而在周围,刚才原本有五只命鬼,如今却只剩下了四只。

半空中无数阴灵齐声欢呼,尖啸著蜂拥而至,那一张张贪婪的大口,仿佛就在眼前。

杨昭面色苍白,肌肉仿佛也有些扭曲,强忍剧痛,右手结法诀在身前疾划,虚无剑在三尺之内从手中翻腾而出,在他的两手间“呜”的一声,闪过一道光墙,幽幽紫光,一闪再闪。

只听得“轰隆”一声,一道雷柱从虚无而落,当先冲下的几只阴灵,收势不住,生生撞到了那紫色的雷光之上,连尖叫声也没有,竟是化作轻烟消散。

与此同时,杨昭身子再震,向下一瞄,却见那鬼爪如利刃一般,已经划破了他的肌肤,鲜红的血,流淌了出来,滴在那银色的鬼爪之上。

那一股鲜美、甘甜的,血的气息,在空气中,顿时散发出来。

杨昭怔了一下。

满天飞舞尖啸的无数阴灵们,也怔了一下。

虚无剑上的光芒,也仿佛,轻轻震了一下,就像是与杨昭血脉相连的气息一般,受到了刺激。

片刻之后,无数阴灵们叫嚣著冲下。冲向那甘美的血肉之躯。只是在那风声凛冽处,却有人昂首一啸。

虚无剑在三尺之内落了下来。杨昭一把抓住,再不管上方阴灵。瞪大了眼,那眼中隐约有红色的光芒晃动。

剑意而出,一气重啸,向上而去!

接着便又向下插下!

穿过了那鬼爪,也穿过了自己的鲜血!

红色的血,附在紫色的剑身,静静渗了进去。

虚无剑上紫色的光芒,突然之间,一起亮了起来。

“扑!”。地底深处,有一声闷响。

上方所有的阴灵,忽然都停顿不前,面露惧色,就像前方,便是传说中焚炼阴魂的恶魔。

黑暗里,仿佛只有虚无剑的光芒,闪烁著

远处,月华老妖手中的紫色骷髅头。忽地发出一声低低脆响,在右手边的位置上,突然碎了一块下来。

月华老妖脸色大变,霍然抬头。这少年竟是破去了他五鬼御灵法阵中的一只命鬼。

而现在,缺了一角的四只命鬼明显已经控zhì

不住如此之多的阴灵,渐渐的竟有些阴灵逃逸而去。

杨昭周围的地面。忽地陷了下去,足足有半尺之深。而抓在他脚上的鬼爪,也慢慢松开。化作腥血,渗入地面。

只是,还不等他松一口气,却只听满天阴灵,齐声呼啸。

他悚然大惊,正要抵抗,却只见那无数阴灵,竟是四散飞逃,只见白光四晃,鬼啸连连,阴灵飞舞,银光闪过。

那穿过无数白色阴灵之间,奔驰而来的银光,如电如光,闪烁著的骷髅头,转眼已到眼前。

杨昭正要跃起,却是脚下一痛,牵扯到刚才受创的伤口,身子不稳,竟是没能闪开。

只见银色骷髅赫然张口,竟如恶鬼一般咬来,杨昭惊骇之中,御起虚无剑挡在身前。

却只见在电光火石之间,那口中竟伸出一只干枯手来,霍然长了三尺,五指成爪,重重抓在他胸口之上。

杨昭身体大震,刹那间只看那鬼手之上,原本干枯的肌肤突然如有血液灌入,竟是饱满起来。

顷刻他的头脑中一阵发晕,只觉得全身的血脉一齐翻腾,竟是都往胸口那伤口处倒流而去。

这自然便是月华老妖的看家本领吸血魔攻了,眼看著杨昭被他控于手掌之间,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大喝一声,手臂伸起,竟是硬生生把杨昭的身体举到了半空,喝道:“臭小子,拿命来!”

杨昭被他抓在手中,全身血脉逆流,痛苦不堪。

他神志渐渐模糊,只能用著最后一点力qì

垂死挣扎,将虚无剑向那骷髅而去,但力道全无,如飘羽一般

毕竟那月华老妖乃是元婴期的修士,这点道行他也全然不放在眼中,哼了一声,心里却暗想著:这少年别的没什么,道法也只一般,但他的剑术修为与他手中这把长剑却大是古怪,等一会吸干了他的血,倒要将这把长剑带回去好好kàn



就在这时,虚无剑落在了他抓在杨昭胸口的那只手上。

紫色的剑身,划过了此刻正在猖狂吸血的肌肤。

那皮肤之下的鲜血,仿佛在召唤著什么?

月华老妖忽然尖啸一声,放开了杨昭,向后跃开,向手中看去。

只见原本因为吸血而变的饱满的肌肤,几乎就在瞬间,就突然干瘪了下来,比原来的还要不如。

而在前方,杨昭的身子摇摇欲坠,但他手中的那把虚无剑,却诡异地亮了起来,映的它周围的血丝,闪闪发紫。

月华老妖忽然冷笑了出来:“我说那些禁制怎么会被你破除,原来古怪在这里,嘿嘿,天下竟有这般奇珍,小子,连你的命一起拿来吧!”

原来这月华老妖,还以为刚才那撕裂他肌肤与血肉的禁制是那把虚无剑。

说着他的身形飞起,骷髅如爪,这一次,却是向着杨昭的头顶,直直插下。

可怜杨昭此刻全身乏力,再也无力抵挡,眼看就要死在这月华老妖的手中。

就在这时,小白却诡异的施展出了幻影分身诀,三道身影连忙挡在了月华老妖的骷髅杖,随即便把杨昭抱起往树林中逃去。

“哪里走?”

一声断喝,满含怒意,月华老妖驾驭着骷髅杖向着小白的身影追去。

而他们的打斗也已然惊动了正道中人。

“妖孽。”

这句话传来,冰冷的海水之意转眼间破空而至,如巨涛排空,席卷了整个森林。

他们周围十丈之内,所有的树木瞬间倒塌,只有一道灿烂的水月光华,从天边降下,将这满天乌云,尽皆扯碎。

月华老妖大惊失色,来人道行之高,大非寻常,哪里还顾得上伤害杨昭,双手疾退,尖啸声中,银色骷髅血光大盛,在身前腾起一道银如月光的光墙。

“轰……”

如雷声落地轰鸣,海水砸在了银墙之上,嘶嘶海浪,轰然而生,片刻间化做蓝色仙剑,震动不已。

巨大之力,将月华老妖直往后压去,直退了数丈之远,这力道竟不稍减,依然如山呼海啸一般直压过来。

月华老妖面色一白,大叫一声,法诀变化,十指连动,瞬间银色骷髅双目中射出两道月光,透过银墙,打在那蓝色仙剑之上

巨响声中,蓝色仙剑倒飞回去,月华老妖身子亦是大震,退了几步,这才站稳身体。

“水玲珑?”

月华老妖看着这把剑,似是想到了什么,自是开始喃喃自语起来,忽然他的眼中泛起森森寒意,面色如霜,连忙便向着远方逃去。

蓝色光芒一闪而收,蓝光闪过后,叶萧缓缓现身。

身后另有一个身影闪过,正是苏通子等人,杨昭在小白的怀中睁开双目一看,竟是各派长老来此救援,心中也是一暖,随后便昏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绿光而过,谨慎随心

片刻过后,叶萧查看了一下杨昭的伤势,伸手到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黄澄澄的丹药,给杨昭服下,然后向着玄梁与洞庭散人点了点头,轻声道:“死不了。”

顿了洞庭散人向着远方看去,眼中有愤慨之色:“是那月华老妖!”

玄梁的脸上怒气一闪而过,转过头来与洞庭散人对视一眼,随后他俩便向着月华老妖逃去的方向追去。

那洞庭散人一边飞行,还一边骂道:“月华老妖,你也是成名数百年的人物,居然用这般残劣手段,对付一个小辈,算什么东西?”

“呸!洞庭散人你也是散修中威名赫赫的人物,没想到如今竟然成了正道联盟的走狗。”月华老妖狠狠道:“这小子的命是命,那我月轮宗众弟子的命便不是命吗?”

洞庭散人冷冷道:“关我这侄儿什么事?”

月华老妖目光一凝道:“这臭小子在那万道山破了我月轮宗布下的层层禁制,导致我月轮宗众多弟子身死,就连我派右使冯岩师兄都被那醉剑仙斩杀,我便来杀这小子,那又怎样?”

“好!”洞庭散人忽然喝了一声道:“杀得好!”

月华老妖倒是一怔。

只听得洞庭散人冷冷一笑道:“没想到我那醉剑仙道友的徒弟竟然还能有这本事,今日一见,却比我想像得更有出息,居然还懂得为民除害!”

月华老妖这一气非同小可,怒道:“好,好。你们这般狗娘养的,百年前落井下石。追杀于我,今日正好让我再会一会你那洞庭三宝!”

深深呼吸。洞庭散人右手凌空划过,刹那间便飞出一道如船型的法宝,那法宝似是听到主人心思,仿佛也一般激动地微微震动。

“百年前让你侥幸逃脱,今日就让我再看一看,你这个胆敢欺负我好友的徒儿,让我看看如今你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月华老妖哼了一声,却无丝毫惧怕,枯槁的脸上浮起凶戾之色。道:“当年这些正道之人,不过就仗著人多势众,难道我还当真怕了你吗?”

说著,双手一振,身前那个闪烁著银光的骷髅头,“呜”的一声划过半空,围绕著他的身子急速飞舞,而他的眼睛里,亦开始渐渐发红。

洞庭散人深深吸气。凝神戒备。百年之前,他已是当年也曾和月华老妖交过手,知dào

此人虽然修为较低,但也不可小视。那月轮吸血更是非同小可。

这时,满天的乌云又是渐渐聚拢,刚才被叶萧那石破天惊的一剑所撕碎的痕迹已是消失不见。夜色又深沉下来。

隐约中,远方传来的大海波涛之声。夹杂在凛冽巨大的风声里,渐渐汹涌。那若隐若现。彷佛隐匿在深海之中的长啸,在夜色中,苍穹下,轻轻飘荡。

杨昭悠悠醒来,只觉得胸口烦闷,很是难受,此刻忽听到有人“咦”了一声,一只手伸了过来,在他胸口轻轻推拿了几下。

片刻之後,原本郁积在胸间的气血,彷佛通畅开去,连他的精神,也顿时好了不少。

杨昭抬头一看,见是叶萧真人,正扶著自己,微笑不语。

他眼神一怔,低声说道:“谢谢真人。”

叶萧微笑道:“你没事吧?”

杨昭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就是有些疲惫,其他便没什麽了。”

叶萧微笑点头,忽地轻声笑道:“那就好了,那洞庭散人如今正为你出气呢!”

杨昭吓了一跳,顺著叶萧的目光看去,一时为之震动。

黑暗的苍穹之下,低沉的黑云之间,赫然竟有深绿而闪耀的光团,映亮了半个天际,连乌云的边缘,也彷佛镶上了光边。

洞庭散人如上古的神魔,傲立在云端,将那“绿焰”幻化燃烧的火焰,化做满天飞舞的飞龙,撕开乌云,冲上九天。

而月华老妖,竟已是不见踪影,却见在云边天上,赫然有巨大骷髅,嘶吼狂啸,风云变化,有幽厉血光,冲天而起,与那飞龙厮斗不止。

满天黑云,此刻都已沸腾不止,翻滚咆哮,从地上望去,那两人有如九天神魔,愤nù

决杀。

杨昭只看得心动神驰,对洞庭散人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见飞龙狂啸,声动四野,出没云间,真个有惊天动地之威。

看到这一幕,他身子忽地一震,只觉得从自己右手上握住的那把虚无剑,忽然有一阵热气腾起,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般,走遍全身。

正在他这时叶萧忽有所感,转过头来,看了看他,眼中有关切之色,问道:“杨师侄,你身体怎麽突然这麽热,不会是伤後发热吧?”

杨昭吃了一惊,不想这叶萧感觉竟如此敏锐,一时不知dào

说什麽好,只得呐呐的道:“没、没什麽……”

叶萧皱眉,正想细问,忽然感觉到什麽,转过头向後看去,只听得森林中脚步阵阵,不过片刻从各个角落竟是走出了数百人来,都是正道中人。玉弥宗的千叶,蓬莱岛的苏念,与瀛台岛的唐问都在其中,而走在最前面的,便是苏通子真人。

叶萧站起身来,笑了笑道:“掌门师兄,你们也来了。”

苏通子微微点头,淡淡道:“那洞庭散人在这里大展神威,惊天动地,我们察觉到了情况,就过来看一看。”

叶萧眉头一皱,但还不等他说些什麽,跟在後面的众位弟子,却已看到了杨昭身上血迹斑斑,脸色憔悴地坐在地上。

太虚门众弟子失声惊呼跑了上来,千叶、苏念、唐问的脸上也有焦急之色,跟在那几名太虚门弟子的身面。

不料他们才跑了几步,忽只觉得蓝影一闪,竟是有个身影比他们更快地冲了上去,仔细一看,却是璇玉若。

只见璇玉若闪身到杨昭的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面色微微苍白道:“小师弟,你没事吧?”

杨昭感觉到了她眼神中的担忧之色,心中一暖,点头微笑道:“我没事了,无妨。”

璇玉若上下看了看他,又瞧了他胸口伤处一眼,这才放了心,长出了一口气道:“是谁伤了你的?”

杨昭向上一指道:“就是那个妖人,听洞庭散人刚才叫他,好像是什麽月华老妖?”

璇玉若身子一震,看来她也知dào

这个魔头,惊讶道:“这老家伙居然也出世了?”

这时千叶等人也来到杨昭的身边,问长问短。

杨昭看著璇玉若关切的目光,却低下头去,低声地回答着众师兄们的问题,表示自己已经没有大碍了。

这时天空中激斗正酣,苏念站在杨昭身边,抬头看了一会,忽然道:“杨师弟,想不到那洞庭散人平时看起来不怎样,但道法居然如此之高!”

璇玉若一听,心中有气,自从这苏念与杨昭一战,心中便看这小子很不顺眼,当下哼了一声道:“洞庭散人虽是散修,但道法精深,哪里是你小子能看得出来的?”

苏念眉头一皱,转头看来,却见璇玉若目光逼视,毫不示弱,不由得怔了一下,然後忽然一笑,道:“璇师妹,你说的是。”

璇玉若反而窒了一下,没料到这个趾高气扬的苏念,如今修养突然变得好了,但看苏念面带微笑,却是往另一处看去。

她顺著苏念的目光,却见他正和坐在地上的杨昭相望,相视微笑。

璇玉若何等聪明,转眼便想到,苏念必定是因为一向尊重杨昭,所以才不好意思和自己争辩。

虽然她自己心里也没什麽不好意思的,但此刻目光与杨昭相接,仍是止不住的心中一甜。

站在一旁的叶萧眉头轻皱,刚才这几个小辈的话他都听在耳中了,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

片刻之後,他悄悄向苏通子看去,只见苏通子仰首观望,面无表情,但眼神炯炯,目光闪烁,一直盯著田不易的身影,也不知dào

他在想些什麽?这时,只听著狂风呼啸,天空中火焰四射,绿光冲天,显然那洞庭散人已经将月华老妖压制。

苏通子忽地冷冷道:“想不到这月华老妖居然如此胆大,敢来此处挑衅,苏念!”

苏念走到了他的身边,踏上一步道:“爹,您有什麽吩咐?”

苏通子向天空中望了一眼道:“洞庭散人胜算已定,那魔头撑不了多久了,你带人在四周布置一下,这一次绝不能让这妖孽跑了。”

苏念应了一声,伸手招了招,把唐问也叫了回来,然後转身知会其他几大门派如千叶等人,正自商量。

叶萧缓缓走到苏通子的身边,微笑道:“掌门师兄,我想那其余魔道中人也该出来了。”

苏通子看了叶萧一眼,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叶师弟,你有什么计划?”

叶萧摇头苦笑道:“这就要看各派长老的意思了,毕竟这次来到此地是为了那乱星仙府!”

苏通子笑了笑道:“叶师弟你向来聪慧,难道你已算出了如今形势了吗?”

叶萧随声一怔,但却摇了摇头,说的还是以前说过的那句话:“无他,谨慎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众人欣喜,煞气暗来

叶萧说完那句话后,转过头来便向着天空看去:“吸血老妖虽然道行不高,但有那“银骷髅”在身,看起来的确是血光冲天,凶悍无匹。但是观其声势虽凶,本尊法宝所在右上三分处,血色红光却似不纯,银骷髅似有小小破损。这在平日自然不算什麽,以这妖孽的道行,回去稍加炼化,自然无事,但如今在洞庭散人面前,却是他最大的破绽,毕竟洞庭散人已然是合体初期的修为。”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眼中深处彷佛有一道寒芒闪过,但声音还是依然平和,道:“反观那洞庭散人,从容不迫,以水泽连诀驾驭洞庭三宝,竟已可化出“碧眼真龙”,银骷髅红光虽盛,但与碧眼真龙一触即退,已非其敌。而且那洞庭散人目光敏锐,招招直攻银骷髅右上三分处,月华老妖看似嚣张,其实已是左支右绌,必败无疑。不过那洞庭散人若是与我一战,想来还是差上几分,就是不知dào

那醉剑仙的道行如今怎样。“

苏通子微笑道:“师弟好眼力,若是醉剑仙与你一战的话,应该你会不行,听说那醉剑仙已经快要突pò

到大乘之境了。”

“这么快。”叶萧淡淡一笑,转过头去,仰首眺望,忽然压低了声音,但语调平和,缓缓道:“掌门师兄。”

苏通子应声问道:“怎么了,叶师弟?”

叶萧的目光依然放在半空中激烈斗法的两人身上,口中却分明而清晰地道:“那醉剑仙自从三百年前一举突pò

合体境界。这些年来,太虚门的陆吾不知dào

行是否突飞猛进?”

苏通子心头一震,但脸上没有表露出来,微笑道:“想来也是……”

叶萧缓缓摇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三千年前我们正道一举击溃魔教,我当时还很小,但也见到过陆……”

苏通子忽然低声喊了一声:“叶师弟。”

叶萧一震,似是想到了什麽,点了点头。又道:“三千年前自陆虚身死之后。陆吾便在南斗山中足不出户。但我却听说那杨昭却登上过南斗峰,此人看似驽钝,但内里聪慧,尤其心志坚毅不拔。更是难得。将来於道法修行之上。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更不要说他那个师尊了。”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道:“掌门实现,陆吾那个人,想必你也是认识的,他所说的话,他的目光见识,想必你也不会有疑问吧!”

苏通子淡淡一笑,转过头去,仰望天空,说道:“你的意思是。”

“杨昭的手中拿的的确是那把虚无剑。”

叶萧缓缓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却又不等苏通子再问,随后便观看起了天空上的那场大战。

而苏通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也开始不再言语,自是与叶萧一同观看了起来。

月华老妖人在半空,厉啸连连,模样凶狠之极,但心里却是越来越惊,百年前他也曾与洞庭散人交过手,那时此人虽然道行已然不低,但自己凭这银骷杖,即便不胜,也能从他手中逃脱。

不料百年之後,再度交手,此人道行竟然突飞猛进,由那洞庭三宝化出的碧眼真龙,次次都与他以吸血催持银骷髅所发出的幽厉月芒硬撼,非但不落下风,更有渐渐压倒之势。

最令人头疼的还不止这些,刚才他与杨昭斗法时候,看他是个太虚小辈,一时大意,五鬼御灵法阵却被他莫名其妙地破去了一只命鬼。

其实这也难怪月华老妖想不通,他的银骷髅本是鬼厉之物,若是遇上了正道传说中的一些无上神兵,比如千叶手中的念霞珠,自然会有些生克,以他的道行见识,自然也会加倍小心。

只是杨昭这小子的那把长剑,却实在太过古怪,从头到脚没有一丝一毫的神兵气息,真说起来,因为煞气极重,倒是比较魔道的邪门法宝,月华老妖看了之後,便不放在心上。

不料杨昭手中的那把虚无剑,却也是煞气冲天,虽对鬼物无可奈何,但有配合着五雷正煞之气,也能将那鬼物破除。适才激斗中被杨昭以本身精血催动虚无剑,插入命鬼之体,登时就把命鬼化了个乾乾净净,比什麽正道神兵都要乾脆无比。

换了平时,月华老妖顶多也就是吃惊一下,因为杨昭毕竟道法修行与他相差甚远,适才月华老妖一驭起看家本事,杨昭便是不敌。

但等他对上了道行非但不低於他,更是有着胜过几层道行的洞庭散人,这小小的隐患便显露出来了。

五鬼御灵和吸血之术,都是用银骷髅所催动,命鬼突然被破去一只,银骷髅之上登时也受了细微破损,而此刻却已成了月华老妖最大的危险。

洞庭散人身居洞庭水泊已近数千年,非但道行远胜杨昭,见识眼光与斗法经验更是胜他百倍,两人交手不过数个回合,便看出月华老妖的银骷髅上有一处居然光色不纯,立时便全力向此处攻去,刚开始还没什麽,但时间一久,月华老妖便觉得吃力无比。

只见天空中真龙嘶吼,张牙舞爪,月华老妖化身的巨大骷髅,渐渐光色黯淡,反观这碧焰炽热,几乎把整个夜空都染做了碧色。

月华老妖心中叫苦,暗恨自己过於托大,以为这数百年来自己苦心修liàn

,除了正道中那几个顶尖之人,便不惧怕其馀。这次前来,他其实也是暗中询问过,知dào

了那几个自己深深忌惮的人都未前来,这才放心,不料如今事过百年,自己的修为却已然更是落了几分。

他正焦急处,目光无意中向下一望,登时又吃了一惊。只见地面上人影晃动,怕不有数十人以上。看那服饰样子,多半都是正道中人,其中更有几个面熟之人,尤其是站在最前头的几位五派六阁的长老,当年也是追杀他的正道诸人之一

月华老妖这一下更是心寒,立kè

便有去意。

便在他心神一闪之时,突然间前头真龙狂啸,声若惊雷,月哈老妖大吃一惊,抬头看去。骇然变色。

只见半空中真龙突然碧光大盛。片刻之後却不攻来,反而如长鲸吸水一般缩回到洞庭散人的手中,再度化做三座大船,而那残馀的碧光。竟未稍退。直照亮了整个苍穹。

洞庭散人面如严霜。神色肃然,大船横在胸前。

地面之上,一片哗然。在场众人,更是一个个神情激动无比,就连旁边的叶萧真人,脸色也是微微悸动。

原本低沉的乌云顿时翻涌,如开了锅的沸水,天地间风声萧萧,片刻後更是从那黑云深处,传来隆隆雷声,几乎就在那两个人的身边,炸响开来。

刹那间,天动地摇!

整个岛屿彷佛也震动不已,而在这座海岛的周围,原本平静的海水,也不可思议地沸腾起来。

一道彷佛来自远古的碧光,在天际一闪,忽地而起,刺破黑云,撕裂长空,如骄傲不可一世的神明,落入凡间,停在那燃烧的虚空之上。

那一个瞬间,天空中的人,忽然看不见他的身影,那炽热而耀眼的光芒,遮盖了这片天地世间。

有风,吹过。

拂起了,所有人的衣裳。

天地间,忽然一片肃杀宁静!

突然,惊雷再响!轰然声中,天地变色,那一道巨大无匹的碧色光柱,激射而出,洞穿了所有黑云,亮过了夏日赤阳,一往无回、势不可挡地冲向月华老妖。

片刻之後,月华老妖被一片光芒盖过了,就连银骷髅的月光,也在瞬间全部消失。

一道身影,从那云层之上,掉了下来。

洞庭散人紧握赤焰,深深呼吸,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他立在云端的模样,恍如天神。

在最初的震惊安静之後,正道的人群中顿时爆fā

出一片喧哗,惊佩之声不绝於耳,那些弟子个个面有惊讶之色,杨昭亦是看得目瞪口呆,崇拜得五体投地,目光好不容易离开了洞庭散人,只见周围人个个是面带笑容,璇玉若更是开心喜笑。

老妖面红如血,身子不受控zhì

一般掉了下来,叶萧真人哼了一声,向苏念等人使了个眼色。

苏念会意,一挥手,顿时正道中跃出了六、七个弟子,一起向吸血老妖掉落之地冲去,同时手中法宝齐出。

月华老妖的元婴身在在半空之中,身子剧颤,小手急挥,似要反抗,但没动两下,面上红光一闪,赫然喷了一口鲜血出来,瞬间面如死灰。

众人大笑,都看出这老魔头已然无力反抗,眼看著苏念等人就要生擒活捉月华老妖,忽然只听着叶萧突然失声叫道:“小心!”

苏念与千叶等人心中一惊,只觉得眼前突然一花,片刻间黑气闪过,数股大力从黑暗处突袭而来,飞在最前面的两人,一个蓬莱弟子和一个瀛台弟子,立kè

被打的口吐鲜血,倒飞回来。

苏念等人大惊,硬生生顿住身形,但只片刻间那些力道已然冲到他们面前,铺天盖地、排山倒海一般涌了过来,苏念大呼道:“快退!”

同时,他紧咬牙关,手中的天问仙剑一闪再闪,瞬间在身前连布七道冰墙,但还等不到其他人退回几步,这些大力已撞上冰墙,狂猛如破竹之势,摧枯拉朽般冲垮冰墙,直冲过来。

苏念首当其冲,片刻间几乎连呼吸都止住了,却见蓝芒闪过,竟是唐问见苏念情势危急,不顾一切驭起琅琊扇冲了过来。

苏念失声道:“唐师弟,你快走!”

只是这些力道如排山倒海一般,何等之快,转眼间就冲到面前,眼看著这二人如巨浪小舟,行将不免,只得闭目待死,却忽然只听著後头有人大喝:“妖孽!”

风声骤起,片刻间那些古怪力道如遇上对手,“乒乒乓乓”连响了一阵。

风声大作,忽又停止,苏念与唐问二人被人拉住衣领,直向後跃出了数丈,好歹是拣了一条命回来。

二人定了定神,只见救了苏念的是叶萧真人,把唐问拉回来的是玄梁,而此刻与他们一起站在最前头的,还有几位都是其他门派的长老,诸如玉弥宗广义大师等前辈,也包括了不知何时从云端落下的洞庭散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道魔相遇,念霞修罗

就在这时,远处只见黑气闪动,片刻後便将月华老妖落下来的元婴接住接住。

一阵晃动之后,现出来了几个人影,而在他们身後的树林之中,同时也响起了无数脚步声,黑暗之中阴影重重,也不知dào

有多少人藏在里面,只看现身走出的那数十人,多半是魔教中人。

杨昭吃了一惊,站了起来,看着站在魔道中人最前头的几人。

接住月华老妖元婴的正是夜煞王,而在他的身边,却赫然还有几个人,一个是光头秃顶的老头,一个是样貌凶悍但身材却十分矮小的侏儒,还有一个是位貌美如花的女子,至於另一个,却是个白面道士,潇洒出众,面上笑吟吟的,看不出有一丝邪气。

正道这里叶萧与旁边的苏通子等人对望一眼,眼角彷佛也微微抽搐,哼了一声,冷冷道:“好啊!好啊!你们这些老家伙,终於一个个都出世了。”

这时旁边早有人过来扶住月华老妖的元婴,那个秃顶老头似与月华老妖颇有交情,走到他身边低声问些什麽。

夜煞王空出手来,微笑却不言语,神情大是轻松,丝毫没有大敌当前的感觉,站在他旁边的那个白面道士,与他对望了一眼。

“叶萧狗道,还记得你家爷爷吗?”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正道这里的年轻弟子一起皱眉,却见出声的是那个模样凶悍的侏儒,此刻只见他死死盯著叶萧。眼露凶光,几如一只恶狼一般。

叶萧冷笑一声,道:“妖孽,还记得当年那一剑吗?”

此言一出,众人只见那侏儒脸上肌肉扭曲,咬牙切齿,显然恨之入骨。但见他慢慢点头,用手在胸口从左肩向右方向,斜斜地划下,恶狠狠的说道:“好。好。我没忘记,想不到你也记得,那就太好了。这一剑,我自然要还在你身上。”

叶萧哼了一声。不去理他。视线转到了一直站在一边。神色从容的那两几人身上。

玄梁等人面色凝重,以他们的目光,自然也看出了这几人个个道行匪浅。绝不弱於刚才的吸血老妖,只怕多半都是魔道之中久不出世的老魔头。

此刻听到叶萧真人与那侏儒的对话,玄梁轻声对站在身边的洞庭散人道:“这些人是谁?”

玄梁脸上的神色也不好kàn

,眉头皱在一起,道:“这个侏儒叫万毒子,是魔道万毒门的掌门;那个秃顶老儿是五石山的端木老祖,这两个人都是三千年前被追杀的魔教余孽。至於旁边那几人,一个看来就是杨昭说的魔道夜魔宗这一代的宗主夜煞王,但那个白面道士和那个年轻女子,还有其余等人,我也不曾见过。”

玄梁倒吸了一口凉气,三千年前的那一场正魔大战,他还未出生,但这几人的名字却早已是如雷贯耳,尤其是万毒子和那端木老祖,恶名昭彰,比起那月华老妖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在这时,那个秃顶的端木老祖突然回过头来,向正道诸人这里扫了一眼,忽地尖声道:“陆吾呢!陆吾那狗贼怎麽没来?”

正道年轻弟子都是一怔,不知他说这话有什么深意,但那些正道长老们人的脸色却是霍然一变。

玄梁冷冷道:“陆吾师叔祖道行精深,上通天道,早在三千年前便已在南斗峰足不出户参悟天道,也只有像你这般妖魔小丑,兀自在此狂吠!”

魔道那几人都是一怔,万毒子与端木老祖,包括这时才缓过气来的月华老妖,一起失声道:“足不出户?”

站在一边的夜煞王与白面道士几人,身子亦似微微一震

陆吾这个在正道年轻一代耳中如雷贯耳的名字,对这些个魔教巨头来说,竟也彷佛似有魔力一般。

只见这几人对望一眼,神色间颇为微妙,脸上憎恨之色尤重,其中夹杂著一丝畏惧,但这些却怎麽也盖不去,他们眼底深处那一片喜悦之色。

端木老祖脸上神色复杂,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嘴里咕哝了几句,众人也没听清他说了什麽,但最後一句倒是说得比较清楚:“嘿嘿,想不到这狗贼居然会足不出户,难道是想洗清杀害师兄的丑闻吗?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此人竟是忍不住狂笑起来。

正道这里的人,都变了脸色。玄梁盯着他,忽然冷笑道:“你笑什麽?当年之事到底如何,我太虚门比你们更清楚,他虽不在,但我正道众人,对付你们这等妖魔小丑,也就几手功夫。

“呸!”旁边传来不屑之声,却是那个万毒子,恶狠狠道:“我们不能亲手杀了这厮,实难解心头大恨,迟早有一日我们要杀上太虚门,将他挫骨扬灰,让他即便死了也不得安宁!”

月华老妖在後面怪叫道:“不错,正要如此,不然难消我这百年深仇!”

正道中人无不变色,见这些魔道妖孽个个凶狠残暴,言下之意就连那人即便死了也不放过,大是愤慨。

唐问悄悄向旁边的杨昭几人问道:“几位师兄、师弟,这位陆吾仙师,好像厉害之极,连这些魔教妖孽都极怕他,三千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到底有什么隐秘?”

杨昭脸上神色一动,欲言又止,苦笑一声,道:“唐师兄,等回去有空了,我在与你慢讲吧!”

唐问欲言又止,看了看前边,见场中气氛似乎有些紧张,便停下了脚步,回头向杨昭笑了笑。

杨昭也是呵呵一笑,不料突然前方又传来一声冷哼,满是怒意,却是在魔教那一边。

唐问抬头看去,只见在夜煞王身後。夜小忧缓缓现身,远远地盯著自己

不知怎了,唐问见这目光,连忙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便低下了头,再也不敢朝前方望去。

这时,一直紧皱著眉头沉默不语的玉弥宗的广义大师,突然开了口道:“阿弥陀佛,万毒子,端木老妖。当初你们侥幸得脱。就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才是。今日居然还敢出来作怪,可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呸!”那几人一起咒骂,粗言秽语。不绝於耳。

广义大师微微变色。忽见一直站在旁边的那个白面道士走上一步。微笑道:“这位多半便是玉弥宗的广义大师吧?”

广义大师看了看他说道:“不错,你又是谁?”

那白面道士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只自顾自地道:“若是当年的你派玄难大师站在这里,说了你刚才的那番话,我们这些你们眼中的妖魔小丑,还会有点顾忌。不过若是凭你广义那点三脚猫的佛法经要,还是躲到道门那些人的背後去吧!”

南疆魔教众人听了此话都开始大笑起来,甚至就连他们的背後,那片黑暗的树林中,也隐隐传出了几丝嘲笑声。

广义大师的脸立kè

就涨得通红,神色愤nù

之极,但在他旁边的苏通子与叶萧对望一眼,眼里却都有担忧之色。

只从那片笑声中,便知南疆魔道非但强援已到,便是在人数上,也多了许多。

这一战,只怕是艰险无比。

“混帐!”一声大喝,突然响起,却是站在广义大师背後的千叶腾身而起,不甘师门被辱,手中念霞珠佛光大盛,向著那白面道士急冲而去。

叶萧等人都吃了一惊,广义急喝道:“千叶,快回来,不可轻举妄动!”

但千叶猝起发难,速度快极,转眼间念霞珠已冲到那白面道士面前,却只见白面道士并无慌乱神色,只抬起右手,掌心隐有青光一闪,正对着冲过来的念霞珠。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念霞佛光已如离弦之箭,轰然撞上了白面道士的手心,瞬间众人眼前一花,只见佛光闪烁,空气里丝丝乱响,竟是看不到那个白面道士的身影了。

正道中年轻弟子欢声雷动,但为首的苏通子与叶萧等人,脸色却都沉了下来。

片刻之後,佛光渐渐黯淡下来,众人哑然,但见场中那白面道士面色从容,只用一只手竟然抵住了千叶莫大威势的念霞佛光,任凭千叶在半空中如何催动,竟是不能再进分毫。

只听得那白面道士笑了笑道:“年轻人,回去再好好修liàn

个几千年吧!”

说罢,他右手猛的一挥,众人只见又是一道青光闪过,千叶如受重击,整个人向後飞去,

但是就在这紧要关头之时,念霞珠却是在一声锐响之後,冲天而起,飞了老高直直砸在了那人的背上,随后又瞬间飞回到了千叶的手中。

广义大师腾身而起,将被击而回的千叶接住,仔细一看,知dào

不过受了些振荡,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但怒气更增,身子一转,就要出手,但旁边突然伸过一只手来,拉住了他,却是叶萧真人。

只见他面色如霜,冷冷道:“阁下究竟是谁,这枚失踪数千年的六道修罗印,怎麽会在你的手上?”

广义大师闻声一怔,失声惊道:“什麽,六道修罗印?”

在场之人,包括魔道那边,十人中倒有八人耸然动容,杨昭心中亦是好奇,低声向苏念与唐问说道:“几位师兄,这法宝很厉害吗?”

苏念一脸惊愕还未恢复,点了点头低声道:“我以前听父亲说过,这枚法印是极厉害的法宝,乃是九天之上的神物,但已经失踪数千年,不想今日又再重现世间!”

杨昭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听得那白面道士对着叶萧真人微笑道:“在下乃是无名小辈,如今在南疆魔道麾下,做一马前卒罢了,话说那小子的法宝念霞珠也是挺不错的。”

夜煞王微笑摇头,道:“风月兄,你也太过自谦了。”

没成想这名叫风月的白面道士却是摇了摇头道:“念霞珠,珠念霞,那可是与我这修罗印相抗衡的宝物呢,对于这点,我又怎么能够自谦呢?”

众人闻声而过,却又是大吃一惊,皆是没想到千叶手中的那枚看起来不起眼的念霞珠竟然也是传说中的九天神宝。(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突变

站在旁边的万毒童子和端木老祖,还有已经成为舍弃肉身,成了一只元婴的月华老妖几乎同时向这个被夜煞王称呼为风月兄的白面道士看去,却见他右手此刻笼在衣袖之中,根本看不清手中物品,但听刚才叶萧真人如此肯定,而这白面道士又不否认,多半便是真的拥有这枚神宝六道修罗印了。

可是众人又听到这风月说那千叶手中也有着一枚这样的九天神宝念霞珠,皆是为之大吃一惊。

一想到传说中这传说中九天神宝的种种异能,修真炼道之人又无不是对法宝看得极重,当真便是全身发热,脸上露出一丝垂涎。

不过那魔道妖人虽然与这白面道士同时出现,却并非同路而来,也不曾见过此人,只知dào

他们到後不久,魔道众人身旁就神mì

地多出了这麽一个道行极深的高人。

当下端木老祖又狠狠地盯了一下千叶与风月一眼,转头对夜煞王问道:“夜煞道友,这位兄台我们也从未见过,倒不知dào

我们南疆魔道何时出了如此高人?”

夜煞王笑了笑道:“端木道兄,我南疆魔道自近古以来流传于诸世之间已有千百万年,这其中大大小小的门派,就连我夜魔宗也是比不上你们五石山,这位风月道友便是我从南海之滨请来的一位同道高人。”

端木老祖还未开口,万毒童子却是当先冷哼了一声道:“莫非是南海魂游宗?”

这万毒童子身属南疆魔道八大派系之一的万毒门,此次乃是受门主所托来此荒僻之地。说起来这也真是他近三千年来的首次出山。

但不出世归不出世,南疆中的事情他仍然清清楚楚,如今的南疆魔道以八大派系为首,其中万毒门和无影宗还有那乱道门与五石山、炼血宗、姹女宗等派都是正道攻打南疆的那三千年前就早已兴起的大派,历史悠久,根深蒂固。

唯独这夜魔宗和魂游宗一脉,却是这三千年来突然兴起,门下高手如雨後春笋一般纷纷冒头,近百年间就已经与其余八大门派共分南疆天下,令南疆众修士称奇。

南疆魔教之中。势力倾轧无所不在。各大派系无不想达到当年陆虚加入乱道门时的情景,那时候乱道门可真是已然到了呼风唤雨的地步。

只是如今南疆各门势力相当,就连剩下的众多魔教小派系,也多各自依附八大宗派。难分上下。

是以虽然暗地里勾心斗角。但表面上众人却也勉强保持著和气。

万毒童子来此之前。万毒门门主亲自嘱咐於他,让他一定要找机会刺探夜魔宗,到底有何秘密?到底实力如何?

这些年来。南疆各派之中,暗地里都在流传著一个传言,那就是传说中陆虚遗留下来的一部无上圣典经卷,已然落在了夜魔宗的手里,而且乱星仙府也有着那圣典的残卷。

而此刻,圣典还不见踪影,这枚失踪千年的六道修罗印却突然出现,万毒童子心里震骇,只觉得夜魔宗内外实力,直是深不可测。

夜煞王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道友竟然对我南疆各派这么清楚。”

万毒童子听了此话,脸色连忙一变,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看起来比哭还难看就是了:“宗主说笑了,如今谁不知dào

我南疆各派已然开始有了几丝生机,不过这位风月兄,我们的确不曾见过,很想认识一下。”

夜煞王深深看了万毒童子一眼,眼中精光闪动,忽地一笑道:“道兄说的也是,反正日後也要相见。你应该知dào

三千年前,我上一代夜煞王麾下,我夜魔宗也有着四大外门吧?”

万毒童子神色一变,端木老祖却已失声道:“什麽,魂游、八方、竹岛、灵玉这四个宗门,竟然真的存zài

?”

风月与夜煞王微笑著对看一眼,向著众人微笑道:“诸位好,我便是魂游宗宗主风月。”

正道那边,反应还不如何激烈,但万毒童子等魔道中人却是耸然动容。

三千年前,夜魔宗刚刚崛起的时候,门中除了上一代鬼王,便是这所谓的四大外门为根基力量,就此势力日涨,在陆虚来到南疆之前几经厮杀暗斗,经lì

无数腥风血雨,差点就有了问鼎南疆的局面,这四个外门的实力,可想而知。

只见风月忽然叹了一口气,转头对夜煞王道:“毕竟还是老了,你看对面那些正道的年轻人中,个个面有疑惑之色,多半是没听过我的名字。”

夜煞王笑道:“风月兄何必多虑,後进晚辈,少见多怪,只要假以时日,兄长之名,必定重新威震天下。”

风月大笑,笑声中向著自己右手看去,彷佛还有些隐约的凄凉。

“砰”的一声大响,众人吓了一跳,向那声响处看去,原来是刚才念魂珠击打在风月后辈的暗劲,被他激射向了天空,直到随风而逝。

场中一时安静下来,正道这里,多数人皱著眉头,凝神戒备。

这一次魔教复兴,实力之强,已经超出了意料之外,而且看这形势,还有更多更深的势力,隐藏未出。

而魔教那一边,却一样是各怀鬼胎,端木老祖还好些与吸血老妖要好,所以站在他这一边,但万毒童子也是万毒门中重yào

人物,此刻相望无语,对这夜魔宗已是深深警惕。

只有夜煞王与风月站在那里,神态从容,风月似乎低声说了些什麽,夜煞王微笑著摇了摇头,却彷佛不经意间,向着杨昭的站立之处望了一眼。

夜渐深沉,海风呼啸,远方茫茫大海之中,深夜里那阵阵莫名的长啸之声。彷佛也越来越近,渐渐清晰。

叶萧与苏通子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有退避之意,旁边的几位三山各派长老也都是咳嗽一声,轻声对苏通子说道:“苏通道兄,如今妖孽势大,我们不如暂且避退,与这些魔道妖人好好商议,毕竟这次是以乱星仙府为主,还是好好做个决策再说。你看如何?”

苏通子沉吟半晌。决然点头道:“几位道兄说的是。”

说着向叶萧看了一眼,叶萧也是缓缓点头。

就在这时突然间场中情况一变,只见后方一阵混乱,数个站在後边的正道与魔道的年轻弟子皆是身负重创。踉踉跄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身鲜血嘶声大呼道:“师尊。後面有大量的南海妖魔!”

黑暗中古老的森林里,彷佛有无数凄厉笑声响起,叶萧等人脸色大变。

从南疆魔道等人一现身。众人的注意力就被那些老怪物所吸引过去,不料竟然中人外海妖魔的诡计,暗中却派人包抄後路,猝起发难。

而那些南疆魔道中人也皆是有了这样的想法。

只在这一瞬间,森林中光芒闪烁,竟是飞出无数法宝杀来,正道中人与魔道中人纷纷驭起法宝还击,但一来出其不意,二来那些东海妖魔竟远比他们想像的要多,登时便处於下风。

叶萧面色阴沉,大喝一声,腾空而起,不料还不等他有何动作,前方的万毒童子与端木老祖一起都扑了上来。

万毒童子口中长笑,神色凶狠的叫道:“狗道士,拿命来!”

叶萧在半空中一顿身形,不敢轻视这些个老怪物,只得回身接战,突然间眼前黑芒而过,却没想到是夜煞王出手,拦住了南疆众人。

端木老祖脸色一变,大叫道:“夜煞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煞王现出身形说道:“眼下情势危急,我等还需yào

以乱星仙府为主,眼下咱们只好先打退那些东海妖魔的进攻了。”

众人站在地上一想,皆是眉头紧皱,面容上隐有几分忧色。眼下正道与魔道互不联合,明显不利,东海妖魔那里还不知有什么深不可测的高手出动,而暗地里的那些东海妖兽更不知还有多少,局势堪忧。

此时局面一片混乱,彷佛深夜里、阴影中,到处都是东海妖兽,随时随地都会有杀人夺命的利爪法术飞出,正道与魔道中人皆是陷入苦战,闷哼惨叫声不绝於耳。

杨昭手持虚无剑,却没有动手,因为璇玉若等人顾虑到他刚才受创,把他包在中间,所以一时倒也没有受伤,不过情势危急,他也一般紧张。

眼看著周围妖兽的光芒越来越盛,正道与魔道中人被渐渐压缩,主要是夜色之中,根本看不到隐藏在暗处的东海妖兽,实在是吃了大亏。

就在此时杨昭站在原地,看到周围几位师兄还有璇玉若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心里焦急,又自觉身体虽然有些疲累,但也并无大碍,便要上去参战

就在此刻,忽只听一声轻啸,如凤鸣九天,清音悦耳,回荡开去。

三道绚烂蓝光,霍然腾起,却是太玉清那三位年轻一辈的领头之人随剑而起,但见他们手持法宝光芒大放,竟是照亮了左右方圆。

而那黑暗,竟似不能近他们的身影!

这三人往那黑暗投身而去,“呼”的一声,锐啸震天。

而上清的那位美丽女子,更是如一道如电青光,射进了古老森林里的黑暗之中。

片刻之後,只见红光白光与青光闪耀其间,黑暗里的惊呼声亦是不绝於耳,场中众人的压力顿时一轻。

与此同时,只听佛号阵阵,法相双掌合十而起,指尖上方,念霞珠闪烁著庄严肃穆的金光,缓缓转动。千叶忽地睁眼,念霞珠亦向另一边黑暗处冲去,片刻之後,一片耀眼金光,在黑暗中腾腾亮起,如同白昼,无数东海妖兽惊叫飞出。

这一来局势立时便有改观,魔道与正道年轻一辈里出色的人物皆是纷纷出手,刚才只不过措手不及,这一下立kè

纷纷出手,在周围偷袭的东海妖兽之中人却似乎并未有高手,少有人能挡其锋锐,情势便往正道这边好转。

站在远处的夜煞王与风月看在眼里,都皱了皱眉,风月微微摇头,叹道:“正道中的这些年轻弟子,资质无不是万中挑一,比起我们这些後辈,强得太多了。”

夜煞王点了点头,目光向远处望去,忽然道:“最早出手的那三个年轻修士,手中拿的法宝,你可看清?”

风月淡淡道:“莫不是红莲塔、白如意与青霜剑吧?”

夜煞王转过头来,向他看去,风月笑了笑,缓缓地又似乎是轻声低语道:“三教原本是一家啊!”

夜煞王负手而立,缓缓道:“还有那玉弥宗的那个和尚,手中有念霞珠;蓬莱与瀛台的那两位,手中应该是天问剑与琅琊扇。可我最可不透的却是太虚门的那位刚才被月华老妖追杀的那位青年,他的手中拿的是什么呢?”

说到这里,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皆是异口同声道:

“虚无!”

说罢风月点了点头道:“看来,此次前来东海,真是不虚此行啊!”

夜煞王亦是顺着他的话说道:“的确如此!”(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往事谁言(上)

深夜的森林中,此刻已经被无数法宝发射出的亮光照得如同白昼,从树林深处到最激烈的空地之上,似乎处处都有凛冽的厉光飞过,在五颜六色美丽的光芒下,不断地腾起鲜红的血,喷洒在微微颤抖的树木之上,凝成血珠,无声滴落。

三清那三名弟子一声清啸,落在地上,片刻间在夜色中却蔚蓝如天、清澈似水的光圈,从他们手中的法宝上向四周激射而出,如月光之星,掠过这凡俗的世间。

无数繁茂的枝叶,一起向外翻动,哗啦作响。

周围的那些东海妖兽,怪叫不止,虽有拚力阻挡者,竟也被打了出去。

杨昭远远看在眼中,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惊又佩。

但随之注意力回到自己周围,只见璇玉若等人已经是渐渐吃力,围攻他们的那些东海妖兽,虽说不多,但道行却比周围其他人高,基本都是内丹期的妖兽。

璇玉若站在杨昭身前,脸色微微有些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但举手投足驾驭着天璇剑,并未有一丝慌乱。

在太虚门这次来临东海的诸弟子中,璇玉若是除了杨昭外年龄最小的人,但她资质远胜过几位师兄,论道行除了杨昭外便数到她了。

但周围围攻的那些东海妖兽不知是看到她是个女子,还是有什麽其他原因,主攻的方向却一直是向她而来,此刻便是连杨昭也感觉出璇玉若有些吃力了。

夜风悄悄吹过已变做战场的森林。黑暗深处,彷佛也有无数的眼睛窥视著。

周围的呼喊声越来越急,杨昭紧皱眉头,向外面看去,只见才这一会工夫,形势又有了变化,那些东海妖兽似乎已然做出了反应,刚才还势如破竹的正道与魔道修士,此刻都已经对上了高手,被缠在原地。一时虽不落下风。却已脱不开身。

而周围道行稍差的正道与魔道弟子,身边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东海妖兽,尖叫声不绝於耳,局面又开始向那些东海妖兽倒了过去

杨昭一咬牙。抽出虚无剑。不肯再这般休息下去。至少要去助诸位同道一臂之力,不料他身形才动,忽只听前方璇玉若失声惊呼。身形一滞,似是被什麽绊了一下,片刻间便有三、四道奇光向她冲了过来。

众位太虚门徒大吃一惊,却援手不及,杨昭未有多想便冲了上去,但眼看著却也是迟了一步。

在这危急关头,璇玉若俏脸失色,几如白纸,双手连挥,天璇神剑刷刷刷在身前飞舞阻挡,却也是来不及,转眼间有两道疾飞如电的一白一黑两只妖兽,冲到她眼前。

杨昭一颗心几乎都跳了出来,张大了嘴,却什麽声音也发不出来,便在此时,忽只见白影一闪,一个身影挡在田灵儿身前,双手挥动,登时把那两只打飞了回去,远远的黑暗处,立kè

便传来几声怒喝,几声惊叫。

众人松了一口气,向那人看去,没想到却是小白。

杨昭急忙赶了过去,向璇玉若上下打量一番道:“小师姐,你没事吧?”

璇玉若惊魂未定,点头道:“我没事,多亏了小白。”

杨昭眉头紧皱,这时周围东海妖兽又逼了过来,只听得玄梁急道:“你们快走,此地不可久留!等下冲出去之後,我们再见面。”

众位太虚门徒都吃了一惊,但见玄梁面色严峻,不敢多言,杨昭应了一声,太虚门诸人便向後而走。

此刻场中一片混乱,战况激烈异常,玄梁左闪右晃,看到有正道年轻弟子危急便上前相救,令其撤tuì

。他的道行颇高,远胜普通东海妖兽,只见在夜色中他身影飘荡,剑花飞舞,竟不露丝毫急迫模样。

见得有空隙处,他抬头仰望,只见天空中乌云沉沉,却有光华乱闪,那半空中乃是诸位正魔双方的高手正与那些东海化形的妖兽战在一起。

他的心中颇是担心,但看正道虽然才与魔道斗法一场,此刻对上了东海妖兽,却能够彼此同心协力不落下风,心下方才稍慰。

这时被玄梁几番冲击解围,正道中普通弟子已是分别走了许多,留在场中的大都是苏念等道行较深的弟子,人数上少了许多。不过魔道那里,也有许多人看来是脱走而去,所以正道与魔道这里虽然依旧处於下风,但一时倒也没什麽大的危险。

只不过,玄梁心中却越来越是焦虑,因为就在前方,从头到尾,魔道中最神mì

的夜煞王与那个风月,却一直站在那里,微笑看戏。

魔道这边,夜煞王与风月并排站著,看着场中正道与魔道的弟子不断逃去,风月淡淡道:“看来那东海妖兽也准bèi

在这乱星仙府插上一脚,难道他们准bèi

让那些未化形的妖兽进去吗?”

夜煞王微笑道:“有何不可,这些未化形的东海妖兽无足轻重,再说我们此次到这东海之外,也并非是为了与正道这些人斗个你死我活!只有更加混乱,也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风月点了点头,抬头向半空中看了看道:“苏通子便是三千年前随陆吾杀入南疆,如今还在世的几个人吧?”

夜煞王怔了怔神:“不错,陆吾,清音,还有苦难、苏通子,再加上叶萧,还有那几个三山四派的几个人。”

风月轻轻叹息一声说道:“数千年时光,匆匆而过,当年这些人不过还是锐意冲杀的年轻人,如今居然也都独当一面了。”

夜煞王微微一笑道:“风月兄,当年是你有事不在,否则有你们四大外门在,乱道山一战,我们南疆虽然未必能挽回败局,但至少也不会败得那麽惨!”

风月摇头道:“不可能的,三千年前乃是正道各大巨派最鼎盛之时,那些老不死的纷纷出山,加上我们一样也是抵挡不住。不过,嘿嘿,可笑我们南疆数千载之下,在乱道门之所,却被那陆虚与陆吾这两兄弟都冲杀进去过,一时望风而靡……”

夜煞王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是啊,当年我因为要照顾上代夜煞王,不在乱道门,但也听说场面极是难看。可惜我南疆中的高手都在乱道门那场大战中被派了出去,死伤无数,否则……”

风月忽然插口道:“陆虚冲入南疆时,我便在乱道门,而陆吾冲入乱道门的时候,我也呆在那里。”

夜煞王身子一震,吃了一惊道:“什麽?风月兄你那个时候就在乱道门?”

风月苦笑一声说道:“不错,其实还不止,除了那个懒鬼轻语当时在八方看门,就连竹岛的青竹和灵玉的玉山也都在乱道门。”

夜煞王脸色变了变,强笑一声道:“那怎麽刚才风月兄为何却没有被那两个人认出来?”

风月又是一声苦笑说道:“说来也是丢脸的事。当年那些正道各派一路冲进南疆不说,居然还一直冲杀到了乱道门。那时南疆各派皆为震动,震骇不已,我们虽然一向与乱道门那些门派不和,但维护南疆乃是首要之事,便与其他各派高手,一起守卫。”

夜煞王向半空中望了一眼道:“怎麽?陆吾那些人的道行,三千年前便如此之高吗?”

风月摇头道:“其实也不尽然,事过境迁後我细细想来,其实都是陆虚当年挑zhàn

南疆各派之後,高手死伤太多,人心惶惶,再加上被这陆吾胡乱冲杀,一时都以为正道大批人马已经杀来,未战心已怯了,却不曾想到会败得那么惨。”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道:“这些人中,其实我只与陆虚与陆吾照过面,所以不认得其他几人。当年他们冲进乱道门,各派皆分做了一路,从各个方向冲了进去。我们猝不及防,心中又是焦急畏惧,一听前後左右都有喊杀之声,方寸已然乱了。本来若是镇定接战,等局面稍定,我们必胜无疑,可惜,唉!可惜他们之中居然有一个陆吾……”

夜煞王皱眉道:“此人怎样?”

风月眉目微闭,沉默了片刻,长出了一口气,摇头道:“此人天纵奇才,惊才绝艳,与那陆虚一样,皆是我生平仅所见之人。事後我等私下商谈,都以为其他各派的领头之人虽然道行不低,但与陆吾比起来却相差许多,可以说若无此人,这些正道各派的家伙绝然是冲不进我们南疆,更不用说还杀到了乱道门。”

风月的神情微微颤抖,彷佛沉浸在回忆之中,隐隐有些向往:“那时,其他各派从旁边後头冲进,我们却把主力都聚在正门之处,心中正自犹豫惊骇,便在这时,陆吾便孤身一人,仗剑直冲了进来……”

夜煞王一皱眉道:“就他一人?”

风月叹息一声道:“不错,就他一人。我还记得当年他白衣如雪,剑碧如水……”

夜煞王惊讶一声说道:“那陆虚呢?”

“陆虚……”风月摇了摇头说道:“他当时正在渡劫,或许他若在乱道门时,那些正道各派绝不敢冲入乱道门!嗯,不错,就是那把虚无剑!数千年不见,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夜煞王吃了一惊,见风月左手向前指去,却是指着在场中拚斗的杨昭,他手中御使着的那把长剑便是的虚无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往事谁言(下)

“我就说嘛,怎么这小子手中的长剑,我为何总是看不透,原来这把长剑的前一代主人便是陆虚!”夜煞王摇了摇头说道。

风月点头道:“不错,便是在他手里。还记得当初陆虚第一次来到南疆挑zhàn

各派高手的情景吗?”

夜煞王眼神一怔正要开口,风月又抢先说道:“当初陆虚便是手持一把虚无剑,连续挑zhàn

各派高手,竟无一场败绩,而那些在大乘期数一数二的人物竟都死于陆虚的那把剑下,当初我才是个合体期修士,当然没有挑zhàn

陆虚的资格,不然我现在就见不到你了。”

“当那些大乘期修士皆挑zhàn

陆虚死于他的剑下之后,我南疆各派却是越发窘迫,是以那陆吾进了乱道门后便却一言不发,只是长笑不已,直冲进我们人群之中,纵横厮杀,势不可挡。啧啧,啧啧,唉!真是英雄了得!”

夜煞王点了点头,脸上亦有惊佩之意道:“此人果然厉害,胆大包天,後来如何?”

风月说道:“我们都是又惊又怒,但又怕除了他还有正道高手即将杀入,而且乱道门的后方喊杀声越来越近,我们更是惊惶。慌乱之下,竟是被他冲到了乱道门的正殿之上。“

夜煞王一向平静从容的神色突然变色,失声叫道:“什麽?”

风月苦笑一声道:“连你也这个反应了,可以想像我们当时何等恼怒。这一下便不管什麽其他高手来不来了,全部人都和疯了一样向他冲了过去。有什麽看家法宝都用了出来,只片刻工夫,他身上白衣便被血染红了。但他竟不回头,直冲进大殿,腾身飞到了大殿上刻印着乱道门的牌匾之上,在牌匾之后的白墙上,生生刻下了“陆虚到此一游”这六个大字!”

夜煞王顿时哑然。

风月忽然道:“陆虚的妻子,便是乱道门老鬼的女儿,一直以来都是黑纱蒙面,你知dào

吧?”

夜煞王微感意wài

道:“不错。乱道门的小公主那也是天纵奇才。也是大乘期高手,我们当初可都曾追求过她,她怎麽了?”

风月点头道:“她是乱道门的小公主,但乱道门的门匾却被陆吾所羞。当时我只看她不顾一切第一个冲了上去。趁著陆吾刻字的那眨眼工夫。一剑便砍了下去。”

夜煞王又是一惊。

风月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吃惊吧!当时我们也都吓了一跳。因为陆虚冲杀进来时威势太大,我们都未想到他一人对著我们这许多人,再厉害也早成了强弩之末。不料他竟然将那小公主的剑意挡在了身后。虽是面色苍白,竟未变色,反而身子一转,贴近了小公主,探手把她的面纱掀开看了看,然後大笑道师嫂果真是美人,说完,他驾驭起南水剑,竟是又冲杀了出去……”

夜煞王摇了摇头,道:“他竟然还能将身后的暗剑躲开,居然也能杀的出去?”

风月感叹道:“一来是他太过强悍,虽被偷袭,但竟没有乱了他的心性,而他剑势威力竟彷佛更胜过往;二来其他那些正道的家伙,居然在大殿之外放起火来,浓烟四散。我们担心还有更多正道之人,心慌意乱,又急著救火,居然就被他冲了出去。”

夜煞王长长出了口气道:“想不到正道之中,竟然有这等英雄人物!”

风月淡声说道:“可惜英雄固然了得,不可一世,却也没什麽,当日等我们搞清楚了其实只有正道各派的人数也死伤大半的时候,真个是气得七窍生烟,但我也看得出来,万毒宗和无影宗那些家伙,嘴上骂得厉害,但心里对陆吾此人都是惊佩之极。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没有继xù

说下去,转而言道:“那时我们都以为太虚门中,必定是此人接掌掌门大位,不料事隔不久,却听说乃是他师弟正河接位。从此之後,这个惊才绝艳的人物,竟是从此再无消息,直到了今天,我才知dào

,他竟然在南斗峰再不出世了。而他的师兄陆虚竟然也没有渡过天劫,竟然身死于天劫之下。”

他说到这里,言下唏嘘,大有遗憾之意。

夜煞王一笑道:“不错,可惜不能和这等英雄人物一决高下,真是生平憾事。”

风月抬头,向半空中望了一眼,忽地冷笑道:“端木和万毒童子这几个家伙,当年从乱道门败回,从而逃走,结果还未逃走就遇上了陆吾,被打得落荒而逃,连南疆也不敢回,刚才居然还敢大声喝问陆吾来了没有,真是厚颜无耻”

夜煞王微微一笑,道:“他们不过是乱道门里那个老怪物的走狗,风月兄何必生气!”

风月伸手,轻轻一拂身上白衣,淡淡道:“当年被陆吾闯入南疆,乃是我们魔道之奇耻大辱,我数千年苦修,又甘冒奇险找到了六道修罗印,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与陆吾再决高低。今日听说他呆在南斗峰不在下山,心中只有失望抱憾,却不想这些人竟然说出了攻打太虚门这等可笑之话,真是羞与为伍!”

夜煞王摇头微笑,抬头观战,但见天空中光芒越来越盛,天上的身影几乎都已经看不到了。

而满天的乌云,此刻几乎也都被他们法宝的光芒映得更亮了。

苍穹无语,只有远方大海之中,那阵阵长啸之声,渐渐凄厉。

夜煞王王忽然皱眉,转头对风月说道:“你有没有觉得,今晚的夜色有些奇怪?”

风月抬头看了看,沉默了片刻,忽然动容道:“你是说……”

夜煞王点了点头,道:“那乱星仙府每次出世,必然天地变色,伴以大风雨,所以人们都说这乱星仙人乃是雷神降世。”

风月面色渐渐凝重,皱眉道:“怎麽会这麽不凑巧,就在今晚。”

夜煞王沉吟了片刻,道:“我到这东海已有些时日,但往日里入夜并未有今晚这种怪天气,只怕当真是乱星仙府要在今晚出世,就算不是今晚,也会是明日,看来我们也要早做准bèi

。”

风月慢慢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乱星仙府毕竟事大,我等还是要赶快摸清那些东海妖兽的意思,要不然,误了仙府开启的时日,我们的……”

夜煞王忽然咳嗽了一声,风月一怔,随即失笑摇头道:“这数千年的苦修,把人都练傻了,呵呵,宗主莫怪!”

夜煞王微微一笑,转身行去,不再回头看场中仍在激烈斗法的众人一眼。

风月向远处瞄了一眼,但见远处正道与魔道弟子纷纷离去,渐渐没入林中,不见身影,不由得又隐隐触动心思,叹息一声,便转过身跟着夜煞王走去。

黑夜无声,但黑暗中却彷佛有无数狰狞的目光虎视耽耽,在众人奔跑时,也不知dào

哪里传来的呼号声,远远泛起,回荡在这个森林深处,伴著远方大海里,那个不知名的神mì

长啸。

这个夜,显得特别的凄厉!

杨昭几人,驭起法宝在森林中向前急速飞翔。

本来以他们几个人的道行,驾驭起法宝直上青天自然要快的多,但就在刚才他们冲出东海妖兽的重围,正想飞起的时候,却看到不远处几个小派弟子跟着飞起,突然从脚下密林中窜出的几道凶光,生生把他们打了下去。

那阵阵惨呼,眼看是活不成了。

众人失色,眼下这森林里枝叶繁茂,又是深夜,周围妖兽又是如此之多,万一飞上去被发xiàn

了,简直就是做了活靶子。

千叶身为佛门弟子第一之人,毕竟比他们见过些世面,当机立断,决定在林间急飞。树林这里虽然黑暗,难以发xiàn

东海妖兽,但对方也不好kàn

见自己。只要向东直飞,一旦出了这个森林,离开了妖兽的包围,那就安全的多。

一念即定,众人便全力向东飞去。

千叶一马当先,杨昭跟在最後,每个人凝神驾驭著法宝,在林间穿梭飞行。

此刻杨昭的胸口虽然还有些隐隐疼痛,但刚才与吸血老妖斗法时受的伤,倒没有自己想像的那麽重,而且从挂在胸口上的那块辟邪石中,不时传来丝丝温暖元阳之气,在自己身体里缓缓游动,似乎对月华老妖那种怪异的吸血之术,有特别的克制之能。

不过这辟邪石虽然暗中克制了月华老妖的邪力,但杨昭此刻驾驭着虚无剑向前飞翔的时候,从虚无剑上传来的那种奇异的冰凉感觉,却与这辟邪石有些抵触。

在他体内,两股异气一经接触便有所排斥,不过那辟邪石毕竟非杨昭以灵力驱动,故很快的就被虚无剑那冰凉之气给压了下去。

杨昭此刻全部精神都放在跟着前头的众位道友身上,自然不会注意到体内这些微小的变化,他只在飞行的间隙不经意地抬头,但见天边黑云,翻涌如沸腾的开水,阵阵毫光,直亮九天,映红了大半个天际。

那里自然便是正魔双方与东海妖兽斗法之处,也不知dào

会不会有事?

想到此处,杨昭随即摇头,暗想正魔双方的各派长老道行如此之高,自然是不会有事的,纯粹乃是自己多心。

天空的黑暗如无边无际的网,漫漫而不见边缘,他们也渐渐离那些嘈杂的斗法声音远了,没入了黑暗之中,连四周也渐渐安静下来。

夜色中,彷佛只有天空的黑暗深处,那个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海面上,那神mì

凄厉的玲珑之声,却越发清晰,也越发近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遇伏

杨昭他们都是出身於正道各派的精英弟子,此刻驾驭起法宝迅速飞行,速度何等之快,不过一会,在众人法宝微光的照耀下,诸人已经隐隐望到了前方森林边缘的尽头,而更远处的,便是隐没在黑暗夜色里的大海。

海风吹来,伴随著阵阵长啸,回荡在这个深夜。

众人心中都是一喜,精神为之一振,正要加快速度飞出这个黑暗森林。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黑暗处无声地射出一道暗色银光,迅疾无匹地打在了飞在中间的何大智身上。

千叶一声闷哼,身子一晃,竟是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苏念等人大吃一惊,但转眼间已飞到前头去了老远,连忙转身飞回,而跟在後面的杨昭和唐问也急忙向着千叶飞去。

诸人中三清山那几名弟子与千叶站的最近,反应也是最快,立kè

就硬生生停住身形,落到了千叶身边,目光向四周扫去,口中同时急问:“千叶师兄,你没事吧?”

千叶片刻之间额头上已经是冷汗遍布,嘶哑著声音道:“小心,这几人的妖法好生厉……”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赫然只见黑暗中又是一道暗色银光打了过来。苏念眉头紧皱,一横身挡在了千叶的身前,双手连动握住法诀,那横于虚空的仙问剑立kè

飞了出来,迎上了那道红光。

黑暗中,有人“咦”了一声,颇有奇怪之意。不过似乎是对这把剑威力的意wài

,对苏念的修为高低,那道红光却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冲了过来。

刹那间,二物相撞,苏念身子一震,只觉得那红光撞在自己的仙问剑之上时,一道浓重的邪煞之气竟是传到了仙问剑之上,同时以仙问剑为媒,隐隐有攻向自己的趋势。

苏念大吃一惊。这等妖邪之法。他以前从未见过,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杨昭与唐问等人已然赶到。

杨昭跟在後面,眉头一皱。只觉得这银光有几分眼熟。似乎自己在哪里见过似得时。那些个月轮宗修士就曾使用过这种邪术。

果然,过了一会儿,随著几声长笑。黑暗处走出了数人,便是以当初杨昭曾经见到过的那几名的月轮宗修士为首的一众魔道之人。

月华老祖的元婴站在最前头,脸上摆著一只赤红大眼,很是可怖,不过此刻已经慢慢恢复了正常。而在他身後,则是站着一位元婴期的少妇,还有几名金丹期的修士。

杨昭与这些人见过一次,一眼便认了出来,特别是那月华老祖,今晚便是此人把带着一干魔道修士来寻找他,让他吃了许多苦头。

但此刻向他看去,却见月华老已然舍弃了肉身,成为了一只婴儿般大小的元婴,想来多半是刚才被洞庭三人将他的肉身所破,此人害pà

身死,所以才舍弃了自己的肉身。

月轮宗这些人如今势微力弱,在正魔两道与那东海妖兽激战斗法的时候,他们却被分派到这个森林远处的边缘上来,为众人守着后路,明摆着魔道诸人是看不起他们。

月华老祖等人敢怒不敢言,本来正自生着闷气,但不料真的有人大老远的从那森林之中跑到这里,而且其中还有他们的大仇人杨昭,只要将这些人擒下,日後在魔道之中,月轮宗的地位自然也会稍有提升。

月华老祖今晚本是郁闷的很,此刻转眼看去,突然发xiàn

那个熟悉的太虚门臭小子居然也在这几人之中,而且此时正看著自己,脸上表情似笑非笑,想来多半是在讥笑自己。

月轮老祖这一气非同小可,洞庭散人道行太高,性子更是凶残,给月轮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找他报仇,但此刻一见杨昭,立kè

就想若不是这个臭小子,自己哪里会受这般苦楚,当下怒上心头,哇哇大叫两声,把那银骷髅魔眼祭了起来,向杨昭打了过去。

那边刚暗算成功,月轮老祖正自盛气凌人,待要说几句诸如:“你们放聪明些,就少受皮肉之苦。”的嚣张门面话。

不想话未出口,其中一名金丹期修士已然冲了过去,这话到了嘴边,张开了半张嘴正要开口,硬生生又吞了回去,情急之下,忍不住还岔了气,咳嗽了两声,心里大是恼火!

苏念急飞到千叶身边,落下身形,查看一番,却发觉他刚才猝不及防,差点被邪煞之力侵入体内,也多亏了佛门诸法对于魔道的相克只能,是以在万幸中性命也是无忧。

他心中正自担忧,忽只听背後怪叫两声,只见一个张着丑恶脸型的妖人冲了过来,杨昭祭起了虚无剑把他接住,正乒乒乓乓打了个热闹。

远处,月华老祖气冲冲瞪了那名金丹期修士一眼,但随即眉头一皱,看见此人首先是对杨昭下手,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那名金丹中期的魔道修士与杨昭已然斗了一会,二人身影在林间闪动,几化作两道光芒掠过。

但那魔道修士的心中却是越来越惊,他本以为杨昭的修为才是金丹初期很是好对付,可没想到杨昭的修为竟然比一般的金丹期修士还要强上许多,竟然都能与自己相抗衡,尤其是他手中那把紫色的长剑,虚无幻影之间但见紫光闪耀,在自己面前闪来闪去,而自己却只能招架防守。

每一次他的法宝獠牙冲上,但一遇这虚无剑立kè

就败退下来,而且随著时间流逝,虚无剑的剑身,也渐渐散发出了一丝隐隐的破除煞力只能,向着自己冲来。

此人心中一寒,不由得想起当日那个倒霉鬼月华老祖,被这小子莫名其妙吸的便破除了他的五鬼珠,还有那银骷髅的模样,暗叫怎麽如今的正道小王八蛋,手中的法宝居然比你家魔道爷爷专修的法宝还要邪门十倍!

月华老祖眉头紧皱,料想今晚魔道中来人多半被那些东海妖兽缠住,只怕也不会有多少人前来支援,但是万一被人看见月轮宗现在连几个正道小辈都收拾不了,只怕以後就再也没脸见人了,当下转头向旁边的美貌妇人和那几名金丹期修士使了个眼色。

那几人会意,身形一动,立kè

向场中奔去,但几乎就在同时,苏念与唐问他们也迎了过来。

其实这晚情势实是对正道中人不利,本来众人都以这荒僻之地来的不过是魔教余孽,不料非但来了这许多人,就连东海妖兽也想在乱星仙府之中插上一脚。

苏念心中焦急,眼看著被魔道中人缠上,正想竭尽全力解决这些妖孽脱身,不料刚一出手,旁边一道暗色红光打了过来,苏念急用天问接下,心中猛然一沉。

从银魔之眼上传来的邪煞之气,转眼间就透过天问仙剑攻了过来,苏念修为深厚,自然抵挡的住,但他却已同时感受到,这妖人虽然只剩下了一只元婴,但道行着实不低,也幸亏他只剩下了一只元婴,若不然只怕自己等人今日就要危险了。

这时唐问已经与那个美貌妇人斗在一起,千叶在旁边看了一会,便已看出那个只剩下元婴的妖道的妖法厉害,苏念也是有些吃力,便冲上去与苏念一起以二敌一。

月华老祖站在原地,银魔不断射出满含邪煞之气的红光,以一敌二,居然一时也不落下风。

而在远处,其他魔道修士也冲到了其余正道修士的身边,与他们也开始发生了战斗。

惊雷而动,杨昭手中的虚无剑,转眼间便劈到了那名金丹期修士的身上。

剑qì

纵横,惊雷如势。

然而即便如此,剑势依旧在继xù

,毕竟那名金丹中期的魔道修士进入金丹期已过百年,真元也是深厚很多。

但即便如此,只要一剑砍下去,那就够了,胜负也只不过是在一剑之间。

不过杨昭毕竟不是已经修liàn

多年的金丹期修士,过不多时,立kè

便感到了压力,那名金丹中期的魔道修士感觉到了这点,精神也是为之一振,大笑道:“臭小子,今天待你落到我的手上,看你家饿鬼爷爷怎麽收拾你!”

杨昭心中有苦难言,只觉得前头压力越来越重,但也唯有咬牙苦撑,本来他自从在蓬莱岛中领悟了《紫虚黄庭真经》的部分含义,修为其实已在不知不觉中更进一步,只是他领悟时日太短,修行不够。而且最更重yào

的是,今晚他毕竟曾败在月华老妖的手下,虽然伤势不算严重,但此刻激烈搏斗,时间一久,身子便渐渐开始不听使唤了。

但杨昭依旧神情威振,剑意纵横,天地气息随着剑意蓬勃而至,在极短的时间里,便连续射出数道剑意,化为数道紫色光影,瞬间就将那自称饿鬼的魔道修士逼退。

而观旁边斗法,唐问与几名金丹修士合战那名元婴期的美貌妇人,刚开始看起来那是不分上下,但情势也是越来越危急,毕竟那美貌少妇是名元婴期修士,他们最多也就只能护住自身不受伤害,想要打败对方却是一时半会难以办到。

而苏念与千叶那里,此刻也被月华老祖紧紧缠住,脱不开身,虽然也看到自己这便情势渐渐危急,但前头那一道道暗色银光不断射来,急切间竟也脱不了身,反而两人都差点因为分心而被红光打中。

而那几名三山五派等精英弟子对上魔道修士也是有些吃力,场间的形势却是越来越向魔道一方靠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情缘几道眸谁忧

那名魔道修士被杨昭渐渐逼得後退,额头上汗珠冒出,大口喘息,连脚下的脚步也乱了几分。

杨昭刚将他逼退,心中也是有些焦急,知dào

若再无人援手,只怕过得一时三分,正道各派的精英弟子就要落在这些魔道月轮宗的手里了。

杨昭与千叶几人,感情一向颇为要好,众人对杨昭这个聪慧的道友,一向也颇为喜爱。

此刻杨昭咬紧牙关,生生撑著站了起来,御使着虚无剑正想着帮众位道友一把一把,但还不等他运起法诀,体内那股邪煞之气便倒灌上来,头脑一昏,眼前金星乱闪,竟又是扑通一声摔了下去。

众人听到声响,激战中转头看来,立kè

吃了一惊,惊叫道:“杨师弟!”

不料就在他这分神片刻,前头那个叫饿鬼的魔道修士御使着法宝也瞬间同时打来,杨昭反应不及,勉强把虚无剑往身前一挡,“轰”的一声大响,那名饿鬼道人大震,但杨昭本人却也被打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恶鬼道人大笑一声瞬间飞起,手中獠牙法宝临空打下,眼看便要取了杨昭的性命。

远处的璇玉若与苏念等人失声惊呼,但救援不及,眼看著杨昭就要死在此处,唐问已然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突然,森林中一道白光闪过,如水波一般湛蓝的白圈霍然荡漾开来,转眼间照亮了这个地方。

唐问大喜,失声叫道:“小白……”

他话还未说完。只见那人影破空而至,如离弦之箭。

小白已然化身为人类的模样,三条尾巴在身后飘摆而过,瞬间驭使着七彩虹绫便向着那名魔道修士冲来,她面冷如霜,但一双明眸之中,倒映着身前七彩红绫的七色光芒,彷佛散发著炽热光焰,燃烧不止。

那恶鬼道人大吃一惊,只见刚才还在远处的那道虹光转眼间就冲到眼前。而且看这模样彷佛竟有开天破山、不死不回的无匹气势。

两相比较之下。自然是自己性命要紧,几乎是一霎那之间,他便收回法宝,向着七彩红绫挡去。

“轰隆”。场间沙飞石走。森林中附近的树木剧烈摇摆。落叶纷纷,那恶鬼道人被一击之下便向後飞了出去,直落在了月华老妖的身後。

漫天落叶之中。小白的身影渐渐现了出来,站在了杨昭的身旁,脸色可能是受了刚才剧烈反震之力,特别的苍白。

杨昭向她看去,却见在这夜色之中,她的容颜依然惊艳般的美丽,如黑暗深处骄傲独放的百合花,而在那一片清丽冰凉中,他却隐隐望到,有一丝隐约的温柔。

小白焦急的看了一下杨昭的伤势,将他扶起来问道:“昭哥哥,你没事吧?”

“多亏你来的及时,若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杨昭强按下自己心头忽然一跳的那种感觉低声说道。

小白摇了摇头,静静地道:“何必说这些傻话?当初我们同时降下同心结时,你便是我,我便是你,我们俩的命早已种在一起了!”

杨昭怔了怔,一时不知dào

该说什麽,默然点头,小白望着他,三条小尾巴抚摸着杨昭的伤势,忽然浅浅一笑。

那是在落叶纷纷中的一个笑容啊!杨昭看在眼里,彷佛在夜色中,只在他的面前,融解了冰霜。

杨昭忽然甩头,不敢再看小白一眼,抓著虚无剑向正着与月华老妖交手的苏念和千叶那里冲去。

小白站在他的身後,望著他的背影,沉默了片刻,跟了上去,接住了正要上来阻挡的恶鬼道人。

小白这一加入,场中局面立kè

改观,她道行本就极高,在黄泉洞府脱险後又更进一步,而且手中还有七彩红绫这样的九天神器,恶鬼道人此刻便落了下风,只是几个刹那之间,便被小白所杀。

而在月华老妖那处,一见小白加入战团,心里便是咯登一下,他倒不怕这小子的修为,却十分忌惮他手中那把长剑。

果然杨昭一来,便御使着虚无剑挡下了几道银光,脸色变都不变,苏念深深忌惮的银魔眼邪煞之气,彷佛对他根本不起作用一般。

这一下唐问和苏念空出手来,天问与念霞立kè

就往月华老妖身上冲去,月华老妖怒叫连连,但任他如何加力催动赤魔眼,杨昭只是在挡着银光力道时有些吃力,但绝无分毫受邪煞之气影响。

毕竟月华老妖如今也只剩下了一只元婴在支撑着他的真元,片刻工夫之后,月华老妖便已经捉襟见肘,忙乱中向旁边看去,只见旁边的恶鬼道人早已死去,就连那个美貌妇人,似乎都不能讨的好去,只得大叫一声:“走!”

只见他大叫声中,银骷髅魔眼突然爆fā

一般,“唆唆唆”连射出七八道银光出来,杨昭勉强只挡住了五道,但其余几道红光也把千叶和苏念挡了一挡。

月华老妖趁著这个空隙,转身就走,而远处的月轮宗数人,也纷纷向後而去。

唐问哼了一声,也不顾後面千叶大声叫道:“穷寇莫追。”

只见琅琊玉扇在空中划空而过,直追而去,杨昭吃了一惊,连忙跟上。

只见琅琊蓝光如电,转眼间就追了上去,跑在最後头的几名金丹期修士只觉得後头冷风飕飕,背上连寒毛都竖了起来,不由得怪叫一声:“救命啊!”

月华老妖等人大惊,急忙回头,但就在这时,月轮宗众人的身後,黑暗的森林深处,忽然有一道白色光芒闪过,飘出了一朵白花出来。

杨昭站在後头,停下了脚步,一时哑然。

那白色奇花在空中一闪再闪。刹那间白光掠处,彷佛幻化出无数白色花瓣,化作满天花雨,如一面幽清花海,向着唐问的蓝色光扇冲了过来。

唐问的琅琊玉扇不做丝毫退避,直冲而上,瞬间这两道奇光异宝便撞到了一起。

时光,彷佛在那一刻,停驻了一分的光阴。

忽然,无形却强烈的气波从那两件法宝上冲击而出。以那两件法宝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冲去,落叶如雨,却被吹上了天空,而在地面上的人。竟有几个向後退了几步。

许久之後。这凛冽的风声才渐渐安静下来。唐问飘回站到杨昭的身边。杨昭向她看去,只见他的脸色似乎有些白了几分,彷佛连血色都不见了。

唐问似乎感觉到了杨昭的担心。向他望了一眼,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随后便转过头去,看向前方。

黑暗中,那朵白色奇花在半空中缓缓转动,片刻後渐渐落下。四下无声,却忽然有一只白皙如雪的玉手,从黑暗中伸出,轻轻拿住了这一朵白色花瓣。

唐问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头跳动了一下。

夜小忧静静的、静静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月华老妖等人脸上都有恭敬之色,但夜小忧连看他们一眼都不看,一双眼眸,只深深的望唐问,然後又把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细细打量。

唐问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退避,也凝望著对面那个清丽过人的女子。

场中,没有人说话,气氛从刚才激烈的交战中,突然一下子冷清下来,彷佛还有些隐隐的尴尬。

杨昭看看唐问,又看看夜小忧,只觉得口里有些发乾,不料正在这个时候,脚步声悄悄响起,却正是唐妙音走到唐问的身边,有些奇怪地望了望对视着的唐问和夜小忧,对着唐问说道:“哥,你们怎麽了?”

而小白和璇玉若此时也来到了杨昭身前,也是奇怪的问道:“昭哥哥(小师弟),他们怎么了?”

说完这句话后,两人也开始互相打量起了对方。

杨昭吓了一跳,但他自己其实也不大明白,只是下意识地觉得有些尴尬奇怪,突然被这几人在身边一问,一时呐呐不知所以。

只是唐妙音这一问,唐问和夜小忧却突然同时向她看了过来,那两双沉静的眼光,掠过了唐妙音的脸庞。

唐妙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不过唐问毕竟与是他的亲哥哥,便再次向着唐问问道:“大哥,你怎麽了?”

“没什麽。”唐问沉默了片刻,转过头去,便对着前方低声道:“她只是我的妹妹。”

似是对自己而言,又似是对夜小忧而道。

而与此同时,前方的夜小忧听到这句话后也把目光移了开去。

唐问站在原地,忽然惊醒,暗骂自己真是莫名其妙,如今大家在这里危机四伏,自己却还呆在原地发怔,真是该死。

当下便对身边的杨昭几人低声道:“我们快走吧!这个岛上的魔道中人与那东海妖兽实在太多了。”

一声冷哼,带著薄薄怒意,却是站在前头的夜小忧发出的。

唐问不敢看她,转身退了回去,唐妙音又看了看前方夜小忧,随即和杨昭几人一起向後退去。

这时苏念等人等他们都回来了,便扶起受伤的各派弟子说道:“我们快走。”说着转身就准bèi

向海边方向而去,

而在他们后面,众位魔道修士正跃跃欲试,却被知昌一把拦住,低声道:“我夜魔宗大小姐在这里,你们不要乱来,最好一切都听小姐的。”

夜小忧听在耳中,却依然无动於衷,只看着正道诸人在戒备着自己这边的同时,逐渐退了出去。

而她的身影,却是一动不动。

远方,在杨昭等人退去大海方向的天空之上,那犹如悬挂九天的乱星仙府,忽然传来一阵长啸,这一次的声音,却远非这晚之前的啸声可以相比,如龙吟一般,直上九天,声动四野。

更有隐隐雷声,隆隆传来,但那声音,竟彷佛是来自仙府之内。

起了风,雷声之后,便是大雨而来。

夜小忧站在原地,忽然抬头,只觉得脸上一凉,一滴水珠,落在了她的脸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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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大事可期

彷佛突然而来一般,从黑沉沉的夜空中飘落下漫天的雨丝,而在远方大海的深处,一阵阵的猛烈大风,也如冲破牢笼的野兽,咆哮著吹向这个无边海洋中的孤僻小岛。

风挟雨势,铺天盖地地拥了过来,转眼之间,这些人落入了风雨之中。

杨昭跟着众人,一起停下了脚步,抬起手勉强遮挡著这急迫的风雨,那点点如黄豆一般大小的雨点,打在脸上,竟然已经有些疼痛了。

前方,在风雨中波涛翻涌的大海,在这个夜晚,彷佛也像是从沉眠中醒来的巨兽,开始咆哮!

在杨昭等人的面前,是长长的海滩,而在海滩的尽头,便是此刻显得有些狰狞的大海。在无边的黑暗夜色中,越来越高的波浪一浪接著一浪打来,重重拍在平整的沙滩上,每拍一次,彷佛地面也震动了一下。

一浪,又是一浪!

就像是什麽凶恶的巨兽,踩着汹涌的波涛,向着他们缓缓走来!

苍穹静默,除了黑云之中,那不绝於耳的沉闷雷声。

众人变色,天地之威,乃至於斯!

杨昭吃惊地向千叶问道:“千叶师兄,怎麽办?难道乱星仙府就要开启了吗?”

千叶等人的心中也是惊骇,往日里从不曾见过这般景象,一时紧皱眉头,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站在後边的杨昭,吃惊之余,却因为以前经lì

过的一些景象。反而还镇定一些。但想起当初那座黄泉洞府开启时的威力,实非人力所能抵挡,一时也有些心寒。

一念及此,杨昭心中忽然一动,下意识地向旁边的小白看去,却见那她默默站在自己的身边,风雨打湿了她的衣裳秀发,贴在白皙的脸庞,只望着前方那片深海黑暗处,怔怔出神。

“咦?”忽然。站在前头的唐问叫了一声。手指向前头一指,急道:“你们看前边,好像有人!”

众人都是吃了一惊,放眼望去。果然望见在前头数十丈远的海滩之上。突然从黑暗中冒出了数十个人影。皆是一身黑衣,在夜色之中,若不注意还真是难以分辨出来。想来是唐问一向眼尖,居然被他发xiàn

了。

但发xiàn

归发xiàn

,此刻漫天风雨铺天盖地而来,夜色又重,众人根本看不清那些人在做什麽,只隐约望见他们分散开来,在海滩上忙碌著。

苏念紧皱眉头,转过头来道:“你们看清楚了麽?这些人是谁?”

唐问与前面的人们皆是同时摇头,背後的璇玉若忽然道:“这些人似乎都是东海妖兽!”

杨昭怔了一下,随即会意,此刻流波山上的正道与魔道门下都在与东海妖兽交战,哪可能有这几十人在这个奇怪的海滩上做这些事情?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更是担忧,忍不住向後望去,却见刚才还在交战的那些魔道中人,却没有一个走出了这个森林。

他便焦急的问道:“怎麽办?众位道友?”

众人的眼光都落到了千叶的身上,千叶犹豫片刻,终於还是决定暂且避开,道:“我们情势不利,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说着,他便招呼众人,就要向旁边拐去,走远处绕开这片海滩。

不料众人才走了几步,便只听得一声龙吟般的长啸,从深海中隆隆传来。

片刻之间,天地苍穹中的风声雨声雷声一起大啸,一道撕裂长空的闪电,划过天际,伴随着头顶一声炸雷的巨响,大海中如小山一般高的巨浪海涛,忽然向旁边似生生撕裂一般,分开了!

无数的浪花飞溅,风急雨狂之中,从深深黑暗深处,彷佛踩著惊雷的声音,一个硕大的身影赫然从大海深处跃出,在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之後,重重地落了下来。

整个岛屿,顿时彷佛一起震动了一下!

杨昭等人顿时屏住了呼吸,这竟然是一只极巨大的奇兽,个头比他们当初见到过的那只蛟龙还要稍大,全身形状看去如狮,青苍色的身子,头上却有着两只触角。

但最令人不可思议的却是,这只奇兽的巨大身躯之下,竟然只有一只粗壮无比的脚,长在它的肚子正中。看了过去,彷佛是民间百姓一种独脚戏的模样,在那凶悍无比的外表下,竟还有一丝丝的滑稽与可爱。

此刻,海滩上那些黑衣人,立kè

都悄无声息地退入了黑暗之中,但在海滩之上,却每隔数丈之远,就倒插著一件奇怪事物,泛起淡淡红光,正好在这只奇兽的正前方,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在黑夜中,即使隔著风雨,也依然十分醒目。

正道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不知dào

那些东海妖兽的人在搞什麽鬼?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为了对付这只奇怪的巨兽,但这个圈套也实在太过明显了一点,在夜色中这一个红色光圈任谁也看得到了,只不知dào

这只奇兽究竟是什麽东西?

果然,那只奇兽自从由黑暗深海出来之後,似乎就感觉到了什麽,一直就站立在波涛汹涌的海边,没有上岸,只把自己那硕大的头颅,频频伸到空气中闻嗅著。

千叶忽然一惊,失声道:“糟了,这家伙可能眼睛不好!”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此刻海滩上那些个红色光点实在是很明显,但那只奇兽却对面前的东西视而不见,难道是往日都生活在深海之中,不曾用眼所以退化了不成?

不知怎麽,正道众人倒有些为这只奇兽担心起来了。

在令人窒息的一小段时间之後,电闪雷鸣、风雨潇潇,一点消退的迹象都没有,但那只奇兽却似乎没有什麽发xiàn

。自顾自甩了甩头,也不见它如何用力的,忽然间天空中又是一声惊雷响处,那巨大的身躯竟是腾起半空,向前跃去。

那一条粗壮无比的腿,生生的踏入了小岛的海滩之上,在那一片红色的光点中,踩下了一个深深的足印。

夜色里,黑暗中,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响起了神mì

的颂念咒文的声音。

那声音如幽冥的呻吟。低沉而悠远,在夜空里风雨中飘荡。与此同时,伴随著那个神mì

的咒文,刚才还仅仅散发出微弱红光的光点。忽然同时亮了起来。而适才消失的那些黑衣人。竟也在同时回到了倒插在地上的神mì

物件旁边。

这只奇兽,忽然昂起头,片刻之後。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嘶吼!

“嗷嗷……”

巨大的声音几乎化作了有形的声浪,无数的风雨竟然在这如落入凡间雷鸣一般的吼声中向外横飞,激射而出!

但就在这个时候,所有的黑衣人把手都放在了沙滩的那个神mì

物件之上。

瞬间,在地面上的那些事物顿时光芒大盛,红光晶莹,每隔数丈之远的红光,突然横向射出,片刻间连成了一体,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红色光圈。

还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那一个红色光圈,又赫然腾起,无数道刺眼的红光同时向上射出,形成一道壮观的红色光墙,将那只奇兽困在光墙之中,同时往高空之上直射而去,终於在高空之中,交会於一点。

彷佛黑夜揭开了面纱,黑暗也悄悄退去,半空中有个身影,缓缓出现。

天蛟傲然站立在漂浮在高空中的一只通体泛红的古鼎之上,面色肃然,双手横在胸前握住法诀,低声颂念著那神mì

的咒文。

而所有的红光,都源源不断地汇聚到漂浮在他脚下的那只古鼎上。

“嗷嗷……”

又是一声带著狂怒的嘶吼,那只奇兽在红色光圈的包围之中,愤nù

跃起,直直地撞向光墙。

半空中的天蛟面容一紧,颂念咒文的声音立kè

快了几分。

而在远处的正道诸人,此刻也看的目瞪口呆,都忘了眼下其实正是他们逃走的大好机会,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场中。

天空中,彷佛就在天蛟的头顶,一声惊雷,霍然炸响,那只奇兽硬生生地撞到了光墙之上!

“轰隆!”

雷声隆隆,响彻天际,刹那间那巨大壮观的红色光墙颤抖不已,无数道细小如闪电一般的小电流,在光墙上纵横奔驰,声音刺耳,连带着那些就站在巨兽脚下只隔著一道光墙的黑衣人,全身都抖个不停。

半空中,天蛟的脸色彷佛也顿时白了几分!

但终於,在剧烈的颤抖之後,这片红色的光幕并没有破裂,而是渐渐稳定下来,而天蛟脚下的那只古鼎,却彷佛更见灿烂夺目!

“嗷嗷……嗷嗷……嗷嗷……”

被激怒的巨兽几乎陷入了疯狂,在天际惊雷不断炸响的同时,这只奇兽通体泛起了青光,一次又一次地撞向了这片困著它的巨大光墙。

天地间风雨狂啸,彷佛九天之上,也有雷神愤nù

嘶吼!

那阵阵轰鸣的巨雷,每一下都彷佛震动了流波山,震动了整片大海!

但在这天地巨威之下,那片红色光墙包括天空中那只古鼎,也不知dào

是什麽来路,竟是巍峨不倒,渐渐的,反而将这只奇兽的气势压了下去。

时间悄悄流逝,那只奇兽的撞击,也越来越是无力,不过反观东海妖兽那边,似乎也不大好受,半空中站在古鼎之上的天蛟还好一些,只是脸色苍白,显然要施法困住这样一只亘古奇兽,纵然有那只奇异的法宝古鼎相助,也绝然不轻松。

而地面之上的那数十个黑衣人,此刻竟然已经有超过半数倒在了地上,竟是被这两股巨力给生生震毙了。剩下的人看著也是东倒西歪,只有数个道行高的人还坚持守住光幕周围。

天蛟对着身后的几个黑衣人问道:“青岩兄,将这只荒兽炼化之后做成丹药,便能够抵挡的了进入乱星仙府后产生的那些灵气吗?”

这位名叫青岩的黑衣人,便是当初与天蛟约法三章的那只青面龟,原来他们能够让那些未化形的妖兽进入乱星仙府,也找到了灵力自爆而亡的解决方法,那就是服用这只荒兽所炼制的丹药。

是以,他们便开始按照原来制定的计划,趁着岛中的混乱场面,竟然大胆的在乱星仙府之下炼起了丹药。

青岩没无表情,点了点头说道:“便是如此。”

天蛟没有理会青岩那有些不甘的神情,自是哈哈大笑道:“大事可期矣!”(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魅影幽怜

漫天风雨,此刻也渐渐收敛起来,彷佛预示着什麽。

终於,那只奇兽在最後一次的撞击无用之後,喘着气低低的嘶吼一声,站在原地,不再动弹了。

回过神来的正道诸人,互相望了一眼,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半晌,唐问向苏念问道:“苏师兄,我们……我们该怎麽办?”

杨昭也向苏念看去,刚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只看的他心动神驰,不知怎麽,他却有点同情那只奇兽,深心处隐隐有想帮它一把的感觉。

其实要说起来,这些正道弟子之中,心中都未尝没有杨昭的这种想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又看到东海妖兽如此大费周章捉拿这只奇兽,只怕关系甚大。

但苏念与千叶在沉默片刻之后,终於还是摇头,道:“我们还是不要多惹事端,快走吧!”

众人对望了一眼,没有人说话,毕竟都知dào

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於是便跟着已经走向前的千叶而去。

走在最后的杨昭走了几步,忽然发xiàn

小白却没有跟上来,吃了一惊,转头看去,只见小白站在原地,没有移动脚步,他奇道:“小白,你怎麽了?”

小白望着前方被困在那片红色光墙之中的奇兽,只见它此刻低头垂首,彷佛已经认命一般,无精打采地站在那里。

这时满天乌云,也渐渐有散开的模样,它刚刚出海之时那种天地为之风云变色的威势。竟然是再也看不到了。

就像是,一个穷途末路的悲伤孩子,心死了一般的站在那里!

几许凄凉,几分寂寞。

……

……

“轰隆!”

七彩的光芒,如黑夜中霍然出现的流星,照亮了周围黑暗。

七彩虹绫决然而出,清澈的蓝光闪去,倒映在它秀美绝世的主人脸上,有淡淡的冷漠,有静静的目光。

小白缓缓横过头来。望着杨昭。面色凉如清水,淡淡道:“昭哥哥,不知怎的,我总感觉这只奇兽与我的关系看来甚大。你快……你们快走吧!我去去就来!”

众人一怔。杨昭微微张嘴。失声道:“我们一起去…”

话音未落,杨昭的身影便随着那一道美丽的七彩虹霞,化作这夜色中灿烂的流星光芒。刺破周围黑暗,向着那片巨大的红色光墙,直冲而去。

正道诸人大惊失色,千叶与苏念、唐问几乎同时回头,向着杨昭叫道:“杨师弟……”

千叶等人的额头上汗水淋淋而下,若要离开只怕过不了众人这一关,自己心里也过不去,但留下来却多半凶多吉少,杨昭年少不懂事,自己却要为他的性命着想,片刻间他心头乱成一片。

但杨昭与小白的速度何等之快,转眼间就冲近了东海妖兽光圈所在的沙滩之上,而此刻那些东海妖兽亦已经发xiàn

不对,惊叫声顿时四起。

天蛟依然漂浮在半空之中,脸色渐渐平服,此刻向下一望,眉头一皱,口中低低念了一句:“七彩虹霞?”

眼看着那些已经化形为人类的妖兽对小白突然冲出猝不及防,手足无措,而半空中的天蛟似乎也来不及下来,就连被困在光幕之中那只奇兽,此刻也突然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

忽然,一道清光从半路横了出来,硬生生将小白挡了下来,七彩虹霞发出锐声,将这团清光逼退了几分,但小白自己的身影,也顿时被挡在了离那片红色光幕还有数丈之远的地方。

青岩,依然是潇洒的一身青衣,却彷佛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了小白的身前,而同时他身后的那个龟壳般的影子,也在这个时候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了虚空之中。

“这位姑娘……”青岩微笑着似乎根本没把小白当作敌人道:“这只玲珑狮,乃是我们费了大力qì

才困住的,而且对正道中人并无妨害,并且看姑娘的样子,似乎也是我妖族中人,我们何必挑起纷争?”

小白深深呼吸,知dào

面前此人道行深不可测,自己只怕非他敌手,但她眼光流转间,目光落到了那只奇兽玲珑的身上,却见玲珑也正向此处望来,目光炯炯,口中还发出低声咆哮,真不知dào

它此刻心里在想着些什麽?

“妖孽!”

杨昭突然而至,一声断喝之下,竟然是不顾其他,虚无神剑紫光耀眼,直冲向了青岩。

青岩一怔,面对杨昭的冲来,再加上刚才捕捉这只奇兽也花费了很大的体力,纵然他道行再高也不敢小觑,只得皱着眉头凝神应战。

场中紫光蓝光顿时斗成一片,但青岩毕竟修为比杨昭高上很多,而且青岩的本体竟是一只防御很高的玄武神兽的后代,论血统而言似乎也不输于小白,时间稍久,青岩立kè

就占到上风,蓝光渐渐把紫光压了下去。

唐问看在眼中,心中焦急,转过头来,他一咬牙,便急声说道:“苏师兄,你们立kè

带着几位师兄弟走,我过去支援一下杨师弟,有空隙的后立kè

就赶来。”

苏念急道:“唐师弟,我……”

千叶一瞪眼,怒道:“现在没空和他废话了,我们快走!”

说罢,他一招呼苏念,便立kè

带着众人向远处奔去,只剩下唐问还站在原地。

其实若按唐问的意思,本来却是不想管这闲事的,但杨昭与他的关系极好,再加上替他隐瞒的那件事,他不能不管,但眼下情势凶险,对方那里又有天蛟与青岩这两个化形妖兽,急迫之下,他也只能让其他人先走,自己上去看看,若有机会能走就走。

而璇玉若与唐妙音在听到那句话后,反而怔了一下,尤其是唐妙音从小到大,唐问都是颇为疼爱她,这次遇险她不能不去支援。

而璇玉若则是心系杨昭,此刻也是心中焦急万分。

但她毕竟乃是太虚门中出色的弟子之一,而且性子从小就颇为胆大,凝眉沉思片刻,她便对着众人道:“小师弟在那里,我又怎么能独自逃开呢?”

说罢,唐妙音与璇玉若相互对视了一眼,便也跟随着唐问,向着大海而去。

千叶大吃一惊,还未说话,苏念已然挣扎着叫道:“那里危险,你们不可过去,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但璇玉若与唐妙音一旦决心一下,如何还能听他的,此刻除非各自的师尊在这里,还能管得住她们,苏念说的话,却只能让她们作耳边风了。

苏念一看唐妙音与璇玉若理都不理,就要转身,急忙向千叶叫道:“千叶师兄,我去去就回!”

千叶惊醒,连忙对着身后的众人急道:“众位道友,你们看我们是过去支援,还是留在这里等待他们……”

他的话还未说出口,玉清南冥便心情急躁道:“众位道友在此遇难,我等又怎能心安,我看我们还是同去吧。”

“言之有理!”太清山的张冲也开口说道:“但也必须要有人前去向众位师长报gào

此事,请求他们的援助。”

千叶点了点头便对着玉清山的那位洛玉仙子说道:“洛师妹,此事就交给你了。”

洛玉微微苦笑,看了看众人的脸色,只好应道:“请众位道友放心,我会快去快回。”

只见一把青色而光滑的长剑停留在了洛玉的身前,随后洛玉便在夜色中瞬间消失。

隐约中,彷佛有个女子轻笑着说道:“众位道友,你们也要小心。”

众人微微一怔霍然惊醒,浑身冒出冷汗,连忙向着大海之中看去,只见唐问与苏念已然驭起仙问和琅琊,向着场中飞去,当下他们更不多想,连忙驭起各自的法宝紧追而去。

璇玉若与唐妙音飞到半空,只见前头苏念和唐问已经加入了杨昭和青岩的战团,但青岩以一敌三,竟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是一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样子。

小白虽然性子稍急,但她天资聪慧,一眼便看出青岩道行太高,法宝又强,就算加上自己也未必能胜得过他。

目光一转,立kè

就有了其他主意,竟是不再向杨昭等人处飞去,而是调转方向,向着那巨大光幕的另一侧悄悄飞去。

众人跟在後头,大惊失色,但看那些东海妖兽此刻似乎都被青岩以一敌三吸引了过去,就连最上头主持法阵的天蛟,目光也随着青岩的打斗而不断变化,一时竟也疏忽了小白在这里。

小白转眼间接近到光幕另一侧,此处原本守卫的黑衣人,却都已经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下,显然在刚才困住玲珑狮的剧斗中被震死了。

小白目光急扫,突然注意到所有的红光都是从一些倒插在沙滩里的奇怪暗红色铁锥状事物中发出,然後源源不断地向上发射,汇聚到半空中天蛟脚下那只古鼎之中。

显然这些东西所组成的法阵和半空中那只古鼎,便是困住玲珑兽的关键所在。

小白看到这些更不多想,玉指一挥,七彩红绫立kè

飞出,便直接向着倒插在沙滩上的那些暗红色的铁锥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阴阳二字图

红色光幕顿时一阵颤抖,半空中的天蛟龙和东海妖兽的其他黑衣人,包括被困的奇兽玲珑狮,几乎同时转过头望来。

红光闪过,小白吃了一惊,却见那暗红色的铁锥周围红光乱颤,但其本身却在红光保护之下,纹丝不动。

片刻间周围之人都已经反应了过来,东海妖兽中的那些黑衣人纷纷冲来,小白脸色煞白,微微喘息,正焦急时刻,忽然眼前一亮,双手一展七彩虹绫赫然飘舞在虚空之上。

半空之中,天骄脸色登时大变,一跺脚怒道:“小狐狸不知死活,坏我大事!”

只见他身影一闪再闪,迅猛无匹地扑了下来,但也就在这个时候,远方尖锐啸声此起彼伏,刹那间无数光芒亮起,竟是正道与魔道众人的大队人马都到了此处,杀杀停停,最激烈的便是叶萧与洞庭散人还有那万毒童子,苏通子真人此刻也是以一敌二,挡住了那几名凶狠的海妖,而其余门派的众多长老皆是与那些东海妖兽战在了一起。

至於其他的人,诸如玉弥宗的广义大师和蓬莱岛的唐松子真人,就连夜小忧他们,也都来到了这里。

这许多人来到此处,突然望见竟有如此巨大的一片光墙在这海滩之上,其中还困著一只奇形怪状的巨大奇兽,一时手中都缓了下来,叶萧与苏通子他们同时跃开,舍了那些东海妖兽。

而那些东海妖兽此刻也无心恋战,任由他们而去。尤其是唐松子,远远望去,似乎竟是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被东海妖兽中人重重围困,忍不住脸上变色,便要做势向那里扑去。

而那些魔道修士也都站在一起,首先向青岩那个战团看去,看到青岩以一敌三依然游刃有余,脸色变了变,哼了一声,随即向天空望去。此刻只见天蛟扑下。但那只古鼎却依然在空中缓缓转动,红光四射。

叶萧眉头忽然一皱,沉声道:“困龙鼎?”

夜煞王与风月站在旁边吃了一惊,连忙向天空中望去。立kè

也呆了一下。

他二人都是魔道修士中资历极深之人。见识眼光远非一般魔道徒众可以相比。那只古鼎远远望去,形状古拙,鼎畔双环上刻有龙首浮雕。再加上眼前这个神mì

法阵,极像传说中仙神苦困的伏龙阵。

而这种神mì

的伏龙法阵,向来是要有困龙鼎才能施法,以真龙之力为媒,方能激发天地肃杀之气,任你有再高道行,也要被困其中,不得而出。

说起来,也除非是这种绝世奇宝,否则天蛟他们想要困住这只玲珑狮这种亘古奇兽,也是难以做到。

回到场中,这时其他动手的人几乎都已经暂时停手,注意力都被这里吸引了过来。

天蛟正迅疾地从半空中扑下,而唐松子关心子女,虽身在远处,依然驭剑冲来,而在近处,杨昭却因为最早跟来,此刻是离天蛟最近的人,但旁边却已经有数个黑衣妖兽中人也扑了过来。

情势一触即发,而关键处,却是在小白的身上。

杨昭眼看黑衣人堪堪将到,心中大急,用力一跃,飞近小白的身後,人在半空中时虚无剑已然紫光大盛,在黑衣人之前扫下一片光墙。

只见得雷霆自虚空而至,那些黑衣人纷纷怪叫,刹那间便被紫色惊雷击中,但是杨昭的身子大震,但终究是把这些人给挡了一挡。

也就在这个电光火石时刻,小白一声欢呼,但见七彩虹绫从虚空而下,又从地底钻出,生生把一枚铁锥顶了出来。

顿时,红光剧烈晃动,整个困龙鼎伏龙法阵电芒乱闪,阵脚大乱,特别是在小白的面前之处,片刻间赫然破开了一人多高的空洞。

红色光幕之内,玲珑狮一声长啸,声动四野,单足发力,向着这里冲了过来。

小白面带欢喜,刚要招回法宝七彩虹绫,突然间只听得杨昭在背後失声叫道:“小白,小心!”

她吓了一跳,猛然抬头,赫然见那只巨大的奇兽已然冲到面前,轰隆一声巨响,那庞大的身躯重重撞在光幕之上。

这时困龙鼎伏龙法阵已乱,被这巨力一撞,原本一人多高的空洞顿时扩散开去,一下子大了数倍,几乎就能让玲珑狮出来。

而同时红光乱颤,波动四射,竟把正扑下的天蛟身形,向旁边挡了出去。

此刻玲珑狮圆睁著一双巨目,凶光四射,也根本不管是小白才动摇了这奇异法阵,一声怒嚎大吼,巨头摆动,竟向着小白咬来。

小白大惊失色,只见一张血盆大口冲著自己而来,腥味扑鼻,一时吓得呆了,竟是一动不动。

这时眼看玲珑狮突围在即,以它刚才被困在困龙鼎中却仍然震死了十数人的威势,所有的妖兽化形黑衣人不约而同都向後退去,只有杨昭惊骇之下,却依然咬牙冲去,虚无剑紫光闪闪,打向了玲珑狮的头部。

远处,青岩震开了苏念的天问剑,无意中向杨昭处望了一眼,正好kàn

见那虚无剑向着玲珑狮冲去,忽然间身子一震,几乎失神,竟是失声叫了出来:“这……”

场中,那玲珑狮不愧是亘古奇兽,感觉到法宝打来,巨首一摆,竟是直接以头撞上了虚无剑。

“轰”的一声,杨昭倒飞了回来,他的身子一震,只觉得一股大力几乎是铺天盖地一般涌了过来,登登登连退了几步。

被杨昭这一阻,小白已然回过神来,脸色苍白,就要後退。

不料那玲珑狮今晚被这些人摆了一道,也不知它活了多少年,但想必从未有过如此遭遇,正是盛怒之极,根本不管面前之人是谁,要先杀了愤再说。

只见小白不过才後退半步,堪堪招回七彩红绫正想飞起,那张可怕的血盆大口又一次当头咬下。

远处众人一阵惊叫,面色苍白的杨昭又是一剑而出,步伐更是如电飞驰,无奈相隔太远,眼看就差了数丈之远,难以施救。

但小白毕竟不是等闲之辈,也不甘束手就死,情急之下,双手连连挥动,七彩虹绫如飞龙行天,在她头顶挡住,随后那三条尾巴一摆,瞬间便化身为了三个身影,只望能将这巨兽挡上一挡,便能有空隙逃出,而与她站在最近的杨昭也再次纵身扑来。

不知是不是七彩红绫的光芒与刚才困龙鼎的红光有些相似,玲珑狮眼中狂怒之色更重,怒嚎的大吼声中,简直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咬了下来。

一经接触,高下立判,七彩虹绫被玲珑狮那巨口直压了下来,小白虽是脸色煞白,但也幸亏以一化三躲在了那两个假身的身后,而那个假身竟生生被巨力压的坐到了地上,尘土飞扬,这时她眼角却望见杨昭已到跟前,急道:“昭哥哥,你快走!”

杨昭何尝不知这奇兽太过强横,与之为敌有死无生,不料在这天地变色、风云变幻的那一刻,在那凶恶巨兽之前,那一个身影这般脆弱的女子,却对他焦急的呼喊。

你快走

……

……

风,吹在了脸上,彷佛深心处里,有什麽东西澎湃而激动!

那个熟悉的身影容颜,就在你的身前,过往岁月中镂刻心间的时光,在那一刻翻涌不息。

是什麽让你痴狂,是什麽让你痛楚?

想起了那个山谷之中的小狐狸?

想起了一起种下的同心结?

他深深呼吸,深深喘气。

天地世间,一片安静。

握紧了虚无剑,咬紧了牙关,那一个鬼魅的身影,瞬间便冲了上去。

就这麽冲了上去,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闯近了巨兽与小白之间,张开双手,大声吼叫,如赴死的战士,如悲哀的英雄,与虚无剑幻化一体,彷佛三千年时光,又再重现!

心碎是为了谁?

疯狂是为了谁?

玲珑狮狂怒的嘶吼声中,他也在大声吼叫,虚无剑燃烧起了从未出现的盛光,彷佛是以生命为柴的火焰,熊熊焚烧!

轰隆……

天际,有惊雷响过,震动苍穹!

杨昭双膝一软,七窍都流出了殷红的血来,悄悄滑落,滴在了虚无剑的身上。

惊呆的小白忽然身子一轻,整个人向後飞去,却是洞庭散人忽然赶到,将她拉出,待洞庭散人急切回头,赫然只见,杨昭已被玲珑狮压在了身下。

玲珑狮向天嘶吼一声,巨大身躯腾空而起,巨大的双足直向杨昭踩去,这威势之大,在场众人无不心惊,就连叶萧等人也脸上失色。

杨昭重重喘息著,全身的骨骼彷佛都要碎裂一般,慢慢抬头,满目之中,都是天空中那片压下来的黑暗!

当!

不知dào

,是谁失手掉落了手中的兵器?

又是谁,在黑暗中绝望惊呼?

一道紫色庄严的光芒,悄悄迸发,伴随著一道青色的光芒。

握在杨昭手中的那把虚无剑上,无数细微的血脉一般的红色血丝,突然一起发亮,阴影之下,彷佛燃烧生命一般的鲜血流淌著!

紫红色交织的光芒,赫然从虚无剑上绽放,映亮了他的脸庞,缓缓在他身前,就在虚无剑的剑身之上,瞬间便现出了一个阴阳二字图。

随即,彷佛就像与这个阴阳图案共生一般,在阴阳二字的底盘,隐约又出现了一个紫光闪烁的太极图案。(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风起云涌,众道谁谋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除了那只玲珑狮!

那狂怒的巨兽,已然势不可挡地踩下,逃避不了的青年,面临死亡的青年,伸出双手,向上抵挡。

时光,彷佛停在了这里。

又似乎流转了片刻。

天地萧萧,黑云又复沉沉。

有冷风,轻吹过。

有落叶,纷纷落。

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急扑下来,迅如闪电,正是天蛟。

只见他转眼冲到地上,抢过被小白逼出了红色铁锥,立kè

向沙滩中插下,同时右手立kè

伸出,在左手手腕生生一划,立kè

有鲜血激射而出,喷射在铁锥之上。

瞬间,红芒闪动,暗红色的神mì

铁锥之上,红光四射,眨眼间便已在玲珑狮落下之前,在杨昭的身前和周围光幕连成一体,困龙法阵重新催动。

半空之中,困龙鼎光芒大盛,照亮了半个天际。

轰隆!

巨响声中,玲珑狮撞到了红色光幕之上,天蛟身体大震,退後了数步,但玲珑狮却也被红色光幕反震了回去,登时狂怒不已地再次冲来,但在阵阵巨响声中,终於再也无力脱出。

天蛟缓缓的松了口气,慢慢放松了身子,转过身来,只见身後那个青年依然保持著抵挡的状态,但烧火棍的光芒,渐渐消退,只不过看他面容,鲜血流淌,带著一丝苍凉。

天蛟凝视着他,杨昭微微张嘴。也望着他,场中忽然一片安静。

“阴阳太极图!这是阴阳太极图!”

忽然,背後远处,三清山众人纷纷越众而出,包括三清此次前来的众位长老在内和众位弟子无不惊骇莫名,指着杨昭惊讶道:“你怎麽会修liàn

这早已从天道之下失传已久的阴阳太极意?”

只有那张冲与南冥还有洛玉,默默地站在激动的众人背後,一言不发地凝望着前方杨昭,眼中彷佛有道光芒闪动。

杨昭慢慢的、慢慢的转过身来,彷佛每移动一下。都让他费尽了全身力qì

。直到,他面对了所有人。

太虚门众人面色铁青,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玄梁握着仙剑赤炎的手上青筋暴起。所有的正道弟子。都彷佛第一次看到怪物一般。惊愕地望著这个人,这个遍体鳞伤的青年。

背後,彷佛传来了一声夜煞王与风月深深的叹息。

小白脸色苍白之极。走上前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在她与杨昭之间这段短短的距离,突然间竟是这般遥远而不可跨越!

“昭哥哥……”她低低地,彷佛带着连她自己都已经不再相信的声音:“昭哥哥,你怎么了?”

杨昭的嘴唇,开始颤抖,彷佛最深的恐惧,从深心一点一点的泛起,他望过璇玉若,望向玄梁,望向远处所有的同门,所有人的脸色,都那样的陌生。

他忽然想大声呼喊,可是张大了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晚风,吹动了他的衣衫,轻轻飘动。

“不错,就是虚无剑,不会错的!”

忽然,彷佛恶梦还没有醒来,又一声惊讶的呼喊,再一次的响起,风月站在旁边,面容尽是惊愕之色。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论是魔教中人还是正道,尽皆变色。

“他手中的那把仙剑便是陆虚当年使用过的虚无剑,此剑暗含天道之意,刚才对玲珑狮又有压制之能,一定就是三千年前陆虚用过的那把虚无剑!”

众皆哗然,个个面带惊骇神色,只有张小凡,什麽都听不到了,一点都听不到了,感觉中,周围所有的人,都这麽大声吵闹著,无数人向他喝问著,可是他什麽都听不见了!

他慢慢的转过身子,天蛟不知什麽时候,已经消失在身後了,在他前方,只有被困在困龙鼎法阵中的奇兽玲珑狮,团团乱转,但最终还是认命一般,站立不动,向天空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嘶吼!

那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夜空中,分外凄凉。

杨昭缓缓抬头,仰首望天。

那一片冷冷的夜色啊!黑暗而漫无边际,彷佛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忽然笑了,绝望的笑著,无声的笑著,身体晃动,直直的倒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眼前,一片漆黑,彷佛那片无尽的黑暗夜空,无边无际地向他压来!

然後,他昏过去了。

……

……

这一梦,彷佛又过了千年。

他在黑暗中独自行走,直到望见那一个雕像,阳光明媚而熟悉的地方。他飞奔而去,那个有些熟悉又有些模糊的面孔微笑地望著他,开着玩笑。

空气清新的彷佛甜到了心里,虚无剑在他的身前盘绕,他忍不住自由的飞舞,尽情的欢笑。

周围,突然又多了许多仙神妖魔的面孔,向他扑了过来,皆是大笑着说道:“天道之下,难分阴阳。”

天道之下,难分阴阳。

天道之下,难分阴阳。

他独自低语,彷佛重复着这些神魔的话语。

天地忽然暗了,黑云压顶,低的像天塌了下来,周围的那些神魔突然全部消失了,那座熟悉有模糊的雕像转而消失不见,黑暗降临大地,只有幽幽的一束紫色光芒,照着他那惊惶而无助的眼神……

他突然惊叫:“紫虚当立,重分阴阳……”

翻身坐起,汗流浃背,喘息不止。

“昭哥哥,你怎麽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彷佛被吓了一跳,抓住了杨昭的肩膀,急问道。

杨昭喘息著,向旁边看去,小白坐在石床前。面色紧张而带些憔悴,正盯著自己。

杨昭怔了一下,向四周望去,这是一间小小的石洞,摆设简陋,房间里只有普通的桌椅和一张石床,自己此刻就躺在床上,身上盖著薄被。

他低下了头,定了定神,道:“没什麽。我做了个噩梦。”

小白看着他。嘴角动了动,慢慢松开了双手。

杨昭沉默了片刻,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小白迟疑了一下答道:“我们现在还在这座岛屿之中,听说正道与魔道还有那东海妖兽。即将一同打开那座乱星仙府。”

杨昭默默无言从床上起来。沉默了片刻又问道:“我这样多久了?”

小白摸了摸杨昭的脸。轻声说道:“才过去了一夜。”

杨昭又是一阵沉默,小白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一阵烦躁。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昭哥哥,我们还要去参加那个乱星仙府吗?”

“当然得去了!”杨昭怔了一下,望着小白那担忧的神情,微笑着说道。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早上时候,所有的正道中人再次聚集在岛屿的山顶之上,有次序的站列好,等待着那些南疆魔道修士与东海妖兽的到来。

这一等,就是数个时辰,可直到现在,还是一丝人影未见,这让正道各派众人心中大骂不已,几乎要怀疑那些南疆魔道与东海妖兽是故yì

要如此做的,好能消耗正道众人的体力。

更让太虚门众人心烦意乱的是,杨昭竟然还是没有醒来。

为了掩饰脸上的不自然,无奈之下,太虚门众人皆是低了头,装成了局促不安的样子,掩饰起来他们的失态。

突然,太虚门众人感到周围的人一阵的骚动,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他们忍不住,皆是抬起了头。

四周的各派中人全都仰着脖子,向着一侧的天边望去,就连玄梁也顺着目光望去。

只见蔚蓝的天空上,出现了几点星星样的光芒闪烁,并渐渐的大了起来,片刻之后,就多出了一连串的黑点出来。

在黑点们的下方,银光闪动,似乎黑点们就是乘坐着这些星光,从天外而来。

看到此奇景,众人骚动的更厉害了。

“安静!你们成了什么样子了!这是东海中那些还未化形妖兽,不要大惊小怪,丢了我们的正道的脸面。”站在前面的各派长老,皆是脸色一沉,回头训斥了几句。

这话果然管用,骚动立即平息了下来,当然小声的嘀咕,偶尔还是有的。

又过了一会儿,众人又是骚动一片。

众人向远处看去,原来是杨昭与小白来到了正道各派的队伍之中。

太虚门众人皆是走到了杨昭的身前,关心的询问道:“杨师弟,你没事吧。”

杨昭摇了摇头微笑说道:“些许小伤,又怎能将此次乱星仙府这样的大事错过。”

玄梁点了点头道:“没事就好。”

此时,黑点已经清晰了,其中大部分都是妖兽的模样,但那些化形的妖兽却是一个个身穿灰色道袍的修仙者,其余的一切却完全是荒兽的样子,看来此次东海妖兽为了这乱星仙府也是打听的很清楚,知dào

化形之后的妖兽无法进入这座乱星仙府之中。

而过了一会儿,又是一群人来到了这座山顶之上,杨昭等人看的很清,他们脚下的星辰,竟是一道白色无暇的虹桥,虹桥上银光点点,甚为耀眼,不知镶嵌着何物。

杨昭正仔细观看之际,那白色虹桥已架载着魔道修士的众人,降落到了山上,正落在正道众人与那些东海妖兽的对面。

为首的一位中年道士,用手轻轻一招,然后白光一闪,星点所化的虹桥消失不见了,只是对方的手中,多了一件锦缎状的物品。

乱星仙府即将开启,而正道与魔道修士,还有那些东海妖兽皆是准bèi

的非常充足,看来等进入了那座乱星仙府之后,又将会是一场乱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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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233!

第一百四十二章虚假万分,虚空破禁

“没想到这次外海各族来此却是由天蛟王子带队,贫道叶萧这次有礼了!”叶萧几步走在了那些东海妖兽的面前,满面春风的说道,听那口气,似乎还是熟人。

“哼!你这个牛鼻子老道能来,我们东海各族就不能来了吗?”天蛟双手一背,不客气的说道。

叶萧真人毫不在意,把拂尘一甩,脸上的笑容不变:“嘿嘿,前些日子,我们却不知dào

那是天蛟道友在那化形,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也就请天蛟道友怪罪了。”

“你这牛鼻子诡计多端,在外海百年可坑苦了我们海中各族一把,这次别想再来这一套!”天蛟恨恨的说道。

但他知dào

此次能够进入这乱星仙府,也是与正道和魔道的那些修士多方妥协的结果,若不是自己挑动起了东海各族与人类修士的仇恨,能不能进入这座乱星仙府还是两说。

叶萧打了个哈哈道:“天蛟道友说的这是什么话,内外海之争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有什么谁坑谁啊?”

天蛟闻言,双目寒光一闪,似乎想要发怒,但随即想到了什么,气势又回落了下来,满是不甘的说道:“为了能让各族晚辈进入这乱星仙府,我们也算是吃了大亏!差点就被你们正道与那些魔道包了饺子!”

他的话里,酸意十足,但是却又带着非常讽刺的意味。

夜煞王走上前来道:“哈哈,原来大名鼎鼎的天蛟王子。竟会对区区小事也会如此上心!”

而万毒童子那些人则是恨恨的说道:“若不是你们,我们能损失那么多人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天蛟闻言与青岩等妖兽自是一乐,但沾了一丝便宜,也不能多加挑衅,否则计划失败那就功亏一篑了。

杨昭远远的盯着那些人,不过在他的眼中看来,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非常虚假。

在各派领队之人一起商量开启禁地的步骤时,杨昭仍没闲着的四处打量各派的精英弟子,而那些人也是不断的打量着杨昭。还有他身边的小白。

众人皆是没有想到小白竟然在未达到化形期之时。竟然也能随意化形,虽然还是有着缺陷,但内丹期的实力却也是非同小可。

而杨昭在打量着众人的同时,对一些修为在金丹中期以上的高手。自是打着能躲就躲。能逃则逃。实在不行再从背后下后的主意。

他也绝不希望再和月华老妖的那次大战一样,把自己弄得一滴法力不剩。

要知dào

,这里可与上次完全不同。此次面对的不是一个对手,而是一大批红了眼的修仙者。若是不留有余力,时刻保持反击之力的话,最先淘汰出局的人中,肯定会有他一个。

正边看边暗自思量的时候,杨昭突然感到,似乎有人在注视着他,心里微微一惊,不禁朝着感应到的目光望去。

却是一位上清山的女弟子,有些躲闪的望着杨昭,看其秀丽的面容,竟有些熟悉。

杨昭心中讶然,把自己认识的女子,都在心中滤了一遍,一个纤细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是她,太虚门这次精英弟子中的佼佼者洛玉,她为何这般看着自己,难道有什么事情吗?”杨昭终于认出了这位少女的身份,心里却有些疑惑。

但对方那种动不动满脸羞红的模样,他至今记忆犹新,对其大有好感!

想到这里,他不禁冲着少女笑了一笑。

少女显然瞧得很清楚,双颊“唰”的一下布满了红晕,还和以前一样的容易害羞!

而玉清山一位黑袍冷酷的男子,站立在少女的身后,似乎注意到了少女和杨昭的举动,脸色一沉,忽然厉声对着身边的人说了不知什么话,就连那位少女的脸色也是立即神情苍白,低头不语,再也不向杨昭这边随意张望!

而这名男子仍不肯罢休,用恶毒的眼神,狠狠瞪了杨昭一眼,其警告之意,分外清楚。

杨昭皱了一下眉,看来自己昨日惹得风头太过,这名黑袍男子竟是玉清山的南冥,也是刚才注意的辣手人物之一,有金丹中期的修为。

被这么一位给盯上了,看来进入乱星仙府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不过,杨昭自持不是玉清山的人,况且一进乱星仙府,不是敌人也是敌人了,自然不卖对方的帐,毫不在意的忽然冲对方做了个鬼脸。

杨昭的这番举动,气得南冥满脸滴血,但拿杨昭毫无办法,只好又转首冲着几名玉清山的弟子低吼了几句,惹得附近的玉清山弟子,都纷纷侧目以视,大都冲杨昭露出了鄙夷之色。

杨昭心中露出一丝好笑,看来这个南冥在玉清山也是颇有威望,不过因为隔得太远,这南冥具体说得什么,他是听不真切。

为了不再惹了众怒,杨昭也就不再挑逗这名玉清山精英弟子中的佼佼者,否则杨昭自信,他有足够的手段,让此人气的七窍生烟,还无可奈何。

这时,各派的长老们商量完毕,分别返回了本门的队列中,然后带着小辈们腾空而起,向传说中的禁地飞去。

这次时间很短,向着小岛天空的方向,短短飞行了数个时辰后,就在一片宽阔无边的虚空之中停留了下来,此处远在于九天之上,连一只鸟儿都见不到,一眼望去,到处都是蓝茫茫的一片。

“难道就是这里?”

杨昭和其他人一样,大感意wài

,这实在不像能孕育天地灵物的所在。

正道的几位合体期高人,又在一起聚首了几句,然后南疆魔道的那位身材魁梧的夜煞王,突然独自走了出来。向前方走了十几步,才停住了脚步。

他伸出左手,上面蓝光涌现,往虚空那么一探,一把长剑便硬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之中,看起来似真似假,但又若隐若现。

而他另一只手的手指,则从手柄处往剑尖方向轻轻一抹,一道白光随着手指所到之处亮起,长剑的剑尖竟然刹那间变成了灰白色。那剑尖在众人的眼前仿佛又成了一块沉甸甸巨石。

这一手剑意化形之术。让各派的弟子看得啧啧称奇,大开了一番眼界。

可做完这一切的魔煞王,却并未就此罢手,而是双手持剑。身子一挫。大喝一声。把这巨石剑快如流星的掷了出去,直向正前方的空中激射而去。

接着震撼人心的一幕出现了,石剑仅仅飞出去数十步远。就似触动了什么,突然一震后,就化为了粉末。

接着虚空中大片的青光涌现,铺天盖地而来,把所有人的肌肤都映成了青色。

在众弟子心惊胆颤之际,青光无故的激烈翻腾起来,呼啸着化为了无数的风刃,并到处狂刮个不停,组成一堵风雨不透的风刃之墙,沿着风墙向两侧望去,全都无边无际,不知一直延伸到了何处,到处都是青濛濛的风啸声。

相信若有人进入墙内,立kè

就会尝到凌迟而死的滋味,会被乱刃千刀万剐。

这就是此处的禁制了,果然看起来惊人,不知有何种神通上古修士,才能设下如此庞大厉害的法阵,各派的护门大阵和其一比,就如同小孩子的玩艺儿一样,不值一提,杨昭在心中暗自感叹道。

此刻,魔煞王则是看到这一切便摇了摇头,就掉头走了回来,而其余各派的领队,则宣bù

时候未打,叫众弟子先歇息片刻,一会儿再开启禁地。

就这样,每过一个时辰左右,正道与魔道还有那东海妖兽中的大能修士,都会做一次同样的事情,来测试禁制的强弱,直到了试探了四次之后,禁地涌出的青光和形成的风刃才明显大减。

一见此景,正道与魔道还有那东海妖兽,各自的元婴期以上修士,皆是不约而同的飞身蹿了出去,分别站在了一起。

苏通子伸手,从手掌处缓缓冒出了一柄戒尺状的法宝,接着发出银色光芒激射出去,玄梁则一拍自己后脑勺,把嘴一张,一道寸许长的青光从口中喷出,迎风而长,变成了一柄数尺长的飞剑,魔道的风月则是六道修罗印从手心而出,瞬间便化为数丈有余,而那些东海的那些化形期以上的妖兽则是各自幻化出了各自的本体,驰骋于虚空之上。

剩下的那些元婴期以上的大能修士,身上也各自飞出了一件耀眼之极的东西,有的是粉红色的缎带,也有的是龙形的拐杖,甚至有的是黑黝黝的巨剑,还有的是冒着红光的长刀与黄光闪烁的大印等。

各自的法宝皆是不同,那些法宝交相辉映,摆成了圆环形,直接冲向了风刃大阵。

它们就是这些大能修士自从进入结丹期后,经过长年苦修淬炼,才略有所成的法宝。

各派的金丹弟子不敢怠慢,在其他元婴期长辈的吩咐下,全都站在了众位大能修士身后,分成了数列,准bèi

随时进入禁地。

“轰隆隆”的一阵巨响,那些法宝和禁制中的风雷电刃短兵相接,各色的光芒四溅飞射,并时不时的发出呜呜的怪啸之声,让一旁观看的弟子们,紧张万分。

苏通子的戒尺滴溜溜得转动个不停,其上的银色光芒,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如同通灵一样,将无数的风刃惊雷,击的粉碎。

青色飞剑,则幻化成了十几丈长的蛟龙,每一剑劈出后,隐带着怪鸣之声,惊人心魂。

其余的那些法宝,也各显神通。特别是那枚风月手中的六道修罗大印,声势最为浩大,每一次砸下时,都涨的如同小山一样的巨大,并同时爆fā

出风雷之声,但一飞回时又缩回了原形,但其飞动起来,似乎有点笨拙迟缓的样子。

而那些东海妖兽更是直接,他们竟开始用起了各自身体上的利爪硬扛着风雷,为那些正道与魔道的大能修士开起了一片道路。

果真是强悍至极,惹得众人纷纷是震撼不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仙府开启,星辰试炼

那些法宝的威力虽然惊人,但和乱星仙府减弱了许多的禁制相比,还是吃力无比,每一步的禁制中推进,都要花费好一会儿的功夫,没多久众人的额角上都隐隐带出了汗迹。

激斗了三四个时辰后,众位大能之士汗如雨下,但所驱使的法宝们在那些东海妖兽的指引下终于占据了上风,在禁制上硬打出了一个丈许高的圆形通道,通道内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杨昭将自己略显激动的心给平静了下来,他静静的凝视着空中的光门,心里想象着进入洞府后可能会出现的情景。

“乱星仙府已开启,现在请来自各方的修士们逐一进入,洞府开启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请大家抓紧时间!”

叶萧真人鹤驾驭着一道彩色的遁光飞到了光门附近,向下面的修士道。

场上的修士们也都安静了下来,这不仅仅是慑于合体期老祖的威名,更多的是心里的那股期待已久的心情。

“先由来自玉弥宗还有夜魔宗和蛟龙一族的修士进入洞府!”叶萧低沉而又带着威信的声音传到了四面八方。

强者为先,玉弥宗的实力在这正道之中最为强dà

,而夜魔宗在南疆魔道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就连蛟龙一族在近千年来也是在外海之中称霸一方,他们当然有此资格先一步进入洞府。

玉弥宗的数百人自然是由千叶为首,他向身后的众人看了一眼。随后“阿弥陀佛”一声,身上旋起一道佛光,身体仿佛没有丝毫重量般漂浮起来,最后飞速射向天空中宛若通向地狱之路的光门。

夜魔宗却是由知昌为首,他也是冷哼一声,只见黑光笼罩,夜魔宗众修士皆是如鬼魅一般,行走于蓝色的虚空之上,却是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而那些东海妖兽,则是有一头蛟龙为首。后面跟随着数百只奇珍异兽。皆是内丹期修为。

在场所有的修士都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们向洞府里飞去,等待着接下来的情景。

“砰”一阵耀眼的白光把那只为首的蛟龙给弹了回来,随后,他的身体也从高空中跌落下来。

“怎么回事?”所有的修士都被这情景给惊呆了。

杨昭也是诧异地望着跌落在灵舟之上的那只蛟龙。暗道。这光门难道不是用来传送地吗?为什么这只蛟龙会被反弹回来?

那蛟龙脸色发青。从灵舟上爬了起来。闭目冥思了一会。陡然又睁开了眼睛。双眸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从自己地胸前取下了一块玉佩,然后把这玉佩给扔到了灵舟之上。

一声不吭。蛟龙再一次飞向了那道光门,这一次没有遇到任何地阻力,身形没入了光门之内。

在场地修士们都恍然,看来并不是这传送门出了问题,原因可能是出在这块不知名地玉佩之上。

于此同时,在那些东海妖兽之中,天蛟盘坐于云朵之上,他地眼中流露着失望之色。微微叹息道:“乱星仙人果然高明……连附身之术地后路都被阻断了。不过这样也好……”

数百名各派精英修士有条不紊的通过空中的光门进入洞府,除了第一列进入其中的那只蛟龙以外,其他人没有遇到任何的意wài

,都无比顺利的进入了其中。

很快,正道之中二岛三山的那些修士也都进入了乱星仙府,太虚门的近百名金丹修士也开始排队进入这其中。

杨昭的位被置排在中间,不一会就轮到了他们。

南冥在杨昭的前面进入光门,在进入光门之前,南冥还略带笑意的望了杨昭一眼。

杨昭又等待了一会,终于轮到了他。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杨昭走到了光门前,脚下轻轻的一用劲,身子就如一把利剑一般冲进了光门之内。

这样的举动自然是引起了后面一些修士们的争议。

“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法术?”一名埋头苦练的修士疑惑的问道。

“笨蛋,这不是法术,是剑意,是修剑之人的剑术修为达到了剑意化形的地步才能做到这一点。”

“的确是一种剑意化形,不过奇怪的是,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

“快进,我们可支持不了多久!”那些各派的元婴期长老率先喊出声来,因为在这些大能修士中就属他们的法力最浅,流的汗也最多。

各派的弟子与那些东海妖兽闻言,皆是不敢怠慢,全都互相穿插着,一批批的飞入了通道内。

这时,人人都默然无语,神色阴沉。谁都知dào

,一旦进入了禁地,所有人立kè

就成了生死大敌,即使是同门师兄弟,也都会变得不可相信。

杨昭排在队列的中后位置,前面是三山的弟子,后面则是五派的那些人。

通道并不长,二十来丈的距离,一闪即过,杨昭一飞出出口,还为看清楚眼前情形,就觉得一阵的天旋地转,眼前一花,人就从出口的地方消失得无影无踪。

望着悬浮于空中,如同邪恶深渊般的光门,在场的年轻修士们心里隐隐产生了一种忌惮,但更多的却是热血沸腾的激昂心情。

当身体进入了光门内之后,杨昭首先就感觉眼前一黑,随后就觉得脚下一沉,身体似乎落到了地面上。

睁开眼睛,杨昭发xiàn

自己的身体还处于半空中,周身被一股白光给禁锢着,一动不能动,但是却能看到外面的世界。

面对这股白光,杨昭感觉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不仅自己的身体被禁锢,就连神识都被压制着,不能动摇分毫。

眼睛向脚下看了看。发xiàn

自己的脚下是一条河流,不过奇怪的是,这河流里的水竟然是星辰所化,就如同一条九天之上的星河一般,让人心悸。

时不时的,从这星河里涌起一道星辰光柱,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一股血色的气息。

这星辰河流肯定不简单!杨昭心里暗自盘算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杨昭就这么被白光给禁锢着,只能通过眼睛观察四周的世界,神识和灵魂都被毫无还手之力的束缚着。

终于。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以后。杨昭感觉自己周身白光的束缚力正在逐渐的减小,心里不由一喜,连忙拉着小白便向前方走去。

正在这时,一个机械般的声音传到了乱星仙府的每一个角落:

“欢迎进入乱星仙府!进入洞府人数为三千人。平均实力相对很强。试炼难度提升到最高级……”

“宣bù

试炼规则。每一个进入仙府里的人,至少需杀死三名参加试炼之人,或者得到三个星辰印记。否则,将永远留在此洞府……”

“洞府中心的星辰神殿里藏有乱星仙人留给有缘人的物品,需取得四方令牌,方能开启真zhèng

的乱星仙府……”

“乱战……开始!”机械版的声音消失不见。

随着这声音的消失,那些起初对洞府内幕并不了解的修士们不由脸色大变。

有愤懑不平者,有忧喜交加者,更有利益贪欲者。

只有进入洞府以后,你才会知dào

这其中的规则,即便先前正道与魔道还有东海妖兽的那些高层中有少数人知dào

其中的内幕,但每次开启之后都是规则一变,谁有敢言自己知dào

的就是真相。

进入这洞府,为了活命,为了惊世奇宝,你就必须杀,否则的话,就难以在这里生存。

当着机械版的声音消失以后,杨昭感觉自己周身的白光已经变得无比稀薄,并且已经无法束缚杨昭的身体了。

低头望了一眼脚下的血色河流,杨昭神色一变,脚下用力猛的一蹬还没有消失的白光拉着小白,踏上虚无剑,身体如炮弹一般向河的对岸飞射而去。

他能感觉这星辰河流的诡异之处,故而决定快一点离开此地。

杨昭的身体刚一腾空,那些白光就彻底消失了。

然而就在这时,从星辰的河流里冲起一道星光,向还在半空中的张恒激射而去,一股股血腥之气弥散而来。

杨昭见此,脚下的虚无剑微微一闪,周身形成了一股紫色的光流,让他的身体向旁边横移了几米远。

星光顿时扑空了,不过这还没完,河水汹涌,从河里又腾跃出一条长达十几米的巨蛇,此蛇通体如璀璨,与河水的颜色无二,双眼冒着毫无生机的灰色光芒,它速度极快的跃到半空,十几米的蛇身把杨昭逃跑的空间全部给封死了。

这也怪杨昭倒霉,竟然被传送到了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

由于进入光门以后,所有修士都会被随机传送到洞府里的某个地方,但不会被传送到神殿里,刚传到这里的时候,有白光护体,相当于无dí

,因此并没有遭受攻击。

在这星光和巨蛇的连续袭击之下,杨昭此刻已经无路可逃,他在虚空中凝住身形,与小白对视了一眼,见她的眼神之中也是有些害pà



随后便一咬牙,眼中厉光而闪,指尖猛然一出,在空气中急速虚划了数次。

“嗤嗤嗤……”

一道道剑锋般的紫色光芒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急速向周围的星色巨蛇斩去。

如同切豆腐一般,星色巨蛇的身体被切成了十几段,黏稠的暗蓝色血液从蛇身上喷射而出,恶心至极。

身形一闪,杨昭落到了地面之上,微皱眉头的注视着这条如星辰一般的河流。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再生,杨昭的头部凭空涌起一股诡异的星光,散发出一股悸人的凛凛杀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印劫明晦龙鸣幻

杨昭和小白刚从那白光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就遭遇到这星河巨蛇的袭击,这也只能怪杨昭的人品并不好,竟然被传送到这么一个倒霉的地方。

这星河怪蛇的实力比之金丹初期的修士也不弱,但是遇到杨昭,也算是它倒霉,只有被秒杀的份。

这些年的时间,不仅让杨昭的修为到达一层大成境界,而且还让杨昭钻研出了一些使用禁制力量的方法。

刚刚斩杀此蛇,杨昭就发xiàn

了自己的头顶出现了怪异现状。

一股星光在杨昭的头顶上方骤然出现,一股令人心颤的杀戮之气从从散发而出。

这诡异的星光在杨昭的头顶上方快速的扭曲,变形,眨眼间,就形成了一个由血光构成的如圆盘大小的星环。

这星环就这么悬浮于张恒的头部,寸步不离,仿佛已经成为了杨昭身体的一部分。

小白惊讶的叫到:“昭哥哥,你快看你的头顶?”

“这是……”杨昭的脸上露出一丝怪异之色。

刚刚杀掉了一只不明来历的妖兽,头顶上方就形成了这么一个星环。

突然,杨昭想起了乱星仙府的一条规则:“凡进洞府者,必须杀死三名试炼之人,或者得到三个星河印记,否则的话,就会被永远的留在洞府。”

“这就是星河印记?”杨昭微微抬头审视着悬浮于自己头顶的星环默然道,对这乱星仙府的本质也就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杨昭感觉。这乱星仙府的主人似乎想尽了办法,欲使进入这里试炼地修士们互相残杀。

虽然杨昭并不是一个喜欢杀戮地人,但是既然进入了这个洞府,那就只能遵守这个仙府里地游戏规则。

在明白了头顶光环地作用以后,杨昭和小白便走出了这座洞府的星河水流,双目开始观察起了整个仙府里地一切。

灰黑色的腐烂地面,不停冒着气泡的浑浊水坑,奇形怪状的扭曲树木,脚下不知名的血红色小草,空气中弥漫的刺鼻的怪味。这一切就是杨昭刚走出那座洞府时感受到的一幕。

天空之中高悬着一轮散发着诡异气息地血色太阳。柔和地血光洒在这片小天地上。不像外界太阳那般地高温。反而带着一股阴柔。

很明显。这可能是一轮人造的太阳。

在离地面百米地空中,可以看到无数地飞禽类妖兽在不停地飞动着。时而会传来一阵尖锐地鸣叫声,这些妖兽地等级大多都在内丹期以下,实力和筑基修士相当。但是它们恐怖地数量却能让金丹期的修士们都望而生畏。

看来想从高空中飞行到仙府中心的神殿。这一条途径是不可能的。

至于低空飞行?只要你不怕被其它修士或者妖兽袭击。倒是可以考lǜ

一下。

顾不得对这奇异的环境,发出疑问,杨昭先警惕的往四周扫了一眼。看看是否有他人在这里,毕竟危险最大的出处,还是来自一同进入仙府的他派弟子。

看来比较走运,附近数十丈内除了杨昭和小白外再无他人,他轻出了一口气。

不过,他并未就此放松了戒备,而是一只手拔出了虚无剑,小白也是御使着七彩虹绫护着全身,以作万全之策用。

这时,杨昭才能静下心来,仔细观察所处地方的古怪。

对自己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杨昭并未吃惊,早在进入乱星仙府之时,那个神mì

的声音便给了他们每个人的识海之中都印刻了一份有关乱星仙府的详细资料。

在资料里,提到了一踏入乱星仙府的人,都会被里面还在起作用的某种挪移阵法,给瞬间传送到禁地的各个角落,至于到底是何处,就看每个人的运气了。

有可能传送到最核心的地带,在那里一出现就有大把的灵草可收集,这是走了大运的家伙;也有可能一经传送,面前就有数只妖兽注视着,不经过一番血战,根本无法脱安然身;至于更倒霉家伙,干脆直接送到了某处绝地里,马上就一命呜呼了,当然这种情况出现的最少。

出现最多的,还是如同韩立这样,传送到了禁地的角落里,只能自行摸索着前进。

之所以会出现以上情况,根据杨昭的推断,是因为他们破禁进来的方式,并不是正确的进入方法,而且那仙府的主人似乎早已料到了他们的心思,每次进入仙府之后,当然会触动某些禁制,而出现了一些意wài



一边谨慎的在附近徘徊了一圈,一边把脑子里记得的资料和附近的景物对照了一番,终于让他找到了非常有用的信息。

地面上,就在杨昭的旁边,最为眼目的自然是这么一条星色河流。

星辰河流在杨昭目光所及之中,绵延十几里,似乎没有尽头一般。

这河流里时而激起一道星光,偶尔也可以看到有某种妖兽跃出河流的情景。

在这星辰河流里,杨昭感受到了一种仿佛被沉积了数万年的杀伐之气,令人作呕的血腥和杀气,仿佛能侵蚀人的灵魂。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人站在这条星辰河流旁边,恐怕早就进入了失迷状态,甚至会被河流中的那些星辰所控。

踩着脚下淡黄色的土地,杨昭和小白下意识的与这星辰河流保持了一段距离。

大约走了几十米远,才放下心里,目光向远处望去,决定沿着这河流向中心的神殿慢慢的走去。

反正还有一年的时间,这仙府虽然可以算是一片小天地,但实jì

范围也仅仅有方圆几百里。

在进入洞府之前,杨昭也从叶萧那里得到了某些关于洞府外部的资料。

但是每一次进入洞府之后,除了中心之处的神殿以外,其他地方的场景都会发生变化。

沿着这星辰河流走了几里地,杨昭这期间也没有发xiàn

其他修士,但是看到的妖兽倒是不少,这些妖兽有的潜藏在河水里,还有一些在岸边歇息。

只要不太接近,这些妖兽们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

正在杨昭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时,突然前方涌起一道冲天的星辰光柱,脚下的大地微微的颤栗起来,仿佛有某只蛮荒巨兽出世了一般。

望着被星光染色的半边天空,杨昭心想,这必定是哪个倒霉的修士触动了这乱星仙府之内的禁制。

星辰开始不停的汹涌起来,一道道星辰,翻起了几十米高,血腥的杀伐之气在空间中弥漫。

河水里的妖兽也骚动不安起来,成群结队的向相方赶去,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

在杨昭的视野之内,数以万计的妖兽顺着河流向前方涌去,这些妖兽里,还有杨昭不久前遭遇过的星色巨蛇,其它形态的妖兽也是不胜枚举,黑压压的一片,令人心悸。

见此情景,杨昭与小白身上的灵气忽然一窒,整个人在空气中消失了,连一点气息都难以感受到。

这施展的正是杨昭在《紫虚黄庭真经》中所学到的一种绝技——魅行。

这种法术不仅能让修士隐匿行踪和气息,还能让修士在隐身的过程中快速的移动,并且也能够让身边的人与自己一般隐匿身形。

隐匿身形以后,杨昭与小白试着接近某只妖兽,发xiàn

对方没有任何的异常反应。

心里微微一喜,看来这法术的确很适用,即便是一个普通的金丹初期修士,靠此法诀,在仙府里保命也不算很难。

为了试试这种神通的真zhèng

效果,杨昭近一步的接近其中的一只妖兽。

当接近此妖兽大约两三米的时候,就见那妖兽在原地顿了一下,回头向周围望了几眼,仿佛有所感应一般。

杨昭赶快又和着妖兽拉开了一段距离。

妖兽能有所察觉,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感官上,妖兽比同阶的低级修士要敏锐得多。

“何方人士,竟然敢在星辰祭河撒野?”

一道震天的声音传遍方圆几十里的范围,虚空中的空气也剧烈的震颤起来,星辰河流更是涌起了滔天的血浪,更多的妖兽从河水中浮出,急速向远方行去。

“嘭!”前方的河流里再次涌起了冲天的星光。

这星光到了空中以后并没有消失,而是形成了一层浓厚密集的浓雾,而天上的星辰顿时出现在了浓雾之上。

一个龙身三个人头的怪物出现在这血雾的之中,这怪物的龙身上披着浅褐色的鳞甲,两只似手非手的前肢握着一长达七八丈的乌黑巨戟,一双紫红色的双目中透着浓浓的恼怒之色。

长达几十米的龙身有一部分还留在血色河流之中,它的旁边还聚集着无数只曾被杨昭斩杀过的星色巨蛇。

望着远处庞大的三头龙身巨怪,杨昭的心里隐隐生出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心理。

这么庞大的身躯,就算压也能把人给整个半死,而且看这怪物的模样,就知dào

肯定不是那种只会蛮力的类型。

到底是什么人闯的祸,竟然把这血祭河里如此恐怖的怪物都引了出来。

杨昭和小白的身形快速的向前移动而去,但是和那三头龙身怪物依旧保持着绝对的距离。

不一会,杨昭就在前方发xiàn

了一些修士,而前面的情景也令他大吃一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星辰天榜现道惊

在不远处的河岸之处,立着一座通体暗蓝色的石碑,这石碑约有一丈高,上面似乎还刻着什么字似的,从这石碑里涌出一股股星空璀璨的光芒,向四方散去。

在石碑附近也有不少被吸引而来的修士,但是这些修士似乎对这石碑有着某种忌惮之心,只是站在几十米外观望这。

站在石碑面前的,就只有一只妖兽。

而这只妖兽,杨昭还认识,竟然是东海妖兽蛟龙一族刚进入乱星仙府便被阻挡的那只为首的蛟龙。

蛟龙双目紧闭,用手触及着这座古朴的暗蓝色石碑,一道道星光涌入了他的体内,他的身体也在不停的膨胀和收缩着,好像体内有一个充气筒一样。

“此乃乱星仙人在星辰祭河所立的星辰天碑,尔等还不速速离去!”

三头龙身人怪挥舞着手中的巨戟,卷起漫天的星光,三双冰冷噬魂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站在星辰天碑旁边的那只蛟龙。

蛟龙蓦地睁开了眼睛,一道惊人的血光在眼中闪过,语气冰冷的吼道:“给我滚!”

看到这一幕,杨昭与小白便不敢再次前进,只得腾空跳上一颗枝叶茂密的大树,毕竟星辰天碑位于大树的南边,正好在通往仙府中心的路上,是以杨昭四处眺望了一下后,只能与小白呆立在了树枝上,

“给我滚!”吼完这三个字以后,蛟龙又闭起双眸。身上动荡起阵阵如同波纹般的星光。

星辰天碑里也不停的散发出一股星光,快速的进入了它的体内,让它的尾巴也开始随风不停的摆动。

“可恶,区区蛟龙尔,竟也敢在此撒野。”那只三头龙身人怪咆哮了一声,用手中的巨戟往地面上狠狠一插。

“轰轰轰!”地面一震颤抖,裂出几道长达几十米,深达两米的壕沟。

在周围观看的修士们一个个脸色大变,警戒的望着远处的三头龙身人怪。

不过,这三头龙身人怪虽然在远处不停的发威。但是似乎不敢接近蛟龙旁边的星辰天碑。只能不停的干吼,几双眼睛里充溢着怒火,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是蛟龙。

虽同属妖兽,但那蛟龙似乎也不打算去和这怪物多费口舌。站于星辰天碑的旁边。不停的吸收来自石碑里的星辰灵力。

处于隐身状况的杨昭缓缓的看着眼前的那块星辰天碑。心想,既然这蛟龙能吸收这石碑里的星辰灵力,那么自己或许也可以这样做。那么自己为何不能把这星辰天碑收入自己的紫虚密境呢?

若是收入紫虚密境之后,那么此天碑内暗存的能量不就为自己所有?

虽说这股能量毕竟不是自己修liàn

而出,但毕竟也能使自己的修为迅速增长。

一旦心里生出了这种想法以后,杨昭的心里就痒起来了,可是他却依旧谨慎的站在大树上向着星辰天碑处望去。

他发xiàn

石碑周围也有一些修士,他们望向蛟龙的眼神里带着嫉妒、羡慕等神情,但是却不肯接近这星辰石碑。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杨昭的心里更加多了一份谨慎,处于潜伏状态的他始终没有行动。

没有多久,人影闪了闪,一个蓝衣人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从这装束上看,此人应是南疆魔道炼血宗的人。

这人极为的小心,一步三回头,还不停的四处观望着,从那紧紧握住的拳头上看,应该做好了应付袭击的准bèi

,其行动的方向,正是那座星辰天碑。

杨昭叹息了一下,看来已经有人比他先要行动了。

对方如此谨慎,绝不可能偷袭成功,而他并不打算和此人面对面的大战一场,为了那座可有可无的天碑,就要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冒此风险,实在太不划算了!

“快看!竟然还真有人不怕死,竟敢在那只怪物的眼皮底下往那星辰天碑而去!”

在离杨昭和小白所占立的大树只有十几步远的地方,便有十几名修士看到了炼血宗的那名修士往那天碑而去,皆是互相咋呼起来。

杨昭刚开始一惊,还以为是自己和小白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被那些人看出了踪迹。

但当他听完那些人的对话之后,便也开始苦笑不得起来,原来这些人议论的竟是那名炼血宗弟子。

杨昭暗自摇下头,还是决定就此等待,毕竟他的主要目标还是进入乱星仙府的正殿,在此之前,尽量保持实力的才是最佳做法!

想到这里,杨昭与小白相视一眼,就准bèi

绕开天碑往那正殿而去。

可他们的身形尚未展开,从天碑那边传来了一声惨叫,听声音,正是那炼血宗修士的垂死之声。

杨昭机灵的打了个冷战,踌躇了一下后,有停了下来,他要弄清楚怎么回事,免得自己也落了个同样的下场。

当杨昭回头看着星辰天碑的附近时,却是那名蛟龙早已察觉到了炼血宗修士的到来,而那座星辰天碑上也沾满了那名修士的鲜血。

就在这时,杨昭竟然感觉到了那星辰天碑的怪异之处。

从这星辰天碑里传来了一股躁动人心地气息,似乎刚才的那些鲜血,竟然能够导致星辰天碑附近的人们引发了无数狂暴地情绪。

好在,杨昭的胸口有着那块玉辟邪,使他神识和心神,不容易被这种躁动地气息所影响。

可小白却没有这样的护体宝玉,只得依偎在杨昭的怀中,苦苦抵抗着这股使人的心神躁动不安的气息。

那股气息一点点地腐蚀着人们的心魂。

陡然,没过多久,那股躁动地气息几乎竟会呈几何氏的增加起来。

一时间,就连杨昭原本平静地心情也变得无比地暴躁起来,脑海里甚至产生了一股杀意,恨不得立kè

就暴走而去。

如果再呆在这里的话,杨昭恐怕就会真zhèng

的失去理智,成为一个杀人的恶魔,被杀戮所控zhì



实在可怕!杨昭不敢再和小白呆在这这里,只能向着远处的平原而去。

而其他的修士,都和星辰石碑保持着几十丈的距离,再也不敢靠近分毫,但也不肯这么轻易的离开,每个人之间也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相互间都留有警惕之心。

当杨昭的目光向这些在远处观风的七八名修士望去时,也发xiàn

了他们之中某些人的头顶都会有一个星辰印记,就不知dào

是杀人得到的,还是杀妖兽获得的。

在远处三头龙身人首怪的阵阵咆哮中,众人在原地呆了一会,目光又向着星辰天碑打量了一会,只得不甘心的向后退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轰隆”一声,众人受此惊震,皆是朝着雷鸣之声看去。

只见得星辰天碑的上方电雷阵阵,而那只蛟龙竟然将天碑上方的惊雷所劈,瞬间便将它震到了天碑的数十丈之外。

而那天碑上的文字此刻也如璀璨的星辰一般,生生的便映现到了虚空之中。

众人皆是朝着天空看去,还好这天碑上的字也并不是什么上古传承的古文,他们还能看得懂。

“天道至上,观天之道,执天之行,星辰而立。”

“人发杀机,天地反复,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上者为神,中者为仙,下者为人、为妖、为兽、为鬼。”

“星辰之下,当以血洗而随,只可波澜混沌。”

……

……

“当立星辰榜!”

当这些文字叙述完之后,虚空之中顿时犹如夜空一般,星辰皆是出现在了虚空之上,甚至开始与日月争起了光芒。

而那虚空上的字体更是狂放而有力,甚至让杨昭的心里不禁涌起了天道万丈的豪情。

另外,在石碑的某个角落里刻着几个字:乱星仙人。

见到这几个字,张恒的心里不由得一突,没想到这几个字竟然是乱星仙人留下的。

石碑上阐述着乱星仙人观天道而悟大道之本,随而阐述自己悟大道之所得,前面的那些字句倒是写得很清楚,但是描述后面的时候,冥冥之中仿佛被某种力量阻挡了,让人既觉得它是清晰无比的,但是却无法看清。

看来这乱星仙人果真是一代仙师,竟然还能够将天道的所悟给归纳了出来。

可是听人传言乱星仙人血洗修真界的时候,是何等的睥睨,就不知dào

他当初是否保持着如石碑上所说的波澜不惊。

杨昭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乱星仙人的性格果然奇怪,像这么一个嗜杀之人,怎么还能有着高瞻远瞩智商?

就在杨昭暗自思索的当口,远处的那只龙身三首怪发出一阵阵咆哮,竟然向这边接近而来。

这龙身三首怪庞大的身躯被浓浓的星雾包裹着,巨大的龙身轰隆隆的向着石碑处移动而来,速度竟也不慢。

难道它是忍耐不住了,打算去收拾石碑附近的那只蛟龙?

可是这龙神人首怪接下来的行动便让杨昭明白了它的意图。

这三首龙身怪不是去收拾石碑前的蛟龙,目标竟然是在远处观望的那些修士们!

顿时,在这三首龙身怪的引领之下,如同洪流般的星色蛇怪和其它的一些妖兽们化作妖兽大军,气势汹涌的向那些在旁边观望的修士们奔去。

一路上,尘土飞扬,方圆好几里的地面上皆是发出了一阵阵轰隆声,如雷鸣轰动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合作

那些修士们脸色大变,不过作为同阶中的精英,他们在瞬间就反应过了,连连施展各种手段逃命而去,一个个比狐狸还精,让那三头龙身怪难以追到。

“可恶的人类!”三头龙身怪望着那些比兔子跑得还快的人类修士们,只有不停的咆哮着,却对他们无可奈何。

按实力来说,这三头龙身怪的等级恐怕已经达到了内丹巅峰峰,也就相当于人类金丹期大圆满阶段的修士。

但从这龙怪身上展现的特殊气息来看,他明显不是一个内丹妖兽那么简单,论战斗力的话,估计和元婴期期修士都有得一拼。

不过,在速度方面,这龙怪却不怎么样,而且还不具备飞行的能力。

这只妖兽虽然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但本身还存zài

着其他的缺陷,身上也留有某些软肋之处。

而人类虽然没有达到那样无与伦比的力量,但是悟得大道,又兼济阴阳调和,在这方面比妖兽倒是强得多,身体方面几乎没有任何的破绽,而且速度和攻击也是超强。

隐匿着身形,杨昭与小白发xiàn

那些妖兽大军们都不敢靠近石碑,最近的也要和石碑保持三十米的距离。

追了半天,无功而返之后,那怪龙命令庞大的妖兽大军把整个石碑都包围了起来,但是不敢接近星辰天碑太近,而剩下一部分的妖兽大军竟然洒落到了星河方圆数里之地。

望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妖兽,杨昭顿时傻眼了。自己取巧躲在这株大树之上,心里对那些被追的鸡飞狗跳的修士们还鄙视不已,但是现在看来,反而是弄巧成拙了。

还好,这些妖兽们和杨昭还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也看不到处于隐身状态的杨昭与小白。

不过,面对周围庞大的妖兽军团,特别是那面目死灰的一双双瞳孔,杨昭顿时便感觉到了一股压力,身上也流出了不少汗珠。

如果真被这些妖兽们窥破了原形的话。那么就只有从空中杀出一条血路来了。

杨昭向周围的空间瞧了瞧。还好这些妖兽基本上都不具备飞行的能力,真要逃命的话,还是有很大的把握。

又过了一会,远处的那些跑走的修士们又溜回来了。远远的打量着三头龙妖带领的妖兽大军。似乎还颇有不甘之心。

“不愧是精英。仅仅锲而不舍这一条,他们的精神也是值得敬佩的。”

杨昭暗自鄙视这那些又溜回来了的修士们。

“可恶,贪婪的人类。”三头龙身怪又咆哮了几声。目光幽冷如冰,还带着一股深深的仇视。

“轰隆隆……”

一时间,妖兽大军在三头龙身怪的引领之下,卷起阵阵尘土,在微微振颤的地面上向那些修士没追去。

不一会,那些修士们又给追丢了,妖兽军团无功而返。

随后,那些修士们又跑了回来,在远处盯着。

“吼!”三头龙身怪浑身席卷其一道道星浪。

“轰隆隆……”又追了过去。

杨昭与小白目瞪口呆的望着这种可笑的场面,皆是互相无语起来。

看来这些妖兽既不能靠近那座天碑,又不能远离天碑,如今也只能成为了人类的戏耍之物。

在这种疲兵之计的行使之下,就算再牢固的防御,也有着他的破绽。

隐匿在一旁的杨昭不禁佩服起了修仙界的这些精英们,在这种情况之下,竟然也能把疲兵之计的思想用到此处。

不过,这些妖兽毕竟有着他们本身的缺陷,在几次无功而返之后,就放qì

了追杀这些修士的打算。

三头龙身怪还发出一阵阵的咆哮声,眼中带着几丝不甘之色,时不时的向远处的那些修士们看去。

杨昭仍旧隐匿于那座大树之上,有惊无险的站在这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打量着石碑前的那只蛟龙。

为什么这家伙不受这股诡异躁动气息的影响呢?难道是因为这家伙已经被杀戮迷昏了头脑,杨昭心里有些想不通。

就连那实力深不可测的三头龙身怪都对这血杀天碑忌惮不已,由此可见这石碑的可怕之处。

不一会,这蛟龙身上的星色光芒开始急剧的波动起来,从星辰天碑里涌出来的星辰能量也变快了不少。

一股股旋风在蛟龙的周身旋转起来,天地间的灵气也变得躁动不安。

这一情况自然是引起了三头龙身怪的注目,远处的那些修士们更放胆向前接近。

所有的人包括这只龙怪都知dào

,蛟龙身上的变化也已经达到了关键的时刻,就连它的身体也在这个时候不断的庞大起来。

三头龙身怪的六只灯笼般的眼睛向着那只蛟龙这边凝神望去,随后又无奈的转过了头,然而就是这么一望,它的神情不由得呆愣了一下。

而就在这时,杨昭与小白皆是感觉到了浑身不自在。

愣眼一瞧,只见三头龙身怪的那六只灯笼眼正死死地盯着他们,眼中闪烁着一股怒火。

“不会吧?竟然被这怪物发xiàn

了!”杨昭心里一跳。

得知自己被这龙怪发xiàn

,杨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带着小白快点跑,但是他也没有立kè

开溜,因为他发xiàn

这龙怪似乎没有向自己动手地迹象。

难道它并没有发xiàn

自己?想到这里,杨昭伸手在空气中挥舞了两下,看看这只三首龙怪会有什么反应。

“哼!”从三头龙身怪地一张嘴里发出一声轻哼,六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杨昭,眼睛里甚至还冒着几丝火焰。

汗,还真被发xiàn

了。

不过,这龙怪可能因为担心星辰石碑地缘故,因此才不敢向自己发动攻击。

想到此,杨昭紧紧抱住了小白,向那龙怪笑了笑。

那三头龙身怪已经颇具有了一些灵智,见杨昭对自己笑了一下,甚至还在它的面前戏耍起来,感觉很不可思议,有些呆愣的看着杨昭。

哈哈!见此情景,杨昭顿时觉得这龙怪很有意思。

瞥了一眼被星光包裹正处于急剧变化状态的蛟龙,杨昭面带消息,嘴唇微微蠕动,向着那只三首龙身怪神识传音道:“话说这位道友,这天碑里面到底有着什么秘密?”

既然这只三首蛇怪能口吐人言,杨昭相信自己神识传音,对方肯定能明白意思,神识传音无需动用法力,并不影响杨昭的隐身。

“可恶的人类,不要企图从我这里套到任何的秘密!”

三头龙怪似乎还不具备神识传音的能力,又或者是因为不屑如此,轰隆隆的声音硬是被他给传了几里远。

呵呵,这家伙的智商似乎还挺高,可能还不容易忽悠。

杨昭立kè

做出一副满脸无辜的样子,继xù

传音道:“道友即使你不说,呆一会儿这天碑的秘密恐怕就会暴露出来的。你也不能阻止这位别具用心的蛟龙谋夺这星辰天碑,不如把这其中的秘密告sù

我,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主意。”

一听杨昭此言,三头龙身怪的三个比杨昭还要还要大几倍的头颅互相商议了一会,用着某种杨昭不能理解的语言低声交流了一会。

见此,杨昭不由好奇,原来这龙怪的三个头颅都有自己的思想啊!

讨论了一会之后,终于由中间的那个最大的脑袋发言了。

“人类修士,我是星辰祭河的王者,你可以叫我星辰龙王。我的责任是就是守护这条星辰祭河,让它长久的存zài

于仙府之内。而这块星辰天碑正是这条星辰祭河的源泉,一旦这星辰天碑被破坏的话,我们以后的生命将没有任何的意义。”

龙怪的三个头颅的眼睛里一边闪过一股悲哀之意,一边诉说着,声音也略显得很是悲凉。

杨昭见此情景,愣了一下,接着传音问道:“这星辰天碑应该是乱星仙人留下的,你为什么不能接近此石碑呢?”

靠左边的一个巨大头颅微微叹了一口气,带着几丝不甘的语气道:“我的本体是昊天龙王,自从在千万年前遇到乱星仙人以后,被他轻易击败,连一身神通也被他给封印了。现在的我,连原来千分之一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而且在这乱星天碑里设有某种专门对付我的禁制,一旦我或者血祭之河的妖兽们靠近此天碑,就会被它灭杀……”

杨昭重新打量了一下这昊天龙王,本以为对方不过是一个内丹顶峰的变异妖兽,没想到对方本体的实力还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这龙怪此刻的实力和结丹期修士对战的话,虽然也奈何不了对方,但是也肯定能立于不败之地。

昊天龙王?杨昭在脑海里思索着这个名词,但是却找不到任何能与此相关的妖兽。

“在遇到乱星仙人以前,你们生活在哪里?”杨昭神识传音道。

“仙界,妖皇星。”昊天龙王不暇思索的道。

仙界妖皇星?听到这里,杨昭不由苦笑了,没想到这妖兽竟然是仙界的妖物,难道这只妖兽便是当初下界追杀乱星仙人的势力吗?

不过,对于此,杨昭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他的识海之中便存有着一个残破的世界。(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一丝分神,真龙之血

从昊天龙王的话里可以推测出,这乱星仙人的确不是修真界的修士,甚至还有可能是从仙界逃难下来的人,而且还在逃难的时候顺便把此龙怪给降伏了。

“人类,在这里,我向你提出一个请求。”龙怪右边的一个头颅发出低沉的声音。

杨昭心里有些汗颜,自己刚才不过是为了套对方的话,才假意说给对方出主意,没相当它还堂堂正正的向自己提出请求来了。

“什么要求?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我只是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能力也有限……”杨昭传音提醒道道。

中间的头颅笑着说道:“呵呵,道友说笑了,你旁边的那只九尾狐和你配合起来,恐怕元婴期修士都得躲着走。”

杨昭无可奈何,只得想着他点头应道:“道友你有什么吩咐就请说吧。”

中间的头颅与两边的头颅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开口道:“等一会,如果有可能的话,请你帮我们摧毁那座星辰天碑,我定会以贵重之物来报答你。”

摧毁星辰天碑?虽然不知dào

此物到底蕴含着什么秘密,但一听帮zhù

对方的话,还能得到不错的回报,杨昭不禁有些心动。

但随即,杨昭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目光掠过正被星光包裹着的那只蛟龙。

如果是之前,想从这只蛟龙的身上抢一件东西,虽不敢说是十拿九稳,但也能够有半数之分。但是这蛟龙经lì

了星辰天碑的改造之后,实力肯定会有质的提升,从他此刻身上发出的气息就可以看出一二,就算如今还没有到底化形期,恐怕距离那化形之境也没有多远了。

可能是看到了杨昭的犹豫之色,昊天龙王道:“只要你能对心魔发誓,为我尽量办好此事就可,而我也会以祖龙的名义发誓,给你回报。”

以心魔发誓?杨昭心里暗喜,这的确是个好东东。

“好。我以心魔发誓。我将会尽lì

夺取把这座星辰天碑摧毁。”

“我以祖龙的名义,将会报答你自己刚才的承诺。”

就这样,一人一妖在此发下了誓言,这情景的确是很怪异。

远处的修士们可以看出这昊天蛇龙王似乎和某个人完成了一个承诺。但是那个人他们却看不到。即便用窥破隐身的法术。也看不到杨昭和小白的所在。

就在这时,被星光包裹着的蛟龙猛然睁开了眼睛,凛凛星色光华在它的双眸中凝聚为一点。

微微吐出一口气。顿时,一大片的星光向四面八方吹去。

一时间,方圆数里之内都被一股星光蔓延。

其中的一道宽达几十米的星光正好朝张恒这个方向涌起。

杨昭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面对这么一片席卷而来的血光,他必须做出选择,是继xù

隐身,还是暴露身形?

如果想继xù

隐身的话,就必须用禁制硬抗下这一击。

一咬牙,杨昭紧紧的抱着小白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原地。

“轰!”一大片的星光瞬间将杨昭与小白吞没。

随后这片星光还继xù

向前方冲击而去,后面的妖兽们相继发出一声声惨叫声,轻者身受重伤,重者一命呜呼。

至于数里之外的那些修士们,也是神色大变,连忙使出各自的防御手段,甚至有些人还拿出了防御灵器。

“啊……”一声惨叫,一个金丹初期修士的灵气护盾被星光冲破,整个人在瞬间失去生机,被星光淹没。

还好,这星光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些修士们大多都坚持了下来,一个个心惊胆颤,生恐再来一次这样的星光。

星光之后,大片的妖兽负伤,甚至还死去了不少的妖兽,远处的人类修士们反而是最幸运的,由于距离的缘故,并没有受到正面的冲击。

站在星辰石碑附近的杨昭和小白离那只蛟龙是最近的,受到的攻击也是最强的,除了昊天龙王以外,在场其它的修士和妖兽都没有发xiàn

他俩的存zài



依旧隐匿于星辰天碑附近,杨昭和小白的脚已经深陷入树中半米,但是他们在星光的冲击之下硬是没有挪动半步,如同暴风雨中岿然不动的磐石。

一双眸子紧紧的闭着,杨昭抱着小白的身形一动不动,仿佛化作了石雕。

远处地昊天龙王有些担忧地看了杨昭一眼。

它自己当然能在此冲击之下安然无恙,但是杨昭只是一个金丹初期地人类!

很快,杨昭地眼睛终于睁开了,双眸依旧是平淡如初地样子,但如果仔细观察地话,就可以从中看到几丝喜色。

那股星光冲击到杨昭的身上,没有任何地反应,甚至于杨昭还感觉自己似乎吸收了一部分星色能量,星光冲击之后,除了身体微微有些麻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影响。

见杨昭丝毫无损的站在那里,昊天龙王的六只眼睛满是惊讶的神情,不敢相信的望着张恒。

后方有如此多和杨昭同修为的妖兽人类都在此次血光之下死去,但杨昭和小白却愣是没事的站在那里,这的确令人怀疑。

就在这时,那只蛟龙的身体似乎发出了“咔嚓”的声音。

数丈高的蛟龙身躯上出现了好几条裂纹,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声音给吸引过去了。

“轰隆”一声。

蛟龙的身体在这声响之中顿时变大了数倍。

于此同时,一道半透明的星光从天碑中射了出来,顿时照射向了蛟龙的全身上下。

而蛟龙的身体便在这半透明的星光之下,浑身的鳞甲竟开始硬生生的改造起来,在空气中微微的扭曲着的身体,就如同一道星色的影子。

杨昭神色一变,难道这只蛟龙准bèi

在这里化形?

就在他准bèi

去行动的时候,一道虚影从这星辰天碑里飞射而出,形成了一道由星光组成的模糊身影。

看这人的模糊身影和面容,大概是一个青年。

在面对这青年的时候,杨昭竟生出了一种无法匹敌的错觉,仿佛对方伸一伸指头就能把自己给杀死。

几十米外的昊天龙王见到这个由星光组成的青年,庞大的身躯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我乃乱星仙人留下来的一个丝分神,在此完成主人的任务,现在开始为有缘人完成他的愿望!”

说道此处,只见这青年向前一伸手,昊天龙王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向他这边飞来,如同小山般的庞大身躯就这么被他给隔空摄了过去。

“噗”昊天龙王用复杂的目光看了杨昭一眼,从口中吐出了一颗流溢着七彩之色的珠子,这珠子仿佛有灵性一般,飘到了杨昭的手中。

杨昭下意识的把这颗珠子给收好,并没有放进储物袋。

这龙怪果然没有食言,杨昭的心里不由得一怔。

就在这时,昊天龙王的的整个身子被定在了那个青年的面前,身躯一动不动,甚至连神识与灵魂都被定住。

以昊天龙王这般强悍的妖兽,竟然被毫无反抗之力的给定住!可见这个青年有着多么可怕的实力

随后,那青年整个化作了一道星光侵入到了昊天蛇龙王的身体之内。

接下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昊天龙王强悍无比的身躯竟然飞快的化作了一抹星辰。

在这一刻,杨昭的心底竟然生出了淡淡的悲哀,在之前此龙怪还把它的本命妖丹给了自己,想起它吐出妖丹前一刻的神情,杨昭的心里又产生了一股惭愧和不忍。

昊天龙王死后,周围的妖兽大军全部都散去,回到了星辰祭河之中。

当整个昊天龙王的身躯化作星辰之时,一条用肉眼看不见的虚影在那分神的包裹之下进入了蛟龙的身体之内。

顿时,这蛟龙的身体微微一颤,从仿佛已经快没有实体的半透明身上发出了一股股隐隐的真龙吟叫之声。

一丝淡淡的威压向四面八方散去,让在场的修士和妖兽都受到了不少的影响。

杨昭和小白离那只蛟龙较近,在这股龙吟声面前,情不自禁的生出了一股畏惧。

那分神对着蛟龙淡淡的道:“昊天龙王本身含有部分龙族的血脉,在这一界之中绝对能算是最顶尖的妖兽,由它的血脉改造你的身躯,应是匹配。”

蛟龙面带喜色,微微点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分神问道:“我的身体?”

“你本身便是蛟龙一族,但却没有真龙之血,以后的成就也就只能到此,但是当真龙之血化为你的血脉之后,你定会成为一位真龙”

分神面无表情的说道,似乎这真龙之血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可在场所有的修士们听到此话之后,每个人的心中皆是怦然心动。

对于大部分修士来说,真龙之血完全属于传说中的存zài



据说,拥有了真龙之血,身体的防御将会大增,这比一般的防御法宝还要强dà

,而且还能拥有者一般的真龙之力,想必自身的实力又会增加几分。

远处的修士们都露出贪婪之色,如果不是那抹分神还在旁边的话,早就冲上前去将这只蛟龙给宰了。

正在这时,分神的身形正在变淡,身上的星光也在渐渐的消失,可是他依然再说道:“我马上就要消失了,另外提醒你一下,这座的天碑里蕴含着不少的星辰精华,你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说道这里这乱星仙人的一丝分神也消失在了虚空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真龙之怒,出手而夺

对于此刻气息诡异的蛟龙,杨昭不想轻易向他下手,经过真龙之血与星辰天碑的改造以后,谁也不知dào

他的实力增强了多少。

“哈哈哈……”蛟龙发出一阵狂笑,轻轻挥舞着自己那庞大的身躯,一道道星色气流随着身体的摆动斩向了四面八方。

顿时,地面上形成了数道深不见底的痕迹。

杨昭的旁边就有一条拇指宽,深达几十米的痕迹。

好可怕的攻击!杨昭与小白对视了一眼,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就算是带着一般的防御法宝,恐怕也难以抗住这样的一击。

这就是真龙之血所带来的威力?或许这只蛟龙已经超越了修真界妖兽的范畴!

刚才的那道气流几乎是在杨昭与小白的肩部擦身而过,险些让他们暴露了身形。

而就在此刻,远处的七八个修士们也开始向这边靠近起来,一个个脸上露出了贪欲之色。

蛟龙并没有发xiàn

离他十几米远处的杨昭和小白,目光冷峻的凝视着从远处逼来的七八名修士,嘴角带着几丝嘲讽,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

难道这家伙想一个挑八个?杨昭心里有些不可思议。

同阶之中想以一人之力单挑十几个精英修士,除非有高深的防御之能,否则的话,也只会被大片的法术与法宝直接秒杀。

而相对来看,这只蛟龙已然勉强有了这样的资格。

就在这时,杨昭的目光落到了不远处还矗立在星辰祭河边上的那座星辰天碑上。听刚才那那丝分神的意思,这石碑里还蕴含着海量的星辰精华。

而且这真龙之血所带来的威力实在太可怕了,普通同阶修士就算有着防御法宝,也有可能被直接秒杀。

瞥了一眼那些正在向蛟龙接近的七八名修士,杨昭暗道来得好,通过这些人应该可以看出这只蛟龙如今到底有了什么样的实力。

蛟龙没有看到处于隐身状态的杨昭,也没有功夫去收取矗立在地上的那座星辰天碑,而是步伐缓慢的向着那些修士们迎去!

好机会!见蛟龙离开了原地,杨昭和小白偷偷的跃下树干,向着星辰天碑的位置潜行而去。

能不能得到一丝祖龙之血。杨昭并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而且在此刻,他也不宜暴露太多的实力。

祖龙之血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种强化自身的方法罢了,相比于仙府里更高级的宝物来说。也并不算多珍贵。

不过对于低阶金丹修士而言。这祖龙之血的确是梦寐以求的存zài



杨昭如今的首要目标便是那座星辰天碑。此物既然能被那强dà

无比的分神提及,想必这其中蕴含的星辰精华肯定是海量的,说不定能让自己的修为再次突pò

。甚至能够提升数级。

所以说,在杨昭的眼里,这星辰天碑的价值甚至比蛟龙身体中的那丝真龙之血还要来的珍贵。

十分顺利,杨昭和小白就来到了矗立在河边的那座星辰天碑旁边,这期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过,到了这星辰天碑旁边之后,杨昭就有些为难了。

想要收起这星辰天碑,就必须要开启紫虚密境,但是开启紫虚密境也是要依靠真元与神识。

而一旦使用灵力,就会令杨昭和小白暴露身形。

杨昭想了一想,并没有收起那座星辰天碑,而是心里打起了如意算盘,却是想先看看这只蛟龙的实力如何。

如果此子地实力太强地话,拿了这星辰天碑就走,如果实力不太强,收了这石碑以后,就将此子斩杀,也能将那丝真龙之血也带走。

终于,在杨昭颇为期待地目光之中,远处的那几名修士们已经把蛟龙给团团包围。

出乎意料地是,两方都没有任何地言语,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气氛颇为诡异。

相持了一会,还是蛟龙发话了,它的语气颇为随意:“你们还是走吧,这丝真龙之血只有我们蛟龙一族的修士才能使用,即便你们其中的一人得到了此物,也没有多大的作用,甚至还会被真龙之魂所控。”

“哼,谁相信你的话!就算我们使用不了此物,也可以把它拿去和其他想要得到此物的修士们交换。”一个瘦脸尖嘴的修士轻哼了一声,目光炯炯的盯着那只蛟龙。

这人杨昭也认识,是回玄门的修士,此刻确实与魔道修士走在了一起。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本王子心狠手辣了!”蛟龙眼中射出一股血光,身上腾起星色的雾气,利爪微微的抬起,说罢便向着前方而去。

“动手!”不知是哪个修士开了口,顿时这十几个金丹初期的修士都无比快速的掐起真诀,空气里的灵气也开始剧烈的波动起来。

这些修士的确各派的精英弟子,法宝发动的奇快无比,而且相互间都也都很默契,各自的法术与法宝几乎是同时罩向被包围了的蛟龙。

一时间,火浪、冰霜、旋风、雷电等法术顿时把蛟龙的整个身形都给淹没。

见蛟龙被真诀与法宝淹没,那几名修士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喜色,这蛟龙就算身有鳞甲,防御之能也不是人类能比拟,这些真诀之术的威力叠加起来,其威力绝对能和一个元婴期的法术相当,再加上各自的法宝之威,在这一击之下,即便不死,恐怕也得脱层皮。

“哼,这就是你们的力量吗?”星光一闪,蛟龙的身影显现了出来,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盯着这些修士。

看到完好无损的蛟龙站在面前,那几名修士脸色顿时惨白。

这只蛟龙的实力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恐怕已经能和一般的元婴期修士相抗衡。

“你们都要死,就来试一试我这真龙之气的威力吧!”

蛟龙双眸中绽放出浓浓的杀机,周身的气浪疯狂的涌动起来,一丝龙吟充斥在众人的耳边,令人震惊不已,难以自持。

不远处的杨昭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看来想夺取这蛟龙身体内的真龙之魂的打算要泡汤了,这只蛟龙此刻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想到这里,杨昭对之前死去的昊天龙王不禁生出了几分惭愧之心。

但转念一想,等进入了星辰神殿以后,自己同样是有机会的。

在进入神殿之前,自己切莫要保存实力,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要为了区区一些小事,而破坏了进入仙府之后的计划。

“快跑!”其中的一名修士撒腿就跑,还不忘喊了一声。

另外的修士们也不是傻瓜,一个个施展逃命绝技,向好几个方向逃去。

面对这些四散而逃的修士们,蛟龙冷笑道:“哪有那么容易?留下两个吧!”

只听得“嗤嗤”一声,便见蛟龙从利爪中射出两道半透明的星色之影,这两道星色之影的速度极快,再加上蛟龙的虚空中展翅而飞,眨眼间就追到了御剑速度较慢的几名修士。

“啊!”一名金丹初期的修士被星色利爪刺穿了胸膛,整个身体在瞬间化作了血水。

另一名修士是来自多宝阁的修士,修为也是金丹初期,他见无法躲过这道利爪,蓦地一停,身上猛地绽放出耀眼的紫光。

一个莫大的铠甲虚影把他的整个身体给防御住了,这铠甲上刻着无数的阵法图案和古文,透着神mì

莫测的气息。

在这铠甲虚影的守护之下,他的周身形成了一道道紫色的光幕。

“噗”星色利爪斩在了铠甲虚影之上,周身的紫光也开始急剧的震荡起来。

可是连接几次,这巨大的爪子还是没有破开那修士的防御。

“没想到你竟然有一件防御法宝。”蛟龙张开舌头舔了舔嘴,可是眼神之中却没有一丝贪欲之色,它毕竟是一只妖兽,其身体的坚固程度本身便与防御法宝所相当,是以便对这种防御法宝没有产生一丝兴趣。

见那只蛟龙的注意力放到了那名多宝阁修士的身上,杨昭与小白对视一眼,便知dào

他们该下手了。

身上的灵气一动,杨昭和小白的身形便暴露在了那座星辰天碑的旁边。

随后,杨昭一掐法诀,只见紫色灵气在虚空之中飘舞而飞,灵气边缘的空间也产生了一丝丝裂痕,地上的那座星辰天碑便在转瞬之间,就进入了紫虚密境之内。

到手了!杨昭和小白的脸上带着几丝笑意。

“咦!”蛟龙在杨昭和小白现身的一瞬间,就蓦地一回头,正好发xiàn

那座星辰天碑被杨昭不知dào

收进了何处。

杨昭对它微微一笑大声喊道:“蛟龙兄,这块破烂石碑就让我先收了,下次我们有缘再见!”

完这句话之后,杨昭和小白的身形便在蛟龙的面前陡然消失。

“太虚门杨昭!”蛟龙显然是认识杨昭,先是微微一愣,但随后蓦然大怒。

一道耀眼的星色光华在蛟龙那两只如灯笼的眼睛里汇聚,透过这种真龙之眼,他向方圆百米扫视了一下,立kè

就发xiàn

了一个快速移动的模糊身影。

“哼!哪里跑!”

一丝龙吟而过,蛟龙放qì

了杀死这名多宝阁的那位修士,只见它尾巴一甩,身影便消失在了这名修士的眼前,只在刹那之间便飞临到了天空之上,随后便向着杨昭逃走的方向追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剑意云中,心灵之过

就在杨昭和小白隐匿了身形之后,数道星光之影顿时就出现在杨昭了的面前,把他的后路给死死的封住。

杨昭也没有想到这蛟龙竟然有这种神通,还能够看透自己的隐身。

既然如此,杨昭便御使着虚无剑和小白飞行于虚空之中,那隐匿的身形顿时出现在了天空之上。

“哼!想逃?想得倒美!”蛟龙恶狠狠的对着杨昭叫道,随后也加快了速度向着杨昭飞去的方向而行。

杨昭见到那蛟龙还是死死的跟随着自己,便干脆向下而去停留在了地上,手持虚无剑,如波澜不惊一般,目视着那道庞大的身影向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而飞临于几百米外的蛟龙见到此景顿时一愣,难道这家伙是笨蛋?竟然想要挡住自己的真龙只爪?

刚才多宝阁的那位修士也是靠防御法宝,才勉勉强强抵挡住了这星色利爪的攻击。

杨昭暗自冷笑,不露几手震慑一下此子,自己还真会多个麻烦。

在蛟龙如同看着白痴的目光中,只见虚无剑横立于杨昭的双手之间,只见得紫色剑qì

而出,手上没有任何的灵气加持,杨昭就这么随意的用虚无剑横将那道利爪横挡在了自己身前的三尺之外。

“滋”的一声虚无剑抓住了第一道利爪之影,感觉像挡住了一条泥鳅一般,这让杨昭颇为意wài



右手狠狠一震,只见得紫虚剑意盘绕在利爪的影子上。这道利爪之影便横生生的消失在了杨昭与小白的面前。

只闻一声轰然巨响,紫气滚滚,这只星光巨爪居然生生撞散,虽则一瞬之后,此手重又凝聚起来,却也无法阻挡紫虚剑意的步伐。

于此同时,虚无剑又抓住了第二道血色巨爪,如法炮制,解决了这道利爪之影。

虽则杨昭神色一派轻松,蛟龙却是不敢半点大意。他清叱一声。龙吟而过,身体便猛然向着杨昭冲来。

杨昭见此一笑,双肩不动,自剑上飞下一道玄光。上前一刷。此芒便消弭不见。

蛟龙真容不变。后尾一摆横扫过来,口中轻轻吹出一口灵气,只闻铿锵声响。这精气自化百数道凌厉之意,如芒雨一般席卷而至。

杨昭喝了一声,三尺之内冒出一团紫色玄光,只是往下一落,任那精气如何泼洒,却是丝毫近不得身。

蛟龙这两番举动都不过试探而已,它见杨昭周围玄光精深凝练,神情也是微微凝重了几分。

随后自五爪之中闪出五道星色光芒,一股肃杀之气霎时弥漫开,五道星光旋作一团,往杨昭处杀奔过来。

杨昭神色不变,自虚无剑处飞出一道光华,甫一出现,便现出夭矫之姿,在空中转折腾挪,追风捉影,洒出道道星芒,居然只凭一道剑意便将这五爪之芒尽数接下。

杨昭只是与其一交手,便看出这只蛟龙与那天蛟却是差了许多。只是此蛟与当日那天蛟相比,五爪之威已然不同于一般蛟龙,真龙血脉却是略胜一筹。

蛟龙始终突pò

不进杨昭身前的三尺之内,灯笼打的眼珠微微一皱,心念催动间,五爪之芒突然真势一变,不再如先前那般循规蹈矩,而是展现出一路杀气漫空的招术来。

只见一道道星光汇成厉芒闪烁不定,于空中穿梭来去,光雨如织,攻势却是连绵不断而来。

只片刻间,杨昭便接下了百十道之多。

在对方如骤雨般的利爪光芒之下,杨昭仍是神色自若,长笑一声,道:“蛟龙道友,只凭此势,却是赢不得我!”

说罢心念一转,虚无剑中而出的层层剑意倏尔化光而走,霎时间迅若电闪般在蛟龙的五爪之上各自连点数次,撞开星芒,生生杀出一处破绽来。

与此同时,那层层剑意忽然一跃,凭空分出一道剑芒,直奔蛟龙的眉心而去。

蛟龙心中一惊,急急躲闪,只觉一道冷意从耳边划过,伸手一摸,却是已被削去一缕鬓发。

做完这些以后,杨昭拍了拍手,目视着不远处呆若木鸡的蛟龙。

呵呵一笑,杨昭看了蛟龙一眼,一脸轻松的道:“多谢蛟龙道友好意,只不过削发成佛,也不是谁都能学来的。”

“你?”蛟龙目瞪口呆的望着杨昭,他怎么也难以想通,杨昭的剑术修为竟然如此强悍,与自己身体的防御之能竟也相差不多。

“你的剑术修为的确不错。”蛟龙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怔了怔神道:“但是不要以为能阻挡我一次攻击就有多么了不起。刚才的那五爪之芒,只用了我几成修为罢了。如果我用这真龙之威进行攻击的话,就算你的剑术修为在如何强悍,也会被它轻易的斩成两截。”

杨昭不可置否地一笑道:“蛟龙道友真是幸运,竟然能够得到乱星仙人留下来的一部分宝物。真是可喜可贺啊!”

蛟龙眉毛一挑,冷声道:“杨昭,废话少说,你还是把星辰天碑给我交出来!”

“给你!”杨昭手指连连一弹,几道细如绣花针地剑光向着蛟龙刺去。

蛟龙也没有动用真龙之威而去镇压,颇有和杨昭较劲地味道,手掌轻轻地一舞,一道星色的光幕出现在他地面前。

“噗”如同刺透了皮革一般,剑光穿过了星色光幕,去势不减地向着蛟龙刺去。

蛟龙神色微微一变,手上绽放出一股耀眼地星光,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光影,把这些剑qì

都给包裹在了一起。

顿时,那些紫色的剑qì

被海量的星光给吞没。

但是出乎蛟龙意料的是,这些剑qì

在星光中挣扎了片刻之后才渐渐的消失,而自己眼前的那些星光却只剩下一半了。

好可怕!对方的剑术修为似乎能克制自己从星辰天碑中领悟而出星辰之意,蛟龙想到这里,面色更加的凝重起来。

站在远处的杨昭见蛟龙能接住了自己的剑意,也没有觉得很意wài



想在短时间内灭杀此子,除非能动用自己另外的底牌,杨昭可不想在进入乱星神殿之前暴露太多的实力。

杨昭此刻的神识能观察方圆近百里的事物,但是远在好十里外的修士就可以通过灵光术看到这边的战斗,所以他也不要抱着任何侥幸的心理。

又向蛟龙一笑,杨昭便带着小白再次进入潜行状态,身影消失在空气中。

而蛟龙见此情景却没有追逐而去,而是怔怔不语起来,刚才的那一剑,已显示出杨昭比它技高一筹。

它若想取胜,唯有一法,那便是使出真龙之力相搏,可是那样的话便有可能会两败俱伤,甚至好处都会被他人夺走,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蛟龙此刻有心祭出真龙之威,但思虑良久,最终只化作轻轻一叹。

想到此处,它深吸了一口气,对视着远处杨昭消失的方向轻声道:“杨道兄剑法高妙,玄蛟自愧不如,若是以后再次相见,道友就需yào

小心了。”

杨昭听到此话倒是有些意wài

,他回头对着这名叫玄蛟的蛟龙说道:“那天碑本就是修为更胜一筹者居之,倒是多谢道友提醒,不过以道友的傲气,便是要向我讨回此物,怕是也要等到乱星神殿开启之时了。”

玄蛟又深深看了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眼,说道:“希望在乱星神殿之中会再与道友一晤。”

杨昭含笑不语,只是和小白随意的走在草原之上,不再答话。

这一次,玄蛟也没有阻拦杨昭,望着那两个模糊的人影在自己的视野里渐渐的消失,口中喃喃自语了几声,便也准bèi

离开此地。

而它鬓发被削,虽则无碍,但这副模样却不愿被同族中人见到,离开此地之后,便再无一丝停留之意,起身纵入云中,张开利爪化作一道星虹便飞空而去。

一直往前潜行了十几里之后,终于离开了星辰祭河的范围,杨昭的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小白见到杨昭的心情有些暗淡,自是宽心问道:“昭哥哥怎么了。”

杨昭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得到了星辰天碑,已经达到了杨昭预期中的目标,但是对那条已经死去了的昊天龙王,他的心里总有一些惭愧。

难道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不守承诺的小人吗?杨昭自嘲一笑。

尔虞我诈在修仙界虽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杨昭的内心深处却不允许自己这么无耻。

自己是从地球上穿越而来的,在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同时,也要保留一些属于自己的原则。

但愿在这个弱肉强食、自私自利的世界里,还能留有一丝清明之心,最起码,不能抹灭内心深处最后的一丝良知……

不然的话,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杨昭,留有的只是一个拥有地球宅男记忆的异界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杨昭把自己内心复杂的情绪给收敛了。

杨昭虽然不答话,但小白依旧明白杨昭此刻的心情,只得将自己靠在杨昭的怀抱之中,深深的温暖起了杨昭那有些暗淡的心灵。(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一线天外疑惑生

杨昭虽然不答话,但小白依旧明白杨昭此刻的心情,只得将自己靠在杨昭的怀抱之中,深深的温暖起了杨昭那有些暗淡的心灵。

虽然在遥远的修行的路途中,杨昭不会畏惧心魔,但是同样也少不了对心神的修liàn



任谁在这么一个残酷的世界呆个几百年,其心境都会发生很大的转变。

离开星辰祭河之后,前面是一片广阔的草原,在这草原上可以看到一些妖兽的足迹。

再向远方望去,会发xiàn

平原的尽头还有一座连绵高耸的雪山。

或许穿过那些山峰之后,就可以到达神殿的中心吧,杨昭心里估摸着。

又向前走行了几十里路,在途中还碰到了几名修士,但是由于杨昭和小白隐匿的缘故,他们也没有发xiàn

杨昭的身影。

此时,他所处的地方,是进入乱星仙府之后那个神mì

的声音传来的资料里被称为一线天的地带,环境极为险恶,若不御器飞行,整个地段就只有这一条小路,可通往中心区域。

而小路的两边,则全是陡峭无比的险峰,即使是身怀世俗武功,轻身功夫不弱的人,也不敢轻易尝试攀登!

至于御器飞行直接从上空飞过,那更不用提了,绝对是自杀的行为,是明目张胆的给人当靶子袭击,没有必要,各派弟子谁也不会干这种蠢事!

并且以往前辈们的惨痛经lì

,也告sù

了他们这一点。御器飞行绝对是乱星仙府内严禁的行为,否则就只有陈尸的下场。

杨昭和小白进入此地时,犹豫了好大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没敢抄近路从山峰上飞过,所以只好老实的沿着小路,慢慢徒步而行。

就在这时,杨昭在不远处发xiàn

了十几个紫衣人聚集在一起。

看装束,这些人竟然是玉清山的修士,而且还聚集了十几人,杨昭在人群中还发xiàn

了南冥的存zài

。看样子这些人还是以南冥为首。

南冥一身黑衣站在这群紫衣人之中,神情冷淡,正在对这群修士们吩咐什么。

杨昭还发xiàn

南冥的头顶有五个血杀印记,难道这家伙已经杀死了五个妖兽或者修士。

随后杨昭在附近看到了几具妖兽的尸体。

的确。杀死一些普通妖兽要比杀那些修士要简单得多。毕竟进入这洞府里的修士可都是同阶中的精英。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智,都非同一般。

微微一思索,杨昭还是决定绕路而过。

虽然还没有进入乱星神殿。但是这仙府的外部同样有不少好东西。

先前的玄蛟就是如此,得到了乱星仙人年轻时候曾经抓住的一只真龙,而且还被乱星仙人的那丝分神帮zhù

下注入了真龙之血。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玄蛟也算是得到了乱星仙人微薄的一丝传承,不知进入乱星神殿以后,此子会不会有什么优势。

面对踏入修仙界以来,所遇到最危险的环境,杨昭倒也不怎么畏惧。

不过,杨昭也有些疑惑,玉清山的那十几名修士为何能够聚在一起?

杨昭不禁大为郁闷!

这也太邪门了,原本就是各派弟子随机传送的,可还能让他们凑到一齐,传送到一个地方。真是没天理了。

杨昭恨恨的想道,这十几名玉清山的修士竟有如此运气,他很是怀疑和愤愤不平起来!

就在这时,其中几位年纪较轻的男子,狠狠踢了一脚那些妖兽的尸首,有些贪婪的说道:“南冥师兄,话说我们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是否可以聚集在一起专杀那些落单的人。”

南冥摇了摇头对着众人说道:“

大家都用脑子想想!这次我们师兄弟,能凑巧传送到一块儿,已经是走了大运了,最起码保命的机会比其他人强多了,能侥幸干掉一些人也是侥幸而已,还真以为自己多大能耐,竟要玩那种硬碰硬的把戏,就不怕碰上个猛人,把我们的牙给嘣了,小命都玩要进去。更何况,这种鬼地方哪可能有什么人来,及早赶去中心处去浑水摸鱼,这才是上策!”

听到这些话,杨昭越发的小心起来,把敛气术提升了到极限,气息彻底收了起来,不敢露出分毫。

至于与这些人碰面的这种愚蠢念头,杨昭从未想过,更不会犯傻去做。

这些人,一位是金丹初期顶峰的修为,剩下的皆是刚入金丹的样子,如果联起手来,他决不会有多大胜算,他可没有以一挡百的莫大神通。

因此,等那些人离开之后,杨昭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过了一段时间后,才抖掉了身上的落叶,直起了身子,和小白一起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人消失的方向。

看来和自己想法差不多的,大有人在。

这也难怪,既然敢冒险参加乱星仙府的人,有几位不想着中心地带的天地灵物呢?一场火拼是难免了,毕竟每次生成和成熟的天地灵药和乱星仙人遗留的宝物,实在是有限的很,根本就不够个派分的。

数个时辰后,杨昭和小白动身离开了此地,看其行进的方向,仍是冲着乱星仙府的中心而去。

杨昭并没有跟在那些玉清山修士的身后,而是另绕了一点的弯路,迂回前进了,虽然玉清山那些人的路线才是最近最快的。

杨昭并不是担心,对方凭自身能力就可发xiàn

自己,而是对玉清山的一些早已在修真界中失传的功法大感忌惮,不知dào

对方有没有特殊手段,可通过其他方式发xiàn

自己的尾随,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而杨昭也并不知dào

,这个迂回过去的决定。还真让他逃过了一劫。

那玉清山的修士,自入派之后便喜好器物一道,而他们结伴一线天之后,就各自放出了自己所炼制的感应之物。

这些感应之器一经放出,只要是有生命之体,进入了感应之物的范围之内,就立kè

会出现在他们的神识范围之中。

而且即使是隐匿之法,也会被这些器物所感触。

这样一来,这些器物就成了玉清山的天生岗哨,只要一有人接近它们的警戒范围。就会立即被他们得知。可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其实说起来,这些玉清山修士还是有了一丝疏忽,在斩杀了那些妖兽之后,便准bèi

离开。还将那些感应器物收回。

杨昭对自己免去一劫的事。毫不知情。他如今正和小白站在一处古怪的山崖下,看着脚下两具死相凄惨的尸首,默然不语。

一具尸首。黑色的紧身衣,身材魁梧,手掌粗大,脖颈处有一道细细的殷红色血线,头颅上双目圆睁,满脸的不甘,似乎死得极不瞑目,看样子应是魔道五鬼宗的弟子。

另外一具,身材中等,身上血肉模糊,最重yào

的是,其脸部根本没有了五官,而被一个骷髅从脸孔前直插入了脑后,整个人被活生生的钉在了地上,脑浆血液流淌了一地。但其卷曲的右手无名指上,却缠着一圈圈奇怪的透明丝线,在阳光下,若有若无的微微闪烁着。

杨昭仔细看了五鬼宗弟子的尸首,老大一会儿,突然抬起脚尖,往那脖颈上有红线的头颅轻轻一踢,结果硕大的脑袋立kè

骨碌碌的滚到了一边,一点力qì

都不用使。

此人早已尸首两分了。

杨昭叹了口气,又望了望那不用辨认就可知dào

身份的另一具尸首,其脸孔虽然没了,但一身和杨昭一模一样的青衫,却是再好不过的证明了。就不知死得是太虚门哪一位师兄弟!

很明显,两人是同归于尽而亡的!

杨昭抬首,望着崖顶一动不动,可心里已作出了定论,并在脑海里,把这二人一相遇,就大大出手的情景想象出了大部分。

从种种迹象判断,五鬼宗的人应该比杨昭的这位师兄,实力高上一筹。

青衫尸首上的血肉模糊、伤痕累累,黑衣人头颅的不甘神情,都表明了此事。

而这位不知名的同门师兄,虽然处在了下风,但显然也是个爱耍心计之人,其所用的法宝,竟然是那种透明的丝线。

他肯定利用了对方即将大胜的大意心态,在最后关头用此物发起了偷袭,把对方的头颅一割而下,造成了五鬼宗之人的死亡。

但他显然没想到,不知什么原因,这位黑衣人在死前,竟然还有余力将手中御鬼祭出,御鬼就将不知是伤势太重根本无法躲闪,或者因为到手的胜利犯了同样错误青衫同门,钉死在地上,造成了一场没有胜出者的惨烈死战。

既然弄明白了两者的死因,杨昭只能祝这位上了黄泉路的师兄,一路顺风,早日投胎,便毫不客气的在两者身上摸索了起来。

反正人都已经死掉了,那两者的储物法宝,杨昭自然要笑纳了。

一遍搜过去了,没有找到!

神色凝重了起来,又仔细的搜了查了一次,还是没有!

杨昭觉得寒毛忽的一下,全竖了起来。心跳也砰砰的变速加快。

这里竟然还有第五个人存zài

,就是这个人取走了储物法宝!虽然此人十有巴九,早已离开了此地,但也不能保证这位不正在附近观察着,以这两具尸体做诱饵,正试图寻觅他的破绽。

山崖的对面,是大片一人多高的杂草地,极易掩藏人的行迹,杨昭和小白正好背对着草地,而杨昭更是面对尸体半蹲着,这更让他心里不安了!也许那人就躲在了自己背后。

杨昭的身形未动,仍保持着蹲立姿势,从后面看去,似乎仍专心于面前的尸身。

而小白也是有些担心的在后方警戒起来。

可实jì

上,杨昭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手中也悄悄拔出虚无剑,他和小白的神念也开始无声无息的撒了开来,试图找出可能存zài

的狙击者。

两人对视一眼,神念探察的结果,没有让他们产生意wài

,附近一切正常,没有异常的灵气波动。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就是真有人躲在周围,其人也肯定用敛息术收敛了自身的法力,自然探察不到。

而杨昭和小白用神念搜索的用意,只是在打草惊蛇而已!

最起码,让想象中存zài

的对手,不敢轻举妄动。

而结果也真如他所料那样,要么他杞人忧天,自己吓唬自己,根本就没人在这里,要么窥视者早已离开,要么就是见没机会可乘,一直收敛住气息,不打算出手。

片刻之后,杨昭站起身子,转过头向着大片的草地,冷眼打量了数遍后,接着一言不发起来。

随后突然拉着小白踏上虚无剑一跃而起,几个起落后,就变成了两个黑点,渐渐从这里远飞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神秘女子,杀戮而开

当杨昭的身影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时,原本安静无比的茅草丛中,一阵哗啦啦的声音突然响起!接着一个纤细人影,走了出来,竟是名白衣飘飘的少女。

这女子看似年幼,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但相貌清纯,一脸的天真可爱状,在这生杀之地,会出现如此精灵一样的可人儿!真是难以置信。

依其服饰看来,少女应该是上清山的门下!

少女看了看杨昭消失的方向,抿嘴一笑,竟老气横生的自语道:“胆色,心智,还算不错,就是修为差了点,资质看起来似乎很好,的确不愧是虚无剑的传承者,等活着出去后,的确是一个可造之才!”

“不过,看他最后跑掉的身法,似乎是剑意化形之术,而且还不弱的样子,还真是有趣!”少女轻托起了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中,露出了颇感兴趣的神情。

如果让杨昭听了这番话,只能惊得目瞪口呆。

对方说的太中肯了,只寥寥几语,就毒辣的指出了他身上的所有长短处,似乎比他自己还要更加了解他。

“先放过你一马,我还是先忙正事去吧!不过下次再见面时,小家伙!你这可就没这么容易过关了。”少女皱了皱自己的鼻子,生成了一个调皮的浅浅皱纹,有些不舍的说道。

似乎杨昭成了她一件新到手的玩具,对她的吸引力颇大,让其不想就此离开。

最终。少女嘟着个小嘴,还是抬手一挥,整个人在一阵耀眼的青光之下,消失不见。

如果有人在当场看见此景,恐怕会立kè

心惊不已,此女竟然修liàn

了修真界中难得一见的阵法之遁,而且其修为看起来已然到达了金丹期后期之境。

虽三清传于一体,但各派自有传承,太清专于炼丹,玉清长于器物。而上清则更是流传着上古诛仙剑阵的传说。其对阵法之术可见一般,看来这三清各派的底蕴果真了得。

要知dào

,一般人最多也只能修于道法,对于其他如炼丹等事物难有所长。更不可能一分二用。也就只有三清这种奇怪的门派才会有着这样奇怪的规矩。

这一切。杨昭自然不知dào

,当然不会心惊,更加不会知晓。有这么一位来头不小的女子惦记上了他,他还为自己轻松的摆脱困境,而庆幸不已。

不管那里是不是真潜伏有人,杨昭都不打算追究下去了,毕竟越靠近中心处,敌人只会越来越多,像这样巧计设伏,袭击他人之事,逐渐会成为家常便饭,时常会发生的。

保全自己的小命,尽lì

避免一切不必要的争斗,这才是杨昭目前行动的准则。

当杨昭和小白在树林的外围处,找到了颗茂密的大树,跳上去恢复元气的时候,整个仙府之中也迎来了乱星试炼中的第一次杀戮。

各种厉害的角色纷纷露出了獠牙,开始对附近的弱小之人进行了大清洗,越是靠近中心地带的地区,杀戮就越发的频繁和血腥

当然,偶尔有实力相当的高手碰在了一起,也会非常默契的视若无睹,擦身而过,现在还不是他们火拼的时候。

说起来,禁地中的各派弟子,大体上可分为三类人!

一类是实力极弱,修为只是刚入金丹而已。

他们进入乱星仙府的原因种种不一,要么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是被逼而来,要么是怀有侥幸的心里,打算混水摸鱼,但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何,却都是处于乱星试炼的最底层,只能扮演着被别人杀戮的角色。

往往仙府的第一天刚过,除了最机灵和有特殊自保手段的几人外,这类实力太弱的人就会被别人清除的差不多了。

当然像杨昭这样,能依仗异宝和禁术直接和其他狠角色硬拼之人,可算是个例外!

第二类人,就是是像修为已然突pò

金丹初期那样,实力不弱,但又自视综合实力远不及其他高手,自知得到灵物无望之人。

他们不愿和仙府内的那些顶尖高手拼命,去谋取什么灵药,却把注意打到了第一类和同类的人身上,意图借此良机杀人抢宝,闷声发大财。

这些人在乱星仙府中的前几天比较活跃,但越靠后面,其中的胜出者会自动在仙府中销声匿迹,不再现身。

因为他们很清楚,时间越靠后越是那些修为顶尖之人的疯狂对决之日,在此期间碰上的话,他们这些实力中等之人,绝对是死路一条。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自大或对自身实力认识不清之人,会一头撞进争抢灵宝妙药的漩涡之中,而落得个尸骨全无的下场。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见机的早,抽身的快,往往是星辰试炼中生还最多的一类人。

而那些实力强dà

的人,却纷纷惨死在了前面,这不能不说是个讽刺。

最后一类人则最少了。

他们是金字塔的最顶层,是各派进入禁地的最精锐子弟,是真zhèng

被各派上层寄予厚望之人,至于其他的同门,则顶多是引开他派注意的炮灰而已!

这部分精锐,修为深厚,还配有威力惊人的法宝!他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击杀其他各派之人,争取在星辰神殿之中得到更多的宝物!

而这第一次大规模杀戮的开始,就是在他们的默契下不约而同进行的,为的就是清除掉想浑水摸鱼的杂鱼类角色,免得被这些人妨碍了手脚,另生枝节出来。

并且他们对有人早一步进入到了中心区的事实,并不急躁和惊慌。毕竟进的容易,但想带着宝物从中出来的话,那可就难了!

杀戮一直在进行着。但因为杨昭和小白离中心区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没能波及到正稍稍休息的他。

但是其他的弱者,可就没杨昭这么走运了,有许多被迫卷入到了杀戮之中,正想要苦苦挣脱出来,好保住一条小命!

而有些单个一人便已然卷入了这个血色漩涡之中。

一位白衫修为脸色苍白,正满脸惧色的望着对面之人,这人是个背着一柄银色巨剑的肥胖大汉。

就是这人,当着白衫修士的面,已一连击杀了其他两位聚到一起的魔道惊魂宗修士。在大汉的银色巨剑之下。不论是什么样的上品法器和防御护罩,似乎都不堪一击,如同薄纸一般的被一一击破,最后甚至连人都被劈成了两半。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了其他同门的牵制。见势不妙的白衣修士立才能趁机溜走。一路落荒而逃。

但可惜的是,大汉似乎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竟然苦苦追了他数个时辰。终于在这里将他再次的堵上。这让他彻底绝望了!

“如果自裁的话,我可以留你的个全尸!”大汉眼神冷冷的,毫无表情的说道。

“你……你去死吧!”

自知命将不久的白衣修士,在绝望中,爆fā

出了拼命的狠劲,一口气将身上仅有的一件法宝祭了出去。

“鱼唇!”

大汉惜字如金的说道,接着银色巨剑从背上一飞冲天,毫不费力的把那件法宝击的粉碎,然后顺势把这白衣修士斩为了两截。

做完这一切后,大汉看也不看此人的尸体立即扭头就走,一点也没想动对方储物袋的意思。

对他来说,只要有银色巨剑这一件法宝就足已了!其他的宝物反而会令他分心,对他的修行大为不利!

……

……

同样的,在靠离星辰神殿还有近百里的附近一处小溪边,一名魔道姹女飞仙宗的弟子,香汗淋淋的指挥着件罗帕样的法宝,正苦苦抵挡着两件红光闪闪的骷髅,眼看不济就要抵挡不住了。

“这位炼血宗的道友,就不能放过小妹一马吗?小妹愿意以身侍候师兄一夜!”

此女在生死关头,使出了女人最大的本钱,引诱起了对方,只是能否成功?在见识了对方的手段后,女子心里一点底没有。

“好,你把法宝收起来,我答yīng

你!”说话的是一位二三十多岁的绿衫男子,长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副翩翩美男子的模样。

说完此话后,这人就把两柄骷髅杖定在了半空中,然后面带微笑的望着女子。

姹女宗的女子大喜,急忙向男子抛了两记媚眼,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将罗帕缓缓的降了下来,收落到了手中,然后酥胸一挺,就要说些什么。

可惜尚未等她樱唇张开,美男子脸上突然面露杀机,手指猛然一指,两柄红色的骷髅飞离杖身,立即快若惊雷向下交错一剪,女子便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鲜血流淌了一地。

“贱人!凭你这样的庸脂俗粉,也想迷惑我左浪!”左浪面带厌恶之色,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厌恶:“该快点赶路了,说不定路上还能碰上几位修为不错的人解解闷呢!”

自言自语之后,男子便迅速的离开了此地。

……

……

山林内,一名玉弥宗的和尚尸体横卧在地上,附近则站着一只巨型龟兽,他正摇头晃脑的望着天空喃喃自语着什么,身后则有几头凶恶之极的怪兽躺在地上,气息全无!

……

……

荒山上,一位面目丑陋的绿衫人,正疯狂驱使大群的巨蜂,围攻着几名道装打扮的人。

……

……

就这样,乱星仙府之内像这样强者屠杀弱者的事件,此时比比皆是,杨昭和小白虽然没有看到这一切,可也隐隐感到了一丝血腥味在空中浮动。

可杨昭顾不得这些,他现在只一心想好好休息一番,对于那些强敌他也并不怕什么。

此刻乱星仙府内的夜晚已经过去的差不多了。

可令杨昭有些惊讶的是,这里的黑夜竟如同白昼一样光明大亮,整个天空也始终都是笼罩在一片星辰璀璨的光芒之下,让人看了有些不太舒服。

而当离黎明越来越近之时,今晚的杀戮也开始借着明亮的星空更加疯狂,也更加猛烈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偶入道观,飞蛇遇友

杨昭和小白在此处休息了一夜之后,终于又开始了前进的路程。

这让杨昭大感意wài

的是,这一路上竟安然无事,也没碰上其他人的狙击!

他自然不知dào

,在此方向上,比他早些赶到的人早已被那些所谓的精英修士给杀了个干净,而在他身后的人,也开始抱团而行。

这样一来,即使还有许多几位漏网之鱼,但也自知夺宝无望,纷纷找个隐蔽地方,隐匿了行迹,做起了缩头乌龟来。

这也是乱星仙府中,弱者们保存性命的不二秘诀。

杨昭要进入那中心位置的星辰大殿之中,自然不会学他们。

而此时的他和小白,却是站在一堵数丈高的石墙前,正神情古怪的细看着眼前的道观。

在这石墙一侧不远处,就是一面古色古香的青铜大门,铜门上铭印着许多杨昭根本看不懂类似花纹一样的古文。

此铜门如今大敞着,说明已有人进入了其内。

根据杨昭脑海之中的资料,这样的铜门应该有四扇,分别对应着四个方向,也是能进入这个道观的唯一入口。

除此之外其余的地方,都被看似不高的石墙圈在了其内。

如果有谁不想从铜门进入,而想投机取巧的从石墙上跳入中心区的话,那这人绝对会倒了大霉,会被墙上附着的无上禁制给切成了碎片。

杨昭当然知dào

此事,自然不会打从墙上而过的愚蠢主意。

他之所以会做紧盯墙壁的怪举动。完全是因为这面墙地确是有点与众不同,上面竟多了一些普通墙壁所没有的东西。

在这墙壁上,有三个衣饰不同的人,被数道火雷冰柱的禁制从四肢洞穿而过,钉成了个大字形并排挂在了那里,看其气息全无,已经死去了多时。

从四肢伤口处流下的鲜血。凝结成了紫黑色的固状,从墙壁上到附近地地面,到处都是。

据小白推测,这些人被钉在墙上时。多半还未曾气绝。但后来因流血过量,这真惨死在墙上。

三具死尸的附近,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和记号。但稍微用心想一想。

任谁都能明白。这是有人在杀鸡给猴看,在向后来之人立威。是在威吓他人不得再进入此门!

杨昭非常认真的看了一会儿三人死前的痛苦表情。然后舔舔有点干裂的嘴唇。就毫无表情的向铜门走去,似乎这三人的凄惨下场,并没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可实jì

上吗。杨昭自己的事自己清楚,看了刚才的一幕,还真让他心里毛毛的!从那三人的死状就能看出,留此手法的人十有巴九是个心理有点扭曲之人,要是真落在了这人手上。还是赶紧自杀掉,会比较幸福一些。

不过,他和小白已到了此地,自然不可能为了这点恐xià

就落荒而逃。

如今,前面就是真有刀山火海,他们也要硬着头皮闯上这么一回了!

就这样,杨昭和小白怀着满肚子的坎坷不安,踏入了此门,但表面上却越发的不动声色,就犹如在自家后院里漫步一样地悠闲。

刚一进入,眼前就呈现出了一片鸟语花香的仙境画面,各种奇花异草和许多说不出名字的怪树,触目皆是。

碗口大的银色菊花,鲜红似血的怪树,散发奇香地紫草,粗如人腰黄竹等等,这些可都是外界难得一见的罕见之物。而在这些珍奇的草木中,竟有一条蜿蜒曲折的碎石小路,从韩立身前的立足处。一直通向了被枝叶遮住的远方,一眼望去似乎并未有尽头。

见此情景,杨昭和小白皆是微微一呆,但马上就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好浓厚的灵气!这股参杂了浓郁草木气息地灵气直沁人肺腑,让韩立不禁精神一振。

如此的洞天福地,怪不得能培育出天地灵药来!杨昭与小白相视一眼大为感慨。

“你们,看够了没有?”

“谁?”

一个破锣般的声音,突兀的传来,让杨昭心中一凛,不禁喝声问道。

“嘿嘿!既然看过一眼了,那现在安心的去死吧!”这人根本没理会杨昭的质问,反而怪声的自言自语道。

与此同时,就有两道绿影,从一侧的花丛中诡异的窜出,无声无息地向着杨昭和小白的背后袭来。

虽然背对着绿影,但仍没瞒过早有防范的杨昭。

只见他和小白脸色一沉,上半身纹丝未动,可身皆是开了数尺,让两道绿影一前一后的从一旁掠过。

匆忙中杨昭望了一眼绿影,是笔直的像筷子一样的细长东西,通体绿色还有一些淡淡的黑纹,摸样实在有些奇怪。

不过忙乱中,杨昭顾不得细想,即使已轻易化解了对方的攻势,他仍一脸郑重之色,不敢有丝毫大意,门外那三人的凄惨摸样,他可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和小白落了个相同的下场。

于是阴着脸的杨昭,双目闪烁不定,频频向四周他顾,意图找出隐藏在一侧的敌人。

但这时,突然从那人的口中,发出了突然丝丝的怪异哨声,让人听了心里极为的难受。

杨昭听了微微一怔,正想深思对方的意图,但忽然脸色大变,整个人不可思议的拉着小白倒射了出去,这一次足足飞离了数丈远的距离,他俩才停下了身形。

让杨昭做如此举动的,竟是那飞出杨昭身边没多远的两条绿影!为它们在韩立前面不远处,身子竟突然扭曲活动了起来,同时还展开了一对淡绿色的半透明翅翼。

它们竟是两条长着翅膀的飞蛇,只是刚才袭击杨昭和小白时。身子一直绷得紧紧的,才让杨昭误以为是个死物,如今它们轻轻一扇,身子就猛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其速度快似闪电,竟一点也不下于施展了虚神步的杨昭。

如今的这两条飞蛇,仰着两只蛇首,四只小绿眼放着森冷冰凉的寒意,正龇牙咧嘴的对着杨昭和小白做出了再次进攻的架势。

“呵呵,你们跑的蛮快吗!但是你们再快。还能快得了这两条莽荒岛飞蛇吗?还是老老实实的让我爱蛇咬上一口。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破嗓子对杨昭的身形如此快,有点诧异!但显然,他对自己的飞蛇更是有信心,所以才冷嘲热讽的说了上面的话。

“逗比”

这两个字。是杨昭心里骂出的。但是并没有说出口!并不是他忌惮对方不敢出口。而是那两条怪蛇已化为了两道绿芒,并带着几道残影冲了上来。

在半路上,它们又突然一分为二。竟不约而同的划了两道圆弧,改从左右两侧包抄而来。

杨昭见此,自然顾不上再耍嘴皮子,除了在心里暗骂了几声外,身子却以比绿影慢不了哪里去的速度,拉着小白就向后倒射出去,眨眼间就带着绿影在这不大的地方,飞转了好几圈,脚底下丝毫都不敢停留片刻。

此时的他,纯粹是依靠是靠虚神步的施展。

这倒不是杨昭托大了,故yì

小视了对方,而是好久都没有使用过虚神步的步法,如今却是早已有了几丝疏忽。所以不到生死关头,如今的杨昭自是想好好淬炼一下步法之术。

当然,杨昭也不会让两条飞蛇一直纠缠自己不放。

他虽然不敢随意让自己身形慢下来,来测试自己的速度和飞蛇的速度谁更厉害些,但能干掉两条小蛇的手段,还是多得是!

只不过,刚才他倒把大半的心思都放在了隐在一侧,始终不出的飞蛇主人上了,所以才让这两条长虫一直跟到现在。

如今,杨昭向着小白点了点头,见那人似乎打定了主意,就完全要靠这两条飞蛇来击杀自己,他自然就不会再客气下去了。

杨昭主意已定,一翻手,虚无剑已然脱鞘而出,瞬间便现在在了他的手中。

而小白也是七彩虹绫飞舞,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你们住手!”

杨昭回头一看,这人不是唐问又是谁?

杨昭见到来人是唐问,一边用着警惕的目光看向那两条飞蛇,一边又对着唐问说道:“唐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里面藏的那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随着这几句话,一个花花绿绿的人影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就在杨昭二十余丈远的一颗巨大花树下,显出了身形。

其身材高大,年纪约四十来岁,身上还挂着七八个大小不同的口袋,却是一点也不向什么凶狠之人。

还不等唐问回答自己的问题,杨昭见来人出现,反而不客气的反问了一句:“阁下是何人,为何偷袭我?”他可不愿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在气势上被压制住。

那大汉一听,先是一愣,但又看了看唐问一眼,便知dào

是一场误会,马上又低下头去。

唐问连忙向着杨昭解释道:“杨师弟,这是我师兄的徒儿,雪猛。”

“哦,原来是这样,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杨昭立kè

将虚无剑收了回去,便对着唐问说道:“唐师兄,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唐问却是转过头来,对着道观的门外说道:“小忧,快进来吧。”

杨昭却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夜小忧竟然也进入了这座乱星仙府,可是当初为何却没有在夜魔宗的队伍之中见过她呢?

唐问看到了杨昭的疑惑的眼神,苦笑一声对他解释道:“小忧是化装之后偷偷进来的。”

杨昭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怎么偷偷摸摸的。

经过此事后,杨昭和唐问皆是聊起了在乱星仙府之内的遭遇,而杨昭和小白听到了唐问他们的经lì

之后,皆是开始禁不住吃惊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内外三层,生死之争

没想到唐问却是与他那位师侄凑到了一起,而夜小忧却是唐问在半路上给碰上了,可即便有如此气运,他们也同样遭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杀。

而杨昭也向唐问讲起了自己和小白的经lì

,却是没有多少惊险,这自己是引起了唐问的感叹。

在他们互相讲解了自己的经lì

之后,却又是不由自主的发愣起来,这自是因为眼前的形势比较严峻。

可杨昭怔了怔神之后,却是一转身往他们的脸上一扫而过,然后冷冷的说出了一番让唐问几人大为惊愕的话来:“唐师兄,你们是否觉得,我们如今已然陷入了生死之行!”

唐问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杨师弟你如今有何高见?”

杨昭微微一笑,回答道:“若是其他人,或许已经开始知难而退,可如今不破不立,修真界的真实面目及其残酷性,也已然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在修仙界里,不论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魔外道,追求的都是逆天行事、优胜劣汰。只不过,我们正派讲究的是徐徐缓进,水到渠成,功法较为温和,但是小人的行径也是很多,大多都是假仁假义与伪君子之流。”

说着杨昭又看了一眼夜小忧的脸色道:“而魔道则力求法力突飞猛进,一味追求功法威力强dà

,修liàn

过程却也是有些过于阴狠恶毒,虽然号称随心所欲,显示真性。但实jì

上随着功法的精进,却会逐渐行为偏激,迷失掉人的本性。”

“但无论正邪双方及其他修仙派,口头上怎么说的,但实jì

上执行的都是弱肉强食的那一套。我们修真者可不是世间的俗人!功法境界高的修士,视低阶修士为蝼蚁,一语不合,就一击灭杀,这都是常有之事。”

杨昭说着说着,脸上不禁露出了苦笑之色:“我们以前一直皆是待在各自门中修行。有出过山门的。也只是在各自区域这巴掌大的地方打转而已,就未曾接触到真zhèng

修仙界,更没见识过修仙界的黑暗血腥一面。但实jì

上其地方,正邪双方、佛道魔妖这几大修仙流派。都是并存于世的。其混乱程度远超出你等的想象。像杀人夺宝。灭族灭门之事,那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唐问点了点头道:“杨师弟此言有理,果真见解极深!”

听了唐问的话。杨昭的神色肃然了起来,显得十分的郑重,但随后脸色略缓下,又冷然道:“其实我这样讲,皆是我等躲在山门修行,却是没有经lì

过这种凶狠的事情,我这样略微点醒一下,是免得我们陷入危险之境,而雪猛道兄做的这件事就非常好,能够御敌而来,让我非常佩服!”

雪猛听了这些话,早就已听的张口结舌,震撼异常,这一切对与唐问他们来说,实在太意wài

了。

不过,杨昭并不心急!因为这乱星仙府越靠后的中心处,实在和外面区域大不相同。

中心区外的其他区域,其内生有的灵草奇果,大多是无规律的任意生长的,在区域内的任意角落,都有可能发xiàn

它们的踪迹,一般是先到先得,得手的人也会立即远遁而去。所以在这些地方,真zhèng

因灵药宝物爆fā

的冲突并不多。反而是因为他人的大清洗和某些人的杀人夺宝举动,葬生的人更为多些。

但到了中心区,则不一样了!据以前侥幸而归的弟子所讲,这中心区的面积很大,几乎占了整个乱星仙府的三分之一,而从这个道观的周边向里算起,整个地区分为外三大层,就犹如普通果实的皮、果肉及果核一样,层次分明,甚为奇特!

杨昭他们现在所处的优美如画的地方,其实离中心区域还是有些非常遥远。

据资料上讲,从这里到下一层的地段并不大,应该只有一里多的宽度,在此范围内生有的花草树木,虽然个个珍奇稀少,世间罕见,但是能作为灵药,对修仙者有实jì

效用的,却是少之又少,大多都只能观赏把玩之用。

各大门派的不少人都推测,这一层区域应该是乱星仙人故yì

如此,是把这层当作了类似花园一样的所在,那些争奇斗艳、极为抢眼的花草果木,原本就是让乱星仙府的主人赏心悦目之用,若想从中找出有点用途地东西,那还不如到乱星仙府的其他区域寻觅,更较为省心点呢!

真zhèng

对修仙者大有用途的宝物,还是产自在中心区第二层内,进入此地的各派弟子们,大多就是冲着此层而来的,其中就连传说中的结婴丹也在也在其中,自然是他们地最大目标,而杨昭如今虽然自己也能够多加炼制丹药,但能够得到一些好处,那也算是极为不错的事情!

是以杨昭便对唐问说道:“唐师兄,不如我等先进入乱星仙府中心区的第二层先探探路,或许能够遇到许多同门还不自知呢!”

可是当唐问说起这第二层区域时,还真让杨昭呆愣了半天。

因为这第二层完全是一个巨大的月牙山脉,终年都被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封锁的严严实实。

而在此山中,既有山洞、密谷,峭壁等天然灵地,也石屋、石殿之类的人工建筑,各种天地灵药就都生长在这些场所。

虽然乱星仙府给的资料中,主要也是这些宝物的地点分布图,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进入此地后,现有地资料就肯定包含自己所在的区域,所以这方面的分布图当然是越多越好了,这样才能更容易对号入座,按图寻觅!

不过此山的迷雾太大、太厚重了!修仙者平时进入此山后,根本走几步外就会彻底迷失在雾中,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摸索着前进,至于能否再次走出去。可就要全靠自己的运气了。

但更让头痛的是,在月形山上还生有无数地妖兽,从内丹初期的火焰兽到追风鹰到内丹顶阶的金光蟒和冰火狼,几乎包含了所有的各个势力听闻过或未听闻过的内丹期妖兽种类。

它们中实力低下的,金丹初期的修仙者可以一人对付七八只都毫无没问题,但若高阶顶端的,即使是各大势力的精英修士们遇上,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当然是不包括那些东海妖兽了,他们可是拥有者非常强悍的防御能力,或许还能与乱星仙府的妖兽一较长短呢。

但所幸的是,最后一类的妖兽在这山上稀少的很,而且大部分都成了专门守护某种灵药的守护兽,轻易在外面不会遇见!

因此大部分辣手些的妖兽,还是内丹初阶的居多,不过在数名精英弟子们联手后,就可轻易地解决掉它们。

当然若是单独一人遇上,那一场血战还是不可避免的。

不论是山上的迷雾,还是山中盘踞的妖兽,若单独只碰上其中一样,这些心高气傲的精锐弟子或许还可勉强一试,去冒险潜入山中采药。

但如今两者一齐遇上了,这些弟子们也就只能面面相觑了,在这情形下上山,绝对是有去无回!

所以,很多进入中心地段的修士,都只是在中心区外弄一些的宝物就算了事了,根本就没有进入过月形山。

但是几次之后,有一名玉清山的修士,竟然费尽了心机在乱星仙府之内发xiàn

了一颗叫阴阳宝珠的法宝。

此物既不能攻敌也不能防御,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放出奇光,能克制各种迷雾毒瘴,看来是那乱星仙人专门为进入仙府的修士们而特易准bèi

地!

果然,得到此宝的玉清山弟子,在这一次拼抢宝物之中大放光彩!

他们背着其余各派驱除了大部分迷雾后,在月形山上满载而归。

并凭借这次的收获,得到了很多灵丹妙药,听说就连传说中的九天之宝也有所获。

不过俗话说的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玉清山利用阴阳宝珠在仙府之中大获天地宝物的消息,还是传了开来。

不久后,就让不愿其吃独食的其余各派找上了门来。

不愿犯众怒,但又不甘就此交出宝珠的玉清山修士,在和其他各派修士经过一番扯皮和讨价还价后,终于将宝珠献出,成了各大势力共有之物。

这样一来,所有及时赶到中心区的修士,就可在同一时间进入月形山搜集宝物,显得公平之极。

这样条件的达成,貌似掩月宗吃了大亏,不得不打消了独占禁地之宝的美梦,但实jì

上也给进入乱星仙府内的玉清山修士避免了全军覆灭之祸。

而唐问与夜小忧还有雪猛在此地歇息便是于此!

但也是难以碰到相识的道友,大多却是像门外钉死在禁制之上的三名修士一般,皆是狡诈之徒,是以唐问与夜小忧却是多在道观之外打探消息,独留雪猛一人留在道观之内。

而今天也算是运气好,能碰上杨昭,唐问和夜小忧也很快便返回了这座道观,否则后果还真是想象。(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阴阳之力,月形山开

杨昭和唐问他们准bèi

前往那月形山时,并没有立即走出道观,而是各自都准bèi

起了各自的所需之物,体内的真元也恢复到了进入禁地前的最佳颠峰。

他们各自将身上的一切都整理过后,唐问估摸了下时间便领着众人悄悄的走出道观,然后认准了方向后,一路缓缓而行。

各大势力一起驱散迷雾后从本来想空中直接飞进月形山,但仔细观察之后,却是发xiàn

如果从空中飞行之后,那么一定会被那些飞行妖兽所发xiàn

,一场大战也会在所难免,被围攻的话,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而玉清山修士也探出的能安全进入环形山的小路,倒也有那么几条。

杨昭他们就直奔向了月形山周围的小道。

通道入口处并没多远,杨昭几人一会儿工夫就赶到了资料上所说的地方!

当躲在某大树后,看着眼前一望无际地弥天大雾时,杨昭着实给震撼了一把!

这白茫茫的大雾,几乎遮天蔽日!不要说看见月形山的入口了,就是连大雾内一丈远的地方,杨昭都丝毫看不清!

怪不得,以前没有阴阳宝珠时,几乎没人敢上此山!一想到在这样的大雾内,要时刻遭受来无影去无踪的各种妖兽袭击,唐问也无语了半天!

雾气还是这么大,看来执掌宝珠的各大势力,也还没有开始施法驱雾!

杨昭和唐问对视了一眼,想了一会儿后,便站在了树林之中。开始默默的等待了!

在杨昭几人所待的这片正对大雾的地方,到处都是杂乱丛生的野树和荒草。其中隐藏十几个人,没有任何问题。

杨昭虽然在四周并没发xiàn

他人的存zài

。但也知dào

这里肯定还有他人的存zài

,毕竟能上山的路,就只有这几条而已。只是现在进山在即,所以才没人关心自己的到来。

时间,在一刻钟一刻钟的过去!

就在他们苦等了三四个时辰后,忽然感到西南的方向,传来了一股惊人的灵力,接着一道冲天的白色光柱,在极远之地直冲云霄!在茫茫一片雾海的上空。凝聚成了一颗巨大的光球。

光球虽然形成,但光柱却没有丝毫想要停下之意,仍不停的往此球内注入能量,于是光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刺眼,最后竟如同一颗新升的太阳一样,让人不敢注视!

片刻之后,光柱突然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那颗巨大的光球漂浮在高空中。

但是光球存zài

的寿命也短的可怜。眨眼间它就扭曲变形了起来,表面就如同面团一样的开凹陷凸起,这让看到这一幕的杨昭惊呆了,嘴巴张得老大。都忘记了合拢!

“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巨型光球终于在高空中爆裂了开来,化为了无数拳头大小的漂亮光点飘落了下来。洒向了其下大片的迷雾就如同下了一场艳丽之极的光雨一样!

每个白色光球一掉进迷雾内,立kè

就让附近的浓雾如蛟龙一样的活了过来。拼命的以光球为中心自动挤了过去。

但一接触后,迷雾就会立即被光球化去。但光球也会黯淡了不少。

当更多的光球与大雾接触后,整个迷雾区已变得山崩海啸一样的惊人,所有的雾气都在不停的翻滚沸腾着!就犹如巨型妖兽在做困兽之斗一样,在做其最后的挣扎。

杨昭他们的双目皆是眨也不眨的直盯着这一切,他们也是生平第一次见识到了这种法宝的威力!在震撼之余,内心深处充满了羡慕与渴望之情!

大雾在和光球的一番搏斗后,终于开始渐渐稀薄了起来。高大险恶的环形山轮廓,第一次出现在了杨昭等人的面前。

“好高大啊!”

这是所有看清楚了月形山之人的惊叹声,当然杨昭和小白却没有加入其中,只因这座月形山和南斗山相比,还是差上了很多!

但是在杨昭他们身前的这一截环形山,的确高的吓人!

往上望去,此山高达千丈,已高耸入云看不见峰顶,山表上怪石与峭壁触目皆是,各种数人抱不拢的参天巨树也密密麻麻的遍布了全山。更令人心惊的是,此山两侧连绵不绝奇险山势一直通向远处,不知延续到何处才是尽头。

只是在面对杨昭他们这一侧的山脊,才极为的平缓,远不及其他方向的那么陡峭,看来这就是所谓的上山之路了。

此时从山中,隐隐传来了几声妖兽的低吼,声音狰狞凄厉,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就在杨昭和唐问几人正瞅的有些发呆时,只听见“嗖”的一声,一个黄色人影,如箭一样的从韩立这边草丛中射出,蹿入了黑乎乎的大山中,消失不见了。

这个举动,似乎触发了所有潜伏之人的神经,立即又有数人同时蹦了出来,一齐向前方奔去。只是在快进入山林时,几人略一拉开距离,从不同地方潜进了月形山!

而杨昭却拉着唐问他们没有出来,他打算观察一下到底有什么人,是会和自己一样选这同一条进山的途径!

一会儿的工夫,一个神情冷漠的蓝衣青年、一位须发老者、一名青衣的艳丽少妇,先后走了出来。他们非常有默契的选择了不同的地点,切入了前面的山林中。

杨昭又等了近一刻钟的时间,见再也没人出现,就最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物品,学着先前几人的样子,找了个还未曾有人进去过的方向,领着唐问几人悄悄的潜了进去。

杨昭并不知dào

的是,在他刚进去没多久,就有几位东海妖兽出现在了通道前。

它们望着黑乎乎的上山之路,“嘿嘿”冷笑了几声,就从身上放出了十几个黄点飞进了山林,然后那些妖兽才不慌不忙的跟着过去了。

这时乱星仙府之外,破禁入口处,各大势力的留守之人有些忧心的望着禁地方向,每位长老之人皆是担心起了自家弟子的性命。

叶萧偷偷打量了一眼人群中那几个神情自若之人,那人便是夜魔宗的夜煞王,还有一人便是东海蛟龙一族的天蛟王子。

这两人皆是一方豪强,自从各派弟子进入了乱星仙府之后,就从未露出丝毫担忧之色。他们一直和他人谈笑风声着,似乎对这次夜魔宗与东海妖兽派出的弟子,信心十足,根本不用他们劳神费心。

叶萧越看他们笑吟吟地摸样,就越发担心的厉害,再一联想到天蛟来时胸有成竹的神情,他就感觉到一丝危险即将降临,想着想着,他脸上地忧心之色越发的浓重了!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他在为乱星仙府内的本门弟子牵肠挂肚呢!

而叶萧此刻的心中却是想到了杨昭,只希望他能给正道各派弟子带来希望!

杨昭自然不知dào

,乱星仙府外的情况,也不知dào

叶萧在担心着自己,他和唐问几人现在正被一头棕色的巨型野猪堵住了去路。

这野猪,除了皮肤颜色和体型特别巨大,高达数丈外,其他的都和普通的野猪一模一样。

但唐问一见到此兽时,还是立即认出了这是月形山上最常见的内丹初期妖兽之一的靠山兽,此妖兽除了皮糙肉厚,力qì

大点外,就只会一个天生的护甲术,而且智力极低,并不难对付!

这时,靠山兽鼻中哼了几声粗气后,就黄光一闪,全身上下都挂了一层白花花状的护甲,接着气势汹汹的向杨昭几人猛冲了过来。

杨昭在前神色不变的在原地静等此兽的冲击,直到其离他只有七八丈距离时,才右手一挥,接着身形一闪,人已转到了妖兽地身后。

靠山兽的身体呼哧一下,从鼻尖到尾部整个身躯一下整齐的分为了两半,五颜六色的内脏流了一地都是,它竟被杨昭的禁制之术,彻底的切开了!

杨昭禁制之术一收,看了看死去的靠山兽,轻摇了摇头,随后便取出了此兽的内丹,向唐问他们对视一眼,就立即跳上树去,众人便离开了此地。

因为杨昭知dào

,此妖兽尸体的血腥味,不久就会引来一大批嗅觉灵敏的其他妖兽,他们还是趁早溜之大吉的为妙!

杨昭他们进入了月形山的密林之后,已经数个时辰了,可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遭遇了五只妖兽。

这让众人颇为头痛,于是后来,他们便干脆提起了身法,一口气将其甩的无影无踪后,这才避免了此番无谓的战斗。

如今,杨昭几人一边在树上跳跃如飞,一边在不停的叹气!

现在他们总算是知dào

了,月形山的妖兽多到何种地步了。

他们目前这还是在外围,碰上的都是以内丹下阶的妖兽居多,这还好对付。

但等再过一段时间深入到了月形山腹部,恐怕中阶上阶的妖兽会一堆堆的出现,到时除了落荒而逃外,杨昭实在想不出其他能脱身的办法。

怪不得资料中灵药法宝藏匿处的信息竟然这么多!

恐怕以前进入此山的弟子,光是躲避这些妖兽就花了大半的精力,剩下的时间也只能再去那么七八处查看一番了,这还不能确保每次的探查都有收获,死伤也是在所难免,是以月形山上的宝物还是很有很多。

而杨昭他们现在飞奔的后的地点,就是一处隐蔽的山洞。(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紫樱花现,设计诛妖

这个洞府据乱星资料上讲,应该没有什么大价值,但正因为没有了什么价值,那么才不会惹得众人纷争。

杨昭一想到此处,不禁轻笑了一下,便领着唐问他们往那洞府而去。

他之所以甘冒奇险进入月形山,并那么肯定一定能在这么多高手之中虎口夺食,获取天地宝物!

其主要原因,就是一开始他只是把目标放在了还一些人们已经舍弃的资料上,只有这样,他才能尽量避免和其他各势力中的修士冲突,才可能尽量多跑几处地点,多采些别人眼中的无用之物。

灵药可以在紫虚密境内进行催生,这样一来和直接采摘成熟的灵药没什么两样,而不需yào

的法宝器材也能够在紫虚密境内分解成各种矿石,这样的好处积少成多的话也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不知dào

唐问他们同意不同意自己这样做,虽然这样一般不会和其他各派势力产生冲突,但是也没有让唐问几人得到该有的利益。

“到了,这就是那个山洞!”两个时辰后,杨昭站在了一块半人高的黑岩上,打量着不远处的数丈高洞口,对着唐问说道:“唐师兄,你认为我这样做可行否?”

唐问看了夜小忧和雪猛一眼,随后他便点了点头道:“杨师弟,其实没什么,我们进入这乱星仙府,也只是比较好奇而已,对于里面的天材地宝也没什么多的需求,但若是能够得到一些丹药的话。是否能够分给我们一些。”

“原来是这样!”杨昭看了看这座山洞道:“那好,若是得到什么丹药就分给你们了。我只要一些灵草和器材就行。”

其实杨昭知dào

唐问他们为何只需求丹药,唐问和夜小忧的家族皆是一派之主。各种天材地宝也不知见过几何,来此乱星仙府的目的也仅仅只是一般的试炼而已,是以也才没有了那些杀戮夺宝的欲望。

“看起来,并没什么特殊嘛!”杨昭和唐问说完话后并没有莽撞的一头闯进去,而是仔细的在附近观察了片刻。

虽然说时间也不是那么紧促,但也不能因为大意而陷自己于危险之中!

这资料上所说的秘洞,从外部看上去的确很不起眼,和杨昭路上见到的几个野山洞简直一模一样,并没丝毫惹眼之处。

一盏茶的工夫后。杨昭才确信附近并没有什么妖兽与人埋伏着,这才小心的领着众人朝那洞口走去。

洞口完全是天然而成,通体都是淡青色的山石,没有一丝人工凿钻的痕迹在内,杨昭一进洞口,往两侧的洞壁上望了一眼后,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然后,杨昭在几人身形一闪,便悄悄的往那洞内隐去。

但仅走了十几步后。杨昭又停下了身形,因为经过一两个的石角之后,附近已是黑兮兮一片了。

杨昭皱了下眉,伸手往储物袋内一探。一颗鸡蛋大小的月光石就出现在了手中。

此物一出现后,那柔和的白光立即把附近照的清晰可见,杨昭见此无奈地摇摇头。

他原来的本意。是想无声无息的潜进洞内深处,看看是否有妖兽守在那里。若是有的话他就偷偷给予致命一击,省的多费手脚!

但如今月光石一出现。他们就变成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靶子了,那还怎么偷袭!

杨昭一只手轻托着白濛濛地月光石,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用另一只手往几人的周围加上禁制之后,这才领着几人一脚低、一脚浅的继xù

前进。

山洞内不比开阔的野外,急速的身法是要受一定局限的,还是身上有层防护比较的安心。

虽然这样一来,身体的敏捷性就大大降低了,但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杨昭还是很清楚地,所以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这山洞非常的狭长,杨昭足足走了半刻钟后,仍没见到任何到头的迹象。这让他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不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别找到的是什么顶级妖兽的巢穴吧!

所幸地是,杨昭的这个担心又走了数十丈的距离,眼前闪出了个大拐角后,终于解除了。

因为从那拐角处,隐隐透出了数缕白光,这说明目标就在眼前了。

杨昭见此心中一喜,急忙将手中的月光石一收,便让众人稍微在后等待,而他便轻悄悄的摸了过去。

既然这里已有亮光,而且还地处拐角,看来原先地计划还是可以继xù

进行的!

当鬼头鬼脑的韩立,将脑袋从拐角处慢慢探出后,眼前的一幕先让他一喜,但随后又暗暗叫苦起来。

前面的确就是此山洞的尽头,而且是个面积不小的天然石厅,不但生有许多闪闪发光的钟乳岩,而且还在最靠里面地一小块紫色石壁上,生有三四株单茎数叶的淡青色小花。

这些小花寸许大小,数片花瓣都往同一方向奇怪卷曲着,竟合力形成了个独特的造型,远远望去如同数个滑稽可笑的婴儿挂在那里一样,真是让人惊叹万分!

“不用问,这些肯定就是紫樱花了,看其茎叶的颜色虽然是青色。但肯定是火候太浅的缘故!”当杨昭一看到此花后,立即惊喜的想道。

这些紫樱花便是炼制化婴丹的主药之一,也是在修真界中非常稀少的一种灵药。

但是当他目光一转,落到了紫色石壁下的地面时,杨昭的脸色就苦了起来,那里竟有一只数尺长的巨型蜈蚣趴在那里。

看它身上漆黑闪亮地尖壳,数尺长的触须,狰狞可怖的造型,杨昭还没动手心里就万分发毛了。

他虽然从未杀过毒虫类的妖兽,可关于它们的恶名早就耳闻得多了。

据旁人言讲。毒虫类妖兽可同阶的猛兽飞禽类妖兽难缠了许多,而且大都会些较偏门、杀伤力极大的毒术。动不动就能让人身中猛毒一命呜呼,所以没有必要的话。还是尽量不要招惹此类妖兽的为妙!

眼前的这只蜈蚣如此之大,最起码也应是中阶妖兽,搞不好是上阶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一来,怎能不让杨昭倒吸一口凉气,呲牙咧嘴了好半天。

现在可不是他要招惹对方,而是这只蜈蚣妖兽已成了这些紫樱花的守护兽了。

而那毒兽的旁边竟然还有一个五尺见方的玉盒,看来这个玉盒的里面也装着不知什么样的宝物。

如果不解决掉这只大毒虫,想采摘石壁上的灵药,还有得到玉盒中的宝物。纯粹是痴人做梦!

杨昭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将头缓缓缩了回去,尽量将动作做得轻缓,不去惊醒那看似还在熟睡中的巨蜈蚣。

他紧靠着石壁,微皱起双眉,和唐问几人低头思量起了应付此妖兽的完全之策。

硬依靠几件法宝的威力,蛮干硬上也不是不行,光是祭起虚无剑,他就有十足的把握能数剑就将那妖兽杀死。

但是此次厮杀后。他的法力恐怕就要消耗了不少,无法再保持自己的最佳状态。

后面的路还长着呢!面对的危险肯定也会越来越多,而他因为要赶时间,又不可能再花费半日。另行打坐恢复法力。

所以,以法力的大量消耗来换取这次的胜机,杨昭也并不怎么情愿。

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后。杨昭心头一亮,有了个不错的主意。随后便和众人吩咐起来。

在行动前,他先谨慎的伸头看了一眼那只蜈蚣。见它仍爬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才放下心来,于是杨昭微微一笑后,就消失在了来路上的黑暗中。

不大会儿的工夫后,杨昭又满面春风的回来,这次他身上的禁制护罩已不见了,并且没有再做鬼鬼樂樂的举动,而是大摇大摆的直接一拐弯,走进了蜈蚣妖兽所待的大厅内。

杨昭这么大的动静,那只蜈蚣妖兽若还没有察觉,恐怕就不是妖兽而是蠢兽了。

所以这只丈许长的巨虫,立即警觉的冲着杨昭昂起首来,两只粗长触须挥舞个不停,并发出了嘶嘶的怪声,让人看了甚为心惊胆颤。

杨昭见此也不说话,一扬手,数颗火球就极快的飞了出去,正好击到了妖兽的首部,发出了一连串的爆裂声。

火光过后,杨昭清楚的看到,此妖兽被火球击中的头部仍然乌黑发亮,竟没在外壳上留下丝毫的痕迹,这让他咋舌不已。

看来一些人说的没错,这毒虫类妖兽果然极为的难缠!

巨蜈蚣虽然没有受伤,但却已被杨昭刚才的挑拨给彻底激怒了!

它嘴边两只锋利的獠牙一分,一股红色的毒雾就从口中狂喷了出来,气势汹汹的向杨昭铺天盖地的涌来,看其架势大有要把杨昭化为毒水的意思。

杨昭自然不会傻傻的呆在原地,让这些一看就知奇毒无比的东西沾染上丝毫。

没有了护罩拖累的他,脚尖一点地,立即以比毒雾快那么几分的速度倒飞出了大厅,然后转身就向来路狂奔而去,似乎因惧怕此妖兽的毒雾,而要落荒而逃了。

巨蜈蚣自然不肯轻易的放杨昭离去,它左右无数的手脚一阵极快的蠕动,其身形竟如风一样的追出了大厅,看其速度完全不下于正狂奔中的杨昭。

这可让回头望了一样的杨昭大吃一惊,急忙又加了几分身形,才又将蜈蚣妖兽甩开一定的距离,消失在了通道内。

巨蜈蚣一阵低声的嘶嘶怪叫,毫不迟疑的紧跟了过去。这条通道此妖兽已走了无数次了,自然比杨昭熟悉得多,所以不大会儿的功夫竟然追了上来,已清楚的看到了杨昭的背影。

蜈蚣妖兽大喜,手足挥动的更加急速了,恶狠狠的一路往前猛冲!

而就在这时,对面的杨昭突然停住了脚步,竟然回过头来笑嘻嘻的看着此妖兽,不再向前奔跑了。似乎完全放qì

了逃跑的念头!

如此一来,巨蜈蚣眨眼间就蹿到了离杨昭只有三四丈的地方。

就在它正要大喜的用獠牙把眼前小人撕得粉碎时,突然场面一变,只见得蜈蚣腹部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它身形一顿后,马上痛苦难当的满地打起了滚,接着大量的黑色毒血从身下迅速涌了出来,流淌了一地都是。

原来不知何时,巨蜈蚣最薄弱的腹部竟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锋利利刃,在不知不觉中给整齐的剖开了,竟给此妖兽来了个开膛破肚。

如此的致命伤害,就难怪巨蜈蚣如此的痛苦了!

而站在一旁的杨昭,见唐问几人已经出手,他当然不会放过打落水狗的机会。

他一抬手,虚无剑顿时就脱手而出,紫虚剑意顿时便切向了巨蜈蚣那两只粗长的触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利益之心,取之有道

只听得“砰”的一声,紫虚剑qì

仅在触须砍了出了两个不大的小豁口,就被清脆的蹦开了,这倒让众人愕然了起来。

“好坚硬啊!几乎和中品法器的质地有的一比了!”唐问大呼侥幸,如果不是杨昭略施展些小手段的话,收拾这头巨蜈蚣还真得要大费一番手脚了。

杨昭嘿嘿一笑,见紫虚剑qì

不大奏效,就顺手收了回去。

但见此虫虽已受致命伤害,但是生命力太旺盛了,仍是在那里翻滚个不停,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挂掉了。

于是皱了一下眉,干脆身法一展,极速的从妖兽头上一闪而过,竟不再过问此兽生死,直接沿山洞通道回到了石厅。

而后又对着唐问几人说道:“唐师兄破除此兽甲壳看来还需稍带一些功夫,山洞之内倒是余有几株紫樱花,还有一个玉盒,不如我等先看看那玉盒之内流油什么宝物?”

唐问与夜小忧相视一眼点点头,便跟随着杨昭和小白往那山洞之内而去,而雪猛却是留守在了妖兽的身边。

石厅内,那几株青色的紫樱花还安然无恙的待在那里,这让杨昭满心的欢喜!

他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了数支大小一样的玉盒摆在了地上,这才祭起虚无剑,极其小心的将那紫樱花连其根下的小块紫色石都一齐剜了下来,然后用虚无剑平托着飞回到了他手中,而被他放入玉盒内仔细的封存盖好。

当所有灵药都被杨昭一一采摘完毕妥当收好后。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心神大定了下来。

唐问和夜小忧对那些灵药没有什么所取,只是将目光移在了那个玉盒之内。

当玉盒打开之后,只见得里面出现了一件闪烁着朦朦青光地甲胄,还有几个装有丹药的青瓶。

唐问立kè

大喜,也顾不得去看其他的东西,急忙弯身把装在玉盒之内的瓶子捡起,然后打开了检查,果然里面都有一粒蓝灿灿的化婴丹,虽然味道有些刺鼻。但丹药中蕴含的强dà

灵力。他还是能感受到一二的。

而杨昭在看到那件甲胄之后,也是一喜道:“这莫非是一件甲胄法宝?”

唐问将玉瓶放下,看了看那件甲胄,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我们这次收获颇丰啊!”

说罢杨昭和唐问几人伸了伸懒腰。再随意的扫视了一番石厅。确信这里的确没有被遗漏的东西。这才不慌不忙地走出了此地。

当杨昭路经巨蜈蚣受重创之地时,那妖兽已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彻底死去了,其身下流出的大滩黑毒血。让这一截山洞内都弥漫着一股让人呕吐的怪味,众人闻了之后皆是大有些头晕脑胀之感。

杨昭一惊,知dào

这是毒血毒性散发到空气中所致,所以赶紧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几颗蕴灵丹,众人服了蕴灵丹之后,这才让不适感消退。

走到蜈蚣尸体七八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接着手持虚无剑在其身上乱戳了七八下后,看其真的没动弹分毫,这才放下心来,继xù

过去。

但是刚走了几步,杨昭身形一顿,一弯腰用虚无剑将蜈蚣妖兽的腹部被轻易的剖开。

没多久,几块数尺大小地硬壳被韩立硬生生的切了下来,被他小心的收进了储物戒指中。

这些甲壳若是炼化之后,足可以抵挡一般法宝的全力一击,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如果做成个简易内甲的话,肯定能对自己大有用处,而后他又将甲壳全都切割下来分与众人。

至于那化婴丹则是被唐问和夜小忧所取,而那甲胄之宝也分给了雪猛,杨昭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灵药,这也算是各有所需了。

所以,众人皆是带着满足之意出了山洞,并马上向下一个早已拟定好得到在那里同样也应该有一些天地灵宝的地方。

就在杨昭他们马不停蹄的按照计划,搜集各钟还未被发xiàn

的宝物时,其他几处众所周知的有宝物出现的的地方,却爆fā

了精锐弟子间的大冲突!

毕竟能准确预知宝物出现的地点的,也就是这么几处而已,各大势力的大碰头也是不可避免的!

月形山的西边,某个有着一座巨大洞府的凹地里,三名修仙者正奋力的和一头三眼火狼搏斗着,一名乱道门装束的中年人驱使着青色的巨剑,挡住了火狼大部分的攻势,而另一名黄衫老者和一名灰色道袍的青年,则一左一右的从侧面辅助攻击。

没多久,这名乱道门的修士在硬拼着受了一记大火球后,一剑斩下了此妖兽的狼首,然后收回巨剑,仰天大笑起来。

“白兄真是法力高深啊,连这内丹中期的三眼火狼都能一剑击毙!不愧为乱道门的高徒……”黄衫老者见此情景,立即屁颠颠的跑了过来,阿谀奉承之词连绵不断,脸上还丝毫都不红上一下。

若是杨昭在此就会认出,这老者正是当初跟随在月华老祖身边的那位月轮宗的修士,但当初跟他在一起的那些同门却不在此,看来也是传送时走散了。

“嘿嘿!要不是向兄和李兄在一旁协助,在下怎会如此轻易得手!”手持巨剑的黑衣中年人,倒也谦虚的很

另一个青年道士,虽然年纪不大,但口气不卑不亢,实在老练之极:“蒙兄何必客气!能除此妖兽,蒙兄居功最伟,这是无可厚非的!”

黑衣中年人闻言,脸上笑意一闪,但立即又谦虚了几句。

“说起来,其他那些还在打打杀杀的家伙,还真傻啊!假如知dào

我等三个不同门派的人,竟然能齐心合力的一同除妖得宝,不知会不会把他们惊得下巴都掉了!”黑衣人话题突然一转,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黄衫老者也连声点头称是道:“可不是吗!这可全靠向兄的一力促成啊!若不是向兄给我等分析的明白透彻,恐怕我和蒙兄二人还在斗得你死我活呢!”

“不敢,不敢!两位都是绝顶聪明之人,在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大家本来就没有必要,为了根本没可能落入我等手里的东西,而白白赔上了自己的性命。有这个互相厮杀的时间,大家把中心区之外的珍稀宝物全都一扫而空多好!而且大家齐心出手,对付这些妖兽还不是小菜一碟!”青年道士嘻嘻一笑,油嘴滑舌的连声推辞。

其他二人一听此言,又是一顿热火朝天的互相吹捧。

“好了,我等快点动手采集那些灵药和宝物吧!大家一人一份把它们平分了!”还是黑衣人最先按奈不住的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了急切之意,说完,人就向火狼尸体后的几株红色药草和装有宝物的玉盒走去。

黄衫老者和青年道士一听,大有深意的互相笑视了一眼,就都满口应允着走了过去。

……

……

而二人都未发xiàn

,黑衣人背向他们二人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阴厉的神情,但随即就消逝不见。

在离杨昭东南方向一个幽静的山谷内,也有几人为了几件宝物正僵持不下。

只是这两颗紫樱花,颜色不再是淡青色,而是艳丽之极的炫紫色,并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异香。

在这两颗紫色奇花前方,还有一头长着火红独角的怪鹿,身首两分的躺在血泊之中,已死去多时了,怪鹿的身旁也留下着一件玉盒。

而怪兽尸体的不远处,则有三个衣衫各异的人呈三角位置站立着,但谁也没有出手,似乎都对另外两人大为的忌惮。

“你二人到底是何意?这只炎角鹿,可是我独自杀的,宝物应该归我才对!”终于一人满脸怒气的开了口。

说话的是个二十来岁的蓝衫青年,长的面目英挺、身材修长。

他一手持把青色飞叉,另一只手托颗黄色珠子,两物上面灵光耀眼,一看就知是顶级法宝,难怪此人能独力击杀那头看似不凡的内丹中阶妖兽。

“陈兄,没想到今年又见面了,你我还真是大有缘分啊!”这次说话的是一位手柱拐杖凡人青衫老者,看似慈眉善目一脸和蔼之色,但却对那青年的质问根本不加理会,反而和另一位中年道士说上了话。

“是啊,我也没想到,今年还会和胡兄再碰到了一起!”道士背着一把带鞘的简朴长剑,神情自若的说道,同样也没瞅青年一眼。

连霞门的这位青年大怒,他自小资质不凡,家世显赫,人又长的英俊潇洒,从来到哪里都是被人瞩目的焦点,可现在却被这两个家伙如此的羞辱,怎能不让他恨意大生!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再说些什么,老者和道士下面的几句话,立即让他脸色大变,惊慌失措了起来。

“旧事就不用提了,如今这里的几件灵药与宝物,你我二人正好平分,一人一半如何?”回玄门的这位老者没说什么废话,向对面的那位无心门道士发出了联手瓜分灵药的邀请。

中年道士闻言,脸上没有惊讶之色,略一沉吟后,就点头应允道:“也好,我等实力差不多,拼斗下去也是个两百俱伤的结果,就这样吧,我没意见!”

青年把对面二人的对话,听了一清二楚,心里又惊又怒!

对方二人一联手,他虽然自负法宝威力奇大,但也知绝不是对手。

但要就此放qì

即将到手的宝物,他说什么也不甘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得宝岂能乍如安

于是脑中一阵急转后,青年忽然身形向后激射,直奔那几株灵药而去,他要一把抓起了灵药,再马上逃之夭夭。

“找死!”

青年刚一起身,那青衫老者脸色一沉,一扬手竟把手中的拐杖仍了出去,化为了一条青光直奔青年而去。这拐杖所化的青光太快了,就只那么闪了闪,就后发先至的到了青年的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青年大惊,这是什么法宝,怎么这么快?不过事已到此,他也不及多想,一抬手,手中的青色飞叉就迎了上去,身形却丝毫不停的继xù

向前奔去,看来不拿到灵药,他是不会罢休的!

“小友,已经迟了!还是速速离去的为妙,不要迫贫道今日大开杀戒!”青年还没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道士不温不燥的声音,好似就紧贴在了他身后一样,让青年吓的魂飞天外!

青年脸色煞白的回过了头,果然那道士就离他就只有一丈开外,正笑吟吟的望着他!

脸色苍白的青年不再言语了,立即掉转方向谷外狂奔,连头都不敢再回望一下。他心知自己和这二人实力悬殊太大,再打那灵药的主意只是找死而已,对方能放他一马已经难以置信的事了!

“嘿嘿!道兄的无心步,比以前更厉害了,真是出神入化啊!”老者见道士放过青年一马,大感奇怪,但也未出手阻拦,反而称赞起了对方。

“没什么。雕虫小技罢了!”道士淡淡的望了一眼青年消失的背影,慢悠悠的说道。

中年道士沉默了片刻后,突然开口道:“李施主是不是看贫道放此人离去,有些奇怪?”

“呵呵!是有那么一点。这小家伙的法宝不错啊,我看了都有些动心了!”老者倒也并不掩饰自己的心思,直接了当的说道。

“那施主趁早打消此主意的好,这人可杀不得的!”道士皱了一下眉,略带警告的说道。

青衫老者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神色,但并未开口问什么。

他知dào

。既然话已说到这里了。以对方的为人,后面肯定会给自己解释清楚的。

果然,道士木然的继xù

说道:“这人和连霞门的穿云飞,大有关系。还是不要轻易招惹的好!”。

老者一听动容了起来。不禁惊讶道:“就是那个连霞门近千年来。最有希望踏入大乘期的穿云飞?”

道士苦笑了一声,叹息道:“不是这人,还能是谁?我曾经随师尊见过此人数面。那青年手中托着的落尘珠。就是那人的成名法宝,这绝对错不了!所以这个青年肯定和穿云飞大有关系,还是不要动这青年的好!”

“不错,多亏道友提醒!否则,我真要犯下大错!咳,还是及早把灵药采走。别再来了什么不速之客!”老者终于从惊讶中恢复了常态,立即提议道。

道士自然欣然同意,然后二人一左一右各得一半灵药与宝物之后,立即分道扬鏣了。

同样的事情。还在另外几处地方同时上演,只不过他们的冲突,就远没有这么的平和,而是撞出了非常激烈地火花。

月形山某座山脊的石屋旁,四个人分为了两派,驱使着各种法宝正在争斗着。

其中一男一女二人身穿白色服饰,是天都派的弟子。

男的四十许岁一脸书卷之气,手中持有一杆银光闪闪的巨笔和一本金光灿灿的金书,一挥一展之间,漫天地银符金光,把对面二人杀的汗流浃背,脸色发青。

貌美的年轻女子虽然也指挥着一蓝一黄两件飞剑在一旁协助,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此女的实力别说和她同伴相比。

就是和对面两名对手一比较,那也是天差地别,根本就没起什么牵制作用。反而时不时的需yào

那名厉害之极的同伴去相救几次!

而他们的对手,却不是同一门派的两人。

一个头顶绿色光罩,驱使着数只蜘蛛和一大群巨型黄蜂,疯狂阻挡天都派男子成片金光进攻地丑陋汉子,竟是南疆魔道万毒门的弟子。

另一位则是名相貌阴柔俊美的男青年,观其一身的青衣,应该是的南疆魔道五石山的弟子。

在他身前飞舞的两道红色飞刀,光芒四射,一看就知不是凡品法宝。而这本应该是进攻性法器的飞宝,现如今却在其身前化为了两个星光似得小地光幕,吃力的挡着如同繁星一样的点点银符。

“住手,不打了,我二人认输!天都派的,算你们狠,这石屋内的宝物归你们了!”实在支撑不下去地那名五石山青年,终于先开口服软了起来。

一旁的万毒山弟子听了此话之后,除了微带不甘之色外,并没有出言阻止,算是默认了男青年的言语,并将蜘蛛和蜂群唤回了身边。

“哼!你们说认输就认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那名实力最弱的天都派女子,一撩起额前的长发不甘心的说道。刚才她一直被直接忽视了,不由得憋了一肚子的闷气,语气大为不善起来。

“你想怎样,难道还想斩尽杀绝?就怕你们还没这个本事!”五石山地男子一听,恼怒的尖叫道,竟如同女子受惊的声音一般,让其余三人,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当然不会了。我这师妹只是说些气话而已!两位尽管走就是了,陈某决不会为难的!”那名天都派中年男子微皱下眉头,立即用眼神制止了女子不善的下面言语,然后神色平和对着这两人说道。

“嘿嘿!你这人真不愧是正道中的修士,气度就是某些小丫头不一样,那我等就告辞了!”五石山的青年忽然平静了下来,声音也恢复成了正常

声音一下子就显得如同翩翩美公子一样,其前后反人大感诧异!

说完这话,青年与丑汉二人,再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那石屋,就心痛的离开了此地,消失在山石后不见了踪影。

貌美地女子在目送二人离去后,终于忍不住转头,向中年男子问道:“大哥,为什么不杀了那两人,只要再努把劲儿,马上就可以灭掉他们了!”“师妹,我发xiàn

自从出那事之后,你就变得有些偏激了!动不动就要取人性命,你知dào

那二人是何人吗?他们皆是南疆魔道这次派来参加乱星仙府中的佼佼者,虽然我自不怕他俩,但也不能等闲小视。还是不要轻易结仇的好!”

“况且就是真要杀他们,也多半不会成功!要知dào

,虽然依仗金书银笔的威力,看似已将他二人压的岌岌可危了!但是实jì

上,这是在他二人不起逃离念头的情况下才能如此的。若是真要痛下杀手,他们又不是笨蛋,当然会撒腿就跑,如此一来我金书银笔的威力就是再大,也不可能拿他们二人怎么样!只是徒然惹下仇家而已!”

天都派的中年人先是用宠溺的口气,略微责备一下年轻女子,接着又仔细的讲解了一番不肯下杀手的原因,这才让那女子恍然大悟!

女子的师兄忽然换了一副爱怜的语气,对他嘴中的师妹说道:“对了,师妹!自从那件事情出了以后,我就再也没在其他地方见过你,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是爱大师姐吗?倘若果真如此,我早就在百年前与师姐皆为道侣了!”

原来这位师妹与这名中年男子的关系竟然是感情破裂的道侣,只是在这个是男子面前,显然又恢复了她的几分本性,因此一听此言后,立即脸上羞红的撒娇道:“呸!你真是无耻?喜欢师姐就喜欢了!还把人家一人抛在了荒郊野外,自己却与师姐在树林中会面,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名女子的话语之中大有恨恨不平之意!

其实最让她如此羞怒的倒不是此事,而是一想起师兄说的这句话,就让她回想起了神志不清和浑身发烫的那个难堪之夜。

而那双曾把其全身上下都肆意抚摸过的粗糙双手,和对方身上股浓浓的男子气息,更是至今还让她铭记在心。

只是羞恼之余,她尽量不愿去想此事,而把他们深埋了在内心的深处。如今听师兄这么一提,不禁又涌上了心头,让陷入了沉思中的她,脸上一阵的红白交替!

等到女子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时,却发xiàn

自己爱慕的师兄,正用似笑非笑的目光,大有深意的望着自己,似乎她全部秘密都已让对方彻底看穿了!这让她脸上红晕越发的娇艳了起来!

大感羞涩的师妹,干脆小脚一跺,说了声:“我去看看有什么宝物!”就自顾自的向石屋扑了过去,试图掩饰内心深处的异样羞涩!

中年人看了看,自己最疼爱的师妹背影,不禁微微一笑,心里已有了一番定计!

然后,他就跟着走了过去。

……

……

某处密林内,苏念与唐妙音走到了树林之中,唐妙音紧咬着双唇,弹奏着七弦宝琴,正艰难的与一只双头怪蛇搏斗着,看情形竟是一时间难分上下,而在怪蛇的身后则有一颗通体火红色的大树,其枝头上接着数枚拳头大小的红色果子。

……

一个狭长的地下山洞内,悄然无声的走着一位白衣少女,而她的身后人数约有近百人左右,竟是所有乱星仙府内活下来的上清派弟子都在了此地,而走在最前面的,就是曾远远见过杨昭一面的那位精灵一样的少女!(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少女亦思怀

清清水潭如玉带一般碧翠,蜿蜒流淌,水声叮咚作响,似欢快的音符的跳动,一直消失在远方。水中五颜六色的鹅卵石,像彩画一般艳丽。鱼儿遇人不惊,在水潭中游来游去,溅起一朵朵浪花。

白衣少女虽然面似童真清纯,此时却神情肃然,全身上下笼罩在了一层奇异的银辉之下,让人显得越发的神mì

诡异!

最让人惊讶的是,跟在少女身后的白衣男女全都一副兢兢战战的模样,竟连一个窃窃私语小声嘀咕的都没有,望向少女背影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敬畏之色!

而曾在乱星仙府中出现过的太清与玉清两派的几名修士也身在其中,只是脸上的骄横之色已无影无踪,和旁人一样的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显得格外的乖巧老实!

突然,领头的精灵少女停住了脚步,其身后的整个队伍,自然也随之停了下来。

因为前方不远处豁然开朗了,并出现了一个绿色的深水潭,而在水潭中心有几块黑色礁石突出了水面,其上长有十几株光泽如玉的灵芝状东西,格外的显眼!

“是这里吗?”精灵少女颇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水潭后,头也不回的脆声问道,声音显得格外的娇嫩。

“是的!洛师叔,内丹顶阶妖兽碧水鱼就藏在水潭中。前几次在此处探查宝物之时,本门的一位弟子就葬身在这畜生的腹中。不过,另一人倒逃得了性命!”身后那群上清山的女弟子中。闪出了一位年纪较大些女子,非常恭敬的向精灵少女躬身回复道。

“师叔?”若是有其他门派的人在这里的话绝对会是大吃一惊!

按照修真界辈分的惯例,这位精灵似地少女,应该是与那些分神元婴期为一辈的修士才能当此称呼才对!而此乱星仙府不是不能让金丹期以上修士进入的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此女的辈分的确很高?而看其他上清玉清和太清三派弟子的神情,对此毫不吃惊,看来早已知其中的奥秘!

“嗯!知dào

了,下去吧!”

这时,精灵少女大模大样的吩咐道,脸上露出了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干练之色。

接着又朝身后其他人说道:“准bèi

一下!一会儿我把碧水鱼引出水面后,你们就用新近炼成地合击秘法上清阴阳术。一对对的一齐出手。想必凭借足以和元婴期修士全力一击的杀伤力。除去此獠绝不成问题。然后我们再去下一个顶阶妖兽的巢穴,继xù

扫荡这些还没有人能够找到这里的那些宝物!”

少女的声音不大,但话里信心十足,男女弟子们听了。却没人露出怀疑之色。全都应声答yīng



见此精灵少女一转身。檀口一张。一个拇指大小的粉红色圆环,从其口中缓缓喷出。接着迎风一涨,转眼间化为了头颅一样的大小。并发出了低低地嗡鸣声。光辉耀眼,通灵之极!

从这圆环出现的方式,放射的光芒及其蕴含的庞大灵力,都可以肯定这绝对是货真价实的九天之法。

难道此少女真的是元婴期期修士不成?

没有多久,这个地面十几丈深的秘窟内。先是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数声如水牛低鸣一样地吼声传出,吼声中充满了愤nù

之意,但随即又响起连串的轰隆隆雷鸣声,让低吼声在激昂了几下后,又马上变弱了起来。接着各种巨响、爆裂声不断传来,终于让吼声彻底淹没在了其中,再也不曾响起了。

数个时辰后。精灵少女带着三清山的男女弟子,从某个隐秘的洞口走了出来,其身后的男女弟子,个个都面带兴奋,一脸地春风。

这也难怪,能击杀内丹顶阶妖兽的机会,可不是他们这些结丹期的修士能轻易碰上的。

如今并没有费多大力qì

,就击杀了那头看起来狰狞可怖之极的碧水鱼,这怎能不让他们激动至今。

当然,若不是精灵少女用圆环法宝抵挡住了妖兽的大半攻击。他们也不可能一人都没损伤的完美结束战斗,所以望向少女的背影就越发地敬畏!

而少女对身后男女弟子的目光毫不在意,仍一脸淡然的走在前面,似乎杀死一头内丹期顶阶妖兽,对其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片刻之后,这群三清各派的弟子就消失在了附近的密林内,不见了踪影。

……

……

就这样,在其他地方,各派弟子击杀妖兽夺得灵药的事不断上演着,偶尔也出现了为了争夺灵药而冲突

对于这种情况,大部分人都心中肚明!这主要是因为,大家剩的时间都不太多,有这流血争斗的机会,还不如去其它地方看看能否另有收获。真zhèng

需yào

大家拼死劫杀对方身上灵药的时机,还是在最后一天所有人满载而归的日子,那天肯定会是血色的,绝不会像前两日一样,可轻易放对方离去!

杨昭他们对这些事情也略知一二,所以趁着这几日各势力弟子还能互相克制的时机,拼命的从一个地方赶往另一个地点,半路上一遇见有内丹中阶以上妖兽出没,就立即施展身法绕路而过,而不肯被它们稍缠住片刻!

也不知杨昭他们是不是鸿运当头,除了第一个藏宝的山洞中,碰上了那只罕见的毒虫妖兽巨蜈蚣外,下面一连去的四个地方,竟再也没有出现过其它的守护妖兽,让他们轻易的把宝物得到了手中,一丝多余的力qì

都不用花费。

这让杨昭欣喜若狂!若是接下来都能如此顺利的话,他们得到更多的宝物绝不成问题!

此时,月形山破除迷雾的时间已过了七七八八了!杨昭几人在树林之中跳跃个不停,沿途上遇见的两只下阶妖兽铁臂猿,皆是被让门轻挥了几下后,身体立即四分五裂,被彻底肢解了开来。

现在,杨昭正在赶往月形山的最后一个目的地,快接近山顶附近的一座小石殿。

据说,那里拥有着不止一种天材地宝,而他如今最需yào

的丹灵果就在其内,这种丹灵果可是炼制补灵丹最难寻的一种灵药,而补灵丹便是金丹期修士增长修为最快的一种灵丹。

不过,虽然丹灵果的成熟期还未到,但其他的几种倒有已成熟待摘的了!因此杨昭估计,守护灵兽肯定是有的,甚至有其他门派的弟子早到了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但杨昭无所谓,甚至巴不得有其他人先到此地,来帮自己扫清下道路,省的自己再多费些手脚,反正这人肯定不会对未成熟的灵药感兴趣的!

杨昭正心情大好的思量之时,他们也终于远远望见了石殿的影子,果然并不算大!

但还未等杨昭他们靠近此地,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就已传了过来。

杨昭心里一喜,看然真的有人帮自己开道了。

于是他和唐问相视一眼,各自都明白了各自心中的想法,他们互相打了个手势,随后身形立即诡异起来,闪了几下后,无声无息的接近了石殿。

石殿前的空地上,并没有上演杨昭心目中的猛男大战妖兽的一幕,而是一名黑衣赤脚的方脸汉子,正操纵一柄银色的巨剑,把一个身材纤细的绿衣女子给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名女子唯一的防护手段,就是一块黄光闪闪的丝帕,只是上面黯然无光,完被那银色巨剑压在了下风,只能苦苦支撑着。

而在一旁的地上,还躺着一只一分两截的红色巨狼和一只身首两离的白色幼雕,其身下的鲜血流了满地都是,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看来都才死去没多久。

看到这一切,杨昭嘴巴不禁无声的张得老大,不是因为二人会在此地打斗而奇怪,而是这名绿衣少女竟是一名万毒门的修士。

因为,万毒门的功法皆是阴毒之物,而能忍受这种恐怖的毒虫之人也是非常稀少,所以在他的心目当中,一般加入万毒门的修士皆是恶狠狠的男性,却也没有想到如此仙女一般的人物也会加入万毒门。

可如今,竟在月形山的腹部之处,看见她用一件顶级法宝和一名一看就不好惹的乱道门弟子在拼死争斗着,而她的那几只毒虫也已经死去,这怎能不让杨昭大感吃惊!

“小丫头!现在收手离去,还来的及。你应该知dào

,我一直手下留情了。但我言某人不愿杀女人,并不是不会杀女人!若还纠缠下去,就让你和那只白雕落同一个下场!”赤脚汉子有些不耐了,冷冽的脸上说出了充满杀机的话来。

要知dào

,他被这名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万毒门少女,已持续纠缠了近半个多时辰了,最后的一丝耐心早已消耗殆尽。若对方还继xù

不识好歹的话,他说不得真要辣手催花了!

少女脸上苍白一片。但一咬牙后,仍倔强之极的说道:“若不肯把里面的几颗金银花让给我,我死也不会走开的!”

赤脚大汉闻言,心里勃然大怒!这女子都自身难保了,竟还一再挑衅自己的底线!

“好!好!好!”

于是他恼极反笑的一连说出三个好字,接着又说道:

“那今天,你就死在这里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唐问战大汉

大汉说完那句话后,他一指银色巨剑,巨剑立即光芒大射,发出了耀眼之极的剑芒,接着以泰山压顶之势,毫不留情的向少女头顶狠狠斩去。

少女见此,银牙一咬,急忙指挥丝帕化成了一抹绿色的浓雾,迎头挡去。

“嘶啦”一声,这件已强弩之末的顶级法宝,竟被威力全开的银色巨剑,一剑击成了朵朵碎片,飘落了满空都是。

而银剑光华一闪,在大汉操纵下毫不迟疑的,继xù

斩向了下面惨笑中的少女。

“当”的一声的清响,银剑在少女头顶一丈远的地方,被一把从一侧激射来的蓝色宝珠拦了下来,然后在少女的上空舞成了一团蓝光,死死的不让银剑落下一寸。

“谁?给我滚出来!”赤脚大汉脸色一沉,一招手,收回了银剑,然后双目如电的扫向了一侧,并死死盯着一块巨大山石不放,因为他看得分明,那颗宝珠就是从此飞窜出来的。

“呵呵!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大家何必打打杀杀的,坐下来好好谈谈岂不更好啊!”石后人影一闪,转出了一位女子,此女大大咧咧,又仰首看了看天空,打了个哈哈的说道。

女子的面容之上显露出了一脸地无奈之色!而这名女子便是夜小忧。

夜魔宗与乱道门之间的争霸在南疆魔道之中也已然显露出来,夜小忧本着能给乱道门添麻烦的心思,再加上同是女子的缘故。便挺身而出,不加思索的开始出手起来。

“是你?”绿衣少女这时才看清楚了夜小忧的面容,不禁掩住杏嘴惊呼了出来,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夜小忧见少女,此时才认出自己这位救命恩人地身份,表现出一脸的迷糊之色,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但表面上,她还是冲着少女淡淡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转首对赤脚汉子继xù

说道:“不知dào

友对在下的建议,如何看待?阁下不如放这位姑娘一马。然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二人井水不犯河水,这岂不是不用伤和气!”

可是夜小忧万万没想到,对面地这名乱道门的赤脚汉子对她的话视若无睹。反而大有兴趣的紧盯着不远处的山林之中看去

对方的这种举动。让夜小忧暗自有点恼怒!她强忍着心中的不悦。正想再说些什么时,对面的大汉却忽然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让杨昭他们楞了起来。

“如果我没认错错的话。你便是夜魔宗的大小姐夜小忧!”

夜小忧眨了眨眼睛,有些糊涂了,不知对方是何意!但是嘴上还是随口的应道:“阁下说地不错,我的确是夜小忧……”

她还没说完这人便打断她的话道:“没想到夜魔宗的大小姐竟然会和正道中人走在一起,看那几位道友的修为皆是不凡,这可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

乱道门的大汉眼中精光大盛,缓缓说完这句话后,气势忽然攀升地非常惊人:“几位道友还是出来吧!若是能打赢我,不但这女子的性命我可以不要,就是这石屋内的宝物,也全归你们所有!”

唐问率先从石林之中跳了出来说道:“道友果真厉害!”

“废话少说,还是先战果几场”

此人刚等唐问说完这句话,就立即出言而过,然后满面狂热之色的说出了让众人目瞪口呆的话来!

这人竟是个修真界的战痴!果真不愧是乱道门的弟子,这时夜小忧也恍然大悟的意识到了这一点,顿时觉得满腔的郁闷,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去!

“看招”

大汉没等杨昭几人出来,竟连护罩都不释fàng

,立即指挥银剑从少女方向一转,向唐问和夜小忧站着的地方气势汹汹的扑了过来。

知dào

了对方的底细后,唐问和夜小忧知晓再说什么都是白费功夫,唐问立即把手上的琅琊扇的一抖,扇光立kè

出现了数道五颜六色的光芒,并化为了数把利剑,毫不示弱的迎上了对方的银色巨剑。

不过,夜小忧却是没有动手,而是将那名万毒门的少女拉向了一旁,紧紧关注起了唐问与那名大汉之间的战斗,而杨昭和小白他们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石殿的门前。

唐问在与这名大汉对战的同时心里很清楚,这柄银剑的威力实在太骇人听闻,如果是一般的金丹期修士在其一斩下,绝对身死人亡,不堪一击。

如此一来,自己反而不能防御,但也还能靠着琅琊扇的多般变化,来应付对方的奇袭!

唐问正思量之间,琅琊扇所发出的光芒和那把巨剑,就如同七条巨蛇和一只巨蟒不停翻滚撕咬着,互不示弱!

他刚指挥琅琊之辉与银剑一接手,便立kè

感觉到了对方强悍。

大汉只是这一件巨剑法器,就立kè

将所有光芒都压得死死的,七道光芒联手构成的防御网,在银色巨剑的强横冲撞之下,溃不成军,无法困住其分毫。反而在银色剑芒的打击下,那七道光芒却迅速黯淡下来,分明是光芒崩溃的先兆,看来它们落到和少女丝帕一样的下场,也只是迟早之事!

但这些都未让见识过银剑威力的杨昭感到惊讶。以威力而论在琅琊之辉只是琅琊扇最普通的一种道术,不敌对方的银剑这是意料中的事,并没什大惊小怪的。

于是,唐问用手往空中的战团一指,琅琊扇立kè

又显现出数道巨山海浪的身影,向着大汉分射过去,先试探下对方的防护手段再说,看看是否有机可乘,毕竟人如果死了,法宝就是威力再大,那又有何用!

巨山海浪在唐问的操纵下,刚一掉头,想飞向大汉,谁知对方的巨剑却突然银光大振,竟以剑柄为中心急速旋舞了起来,霎那间化为了巨大的银盘,并且从银盘中心处放出了无数道丝丝吸力,让附近的所有灵气全都如负千斤,再无法动弹分毫,而那巨山海浪当然也未能幸免。

众人看到这一幕,皆是惊得目瞪口呆。

等唐问清醒过来急忙向对面大汉望去时,果然对方掐着奇怪的法决,正双手飞舞如轮的比划着什么!

等唐问不及多想,连忙一拍琅琊扇,从扇形中仓促飞出数只火鸟,此鸟丝毫没在唐问身边停留,直接便向大汉激射而去。

这大汉虽然手上没闲着,却将唐问的举动看地分明。

他冷笑了一下,突然手上的法决一变,空出一只手来往对面而来的火鸟上,遥遥点了那么两下。

结果唐问马上感应到,原本还在自己操纵下的那些火鸟顿时和其失去了联系,并且“嗖”“嗖”两下,这数只如金丹期修为的火鸟竟隔着七八丈远的距离,被那化为了银盘的巨剑凭空摄了过去,并强行吸入到了银盘的中心处。

只是刹那之间,那些火鸟刚一进入其内,就被银色巨剑的急速旋转,给搅进了漩涡中,还未能支撑片刻时间,便像烟花一样爆裂的粉碎,像是下起了一场美丽异常的流星雨。

唐问现在满嘴的干涩,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的功法和银剑如此的奇妙,琅琊扇的几种初级术法不但连丁点作用都没起,就被对方给毁的一干二净。这真让他一阵的心惊。

夜小忧和杨昭想上去帮忙,却被他拦了下来。

唐问心痛之余不再迟疑,右手一翻,向着琅琊扇一指,然后对准空中一照,顿时一片青色的光华从扇面喷出,立kè

把那银色巨剑所化的银盘打回了巨剑圆形,并把此剑和剩余的火鸟活生生的困在了青光之中,定半空中无法动弹分毫。

乱道门的这名修士,在见到唐问的琅琊扇将他的那把巨剑破除身形之后,原本得yì

狂热的眼神,马上消逝的无影无踪,并神色大变的失声大叫道:“九天之宝?琅琊扇?此物怎会在你手上,难道你便是瀛台岛的唐问?”

大汉说完之后,就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唐问,似乎他也明白了这次恐怕难以逃出此地,心中也顿时发毛起来。

大汉越想,越觉的希望惨谈,看来此次后果大大的不妙,竟然碰到了硬茬子。

不过就在这时,这名大汉却突然猛然笑了起来,唐问脸上的神色也开始有了一丝阴霾。

突然一个怯怯的声音从一侧传来:“你想夺去那把琅琊扇?”

夜小忧犹犹豫豫的插了这么一句。

“夺走琅琊扇?”

唐问和大汉都情不自禁的一怔,然后立即用奇怪的眼神对视了一眼,忽然间都闭嘴不语了。

夜小忧下面想要说的话,却被二人间的奇怪情形,立kè

给吓得咽了回去,只好瞪着黑眼珠骨碌碌的转个不停,不敢开口了。

而杨昭和小白看到这个情景之后,也是感到一丝好笑,就连那不善言辞的雪猛,他的嘴角边也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在沉默中,唐问收起了琅琊扇,忽然倒背起双手,慢慢的在附近踱着步子,那肥胖的身体一晃一晃的走动了起来。

而大汉则死死盯着唐问的一举一动,眉宇间的神色一片肃然。(未完待续……)

PS:咔咔咔,昨日停电没码字,今天码字一万八。

晕死了。

第一百六十章夜小忧与毒草仙

这种让人心跳慢慢加速的沉静,维持了一盏茶的时间后,还是被神色郑重的赤脚大汉,一开口给打破了。

“真没想到,我竟被一个小丫头给提醒了!看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还真是不假!如今,阁下的这把琅琊扇看来是属于我了!”

“不错,若有第二条路,我其实并不想对兄台起杀心的!兄台的驱剑之术,可堪称神妙绝伦!在下原本敬佩的很!”唐问叹了口气,脚步终于在附近停了下来,无奈的面对大汉说道。

“看来我俩人之间必须要死去一人了!”大汉又默然了片刻,突然眼中精光四射,咄咄逼人的说道。

“没错,我只相信你死了,我的心情才会爽起来!”唐问脸色一沉,以冷冽刺骨的声音回应道。

赤脚汉子双眉一挑,豪气顿生的说道:“好,既然这样,也不用说废话了,你我就在此一决生死吧!”

“一决生死?不对,应该说阁下死定了!”唐问听了大汉的话后,诡异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轻说道。

大汉闻言大怒,立即出言大骂,并且一抬手臂,手上突然银光闪闪,竟出现了和空中银剑一样的剑芒,脸色一沉,说道:“放屁,你以为暂时困住我的银辉剑,这场争斗就赢定了吗!我的手段你没见识到的多呢!”

“阁下还没注意到,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在在十丈之内了!”唐问以异样的神色望着大汉。叹息着说道,随后其身形一阵的模糊,整个人消失在了空气中。

“只要和我在十丈之内,又没有施展防御法宝的话,这个人的生死就基本在我的一念之间了!”唐问的声音仍然在虚空中回荡,当他突然紧贴着惊慌失措的大汉背后现身时,最后一个字才刚刚吐出了口。

“而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唐问把刚才挥动了一下的扇子缓缓收回,低声的喃喃道

大汉神情呆滞的望着前方一动不动,其颈部突然出现了一道细细的红线。然后头颅骨碌一下。从脖颈上利落的滚了下来,竟真的已死的极为彻底。

唐问转过了身子,望着大汉身首两离的尸体,一丝怜悯之色一闪而过。这大汉的实力。和自己在伯仲之间。但是他还是疏忽了。竟让自己欺身进了如此近的距离。他的死也不算冤枉了!

“真是太帅了!”

唐问忽然听到这么一句奇怪的话语,声音里充满了可爱崇拜与美好的心情。

听到这句话后,唐问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虽然把乱道门的这个讨厌的家伙给解决掉了,但是其中的风险还是非常打的!

而那名说出这句话的万毒门绿衣少女纤细单薄的身子,苍白瘦弱的面容,和眼中的崇拜之色,在唐问微微侧目一扫的刹那间,全清晰的映进了眼内,看来这少女的脑袋似乎出了一点问题。

他没有看夜小忧此时听了绿意少女说的那句话后,脸上露出的奇怪之色,而是一低身,把大汉尸体上的储物戒指捡了起来,接着指尖一弹,一团不大的小火球打在尸体上,瞬间将其化为了灰烬,然后又将琅琊扇收进了口袋之中。

这时杨昭也走上前来,对着唐问说道:“唐师兄果真厉害,只是三两下就将此人斩杀!”

唐问面色一愣,还没等他谦虚夸耀之时,夜小忧却插话道:“哼,某人就爱在无知少女的面前显摆自己!”

听了这句话后,唐问这时才掉过头来,面无表情的向少女走去。

少女一见唐问真的靠近了自己,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一丝血色没有,不禁害pà

的缩了缩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你要干吗?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绿衣少女终于壮起了胆子,一伸手从储物袋中,掏出了把黑色小剑对准了上前的唐问。可唐问一搭眼,就已看出此剑只是件一般的顶级灵器而已,看来那件黄丝帕就是此女唯一的一件法宝了!

“姑娘就是这样对对待救命大恩的吗?”唐问忽然揉了揉鼻子,展颜一笑说道。

“救命大恩?”少女愣了一下,被唐问那前后神情地反差给弄得有些糊涂了,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唐问哭笑不得的说道:“姑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若不是刚才区区出手,从那人的剑下将姑娘救出,在下又何必要做出这种杀人的勾当?”

“哦……真对不起,我……我刚才一害pà

,害pà

你让我……让我以身相许,就给忘了!”少女这才恍然大悟的记起了此事,连忙满面通红的解释道。一副手足无措的结巴样子,让人看了甚为的怜惜。

“噗”唐问听了少女的这句话后,猛然吐了起来。

而杨昭和小白,甚至是雪猛,皆是开始大笑不止,只有夜小忧脸色发青,猛然将唐问拽过,在他那肥胖的腰赘上狠狠的捏了一把,非常随意的开口对着少女问道:“在下夜小忧,这个死胖子是在下的未婚夫,那位是杨昭道友,这个是小白妹妹,而那个高大的汉子是雪猛道友,不知妹妹如何称呼?”

“我……我叫毒草仙,来自万毒门。”少女听到夜小忧说唐问是他的未婚夫有些失落,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脸上绯红的说了出来,但还是显得极为羞涩。

“毒草仙?很不错的名字,和姑娘很相配!”唐问重复了一下少女的名字,轻笑着说道。

“是嘛!”毒草仙脸上又一阵地红晕升起。

杨昭这时突发好奇的问道:“不过,小仙姑娘,话说你这样的少女为何会加入万毒门呢?”

“这……”毒草仙脸上一阵地为难之色,踌躇着没有说出口。

“呵呵!既然有些不便。那么就不用告sù

在下了,在下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杨昭很体谅的说道,这让毒草仙大为感激。

唐问也觉得这样的情景有些尴尬,连忙向众人说道:“还是进石屋把灵药采下吧!省得夜长梦多,再有其他人到此!”

毒草仙一听,先是连连的点头,但随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众位道友,能不能把那几株金银花让给我,我只要这些花,其它的东西我一个都不会多要的!”

“当然没问题。即使小仙妹子不说。我也打算这么做地!”夜小忧一听。微笑着答yīng

了下来。

“多谢小忧姐姐!”少女一听。立即面露喜色的连声称谢,对杨昭他们的感激之情更甚。

“既然这样,还是小仙你先去把金银花采下吧!别让我们误采走了!”杨昭笑了一下,神情自若的建议道。

“那好吧!”少女听了。觉得有些道理。就低头向杨昭施了一礼。才转身要向石屋走去。

可没等少女刚把身子转过去,忽听到夜小忧的一声叹息,接着就觉得后颈上一痛。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知的载向了地面。但在离地面还有尺许距离时,却被人从身后将其拦抱了下来。

原来竟是夜小忧趁少女转身之际,忽然欺身到了毒草仙的身后,轻轻一掌将其击晕了过去,而后一阵地苦笑不已!

唐问见此情景大吃一惊,连忙拉着小忧的手问道:“小忧,你这是有要干什么?”

“当然是要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了。”夜小忧脸色平静的解释道。

奇怪的事情?难道是啪啪啪吗?

杨昭好笑的摇了摇头,又将少女靠着石殿的墙壁轻轻放下,然后拉着唐问一闪就进了石殿,片刻之后便将石殿内的灵药和宝物扫荡一空。

在杨昭和唐问他们从石殿中出来之后,夜小忧却是将少女抱起,身形晃了几晃,消失在一旁的山石堆中。

在月形山外附近的一个天然石洞内,夜小忧将少女平放到了地上,然后盘坐在一旁,闭目养神起来。

过了一会儿后,夜小忧终于睁开了双目,眼中神光一闪而过,似乎在施展着让人难以运用的一种术法,这才将手中的那枚七彩宝珠,放在了毒草仙的额头之上。

唐问望着那枚七彩宝珠,有些呆呆的出神。

当他看到夜小忧拿出这枚七彩宝珠放在毒草仙的额头上的时候,也才明白了夜小忧想要干什么。

只见夜小忧抬起手指,轻轻抚摸了一遍那枚宝珠,随后口中低念口诀,那枚宝珠轻轻的在山洞之内飞起,接着便随着夜小忧的手势慢慢的进入到了毒草仙的识海当中。

而杨昭一边观察着夜小忧的动作,望着这传说中的魔道禁术——,也不禁让他感慨万分!

杨昭的思绪,终于在一阵的神游天外后,飞了回来。

他定了定心神,仔细观察着夜小忧的手势,只见那洁白的小手在夜小忧的娥眉之间一点,一根细长的丝线就倏忽的出现在了七彩宝珠的外围。

然尔,夜小忧看了看躺在平地上的少女,又瞅了瞅手上的七彩宝珠,眉宇间显出的无奈之色更是突兀起来,喃喃的自语道:

“小仙妹妹,要不是有这枚七彩玲珑珠,可以清除人的短期记忆,否则我还真不知dào

,该如何应付我和唐胖子之间的事情!虽然我相信,你会诚心替我保守秘密。但是这世间,有太多的意wài

会发生,说不定你会无意中说漏了嘴,或者被人用秘法套出了此事而毫不自知,我不得不防啊!”

随即她便将七彩宝珠放入了毒草仙的识海之中,只见七彩的光芒将毒草仙的身体照的通亮起来,犹如天外飞仙一般那样亮丽多彩。

而后她又摸了摸少女的秀发,爱怜的说道:“你放心,你既然想要以身相许,那么我绝对会让唐胖子接受你的,他要是敢不接受你,呵呵,看我怎么收拾他。”

夜小忧说完这句话后,瞪大了眼睛看着唐问,眼眸中也显现出了一丝痛苦之色。

唐问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羞愧,他很无语,也很愤nù

,但是他不知dào

自己该怎么做,只能眼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就在自己的眼前发生。

杨昭看着唐问,又看了看夜小忧,他的心情也是有了一些沉重,但也有了一些好笑,这唐胖子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主角,为何会有妹纸倒贴,还有妹纸给他找情人。(其实,杨昭的心里有些愤nù

,大叫道:你妹,明明我才是主角!)(作者大骂:靠,有了小白你还不知足,看来果真天生就是个撸管男!)

数个时辰后,唐问抱着脸色苍白的夜小忧从山洞内走了出来,众人迅速的躲在了附近的某颗大树上,而后聚精会神的注视着洞口的情况。

一刻钟后,毒草仙手捧着几株金银花,一脸茫然之色的走了出来,她在洞口处张望了几眼后,单手搭在了额上,眼中渐渐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重yào

的事情,急忙把烈阳花往储物袋中一放,人就匆匆的离开了此地,往山下方向奔去。

在她离开不久,杨昭他们才从树上一跃而下,而夜小忧望着少女消失的方向,也长叹了一声,随后众人便向另一侧的密林中缓缓而行。

阴阳宝珠施展后的第三日终于过去了,而第四日的到来,对众人来说,则远没有昨日那么顺利。

不是路上遇到其它厉害妖兽的追堵,就是资料有误,藏有宝物的地点早已被他人所取,至于守护灵药的妖兽,也骤然多了起来,短短大半日时间,众人就先后击杀了三头中阶妖兽、两头上阶妖兽,就连内丹期顶级妖兽也差点让他们碰到。

杨昭如今估算了一下众人的所获,虽然还没有完全达到自己预期的目标,但是也得到了不错的宝物,即使现在离开月形山前往他处,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但又想到时间还早,自己也没有了明确的地点,倒不如在月形山看看再说,即使宝物很少,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杨昭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按奈不住了,略休息了片刻后,便和唐问他们议论了此事。

众人同意之后,杨昭便腾身而去,他们的目标又转向了那茫茫云层之中的月形山。(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奇异的殿堂(六更结束)

杨昭要去的这个地方,位于环形山的某处小盆地内,四周都被高大的奇形怪石给包围的风雨不透,而在盆地正中间有一座古朴、巨大的青石殿,石殿虽然巨大,但是殿门却小的可怜,仅能让两人并排通过而已。

这就让站在山石上眺望此处的杨昭,给了一种极不协调的古怪感。

杨昭皱了下眉,向唐问他们招手之后跳下了山石,然后缓步走到了殿门附近,抬头仰视仔一番此石殿。

看着看着,杨昭脸上的疑色更浓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此石殿表面上,偶尔有淡淡的青光禁制在流动着,但等他想定睛去细看时,却又看不出丝毫的异处,一连几次后,他暗自嘀咕了起来,难道这里被人施展了什么禁法不成?

杨昭低下头,扫视了一下附近的地面,丝毫没看出有人来过的痕迹,这让他眯起了双眼。

“绝对有古怪!这盆地虽然偏僻了一点,但这么大的石殿,也不至于没有一人发xiàn

它。更何况,自己的识海中的地图便是乱星仙府中那神mì

的声音给的,肯定也有人到过此地!”杨昭此时的心中,转动着无数的念头,下意识的感到了此地的不妥。

但就这样离开此地,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于是他退后了几步,一道紫色光线在识海之中猛然而出,狠狠击在了殿门上的某块青石上。“扑哧”一声,青石上青光一涌。安然无恙,而破禁之光却滴溜溜地翻转着一连串的跟头,被弹出了数丈外。

唐问见此连忙对着杨昭问道:“杨师弟,这地大有古怪!”

杨昭摇了摇头,轻声问道:“你们也看出此地的古怪了吗?”

夜小忧和小白皆是点了点头,而那雪猛此时更是大大咧咧的拔出手中的巨剑向着那殿门猛然而去,只听得“噗通”一声,他便被甩出了七八丈远。

杨昭看到此情景便准bèi

和众人离开此地,可刚走出两步,众人的脸色皆是突然而变。身形一闪。消失在了空气中,接着在殿门内出现了他们的身影,但马上又消失在了石殿之内。

在这紧急关头之下,杨昭竟然冒险运用破禁之术将那禁制打开。随后众人便进入了石殿中。

这时。盆地一侧的山石上。突然出现了大群的上清山的弟子,领头的正是看似年幼的那位精灵少女。

此时,少女带了一丝疑惑的目光。望了望殿门前杨昭他们消失的地方,她似乎感应到了有什么人就在这里,可现在一看却空无一人了。难道她感应错了不成?

少女有些不信邪的原地站住了,她轻闭起双目,把庞大的神识一下放了出去。结果在盆地附近,除了他们这群人外,的确没感应到其他修仙者地存zài

,但当神识扫过石殿时,却被某种力量一下排斥到了外面,这让少女心里一惊,但随即大喜起来,脸上挂起了一丝笑容。

刚才第一眼,她就发xiàn

此石殿被人施了禁制,这并没让她惊讶,因为前面扫荡过的十几处妖兽的洞府,也同样有数处被施法禁制过了。这不算什么,但这里地禁制连她的神识都无法穿过,这可是她第一次遇到,绝不是前几处的肤浅禁法可比的。

精灵少女一时兴奋,也不愿再追究刚才的事了,她相信即使真有那么一两个他派弟子在附近偷窥,也绝不会对上清山这么多人产生影响。于是率先带人向石殿走去。

杨昭他们此时正站在石殿地大厅内急得团团乱转,他们刚才本已要离去了,并习惯性的先放开了神识,感应下四周的情况,然后就准bèi

开溜。

可万万没想到,众人的神识才刚一放开,就立即感应到了大批的修士,离自己如此之近,惊得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众人更是不加思索的闪入了石殿之内。

不管外面来人是哪一派的哪一势力,见到他们在此,其下场不用多想也可而知了。

其实若是杨昭一人在此的话,那绝对会大摇大摆的甩开那些神mì

修士扬长而去,但可惜人数太多,想跑也绝对跑不远的。

如今躲在石殿内地他,倒是暂时安全了!

可同样,他们也被那群修士堵在了此地,无法离去。

并且这石殿造的也太简单了吧!进入殿门,走过一截蜿蜒曲折的走廊后,就是眼前这个空无一物的大厅了,整个空旷的大厅内竟连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都没有。而看外面那群人的架势,肯定是冲着此石殿而来的,想寄希望人家不进此处,那纯粹是妄想了!

其实要说绝对没有地方可去,并不是没有。

众人眼前的大厅中央处,就有一个被玉石栏杆围起的黑乎乎地道。

地道口有一排台阶,从入处口直斜入了地下,还往外不停的吹着潮热的湿风,实在难以想象到底通往了何处。

不过众人不用想也可猜到,此地道通往的绝不是个善地,里面肯定凶险万分,所以才犹豫着一直没就此下去。

可这个大殿,也实在无其他地方可躲啊!这让他们额头的冷汗,唰的一下都涌了出来。

而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殿口处传来,看来那群神mì

修士已经进入了石殿,转眼间就会进入了此厅。

众人见此,心中苦叹了一下,一咬牙,轻飘飘的越过栏杆,钻入了地道之中。

进入地道后,众人眼前漆黑一片,杨昭用手在储物戒指中一摸,将月光石取出,周围才为之一亮。

整个通道不算大,通体都是用青石砌成,仅能让一人勉强通过而已,

杨昭他们丝毫不敢耽搁,生怕后面之人追上了自己,便向下小心的走去。

沿着脚下石阶一级级的走了数百阶后,原本狭小的通道渐渐宽阔了起来,已可两人并肩而行毫无问题。但迎面吹来的潮风却更加酷热了起来,让众人一会儿的工夫就大汗琳琳,浑身上下更是早已湿透。

再往下行走了近百阶,杨昭估计已在地表之下百余时,青石通道终于消失了。

当众人走出通道口时,眼前出现的竟是一个奇异的世界。(未完待续……)

PS:全勤,唉。

昨天停电没码字,今天就要码字一万八,真是个苦逼的生活。

扑街死了,快一个月了均订阅才几十个,何时才能上百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少女又现,黑麟蛟蛇

这片地下世界高只有三十余丈,方圆却达到了数里之广,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冒着黑色水泡的淤泥之地。

而那股酷热的潮风在水潭上空凭空生成,顺着杨昭身后的通道急速流出,然后再从通道外带进较清新的空气,竟经形成了对流的平衡之势。

在沼泽四周都是高大的黑土堆,另一侧边缘处,则长有数十株颜色各异的奇花灵草,众人所需的几种天地灵药也在其中,而且数量还着实不少。

但这一切,都没有位于水池中间的一座白玉小亭,更吸引人们的心神。

因为亭中竟凭空悬浮这一口金色巨箱子,箱长一丈二、宽半丈、盖子紧闭,箱体隐有金光流动,一看就知绝非凡品。

杨昭和唐问几人皆是只打量了几眼,就马上把目光挪开。

倒不是他们对金箱中的宝物不动心,而是其身后马上就有大批的煞星到了,还是赶快找个藏身之处,这才是真要紧之事。

否则小命都没了,还要宝物有什么用!

众人身形晃了几下,人就已蹿到了离通道口较远的某个土堆后,然后敛气、匿形术一口气全施展了出来,接着就趴在土堆上一动不动,匿形后的众人已和附近的黑土融为了一体,远远望去不可能轻易发xiàn

其踪迹。

杨昭他们的这一切才做好没多久,通道口的台阶上就出现了精灵少女的身形。

少女一现身,就淡淡打量了一眼此间的情形。当看到白玉亭中的金色巨箱时,原本从容不迫的脸上终于动容了起来,眼中渐渐流露出了火热的眼神。她虽然听门下弟子描述过此处的金色箱子,但远没有近身亲自观看,这么让人震惊。

少女几步走下来了台阶,往水池前楚楚动人的一站,其后紧随的其他上清山男女弟子,就呼啦的一下全涌了出来,在少女身后站成了一排。

杨昭他们在不远处,将这一切看的清楚。不由得暗暗心惊。同时对那为首的年幼女子的身份,大起好奇之心。

“这里就藏着那头黑麟蛟吗?”少女娇嫩的声音响起,却充满了说不出的威严之意。

“禀师祖,那头蛟龙就藏在水潭内。曾先后吞食了十几名各派想取宝箱的弟子。可称凶名远扬。已让此地成了各派弟子不敢来的禁地了。不过此妖兽的确远比普通的顶阶妖兽强的多,还望师叔小心一二!”一女弟子低头恭声答道。

“哼!你认为,我会连一只一级内丹顶期的妖兽都对付不了吗?”

少女白嫩的小脸一沉。摆出了一副老气横生的可笑样子,但却让回话的白衣女子,脸色大变,连声忙称:“不敢!”

“你下去吧!所有人,都按原来计划行事,不管这黑麟蛟有多厉害,也绝不会是上清二仪术的对手!它再厉害,毕竟还只是一只没化形的妖兽!”少女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让身后的众弟子精神为之一振。

她吩咐完众弟子后,才又掉过头来看了看眼前的水池喃喃自语道:“看来那物,就应该在此箱子内了!前面几处算是白跑了,得到的都是些不可用的宝物!”

少女的声音低不可闻,除了她自己外,其他弟子听不到丝毫,还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而兴奋不已。

太清山的男女弟子在少女命令传下后,立即和其修liàn

的师兄弟姐妹们并肩站在了一起,还非常熟练的伸出一只手来互相握住。

顿时重叠在一起的两只手掌,分别发出了蓝红两色的奇异光芒,然后顺着他们的手臂,又传到而来这些弟子的全身上下,让数对太清山弟子,男的全部红光罩体,女的则蓝光四射,形成了蓝红交错的奇异景象。

还有一些修士却没有加入这群人之中,却是从身上取出了几件法宝,仅做些普通的准bèi



杨昭趴在土堆上,虽然没有听见少女喃喃自语的声音,但是前面女弟子称呼其师叔的言语,他可真真切切听进了耳里,顿时让他一惊之下,差点咬伤了自己的舌头!

唐问和夜小忧也是大吃一惊,就连一向不发言语的雪猛都是脸色有些苍白,众人之中却也只有小白一人没有对上清众人的谈话变色。

太清师叔,这是什么概念?杨昭已不是初入修真界的菜鸟,心里可对此一清二楚,那可是和自己的师尊一个辈分的人物!在这元婴期以上修士不能进入的禁地,竟然会出现了这么一位高人。

这让杨昭的脑中一片混乱,但是却没有多少惊讶,或许这少女也有可能是辈分比较高修为比较低的人物。

这时,少女见门下众弟子都准bèi

妥当之后,便开始满yì

的行动起来!

只见少女檀口微张,喷出了自己的法宝朱雀环,此物脱口而出后,立即飞到了沼泽地上空,滴溜溜的一阵旋转,竟变的和房屋一样的巨大。

圆环上。刹那间圆环颜色急转,由粉红色化为了火红的火焰之色,圆环内圈中星星点点的火星浮现了出来,并越聚越多,越聚越亮,没多久数百颗拳头大小地高温火球,在大圆环内形成了,让地下世界的温度骤然又升高了几分。

少女还未采取下一步行动时,下面的沼泽却开始了有了动静。

以沼泽某处为中心,其附近的泥流翻滚了起来。并且范围越来越大,涌滚的越来越高,竟渐渐形成了一个高大的凸起,声势看起来十分的惊人。

少女见此,脸上疑惑之色一闪而过,在她的认知中,黑麟蛟似乎没有这么大地气势啊!

不过眼见妖兽即将现形,少女也不敢迟疑,双手一掐兰花法决,与心神相连的巨大朱雀环开始在半空中旋转起来,片刻间就因高速转动而模糊不清,其内的数百火球,也转眼化为了一片通红的火海,竟溶为了一体。

“去”

少女手上的法决突然一定,口中吐道。

霎时间,圆环的旋转硬生生的停住了,而圈内火海则猛然间化为了粗大的旋风火柱,气势汹汹地从上而下的激射了出来,直喷向了沼泽上的高凸起之处。

可未等火柱靠近沼处,却听得“扑哧”一声,从凸起的淤泥中喷出了一股碗口粗的墨黑水柱,正好顶住了激射而来的火焰。

顿时两者间爆fā

出了“滋啦”“滋啦”的声音,大团的水雾马上成片成片的生出,让附近转眼间雾气腾腾,一切都变得模糊了。

“这便是黑麟蛟吗?”

少女原本有些疑惑的神色,在见了那漆黑如墨地水柱后,立即脸色大变的说道。

似乎是为了回应少女地言语,从白茫茫的雾气中“嗷”的一声,一道怪异之极的尖鸣声冲天响起,紧接着“呼啦”一下,一股狂热之风凭空刮起,将附近的白气一卷而空,显露出了妖兽的庐山真面目。

一只黑黝黝、浑身巨大鳞甲的蛇形妖物,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似蛇非蛇的妖兽,体积并不大,只有三四丈长,可浑身被一层淡淡的黑雾笼罩着,显得极为妖异,但其外头部到尾部都和一只普通的大蛇没有什么区别,当然它那一身乌黑发亮的巨大鳞甲是个例外。

“黑麟蛟蛇!”

少女一看清此妖兽的面目,马上失声的叫出了口,面上流露出了既担心又喜的神色。

而站在其后面的十几名弟子,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不就是一只普通的黑麟蛟嘛,怎么师叔会这么高兴?

少女顾不得跟众弟子解释清楚,因为离地漂浮数丈高的妖兽,已经找到了打扰它休息的罪魁祸首,其头部两侧的绿色小眼,凶光一闪,一张嘴,又是一股黑色水柱,直扑向掩月宗的众人。

“畜生!找死!”

少女可深知黑麟蛟的厉害,虽然此妖兽看似还很年幼,但也一点不敢怠慢!急忙一指空中的朱雀环,顿时圆环红光大放,突然一闪挡在了少女的身前,然后一连串的火球从圈内飞出,将那股黑水在半路上挡了下来。

少女双手半抱成满月状,神色肃然的从口中默念真诀。

只见巨大的朱雀环,在这真诀刚一出口,就在半空中一阵的急速抖动,随后发出一声低鸣声,就消失在了空气中,让刚刚出来的黑麟蛟眨了眨小眼,为之一愣。

但下一刻,圆环竟直接带着嗡鸣声,现身在了妖兽的头顶。其趁妖兽还没反应过来,就往下猛然一沉,再急速的变小。

眨眼间,朱雀环竟然硬生生的套在了黑鳞蛟的身子中间,然后环上火光大起,顿时将妖兽的半截身子包裹在了烈火之中。

“快动手!我困不住蛟蛇多久。”

虽然朱雀环牢牢套住了妖兽,可少女并没有轻松之色,反而略带焦急的向后吩咐道。

身后的太清山弟子,虽然不知dào

眼前的黑麟蛟龙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师叔困住了,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早已蓄势待发多时的攻势。

“打!”

在一位较年长白衣女子的带领下,十几道红蓝交错的光柱,从这些修士身上发出了骇人的“哧哧”破空声,丝毫不误的击中了那无法移动的妖兽。

只听得“轰隆”一连串的巨响传来,却没想到这巨响传来的光柱刚接近妖兽身上,便被其身前那层淡淡的黑色薄雾给硬生生的挡了下来,接着便发出了激烈的爆裂之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真龙之体,五行禁术

就在众太清修士将法宝的光柱击打到了那黑麟蛟的身上时,少女又眼尖嘴快的急忙命令道:“持续攻击,这蛟蛇的护体墨云支撑不了多久!”

而同时,她继xù

催动着朱雀环上的红炎之术,让包裹妖兽的火焰爆fā

的更加猛烈。

在少女的一连串命令下,太清山的弟子不停的将一根根红蓝光柱击到了半空中,打在了妖兽的身上。虽然还未曾击破那层黑雾,但已让此妖兽嗷嗷的发狂起来,它不停呲牙咧嘴的摆动着上下半截还可活动的首尾,拼命的想从此环内挣脱出来。

但也是无济于事,在少女的全力禁制之下,圆环还是纹丝不动的定在了半空中,死死锁住了它的身体。

杨昭他们在一旁看的惊心动魄,不过即便如此众人还是也下定了决心,不管是妖兽打败了敌人,还是太清山的人击毙了妖兽,他们都会在大战之后才悄悄溜走,此时绝不是胡乱暴露行迹的时候!

“呜……”

正在杨昭和唐问商议逃脱此地之际,黑麟蛟突然一声长鸣,声音大了数倍,同时嘶鸣中充满了痛楚之意。

杨昭一惊,连忙定睛望去。

只见那妖兽身上的黑雾,已消散的一干二净,其布满黑鳞甲的身躯上出现了一个碗口粗的血洞,显然是被红蓝光柱所伤,这也让此妖兽因痛苦而挣扎的更加疯狂起来!

“看来,还是太清山的人技高一筹!”杨昭见此。不由得对着唐问轻声说道。

唐问点了点头即将答话,可就在此时那少女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不好,你们小心些!我困不住这蛟蛇了!”

这让杨昭微微一愣,看来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呢!

少女此话,显然让那些太清山弟子们一怔,按照他们的经验,只要被位师叔困住的金丹顶阶妖兽,没有一时半刻是挣不脱那朱雀环的禁制,这次的妖兽这么快就脱困了?

他们虽然满心的疑惑,但也不敢忽视少女的警告。立即打起了十二分小心来。当然各自手中法宝发出的红蓝光柱攻击更加凌厉了起来,转眼间就让那黑麟蛟身躯上又多出了十几个血洞,鲜红的蛟血染红了下方一大片沼泽。

当然这也更加激怒了此蛟,它一张嘴。凄厉的嘶鸣声连绵不绝。震得整个地下世界都嗡嗡直响。

“嘶啦”一阵怪异的撕裂声。在空中响了起来!等众人神志清醒了,定神去看时,全都脸色大变了。

朱雀环还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可套在其内的墨黑麟蛟却已然凭空消失,仅留下了一张破烂不堪的黑鳞皮,搭在圆环上一荡荡的晃动个不停,此妖兽竟然蜕皮逃脱掉了!

不光太清山众弟子们诧异起来,就是年幼少女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惊愕万分!

她刚才大喊让门下弟子小心,可不是因为预料到了此蛟的蜕皮举动。

而是黑麟蛟的挣脱力量太大了,她地法力实在不足以继xù

困住此獠。

此妖兽从朱雀环的禁制减弱中,应该也知dào

才对,那有何必作此大伤元气地举动呢?难道是……

少女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原因,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急忙四处寻觅起墨蛟来,想印证一下自己极糟糕猜测!

“在那里!”

一名眼尖的上清弟子,首先发xiàn

了紧贴在地下世界顶部不停游动的妖兽,此时它已焕然一新,形态和原来也是大相径庭。

乌黑的身躯变得雪白无鳞,身长由三四丈涨成了五六丈,还粗了一圈有余,受伤地地方只留下了淡淡的疤痕,轻淡的让人几乎看不出。最让人吃惊的是,三角蛇首上竟长出了寸许长乌黑尖角,隐隐有光泽透出,身子腹部也多出了一对白色爪子,锋利无比,此妖兽竟化蛟为龙,形态和传说中的龙一模一样了。

太清山的众修士看到黑鳞蛟此时的形态,自然惊疑万分,但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时,站在最前面的少女,却神色铁青的下了一道让他们大感愕然的命令。

“所有人立即退出去,此蛟龙已经进化到了最后的状态!其实力可堪比元婴期地修士,我们加起来也绝不会是对手,立即逃离此地,我还能缠住它一小段时间。”

少女郑重的说完此话后马上就把手一招,让那朱雀环飞回到了身前,摆出了一幅完全防御地架势。

后面的男女弟子一听,有些迟疑起来,虽说那所谓的蛟蛇蜕了一层皮,形态大变了,但是他们刚刚才将其打成了重伤,实在难以相信此妖兽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实力就能够天差地别。

但就这么一犹豫的瞬间,就足以让一些人后悔终生了!因为那白色龙身,突然身子一动,就快似闪电的冲到了太清山众人地上空。然后大口一张,源源不绝的的紫色液体就喷出了口。

“快躲,不能接!”

少女急忙大喊道,脸显焦虑之色,同时朱雀环立kè

变大数倍,飞身挡下了大半的紫夜。

有些机灵的弟子闻言,要么连忙回身蹿入了来时的青石通道内,要么立即上前几步躲进了圆环法宝遮蔽的范围内,而剩下的五六名弟子却自恃怀有的法宝强dà

,不但不躲反而放出了一两件光华闪闪的物件,护住了自己地头顶,看来是打算硬接了!

“蠢货!”

少女见有弟子不听自己所言,脸上青光一闪,露出恼怒之色。可是她受法力所限,也无法再扩张法宝的遮蔽范围。只能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了!

果然后面发生地一幕证实了少女所说不虚,被圆环法宝漏掉的紫夜,气势汹汹的喷到了那几名弟子的头顶,而那几件一看就不是凡品的法宝,则只是光华闪了几闪,就冒出几股青烟,消失在了紫夜的冲击中,被融解的一干二净。

而那几名太清山金丹初期的弟子,只来的及惊呼一声,就在紫夜的冲击下,从世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站立之处只留下了一个被紫夜消融的数丈深的大洞,让其余还活着的掩月宗之人,脸色苍白一片。

这时那妖兽见消灭掉那几名弟子,暴虐之情略消,终于闭嘴停止了喷吐,改用冷冰冰的眼神注视着少女。

他似乎很清楚,太清山的这位少女才是自己的劲敌。

“你们愣着干吗?还不赶快出去!这畜生的修为即将化形,内丹之力应该所剩不多了,不会再轻易的喷吐!”少女不理会妖兽的虎视眈眈,反而寒着小脸,冷声吩咐道。

然后,又恨恨自语道:“只不过是刚即将化形的小蛇,竟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若是我恢复了原有的法力,早就把你抓回去看守洞府了!”

不提少女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其他的太清山修士在见了那几人的惨状后,哪还敢再停留片刻,立即呼啦一下,所有人都乖乖的撤进了通道内,然后向外狂奔起来。

不久身后又传来了妖兽的嘶吼声和少女的娇叱声以及轰隆隆的打斗之声,这些弟子一边在台阶上连滚带爬,一边提心吊胆不已。

他们的师叔可说的明白,只能缠住一小会儿,若是走迟了再被追上,一人一口那可怕之极的紫夜,在这通道内可地都没有。那岂不是死的冤哉!

此时的少女,正香汗淋淋的在空中飞来飞去,不停的游斗着蛟龙,那件朱雀环法宝被她使的出神入化,挑逗的妖兽不停的怒吼,但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身法极其轻灵地少女。

少女显然未使出全力,只是单手驱使这朱雀环,另一只手上则握住一枚上品灵石,在不停吸纳着灵气,试图恢复自己的法力。

过了一会儿后,少女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将火灵石一收,取出了一枚金光灿灿的符宝。

她二话不说,趁着蛟龙注意力全被朱雀环吸引的时候,一扬手那符宝就化为了一道金光,向着妖兽射去。

符箓到了其身前时,金光突然一分为无数细长的金丝,霎时间将那妖兽捆绑的结结实实,再也无法动弹分毫,气得妖兽又一阵的狂吼。

少女见此,眼中中讥笑之意一闪而过,接着恋恋不舍的望了悬浮在白玉亭中的金箱一眼,才一咬牙飞身向通道口落去。

她很请清楚,这张中级的金丝符宝困不住妖兽多久,还是及早离开此地的为妙,至于那金箱中地宝物,还是以后再想办法谋取吧!

少女落下来后,抬腿想迈进青石通道时,却从通道中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雷鸣声,这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让少女有些惊疑不定,抬起的秀足竟一时不敢踏上通道。

一股炫目的青色神光,突然出现在了通道内,如汹涌的潮汐一样顺着通道席卷而来,那潮汐所到之处所有的青石通道竟如同活了一般,拼命的往中间挤压过去,眨眼间就让数丈高地通道,弥合的一条缝隙都没有。

而少女见此,如同见了鬼一样慌忙向后退了数步,失声的叫道:“小五行须弥禁术!”

然后她脸色苍白无,望着消失了通道口呆住了,一直以来保持的自信神情,也开始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联手合作,灵动一心

通道外的石殿大厅内,十来名太清山弟子,全都死死的盯着一名白衣女子,这女子竟就是那名跟随在少女身前的那位金丹中期修士,不过此时她面色发白,一脸的不知所措!

“卫师妹,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事?怎么把一张奇怪的符宝扔进去后,通道口就消失了。难道想谋害洛师叔吗?”这些太清山的修士皆是面带惊慌之色的厉声追问道。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要是这位师叔真的因此再也出不来了,那他们可就惨了!回去后,轻则修为全废、逐出师门,重则性命难保,还要受兵解之苦。一名门派长辈的损失,对一个门派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清楚的很,因此才越发的紧张。

“我没做什么!只是把一张中级的小五行禁术符宝贴在了入口处,想等那妖兽追来时,再发动给它那一些苦头吃!”白衣少女慌了手脚的说道。

她很清楚,出了这种祸事,即使自己的靠山再硬,也无济于事!一想到少女出不来的可怕后果,此女子就感到手脚冰凉!

“废话少说了!我们还是试试能否把地道打通,把洛师叔救出来吧!”一名较年长的男弟子没好气的说道。

这句话一出口,立即提醒了太清山众修士,他们急忙各种五颜六色的法宝齐出,围着那原本应是通道口的地方,不停的砸了下去,试图再打禁制,救出少女。

数个时辰后。数十丈之下的地下世界,少女睁着大大的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忽然多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个人手指挥着蓝色的玉扇攻击着黑麟龙兽,另一人则是手持着一把长剑与那只已然化龙的妖兽贴身战斗了起来,而这两人的身后却是有着一男二女御使着各自的法宝挡在二人身前防止那蛟龙的喷吐。

这几人她也见过一面,其中一个还是隐隐觉得有趣的那位太虚门的小家伙和那只狐妖。

看来这几人便是在她飞行躲避墨蛟的到攻击数个时辰,法力即将耗尽之际,不知从何处突然钻了出来,救下了已危机万分的她。

杨昭一面勉强贴身招架着那只蛟龙的进攻。一面望了一眼满脸吃惊之色地少女。心里一阵的苦笑。

他们原本一直悠闲自在地观看着太清山修士大战蛟龙的好戏,甚至当此黑麟蛟改变形态进阶之后,除了大感愕然之外,也没任何惊慌之色。

但是当少女想要撤走。青石通道入口突然消失不见后。众人就再也坐不住了。

这个通道入口的不见。岂不是意味着无论少女和妖兽谁赢谁输,他们都不能生离开此地吗?这让众人皆是惊慌了起来。

这时,脱困的蛟龙又和少女争斗在了一起。但很显然这位太清山的少女师叔完全处在了下风。

即使她不停的催动那件朱雀法宝攻击着蛟龙,可是蜕换了新皮的妖兽,其防御力已强到难以置信地地步,不论朱雀法宝喷着烈火去焚烧此蛟,还是直接用法宝本体去敲击,都无法对其造成太大的伤害,顶多让其身上焦黑了一部分或者青肿了一点,反而将此獠激得更加的狂暴,追逐起少女来也越发的疯狂,甚至数次都将少女逼进了绝境。

可这位太清山的少女,其身上带的宝物之多,也让杨昭他们大开了眼界。

什么清水印、坐化石、火云符等一连串难得一见的法宝和符宝,都让杨昭他们一一见识过了一遍。

每当少女体力不支要被妖兽所伤时,就会仍出一张出来符宝或是一投掷出一件法宝来,场面便立kè

产生奇效,转危为安。

但可惜的是,少女明显没有大杀伤力的宝物,所以每次也只能勉强保全自己而已。

靠一般的宝物击伤此蛟龙,是不可能的了!

杨昭他们眼看少女被这只蛟龙逼得狼狈不堪,心里地斗争也激烈起来!

若是之前通道完好存zài

时,他们自然不会操心这位太清山少女的死活,可眼下通道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此地已成为了绝地,杨昭他们的心态自然大不同了。

毕竟,他们可亲耳听见这位太清山师祖叫出了什么“小五行须弥禁术”,看来对造成通道消失的道术,应该极为了解。

所以从地底逃生的希望,还得寄托在此女身上,他们可对此地的环境一窍不通,这位少女高人现在可死不得的!

不过,杨昭他们也没有贸然出手,杨昭生怕少女还留有什么杀手锏之类的后手,所以直到少女精疲力尽,身上宝物扔的七七八八,眼看面露绝望之色无计可施时,杨昭才打定注意率先出手才救下了这名叫洛玉的少女。

洛玉对于杨昭他们的突然出现,大惊大喜之外,还有些懊恼!对杨昭让其与蛟龙争斗到至今,才出手的心思看的分外清楚。

不过不管怎样,对付眼前凶焰高涨的蛟龙才是正事,所以洛玉微微休息了一下后,她就一言不发的催动法宝攻了上去。

而杨昭和唐问和这只蛟龙刚一接手,就暗暗叫苦起来。

刚才看那洛玉和此獠打斗时,一点也没看出此妖兽有何厉害之处,可如今亲自上场,才体验到此蛟的可怕恐怖!

他的虚无剑一接近蛟龙,被其用两只爪子和一只尾巴,随意的一拨,就立即倒飞出去十几丈远,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即使杨昭依仗身体速度,虚无剑意而出,能让一两道剑意侥幸斩到蛟龙身上,可除了留下一道白痕外,竟再也无其他效果,这就叫杨昭彻底无语了。

而唐问却也是有些郁闷,琅琊扇对此妖兽的身体也难以破其防御将此妖兽击伤,也幸亏是与杨昭一起对战这只妖兽,若不然他们单独一个人的话,绝对会死于这只妖兽之手。

并且蛟龙对他们的攻击,杨昭和唐问更不敢丝毫马虎,不要说让对方的爪子和尾巴碰到,就是连对方偶尔喷出的黑水,小白他们也一滴不剩的用各自的法宝全挡了下来。

就是这样,众人也被这些不起眼的黑水,给侵扰的七七八八了,实在不知还能坚持了多久。

这些黑水的威力就如此的可怕,那些更歹毒的紫液岂不可怕的更加离谱了!这就怨不得那些太清山的普通金丹期修士死得如此干脆,其法宝一点作用都没能起到。

而杨昭和那蛟龙则是越战越心惊,几乎全靠身法来摆脱妖兽的猛攻,那强悍的紫虚剑意根本拦不住对方丝毫。

怪不得洛玉让其门下弟子全都离开此地!除了自己这样身法过人的人外,杨昭还真找不出几位,能和此妖兽周旋一下的金丹期修士。

就在这时,洛玉的朱雀环上来了,顿时让杨昭他们的压力大减,毕竟这圆环法宝,还是能对蛟龙造成一些痛苦,多少让其忌惮一二了。

“你们这些小家伙,躲在那里这么久了,为何不早点出手?若是早点出手的话,说不定我还有机会重伤此畜生呢!”洛玉一边操纵着法宝攻击,一边恼怒的质问道。

“我们怕你杀人夺宝!”杨昭非常老实的回答道,顿时把金玉憋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杨昭此时已然很明白,别看此女似乎年幼,但论其真实年龄来说,绝对是和自己的师尊一个辈分的人物,所以有些心眼还是少耍一些的好!最好直接了当的把心思都挑明了,才能让双方联手对敌,不互扯后腿。

至于对方的元婴期高手的身份,和自己的辈分差异,杨昭他们也就故作不知的含糊了过去。

反正凭对方此时的实力,也奈何不了自己!对于修为大失的少女,杨昭如今可没有什么畏惧之心。

“呵呵,你们这些小家伙年纪轻轻,心思就这这么多,就不怕以后活不长久!”少女郁闷了片刻后,才悻悻的说道。

众人听了此话皆是笑了一下,也不出言反驳,可心里却暗暗道:“我们心思若少了点,恐怕在这乱星仙府早挂掉数回了,还谈什么以后!”

洛玉见杨昭他们不再言语,任由自己如此一说,心里的怒气消了一点,开始考lǜ

对敌之策了。

“你们有什么方法能重伤此蛟龙吗?若有的话,就早点说出来!”洛玉见和杨昭他们联手了一小会儿后,仍被此蛟龙追的到处乱窜,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终于忍不住问道。

杨昭和唐问相视一眼,而夜小忧和小白也是肯定的点了点头,便用紫虚剑意挡下了蛟龙的又一次喷射,一边身形隐约之间跳跃不停,极力拉大和蛟龙的距离,随后便开口说道:“有倒是有,就是需yào

困住对方一短时间,不可让其移动!”

“好!我拼了最后一点真元,还可以将其再困住片刻,希望够你们所用!不过你们的方法可靠吗?”洛玉听了此话眼中一亮,紧随着正追杨昭的蛟龙身后,用朱雀环恨恨砸了一下蛟首,才急切的说道。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杨昭自信满满的说道,他可不相信这妖兽还能挡住众人各自的全力一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突变

洛玉闻言心中一喜,她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些小家伙,竟然还能有此大话,虽然唐问和杨昭手中的法宝,论威力还在她的朱雀环之上,既然对方如此的自信,那她也就有些放心了。

虚无剑在杨昭的手中缓缓飘移,片刻后便又停止了下来,紫色的剑qì

漂浮到了半空中,光芒四射。

而杨昭体内的真元就如同泛滥的河水一样,源源不绝的灌入虚无剑内,不久真元的三分之一就被吸走了,这让他头上的紫色光芒更加的耀眼,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我控zhì

住它,你们负责攻击。”洛玉的声音在全场响起。

那件法宝朱雀环被洛玉祭出,一大片的金蓝色火焰汹涌的扑到了蛟龙的头顶,很快就凝结起一大片的冰霜。

随后,这些冰霜又快速变化为碧蓝色的冰晶。

龙怪仗以攻击的身体顿时变得僵硬无比,一股股红光从蛟龙的身体里涌出,试图抵抗这金蓝色的火焰。

但这近蓝色的火焰极为难缠,就算是蛟龙如何的努力,也不能在短时间之内消除头部的冰晶。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过这种火焰的厉害之处,虽是吃惊,但也没有显现出什么惊讶之色,想来这便是洛玉那最后的保命手段。

杨昭他们见此机会,都开始对这蛟龙进行了疯狂地攻击。

虽然他们的法宝每一次攻击只能对蛟龙造成一些小地伤痕,但是在这么多九天之宝疯狂地攻击之下。蛟龙的身上便渐渐的出现了一处较大地的口。

真zhèng

对这蛟龙有威胁地还是杨昭手中的那把虚无剑,杨昭手中的虚无剑每一次重击,都把这蛟龙打地一颤,发出疼痛地嘶叫。

唐问和夜小忧两个实力也不弱,再加上小白和雪猛的助阵,众人的攻击便开始猛烈起来。

洛玉一边全力圈禁着蛟龙,一边注视着杨昭他们的一举一动,当她看见众人手中的法宝时,原本还有些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放下了,知dào

杨昭没有说谎。他们的确可以破得了妖兽的防御。

蛟龙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两只爪子死死抓住圆环的两侧,挣脱得越发的厉害,竟让金玉的朱雀环隐隐颤抖了起来!

这让金玉的脸色连忙一变,急忙冲着杨昭高呼道:“你们快点。它马上就要跑出来了!”

杨昭闻言。不敢迟疑。用手一指手中的虚无剑,顿时虚无剑发出的剑意“嗖”的一下,向着蛟龙飞过去。并在半路上突然巨大化了起来,变得如同一座小山一样的大剑,狠狠的向蛟龙身体拍了下去。

还在挣扎中的蛟龙,知dào

大势不妙,但它两只绿眼突然凶光一闪,只见它一张口,那让杨昭大为忌惮的紫色丹液,就再次喷了出来,正好顶住了正在下落的虚无剑意之上,竟让其一时半刻无法落下。

洛玉和众人见此,都是一惊,杨昭因为要操纵剑意化形所以只能干瞪眼而无可奈可。

没想到洛玉却是一咬杏唇,从怀内取出了一件黄色的珠子,一扬手就砸向了还在和紫虚剑意僵持着地妖兽。

只听得“砰”的一声轻响,珠子一碰触那蛟龙地头部,立即便爆裂了开来,顿时一片不大的黄雾立即笼罩住了蛟首,让蛟龙惊慌的低吼了起来。自然,原本喷射的紫液就停了下来。

没有了紫液的抵挡,光芒被消弱了一些的紫虚剑意当即落下,正好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蛟首之上,爆fā

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随后那耀眼的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地下世界,但马上就黯淡了下来,恢复了正常。

接着变回了原来大小的紫虚剑意,又化回了一道紫光,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而半空中,只剩下了奄奄一息的妖兽。

此时蛟龙的头部,已经半边被拍的稀烂,一只蛟目完全爆裂出了眼眶,不知击飞到哪里。另一目虽然还在,但也不停的往外渗着血水。

整个墨蛟看起来好不凄惨啊!

看来此妖兽,离挂掉不远了。

洛玉见此一幕突然一喜就向着那只妖兽冲了过来,可就在这时,她那早已难以支撑的创伤也在此刻发作了起来。

她受伤了?

这场景出现的太过诡异,尤其还有黑鳞龙蛟那突兀的倒下,使得杨昭为之警惕。

他扭头去看,洛玉竟然开始咳起了血,连腰都直不起来,此时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显得苍老和虚弱,让人怀疑她是否在下一刻就要倒地身亡。

可是,眼睛总是会欺骗人的。

杨昭眯起眼睛,与之相对应的神魂感应里,明蓝那边,有光芒闪耀。

那光芒是如此特殊,以至于不需yào

任何的辅助,纯凭本身的神魂感应,杨昭便能看到,在洛玉的位置,光芒不停闪烁、时刻变化,亮度也明灭不定,放射出的光和热主导了一切,洛玉本人的生机脉动反而给遮掩住了。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洛玉颤巍巍举步,向这边走过来。初时咳声不止,直到走出二三十步,才渐渐消停,这时她取出手帕,慢慢擦去手上唇边的血渍。

等清理干净,她已经越过了杨昭所在的位置,走到蛟龙倒伏之地,垂头去看,黑色的头发披下,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身侧人影一闪,杨昭似乎听到了一种奇异的声音在虚空中的鸣啸,这一刻,周围的气氛明显变了。

这时候,离洛玉最近的,反而是夜小忧了。

夜小忧态度依旧严肃,不过此时严肃中似乎有些凝重,她开口道:“大姐姐你怎么了?”

此刻整个大殿中仍是还有压力传下来,可未及细看,洛玉已经开了口:“很精彩。”

杨昭摇了摇头,对着她问道:“道友是否觉得此事妨碍了我们正道中人的关系?”

声音似乎经过胸腔和喉头的共鸣,再震荡空气。乍听来声响不大,可是耳膜都有明显的震感。

唐问眉头跳了跳,这不像是杨昭的口气,而且,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昭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吩咐小白慢慢蹲下身去,伸手轻按住洛玉那已经快有些冰冷的心口,唇齿微张,似乎在念叨着什么,但听起来却有些模糊,虽然每个音节都清晰地回响在人们耳中。

这时洛玉突然睁开了闭着的双目,在和杨昭的对话,依旧是一字一句,均是很清楚的明白道:“我们这几人看来是正魔妖三道占全了,呵呵,却是还差了西土的那些和尚,只可惜在这茫茫仙府之中,我等只能紧随着那乱星仙府的规则,真是有些可恶了!”

杨昭不自觉屏住呼吸,那声音像是潮涌的湖水,一波波地漫上来,将人灭顶,其中则有层层凉意,将人裹住,直至透骨刺髓。

此时,洛玉抬起头,青春焕发的容颜上竟是苦闷一笑,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一轮人心翻涌变幻,千变万化,赏心悦目,这很好!这次多谢你们了,想来那乱星仙人也不会怪罪我等!”

怎么又扯上了乱星仙人?

杨昭只觉得脑子涨大了一圈,洛玉说的这些话,他字字句句都明白,可组合在一起后,这些字句的意义反而虚化了,只有一个似有无若的形象在眼前飘荡,化入到洛玉的身上,让她璨然的笑容更多了一层令人呼吸不畅的力量。

耳边一声龙鸣,或许是那即将死去蛟龙的提醒,洛玉也听到了,她笑容微敛,却是伸手,指了指天空:“不应该更关注下那边么?”

怎么?

洛玉的动作有一种牵引人心的力量。这一刻,不论是杨昭还是唐问、夜小忧,包括杨昭身边的小白和在后面守卫的雪猛,都忍不住顺着洛玉所指,偏移目光。

那里,是在天空中游动的暗影,仿佛刚刚吞下了一层星空一般,正是努力消化的时候,而在众人视线汇聚之际,那影子确实有些问题。

游动的长躯多了些不正常的翻滚,肚皮位置则有一块明显地凸出来,让人担心是不是下一刻便要给涨破肚皮。

夜小忧秀眉微蹙,咒音发动,天空中的影子一个蜷缩,再猛地绷直,借着力量,龙舌大张,一团灰色气柱从中喷射而出,粗约儿臂,长贯数十丈,持续了五息时间才停下来。

天空中,龙影才一喷吐完毕,灰色气柱便迅速盘结,形成一团巨大的灰雾。

霎时间风云激荡,灰雾形成一个漩涡,偶尔有金龙蹿动,光芒乍隐乍现,那个方位的天地元气随着漩涡滚动盘旋,并将力量向中央汇聚,似乎有东西从中孕育生成。

那大概便是此蛟龙的真龙之魂吧,为什么颜色变了?

天空中响起殷殷龙鸣,杨昭振剑,凌厉剑qì

破空而去,在灰雾边缘搅了一搅,冲散了一些雾气,但也仅此而已,他的神情愈显严峻。

与之同时,唐问在空中移换了位置,那件多年贯气加持的琅琊扇,悬浮在他肩头,空气中布起一层时闪时灭的蓝网,同时他开始画符结印。

地面上,不知在何时起了一层雾,那是由七彩红绫与玲珑珠最精纯的灵气弥漫而成。

毫无疑问,事情在起变化,而且还是朝着对他们不利的方向去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乱星何意,阴魂之宝

杨昭不知dào

他们几位看到了什么,在他本人的感应中,那虚空中灰雾蕴含的力量实在是太强dà

了,不止是在实jì

层面,便是在神识感应中,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识念投射过去,立kè

就消失不见,连带着神识都有些不稳,似乎又要离窍而去。

因为害pà

神识被强扯出窍,杨昭不敢冒险再去观察那片灰雾,全面收回识念感应,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注意到,洛玉的身体有了一丝变化。神识感应里,洛玉身上一直光芒闪耀。此时那边射出的光芒更在进行无比复杂的跳变,急剧的强弱明暗变化令感应无所适从,而这与他肉眼所见的真实场景发生了极大的背离,等这一切汇聚到中枢,眩晕便产生了。

杨昭眼睛闭上又睁开,便在此瞬间,洛玉的身形竟开始虚化了起来。

不只是她,还连带着地上倒伏的那只蛟龙,包括周围数尺的空气,都在反常地波动,像是一片虚而不实的投影。

唐问注意到这边,叫一声“杨师弟”,离得最近的杨昭却只是摇头:

“幻影挪移,一去无限。小五形禁术便是全力控zhì

,也不过五五之数,不值得分心!”

话音落,洛玉所在的位置便是空空如也。

由始至终,杨昭也再都没有说话,他只眯起眼睛,看着那片空地,光芒透过眼缝,冷如霜刃。

唐问伸出一只手,挡在他身前。让他退后,同时轻声道:“集中精力在眼前!那蛟龙阳神化魔,只怕更难对付。像刚才的那道小五行禁术,对付这种化魔之龙,怕都有些吃力。”

杨昭嗯了一声,他不会把已过去的事纠结在心里,影响判断。

此时局面确实紧张,从他这个角度看,天空中七彩红绫和七彩玲珑珠是第一道阵线,琅琊扇是第二道。至于杨昭。则是以那紫虚剑意操控十里方圆的天地灵气,尝试干扰魔龙阳神的聚气举动,但收效甚微。

正看着,眼前忽地人影一闪。洛玉竟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朱雀环也已然绽放出血色光芒。

“洛道友?”杨昭有些奇怪的问道。

洛玉水色的眼珠先往杨昭这边瞥了眼。才说道:“这势头有些古怪。上面那禁制你看到了?”

杨昭点点头:“禁锢灵明,放纵心魔,真是狠辣手段。但作用于神念之上。更是匪夷所思。”

“我看这手法眼熟,你进入这座乱星仙府之后,对此法有没有印象?”

“乱星仙府?”

受他提醒,杨昭心念一转,忽往虚空之上的阴影瞥了一眼,声音也是沉下些许:“你是说?星辰……”

“啪”地一声,杨昭以剑而逆,忽地拽起一旁的唐问,向后飞遁,同时厉叫道:“退开!那不是聚形,而是星神冲煞!”

唐问被他扯着,飞射如电,后面洛玉也驭环而起,化为如虚似幻的一道火光,紧跟上来。

在这种情况下,小白和夜小忧还有雪猛皆是一惊,他们竟然没听说过这星神冲煞是为何意。

众人向后退去,那位少女模样的洛玉念颂咒音的速度骤然加快,朱雀环又从高空显现,拉得长了,在灰雾外围绕行一周,首尾相接的瞬间,只听得虚空中“滋”地一声响,那片天空猛地震荡,灰雾内聚的势子一滞,随后向外猛烈膨胀。可是光带扣合的圆环束在外围,竟将第一波势硬生生的挡住!

此时的灰雾,像是被强束了腰身的胖汉,中间凹下一圈,两侧则有丝丝云流给挤出来,又在圆环强dà

的磁力下回流,画出一圈圈弧线,勾在圆环上,整体如同精心编织的筒状花篮。

可谁都能看出,这种情况维持不了太久了。

杨昭开始后移,他身外金蛇电火缭绕,一声爆鸣,人影便消失不见,再现时已和那道灰雾相去不远。

而洛玉仍颂咒音,看似一步步后移,但一步就是百步之遥,缩天地为一指,速度也丝毫不慢。

便在此刻,朱雀环承shòu不住外涨的力量,开始崩解而退,灰雾飞涨之际,那龙影沉寂已久的尖利声音陡然在天空中炸响:“乱星子,老子要操你一万遍啊!一万遍!”

音波贯耳,除了绝望,就是怨毒。

呼声中,灰雾阴霾轰然爆开,转眼弥漫十里,遮云蔽月。黑暗天幕下,青灰之气扭曲盘转,森森然如万鬼齐出,扑将上来。

“乱星子是谁?”

杨昭拉着唐问后退,驭剑而走,话音刚出口,洛玉却是讥笑起来。

“乱星子不就是乱星仙人吗?”

此时灰雾爆散,第一波冲击范围达到十里,似乎向后微一收缩,随即第二波爆开。

杨昭等人所在的位置转眼就被覆盖,里面心魔煞气与天地灵气盘结,生成千奇百怪的妖鬼魔物,要将这一行人吞噬掉。

但下一刻,杨昭凌厉剑qì

催发,如紫气东来,层层青灰之雾转眼便给冲开一个大洞,什么妖鬼魔物,不管他有无形相,都灰飞烟灭。

这般威势之下,莫说是唐问,便是后面的夜小忧和小白都很是轻松,至于后面的雪猛,和他们有一段距离,没有受到照顾,不过突然两道蓝色的蛇影不知何时下来,飞绕在他的身边,摇头摆尾,似乎有护持之能。

这个距离上,杨昭看得很是清楚:“这莫非是鱼龙?”

杨昭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过这种灵物,上一次与雪猛相遇,只因那两条鱼龙速度飞快让人难以看清,杨昭还以为是两条飞蛇,所以也没有什么值得说道。而今日就是在这个距离上看,这两条鱼龙都可算是庞然大物,完全伸展开,长约四十尺,若非身子只有杯口粗细,显得过于纤长,那便不像是鱼龙,而是一条巨蟒了。

当然,没有任何一条巨蟒头顶会顶着两根黄澄澄的短角,也没有任何一条巨蟒会浮游空中,以吞噬心魔煞气为乐,有鱼龙护持,雪猛可以专心修行,不为外界分心,如此灵物,也让杨昭颇为羡慕起来。

但此时也不是说道这鱼龙的时候,杨昭只好加深了对那煞气之影的关注,就算出了这座石殿再说也不迟。

“有阴魔成形,咱们先逃出去再说,否则流散到了自己的身上,恐为麻烦。”

洛玉一笑停下,正想说话,杨昭第二句便紧跟着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语中明显有些焦急。

洛玉的目光往杨昭脸上扫了一眼,轻声道:“这便是当年乱星仙人所封印的阴魂,却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抹阴魂竟然会化为一头蛟龙,我此次前来便是为了取出湖心之中的那件宝物。”

杨昭这才明白,为什么因为一个未化形的蛟龙,便扯出了如此大的阵仗,想来这也是让洛玉没有想到的吧。

是以他冷嘿一声道:“瞧瞧?怎么瞧着都是给人添堵的!”

洛玉微微笑道:“道友这话说得过了,若不是有我前来,那丝阴魂可真是不好对付。瞧那语气,分明是被乱星仙人亲手下了禁制,而且道友你瞧见没有,那小五形禁术也有些问题……极为道友,你们觉得呢?”

唐问刚好站稳了身形,胖脸上并无表情,只是点头道:“若是小五形禁术的话,封锁的金门似乎少了一处。”

“不错,五行归命,才是小五形禁术的表征,不过若真是五行尽全,那被封印的阴魂刚刚就可以化为虚无,哪还能在此现身与我们大战一场?”

洛玉说着,往回路上瞥了一眼,她以知dào

事不可为,已经开始收回朱雀环,速度又慢了一些。

“唉,乱星仙人果然是,近古以来最杰出的三五人之一,能让乱星仙人失手未竟全功,那丝阴魂虽败犹荣,其全盛期的实力,恐怕也要在仙神之上了……”唐问摆弄着琅琊扇轻声而道,但似乎又有些惊慌的样子。

洛玉闻声冷笑,却也没有否认的意思,倒是杨昭听得心中跳动,又想起乱星仙府中的这些事来,稍一迟疑,终还是开口道:“那这样的人物,藏头露尾和我们为难,还披着蛟龙的皮囊,未免……”

“这正是值得思量之处。”唐问对他点点头,正要说话。

没想到一旁的小白突然道出四个字:“星辰天碑!”

几个人一起看过来。

小白沉沉道:“昭哥哥,你还记得我们刚进入乱星仙府时,那蛟龙一族的玄蛟靠着乱星仙碑中乱星仙人的分神,得到的那丝真龙之魂和真龙血脉吗?”

除了雪猛有些莫名其妙,其他人都是神色震动,似有所悟。

“原来如此,这次乱星仙府的宝物,看来已经涉及到了乱星仙人当初所封印的那些被他杀死的阴魂了!”洛玉紧蹙着玉眉,

杨昭看得很清楚,当洛玉开口之后,唐问他们的气氛便有了一些异样,莫说是唐问和夜小忧,便是一贯木讷的雪猛,唇角也抿了下来。

倒是洛玉的神色很是平静,甚至是有些平静得过份了,她还有闲给糊涂中的唐问几人解释起了的这些阴魂的由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心魔煞气,剑意破空

在这种情形下,洛玉不可能说得很详细,只是提及大略,让唐问他们知dào

,这些所谓的阴魂,大多都是当年乱星仙人到了修真界后追杀他的那些真仙和仙兽。

这些追杀乱星仙人的众仙在被乱星仙人杀死之后也受到了很大的惩罚,就像小白刚才提及的那真龙之魂和真龙之血,那昊天龙王也算是仙界最顶尖的人物只一,没想到在修真界中却碰巧遇到了四九重劫,而被乱星仙人所杀,他的魂魄也被封印在了乱星仙府中的妖兽身上。

而他们刚碰到的那丝阴魂便是和昊天龙王相同,只不过却是自己化形成了一只蛟龙,本该身死于此,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被那缺少五行之金的小五形禁术所救,大有冲出山门之势,若是再强渡四九重劫,那可就重塑了大劫神通了。

“不过,大概也是因为锋芒毕露,这丝阴魂想来也是受尽了磨难元气大伤,行事低调许多,嗯,所以才难以显露真身,出世之后也是对乱星仙人恨之入骨……”

正说着,外围尖厉啸音骤起,已成形的阴魔捕捉到此地浓郁的生机脉动,呼啸而来。

洛玉停了口,旁边雪猛突然往外围一瞥,皱眉问道:“都是些大能之辈,仙人之魂心魔燃爆,这该如何了得?”

杨昭淡淡道:“若成形阴魔伴生灵智,觉察我等不敌,又如何?”

洛玉冷瞥他一记,摇摇头。没有说话。

当下众人也不多说,剑qì

雷光并咒术倾泻而出,转眼便和那冲来的阴魔绞杀在了一起,这丝阴魂,对他们来说,已然是非常庞大的威胁。

杨昭在旁边看着,前面听到的乱星仙人和那些仙人仙兽等人的名号事迹都沉潜下去,这些站在世间顶端的大人物,离他太遥远了,就像是洛玉一样。明知dào

与乱星仙府之事相关。难道他还去揣测这些大人物的心思吗?

他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事上来,看着冲过来的那丝阴魂,紫虚剑意随手挥洒,五雷正法迅速便清空了周围因那四阴魂形成的心魔煞气。

尤其引起他兴趣的。是洛玉和雪猛二位。

这两人一人手转鱼龙。另一人却是开始使剑。此时也是挥发剑qì

,没有用其他的手段。可就是这鱼龙和剑qì

扫过,无有实质的心魔煞气竟然也灰飞烟灭。之前众人突围时,也是如此,只是事态紧急,杨昭没有多想,现在看来,实在厉害得很。

类似的东西他以前不是没见识过,在南斗山时,陆吾便多次展现出心魔煞气的威力,杨昭很清楚,这种东西,看似没有实质,却是专门攻伐神魂,污染灵明,用咒法符箓是对症下药,但用剑qì

的话,杨昭真不知dào

这洛玉是怎么做到的,而鱼龙却是转克这心魔之物,所以他也没有多少奇怪之意。

听他赞叹,洛玉瞥他一眼,皱眉道:“阴阳悬照,本体不移,其光无远,亦可相通,你心中剑意法度森严,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杨昭微愕,他的紫虚剑意是由继承陆虚的虚无剑意而来,用剑的法子则是自己琢磨,还真没有人给他讲过什么用剑的道理。

洛玉见他这模样,奇怪之余,心中却是微动。

一念既生,干脆给他念了一段口诀,不过三五十字,正是以剑意破邪妄的法门,随后这位少女就勾动唇角:“不过是些小技巧,点破窍门就不算什么了。眼下正好有东西练手,你也去试试。”

“啊!”杨昭讶然回眸,却见洛玉并没有看他,而是冷眼盯着那丝阴魂,女修弯细的眉毛此时也皱了起来。

话虽未出,却见蓝色剑光一闪而过。

青萍剑突兀上刺,就贴着阴魂的胸口,轻巧的剑尖从阴魂下身后的凹处抵进去,没能插得太深,上贯的力量却将阴魂强撑起来,让她昂着头,像是一个惯常的高傲姿态,可此时阴魂的眼睛处,除惊愕之外,已尽是茫然。

细小的剑尖未必致命,可是洛玉倾全力而出的太清剑qì

,已经先一步破开颅脑,绞杀中枢,在阴魂真煞本能护持之际,又自脑宫垂流直下,虽然其中大部分都被真煞挡住,可仍有丝缕剑qì

破开层层阻碍,在赤阴心脉处一点!

“嘭”地一声响,阴魂的护体真煞终于发力,将洛玉远远震飞。

洛玉在地上滑行了两三丈远,只觉得胸口发闷,脑子似被重锤敲过,但还是紧紧握住青萍剑的剑柄,挣扎着站起来。

荒野静寂,风里却流动着强烈的荒谬错愕情绪,每一个人都在用全新的目光打量洛玉,想弄明白这家伙脑子里面究竟转着怎样的念头。

洛玉没有去管其他人是怎样的想法,她深深呼吸,稳住内脏的震伤,死盯着阴魂那张黑暗的脸

洛玉此时肯定是有用意的吧。

经过这次的事情,杨昭和洛玉的关系已经相当不错,杨昭有自信向这位仙长求教剑道时,不会被拒绝。

可在这种环境下传他心诀,并又现场显现出剑术之妙,更让人感觉着里面大有文章。

杨昭当然有好奇心,他的目光在洛玉的脸上转了几圈儿,正估摸情况,洛玉抬眼,与他视线对上:“我这招剑意精要怎样?然而你不能刻意着力,要辨明剑意化形之宏观的差别。”

剑意化形?

杨昭更是疑惑,剑意化形难道还有什么区别吗?不过再与洛玉的目光一触,他便心头凛然,应一声“是”,随后抬起虚无剑。

持剑在手,杨昭在原地稍一调整,旋即向前十步。

因为众人的强力手段,那丝阴魂的心魔煞气已经给扫灭一空。而那阴魂又被洛玉所克不敢上前,莫说十步,便是五十步、一百步,也没什么危险。但这十步又非常重yào

,杨昭便是趁机将他的呼吸、心态、灵智均调整到最完满的状态。

他不再关心唐问等人的想法,也不管那些想法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让那些心思统统沉淀到心湖深处,而让属于剑道的思维灵光闪烁着冒出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专注于剑了。

其实,若说杨昭不知剑理,未免屈了他。他心中有一个颇为清晰的认识:

驭剑搏杀。生死一线,三尺剑道,立地顶天。

这便是杨昭多年以来,形成的最根深蒂固的剑道理念。

当他进入了状态。眼前心中。除了手中剑、眼前敌。便再无他物。

他的剑便是自己的身体,就如处在一条水平线上,一个倾斜。便立分生死!

以前,他感悟着自己的身心,战败了无数强敌,在生死的挑边和选择上,他深信不管面前是谁,胜利的必然是他。

这不是狂妄,而是生死一线时必须的心态。

但是,等进入了金丹期之后,杨昭越来越感觉到,或许敌我在生死面前是平等的,可是真zhèng

强dà

的修士,几乎不会给他用剑去心意的机会。

像是千叶和苏念那样的强者,金丹大成,统驭一身真气强横至极,虽不敢说是全身上下无懈可击,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与之相比,他如今的修为不过金丹初阶,全力一剑,剑意而出,剑qì

最远不过百丈,杀伤范围则要再缩几成。

真要正面放对强敌之时,只靠三尺剑道的话,进攻的威力或许便会差上很多,他的剑又能造成多大威胁?

正所谓攻取不足,守成有余,杨昭不是矫情的人,他明白结果才是最重yào



他懂得借势,他擅长禁制符法,但他更爱剑。

将强dà

的敌人拽在生死线上、一点紫虚意、而后快哉风,抹掉敌人的生机、得到对手的肯定,每一次体验,都会令他欣喜不已,因为那是最绝伦的刺激,那是最顶尖的享shòu



这样的感觉,他有多长时间没有品尝过了?

神体在发热,杨昭再向前踏出一步。前方被他们硬开辟出的外围圈子,忽地打开一个缺口灰雾涌入,里面更裹着一层心魔煞气,尖啸着飞扑过来。

显然,这是洛玉给他的考验。

嘶声轻啸,剑qì

破空,声势凌厉,煞气被挡在了三尺剑道之外,但对心魔煞气而言,全无意义。

杨昭双目平视,在神识感应之下,那心魔煞气虽是成形,但并无实体,是由暴戾的心魔盘结而成,聚散无常,亦可在有形无形间自由转化,肉眼难以捕捉,但久经锻炼的神识却可以做出准确的判断。

神识感应中,心魔煞气的压力已经迫在眉睫。也许只需一次气机感通,便会趁虚而入,引动心火,攻伐神魂,这种东西,是什么护体真息、真煞都抵挡不住的。

那数十字的口诀在心头流过,他身上筋络气脉震了一记。

洛玉传授的口诀确实简单,但这等法门,却是多少年以来,经百十代修士千锤百炼而成,微言大义,最是精要,绝无故弄玄虚,几句话便点破窍门。

这个以剑qì

破邪妄的法门,说白了,就是以本身千锤百炼的剑意,凝神用念,辅以心中孕育的杀伐之气,达成对阴邪之物的杀伤。

此中碍难,只在剑意成就与否。

杨昭具备的紫虚剑意,是由陆虚以绝顶的剑道造诣,化于识念之中,通过气机联通,镌刻在杨昭的识海之上,后经种种机缘巧合,提前为杨昭所领悟。虽非是杨昭本人精修苦练而来,对其中剑理未能明澈,但与他心志性情、用剑习惯都非常契合,早与自成一体,这最难一关,已是过了。

虚无剑在他的手中颤了颤,并未真zhèng

作势,却有丝缕剑qì

腾起。

与之同时,杨昭身上似有一层光绽而开,化入剑qì

之中,如一圈水波向外扩散,剑qì

所至,心魔煞气立化虚无,那成形煞气在中间挣扎几下,终于还是抵挡不住,归于无形。

煞气刚一被灭,前方煞气阴霾又至。

杨昭嘿地一笑,身上分明有剑音鸣响

接下来几波心魔煞气的冲击,他都抵挡过去。尤其是后来数十头成形心魔煞气合围,煞气弥漫之时,他甚至已能完好的运用剑意化形之术,带动剑qì

流转,圆融无疵,攻守自如,任阴魔呼啸扑击,剑意运化绝无滞碍。

几轮剑qì

下来,剑势非但势头不减,反因屠戮心煞,积蓄煞气,使得剑意的威力更盛起来。

不过紧接着,洛玉却突然对着众人大声喊道:“偷天换日,论死而生,大家小心,那阴魂却是被我等所制,想来却是准bèi

施展秘法,从这方天地中逃脱!”

杨昭连忙向前一看,果然大片心魔煞气向着众人冲煞而来,而那丝阴魂却是趁着这个空荡,突兀的飞向了水池的上方。

心魔煞气被众人冲散之后,只见一点金光而过,那丝阴魂便寻到了小五行禁术的空荡,转眼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目光之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众人分宝,破禁而开

当那丝阴魂消失之后,众人的心情马上便轻松了下来,而后有连忙往那蛟龙躺在的水湖边而去。

此时蛟龙的头部,已经半边被拍的稀烂,一只蛟目完全爆裂出了眼眶,不知击飞到哪里。另一目虽然还在,但也不停的往外渗着血水,整个蛟龙看起来好不凄惨啊!

洛玉见此,心中虽是大喜,但却还是有些遗憾,她来此地一是想得到那只黑麟蛟的元神,还有湖中的宝物,只可惜那黑麟蛟竟然是阴魂所化,没想到那阴魂见不敌众人,竟然给逃走了。

想到这里,她一双秋目看了一眼已气息全无的墨蛟躯体,随后便沉吟了起来。

杨昭见了洛玉的一番举动,立即明白了对方的想法,虽然不知dào

她准bèi

干什么,但见此女有些遗憾的样子,就知dào

她不会对此蛟龙的身体感兴趣。

果然,洛玉飞身落在了众人的身边,大大方方的说道:“我本是想要收走了此蛟龙的元神,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这蛟龙是我们一起杀死的,那么蛟龙的身体合该你们所得!”

杨昭一听,望了一眼有些遗憾的洛玉,又低头看了看蛟龙的身体,拱手对着她说道:“那就多谢洛玉道友了!”

说完这句话后,杨昭的手中寒光一闪,虚无剑出现在了手中,随后便一言不发的把虚无剑使劲往下一斩,“扑哧”一声,虚无剑竟然没入了蛟龙躯体。虽然斩进的不多,但总算是破了此蛟的防御,随后他又继xù

挥舞此剑,就要接着将蛟龙的躯体破除。

“慢着,这把剑给我看看!”洛玉用惊诧的目光盯着杨昭手中的虚无剑缓缓说道,这倒让众人为之一怔。

“怕什么,我以前也是堂堂的元婴期修士,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只是你这把剑很是有点古怪,我有些好奇而已!”洛玉见杨昭有些迟疑。顿时翻了杨昭一记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洛玉虽然外表年幼,但那一眼中的妩媚风情,竟让杨昭一阵的心跳加速,无法自已!

“这把剑的确有些问题。自从得到这把剑之后。我的剑术修为便开始突飞猛进起来!”既然洛玉都如此说了。杨昭只好硬着头皮把虚无剑递给了她,嘴上缓缓的解释道。

他现在还不想和少女闹翻,毕竟看对方身处绝境还一点不急的样子。应该对如何从此地出去,胸有成竹才对。而洛玉一副对他毫不防范的摸样,看来也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并不害pà

他出手暗袭。

“啧啧!果然不假,这的确是传说中的虚无剑!”洛玉接过虚无剑,仔细抚摸辨识了一番后,脸上露出了暴敛天物的表情,大为惋惜的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杨昭见洛玉看出了这把剑的来头,不禁问道。

洛玉漫不经心将虚无剑还给了杨昭,淡淡的说道:“没什么!这虚无剑之所以如此神奇,原来此剑在成型之前竟是一块九天星辰虚化而成,而且份量还不少,足以将此物的质地直赶了仙器的水平!”

“九天星辰?”唐问听到了这句话,不由得微微一愣。

“给你们说,你们也不会明白的!这把剑乃天生地养之物,非常的珍贵,九天之宝一般都是这样形成的。”洛玉有些不耐的说道。

杨昭听了,心中却是一阵的腹诽:“就是不知dào

,我才问你的!我们要知dào

了,还用问吗?”

这些话他当然不会说出口,但小白却是感应到了杨昭的意思,也不由得莞尔一笑。

杨昭看了看小白的目光,淡淡的点了点头,又看到了洛玉一副不想多讲的神情,他却视若无睹的说道:“我还以为这把剑是陆虚仙师亲自炼成的!”

“虽说不是陆虚仙师亲自练成,但此剑也经过了陆虚仙师的祭炼,否则这把剑只是一般的九天之宝罢了。”洛玉听到了杨昭的这句话,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杨昭听了此话,也不由得沉默了起来,随后又毫不客气的挥动虚无剑,对准蛟身就是一阵的猛砍,转眼间就把蛟龙开膛破肚。

洛玉见杨昭如此粗鲁不堪屠夫摸样,不禁皱了下眉头,向后退了几步,拉开和杨昭的距离,随后却又清冷的说道:“这蛟龙虽然还不是化形境界,但是这蛟龙的身体却已然接近真龙之体,一身都是宝贵材料!蛟皮可炼制上好的护甲,尖角和爪子是炼制顶级法宝的最佳原料,其残余的丹液,也是炼制某些珍贵丹药的必备之物!”

不知为何,洛玉非常详细的给杨昭解释的一清二楚,让杨昭不由得惊讶之下,也有些不安,不知对方打得什么主意!

“但这些宝物加起来也比不上一颗蛟龙的内丹!”

原来如此,想到这里杨昭突然从蛟龙的腹部,掏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蓝色圆球,捧着它,对一脸惊讶之色的洛玉说道:“内丹?什么颜色的,是这个吗?”

洛玉看了看杨昭手中的内丹,点了点头道:“这便是蛟龙体颗内丹!,这只蛟龙是水系物种,所以内丹的颜色便是蓝色。”

杨昭点了点头,拿着那颗内丹对着众人说道:“唐师兄,不好意思,我想要得到这颗内丹,这蛟龙的身体便分给你们了!”

唐问和夜小忧还有雪猛商量了一下之后,便对着杨昭说道:“没什么,要是没有杨师弟,我们也不可能杀死那只蛟龙。”

杨昭嘿嘿一笑,随后便将这颗内丹收进了储物戒指之中。

当蛟龙瓜分之后,众人便将目光放在了小湖中心的那个白玉亭中,杨昭见此对着洛玉问道:“取了这件宝箱。我们便可以出去了吧?”

“呵呵,如果要出去的话,我们也要马上准bèi

了,这绝地也不是那么好出去的。”女字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不过,在这之前,这金色宝箱我要取走,你们没什么意见吧?”洛玉冷冷看了众人一眼,杏唇微张道。

杨昭听了苦笑了一下,虽然他现在感受不到此女的实力深浅。但是其真元的雄厚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这是肯定的了,若是没有洛玉的话,他们也不会得到这些好处,所以众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便答yīng

了此事。

洛玉见杨昭他们一声不吭答yīng

了此事。随后冷笑了一下,便纵身飞向了白玉亭,结果非常顺利的将金箱收进了储物戒指之中。然后飞回了众人的身边。

“那些灵药……”杨昭见此女没有采摘那些灵药,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根本不需yào

,你们若是喜欢,都采走就是了!”洛玉闻言瞥了杨昭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杨昭听了此话,心里大喜,就毫不客气的立即飞奔了过去,转眼间就将数十株灵药收了起来,而后分与了众人。

洛玉站在原地冷眼观看着杨昭的行动,一言不发,等杨昭采药回来后,才缓缓肃然道:“要破禁离开这里了,这件事必须五个人一起合力才行,缺一人都无法生离此地……”

“五个人?”杨昭听了此话,淡淡的问道:“你是想用五个人来逆行小五行禁术?”

“当然,咱们可没有那丝阴魂的实力,破不了此中禁制!”洛玉听了杨昭的问话,解释道。

杨昭摇了摇头说道:“或许也不用这么麻烦!”

洛玉闻言一怔:“难道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杨昭便开始紧闭双目,感受着此间禁制中的变化,而后双手朝天一指,便指向了小五形禁术的缺陷所在。

随着杨昭的双手转动,只见从中而出的紫色光线,在众人眼神的遥望之中,刹那间便硬生生的将那小五形禁术破开。

当这一幕出现之后,众人皆是为之一惊,就连那洛玉也不由得开始吃惊起来。

……

……

地表石殿大厅内,轰隆隆的声音响个不停,太清山的修士们还在费劲的用各自的法宝,砸击着墙面一个数丈深的大石坑。

可不管是什么法宝打在石坑内,都只能敲击下一块寸许大的碎石,这让众人越砸越心灰意冷。

数个时辰后,所有男女修士们呆呆的坐在地上,望着大坑一言不发,全都死气沉沉的样子。

此时他们对救出那位师叔,再也不抱什么信心了!所有人,都开始考lǜ

把这位师叔弄丢后的可怕后果,开始为自己找条后路了。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从石殿外传来,接着地面一阵的晃动,似乎外面发生了地动山摇的事情,这让众弟子微微一愣!

“怎么回事?”这些弟子们面面相觑,有两名男弟子立即快步走出了石殿,去看个究竟。

“小师叔!”

不一会儿,殿外传来了那两名弟子惊喜若狂的声音。其声音之大,即使还留在石殿大厅的弟子也都听得一清二楚,让他们不禁惊愕对视了一眼后,马上一窝蜂的冲了出去。

在殿门口前十余丈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直径丈许的大洞,而在洞口附近站着一名白衣飘飘的绝色女子,看其容貌正是洛玉!

此时,这位太清山的师叔正冷冷地望着远处,满脸的漠然之色,对已站在她身后地两名男弟子,丝毫不加理睬。

这可让那些弟子狂喜之后。马上犹如冷水浇头一样,清醒了过来。

“难道小师叔打算追究触动禁制之事吗?”

一想到这里,所有的弟子都不禁望了一眼太清山那名娇小的女弟子,让醒悟过来的此女脸色煞白,心惊胆战起来!

洛玉足足眺望了一刻钟后,才缓缓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身后的众弟子,冰冷的命令道:“出发!”

众修士闻言一怔,马上便欣喜起来,看来这位小师叔是打算原谅他们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树林深海,前路无望

原野春来,山中寒气仍未消散。

离开那座洞府之后,杨昭和唐问几人此时正从一颗大树上飞快地跳到另一颗树上,身子轻灵的就如同猿猴一样,以丝毫不亚于御器飞行的速度,往山下奔去。

杨昭灵敏的穿梭在山腰枫林中,枝上未抽芽,却微透着青,远观倒是有朦胧的绿意笼在枝头。

当众人离开月形山后,他转头看向高山的那头,那里,数十个细长影子在蜿蜒游动,那些细长影子的主人便是太清山众人无疑。

出了那座洞府,也已经过了几个时辰,他们虽然与洛玉已经分开,但是在不久之后终究还是会再次相遇,在乱星仙府内碰到这样一个大敌,众人的心头上都不由得埋上了一层迷雾。

这是非常复杂的事情,但从某种意义上说,又非常简单。

如果要将一切问题都想得那么复杂,即使以之能大乘期修士,不过终究还是一剑斩之为好。

大概,这便是自己的结论了吧。

杨昭随手拔弄着身畔的柳枝,心态应该还算得上是从容

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无论如何都不是个好的体验,终究还是一剑斩之为好。

杨昭摇了摇头,他和唐问几人慢慢的向着乱星仙府的中心地带而去。

照理说,既然已经出了那座月形山,他们现在也应该可以找到各自的师门众人,可如今他的心中莫名有些感慨。干脆寻个干净的地方,向唐问他们解释了一下之后,便坐了下来。

背靠大树,他仰头看天。天空中,庞大的星辰之影依然盘旋不去。看得久了,这光影像便是一条牢笼的枷锁,总觉得不对味儿

杨昭明白,这是一种约束力,进入乱星仙府之后必然的结果。

在这里,他们获得了各自的宝物、获得了秘法传承。也能够使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丰富资源。这让他们的修为突飞猛进,也让他们修行之路突然变得一片坦途,但与之相应的,他们就必须要遵守一定的章程。

其实对魔道修士来说。这种约束力微乎其微。而正道中人。为人处事,一任本心,两者相比之下。魔道与那东海妖兽各族皆是往往不用考lǜ

后果,差别就特别明显

他不免去想,这世上有没有一个既让人自由自在,又让人修行无碍的模式。

但回头再想,便觉得这想法实在贪心,哪有把天底下的好处占尽的道理?

“嘿!”了一声,他觉得自己的心思有些虚妄了,所以他擎出了虚无剑!

虚妄又纠结的心思,转眼便被剑qì

斩断。

经过那一日斩杀阴魂心魔的锻炼,杨昭发xiàn

自己越来越喜欢专注于剑的感觉。

那种状态下,一切错乱的思绪都会被还原,让他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去解决最复杂的问题。

相比之下,其他的各类修liàn

,无论是《紫虚黄庭真经》、符法修行还是其他什么等等,虽然都可以达到专注的目的,往往也是成就感十足,却远没有练剑让他觉得快意。

这与他长年以来的感觉很相似:他擅长禁制,但更爱剑!

把玩着虚无剑,尺余长的剑身上,符法纹路清晰可见。注入紫虚剑意之后,便见有近两尺长的紫虚剑qì

从剑上延伸出来,稍一挥动,剑刃嘶啸,轻松没入一侧树干,留下一道深深的焦痕。

如果杨昭愿意,他能够轻松将整个树林合抱粗的大树皆为斩断,而在数年前,这无异于一种奢望。

出现这种变化,除了进入金丹境界,更重yào

的还是继承而又领悟出自己的紫虚剑意,使他的剑道造诣出现了质的提升。

在紫虚真意的驱动之下,同阶的修士变得不堪一击,甚至能对的金丹顶峰境界的修士造成威胁

当日在那座洞府之内,洛玉传授给他剑意破邪妄的法门,虽然只算是一个小技巧,却使他对剑意的理解更上一层,他一直考lǜ

某个问题,希望能在剑道修为上再做突pò



山中春迟,但随着时光流逝,四野春风终于吹到山中,登高望远,绿意如纱如雾,颜色又一天深过一天。

在已经抽枝发芽的大树上,一头半人高的灰猿纵跃如飞,转眼数里路过去。

灰猿所过之处,山间鸟鸣止息,群兽低伏,整个山林反常地寂静。灰猿似乎跳得累了,在一株刚换新枝的松树上稍停,长臂忽一探,揪下了另根树枝上正瑟瑟发抖的松鼠。

灰猿咧开大嘴笑起来。发皱的脸上,鼻子呈妖异的鹰勾状,鼻头发黑,裂开的嘴巴里,上下四颗獠牙颜色也与其他牙齿不同,是铁青颜色。

松鼠在被擒的瞬间就给吓呆了,浑身僵硬,竟连挣扎的意思都没有。那灰猿打量它两眼,嘴巴张得更大,足够塞进一颗人头,将松鼠囫囵吞下,毫无问题。

但在此时,灰猿所在树枝上,温度骤升。

这妖兽的反应算是快的,猛侧身,长臂回甩就是一击,然而虚无剑芒更早一步闪动,从颊侧起,一剑中分,将它半边脑袋削飞。

盈盈绿意之下,迅速铺开一层血腥气。

“好剑!”

林子另一边,唐问跳出来叫好,这时候灰猿的尸身才落在地上。灰猿一死,手中的松鼠便得了自由,哧溜一声蹿到树上,几个纵跃就不见踪影。

夜小忧一路小跑过来,到了灰猿尸身处,也不管脏污,拿起那半边头颅,左看右看,大笑道:“果然是鹰猿,这又能让咱们发笔小财。”

说着,他抬头,向树上竖起了大拇指:“能瞒过鹰猿的鼻子,欺近十丈之内。一剑断头,啧,杨师弟的剑术是越发地凌厉了。”

松树上,杨昭收剑,闻言一笑,从树上跳下,未及说话,隆隆的轰鸣声从天空中压下来。

唐问一怔,起身叫道:“难道有人已经来到了乱星仙府的中心地带了吗?”

杨昭连忙跳起摇了摇头,这些时日。他们依旧在树林之中向着乱星仙府的中心地段而去。但不管怎样,却依旧没有走出尽头。

……

……

在这死寂的森林中,一条泛着邪恶气息的黄色大河,奔腾咆哮。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横贯在众人地眼前。黄色地河水,如尸水一般,让人望之便浑身不舒服。有一股想呕吐地感觉。

奔腾的黄泉尸水,如雷鸣般响烈,同时透发出阵阵让人恶心地气息,里面鬼影绰绰,可以看到不少骷髅骨在里面浮浮沉沉,但是没有一个鬼物冲出来,他们似乎感觉到了这次来敌的强dà



各大势力中人顺利的从树林之中而出,却没想到竟然会遇上这样一条恐怖的大河,不是他们非要步行不可,实在是这里禁制非常多与强dà

,迫使他们只能从唯一的通路河水中间的那座桥梁,通过这条黄色的河流。

数百人走过全部都是有白骨堆砌而成的桥梁,来到了对岸。

入眼是一望无际的血红,传说中的亡魂之花彼岸花遍地开放,将前方的世界映衬地是如此的凄然与悲凉。

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走向死亡国度的人,就是踏着这凄美的花朵通向幽冥之狱。

遍地凄美的残红,美的邪异,美的恐惧,美的死寂,透发着无尽的悲凉与凄然。

一缕凄凉的笛音,飘飘渺渺,随风呜咽而来,即便众人心坚如铁,但心海中还是荡起阵阵涟漪,无尽悲伤的情绪慢慢缭绕在空中,蔓延向所有人。

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生命多磨难,生命多苦楚,凄然悲凉的情绪,蔓延向所有人的心间,谁没有伤心往事?谁没有黯然落泪时?

轻缓忧伤的笛音,直入人心扉最伤感、最痛楚的所在,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所有神灵竟然都已经潸然泪下。一缕笛音竟然让众神流出了泪水?

每个人都想到了自己当年最为酸楚的时刻,所有人的的心绪都悲伤无比。

杨昭的脸上虽然没有泪水。但是心间却也是黯然无比。悲凄的笛音触动了他地心绪,一生所走过地道路。风风雨雨,飘飘摇摇。心间记忆最深的人与事,一一浮现出来,怎难忘?怎能忘!

无尽地凄艳亡灵之花上。

一道美丽的人影踩着彼岸花,玉手中一只玉笛横在唇边,幽幽而来。绝美地容颜,让日月都要黯然失色。只是上面满是泪痕,让人跟着心伤。

她黯然神伤,轻吹玉笛,一路走来。从众人当中穿越而过。没有人能够阻挡,因为她不过是一道虚影而已。

穿过众人时,她已经虚淡地渐渐看不到影迹了,笛声也跟着慢慢消失了。

彼岸花前,一时寂静无声,众人都在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今日之场景,各大势力的修士在乱星仙府之内并未遇到过,这说明乱星仙府内,有着太多的秘密,他们才不过触碰了一角而已。

这一次,竟然会出现的幽冥界的身影。

“杨师弟,我们还要再往前走吗?”唐问轻声对着杨昭问道。

杨昭点了点头,看着各派修士的样子,也生出了几丝好奇之心,在乱星仙府之内,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存zài



乱星仙人在此留下这些,到底有何用意?

就在这时,正道各派也来到了这条大河所在的位置,正魔两道,还有那东海妖兽,各大势力皆是对视了一眼。

前路无望,众人又开始继xù

前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血海黄泉奈何桥

不多时,一片无比静寂的血海出现在前方,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头,海面很平静,没有丝毫波动。

不过那茫茫血色,实在太过吓人了,即便是金丹顶阶修士也不禁大皱眉头,如果这血海是真实存zài

地,那到底需yào

多少生灵地鲜血啊?光想象就让人觉得可怕!

一面巨大的石碑矗立在血海前,上面雕刻着两个古朴苍劲地大字:黄泉、苦海、奈何桥!

这两个字已经说明了眼前的血海为何地,古意盎然的两个大字似乎透发出一股悲天悯人地气息,似乎在劝解着人们苦海回头,莫要执迷不悟。

来到这里之后,杨昭露出了凝重地神色,对着唐问说道:“这里可不像先前那般好通过,传说黄泉血海这乃是六道中的一处重地,血海是真实存zài

的,是亿万万生灵的血液汇聚而成的。传说在过去,所有死去的人的血液,都有部分会凝聚到了这里。当然,这片血海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存zài

,我们没有必要去深究。但是,所有人都要小心。因为这片血海中,或许真的埋葬着许多强者的骸骨,说不定乱星仙人当初大发神经就将那些被他杀死的人埋在里面。唔,希望这片血海,其实是虚幻的,不然恐怕有麻烦……”

说到这里,杨昭不禁看向了人群中的佛门中人,苦海无涯皆是佛门至理,也不知玉弥宗的那些和尚对这些事情了解的清不清楚。

千叶被杨昭盯的有些不自然,口中颂了一声佛号道:“杨师弟。苦海无涯,一去无踪,苦海之说,我以为本就是传说中的事情,没想到还会在这里出现!”

杨昭没有说什么,再次望向了这片血海,他也没有想到,就连佛门中人对于苦海一事,都还以为是一种传说,但是即便是传说。看来还是真有其事呢。

这片森林的后面。便是乱星仙府的中心地带,虽说前路无望,但各大势力皆是互不相让,众人在无奈之中。只好让正道和魔道还有那东海妖兽。各自划出一部分同时穿过那座大桥。这样才会显得公平一点。

当数百人浩浩荡荡出现在穿越那奈何桥时,死寂的血海再难保持平静了,茫茫无际的血海。如同沸腾了一般,海水激烈的汹涌澎湃起来,翻卷起冲天的大浪。

无边血浪,格外的刺目!

在那翻涌的血水中,更有无数的雪白骸骨,沉沉浮浮,红白相映,即便是众人望之,也立时感觉阵阵森然可怕的气息迎面扑来!

走过数百丈之后,一道巨大的血浪涌上了高天,无尽的血水挡在了众神的前方,一个巨大的咆哮声传来。

“吼……”

那声音无比凄厉,直欲震人耳鼓。

血浪重重,最后一道道全部分开,露出一个无比高大的骷髅骨,竟然高足有十丈。他的双目中闪烁着惨碧色的绿芒,与雪白的骨骼,猩红的血水相映衬,显得格外的邪异。

在他那大声的咆哮中,强dà

的精神波动,传向前方众人识海。

重重血浪跟着狂涌,同时他的身后出现无尽的雪白骷髅骨,白茫茫一片,竟然不下千具。

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巨大如小山般的骷髅,竟然是一个他们都无法看清修为的高手!

可以想象,这片血海有多么的凶险!

无尽的血浪在翻滚,声声天崩地裂的般的龙啸,在血海深处传来,每一次血色大浪涌动都会让众人倒吸阵阵凉气。

那人的骸骨未免太过庞大了,每一块都似小山一般,这样的残骨如果完整的拼凑在一起,那真是无边无际的一道山岭啊。

一望无际的血海,也不知dào

藏着多少秘密,刚刚走入不过数百丈之遥,竟然要引得这样的一位高手出场。

那雪白、高大的骸骨如一座白塔一般,他的身躯在颤动,那完全是因为他那强悍的气息所致。

众人的目光,皆是被自己所制,这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欢乐的感觉,他仰天一声大吼:“你们为何要来此地?快快报上姓名来受死!”

众人在心惊之下,皆是互相各自看了一眼,连忙大声叫道:“前辈乃是何人?我等皆是来为了那乱星仙府的试炼而来,就请前辈看在乱星仙人的面子上,放过我们一把吧!”

“聒噪!”残骸面对着远远弱小于他的修士,凶残的一面显露无遗。

只见长袖一挥,血海中顿时狂风暴卷,怒浪千重,无尽的血色,涌上了高天。

一股强绝的力量如排山倒海一般,在血浪中疯狂涌动,巨大的力量,撕扯着十丈高的血海,将数个小山般的骷髅骨顿时卷到了高天,而后那些骷髅皆是被撕扯他弄得四分五裂起来。

“啊……”有不少人在这惊人的气息之下,皆是惨叫了一声,差点被那血浪卷入苦海之中。

而那些残骨跌落进血海中,也好半天没有浮现出来,此人虽然没有出手灭杀众人,但是这种强势的气息,也让众人开始胆战心惊,再也不似刚入乱星仙府内的那般张狂了。

血海涌动,最终那些残骸还是浮现了出来,重组了骷髅躯体,冲着桥上的众人挥动了一下巨大地骨爪,道:“冲!杀!”

无尽的骷髅大军自血海中冲出,密密麻麻,挥舞着鬼爪向着高空上冲来。

那人眉头一皱,露出一丝残忍的冷笑,似乎想要毁灭眼前的一切,但是却摇了摇头,似乎被什么东西阻止了一般,连忙挥手一摆,又将那些骷髅残骸压制到了血海之内,接着他便对着众人说道:“若想走过这血河,必须要拥有十道星河印记,否则便只能止步于苦海之外!”

众人左瞧瞧右看看,却是发xiàn

有不少人都到达了这个资格,看来皆是在这乱星仙府之内杀戮了不知多少人和妖兽。

而那人在说完这句话后,又对着众人说道:“若是有人还没有达到这个资格,那么就只好与苦海之中的骷髅一战了!”

那些还没有得到十道星河印记的修士与东海妖兽听了这人所说的规则,无奈直下只好全部冲了出来,快速应向了逐渐爬上桥头的骷髅大军。

苦海中冲出的白骨,并不都是简简单单地鬼物,许多骷髅都修liàn

有成。毕竟他们在这里沉寂了无尽的岁月。即便最普通地骷髅骨也有些通灵了,再加上有心人的引导,这么多年过去后,已经形成了一股不弱地战力!

不过骷髅军再强dà

,却也因为那乱星仙府的规则,修为尽是被压制在了金丹之境,还是被各大势力中人给联手灭掉。

虽说也还有着伤亡,但在众人的配合之下,法宝符箓飞剑术法齐出,也没有出现多大的损失。

而正道与魔道和那些东海妖兽,在击溃了那些骷髅大军之后,皆是小心翼翼的对望了一眼,他们也没有想到,各自的势力竟然还有会合zuò

的一天,当然这个合zuò

还是非常的短暂,毕竟一切之事,还是以得到乱星仙府真zhèng

的宝物为主!

而当进入乱星仙府的真zhèng

地带之后,就算是同门中人也还是会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开始厮杀起来。

“你们做的不错,这些骷髅以前的修为最低也是人间大乘之境,没想到时过万千,沧海桑田,竟然会在今日栽倒你们的手里!”那巨大的骷髅在看完众人消灭了那些骸骨之后,却也是开始微微叹气起来。

众人听到了那骷髅的这声叹息,也不禁有些吃惊,但还是对着那人问道:“前辈,我等虽不知你是何人,但也完成了走过这条奈何桥的规则,不知现在是否可以放行?”

“今天竟然会有这样有趣的事情出现,真是难得。”那骷髅再次发出了叹息声,接着血色的海水沸腾了起来,没有丝毫能量波动,但是却给人一股无形的强dà

压迫感,这是一种重若万钧的势!

他的双目中透发出点点光芒,定定地看着龙宝宝与法祖。而后轻轻叹息道:“我不想拦截你们。但是如今我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如果你们能够通过这条规则,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沉寂无尽岁月。今日又要迎来一批可怜人!”此人说到这里,忽然仰天长啸。一股不屈不服的战意直冲霄汉,发出震耳欲聋般的滚滚音波。

“穿我仙衣神甲,持我昔日神器……”他大声地吟唱着,透发出一股苍凉的霸气:“一入苦海,终身再难回头。你们应该听说过这则传说!”

“罢了,你们走吧!”幽幽叹息,随着这个骷髅沉入海底,声音中有着一丝沧桑、有着一丝森然。

众人心惊之下,皆是一震。

但是,苦海又恢复了平静,而那人的声音却是再也没有传来。

“传说竟然是真的,这人是谁,还有那乱星仙人到底是歌什么样的人物,竟然会模拟出六道轮回……”千叶一阵蹙眉,但是却也没有人理会他的猜想。

只因眼前的一切,早已将众人的心神震得是心惊万丈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乱星堡内奇缘现

不得不说,这乱星仙府,真的是一个奇异无比的地方。

众人在穿越了那苦海无涯之后,便是一片荒原,走了没多大一会儿,在众人的视野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小镇。

这小镇子看上去倒也不少,看上去大概有几百户人家的样子。

到了这里以后,众人或是分散,又或是单独向这个小镇而去。

走到镇口上的时候,杨昭发xiàn

旁边立着一块石碑,这石碑上刻着几个醒目的大字:乱星堡。

杨昭感觉这几个字和之前星辰天碑上的那些字似乎是处于一人之手,也就是说,可能都是出自乱星仙人留下的手笔。

但是这几个字却少去了几分狂放和不羁,字体间甚至还带着几丝落寞和眷恋。

虽然已经遇到了太虚门众人,也可以得到门派势力的庇佑,但没有多想,杨昭和小白便向众人告辞,独自走进了这个村子,而唐问和夜小忧他们也是在这个时候跟随着自己门派的众人走入了乱星堡之内。

刚一进入这个村子,杨昭就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来的感觉,虽然是走进了一个小村,但杨昭觉得自己似乎是走进了另外的一个迥然不同的世界。

这个村子里的一切和外界仿佛有着很大的区别。

在这个小村内,你可以看到卖冰糖葫芦地麻脸大汉,也可以看到耍杂技地艺人,甚至还可以看到收保护费地混混……

突然。众人皆是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每个人身上的灵气竟然都不能动弹分毫,这就意味着在此地不能施展任何地术法。

杨昭倒吸了一口冷气,眼中带着骇然之色,心里也生出了一个答案:“这里竟然是禁法空间!”

所谓禁法空间是指,在一片区域里,任何属性的真元都不能使用,这种只存zài

于传说中的神通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就连杨昭当初进入的那个黄泉洞府之内,陆虚留下来的那座空间禁制也没有这样的禁法神通,只是普通的困人而已。

不过一想到这洞府是乱星仙人留下的。杨昭也就没有感觉多奇怪了。

“臭小子。你竟然敢偷老爷我的东西!”

正当杨昭和小白走到这对面的一家客栈时,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不少围观的凡人。

只见一个身着华丽衣袍的中年人正用手揪着一个小男孩的衣领,脸上带着鄙夷之色,口中吐沫横飞。

这小男孩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脸蛋有些黑。正可怜兮兮的望着中年人。眼中还流着眼泪。

“我们乱星堡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光了,想你的父母死的早,老爷我当初还送了你不少银两。没想到你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中年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停的数落着这黑脸男孩。

“可是……你给我的钱……”黑脸男孩鼻涕流到了嘴角,两眼泪汪汪的解释着,但很快就被那中年给打断了。

“臭小子!不要说了,老爷我再给你一些银两,你以后一定要好生做人,否则的话,我星百万定要把你赶出乱星堡!”

中年人又怒骂了几句,从衣服里取出了几十两银子,递给了这黑脸男孩。

“谢谢大爷!您的大恩大德,小星终身难忘!”

小星感激不尽的接过银两,连连向星百万磕了几个头,随后才离去。

“星老爷,这乱小星整天不务正业,您为什么还要给他银两啊!”一位中年男子便愤愤不平的说道。

“唉,我这也是看他可怜……”星百万叹息了一声,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星大爷真是镇上最好心的人了……:周围的镇民赞叹道。

杨昭和小白冷笑着看完这场好戏,继xù

向前面走去,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向着小白点了点头后,两人便跟着那乱小星走了一段距离。

结果还没走一百米远,从旁边某个巷子里走出了十几个青皮混混。”乱小星!你给我站住!“为首的一位袒胸露乳的彪形大汉呵斥道。

“星老二……又是你们……”乱小星的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

“啪!”星老二二话不说,给了他一耳光。

“交出刚才的银两!”星老二一脚把乱小星给踹到地上。

“呜呜呜……这些银子是我的……不能给你们……上次的已经给了你们。”乱小星蜷缩着身子,不肯交出自己手中的银两。

“给我打!”星老二一挥手,顿时,十几人对着乱小星一顿拳打脚踢。

站在一旁的杨昭有些于心不忍,准bèi

去阻止这些人。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住手!”

杨昭和小白回头一看,这人不是唐胖子又是谁?

有唐胖子这么一个老好人在此,杨昭当然不会去插手此事了。

“呵呵,竟然来了一个打抱不平的!”星老二饶有兴趣的看着唐问。

唐问气愤的说道:“你们怎么能这样打他呢?他还是一个孩子,就算犯了再大的错,也不能这样去打!”

“去去去!”星老二不耐烦的说道:“小子我警告你,我们乱星堡的事,你管不着。”

“不行,我不能让你们打他!”唐问走上前来,把乱小星给护在身前。

星老二冷笑一声:“兄弟们!一起上!”

顿时,一群人冲上前去对唐问和乱小星一阵拳打脚踢。

唐问没有打架的经验,开始的时候还吃了不少亏,被打得没有招架之力。

但修仙者就算没有法力,比这些普通凡人也要强得多。并且他的体形高大,一甩手臂,顿时把好几个混混给打飞出去了。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三下五除二之后,唐问便把这些人全部给打趴了下来。

“你没事吧?”唐问把乱小星给搀扶起来了。

“嘿嘿!我没事,经常被他们打,一会就好。”乱小星龇牙咧嘴的站起来,脸上多处红肿,两只眼圈都发黑。

“我这里有一些疗伤的药……”唐问一摸储物戒指,可接下来嘿嘿一笑:“我搞忘了。这里不行……”

在禁法领域里。想打开储物法宝,都是不可能的。

“这位大侠,谢谢你救了我,小星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恩情。不如这样吧。您就到我家里来做客吧!”

乱小星一脸崇拜的望着唐问。

“呵呵。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大侠……”唐问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摸了摸后脑勺。

这时唐问突然发xiàn

了不远处正准bèi

离开的杨昭,顿时叫道:“咦!杨师弟。你也在这里啊!”

杨昭回头笑道:“唐师兄,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夜小忧他们呢?”

唐问听了杨昭的问话,顿时有些无奈的样子,随口应道:“夜小忧和她的师门中人在一起,雪猛师兄也是和我蓬莱岛人在一起,我呢便是对这里有些奇怪,便想四处走走!”

唐问便说完这句话后,又对着杨昭开口问道:“你为何不与自己门派的人呆在一起。”

杨昭听到这句问话,顿时愣了起来,便随声应道:“我还是喜欢自由一点好,而且……”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在这个时候,不知从不哪里跑来了一个和乱小星差不多年龄的男孩,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乱小星叫道:“小星!不好了!你家出事了……”

乱小星顿时惊慌失措道:“我家怎么了?”

那男孩喘了几口气,脸上带着极度的愤nù

,说道:“星有财,他……他带了几个外镇的人冲到了你的家里……”

“什么?星无赖,这个穷凶极恶的家伙到了我的家里。”乱小星顿时有些惊恐不已,他似乎对星有财此人很是了解……

突然,乱小星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整个人疯狂的向家里跑去。

“昭哥哥,我们还是去瞧瞧吧,小星肯定需yào

我们的帮zhù

。”小白向杨昭提议道。

杨昭和唐问微微一思量之后,便答yīng

了下来。

不知dào

为什么,杨昭感觉自己与乱小星在此地的相遇并不是偶然。

在在这乱星仙府之内的血海后方,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个凡人小镇子,而且为什么会如此巧合碰到乱小星这个遭遇不幸的男孩,难道这个男孩便是乱星仙人?这个答案恐怕只有这洞府之主乱星仙人才知dào

了,杨昭心里不由得这样想到。

乱小星在前面疯狂的奔跑,杨昭和小白唐问紧跟着他,连续穿过了好几个巷子以后,终于到了乱小星的家。

这是一个残破不堪地房屋,里面勉强能住几个人,甚至阳光都能穿透房顶进入屋内。

乱小星猛然冲进了屋子里,大约过了半秒钟地时间,从里面传出了乱小星撕心裂肺地嘶吼。

“我和你们拼了!”

杨昭和唐问连忙冲进了屋子里,入目地情景让他们不由一呆。

在这么一件狭小地屋子里,没有什么像样地家具,靠墙角地地上铺着一层草当床铺。

在草铺上,躺着一位赤身裸露地少女,大约十五六岁地模样,一身麻布衣服被撕成了碎片。

这少女的双腿被两个大汉粗鲁的分开着,下体流着令人恶心的混杂液体和残留的血迹,一双尚未发育完全的下体被撕开了几条深深色血槽,苍白的脸蛋上还余有一些液体,长长的头发被一只手狠狠的揪着,还有几分姿色的脸蛋不得已朝着天,无力的呻吟着。

少女的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愤nù

,没有悲哀,甚至连眼泪都没有。

唯一有的,只是无尽的空洞和麻木。

显而易见,这少女已经被折磨了足够长的一段时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奇缘现后有通天

“啊!”乱小星双眼血红,拿起地上的半截椅子,狠狠的向其中的一名身穿锦袍的男子砸去。

那锦袍男子哈哈一笑:“你来的已经晚了,我早就爽完了,要不,你也去试试你姐姐淫荡的……”

“星无赖,你给我死!”乱小星的椅子眼看就要砸到这男子的身上了。

星有财轻哼一声,用手轻轻一挥,乱小星整个身体就被打出了好几米远,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

“兄弟们,爽够了没?”星无赖向着几个还缠绵于少女身体上的大汉道。

“老大,我们还没玩够,您再等一会。”一个满脸麻子的大汉猥琐的一笑,然后又继xù

开始蹂躏少女的身体。

“好吧,我就等你们一会吧!”

星无赖呵呵一笑,掉头一看,却发xiàn

了站在门外的两个不速之客。

杨昭和唐问都一脸冰冷的望着他。

“你们是谁?”星无赖警惕的望着这两人。

“要你命的人!”

杨昭抢先唐问一步出手,一掌轻轻的敲在了他的肩部。

顿时,一阵骨骼碎裂的声响在这小小的屋子里发出。

“啊!”星无赖发出了一声惨叫,顿时昏迷了过去。

又继xù

一掌,把星无赖的一条手臂给斩断了。

星无赖又是一生惨叫,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但随后又昏迷过去了。

就这样,杨昭一点一点的折磨此子。

唐问则冲上前去。把其余的几个大汉都毙命了,手脚无比的干脆。

“姐姐!”

突然,乱小星冲到了她姐姐的面前,口中大声吼道。

“嘭!”杨昭最后一拳把星无赖给毙命了。

“姐姐……呜呜……”乱小星悲切万分的哭泣起来。

杨昭侧目一看,只见墙角的少女已经失去了呼吸……

整个破烂的屋子里,只余下了乱小星低沉的哭泣声。

面对如此情景,杨昭的心里突然有些乱。

听着乱小星连续不断的哭泣声,杨昭有点心烦意乱,于是拉着小白便向门外走去。

“唐师兄,我先走了……”杨昭向唐问打了一声招呼。

唐问发xiàn

杨昭的脸色有些不好kàn

。连忙追了过来:“杨师弟。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和小白先走了。”杨昭低声回应了一声,便向屋外走去。

“等等!”正在这时,乱小星突然追了出来。对着唐问和杨昭说道:“感谢两位大侠帮小黑报仇。小星一定要报答你们。”

乱小星擦干了脸上的眼泪。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三块蓝色的玉石。

“请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收下,这东西对你们肯定有用。”乱小星一脸坚持的说道。

唐问没有说什么,接过了其中的一块玉石。也就当作了对方的一片好心。

虽然对这么一块普通的玉石没有看在眼里,但杨昭也不想违逆对方,也接过了剩下的两块玉石,一块给了小白,一块留给了自己。

接过这块玉石之后,杨昭发xiàn

在材质上,这块御使并没有特别之处,但是在这块玉石的侧面,杨昭却发xiàn

了几个字:

“血洗星河仙域,赦免生死阴阳。”

这玉石上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字迹呢?血洗星河,赦免生死,这其中又蕴含着怎样的奥妙?杨昭有些不解,但感觉此物对自己应该会有用处。

望着乱小星落寞的身影向远处走去,杨昭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话:“小星,你要到哪里去?”

乱小星回头看了杨昭一眼,眼中透着彻骨的冰寒:“我的父母拥有仙缘,本是乱星堡的堡主,却被星河仙域的那些人所害,现在我的姐姐也被乱星堡的人害死了,如果我还呆在这里,总有一天,我也会被这里的人给害死……”

“我恨透了这个地方,我要等待某一天回到这里,然后——血洗星河仙域!”

血洗星河仙域!

这个星河仙域听起来便是这块地域的总称,这几个字里包含着多么强的执念?让人丝毫不敢怀疑他能达成自己的目标。

在杨昭和唐问的注视之下,乱小星瘦弱的身影一点点的变小,最后消失在小镇之外。

不知为什么,杨昭的心里有一种感觉,这乱小星终有一定会回来的,那时候的乱小星将会有足够的实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

或许他就是那位乱星仙人!

随着他的消失,乱小星所处的那间房屋也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在这世间出现过。

杨昭抬头望了望天空上的那些血色星空,口中喃喃自语。

乱小星的这件事给他带来了一种既真实又虚无的错觉,仿佛是无意间打盹时做的一场梦。

用手抚摸着手上的玉石,一股冰冷之意传来。

或许,这并不是一块简单的玉石,杨昭如是想到。

“杨师弟,你们现在要到哪里去?”

过了好半天,唐问才反应过来对着杨昭问道。

杨昭对着小白说道:“小白,我们继xù

在这里转一转好吗?”

小白顺从的点了点头,唐问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好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要做!”

杨昭冷眼注视着这个表面上再平凡不过的小镇,脑海中的灵光一闪而逝。

为什么这里会给自己带来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们便开始又顺着这条街向前走去,当杨昭走到某地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臭小子,你竟然敢偷老爷我的东西?”

星百万正用手揪着乱小星的衣领,脸上带着鄙夷之色。口中吐沫横飞。

“我们乱星堡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光了,想你的父母死的早,老爷我当初还送了你不少仙石,没想到你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星百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停的数落着乱小星。

“那是小星!他不是已经离开了乱星堡了吗?”唐问十分吃惊的道。

唐问刚想上前去,却被杨昭给抓住了手。

“不要动。”杨昭面色沉稳,心里却暗自冷笑。

看来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或者说是乱星仙人事先布置好了的一出戏。

如果杨昭没有猜错的话,乱小星偷钱所引发的这件事在这个镇子上每天都会发生,一旦有修士出手相助。就会触发后面的事情。

一环套着一环。就像是一个任务一般。

而这个任务,杨昭和唐问都参加了一次,估计也不能再一次参与,毕竟乱星仙人也不会是一个傻瓜。

从身上取出那块玉石。轻轻用手抚摸着。眼睛注视着银子侧面上刻着的字:

血洗星河仙域。赦免生死阴阳。

赦免生死阴阳?这玉石肯定和乱星仙府里面的东西有关,有此物在手,进入中心神殿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所惊喜。

在杨昭和小白唐问的注视之下,乱小星感激万分的接过星百万赐予的仙石,随后就走了。

“跟着。”杨昭神色一凛,带着唐问和小白再一次追随而去。

和之前的情景一样,当乱小星走到某个地方的时候,被一群混混给拦住了。

“乱小星!你给我站住!”为首的一位袒胸露乳的彪形大汉呵斥道。

“星老二……又是你们……”乱小星露出恐惧之色。

“啪!”星老二二话不说,给了他一耳光。

“交出刚才的仙石!”星老二一脚把乱小星给踹到地上。

“呜呜呜……这些仙石是我的……不能给你们……上次的已经给了你们。”乱小星蜷缩着身子,不肯交出自己手中的仙石。

“给我打!”乱小星一挥手,顿时,十几人对着乱小星一顿拳打脚踢。

……

……

“杨师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昭忍不住问道。

杨昭平静的说道:“你可以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做是虚假的。”

“虚假的……”唐问恍然道:“难道是幻境?”

杨昭没有作声,但是他感觉这里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幻象,这里的每个人都给他带了一种真实的感觉,比现实的事情还要真实。

这一次,杨昭和唐问都没有阻止那群混混打乱小星,过了一会,乱小星被打了个半死,身上的仙石都被搜走了。

“小星,你没事吧?”正在这时,昨天急着来报信的那个男孩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男孩并没有提乱小星家里出事的意思。

杨昭眼中神光一闪,难道是因为没有修士参与的缘故,后一步的剧情就无法产生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杨昭他们跟随两个男孩回到了乱小星的家。

到家门口以后,一个姿色不错,约有十五六岁的少女走了出来。

“小星?你怎么被打成了这样?”那少女急切的把乱小星给抱在了怀里。

“姐姐,我没事,真的没事……”乱小星对姐姐笑道。

少女眸中的眼泪流了出来,哭泣道:“都是姐姐没有仙缘,不能养活这个家。”

“我是男子汉……怎么能让姐姐来养我呢?”乱小星倔强的道。

……

……

“我们走吧。”杨昭心里感慨万分,带着唐问和小白离开了此地。

“杨师弟,我们还是赶快和门派的那些人走在一起离开这里吧,我感觉这里好诡异……”唐问提议道。

既然已经明白了这个小镇子的性质,杨昭也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

虽然在这里或许还能遇到某些奇怪的事情,但是杨昭相信,在这乱星仙府里,应该还有许多地方可以探索。

想到这里,杨昭对着唐问叮嘱道:“

唐师兄,小白,你们手中得到的那块玉石要收好,以后会有用的。”

“嗯,我听你的。”唐问毫不犹豫的答yīng

道。

小白也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俩的心意相通,当然明白杨昭说出这句话的含义。

在血色星日的村托之下,杨昭和各势力众人一起离开了梵家镇。

回头望了一眼这个看似平凡的小村,杨昭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遗憾,他总觉得这个小村子里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是他也不想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到这里,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不要为了一颗小树而放qì

了一整片森林。

乱星仙府里还有更多的机遇,这或许只是一个开胃菜而已,真zhèng

的核心机密一定在中心神殿里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修罗人道天自来

杨昭和小白跟随着众人行走在一片荒漠之上,虽然那乱星堡小镇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但是那座乱星堡小镇的秘密还是让很多人都非常惊讶。

“杨师弟,你在那座乱星堡小镇有什么发xiàn

吗?”千叶和苏念走到了杨昭的身前,热情洋溢的对着他说道。

杨昭摇了摇头,语气则显得有些波澜不惊:“没有,你们呢?”

千叶尴尬一笑,把目光移到了唐问的身上,脸上显出诧异的神情。

“大和尚你怎么了?”唐问也是不明白千叶为何将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虽然他本也想打定主意把那件奇怪的事情放在心里,但看着众人的目光却是准bèi

将此事说出来。

就在他刚要再次开口之时,苏念却是把目光时不时地停留在了杨昭地脸上,不知在想什么,突然又对周围地正道各派修士说道:“我和千叶在那个小镇上碰到了一位奇怪的老人,再和那位老人下完一盘棋后,那位老人便向我俩赠予两块奇怪的玉石,接着便走出了这个镇子。”

“可是等我们在镇子里转了一圈之后,那位老人又出现在了同一个地方,又在那里摆了一个棋盘!”

说完这句话后,苏念便将那块玉石拿了出来。

这块玉石和杨昭唐问他们手中的玉石一模一样,但是上面的刻印的字却是有所不同,只见上面刻印着:

“一入六道皆死,天道谁主轮回”

杨昭不由得心中一惊。而唐问在看到苏念和千叶手中的玉石之后,便将乱小星赠予他们的那块玉石拿出。

他的口中还不由自主的念叨着:“这,你们怎么也拥有着这种玉石?这块玉石到底是有什么用?”

千叶摇了摇头,看了看唐问手中的玉石,低声说道:“虽然你那块玉石上面的字和这两块玉石上的字不同,可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石头便是传说中的仙石。”

他说那句话后,顿了顿神,又接着说道:“想必这些字一定对乱星仙府之内的事情有着寓意,也或许是当年乱星仙人所经lì

过的事情!”

杨昭凝视着头顶上那血色的星空。听着千叶的分析。也不由自主得点了点头,心里暗暗赞叹起来,但他还是依旧没有发表一丝言论。

一路无事,正道与魔道还有那东海妖兽皆是分为三个区域向低空飞去。

草原的尽头是一片沙漠。一道大门定在草原与荒漠的中间。上面有两个大字若隐若现。

众人走到那处大门的旁边。轻声念道:“天地之门!”

毫无疑问,这道大门或许便是六道轮回中的天道之门!

将要离开这片草原荒漠了,但是到了现在众人也都知dào

了他们已然经lì

了修罗道和人道的地界。而皆下来,也该进入天道的地界了。

众人缓缓的通过这片天地之门,不愧为一代大能乱星仙人的领域所在,在空间通道中,人们都有一股时空错乱般地感觉,仿佛觉得过了亿万年那般久远,又觉得才仅仅一瞬间。

“轰”的一声大响。另一端的之门大开。

众人从天地之门的通道内冲出,来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

清清小河如玉带一般碧翠,蜿蜒流淌,水声叮咚作响,似欢快的音符的跳动,一直消失在远方。水中五颜六色的鹅卵石,像彩画一般艳丽。鱼儿遇人不惊,在小河中游来游去,溅起一朵朵浪花。

无尽的花朵在绽放,五颜六色,姹紫嫣红,馥郁芬芳的清香在空中弥漫,花香阵阵,沁人心脾。婉转的鸟鸣声,清脆悦耳,像那最美妙的歌声,在随风荡漾。

远处,如蓝宝石般的小湖,反射着点点光华,是如此的瑰美。

一切都是那样的祥和与安宁,如此圣境当真让人沉醉。

与之前的血海、小镇对比,眼前这一切实在太过美丽了,前后对比变化之大让人咂舌。

这就是仙界的领域吗?这就是所谓的六道中的一道?众人沉浸在眼前的圣境中,即便是各自修仙门派,比起这里似乎也少了些许安宁与祥和。

众人踏着芬芳花草,向着这片空间的深处走去,一路上胜景无数,神光闪烁的宝树,遇人不惊的珍禽异兽……如同一个童话世界一般。

随着一路探索前进,众人发xiàn

了一件非常让人吃惊的事情,五彩缤纷的花朵,绚烂的绽放,经lì

过最美的时刻,而后它们便发生了惊人的逆转,由盛及开放,到回归原点——花蕾。

这个场景实在让人惊异无比,所有的花朵都如此,本在绚烂之极的奔放盛开,但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便又慢慢逆转变成了含苞待放。娇嫩欲滴的花蕾。

它们类似轮回般。周而复始,重复着从盛开地花朵到含苞待放地花蕾地变化,一切是如此的清新与奇异。

“不愧是乱星仙人!”众人不得不赞叹道:“虽然已经过了无尽岁月,但是他所设立的仙府,竟然还在按照他所制定的规则运转期间,真是神妙!”

众人皆是感应到了这个地方的与众不同,深深觉察到了一种与灵魂相对应地呼唤,他们知dào

这里存zài

着莫大地机缘。如果能够抓到,修为说不定能够在上一层楼!

千叶乃是佛门大德修士,所见所闻无比的广博,尽管修为才是金丹之境,但是见识却也是非凡不已,一声阿弥陀佛之后,竟是震人心魂。

很多人在感叹过后,也渐渐发觉了其中的异常,杨昭当然也感应到了,不过他没有那些人那番上心,他在努力探寻着所谓地心中猜想,这才是他走出乱星堡这里的主要任务。

随着时间地推移,众人也渐渐觉察出了什么,看到苏念、唐问、千叶,还有洛玉等人皆是如此,他们也开始用心去感悟、去探索。

而其中唯有杨昭和小白腾空而起,向着这片天地的深处飞去。

杨昭和小白独自朝着一个方向飞行了百里之遥,但是他惊异的发xiàn

很快就到了这片空间的尽头,前方混沌阻挡,一切归回本源,再无通路。

无尽地落花在混沌地带,漫天的飞洒,似神灵的眼泪,给人一股忧伤的感觉,馨香淡淡,让人神思恍惚。

杨昭没有多想什么,快速调转方向,飞向另一端,但是同样飞出去不过百里之遥,又到了这片空间的尽头,无尽的落花在纷洒,慢慢飘落……

晶莹剔透的花瓣,如玉一般瑰美,不知dào

它们源于那里,在空中始终不断纷飞。

杨昭最终飞遍了四方,发觉这不过是方圆千里的区域,虽然也算是一片不小的世界了,但是相对于乱星仙府来说,就显得实在太狭小了,毕竟这里可是衍化赫赫有名的六道轮回当中的一道啊!

难道这样也成一道?!

这片空间,总体来说瑰丽无比,简直就是一方净土,一个真实的圣境!

不过,杨昭最终也还是没有寻觅到有关心中所想的点点滴滴,这里根本没有这样一件乱星仙人留下来的事物。

“昭哥哥,你看他们……”小白扯了扯杨昭地衣角,指向了还在感悟中的那些人们。

这个时候众人都在闭目沉思,似乎在感应着乱星仙人那种神mì

莫测的境界。

杨昭看了看,对着小白说道:“许多事情看来不能强求,或许是见不到乱星仙人留下的秘密了,我们也去碰碰机缘吧,说不定会得到乱星仙人的馈赠,这里似乎有着他的感悟,连洛玉和千叶等人都动心了,说明非同小可。”

所有人都降落在花草芬芳的圣地,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听着婉转的鸟鸣,众人全部闭上了眼睛,用心去感悟了起来。

就在这时,花香鸟语的世界忽然慢慢静了下来,鸟鸣声渐渐消失了,空中飘落下漫天的花雨,晶莹地花瓣闪烁着圣洁的光辉……

“当……”的一声悠悠钟声,在这片空间想起,声音绕耳不绝,让众人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心间一片澄明。

所有人都心有所感,这是发自心灵地钟声,这是乱星仙人的馈赠,一股妙不可言地感觉,在众人的心神间涌起。

这就是一代仙神之士!竟然能够通过遗留地钟声,向众人传递了一种境界,每个人感悟都不尽相同,各有各的收获,即便杨昭没有细心感悟,也是有所收获。

众人在悠悠的钟声里,感应到了乱星仙人当年的一段境界感悟,那是前辈高手的智慧结晶,透过天地之门的星空隧道悠悠而来。

杨昭和小白静静的站立在花丛之中,那悠悠的钟声仿佛是阵阵海浪,回响在他的耳旁,眼前似乎浮现出潮起潮落地景象。

那潮起潮落,就像人生起伏,没有人总能站在世界巅,而苦寂的低谷也不是恒久不变地,杨昭心中有感,他当初在地球那十来年的经lì

,不就像潮起潮落般吗?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这片空间地一颗恒星,如太阳般慢慢西落进混沌当中,天色也开始渐渐的暗淡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乱星浮现,众人夺宝

“当!”

又是沉闷的钟声响起,再次让众人心中涌起奇异地感悟,乱星仙人传达出的另一种精神境界,这馈赠让所有人都为之受益。

几颗小星在夜空中闪烁,众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

杨昭感慨颇多,潮起潮落,星辰幻灭,世间一切莫不如此,繁盛到极致,而后回归原点,生老病死,兴衰荣辱,莫不包含于此。

钟声传来,乱星仙人跨越千万年传来的感悟,让杨昭百感交集。

曾经横行于天地间,傲视三界众生,但到头来却在最底层苦苦挣扎。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历经种种磨难,如凄风冷雨中地残烛一般幻灭不定。

所有人都有收获,不过因个人心境不同,所获也不同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在这片奇异地空间中,依然在沉寂感悟,落花纷飞,淡淡忧伤的气息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沉迷于感悟中的众人皆是突然纷纷惊呼道

“我看到了!”

“真是天来神物!

“果真是天赐机缘!”

……

……

众人如此失态,可以想象他们的心绪有多么的激动,就连还没有醒悟过来的人们皆是被这些感悟到一丝机缘的众人所惊醒。

杨昭明白他们为何如此激动,因为他方才也看到了一副画面,一副跨越千古传来的画面!依稀见,他似乎听到了乱星仙人气壮山河的一声悲啸。杀戮于天地之间,逆转于乾坤阴阳,最终在愤恨之间来到了修真界。

在仇人一一被乱星仙人杀死之后,却没想到自己的好友也被自己所连累,最终身死魂灭于仙界之中。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自己逃离修真界后,竟然还会有人追杀自己,而被他所救的修真界中人也开是弃他而去。

乱星仙人愕然心痛无比,一声愤nù

的悲笑。血染于三界之中!

再后来消失之际。便留下了这个乱星仙府以及自己的宝物,以待后世有缘之人。

“该死的,没有想到传说是真的,竟然真有乱星仙人留下的宝藏!”

“可恨啊!就应该在这片天地中。我不相信自己无法得到!”

……

……

“天地之宝?”

众人同时大喝。显而易见他们都势在必得。

“哈哈哈……”一声狂笑自南疆魔道的阵营之中响起。此人魔焰滔天,狂妄不可一世,大笑道:“天地之宝是我的!”

而正道阵营之中。也有数人大叫道:“贼子而敢,宝物当有德者居之!”

“放屁!”东海南疆阵营之中,数只蛟龙围绕在玄蛟的身后大声骂道:“此宝当修为强盛者执耳!”

众人吃惊无比,苏念和千叶一阵愕然,唐问与洛玉则充满了忧虑。

所有人都被这个现象所惊呆,只是为了一个似乎虚念的宝物,竟然会惹得众人心魂解散,难道这是一个陷阱?

“咚……”

“轰隆……”

跨越千古的钟声突然响起,众人忽然被一股力量拉起,慢慢浮到了空中。

就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众人慢慢漂浮到了空中,他们的周围有无数晶莹剔透的花瓣在飞舞,花雨纷纷扬扬的飘洒着。

人们皆是一阵惊异,他们感觉似乎是这片空间的力量,在让这些花雨发生着奇异的变化,而围绕着自己飘落。

他们不知dào

,也正是这片花雨的力量,让自己漂浮到了空中。

对于此变化,谁也不知dào

究竟为何,

“天地无极。唯我魔尊!”左浪和知昌第一个行动起来,大喝过后一道道淡淡的魔影,自他俩的身体分出,向着四面八方而去,消失在地下与高天。

“一气化三清!”南冥此刻神色非常严肃,也是冷冷地喝道,与他那平日冷静的样子截然相反,神识已经探向了整片空间

“阿弥陀佛!”就连千叶也是一声大喝,佛光普照在整个空间之内,神识波动如涟漪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探索而去。

而那玄蛟同样大喝道:“嘿嘿,有缘者得之!”

他整个身体化成一道龙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整片空间移动着,留下无数道残影。

众人皆是都是势在必得,他们在每一个角落都透发出神识波动,想要去呼应乱星仙人留下地神识烙印,从而触发开启神mì

的六道之门。

乱星仙人对于众人来说,那可是高高在上、值得仰望地存zài

,如果能够得到他遗留地宝藏,那绝对是一重大礼!

即便不会飞升仙界,或许能做个地上散仙也是很不错的。

“轰隆……”

那钟声已经停息了,但雷鸣之声却是已然连绵不绝,虽然并不是多么地浩大,但是直指人心神之间,如振聋发聩的天音一般,漫天地晶莹花瓣在雷鸣声中飘舞。

杨昭拉着小白如一个看客一般,漫天地花瓣令他漂浮在虚空,他静静的光看着众人的动作,心无波澜地注视着一切,他总觉着这里面透着一种怪异的事情,就像是早已被某个事物算计好了一般,那样的深沉,那样的可怕!

众人表情不一,漫天的花瓣忽然剧烈狂飞起来,像一阵龙卷风一般,环绕在那混沌的周围,雷鸣声更加剧烈了,同时钟声也再次响起。

“咚……”

“轰隆……”

众人同时震惊,怎么会这样呢?乱星仙人跨越千万年传来的神识烙印,居然会出现在那混沌之中,那混沌可是空间的裂缝啊!

众人全都向着混沌的地方冲去,在花雨形成的旋风外,他们注视着混沌裂缝,如有宝藏显露,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冲上去!

悠扬地钟声和沉闷地雷鸣声不断响起,混沌裂缝周围的空间突然慢慢破碎了,无数的光华缓慢透发而出,像是一道道涟漪一般,以那颗恒星为中心向着四方慢慢波动而去。

众人就要冲上前去,忽然间一声巨大的钟声在他们的心间爆fā

了开来,直震的各大势力中人的身形皆是一阵摇颤,险些摔落下虚空。

四周破碎地空间,仿佛是无尽的六道之门正在打开。

祥和的圣音在那一道道空间之门内传出,比之最好的仙乐还要优美动听。

一道道霞光如彩虹般,从里面洒落了出来,许多霞光飘然飞出,围绕着那颗恒星飞舞起来,洒下漫天绚烂的地光辉。

众人一时间都被镇住了,他们终于知dào

所谓乱星仙人的宝藏在哪里了。

这可是乱星仙人的遗留地重啊,以他最擅长的大神通,怎么可能会将宝藏留在这片时空呢?重宝存放在未知地时星空内,这真是跨越六道地宝藏啊!在另一片星空中!也许在咫尺之间,也或许在天涯海角!

现在六道之门大开了,就在那颗恒星的上面!而那些如星星状的霞光,正是自神mì

地大门之内飞出。

“轰隆!”

一道空间之门内,透发蓝色神光万丈,冲出了一个巨大的星星,足有一块灵石那般大小,缕缕雷鸣之声不绝。无尽蓝色神光冲天,围绕着恒星的沉沉浮浮,不断地旋转。

左浪第一个就冲了上去,这可是乱星仙人遗留的重宝啊,这颗星星决不可能是凡物!

但是,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他虽然穿过了漫天的花雨,但是无论他怎样努力飞行,都无法靠近那口神钟。

本来他地速度可以瞬间百丈,血色之光也是瞬间即到,但是当他飞近那颗星辰的附近时,却如蝼蚁在缓慢前进一般,几乎停止了下来。

围绕恒星旋转地那颗星辰,本来不算多快,但是相比较左浪来说,仿似光速了!

左浪都惊呆了,他的身体居然像是被定住了身形一般,在原地不动。

显然,左浪自己也发xiàn

了一异常,如此蜗牛般地速度,让他羞愧异常,但是他根本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快过闪电般的速度居然降落至如此境界!

血浪气地大吼,而后倒飞而去,当他远离那颗星辰时,他的速度又恢复如常了……

一切均源于那颗星辰!

这是所有人地看法,这是乱星仙人的法宝,它改变了速度的流转!延迟了左浪的飞行!这绝对是一件重宝!

“哈哈……”知昌猛然大笑,顿时让左浪更加羞愧起来,居然无法奈何一件死物。

知昌第二个冲了上去,他看到这颗星辰也是一阵眼热啊,延迟速度的法宝,如果来防护别人的攻击,不知dào

效果如何呢?

知昌将魔气笼罩在了自己的周围,同时强dà

的魔焰攻向了那颗星辰,但是神异的事情再次发生,所有绚烂的魔焰,都如同美丽的色彩一般,定格在那颗星辰透发的神光之内,他们在以可以忽略不计的速度前行。

而知昌也被定在神光之外,同左浪一般难以前进一步,他感觉速度仿佛缓慢的停止了下来,自己成了永恒中的一粒微尘。

“大家一起上!”南冥大喝道。

很显然单凭一个金丹修士的力量,根本无法取得那颗星辰,联手先攻破再说,至于如何分配那只能事后再说了。

数百人一起向前冲去,围绕着恒星缓慢旋转的那颗星辰,立时发出了急促的雷鸣声,速度明显快了起来。

数百道强dà

的压力,让那颗星辰顿时收敛了许多,蓝光也是瞬间暗淡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彗星袭月,星月之灵

不过就在这时雷鸣之声大作,那雷鸣自星辰之内冲出,透发出无尽杀伐之气,震的众人身形顿时一滞。

接着那蓝色霞光顿时冲天而起,向外荡漾开来,将星辰护在了里面。

南冥见这霞光而现,自是心神为之不甘,便舍弃了众人往那霞光之内冲去,但依旧是被挡在了霞光之外!

“该死!怎么会这样?”被挡在那霞光之外的南冥顿时大吼起来。

“呵呵……”洛玉的笑声如银铃,娇声道:“还是联手吧!”

至此,三大势力中人彻底联手,数十道金丹顶峰和数百道金丹后期的力量同时爆fā

而出,那蓝色的光芒立时光芒暗淡,它们即便再神异,但毕竟还只是个死物而已。

“轰隆!”

“轰隆!”

……

……

高天之上,那颗星辰的所发出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围绕着恒星不断旋转。

最后,周围那些空间之门全部大开,一片绚烂的光芒充斥在高天之上,一股花香鸟语的世界呈现而出,如海市蜃楼一般浮现在虚空中,奇葩盛开,五色神光闪耀,宝树摇曳,青碧神光照射,而星辰就在这片圣境之中。

“天地之宝?”

数百道惊呼同时传来,天地之宝也同时全部显现了身影。

“得彗星者,得宝藏!彗星袭月,宝物居之!”突然一道声音传来,而后又悄然散去。

蓝色星辰如同照耀在世间一般。突然崩碎,化成一道道蓝色的霞光。

那蓝色的霞光,向着混沌冲去,想要消失在空间裂缝之中。

众人见此皆是同时变色,齐声大吼,各自施展神通,想要阻止这一切。

本已冲进混沌之中的灿灿神芒,被数百名金丹后期的修士竟然生生拉扯出来了大半,而后双方僵持了空中,蓝色的霞光顿时照耀在了天地之间。

高天之上像是漂浮着一个极乐世界。这处圣境内的仙葩透发着五色十光。照耀的的天空一片绚烂夺目,宝树更是哗啦啦作响,洒下漫天的神光,无数颗星辰在里面飞舞着。若隐若现的琼楼玉宇隐伏在翠崖间。

不过这里的气氛。现在却是无比的紧张。数百名金丹修士同时出手,与那颗彗星僵持着,不时爆fā

出阵阵可怕的灵气波动。

璀璨的星光。本已大半冲入混沌之中,却是生生被众人,以无上毅力拉扯了出来。

众人方才听的清清楚楚,乱星仙人留下的话说的非常明白,得彗星者得宝藏,虽然不明白彗星袭月是什么意思,但也决不能让那颗彗星冲进混沌之中。

左浪已经焕发出了数道血色光辉,附近天地灵气的波动汹涌澎湃,虽没有禁锢彗星周围的空间。

但是那绚烂的光芒,在靠近那彗星近距离后,自己也被禁锢了,这是速度的禁锢!血色波动近乎停止!

“轰隆!”

雷鸣声依旧不绝,彗星周围无数落花在飞舞,杨昭却是和小白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切,他没有动手,依旧静静的看着那些人展现着各自的神通。

知昌更是祭出夜魔之魂,不断冲击着那颗彗星的光辉,想要破开它们的时间力量。

漫天璀璨地影子,就像那一条条黑雾一般,自他身前贯通到那些彗星近旁。

但也像是摆设,像是装饰品一般,起不到多少作用,难以再进一步。

南冥啸声震天,无尽的清气翻滚而来。自他地身体爆fā

而出,青光让人感觉阵阵沉闷。

洛玉也是展现出了莫大的神通,更是绚烂夺目,颇有一股让人眼花缭乱,神驰目眩地感觉。

粉红色地云霞自她身体爆fā

而出,如一道道绕指柔束向着彗星缠去,看似妖艳无比,但是却是可怕地杀招,粉红色地绕指柔束竟然压迫着彗星一阵退缩,光芒暗淡了少许。

而千叶和苏念等人也开始连连出手,一个金丹修士,或许攻不破彗星的光霞,但是数百人联手那就不同了。

待到他们合力而行时,不仅彗星全部自混沌之中抽出,而且竟然有渐渐被击破之势。

蓦然间,众人同时大喝,无尽地能量全力推进,彗星透发出地璀璨光芒,瞬间暗淡到了最低点

彗星被众人生生从混沌之中拉扯了过来,那件瑰宝上地神光近乎消敛,再也没有透发出缓延速度地莫大神通。

众人一拥而上,数百人开始相互攻击,争抢那件瑰宝。

杨昭和小白依旧是静静悬浮在虚空中,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恍惚间,一抹蓝光出现于一片虚空之中,而后星光璀璨,漫天地星辰不断闪耀,一道道星光向着你那颗彗星激射而来。

随后风云变幻,不仅星光聚集而来,无尽地星辰也开始汇聚而来,声势当真惊天动地!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可思议!

彗星袭月,竟从无声之间而起,杨昭也在远处看得是啧啧称奇。

而那混沌之中突然涌现出的那群暗红色的星光,这些星光仿佛是被人为控zhì

的一般,在天空之上不停的凝聚,构建成了一个复杂的形态。

“那是……”杨昭看着那些星光如有灵性般形成了一个如同人形的模样。

不一会儿,星光都凝固了起来,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无比奇怪的石雕,石雕是一个手持大剑的男子。

这石雕栩栩如生,那男子有一头火红色的头发,鼻梁高耸,眼睛炯炯有神,咧着大嘴正笑着,手上拿着一把隐约透明一般的长剑。

这把大剑上的把手部位有一个可以镶嵌的凹槽,大约可以镶嵌一个球形物体。

“轰隆!”一声传来。近百丈宽的混沌裂缝在瞬间就被那石雕的光芒所笼罩,似乎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

当袭月冲击彗星之后,顿时石雕男子手中的长剑发出了一股耀眼的蓝光,天地为之变色,整个天道领域方圆几百里都被震动了起来。

杨昭的目光突然落到了和石雕男子傍依在一起的一块小石碑。

通过灵眼一瞧,他隐约可以看到几个霸气凌天的大字:

“一剑在手,谁与争锋!”

随后,在这几个大字的下面还有几个小子:

“生死相交几万载,故人一去难两全。”

字里行间流溢着一股深深的悲切和孤寂,甚至让杨昭的心神一阵悸动。

落款处有几个字:乱——小——星。

杨昭的心猛然一跳。乱小星?姓乱?

不是乱星仙人。而是乱小星!

于此同时,杨昭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乱小星的那张黑脸,以及离开乱星堡之后的绝望之情。

血洗星河仙域!这几个字深深的刻进了杨昭的脑海之中。

想到此处,杨昭全身的衣服顿时被汗水浸透了。

乱小星这个名字深深的触动了杨昭。可以肯定的是。这石碑上的字就是乱星仙人留下来的

先前星辰天碑以及乱星堡村口上的石碑都是乱星仙人亲自留下的笔迹。

直到此刻。杨昭才明白了乱星堡存zài

的意义,乱星堡应该就是乱星仙人曾经的故乡。

想起乱星堡的那块石碑上尽显落寞之意的字迹,杨昭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测。

至于之前的乱小星。杨昭怀疑此子就是幼年时期的乱星仙人,但是此事也不能万分肯定,也许乱小星只是一个虚构的人也不一定。

杨昭手一伸,从储物戒指中里拿出了乱小星临走前送给自己的那块传说中的仙石。

血洗星河仙域,赦免生死阴阳。

杨昭从来都不会怀疑乱小星成长以后,将有能力血洗乱星堡,但就不知dào

他以后回故乡之后,是否完成了曾经的誓言。

在这片天地之中,乱星堡确确实实的存zài

着,这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实?

“昭哥哥,你怎么了?”小白用手拍了拍杨昭的肩膀,发xiàn

他身上的衣服都浸透了。

杨昭摇头道:“我没事,只不过是想起了一些事乱小星罢了。”

目光投到了远处,发xiàn

很多修士都飞速向这边赶来,在石像地周围,有不少胆大地修士开始尝试接近那尊石像。

“昭哥哥,我们不过去吗?”小白忍不住问道。

“等。”杨昭说出了一个字,便站在原地不动。

这等天地之宝,乃是比九天之宝还要高上一级的存zài

。就算是传说中地仙人见到此物,也会眼红不已

试想,如此宝物,乱星仙人岂会轻易让给别人?

而且看那石碑上地意思,这颗星辰的原主人似乎还是乱星仙人当初地患难之交。

“生死相交几万载,故人一去难两全。”

可见乱星仙人对这位已经死去的故人肯定有着非同一般的友谊。

之前的玄蛟得到了真龙血脉,算是得到了乱星仙人一丝微薄的宝物。

而此刻,如果谁能得到这对彗星袭月,也就算是完成乱星仙人的一丝遗愿——继承朋友的衣钵。

真龙之血不过是一件非同一般的灵物罢了,和现在出现的彗星袭月相比,就什么都不是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一个胆大的修士终于接近了石像。

其他修士都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景。

出乎意料的是,那修士离石像连一米的距离都没有,却没有发生任何的异常现象。

继xù

接近,那修士犹豫了一会,把手伸向石像。

依旧没有反应。

那修士狂喜,用手触摸石像大剑上的对彗星袭月。

“嗡……”彗星与袭月上闪烁出一股微弱的蓝光,顿时便将这名修士弹到了一边。

旁边所有的修士脸色一变。

正在这时,一个略带遗憾的声音从石像里传了出来:

“若无星月之灵,彗星袭月亦是不能所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宝落谁家,众灵之体

那名修士一听此言,知dào

想勉强是不可能的了,便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那石像里发出的话,在场所有的修士都听到了。

先天星月灵体?在场大多修士都没有听说过。

修仙界只有灵根之分,却没有听说过什么先天星月灵体。

不过,既然第一个修士没有事,其他修士们都想去试试,万一自己就是先天星月灵体不就发了吗?

在场所有修士,全部都抱有侥幸的心理,向石像前走去。

很快,第二个修士把手放到了彗星袭月之上。

“也不是,看来你不是有缘之人!”

那名修士只好悻悻的离开,离开时口中还鄙视了一句:“蛋蛋,凭什么我不是有缘之人!”

“让我来,我的运气一向比较好,说不定我就是那个有缘之人!”

一个魔道修士兴奋万分的向石像这边飞来,其他修士都以狐疑的目光盯着这名魔道修士。

那名魔道修士自信满满的把手放到了彗星袭月之上。

“砰!”的一声传来,彗星袭月中的蓝光一闪,那名魔道修士被弹出了好几米远。

“不是!”石像里的声音带着几丝不屑。

这名魔道修士知dào

事不可违,也只能转头离去,可是他又有些不甘心,突然猛地向着彗星袭月冲去!

他不甘心的跑到近前,手再一次伸向彗星袭月。

“哼!“石像里发出一声冷哼。

只见彗星蓝光一闪。这名修士整个人在瞬间就像是被凝固在了石像的前方,再也难以踏出一步,紧接那袭月飞离而出,一抹蓝色光焰之下,他的身体就被化为了虚无。

好可怕的彗星袭月!

在场的修士都被这彗星袭月震得心惊胆颤起来,过了好半天,都没有修士敢过去尝试。

而就在这时,石像里发出低沉的声音:“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

一听此言,立kè

又有修士向着石像这边走来。

这位修士把颤颤巍巍的把手放到了彗星袭月之上。

“不是。”冰冷的声音毫不留情的道。

一个又一个修士上前,每当修士们把手放到彗星袭月之上时。石像都会给予回答。

“不是。”

“不是。”

……

……

站在远处的杨昭不由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彗星袭月完全是为有缘人准bèi

的。

终于,石像周围的不管是正道的修士,还是那魔道修士,甚至连东海妖兽一族都一一尝试过了。但也没有一个能够符合那石像的要求。

“怎么可能呢?你这完全是在骗人。”一名修士怨怒道。

也有几人愤声而道:“是啊。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先天星月之体?”

众人皆是恨恨的吵闹起来。若不是那雕像的实力太过强dà

,否则众人早已冲将前去,将那彗星袭月抢夺而来。又怎么可能再此怒而不动呢?

这时全场还没有尝试的人,正道之中便也只剩下了杨昭和小白还有苏念、千叶和唐问,三清山的洛玉和南冥张冲,甚至就连璇玉若也都没有加入那浩荡的测验之中。

而南疆魔道阵营只剩下了左浪与知昌,还有夜小忧三人。

东海妖兽之中,却是唯有玄蛟一人。

“喂,你看,那边不是还有几名修士没有来试吗?”一名修士转过头来,将目光放在了他们的身上,大声念叨起来。

顿时,数百名修士的目光全部落到了杨昭他们的身上。

“杨师弟,原来你也没去尝试,我们去试试吧。”唐问的眼中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杨昭微微一笑道:“你们不也没去吗?”

“好,我们去。”千叶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有缘无缘,终究不能带着遗憾罢了!”

就这样,最后剩下的几人便开始向着石像那边走去。

周围的修士们都死死的盯着众人,数百人以石像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全场寂静,只余下杨昭他们的脚步声。

终于,众人来到了石像旁边。

杨昭明白,能否得到这东西,和自身实力的强dà

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这先天灵宝明显是留待有缘人的,是以他便大声问道:“众位道友,哪个先来?”

千叶他们你瞧一瞧我,我瞧一瞧你,却是没有人想要他吃一步。

这时一名乱道门的修士不耐烦的对着他们说道:“你们快点好吗?不要婆婆妈妈!”

知昌和南冥皆是回头冷冷看了那个修士一眼:“给我闭嘴!”

那名修士被知昌和南冥的眼光一吓,看了看他俩的修为后,低声嘀咕了几句,却也不敢说什么。

“阿弥陀佛,罢了,还是我先来吧!”千叶打了一个佛号,念霞珠紧握在右手之中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似乎毫无在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千叶便向着那石像走去。

千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手放到了乱星袭月之上,所有的人都等待着接下一步的发展,可是奇怪的是,这石像过了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没有反应?”周围的修士们都乱作了一团。

站在千叶旁边的杨昭微笑道:“千叶师兄,看来你就是那个有缘人。”

千叶欣慰的点了点头,即便他自称无念无痴,但也禁不住这等宝物的诱惑。

终于,过了好一会,石像才发出了声音:

“唉,可惜了依旧不是,没想到你却是舍利真身,想不到这等地界的修士还会有你这般资质的人物!”

千叶听了石像的这句话微微一愣,却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测试出了这样的结果。虽然他没有得到彗星袭月这两件宝物,但是舍利真身这句话还是让他有些惊讶。

他竟然没有听说过有关舍利真身的事情,看来这舍利真身便同那星月之体一样,皆是某一种修liàn

之体,并且这舍利之字肯定与佛门有关,看来也只好回到修真界后将这件事情告sù

师门的长老,或许他们对此事能够了解一二。

想到这里,千叶便向后退去,虽然带有遗憾,但是他知dào

这两件宝物强求不得。能够得到舍利真身的这四字之言。便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结果。

是以他便对着众人说道:“可惜此宝与我无缘,接下来就要看几位道友了!”

这时苏念抢先对着众人说道:“这次就让我先去吧!”

众人微微一愣,却也没有反驳,毕竟就算苏念先去。得宝之术也只是五五之分。这可得全凭机缘。若是稍微靠后一点的话,或许也还有着希望。

而当苏念把左手放到乱星袭月之后,依旧是同千叶一样。好半天也没有反应。

过了一会儿那石像才惊讶道:“先天剑道!”

“哈哈,没想到却是与我的一位故人同源,唉,只可惜依旧不是那有缘之人!”

苏念听到这句话,摇了摇头,宝物难得,的确是有缘者居之,而自己能够测试出先天剑道这四个字,也已然让他非常满yì

,毕竟他本来就是专一于剑道中人。

就在这时,左浪似乎等待了有些焦急,不等苏念退去,便连忙奔上前去,将自己的双手放在了彗星袭月之上。

那石像却是没有像刚才那般缓慢,而是猛然说道:“血神子!虽然你的灵体也是不错,但也非常可惜……”

左浪不等石像把话说完,便也和苏念一同向后退去,退去之时他的口中还奇怪的念叨着:“血神子……血神子……血神子吗?”

众人看着左浪那奇怪的模样,自是有些心奇,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更让人惊奇的是,那南冥与洛玉还有张冲则是一同向着石像而去,众人皆是为之一叹:

“看来这三清不管有何分歧,果然如传说中那般,同为一体!”

这三人果然如同人们所想的那般,同时将手放在了石像之上。

那石像感触到了这三人体内灵气的迸发,也是为之一叹道:“三清圣体!”

同时他的口中还轻声念叨着:“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个界面竟然还有三清的传人,怪不得小星要逃到这个界面,看来……”

石像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而是叹了口气。

洛玉三人明白,看来他们也不是那星月灵体,便不等石像把话说完,便自主向后退去。

此刻,知昌见这三人退去,便怔了怔神对着夜小忧说道:“小师妹,接下来便是我们了!”

夜小忧听了此话,却是微微一愣,将目光移到了唐问的身上,而后又转过神来道:“啊!这么快就到我们了,那你先去吧,我再等等!”

知昌看了卡夜小忧那躲闪的眼神,确实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往那石像边走去。

却没想到,得到的依旧是同样的结果:“鬼魅之身,可惜了,不是有缘之人!”

石像说完这句话后,知昌便开始向后退去,而夜小忧却是对着唐问的方向点了点头,唐问看到夜小忧的目光,却是摇了摇头,夜小忧自是无奈,只得向着那石像走去。

当她将双手放在石像之上时,也得到一句赠言:“呵呵,有意思,影魂之体!”

看来夜小忧也不是这有缘之人,杨昭默默的想着,那会是谁呢?

这个时候,场上也只剩下了,唐问、杨昭、小白和璇玉若还有玄蛟五人,每个人的心头都在细细的看着,宝物最终会流落谁家。

这时,玄蛟后尾一摆,自是如一道金光一般,庞大的身躯转瞬之间便来到了石像的旁边,一张利爪紧紧的贴在了那石像之上。

“你也不错,可惜比他们差上一点,乃是后天真龙之身!”石像轻声念叨着。

杨昭听了此话,心中也是有些奇异,这场面真是笑死人了,没想到那石像竟然连玄蛟在进入乱星仙府之后得到了真龙之身都能测验出来。

果然,听了此话,玄蛟的脸色也是一变,一股真龙之气猛然而出,他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测试出这样的结果。

这个时候,场面中也只剩下了杨昭与唐问四人。

杨昭看着唐问那肥胖的身体,对着他点了点头道:“唐师兄,还是你先来吧。”

唐问点了点头,便将自己的双手放在石像之上。

石像对着他传来一句话:“你这人福缘如此深厚,竟还是仙灵之体,却是与此宝无缘!”

唐问无奈的点了点头,便抬步相后退去。

而此时,还没测试的人,便也只剩下了杨昭与小白,还有那璇玉若三个。

他们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却也不知谁该先动。

“还是我先来吧!”小白轻轻的拍了拍杨昭的肩膀对着他和璇玉若说道。

杨昭点了点头,自是无奈之中将目光放在了璇玉若的身上,他不知dào

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场面,索性又低下了头,假装思考起来。

当小白将自己的双手贴在石像之上时,过了好久,石像才传来了一句话:“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九尾仙狐的后裔,我与你的祖上也是颇有奇缘,想当年……罢了,我如今已经成这样了,再当年也无济于事,你天生三尾,将来必定能到达九尾之境,这件宝物却是与你无缘!”

小白听了此话,虽与那宝物无缘,但脸上还是充满了笑意,接着便蹦蹦跳跳的跑到了杨昭的身边,对他说道:“昭哥哥,你说我真的能到达那传说中的九尾之境吗?”

杨昭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说道:“当然了,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接下来便只剩下了杨昭与璇玉若两人。

场间一阵沉默,沉默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杨昭看着璇玉若那呆立的样子张了张口,但是看着璇玉若那心尘的目光,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璇玉若却是闭上了双目,语气平静的对着杨昭说道:“小师弟,还是你先吧!”

杨昭无奈的看了少女一眼点了点头,便匆匆向着石像而去。

微风吹过,璇玉若看着杨昭匆匆而去的背影,也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

又似是断肠一般,独自流下了两行清泪。

(有道是:“谁念关山玉老,奈何伊人几妖娆!”,亦道是:“痴情人不断,谁能难两全!”)

(闲话暂且不提。)

此时杨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手放到了石像之上。

所有的人都等待着接下一步的发展。

可是奇怪的是,这石像又是过了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这时怎么了,难道他便是那有缘之人?”众人无不念叨着

站在杨昭旁边的小白兴奋的道:“昭哥哥,你肯定就是那个有缘人。”

杨昭欣慰的点了点头,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着这样的机缘,难道真的是自己吗?

终于,过了好一会,石像才发出了声音。

“在这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神秘之境,自有纷说

杨昭不由一愣,不是检验星月圣灵吗?怎么会突然开始问问题了?

“您请说。”杨昭自然不会违逆这个有生命的石像。

彗星袭月顿时溢出一股柔和的蓝光,将杨昭包裹进了蓝光之内。

眼前一黑,杨昭发xiàn

自己突然来到了另外的一个地方,周围的一切都是蓝色的,自己就站在地面上。

在自己的旁边,那座石像依旧如初,但是一双眼睛里却带着淡淡的激动。

“我要问的问题是,如果得到了这件宝物之后反而会限制你以后的发展潜力,但是能确保你进入仙界,你还愿不愿意得到此物?”

在这一刻,石像仿佛活了一般,两双眼睛里也带着几分期待之意。

仙界?一听此言,杨昭不由怦然心动。

仙界,这几乎是整个修真界所有修士奋斗的终极目标。

但是听着的石像意思,这彗星袭月在得到之后竟然会限制自己的成长,杨昭反而有些犹豫。

他不动声色的对着石像问道:“能说的在详细一点吗?”

自己拥有那紫虚密境,还有那《紫虚黄庭真经》,自是对修真界中一般的宝物不会动心,并且他也没有想到这个狗屎运会砸在自己的身上。

石像以平和地声音解释道:“每当十二万五千年一元会之时,仙界之中就会产生一些先天灵宝,而这彗星袭月便是应劫而生的星月本源之物,值此一件。再无他宝!”

“这彗星袭月是阴柔之物,不管你的修为如何,也不管你是什么灵体,吸收了此物里面地本源力量之后,体质便会自动转化为阴柔之体,从此便能如意地操纵天地间无穷无尽地星月之力……”

“你为什么要告sù

我这些?”杨昭不解地问道。

石像叹了一口气,随后双眼又死死地盯着杨昭:“你地体质很特殊,我竟然无法看穿你的跟脚,但是同样要把这星月之力收为己用,不过这样一来。却会限制你以后地成长。”

“到底是什么灵体?”杨昭微微一愣。但也没有多问什么,这石像不告sù

自己一定会有原因的。

果然,石像竟开始缓缓说道:“我不知dào

你修liàn

的是什么功法,你的识海中紫气银光环绕。让我无法具体对你进行探知。”

紫气银光?紫气那肯定是《紫虚黄庭真经》无疑。那银光也肯定是虚无剑自主产化之物。杨昭默默的心想着。

“在我观察你的身体之时,我有一种预感,总有一天。你也会达到那样的境界。”

“到底是什么境界?”杨昭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那个境界,不可说,不可念,不可听,不可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到这里的时候,石像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甘,似乎他也没有到达那样的境界。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奇怪的境界!听到这句话之后,杨昭完全被这个境界所震,难道仙神之上还有境界所在?

“我会到达这样的境界吗?”杨昭不由得开始憧憬起来。

接着他便对石像问道:“那前辈,您当年到达了这样的境界了吗?”

石像叹息道:“当年我便只差一步便会成功,只可惜大劫来临,谁有能躲?失败之后,便落到了今天这般田地,不仅肉身完全被灭,连魂魄也难以生存,若无这石像的护佑,我便会灰飞魄散!”

“那您……您是谁?”杨昭顿时感觉这石像的身份不简单,很可能是实力不低于乱星仙人的强dà

存zài



石像沉吟道:“你不需yào

知dào

我是谁,只要知dào

我是乱星的朋友即可。”

乱星仙人的朋友?杨昭心想,果然不出所料。

“你现在都成这样了,那乱星大仙为您报仇了没?”杨昭突然想起了追杀乱星仙人而成为骷髅残骸的那些强者。

石像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悲哀之意:“自从我进入这座石像之后,就再也没有得到他的讯息……”

“都是我害了他,当初一时好胜,竟忘了元会之劫即将到来,惹了这般惨祸!”

石像的脸上现出了懊悔,惭愧等神情。

“那乱星仙人现在死了吗?”杨昭忍不住问道。

石像目光一凛,语气自信的道:“当然不会,但也不可能随意出现在众人面前,肯定还不知dào

躲在哪里呢!”

说道这里,石像的目光黯淡不已,语气里带着无尽的悲郁之情:“唉,都是我连累了他!”

杨昭沉默了,目光落到了雕像旁边的石碑上:

“一剑在手,谁与争锋!”

“生死相交几万载,故人一去难两全。”

可以想象这石像当年的实力,他和乱星仙人之间又有着如何深厚的友谊。

“你拥有着巨大潜力,但是得到此彗星袭月之后,你虽然能畅通无阻的达到仙人级别,但是自此以后,你所能提升的空间将会越来越小。”说完这些话以后,雕像默默的注视杨昭。

“如果真是这样,我当然无需得到此物。”杨昭毫不犹豫道。

当杨昭说完这句话后,石像的脸上也似乎露出了欣慰之色,他高声笑道:“好!好!这就是我所要等待的答案!”

“我真期待着某一天,有一个人能打破那传说中的神话,当有人能到达这个境界之时,不知那些老古董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哈哈哈……”

石像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一天。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有自信,我只是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而已。”杨昭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石像一愣,便笑道:“我虽然肉身消散,但道行依在,虽不知你的跟脚,但也在茫茫天机之中,寻觅到了一丝机缘,并且实力的高低并不决定你以后的发展,当初的小星比你的起点更低,但是他却在短短的万余年里崛起,星河神域之内罕逢敌手。”

“你现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zài

?”盯着这石像,杨昭忍不住问道。

石像神色一冷:“我没有肉身,但并没有彻底的从这天地间消失,或许当小星回来之时,我便会回复原本的面貌。”

杨昭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那您知dào

六道轮回的存zài

吗?”

“六道轮回?”石像轻声问道:“这个和六道轮回有什么关系?”

杨昭便应声答道:“我们进入这个地方之前,连入被乱星仙人创造的阿修罗与人间两道,而这里便是仙道之所,并且我们还在阿修罗道的区域之内,碰见了一个奇怪的骷髅,或许还是你的故人也说不定呢?”

石像闻言一愣,好半天才回过话来道:“他是不是手持一杆金色长枪,身体有巨山那么高大?”

杨昭点了点头,看来这两人的确认识。

果然,石像悲叹一声说道:“没想到是他,他竟然也死在了那场大劫之中!”

“他是谁?”杨昭不由得开口问道。

石像摇了摇头道:“罢了,此事与你无关,你既然不需yào

那彗星袭月,还是就此退去吧!”

说罢,只见彗星袭月蓝光一闪,杨昭的眼前却是一黑,便从那蓝色的空间之内,回到了现实当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众人争宝,缘自谁得

眼前一黑,杨昭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现实之中,而自己的手还放在石像之上。

但是杨昭的心里却产生了一种错觉,虽然自己和那塑像谈论了片刻,但外界的时间仿佛一成未变。

看着杨昭略有些错愕的神情,旁边的小白忍不住问道:“昭哥哥,你怎么了?”

杨昭收回了自己的手摇了摇头,对着人群中的璇玉若说道:“我不是,小师姐你来试试。”

“小师弟,你不是有缘人吗?”璇玉若不解的道。

“我不是,小师姐你也试试吧。”张恒笑道。

璇玉若也没有怀疑,把自己的手放到了石像之上。

“嗡……”一阵剧烈的蓝光冲天而起,杨昭和小白的身体也被弹出了几十米远。

一股股柔和的蓝光把璇玉若整个身体都包裹住了。

突然听到那雕像“咦”了一声,随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杨昭心想,这璇玉若恐怕才是货真价实的有缘人,也就是先天星月灵体之人。

过了好半天,终于可以看到被蓝光包裹的璇玉若,而她的头顶正悬浮着一抹星云状的珠子和一道月牙行光环,这正是彗星袭月。

周围的修士们都露出了贪婪嫉妒之色。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从彗星袭月里发出的蓝光不断的改造着璇玉若的身体,连她的修为也在飞速的提升。

彗星袭月留下的力量,沟通了天地之星。成为了璇玉若与星月连接地纽带,悬浮在高天之圣境,这其中真是奇妙不已。

恍惚间,就连杨昭也感觉到璇玉若立身于一片虚空中,而后星光璀璨,漫天地星辰不断闪耀,一道道星光向着璇玉若激射而来。

随后风云变幻,不仅星光聚集而来,无尽地星辰也开始汇聚而来,声势当真惊天动地!

杨昭神情恍惚。努力提起精神。再次放眼观看,星辰早已不见,但是高天之上浮现的圣境,确实在向璇玉若不断挤压而来。

这片净土竟然在慢慢收缩。有大部分地域消失在了她的身体四周。她的身体似乎正在吞噬这片藏有宝藏地圣境!

众人立时惊呼。各大势力的修为高深之人,更是无比震惊与愤nù

,全部向着璇玉若冲去。似乎想要阻止这一切。

但是,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可思议!

当左浪祭出血浪滔天之时,无数道血色光芒向着璇玉若冲去,却没想到所有的血影竟然调转方向,从璇玉若的周围破空而去,连她地衣角都没有擦到。

知昌也出手了,漫天地魔影,从面八方狂涌向璇玉若,刺眼地光芒照耀天地间,仿佛要崩碎这片天地一般,然而依然对璇玉若无效!

那魔影在璇玉若的四周竟然开始缓缓停滞,所有涌动而来的魔影都似乎被缓慢了速度一般,竟轻易之间便被璇玉若躲开。

“是速度的规则!”洛玉惊呼道。

他们的攻击,就像没有着力点一般,根本无法抵达璇玉若所在的那片空间,她仿似屹立在亿万里之外。

南冥咆哮连连,他不计后果地施展出玉清之术,但是那巨大地青光没有强dà

的力量供给,此刻玉影实在太过暗淡了。

不但无法抵达璇玉若周围地那片空间,自己反而越来越虚淡,直至最后慢慢消失……

洛玉也在竭尽全力地阻止,奈何一道道绕指柔始终无法靠近,不断被转移到另一个位置!

杨昭终于知dào

发生了什么,原来高天之上悬浮地净土,竟然慢慢融入到了璇玉若的身体之中,与之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最后高天之上如海市蜃楼的般影像全部消逝在了璇玉若的体内。

在外人看来,等若璇玉若吞噬了那片藏有宝藏地虚空!

“轰隆”

彗星袭月的蓝光以无法阻挡地势头开始破碎,众人惊怒交加,但是却根本无法奈何。

高天之上,璇玉若的周围,所有的点点光芒皆为消失,而后传出阵阵雷鸣之声,震的这片虚空都在颤抖。

“留待有缘……等待乱星归归来……”

说完这句话后,那石像的虚影,也在此刻开始慢慢的消失。

“该死的!”南冥愤nù

的咆哮着:“怎么会这样!”

左浪也早已是脸色铁青,他地身躯都已经颤抖了起来,他本是一名散修中人,辛苦数百年才到达金丹后期,如果能够得到前辈人物地馈赠,那么修为定然会再上一层楼,就是达到元婴之境,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实在太不公平了,我辈散修为何就没有这等机缘!”左浪抑制不住的咆哮着。

洛玉的俏脸上也满是遗憾之色,不过她没有像那两人一般失态,慢慢飘向了远空,既然已经成为定局,她不想在继xù

蹚浑水了。

千叶和苏念等人也是怔了怔神之后,退到了各自的阵营之中。

杨昭如今很想知dào

,此刻璇玉若的实力到底增强了多少。

璇玉若现在给杨昭的感觉,好像已经达到了元婴期,但又好像欠缺了一些什么似的。

而此刻,璇玉若似乎被一股神mì

的力量包裹着,虚空中的身体似乎渐渐淡去,就像是一片片姹紫嫣红地鲜花开始盛开。

只见她的手指轻巧的打出了好几个法诀,空气中快速的凝结出了一抹蓝色风暴,彗星袭月眨眼之间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速度出奇的快。

那抹蓝色风暴里散发着惊人的力量,也让人开始震惊不已。

“去!”这抹蓝色风暴被璇玉若脱手而出。

如同一只幽灵,如此迅速的飘至想她冲过来的两名金丹初期修士的面前。

这两名修士毕竟也是同阶中的精英。没有丝毫小瞧于眼前微不足道的蓝色风暴,连连施展防御,身形急退。

然而这抹蓝色风暴骤然间扩大了千百倍,冲天的蓝色光芒把方圆数百米的范围都掩盖了,那两名修士也没有逃脱出这个范围来。

“轰!”的一声传来,无数道蓝光向四方飞射而去,夹杂着震耳欲聋地爆响,一时间狂风怒号,星光漫散。

耀眼地蓝光把周围地一切都映成了蓝色的海洋。

毫无声息,这两个没有防御法宝的修士直接被秒杀了。

仅仅一个照面。还是以如此快地速度发出。轻易地秒杀了这两个同阶中的精英。

而且看璇玉若控zhì

彗星袭月时轻描淡写地样子,这两个法宝的控zhì

对于她来说似乎没有任何地难度。

周围地修士们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在他们犹豫着要不要继xù

下去的时候,璇玉若下一步的行动让他们吓破了胆。

只见璇玉若双手在虚空中幻化出一道道虚影,她的身遭周围顿时出现了十几个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蓝色风暴。

一个就能秒杀两个金丹初期的修士。要是十几个的话?这些修士们连想都不敢想。一个个使出了浑身的解数。玩了命的跑。

十几个这种蓝色风暴叠加后会产生什么效果?就算拥有着防御法宝,也逃脱不了被秒杀的命运。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在这一刻,他们感觉那璇玉若真是太可怕了。如此从容镇定的立于虚空中,轻描淡写间便将几名金丹后期高手的可怕攻击全部化解,而且还随意之间便杀死两名金丹初期的修士,真是深不可揣测!

在这一刻,璇玉若彻底镇住了众人。

左浪和南冥气喘如牛,最后也是羞恼无比的停止了下来。

就连站在璇玉若附近的杨昭和小白,望着近在咫尺的十几个能堪比元婴期数击之下的蓝色风暴,都有些提心吊胆。

要是璇玉若控zhì

不了这十几个蓝色风暴,那情况就会很糟糕了。

“小师姐,你就不用在这里耍杂技了,把这些东西都给收了吧。”杨昭微微一笑向璇玉若提醒道。

“呵呵。”璇玉若意念一动,这些蓝色风暴都化作了一股纯正的灵气,融入到了他的身体之内。

杨昭不由感慨起来,璇玉若得到了彗星袭月之后,竟然能够如此轻描淡写的操纵天地灵气,在同阶之中,看来等闲修士恐怕都不能于她所匹敌了。

璇玉若身上地光芒瞬间炽烈了一倍,她终究还是将彗星袭月收了起来,众人也都一阵吃惊,也害pà

她将那群蓝色风暴甩在众人的身上。

“小师姐,你已经得到了这乱星袭月,能够安稳的使用它吗?”杨昭见到璇玉若将乱星袭月收起来后,便有些好奇的问道,如果她能驱动这乱星袭月,越级杀人便如切萝卜一样。

“刚才这并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这时那彗星袭月自己所发出的力量,我的实力也难以操控这两件法宝。”璇玉若有些恐惧的摇了摇头,直到这时她才心有余悸地说道:“若是再想简单的操控这两件宝物时,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不仅修为会倒退数阶,肉身也可能会湮灭于世间……”

杨昭暗叹一声,强dà

的背后就等同于更多的付出。

最终,这两件宝物没有任何悬念,全部打入被璇玉若得到,其中大半的力量都被暂时封印了,因为她还不能完全掌控,需yào

日后慢挖掘出来。

虽然众人也已经认可了璇玉若得到这件法宝,但是对于她来说可谓劫后余生,她静静的注视着杨昭,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是不知dào

如何开口,但是许多话到了嘴边又都止住了。

杨昭走了过去,来到她的身边,轻轻将她的一丝乱发抚平道:“一切都会好起来地!”

随后,他将那缕飘起地秀发帮她抚好,而后飞向了前方。

因为这座空间即将消失,一片混沌地带,一道空间之门定在混沌间,上面有两个大字若隐若现。

众人轻声念道:“地狱道!”

毫无疑问,这道空间之门联通着下一个六道之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地狱道,斩魔

众人穿过空间之门一路低空飞行,不一会就来到了地狱道的所在之地。

这是一座连绵数十里的山群,远远的望去,可以看到被云雾缭绕的朦胧山顶,所有的山峰都被一层血雾覆盖着,好似来到了幽冥之域。

众人经过一柱香的飞行,就到达了此地。

在星空血日的照耀之下,被浓雾覆盖的山峰反射出如红霞般的美丽色彩,在雄奇壮观之中带着几丝梦幻和迷离。

一路无事,包括杨昭在内的数百人全部向着山脉的地方向低空飞去。

就在此时,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猛烈的咆哮之声。

前行约三十里路,杨昭便到了最初发生骚动的地方,先前杨昭已经通过神识看到此地情况,眼下身临其境,感觉更加细致。这确实不是一个普通的野兽厮咬搏杀之地。

零落的残肢发散着血气,但却没有任何野兽过来享shòu

这顿免费的晚餐。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此地还残留着各类气息,包括几个危险性极强的凶兽,甚至还有一丝还有极淡、又很是呛鼻的妖魔气味儿。

这些气味混杂在一起,若非杨昭嗅觉敏锐,异于常人,对凶兽、妖魔都有所了解,否则也分辨不出。

当然,过了这么长时间,要让杨昭准确辨认出这些气味一一对应的凶兽、妖魔,也不太可能。

杨昭只是在其中寻找气味延伸变化的轨迹,由此推导出妖魔凶兽移动的方向。而且。之前那波凶暴的家伙也没有隐匿身形的打算,周边打斗奔跑的痕迹,清晰可见。

他没花多大功夫,就整理几条大致的路线,之前各大势力中人选定的方向也在其中,若是要省劲儿,杨昭便不必多费一番心思,直接跟上就是。

杨昭身形不动,神识也在感应着各处情况,以助他做出最后判断。

凶兽负伤往南。妖魔朝北。还有西边。

将气味和山林中残留的痕迹结合,杨昭大概判断出几个比较强劲的凶兽妖魔的去向。只是他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群危险的大家伙,突然汇聚在此。又莫名其妙地拼杀一场?

他最终还是选定朝西去的路线。像之前一样。与小白踏剑飞行于虚空之中。虽然感应范围只有数丈方圆,但超强的移动速度弥补了范围的缺陷,杨昭对前方必经之路上的情况。堪称了若指掌。

再前行二十余里,已经越过当是众人所了解的边界,杨昭突然放缓了脚步落了下来,紫光闪动,虚无剑已入手中。

稍顿,已经彻底黑沉下去的山林中,又有阴风骤起。

阴风从山石草木间吹出来,并无定向,旁边大树枝叶簌簌抖动,似乎也感受到寒意。

杨昭的感觉则很清楚,那风不是东南西北任何一个方向吹过来,而是从地表涌起,且是森森然冷了神魂,才影响到肉身。

他的手中虚无剑光芒闪耀,周边温度骤升,却还是没能挡住这阵阴风。

不过仅隔一线,他心念触动,识海中似有“锵”地一声震鸣,多年积蓄磨炼的杀伐之气,在精纯剑意的统驭下,一发即收,正是以剑意破邪妄的法门!

黑暗的丛林似乎亮了一下,伴着紫虚剑意,丝丝剑qì

铺开,周围刚抽出来的细嫩草叶和树上细枝被扫掉一片,平地涌起的阴邪之气随之消散无踪。

杨昭没有任何耽搁,剑意迫发的同时,他脚下移动,瞬息便去了七丈之外。身形方动,他刚刚立足的地面上铮铮连响,数根尖锐的指爪破土而出,便是在黑暗中,那顶端指甲也透着青惨惨的光,若他再迟一线,两脚说不得要给撕下来。

移位的同时,小白的七彩红绫也开始守护在了两人的身旁。

他通过神识感应到这边有邪物埋伏,却不想此物竟是以攻击神魂发端,即使他现在已经学得剑意破邪妄之法,但以攻代守未免浪费,还是先观察一下这些邪物的动作再说。

转念间,他和小白脚尖再点,这次则是扑到了树上去。

刚一闪开,那边又“铮”一声响,尖锐指爪竟是如影随形,速度比杨昭也差不到哪儿去,未等惊讶,一团黑影破土而出。

黑影乍一出现,便直扑而上,速度比在地下还要快出三分。

杨昭没有再躲,紫色剑qì

自剑尖顶端透出,哧声中和黑影碰撞一记,焦臭的气味飘上来,杨昭和小白斜斜躲开。

那黑影也顺着树干滑下地面,在此过程中,原先微瞑的眼睛张开,丛林中似乎亮起了三盏灯,将数丈外飞退的杨昭和小白的身影锁定。

才一接触地表,它的身形便开始下沉,从地下发起攻击,是黑影的习惯。

但在此时,它呈品字型排裂的三只眼睛里,同时映入了对手骤然反冲的身影。对手明明去势未尽,身后又全无借势之处,但反冲的速度竟比退势更快三分。它下沉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相比之下,还是迟了!

大气中“嘶”声轻啸,杨昭手中的虚无剑骤然虚化了,连带着他的身体也变得模糊,他和小白几乎是贴着地表返身扑至,数丈距离瞬间抹消!

黑影暴吼一声,声震山林,已半陷进土中的前肢抬起,拍向已近在咫尺的敌人,比这更早一线,是它口中喷射出去的一道青灰气柱,然而才一出口,剑光便扫荡而过,将其蒸发殆尽。

接着便是蓬声闷响,黑影被杨昭前冲的势子带起来,大片土石被掀飞,便在崩溅的尘烟中,重重撞上身后的大树,死死地钉在上面。

它可断金铁的利爪似乎是击中了目标,又似乎没有。但紫虚剑意却是实实在在地开始撕裂起了它的胸膛,带着后面尺余木制剑身尽贯进去,强绝剑qì

在体内轰然迸发,炸开了它的脏器,而比剑qì

更凛冽的紫虚剑意则更早一步贯穿脑宫,绞碎神魂,也绝了它最后一点儿意识。

黑影开始本能抽搐,它的生命力十分顽强,但这只是生存的本能,在神识绝灭、内脏破碎的现在。它绝不可能再复生过来。

杨昭就站在黑影尸身之前。吁出一口气。

他将小白推开之后,他的上衣被撕裂了几个长长的裂缝,尖利的指爪擦过肢体表层,火辣辣的疼。最近的一道伤口从左肩下方擦过肋下。并不深。但若他的身形偏差一点儿,那指爪便要插进他的心脏去。

但这一点儿,就是他的胜机。

预先加持的紫宵神雷发力。使他在短时间内蹈空踏虚,强行反弹回来,在打时间差的同时,也瞬间将紫虚剑意提升到了极限,一剑由中宫直入,在生死前找到一线胜机,了结了黑影的性命。

相比从前,杨昭的反应依旧超凡,可催运剑意,瞬间将杀伤提至极限的爆fā

力,以前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这就是他进入乱星仙府之后试炼出来的成果,是他从剑意破邪妄中所得的小技巧中,寻找到的大收获,也是他在剑意运用上的一次突pò



运用剑意,实有一个明确的脉络。

从基础来说,首先要明白元气如何运转、气脉如何疏通、剑qì

如何形成、效果如何掌控等,概言之,便是实实在在的使剑之法,是曰剑技。

剑技通透,便要接着弄明白,如此剑技,一剑横空将有怎样心念、怎样的气魄,使剑中含灵,流转有生气,是为剑势。

剑技、剑势均已明晰,又要与使剑人的心意勾连,使二者更符合使剑人的性情心志,豪迈之人有豪迈之剑,阴柔之人有阴柔之剑,如此调整契合,一剑挥出,心、势、技浑然一体,无有滞碍,方是剑意成就。

这是一个非常系统的过程,是要经过长期孕育,方能渐渐成形,然而杨昭又有不同。

因为天赋、性情和机缘等种种原因,他早早消化了陆虚赠予的剑意印痕,本身已经具备了紫虚剑意这样一种成熟完备的剑意,运用之中并无滞碍,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

然而不可忽略的一点是,即使虚无剑意的剑技、剑势已经和杨昭非常契合,但杨昭和陆虚的性情心志还是有差别的。

而杨昭在修liàn

《紫虚黄庭真经》之后的生死搏杀中已经形成了一套他自有的剑路,也即眼手心胆浑融,抢一线之机,立分生死,终究不是叶缤从容不迫的强者风范。

只这一个差别,便使得虚无剑意会和杨昭有一个较长的磨合过程。

按照这个轨迹发展下去,杨昭大概会受强势剑意影响,逐步改变用剑的风格,甚至变化性情,向陆虚靠拢,得到虚无剑意的三五分真传。

可是早在十年前杨昭便根据《紫虚黄庭真经》而创造出了自己所需yào

的剑意。

并且根据洛玉所授,也触及到运用剑意的根本问题,杨昭受此启发,突然明确了他用剑的路子,知dào

了他想怎样使剑!

即使他对剑意、心性之类的问题还不怎么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运用剑意的基础上,重塑自己独有的用剑风格。

这是一个非常微妙的变化,微妙到杨昭本人也没有一个准确的认识,只是他想这么做,并且真的这么去做了!

这一下,便让他的前途变得难以测度,也许会很好,也许会很糟,但不论如何,这确确实实是一个只属于他的路途。

如今,杨昭已大致理顺了剑意脉络,开始向调整剑意过渡,并已初有成效。

一剑了结那个实力不俗的黑影,杨昭有立kè

拔出虚无剑,而是用了个火球术,燃起一团火光,照亮了数丈方圆的空间。

他看到了被钉死在树干上的黑影全貌,然后,他的神色便凝重下来。

事实上他没看准黑影的头脸,因为这家伙的半边脸孔早给一股巨力打得血肉模糊,连带着整个青黑头颅都扭曲变形,杨昭只能从气息确认,这是头比较邪恶的妖魔。

不只是脸面,就是妖魔左边半身,也有一块巨大的创口,皮肉翻卷,从肩后一直划到后腿根,隐约可见肋骨露出。

这两处伤势,绝不是杨昭造成的,换句话说,他杀的是一头先期已经重伤的妖魔。

想想当时的局面,应该是这头重伤的妖魔想出奇不意,将他扑杀吞食以补充养份,反被他一剑宰掉。

杨昭回想刚才闪电般的交锋,这家伙可在地下移动,速度可观,也能喷吐煞气一类的阴邪之物,攻人神魂,而这还是重伤之下的表现,真不知它全盛期会是个什么模样。

而将它伤到这种程度的家伙,又会是怎样的实力?

就着火光,仔细观察了下妖魔身上的创口,杨昭有了大概的印象,这才将虚无剑抽出来,妖魔已略有僵硬的身体滑落地上。

想了想,他再度迫出剑刃,一剑插进妖魔受损的半边头颅的头骨裂纹处,稍稍翻搅,不一刻,便取出一块不怎么规则的块状物。

进入乱星仙府之后,杨昭从这里学到不少处理妖魔凶兽的知识、手法,知dào

有些妖魔,特别是那些拥有非肉搏手段的,比如眼前这能喷吐阴邪煞气的家伙,体内偶尔会凝有一些比较珍贵的结晶,这种结晶价值不菲,若是炼化之后,也能够增长自身的修为。

将结晶收好,杨昭便站起身来,这时山林中不知何时起风了,呼呼风声中,好似妖魔死前的暴吼仍在丛林中回荡。

他的眼皮一跳,那瞬间他忽然觉得,这吼声怎么有点儿耳熟?

感觉也只是一闪而逝,再想捕捉便有些缥缈。仔细听,吼声的源头非常远,不知隔了几个山头,经过多次折射,而且还在不停地移动位置。

杨昭侧耳听了半晌,倒是有些给绕糊涂了。

随后他轻叹一口气,便和小白远远离开此地,又换了一个方向去搜索起来。

潜行片刻,俩人在丛林中飞掠,此时他距离目标不过三五里路,翻过山头便是。

终于在一片小树林里遇到了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未完待续……)

PS:唉,刚才出去骑电动车接妈妈和小外甥,没想到避车竟然摔倒了。

所幸妈妈和小外甥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我自己的胳膊肘和膝盖蹭破了点皮,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躺在床上用笔记本码字,胳膊和膝盖还是有点痛,真是痛苦死了。

呜呜,昨天停电,今天又出了点小车祸。

也不知今天能不能将全勤补完,唉——一万八千字啊。

第一百八十章探路,谁知

杨昭和小白走近一看,他还认出了此人,这名竟然是青城派真白一剑的弟子真宇。

此时真宇的身躯靠在一棵树上,脑袋微微低垂,显然正在休息。

而杨昭和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恩怨,所以便向着树林之中而去,准bèi

和真宇打声招呼。

就在即将进入树林之时,杨昭的身形顿时一愣,用神识往四周扫视了一下。

“好一个真宇,竟然在自己周围弄了这么多陷阱。”杨昭心中微惊。

在杨昭神识的观察中,真宇附近的设下的各种禁制有不下十几种。

而且这地狱道的空间之内对于神识之术也有着限制,就连杨昭的神识也只能探测到两三丈的距离。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恐怕还真就会着了他的道。

“啪”的一声只见真宇的手中射出了一道符篆,正好打在旁边的一棵树上,一道红光很快就融入了大树之中。

禁制符宝?杨昭微微一愣没有出声,没想到真宇会使用这种并不常用的符宝。

一般进入乱星仙府,都是带一些攻击类的符宝,这更有利于杀敌。

真宇向四周扫视了一下,见没有人来,便又打出了好多禁制符宝,把他地周围给覆盖地风雨不透。

杨昭呵呵一笑,便准bèi

和小白走过去向真宇打个招呼,却没想到这时从前方又走来了三个人,为首的还是一名金丹后期的修士。

“那不是青城派的宇文义吗?”杨昭顿时认出了为首那位神态清冷地青年修士。

旁边地两名修士。一身修为也都到达了金丹中期,也是青城派的弟子。

真宇一见这三人走了过来,脸色顿时变的苍白,嘴角溢出了不少的血,他的身体有气无力的靠在树上。

这丫的也太会演了吧?杨昭不由佩服,心里也准bèi

在此看好戏。

“宇文师兄,你看,那边有个受伤的修士……”

一个身着黄衣的青年修士最先发xiàn

了处于“重伤”状态之下的真宇。

“咦,那不是真白师叔的弟子的真宇吗?”另外一名金丹中期的修士也认出了真宇的身份。

宇文义默然不语,带着两人走到离真宇约十余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几位师兄……快来救救我……刚才小弟使用秘术杀死了两个南疆魔道的修士。此刻元气大伤……”真宇奄奄一息的望着眼前的三人,无力的向他们伸出手。

那黄衣修士见此,顿时面带喜色,问道:“真宇师弟啊。同为青城一脉的修士。我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说道这里。他快步向前走了几步,正在这时,宇文义喝止道:“等等!”

“宇文师兄。怎么了?”黄衣修士疑惑不解的问道。

宇文义面无表情的道:“真白一脉向来与我等不合,还是不要接近此人,直接用术法在远处杀死他,这样也能断了真白一脉的根基。”

站在远处的杨昭和小白观察着此间的情景,杨昭也对这个宇文义的心思较为赞赏。

心里嘿嘿一笑,杨昭便让小白先呆在这里,而他则准bèi

御使着虚无剑渐渐的向那名黄衣修士所在的位置接近而去。

那黄衣修士,手上的灵诀飞快的打出,一道吞吐着热浪的长剑向着真宇逼近而去。

“轰轰”

就在杨昭准bèi

向着黄衣修士接近的一瞬间,地面顿时凸起一整排尖锐的土刺,猛然击打在了黄衣修士的身体之上。

“没想到连地底都有埋伏?”杨昭在远处看着,他的身上也是冷汗直冒,这真宇也实在够阴险的了。

就算杨昭不出手,那黄衣修士也摆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而宇文义则和另外的一名修士被眼前的情景给惊住了。

“你们两个小子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有本事上前来!”真宇向着宇文义两人叫嚣道,似乎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宇文义目光冷冽的看了他几眼,良久之后,才吐出几个字道:“找死!”

杨昭看着这个场面便知dào

,就算没有自己,宇文义和这另外那两名修士也会必死无疑,在如今的局势下,大家都在地狱道的空间之内找着出口,谁又会缺乏经验的在这样危险的地带疗伤呢,真是可笑至极。

想到这里,杨昭便开始快速移动,和小白离开了此地,不做片刻的停留,而之前那熟悉的吼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他还是没有弄出个所以然。他在这座山脉的附近听到的吼声不下千百种,给他深刻印象的也超出三十种,仓促间哪能辨认清楚……咦?

眼看就要穿过树林,杨昭和小白的身形倏地前仆,直扎进前方的树丛阴影下。

与他们所在山头遥遥相对的另一个山峰之上,此时正有一个人影浮起来。

浓雾中,两个山头相距超过十里,本来很难看清对面的人影。

但若那人高高升起,将身形完全置于星空血日之下,甚至于嵌入半边血影之中,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今日血日而明,光晕昏黄,算是颇为黯淡,然而那人升起后,不知怎地,投注下来的血光蓦地澄澈许多,原本许多血光照耀不到的丛林角落,此时将黑暗略褪去一些,天地间一时间竟似亮堂不少,杨昭只觉得,便是无那血日与浓雾的天色下,也未必有现在这般明亮了。

杨昭看得瞠目,这时候,他已经把那人认出来了。

血光之下,以血雾为背景,又半侧着身子,那人只显出一个略显黯淡的轮廓,然而从那云裳高髻,裙袂飘飞的娇巧身影来看。分明就是上清山的洛玉!难道这女人之前也在这里兜圈子?

洛玉虚立于当空血日之下,清光朴素,宛若飞仙。

杨昭却忽然觉得,那清光似乎正受洛玉的驱动,化为一片虚幻不实的光波,自高空漫下,涤荡丛林,而这正是血雾变得明亮的原因!

这是一个极突兀的感觉,但绝非凭空想象,而是杨昭的神识感应归拢再向外发散之后。从周围丛林的细微气机变化中。得出的模糊判断。

清光如潮水,漫过之地,其细微变化说不得也要反馈到天上去,为洛玉所察知。

这应该是上清术法中的一种能力。类似于神魂感应的搜索法术。范围至少在五里以上。且还在不断扩展之中。

如此手段,让杨昭很是佩服,和此法相比。也许比紫虚梦意要全面的多,详尽得多,范围也大得多,不过那毕竟是借重《紫虚黄庭真经》一书,是需yào

借助外物,不比洛玉,完全通过自身修为和法术,达成这一效果。

杨昭和小白所立的山头暂时还没给包进去,就是漫开的神识感应范围与其搜索区域有些重叠。

这时就能看出这地狱道空间的的神异来,现在杨昭的神识感应已经很难再向扩散。

倒是洛玉利用着那清光潮水,反而能够比神识感应要强上许多。

……等等,人呢?

杨昭和小白相视一眼,皆是心头一跳,这时才发xiàn

,洛玉此时竟已杳然无踪,何时离开的,竟然全无征兆。

他俩怔愣半晌,若非此前一段时间,他们能够看到洛玉的位置,印象深刻,恐怕要以为刚才的景象,只是他那一时的幻梦。

“见鬼了……”

杨昭心中略觉不安,他感觉到,这方圆百来里的山林,似乎真的有大事发生了,今日自己和小白离开师门众人,还是有些草率,准bèi

并不充足。而此时,那如清的潮水,却也开始有漫上他所在山头的趋势。

虽说在前些时日,洛玉在他面前并没有什么敌意,但那也只是此女为了能够破开小五形之禁术罢了,而如今他也不知dào

在这荒郊野外,他们真碰面了,会是个是什么结果。

杨昭不敢耽搁,也不再想洛玉失踪的事,拉着小白的手,屏住气息,便疾掠下山而去。

在丛林中跑出近十里外,杨昭再回头,此地仍能隐约看到血光下洛玉的影子,却见洛玉的身形已然出现在了清光之中,在那边绕飞一圈,但仍没有什么结果,最后身形一闪,竟是高速往这个方向来了!

杨昭连忙和小白将身形藏好,气息未乱,他看得清楚,洛玉的方向虽差不多,但其实是一条斜线,和杨昭俩人错开至少十里以上,很快飞过去,不见了踪影。

这是往东去……走了?

杨昭和小白跟踪了一段时间,果然见洛玉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转眼越过五十里之路,一路向东,真的是走了。

天上血日迅速照耀起来,恢复了半刻钟前的光芒四射的状态。

杨昭将目光移回到那几个山头之后的天空,稍一思索,念头便已明晰,便和小白说了一声道:“我们也跟着去吧!”

……

……

“你们怎么了?”刚一到这里,杨昭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正道的修士们,脸色都不好kàn

,连一向沉稳的千叶和苏念都低垂着头。

“不知死活!人头猪脑!其蠢无比!”

在一片树林之中,正道中人皆是暴跳如雷,尤其是无心连霞与回玄这三个门派的精英弟子更是怒气腾腾,大概弹个火星过去,便要“轰”地烧起来。

几乎和各自门派走在一起的正道中人几乎都集合在了这里,除了杨昭和小白,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无奈,眼看着这个正道各大门派的领头之士面目扭曲,破口大骂:“这些魔道修士真是杀形不改,还有那东海妖兽,也偏爱这样惹事,要不是这次为了乱星仙府中最中心的那处宝物,早该把他们都绞杀的干干净净,谁能想到他们竟然还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几位道友说的是,不过眼下那畜生道和饿鬼道大门也开始与地狱道所连接,咱们出入都有些困难,还可有什么办法找到此空间的出口?”

千叶一开口,便轻描淡写地将话题转移。

看他的态度,诸大门派的精英皆是一怔,不过千叶却不给他们再次吵闹的机会,紧接着就用正事塞他们的口:“妖魔恶鬼,甚至还有强dà

的搏杀之地,距离此地不过上百里路,可以说转瞬即至,周围生灵躁动,显然影响颇大,并且各自神识也难以展开,我们也是不得不防。”

而杨昭也是肯定的点了点头,出于谨慎考lǜ

,他和小白并没去山那边,只是将那片地域仔细察探一番,发xiàn

多处打斗痕迹和残破的恶鬼尸身,算上已被他斩杀的黑影还有那个吼声的源头,这片地域竟然集合了近百头妖魔凶兽,即使饿鬼道与畜生道空间大门未开动,但这个密度明显过了。

众人已然都知dào

了这是什么原因,就算是洛玉,其实也相当重视这个消息。

在场的众人人都经过地狱道的妖魔恶鬼冲击,窝在山腹里,等着那些凶物从头顶上碾过去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没有人愿意再经lì

第二遍。

苏念的目光转向千叶轻声问道:“千叶师兄,你看如何?”

千叶神情凝重,只是朝众人点头道:“也幸亏那魔道修士和东海妖兽,将地狱道恶鬼所阻,否则等它们稍稍回力,怕是要大肆掠杀我等以恢复元气,咱们这山腹,在这些恶鬼看来,便如平地一般,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到时候怕是要鸡犬不宁!”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点头,尤其是洛玉一路而来对此地最熟悉不过,知dào

若是地狱道与饿鬼道还有那畜生道的恶鬼联合起来,至少在第一波袭杀之前,周围的禁制、阵法绝对无法将那些恶鬼阻拦。

“我看,我等还是离开此处,早早的找到走出下三道的空间大门,否则这里便是我等的埋骨之地!”

南冥的话刚说完,树林外的角落里,当地一声响,声震全场,众人皆是都是一怔,然后便听得话音从布下的阵法消息中传出来:

“快打开阵法大门!恶鬼骚乱,已成潮流,马上就要压过来,你们正道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难道地狱道饿鬼道和畜生道下三道中的那些恶鬼已经联合在了一起了吗?

众人听着护阵之外传来的声音,也不由得开始吃惊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恶鬼奔潮,安有完卵

“昂昂……”

低沉的吼啸声透过树林,传导进来,树林中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kàn



鬼潮来得非常突然,势头又相当猛烈,在外面修士呼救后不到半个时辰,漫山遍野就都是奔涌的恶鬼幽冥,大的小的、强的弱的、跑的飞的一窝蜂似的涌过来,转眼便碾过了正道诸人所在的山体,继xù

向东奔去。

“这便是传说中的奔潮吗?”千叶立于虚空之中对着众人惊叫道。

他所说的奔潮便是传说中从幽冥与修真两界的空间通道内透过来的恶鬼奔潮,出了那幽冥界之后,向东南西北四方各自蔓延数百里,所过之处,草木植被遭到毁灭性破坏,而引发的这种大迁徙,更是荼毒数万里方圆,众人都不是其中亲历者,所以心没有余悸所在。

可如今在乱星仙府之内竟然还能看到这样的场景,果真是让人吃惊起来。

杨昭和苏念已去询问那些逃进的魔道修士和东海妖兽们外面情况,并将他们安置下来,此时树林之中也开始拥挤起来。

千叶说话,众人都是懒得答理的,只有玄蛟摇头道:

“应该不是,这和我们妖族的迁移有所不同,更像是某个厉害的恶鬼滥发威能,引发骚乱,或许也和我们不小心打开饿鬼道与畜生道的大门有关,应该是暂时性的,就是现在环境复杂,后续的混乱不知会有多久。”

众人都明白,其实这边最可怕的不是恶鬼之潮。而是恶鬼之潮过后,饿鬼道与畜生道还有那地狱道的幽冥恶鬼,因为变易的环境和陡然加大的生灵密度,在本能驱使下,重新开辟势力范围,引发的各类厮杀。

这类厮杀以前几日最为频繁,受到血腥刺激的恶鬼,甚至会失去理智,乱杀一通,更不用提那些混杂其中的妖魔。对生灵气息极其敏感。就算是藏身在山腹中,也很说能瞒过它们的感应。

所以说,后面这两三天会很难熬。

“可惜没有找到走出六道轮回的出口,否则我们也不会受到这样的威胁。”左浪为之扼腕。却也是无可奈何。

他说的是废话。若不是魔道中人乱寻一气的话。也不会将饿鬼道与畜生道的恶鬼幽魂引来,光是地狱道的幽魂恶鬼便已然让众人难以抵御了,更别说现在已经是三道开始联合在一起了。

“唉!”

知昌也是重重叹了口气。余音未绝,树林外“嗷”的一声响,下面有惨叫声传上来。

“恶鬼!”

知昌整个人跳起来,左浪不像他那么过激,却也立kè

起身,站在阵法的边缘地带。

此时树林外已是大乱,气劲交击声乒乒乓乓连成一片,中间还能听到几声闷哼,此外就是一种极低沉的呼噜声,像是恶鬼喉咙里的咆哮,回荡在树林与山间,音如雷震。

左浪扭头去看正道中人,千叶终究是经过风浪的,嘴唇抿住,将话音一丝丝挤出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各大势力中人皆是明确了各自的态度,皆是把头一点,御起法宝跟了过来。

外面的情况是乱,但除树林之中,所有的战力都在那边,若能及时平定,局势还稳得住,若是被杀进来的家伙各个击破,那死得才真叫憋屈。

到了树林边缘地带,声息更是强烈,气劲交迸以及修士的呼喝声更易分辨,杨昭立kè

便听了出来,这是苏念指挥着刚逃难来的修士们将闯进来的妖魔往山间的方向引去,那里空间较大,不至于像树林中一般束手束脚。

正道中人都很熟悉这里的地形,他们从一个岔道过去,还抢在诸修士前面到了树林边缘,与修士们汇合。

人多势众,众人不免松了口气,然而未等千叶给他们说明情况,那群逃难来的修士中便有人大叫:“又来了!”

话音方落,一道道黑影便从厚厚的岩石中跳出来,带起的腥风弥漫整个树林。

还好前面有人提醒,众修士都散开一些,只有个倒霉鬼被黑影丈许长的身躯擦了点边儿,闷哼声中摔了出去。

黑影从地下冲起来,身形却丝毫不停,直撞向头顶的岩层顶板,然后身体毫无阻碍地融了进去,转眼消失得无形无踪。看到这黑影,虽只惊鸿一瞥,左浪还惨叫起来“血魂!”

随即便是“啪”的一声响,他结结实实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道:“这张烂嘴!”

千叶等人则是脸色难看,不管这血魂恶鬼强弱与否,在此树林之外,四面都是平原,岂不成了最利于血魂的战场?

还好树林中的修士们都还没乱,前面发声提醒的修士似乎对树林外的感应颇为敏锐,众修士便在他的指点下松松散散围个圈子,把逃进来的魔道修士与东海妖兽们也圈进来。

那些逃进来的修士和妖兽这时才有机会和众人讲明外面的情况。

杨昭安置这群修士后,和小白也碰到这些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恶鬼们撞进树林,这些恶鬼明显不属于一界之内,此时也开始厮打起来,陡然闻见生人气味,狂性大发,便开始四面乱冲

而说话间,那血魂恶鬼却是迟迟没有再扑出来,隐藏在人们无法探知的暗处,蓄势不发,只将阴森的凶意透过出来,四面流动,树林内的气氛随之绷紧。

“也不知还有没有人没进来?唉,真是的!”一名点苍派修士摇了摇头自语道。

就在这时腥风扑鼻,那血魂终于找到了机会,竟然又是从树林之外扑了进来,疾若飞魂,这一下比上回来得更突然,修士中那个感应比较敏锐的人话音刚出口。黑影便扑了过去。

恶鬼也有着相当的灵智,它知dào

什么样的目标对它威胁最大!

众人靠近阵法边缘,那血魂几乎是擦着那名点苍派的修士蹿起来,将他惊得身体发硬,脑子一片空白,还是点苍派的苍轩拉了他一把,将他一扯,他腿上根本发不上力,斜着往下坐。

但正是这样,众人也都清楚地看到了。与扑击的血魂相对。侧后方一波流动的雾气,像是被风吹着,瞬间绕过疏落站立的修士,倏分倏合。倏地在血魂目标之前出现。且没有任何犹豫。直撞上去。

刹那间,那片空间似乎被扭曲掉了,只是剑光微闪!

不知为何。众人皆是呼吸顿止。

不止是他,仓库内所有人,都在剑光闪动的瞬间屏住呼吸,似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寒雾,弥漫在外,千亿颗尖锐的冰屑浮游在空中,稍一呼吸,便要冷到五脏六腑中去。

人们耳中听到一串细微到极致的“嘶嘶”声,随后就是一声闷响,血魂的目标呆呆站着,而血魂本身更快的速度飞掼回去,直到撞上树林后方厚厚的崖壁,去势方止,随即软软滑落。

昏暗的光线下,人们都看到了墙上绽开的巨大血花,然后才是苏念从血魂身上脱离,慢慢直起的身形。

这一下,封住口鼻的寒意陡然消散,众修士憋在喉咙里的吐息转眼变成了发泄式的啸叫,仓库间一时欢声雷动。

“竟是这一招……”

唐问牙缝里丝丝做响,脸皮上似乎还残留着剑qì

抹过后的寒意。

他望向树林的入口处,从阵法之外沿伸到阵法之内,还有几具恶鬼尸身,几乎是被苏念用同样的手段斩杀。

几头恶鬼,一头一剑,就这么被干掉了。

唐问也知dào

,使出这样的一剑未必真如苏念所表现得那么轻松自若,但实实在在是干脆利落。

这样的一剑,也只有亲眼目睹,才能体会其无坚不催的力量,还有里面令人心肺冻彻的凶绝杀意。

此时苏念正在盯着倒毙的血魂,看着恶鬼抽搐垂死,看上去随时都会补上一剑。

不知为什么,众人竟不太敢直视他的背影,只觉得那见惯了的身形似乎有种刺眼的寒光发散。

“怪不得伯父说他煞气太重……”

唐问嘀咕的时候,他也听到千叶似乎喃喃地说了些什么:“这莫非是天遁之剑……莫非真有天数?”

“呃?”

这时候倒是左浪恢复得最快,他从地上爬起来,只愣了片刻,便几步便赶到苏念身边,却不是看苏念,而是盯着倒毙的地魂妖,越是打量,越是兴奋,乃至不住地搓手:“苏老弟,这次多亏你救命了,我俩虽不同属一道之门,但这也是实实在在的救命之威。”

苏念没有回话,杨昭却是长长吁气,呵呵一笑道:“你炼血宗可是与这幽冥恶鬼殊途同归,也不知这些恶鬼认不认识他们的亲戚。”

“道友何出此言。”左浪大声说道,他虽然个头不高,但极是粗壮,声音宏亮,说起话来,声震耳膜:“呵呵,若是认识了那就更好了,我们也不会被困于此,连出去的机会都没了,也不知经过此后,活下来的还有几人?”

杨昭回眸看他一眼,点点头,这些人第一次接触的时候,他便发xiàn

,这左浪看上去豪爽大气,但也颇有几分心思,否则也不会在乱局中,迅速成为炼血宗修士临时的话事人。

此时,树林外的恶鬼鸣叫声还在持续,树林中的那些恶鬼已经不再动弹,血污摊开一片,嗅着这血腥气,杨昭往回走,眉头却是皱起。

树林中忽然就安静下去,杨昭也没在意,只道:“把尸身清理下吧,免得再招来恶鬼。”

话音一落,便有不少人吁一口气,周围的气氛活络许多。

左浪当然是要动手,那知昌也招呼两个人上前帮忙。

杨昭此时才觉得这些人的态度有些古怪,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他转而对千叶等人说道:“今夜大家就不要睡了,在树林里凑合一晚上,免得遇事措手不及。”

“嗯嗯……”

数百人随口应着,鼓出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外面。

此后再无事端,直至长夜过去。

恶鬼之潮早已经漫过山体,向东奔流,旷野中竟是出现了一阵难得的寂静。

不过自杨昭以下,没有人会过份乐观,慌张混乱的恶鬼之潮已经过去,如果饿鬼道与畜生道的大门还这样打开的话,那么绝大部分恶鬼应该还是会返回原本的居住地,但在此过程中,必然穿插着恶鬼争抢地盘的厮杀,那场面会更加血腥狂躁。

那时候,对众人的考验才真zhèng

到来。

所以,树林中的气氛依然沉重,虽然已是白日,但树林内没有任何变化,所有的修士大多保持着沉默,自顾自地打坐调息,便是有人说话,也不自觉压低了嗓子,似乎是怕声音传到外面去,招来祸端。

杨昭不喜欢这种气氛,干脆起身来到太虚门所在的位置。

经过这些年的经lì

,他隐然成为了太虚门这些金丹修士中地位最高的人物,没人会置疑他的行为,便是有,也不会说出来。

在人群之中坐下,杨昭先回复了一下自身的真元,又拿出一点儿时间,准bèi

研习一下紫霄神雷遁术,这样就算在地狱道之内遇见危险,也能从那些恶鬼群中逃脱而去。

他自是沉入到神识之中,以神识扫视紫虚黄庭真经一遍。

感觉中,这门遁法确实比较简单,书面中寥寥千百个字配上几幅简单图像便说得清楚,有金丹初阶的修为便可尝试修liàn



书面上记载详细,又没有故弄玄虚,搞些云山雾罩的理论,看得出来,创造此遁术的人,就是要传授一门实用的技巧,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杨昭有神雷之术傍身,稍一存思,便知dào

这些神雷遁书运转方式对他来说毫无困难。

不过他也注意到了,这里面掺杂着一些基本咒术,隐约与五行遁术相通。

这并不奇怪,世间遁法,向以金、木、水、火、土之五行遁术最为基础,据说能轻易与天下任何一门遁法融合。

像是杨昭所习的逆乱九步,更近于身法挪移,再不勾连五行遁术,便要有点儿名不符实了。

虽说五行遁术是修士基础中的基础,但杨昭对此并不精通。

他走的是野路子,对五行遁术,只在太虚门时接触了一些,也就是把土遁练成穿墙术的水准。

此时着手练习神雷遁术,别的都没什么,就是涉及到五行遁术的这块儿,结合起来颇有些生涩。

这树林之中空间又小,人数太多,练习也很不方便,稍稍比划了两下,他便摇头,不再进行下去,只在脑中揣想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雷光之遁,阴云缭嘹

就在这时,树林之外有猛然响起了恶鬼的吼叫之声。

杨昭也不耽搁整束得当后便和小白往树林的边缘走去,在他前面的是唐问,只是当杨昭走如边缘所在时,唐问的脸色实在不怎么好kàn



“怎么回事?”

“刚刚有几座阵法被恶鬼闯进去了。”

通过镜光之术,树林中的石壁上一块平坦的位置,便显现出了外面的情况。

这几座阵法之中,确实有数只恶鬼进入其中,而且不是几个,而是数十个。

尤其倒霉的是,这数十个恶鬼都是身躯庞大,并且还在激烈搏杀之中,浑不知它们之间的战斗,会对守护阵法造成多么大的破坏。

杨昭看得摇头:“得,我们去把它们解决掉!”

这种事情迟疑不得,拖得越久,对阵法的破坏便会越大,修复起来就越困难,若是阵法被破坏之后,后面的狂潮可是很难以抵御了。

他转身想走,忽又停住道:“还要绕圈子啊……”

要到这几座阵法之中,正常通路是从树林走到外面,再进入阵法之中,打开与树林外面联通的道路,这才能进得外界的阵法,这样算起来,去一趟怎么也要近一盏茶的地间,那时候,恶鬼肯定又把阵法破坏不少。

不如,直接过去好了!

初时只是一个念头,但经过对雷光遁法一晚上的存思揣想,甚至于实践。杨昭此时的真元均处在一个非常活跃的状态。

就是这么个念头,将那份活力激发。

“轰隆”一声传来,杨昭全没多想,身形一纵,竟是直接穿越虚空,没有几下,他的身体像是一波无有实质的烟气,瞬间便渗入到了树林之外。

唐问反射性地去看墙上圆镜,只见绝谷,数十个拼斗中的恶鬼颈侧突然飙射鲜血如雾。庞大的身体没有消去冲势。重重的对撞在一起,就那么交叠抽搐,进入濒死状态。

旁边垂立崖壁的阴影中,杨昭的身形从模糊到清晰。最终现身在那几个恶鬼的旁边。看着尸身发呆。

这几只恶鬼都是大块头。身长都在丈二以上,狰狞凶恶,然而此时尸体交叠。汩汩鲜血很快便摊开一地,死得再干脆不过。

杨昭自家知dào

自家事,他的雷遁之术粗浅得很,穿过虚空不是不可以,速度肯定提不起来,但刚才从阵法之上穿出时却是无比流畅,便像是穿透了一层水膜,阻力微乎其微。那必然是雷遁之法的功效。

另外,还有一件事,让杨昭不得不重视起来,他蹲下身去,指尖探入剑qì

撕裂的伤口,搅了两下,心中若有所悟。

知dào

杨昭解决了凶兽,树林内也派人出来,帮忙收拾,领头的是左浪,在处理恶鬼的尸身上,整个树林中怕是没有人比他更内行了。

千叶也跟了出来,他要认真的确认一下树林外阵法的受损情况。

众人都在办事,杨昭则是竖起那根沾了凶兽鲜血的指头,看得入神,直到左浪发觉他行为古怪,过来询问:“道友,怎么了?”

“没什么,我过去望风。”

杨昭微微一笑,甩去指尖沾染的血渍,身形飞纵,这回他没有刻意运用雷光之遁,上行的速度未必有多快,但衣袂破空声却是越来越小,到了树林上方更是彻底消失,连带着他的身影也在阴影中变得模糊。

“果然是这样。”

脚踏谷顶,杨昭长长吁出一口气,呼气声像是从紧窄的缝隙中穿出来,生成一段尖锐的哨音,暖热的气柱径不过两分,直迫出三丈开外,才渐渐消散。

借助此法杨昭散去了体内骤增的压力,之前以雷光遁术穿透虚空时,类似的感觉更为明显,这股内聚之力是运使遁法时自然生成,在体外,形成一圈隐晦的波动,最大限度地消去了破空声,可能也有消减阻力之类的功效。但同时也带给了身体极大的压力,甚至隐约作用于神识。

其实压力没什么,杨昭真zhèng

在意的是,运用此法,剑上威力似乎有增强?

他对世间剑术只说“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遁法不感兴趣,但如果这遁法能够增加他剑上杀伤,就算是一点点,也能引起他足够的重视。

这些年来,杨昭一直努力使得手中剑锋芒更利,以符合自己的剑路。

随着剑意调整重组,他剑上杀气渐重,爆fā

力和杀伤力都有不小的增长,可毕竟达到了修为所限的顶峰,此后想再进一步都比以前要困难十倍。

却不想在运用“雷光遁术”时,会自然形成这样一种,气劲更为凌厉的气势,且似乎每一次都似在为后面的突击做准bèi

,使得发剑时,杀伤力又有比较明显的提升。

名为“遁法”,杨昭倒觉得这更像是一种极高明的蓄力法门。

他不免感叹,这《紫虚黄庭真经》不愧是一本神书,随便拿出些东西来,便不可轻视。

如此想来,真不知那些更高层次的术法,又会是怎样的神通?

这时候,杨昭不免想到真经中所记载的婴丹后期,如果真修liàn

到婴丹后期的话,是否真的会在体内形成一个元婴?他都有点儿按不住自己的心思了……

挥去那滋生的念头,杨昭在山崖顶端站着。

这座山崖在方圆数十里内,算是高处了。

站在上面举目望去,苍山层叠,青蟒绵延,残阳似血余辉,披散开来,偶尔映得几只撕咬中的恶鬼,夜幕已在东边山脉尽头,也即血日照射不到边沿处垂下,并不断扩张它的领地。

原来不知不觉已是一个白日过去,树林周围不算平静。可比预估的情况要好上许多。

那些骚乱中东去的恶鬼,此时仍有大部分未曾回返,树林附近各种恶鬼搏杀是有,却远不到先前评估的烈度。

看到这情形,杨昭也稍稍放心。

树林中死去恶鬼残留的血腥气,即使经过及时处理,对各类猛禽凶兽也有极大的吸引力,甚至有可能引来更多的恶鬼。

杨昭站在山崖顶端小半刻钟,头顶便有两三拔秃鹫之类的猛禽在上空盘旋,只是绝谷的地形不太利于飞禽扑食。它们才隐忍下来。

但或许是滞留太久的缘故。这几只猛禽便有些焦躁,刚才突然爆fā

了一场小冲突,随即这些扁毛畜牲就振翅高飞,追逐着转眼不见了踪迹。

杨昭被惊醒。也知dào

现在不是乱想的时候。不过对上面的变故。他还是有些奇怪。

正想着,脚下微微震动,他刚闪开了些。便看到小白的脑袋从谷顶之中探了出来,再一冲,便来到了她的身边。

小白的速度也是非常顺畅,杨昭微微笑道:“小白,你也想出来透透气吗?”

话刚出口,他就想通一件事,转眼再看已清净许多的天空,击掌笑道:“原来是你出的手,怪不得那些猛禽走得这么狼狈!”

小白修为精湛,已至内丹中阶的顶峰,论修为,是比杨昭要强的。

小白点了点头道:“可惜还是比不上昭哥哥你的修为,与昭哥哥一比,人家真是不值一提了!”

杨昭笑了笑,也不管他,径直观察四面形势

山林的天色暗得很快,当夕阳沉到天裂谷的雾线之后,山林便给蒙了一层黑纱,且迅速地加深,老天也来凑趣,不知从哪里扯来厚厚的云层,遮星蔽月,使得黑暗以绝快的速度铺盖大地。

等左浪等人的处理工作已经完成,就是千叶那边,进度不太如人意,但修阵法是个精细活,不能强求。

杨昭觉得也差不多了,黑暗到来,山林中的危险程度一下子便提高很多,恶鬼吼叫秃鹫鸣鸾之音时远时近,东去的恶鬼回流,已是不可避免的趋势。

或许是阴云堆积得多了,天空中有郁郁雷音传下。

这乱星仙府之内的雷鸣声和其他地方也不一样呢,杨昭被先前的念头纠缠着,也没多想,转脸道:“小白,下去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

小白却没有说话,而是昂着头,呆呆地看着天空。

杨昭微微一怔,也一样抬头,厚厚的云层里什么都看不到,雷音依旧响着,却没有电光闪烁,煞是古怪。

待余音碾过,杨昭再看小白,想再说话,忽见小白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三条小尾巴更是猛然间便骤了起来。

杨昭一惊,要伸手将小白抱在怀里,云层又是一声雷爆,这一声来得全无先兆,便似将雷音直撞塞进他耳朵里去。

山谷之中有些修为在金丹初期的修士们听到此雷鸣之声,更是大叫一声,五官七窍同时溅血,向后便倒。

杨昭和小白脑门震荡,耳鼓轰鸣,但除此之外,出奇地再没有其他的感觉,至少他不知dào

,为什么那些人成了那种模样!

耳畔轰鸣,杨昭的听力也受到了影响,他不敢怠慢,伸手将小白挟住,向后便跳。

下方是百丈高崖,虚无剑塔剑而行,几个刹那也就下来了,可在下落的同时,崖壁似乎震了一震,一股腥膻之气在纷乱的风中透过来,抢入鼻窍。

杨昭身上一激,猛抬头。

高崖之顶,一头巨兽傲然屹立其上,昂首大呼,声如雷震。

阴云下,黑暗中,杨昭其实只能看到那巨兽黑沉沉的影子,但是,那似曾相识的腥膻气,在嗖嗖的冷风里,愈来愈熟悉,也如头顶阴云一般,累积在心中。

杨昭脚踏实地,一回头,却见谷底包括千叶在内,几名修士软倒了一地,不知死活。

上方的亮度在提升,非是阴云散去,而是崖顶巨兽身外,有一层火烟流动,先是火星点点,终又连成一片。(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幽冥鬼兽

高崖之上,燃起了冲天烈焰,巨兽的身躯此刻尽化为火焰中沉沉的暗影,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化为灰烬。

但事实上,自高崖上传下的压力有增无减,在火光的映衬下,杨昭甚至看到巨兽在其中摇摆头颅,抖震毛皮,全然无恙。

眯起眼睛,杨昭盯紧了高崖火光,心中积聚的乌云终于被火舌烧出个窟窿,疑惑不再:

幽冥鬼兽!

这厮是畜生道中的一方霸主,也是传说为罗刹鬼王所遗弃的宠物,它一直生活在天谷中,却也随着这次恶鬼之潮出现在了距离地狱道的空间之内。

真是太令人震惊了,杨昭一直以为这种恶鬼只是传说中的妖兽,没想到竟然是存zài

于现实之中,而且还会在这乱星仙府之内出现,也不知这幽冥鬼兽出现在这里,与乱星仙人有没有关系?

这时候,杨昭又想起一件事,他和小白在山谷之外的树林之中,似乎便听到了这股妖兽的嚎叫之声,当时地狱道之中各种凶猛恶鬼也是狼奔豕突,慌成一团,想来始作俑者正是崖顶的这只幽冥鬼兽。

当时他只觉得那嚎叫威势无俦,如今见到这厮的存zài

,才发xiàn

原来它的吼叫声中带着令生灵躁动的迷幻之力,连不管是人类和妖兽还有那恶鬼妖魔都不能幸免,更不必说相对要弱一些的谷中生灵。

只看谷底躺倒的修士们便能明白,幽冥鬼兽的吼声依然凌厉。不过雷鸣般的吼声终究不能长久持续下去,慢慢地便转换为声声压抑在喉咙里的低鸣,火焰包裹下,幽冥鬼兽似乎往下边扫视一眼,但没有任何后续动作。

从杨昭这个角度去看,高崖之上,这幽冥鬼兽似乎还有别的目标,在以吼声宣告其存zài

后,这大家伙竟是返身不见了踪影。

走了?

不明白这虎头蛇尾的算是怎么一回事,杨昭也来不及多想。忙着查看千叶等人的状况。

初步探知之后。这几人都只是暂时昏迷罢了,也并无多少生命之危,但也不敢多耽搁,和小白拉着人便往树林之中而去。

山谷中躺着十来个人。杨昭要在那些恶鬼回返之前。将他们带到树林中去。还好有着小白的帮忙,阵法的通道口也是开着的。

修行人体力不同寻常,杨昭的两手各挟着两人。又把剩下的两位挑到肩上,小白也是拉着两个人便向着阵法的通道那边狂奔。

行至半途,里面人影闪动,却是唐问和昨日南冥二人。

他们也是发xiàn

外面剧变,赶出来帮忙救人。

杨昭看得清楚,两人鼻孔下还有没来得拭去的血迹,这幽冥鬼兽的吼声震波竟是穿透了厚厚的岩层,对树林中的修士实现了杀伤!

树林之内也不安全,但总比外面好一些。

三人正忙着交接伤员,杨昭胁下忽有人呻吟一声,清醒过来:“勒死我了,混蛋,快放我下来!”

“左浪?”

杨昭心中一惊,这左浪可是树林之中炼血宗地位最重yào

的人物,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些炼血宗的修士想来也不会那么听话了。

他这边同时吁一口长气,左浪则挣扎着下了地,五官七窍沁出的血迹未干,精神却还算得上不错,甚至比南冥和唐问都要好一些。

左浪先是转头遥望崖顶,却已经找不到将他震昏的罪魁祸首,只能摇头道:“好险,幸好及时用血魂之术,将针对神识的冲击转到肉身上去,否则靠得那么近,说不定就是魂飞魄散。”

这左浪不愧是精通左道魔门的高手,那魂转之术,能够转嫁神魂冲击给肉身,奇功秘技,杨昭还是首次得闻。

但紧接,左浪的眼珠子便盯过来:“你又是怎么回事?你能挡住那撼魂冲击?”

众人疑惑之间,杨昭也开始糊涂起来:他什么时候对这幽冥鬼兽的迷幻之力有抵抗力了?山谷内包括左浪与知昌这些精研魔道幽冥之术的高手在内,都在吼声中瘫倒,偏偏他除了耳鼓轰鸣,便再无他恙——要知dào

,他似乎在第一次听到这种吼叫之时,便已然抵御住了这种神识带来的冲击!

“杨师弟手中的那把剑可是传说中的虚无剑,有什么秘法也不奇怪……诸位,我们快进去吧!”

唐问把几个昏迷人员递给南冥,让他送进去,而后便伸手便来扯苏念与千叶,这俩人也担着天大的干系,无论如何都不敢冒险,而左浪却是站起身来,他此时却是想问一问杨昭到底是怎么抵御住那种神识的冲击的。

就在这时,山崖的背面忽有呼啸如雷,便是没了撼人心魄的异力,也觉得地面微微颤动。

隔着一座山峰,人们还是能够感觉到来自于幽冥鬼兽身上独特的力量,正肆无忌惮地放射出来。

哪来这么多事!

想到这幽冥鬼兽随时都要回返,杨昭低骂一声,直接做出了反应——他双手不得闲,干脆撞了一记,出奇不意之下,硬把众人顶进了通道之内。

左浪踉跄中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回头便要破口大骂。

然而绝谷之顶,忽地轰地巨响,碎石沙土滑落,簌簌有声,让人怀疑这片谷壁是不是要塌掉半边。震声里,一道模糊的影子从对面谷顶上甩过来,重重砸在另一侧山壁之上,直接陷了进去。

绝谷光线骤然一亮,幽冥鬼兽的巨躯紧跟着从百丈高崖上一跃而出,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清晰的弧线,身外熊熊火焰燃烧,给皮毛染上一层妖异的朱红色彩。

轰声巨响,那幽冥鬼兽也撞在了对面山壁上,冲力所及。当即便有大块崖壁剥落,直坠而下,便砸在了通道的入口边上,那飞溅而来的碎石射进阵法之内后,也是击打的当当作响。

“快走!”

唐问再不管其他,强扯着众人往山腹中走,杨昭断后,同时找到机关,关闭阵法的入口。

在封路的禁术轧轧布下的时候,绝谷中忽然炸起一团尘烟。那是幽冥鬼兽的目标。被它从高处撞下,摔得五痨七伤,但一时竟还未死,挣扎着要站起来。

已经衰弱但依然强韧的气机鼓荡。杨昭眉头一跳。如果没看错。这是一头恶鬼!

用内丹来标识此恶鬼的水准,或许有些不太准确,却也能表现出恶鬼的强dà



可惜。强dà

永远都是相对而言,幽冥鬼兽的低吼声由远而近,挟着呼呼风啸,巨大的身躯没有任何减速,急坠而下。

嗵声巨震,绝谷地面似乎跳了一跳,随即便是血光迸射。

那恶鬼也是厉害了,在千钧一发之际,用一条腿的代价逃过幽冥鬼兽大山压顶式的扑击,嚎叫着往边上逃,方向竟然也是通道这边。

杨昭醒觉,向后疾退,而后,封路禁术便挡住了他的视线。

一声闷响,恶鬼撞在了封路巨岩边缘,从没有合拢的缝隙处,还能看到它灰黑的脚爪。

但下一刻,禁制阵法似乎猛震一记,那半截脚爪蓦地飞出,血点喷溅到阵法通道里面,随即阵法通道也开始完全封闭,树林外也陡然安静了下来。

“昭哥哥……”

小白惊叫的吼声只响了半截,便似是被利刃割断,戛然而止,她也终于意识到近在咫尺的危机,树林内所有的人都屏息宁神,看着外面的动静。

禁术阵法上,有细细的磨擦声传导进来,那幽冥鬼兽似乎这块岩石很感兴趣,在用爪子或者是皮毛轻蹭,低沉的吼声在其喉咙里打转,透过岩石,愈显沉闷。

山谷内众人,包括杨昭,都希望这大家伙兴趣尽快消褪,早早滚蛋才是正经。

但众人念头还未转过,那炸雷般的轰鸣便打穿禁术,碾压进来。

在狭窄的阵法通道之中被音波穿过,杨昭只觉得头皮都要炸了,他向后飞退,才一退进树林之内,便见里面东倒西歪,唐问和南冥,甚至包括后面跟过来帮手的几名修士,都站立不稳,有的直接昏迷,像左浪这样对幽冥道术所了解的,也只能勉强坐地运功相抗,却是面目扭曲,额头上青筋几乎要挣破面皮。

吼声倒在其次,恐怖的是吼声中迷幻之力对神识的冲击,杨昭毫不怀疑,若这幽冥鬼兽再这么吼两声,树林中有五六成的修士都要神志错乱。

稍微从容些的除他之外,只有小白,她的脸色也是有些愈发苍白,却是眼神灼灼,神智清楚,丝毫不乱。

杨昭扭头看了她一眼,未及说话,又是一记巨震,那幽冥鬼兽没有再吼,却是重重地撞在阵法之上,阵法通道内似有“咯”地一声,接着便是“轰隆”的声音传来,那是阵法受到外力冲击过甚,自主开始攻击的结果,这也是一道安全措施。

杨昭正想着,树林中“滋”的一声,像是热油泼在上面,杨昭心头一激,转眼去看,只见黑沉沉的阵法尽头,忽然有一道焰光亮起。火焰吞吐,扭曲变形,似乎从阵法的某个缝隙中慢慢地透进来,光芒最初是正常的橘红色,但随着透进来的体积越来越大,橘红颜色便逐渐消褪,代之而起的,是观之有阴寒之意的灰白颜色,里面还透着一层铁青。

灰白火焰辗转演化,渐渐构成奇怪的轮廓。

杨昭和小白都看到了,那分明就是幽冥鬼兽巨大的头颅!

这算怎么一回事?

杨昭想不明白,但他清楚,事急矣!

知dào

再耽搁不得,他心神一动,神识猛然透体而出,展开其绝顶速度,不过刹那之间,便来到了绝谷之中。

这一刻,幽冥鬼兽巨大的身躯尽入其眼中。

杨昭当机立断,咬牙之后,他的身形突地向前冲去,没有经过阵法,而是通过虚空,没有任何窒碍,身形没入其中,就已倏乎不见。

众人一怔,便见已经将整个脑袋化为火焰探进来的鬼兽蓦地巨口大张,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那不是吼声,已然成了是尖锐的嚎叫!(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时机转,巨掌现

嚎叫声里,山腹内的众人看到,阵法通道的尽头之上,幽冥鬼兽探过来的火焰脑袋,剧烈扭曲,最终维持不住形体,缩了回去,只在阵法上的空隙处留下了一片焦痕,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紧接着,外面便是巨震,虽然着力点已不是这边,众人仍觉得地动山摇。

此战过后,不管结果如何,树林外面的阵法必然是受损严重,短时间内是很难恢复过来了。

类似的念头一闪而过,不再挂心,众人现在更担心杨昭——不管对杨昭的观感如何,如今他引开了幽冥鬼兽的注意力,给了山腹中人喘息之机,却把自己陷了进去。

若外面的真是他们所猜测的幽冥鬼兽,杨昭这一手未免太过冒险!

众人皆是出自各派精英,一些寻常修士眼中的秘辛,他们只当常识来看,像是幽冥鬼兽和罗刹鬼王的关系,他们便知dào

得很清楚。

杨昭那可是去挑衅一头战力不弱于元婴修士的巨兽啊!

……

……

山腹之外,此时天空阴云未散,天色已是黯沉到极至。

不过绝谷之中,还是被鬼兽身上的焰光照得透亮,杨昭手上,也有一团光源,正放射出紫色的光芒,而那光芒,正从鬼兽两条后肢之间抽出来!

这一刻,幽冥鬼兽的嚎叫声扫荡山腹,又穿透岩层,响彻绝谷。

杨昭运用“雷光遁术”从厚厚岩层中穿出,速度绝快。又无声息,幽冥鬼兽一门心思要钻到禁制阵法之中,竟是反应不及。

杨昭知dào

事态紧急,也真下得去手,虚无剑威能全开,紫虚剑意毫不犹豫地插进了幽冥鬼兽后身要害之地。

呵,只剩半截尾巴?念头闪过时,他已得手。

穿透幽冥鬼兽身外焰光,虚无剑意虽无损耗,但要破开其坚如精钢的毛皮阻碍。真zhèng

插进去的未必有多少。可灌注其中的紫虚剑意却不好相与,那疼痛也是是不掺一点儿虚假!

出手之前,杨昭便知是去捅马蜂窝,所以一剑得手。在鬼兽嚎叫声。他毫不犹豫。发力后纵,用上了刚学到手的“雷光遁术”的倒跃之势配合着逆转九步,正好避过了幽冥鬼兽撩起的后腿。风压刮面如刀,却也只是让他借了把力而已。

等到幽冥鬼兽从阵法之内抽出脑袋,暴怒转身,杨昭已经在“雷光遁术”的作用下,跨越半里的距离,背部贴上了对面崖壁,由“雷光遁术”加持的土遁之术也在此刻发挥作用,他的身形便穿透了进去。

只是,他仍然估低了幽冥鬼兽的爆fā

力。

此刻杨昭的身子其实已经完全没入岩层中,只在最后将目光往外一瞥,只见到幽冥鬼兽那被狂躁和愤nù

彻底扭曲的巨大脑袋,在他眼前迅速放大。

眼前一黑,杨昭深入到岩层内部,向后疾退,神识则是将绝谷内的情况反馈回去。

幽冥鬼兽庞大的身躯此时也瞬间跨越了半里的距离,重重撞在杨昭之前穿透的崖壁外层!

此时杨昭已经在遁法的牵引下,深入岩层近两丈,身外忽地一震,幽冥鬼兽撞在崖壁上,生成的巨力透过岩层传导过来。

那力量竟是超乎寻常的强劲,幽冥鬼兽这次撞击,似是用出了“隔山打牛”一类手段,崖壁看起来没有损伤太多,可那股震力却是从杨昭身上碾压而过。

杨昭闷哼一声,还没探明自己有没有受伤,便觉得口鼻发闷,本能地一个吸气,却是给憋得脑际一昏,真元运行紊乱,隔绝土石的体外波动也为之消散,四面压力骤增。

刚刚幽冥鬼兽那一撞,竟是把“雷光遁术”加持的土遁之法给破了!

只一瞬间,杨昭便从如鱼得水的状态,转而被密实的土壤岩层困住。

幸好他此段时间,修为增进,自然外烁,将周边土石推开极微小的一段距离,否则土遁被破的刹那,他可能就要被压成肉泥!

“还有这一招?”

杨昭不信邪,还想通过“雷光遁术”脱身。

可现实就是,他今天下午才刚刚修liàn

此法,远远称不上纯熟,在幽冥鬼兽的干扰下,包括四面土石的强压下,他试了两次,都是失败。

幽冥鬼兽的撞击仍未消停,以其强dà

的冲撞力量,杨昭已经感觉到,他与这幽冥鬼兽之间这层土石,几乎是给撞得酥了,再撞几下,说不定就要崩塌而去。

可在此时,撞击却是停止了。

杨昭微愕,但绝不会错过这机会。

他再次启动“雷光遁术”,周围土石的压力依然存zài

,对遁法的运转造成影响,杨昭也不能保证真元流转无误,但他这回却是另辟蹊径,向着岩壁的上方冲去。

杨昭运使之下,金丹内的压力丝丝累积,影响真元的运转,在体外慢慢形成一圈独特的波纹。

不过数息,他的身形便开始忽然一轻,土遁之术的效力竟然恢复过来,杨昭的身体自然与岩层中丰厚的土行元气相互沟通,土石压力不再。

更奇妙的是,随着体内真元压力的增强,之前感应到的外烁力量更加明显。

在此静寂之地,杨昭感受得更加清楚,那外烁的力量隐约也有方向可循,似乎是……

那雷鸣之势?

杨昭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雷光遁术”的正确用法,即以静势蓄力,同时串联真元,与那神雷之术相连。

而那静势便如大坝蓄水,神雷之术则是规划好的河道,前者蓄得越多,在河道内的冲击力便越强,效果自然就越好。

他意念流动,转眼将雷鸣动势存思一遍。也就等于是考lǜ

了多个方向的脱身方案。

在此过程中,他虽未真zhèng

移动,但内气流转变得圆融,感觉中似乎在慢慢抹平动静转换时的棱角。

便在杨昭迅速适应这感觉的时候,眼前忽有光芒透进来。

土石的密封性依然完好,就是前面被撞酥的地方,也不至于透光。

杨昭心头一惊,真元差点儿又出了岔子,他眯起眼睛,却看不真切。随后切换到神识的视角。却惊见幽冥鬼兽小半个身子竟然都没入这边崖壁中,竟是又重施故伎,化为火焰形态,破壁入石。

以神识观察的情况来看。这一次的转化。可比之前那回要快得太多了!

这算是什么遁法?

杨昭第一次见到这种恶鬼。可也没听说过它有这么一招。

不敢再耽搁,杨昭心念一闪,便要动静转化。向后飞退。偏在此时,耳畔响有微声:

“小子,注意了!”

不知是谁的声音从虚空之中传来,但显然这是一种单向传输的模式,此人没有半点儿与他相互交流的意思,只是以平静的语调说道:“你要注意了,此妖兽不能被你杀死,否则你们不仅不能走出这座空间,而且还会遭受下三道众恶鬼的疯狂报复……”

后面说什么,杨昭全没有听到,概因火光已经蔓延到身前,还原成具体轮廓,说不定就是鬼兽巨大的嘴巴,事急矣!

但他似乎感觉到了此人并没有什么恶意,是以身形蓦地虚化开来,周围的土石岩层也不再是阻力,而是灵气交流的对象,杨昭在其中的移动速度越来越快,倒似有一股力量推着他前进。只一个呼吸的功夫,他的身形便暴上近百丈,深入到山体深处。

然而绝谷中,已经没有了幽冥鬼兽的踪迹,这鬼兽巨大的身躯完全转化为那介于有形无形之间的火焰形态,向这边狂飙突进,且速度越来越快。

杨昭也向上疾走,不用眼睛,也能感觉到前面灼人的高温,随时都有可能把他吞进去!

头顶突地一空,杨昭以飞跃之势的穿透了整个山体。

但未得他弄清楚周围形势,侧面风紧,黑暗中,有一头巨熊模样的恶鬼,两人多高,正狂奔过来,双方对个正着!

无论是恶鬼还是杨昭,都绝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时候就看出杨昭那超卓的反应,虚无剑完全在本能的驱使下,一剑平抹。

挟着紫虚剑意的寒冽,还有“雷光遁术”对剑意杀伤的加成,杨昭一剑挥出,紫色光芒吞吐间,带起颜色更黯淡的血光,随后蒸发殆尽,那是巨熊眼珠碎裂后,崩溅的体液。

但巨熊的冲击也是近在咫尺,杨昭确实避不过去,他也是心头一动,借剑势生成化力之法,吃了一记闷撞,却把力量导向上方,身形大鸟般腾起。刚飞起数尺,身下便是火热。

巨熊意wài

失了双目,正狂躁之时,崖壁之后,比它更狂躁十倍、凶猛百倍的大家伙已带着冲天烈焰破壁而出,这一下角度正好,喷薄而出的火光碾过巨熊身躯,只闻得一阵焦臭气味儿,巨熊凶兽已是身化焦炭,凄惨死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浩瀚莫测,根本无法揣度的能量波动,突兀的出现在了虚空之中。

众人皆是感觉到天崩地裂了一般,一股莫大威压让他们全部惊惧无比,只见一只巨大的手掌,突然崩碎虚空,迫入了这片天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遮天蔽日,毫不夸张,巨大的手掌,瞬间就盖住了整片天空,随后猛力拍动了一下,巨大手掌瞬间碎裂了时空,而后探入了进去!

他竟然一把便将方那只幽冥鬼兽生生抓了起来!

下一刻,这幽冥鬼兽震怒的吼啸声如雷震,撼动群山,回音层叠,却也是分好动弹不得。

这场面真是让人吃惊不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此人是谁?前路在何方

这个场面实在太震撼了,巨大的手掌遮天蔽日,居然突pò

虚空,生生将那只幽冥鬼兽抓了起来!

堪称是石破天惊的画面,下方得众人几乎傻掉,那可是比元婴修士还要强dà

的幽冥鬼兽啊!本已经快要冲击到杨昭的面前,就要和杨昭一战而过,但是居然被人如此一把抓了出来!

那巨大的手掌是谁?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众人亲身感受到了这一切,心中更是震惊无比!

那巨大的手掌呈土黄色,透发着淡淡的光芒,遮拢在这片高天之上,方圆能有数千丈大小,透发着一股慑人心魄的强势气息。

那种威压是不加以掩饰的!让众人都有了一股心惊胆颤般的感觉。

从形状上来看与常人的手掌并无两样,就是颜色有些差异,而且巨大的让人不敢相信。

巨掌地主人到底是谁?

这是这一界中地主宰者吗?难道那只幽冥鬼兽的此举冒犯了他的威严?

而那幽冥鬼兽的吼声令妖魔凶兽战栗的迷幻之力,在人们的前面那样,也开始莫名地完全不受影响。

众人同时想到了进入六道轮回空间之内前三道所见的遭遇,想来这人便是这一界的主宰者。

不过他们要找到乱星仙人所留宝藏真zhèng

的地点,这样的遭遇也算是一场试炼,可是如果被这只幽冥鬼兽杀死众人的话,那也算是众人倒霉。可是为何这人要相救他们呢?

这貌似有些说不通啊,难道此人认为他们拥有杀死这只幽冥鬼兽的能力?

众人倒是不大相信,这只巨手的主人会随意搭救他们,或许其中真的有什么隐含也说不定呢!

不自觉中,众人皆是走出了这座树林,人们皆是感觉到了强dà

的压力,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害pà

之色,众人根本无望战胜此人,若是对方杀死他们的话,早就做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只是。未等众人有所动作,空中那巨大地手掌忽然间带着幽冥鬼兽慢慢淡去,就像渐渐失去了色彩的泡影,在空中只留下一道残影。而后彻底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神情地凝重地搜索着四方。想要寻觅到那巨掌地气息。但是众人失望了,他们什么也没有找到,仿似这巨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想必。方才显化地人物,绝对大有来历!

“从人难道就是乱星仙人?他一直隐伏在乱星仙府之中……”千叶说出此话之时,神情非常地不自然。

唐问也是满脸疑惑道:“不会吧,修真界当年经lì

过一次大破灭,传说中这乱星仙人似乎都已经离开了修真界……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呢?”

苏念皱着眉头道:“如果真是的话,那就有些不妙了,虽然乱星仙人不在这里了,但是依然没有人敢挑衅他的威严,没有谁敢轻易在乱星仙府之内冒犯……当然也有一种可能,也许是当年乱星仙人的朋友一直隐居在这里。”

敢挑衅乱星仙人威严的人……有吗?没有人能够回答。

至此,杨昭不得而不感叹,传说中的乱星仙人果然深不可测!

“杀死幽冥鬼兽,等若死亡……”突然间,巨大地声音从天穹传来,在整片天地中不断回荡,如黄钟大吕一般振聋发聩。

众人震惊,所有人都努力的寻找着声源。

“敢问……您是谁?”南冥面露凝重之色,仰望着无尽地苍穹,即便此人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心中依然有着一丝惧意。

“我是谁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你们不能杀死这只幽冥鬼兽。”声音像是雷声一般,在空中久久回荡,这仿佛真的是一个主宰者,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生,传达着他地意志。

“那前辈能否给我们指出一道明路?或许能将……”杨昭将虚无剑插在山崖之上,对着这个从天穹传来的声音恭敬的问道。

不过未等他说完这句话,那只巨大地手掌再次破碎虚空出现了,瞬间便将地狱道之中那些还在狂奔只中的恶鬼全部抓了起来,接着又如流星雨般迅速消失。

众人皆是相互看了一眼,皆是想不明白这个神mì

人为何会搭救他们。

洛玉面向苍穹摇了摇头道:“请您给出一个理由,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是在救你们,因为一旦你们杀死那只幽冥鬼兽,将必死无疑!”巨大地手掌消失了,但声音依然自苍穹中传来。

杨昭呵呵一笑道:“前辈说笑了,您若不来,我们才是必死无疑。”

那来自苍穹的声音又接着说道:“知dào

这幽冥鬼兽的祖先是谁吗?”

众人摇了摇头,他们又哪里会知dào

这些。

“这幽冥鬼兽可是听谛的后人,若是你们将此兽杀死的话,听谛发怒,即便相隔千万之里,你们也得落上一个粉身碎骨形神俱灭!我想如果我不出现,你们也肯定会想出办法,所以我才会来阻止你们这样做,并且我也不想让那听谛知dào

这里的存zài

!”

众人都感觉冷汗流了出来。

那如雷声般在激荡地声音,自苍穹之上滚滚浩荡而下道:“当年就算是小星,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小星?此人不是乱星仙人吗?

杨昭认真地请教道:“前辈不是那位乱星仙人,那到底是谁呢?”

“我的名字就算告sù

你们,你们也不知dào

,还是不要知dào

的好,你们只要记住,我只是为你们好罢了。”

巨大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着,众人皆是感觉到无比地神mì



杨昭感觉这个神mì

人,似乎是很想要帮zhù

他们,但又似乎隐藏着什么,他忍不住再次问道:“那前辈是否能够将我们带离此地?”

“哈哈,在这里呆了数千万年,终于有了生人的存zài

,这个事情吗,我倒是可以想一想的,想来小星也不会怪罪于我。”

那笑声自虚空之中传来,又从虚空之中而去,众人都没有想到,原来从这里出去竟然会这么简单,简单的都有些不可思议了。

就在这时一片虹光笼罩在了众人的身上,人们皆是有些呆愣起来。

杨昭看着树林中的情景有些吃惊,但还没等他发问,那神mì

人物却是对着他开口道:“你的身上有很多秘密,修liàn

的功法也极为特殊,以后的成就果然难以估测。”

杨昭沉默,想起了之前和雕像的谈话,对方似乎也很好自己的潜力

“你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就是乱星神殿吗?”那神mì

人物又问道。

杨昭眼中的神光一凛,语气坚定的道:“对,乱星神殿!”

神mì

人物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回忆,语气悠远的道:“乱星神殿,我曾经进入过一次……”

杨昭却没觉得到多少奇怪,这个神mì

人物可是和乱星仙人是同一个级别的存

“乱星仙府里面的确有很多宝物,甚至连绝世罕见的仙宝都有很多件,但是真zhèng

想得到这些宝物,却是无比的困难……”神mì

人物缓缓自语着,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可是这数千万年来,却没有一个试炼者都进入到那乱星神殿之内。”

杨昭听此言,也不由得开始动容起来。

难道这次乱星仙府之行真的如叶萧所说的那样,是一次大劫的开端吗?

“进入这神殿之后,最重yào

的是要控zhì

你自己的贪欲之心,只要能克制你的贪念,坚持到最后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杨昭忍不住问道:“那乱星神殿里有些什么呢?”

“乱星神殿里面的布局每一次都不同,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充满了杀戮。”

杀戮?杨昭对此倒不奇怪。

“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因素,那就是运气。如果运气不好,即便实力再强,也可能丧命。这也是最难掌控的一个因素。”

运气?杨昭微叹一口气,这东西,谁也没办法控zhì



杨昭默默的凝望着悬浮于虚空之中的那轮血日,心想自己会是最终的胜利者吗?

他不知dào

,也不想知dào



就在这个时候虚空崩碎,巨爪突兀显现而出,遮天盖地笼罩而下,瞬间出现在众人头顶上方,当众人从惊骇中清醒过来之际,他们已经开始踏入到了虚空之中。

直至过去了很久,现场众人依然久久无语。

就在众人发愣之际,虚空无声无息将众人吞没了进去,人们皆是开始惊呼起来。

“这是要干什么?”

“快停下,难道要送我们出去?”

“我们可不想还没见到乱星神殿就要走出这座乱星仙府!”

在那虚空隧道之中,很多人都开始乱骂起来。

那神mì

的声音喝止道:“千万不要动,你们乱动的话,可能会落入到空间乱流之中,那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

众人皆是脸色铁青无比,也只有杨昭知dào

这个神mì

人物将会把他们带到何处。

在这空间隧道中,周围一片蒙蒙混沌之光,闪烁着神mì

的光彩。

这个时候,众人也已经明显感觉出了空间隧道中的异常,他们正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在前进,身体几乎变成了透明的片状物,最后更是仿似分解了一般,唯有意识还停在这片虚空中。

周围星光闪耀,空间隧道顿时消失,一道星色神光包裹着它们,在璀璨的星辰间穿行。速度是那样的快,片片流星雨像是美丽的烟花一般,在周围绚烂绽放。(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乱星神殿,青龙相阻

一颗颗水蓝色的星辰,离他们是如此之近,仿佛一颗颗珍珠般在闪耀,星空如此璀璨而美丽。这样近距离观望,那种感觉是难以言表的。

“轰”一颗星辰爆开了,盛极而衰,最后绚烂的光芒照亮了整片星空,不过在众人双眼中不过化灭了一下而已,瞬间就消失了。

因为这星空之光的速度太快了,甚至早已超越了光速,如果不是众人神识大开的话,根本不可能看到那星光幻灭。

他们在星空下前进,他们在空间隧道之中逆流而上!

看遍星辰幻灭,空间流逝,众人穿越了六道轮回之路,来到了乱星仙府最后的一道区域之中!

“轰隆隆”

像是开天辟地般的巨响,在众人的耳畔划过,漫天的星辰全部敛去了,众人眼前光芒大盛,随后时空隧道显现、崩裂,他们来到了这片神mì

的空间之中。

入眼,一座座高大的神殿矗立在夕阳下,周围漫天的花瓣在飞洒。

雪白的花瓣,如玉一般晶莹,纷纷扬扬,漫天舞动,飘落而下,淡淡忧伤的气息,弥漫在这片空间。

夕阳的迟暮,落花的忧伤,让这里充斥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意。

“这便是乱星神殿?”众人皆是无不惊叫。

无尽的苍天大树遍布在神殿四周,满地皆是如茵的绿草与芬芳的鲜花,与这座神殿显得如此的与众不同。

周围高大的树郁郁葱葱,枝条上一串串洁白如玉的花朵。透发着淡淡地馨香,随风摇曳而落,在神殿上方飞洒而去。

相传,建木乃是为了与上天神灵沟通所化,那落花更是神灵带来的话语。

“这里真的是乱星神殿!”南冥大叫道。

杨昭向前方望去,在那里有一座雄伟巨大的宫殿漂浮在空中,纹丝不动。

这乱星神殿比自己想象中要小得多,占地约几百平方米,整个神殿呈紫红色,神殿的顶部略有些尖突。

在神殿的顶部上方。有一个硕大的星色光环正在不停的旋转着。发出一股股“嗡嗡”声,传来一股惊人的杀气。

这是一个硕大的星辰印记!

杨昭拿它和自己头顶的星辰印记做了一些比较,发xiàn

这两者几乎是一模一样,就是大小不同而已。

星空神殿的四周还有几座栩栩如生的巨大雕像。这些雕像的形态不一。有类人型的生物。也有如巨鹰般的飞禽。

这些雕像给张恒的感觉,就仿佛是活了一般。

此宫殿高约百丈,通体用洁白无暇的美玉制成。精致华美之极,周围上千里皆是散发着淡淡的莹光。

周围则被一层凝厚地金色光罩包在了其内,在高约千丈的天上悬挂着,各大势力的修士皆是毫不迟疑飞向此宫殿,白光一闪后都很轻易的通过光罩,来到了光圈之内。

不一会,众人便飞行到了乱星神殿的附近,观察着这座充满了无尽杀戮的恐怖神殿。

神殿的周围似乎没有可供进出的门,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这四座栩栩如生的巨大雕像。

这四个雕像的身上发出一股充满杀戮和毁灭的气息,让人心惊胆颤,所有的修士都不敢接近此地。

这四个雕像里肯定蕴含着某种禁忌,一旦触动,就会引发难以估测的结果。

同时,众人的耳边也响起了从虚空之中传来的话语:

“乱星仙府中心的乱星神殿里藏有乱星仙人留给有缘人的物品,需取得四方令牌,方能开启乱星神殿……”

四方令牌?难道就是要斩杀这四只仿佛随时都会复活的恐怖荒兽?

从这四个巨大雕像上传来的气息来看,似乎已经超越了金丹期。

也就是说,众多修士将要与元婴期以上的荒兽为敌。

在场的修士中,有多少人能扛得住元婴期修士的一击?

“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想办法开启神殿……”杨昭站在洛玉的身边,轻声问道。

洛玉的双眸透过面纱,落到了杨昭的脸上,若隐若现的绝美容颜上还带着几丝浅笑:“你好像比本小姐还要急切的多哦?”

轻哼了一声,张恒干脆撇过脸去,目光凝视着远处栩栩如生的雕像。

正在时,一个黑袍青年手里抓着一名修士,向那雕像徐徐飞去。

“左浪?”众人同时认出了这人。

难道他想出了什么开启神殿的办法?

左浪的脚下踩着着淡淡的的遁光,悬浮于空中,目光冷峻的盯着几十米外的可怖雕像,他手中抓着一位半死不活的修士。

他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在场很多修士的注意。

左浪对面的雕像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青龙,和之前的昊天龙蛇王不同,这青龙的体型要小一些,头部较为狭长,双眼冒着凶戾的红光。

还没有接近这雕像,迎面而来的杀戮之气便能让人的心性失常,即便左浪之辈,也不敢轻易接近此雕像。

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根绳子,左浪把这生死不明的修士给绑了起来,然后略微飞高了一些,手中的绳子一抖。

“啊!”的一声惊叫,那被绑着的修士就这么被漂荡了过去。

在场几十名修士都注视着接下来会发生的情景。

结果,那修士的身体和雕像擦身而过,又漂荡了回来。

“嗡!”那雕像通体发出一股星光,犹如实质的杀戮之气向四周散发。

栩栩如生的青龙,双眼在这一刻仿佛活了一般,盯着在场修士,目光最后落到了左浪的身上。

被青龙这样地目光盯着,左浪地心里也有些发毛。身体像后面退了一退。

过了好一会,那雕像没有任何地动静。

左浪再一次接近,绳子再一抖,那修士地身体再一次和雕像擦身而过,这一次青龙只是目光阴冷地盯着左浪,但也没有动手地迹象。

青龙沉吟片刻,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决然之色,用手狠狠地一抖,那修士整个人就向雕像撞去。

“砰!”修士地脑袋顿时撞击到雕像地身上。

脑颅破裂,红色的血和白色的脑浆顿时流溢在这雕像的身上。

鲜血染到了雕像的表面。但很快就被吸收。一股诡异的星光在整个雕像的表面闪烁。

见此情景,左浪脚下遁光一闪,身体向远处疾射而去。

星光很快就把这整个雕像都包裹住了,并且。这星光还向四周不停的蔓延。

一米。十米。二十米……

很快,以这青龙为中心,方圆五十米的地面都被一层星光给覆盖了。

“嗷嘶!”青龙突然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它周身的红光渐渐没入了体内。

一双阴毒的眼睛盯视着周围的修士们。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青龙?他可是圣兽啊,怎么会这么邪异?”东海妖兽中的那些妖兽皆是面带恐惧之色的表情说道。

“我们要是上前去,那还不是送死吗?”就连正道与魔道中人也有着许多人大叫道。

……

……

不少修士都飞在半空之中,远远的观察着这条恐怖的青龙。

这青龙长达二十余米,约水桶粗,通体呈青灰色,龙皮似乎很柔韧,一双眼睛里不带有任何的感情,透着凶戾的星光。

“大家一起动手吧,如果不杀死这条青龙,我们都休想进入这神殿内部。”

左浪冰冷的声音传向全场。

全场加上那些东海妖兽总共也只剩下了三四百名修士,这些修士的实力都是同阶之中的精英,每个人都有几手压箱底的绝招,实力不可小视。

在左浪的带动之下,在场的修士们缓缓的接近这条青龙。

奇怪的是,这青龙始终都不肯离开那个方圆五十米的星光圆圈的范围,即便外边的修士一点点的逼近,也不见它出来。

“嗷嘶……”青龙不停的发出令人心颤的声音,但是却阻止不了这些精英修士的缓慢逼近。

当在场的几十人接近这光圈以后,都顿住了脚步,再也不敢前进半步。

只要稍稍有些头脑的人就会知dào

,那青龙因为某种顾忌,而不敢走出这片星光的范围。

“大家都用术法攻击试一试。”左浪拇指一点,顿时,一道血红色的冰球在他的手中凝聚。

在场修士见此,都施展出了各自所学的的高阶术法来攻击那条青龙。

数百个威力都不下金丹期术法向那条青龙攻击而去。

然而就在这时,星光的外围突然涌起一道蓝色光罩,所有的术法都被阻挡住了,连一道涟漪都没有留下。

“怎么回事?攻击不到它啊!”一些修士们都愣住了。

“要不,大家都试一试各自的法宝。”

“我用符宝攻击一下!”

……

……

在场的修士们顿时各展所学,绚丽的各色光芒如流星雨般砸到了那蓝色光罩之上,这其中还夹杂着不少法宝的攻击。

然而,不管如何的攻击,那星色光罩都岿然不动,完全不动摇一下。

所有的修士都沉默了。

“肯定是要进入那蓝色光罩之内,才能对它进行攻击。”有些修士们很快得出了结论。

进入蓝色光罩之内?谁愿意?

在场的修士,你望望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先进去。

杨昭也是郁闷不已,这样下去,乱星神殿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开启?

“嘿嘿,我看大家都不用进神殿算了,还不如到神殿的外围打打秋风。”

正在这时,一个长的极为猥琐的修士在旁边说着风凉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道魔妖屠龙各施法

杨昭侧目一看,这人正是不久前他和小白见到的那个真宇。

“那个道友,就是你,进去!”左浪冰冷的目光锁定到真宇的身上。

“啊!怎么是我啊?”真宇一缩脖子,就准bèi

开跑。

然而就在这时,从四面八方飞出了十几个金丹后期的修士,脚下闪烁着隐隐遁光,把真宇给拦住了。

面对十几个金丹后期修士的围攻,真宇没有任何的反击之力,很快就被生擒了。

“放开我啊……我自己进去。”真宇张开大嗓门呼喊起来。

左浪微微一笑呵斥道:“进去!”

“进去!进去!”周围的修士都呼喊着。

在这种情况之下,没有任何人会站出来为真宇说话,即便是他的同门。

“死瘦子,活该!”一个冰冷中带着几丝怨恨的声音从杨昭的侧面传来。

杨昭侧目一看,不由吓了一跳。

那不是和真宇同门的宇文义吗?只见此刻的宇文义,一张俊脸红肿了好多处,头发凌乱不已,一只手臂还无力的低垂着。

这还是青城派金丹期修士中的佼佼者宇文义吗?

看样子,在杨昭离开以后,宇文义和真宇的碰撞之中,最后以宇文义的落败而落下帷幕。

“这真宇还真不简单啊……”杨昭心中默默的想着。

“进去!进去!”

在几十名修士的呼喊中,真宇无奈的走向蓝色禁圈之内。

在最后的一刻。他还以悲恸万分的神情看了在场修士一眼,那神情,是何等的悲壮。

义无反顾的,他走进了蓝色禁圈之中……

真宇高瘦的身躯小心翼翼的迈进这蓝色禁圈之内时,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恐怖青龙的反应。

“啊!”那青龙还没有做出什么举动,真宇高瘦的身体便猛然弹出了蓝色禁圈之外。

“死瘦子,贪生怕死!”

“怕什么怕,进去和它打一架。”

“不就是一只青龙吗?”

“你说什么?什么不就是一只青龙,那可是我们蛟龙一族的祖宗青龙啊!”

……

……

虽然有东海蛟龙一族的修士在替真宇说话。但是在场的许多修士却也是不由得开始鄙视起了这个瘦子。

“进去!”左浪冰冷的眸子盯着真宇。手中腾起了血红色的光芒。

真宇望了四周一眼,没有一个为他求情的,只有再一次进入这蓝色禁圈之内。

青龙也目视着真宇,龙身绷得紧紧。似乎随时都要出手。

“如果你再跳出来的话。就休怪我手下无情。”真宇控zhì

着自己手中的血色光芒。点点红色的光芒在骷髅杖上开始延伸。

真宇第二次走进了这蓝色禁圈之中,但没有立kè

离开,而是和那青龙对视了起来。

青龙似乎也没有任何动手地迹象。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几丝狡诈地神情。

“打它!打它!”外面地修士开始怂恿起来。

左浪厉声道:“快点,用术法攻击它一下!”

说着手中的骷髅杖又开始向前延伸了起来。

不得已,真宇双手颤抖着打出一种高阶的法诀,一颗火球向着那青龙射去。

“嘭!”火球砸到了青龙的身上,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威胁。

这种妖兽的肉身果然变态!

在左浪的吩咐之下,真宇又用了一个高阶术法。

一排尖锐的长剑顿时从青龙的下方凸起,但也仅仅让那青龙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依旧毫发无伤,或者说,这些伤害对它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再用法宝攻击!”左浪又命令道。

“我没有法宝……”真宇语气弱弱的说道。

没有法宝?在场的修士都不由一愣。

进入这洞府里的修士,哪个人的手中没有一件法宝?

“他在骗人,他的师尊乃是我青城派的真白一剑,怎么可能会没有法宝?”宇文义大声叫嚷着,似乎这样也能够解了他的心头只恨。

众人听了宇文义的那句话,无不对着真宇露出了一股鄙弃的目光。

而就在这时,南冥眼中灵光一闪,左手一抖,骷髅杖顶在了真宇那瘦弱的身体之前,随后又将他给拽了出来。

于此同时,原本静止不动的青龙吐出了一道星光,落到了真宇原来所处的位置。

地面上溶出了一个半米深的坑!

真宇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前,对着里面的青龙骂道:

“小畜生,竟然敢偷袭老子。”

那青龙显然能听得懂真宇的话,眼中燃烧着怒火,但也对他无可奈何。

左浪对着在场的修士道:“这青龙虽然厉害,但是不能离开这个蓝色禁圈,大家可以进入放心的攻击,有危险的话可以快速的出来。”

场上的修士们都议论纷纷起来。

过了好一会,只有部分实力较强的修士愿意尝试一下。

“能放我走了吗?”真宇弱弱的问道,同时他还向左浪投去一道可怜兮兮的目光。

“可以。”

左浪答yīng

了他的请求,下一步就拎起真宇那高瘦的身体,用力狠狠的向着那青龙所在的方向砸去。

青龙见真宇飞了过来,龙身顿时蠢蠢欲动!

“大家动手!否则谁也休想进入血杀神殿。”左浪大喝一声,便带领着两名金丹后期的修士进入了蓝色禁圈。

于此同时,一道剑影也冲入了青龙的实力范围,这人便是宇文义!

有这几人带头,其它一些胆大的修士也都冲进了蓝色禁圈。

“你也进去看看吧。”夜小忧对着知昌说道。

“是!”作为一个金丹后期的修士,知昌也驾驭着自己的法宝冲入了蓝色光圈之内。

一时间,蓝色禁圈里的修士顿时变多了。

青龙的第一目标自然是被最先被抛进来的真宇,它大口一张,就向着真宇咬去,但怎奈,真宇见到了这样的情况,也不由得使出了自己的那件法宝,只见一道剑光而过,他的身形便在空中转换了一个方向,也让青龙扑了一个空。

而就在这时,左浪的手中也飞出了数颗血红色的光球。

这血红色的光球落到了青龙的身上,顿时凝结起一层层的红光,让青龙的速度也缓了一缓。

“破!”一道道透明血色光影激射而来,浑身散发着凛凛杀气的左浪挥动着手中的血色骷髅杖,飞到了青龙的侧方。

青龙的身体上顿时出现了好几道并不浅的伤痕,暗蓝色的血液顿时从龙身里流淌了出来。

好可怕的攻击!在场的修士都暗自心惊。

站在蓝色禁圈外的杨昭也不由赞叹,左浪的攻击力的确可怕,那天对那些恶鬼的攻击,恐怕还没使用全力。

青龙剧烈嘶叫一声,把攻击目标转向了左浪。

左浪也不是傻瓜,身形快速闪烁,来到了蓝色禁圈的外围,稍有异动,就可以快速离开。

“轰”从天空中突然降下来了一个房屋般大小的土黄色大印,重重的轰击到青龙的身上,让它的身躯顿了一顿。

南冥手上灵诀连连打出,那巨印又变化成平常大小,回到了他的手中。

被南冥这么砸了一下之后,那青龙似乎有些发蒙,并没有立kè

向其它修士发动攻击。

“好机会!”

蓝色禁圈里的修士们连忙发动了一轮猛烈的攻击。

杨昭看着眼中也不由得暗叹道:“那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崆峒印吗?貌似是仿的吧!虽说如此,但也是一件不错的法宝。”

就在这时,各种法宝铺天盖地的砸到了青龙的身上。

更可怕的是,苏念持着手中的天问剑,一剑刺进了青龙的一只眼睛之中。

刺完这一剑之后,苏念的身形急退而去。

“大家都快退出来!”洛玉突然轻呼一声。

听此言,三清各派的修士们毫不怀疑的急速飞射出来。

其他修士见此情景,也不是傻子,连忙动身撤tuì



“噗”那青龙猛然嘶叫一声,口中吐出了灰黑色的毒气,顿时,整个蓝色禁圈里都被这毒气蔓延了。

“啊”一声惨叫,一名金丹后期的修士即便有防御法宝在手,被这毒气一染身,瞬间化为了一团血水。

好可怕的毒气!提前撤tuì

的那些修士们都暗自庆幸。

洛玉元婴期的经验使不少修士躲过了一劫。

南冥和张冲便站在洛玉的身旁,低声道:“有师叔在身边,我们也就放心多了。”

看来他们俩人也是知dào

洛玉的身份。

洛玉面色不变,神情幽冷的道:“你们还需小心,在进入神殿之前,我还能为你们帮上不少忙。”

等蓝色禁圈里的毒气消失殆尽了以后,南冥向在场的众修士道:“只要听洛玉道友的调动,便能成功躲过致命的危机,这青龙快不行了,大家再一起上!”

此时那只蓝色禁圈里的青龙身上流淌着大量的血液,一只眼睛也被刺瞎了。

而这一次,也有更多的修士们加入了战斗。

杨昭望着眼前的情形,心里不由想起那个神mì

声音说过的那句话,杀死这只青龙的话,或许便会得到四方令牌之一的青龙令。

一想到这里,杨昭心里一动,便立kè

施展出“雷光遁术”,向着蓝色禁圈之内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四方令杨昭取其一

洛玉发xiàn

杨昭进入了蓝色禁圈,但也没有阻拦,她虽然也想进去,但是上玉清三派这边的修士也需yào

她这么一个强力的修士坐镇。

杨昭刚一进入这蓝色禁圈,旁边就轰下几道法术,让他吓了一跳。

近百金丹期修士围殴一个不低于元婴期修士的青龙,这场面的确是壮观,站在哪个角落都会有法术波及到你。

杨昭感觉这青龙的实力虽然比金丹期的修士要强得多,但是比自己想象之中要弱了一些,实力或许只是接近元婴期。

这也许是乱星仙府里的限制吧!

“我控zhì

住它,你们负责攻击。”千叶的声音在全场响起。

九天仙宝“念霞珠”被千叶祭出,一大片的金黄色的光芒汹涌的扑到了青龙的头顶,很快就凝结起了一大片的佛印。

随后,这些佛印又快速变化为纵横相间的屏障。

青龙仗以攻击的头部顿时变得僵硬无比,一股股星光从青龙的身体里涌出,试图抵抗这金黄色的佛光。

但这股佛光普照之势极为难缠,就算青龙如何的努力,也不能在短时间之内消除缠绕在头顶的那些佛印。

周围地修士们见此机会,都对这青龙进行疯狂地攻击,近百把上品法宝对着这青龙狠狠地攻击。

虽然这些上品法宝每一次攻击只能对青龙造成一些不小地伤痕,但是在这么多上品法宝疯狂地攻击之下。青龙身上又出现了一处较大地伤口。

真zhèng

对这青龙有威胁地是那些拥有者九天仙宝修士们的攻击,苏念手中地天问剑每一次在剑意重斩之下,都把这青龙打地浑身一颤,发出疼痛地嘶叫。

唐问手中的琅琊扇的攻击也是颇为惊奇,只见各色术法之光将杀齐出,每一次斩击过后,都能在青龙的身上留下一道半尺深地伤痕。

唐妙音与璇玉若还有小白三人的攻击也不弱于他人,七弦琴的威力的确远超一般的极品法宝,再加上璇玉若刚得到的那件彗星袭月,还有小白手中的七彩虹绫。在她们三人互相配合之下。她们合起的威力几乎胜过了在场所有金丹期修士的攻击。

青龙遭受如此猛烈地攻击,身体在蓝色禁圈里不停地翻滚,暗蓝色的血液流遍了这一带。

杨昭暂时没有出手的打算,他感觉很有意思。这些修士本来不属于同一个阵营。但是在共同对付青龙的时候。却能发挥出了共同协作的精神。

特别是那些用法宝攻击的修士们,总是对着青龙身上的某一处伤口不停的攻击,而左浪和千叶等修士就负责控zhì

这青龙的自由。

空中血光爆闪。苏念的身躯从天而降,天问剑狠狠的斩击到青龙的一处伤口上。

顿时,血如泉涌,那青龙的整个身体都蹿了起来,向着杨昭所在的这个方向压了过来。

杨昭只觉得一道巨大的阴影把自己给覆盖了,刚准bèi

躲开,一道龙血竟然溅射到了他的脸上。

更令人郁闷的是,一些龙血竟然还流进了杨昭的嘴巴里。

草泥马!

杨昭下意识的把眼睛给闭上了,心里暗骂不已,就这么一个功夫,青龙那巨大的身躯就要砸了过来。

杨昭顺势一躲,逆转九步转瞬之间便躲在了人群之中,他的手中握着那把虚无剑闪烁着耀眼的紫色光芒,使尽全力,便一剑狠狠的刺向了青龙的身体之内。

只听得“轰隆!”一声,又见雷鸣而动,从虚空中而出的一股惊雷刹那间便砸向了青龙的整个身躯,眨眼之间就见这青龙被那惊雷之势打出了几十米远,而后便飞出了蓝色禁圈之外。

这一剑完全发挥了杨昭所有的力量,是自穿越以来毫无保留的一剑,也倾尽了杨昭心中所有的愤nù



轰隆的一声,青龙的身体落到地面上,发出一股震响,地面也微微颤动起来。

御使出这一剑之后,杨昭的心里也舒服多了,伸手擦干了流进自己嘴角边的龙血。

这青龙之血不知为何进入了身体之内后,总是有股热血沸腾的感觉,杨昭找不出其中的原因,只得摇了摇脑袋将此事放过了一旁。

就在这时,周围的修士们发出一阵惊呼。

杨昭侧目一看,只见那青龙的身躯在离开了蓝色禁圈以后,整个龙身竟然开始溃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一团血水。

死了?

在场的修士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青龙肯定不能离开这蓝色禁圈,一旦离开,就会瞬间死亡。”夜小忧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在场修士都恍然,难怪这青龙之前死活不肯离开血色禁圈。

“咻!”就在这时,从那青龙消失的地方突然散发出了一阵血光。

所有的血水开始凝聚,最后形成了一块大约巴掌大小的令牌。

这令牌被一层无形的力量控zhì

着,最后如有灵性般向着杨昭的这个方向飞来。

“找我?”杨昭就见着蓝色令牌向自己这边飞来。

手一伸,那蓝色令牌被杨昭给握在了手里。

只见这蓝色令牌之上刻着一个字:星。

在这蓝色令牌的一个角落写着几个字:乱小星!

“呵呵……”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一个男子的笑声

哪来的声音,杨昭心里微惊,发xiàn

四周的那些人似乎并没有听到这个声音。

而就在这时,那蓝色令牌突然化作了一道星光,融入到了杨昭的身体之内。

“咦?怪了。”杨昭用神识在身体里观察,却无法发xiàn

蓝色令牌的存zài



这时。在场所有修士的目光都落到了杨昭的身上。

“道友好手段!果真让人佩服!”左浪眉头微皱,众人都没有想到,这四方令牌之中的一块竟然落到了杨昭的手中。

毕竟刚才青龙整个身体都快把杨昭给覆盖了,杨昭一瞬间的出手,他们也都没有多少人能看的清楚。

“哪里,哪里,这都多亏各位道友的帮zhù

了!”杨昭说着,他的身上也发出一股隐隐惊煞的威势,自是把虚无剑收了起来。

南冥等人也是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现在还不是要开战的时刻。

而就在这时。唐问等人与太虚门众人也站在了杨昭的身旁。似乎也隐隐与那些修士对峙了起来。

“破禁手杨昭果真可怕,不知dào

用了何种神通,竟然把蛇怪给打了出来。”

有不少修士见此情景,也开始议论起来。

“既然阁下得到了这四方令牌。那就请保管好了。”洛玉幽深的目光在杨昭的脸上停留了一会。竟然不打算追究此事。

杨昭明显感觉到。这洛玉似乎在相让着自己,或许也有着其他原因吧……

“大家都恢复一下各自的真元,准bèi

获取另外的三块令牌。”

千叶洪亮的声音向着四周传去。

经过这场与蛇妖之间的决战。很多修士都受了伤。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战斗只死了两名修士,这样的代价的确很小。

“洛师叔,也多亏了你,我们这些人才能完好无缺的站到现在,若不然刚才我们……。”南冥站于洛玉的身边,语气里带着一股复杂的感情波动。

“南冥,你觉得与刚才那位太虚门的修士相比,你能和他相对几招?”洛玉的目光挪到了不远处的杨昭身上。

“你说的是杨昭……”

南冥也注视着不远处的那个形象近乎完美的男子。

而另一边千叶等人也和杨昭交谈了起来

“杨师弟,你得到了那块令牌,可得到了什么指示?”千叶向着杨昭问道。

“我只知dào

这四方令牌似乎与远古四圣兽有关,其他的就不知dào

了!”杨昭鹤立鸡群般的站于众修士之中,有几个女修士正偷偷的打量着他,他摇了摇头简单的说出了从四方令牌之中得出的信息。

“什么远古四圣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怪不得那只青龙之威这么勇猛!”千叶竟露出了一丝惊骇之色。

而苏念等人听了杨昭的这句话后,同样满脸震惊之色。

杨昭皱了皱眉,开口问道:“这四圣兽很奇怪吗?你们怎么了?”

千叶听了这话才从震惊中醒来,就忙给杨昭解释道:“远古四圣兽乃是天地自生的灵兽,在龙凤大劫之中应劫而生,乃是守护天地之物!”

当他说到这里时,脸上满是崇敬之色。

“但是……”千叶话锋一转,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但是什么?”杨昭有些不满千叶卖关子。

“但是传闻中,只要此四兽一现世必是大劫而生。”千叶望着虚空,脸上满是复杂之色的说道。

“此四兽一现!大劫必现?”听了这话,杨昭不由得冷笑起来,便有些无语的说道:“即使此四兽不出现,修真界该乱的时候,还是会乱的,你们还真以为是此四兽会带来的灾祸不成?”

虽然杨昭修的是成仙之道,但对什么天命之说不能说一点不信,却也是忌讳颇深,毕竟叶萧也曾给他说过大劫之事,他这样说也只不过是为了缓一缓众人的心情罢了。

千叶等人对杨昭如此之言语,一怔之后略显尴尬之色。

其实又何止杨昭一人这样想,大部分的修士也都只是将四圣兽与那劫难之事,当做一个传说看待而已。

只是一般情况下,谁也不像杨昭说的这么直接罢了。

毕竟有关天命和天道的话题,他们还是心存忌讳的。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回复好各自的实力之后,又走向了另外一座雕像。

杨昭望了望那只白虎雕像后,嘴角一翘的微笑道:“我们也走吧!既然有人愿意帮我们先扫开了一条路,我们自然却之不恭了。”

众人点了点头,便跟随着杨昭往那白虎雕像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神秘之音虚空现,乱星神殿此种留

“嘭嘭嘭……叮叮叮……”

“这乌龟壳也太强悍了吧。”蓝色禁圈的外围,不少修士在一旁议论起来。

杨昭就站立于千叶的身旁,注视着蓝色禁圈里的那只玄武圣兽。

这已经是神殿周围的第四只圣兽,只要杀死这只圣兽,众修士们就可以开启神殿。

自从杀死了那天的青龙以后,在左浪等人的带领之下,众修士又斩杀了两只圣兽——白虎与朱雀,这两块四方令牌分别被左浪和南冥所得。

其中,那一只朱雀模样的圣兽,速度和攻击都极快,杀死了七八名金丹中期修士,甚至还让几名金丹后期的修士也丧命于此。

这第四只圣兽玄武反而是威胁最小的,但其体积千叶极为庞大,它背着一个巨大的乌龟壳,脑袋一般都缩在里面。

不管在场的修士使用任何的手段,都破不了这乌龟的防御。

即便是苏念手中的那把天问剑,也只能在它的乌龟壳上留下一些浅浅的伤痕。

更可怕的是,这乌龟壳还有一定的法术免疫效果,普通法术根本就可以直接无视。

“嘭嘭嘭”上百名金丹修士都进入了蓝色禁圈之中,法术就像砸大白菜一样往那乌龟妖兽的身上击去。

铺天盖地的法术攻击以后,那乌龟壳灰黑色地纹理依旧,庞大地身躯懒洋洋地动弹了几下,然后又回归了沉寂。

“叮叮”又是上百件法宝齐出。持续不断地对着这玄武开始不停的攻击起来。

过了好一会,众修士法力消耗较大,都停止了攻击。

“这可怎么办啊?”不少修士都很有些心急。

好强dà

地乌龟壳!杨昭心里暗自惊讶。

这玄武的等级可能已然达到了化形妖兽的修为,也就相当于人类的元婴期修士,虽然还没有展现什么攻击手段,但是这防御力也够可怕地了。

“呵呵……”

这时杨昭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于此同时,站在蓝色禁圈之内的左浪和南冥也听到了这么一个笑声。

“这人是谁?应该和乱星仙人有关吧?”杨昭心里疑惑不已。

“谁要是能把这乌龟壳杀死,本座奖励九天仙宝一件。”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戏谑语气的声音传到了全场。

九天仙宝?在场的修士一听到这东西,一个个顿时眼红不已。

九天仙宝是传说中仙人才能拥有的宝物。在整个修真界之中。也就流传着那么几件,而这也还只是众人所熟知的几件九天仙宝,可见其珍贵之处。

一听这话,在场还没有进入蓝色禁圈的修士们。也都涌进了蓝色禁圈之内。

整个蓝色禁圈之中顿时便开始显得拥挤起来。

“嘭嘭嘭……”

“叮叮叮……”

一大片法术攻击和法宝的攻击持续不断的打击着这乌龟壳。

杨昭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情景。心里也有些纳闷。难道乱星仙人和这乌龟有仇,要让这么多的人来蹂躏它。

可是,不管在场的修士怎么攻击这乌龟壳。都不能对它造成多少的伤害。

“这简直是一个不可完成的任务啊!”杨昭见此情景也不由得开始感叹起来。

“此玄武和远古玄武圣兽有血缘关系,但是却被沾染了邪气,本尊这才把他的修为限制到了金丹期,可是你们却对它无可奈何……”男子的声音竟然在杨昭的耳边响起,似乎是在回答杨昭的问题。

杨昭恍然,原来这只玄武沾染上了邪魔之气,所以才被乱星仙人丢到此处如此的蹂躏。

“既然打不死它,为什么还要把他放到这里呢?”杨昭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

“看在小星的面子上,我就为你解答一二。”杨昭耳边的带着一丝淡淡的叹息之声,似乎有一些惆怅之感。

“小星?”难道这个人并不是乱星仙人吗?杨昭先是一愣,但随即又想起了不久前和自己交谈过的那几名神mì

人物。

“这乱星仙府根据每次进入修士实力的不同,洞府外层的布局会发生相应的变化。如果进入洞府之人的实力相对较强的话,在进入乱星神殿之时,就有机会杀死这只玄武。”

“这只玄武已经在乱星仙府之内被蹂躏了上百万次,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能杀死它……”

杨昭终于明白了事件的始末。

归根结底或许就是这只玄武沾染上了邪魔之气,但是乱星仙人却和玄武圣兽一族有着深厚的交情,自己和那玄武圣兽们都下不了手,这才在来到修真界之后将这只玄武封印在了乱星仙府之内,好让这些元婴期一下的低阶修士不停的蹂躏。

正魔两道的实力毕竟没有加上那东海妖兽,所以他们以前进入洞府,估计都没有蹂躏这玄武的机会。

也正如叶萧当初给自己所说的事情,他们当时便没有到达过这乱星仙府的地域,甚至就连六道轮回都没有闯过一次。

“轰轰轰……叮叮叮……”不管这些修士如何的攻击,都不能对这玄武造成什么像样的伤害。

“才金丹期级别的玄武,就有这么恐怖的防御力。”杨昭心中不由得暗惊道:“也不知dào

等自己的虚无剑能不能破得了这只玄武身上的那层龟甲?”

“那你是谁?”杨昭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旁边的小白也注意到了杨昭的异状,但也没有多问,只是摇了摇脑袋,便将目光从杨昭身上挪开。

“我是谁?你等会就知dào

了。”那声音故作玄虚的道。

杨昭心想,乱星仙人自从在修真界中挑起一番杀戮之后。就没有回来过,这人应该不是乱星仙人本人,或许也是他的一位好友。

又经lì

了半个时辰的攻击,那玄武的乌龟壳上虽然有不少浅浅的伤痕,但离杀死它不知还有多远。

“把它打出星辰禁圈,算不算是杀死它?”杨昭忍不住又问道。

“不算。”那声音里带着几丝狡诈的语气道:“那样的话,这九天仙宝也真是太便宜你们了。”

杨昭不由郁闷,看来自己也没有多大的机会了。

这人以九天仙宝为诱惑,就是为了让众修士在禁圈之内杀死这只玄龟,也不知他到底有着什么目的。

本想凭借自己所修liàn

的禁术雷法之威。或许能把这玄武给打出蓝色禁圈。但是对方否定了这种方式,他也无可奈何。

“我们放qì

!”好几个气喘吁吁的修士从蓝色禁圈里走了出来。

“知昌师弟,你也出来休息一下吧。”夜小忧对着知昌说道。

知昌很不甘心的望了这玄武一眼,还是走出了蓝色禁圈之中。

左浪和南冥的脸色也不好kàn

。见知昌出来了。他们也只得放qì



呼啦的一下。其余的修士们也走出了蓝色禁圈,眼睛都盯着这只玄武,眼神中皆是流露着一股贪婪、无奈以及不甘等神色。

就在这时。原先那个男子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罢了,你们是乱星仙府有史以来众多试炼者中对于这只玄武造成伤害的唯一一批修士,看在小星的面子上,我就……”

所有修士都静了下来,只要不是傻瓜,就会知dào

,这声音的主人和乱星仙人肯定有着某种关系。

三块星色令牌分别从杨昭和南冥与左浪的身上飞了出来,而那蓝色禁圈里的玄武则自动化作成了一滩血水,凝聚成了第四块星辰令牌。

四块令牌终于聚集到了一起,它们在空中不停的旋转,不断的升空。

“咻!”的一声,只见这四块令牌突然划过几道流光,向着星辰神殿顶端那道巨大的星色光环飞了过去。

“嗡嗡!”此刻星辰神殿顶部巨大的星辰印记也开始不停的旋转起来。

而那四方令牌降临到这巨大星辰之印上方之后,便突然开始融合。

如同液体一般,这四块临牌就这么轻易的与那星辰之印融合了起来,形成了一颗星蓝色的珠子。

蓝珠静静的悬浮于巨大星环之上,通体发出刺目的蓝光,其光华盖过了天空上的那些星辰。

在众多修士的瞩目之下,这蓝珠降落到了那巨大星环的圆心之处。

巨大的星辰印记猛地一颤,最后全部融入了这蓝色光珠之中。

很快,这硕大的星辰印记就这么消失了。

悬浮在星辰神殿上空的蓝色光珠静止了一会,随后,这颗珠子的周围闪耀起一股柔和的星光。

光芒闪过之后,一个半透明的淡白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人的形态不算很固定,身体由一种特殊的物质构成,如同液体般,微微的流动着。

但是这人的形象却清晰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是一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脸上尽显沧桑,穿着血衣血披风,手上悬浮着一颗淡蓝色的珠子,长长的头发随风飘荡。

杨昭死死的盯着这男子,发xiàn

这男子的眼睛似乎有些熟悉。

渐渐的,乱小星那张黝的黑脸蛋突然出现在了杨昭的脑海之中,其中还带着那双历历在目的充溢着仇恨的双眼。

“乱星仙府最后的试炼——乱星神殿开启!”男子的声音无比的低沉,稍不留神,就会让你陷入无尽的沧桑之中。

这男子的眼睛很随意的向周围修士看了一眼,在场所有修士都有一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突然,他低声呢喃了几句,半透明的白色身影一分为二,其中一道淡蓝色的身影蓦地消失在了原地,也不知去了何方。(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虚空几度阴阳现,蓝色星辰炼狱中

突然,这到身影低声呢喃了几句,半透明的白色身影一分为二,其中一道淡蓝色的身影蓦地消失在了原地,也不知去了何方。

虚空之上,一位青年男子的神识观测着远方乱星神殿的情景。

众修士战妖兽的情景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始终是波澜不惊,只有在杨昭一剑将青龙打飞的时候,他的嘴角才情不自禁的带着些许的笑意。当四方令牌汇集,神殿即将开启,乱小星现身的时候,此人的脸色才微微一变,连忙收回了自己的神识。

而就在这时,一道半透明淡蓝色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小星……好久不见……你还好吗?”此人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压力,但脸上却丝毫没有露出一股惊讶的神情。

“呵呵,我当是谁啊,没想到是你这老小子从地狱道之中出来了”那道淡蓝色的身影笑呵呵的对着此人说道,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非常熟悉。

“你都能出来,我就不能出来吗?”说着,那位青年男子摇了摇脑袋道:“话说,你如今到底在何方?我为何总是推算不到你的存zài

?”

淡蓝色人影听到此话,神情显得有些凝重,却是没有回答青年男子的问题,而是转头向着乱星神殿说道:“你不该帮zhù

他们!”

“是吗?可是我却从那个人的身上,看到了将来的希望!“青年男子说到这里,他的话锋一转:“而且不止是我一个人。就连修罗道与天仙道的那两人也同样如此,若不然的话,他又怎么会得到你那那枚救命仙石?”

淡蓝色人影点了点头道:“话是如此,但天道难测,大道更是茫茫,如不是如此的话,我又怎么会躲在暗处观察着这三千世界中的一切?”

那位青年男子点了点头道:“呵呵,言之有理!”

淡蓝色人影也同样是点了点头道:“那就这样喽,我看你们还是回到地狱道之中吧,我为了将你们藏在那小六道之中。可是费尽了心神。我可不想让他们发xiàn

这里的存zài

。”

青年男子闻言一怔,便再也没有多说什么,瞬间便从虚空之中消失而去。

他走的时候却也留下了一段话语:“你何时还会再回来?”

“当是下一个元会之劫再现之时吧!”

淡蓝色人影说道这里,他的身体也慢慢的消失在了虚空之中。只留下了淡蓝色的星光在虚空之中飘逸飞舞。久久不曾散去。

于此同时。乱星神殿外,另外一道淡白色人影,也却对杨昭他们说出了与之不同的话语:

“我乃乱星仙人在千百万年前留下的一缕身外化身。按照本尊身前留下的任务,在此引导诸位进行神殿试炼,在此次开启的是血杀神殿最高等试炼。”

“此次试炼的难度较大,尔等数百人能活着走出来的,绝对是屈指可数,甚至可能全部葬身于此。”

在场的修士们都面面相觑,听那道分神身影的意思,这次试炼还是最高等级的,参加试炼的修士绝对是九死一生,甚至在场修士全部葬送于此,都是有可能的。

“在真zhèng

开启神殿之前。尔等可以选择放qì

,但是不能再呆在乱星神殿的范围之内,我会将选择放qì

地人送出六道轮回之外,等时机一道,你们便会自动而出。”

放qì

?有不少实力并非顶尖地修士动心了。

只要进入这神殿,绝对是九死一生地局面。

只要对自己地实力并非很自信地人,心底都会打退堂鼓。

“我放qì

!”

“算了,我也放qì

。”

……

……

不一会,就有一二百人便选择了放qì



这些修士大多都是各大势力中精英弟子的陪衬者,实力基本都在金丹中后期左右。

淡白色身影带着几丝失望之色,看着这些人,带着淡淡嘲讽的语气道:“就算把你们放出去,也只能碌碌无为的度过一生,本座就提前送你们走吧。”

只见他用手轻轻的一挥动,那数百名修士顿时被星光包裹。

连惨叫都来不及一声,这些修士就化作了一团团血水,彻底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你们谁还要放qì

,本座不会伤及你们的性命。”淡白色人影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贵为一代大仙,为何要出尔反尔呢?”就在这时,一个令杨昭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了。

杨昭不用看就知dào

那人是唐问无疑。

他不由得开始头痛起来,这唐问怎么不会看场合呢?

淡白色人影静静的凝视着唐问,面色淡漠。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望向唐问。

淡白色人影的目光在唐问的身上打量了一会,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任何发怒的迹象。

“资质不错!可深造一番。”淡白色身影低声呢喃道。

淡白色身影收回自己的目光,轻语道:“就在我现身的那一刻开始,就代表着试炼的正式开始,你们中的任何一人都不得退出。刚才,不过是一个考验而已。”

在场的修士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很多修士都不由庆幸自己刚才没有选择放qì



“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即便进入神殿,也是白白送死。”

淡白色身影可能是因为唐问的原因,多解释了一句。

唐问旁边的唐妙音玉手狠狠揪了他一下。

“怎么了,小妹?”

“不要多管闲事……”唐妙音对自己的哥哥也是非常无语,忙用神识传音道。

此时淡白色身影步伐缓慢的走向乱星神殿

只见他用手轻轻的一点这神殿的墙壁。

顿时,整个乱星神殿变得如同液态一般,通体仿佛都是由星光组成,不断的波动着,就好像星辰的身影一样。

不一会,乱星神殿宛若半透明的星辰组成了建筑,甚至能倒影出在场修士微微摇曳的身影。

“好诡异的神殿!”杨昭甚至都能看到乱星神殿上,在场修士惊诧不已的神情。

杨昭甚至还有一种感觉,这神殿仿佛是一个活物一般。

那淡白色身影的手对着神殿墙壁上虚划了一个长圆形。

随着他的动作,乱星神殿在众修士面前形成了一道约两米高的蓝色光门,接着转头说道:“既然已经没有放qì

的人,你们就都进去吧……”

在场修士都犹豫了一会,最后南冥和左浪几乎是同时走出来,向着那蓝色光门里走去。

两道身影消失在众人面前。

随后,其他人也向神殿内部走去。

杨昭和小白这次也没有落后,很快就随着这些的修士们一起走进了星色光门之内。

“这里好黑啊!”刚一进入神殿,就听到旁边有修士抱怨道。

杨昭拉着小白注视着四周漆黑一片的世界,感觉修仙者的夜视能力在这里也不好使。

在这漆黑一片的世界里,只剩下一条血色波浪般的路。

“这还是路吗?”杨昭只见那“路”是由一种很黏稠的红色物质组成。

任谁看都知dào

这不是一条正常的路。

不一会,其余修士也都进入了乱星神殿。

淡白色身影也出现在这里,他的身体悬浮在空中。

“这里是禁空领域,除了我以外,你们都不能飞行,只能从这条炼狱路走过去。”

有些修士不信邪,试着飞了一下,结果身体还没腾空,就被一股力量给狠狠的压在了地面上。

杨昭用虚无剑意的力量试着跳跃了一下,发xiàn

没有影响。

“第一关,炼狱路。”淡白色身影说完这句话以后,就消失在了众修士的面前。

杨昭望着漆黑一片的世界,如果不循着这条路走,恐怕会永远消失在这里。

“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大家还是过去吧!”

很快就有修士向那“炼狱路”走去。

众修士之间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走向了炼狱路。

杨昭发xiàn

前面的修士,在踏上了炼狱路以后,身体显得很僵硬和迟钝,脸上一副郁闷之极的表情。

不一会,杨昭拉着小白也踏上了血红色的黏稠路。

脚踏上去,就给了杨昭一种软绵绵的感觉,但是路面上仿佛有一股粘力,让人的步伐变得无比的缓慢。

TMD!这完全是堪比强力胶的存zài

!杨昭心里怒骂

试想,在一条路上,铺满一层强力胶,让你从这里走过去,你会有何感想。

这炼狱路上铺的肯定不是什么强力胶,但是效果却比强力胶还要强几倍。

“真令人郁闷,小白你也小心点!”杨昭的脚步艰难的抬起,落到地面以后,又被粘住了。

小白点了点头,拉着杨昭的手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还好,杨昭虚无剑意的力量很强悍,这点粘力对他的影响稍稍小些。

至于在场的修士嘛?杨昭的目光触及这些修士,一个个狼狈不已的向前走去,其姿态也无比的怪异。

“哈哈……”杨昭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虽然很低,但是在这边寂静的黑暗世界里,依旧是很清晰。

众修士顿时怒目相视起来,但是身体却是难以动弹,便也没有理会杨昭的嘲讽,只得默默的低着头向前一步一步的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同门之斗,迷尘雾中

就在这时,后面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破口大骂起来:“哪个兔崽子的在那里笑,老子都走不动了。”

杨昭一看,这人不是青城派的真宇吗?

真宇那高瘦的身体在炼狱路上艰难的挪动着,长脸上流淌着黄豆般的汗珠。

此子的嘴巴的确是很不干净,上次因为多嘴被左浪拿去当诱饵使唤,没想到还没长记性。

“瘦子,给我闭嘴。”太虚门虽然与青城派的关系不错,但太虚门也比青城派强dà

了许多,是以杨昭也不介yì

怒斥他一下。

真宇被杨昭的身份震慑了一下,随后便破口大骂:“好你个太虚门杨昭,有本事你给我过来。”

真宇得yì

洋洋的注视着杨昭,他和杨昭之间有一定的距离,不信他会过来。

“好,我过来!”就在下一刻,杨昭拍了拍小白的手,突然从几丈远的地方跳跃了过来,然后伸出一拳,轻轻对那真宇的身体敲击了一下。

只听得“嘭”的一声,真宇整个身体便躺在了地上,高瘦的身子顿时便被黏稠的红色路面给粘住了。

做完这一切后,杨昭还用脚把他往地上踩了踩。

真宇“啊!”的大叫一声,他的整个身体仿佛成为了红色路面的一部分,难以动弹。

杨昭冷哼一声,随即带着小白自行离开了此地,这样做比杀了他更解气。

“谁救救我啊!拉我一下……”王园躺在红色黏稠地面大喊道。

真宇一只手握着长剑闪烁着青光,刚刚艰难的撑起一小半。一名修士直接无视他,如同踩地板一样,从他的身上踏过。

一声闷哼之下,真宇无力的躺在红色黏稠的地面上。

“让我来救你吧。”正在这时,一个略显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杨昭向后一看,这不是青城派的宇文义又是谁?

像真宇这种喜欢扮猪吃虎,有喜爱嘲讽他人的白痴,就算倒在这“炼狱路”上,也不会有多少人去理会他,最多把他当作地板踏过去。

但是宇文义则不同了。他俊脸上还残留的一些“痕迹”就暴露出他与真宇之间的深仇大恨。

“宇文道兄。你替我教xùn

一下这小子。”站在不远处的南冥以略显低沉的声音说道。

杨昭这才想起,当初在乱星神殿围攻青龙的时候,真宇还用语言讥讽过南冥,那时的南冥并没有理会他。

但是在这次真宇受难的时候。南冥虽然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去教xùn

一下这样的混蛋。但也可以借他人之手去替自己出口气。

可见真宇的那张臭嘴巴让他自己吃过不少亏。

“南冥道兄请放心。”宇文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南冥。语气略显恭敬的说道。

不管各自门派如何,玉清山的确是比青城派强上许多,南冥的身份自然是高于宇文义。而且南冥现在的修为已经达到了金丹顶峰,实力是在场的修士中,最顶尖的几人之一。

如果有必要的话,宇文义也会讨好一下南冥。

宇文义走到离真宇约十米的距离时,就停下了脚步,语气阴冷的道:“我不信你能在这炼狱路上提前布置机关。”

真宇的身子被红色黏稠地面牢牢的定固着,想脱离的话,就必须消耗不少法力。

一阵耀眼的青光从真宇手中的那把长剑上冒起,他的身体猛然向上仰起,上半身总算脱离了红色的炼狱路,但是下本身却有些勉强。

毕竟是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再加上瘦弱的身躯,能做到这么一步,已经是很不错地了。

但宇文义怎会如他所愿呢,无比熟练的打出了一颗火球,便向着真宇的方向击去。

真宇见此,身体干脆又躺在了地上,同时他的口中还喘着丝丝粗气。

“看在同为青城派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宇文义也不想掉队,打算把这瘦子快速解决,然后好赶路。

只见他手指轻点,手中的那把长剑被他祭了出来。

这把长剑也算是一件比较不错的法宝,用来对付真宇这么一个修为不高的修士已经足够了。

真宇也不会就这么等死,使出浑身的力qì

,手上闪烁着青光,艰难的抬起,摸到了储物戒指上,拿出了十几颗弹珠般的玩意。

“去死吧!”真宇把十几颗弹珠扔了出去。

只听得“轰轰……”几声,那弹珠还没落地,就爆zhà

了,一大片的雷火在这一片空间闪耀。

这些弹珠每一颗都相当于中阶法术的威力,这么多弹珠聚集到一起还是很恐怖的,其威力甚至隐隐超越了一般的高阶术法。

宇文义本来还在操纵手中的飞剑,仓促之下,才祭出了一件防御法宝。

但防御法宝上的光幕还没亮起,爆zhà

带来的雷火就已经把他给覆盖了,防御光幕在眨眼间就消失了。

雷火过后,宇文义那血肉模糊的身体已经躺在了炼狱路上。

周围修士也被这动静给吓住了,这真宇随便砸出的十几颗弹珠竟然会有如此威力。

“丹引珠?”不远处的南冥眉头微皱,报出了这么一个让在场修士很生涩的名词。

“嘿嘿,每想到你竟然会知dào

丹引珠的存zài

。”真宇高瘦的身子闪烁着青光,从地上爬了起来。

南冥带着几丝怜悯的语气望着王园说道:“难怪你的修为这么低,身体又这么瘦!”

“去你妈地!老子如果有像你这样的天赋,哪还会修liàn

这玩意,更不会往这个鬼地方跑……”

真宇咆哮了几句,口中喘着粗气。似乎在发泄心里的不甘。

南冥沉默不语,并没有发火,迈着艰难的步子,向前方走去。

“南冥师弟,什么是丹引珠?”旁边一名修士好奇的问道。

“这是一种几乎失传了的技艺,和心魔精进之法也差不多,但却没有心魔精进之法修为增长的那么快,也少了更多的隐患。”张冲迈着自己的步子,抬起头来对着众人解说道:“这种功法以丹田为鼎,结合炼丹之术。用体内幸苦修liàn

出的精元为根本。配以外部材料,从而炼成的一种可以随时控zhì

引爆的珠子。修liàn

此功之人,开始的时候或许还能功力大增一次,但功法初成以后。修为却难以再得寸进。”

果真不愧是太清一脉。连这丹引珠都清楚。杨昭也听到了张冲的解释,心底对这真宇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杨昭这具身体的主人同样是一个灵根平凡之人,如果不是因为有杨昭穿越带来的《紫虚黄庭真经》的帮zhù

。此刻他的修为恐怕连筑基期也没有突pò

,更别说金丹期了。

“南冥道兄……救救我……”宇文义如今竟然还没有死,口中还奄奄一息的呼唤道。

南冥语气冷淡的道:“就算我救了你,你也无法通过神殿试炼。”

丢下一句话,南冥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真宇高瘦的身体蹒跚着走向宇文义,满脸嘲讽的表情说道:“怎么样?和老子作对,你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青城派剩余的一些修士都忍不住望了他的尸体几眼。

谁会知dào

,青城派曾经最顶尖的金丹修士之一竟然会如此窝囊死在这里。

杨昭心中默然,他也能猜到事情的一些始末。

这便是各大门派之中的内斗,若不是杨昭修为够高,或许他也会早已被自己门派之内的仇人杀死。

宇文义的死并没有对在场的修士造成多大的影响,众修士依旧步伐缓慢的向前走去。

望着仿佛没有尽头的红色黏稠路,张恒心想:炼狱路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果然,在炼狱路的前方,全都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到处飘荡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灰白雾气,并有阵阵阴风在雾中吹来吹去,伴有有鬼哭尖鸣之声隐隐传来,让人听了不觉心中发寒。

而这些鬼雾也似乎是被一层若有若无地白光挡在了外面,无法在寸进分毫,否则众人,根本无暇慢悠悠的走在炼狱路上,早就有被这朦胧鬼雾缠了上来。

那灰白色鬼雾一见有生人走了过来,竟如同有生命般的沸腾起来,并翻滚着扑向了众人。

若是普通的凡人被这些灰白雾气一缠身的话,立kè

就会精血吸尽,变成枯尸而亡,魂魄则成了这些鬼雾的一部分,从此陷入鬼道,再也无法脱身。

但杨昭他们可是修仙者,自然不会惧怕这区区地鬼雾了。

只见众修士们的身上光芒闪烁后,各有自己的防护之道。

千叶只是一抬手,放出了自己手中的那颗念霞珠,在头上丈许高处徐徐的转动着。

一道金黄色的佛光顿时便将众修士们一同笼罩在了其中,鬼雾一碰触这些佛光,顿时发出了“滋滋”的声音,随后冒出了一股股诡异的青烟,并隐隐发出了鬼哭狼嚎之声。

其它的鬼雾见了,就只敢在佛光外张牙舞爪,却不再扑向上去了,仿佛是有智慧一样。

众人见到此幕,皆是互相对着千叶点了点头,以示感谢,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过多的话,皆是快速的向着前方走去,以便更早的穿过这条迷雾笼罩下的血色之路。

而杨昭此时也放出了那远超普通修士的强dà

神识,自从一走进鬼雾后就完全放开了,以防被什么厉鬼变化偷袭而不自知,毕竟以他们修士的灵目在这鬼雾重重中也看不出多远。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一路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众人便很快的走出了这条迷雾之路。

但前方的一切,也让众修士们吃惊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巨石阻路,刀山火海

这是一条仿佛永远都无法走到尽头的黑暗之路。

血色的黏稠地面,漆黑一片的空间。

众修士都保持着克制,互相之间也都没有动手,但是都不会放下警惕之心。

炼狱路,如果仅仅就是这么一条路,那就好了,杨昭心想。

对于杨昭来说,在这路上走虽然有些郁闷,但是他的紫虚真意的力量极强,还能承shòu的住。

其他修士,承shòu不住的,就会消耗一些法力,为自己减轻一些压力。

大概走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候,前方的道路上发出一股巨响。

轰!轰!轰!

这声音还极有节奏,不知是何物发出来的。

在这片黑暗的世界,修士就算使用灵眼术,也无法看清远处的事物。

抱着好奇和担忧的心理,众修士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轰!轰!轰!地面上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黑暗的虚空中,一道道巨大的雷电从天而降,无数巨大的光柱仿佛贯通了天上人间!

前方的道路上,阴风怒号,神哭鬼啸,鬼影绰绰,森然无比。

这黑暗只持续了片刻的工夫后,终于在那电闪雷鸣之后绽放出了几丝光明,

而众人在这光明绽放之后,各自的眼神之中皆是产生了些许的异样,只是这种神情仿佛定在了那里一丝变化都没有。

当走到了某一刻的时候,杨昭也看到了面前的那个不停发出噪音事物。

只见黑暗的天空中。不知从哪里悬浮来的一根绳子,这绳子下面绑着一块重达几万斤的巨石,这块巨石明显也是一件非凡的法宝。

轰!这巨石法宝落下来,正好把路给阻挡住了。

但是在下一刻,它又飞快的升起,然后再快速的落下。

每一次降落到下一次的降落只有半秒钟的时间。

半秒!也就是说,在场的每名修士都必须在半秒钟的时间内通过这里,否则就会被压成肉饼,就算你有防御法宝,那也是白搭。

在这几万斤巨石法宝的面前。就算是此刻的杨昭也扛不住。

而且。这巨石法宝的体积很大,足足覆盖了好几丈的长度。

如果是正常情况之下,在场的修士完全可以通过这里。

但是在这遍地都是“强力胶”的地面,又不能飞行。想通过这一关。那还真不容易。

“大家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件巨石法宝破坏了,或者把上面的绳子斩断。”有修士提议道。

不少修士都祭出了各自的法宝,对着远处悬浮于空中的绳子不停的攻击。但是不管这些修士如何的攻击,那绳子就是安然无恙。

甚至还有不少修士用火去烧,但依旧不能对那看似平凡的绳子造成任何的伤害。

既然绳子不能破坏,众修士又开始对那块巨石下手,可结果依旧,石头也是无法破坏的。

“轰!”“轰!”巨石依旧是有节奏的一起一落。

面对这样的情景,就是这么简单的设置,却让在场不少修士愁眉苦脸。

巨石和绳子肯定是不可破坏的,既然不能从这里下手,不知能不能用另外的方法?

突然,杨昭的脑海里想出了一个办法。

“你们试试看,这巨石下面的地面能不能破坏,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把下面挖空,巨石就砸不到,我们也可以通过。”杨昭对前面的一些修士说道。

众修士一听此言,觉得有理,连忙使用法宝对着地面一阵攻击。

“砰砰砰!”一阵连续不断的打击以后,那地面依旧是完好无缺。

“唉,看来是没有任何破绽了。”杨昭心里暗叹。

“我有更好的办法!”就在这时,真宇兴奋的站了出来。

“你有什么办法?”在场修士都以狐疑的神色看着王园。

“嘿嘿!”真宇从储物戒指中里拿出了一根绳子,然后在绳子上绑了一块铁片。

用手一甩,那石头连带铁片一起飞出,顿时缠绕到虚空中的那根绳子上。

众修士眼睛一亮,这也是一个办法啊!只要抓着绳子爬,就可以从巨石的上方通过。

然后就在这时,空气中响起乱星仙人那道分神的声音:

“不许用其他方法,只能从下面通过。”

真宇手中的绳子顿时燃起了火焰,不一会就消失了。

“你这是耍赖!”真宇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脸的郁闷。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规则都是由我决定。”乱星仙人那道分神的声音传来,其中还带着几丝戏谑。

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家不用再想其他办法了,我们只能一个一个的从这下面通过了。”南冥面色淡然,对众修士道。

“谁先上?”有些修士问道。

在场的修士面面相觑。

“我们必须事先约定好,当别人从这里通过的时候,其他人不能攻击或者使绊子。”

左浪向周围的修士说道。

“对!其他人不能捣乱,谁要是捣乱,等他通过的时候,大家一起给他使绊子。”

左浪提出的这一条,在场修士都同意了。

本来想从这里通过,就是困难无比的事,如果旁边还有人使绊子,那就是难上加难。

于是,众修士在一起承诺,别人通过的时候,任何人不得使绊子,谁不遵守这规则,其他人就群起攻击。

“我先来!”洛玉向南冥看了一眼,便来到了巨石的面前。

轰!巨石砸到地面上。

洛玉双眸一动不动。

当巨石上升到半人高的时候,她的眼睛一亮。身上爆fā

出耀眼的碧色光芒,在周身盘旋,结成了一个丈许大地移动结界,随后她的身形一闪,便向着对面跃去。

第一次落地,她已经走过了一大半路程,随后又一次轻跃,她便达到了对面。

于此同时,巨石轰的一声,落了下来。把她的身影遮挡住了。

“你们先过去!”南冥让太清和玉清还有上清的剩下的那些修士一一通过。

当这三派的所有修士都通过以后。南冥回头向众修士笑了一笑。

轰!巨石落地,随后上升。

身影一晃,南冥的身上闪烁着碧蓝色的光芒。

下一刻,他就落到了前方的地面之上。

好快的身法!在场的修士都是惊讶无比。

轰!巨石这才落了下来。

这三派的修士走完以后。剩下的那些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该谁先过去。

“谁先上?”夜小忧对着众人问道。

“我先来。”杨昭的身形走到了巨石面前。

轰!巨石落地。杨昭岿然不动的站在这里。

当巨石升到一人高的时候,杨昭的身形才动起来。

只见七星乱步,刷的一下!横跨几丈。只是瞬影只间,杨昭便悠然的落到了对面。

在场修士又是一阵惊叹。

而小白的身法也是非常惊人。

七彩虹绫一展,乱影分身之术而开,却是三道身影在虹光之中而逝,下一刻之时,便见到三条小尾巴出现在了前方,落在了杨昭的身旁。

众修士们不急不缓的从巨石这边通过。

等正道与魔道的修士通过这里以后,就轮到了东海的那些妖兽。

很快,所有的妖兽都通过了这里。

等所有人通过以后,大家都是一愣。

全部都通过了?

在场的修士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没想到连我也能通过。”真宇那高瘦的身体都被汗水浸透了。

“好像也不算很难。”在场一些修士们都议论起来。

杨昭的心里也在暗自思索起来,按理说巨石这一关,有着禁空领域,应该会有少数修士无法通过,特别是真宇这样修为毕竟低的修士。

但是在最后关头,那些修为稍低的修士硬是发挥出了百分之两百的潜力,竟然从巨石下面通过了,真宇就是一个典型代表。

这时低沉的声音在这片黑暗的世界里响起:“你们不要得yì

,炼狱路,你们才通过了一小半。”

听到这句话后,众修士们的心又绷紧了起来。

众人继xù

向前面走去,不一会,前方的路面突然蹦出了无数的铁刺,这还不算什么,天空中时而落下一颗颗暗红色的火球,这火球里蕴含的热量惊人,拥有堪比高阶法术的威力。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刀山火海?杨昭心里也不由得对这乱星仙人暗暗鄙视起来。

……

……

前方的路面不再是一片平坦,血色黏稠路面上时而会冒出一排一排的铁刺,天空中落下的火球拥有堪比高阶法术的威力。

要从这样的路面通过,金丹后期的修为应该没有问题,但问题是,在场的修士,有多少人的修为达到了金丹后期?

正道之中便有十几个个,而魔道修士之中也有十来个,倒是东海的那群妖兽却是不能以常人来算,它们身体的防御太过强悍,这些高阶法术对他们来说或许并不算什么。

而杨昭现在应该还属于金丹初期的范畴,但他的实力也不能以常理来衡量,就连那位青城派的真宇也是如此。

这次的前进之人,却是正道与魔道还有那东海妖兽,皆是一同踏入了这道刀山火海之中。

所有修士都以龟速缓慢的向前走去,却也是没有一分自私之心,一个个都异常的谨慎小心,生怕自己得不到别人的救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冰火路,步步为艰

在场的修士都以龟速向前缓慢的走去,一个个都异常的谨慎。

“小心!”千叶突然大喊道。

毫不声息,长达两丈的路面上突然冒出了几排冰刺。

这些冰刺顿时把前方的数人给覆盖了,后面的修士倒是没有受到波及。

前方的那些人,连忙运起灵气,把自己的下半身都给保护住了。

其中有三名修士被冰刺给刺了个正着,虽然没有破开脚下的防御,但是那股刺痛却实实在在的传来了,脸上都露出痛苦异样的神情,脸上流下豆大的汗珠。

这就好比你穿着衣服,别人用手指狠狠戳了你一下,虽然没有把衣服戳破,但是痛苦是少不了的。

何况这里的东西可不是手指,而是尖锐非常的冰刺。

呼!天空中突然落下了数十颗暗红色的火球。

众修士顿时感觉到一股可怕的热量。

“一起出手!”左浪低喝了一声。

顿时,正道与魔道的修士,还有那些东海妖兽,皆是发出了一连串的法术,把那些火球给拦住了。

“轰!”法术碰击带来的余波让地面上的修士一阵摇晃。

呼呼!天空中又连续降临了两颗火球。

苏念左手在虚空中连点,一团碧蓝色的雾气凝聚在一起,化作一道旋风,向空中两颗火球拦截而去。

这正是蓬莱绝技碧海急骤风。

火球进入这旋风内以后,并没有快速爆zhà

。反而被一点点的侵蚀,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小。

但是这两个火球毕竟是两个堪比元婴期实力的法术,最终还是在空气中连锁爆zhà



耀眼的火浪向地面上的数百名修士溅射而来。

下面的修士连连开启防御,阻挡这些爆zhà

后的余波。

杨昭手上虚无剑微微闪烁,轻轻一弹,把一道溅射到自己面前的火焰给熄灭了。

“大家都防御好,这里时刻都会有冰刀与火球出现!”千叶与左浪等人皆是转过头来对着后面的修士们说道。

一时间,光芒闪烁,所有的修士都开启了防御。

一股股热风顺着通道迎面吹来,让刚刚踏进的杨昭马上有了身处热炉边的炙烤之感。

杨昭皱了下眉头。凝神向前方望去。

通道只有数十丈来长的样子。并不算如何高大,但前面隐隐溢出的刺目红光,让人有些触目心惊。

杨昭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森然的目中一闪后。当即拉着小白的手后。便一步步的向前方走去。

每一步地迈出。都感到周围空气的温度似乎就高了一分。

二三十步走过后,杨昭再也无法向前了,因为周围的高温。外加时不时吹来的一两股热风,让他脸上地肌肤隐隐有些生疼。

杨昭看着小白汗流满面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先在身上释fàng

一层水属性与冰属性的护罩。

蓝盈盈的光华将杨昭与小白罩在了其中,烘烤的炙热感马上大减。

顿时一股凉意从护罩之内上传出,杨昭精神一振,笑嘻嘻的与小白相视一眼之后,又继xù

迈步跟着众人向前而去。

不一会,几排铁刺猛然刺了出来,杨昭等人顿时受到了不小的波及。

杨昭只觉得地面微微一颤,自己的脚上传来一股痒痒的感觉,差点没让他给笑出来了。

站于杨昭身旁的小白,娇躯微微一僵,才恢复正常,由于紧靠在了杨昭的身前,是以也没有多少痛意。

唐问与南冥几人,承shòu能力较强,实力又达到了金丹后期,眉头紧紧皱了一下,倒没有什么其他反应。

“他妈的,疼死我了!”后面的几人发出了一阵猪嚎般的惨叫。

杨昭目光往后斜视了一下,发xiàn

那些人的鞋底似乎被扎破了,地面上可以看到点点的血迹。

毕竟那些人基本都是金丹中期的修士,即便有法宝护盾,也很难阻挡这高阶术法的攻击。

“我说唐师兄,你能不能帮zhù

我一下啊!我们毕竟都是正道的修士啊。”这时真宇把主意打到了唐问的身上。

唐问旁边的唐妙音还有苏念都没有开口说话。

“那好吧。”唐问看了一下众人的情况,犹豫了一会,用手指往真宇的身上轻轻一点,顿时一层不同于金丹期的天蓝色护罩把真宇的身体给护住了。

“没想到师兄的修为竟然达到了金丹后期。”真宇感慨不已,少不了对唐问拍一阵马屁。

“轰轰轰……”

又是数颗暗红色的火球向地面上的众修士砸来,在范围之内的修士就不得不联手抗击这些火球。

“啊”一声惨叫从后面传来,一位金丹初期的修士被爆zhà

产生的一条火蛇击破了法宝护罩,瞬间被高温焚化。

这是炼狱路上死去的第二个修士。

其他修士都没有闲暇去观看后面的惨状,吃力的应付着来自地面和天空,还有那高温的数重打击。

十几步后,众人眼前蓦然一亮,一道红色光壁挡住了去路。

众人这次只望了光壁数眼后,就一头扎了进去。

在炫目红光中的一阵头重脚轻后,原本消失的高温就如同逆袭的怪兽一样气势汹汹的狂涌而来,让众人身上的水属性护罩蓝光闪了几闪,马上摇摇欲坠了起来。

还未从头晕中恢复常态的杨昭吓了一大跳,急忙身上的灵力狂涌而出,才重新稳定了护罩的状况,定神向四周看了下。

赤红地山石,黄红的土地,散发着红光的草木,深红而模糊的天空。一切都是火一样的颜色。

站在护罩内,那种几乎空气都在燃烧地感觉,杨昭仍能清晰地感应到。

杨昭深吸了一口气,神色阴沉了下来。

若是在这样的高温下,只待个三五个小时,他就是不使用任何宝物,想必通过也是轻而易举地事情。

但是炼狱路上所有修士都无法腾空飞行的,只能依靠双脚一步步的慢慢前进。

如此一来,众人只有不眠不休的走上数天数夜,才可能走到炼狱路的尽头。

这可不是单靠修士的修为。就能办到的事情。还要看他们拥有的御寒防火的宝物效果了。

就在这时,一名修士惊呼道:“天啊!你们看,那是什么啊?”

前方的路面呈现出一个陡坡,从陡坡上滚下来数颗重达数万斤的圆形巨石。

轰隆隆!

圆形巨石从陡坡上气势汹汹的滚落了下来。

众修士面色大变。

这巨石刚好占据了大半个路面。这样滚落下来的话。就会冲散下面修士的阵型。

在这一阶段。天空中的火球和地面上的冰刺还时而时的出现,而后方的去路却也是被那抹红色光壁所挡,就连出也是难以出去。

这时。一把飞剑急速向那巨石击去。

“叮”巨石丝毫无损,连速度都没有缓一下。

那些金丹后期的修士也是首当其冲,是以并没有因此而惊慌。

千叶和洛玉等人几乎是同时跳起,脚尖在巨石顶部一蹬,就通过了。

后面的修士如法炮制,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天空中的火球也降落了下来。

前方冲过的众人急忙出手拦截,让后面的修士能更顺利的通过。

轰!一颗火球还是砸向了一名正处于半空中的多宝阁修士。

那位多宝阁的修士目光一凛,身上穿着的防御灵器顿时发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了一个铠甲的光影,把他全身给护住了。

爆zhà

过后,那修士倒是安然度过了此劫,但身上的防御灵器则出现了几丝裂痕,不知还能承shòu几次攻击。

轰隆隆,前面的陡坡处又滚下了一颗同样的巨石。

“我们必须快点走上去!”南冥带头向前冲去。

众位修士都明白了此刻的现状,那陡坡上的巨石可能会无止尽的落下,自己等人如果速度慢的话,就永远都别想从这里通过。

顿时,所有的修士都加速向前赶去。

“啊……”一名天都派的修士刚刚应付了一轮火球的余波,前方的巨石就滚落了下来,身体刚刚跃起一半,就被巨石给迎面撞了个正着。

巨石过后,留下的是不像人形的尸体和惨目的血迹,但是没有任何人为他悲悼。

“大家都快往前冲,不要顾及别人。”左浪向身后的众修士吩咐道。

杨昭一听此言,便拉着小白的身体轻轻的跃起了几丈高,从巨石上空飘过。

十几个呼吸以后,陡坡上留下了七八具被压得粉碎的尸体,和令人惊心的血迹。

众修士们走上了陡坡之后,陡坡上再也没有巨石产生了。

就在这时,前面的修士们又是一阵惊呼。

杨昭站的还算较前,他也看到了前面的情景。

前方是无穷无尽的火海,仿佛整个世界都燃烧着火焰。

唯一能走的路就剩下了一座悬浮于火焰世界里的“桥”。

脚下的路面依旧是黏稠的,但是四周时刻都会蹦出大片的火焰,有时甚至还会把几丈长的路面都湮没了。

而在火焰桥的四周,有许多远近不一的悬浮巨石,巨石缓缓的在这火焰的世界里飘动。

每颗巨石之上,都放着一些闪耀着阵阵光芒的宝物,有些是等级不明的法宝,有些是颜色不一玉简,有些巨石上甚至干脆放一只散发着光芒的宝箱。

诱!惑!这绝对是赤果裸的诱!惑!(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火焰桥,灵丹重宝

面对着前方一片火焰肆虐的世界,所有修士都生出了一种无比渺小的感觉。

这些人都是从冰火路最先出来的修士,冰刺和火球这种高阶法术对金丹后期修士自然造不成威胁,但对结丹中期的修士来说,还是吃了不少的苦头才能脱身,至于修为再弱些的修士,可就凶多吉少了。

而如今唯一能走的路,就只剩下前方的“火焰桥”。

四周时而会迸发起大片的火焰,有的是从火焰桥下方迸出来的,有的则是从前后左右飘荡而来的。

至于“火焰桥”四周悬浮的巨石,确切的说是巨石上的宝物,在场的修士只能干瞪着眼睛看,却无可奈何。

第一关炼狱路是禁飞领域,这里所有的修士都不能飞行。

那些宝物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zài



“走吧。”洛玉提醒了一下正用眼睛盯着四周宝物的南冥。

“好,大家走!”南冥收回依依不舍的目光,理智告sù

他,不能去奢求这些宝物,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在前面主动带路。

片刻后,南冥的身影就无声息的走在了这条石桥之上。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动身了。

在目睹南冥与璇玉若还有张冲几人走上了火焰桥后,左浪等魔道修士却冷眼相视的没有急着走进去。

而是观察起了火焰桥边上的那些巨石。

不过现在各大势力中人皆是各怀鬼胎,就连同门师兄地也是在偷偷算计着。也怪不得左浪那些人不得不小心了。

那些巨石离火焰桥都有一定的距离,而且中途还有大片的火焰,想到那巨石上去取宝,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那些巨石能更接近一点。

火焰桥的路面依旧是“粘性十足”,众修士的步伐不可能太快,只能艰难的向前方走去。

刚一踏上火焰桥,周围的温度骤然上身,就如同走进了火炉里一样。

脚板踩在地面上,传来一股能令人发出惨叫的滚烫,好像把脚伸进了油锅里一样。

“好烫啊!”真宇大声嚷叫了几声。连忙运起灵气来保护脚板。

众修士才走了几步。便都扛不住了,全部运起灵气来护住脚底。

在这片火焰的世界里,想施展水属性的法术,那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杨昭也感受到这股滚烫。但是这点温度对他的影响不大。

不过。杨昭也不得不用紫虚真意来护住自己和小白的双脚。

在这样的高温下。鞋子在地面上移动,很容易着火。

最如意的人却是该属唐问了,在这片火焰的世界里。他反而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脸上甚至连一颗汗珠都没有。

“唐师兄,你没有感觉吗?”真宇见他没有丝毫动用法术的迹象。

唐问呵呵一笑道:“这里还蛮舒服的嘛……”

真宇一听此言,差点没有晕倒,随即又用嫉妒的目光死定着唐问。

“你怎么了?”唐问不解的问道。

“你能不能让我也舒服一下……”真宇不甘心的道。

“这不行……最多只能让火焰不接近这里。”唐问也不是傻子,对真宇生出了一些戒心。

手上淡红色的光芒一点,夜小忧的周身顿时被一层特殊的结界给保护住了。

夜小忧顿时感觉自己周围的温度降低了好多。

“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夜小忧悄悄的走到唐问的身边,勉强可以神识传音道。

“瀛洲岛火山遍布,我这也只是记忆传承罢了……”唐问也神识传音,向她简单的解释道。

真宇见这两人嘴唇微微蠕动,当然知dào

他们是在神识传音,心里虽然不爽,但也不想离开唐问这棵遮风挡雨的“大树”。

呼!正在这时,从火焰桥的下方迸发出一大片暗红色的火焰。

“快躲开!”千叶惊呼道,身形一闪,他浑身冒起了一阵金黄色的光芒,向前轻越了丈许。

小玉弥宗的那些修士也是连连闪动,来不及躲的连忙启动防御法宝。

就连其他门派的修士也被这一片火焰给波及了一部分。

顿时,这一片区域给暗红色的火焰给吞没了。

火焰中各色光芒闪烁,有几道光芒才坚持了一个呼吸的功夫,就消失了。

好在,这火焰来得快,去的也很快,不到两个呼吸的功夫,就彻底消失了。

火焰消失后,原地只剩下三四个开启了防御法宝的修士。

就连太虚门也死了两名修士。

“大家小心,这火焰的威力接近元婴期修士所发出的婴火。”

洛玉说了一句,便继xù

往前面走去。

“这火焰好可怕!”见到这一幕,不少修士们都是胆颤心惊,皆害pà

那层火焰波及到自己的身上。

没想到,这里随处可见的火焰便有如此的威力,这超出了众人的预料。

想从这火焰下保命,要么就拥有金丹后期的修为,要么就拥有一件防御法宝,否则的话,逃脱不了这个范围,你就得等死。

“呼呼!”

从火焰桥的两边飘来了两朵体积不算很大的火焰,在场修士连连躲闪,生怕被它们接近。

在提心吊胆之中,这两朵火焰很快就飘走了。

不少修士都松了一口气。

可是接下来,从火焰桥的上方,又落下了数十朵体积约蒲扇大小的暗红色火焰。

桥上的修士们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人群中突然发出了两声惨叫,其中一名回玄门的修士,正好被火焰砸中。身体在几个呼吸的功夫里就溶化了。

另外的一名修士,一只手臂被染上了火焰,他一咬牙,拿出了一把短刀,把这只手臂给斩断了。

只见血液狂喷,他差一点就昏迷过去了,但一股执念让他忍了下来,把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就继xù

向前走去。

人群中又多出了一位伤残人士。

又走了一段距离,火焰桥的不远处竟然飘来了一块巨石!

这巨石的上面放着一只金箱子。箱子的表面发出耀眼的光芒。很是醒目。

“那金箱子里会有什么?”不少修士都心痒痒的看向不远处巨石上放置的金箱子。

“如果能再近一点就好。”真宇用贪婪的目光瞅着不远处的金箱子,口中不禁说道。

奇怪的事出现了,那巨石还真的开始向火焰桥这边继xù

飘近。

所有修士都顿住了脚步。

再近一点,再再近一点……

在众修士期盼的目光中。那巨石缓缓的接近。不一会就飘到了离火焰桥仅有丈许的位置。

一丈的距离。在场修士拼尽全力的话,都可以跳过去。

但是,一旦离开火焰桥。四周的火焰就变得无比的密集,几乎每一刻都有火焰从某个位置匆匆而过。

“不能再近一点吗?”真宇有些不满yì

的呼叫了一声。

那巨石却再也没有接近,似乎还有向远方飘走的趋势。

姹女宗的一名女修士忍不住操纵着一件飘带装的控zhì

型法宝向着那巨石上的金箱子困去。

呼!一道火焰从旁边经过,那法宝顿时溶了一半,和那名女修士失去了神识联系,坠落到了火焰桥之下。

眨眼间的功夫,一件法宝就这么没了。

杨昭也是暗自心惊,这火焰的威力的确可怕,在燃烧和高温方面,看上去比元婴期的婴火还要强上不少。

不愧是媲美元婴期修士婴火的存zài



元婴期修士体内的婴火也是无比宝贵的,一般情况之下都不会轻易动用。

这些暗红色火焰在威力上虽然只是媲美元婴期修士的婴火,却胜在数量众多,这周围的世界便全是这样的火焰。

就算是元婴期修士,也不能在在火焰桥之外呆上片刻。

“让我来试试吧!”唐问身形一跃,从来不及阻拦的夜小忧的身旁擦过,轻松的跳到了那块巨石之上。

奇怪的是,当琅琊扇展开之后,周围的火焰在接近他的身体时,却变得温和无比,只是从他的身边慢悠悠的飘过,甚至还有不少被吸进了琅琊扇中。

“这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呢?”唐问好奇的打开了这金光灿灿的箱子。

这箱子虽然是金色的,但就不一定是用黄金打造的。

只见这箱子里面只有三个玉瓶,玉瓶的颜色也有所区别。

“造化丹?固灵丹?化婴丹?”唐问看到了这三个玉瓶标签上写的字,不自觉的念了出来。

他所念的明显是三种灵丹的名字。

“什么?固灵丹?”几个金丹中期的修士惊呼起来。

“天啊!造化丹?”真宇也是顿时兴奋不已,眼睛里更是带着期冀之色。

璇玉若也忍不住道:“没想到连化婴丹都有……”

三种灵丹,均非凡品,就连那些东海妖兽也对这些丹药颇有动心。

“我的运气真好!”唐问把金箱子收进了储物袋,若无其事的跳回了火焰桥。

刚一落到火焰桥上,唐问顿时感受到周围贪婪的目光。

同时,数股惊人的杀气也传了过来。

既然到此的修士,显然没人愿意白冒此风险而空手而,因此当唐问回到火焰桥之上的时候,当即就有人一言不发的大步向着他所在的方向逼去。

而站在不远处的杨昭,脸上则是波澜不惊,在他想来,即便再善良的人,在经lì

了乱星仙府里的残酷竞争以后,性格都应该会有所转变。(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众人分宝,异变纷生

唐问见到这些人一步一步向他逼来,便连忙开口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他就算再单纯,也知dào

周围的那些修士对自己肯定是不怀好意。

即便是站在一旁的真宇,眼中都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之色,还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唐师兄……不,老大,求求你给我一颗造化丹吧,呜呜呜……”

真宇的胖脸上挤出了几滴眼泪。

“有了这颗造化丹,我就可以弥补修仙灵根的不足之处,从此就可以安安心心的修liàn

了……”

真宇拉着唐问的衣袖,苦苦哀求道。

杨昭对于造化丹这种灵丹也是有所了解的,甚至就连紫虚密境中的炼丹阁都有这造化丹的丹方。

这种丹药能从后天上修补灵根差的劣势,对于那些普通灵根者来说,绝对是梦寐以求的存zài



换一句话来说,这造化丹就是提升你的天赋。

每个人一出生的时候,修仙天赋都是定死了,但是造化丹却能改变这种命运,虽说对于废灵根和资质上佳的修士,作用就很小了,但是这造化丹对于平常人来说的功效绝对是逆天的。

而像千叶苏念等人,对于这造化丹这种逆天灵丹,反而没有多大的效用。

“交出化婴丹!”左浪双眼透着冰冷的光芒,盯着后面的赵瑞。

化婴丹,又是传说中的灵丹,据说能助结丹期修士冲击元婴期。使结婴的几率大大的增加。

在修仙界,元婴期虽说不是顶尖层次的存zài

,但却也是走向合体大乘之境最关键的一个转折点,甚至整个修真界中几乎七成以上的修真者都会被卡在金丹期这一境界,如果是突pò

了元婴期,只要运气不差,其最终都会突pò

到合体之境,可见这化婴丹对于修真界中人是多么的重yào



化婴丹的制作方法倒是广为流传,但是化婴丹炼制成丹的概率极低,却偏偏又是资质一般的金丹修士冲击元婴期的必需丹药。是以绝大多数元婴初期修士。都会想方设法的收集用于炼制化婴丹的灵药,等存到相对够多的数量后,再行一股脑儿的进行炼制,以期收获成丹。

可是这化婴丹的几种辅助材料。修真者几乎已经绝迹。就连主药紫婴花也是难以寻觅。

对于左浪这些修士来说。结婴的几率还是蛮大的,但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达到元婴期,如果有了这化婴丹。以后结婴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

至于最后的一种固灵丹,则是一种金丹修士可以增加真元的灵丹,可以使金丹修士的真元更加浑厚,修为也会更上一层。

三种灵丹:造化丹,固灵丹,化婴丹。

这几样灵丹几乎囊括了在场所有修士的需求。

资质不好的,就渴慕造化丹。资质较好的,便渴求这固灵丹。资质绝顶的,也会对这化婴丹动心。

可以说,这三种丹药调动起了在场所有修士的贪欲之心。

唯一对那化婴丹不是很动心的人类修士也就只剩下唐问和杨昭几人了,唐问和夜小忧先前曾在那座藏有巨蜈蚣的洞府得到过化婴丹,而杨昭与苏念则是心中有着对于此丹的不屑。

只要有一颗废丹,杨昭都能将此丹还原,甚至还能提升丹药的品质,而且在乱星仙府里得到的那些灵药经过催熟之后,也能够炼化出化婴丹,是以他也才没有那么动心。

在这么多修士的窥视之下,唐问想保住这三瓶丹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行!这东西是我先得到的,不能给你们……”唐问出乎预料的倔强,竟然不愿意交出这三瓶灵丹。

“大哥,你还是把东西交出来吧。”站在他一旁的唐妙音也不禁有些心急道。

唐问的这种行为几乎等同于和全场所有的修士作对。

“你要是不肯交出化婴丹,我们便群起攻击,就算你能保命,你旁边的佳人可能活命。”

左浪不怀好意的向唐妙音看了一眼。

唐问咬着牙齿,脸色很不好kàn

,犹豫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化婴丹和固灵丹可以交给你们,但是造化丹我要留在手中。”

“好!我们这些魔道的修士只要化婴丹,你那玉瓶里最少也有几颗化婴丹吧?”

左浪倒是不敢同时贪图化婴丹和固灵丹,甚至就连化婴丹也准bèi

分给魔道的那些金丹后期修士。

“不行!化婴丹我们正道也应该有份。”

南冥旁边的洛玉终于发话了,声音里带着几丝决然之色。

南冥冷视了她几眼,目光在杨昭的脸上停留了一下,强压下一口怒气,向唐问道:“你打开玉瓶,看里面到底有多少化婴丹。”

唐问也没有多做犹豫,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金箱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紫色的玉瓶。

打开瓶盖,顿时,从这里面传出一股惊人的灵压,让在场的修士难以忍受。

“有十颗。”唐问先把金箱子给装进了储物袋,手中只拿着两个瓷瓶,里面分别装着化婴丹和固灵丹。

“那好,我们三清要三颗,你们二岛留两颗,玉弥宗一颗。”南冥在瞬间便做出了决定。

千叶和苏念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开口说话,而连霞宗的陆鸿却是一股隐隐的杀戮之气在他的身上产生,略显低沉的声音瞬间清晰的传到了全场:

“难道我们四山五派就没有资格拥有一颗吗?”

四山五派六方阁的修士在进入了乱星仙府以后,实力大增,也有着几名金丹后期修士。

陆鸿和璇玉若等人身上的气息,其他人都能感受出来。

至于从来不曾发言的杨昭,气息虽然很隐晦,但在场金丹后期的修士还是能看出他的实力。

“我们同意,正道六颗,魔道四颗。”左浪倒是赞成这种分配方式。

南冥有些不情愿,与洛玉识交流了一会之后,才勉强道:“既然如此,那就正魔两方各五颗吧。”

“呵呵,这和我们东海妖兽没有关系,所以我们就不要这些丹药了!”玄蛟对着众人大笑道。

夜小忧点了点头看了唐问一眼道:“那就请唐道友给大家分配吧……”

各方势力在火焰桥上调整了一下位置,这期间也有几朵暗红色火焰从这边飘过,但都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唐问就站在各方势力的中间,正好处于各方势力地带的中心。

他的手中取出三颗鹅蛋般大小的紫色化婴丹,轻轻的往上玉清三派的一方抛去。

南冥身影一闪,把这颗化婴丹给接住了,随后回到了原处,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玉瓶,把里面的丹药都倒掉,随后再把化婴丹装进里面。

唐问又把两颗化婴丹丢给了千叶和苏念的阵营,这两人也是右手轻轻一扬,把这颗化婴丹也收好了。

“留一颗给我们。”就在唐问将剩余的四颗丹药丢给魔道修士的方向后,陆鸿却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仿佛根本就没有把唐问给看到眼里。

“我也是正道的一员,这东西还是我取来的,这一颗应该是我的。”唐问白白送出了五颗化婴丹,就算再傻,也不会把最后一颗也给别人。

“你不给?”陆鸿眼中的血光渐渐的凝聚起来,就连他身后的那几个三门五派等人也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唐问坚决的道:“不给!就算丢到桥外面去,这一颗也不会给你。”

杨昭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这唐胖子的确是聪慧之人。

“刷!”陆鸿全身光霞涌动,在一瞬间,身体一分为二。

两个一模一样的陆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身为化身?”在场的修士皆是哗然一片。

这身外化身不是元婴期的修士才能施展的大神通吗?怎么这陆鸿也能施展?

只见其中的一个陆鸿猛然向唐问扑去,手中的法宝也猛然射出了几道广霞。

唐问手掌轻轻一迎,琅琊扇迸发出一团耀眼的蓝色气流向着陆鸿击去。

“滋”的一声,这陆鸿在一瞬间便被蓝色气流吞没,消失的无影无踪。

消失了?

原来不是身外化身啊!在场修士都明白了过来。

一般的身外化身,最起码也有本尊的几成实力,不会如此轻易的消失。

陆鸿施展的可能是一种幻影分身类的法术。

“不好!”唐问在击毙这道幻影之后,才想起陆鸿的本尊。

“哈哈哈!”

只见陆鸿的本人正用手卡着唐妙音的雪白的玉颈,一股怪异的霞光在瞬间把唐妙音整个人给包裹了起来。

唐妙音只觉娇躯动弹不得,甚至连法宝神通都无法使用。

“你快放开我妹妹……”唐问的眼睛里都快冒出了火。

“交出最后一颗化婴丹,我便放她一条生路。”陆鸿的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

众人见此皆是大吃一惊,他们都没有料到这陆鸿竟然还有如此神通,这应该便是连霞门传说中早已失传的绝技——云霞双翼,看来这连霞门不愧是正道四门之一。

就连杨昭对于这样的身法,心底里也是微微一动,他此时离陆鸿也有着一段距离,就算想帮zhù

唐问也是难以实现的。

而陆鸿施展出了这样的一种早已失传的绝招,也让众人对他高看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救人得宝,继续向前

“把你手中的那颗化婴丹丢过来,否则的话,这美人儿就会死在你的面前。”陆鸿用手卡着唐妙音的脖颈,一股诡异的云霞光芒把她的整个身体都束缚了。

“这位道友,你怎么能受他的威胁呢,不就是一个女人嘛?有了这化婴丹,你以后就有机会成长为元婴期的高阶修士……”南疆魔道的一名修士在旁边劝阻道。

“是啊!就让他杀了那女的,死也别给他化婴丹。”也有一名修士在旁边怂恿道。

杨昭就站在太虚门的阵营中,他明白,如果换做其他修士,绝对不会用一颗珍贵无比的化婴丹去换取一个亲人的性命。

但是换做唐问就完全不同了,杨昭相信,他肯定会放qì

化婴丹。

“好!我答yīng

把化婴丹给你,你快把她放了!”唐问尽管很恼火,但也不得不答yīng

对方的要求。

“我们一起出手,只要你把化婴丹丢过来,我就立kè

放了这美人儿。”

陆鸿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清楚了赵瑞的个性以后,对付起来就简单了。

“我数三声,数到三的时候,你就必须把化婴丹扔过来,否则这妙音仙子就死定了!”陆鸿眼中的厉光一闪,卡在唐妙音玉颈上的手又加了一把劲。

唐妙音顿时呼吸困难,秀脸通红,显出痛苦不堪是神情。

“一”陆鸿开始数数。

杨昭的眼睛注视着蓬莱瀛台二岛的阵营,目光落到了苏念的身上。

似乎感受到了杨昭的目光。苏念向他看来。

杨昭连忙向他使了一个眼色,又往陆鸿的方向瞥了一下。

苏念嘴角抹过淡淡的笑容,向杨昭点了点头,看来是领会了他的意思。

“二”陆鸿的声音加重了一些。

陆鸿刚准bèi

念“三”的时候,火焰桥的侧面突然飘荡来了一片火焰。

“小心!”众修士连忙闪身。

这片火焰也波及到了连霞门等几个四门五派中的阵营,面对这里的火焰,就算是陆鸿也不得不尽全力去防备。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众修士总算恢复了平静,没有出现伤亡事件。

“我们再来!”陆鸿略有些不爽,这周围的火焰也不是他能控zhì

的。

“三”

“二”

全场寂静。

“一!”

唐问不敢怠慢。连忙把化婴丹给丢向了陆鸿。

陆鸿嘿嘿一笑。在他的视野里,化婴丹的体积渐渐的变大,向他一点点接近。

然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后面隐隐有风声响动。一股危险的感觉向他的心头袭来。

“到底是谁出手了?”在这一瞬间。他心念急转。想起了听说是妙音仙子的未婚夫,一位被众人几乎遗忘了的金丹后期修士——苏念!

没错,出手的人就是苏念。

他攻击的手法显得朴实无华。手心之处浮现一团透明的青色光团。

在表面上看,这青色光团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但如果用神识观察的话,就会发xiàn

这青色光团里有无数道不停绞动的细微剑意。

“滋——”

空气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苏念的这手天问混元意便脱手而出,直接砸向了背对着他的陆鸿。

于此同时,苏念的身体向前方急闪,一下子便抱住了陆鸿束缚住的唐妙音。

而陆鸿也不能不顾背后袭来的法术,身体微微的侧身,手掌间遍布起好几层霞光,这些云霞组成了几张密集的网,不仅堵住了天问混元意,更是阻拦住了苏念和唐妙音的去路。

就算自己得不到化婴丹,对方也别想得手,这是陆鸿目前采取的手段。

“轰!”的一声,天问青元意和数张霞光大网撞击在一起。

陆鸿布置的几张霞光大网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击破。

“呵呵!”苏念轻轻一笑,一手抱着唐妙音,又用着另一只手去接那已经飘落而来的化婴丹。

陆鸿怎会让他如意,只见他身上闪动着大片的霞光,云霞幽影剑被他祭出。

器神合一,云霞幽影剑如有灵性般,按照陆鸿的意愿,向着苏念的头顶斩去。

“嘭!”

陆鸿这才腾出手,在身侧布下一层不断流转着云霞的光幕,天问混元意也被这云霞光幕一点点的侵蚀,很难破开防御。

而苏念的手刚要触及到那化婴丹,背后的云霞幽影剑便向他斩了过来。

对于这件连霞门的镇派之宝,且灌注过器灵的极品法宝,在场的任何修士都无法硬抗。

这件法宝的本体攻击绝对能轻易的划开一般法宝的防御。

虽然对于天问剑来说,这把云霞幽影剑并不算什么,但是苏念怀中还抱着唐妙音。

见此,他的手上射出一道柔和的青光,把那化婴丹弹走了,他的身形也在同时躲开了斩击而来的云霞幽影剑。

“呵呵,谁也别想得到这颗化婴丹。”苏念抱着唐妙音站到了唐问的一边。

陆鸿侧目一看,只见那颗化婴丹正向着太虚门的阵营飘去。

正在这时,太虚门的阵营里突然疾射出一个宛若天神般的男子,他身着一套紫袍,面相英俊非凡,身上隐隐发出的气势都令人心惊。

“这东西归杨某了。”那男子把这化婴丹接过,然后又退回了太虚门的阵营里。

“你是谁?为什么抢我的东西!”陆鸿见对方只是一名金丹初期的修士,不禁怒斥道。

“我乃无名之辈,杨昭。”杨昭面色肃然,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空着的玉瓶,把得到的化婴丹装了进去。便回到了太虚门的阵营之内。

虽然这颗化婴丹对如今的他还没什么用处,但是它也可以将此丹送人,比如送给璇玉若的话,对于太虚门也是一件好事。

陆鸿感觉这人的眼神有些眼熟,就连这个杨昭的名字也在哪里听说过,突然他想起了当初在几位师弟去太清山后讲到过的那个名字,而且在乱星仙府之内的一些事情,他终于认出了杨昭。

“是你……”陆鸿眼神中露出恨恨的神情说道。

杨昭朗朗一笑道:“就是我,你难道还想把这东西给抢回来吗?”

“好好好……”陆鸿用手指着杨昭,强忍着心里的怒火。

这次被对方抢走了东西。捡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就算陆鸿脾气再好,也会发火。

“我们走着着瞧!”陆鸿摇了摇头,丢下一句话,便回到了连霞门的阵营之内。

他知dào

。这时候和杨昭争斗是极不明智的。

对方的实力绝对能和金丹后期的修士抗衡。特别是那强dà

的剑术修为与奇怪的禁制之术。

而且他如今还得罪了蓬莱瀛台二岛。若是再连太虚门也得罪的话,他们这些连霞门的弟子恐怕还真难以从乱星仙府之内走出。

很多修士都不能理解,实力强悍的陆鸿为什么会对一名金丹初期的修士无可奈何。

事实上。在场的金丹后期修士都知dào

杨昭的可怕之处。

那些正道修士见过杨昭和千叶还有苏念交手的场面,知dào

他的过人之处,当然也会提醒自己阵营里的修士。

而南疆魔道之中的夜小忧和左浪同样能感受到杨昭的分量。

就连玄蛟也与杨昭交过手,他也明白杨昭的实力不能以平常人待之。

因此,杨昭得到了这一颗化婴丹,实力顶尖的修士都沉默了,算是一种默许。

这个时候,唐问气愤的和唐妙音一起回到了瀛洲岛的阵营。

“还有两瓶丹药,你们谁都休想要!”唐问原本纯洁无暇的眼睛里带着几丝鄙夷,扫视着周围的修士。

“不行!那瓶固灵丹必须拿出来分!”玉清山的一名金丹中期的修士反对道。

“好,我拿出来分!”唐问冷笑一声,打开手中的玉瓶,把里面的几十颗固灵丹都倒在了手中。

不少修士都贪婪的盯视着唐问手中的几十颗固灵丹。

固灵丹的价值虽然也不错,能够增加修为,但却化婴丹要差好多了,所以数量才会多一些。

“你们想要吗?”唐问微微抬起手,向周围一些被贪欲蒙蔽的修士笑道。

“当然要……给我一颗,不,给我两颗!”

“好!我都给你们……”

唐问紧紧握着手心里的几十颗固灵丹,突然怒吼了一声,手一挥,如同撒豆子一般,把所有的固灵丹都扔到了火焰桥之外。

“不要……”一些修士惊呼道。

所有的固灵丹都被火焰桥外面的火焰给溶化了。

“你你……”不少修士怒视着唐问。

唐问灿烂的一笑:“你们不是要吗?为什么不自己去取呢?”

“哈哈……我手里还有一瓶造化丹,你们还要不?要的话,我也一起给你们……”唐问便护在唐妙音的身旁,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修士。

“老大……求求你,给我一颗造化丹……我只要一颗。”真宇在唐问的身边哀求道。

真宇资质普通,是在场众修士中最渴求造化丹的修士。

“这瓶造化丹谁也不给!谁抢我就和谁拼了!”唐问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但是又话机一转道:“那些丹药都不过是一般的丹药,其实固灵丹还在我的手中,等出了乱星仙府,我或许会卖给你们。”

在这一刻,唐问的身上隐隐发出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让在场的其他修士都不敢与之正面抗衡。

而拥有琅琊扇的唐问,再加上谁为瀛台岛少主的身份,如果真的拼起命来,在场几乎也没有任何人能挡得住。

杨昭也暗自点了点头,唐问如今越来越聪明了,一打一拉之间,就算那些人对他有怨气,也不敢随意得罪他,只能等待出了乱星仙府之后,想办法在唐问的手中购买那些灵药。

一场乱象也就这样在无声无息之间淡化,众人在无奈之间也只得继xù

朝着这条火焰桥的对面走去。

几乎每个人的心中都流露出了这样的想法:或许前方有什么宝物也说不定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古宝与贪婪

唐问作势要将固灵丹与造化丹丢进火焰里,虽让在场不少修士气恼不已,但也无可奈何。

那些修士只得盼望着前方还有许多宝物,或许是活着走出乱星仙府之后,在与唐问展开一场交yì



众人想了想后,皆是大声嚷嚷道:“我们继xù

走吧,炼狱路我们恐怕已经走了一大半。”

“杨道友,你刚才可是得到了一颗化婴丹哟!”洛玉俏丽的脸蛋在面纱里若隐若现,嘴角还带着几丝浅笑。

杨昭笑着点了点头道:“呵呵,道友说笑了,这也是运气使然。”

他不急不缓,理所当然的说着,这么一颗化婴丹对他的吸引力虽然也不是特大,但是他也知dào

此物在修仙界的价值。

“是吗?人家可是很相信道友的身手呢,也不知dào

友能不能将此丹保管好。”洛玉走在前方,转过头来对着杨昭说道。

杨昭怔了怔神,似乎像是有针对性的说道:“杨某别的方面或许并不出色,但是在保命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说完这句话后,洛玉俏脸一迎,瞪了杨昭一眼,便开始向前方而去,只留下杨昭一脸淡然的拉着小白的左手,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话语会得罪洛玉似得。

众修士在火焰桥上又走了一段路程,四周时而会飘荡出一些暗红色火焰,

这让各方修士一阵手忙脚乱。

“看啊,又来了……”前面的修士惊呼道。

杨昭抬眼一看。只见火焰桥的四周又漂浮来了不少的巨石。

这些巨石竟然开始向火焰桥渐渐的接近。

每一块悬浮的巨石之上都放着某样事物。

离火焰桥最近的一块巨石上放着一件光芒闪耀的古朴铠甲,从上面传来的气息来看,绝对是一件顶级的法宝。

在修仙界,法宝分为九阶,一到三阶为普通法宝,四到六阶位高级法宝,七到九阶为顶级法宝,法宝之上又有九天之宝与九天仙宝。

像眼前的古朴铠甲,应该是一件古宝,古宝也属于法宝的范畴。一般都都排在顶级法宝之列。只比传说中的九天之宝低了那么一层。

当然,这也不能说如今的法宝就不如那些古宝,修仙界数以亿年的发展,好的炼器材料是越来越少。但炼器手段却没有退步。

古宝之所以大多都能排在顶级法宝之列。是因为它们本身的材质好。近古开天之后的那段时期各种天材地宝数之不尽,就算炼器手段稍微粗糙一点,在那么多好材料的堆砌之下。威力也不会低。

望着眼前已经接近火焰桥约丈余的巨石,所有的修士都不敢轻举妄动。

有不少修士都把目光投到了唐问的身上。

在这些修士之中,唐问由于拥有琅琊扇的缘故,能够安然无恙的取得巨石上面的宝物。

“我不会去的。”唐问语气决然,立kè

打消了那些贪婪修士的念头。

就算唐问再傻,也不会在一天之内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即便他取下了巨石上的宝物,其他修士也不会善罢甘休。

“谁有把握,可以上去试试。”南冥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修士。

“算了吧,我才不会去送死……”

“傻子才去!”

……

……

“好!既然大家都不去,我南冥就出手了,如果本人侥幸获得了上面的宝物,谁要是抢的话,哼哼……”

南冥说完这句话以后,和太玉上三山的众修士一起聚集到离巨石最近的地方。

以洛玉为首的众人将南冥给严严实实的护住了。

向洛玉使了一个眼色,南冥的周身突然闪耀起一股刺眼的光芒。

一件黑黝黝的铠甲出现在他的身上,实体铠甲的外表又浮现出一个铠甲虚影,墨绿色的光态铠甲把他的周身给保护的风雨不透。

“天啊!这是极品防御法宝!”

在场的其他修士见到此幕,也不由得震惊起来。

极品法宝可以算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都很少能一见的法宝,无论是极品攻击法宝,还是极品防御法宝,仅有修真界的炼器大宗师才能炼制成功。

其他修士的手中能拥有一件下品防御法宝,都是无比难得的事,而眼前的南冥竟然能穿着一件极品防御法宝。

杨昭也有些惊讶,极品防御法宝的价值比一般的普通法宝还要珍贵,炼制的材料也很苛刻。

而且,传说如今锻造铠甲的方法早已失传,就算你有足够的材料但没有高超的炼制手段的话,也休想炼制出极品防御法宝。

一般人也都只是锻造出防御灵器和一般的防御法宝罢了。

南冥祭出了极品防御法宝之后,并没有马上出手,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了四块中品灵石。

随后,他的手指在这件极品防御灵器之上点了几下。

光芒微闪,铠甲的表面出现了几个凹槽,南冥把四块中品灵石给镶嵌进去了。

“嗡”铠甲的表面一阵轻微的颤动,发出一阵柔和的乌光。

随后,那几个凹槽就消失了。

“这是什么东西……”不少修士都开始议论起来。

站在杨昭旁边的唐问轻叹道:“没有想到,他的手中竟然有一件传自近古刚开天之后的那段时期基本没有流传出来的特殊极品防御法宝,使用这件防御法宝,他仅需少量的灵气加以驱动,只要那镶嵌的几块灵石里面的灵力还没耗尽,就可以让他永无止境的穿着这件铠甲。”

这东西让杨昭想起了紫虚密境之中锻造各种铠甲的记载,同样需yào

镶嵌晶石。

但是眼前的极品防御法宝就不同了,其主人可以使用自身的灵气,也可以使用灵石里蕴含的灵力。

一块中品灵石里蕴含的灵力绝对是超乎一般金丹修士的想象,按照一名普通结丹期修士的消耗速度,一块中品灵石完全可以让他修liàn

一个月。

“这件极品防御法宝的防御效果如何?”杨昭不由得开口问道。

苏念微微一沉吟:“应该不会比进入神殿前的那个玄龟差。”

“这么强?”杨昭不可置信的失声叫道。

那玄龟的防御,在场所有的修士都是见识过,就算是苏念的天问剑也仅仅能在上面造成微不可察的一道浅痕。

“这东西太变态了,出现在乱星神殿,根本就是不公平的。”杨昭死死的盯着南冥身上的极品防御法宝,但是他没有考lǜ

到的是,自己修liàn

的《紫虚黄庭真经》,还有那件紫虚密境对于整个修真界来说,同样也是一种不公平。

“他这件不是普通的极品防御法宝,所以防御力才会超出金丹期的范畴……”就连左浪的语气里似乎还有些不甘心的意味。

南冥轻呼了一口气,面对这火焰桥上的诱惑,他连自己的底牌都给拿出来了。

但是他觉得这样做也是值得的,顶级法宝的价值,他是清楚的,就连他师尊天莱上人,手上都没有几件顶级法宝。何况眼前出现的还是一件罕见的古宝。

在极品防御法宝的保护之下,南冥身体离开火焰桥,落到了对面的巨石上。

这期间,有三团火焰在他的身上擦过,但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落到巨石之上后,周围又是大片的火焰,顿时把他给淹没了。

南冥不为所动,拿起巨石上的那件古宝,往自己的储物袋里一放,随后身形一跃,便回到了火焰桥之上。

太玉上三山的众修士顿时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如果谁想上前夺宝的话,定然会受到凌厉无比的攻击。

面对太玉上三山实力强悍且无比团结的众多修士,在场其他修士都沉默了,都不敢轻易上前夺宝。

就在这时,火焰桥的四周又出现了不少的巨石,他们靠得越来越近。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南冥兴奋的打量着四周巨石上的宝物。

杨昭的心里也是蠢蠢欲动,如果使尽全力的话,他也有机会获得巨石上的宝物,但他突然又想起了那个神mì

的声音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进入这神殿之后,最重yào

的是要控zhì

你自己的贪欲之心,只要能克制你的贪念,坚持到最后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南冥!”洛玉语气冰冷的提醒了南冥一声。

南冥猛然醒悟!身上顿时冒冷汗!

如果他仅仅得到一件宝物,其他几方可能考lǜ

到太玉上三山的实力,不敢轻易下手,但是如果他获得了两件,三件或者更多的宝物,就可能成为全场修士的公敌。

到那时,他就会成为所有修士心目中的猎物,就算你实力再高,也无法与眼前如此多的精英修士抗衡。

这些修士之中,就算是修为最弱的真宇,都拥有可以斩杀金丹后期修士的实力,甚至还能威胁到金丹顶峰的修士。

何况还有千叶,左浪等实力深不可测的修士。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南冥对洛玉轻声传音道:“小师叔,谢谢你的提醒……”

面对更多漂浮而来的巨石,南冥再也没有出去获取的心理,其他修士也是有自知之明,都不敢离开火焰桥。

呼!又是一大片火焰从火焰桥四周飘来,众修士又是一阵混乱。

火焰之后,又死去了一名金丹中期的修士。

杨昭默然,仅仅第一关炼狱路,就死去了这么多修士,那么后面几关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雪雾迷心情难断,炼狱过后生死门

所有修士都小心翼翼的行走在火焰桥之上,四周那些悬浮的巨石虽然有不少,但再也没有人去冒险获取它们。

“咻!”的一声,正在这时,那些悬浮的巨石突然从火焰桥附近急速向远处更加密集的火焰世界飞去。

这种突然的现象让众修士一阵愕然。

望着消失在视野里的巨石,南冥不由庆幸,如果在自己取宝的时候,这些巨石突然飞走的话,那自己岂不是……

杨昭则更加体会到那个神mì

人之前对自己所说的话。

也许,实力不济可能导致你在乱星神殿内死去,但过度的贪婪更能让你在这里失去性命。

只剩下了一百多个修士,又在火焰桥上行走了半柱香的时刻,前方的景色突然发生了变化。

远处,一片无尽的雪白,漫天的雪雾,和身后的一片火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面还是血色黏稠,粘性十足,四周的一切则出现了不少的雪雾。

“好冷啊……”有些修士不禁低声嘀咕道。

杨昭心里好笑,一会热一会冷,血杀神帝不是诚心想这些修士受苦吗?

不过对于杨昭来说,忽冷忽热的变化,对他的影响都不算大。

就连小白也是如此,青冥山比这还要冷上数倍有余。

随着众修士不断的行走,四周的温度也越来越低,不少修士又开始消耗法力来取暖。

“大家小心!”洛玉突然提醒道。

只见前方突然急速射来了十几颗冰球。

这冰球透明晶莹,散发着一股可怖的寒气。

众修士连忙躲闪。

在经lì

了之前的火焰桥以后。众人已经明白,炼狱路上的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小视。

一个点苍派的修士躲之不及,连忙开启了自己的防御法宝,顿时,耀眼的铠甲光影把他给包裹了。

“滋……”一股肉眼可见的寒霜开始侵入他的防御层。

几个呼吸的功夫,他的防御法宝上覆盖了一层白霜。

随后,他的整个身体都开始结冰。

“救救我……”那名修士连忙露出了绝望之色。

其他修士骇然,连穿着防御法宝的修士都逃脱不了被冰冻的厄运。

这冰球杀伤力或许不如之前的火焰和火球,但是这种冰冻的属性却极为可怕。

有一个点苍派的修士不忍心他继xù

这么冰冻下去,手上丢出一团火焰。

但那火焰刚一接近。就被一股寒气给抵消了。

“普通火焰肯定不行。”点苍派的苍轩右手轻扬。一团深红色的火焰在他的手中凝聚。

“去!”

那火焰在苍轩的控zhì

之下,终于飘到那被冰冻的修士身前。

“滋!嗞!嗞!”这火焰接近以后,开始渐渐的融化那修士身上的冰晶和冰霜。

“不好!小心!”

就在这时,从侧面也射来了十余颗冰球。

苍轩也顾不得那修士了。连忙收回自己的火焰。

众修士又是一番狼狈不堪。

“咻!”的一声。这其中有两颗冰球竟然射到了杨昭和小白的面前。

杨昭微微一矮身。躲过了一颗,但是另外的一颗的角度极为刁钻,却躲之不及。即将冲到小白的身上。

他的手上立kè

跳出一团紫色的火焰,把这冰球给捏在了手中。

这冰球虽然已经被杨昭的紫焰给包裹了,但依旧传导来一股可怖的寒意。

杨昭神色微微一变,手心里的紫焰更盛。

“嗞!嗞!嗞!”那颗冰球在两个呼吸的功夫里,就从杨昭的手心里消失了。

小白担心的摸了一下杨昭的手心,轻声问道:“昭哥哥,你没事吧?”

杨昭收了自己的右手,拍了拍小白的小脑袋,大笑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难得了我?”

一阵手忙脚乱以后,众修士总算是逃过了一劫。

不过,点苍派刚才的那名穿带防御法宝的修士却已经化成了一座冰雕。

注视着眼前的人形冰雕,各大势力中的修士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苍轩用神识观察了一下,轻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死了,灵魂和元神识海同时泯灭,连身上的防御法宝也损坏了。”

“好可怕的冰球!”一听此言,众修士对这冰球的忌惮之心又加深了几分。

连拥有防御法宝的修士都被毫无反抗之力的杀死,何况那些修为并不突出又没有防御灵器的修士。

此后,每走一段时间,都会从某个方向射来数颗冰球,但是众修士早有警惕之心,倒也是有惊无险的渡过了这些危难。

随着不停的深入,血色黏稠路周围的冰雾越发的密集,众修士的可视范围也逐渐的降低。

好在,突然袭击来的冰球,数量也开始减少。

不过,四周的温度却越来越低了。

如果不使用法力抵抗的话,你会发xiàn

你身上的冰霜会越来越多,直到某一刻,你化为一座栩栩如生的人形冰雕。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修士只能目视几米远的距离,周围的一切都被朦胧雪雾给笼罩了。

而这时,从四周袭来的冰球就显得零落了,每隔几十个呼吸的功夫,才会射了一两颗,对众修士的威胁并不大。

就在这时,前方隐隐显露出一座由血色晶石组成的小型宫殿。

虽然众人的视野受雪雾的影响,但却能看到远处宫殿的轮廓。

于此同时,一股带着舒适安闲之意的歌声渐渐的传来。

这唱歌极为甜美,诱人。想来那唱歌之人应该是一位拥有绝丽姿色的女子。

初时,众修士只觉得这歌声很好听,但接下来,就感觉有些不对头。

听到这柔和甜美的声音,你会不知不觉之中被吸引住,心里很不情愿继xù

往前走,想一直留在这么一片安宁和谐的冰雾雪域。

杨昭感觉这声音仿佛能去除你心里的各种负面情绪,让你不知不觉中厌倦了世间的一切恩怨纷争,心底再也生不起任何杀伐的念头。

“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杨昭的心里不由思索。

自从穿越到这世界里以来,自己都在不停的想办法增强自己的实力。

是为了那缥缈虚无的永恒仙道。也是为了那践踏在万千白骨之上的巅峰之路?

可是这一切都值得吗?杨昭心里不由怀疑自己所做的决定。

如果能找一个安宁和谐的地方。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生活,一直到老,那也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歌声依旧是那么的舒适,柔和。让人的心底产生放下一切的念头。

众修士之中。有不少人。包括杨昭和小白都站在了原地。

他们的身上渐渐的凝结起薄薄的冰霜,眼里带着一股安宁和谐的神态。

“小师弟!”璇玉若突然用手摇了摇杨昭的肩膀。

杨昭的眼中一片澄清明亮,一脸平静的道:“我好想我的家。那里有一望无际的田野,也有亲切温暖的家人。我不喜欢这个充满杀戮的地方,我也不该来这里……”

他身上的冰霜正在不停的加厚,不一会,又开始凝结出一块一块的冰晶。

“你清醒一下,再这样的话,你就会死在这里。”璇玉若满脸急切的道。

接着杨昭又想起了自己地球上的情景,过着宅男的生活,有时间还可以去玩玩虚拟网游,甚至还有机会去网上和MM聊天……

“昭哥哥,你没事吧?”小白的声音也从同心结之中传出。

“我没事,只是厌倦的世间的一切。”

杨昭喃喃自语,不一会,他整个身体已经化作了栩栩如生的冰雕。

“小师弟!”璇玉若等人突然从那种诡异的气氛里恢复过来了,身体表面的冰晶顿时向四周飞溅。

“你们去救救其他人!”千叶对着唐问几人说道。

璇玉若在杨昭和小白的身边呼唤了好半天,可他们俩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伸出纤纤玉手,一股深红中带着几丝幽蓝的火焰开始燃烧起了杨昭身上的冰晶。

这是金丹期修士体内珍贵的金丹真火!

但这冰晶在金丹真火的燃烧下,几乎没有任何溶化的迹象。

“外力没有任何的作用,只有从内部才能打破这层冰晶。”洛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璇玉若收回自己的手,凝望着化为冰雕的杨昭,对方那英俊非凡的面庞还清晰无比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听不听得到我的声音?”璇玉若在他的身旁呼唤了好半天,但一点回应都没有。

“可惜啊……”璇玉若神色复杂的看了杨昭几眼,又跑去救其他的人。

半柱香之后,这片冰雪迷雾里留下了十几座栩栩如生的冰雕,那些能走的人,已经向远处的宫殿行去了。

在场化作冰雕的修士里,有杨昭,有南冥,也有左浪……

璇玉若得到彗星袭月之后,她的体质也变得极为特殊起来,甚至不怕外界的冰雾,她站在杨昭的旁边,不忍心就这么把杨昭丢到这里。

于此同时,小白的声音也从同心结之中传了出来,语气很是急切。

“你答yīng

过我大哥,要照顾好我……你曾经也承诺过,你要保护好小白……”小白幽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悲戚。

璇玉若见到小白这样说着,也在杨昭的身旁呼唤道:“你还记得以前的承诺吗?”

就在这时,一个平淡的声音传了出来:“你真傻……”

沉默了一会,杨昭突然说道:“以前的承诺,我从没有忘记过……”

“那太好了,你快出来!”璇玉若欣喜的声音在这冰雾世界里荡漾。

“虽然我是一个宅男,我承认我的心里有些邪恶,但是我也是一个男人,我不能忘记自己曾经做出的承诺……不仅仅是小白,还有小师姐,还有自己的师尊,特别是那个对自己期望很大的她……我还有没将紫虚黄庭真经修liàn

到顶峰……我还没有完成陆虚仙师的意愿……”

杨昭的心里产生了这么一些念头,随后用眼睛凝望外面朦胧不清的雪雾,目光里的产生了一个亮点。

“破!”杨昭身体一耸,周围的冰晶便全部破碎了。

于此同时,咔嚓的声音响起,几道清晰的回荡在这冰雪之域一同回响起来。

“刚才的歌声好古怪。”左浪心有余悸的说道。

杨昭点了点头说道:“这东西就是为了消磨我们的斗志,迷惑我们的心理!”

正在这时,从前方突然走来了三名修士,他们看到了杨昭等人,连忙喊道:“就差你们了,快过来。”

“怎么回事?”杨昭疑惑不解。

其中的一名修士,杨昭正好认识,是华山派的凌飞扬,此子现在的实力也达到了金丹后期境界。

他解释道:“我们在前方都等着开启试炼第二关,就差你们几个了。”

“第一关炼狱路已经结束了?”杨昭的目光落到了周围的那些冰雕之上。

“他们都已经死了。”南冥神识一扫,点头说道。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淡漠声音在冰雾雪域里响起:“第一关炼狱路,已经结束,尔等可以在得到各自的奖励之后,等待第二关,生死门!”(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第一关的奖励——阁楼重宝!

沿着血色黏稠路,于漫天朦胧雪雾之中,杨昭几人步伐缓慢的向视野中的那座蓝色宫殿走去。

在这段路程中,那股能消磨人斗志的歌声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很显然,剩下的人已经不会再受这歌声的影响。

当几人一点点接近着蓝色宫殿的时候,发xiàn

四周的朦胧雪雾开始一点一点的消失,空气里的那股可怖的低温也不复存zài



在走到某一刻的时候,杨昭感觉脚下一轻,血色黏稠路面上的强dà

粘性突然消失了。

前面依旧是那血色黏稠,不同的是,但走上去和普通路已经没有任何的区别。

“看来第一关炼狱路已经真zhèng

的通过了,所以这里的一切束缚才会消失。”杨昭心里暗想。

既然第一关已经通过了,那么这里还是禁飞领域吗?杨昭突然思索道。

想到这里,杨昭立kè

御起虚无剑,一层淡淡的紫色光流包裹着他的身体,让他悬浮到了空中。

“竟然能飞了?”旁边的几人,也是微微错愕。

“太好了!终于能飞了。”小白欣喜的说道,也跟随杨昭一起飞行起来。

“我们快赶路吧。”璇玉若把小白拉到了一边,对她低声嘀咕了几句。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白这才明白了过来。

“杨道友,没想到你竟然能从冰封中活着出来,唐问师兄和苏念师兄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蓬莱岛的一位金丹后期修士从蓝色神殿内走到他的身边和他攀谈起来。

杨昭神色冷淡:“你们进入那宫殿以后。发生了什么情况?”

“我们到达蓝色神殿的时候也仅仅剩下百八十人,那蓝色宫殿里倒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那是第二关的入口。”

第二关的入口?杨昭心里顿时明白了。

这些人都是从炼狱路最先出来的修士,那些火焰冰川对于结丹后期的修士来说,还是吃了不少的苦头才能脱身,至于修为再弱些的修士,可就凶多吉少了。

以至于到现在也只剩下了百八十人而已!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每个人的脸上皆是一脸的晦气,或咬牙切齿。显然对这次的乱星仙府之行不满。都在心里破口大骂乱星仙人。

这时离冰火道关闭的时间只有小半日了。

见杨昭几人还没有出现,唐问和苏念他们原本因为有稍缓和后的神色又变的难看起来,但有些人的心中还是有些欣喜。

毕竟乱星仙府之行,可是圈拢了修真界中几乎所有的正魔两道中的门派。若是在乱星仙府之中能够削弱一下其他门派。这样对于本门的发展也会带来好处的。

想到这里。那些人有些欣喜的地瞅了苏念和千叶几人一眼,随后又低下了自己的头。

千叶正看着神殿门外,面容阴晴不定这。似乎在思量什么。

洛玉则仰首望着殿顶,下巴微动,在喃喃自语着什么,显然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看到这里,就连知昌也有些心动了。

但心里略一冷静后,他也只好面对现实的思量,若是在削弱一些人的话?下一步该如何走呢?

苏念这时盘坐在一张石桌上,双目半闭,似乎进入了炼气之中。

没有看到杨昭地身影,对他来说甚至有些意wài

,也没在情理之中,毕竟在他心目中,杨昭的真zhèng

实力已然和结丹后期的修士差不多。

但是,能否通过产生了异变的冰火道,实在只是五五之说,没想到就连杨昭也难以走出这条死亡通道。

苏念在闭目养神之间,也不由得感叹起来。

就在石殿内众人心绪万千,各怀鬼胎之际,大门那里蓝光闪动,再次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其中便有着杨昭和左浪几人。

由于杨昭他们还没有进入那血色宫殿,所以第二关的入口才没有打开。

飞行的速度比地面行走快多了,不一会,杨昭他们便随着那名蓬莱岛的修士到达了蓝色宫殿内。

“杨道友,你来了……”刚一到达蓝色宫殿门口,洛玉便惊呼了一声,面纱里的美丽眸子中闪烁着略显惊喜的色彩。

就连苏念在杨昭的身形刚一出现的同时,顿时双目一亮喊了一声。

接着满面笑容的冲杨昭一招手,让他马上过去。

“呵呵。杨师弟果然非同一般,就算被冰封也可以从容出来。”唐问和千叶几人也迎出来道喜。

唐问和千叶同样面露惊喜之色,互望了一眼后,两人也毫不客气的往苏念那边凑了过去。

南冥和玄蛟的脸色却是有些不太好kàn



“他竟然没有死……”南冥如万年玄冰的眼睛里流露出几丝遗憾和无奈。

洛玉轻叹道:“南冥,他是我们进入神殿里最大的劲敌,到了下几关的时候,希望你尽量别后他作对。”

南冥眼睛里的光华一闪,身上突然发出了一股不服输的战意:“不,我南冥从来不会服输,就如同小师叔你从来不肯屈服命运一般。”

洛玉默然不语,静静的注视着宫殿之内的杨昭。

于此同时,南疆魔道的几名修士也是面色不善的望着向宫殿里走来的杨昭。

“看来杨某没死,很多人心里不如意啊!”杨昭先冲千叶和苏念几人一笑,目光一扫全场,略带玩味的说道。

“废话少说,就等你们几个人了。”有些修士不耐烦的嚷嚷道。

杨昭略一观察宫殿里的众修士,发xiàn

连自己在内,一共只剩下了百八十名修士。

从入乱星仙府的上千修士,到入模拟六道轮回空间的四五百,再到乱星神殿时的二三百人,此刻也只剩下了百八十人,已经死去或退出了了九成修士和那些东海妖兽。

此刻留下的近百名正魔两道与东海妖兽,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

经lì

乱星仙府外层的杀戮和第一关炼狱路上的各种考验,能坚持到现在的人,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杨昭明白,站在这里的近百人,每一个都拥有轻易斩杀普通同阶修士的实力。

正道这里目前剩下了二三十人,太虚门也还剩五个人(包括杨昭和小白),而魔道方面也只剩下了二三十人,就连那些东海妖兽,也剩下了二三十只。

剩下的这些修士中修为大多都是金丹后期和金丹顶峰的修士,当然其中却没有包括那位太清山的神mì

修士洛玉了。

在炼狱路上,金丹顶峰的修士一个都没有死:正道还剩下四个,魔道是三人,东海妖兽则是一个。

以目前三方的情况来看,正道的实力是三方中最强dà

的,而太玉上三山则是整体实力最强的势力。

“第二关的入口在哪里呢?”杨昭目光在这宫殿里搜索。

这宫殿正中央的一座雕像很快就吸引了张恒的注意。

这雕像刻画的是一个面相诡异的男子,他的身体呈黑白两色,左半边呈白色,右半边呈黑色。

两只眼睛的颜色也不同。一只眼睛深邃漆黑,闪烁着无穷的死亡气息,让人不敢多看一眼,生恐因此而失去生命。令一只眼睛则是充满了柔和的白光,散发着无尽的生命力量,给人一种无比舒坦的感觉。

“所有的人都到齐了……”乱星仙人的分身突然出现在宫殿里。

“第一关炼狱路,主要是考究你们的实力。能坚持到现在,说明你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有一身傲视同阶的实力。”

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看着这位十万年前纵横东云的绝世人物,尽管这只是对方的一缕身外化身。

“你们都很不错,这便是给予你们的奖励!”

就在这丝分神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四面墙壁上的石门在一阵轰鸣声中,自动升了起来,露出一条条深邃的青石通道,不知通往何处?

“这四条通道中有三条分别通向了一座阁楼,每座阁楼内的东西都不一样,分别是“古宝”“丹药”“功法”等上古修士遗留的东西。”

“但每一样都有禁制封印着,任何人都只有一次拿取一样东西的机会,一经到手,就会立kè

传送到这座神殿之内,这便是第一关的奖励。”

“至于最后一条通道,则是直接通往下一关之路,谁走进去了只能自认运气不好,白到此一趟了,这里禁制有点奇特,通道通向的处所并非固定不变的,人只要进去一条后,就无法按原路退出了。若是不想下一关的道友,只要不动去这些阁楼取宝的心思,留在这石殿内一段时日后,就可自动传出乱星神殿,希望诸位道友好自为之吧!”

那乱星仙人的分神一见通道出现,便缓缓开口向着众人解说起来。

可是这次其他人听了,只是冷眼望了他一眼,就没人再理会了。

乱星仙人的那丝分神见此,神色如常的根本没有在意,微微一笑的又闭上了双目。

既然到此的修士,显然没人愿意白冒此风险而空手而归。因此这位的话没说多久,当即就有人一言不发的大步向其中一条青石通道而去。

片刻后,此人的身影就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通道中。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动起身来,往那通道之内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宝仙阁取宝

当杨昭和小白进入那座通道之后,的确真是大感意wài



此刻的他,正惊讶的沿着一条盘旋而升的青石台阶,一步步的往高处走着,脸上满是诧异之色。

进入了随意选择的通道不久,他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个连绵不绝的青石楼梯,走了足足有一顿饭的工夫后,仍然没有到尽头的迹象。

杨昭好奇心大起,难道这阁楼竟修建在如此高的地方?

抱着心中的疑惑,杨昭倒静下心来沿着台阶,不慌不忙的一点点攀升着。

再往上走了约百余丈后,杨昭终于看到了一抹亮光,顿时精神一振的加快了脚步。果然在转过一个拐角后,一个普通的方形出口就在眼前。

顺着出口向外隐隐的望去,外间的情景让杨昭神色一动,急忙拉着小白大步走了过去。

暗黄色的天空,灰蒙蒙的雾气,没有蓝天和红日,一切都是阴晦不明的颜色。

这竟是一个深不可测、圆柱形的巨大空间。

猛一看,似乎非常狭窄,四周是浓浓的迷雾,无法透视分毫。

方圆近千丈的不大面积,让杨昭将此处一览无遗。

他竟然就站在雾壁上开出的一个窗口一样地方。

在前面有一道长约数十丈的白玉长桥,就这样凭空浮在高空中。

此桥精致异常,雕龙画凤。一头连接着方形出口,另一头则通向一座空间正中处漂浮的四角楼阁。

此楼阁高有三十余丈。分为两层,通体使用美玉雕砌而成,在虚空中闪闪发光,犹如琼台仙宫一般。

而在楼阁的入口上方,挂着一块金色的丈许大牌匾,上面书写着三个不小的古文字——“宝仙阁”。

杨昭没有急着和小白踏上长桥,而时仔细端详了一下楼阁。

此楼阁虽然不大,但其内散发的惊人灵气波动深不可测,并有一层淡淡的白色荧光将楼阁罩在了其内,看来此处被布下了极厉害的禁制阵法。

杨昭终于动了。

他向小白点了点头。随后两人缓缓的踏上了玉桥。一步步的向那宝光阁走去。

走到了玉桥中心处时,杨昭不禁歪了一下头颅,向玉桥的下方瞥了那么一眼。

如同万丈深渊,根本看不到底部。只能隐隐的看到一些模糊的黑色。

让人望了心寒无比!

杨昭素然胆大。这一望之下仍觉得心神晃动。大有头晕目眩之感。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凝望了片刻后,他还是一无所获的收回了目光。

他的神识虽然强dà

,可如此深邃的程度是无法探知到的。

然后杨昭不再迟疑的直接向那阁楼走去。

离阁楼近了些后。才显出它的高大雄伟,最起码是普通楼阁的三四倍之大。

而楼阁的入口则是一个半圆形的拱门,两丈来高,并有一层黄色光幕封住了拱门。

杨昭到了门前时,打量了一下光幕。

略一歪头想了想,手上紫光一闪,一道尺许长的剑光出现在了手上。

杨昭用手指轻轻一点,那紫色剑光轻轻往光幕上一戳。

波纹荡漾,剑光轻易的插入了进去,丝毫阻碍都没有。

这个情形,让杨昭有点意wài

,但随即将紫色剑光一收,将手臂同样的伸了进去。

有点凉凉的,好似被一团液体包裹着的一样。

“昭哥哥,这里好奇怪啊!”小白摸了摸自己的尾巴,将尾巴放入了光罩之内。

杨昭微笑道:“那我们便进去吧!”

他不再迟疑的身形往前一蹿,两人便穿过光幕瞬间消失。

但通过拱门后,站在阁楼里面的杨昭怔住了。

眼前竟出现了一排排丈许高的圆形玉台,这些玉台大小不一,由白色晶莹的美玉制成,密密麻麻分布在杨昭面前。

石台上有光华在闪动,颜色各异的半圆形光罩倒扣在台面之上,里面似乎都有东西存zài

的样子。

杨昭目光微微一缩,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当他一看到“宝仙阁”三个字时,便已猜到自己很可能撞了大运,这个楼阁十有巴九藏有的是古宝。

不过现在此楼阁空空无人,看来先前走这条通道地人,要么早已选好了古宝而被挪移了出去,要么就是到了二层。

想到这里杨昭细望了这些玉台,果然发xiàn

有个别玉台上并没有那半圆形地光罩,而是空空如也的样子。

至于通往第二层的楼梯?

杨昭心里纳闷了起来。四处扫了一遍后,竟没有发xiàn



“小白,咱们们先在这里转上几圈吧!”杨昭怔了怔神,对着小白说道。

小白也是好奇心大起,两人重新寻觅了数遍后,目光皆是落在了一个较为特殊点的玉台上。

这个玉台在一层楼阁的后面,孤零零的单处一处,极为扁平。四周雕刻着深奥晦涩的符文记号。

杨昭的眼神只在上面转了几圈后,就凭借自己的阵法之学判断出这是一个外形奇特地简易传送阵。

深望了两眼后,他就收回了目光沿着一排排的玉台慢慢走了过去,浏览起玉台上的古宝起来。

随着一件件的看下去,杨昭的双眉却皱了起来。

“这些古宝,未免太次了点吧?”

只看了数十个玉台后,杨昭就完全失去了兴趣。双臂抱肩的站在原地喃喃起来,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这些玉台上的东西真不负“古宝”之名,每一件不是长戈,就是长戟之类地上古式样。

虽然闪着颜色各异的宝气,但杨昭清楚。这些东西在蛮荒时候也就和现在修士使用的飞剑、飞刀之类的法宝是差不多的存zài

,一般不会有太惊人的神通。

当然也不能说它们真的没有用处!

只是在拥有了虚无剑这样的法宝后,这等层次的宝物,杨昭自然无法看入眼内,他更希望得到的是那种有特殊神通,或者是防御强dà

的古宝。

虽然这样想着,但怕自己有什么遗漏,杨昭还是强打精神的将所有玉台都查看了一遍。

结果杨昭叹了一口气道:“小白咱们走吧!”

小白点了点头,两人不再犹豫的走向了那个传送阵。

杨昭相信二楼应该有一些不同才是。

在传送阵上安装上几块灵石后,杨昭和小白在一阵蓝光中到了新的处所。

这就是宝仙阁的二层?

杨昭微眯起了双目盯着前方。双唇紧闭了起来。

此处空间不大。除了身前不远处的一个球形巨大光罩外,四周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而这个高约十几丈的光罩,散发着蔚蓝柔和的光芒,离地丈许高的在二层中心处极为夺目。

其内有数十件造型各异地古宝在里面静静漂浮着。

有书卷、玉牌、圆钵、黑幡等杨昭知dào

的还有未认出的东西。竟没有一样重复的。

看到这里。杨昭心中大喜。知dào

自己来对了地方。

不过这些东西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放在这里,若是好收取地话早就被刮分光了,哪还轮的到他?

这样想罢。杨昭倒背双手地慢慢向球形光罩走去,随后围着它转了三四圈,才停下了脚步。

一张手,虚无剑从杨昭手中迸发而出。

在头顶盘旋了几圈后,就在杨昭的神念一动之下,射出了一道紫芒径直的扎向了光罩底部。

“砰”的一声轻响,光罩被那道紫芒所扎之处一抹明亮的蓝光闪动,紫芒竟然直接反弹了回来,没能奏效半分。

看到这一幕,杨昭不怒反喜。

越是这样,越说明球形光罩内的古宝珍贵之极。

杨昭面带兴奋之色的再次挥手,一连梦射出数道剑qì

,这些剑qì

在杨昭的头上一阵长鸣后,合成了一把紫光的巨剑。

——剑意化形!

“斩”杨昭口中一声低吼。

巨剑一招力劈华山,毫不客气的对着光罩就是一剑。

“轰”的一声,巨剑罩壁接触的瞬间,一下破开了一条数迟长的缝隙。

杨昭和小白都露出了一丝喜色。

但是未等下面在采取什么行动时,蓦然出了一股强dà

的力量从里面传来,巨剑“噌”的一声硬被反弹了出去。

而那道缝隙蓝光一闪后,就回复如初了。

小白有些禁制的抓了抓杨昭的手臂,而杨昭也是先诧异了一下后,接着脸色阴沉了下来,摸了摸下巴,重新凝望了球形光罩两眼。

没多久他便脸色一缓,微微的笑了起来,随后毫不迟疑的将虚无剑收回到了剑鞘之内。

接着杨昭便挥动着自己的手指,在虚空之中画起了数道紫色的光线,就这样开始切割起了那个光罩来。

杨昭神色凝重,口中一声低啸,所施展的禁制之术一拥而上,数道细线呈井字形,瞬间便布满了球形光罩的底部。

片刻之后,这一片罩壁在杨昭面前被那些人眼看不到的细线的割裂出了一个三四尺的圆孔来。

光罩蓝光大起,圆孔竟在一阵扭曲中迅速收缩了起来,回复速度比禁制之术的割裂速度犹胜三分。

杨昭一见不敢怠慢,当即将虚无剑召出,便和小白往那光罩冲去,从那还未合拢的圆孔中飞遁进了其内,罩壁也在此时重新弥合到了一起。

紫光一敛后,杨昭和小白的身形出现了光罩内。

望着身边不远处透露出上古气息的数十种古宝,他俩同样轻轻漂浮着,脸上现出一丝兴奋。

不过杨昭也不敢在此久待,急忙想将神识放出,探测一下这些古宝的灵气大小。

但马上脸现一丝苦色,神识在此间竟然无法离体分毫。

如此一来,他只能仅凭直觉和经验来挑选一件了。

无奈的这样想过后,杨昭只能睁大双眼的一件件细瞅过去,接着缓缓开口道:“小白,你看你需yào

什么样的法宝,那就自己选吧。”

小白点了点头,两人便这样漫无目的的观察起来。

怪刃?不行,一看就是攻击性的古宝,他并不稀罕。

令牌?不要,看其上面附着的一只怪兽形象,应该和他以前得到的画轴一样,驱使一些灵兽精魂用的。

小鼓?这是干什么的,他根本看不出丝毫用途出来,还是算了吧!心里嘀咕着,将一件件的古宝排除掉。

最终,杨昭圈定了三样物品。

一件是面金黄色的椭圆形镜子,一个是画有金木水火土的五色旗帜,最后一个则是件暗红色的宽大披风。

之所以选中了这三件,杨昭当然有自己的心思。

金黄色的镜子不用说了,在修仙界中只要是镜子类的法宝,几乎无一不是神通奇特、威力强dà

的宝物。

杨昭当然不想错过。

那面五行旗,里面恐怕同时包含了五行的属性,虽然不知dào

神通是什么,威力肯定不会小的。

至于最后一件披风,或许是感觉比较拉风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天灵禁术乱天形

杨昭的目光在这件披风上停留的时间最久。

一来这披风造型奇特之极,竟有两层构成,里面是银色丝线编制而成,外面则是一片片奇异的鳞甲飞贴上面,这些鳞甲在光罩中变幻出暗红的血光,显得诡异之极。

二来披风类的法宝杨昭可是第一次见到,对其的功用自然好奇之极。

不过据他的猜测,此法宝可能拥有防御或隐匿气息的奇效,这两样都是杨昭在强敌如林的乱星神殿中保命和急需的神通啊!

望着这三件古宝,杨昭脸上显出踌躇之色。

只能取走其中一件,就会被阁楼的禁制传送出去了,他必须作出选择才行。

按理说,取那金黄色镜子最为保险。

杨昭几乎肯定它的威能绝对小不了,取了它会让他的实力立kè

大涨。

要那古怪的五色小旗,则可能会给他一个意wài

的惊喜,它那成套的特性和五色的光华,都令此古宝显得神mì

之极。

至于那披风则拿了后大有希望马上派上了用场,说不定在危机时还能救他一条小命呢。

杨昭的目光,在这三样东西上来回转动个不停

即使他平时再不喜形于色,面对这些唾手可得的重宝,一时也有些踌躇和患得患失起来。

好大一会儿后,杨昭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冷静了下来。

这次他只沉吟了一会儿后,目中精光一闪。一个异想天开的注意出现在了脑中。

这个念头的意wài

出现,让杨昭心里怦怦直跳起来。

据他对阵法和禁制的了解,将人硬生生从一个空间挪移出去地高级禁制,除非找到了禁制地总枢或者直接用蛮力强行破除被禁制笼罩的整个空间外,几乎没有任何取巧对抗的方法。一碰触设定好的禁制,人就不由自主的被传送出去。

这两个方法对杨昭来说,自然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找此空间的禁制总枢,没有宗师级别的阵法大师在此钻研寻觅个数年之久,想到不要想此事情。

用蛮力强破除,那更是除非杨昭脑壳坏了才会去干的事情。

这可是乱星仙人所建立的一座空间。就连那些大乘修士都无法进入期内。他这个才结丹不久地修士想要用蛮力破除禁制,那更是妄想了。

不过在那本《紫虚黄庭真经》中对阵法禁制的描述,其中有一个针对空间方面的禁制专门提出了一个理论上的臆想,可以暂时让空间禁制无法对人生效片刻。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这点时间足以让杨昭多抓那么一件古宝了。就连小白也能多得到一些。

可是要做到这一步。就要求修士必须有办法将自身灵力彻底和空间的一切能量沟通暂时斩断掉,不能有一丝地联系。

这个假设在杨昭读到那篇设想之后,他自己都在开始自嘲。即使是合体大乘的修士恐怕都没有这般神通,这只是一时的异想天开而已。

真有这种大神通的修士,完全可靠自身的实力来强行破除禁制了,又何必这般的麻烦。

毕竟这一界的修士,大多数修士都只是顶多敛气隐匿之术足够高明让人无法发觉而已,怎可能真断绝和天地灵气的联系。

可当杨昭在回想到那一段时,却马上联想到禁制之术斩断空间的能力,并在当时突pò

金丹期后一时兴起做了一个小试验,结果动用了禁制之术的他,竟真的成功了那短短片刻时间。

这件事,杨昭只是当作一时的玩笑之举而已,后来也没有在意。

但现在一回想起此事来,杨昭心里不由的火热起来。

杨昭凝神的思量了片刻后,便将此事告知了小白。

他觉得此事真的大有成功的希望,就是不成,他顶多和小白一人只取一件古宝罢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这样想罢后,杨昭不再犹豫了,当即两手一挥,数道禁制化为了庞大的紫云围着杨昭四周盘旋了起来。

杨昭没有先去控zhì

这些禁制,而是重新望了下那三样古宝间的距离和方位,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后,人就轻飘飘地先往那边暗红色披风飞了过去。那些禁制线条则被他缓缓的控zhì

着也跟了过去。

在离那披风丈许远距离时,杨昭就感到了周围灵气起了点变化,急忙将身形听停了下来,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忽然杨昭两手一掐法决,虚空中一阵清鸣声传出。

原本围着在杨昭身旁的那些禁制,马上如箭矢一般的直冲向了杨昭,转眼间就将他和小白封锁在了禁制之内,并密密麻麻地围了一层又一层,将周围的空间彻底染成了紫色。

可在禁制之中的杨昭,他的手势并没有丝毫停下,反而越发地迅速起来。

没多久一幕让人难以置信的景象出现了。

那些禁制组成了一道无形的墙壁之后,随着杨昭手势的一高一低,渐渐浮现出了一条条紫色的细线。

这些细线一闪闪的忽大忽小,越来越大。

禁制之术乃筑基于天道之上,与阵法属于同脉分支,本就有极其玄奥的联系,此时再由杨昭刻意掩饰,即使这里发生了变化,想必别人也难以察觉。

而这禁制之术开始割裂空间之后,使周围的灵气失去控zhì

,幸好这座仙宝阁也有着的禁制镇压,只是有一些散溢,而杨昭打的就是这些散溢灵气的主意。

那些已施展开来的禁制,随着每条细线的跳动,悄无声息地运转起来。

刚刚散溢出来的灵气,很快就被禁制拉到一个新的运行轨道中,灵气也在一点一滴的开始在杨昭的身边积累。也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开始跳动。

这个禁制,可说是杨昭有生以来,独立完成的最杰出的作品。

它已不仅仅限于《紫虚黄庭真经》的系统,而是包容了开阳真诀、虚无剑意、紫虚剑意等术法、宗师的系统,也许并没有深得各系精髓,但那种海纳百川的气度与胆略,却足以让此道宗师也为之赞叹。

杨昭此时,当然不了解他这作品的意义所在,他只是满心欢喜地为这个修真界新生的禁制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天灵禁术。

其中颇有以通彻天心、变化无穷自许,且自我激励的味道。

随着力量的积蓄。那些禁制很快就全部启动。每跳细线都带动一部分禁制的运转,而各个禁制之间又形成反应。

由此,禁制的各个部分开始了复杂的变化,其变化之繁琐。便是杨昭这个模拟者。也仅仅摸清了十之二三。而这些却已经足够了。

随着禁制的全面启动,被割裂的空间吸取灵气的速度明显加快,如此层层迭加。很快便达到了一个令杨昭心惊肉跳的程度。

小白看着杨昭双手间的动作,眼睛一闪一闪,也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

不能再拖下去了!

杨昭在上空掐动了印诀,那些细线开始了低低的颤鸣,浑厚的灵气在禁制引导下,静静地流动至被割裂的空间之内,缓慢而坚定地注入进去。

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让这里出现一个搅局的。

而就在此瞬间,杨昭行动了。

一只紫气笼罩下的诡异手掌,快似闪电的一把抓住了不远处的披风,并同时笨拙的一转身,向那套五色小旗慢慢飘去。

在披风被杨昭抓走的同时,他的周边蓝光大盛,无数的华光向他席卷而来。

可一接触那诡异的禁制之后,马上就被那紫色光芒吸纳的无影无踪。

但蓝光却没有因此退去,反而气势汹汹的越聚越多,并拼命的向紫色笼罩下的空间狂压而上。

这诡异的紫色小空间顿时摇摇欲坠起来,开始颤抖个不停。

杨昭心急如焚,但动作却偏偏小心轻柔无比,生怕惊动什么似的。

短短五六丈的距离,杨昭和小白却有犹如走了一个时辰般的艰难,最终慢慢挪到了五色小旗的跟前。

杨昭勉强按住心中的狂喜,同样紫气笼罩下的手掌猛抓了过去,五根手指一下牢牢的捏住了此物。

而后他又将那面宝镜取走,小白则是取到了几件女修所需求的发簪与衣甲等古宝。

几乎在他俩刚取到各自所需求的宝物同时,被禁制割裂的空间周身的紫色光芒似乎抗不住蓝光的猛压。

在一声刺耳的破碎声中,那紫色光芒先是四分五裂,接着化为了斑斑点点,溃散的一干二净。

没等杨昭和小白再有什么反应,蓝光毫不客气的一下将他们卷入了其内。

一阵天旋地转后,二人就从这球形光罩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接着,一阵耀眼的蓝光后,他们便出现在了一间不大的石室内。

微微摇晃了几下后,杨昭抱着小白,勉强稳住了身形,站直了身子,马上警惕异常的向四周看了一眼。

“昭哥哥,我们似乎被传送出去了!”小白在杨昭的怀中打量起来四周的环境,那轻柔的声音也开始传到了杨昭的耳边。

杨昭点了点头,随即心里一松!

还好四周一人没有,否则他与小白这幅满手宝物的形象,实在太让人吃惊了。

杨昭如今可顾不得其他,怔了半响之后,便和小白往手上的那几件古宝望去。

虽然先前已看过了数遍,但现在将它们抓在了手上后,杨昭心里仍是按捺不住的振奋之情。

随后用手指分别在三件古宝抚摸了一下。

披风轻飘飘的,微微有些发热,而五色小旗则厚重无比,那面古镜则是非常冰凉,犹如寒冰相仿一般。

鉴赏和把玩了一会儿后,他们便收起了各自的古宝,杨昭则开始注意起了这件石室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得宝天时皆变化,气运相煎生死局

此处空荡荡的,除了被传送来的那个法阵外就只有正前方的一条方形通道,别无其他异常之处,显得清冷无比。

不用问!从这方形通道过去就是那第二关的入口了。

想到这里,杨昭就不再注意通道之事,而是和小白一起细心研究起了各自手上的那几件古宝。

若不先弄清它们的功效,到时可就无法得心应手的使用。

首先血光一闪,披风先从手上消失了,只留下了那面五色小旗。

这五色小旗旗长一尺七寸,旗色乃是青黄红蓝黑五色,周身铭印着神mì

的符文,显得神mì

异常。

杨昭单手抓起那面五色小旗,手腕轻轻的一抖,旗面上的那五色霞光交相变幻不定,并隐有凤鸣之声传出。

杨昭目中精光闪动,低头沉吟了一下,灵力通过五指缓缓的注入到了旗帜之中。

此刻的他眼皮都不眨一下,满脸的凝重。

霞光一闪,手中的那面五色旗帜竟然蓦然的不见了踪影。

杨昭和小白皆是吃了一惊,但马上想起什么似的,猛一抬首往上面望去。

只见那面五色旗帜正矗立在杨昭的头顶不远处,忽隐忽现的漂浮那里,如同鬼魅般的闪烁不定,显得有些诡异。

杨昭皱了皱,一扬手,一道青色法决打了出去。

那五色小旗马上滴溜溜的一阵旋转后,忽击向了一侧的石壁上。

“砰”的几声闷响。墙壁上白光上一闪后毫发无损,五色小旗倒反弹出了老远去。

看来这五色旗帜不是用来直接进攻用的。

杨昭神色没变,单手一招,让它们重新飞回到了头上,然后毫不迟疑的迸发出一道灵力冲了上去。

这五色旗帜蓦然狂涨了起来,瞬间变成了一面巨大的旗帜,上面光芒缠绕,符文飘动,让人无法直视。

这面旗帜不是用来直接攻击,那就大多是用于困敌或防御之用。

这一点杨昭倒也有些心得!

望了一眼变得声势惊人地那面五色旗。杨昭歪了歪头颅。指尖一挥,缓缓吐一个“疾”字。

随着手势和声音出口,那五色旗帜“呼哧”一声直坠了下来,青黄红蓝黑五道彩焰猛然而出。接着又重叠到一起。将杨昭和小白套在了其内。

然后那五色旗凭空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在一阵模糊不清中形成了一个五色光幕,杨昭和小白完全被护在了其中。

小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杨昭也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看来这五色旗帜果然具有防御的神通。至于效果倒底如何只有等御敌时才可以检验出来。

这样想罢,杨昭手指一弹,一道法决击到了光幕上。

瞬间光幕四分五裂了开来,还原回了旗帜原本的模样。

但一阵剧烈晃动后,那五道彩焰光华一闪,再次从身边不见了踪影。

这次杨昭则不慌不忙的伸出一只手掌来,五色霞光闪过后,那面巴掌大小的五色小旗老老实实的出现在了手上。

杨昭平静地注视着铜环,目中露出沉思之色,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没多久,杨昭口中一阵晦涩的咒语声传出,五色小旗诡异的从手上凭空不见了,但下一刻它的彩焰就笼罩在了杨昭的身体之上,并猛然光芒大放地收缩起来。

杨昭一个站立不稳,直挺挺的如同木头一样的倒了下去。

幸亏他心里早有了准bèi

,一个神念急忙传了过去,五色小旗马上松开了。

杨昭重新站稳后,摸了摸刚才被勒的有些难受的脖颈,眼中露出掩不住的兴奋之色。

这件古宝用来偷袭困住他人,实在是防不胜防。

即使他这样强dà

的神识,在铜环将其困住地刹那间才刚刚察觉到了异样,根本没有时间作何反应。

杨昭相信,即使结丹后期甚至元婴期地修士没有堤防的话,都大有可能被他偷袭成功。

当然这这面五色小旗能困住对方多久,这就不好说了。

即使如此,这面五色小旗的神通也远出了他原先的预料,让他心里暗喜起来。

杨昭心满yì

足的将这五色小旗收进储物袋中,又取出了那件暗红的披风来这件古宝的测试,自然就简单多了。

他直接将其穿在了身上,然后往上面注入了一些法力。

血色的光芒大盛起来,一股火热的感觉出现在了他的身上,同时灵力不由自主地往披风之内狂泄而去。

杨昭大吃了一惊,急忙将法力隔断,披风上的光华又黯淡了下去,回复了正常。

他怔了怔神,将身上的披风取下,重新翻看了一番,双眉紧锁了起来。

片刻后他再次披上此宝,并小心的将灵力缓缓注入进去。

同样的法力狂涌再次出现,可心里有了防备的杨昭自然不会惊慌,反而眯起了双目仔细打量起身上披风地异状。

此刻的披风,外层地数十片鳞甲同时幻化出根根的血色长翎,整件披风都被一团浓浓的血光罩在了其中。

只凝望了一会儿,杨昭就双手一挥的徐徐漂浮而起,目光左右打量了一下后,人一下从空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下一刻,“轰”的一声闷响传来。

右侧石墙上有一团血光爆裂了开来,接着杨昭的身形从倒飞了出来,跌跄的晃了几下后,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小白惊讶的拉住了杨昭的手大声叫道:“昭哥哥,小心!”

杨昭怔了怔神,点头说道:“没什么。”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脸上也满是震惊之色!

他刚才根本没有使出全力。只是用最普通的腾飞之术动了一下而已,可竟然瞬移般的一下就撞到了墙壁之上,这让杨昭骇然之极!

有些难以置信的又试了几种不同的遁术,结果无一例外的一闪之后,都被墙壁撞得的头晕脑胀,根本无法控zhì

身形的前进。

仿佛一披上此宝后,他就只有这一种惊人的速度,根本无法放慢分毫。

杨昭满脸诧异的站在原地不语。

这披风实在太妖异了!光以速度而言,它这绝对是件保命的顶阶古宝,

杨昭相信。以这种速度而言即使是元婴期修士追来。他也能凭此宝逃匿一段时间,令对方一时无法追上。

可这披风的缺陷同样的不小。

不说使用它灵力消耗之大,令人张目结舌,就是那种如撒缰野马一样的失控特性。也令杨昭遗憾不已。

显然此披风是件残次的顶阶古宝。否则也不可能在外殿出现了。

但不管怎么说。此物貌似在亡命而逃之时倒也大有用场。

杨昭心里复杂的将披风收了起来,低头苦笑了几声后,便和小白研究起了那面古镜。

这古镜倒是有些特殊。不管杨昭怎么动手,那面古镜却始终没有产生变化。

杨昭捉摸了一会儿,便收起了那面古镜,毕竟现在也不是研究宝物的时候,所以他看了看小白得到的古宝之后,就盘膝坐在了地上,闭目养气起来。

这短短一小会儿的时间,他的法力就被这些古宝消耗了不少,他可不会就这样走出石室的。

小白在旁边守候,杨昭这一休息,就是大半日的时间。

觉得将那消耗的法力补充的差不多之时,杨昭睁开了双目,望了眼那方形通道,肃然的站了起来。

他拉着小白的手,又将虚无剑唤了出来,紫虚意在体内流转了起来后,才缓缓的走进了通道。

一走去杨昭才发xiàn

,这个方形通道够短的。

在走过一个直角后,就到了通道外。

眼前一亮后,他和小白又回到了进入宝仙阁的那座大殿之中。

这宫殿正中央的一座雕像很快就吸引到了杨昭的目光。

这雕像刻画的是一个面相诡异的男子,他的身体呈黑白两色,左半边呈白色,右半边呈黑色。

两只眼睛的颜色也不同。一只眼睛深邃漆黑,闪烁着无穷的死亡气息,让人不敢多看一眼,生恐因此而失去生命。令一只眼睛则是充满了柔和的白光,散发着无尽的生命力量,给人一种无比舒坦的感觉。

此时,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先要的宝物,皆是回到了那座大殿之中。

而乱星仙人的那丝分身又突然出现在宫殿里:“所有的人都到齐了……看来你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宝物!”

众人怔了怔神没有开口。

说完这句话后,那抹白色的身影缓缓的向宫殿中央的黑白雕像走去。

“在我面前的雕像,他是一个确确实实存zài

的人物,他现在还逍遥无比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他的实力很一般,但是在整个大千须弥宙,他的名气却是很大,因为他能掌控一种很逆天的东西,那就是运气,他的成名绝技便是“生死门”。”

掌握运气?在场的修士不由愕然,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能掌握这么一种能力。

“时间、空间和因果,是世间最难掌控的三种事物,而气运便是这因果中的一个分支。”

“第二关,生死门,能否通过,和你们的实力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唯一能靠的就是气运。”

“所以,这是最简单的一关。运气好,就生,运气不好,便死!”

这一关竟然是靠气运?这完全出乎所有修士的预料。

而且赌的还是生死。

也就是说,每个人都仅有二分之一的生存几率。

“怎么能这样试炼呢,试炼不就是凭实力和心计吗?”有些修士开始抱怨起来。

白色身影轻哼一声:“有时候,气运比实力还要重yào

。本座当初不过是一名空灵根之人,如果不是因为运气好,怎会有如今的成就。”

废灵根?杨昭猛然想起了当初身为凡人的乱小星。

废灵根之人,几乎不可能踏入修仙之路,而乱星仙人当初同样是一名空灵根修士,却能达到纵横东云的地步,这期间定然有着令人嫉妒的奇遇。

“不可能吧,空灵根修仙根本就是死路……”不少修士依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第二关,生死局,开始!”白色身影根本不理会众人的抱怨,而是将自己的目光掠到了杨昭和小白还有唐问的身上,就连苏念和千叶两人也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杨昭突然想起了得自乱小星的那块仙石。

血洗星河仙域,赦免生死阴阳!

赦免生死阴阳?那岂不是……

一想到这里,杨昭心里不由狂喜。

白色身影用手在那黑白两色的雕像上点了一下。

顿时,两粒淡蓝色的骰子出现在虚空中。

于此同时,整个世界都变得一片漆黑。

所有人的视野里,似乎只剩下了两粒不停旋转的蓝色骰子。

白色身影手再一点,虚空中的两粒骰子突然静立在虚空中。

“借鉴凡间的押宝,我们来押单双……”白色身影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押赢了,就生,赌输了,便死。”

所有修士的脸色顿时大变,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来比拼运气。

就连杨昭听到这句话,也不由得吃惊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时来天地皆同命,运转仙缘不自由!

黑暗压抑的世界中,似乎只剩下乱星仙人的那丝分神,与他面前静立的星色骰子,还有在场所有修士急促的心跳。

骰子形态大小和凡世间押宝用的那种赌博道具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颜色。

“为了公平起见,我本人不会去操纵这骰子,操纵骰子的任务就交给它。”

乱星仙人用手指轻轻一点那黑白两色的雕像。

顿时,从这雕像的两只眼睛里射出了黑白两道光柱。

黑白两道光柱毫无声息的发出,很快便接触到悬浮于虚空中的骰子。

那骰子在黑白光柱的撞击下,开始在虚空中不停的旋转。

“我看你们还是一个一个的来吧……”淡白色身影冷漠的眸子扫视着在场的众修士。

“谁先上?”淡漠的声音再黑暗一片的宫殿里响起。

众修士一个个沉默不语,没有谁敢先上。

二分之一的几率,会让你死亡,你会愿意吗?

运气这东西,又有谁能掌控?

没有人会轻易把生死寄托在运气上。

“我感觉,你们之中有些人很害pà

……“那道淡白色身影如同俯视蝼蚁一般,以玩味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众修士。

“我看谁心里最恐惧,就让谁先上。”淡白色身影的脸上的笑容变得邪恶起来。

“你,就是那个瘦子,我发xiàn

你的身体在发抖,你先来!”

“为什么是我啊……呜呜呜。”站在青城派阵营的真宇。以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白色身影。

那道淡白色身影则是以厌恶的神色看了他一眼:“快点上,胖子,再啰嗦一句,本座让你立kè

消失!”

“我上还不行吗?”真宇郁闷不已的向那黑白雕像走去。

“我该怎么办?”真宇望着眼前悬浮的星色骰子,有些不知所措,身体依旧在轻微的颤抖。

“你念一个字,单或双,这骰子就会自动开始旋转。”

“哦,那我选单……不不……我选……”

真宇刚念完一个“单”,他的面前顿时出现了一张蓝色桌面。

而那两颗骰子就开始在虚空中不停的旋转起来。

大约旋转了二十个呼吸的功夫。那两颗骰子突然从空中落了下来。

毫无声响的。两粒骰子落到了蓝色桌面上。

“耶!是单,太好了……”真宇一脸的雀跃,激动不已。

众修士一看,桌面上的两粒骰子。加起来的点数是十一。是单数。

而就在这时。一道白色光柱从雕像的一只眼睛里射了出来,正好落到了真宇的身上。

“啊……”真宇不由得开始惊恐。

不过,那白光落到真宇的身上以后。立kè

让他身上的伤势全部恢复了。

“咦,我的身上的伤口呢?连法力都全部恢复了。”

真宇转忧为喜,从雕像旁边走开。

“这小子的运气不错……”淡白色身影瞥了他一眼,口中喃喃道。

看来,那白色光柱对修士还是有益处的,不知那黑色光柱射到人的身上,会产生什么效果,是瞬间死亡?

“第二个,谁上?”淡白色身影毫无感情的眸子在人群中闪烁。

场上没有人反应。

“这位小兄弟,你也很害pà

啊!”淡白色身影的目光突然落到了唐问的身上。

唐问还真有些害pà

,他吞吞吐吐的道:“我……我有这个东西,不知dào

有没有用?”

说到这里,唐问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那块仙石。

“血洗星河仙域,赦免生死阴阳?”淡白色身影瞥了那块仙石一眼。

“这是我从乱星堡里得到的。”唐问立kè

解释道。

“嗯,这东西有一次赦免权,你上吧。”淡白色身影语气淡然的道。

“这不公平,为什么他可以赦免呢?”有些修士在底下低声嘀咕道

“我说过,这乱星仙府里的一切规则都由我说了算……谁再有异议,直接让他消失!”乱星仙人的那丝分神冷漠的声音在一片黑暗的世界里荡漾。

唐问略有些紧张的向那黑白雕像走去,不一会便来到了星色骰子面前。

“双。”唐问略有些犹豫的说道。

虚空中的两颗骰子离开开始飞快的旋转起来,如同能舞动人心灵的死亡之手。

“砰砰……”唐问感觉自己的心在猛不停的跳动。

所有修士都注视着这边的情景,不敢多说一句话。

大约二十个呼吸的功夫之后,那虚空中旋转的骰子落到了蓝色桌面上。

八点!双!

“是双!我的运气也不错。”唐问乐呵呵的说道。

黑白雕像里顿时射出了一道白色光柱,把唐问的身体给笼罩了起来。

“好舒服……”

享shòu

完白光的照耀以后,唐问一脸轻松的走回来。

“对了,我手里的这块仙石还能用吗?”唐问的目光从夜小忧与唐妙音的身上掠过,心里一突,回头向乱星仙人的那丝分身问道。

淡白色身影哪还不知dào

他的想法,手一伸,那块仙石就从唐问的手中消失了。

“这东西只能用一次。”淡白色身影立kè

把这快玉石收走了。

“下一个人是谁?”淡白色身影的目光在杨昭的身上掠过,正准bèi

开口的时候,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来吧!”

众修士不由向那人看去。

只见那人正是上清山的洛玉。

“好,你上。”淡白色身影略带赞赏的望了她一眼。

“小师叔……”南冥与张冲无比担忧的凝望着洛玉。

“该来的总要该来。”洛玉最后看了南冥与张冲一眼,便走向了星色骰子。

“罕见的灵根天赋。你的修为已然到达了元婴期,可以不用参加这个赌局,我可以直接把你送出去,你真的要参加吗?”淡白色身影忍不住问了她一句。

“当然!”洛玉步伐缓慢的走向那星色骰子,神情平淡至极,仿佛是在干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双。”洛玉口中利索的突出了一个字。

虚空中的那两颗星色骰子又开始不停的旋转。

不一会,那骰子落了下来。

所有修士都注视着结果,特别是太玉上三清的众修士。

骰子的结果是七点。

单!

南冥与张冲的脸色唰的一下变了,神情不忍的望着不远处的洛玉。

黑白雕像,一道黑色的光柱无声无息的向洛玉接近。速度是那么的缓慢。

洛玉就那么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多少的念头,回头向南冥与张冲灿烂一笑:

“南冥、张冲……不要忘记了你们的承诺……你们要一起走到最后。”

“小师叔!”南冥大声吼叫了一声,眼中闪烁着泪光。

就这样,在所有修士的注目下。黑色光柱落到了洛玉的身上。

顿时。黑光笼罩了洛玉整个身体。但她的神色依旧,仿佛生和死都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嗞嗞!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一片的空间之内。

“下一个!”淡白色身影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又开始在众修士之中搜索。

“我来吧。”杨昭从太虚门的众修士中走了出来。

“我也有一块这样的石头。”杨昭取出了那块仙石。

“血洗星河仙域。赦免生死阴阳。不错,你也有一次赦免的机会。”淡白色身影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落寞。

杨昭拿着这块仙石走到了黑白雕像的面前。

凝望着又开始悬浮于空中的两颗星色骰子,他语气决然的说道:“单!”

两粒淡蓝色骰子立kè

开始不停的旋转起来

杨昭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呼吸也略显急促。

不一会,两粒骰子从空中落了下来。

点数:十

双!

杨昭的心猛的一跳,竟然押错了。

而就在这时,黑白雕像其中的一只眼睛里射出了一道黑色光柱。

缓缓的,这黑色光柱开始接近杨昭。

杨昭感觉到死亡在一点点的接近自己,虽然想躲开这道带着死亡气息的光柱,但身体仿佛被定身一般,一动不能动。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杨昭曾有三次感觉到死亡的接近。

第一次是与云飘摇相见的时候,云飘摇那神mì

的修为,还有对方那奇妙的剑诀,使得他陷入了一种死亡的阴影里。

第二次则是在黄泉密境之内,险些被那黄泉妖圣吸收了自身的修为,那一次也是他和小白颇为惊险的一次经lì



而第二次便是在乱星仙府下方的那处小岛,身负严重的内外伤,却又与东海妖兽血战,几乎陷入了难以回天的死域。

“血洗星河仙域,赦免生死阴阳。”杨昭猛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从绝望和无奈之中恢复过来了

就当黑色光柱即将接近杨昭的一瞬间,他手中的那块仙石突然发出一股星光。

一个男孩模样的白色影子挡在了杨昭的面前。

那是?杨昭盯着这男孩的面孔。

黑黑的脸蛋,熟悉的眼睛,不是乱小星吗?

乱小星冲着杨昭灿烂一笑:“谢谢大侠帮zhù

我,小星为你挡一命。”

夹带着死亡气息的黑色光柱顿时把乱小星给笼罩了起来。

乱小星的身影便从黑暗一片的空间中消失。

而杨昭手中的那块仙石则化为了粉末,他呆愣了一下,脑海里还浮现着乱小星替自己挡出了黑色光柱的情景,那张熟悉的黑脸在他的眼前不断的浮现。

“你还有一次机会!”淡白色身影的声音略有些低沉,神色中带着几丝回忆。

杨昭刚才压错了一次,如果不是有乱小星留下的银锭,现在恐怕已经被那黑色光柱给抹杀了。

所谓赦免生死阴阳,便是在第二关生死门的时候,比别人多一次机会。

如果其他修士是有二分之一的几率死亡的话,那么杨昭和唐问还有小白三人则是少了四分之一的死亡概率。

“希望你的运气不要太差,我能感觉到你的不凡……”淡白色身影注视着杨昭,脸上的表情很淡然。

“最后一次机会了!”

杨昭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望着又重新悬浮于空中的两粒星色骰子,心里产生了恐惧,紧张,期待等心情。

“还是单!”杨昭猛然下定了决心。

两粒星色骰子又开始不停的旋转,杨昭感觉自己的心也在随着那两颗骰子的旋转而剧烈的跳动起来。

怦怦!怦怦!怦怦!

是生还是死,便在片刻之后。

在杨昭的眸子里,那星色骰子的旋转速度仿佛变慢了很多,时间在杨昭面前,似乎也变得缓慢不已。

“昭哥哥……”小白担忧的望着杨昭在黑暗之中模糊不清的面容。

璇玉若也是一脸担忧的望着杨昭:“小师弟!”

玄蛟和南冥等人,则面带喜色,心中盼望接下来的结果,但同时也在为自己的命运而担忧。

终于,那骰子开始往下落。

毫无声响的,两粒骰子在蓝色桌面上稍稍滚动了几下,便显示出了结果:

九点!单!

南冥和玄蛟等人则显出遗憾失望的神情。

“呼!”杨昭吓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的运气还没不算太差。

黑白雕像的一只眼睛里射出了一道白色光柱,把杨昭的身体给笼罩了起来。

一股充满活力的舒适感觉顿时遍布他的全身。

经lì

了这种生死相间的情景以后,杨昭一身轻松,感觉自己的心也变得宽广了不少:能够在这世界上活下去,便是一种幸运。

难道不是吗?

这果真是:时来天地皆同命,运转仙缘不自由!(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生死难算,命如何

杨昭就这样走回到了太虚门的阵营。

“恭喜。”唐问和苏念还有千叶皆是向着杨昭浅浅一笑。

杨昭点了点头:“运气不算很差。”

“你是通过了,可惜他们都只有一半的机会。”唐问看着夜小忧还有唐妙音,他的语气里透露着一股对未来命运的担忧。

这时乱星仙人的那丝分神突然点了一名妙音阁的修士:“下一个,是你!”。

众人的目光向着那淡白色身影旁边的黑白雕像望去,只是刹那之间,这名妙音阁的修士在黑色光柱之下就这么消失了。

而就在这时,那道淡白色身影的目光突然落到了玄蛟的身上。

“下一个人就是你!”

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到了玄蛟的身上。

玄蛟略有些紧张,呼吸也很急促,深吸了一口气,向黑白雕像的方向走去。

“我选单!”玄蛟犹豫了一会,最后一咬牙,便说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两粒星色骰子立kè

开始旋转起来。

“如果他能死在这里,那该多好。”杨昭默默的在心底里念道:“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在洞府里边能少去一个对手,也能完成昊天龙王的心愿!”

终于,那两粒骰子落了下来。

点数是:十二!

双!

玄蛟顿时面色惨白。

场上的不少人都露出了喜悦的神情,杨昭和小白都是面带笑意。

黑白雕像里顿时射出了一道黑色光柱。缓慢的向玄蛟逼近。

就在这黑色光柱即将接近的时候,玄蛟的身上突然冒出一股红光,一膜半透明的五爪金龙之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正是玄蛟进入乱星仙府之后得到的那方真龙之魂!

金龙之魂分裂出一颗血球。

这血球眨眼间便形成了一个和玄蛟长得一模一样的蛟龙。

滋!那由血光组成的蛟龙被黑光笼罩,消失在一片黑暗的宫殿里

玄蛟的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情。

经lì

一次生死,任谁都会心生感触。

“这是什么回事?又是赦免?”不少修士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这也太不公平了……”

“不是说比运气吗?”

……

……

“他能在乱星仙府里得到本座曾经抓到了那只真龙之魂,这便是他的运气,因此他也有一次赦免的机会。”

淡白色身影不急不慢的解释道。

“你还有一次机会。”淡白色身影面带笑意的看了玄蛟一眼。

玄蛟注视着又静立于虚空中的两粒星色骰子,出口道:

“还是单!”

星色骰子立kè

开始旋转起来。

站在一旁的杨昭不由得开始鄙视起来,两次押单。这也学老子的?

不一会。两粒骰子落了下来,显示出点数:十三!

“呼”玄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黑白雕像里顿时射出一道白色光柱,让他恢复到巅峰状态。

“看来此人的性命注定要让我来终结了!”杨昭幽幽一叹,在心底里念叨着。

“下一位。是你!”淡白色身影的目光落到了炼血宗的一名金丹后期的修士身上。

……

……

生死局试炼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却终结了一个又一个修士的生命。

这时。淡白色身影的目光突然落到了夜小忧的身上:

“下一个,是你!”

夜小忧没有任何的犹豫,向着黑白雕像的方向走去。

“小忧……”唐问无比担心的望着夜小忧那渐渐远去的身影。

知昌也是无比担忧的望着夜小忧渐渐远去的身影大声叫道:“小师妹!”

“杨师弟。你说她能通过吗?”唐问对着杨昭轻声问道。

“应该能把。”杨昭口中淡淡的说道,他没有对夜小忧魔道的身份耿耿于怀,在他的内心里,如今也只能默默的祝福着唐问和夜小忧的幸福!

“我选单。”夜小忧绝美的身姿站于两粒骰子面前,玉容上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意味。

话音刚一落,星色骰子便开始旋转起来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星色骰子从空中落下,在血色桌面上滚动了几下,便显示出点数:七!

单!押对!

夜小忧苦涩的一笑:“多谢上天给了我一次机会?”

淡白色身影静静的看着她,语气淡漠的道:“这不是上天给你的,而是你自己争取的!”

黑白雕像里射出了一道白色光柱,缓缓的向夜小忧靠近。

血色身影赞赏的看了夜小忧几眼,目光又开始在人群中搜索。

“下一个人,是你!”淡白色身影这一次点的是的点苍派苍轩。

苍轩虽然也有些紧张,但依旧是步伐稳健的向黑白雕像走去。

一道黑色光柱从黑白雕像里射出,笼罩了苍轩的全身。

“为什么……”苍轩最后的目光中还带着无奈绝望等神情。

滋!他的身影在瞬间消失。

又死去了一名金丹后期的修士,杨昭不由想起了开启神殿之前淡白色身影所说的话:“此次试炼的难度较大,尔等数百人能活着走出来的,绝对是屈指可数,甚至可能全部葬身于此。”

有多少人能成功活到最后?

剩余这些人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众修士一个接一个的被血色身影点出。在这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幸存者会发xiàn

,身边的那些熟悉身影一个一个的少去。

生,还是死。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正道这方苏念和千叶还有小白与唐妙音,甚至就连张冲与南冥都是有惊无险的度过这个生死局。

而魔道这方,左浪与夜小忧还有知昌,也是如此。

只不过,此时的杨昭有些奇怪的想着,为何苏念与千叶没有被乱星仙人收回他们的那两块仙石?

难道那两块仙石的应劫之处并不在这里?

杨昭默默的想着,但这又怎么可能是他能够想明白的事情?

杨昭摇了摇头,时间就这样开始慢慢的度过!

“你,是最后一个。”淡白色身影幽冷的目光落到了璇玉若的身上。

“终于到我了……”璇玉若俏丽无双的脸蛋上反而露出如释重担的神情。

“小师姐……”杨昭无比担忧的对着璇玉若叫道。

“小师弟,你还记得以前的承诺吗?”璇玉若恬淡的眸子注视着杨昭。犹如出水芙蓉般的玉容上带着淡淡的忧虑。

杨昭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言语。

“小时候的那些时光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经lì

……如果这一次能活着从洞府里走出,那我便开始新的人生,假如我死了的话,也请你保重。”

夜小忧的语气里有一种说临终嘱托遗言的意味。

“小师姐……”杨昭无奈的闭起了双目。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只得淡淡的说道:“小师姐。相信我,你会没事的!”

璇玉若点了点头,在这一刻。她那娇柔的身体里似乎绽放出了所有的勇气。

于黑暗宫殿之中,璇玉若步履轻盈,很快便来到了黑白雕像面前。

“双。”璇玉若明眸流转,凝视着虚空中的星色骰子。

话音刚一落,那星色骰子便快速旋转起来,犹如死神的触手。

在这一过程中,璇玉若睫毛微颤,玉手紧捏着自己衣角,美眸中尽显期待担忧等神色。

其余的数十人都静静的注视着在虚空中不停旋转的血色骰子,他们都是幸运者,他们都经lì

过这种生死相间的情景。

此刻璇玉若的表现,已经远远超过了在场的大部分人。

终于,在所有人地注目之下,带着死亡阴影地两粒骰子落了下来,在蓝色桌面上翻滚了几下,便静止了。

点数是:八!

双!又是一个幸运者。一道柔和地白色光柱从黑白雕像里射出。把她地全身都笼罩了。

“我还算幸运吧……”璇玉若宛若清荷一般地玉脸上绽放出两个诱人地梨涡,在这一刻,她成为了黑暗宫殿里最美丽地一道风景线。

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便是上天对你地赐爱,只有经lì

了生死一线地人,才能真zhèng

地体会到这句话地可贵之处。

璇玉若是最后一名经过生死局试炼地修士,这也代表着第二关生死局的结束。

杨昭目光向四周扫视了一下,发xiàn

只剩下了不到五十名修士。

从一千到三四百,从三四百又到百人左右,接着又从百八十人再到四五十人。

在这一过程中,死去的金丹后期的精英修士就有好几十人。

他们的死因也不尽相同:有的人是死于过度的贪婪,有的人是死于一时地疏忽,有的人是死于实力不济,更有人是死于运气不佳。

“第二关生死门结束……”淡白色的身影步履缓慢的走到黑白雕像旁边。

所有修士都聚精会神的盯着淡白色的身影,前两关都如此恐怖了,不知那第三关会怎么样?

众人带着一丝莫名伤感,跟着那道淡白色的身影孤零零的在黑暗中前进。

这时,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高塔!

此塔高耸如云,庞大无比,通体用青色巨石垒砌而成。

离远隐隐看去,此塔似乎分为了五层,越往上面就越细一些,但每一层的间隔最起码百余丈的惊人距离。光是最下方的青石塔门竟有五六十丈之高。实在是气势磅礴之极!

此塔周身被一层淡白色光幕笼罩其内。

而塔前犹若蚂蚁的众人,就在光幕之前低眉垂首的闭目养神着。他们围绕地中间,有一个白色地传送阵静静的建在那里。

而乱星仙人的那道分神则是对着众人默默而言:“这便是第三关!”(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三关寻宝,争议而先

此塔周身被一层淡白色光幕笼罩其内。

而塔前犹若蚂蚁的众人,就在光幕之前低眉垂首的闭目养神着。他们围绕地中间,有一个白色地传送阵静静的建在那里。

所有修士都聚精会神的盯着那座高塔,前两关都如此恐怖了,不知第三关会怎么样?

“第三关,寻宝。”淡白色身影目光掠过在场所有修士,随后用手一点,耀眼的蓝光把那座高塔四周的白色光芒驱散。

一阵剧烈的晃动蓦然从地面传来,那座高塔的巨大石门缓缓的升了起来,露出了里面的青石通道。

远远望去,此通道似乎高大宽阔之极的样子。

在这高塔石门大开的同时,中间闪着淡淡蓝光的传送阵,光华一敛,也变得黯淡无光起来。

就在此时,数道蓝光在法阵中亮起,众人的身影便在那高塔的面前突然消失。

杨昭只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带着自己在飞速的穿越。

无数的光影在周围不停地闪烁,如果仔细看的话,发xiàn

那其实也不是光影,而是一幅幅快速移动的各种画面。

众修士顿时感觉一阵头昏目眩。

过了好一会,周围的景物才静止下来。

“这是哪里?”不少修士惊呼道。

杨昭往四周一看,也不由得惊诧不已。

这里是一片空荡的大殿,抬头可以看到远处的星辰,以及四周的那些墙壁。

没错。就是墙壁!众修士就站在这被一圈墙壁笼罩之下的高塔之内。

“这怎么可能呢……”杨昭有些不敢置信。

这乱星仙人的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一挥手便将数十人带入了乱星神殿的另一片区域。

以他对这修仙世界的了解,这似乎也暗含着空间的法则,似乎这个空间便是那乱星仙人的领域。

“这里是很久以前,甚至比我存zài

的时间还要早上数个纪元的一座古迹,便是那传说中的通天塔……”那淡白色身影低声轻语道,似乎在自言自语。

通天塔?

众人听到了乱星仙人的自语,皆是不由得吃惊起来。

这通天塔可是存zài

于古老传说的神话之中,世上的人们皆是认为那通天塔也只不过是虚构的一种建筑,或者也只是比较高的一种建筑。没想到它还真的存zài

于世。甚至存zài

于乱星仙人的手中。

而这通天塔的顶端则是一片死寂的宇宙空间,那里皆是漂浮着一颗颗蔚蓝色星球。

没错。的确就是星球!那里便是宇宙之所在。

但是杨昭认为这修真界似乎并不存zài

星球这种事物。

整个修真界,存zài

的便是辽阔无垠的大陆和无边无际的海域。

或者说,这是一个由大陆和海洋组成的世界。不存zài

星球这种概念。

“难道这通天塔便是连接宇宙与修仙界的一座桥梁?”杨昭心里不由猜测道。

想到这里。杨昭不由得抬头向着乱星仙人的那丝分神问道:“那些星球上也有生命的存zài

吗我们?”

“你说的对。上面则是一个不同于修真界的空间。即便那些都早已是一个残破的世界。但其内部的空间也是接近无限,不是那些普通小空间所能比拟的……”淡白色身影瞥了杨昭一眼,口中解释道:“那些星球上有的存zài

着庞大的灵气。有的却丝毫没有,而有的却也是产生了功法上的断层。”

众人皆是仔细的吟听着那淡白色身影对那些空间的讲解,虽然这与他们无关,但也能增长一下自己的见识。

而杨昭则是一知半解,听那淡白色身影的意思,这空间还分很多种类型。

“那里,我们常称之为遗弃之地!”乱星仙人的分神看了众人一眼,又接着说道:“那些遗弃之地,皆是各个大劫的缘故,导致灵气的缺乏或是功法上的断层,那里的修真等级极低,修为最顶尖的才是元婴期修士。”

乱星仙人的那丝分神说完这些之后,怔了怔神转过头来对着众人说道:“好了!就算说了这些你们也不懂,皆下来的这关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南冥不由得开口问道:“请问,这一关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问的好!”

那道淡白色身影对着南冥点了点头道:“这座通天塔内蕴藏着修真界早已失传的灵丹——天元丹!”

“而那通天塔内,除了最重yào

的开元丹外,还有数件中古修士遗留下来的古宝,这些古宝可不是那些近古开天之后的古宝能相比的。”

那丝分神的声音冷漠的很,似乎对这些丹药与古宝毫不在意,但话里的内容却让众修士们的心中猛然跳动起来。

“什么天元丹?”

“就是传说中一颗能够增加三百年寿命的天元丹?”

“真是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那样的神物!”

“哈哈,这次真的是发达了,就算我的灵根难以突pò

元婴期,等我得到天元丹后,难道就真的没有进入到元婴期的可能?”

不用想,这句话便是那位真宇说的。

……

……

众修士们议论纷纷,就连杨昭对于那传说中的天元丹也有了一丝之垂涎之心

“你们说的对,只不过那天元丹的能力不止于此!”淡白色身影对着众人微笑说道。

“什么,难道那天元丹还有其它的能力?”众人不由得大吃一惊道。

“如果只是能够增加寿元的话,也只不过是一种特殊的丹药罢了,哪里能够称得上是神丹!”淡白色身影对着众人点头应道:“而那天元丹最特殊的地方便是在于能够弥补修士自身的灵根,而且还能洗炼结丹期修士的金丹,让那些结丹期的修士更容易进入元婴期!”

“什么?”杨昭不由得大吃一惊道,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天元丹还有这样的能力。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那乱星仙人的分神对着众人摆了摆手道:“好了,就是这些。”

“还有一点便是,每个人只能得到一颗天元丹,但是那些古宝,则是要看你们自身的能力!而每个人在得到一颗补天丹后便会自动从那通天塔内而出,回到你们如今所站立的位置。”

说罢,他便要消失而去。

这时玄蛟抢先一步从众人之中而出,对着那乱星仙人的分神大声叫道:“前辈!”

乱星仙人转过头来对着他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玄蛟点了点头,欲要开口,可是它又看到众人的目光皆是不由得向它看来,却不知dào

该怎么开口。

乱星仙人的那丝分神对着玄蛟笑了笑道:“罢了,自从这乱星仙府出现以来,也还没有妖兽一族进入期内,你所想的事情我以明了,虽说那件宝物并不在这通天塔之内,但是却也是我那本尊在无意之中所得,所以那件宝物还在乱星仙府之中,若是你有机缘的话,也会得到那件宝物”

“好了,就说到这里了!”

说罢,那道淡白色的身影对着众人随手一摆,那淡白色的身影就在此刻从那通天塔中消失,而众人则是在一阵眩晕之后,便出现在了这通天塔内。

……

……

“哈哈,好!好!看来我这次真的能有再进一步的机会了!”

当众人发xiàn

他们已经进入了通天塔内的时候,真宇则是兴奋的大叫起来。

“哼,废物就是废物?凭你也想得宝?”南冥转过头来对着真宇嘲讽道。

“你待怎得?难道你们上等门派还不许我们这些下等门派取宝了吗?”真宇脸色一沉,而后对着众人说道:“若是这样的话,我看我们还是先作过一场!”

杨昭看着真宇露出的那丝阴险的笑容,也不由得微笑起来。

这真宇可真是大大的狡猾,随便三言两语,便将太玉上三山与众人的关系隔绝起来,就连那些魔道修士都对这太玉上三山露出了凶狠的目光。

而那些东海妖兽则依旧是摆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毕竟这些丹药对于它们来说也没有多大的作用,还不如谨守住自身罢了。

可是大出众人的意料的是,南冥听了真宇此言,竟露出了可笑之色,而后便明确的拒绝起来。

“怎么?难道你们打算不战而降,自动认输吗?”真宇先是一怔,但马上面带狞笑的讥讽道。

“退出?当然不会了!不过,我们因还未取出的宝物就这样先拼斗一番,实在是有些可笑啊!倒不如我们众人约好,轮流取宝如何?在此之前,我们双方暂时克制一下。这样一来,我们就避免了互相争斗了。毕竟我们现在的敌人可是这乱星仙人,而不是对方。别看你我这般自信满满而来,可十有巴九到时都无法取出宝物,就算取到了宝物,也不知dào

能不能从这乱星仙府之内而出,这场争斗就更没有必要了。”南冥摇了摇头,不慌不忙的说道。

其他势力的众人都是微微一愣,不禁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并嘴唇微动的传声交谈起来。

南冥和张冲似乎早已商量过了,也不急躁,静静的等待起了众人的回复。

……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张联合再起,真宇之谋!

就在各大势力皆是商议之时,左浪首先脸色阴沉的开口道:“你们说的好听,但倒底哪方先取宝,哪方后取宝?若是我们取宝成功,怎么相信你们不会出手抢夺?难道仅凭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吗?”

张冲听了此话,展颜笑了起来:“左浪,你这话都是废话。若是宝物被你们取出了,我们当然会出手硬抢。但同样宝物若是落入我们手掌,你们也可以出手争夺。到时双方再凭本事一决高下就是了。总比现在就争斗一番,浪费了时间的好!”

“毕竟,取了天元丹之后也会自动从乱星仙府之内而出,这样又何必呢?”南冥也是一脸可笑的样子对着众人说道,

左浪听到对方说自己所言是废话时,先是脸上黑气一闪而过,但对方后面的话语马上又让其强压住了心中的怒火,转过头去再和知昌等人传音商量了一番。

“我们就依阁下所言,暂不起争斗。一切都等取宝后再说!“没有多久,商量完毕的左浪冲着南冥冷冷的说道。

而千叶与苏念也是一脸同意的样子,说道:“好,便是这样!”

玄蛟那些东海妖兽则还是刚才那样,似乎与它们没有任何关系,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便再也没有任何话语。

“好!这绝对是我们最的明智选择,我等一齐进去吧。”

南冥打了个哈哈说道,随后其转过身子便向着大殿之内而去。张冲和太玉上三山余下的几位也紧随其后一同动身。

“哼!”真宇见南冥等人这般大模大样,不禁鼻中冷哼了一声。

忽然他的目光一扫的落在了一位杨昭不认识的结丹后期修士身上,眼中凶光一现。

几乎与此同时,那位结丹中期修士也察觉到了真宇脸上的不善,脸色一白之后,化为一道黄光,抢先向那塔内大殿飞遁而去。

真宇见此,一声狞笑:

“你想到哪里去?”

说罢两手一搓,接着再同时一扬,一道剑光一闪即逝的激射出去。竟后发先至的击到了那道遁光之上。

结果剑光中的男修发出一声惨叫。一个人影跌跌跄跄的掉落了下来,随即被那剑光一卷到半空中,整个人瞬间被斩为了七八截,鲜血淋淋的碎尸撒落了一地。

可是如同被刺激到了一样。那些尸体瞬间化为了一只赤红的怪鸟。以比先前快了数倍的速度。一下冲开剑光阻截从原地消失的无影无踪,下一刻则出现在了石塔的通道之内,闪了几闪后。那人就彻底消失了踪迹。

“咦!有点古怪。”

众人原本没在意真宇的举动,但见那人影竟从真宇的一击之下逃脱掉了,不禁面露诧异之色。

南冥更是眉头微皱地轻声说道:“那人使用了替身之术?”

“真宇,你这是何意?为何无辜出手杀人!”张冲一见此景,却面带不愉之色的转身质问道。

“心里不痛快,杀一个我派有怨的人,你有什么意见?难道你还想替他讨什么公道,还是你本人想试试我的青城剑术?”真宇不在乎的斜瞅了张冲一眼,冷酷的说道。

“你……”

“算了,张冲师兄!这人也不是我们三清门派中人,死了就死吧!还是以大事为重!”南冥头也没回的喝住了张冲。

张冲听了此话,只好恨恨的望了南冥一眼,无奈地转身而去。

不久,众人便越过了石门,走进了内殿。

“真宇兄这人杀的好啊!我也不喜欢在干大事之前,有一两只老鼠在附近转来转去的惹人厌烦!一个结丹中期修士也想进入内殿中浑水摸鱼。实在是活的不耐烦了。等会,等见到了那位逃跑的结丹后期修士,我在帮zhù

真宇兄杀了那人。”左浪看着张冲和南冥等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忽然鼓掌阴阴地一笑道,然后目光一转盯在了真宇身上。

真宇面对此景,神色如常的没有任何异动,仿佛左浪看的并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人似的。

“那人和我有些恩怨,曾经在青城派打伤了一位我有恩的长辈后人,当然不会放过他,不过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道友出手了,刚才我也只是有些大罢了。”真宇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让其他人大感意wài

的话。

“既然那人是和真宇兄有自身的恩怨,我当然不会胡乱出手了,倒是真宇兄也会受人恩惠,还真让左某有些意wài

啊。”左浪眼珠微微一转,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真宇两眼,确认他真的不是在装样子之后,说出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

“嘿嘿!左浪你敢盘问真某?”真宇脸上一寒,盯着左浪森然的说道。

“怎么会呢。左某只是有点好奇的问下罢了!真宇兄不想提此事,那就算了,但刚才逃走的那个男子,恐怕实力不小,真宇兄还要多加小心啊!”左浪打了个哈哈的退让道,但最后大有深意的另说了一句。

“我眼睛没有瞎,当我没看出来那人使用的是双霞分身术吗?除了赤霞老道的最亲近子弟外,回玄门普通弟子不可能拥有此物的。否则,你真以为那个金丹后期的修士能逃出我的击杀吗?”真宇沉默了片刻后,脸色阴沉的说道。

“呵呵,那是左某多事了!”左浪看到真宇脸色不太好kàn

,就急忙识趣的不再说什么了。

“没关系,就算那修士真是赤霞老道的什么人。也可以推脱到在乱星仙府闯关的时候被杀,此事就与真宇兄无关了。不过,现在是我们正道和魔道还有东海妖兽合zuò

的时期,看起来那修士实力不小,虽然与真宇兄结怨,还是大事化小,就放此子一马吧!”知昌在一旁打圆场的说道。

虽然真宇对众人口中的那位修士心中也是大存忌惮,但是现在也不是真的开打的时期,所以他便木然的点点头后没有再言语。

这一连串地接连变化,让站在千叶和苏念后面的杨昭心里复杂之极,各种杂念在脑中纷纷浮现出来。

一位结丹后期修士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竟然差点被这真宇击杀在了众人的眼前,这真宇果真是会扮猪吃虎,可千万别遭了此子的算计。

而这真宇不知何时和左浪这些南疆魔道拉扯上了关系,怪不得如此地镇定,可是这真宇到底有何能耐,就连左浪和知昌这些如此霸道的人都对他有些忌惮的样子?

各种想法在杨昭的脑海中交织在一起,但一时无法整理的清楚

他只能不动声色的凝听真宇等人的交谈,接着和千叶等人相视一眼,希望多一些资料让他谋划出一个稳妥些的对策来。

可惜的是,那知昌一句淡淡的话语结束他们之间的交谈

“快些进内殿吧!那些太玉上三山的几人要感应不到了,我们不能让他们给偷偷甩开掉。”知昌望了眼石门后的巨大通道,眉头一皱的沉声道。

这话一出,真宇也望了一眼石门方向,沉思了片刻就一声不吭的抬腿就走。

左浪和其他魔道中人互望了一眼,神色自如的跟了上去。

杨昭和千叶、苏念等人自然也是走在了众人的前方和那些东海妖兽一起进入了石门。

渐渐的,杨昭等人的身影在青石通道内慢慢远去,最终不见了踪影。

杨昭就走在苏念的身前,和他并肩而行的竟然就是那真宇,这让杨昭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虽然不知左浪等人和真宇说了什么话,现在的真宇在路上对杨昭热情之极,不时的和杨昭东拉西扯着一些事情,生怕冷落了杨昭似的。

仿佛此人先前的嫉恨神情和眼神,根本就是另一人所为的。

可对方越是这般做作,杨昭的心里越是沉甸甸的。

“左浪等人不会是对真宇暗示,等取宝之后就把自己给灭了?这才让真宇如此的态度大变!”杨昭不由得苦笑想道

虽然心里可笑之极,杨昭还是面带微笑的和真宇应酬着,两人间的那种虚伪气味,即使隔着七八丈外都能让其他人闻得一清二楚。

但左浪和千叶、苏念等人视若无睹的默默前进着,似乎进入内殿后,不管是正道还是魔道,就连那东海妖兽也一下子变得肃然起来,再也没有先前的轻松自如样子。

可让杨昭奇怪的是,自从他们一等人进入了此塔这么长时间,可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也没有遭遇什么禁制或者危险?

难道非得进入那些石门后,才会触犯禁制吗?

一想到这里,杨昭不由得拉着小白和璇玉若离那真宇远了一些,接着又向着四处重新打量了起来。

过了两三个钟头后,原本平静的后方再次发出了耀眼的蓝光,接着一个人影一阵模糊后出现在了那里。

此人正是刚才被真宇击败的那位连霞门金丹后期修士——陆鸿!

此刻,他面带谨慎的四处望了几眼,见四周真的一人没有后,才露出了轻松之色。

接着便化为了一道霞光飞射进了石门之内,紧紧的跟随在了众人之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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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幻境迷心,奇异黑殿

现在的众修士们,正走在一个类似迷宫一样的处所里。

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青石通道,高大严实粗厚墙壁,以及每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就会处看到一扇雕刻着奇怪符文的石门。

这些石门外形大小一样,十余丈长宽,成正方形,有时朝南,有时朝北,还有的东西方向开设着,似乎没有什么规律可寻。但它们上面全闪着淡淡的白光,一看就是施展了什么禁制在上面了。

虽然十字形路口一般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才会遇见一处,但是杨昭暗自估量了一下,他这一路走下来后,最起码见到了七八扇石门。而这还没有算和他们一行人并行的其它路线上的路口。

如此一来,石门的数量实在不少!

眼前又经过了一个路口处,在面对众人的方向赫然竖着这样一扇石门。

杨昭神色动了一下。

此门和前几扇有些不同,上虽然是相同的符文等浮雕,但却黯然无光,一点光华也没有,仿佛禁制已被破掉了一样。

如此一来,杨昭面带异色的多看了两眼。

“杨师弟,这个石室想来是空的,里面肯定没有什么宝物,有什么可看的?要不是每个人只能得到一粒天元丹,并且得到天元丹之后无论取宝成功就再也无法出来了,取到丹药之后的还会被直接传送到通天塔的顶端,我倒也想挑一件石门闯闯看。毕竟我等如今最想要做的事情那便是从这座乱星仙府内出去。至于能不能从这座通天塔内得到好处,那肯定还是两说。”一旁的真宇见到杨昭脸上的神色。竟热情之极的熟络说道。

“杨师弟?”

杨昭一听这个称呼从真宇口中传出,虽说听了不只一次了,但还是觉得浑身的不自在。

总算他定力过人,脸上倒也毫无异色的笑眯眯回道:

“那真宇兄为何不挑选一扇大门进去取宝啊。否则,等到出了通天塔后岂不浪费了这次难得的机会?”

“咳!我倒有这个心思。但是乱星仙人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此次取宝主要是为了那粒天元神丹,我早就进去闯上一闯了,说不定那些房间里面真的有我想要的宝物呢!”真宇盯着那扇石门露出一丝不舍的眼神,贪婪之色在其脸上一闪而过。

杨昭听了这话微微一笑,目光只在那石门上一扫而过。但真宇那句主要是为了天元神丹。能不能从乱星仙府内出去,却被他谨记于心了。

毕竟这座乱星仙府已经死去了不少人,如果一个不好的话,他和小白还有璇玉若甚至所有人都会被埋葬在这里!

此时。一行人就要穿过这个路口进入了前面的青石道内。

前方竟然出现了一个向上的而行的阶梯。此阶梯华美之极。精致之极,但是一眼望去连绵不绝,也不知倒底有多远。

而阶梯的上方则是白云飘飘。仙音阵阵,隐隐望去还有琼台玉阁的踪影,仿若天上仙境一样的存zài



看到这一幕,杨昭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皆着和众人点了点头之后,众人毫不迟疑的大步走上了阶梯。

刚一踏上此处,杨昭一提身上的法力,没想到这个阶梯竟然和第一关那样,同样无法使用飞行之术,只能一步步的徒步而行。

杨昭没有在意此事,反倒是深望了阶梯外一眼。

那袅袅的仙音,自他进入阶梯后仿佛更清晰了一些。

杨昭面无表情的凝神听了一会儿所谓的仙音,不大一会儿后,一丝讥色不禁浮现在了脸上。

他啧啧了两声,又向小白与璇玉若叮嘱一声小心,接着便慢慢的向前走去。

杨昭的走的不带丝毫火气,仿佛在自家花园内悠哉散步一样。

但走廊外面的仙音却越发清晰起来,更加优美悦耳,让人闻之留恋止步。

同时,墙壁上的刻画的景象也开始焕然一变,竟出现一些体形优美之极的白鹤,它们似乎开始闻音扬颈,翩翩起舞,让人忍不住施目注意。

杨昭只是微斜瞥了一眼,就不再理会的走自己的路

可是随着众人在走廊上渐渐远去,那天外仙音越发的响亮起来,原本起舞的白鹤也飞到了走廊两侧,跟着展翅长鸣。

片刻后,一阵仙乐声中所有的仙鹤忽然在一阵扭动中,化为了身穿各色宫装的少女。

这些女子每一个都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但个个美貌异常,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扭动着那柔若无骨的纤细腰肢,冲着杨昭轻笑着。

她们的明眸中全是含情脉脉的神色,仿佛杨昭就是她们爱慕之极的情郎。

而这时乐声为之一变,开始缠绵柔和起来,充满了花前月下的欢恋之感,让人深埋心底的情不知不觉的涌上了心头。

杨昭听了也神色一动,但随即心如铁石的不理会两侧少女们的柔声细语,面无表情。

走出了数十丈后,杨昭耳边的声音蓦然再变,响起了哀思悲怨的声调。

少女们的眼神随之变幻,停止了腰肢的舞动,一个个面现悲色的化为了无尽的幽怨,伤心之极的注视着杨昭,仿佛杨昭在这一瞬间又成了那让人心碎的负心之人,让人望了不觉大生心痛怜爱之情。

“有点意思!”杨昭笑了起来,竟大感兴趣的边走边欣赏起来少女们的哀怨表情,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杨昭很清楚,既然这座通天塔内藏有宝物,当然不可能就只有这些小伎俩而已,肯定还有其它的手段。

果然,一见这样都没有让杨昭停留片刻,仙音开始传出一些让人心跳的婉转淫惑之声。同时外面的少女也霞光一闪,瞬间长大了七八岁,变成了一个个艳美丰满的绝美妇人。

这些绝代佳人个个满面带红晕,双目似火,不停的作出一些挑逗的动作。

并一步步的褪去了身上的轻纱宫装,露出白皙的妙体,一具具丰乳肥臀,充满了让男人发狂地诱惑,而她们通红小嘴发出的娇喘呻吟之声,比那天外魔音更让人难以抵挡。不时挑起男人心底地暗藏欲^火。

杨昭怔了怔。但辟邪灵玉在胸口微微一流过后,马上神色如常了。

就是小白专门施展狐媚之术冲他而来,他都尚不在意,这等粗劣的幻境自然更不被其放进眼内了。

阶梯两侧那些艳美妇人的动作开始更加放肆了。有的手按丰胸的冲着杨昭飞抛媚眼。有的则柳腰扭动的抚摸全身。还有的竟两两的搂抱在一起,当众开始做起假凤虚凰来……

杨昭看的眼花缭乱,有些啧啧称奇。但因为有辟邪灵玉护住了心神,倒也只当作一番难得的艳遇好好欣赏了一番。

接下来她们容颜再变,开始变幻为各种类型的美女,有端庄大方地贵妇,热情似火的荡妇,清纯可人的少女,冷艳傲霜的贞妇,个个风情各异,气质多端。宛若世俗内的所有绝代佳人都被一一在外面给展示了一番。

杨昭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但眼神所到之处冰凉无比,没有丝毫动心之意。

可是当杨昭转过头来之后,却是发xiàn

众修士们皆是站在那里浑然不动,仿佛已被这墙壁上出现的景象所诱。

杨昭见此,立kè

大喝一声,冲着众人大叫道:“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只听得一声“阿弥陀佛”传来,千叶的身上竟开始佛光大盛,那念霞珠更是泛起一丝佛光,而后升到了众人的头顶。

接近着,千叶等人也是开始缓缓醒来。

千叶脸色微红,呵呵一笑道:“多谢杨师弟,没想到和尚我竟然也会着了道。”

“哈哈,我看和尚你是六根未净,流连于尘世而不自知呢!”唐问挺着胖乎乎的身子,对着众人缓缓的说道,仿佛还真是煞有其事。

众人皆是微笑点头,而小白等女修却是羞红的碎了众人一眼,看来她们刚刚也是沉迷到了那幻境之中。

而后众人不语,又开始向上走去,经过了一个时辰的漫步,也终于走到了那阶梯的尽头。

前面出现了一座平顶的黑色殿堂,从大门到殿墙全都由一块块黑色砖墙砌成。

从那高达十余丈的大敞之门望去,里面黑乎乎地,一点光亮都没有。给人一种诡异之极的感觉。

就在杨昭看到那黑色大殿的同时,阶梯外面的淫^秽之音和那些风情万种的艳女蓦然消失了,外面仍是那黑漆漆的通道,一切都恢复到了刚进入阶梯时的模样。

众人都没有什么意wài

之色,反而望着那黑色大殿,露出一丝凝重,脚步不觉得放缓了下来。

尚未靠近黑殿,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息迎面扑来。

杨昭皱了下眉,重新凝望了两眼。

这才发xiàn

此宫殿并非完全乌黑之色,而是一种黑中惨红地诡异颜色,仿佛整座大殿都是由热血浇盖而凝固成黑色一样,充满了邪恶的气息。

黑,非常的黑!

众人刚一走进大殿内,皆是有了这样一个极不舒服的感觉。

不知此处设了什么样的禁制,即使众人睁大了双目,能看到的地方也只是方圆三四丈的距离而已,神识也无法离体探索。

但光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是四周静悄悄的丝毫声响都没有,寂静的让人有些害pà



杨昭双手抱肩的站在大殿的门前,低头沉吟了起来。

“杨兄,你怎么了?”左浪见到杨昭竟然停了下来,在奇怪之时,也不由得对着杨昭询问道。

“什么?”杨昭转过头来怔了怔神,轻声道:“哦,你们不觉得这座大殿有些奇怪吗?”

苏念看了杨昭一眼,随后一抬手便向着前方发了一道火球。

可是火光刚一亮起,扑哧一声,那火球就自行熄灭了。

苏念神情一怔,有些不甘心的再一伸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块月光石来。

可是此石刚一拿出,白光一闪后迅速黯淡了下来,变得毫无光彩,仿佛成了普通的石头一样。

众人这次才明白,此殿禁制竟具有吸收各种亮光的古怪功效。

“罢了,就这样着了,大家都小心点为妙!”南冥转过身子,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皆是点了点头,随意的嗯了一声之后,随即就死了此心,慢悠悠的向前方走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傀儡之后的黑暗

但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从对面传来,接着此声音一声接一声的响起,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慢慢靠近众人。

南冥和张冲脸色微变,一下止住了步子,死死盯着前方那黑漆漆的位置,眼中露出凝重之色。

而左浪听到此声音,却嘿嘿一笑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同时身上红光一闪,一层锃亮的血色鳞片蓦然出现在了其全身,已运转开了炼血魔攻。

杨昭第一次近距离看那炼血魔功的奇异形象,不禁好奇的多瞅了此时的左浪两眼。

但左浪却灵敏地感应到了杨昭的注视,竟一回头冲他狰狞的一笑,配合那满脸的碎小鳞片,其笑容诡异之极。

杨昭心里“咯噔”一下,不知对方是何用意,但面上还是冲其勉强的回笑一下。

幸好左浪笑过后,就立kè

回过了头去。

而那沉重的移动声越发近了,似乎就在二三十丈远的距离而已。

可是对面地通道中漆黑一片,杨昭根本无法看清楚什么,显然这内殿中还是有些禁制,限制了修士们的一定神识。

但杨昭注意到,南冥和张冲等三清山众人的目中寒芒一闪,却似乎看到了什么。

未等南冥和张冲出手,左浪与玄蛟一声低吼后,忽化身为一道红光与一道青光飞遁入了通道之中。

接着一阵拳打脚踢的“呼呼”风声在远处骤然大起,并参杂着金属碰触的“噌呛”摩擦之声。刺耳之极!

南冥和张冲等人一见此景,两人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杨昭正有些疑惑之极,“轰隆”一声巨响,接着清脆的破裂之声响成一片,似乎有什么东西散碎掉了一样。

杨昭心中一动,隐隐想到了什么。

这时对面静了下来,接着那左浪与玄蛟的狂笑之声大起,似乎畅快之极的样子。

“走吧!已经没事了。真是畅快,这些守卫都只是金丹初期的修为,而且还是毫无意识。尽是死物。对我们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左浪与玄蛟相视一眼,一人一蛟,皆是哑然失笑了起来。

“是吗?才刚进来就是金丹初期的修为,若是到了后面的话。还不知dào

该出现些什么呢!倒是左浪兄与玄蛟兄对付它们好像非常轻松。否则。我们现在应付起来也要多费些手脚的。”真宇站在众人身后神色一松的轻笑起来。

然后左浪与玄蛟领头向前方走去。杨昭等人也是很好奇的紧跟了过去。而原本面无表情的南冥却隐露出了一丝不屑之色,不慌不忙的走在了最后。

只走了十余丈的距离,杨昭就看到左浪与玄蛟正双手倒背的站立在前方。在其脚下有一大堆银光闪闪地东西。

“不错,这个东西给我热热身正合适。这乱星神殿终于有些意思了!不过,这东西似乎也不像传言中的厉害嘛!”左浪一见到众人向前走来,活动了一下脖颈,口中淡淡的说道。

“这还多亏了左兄的炼血魔攻犀利无比,还有玄蛟兄那强悍的防御,而其他的修士在这么狭窄地地方动用法宝,可就有点麻烦。”真宇等人满面是笑地说道。

左浪与玄蛟听了对方话里的奉承之言,嘿嘿一笑地没有再说什么。

而左浪身上的金色鳞片也正迅速的消褪下去,随后无所谓的的率先走在了前面,似乎刚才的那番打斗还没有尽兴似的。

杨昭与千叶等人相视一笑的互望了一眼,那左浪与玄蛟愿意替他们开路,他们自然乐意之极的闷声紧随了。

在经过那堆银色的东西时,杨昭停了下来,并低头细看了起来。

“机关傀儡!”果然是这种东西,不过这是什么等级的傀儡啊,竟能和一位金丹顶峰的修士,还有一位即将化形的妖兽过了一会儿招,竟还没有被秒杀掉,想到这些杨昭的心里倒是有些骇然起来。

地上大部分都是碎成一块块的银色不知名金属,除此之外还有半个残破的金色狼首,数截乌黑无光的粗厚刀刃,以及其它一些杂七杂八的奇怪东西。

“不要看了,我刚才看到那些材料时捡起来观察了一番,这些材料的确是稀罕之极,但却无法炼制成法宝的。”南冥从其身边一闪而过的淡淡说道,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杨昭微微一怔,但犹若未闻的仍凝神看着地面。

他目光落在了一颗碧绿色的宝石上,此物一闪一闪的,散发着阴寒之极的气息,给他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沉吟了一下后,杨昭就立kè

动手将这些东西一扫而光的收进了储物戒指中,这才重新跟上了前面的一行人等。

杨昭的想法很简单,即使这些东西真的没用,但是这些材料毕竟也是修真界难以一见的宝物,就算无法重新祭炼,但是也可以在紫虚密境之中将其化为原型,或许还能得到不少的矿石呢。

等得到那些矿石之后,自是可以发上一笔小财,若是这样的话也是很不错呢。

而这些守傀儡,实力应在结丹初期的修士之上,那左浪与玄蛟和其对打时虽然未动用什么强力法宝,有些儿戏的样子,但见他们竟没有对其秒杀,就可知它们的不凡了。

这样的好东西,杨昭也是非常想研究出一些门道出来。

况且看现在的样子,众人就算进入那大殿之内,恐怕也难以取出什么好的宝物,如果真有什么宝物的话,还得再做过一番。

而以杨昭的性格,入宝地而空手而归实在有些不甘心。

这些毁坏的傀儡零件,姑且当作他这次通天塔之行的一番安慰吧!

至于还能不能从乱星仙府内出去,杨昭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奢望过,只能在心底里更加小心一些了。

而自从众人遇见了第一只狼首傀儡后,后面就接二连三的和这种守卫傀儡遭遇。

但在左浪那奇异的功法与玄蛟那防御变态的之下,这些机关傀儡如同泥捏般的,被其砸的稀巴烂,根本不需yào

杨昭等人出手相助。

而杨昭则毫不客气的将每一只被摧毁的傀儡残骸都一一收了起来。

这种行为自然惹的小白和璇玉若为之侧目了好半天。

真宇等人则视若无睹的任由起了杨昭这番举动。

但是当众人自从遇见了傀儡守卫后,每个人的心头皆是开始迷茫起来,而周围的环境也开始随着众人的迷茫,竟然笼罩起来数层迷雾。

迷茫众人再一次感觉到迷茫,此时众人就如身处在一团迷雾的中央分毫感觉不到自己的方向。

在层层迷雾之外实则依旧还是走在那座大殿之中。

杨昭非常熟悉这种感觉这是对极度危险的直觉,只是这危险来自于哪里?

杨昭尽全力提升神识在迷雾中探索着危险的来源,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前方的道路在他的神识全力探索下变得越来越虚幻起来,模糊一阵后白雾浮过,在杨昭的面前的景象也开始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望着那深不见底的迷雾尽头,他只觉得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而众人却是丝毫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依旧向着前方而去。

杨昭的脸上惊讶之色尚未尽褪,身后殿门的方向忽然浮起一层淡淡的黑光迅向外蔓延起来,那些黑光犹如电闪雷鸣般扩散至众人的身边,而那些浓雾也皆是被这些黑光所取代。

杨昭只觉周围一暗,然后胸口一阵烦闷虚汗直冒就想吐一口血出来,想叫众人停下脚步,也不知怎的,却始终难以开口。

猛然间他又看到几缕飘在眼前的黑光上,似乎抹了一层暗红色,然后那漫天的黑光也开始以排山倒海之势当头压下!

一时间他的双目中映出的都是黑暗!

就在此时,杨昭眼前一黑,猛然对着众人大叫道:“快走,千万别停下,也千万别抬头,也别朝后面看去?”

众人的心头猛然一惊,皆是明白杨昭发xiàn

了什么,连忙向着前方奔去。

此时,玉辟邪隔断了那些黑光,杨昭也随即恢复了行动能力,他依然低下头来再不敢向后面多看一眼。

那些黑光非同等闲,他身上有玉辟邪等灵物,但看得稍久之后,也必然难以再走半步,定会被那些黑光所吞噬。

不过那些黑光并未如他预想的那样落下,此时身上的感觉反而是如火烤一般。

杨昭手持着玉辟邪,连忙向着小白与璇玉若的方向奔去,抓住这两人的手就再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而周遭一切景物也开始产生变化,那些黑光飘浮不定透着点诡异的黑蓝色,小白与璇玉若抓着杨昭的手也不敢向后回头,但唐妙音在一望之下,则是变得大吃一惊。

刚欲惊呼嘴上一紧,却是被苏念一把捂住,也是连忙向着前方奔去,再也不敢回头。

众人穿过大殿,灵巧地在黑暗中穿梭,自是不敢停下一丝一毫。

这变化造成的影响,继而引起另一波范围更大的震荡。

像一场拙劣的哑剧,明明是严肃的主题,现在却只能看出几丝滑稽。(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浓雾所笼罩下的心魔

而此时那些黑光已不再是黑光。

那些黑光已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竟然将整座大殿全都笼罩进了暗光之中。

那些暗光也已彻底化成一片片巨大而诡异的浓雾,那些浓雾在各自的缝隙之中不住喷涌出暗金色的诡异之气。

这些诡异之气如有生命般翻滚着,向着大殿的顶端升去,又接着不断落下,似乎准bèi

将众人全都吞噬到那层层的黑雾之中!

又有无数光电穿透黑气落了下来,似乎激起了一团团黑色的莲花。

然而初时那道道电光尚能炸开一两片黑雾,让众人能够看到那殿梁的顶端,但过不多时就只能看到一层层黑雾不断的向自己逼近。

杨昭盯着近在咫尺的一片片黑雾全身颤抖已有些不能自已。

他直直地盯着那些黑雾分毫不敢向上下左右挪动一下目光。

这些黑雾已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他完全不敢想象此刻众人被那些黑雾吞噬之后的全貌应是怎样?他也不愿去想!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终在一片绵绵细细的血腥气中,那黑雾之中的凶厉也令众人开始担忧起来。

猛然一阵腥风吹过,那些黑雾似乎发出了一声怒啸,整个大殿中的血光大盛,阵阵凛冽杀机涌动如潮水般向着众人涌来!

在这涛涛杀气之前,杨昭只觉得自己有若一株小草,神识随时都有可能被杀气吹散。

他的耳边最初响起的是阵风啸音。随后就变成了猛若霹雳的不知名物的喊叫声嘶吼声与咆哮声。

这几股巨声混在一起,起初还有若千百个霹雳在耳边炸响,到后来竟然变得无声无息起来,只有无数无形的震荡狠狠冲刷着他的神识!

涛天杀气来去如电当头一个巨浪掀过就消得干干净净。

杀气褪去良久,但那些黑雾之中的吼叫声仍在众人的耳边徘徊不散。

此时每个人都已被震惊的无法开口而言,这些黑雾早已颠覆了他们对于修真界中的认识。

众人无奈,只好又继xù

向前方逃去,或许这样才能摆脱掉那些黑雾的吞噬!

昏暗的浓雾里似乎有着无数只不知何名的怪物,那些怪物吃吃轻笑着,任谁看到这幕画面。都会觉得非常恐怖。

而那些黑雾也随着众人的向前方奔逃。而开始追赶而去。

那些黑雾遮住了四周的一切,怪不得这座大殿始终无法照明,原来任何光芒都早已被这些黑雾所吞噬。而众人却也不敢看到那些黑雾,即便看到了。不知为何也显得有些呆滞。似乎自己的神魄。也开始被吸进了那层层的黑雾之中。

众人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种景象,觉得很陌生,却又很向往。然后意识深处,却又生出无穷无尽的恐惧。

念霞珠将众人笼罩进了一片佛光之内,忽然间风云而动,那些佛光就像是被风化的石头,被水流冲洗而净,只要佛光一接近那些黑雾,也瞬间化为青烟消散,似乎也被吞噬进了黑雾之中。

但即便如此,千叶也是丝毫不敢懈怠,而众人也在此刻终于醒过神来,在惊声尖叫中向着前方黑暗的走廊内逃去。

杨昭站在人群之中,向着四周望去,那些黑雾在阴秽黑暗的大殿内始终紧跟着众人的步伐,每个人施展出来的防御光芒皆是被化作层层黑烟。

那些黑烟并未散去,而是向着众人涌了过来,在很短的时间里,把念霞珠外的空间浸的更黑,宛若实质,把众人紧紧包围在其中。

杨昭挥剑向前斩出,居然没能把黑烟斩破,剑锋处传回的感觉非常怪异,有些滑腻,又极厚实,仿佛是某种皮革,又像是内脏。

随着这种诡异感觉从剑身一道传回他身体的,还有一道极狂肆浓郁的欲念,那道欲念非常纯净,除了贪婪的欲望,什么都没有。

杨昭胸口微闷,想起先前看到的那层层黑雾中反射出来的贪婪神情,有些警惕,调起神识便想将这道欲念逼出身体。

可是,那道欲念遇他雄厚的神识,就像是火遇上油,猛然间增大了无数倍,熊熊燃烧着,向他的识海内侵去。

杨昭的心脏瞬间被麻痹,脸色苍白,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自己不能逼出这道欲念,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些黑烟是魔。”千叶看着杨昭那有些诡异的样子,在他的身边说道。

杨昭依然不解。这些魔为什么无形无质。

“佛家的魔是心魔……欲念亦是一属,只是更加纯净,在心而不在身,魔在你心上。你的心上便染了毒。”

千叶接着说道:“心魔乱欲入体,自然毒发。”

那道来自黑烟的欲念逐渐深入,每个人的心脏仿佛都跳动变得混乱起来,那些黑雾所带来的魔气,也开始瞬间爆fā

起来。

噗,杨昭痛苦万分,一口血吐到身前的黑烟里。

只听得滋滋声响,黑烟被无形的火焰燃烧,像风中的乌云般不停绞动,显得极为痛苦,深处隐隐传来痛苦的意念。

此时紫虚意与玉辟邪也在助他,他的身体里充满了纯正的气息,血液里也同样如此,充满了纯正气息的力量,鲜血进入黑烟后,自然开始净化。

无数紫虚意从识海内喷涌而出,黑烟不停地挣扎,就像是内脏在蠕动,看着有些恶心,也有些恐怖。

黑烟里传来浓烈的焦糊味道,光明发于玉身,玉辟邪上的光芒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照亮,也照出了心魔的本来面目。

心魔乃虚物,无形无体,就是黑烟,但像幕布般垂落在那些黑雾的帷幕中,有无数心魔,有无数欲念,杨昭甚至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脸。

他很清楚,继xù

和心魔这样相持下去,最终会进入意识层面的战斗,如果是以前,他自然不惧,但现在众人正在被那群黑雾所追赶,此时他也断然不肯让心魔进入自己的身体里,那样太过危险。

紫虚意继xù

燃烧,仿佛无穷无尽,挂在胸口上的玉辟邪,也变得松动了些,杨昭站在人群之中,将紫虚意灌注到虚无剑中,摇天一指!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不是雷鸣之声,这里是通天塔内,不是空荡荡的大地,再大的雷鸣也不会发出这种声音——是黑烟被割破的声音,数千只不知名的物体,和十余道欲念化成的粘稠物,从剑意割破的黑雾口子里涌了出来。

杨昭就当没有看见这幕恶心诡异的画面,低着头继xù

挥舞虚无剑,那虚无剑在黑烟中不停行走,紫色的光芒转瞬间便把黑烟割成了无数碎片。

黑色的幕布碎裂,心魔本体覆灭,就像黑幕被打破,无数不知名的物体和欲念化成的粘稠物,就像从身体破口涌出的血一般,向着众人涌来。

“你在做什么?”左浪见到此景,对着杨昭大叫道。

他也已然被那些心魔所染,但不知为何,那炼血魔功似乎与这黑雾有些渊源一般,反而让他有了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杨昭转过头来,见他大吼大叫,只是诡异的向他笑了笑后,又继xù

挥剑向前。

众人见此,也皆是醒悟过来,无数道法宝的光芒,也随着杨昭的虚无剑,向着那层层黑雾而去。

而那些欲念化成的粘稠物,失去黑雾的庇佑之后也无法行远,缓缓沉到地底,而那些不知名的物体似乎没有重量,则是轻飘飘地顺着黑雾来到众人的身前。

杨昭看到那些不知名的黑色物体,眼神微微一怔,便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在那仙宝阁中得到的那几件宝物。

五色旗帜一展,护住了众人的身前,接着红黄蓝绿黑五色而出,犹如颠倒阴阳乾坤一般,奇象氤氲,天地皆明!

众人头顶之上的那些黑雾也开始慢慢退却,每个人的心头也随着这面那些黑雾的退去,就如诸邪避退,万法不侵一般,而开始宁心静气起来。

无数不知名的黑色物体,乘着那黑色雾气的倒退,向着众人爬来,但下一刻,欢叫迅速变成了惊恐的尖叫,只见一面宝镜自杨昭的手中而出,便被净化成了虚无。

杨昭的双眼仿佛星辰,把这些画面看得清清楚楚,更清楚的感觉来自皮肤,他能感受到无数欲念带来的极致寒意,还有那些极怨毒的戾气和不甘,很像那次在阿修罗道的奈何桥边感受到的幽幽寒意。

而众人也借着那面宝镜与五色旗的相助,虽不能像杨昭的那样,只凭法宝威势,便把这些怨念魔物净化,但也能够避免遭受那些怨念魔物的入侵。

但此时风静而云动,那些黑雾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旋扩张并且不断下落,降至众人上方不足数尺时方才停止下降,可是那些黑雾又已然扩张到了每个人的头顶,杨昭环顾一周除念霞珠与五色旗,还有那面宝镜之外还能透进一抹明光,其余每个人的头顶竟都被那茫茫的黑雾所笼罩。

而这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过是发生在于——众人的呼吸之间!(未完待续……)

PS:后台不知为何始终打不开,气死人了!

啊!啊!啊!

第二百一十章横剑向前,是谁在那绝望

很短的时间内,众人的头顶便被无数层黑雾所占据。

杨昭的目光穿透眼前的黑雾,看到无数只魔物正在向黑雾外钻出。

对修士们来说,这种局面很可怕,杨昭却很平静,他曾在那座幽冥地府空间外体会过这种感觉或者说痛苦,他知dào

只要心定意稳,便不会有任何危险。

杨昭不动,那些怨念魔物不停扑向众人,黑雾也变得越来越大,甚至快要触到众人的头顶,每个人皆是闭起了双目,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片刻后,那些欲念魔物绝大多数都冲出了黑雾之中,围绕到了众人的身边,不停地得yì

低叫着,嗡嗡作响,偶有几只魔物飘在外面,显得很是着急。

“小家伙们,不要太调皮。”杨昭这样想道。

随着他的意念微转,一道极鲜亮的紫色出现在昏暗的大殿之内,伴着一声极暴戾的轰鸣之声,那紫色的剑qì

飞离了剑身,绕着他的身体高速飞舞。

剑qì

的光翼所过之处,黑雾蒸发成了气泡,剑光飞舞,围拢在众人身旁的欲念魔物,哪里来得及逃走,哀鸣声中纷纷变成青烟!

瞬间,众人的身前又变得清明无比,每个人的身周只剩下了那些黑雾,哪里还能找到这些欲念魔物,哪里还有寒冷与怨毒的意念?

而那念霞珠与五色旗,还有那面宝镜,此刻也将众人的身体照得越来越亮,也将四周照得通明起来。再无丝毫阴影存zài



杨昭也不再望向头顶,而是抬起左手掌心光莹如玉,一层若隐若无的淡紫色映射着他的左手。

望着这早已相熟的淡紫色,杨昭的脸上则是浮起一层淡淡的阴翳。

忽听得声喀嚓如铜镜破裂的轻响十余道紫色电光如道道长蛇蜿蜒,自杨昭的手中而出,在虚空之中横过!

黑雾的中心处也开始悄然散开,紫火天雷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结成数个雷珠环绕飞舞,托着那道道淡紫色光芒,似乎要将那些黑雾穿透。

一线。

一剑。

近百人。

数层黑雾。

这似乎已经不能称为人间禁制。其威如天。是天禁。

杨昭从来没有运用过如此强dà

的禁制,他现在只是金丹境修士,但按道理来说,他没有愈过元婴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画出这道禁制来。

但现在他的身体充满了五雷正法。他哪怕虚弱的马上就要死去,可那一丝五雷之术,对人间来说。便是一片沧海,因为那已然不是人间的雷。

杨昭用的便是那片天外雷光,他用天空来命令这片天地,所以才能画出这道禁制——这已然是传说中的天人合一,谁能敌?

无数黑雾破散,那些魔物也是尽毁,大殿的方圆数十丈之内,只见烟尘不见欲念魔物,只闻雷霆万钧,不闻诱惑^之音,黑雾仍盛,但诸魔已死。

杨昭望向大殿门前,那黑暗的边缘有无数黑蓝色的微光,他知dào

这个通天塔内还有很多这种心魔,那些心魔正在向这边赶来,不知何时能追到。

他转身,望向身后的这条走廊。

这走廊也是看不到尽头,看不到来处,也望不到去处,如果想要得宝而归,无论怎么走,都必须穿过这条走了,这已然成为了众人的唯一避难所。

杨昭看着走廊深处,微微皱眉对着众人说道:“不想死的话,咱们就得迅速离开这里!”

没有人回答杨昭的话,只因那已然是众人唯一的默契之语,只靠意会之间,便能明白每个人的心意。

“昭哥哥你呢?”小白站在杨昭的身旁静静的看着他问道。

杨昭怔了怔神,却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此时,走廊内一片幽暗,众人的法宝上散发着淡淡光芒,如无数油灯,而杨昭则是持剑而立于后,众人有伤恸者,有悲愤者,有敬畏者,反应各有不同。

每个人都感觉到杨昭发生了一些很重yào

的变化,察觉到那些变化,会对这次乱星仙府之行带来什么影响,只是不解那种变化到底是什么。

杨昭对这种变化也不了解,他知dào

自己似乎沟通到了什么事物,但他却丝毫无法明白那是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无所畏惧。

黑雾之中的咆哮声在大殿中再度响起,黑光大盛,无数魔物在四处现身,向着走廊缓缓围拢,似乎也想要追击着众人那已然开始行走的步伐。

而那些魔物的神情也是慈悲,看着杨昭的眼神皆是明露悯意。

似乎在说:你这样做丝毫不值得。

这个时候依然如此,杨昭深深呼吸,眼眸变得异常明亮,握紧虚无剑缓缓提起,向着身后的走廊而去,但却又转身看似很随意地斩落两剑。

两道数尺长的剑锋,出现在幽暗的大殿之中!

狂风呼啸而起,无数地砖而起,微风呼啸,岩石裂开,数尺长的剑锋所过之处,没有任何事物还能保持原本的形态,而那些站在剑锋所在的区域里的那些魔物,更是被剑锋直接碾成了碎末,黑粉弥漫!

如果这些魔物站在殿梁之上,俯瞰这片大殿,应该能在这里,看到一个纵横数尺长的线条,那些线条很简单,又是那样的横戾。

横!

竖!

以虚无剑画禁符!

杨昭写出了一道如此宏大的禁制,贯穿了整个大殿!

恐怖的剑意,冷漠而强悍地切割着接触到的所有事物,数人围抱都无法合拢的巨大红梁上出现清楚的裂痕,甚至就连其间呼啸吹拂的风,都被剑意切割成了无数片段。变成徐徐的清风,拂的那些黑光飘向高空。

杨昭又斩出两剑,便至少有数十只魔物在这剑意之前死亡,然而那黑雾中还有很多魔物,那些欲念魔物神情坚毅,继xù

向他走来。

这种禁制源于他掌握的第一道禁制:画地为牢,而这禁制则是脱胎于陆吾那强dà

的破禁之术,修至极致境界,便是连空间都能切开,更何况是这些魔物。他此时如果停留在剑意之间。根本不需yào

担心那些魔物的到来。

但禁制自有其先天限制,剑意也不可能永远飘留在天地自然里,再强dà

的剑意,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逐渐散去。到时候怎么办?

杨昭却根本就没有想过。靠这道宏大而霸道的剑意来保命,他说要与这些魔物再来打过,那么他要做的事情只能是进攻。

一声清啸从长廊直冲而起。向着大殿深处传播,似乎天地都被这声充满骄傲和暴戾情绪的啸声所兴奋,幽暗的大殿也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伴着啸声,杨昭右脚重重踩向地面,脚落处,数丈内的地面出现极深的裂缝,他双手横握虚无剑,便向着殿内冲去!

那两道贯穿森林的凌厉禁制,竟然也随着他的前掠和虚无剑的前行,缓慢而不可阻挡地开始移动,向着殿内前进!

禁制与别的修行法门有本质上的不同,既可以运行于阵,又能画符于空,是要将意思讲与天听,然后调动天地气息。

从来没有哪些禁制,能够被画禁之人移动,因为真zhèng

的天道不可能听从卑微修士的命令。

但杨昭今天做到了,这是人类修行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

……

数道凌厉剑意有数尺之长,转横贯穿整个大殿,随着杨昭的长剑二次那个,变成了两把无形的锋利巨刃,剑锋之前,挡者辟易!

死神的镰刀在麦田里进行收割,哪有麦杆能够逃开?

那些黑雾前无数只魔物,那些魔物有高低胖瘦,剑锋所过之处,有魔物的头颅断落,有魔物身体被切断,有魔物天灵盖被削掉,有魔物双腿齐断,无数只魔物流血倒下。

黑色的血液从那些魔物的身体里流淌出,被剑意切割成最细微的碎片,然后变成黑色的粉末,飘浮在森林里,幽暗的世界早已光明一片。

那些黑雾诡异至极,杨昭也因此受了很多伤,疲惫憔悴,脸色本是有些苍白,此时被万层魔物照耀,更是黑漆漆一片。

他眯着眼睛,低头横剑继xù

前冲,脸上没有一丝惧意。

大殿的东面有魔音传来,他向着那边冲去,横着的铁剑之前,那道磅礴的禁制也随之前行,无数剑光与黑雾的魔血溅向空中。

无数黑光纷纷倒地,大殿内没有惨嚎声,没有哀鸣声,只有满怀诱惑之意的魔音,那些魔音往往会戛然而止,代表那些魔物死在了无形的剑意之下。

至此杨昭才低着头不停的向着走廊的深处奔跑,不知dào

奔跑了多长时间,直到他觉得自己握着虚无剑的双手开始颤抖,呼吸重新变得急促,才停下脚步。

他回头望去,只见大殿之内到处依旧是黑光笼罩,然后从殿门外而来,又向着长廊内而去,大地震动,掀起无数烟尘。

那些黑雾之中,依旧飘浮着数不清的魔物,密密麻麻地围在四周。

这些魔物在黑雾之中不知dào

生活了多少年,但那黑洞般眼窝里却却依旧尽是充满欲念的神情。

杨昭此时已然跟上了众人的脚步,他也听到了那恶狠狠的咆哮声,听到了黑暗的大殿深处传来凄厉的魔音声,听到了无数只魔物快活的笑声。

可是那些笑声如此快活,为何却又显得那样的绝望?(未完待续……)

PS:我要笑了,这次的确有点悲剧!

后台打不开,六千字全勤也只发了一半,今天就得码字一万二,唉!

第二百一十一章心魔互噬,终点又在何方

此时,一根白骨从黑暗的浓雾中缓缓探出,画面很诡异,很恐怖,白骨后方有个庞大的黑影,散发着无穷威势。

浓雾渐分,白骨前行,然后又有两根白骨在下方出现,这两根白骨没有骨节,很光滑很锋利,看着就像是两杆枪。

原来最开始出现的那道粗长白骨,根本不是什么鞭子,而是一根极长的鼻子,上面血肉厚皮尽销,只剩下森然的白骨。

只有大象的鼻子才会这么长,下方两根锋利的白骨是象牙,杨昭看着昏暗浓雾中那个庞大的身影,缓缓握紧手里的刀柄。

浓雾中出现了一头巨象,身高数十丈,如山般庞大,众人与其相比显得非常渺小,就连那些东海妖兽也是被这巨象所震,而那象身上的血肉早已蚀空,只剩下森白的骨头。

骨象缓步向长廊走来,由无数细碎白骨组成的长鼻前端卷着一串鼻环,倒显得极为滑稽。

随着巨大骨象的行走,那些魔物也是蠢蠢欲动,一道充满威严与幽冥意味的魔息,也压向了众人,而杨昭的身体却变得有些僵硬,心里却想着,象鼻应该没有骨头才是。

这里是通天塔内的世界,已然成为了一片幽冥地狱般的空间,大象的鼻子要有骨头,魔念就是不肯散去,他到哪里去讲道理?

不能讲道理,那便只能战,然而看着骨象背上坐着的一团黑雾,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dà

魔念。杨昭哪里敢随便动手。

虽说那些魔物似乎看起来智商不高,本事很小,但是有着那只巨象的指挥,哪里会放过向走廊内逃去的众人,须知若是众人被那些魔物追赶到的话,便是那黑雾极好的养料。

大殿内还有无数魔物在追赶着众人的脚步,想要吞噬众人,众人相视一眼,既然不能战,那便只能逃了。

众人一往无前的向着走廊的前方冲去。也不知飞奔的多长时间。却依然无法看到这长廊的尽头,前方依旧是一片黑暗。

而大殿的方向,那凄厉的魔音与那些魔物快活的笑声却是忽然戛然而止,众人啪的一声坐倒在满地青砖上。尤其是杨昭更是双手扶着湿地不停地吐血。痛苦地脸色急剧苍白起来。

那些魔念哪里是那般好杀的。直到此时,他才发xiàn

自己的身体受伤极重,仿佛血战后的沙场。到处都是伤口,到处都在流血,想找到一根完好的骨头,都变得非常困难,至于识海里的识念更混乱的一塌糊涂。

杨昭艰难转身,靠着长廊两侧的石壁坐下,辛苦地喘息着,唐问见到此景,连忙向他问道:“如何?刚才我就觉得有些不靠谱,你冲上去的时候也太猛了些。”

“如果我不冲上去的话,我们肯定都会死在这里。”杨昭想着先前与那些魔物的那场血战,想着那些黑雾侵蚀着自己的身体,眨着眼睛,似乎也是很有些无奈,所以他才说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要冲上去。”

“你们有什么事吗?”杨昭转过头来,又对着众人问道。

唐问没有开口,而南冥与张冲却是摇了摇头笑道:“道魔佛妖皆在此地,却难以破了那魔念之身,若不是你,我等也早已被那黑雾多吞噬,这点心识之伤于此想比,却是差上许多了!”

苏念与千叶等人似乎有些疲惫,也是摇了摇头,杨昭自然无趣,他靠着墙壁百无聊赖地摸着小白的头,也在暗暗恢复着自身的实力。

过了一会儿,众人站起身来,正准bèi

离开继xù

向前,却是忽然看到身后的长廊里,隐隐约约出现很多道黑光,然后有魔音渐渐响起。

每层黑色的光团便是一道魔念,而且是曾经与他们朝过面,被他们打伤,而这长廊内魔念的数量,自然要远远超过众人所看到的。

黑暗渐明,长廊内的两侧石壁也亮起了挂在期间的晶火,长廊渐亮,魔音渐盛,但也只是亮了一霎之间,却依然被那层层黑雾所吞噬,一时间,不知有多少魔念,来到了长廊之中,沉默的看着众人。

杨昭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以他的眼力,竟然都数不清楚究竟有多少魔物,更令他感到震惊的是,那些魔物居然开始向墙壁内穿去。

成百数千甚至更多的魔物,绕过长廊的走道,沉默的往那青石墙壁内穿去,黑压压一片,似乎整个墙壁也已然被那魔念所吞噬。

而长廊深处的魔物数量更多,它们感应自己的同伴往那墙壁之内钻去,却似乎被那头巨象的威压所控始终只能一直向前,但稍一迟疑后,终是没有压制住本能里对黑暗的喜爱,对那些黑暗气息的贪婪,皆是向着墙壁涌了上来。

被晶火所照亮的长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平静的长廊骤然间变得拥挤无比,有些修为低微的魔物直接被自己的同伴踩在脚下,然后变成同伴的食物,修为高的那些魔物则围绕着巨象而行,但一眼看去,十只甚至上百只甚至更多,皆是在不停的前行,而后不停地吞噬,场面看着极其恐怖。

令不解的是,在整个过程里,没有一只魔物发出过声音,他们沉默地向前走去,沉默地被后来者踩在脚下,沉默地被后来者所吞噬,沉默地又化为无数黑光碎片被黑雾所吸取,就连明明对那些魔物有极其镇伏控zhì

的巨象和坐在巨象上的那抹黑雾,也不再有所压制,就像是在让那些魔物去刻意送死。

而围绕在巨象周围的那数十只魔念高深的魔物也同样如此,他们若是施出手段,不要说自保,完全可以把身旁那些向地狱里沉沦的魔物救出来,可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双眼空洞,沉默地向着长廊深处走去。

无数魔物就这样被黑雾与巨象的驱赶之下,走进浩翰阴森的长廊,在长廊内奔走,密密麻麻的挤在一处,不时有魔物被踩在脚下,被同伴拖走,被同伴的白爪撕扯成碎片。

看着这幕令人震撼无语的画面,众人再也没有大军追赶的感觉,而杨昭更觉得这仿佛是大草原上,无数野牛过河时被鳄鱼吞噬的场景。

不过那种画面的野牛是被鳄鱼所吞噬,而这种画面却是被自己的同类所吞噬,两种画面不可同日而语!

为什么?这些魔物为何如此沉默,如此平静地赴死?杨昭甚至看到黑色浓雾间一只魔物被同伴所吞噬时,脸上的神情竟还是那般坚毅。

便在这时,大地忽然震动起来,杨昭霍然回首,向震动起处望去,只见遥远长廊外骤然间变得异常明亮,有无上魔威起于彼处。

万丈黑蓝色的光瞬间来到长廊内,照亮了长廊和墙壁上的所有生命。

光线落下,把杨昭的衣裳镀上了一层黑光,他感受到一股极强dà

的威压,也感受到众人此时的虚弱,快速将五色旗与那面宝镜祭了出来。

黑光同样落在那些魔物的身上,长廊内与墙壁内,无数魔物抬起头来,痴痴望向黑光,正在撕扯同伴的双手也停下了动作,想要望向黑光,却有些怯意,而那些黑光也都渐渐变成极细的光点。

密密麻麻的光点,像萤火虫一般,在拥挤的长廊内飘浮,落到那些还活着的魔物身上,那些魔物的气息骤然间得到提升,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更加坚毅,向着身后黑光起始处的望去,而后又不停的向着长廊深处走去。

“万魔朝宗?”杨昭自言自语道:“又或者是万魔赴死?”

不管是万魔朝宗,还是万魔赴死,杨昭不知dào

为什么这些魔物要这样做,也不明白魔物被同伴吞噬,却丝毫不在意是什么道理,但他知dào

这些魔物变得更强dà

,也更加可怕,甚至那只巨象也变得更加庞大起来。

在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好想的?长廊外的魔光渐敛,无数层黑雾与其间的魔物也将至众人的身前,杨昭与众人相识一眼,转身便开始狂奔。

一路狂奔,一奔便是又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杨昭自己都算不清楚,在这好不尽头的长廊内,他们究竟跑了多少时日,又跑了多远,众人只知dào

拼命地奔跑,把后面那些魔物甩的越远越好。

奔跑的旅程里,依旧还是在长廊之内,众人不知dào

自己这样跑,何时才能跑出长廊,只知dào

朝着长廊那遥远的深处而去。

从不知何时开始,众人便再听不到身后响起的魔音与呼啸声,偶尔回头时,也看不到长廊内的黑光,但人们知dào

,那些魔物永远不会停下脚步,只要自己停下或者放缓速度,那么总会被对方追到,那些魔物是属乌龟的。

而这长廊却依旧很长,众人狂奔不知多久,也没有看到尽头,幸运的是人们不需yào

辩别方向,也不需yào

担心会跑回原地,因为在众人的信念之中,这长廊的终点就在前方。

只因那道光明越来越清楚,便意味着终点越来越近,有趣的是,众人感受着那丝丝光芒,心神也开始变得舒服起来。

感觉虽然舒服,心情并不轻松,众人在奔跑中说话也越来越少,奔跑的过程里长时间都保持着沉默,有的人是因为能得到宝物,从这通天塔内而出;有的人则是因为不需yào

在赌命,或者是害pà

死亡;而杨昭则是心情有些沉重,他似乎在思考某件事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天外来客,心中成魔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离那丝光芒所发出的地方越来越近,每个人的心头也是稍微放松了起来。

那光芒太过明亮,杨昭把头压的很低,却也没办法避过无处不在的光线,眼睛眯了起来,因为心魔入体的缘故,他的胸腹间一片烦恶,喉间不时传来甜意,那是吐血的征兆。

那个光芒笼罩难以言喻的世界,肯定是这条长廊的终点,他非常确定,那些宝物便存zài

于在个世界里,只是不知dào

到底何时才能到达。

众人也开始放慢了脚步,踩着长廊的青石砖上,倒显得极为耐心。

苏念一直保持着沉默,看着杨昭那思考的神情,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知dào

前面是什么吗?”

杨昭摇了摇头说道:“不知dào

啊。”

唐问也是转过头来对着他说道:“那我们就这样为了那丝光芒而继xù

向前,又有什么意义?”

杨昭呵呵一笑道:“只要看见光明,我们肯定会出去,虽说前方还不知dào

有什么危险,但这结果,想必也比被那些魔雾吞噬掉要好的多。”

见光芒,前路便现,只需yào

看见就行,所以便要往那光芒所发出的地方而去。

但众人却不知走了多久,依然一无所获,根据推算,后面那些黑雾笼罩下魔物也应该已经快追过来了,杨昭的心情变得有些焦虑。

此刻光芒占据了很大一片空间,长廊的终点似乎便在之后。根本看不到尽头。

而众人身后那片黑暗的长廊中,却已然被黑雾所包围,这丝光芒与那抹黑雾也开始渐渐交织在了一起,场面倒显得极外壮观奇幻,可是不管怎样,那些魔物也终于在这一刻追赶了上来。

骨象缓缓从黑雾之中走出,那光芒也开始慢慢变暗,可是没过多久,反而又明亮了几分。

一抹黑烟,发出清脆的鸣响。端坐在骨象背上。看似极渺小,却极高大,虽看不出他那面容,但却始终感到宁静无波。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杨昭看着那抹黑烟。转头对着众人说道:“这次恐怕逃不掉了!”

千叶点头应道:“逃不掉那就不用逃了。”

众人无言。没有人想被那黑雾所吞噬,也没有人想要死在这里,。

而那抹黑烟此刻却是露出了两双白洞洞的双目。眼神之中也变得清明起来。

原先躲藏在黑暗与墙壁之中的那些魔物,也显出了各自的身形,它们似乎畏惧众人身后的这道光芒,见到这抹黑烟骑象而来,也反而变得平静了很多,皆是开始对着骨象上的黑烟跪倒行礼,每只魔物也都是俱顶礼膜拜,长廊内响起密密麻麻的擦擦声,那是骨头与骨头磨擦的声音,便是那些被那些魔物的同伴所踩碎的碎骨片也都飘了起来。

幽暗有如地狱的长廊,没有被众人身后的光芒所净化,却散发出了比那丝光芒更强的黑光。

杨昭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黑光,不由得有些焦急,小白却走到他的身旁,握住他的手,说道:“昭哥哥,不要太担心。”

“没有办法不担心。”杨昭转过头来,神情微微一变,对着众人说道:“我们还有一战的能力吗?”

说完之后,他便拔出虚无剑,对着那道黑烟猛猛的劈了过去。

那抹黑烟眼神不变,骨象却是一声怒吼,四方灵气骤乱。

骨象在魔物的身前而过,激出更加密集清脆的声音,一抹黑光而闪,便击向了杨昭所发出的剑光。

轰的一声巨响,长廊之内的黑雾与光芒开始卷起了丝丝漩涡,强dà

的力量向四周扩展,无数只魔物捂住自己的耳朵,把头藏在怀里,不敢去听。

虚无剑的前端传来一股巨力,杨昭觉得自己仿佛砍在了一座大山上,根本撼不动对方分毫,手腕都快要被反震之力震断。

杨昭右脚踏向骨象的头部,举刀欲再斩,身形却已后倾,准bèi

借着转身之间退走,然而就在此时,骨象的鼻子鬼魅般袭来,紧紧卷住他的腰。

骨象鼻异常坚韧,他竟无法挣脱,断时陷入先前朱雀的处境,还未等他做出反应,那丝黑烟却是发出了一道暗光,已然轰在了他的胸上!

那暗光里有无限魔威,可染却一切事物,杨昭鲜血狂喷,感受着胸间传来的源源不断地巨力,知dào

如果再无法摆脱,必然会被这道暗光生生轰死,只听得一声暴喝,他腹内的紫虚意骤然暴发,虚无剑狂舞而落,重重砍在骨象的鼻上,震松象鼻一瞬,身形一转化作道轻烟,向身后逃了回去。

落在人群之中,他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竟险些没有站稳。

那丝黑烟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口中魔音也是轻轻作响。

杨昭伸手在脸上擦了擦汗,神情变得极为凝重,他知dào

对方很强却没有想到对方强到这种程度,砍不动倒也罢了,那只骨象竟然也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那道暗光竟也是避无可避!

千叶等人见此也是非常焦急,扶好杨昭之后,各自的法宝也是瞬间而出。

那黑烟微觉诧异,周围的魔物也是得yì

地笑了起来,这些魔物的脸上没有血肉,自然没有表情,笑声便是牙齿撞击的声音,听着很是阴森。

锃的一声,念霞珠飞奔而出,直指骨象。

黑烟微微皱眉,宣了声魔音,似乎在抵抗着千叶口中的那声“阿弥陀佛”。

一声轻响,像绣花针落在了石板上,又像是宴会开始的乐声,骨象之上魔音骤乱,搅的光线有些昏暗,魔音清澈后,念霞珠重新现出身形。

念霞珠没能射中黑烟的身体,甚至连他身下的骨象都没有射中,因为念霞珠根本没有飞到黑烟的身前,而是飞到了那些魔物的头顶。

可是这又如何?又不能将那些魔雾净化。

苏念与唐问见此,天问剑与琅琊扇各自发出了绚丽的光芒,冲着念霞珠的下方而去。

可刚一飞出,便已然被那黑雾所包围,始终无法飞到那骨象的身前。

众人震撼无比,紧接着又是一把玉如意以及一座金光宝塔从那太玉上三清门徒所占立的地方而出,那些黑雾才开始渐渐倒退而去。

玄蛟与左浪相视一眼,也是跟随着那些法宝飞奔而出,他二人的身后则是跟随着无数道法宝的光芒。

杨昭的声音有些虚弱,却很平静:“一起上!”

璇玉若与小白担忧的看了杨昭一眼,轻声问道:“你撑得住吗?”

“或者可以,事后可能要修养一段时间。”

“那么,小心。”

一句话之后,杨昭则是闭上双目,又开始挥舞着虚无剑冲了出去。

看着冲出人群中的杨昭闭上眼睛,那抹黑烟神情渐肃,隐约察觉到某种他不愿意看到的变化正在发生。

黑雾渐渐散去,那无数只魔物,皆是感应到了黑烟神情上的变化,纷纷跪倒在地,散出自己的神识供养,虔诚地开始唱起了魔音。

杨昭也睁开了眼睛,睫毛在光芒内画出道道细线,只是睁眼闭眼间,他看到的那抹黑烟,与先前的黑烟也已经不一样了。

那抹黑烟已经飞出了巨象的身上,踏着黑雾,似乎行走于虚空之中,又像是一往无前。

而杨昭感应到了那抹黑烟身上的变化,毫不犹豫做了自己的反应,一点剑意而出,数道禁制也随着那紫色剑qì

的出现,向着黑雾飞奔而去。

黑烟看着身下的众人,面无表情说道:“死,或者让路。”

杨昭不知dào

,那黑烟或许已经不再是黑烟,说话的是天魔,而那些魔物也开始不由动容,互相不安,神情惘然,魔声微乱。

但黑烟很快便平静了下来,长廊自然也变得平静,众魔物口中发出的魔音则变得重新整齐起来。

杨昭看着黑烟所发生的变化,感慨问道:“你是何物?”

那黑烟回应道:“我不是何物?我是魔!”

众人微怔,到底什么才是魔?

杨昭也不由得开口问道:“我在这座通天塔内,已经见了无数心魔,未曾见过有哪只心魔比你更强,你到底是什么魔?”

那黑烟平静应道:“天外来客,心中成魔。”

很简单的八个字,让杨昭沉默了很长时间,情绪复杂问道“天外心魔?”

那黑烟看不出神情,眼神倒是非常坚毅,目光中散发出来的黑芒向外四射,甚至让整条长廊都变得黑暗起来。

而杨昭却是有些感叹,怪不得想不通,果然这通天塔连接着天外世界。

而死,或者让路……修行者说出这种话,会显得很强dà

自信,但天外心魔不会说这种话,它什么都不会说,会直接让对方死去,哪怕对方是——乱星仙人,这只能证明了这心魔已经变得很虚弱了。

但是魔音大作,又有黑光弥漫,渗入到了众人的心神,触发识海内的魔欲,只见一道鲜血从众人的唇角流淌而下,散入青砖里。

只是刹那之间,众人却已然遭受到了猛烈的打击,这果然不愧是——就连传说中的仙人也要暂避一刻的天外心魔!(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一切皆是虚幻

众人微怔,到底什么才是魔?

杨昭也不由得开口问道:“我在这座通天塔内,已经见了无数心魔,未曾见过有哪只心魔比你更强,你到底是什么魔?”

那黑烟平静应道:“天外来客,心中成魔。”

很简单的八个字,让杨昭沉默了很长时间,情绪复杂问道“天外心魔?”

那黑烟看不出神情,眼神倒是非常坚毅,目光中散发出来的黑芒向外四射,甚至让整条长廊都变得黑暗起来。

而杨昭却是有些感叹,怪不得想不通,果然这通天塔连接着天外世界。

而死,或者让路……修行者说出这种话,会显得很强dà

自信,但天外心魔不会说这种话,它什么都不会说,会直接让对方死去,哪怕对方是——乱星仙人,这只能证明了这心魔已经变得很虚弱了。

但是魔音大作,又有黑光弥漫,渗入到了众人的心神,触发识海内的魔欲,只见一道鲜血从众人的唇角流淌而下,散入青砖里。

只是刹那之间,众人却已然遭受到了猛烈的打击,果然不愧是天外心魔!

众人没有与这天外心魔再次交谈,各自驱使着法宝便是向着那黑雾射了出去。

那天外心魔眼神坚毅,忽然间张开嘴,开始凄厉地尖啸起来。

万只魔物也随着这声尖啸同时长啸而出,骨象前的数尺之地仿佛生出一道无形的屏障。

无论众人的法宝有多强dà

,根本不可能穿过那道屏障。而且在半空之中就已然被黑雾所侵蚀。

众人的法宝被黑雾所侵蚀,每个人的心神皆是受到了不小的创伤,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衣衫破烂淌血不止,又有无数魔物受到那尖啸的感召,顺着魔雾飞到了众人的身上,拼命地向着那些伤口冲去,虽然刚刚接触那丝光芒,便被里面蕴含的正气所净化,但依旧有不少的魔物冲了出来。并且越积越多。光芒的边缘渐渐泛起黑色。

此时那高数十丈,头颅也极大的骨象也冲了过来,杨昭落在它的头顶,就像是落在一座极宽敞的宅院里。衬得他的身影那样的渺小。

杨昭向象背走去。离那天外心魔越来越近。

骨象怒嚎一声。象鼻破光芒而起,像道鞭子般抽向他。

杨昭最开始想的没有错,象鼻里是没有骨头的。哪怕是天外的象也没有骨头,这头象之所以有道白骨组成的长鼻,是因为它自有心魔,犹难忘记生前,所以在天外拣了无数碎骨,自己做了个鼻子。

象鼻里的那些碎裂白骨,都是人的骨头。骨象在天外里听魔音无数万年,早已把这些人骨炼成了自己的法宝,魔威无边,所以先前才能那般轻易地把杨昭缚住,哪怕他那金丹之境,也无法挣脱。

怒嚎声中,骨鼻如白影般。抽向桑桑,其势威猛如天雷,光芒震荡乱流,一旦被抽中,必是身死魂散的悲惨下场。

四周无数只魔物,不知被这头骨象的鼻子抽死了多少同伴,此时看见这幕画面,本能里生出恐惧,不敢继xù

去看。

众人也没有看,杨昭也像是根本不知dào

身下的骨象正在攻击自己,不知dào

那道人骨炼成的象鼻将要落到自己的身体上,他面无表情继xù

向前。

他向前踏出一步,象鼻被踩到了脚下!这一踩看似简单,实jì

上玄之又玄难以言说,骨象就像是自己把鼻子伸到那里,等着他来踩!

一声凄厉的惨嚎,响彻长廊!

骨象痛苦不堪,拼命地摇动着头颅,用尽全身的力量,终于把鼻子从杨昭的脚底抽了出来,骨鼻断了一半,白骨乱飞!

杨昭飞过骨象,踏着那面宝镜来到了那天外心魔的身前,伸手握住虚无剑。

天外心魔静静看着他,身边的魔雾忽然间变大了数倍,把长廊的世界全部笼罩,然后向着他的头顶落下。

光明的长廊再次变得昏暗阴晦,仿佛黑夜来临,夜色里有无数尖锐难听的尖啸声响起,有无数只魔物正在愤nù

咆哮!

一只魔物便代表着天外心魔的分神,这无数只魔物,便代表着无数分神的觉识,还有他们的不甘!

杨昭身上被撕出了更多道伤口,耳膜也瞬间破裂,如果他不是身穿那件披风,头顶也竖着那面五色旗以致万邪难侵,否则也必然会被这些啸声撕成了碎片。

真zhèng

恐怖的伤害,并不在身上还是在心上,他的心脏忽然间跳的快了起来,如暴雨一般,每息跳动千次,随时都可能破裂!

杨昭的意识很清醒,很痛苦,很恐惧,求生的本能,让他非常想离开这抹黑烟的身前,想要远离天外心魔再次回到人群之中,但他做不到。

他仿佛没有了意识一般,竟开始不理会身体正在遭受怎样的伤害,也似乎毫不在意这具身体随时可能便会毁灭,眼神依然冷漠平静。

而那天外心魔却是闭上双目冲着身后的那些魔物喝道:“吵死了!”

喝声如雷,回荡在黑暗的长廊内,把无数魔物的颂唱的魔音都压了下去,那骨象也是被瞬间震碎,场面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但片刻后,这些魔物醒过神来,愈发愤nù

地尖啸。

黑雾中忽然响起无数细微的碎裂声,啪啪作响,无数魔物被震成变成极细的骨末,化为一缕黑烟,再也不可能发出任何声音!

这些魔物被自己的尖啸声震碎!

天魔说这些魔物吵死了,既然它们敢不听话,继xù

这样吵,那么便会死,这便是吵死了,这便是天魔的意志!

……

……

杨昭却是哈哈一笑,毫不理会天魔的威压。继xù

挥舞着虚无剑,斩向了那位所谓的天外之魔。

唰的一声,剑锋割开天魔身上的一层黑雾,斩断无数道黑线,割死黑雾与天魔的连接,却只斩出一道微毫深的伤口,黑色的鲜血缓缓渗出,没有淌下。

杨昭不喜,于是他又皱了皱眉。

他伸出左手,数道禁制而出。落在了天魔的身前。

而那数道禁制围绕着天魔。似乎想要将天魔割裂,这已然是天意不可测的神奇手段,但这真的是杨昭所施展的吗?

看着虚无剑上带着的黑血,杨昭有些厌憎。那些禁制对准了天魔的身心。甚至已经相触。

一道气息向着四周扩散。把天魔笼罩其间,黑雾已然残破,顺虚空飘远。却没有飘走,仿佛有无形的屏障拦着。

他用禁制瞄准了天外心魔的眉心,那天外心魔没能躲开。

天魔用左手握住了禁制细线的前端。

杨昭静静看着禁制之中的他,一道神念落在禁制之中。

天外心魔眼神凝重,宣了声魔音。

杨昭挥动虚无剑,剑意离剑而去。

剑未动。

天魔握着那些禁制的线条,左手里黑光大盛。

魔雾外发出一声哀鸣,缓缓向下沉去,又有无数只魔物被这黑光从中所吞噬!

杨昭与那天魔之间,是那样的安静,仿佛那道剑意没有发出一般。事实上,剑意的威力已经全面释fàng



杨昭收剑,右手握住剑柄,向前再送。

他把神念变成了长剑。

“噗”的一声轻响。

天魔的眉心终破,渗出一滴黑色的鲜血,如痣。

那滴黑血凝成的痣,飘离天魔的眉心,在虚空中极缓慢、却又给人一种不可阻挡感觉地向前飘行,终于落在了杨昭的眉头,落在那心神之后的心上。

黑血及身,魔念发作,杨昭痛苦地喷出一口鲜血,但却依然毫不动容,握着手里的虚无剑,继xù

向前送去。

那天魔的眉心涌出更多的黑色鲜血,伤得越来越重,而同时,那些黑色鲜血里的魔光,也让杨昭越来越痛苦。

谁会先死?

众人不知,也不敢再次向前。

小白与璇玉若想要上去帮忙,却是被杨昭所阻。

天魔看着浑身是血的杨昭,看着他心神外的那位,眼神威重的说道:“以残躯换得你死,我亦开颜。”

杨昭面无表情,向前再踏一步,虚无剑再深一分。

天魔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威重的神情,满目惊恐惘然,怒吼一声,右手散了黑光,泛出黑雾一掌拍向杨昭的胸口。

但杨昭理都不理,继xù

向前一步,手里的虚无剑深深地刺进天魔的眉心,黑色的魔血四溅。

魔威始起,便骤然弥散而虚!

死亡之前,天魔的眼神有些惘然,因为他想不明白,控zhì

杨昭的那个人,已然拥有无尽的生命,为什么敢和自己赌命?

他不知dào

,众修士们本来就是为了赌命。

……

……

杨昭站起身来,神情些惘然,然后喷出一口鲜血。

噗的一声,虚空之中顿时一片淋漓。

血染长廊,魔雾在虚空之中,自然也在血里。

那天魔轻飘而散,似极喜乐,然后转身向天空深处走去,渐渐消失。

众人看着这幕画面,忽然觉得很是悲伤,又很是欢喜,似乎就是这么简单。

雾散,魔音渐散,魔物也开始消失,就连长廊也开始瞬间倒塌,原来,这都是假的。

众人回头望向身后的那丝光芒,原来那光芒也是假的。

望向长廊外的大殿,原来,大殿是假的,身后的大门也是假的。

望向头顶,眼光透过透明的虚空,落在灰暗的通天塔顶。

这大殿是假的,长廊也是假的。

那么通天塔?这片天空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虽有千秋事,但为得宝来

为何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

众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皆是震惊起来,他们无法想象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zài

,或许当他们进入通天塔之后,便已然踏进了虚幻的空间之中。

而杨昭却也是无法想象,刚才真的是自己吗?为何总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想到这里,看了身后的众人一眼,微微一笑之后,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而众人的周围在此刻也已然发生了变化。

那条似乎没有尽头的长廊开始慢慢的消失,而那座大殿却已是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他们竟然又回到了当初进入通天塔内的地点,甚至连一步都没有踏出,而众人的身后更是突兀的出现了一座祭台。

在他们身前的不远处,则有个庞大的存zài

,一座雄伟之极的高大祭台。

此祭台长宽百余丈之广,高约三十余丈,正前方有一处数百层的石阶直通台顶。

整个祭台由一种看似普通的灰色岩石砌成,外面则被一个白色光罩连台阶一齐包在了其中。

但诡异的是,光罩中蓝光盈盈,越靠近高台中心处光芒就越盛,莹光流转不停,甚至让人双目无法直视,看不清那里倒底有何不妥。

而石台边缘处凝结着厚厚的冰霜,这些寒冰反光之下晶莹透明,将高台映衬的美丽异常。

小白与璇玉若首先清醒过来,却是发xiàn

了已经进入昏迷的杨昭。便连忙飞奔到杨昭的身前惊叫道:“昭哥哥(小师弟)你怎么了?”

千叶听到小白与璇玉若的惊呼,也是连忙向此处而去,但眼神之中却是闪过了一丝惊讶:“怪哉!我等刚才明明与那天外心魔战在了一起,为何杨师弟与我们的身上却是一处伤口也没有?”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假的吗?”千叶喃喃自语,却是将杨昭扶起身来,探了探杨昭的伤势道:“真是奇怪,杨师弟只是耗尽心神而已,就连一处伤口也没有,或许过上一会儿他就会醒来。”

“你们的情况怎样?”千叶又转过头来对着众人问道。

苏念与唐问摇了摇头,左浪却是大叫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能怎么着?”南冥看了四周一眼。对众人说道:“看着情景。我们从刚一进入这通天塔便踏入了幻境之中。”

“应该是这样,不然这一切也是难以解释的通!”玄蛟龙尾一抬,却是盘身坐下,对于刚才的那一幕。他已然是将心神提到了顶点。等那天外心魔消失之后。他反而有了一丝力竭。

众人点头不语,而是将目光放在了身后的那个祭台之上。

“咳!咳!”就在众人将目光转移到了那个祭台之时,杨昭却是忽然咳嗽了起来。

小白与璇玉若连忙将杨昭扶起。眼神之中也是流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目光,小白更是焦急的问道:“昭哥哥,你醒来了吗?”

杨昭睁开双目,看到小白与璇玉若那欣喜与焦急的目光,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后便站了起来。

“杨师弟!”苏念与千叶和唐问几人也将目光转到了杨昭身上,但眼神之中也是充满了惊讶与疑惑的神情。

杨昭看了众人一眼,随后将目光放在了那座巨大的祭台之上,对着众人说道:“刚才的那件事,有可能是真实的存zài

!”

“什么?”

“这怎么可能?”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早就死在那天外心魔的手上了?”

众人议论纷纷,显然对杨昭的那句话充满了疑惑,毕竟他们进入通天塔之后还没有死上一人,这怎么可能说得通?

杨昭望着眼前的一切,目光有些发亮的说道:“其实刚才与那天外心魔一战的人并不是我?”

“你是说?”千叶的双目微微一亮,却又马上闭起了自己的嘴。

“对,你猜的不错,的确是有人利用我们,从而将那天外心魔引了出来。”杨昭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不知dào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但这件事情也对我们有所好处,你们看看,神识与心境是不是又提升了几分?”

众人听了杨昭的话微微一怔,连忙对自身观察起来,过了一会儿,皆是有些欣喜,也是肯定了杨昭的这个猜测。

但这个人是谁?他们心中其实已然有了答案,但却无法想象,为何那人自己不与天外心魔一战,却是利用他们这些区区金丹境界的修士?

众人想不通,索性也便不想,毕竟他们也得到了其中的好处。

“怎么样。法力回复地差不多了吧?要是可以地话,我们开始行动吧!这个祭台应该就是宝物的藏身之地了。”知昌在那祭台前沉声说道。

“知昌兄所言甚是,我们取宝去吧,就算那天外心魔是不是假的,但也不能让我们弃宝而归吧?”人群中的南冥却是非常赞同的样子,目中隐露出一些兴奋之色。

而其他人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出声说什么。

知昌见此也不在意,他知dào

那些人虽然沉默寡言,但对于宝物的想法,并不在自己之下。

而那南冥虽然也是出身正道,可心神之中却已然是一片利欲之心,否则又怎么会同意自己这个魔道修士的言论?

“既然大家都到了这里,还说这些废话干什么?当然是要进去取宝了!”左浪眉头一皱,大咧咧的说道,脸上满是不耐之色。

听了这话,南冥却是露出一丝不愉之色,停下不语。

“嘿嘿!我看还是再从长计议,这个白色光罩可不是普通护罩,而是在近古时候也大大有名的天罡罩禁制。除了台阶处这个特别开辟的出口外,其它地方绝没办法短时间通过的,我们先在这里休整一下,然后再进去看看情况。”张冲摸了摸手中的那座宝塔,对着众人从容说道。

“嗯!这也行。”千叶等人听了这话,看了杨昭一眼,杨昭也是淡淡的一点头,众人就在附近的台阶上盘膝坐下。

而知昌和南冥等人则凑到了一齐低声交谈了起来。

杨昭将这一切看进了眼内,心里冷笑了一声,脸上却丝毫异色没有表现出来。

这南冥和知昌固然想的不错。但那左浪一看也是心机颇深之人。他们现在不进去,说不定正好如了左浪那些人的心意。

想到这里,他抬首四处张望了一下,却发xiàn

玄蛟正独自一人在不远处的高台下。望着白的光罩。似乎在想些什么的样子。

杨昭神色一动。但也只是稍微跳动了一下,毕竟这里的宝物也不是那些东海妖兽的所需之物,不过他转念一想。或许可以与玄蛟缓和一下自己的关系,若是取宝之时发生了什么意wài

,也能得到一分助力!

不过,现在他主动找上门去,只会让对方看出了他的心虚,处境只能更糟糕而已。

看来还是要靠自己谋划一番才行啊!

这样想罢,杨昭望着玄蛟的目光不禁一寒,而那玄蛟竟有所察觉的回头一望,正好kàn

到了杨昭。

杨昭心里暗骂了一声,马上换上了平静的神色,若无其事的和小白与璇玉若向着千叶等人的那一侧走去。

而玄蛟紧盯着杨昭的背影,他的眼神之中则是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但看到杨昭似乎没有什么事情的样子,也开始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时,杨昭却是没有走到千叶几人的身前,而是围着巨大石台,在光罩外面慢悠悠的转了开来。

左浪与南冥等人自付在这五里,杨昭一人绝不可能独自跑掉,因此倒也放心的很,任由杨昭在附近自由活动。

不大一会儿,杨昭便领着小白与璇玉若溜到了高台的后面。这里和光罩相对应的,是一堵高大的青石墙壁。

墙上雕刻一些上古时代的怪兽图画和一些符文,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样的墙壁杨昭在这通天塔内见的多了,知dào

上面设有高深的禁制。

就在杨昭还正观察着祭台的四处之时,南冥等人的阴沉之声就在耳边响了起来。

“众道友,休息好了吗,我看我们这就进去吧。”

听了这话,杨昭的目中露出一丝诧异神色。

不是说要休整一下?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难道南冥那些人意识到了什么不妥?

心里这样想着,杨昭与千叶等人相视一眼,便带着小白与璇玉若若无其事的往祭台前走去。

到了前面时,南冥等人正神色凝重地站在台阶前往高台望去,身后的左浪等人也是同样的举动。

杨昭有点诧异的向上面望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只见祭台上的蓝光,正眼花缭乱般的闪烁不停,在晃动中还隐隐有几缕金光反射出来。

而祭台地四周,这短短一会儿后也厚上了数寸之多,只是因为有那白色光罩隔离开来,杨昭才未感应到有什么异状发生。

一见众人都到了此处,南冥冲着众人点点头后,转脸对一旁的左浪等人说道:

“众道友已经前来,虽然不知这座祭台到底通向何方,但还是过去看看的好。”

左浪听了这话,没有开口说什么,但身形往上一蹿,用行动做了回复。

身后众人也是紧随着,走上了台阶。

“轰”的一声巨响。

左浪到了台阶处的光罩前,二话不说地就用魔功包裹地拳头,狠狠砸了下去。结果光罩当即裂出了一个数丈大的巨缝来,左浪仰首的走了进去。

南冥和张冲那些三清弟子却是微然一笑后,一道浓稠地清气一闪而逝,白色光罩“兹啦”一声脆响。

竟被南冥随手一袖劈开了一个丈许高的大口,他们也趁此机鱼贯而入。

知昌和夜小忧那些人却是身形一晃,不由分说的随后而进。

千叶和苏念他们则是最后进入了光罩中。

不久,众人就在高台之上消失在蓝光之中。

而光罩被破开的地方则回复成了原样,台阶处又变得清静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意外大战起

好冷!杨昭虽然早在光罩外心里就有了一定的准bèi

,但是一进入了之后,他还是被四周的寒气冻得打了寒战,急忙将护体光罩放了出去,才寒意大减起来。

而且在那阴寒之极的蓝光包围下,虽然有护罩护体,但众人每前进一步就觉得身体冰冷了一分,只是短短的几步后,每个人皆是面色苍白,急忙封闭自己的呼吸,生怕被那入口的寒冻伤了肺腑。

好在璇玉若与小白却是在这乱星仙府之内得到了护体的宝物,倒也能将杨昭护住。

这时杨昭才有空暇的一边走着,一边看了下其他几人如何面对这种奇寒。

玄蛟那些东海妖兽就不用说了,它们只是单靠身上的那层护体宝光,就若无其事的继xù

在前边走着。

千叶则脖颈上多出了一串红光闪闪的珠子,同样的没有丝毫寒意。

而苏念与唐问等人也是有着各自的护体法宝。

至于那些魔道修士,则是释fàng

出了一个暗黑色的光罩,将其护在了其中。

杨昭看到这里,将目光收了回来。

因为前方已经到了祭台的中心处,在那里有一个凸起的小型祭坛,在这小型祭坛上正有七八团蓝光在那里是跳动不已,而蓝光的中间,则有一个往外冒着刺目蓝色的光焰。

杨昭精神一振,急忙凝神细看。

这小型祭台的中心地带竟是一座传送阵,随着众人来到了这小型祭台之上时。整个石台都一阵的晃动不已,而祭台处的蓝光也马上黯淡了下来,寒意立kè

大减起来。

随后众人便踏上了那个传送阵,接着白光一闪,一声嗤响过后,这大阵突然一震,随后众人便从蓝色大阵中显露而来,众人也不禁微微一挑眉。

此处却是一片空地,却已然不是那通天塔内,但众人的头顶却是彩云汇集。浮游碧空。而那些宝物也是纷纷挂于云间,恍若生于云中之上。

猛转间,众人已然是明显有些被冲昏了头,南冥看着头顶上的一切。转过身来对着众人说道:“众位道友。机不可失啊。咱们要立kè

往那云层奔去,方能一举将宝物全都得到,那时候……”

“那时候我们再论其他吗。大概也要先等等吧,若是这样直接便往上飞去的话,一个不好,实是取死之道啊。”唐问一边拍了拍他那肥胖的肚子,一边对着众人询问道。

左浪闻声黯然:“不错,确实是取死之道。”

这云中之间,毫无疑问是宝物所藏之地,但这毕竟是在乱星仙府之内,其危险就已经超出了外界的范畴,若是众人小心沾上,也要觉得烧手,遑论这还是一群心不齐之人。

而南冥也不是那种不通人事之辈,相反,某种意义上还相当圆滑,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而张冲却是比他更看得开:“我等还是多多小心微妙,不可心急。”

此事就此做罢,张冲通晓人心,很是安慰了南冥一番,转而又和知昌等人聊了起来,似乎将立kè

夺宝的事情完全忘掉:

“知昌道兄。”

“怎地?”知昌微微一怔道,他却没有想到,张冲却是寻上了他。

张冲则是走近前来,对着知昌小声说道:“这宝物还没得到,众人之心却是已然涣散,你看我等该如何行事?”

“众人平分如何?”一听这话,知昌阴沉的脸孔皱了一下,似乎有些动心的样子。

对知昌来说,他们夜魔宗也算是魔道大派,那再怎么分割宝物,他所占的份额总不会太少的。

但是未等知昌深想此事是否可行之时,站在最前边的左浪却头一扬的张狂大笑起来。

“平分那些宝物?天元丹还未得,你们就想要算计我等?张冲你们想得倒美!想要从我等口中夺食,就先看看你的爪子够不够硬再说吧!”

说完此话,左浪就二话不说的一声招呼,手上的骷髅杖蓦然矗立起来,一声魔吼,那骷髅杖上血目立kè

大睁的射出了一道红色光柱,直奔对面的张冲而去。

“妖孽,找死!”张冲不由得怒喝一声。

他没料到左浪竟然会听到自己与知昌的交谈,也一点不考lǜ

自己的建议,说打就动起了手来。

因为不管怎么看,他这方有南冥等人相助,比对方实力要强上一筹的。

虽然张冲有点手忙脚乱的放出一道青光,正好迎向了红色光柱,将其截了下来。

可清光和那红光刚一碰触到刹那间,两道光芒就爆裂了开来。

接着“当啷”一声响,这两道光芒消失的无影无踪后,反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半空中掉落了下来。

未等众人看清楚是何物,此东西就立kè

摔的粉碎,他人这才定睛看的仔细,竟是一块普通的碎石,这下大部分人面上一怔,一时有些疑惑起来。

可是张冲一见此景,脸色却色瞬间变了数次。眼中精光一缩,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异灵术,你的骷髅杖上竟封印恶灵!”

一听到“恶灵”这几个字眼,在场的正魔双方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恶鬼与恶灵猛一听非常的相似,但实jì

上却天差地别。

“恶灵”,指的是上古时期的某些稀有灵兽,在死亡之后的时间流逝过程中,因为种种原因而改变灵魄,从而形成一个具有上古灵兽某些特点但又完全不同的新种群。

只不过这种灵兽多半稀罕之极。数量也不会太多,一般很难寻觅的到,每一只都是独一无二的存zài



象这种将大部分法器和法宝能化成石头的能力,就是其中较出名的一种。

此种能力实在犀利,曾有一位结丹期地修士用自己寻找到恶灵的这种能力,一口气将三四名和自己同阶的结丹修士灭的一干二净,因而震动了整个修真界。

从此修仙界将这种身死灵兽的古怪能力统称为恶灵,以示和魔道驱使恶鬼的区别。

而左浪手中的这把骷髅杖,本来只是区区恶鬼骷髅而已,可如今射出的,却是这种将万天明的不知名法器或法宝直接化成为石头的光柱,这肯定是此封印了恶灵后才会有的事情。

这让在场地他人一下愣住了。

要知dào

,恶灵的出现可是万中无一的事情,并且只发生在四级以上的高阶灵兽身上。

自从知dào

灵兽的魂魄会变异以来,南疆魔道这边出现过的较出名的变异恶灵,只不过十几只而已,而变异后能力大有用处的,还只是一小部分罢了。

如此一来,就越发显得变异恶灵的珍稀了。

而距离上一只恶灵的出现,已经是修真界三千余年前的事情,这让正道修士们,也基本上没人见到过魔道修士所捕获的恶灵。

现在魔道双方盯着这把骷髅杖。脸上的神色各异起来!

张冲此时才明白,左浪为何听到自己与知昌交谈的话后,又为何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平分宝物的要求,原来由此依仗啊!

仅凭这把骷髅杖,恐怕就足够低消他这边众修士的存zài

了。

明白过来的张冲神色郑重了起来,并抬首向知昌等人望去。

这二人脸上露出的是意wài

和惊喜之色,显然已绝了这平分这些宝物的念头。

张冲猜想的没错,知昌知dào

左浪的骷髅杖竟然封印的是恶灵之后,自然将退让的念头丢到了脑后。

身为魔道之徒的他可不是善男信女之辈,能够独占此宝的话,自不会愿意和正道平分的。

于是知昌和其他魔道修士大有深意的互望了一眼后,就不再犹豫的滴溜溜身形一阵旋转,无数的玄阴黑气从周身冒了出来,而手上的十几枚法宝同时身形一扭,在黑光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千叶则是在杨昭的耳边一声传音道:

“杨师弟,我们稍微靠后站一些,把自己的小命保住就可以了,这场争斗,我们先不插手!”

千叶说完此话后,杨昭点了点头,便拉着小白和璇玉若往身后退去。

而知昌的头上的却是黑雾迷离,那些黑雾仿佛接到了什么指令,一声凄厉的尖鸣后,化为了黑色箭矢冲向了对面的南冥等人。

而左浪则是自己也衣袖一挥,从其袖口冲出来无数的血丝,密密麻麻的紧随着黑雾激射而去。

见到魔道中人抢先动起手来,南冥也不客气起来了。即使左浪的恶灵有些棘手,但是他倒也不是真的畏惧。毕竟恶灵再厉害,也只是一只畜生而已。

并且他心里很清楚,这将器物变成石头的异化之术,对修士本身攻击是没有什么用的。只要小心不要让法宝被那红光射中,倒也不是不能对付此灵兽的。

想到这里,南冥一声冷哼,简短的两个字脱口而出。

“动手!”

说完此话,他一下将白色玉如意放了出来,然后两只手在胸前对击了一掌,青色火焰在身上汹汹燃烧起来,他瞬间化为了一个青焰火人飞天而起,冲向了左浪。

一旁的张冲见此,则飞快的唤出金色宝塔来,并毫不迟疑的往金塔上狠敲了一下。

顿时金色宝塔虹光一闪,塔口缓缓一张,青色的寒气铺天盖地的脱口而出,化为白花花的惊涛巨浪卷向了对面冲来的黑色雾气。(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五色奇花,神秘之人

而左浪驱使着的骷髅鬼杖也不甘示弱的同时魔嘴一张,一道道纤细的血色火焰纷纷射出,然后迅速融成了一根巨大的血色火柱,和青色的寒气冲撞交织到了一起,血色青气四处飞溅,似乎一时难分高下。

万毒山的那位白发中年修士出手则诡异的多了。

他木然的突然一翻手掌,两根手指之间多出了一根翠绿欲滴的柳枝来。

微一挥动此柳枝后,无数的绿色幻影从其身上一圈圈的飞射而出,十余丈的范围内马上葱葱郁郁的一大片,仿佛变成了绿色的海洋。

但在这绿色的海洋出现之后,而南冥却是两道清光一闪,数只毒蛇毒蛛蓦然从绿色海洋之中暴露出了身影。

它们周围的无数绿丝立kè

活了一般,纷纷的激射而去,眨眼间无数的丝条上爬行的那几只毒蛇毒蛛,便冲着南冥而去。

这些毒蛇毒株原本是五毒之一的怪物,可是在那看似柔弱无比的清光照耀之下,竟再也无法挣脱出来,急得这几只毒蛇毒蛛一阵的乱吼,猛然吐出几口毒液,却也是无济于事。

中年修士一见此景,脸上一寒,一下化身为了大团的黑色乌云,急速冲这里飞射而来。

他这些毒蛇毒蛛每一只都炼制不易,可不愿轻易的让对方给毁掉。

看到太玉上三派众人与那些魔道修士大战在了一起,杨昭那些人不用吩咐的急忙又退后了十余步去。

虽然明知dào

就算躲出百余步去。也根本是多此一举的事情,但他们仍然有意识的想要跑远一点。

那些家伙万一歪念一起,拼得宝物不要了,也要灭了在场的所有人,那众人即便没有与这些人相斗的心思,也免不了要祸及央池!

此刻南冥那些人被的魔道修士纠缠住,倒是不知那真宇有没有想要暗算一把的想法,就不知这位扮猪吃虎之人是否会拼着让魔道得利,也要先报自己与南冥之间的仇恨?

想到这里,杨昭不禁望了下在空地之上观战的真宇。

此时。对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激斗中的战团。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也根本猜不出对方的心里所想。

“真狡猾!”杨昭有些郁闷的暗自腹诽了一句。

杨昭有些吃不准这真宇的心思,眼神回转了下后便又收回了目光,毕竟此事又与自己无关。何必与他再过纠缠?

刚想到这里。就听到天上“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其中还参杂着左浪的大喝和狂笑之声。

他的目光又被吸引到了战团中间。

此刻左浪身形狂涨到了三四丈巨大,身前三尺更是被一团血浪所包围,如同火光一样。精焰四射,让人无法直视。

更诡异的是,他巨大身体的周围竟盘旋飞舞着数条血色光带。

这些光带如梦如幻,飘忽不定,但却让对面张冲的太清真诀所化的清色火龙,无法靠近身前半步,总是恰到好处的挡在了汹汹清火的前面。

虽然左浪已然是魔道炼血宗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但是让他用此功法硬抗张冲的清火,他绝不会去干这种傻事的。

并且那些血色光带在这个时候,上面竟布满了数寸地尖刺,造型狰狞可怖。

左浪没挥动一次身体,厚实凝重的血色光带便向上扬起,便与那青色火焰撞在了一处。

而在半空中操纵金色宝塔的张冲,则面带煞气的另催动两条清焰火龙漫天飞舞,想要找出这血色光带的破绽,一举困住左浪这个大敌。

另一侧的几名上玉清三山的修士与乱道门与五石山的几位魔道修士显然都是珍惜自身之辈,皆是隔得远远的,一方不停催动着自身的法宝冲击着对方,另一方则凭借着赫赫的魔光,防御的风雨不透。

这几人打的不温不火,仿佛切磋较技一般!

而争斗最火爆的战团,看起来竟是南冥和知昌两人。

在他二人争斗的大片范围内,鬼啸凤鸣之声交织一起,清影黑气席卷流动,形成一个巨型漩涡。

只能偶尔在外面看见几道无天魔影闪了几下,或者从漩涡中猛窜出几道青色的光影狂舞不已,似乎正斗的激烈异常

看到这里,杨昭心里升起了一丝古怪的感觉。

这些人打斗的倒是异常热闹,法宝乱飞,秘术狂施。但给他的感觉却不是在做生死之斗,仿佛只是在比武较技一般。

难道金丹后期修士的争斗就是这般情形?

杨昭也是很少与人一战,自是暗自疑惑起来。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似地,再望了真宇一眼。

真宇木然的脸孔,此刻隐含了一丝冷笑之色,但他马上感应到了杨昭的注视,面容一板之后,再次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

杨昭心中一凛,隐隐觉得心里似乎抓到了什么!

只是未等他再次细想,南冥却是大喝了一声,袍袖一抖,把将一枚方天大印祭在了空中,随后只听两声轰轰雷震鸣之音,却是朝着众人不管不顾就打了下来。

站在下方的众人都是心中一惊,知dào

这件方天大印乃是仿照上古至宝——崆峒印所炼造出来的九天之宝,哪里敢让其近身,出于谨慎,都是驾起玄光往远处退避。

只有一个身材魁梧的魔道修士自恃玄光了得,又是擅长守御之道,因此站在原地未动,只是哼了一声,把肩膀一抖,就把玄光迎了上去。

只见一道宽有五六丈,黄橙橙,厚实凝重的魔光便向上扬起,与那方天大印撞在了一处。

他本以为即使托不住这九天之宝,至不济也能将其拨在一边,好为其他人出手赢得机会。

他原本打得是好算盘,若是寻常的法宝他倒是也可抵挡一二,可他哪知这九天之宝之中却是有着玉清各代祖师祭炼出来的太乙清火玄光,而这两者只一接触,仿似烈阳融雪,他这玄光就如纸糊一般被刷开两边,直直往下砸来。

这修士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正想起身走避,哪里来得及走脱,那方天大印几乎是不分先后落下,正中额头,只闻“啪”的一声,似是裂瓜声响,头颅眨眼就被打了个稀烂,顿时尸横就地。

但是未等魔道众人反应过来之时,那天上的云朵却是发出了一声激烈地爆鸣之音,接着刺耳摩擦之声大起。

众人大吃了一惊,就连相斗之中的上玉清三山与那魔道修士也是急忙转脸往处望去,并谨慎的做出了戒备地姿态。

只见虚空之中的云朵一阵摇晃,接着龙吟之声传出,一道火光从云朵上飞射而出。

此光在那云朵之上急速盘旋后,化为一片五彩缤纷的花朵停在了半空之中。

而这花朵的每片花瓣皆是燃烧着汹汹烈火,一见众人后,就火焰一伸,便要飞遁而走。

原本正在争斗的正魔双方一见此景,同时一怔的住手不斗。

离得最近的一名太清山修士,更是马上一拍自己的天灵盖,一只青光大手从头颅中飞射而出,直向那火焰之花席卷过去。

“想的美,此宝本人要了!”却是忽然从人群之中冲出一人,那人一见此幕,顿时有些焦急的大喝一声,身形滴溜溜一转后,化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分身来。

那人与他的分身身上霞光一涨,两道金色霞光合二为一的飞追大手而去。

“尔敢!”南冥与左浪等人也恍然大悟的急展神通,大喝一声之后,便向着那一目标遁光射去。

五颜六色的光芒瞬间往同一焦点集聚而来。

其他人明显也比那只大手和那金色霞光稍晚了一步。

特别是那虽起步比那青色大手慢了一分,但更是遁光神速,眼看那青色大手瞬间到了火焰之花的上空,竟一把将那打手一挡,随后便向下捞了过去。

就在所有人以为肯定被神mì

人得手之际,那火焰之花却是两个五片花朵同时一摆,五色金光一闪之后,这五色光罩竟凭空出现在了花朵的身体上。

那神mì

人一抓之下竟没有建功,“砰”的一声闷响后被反弹了开来。

左浪与南冥先是一惊,但随即面上又是一喜。

霞光大盛,那人又狠狠抓了下之时,后面的众人也是转眼间的追了上来。

眼看众人即将到来,那神mì

人来不及得到这件宝物,他干脆目标一变,那道分身猛然而出,霞光一闪,便狠狠的向众人冲去。

只听得“轰隆“一声,后面追赶的众人一见此景,心里顿时破口大骂此人卑鄙!竟然将那分身自爆,以挡住众人前进的步伐。

但是那神mì

人物直接用分身自爆,固然使用威力不小,但明显对自身有着难以想象的危害。

是以他便对着众人嘲讽一眼之后,便将那五色花朵扑开,瞬间那五色花朵便向着没有前来夺宝的众人而去。

“你!你是……”

而这一瞬间的功夫,后面的张冲和知昌等人也赶了上来,看着此人的面孔,皆是怒叫起来。

“他是那位无霞门陆鸿!”

众人看到此人的面孔之后,皆是各自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向着真宇望去。

果然!那件宝物奔去的地方便是真宇等人的站立之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意外而生,纷纷夺宝

众人不约而同的停了手,向着陆鸿看去,但也只是一瞬,心神一沉之后,便又马上向着那五色奇花追去。

这一次的出手,可比刚才的攻击凶猛歹毒了许多,各种秘术道法层出不穷,一时几人纠葛在一起,竟谁也无法腾手来顾及那片五色奇花。

而这奇花奔走的方向正是真宇、杨昭等人的站立之处。

看的有些目瞪口呆的杨昭,此时心里已明白的七七八八了。

这片五色奇花,肯定是那些云朵中的宝物变幻成的,就不知它怎会在众人还未取宝之时,竟先破云飞遁而出。

虽然不知它是何种宝物,神通如何?但光看它通灵化形,能当众人一击之时,并可自主行动,就可知其珍稀之极了。

而那陆鸿与真宇则是明显商量好的,也不知他是怎么躲过那天外心魔的天魔领域。

杨昭向身后一看,果然这真宇也是露出了一片欣喜的笑容。

现在此宝竟一头向他们这些没有参与夺宝的修士冲来,杨昭趁着真宇发笑的时候,几乎不加思索的急忙往储物戒指中一拍,一道白气蓦然出现在了手上。

杨昭单手往白气中一抓,一个古色古香的花篮就出现在了手上。

未等杨昭想要施法之时,不远处的下方却飞射出数道黑气所化巨蟒,一下抢先的缠在五色奇花之身,并马上盘绕了数圈,猛然一紧的收缩了起来。

杨昭心里咒骂一声。侧目一看,竟是那万毒门的那位修士带得yì

之色的手掐法决,而那黑色巨蟒显然是其玄阴魔气所化而成。

杨昭脸上微露出懊恼之色。心里不禁有些踌躇的暗想,是不是该出手抢下此宝?毕竟此物还未被对方收去。

但若因此触怒了在场的所有修士,在取宝后马上就对他出手,那可就大大不妙了,也有些得不偿失!

杨昭心里各种念头迅速转动,但未等他权衡出利弊之处时,一旁的真宇却是毫不客气的出手了。

真宇目中寒光一闪,默不做声的一张口。一道玄光自长剑而出。瞬间那玄光大盛,化为一张碧青的巨大丝网,迎头将黑蟒带奇花一同罩在了其内。“你敢和本少主抢宝?”那万毒门修士没料到一直沉默寡言的真宇,竟不声响的和他抢起宝物来。不禁恼火的大声质问起来。脸上霎时凶相毕露!

众人微微一怔。没想到这呆头呆脑的中年修士竟然还是万毒门某位长老的后人。

“笑话,宝物是你家炼制的?你能抢本少主为何抢不得?”真宇冷望了此人一眼,一点没客气的讥讽道。毕竟他在青城派的地位也不低。

这话一出口,那万毒山修士顿时恼羞成怒。

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面上虽满是恶毒之色,竟没有再开口反驳,反而手上法决一催,黑色巨蟒收缩的更加用力。

看来此人倒也清楚,真宇有那魔道所忌惮的正道中人做靠山,根本不会怕他以势压人的。

真宇嘴角冷笑,也不多言的向那绿网轻轻一点指

网上的绿光大盛了起来,绿丝又粗大了那么三分,随后整件绿网就是一紧。

被束缚住的奇花,虽然被那魔道修士和真宇这么共同施法加以强逼,但身上的光罩被挤压的小了数圈后,却更加的耀眼坚固起来。

而这奇花竟在光罩中还能安然无恙的没有丝毫动静,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僵持之中。

天上的大大出手的太玉上三山与那魔道双方,显然也没料到,此宝竟跑到了杨昭与知昌等人的所在之处。

南冥那几位三清修士顿时大急,想要抽身去夺此宝。

但左浪和知昌两人倒不慌不忙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那边收宝的都不是对方的人,他们当然乐得缠住南冥等人,让其他人安然收取此宝。

况且两人都觉得,和对方没有关系,也和自己这方没有仇怨的那些人收取此宝的话,总比让敌方取宝要好得多。

南冥见此情景,脸上闪过一丝可惜之色,犹豫了一下后也是缠住了眼前的魔道修士,不让他们分身遁走。

而其他正道修士见到此宝飞到了杨昭的身前,也是微微一怔,毕竟杨昭的实力也是非常强悍,平白惹了此人反而不美,是以也是没有去夺此物。

如此一来,那五色奇花附近唯一闲着的就只有杨昭与小白还有璇玉若了。

可杨昭一点也不觉的自闲着有什么好,相反,他此刻心里正焦急不已!

到底要不要相夺此物?杨昭如是的想着,而他身后的小白与璇玉若也是走到了他的身前向他询问道:“昭哥哥,你看此事该当如何?”

杨昭听了此话,微微一怔,满脑子杂念乱生,竭力苦思应对相抗众人之策。

可过了片刻后,杨昭愕然了。

他清楚感应到,其他修士的目光只是冲五色奇花扫了那么一眼,就马上挪开了,竟丝毫异常的情绪都没有,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杨昭这才惊喜的明白过来,原来那些人已然开始忌惮起了自己的实力,真是枉费自己一番苦思冥想了。

这下,他总算放下心来了。

重新回复了冷静的杨昭,向着小白与璇玉若点了点头,随后瞅了一眼正和那位魔道修士争夺奇花的真宇,心里不禁暗想:

“这也算这小子走运!若是真的有意wài

发生,老子一定会将你拉下水的,可别想独善其身的无事一样!”

就在不知该说杨昭庆幸,还是该说真宇走运之际,虚空中的那些云朵又起了一阵沉闷地雷鸣传出。

这一次有了经验地修士。马上眼神一缓,面面相觑了起来。

但接着不知是谁先身形一动,众人一闪之后同时出现在了云朵的下方。

这时众修士们与那云朵已经很近了,但为了抵挡云朵上方的雷霆之势,全都运足了功法,防御宝物一个接一个的祭了出来,身上各种奇光流转不停,并且正魔之间,还有那东海妖兽,皆是互相警惕的望着他人。

左浪与南冥此刻。懊恼无比!

按照他们原先的想法。自然是将敌对之人驱除后再将云朵中的宝物一齐取出,再按说好的份额瓜分了它们。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众人在接近云朵的时候,其中的古宝会独自飞遁而出。

这一下宝物落入谁手。可就全靠本事来取了。

毕竟无论这些古宝到了谁手。都不可能再吐出来交予他人的。如此一来。原先的瓜分宝物约定就算彻底作废了。

左浪与南冥气恼之余眼珠转动不已,想要看看还有什么办法,让自己能多捞取些宝物。

可此念头刚一升起。刺耳的摩擦之音大起,接着“嗖”“嗖”两声,数十道光华一齐从云朵之上飞射而出。

众人离宝物如此之近,几乎同时出手向离自己较近的光华,运用秘术猛然抓去。

其中南冥正好和左浪、知昌一同瞅上了一道光华,结果左浪手上幻化出一只清色火龙向那光花咬去,同时脸上异色一闪,一张口,两颗清色的晶莹圆珠向对面不客气的喷去。

“玉清真雷!”

左浪一见这不起眼的小珠,如见毒蛇般的失声叫道。

接着二人竟不敢用法宝格挡硬接此物,身形急忙一闪的暂避过此珠。

可就这略一耽搁的时间,那条紫色火龙就一口将那黄光吞入了腹中,接着一摇头后缩了回去。

南冥面带兴奋之色手捧黄光,两手一搓后,显出了古宝的原形。

竟是一块四方的古佩,上面符文流光闪动,灵气荡然,一看就是件上佳的宝物。

而那两枚清色圆珠,在直直飞射出数丈远后发出两声轻微的爆裂,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到此景的左浪和知昌,望向了把玩玉佩的南冥,脸色当即铁青了起来。

“好一位正道有名之士!竟用这么下作的手段,使用假雷欺诈我等!”左浪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切齿道。

真宇同样的面色如血,用冷寒的目光紧盯着南冥不放。

南冥听了这话,却冷笑一声的反讥道:“愧两位也算是成名多年的修士了。连玉清真雷的真假都分不出来,还好意思在本人面前说什么下作?难道你们不知,这玉清真雷不当性命之危时,本人怎舍得用此宝物。毕竟自损法力才能修liàn

出来的神雷,本人还没这么奢侈的。当然若是两位道友真想见识一下此雷珠,在下也可以破例成全二位的。”

说完此话,南冥两手轻轻的一合。

清光闪过后,玉佩不见了踪影,手上却多出了一颗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清色珠子。

左浪和知昌面色一变,脸色阴沉的互望了一眼,便又向着其他光芒飞去。

此刻,那边的唐问也凭借手中的那把琅琊扇,硬是将一道光华抢到了手中。

是一把白光闪闪的铜钱状古币,看起来甚为的奇特。

而其他修士也是皆有所得。

左浪与知昌亦是抢到了一件宝物。

就在这时,一旁的修士突然轻“咦”了一声,似乎非常惊讶的样子。

南冥不禁顺着他的目光也望过去,脸上同样露出诧异神色。

因为在下面的祭坛附近,杨昭正手持那件五色奇花仔细端详着,而那奇花也是隐去了五彩缤纷的光芒。

而一旁的不远处,真宇和那位魔道修士虽是一脸无奈的望着杨昭,但也是有宝所得,是以便没有多加气愤。

似乎此宝本就合该杨昭所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天元丹出,大战又起

杨昭握着手上的那朵奇花,只是平静的看着众人,脸上也是没有一丝欣喜之色,就连南冥与左浪那些人亦是如此。

毕竟此间之事太过奇异,先是那太玉上三山与南疆魔道相斗一旁,虽说其中也是有些做戏的成分,但是却也没想到那些宝物竟会自主而出,至此太玉上三山与南疆魔道的打算也是落了空,徒成一件笑柄,反而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件不错的法宝。

但是那些人却对着真宇与那陆鸿暗自皱起了眉头,每个人都没有想到,真宇与陆鸿之间的那场恶斗竟是一场苦肉戏,若是众人相斗之时,那陆鸿也必定会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然而出。

也幸亏那些宝物能够自主而出,也是绝了陆鸿与真宇那渔翁得利的念头,否则还真的会让这两人称了心事。

果然左浪首先恶狠狠的对着真宇说道:“真宇道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真宇摇晃着脑袋微微一笑道:“哈哈,左浪道友,这……这都是一场误会!”

“误会个屁!”南冥脸色一暗,却是略带讥讽的说道:“你以为我们不知dào

你打的是什么算盘?”

说罢,太玉上三山众人便向着左浪与陆鸿所站的位置慢慢围来。

可惜,此刻注定他们无法大大出手,那半空之上的云朵却是再次晃动起来。

这一次可比前几次更加的激烈,惊人!仿佛正个天空都要塌陷下来一样。

与此同时。一团夺目的蓝色光华从云朵之中露出了头。

虽然只是那么一丁点,但此光刚一出现的瞬间,就以云朵为中心,整个天空上绽放出了绚丽无比的蓝色巨光,此光华变大蔓延,一下扩展到了整个天空之上。

接着“滋啦”之声大起,地面上一层蓝盈盈的诡异冰霜迅速变厚蔓延了开来。

杨昭吃了一惊,条件反射般的急忙飞遁空中。

其他人的动作也不慢,几乎和杨昭同时的飞身升起。

只有真宇稍犹豫了一下,但就这片刻的迟疑。蓝冰一下沿着双脚向他全身冰封而去。其身上缠绕着青城剑qì

丝毫也阻挡不了片刻。

这下真宇惊恐之极,连忙要飞身而起,双足却已牢牢冰封在大地之上,那还有能再离开冰层半分!

真宇恐惧的大叫一声。眼看蓝色冰层转眼蔓延了到了他小腿。然后大腿……

天上的众人见到此景。情不自禁的互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骇然之色。

眼看真宇被这怪异的蓝冰要彻底化为了冰雕,一道纤细的霞光从天而降。一闪即逝的射到了真宇的身上。

顿时彩霞火焰大起,蓝色寒冰竟消褪融化掉,激荡起了一股股的蓝烟。

真宇大喜,一获自由就慌忙的飞天而起,一脸的死里逃生之色。

而这时上面才传来一声冷哼,一句有些不耐的声音从人群之中传了出来:

“小心点,下次我可不一定有机会救你了。”

正是陆鸿从天上出手,用无霞明火解救下了真宇的小命。

这时的正魔双方的修士,全都是眼也不眨的盯着云朵上的蓝色光华,人人脸上神色各异,有的兴奋,有的紧张,还有的一脸的贪婪!

陆鸿刚才似乎只是随手对真宇施法相救,说这些话时头也没回一下,只是添了下嘴唇眼珠目射一丝狂热之色。

流传了不知多少年的神丹——天元丹,此刻终于要当着正魔众多修士与那些东海妖兽的面,就要出世了。

即使是陆鸿这般阴沉,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修士,也不禁全身心的都关注到了云朵处。

怪不得对救那真宇和说的那些话,也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而这时,天空中的南冥咳嗽了一声,对着上玉清三山的几人似乎在说些什么事情。

与此同时,左浪与知昌等魔道修士也自发的围在了一气。

就连千叶与苏念还有杨昭等人也都站在了同一处位置。

那云朵马上一阵颤动,发出嗡嗡之声的急速下落而去。

这一幕,惹得正魔修士皆是情不自禁的抬头望去,就连那些对此宝没有心意的玄蛟等东海妖兽也不例外。

可是就在那云朵颤抖之时,意wài

却也是如期发生!

那云朵在下落过程中,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忽然翁鸣声化为龙吟之啸,接着一声沉闷的雷鸣响起,一团拳头大小的五色光团从蓝色火焰中迸射而出,冲天飞起。

“天元丹!”正魔双方几乎同时有人大声喊出了此物的名字,声音中满是惊喜之色。

众人此时也似乎都呆住了,看着天上的那团蓝光一个阵的发怔。

而此物一出,顿时天上一阵大乱。

原本就没有歇手讲和之意的一干人等,马上化为数道长长的光虹,直奔五色光团飞射而来。

但在半路上,这些遁光就交织在一起,谁也无法上前一步了。

一时间光芒飞射,魔气乱舞,激烈程度远超先前数倍!

而那五色光团就在洞口上方轻轻漂浮着,一动也不动,仿佛垂手可得的样子。

众人都已看的清楚,数十颗寸许大小的丹丸就在光团中心处缓缓转动着。

每转动一圈,光团就收缩闪烁一下,仿佛具有生命般的一样,让正魔诸人更看的心里火热之极。

左浪顿时一个激灵的恍然大悟,连忙召唤着炼血宗众修士化为一团血光直奔那五色光团射去。

可就在这时,知昌也出手了。

不过,他手下的那些夜魔宗修士并不是收取天元丹,而是各自双手一晃。数道黑气从袖中飞射而出,直奔那些炼血宗修士的背后袭去。

那些炼血宗修士倒也机警的很,虽然那黑色魔气的攻击无声无息,仍被他小心的察觉到了。

顿时他们顾不的往前飞遁,惊怒的身形一转急忙招架着。

“你们找死,竟然敢袭击我们!”那些炼血宗修士立kè

压不住心头的怒火,血色魔雾呼啸着布满了四周,向着夜魔宗的修士迎头罩去。

那些夜魔宗修士亦是“嘿嘿”冷笑几声,并不言语的同样变幻出黑色鬼气阴森森的对了上去。

“知昌!你们夜魔宗究竟想要干什么?”左浪也看到了这一幕,立kè

震怒之极的对着知昌吼道。

“什么?当然是阻止道友独吞天元丹了。难道你还真以为同属魔道。本大爷就会将天元丹让与你不成?”真宇一边变幻出无天魔雾遥遥狂击着南冥。一边哈哈大笑着。

“你……”左浪被这话给气的脸都白了。

真宇此话,无疑是宣bù

了魔道众人的联手解体,天元丹也得各凭能力来取了。

不过,此事的发生也是迟早的事情。

如今也只剩下这一步。虽然每个人只能得到一颗天元丹。但这些天元丹有多少并没有人清楚。

自然人人都想到手了。不要说魔道之人,就是对面的那些正道修士此时也是各怀鬼胎吧!

左浪清楚和真宇斗嘴根本是浪费时间,死了心的他。有心让骷髅鬼杖变幻出恶鬼去取那天元丹。

但是对面那万毒山修士的功法也实在诡异地要命,只要这边一放出鬼物,对方的绿丝毒蛇毒蛛就如同预先知dào

的一样,立kè

纠缠了过来,根本无法脱身而去。

这让他又对那位万毒山修士和知昌同样痛恨的牙根痒痒。

其实不光是左浪一人如此,其余之人也大都情形相同。

一方面千方百计的缠住对手,一方面绞尽脑汁的想另行设法取宝。

但可惜这里的每个人皆是狡诈多端,谁也没有办法得偿所愿。

毕竟缠住对方可比摆脱对手要简单多了。

可是那些东海妖兽却似乎这些宝物与他们无关一般,却是静静的看着天空上那些正魔两道修士之间的混乱争斗。

而杨昭和小白还有璇玉若此时也是被数名金丹后期的修士给缠住了。

“哼,太虚门的臭小子,我看你们这次哪里逃!”一名魔道修士脚踩黑光,一脸凶神恶煞的冲着杨昭大吼道。

杨昭定晴一看,原来此人却是月轮宗的修士,倒也是与他有仇,是以他也是怒气而生道:“魔道妖孽,你们那位月华老妖又不在此地,难道你还有什么凭借不成?快来受死吧!”

“哈哈,常闻太虚门剑术如何了得,却也是没有多少机会一见,今日让我也来会上一会!”说此话的人却是那位连霞门的陆鸿,而他的身后却是跟随着几名无心门与回玄门的修士。

得,这几个正道门派都与太虚门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张。

杨昭暗自皱眉,心道此刻也得大战一场了,当下便对着小白与璇玉若说道:“小白,小师姐,你们也要多加小心。”

还没等他说完此话,那陆鸿便一拍腰间,悬挂在那处的长剑“锵”的一声,脱鞘而出,化作一道流光急电往下斩落。

此剑到了杨昭的面前,陆鸿眉头一挑,面上浮现出一抹狡笑,暗中把法诀一掐。这长剑一震,剑上发出绚丽霞光,忽而一散,便化作数道细细剑芒向着杨昭双目射去。

陆鸿自以为这一招使得高妙,又在极近的地方发出,总能杀杨昭一个措手不及。

而其他修士见陆鸿这剑招使得阴毒,自己先前却从未见过,心头也不由自主升起警惕之心,但同时亦是紧紧盯着这数道剑芒,手中紧扣法宝,指望能够一击奏功,他们也好祭出杀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五去其三,怒杀二人

杨昭把头微侧,本待闪过,只是却发xiàn

这数道彩芒如同有灵性一般,也是随着他头颅摆动一起偏转,依旧是往他双目而来。

此刻他已瞧得清楚,这数道彩芒实则只是数把薄如蝉翼,约有两指宽的飞梭,是以方能在极细微之处变化转折自如,也不知陆鸿用了何法将其掩去了其本来面目,让人从外表上看去只当是一把飞剑。

若是换了一个寻常修士在此,怕是立时就要吃一个闷亏。

不过杨昭却是不屑一笑,他冷喝一声,自那朵奇花中猛然冲出了数道五色之光,那五色光华将这数道彩梭上的灵气一磨,眨眼间便将其消成了两只凡物,复又一闪,便化作一坯烟灰散落。

在空中的那几人只见数道五色之光飞出,一闪一缩之间,那数道彩梭便不知去了哪里,正觉诧异时,陆鸿却觉得心口一疼,喉咙中就有一股咸腥上涌,为免丢脸,连忙吞咽回去,只有还是有一丝溢出了嘴角,忙又举起衣袖擦拭,显得极为狼狈,心中却是暗惊不已,也不知dào

杨昭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而杨昭也是有些诧异不已,他也没有想到,刚刚得到的那朵奇花的功效竟然如此厉害,只是微微一刷之下,对面飞来的法宝竟已然变成了一件凡物!

想到这里,杨昭又是起手一招,那五色奇花又自从远处飞来,在身侧环绕,脚下一踏。自有彩霞之光托升,拔身冲天而起,直奔这几人而来。

众人见他来势凶猛,忙各自分开,不过却不是胡乱飞腾,而是各自占了一个方位,隐隐把他围在了中间。

那月轮宗的修士脚踏月光,把身一横,出去了数十丈外,他先是看了一眼陆鸿和无心回玄那两人所站立的方位。心中一定。随后自储物戒指中摸出一枚铜印,起手一祭,道了声:“震!”

这铜印在空中一翻,将有字一面对着杨昭。忽而放出一声大响。如同金鼓齐鸣。锤击锣钹,有一道雷光飞出,迅疾无比劈向杨昭。

杨昭见来得迅疾。就将虚无剑一举,迎了上去,只闻“喀喇”一声震响,他虽将雷光震散,但身形也是晃了晃。

月轮宗的那位修士也是把法诀一引,连连发动此宝,铜印之上又是接二连三有雷光击出。

他口中喊道:“众位道友,贫道已出了劈雷印,暂时可将此僚牵制,你等此刻切切不可手软,快快斩杀了他。”

而回玄与无心门的那两位修士也不怎么犹豫,亦是各自深吸一气,将法宝取出拿在身前,又把全身玄光催发到极致,低喝一声,各自的法宝便向着杨昭冲去。

这些法宝与那霹雷印和杨昭脚下的那朵五色奇花亦是在这通天塔内得到的。

尤其是无心门那位修士手中的那把剑盘,得了灵机催发,这法器如遭雷殛,猛的一颤,便飞了出去,只一旋动,霎时金芒煞气腾霄裂空,凝聚成百余道寒气飙射,萧瑟肃杀的气剑,一路破开飞叶落枝,悍然绞杀而下。

陆鸿见状,精神振奋,连忙大喊道:“道兄,我来助你!”

他也是一抖袍袖,飞出一只无棱无角的墨色长剑来,继而也是暗吸一气,把金丹之中的灵气引了上来,再连连喷了三口上去。这长剑霎时间如被狂风卷动,似陀螺旋转,发出嗡嗡之声,卷起无数细碎的霞色剑芒。

他起手向下一点,便有茫茫细雨般的剑qì

骤然下落。

站在这几人身后的那位回玄门修士的修为虽是弱了点,但是眼光不差,也是同样看出了机会。

他知晓眼下是出手的最好时机,那修士猛睁双目,起了食,中二指竖起并拢,嘴中念念有词,顶上玄光似水银般淌下,一点一滴汇聚指尖,最后化作一道游走不定的白色长虹,他又朝前一指,这白虹倏尔化虹飞出,亦是去往杨昭的那处击去。

而最后一人乃是一个披发修士,此人亦是无心门的修士,他也知此刻正是围攻之势,这一口气绝不能泄去,狠了狠心,一下咬破舌尖,朝着自家那只鹤嘴形的法宝上喷了一口精血上去,此物顿时灵光大盛,扭动不止,似是脱手欲飞。

只是使出此法之后,他却是脸色一阵苍白,显是精元损耗过多,也顾不得多做拿捏,喘了口气,把手一松,道了声:“去!”便将这法宝投了下来。

五人从四面一齐发动,皆是不留余力。

他们自忖在月轮宗那位修士的牵制之下,便是一下杀不死这个杨昭,五人轮番攻击之下,后续攻势也能连绵不断,总能将此人拖至身疲力竭那一刻,到了那时,便是这杨昭败亡之时。

只是他们想法虽好,但对上杨昭,却完全不能以常理揣度。

见四方各有杀招落下,杨昭眼眸中寒光迸现,大喝一声,把袍袖一振,自虚空之上冲出一道通体浑园的宝镜,这宝镜光辉一开,倏尔之间化作十丈大小,如撑天地般往上一挡,便将月轮宗的那位修士自避雷印中发来的雷光震散,随后在呼啸声中来回拨挡,不拘剑芒光虹从何处飞来,都是尽数接下,半点不漏。

五人俱是看呆了,哪里会想到这杨昭居然还会使出这么一招,不由气势一滞。

而小白与璇玉若见到此幕,也是放下心来,,持着各自的法宝亦是向着那五人的方向杀去。

而其他几人,包括陆鸿在内,一时间却是还未曾反应过来,只是他们这顿了一顿神之后,杨昭却是趁机将虚无剑催动,亦是如小白和璇玉若一般,竟也是直向着那五人冲去。

见其来势威猛无比,天上五人不敢捍拒其锋,都是化光而走,纷纷抽身闪避。

然而适才那披发散修却是由于喷出了不少精血,以至于此刻闪躲之时,身形却比之平日不觉慢了一拍,一个不慎,却是被掌风刮过,不由自主在虚空上跌了一跤。

杨昭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紫虚剑意横扫过来,将其从空中拍得吐血而落,随后长剑一伸,便来到了此人的身前。

这人心胆俱裂,待要求饶,但来不及呼喝半声,杨昭就已心神转动,虚无剑横着一刺,便刺入了此人的身体之内,接着一搅,那人的金丹便已被紫虚剑意摧毁,而此人亦是爆裂而亡。

披发修士被活生生的爆裂捏死,这一幕看的陆鸿等人都是心惊胆颤。

杨昭杀了这一人之后,身形毫不停留,纵身跃到高处,起手向前方一处一指,便驭使了那五色宝镜飞起,带着沉闷破空之声往那无心门修士的站立之处掷去。

那无心门的修士眼见适才那名同道死得凄惨,也是惊悸不已,此刻见杨昭又向自己杀奔过来,不禁心头一颤,慌忙踏剑而退,试图躲避那面追逐而来的宝镜。

杨昭面露讥嘲之色,起身驾云跟来,只是撵了在他的身后。

他先盯上此人并非无由。他也是看得仔细,那陆鸿与月轮宗的修士彼此虽是合力对敌,但却也是各逞机心,都是存着先将对方最后手段逼出来的心思,这倒正可被他利用。

因此也不去管陆鸿和那月轮宗修士二人,这两人此时也已被小白和璇玉若缠住,而他只是一门心思追杀这无心门的修士。

果然,他如此一来,这两人都是不约而同将攻势放缓,似乎巴不得他斩杀了这无心门修士,唯有那回玄门修士追在杨昭的身后,将自己的法宝祭在空中,随时准bèi

施展援手。

那无心门修士驾着剑光转了几转,终将那面宝镜甩脱,不由定了定神。只是突然间,忽觉得头顶上空一黯,原来是杨昭手持着虚无剑,已然是自上空压将过来。

这一剑刺下,如同泰山压卵,气旋狂飙,风声骤急,想起同伴死状,此人脸色发白,哪里有胆子硬抗,忙要寻路而遁,杨昭一声冷笑,长剑一挥,十数道紫虚剑意便向其飞斩而去。

这一剑下来,顿时逼得那此人左闪右避,狼狈不堪,却是不得及时脱身,眼见再也躲避不得,只得将全身真元逼出体内,奋起抵御。

见他形势危急,那回玄门修士也是一急,将法宝祭在了杨昭的头顶,呼喝连声,又发了数道剑光下来。

杨昭一声大笑,袍袖一舞,将那面宝镜飞召回挡在身前,尽管被那落下的雷光劈得翻滚不休,却也未能近身,是以也不过激起无数道金光火星,却是未能阻住他半刻。

他目中杀机一现,虚无剑向下一刺,轰隆一声,虚空之中雷霆而起,便将那无心门修士身上的玄光冲散,那数道雷霆又重重落在此人身上,只闻一声惨叫,这人就如断线风筝一般向下落去。

只闻一声震响,众人眼前光芒一闪,这无心门修士竟已被雷光爆成漫天血雨。

杨昭倒也未曾想到这紫宵神雷剑诀自从他的实力增长之后,威力竟也如此巨大,他眉毛微微向上一扬,又将目光转向到了那名回玄门修士的身上。(未完待续……)

PS:擦,擦,这似乎是杨昭第一次杀人。

也不知那位黄泉妖圣算不算!

第二百二十章道心难明何以战

不过顷刻之间,原本陆鸿这一方便被他连杀二人,且都是死得极为惨烈,剩下的三人神色愈发凝重。

他们见杨昭此时负手立在空中,气势昂扬,五色奇花在身下绕转,顶上撑起如盖似冠的通名宝镜,指剑间抟风云,遮日月,挪气搅烟,似有万钧当头之势,再想起他那几件护体法宝所构造的坚固防御,这几人的心中俱是升起了不可与之力敌的念头来。

不过这三人虽是一方大派出身,但也不是各门派同期之间的顶尖人物,修到如今这等境界,都是一路崎岖坎坷而来,途中经过了不知多少磨难艰辛,心志坚毅不是寻常修士可比,纵然此刻局势小有不利,却也未必见得能将他们吓退。

尤其是陆鸿,他与璇玉若相斗时,也自思尚有几个手段未出,不甘心如此轻易收手,只是他也看得清楚,仅凭他一人之力自保倒是无虞,但却杀不得杨昭三人,便转首看了一眼真宇,正巧后者也是来到了此处。

真宇虽则面色难看,但是眼中显然也没有丝毫怯惧之意,反而有一抹狠厉之色闪过。

陆鸿心中一动,眼下自己这方已被这杨昭连杀二人,不过和他交好的也只剩下真宇一个而已,并且自己这方又加上了一人,其余人对自己这边威胁大减,倒是可以放心出手了。

他在空中驾光游走,出言道:“众位道友,贫道有一宝可破这几人的道术。稍候贫道出手时,也请道友勿要藏私。”

回玄门的那位修士与月轮宗的那位修士皆是暗骂了一句,心道:“你姓陆的待无心门的那两人死了才来做这副嘴脸,你莫非我一人便怕了你与真宇二人不成?等过了今日,斩杀了这杨昭,我再与你做计较,到时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他虽是看出陆鸿有意纵容杨昭杀死和他没有关系的人,到了此刻,便是要抽身独走也是不行了。谁知dào

这凶人会否看自己落单而先来灭杀自己?因此压住胸中怒意。连忙开口应道:“陆鸿道友且放心,我等皆不是那等不顾大局之人。”

陆鸿转头对着真宇喝了声,道:“真宇师弟且为我护法,看我出法宝制他!”

真宇应了一声。连忙赶将过来。全力以赴将那把手中的长剑顷刻旋起。扯动那细若游丝的青芒剑qì

,漫天散去,又把身躯一抖。自剑内浮出数道剑qì

,齐齐往虚空之中飞去,又与长剑合二为一,便又出了一道道碧芒飞出,在两人面前布成一个辟地数十丈的剑qì

之阵,见其中有无数刃芒拨转,青白二色搅动交缠,如辐辏轮转,发出阵阵如蜂群攒集般的啸鸣。

璇玉若见此,连忙用彗星袭月减缓了那数十道剑qì

的速度,而后便平缓的向后退去。

杨昭见此一幕,也是对着璇玉若担忧道:“小师姐,你和小白若是无法力敌,自可先去夺那天元丹,我稍后便会跟上。对上此等小丑,岂能费上我等三人之力?”

小白与璇玉若见此,各自看了对方一眼,皆是点头应道:“昭哥哥(小师弟)小心!”

随后,她二人便退出战团,往那天元丹发出的虹光之处飞去。

陆鸿见小白与璇玉若二人退走,心中也是一喜,而那月轮宗的那位修士尽管脸色阴沉,却也把那劈雷印祭起,等着陆鸿出手再一齐发动。

杨昭见他们不退反攻,双目微微眯起,这几人此举却是正中他的下怀。

他今日既然已经杀了一人,便已是存了灭口的心思,不会任由在场任何一个人走脱。

而陆鸿见到月轮宗与回玄门那两位修士的目光皆是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便也已然知dào

此时便是进攻的最佳时期,因此亦无退缩,一咬牙,便念动云霞咒术。

只见一团如云霞般的气流向虚空之中飘来,亦如同钟罩一般,随他咒起,骤然一落,便降落到了杨昭的身上,开始收拢紧缩。

杨昭只觉得一股巨力裹来,似要把他的身体捆缚勒束。

但他并不着慌,冷笑一声,把肩膀一颤,自那五色奇花之上扬起一片满是绿意的光华,将那云霄抵住,随即碧芒暴涨,如枝横出,不断生发,隐隐还能听闻噼啪之音,不过片刻,竟将这云霞生生撑开一隙,不得合闭。

陆鸿瞧见这情形,也自骇然,若是由得其挤开这云霞之咒,那到手的优势便要拭去了,哪里敢放其脱身,连忙运使法诀,不断催动法力,那云霞连连颤动,气流不断垂下,条条舒展,彩光弥覆云上,方一荡去,就又不断往内中纠缠而来。

杨昭见身上压力陡然倍增,正想运使紫虚真意,将其一气撑开,只是方欲使力,心中一动,想了一想,又收了几分力道回来,只是挡住不令其收拢,但却也不挣脱出去。

如此一来,这一番比斗,却是陷入了法力比拼之中。

而月轮宗与回玄门的那两位修士初时也不怎么急切,甚至眼下局面,还颇合乎心意。

临敌斗阵,显然是杨昭技高一筹,但在他想来,此人不过方才金丹初期,必定比不得数人之合,耗时久了,自然能扳回局面,轻易占得上风去。

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却渐渐察觉出不对来,杨昭依旧是从容淡定,不见颓势。

而那陆鸿却觉得气促力虚,亦有些拿捏不住了。

固然,这也有可能是那杨昭故弄玄虚,可那月轮宗的修士与回玄门的修士却也不敢拿自己性命去赌。

心中皆是不免忐忑,若是自己果真不及此人法力深厚,那再怎么下去,岂不是自陷险境?

这也是这几人辛苦修liàn

至今不敢有拼死一战之力,甚至他们这几人亦有些道心不合,各有打算!

又过得许久,两人仍是僵持不下,陆鸿已是觉得心疲力弱,真元耗损严重。

眼见难以为继,心中也是怯惧,暗叫苦道:“太虚门的修士莫非都是这般厉害不成?此人明明金丹未久,怎的这般厉害?”

他自忖若是再这么下去,怕是自己的真元也要耗尽,心中也不由得焦躁起来。

想到这次,他自储物戒指中取了几枚丹药出来,可吞服下去之后,却发xiàn

不过支撑的片刻而已。

金丹后期修士真元何等庞大,以天地灵气为食,与人相斗之时,无时无刻不在损耗,区区丹药之力,不过杯水车薪,稍稍能补溢些精神灵气而已,但要想借此挽回颓局,那是休想。

而那回玄门的修士与月轮宗的修士看他已然开始吞服丹药,显是落在了下风了,他们看得也是紧张心焦,却也仅仅只是急躁罢了,甚至就连真宇也看起了陆鸿此时的笑话。

陆鸿见此情景,也只这几人与他心思不合,思来想去,一狠心,把身躯抖了抖,一声雷响,便自那虚空之上抖落一团顶云,徐徐飘落下来,一触发肤,霎时化作一道精气,融入身躯之中。

此是云霞宗之秘术,一身修为菁英所聚,又得罡气淬炼,自是不同凡响,得其补养,原本干涸法力又自满盈。

陆鸿脸色一白,便又重新红润起来。

这一朵罡云折去,他至少退去十年修为,虽是中土这等钟灵毓秀之地,不缺修道外物,日后还能修liàn

得回来,可他心知肚明,这种秘术对于以后的修liàn

却也是大有伤害,和以前修liàn

之时想比,甚至可以说是事半功倍了。

他虽是狠得下心去,却也是肉疼不已,只得不停宽慰自己,只要拿下了面前这人,夺了他手中的那些宝物,在得到那天元丹,就算这一点小事又能如何?

与心思紊乱的陆鸿不同,自斗法以来,杨昭一直不急不忙,他心中打得是趁这几人还没有同心协力之时先断其一指,这样也能缓一下自己的压力。此举正是要借机会消耗对方真元,稍候好方便出手擒杀。

适才还未出手时,他便早已想好,若是此人功行深厚,或者还有什么厉害的后手,那便以紫霄神雷剑诀开道,再加以逆乱九步的雷遁之术与那件透明风衣,总能无恙脱身。

而这一番交手下来,却是再也无惧,此人虽修为高他些许,但一身真元,却是远不及他,便是对方此刻自斩了顶上罡云去,也不过多撑得些许时候罢了,远还未到能反败为胜的地步。

又过去一会儿,那陆鸿的神色之中略显疲惫,眼底也有些慌乱,心中竟然萌发了退意。

其实得了那朵罡云相助,他法力还远未到支持不下去的地步,至少要再斗上一夜,方才可能见出分晓。

凭什么就要让我一个人来相抗这杨昭,你们却在边上看着?而如今我尚未活够,怎舍得丢弃性命?陆鸿心中这几个念头一冒出来,便再也无心恋战,只寻思着怎么脱身离去。

可他尽管与人甚少相斗,却也知欲求退走,反而不能弱了气势,反而要压一压敌手,否则若真被对方反杀过来,再加上身边的这几人一直再看他的笑话,就算有那真宇护法,有可能也还真的是难以抵挡的住。(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紫虚神妙显神通

陆鸿因此不退反进,将全身乏力鼓起,连连催动,那云霞猛然声势大增,彩光滚滚,大有一举将杨昭压垮之势,看得周遭那几人也是精神大振,眼中发亮。

杨昭自入道途以来,虽未会过什么狡诈敌手,但也只从对方细小动作之上,就窥出一丝端倪来,心念转动之间,便猜出对方此时究竟动得什么脑筋。

他哂然一笑,索性顺水推舟,故yì

又将法力撤去几分。

从表面上看去,他显是被压制住了。

陆鸿见策略得成,不由大喜,只是这个时候,他心中却出现了一瞬间的犹豫和怀疑。

自己不过稍稍施压,此人就有些支持不住,这么说来,是否此人其实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面上那副模样不过是装出来的,其实只要自己再加把劲,就能将此人拿下?

这个念头一起来,他便不急着走了,而是想等上一会儿,看看结果再说。

可他却不知,这正好落于杨昭算计之中。

过得一刻,郭明德便惊惧发xiàn

,自己非但未能压制住对方,战局反而又逐渐恢复到先前那般模样了。

自己白白耗损了不少真元,原先定计却未能做成,他立时醒觉是自己上当了。

而杨昭心中也是有了一丝得yì

之色,若是这几人分头逃遁,他虽说也可借剑遁一一追上杀了,但往来追袭,怕是要仍费了不少手脚。若有旁人过来插手也是一桩麻烦事,那里有聚在一处收拾起来容易。

他郎声一笑,便不再抑住这云霞之光,把紫虚真意一放,任由真元暴涨,那紫光玄气立时蔓攀而起,节节拔高,顷刻就将那云霞爆撑开来,再见紫芒一闪,那些云霞顷刻之间便被刷的干干净净。

每一次撞击都是发出轰轰碰撞之声。让陆鸿的身躯震颤不已。只是他兀自咬牙苦撑,拼命抵挡。

而月轮宗与回玄门的那两人见杨昭竟然在引诱陆鸿徒徒消耗法力,甚至陆鸿已然难以抵挡,便也开始担心起来。若是陆鸿退去之后。他二人可真难以抗住杨昭的攻势。

回玄门的那位修士见此情景。立kè

将一件法宝祭在空中,朝杨昭的头顶打去。

此法宝通体黝黑,暗沉沉如墨石一块。只是尺上有十数个箓书蚀文,把手一抹,便放出隐隐光泽来。

他双手将此物托举在空中,口中念念有词,这光芒便愈发醒目耀眼,到了最后,已是化作一团翔空舞动的墨色火云。

他大喝一声,道:“陆鸿道兄,你且先收回此术!”

陆鸿也从未见过这尺状法宝,听此人之言想必是极为厉害的,而且他此时的真元已是被杨昭被杨昭消耗的有些力竭,也是支持不了多久,闻言忙将那云彩一收,自是在真宇布下的剑qì

之阵中休整了起来。

而那位月轮宗的修士却是心存警惕,暗道:“不知他这是什么法宝,此人看似道貌岸然,实则阴狠诡诈,不要连我一起坑了,不若去得远一些。”

他也是把袖袍一卷,亦是纵光闪开。

这两人一闪,杨昭前方视界一开,见月轮宗的那位修士双手上这团墨云,大笑道:“这位道友,你却是不躲了么?”

不待对方出手,他就将虚无剑一展,脚踏五色奇花,抢先一步变向那人冲去。

此人见到杨昭竟敢抢先而功,自是应声怒叫道:“来得好!”

他把这团墨云朝着杨昭身上一掷,这黑云中有一把铁尺冲出,一下便搠在了这虚无剑的剑前三尺之外。

空中骤然响起一声崩山裂地的巨响,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虚无剑三尺之威轰然崩散,化作滚滚黄云漫开,同时那团黑云亦是如乌云盖顶般压下,一路发出呜呜之声,似是一只庞然巨兽,要将杨昭一口吞下。

见到此景,那人的声音也自云中传出道:“众位道友,你还在等什么?再不出手,怕是为时晚矣。”

他虽将这虚无剑的三尺之围震散,但只需杨昭再把法诀掐动,不需多少时间,就能再次聚合起来,唯有趁此空隙竭力猛攻,逼得杨昭抽不出手来,方才能言其他。

而位那月轮宗的修士听到此人的喊话,自是眼神一厉,手掌一抖,自储物戒指中唤出一颗葫芦,从中又漏出一把赤铜色的飞砂,转而攥在了手心。

此物他并不清楚来历,只是当日他在乱星仙府杀了一名金丹后期的修士后,从储物戒指中的葫芦之中寻得,威力大到不可思议,撒出去时,一旦沾身便是销肌毁骨,纵是金铁之躯也能生生磨去,因有此物在手,是以他对杨昭始终不见得如何畏惧。

只是可惜的是,此砂数目实在太过稀少,用一次便少一点,他也舍不得多用。

此刻手中这一把,也不过是四五十粒,他自忖已是足够对付这杨昭了,目光一凝,瞧准了那道身影,一抖手,就把这一把赤砂全数抛了出去。

这赤铜飞砂撒了出来,顷刻间就化作无数细碎尘屑漫天洒落而下。

而此赤铜飞砂出去了不多时就四散开来,不拘上下左右皆是随风而飘,须臾已是扩至到了数十丈开外。

只是还未到得杨昭身前,杨昭挑眉一探,目光往后一扫,却是已经有所察觉。

就算这沙砾细小,在他眼中却也是看得清清楚楚,并无一丝遗漏。

感到此物来者不善,杨昭又抬头看了看上方袭来的那大团如火黑云,心中却并没有硬拼的意思。

他虽是有护体宝物在身,却也不想行那莽夫之事,就在这飞砂火云袭来之前。他便将头顶的那面宝镜往前一照。

只是几息时间,那黑云与飞砂便撞在了一处,似是阴阳雷云相撞,发出了轰轰隆隆的响动,风雷霹雳之音,声势极为骇人。

而见到此幕的杨昭也是心中诧异,以他胸中所学,竟也是看不出这火云飞砂究竟是什么东西。

砂云前后交攻之下,那墨云被那赤铜色的飞砂一磨,顷刻间便被搅得稀烂。不出片刻。已是荡然无存。

“你!”回玄门的那位修士见到自己的法宝被毁,心中亦是怒气而发,转身对着无心门修士大叫道:“你怎敢如此?”

“这……这都是那杨昭小儿的算计,你没看到他那面宝镜唤来的光束吗?”无心门的修士见到此幕。也是心中一惊。连忙赔罪道:“先别说别的。还是先杀了这杨昭,他的宝物咱们几人平分!”

陆鸿听到此言,也是心中一喜。连忙站起来道:“好,杀了杨昭小儿,他的那些宝物咱们四人平分!”

说罢,众人皆是一点头,皆是运气法宝又向着杨昭冲去。

而真宇却是一件法宝也未发出,只是冷笑的看着这几人,自是喃喃自语道:“这几人明显已是樯橹之末,连杨昭身前三尺都未及近,还大言不惭的要杀死杨昭,真是可笑,看来我也得找个退路了。

想到这里,他便开始冷眼旁观起来。

杨昭见此三人又御使着法宝向自己冲来,他也是有些失去了耐心,毕竟此次通天塔是为了得到那天元丹的,可不是为了和这几人消耗,再观他处,明显已有人得到了那天元丹而被传送出去。

而那真宇冷眼对视的目光他也已然看的一清而楚,看来那真宇已然是准bèi

退去了。

见到那真宇躲闪的目光,杨昭自是嘴角一撇,虚无剑向前一点,数道剑qì

飞出,分作一快一慢,自左右抄掠而去,而他自己则是御使着虚无剑往此三人之中前来。

陆鸿这三人见此一幕,心中也是大喜,连忙往后退去,心中皆是想道:若是这杨昭进入了真宇所布下的大阵,那他们的压力也会大减不少。

呵呵,真是可笑,若是他们知dào

真宇已然有了退意,甚至想要和杨昭联合,又该会产生什么想法?

而杨昭见这三人退却,也是进了那青城剑阵之中。

“倏……”的一声,在他的背后,升起数道青色剑芒,仿佛游鱼之尾衔接,顺著那些剑qì

的转动向着杨昭冲来。

杨昭见这些剑qì

如混元一般,也是心中一阵佩服,也不知与自己的那方神雷剑引大阵想比会又如何?

杨昭顺势一躲,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整个剑阵之内连续的爆zhà

起来,那些剑qì

所经之处,方圆数十丈皆是飞烟滚滚,如倒转阴阳一般,足足开出了一道连贯数十丈的巨大剑qì

地带!

而杨昭见此一幕,也是心中一喝,从储物戒指之中取出来一件上品灵剑来,就在这青城剑阵之中,摆起了你那方紫虚神雷剑引之阵!

猛然间,无穷的天地元气,从四面八方仿佛潮水一般的涌了过来,以至于天地之间,竟然形成了紫虹一样的虹带,而这所有的紫带,都是涌向中间的那把长剑入地之中的紫虚神雷剑阵中来。

而后,那片地带变得紫雾蒙蒙,以致于最后完全看不清剑阵的影子,紫雾四周弥漫,最后渐渐扩散开来,竟将那青城剑阵包入其中。

“轰隆”一声,虚空之中的雷电如雪白的利剑一般,挥舞在黑压压的天空,周边氤氲着朦朦的雾,给气氛增添了一种不知名的抑郁感。而那震耳欲聋的霹雷,又似一条猛烈抽甩的藤鞭,伴着闪电,只一划落,天空便撕裂出一条条光痕,好似一头巨兽咧开着血盆大口,正欲吞噬万物。

真宇见此情景心中一惊,连忙向剑阵之外退去。

而那陆鸿三人此刻也已然被杨昭那紫色的剑阵所震,甚至都没有发xiàn

真宇已然开始逃脱,皆是傻傻的等待着真宇的援助。

“不好,那真宇竟然先跑了!”月轮宗修士首先反应过来对着身边的这两人大吼道。

“什么?”

“真宇误我!”陆鸿亦是怒惊道:“几位道兄,此人非是你我可敌,不如今日往别处去了,来日再报此仇不迟”

而那两人此刻退去正是求之不得,因此答道:“道兄所言极是,这杨昭着实厉害,手段诡异莫测,不若出了乱星仙府再多引几位同道前来,再共剿此贼!”

三人拿定主意后,正要起身飞遁,只是他们还未起驾遁光,却觉脚下如同灌铅一般沉重,低头睁目一瞧,这才悚然发xiàn

不知何时自己周遭已被团团紫雾裹住,竟已是举步维艰。

忽闻听闻前方有一声大笑传出,这四周紫雾忽而如波浪翻滚,倏尔之间收拢一团,攒聚一处,只见数条十丈大的紫色巨雷从下方探出,三人这才惊觉,自己原来所站之处,却是正在那紫色神雷的下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雷声轰响,随即雷声泯灭,眨眼间杨昭也是冲到了此三人的面前,那紫虚剑意而出,瞬间便与那紫色神雷将这三人吞没,只闻三声短促的惨叫传出,云霭之上,剑阵之中便彻底没了声音。

杨昭站定虚空,一抖肩膀,便将紫虚剑阵散去,又拿了这三人手间的储物戒指,便任由那三具破烂不堪的尸身落下。

而那真宇亦是见到了这一幕,朝着杨昭微微示意,随后拿眼一扫,见地上此刻还余下几件破烂的法宝,他也不客气,上去顺手收了便离了此处往他处而去。

只留得杨昭微微一笑,却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三花奇现,生死之争

在天上各派修士混战一团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杨昭竟然已经连杀五人,并且还带着满脸复杂之色。

刚才那真宇竟然会舍弃同伴独自逃脱,这让他亦是感叹不已。

毕竟,在乱星仙府之内,观真宇此人也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反而非常狡猾,真可谓是扮猪吃虎的最佳之选。

等杨昭回过神来时,那真宇已然逃脱,又向着令一处争夺天元丹的地方而去,毕竟在这通天塔之中最主要的宝物便是那天元丹,是以他也没有追赶此人,只是将此人牢牢的记在心中,提醒自己以后见到此人一定要多加小心。

若是不小心被这真宇算计一把的话,那可真是有些让人头疼。

而天上那些修士们的战团也是混乱无比,看到这里时杨昭却是暗自庆幸,幸亏他被陆鸿五人缠住,没有加入到那混乱的战团之中,不然的话也是难以在此危险重重之境退走。

同时,他警惕的扫了一下天上的战团和地上的陆鸿几人的尸体一眼,眼中阴沉之色一闪而过,忽然双眉挑动,面露决然之色。

却是没有加入到那场混乱战场之中,而是与那些还未行动的东海妖兽一起默默的观看起了天空上的混战。

……

……

“左浪,你再不给我让开,可别怪本人用太清真雷了!”张冲眼见五色光团就在下方不远处,但只要一想过去。准被左浪用血色骷髅杖给狠狠的击退回去,如此一连几次都无劳而返后,他终于恼羞成怒的威胁起来。

“真雷!知昌那些人也害pà

此物,但本大爷倒想试试此雷如何的厉害,就是怕道友舍不得让在下开开眼界!”左浪听了这话先是一怔,但随后就不在乎的冷笑道,显然不认为对方真会用此宝物。

“好,好!左浪这是你逼我的。让你见识一下太清真雷的真zhèng

厉害!”张冲仿若火上焦油的脸色铁青,用贪婪之色瞅了那五色光团一眼后,终露狠厉之色咬牙说道。

然后他不再迟疑的一拍天灵盖。结果一阵清鸣声中。一片清光从头顶透射而出,接着一朵清光洒落的花影,浮现在了头顶三尺之上、

此花玲珑剔透,浑身清光缠绕。更惊奇的是。那片花朵的花心竟然张着一颗清色的圆珠。晶莹温润。

“人花出窍!张冲你真想魂飞神灭?”左浪原本不在乎的神色上顿时大变,目光森然的说道。

“若是得不到这天元丹,本人寿元也是不多。早死一些和迟死一些又有什么区别,顶多当左浪道友帮在下兵解了!”一个细细含糊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但仅仅这几句话,就让张冲有些喘息,似乎非常吃力的样子。

杨昭见到此幕也是猛然一惊,他也没有想到,这张冲竟然会如此拼命,为了那区区一颗天元丹,竟然敢让三清秘术中三花还未成型的人花透窍而出,若是此人花沾了一丝杂质的话,就算张冲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且这上玉清三派人之修liàn

,皆为修得顶上三花。

其中一为人花,一旦此花而开,则可对应金丹之期;二为地花,这地花对应的便是那地线之境;三则为天花,一旦三花聚顶,方可成为金仙之境。

而那三清各派也以修至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境界为己任。

此三花聚顶亦为三清道派的上乘之术,未能修至如此,也是无法进入那金仙境界,更是无法到达那五气朝元的大罗之期。

可见这张冲为了那天元丹也是拼了老命了!

左浪亦是死死的盯着张冲头顶上的那抹人花,冰寒的说道:“哼!兵解,你想的倒美?你就不怕本人将你那人花炼化虚无,让你连轮回之机都没有?”

“阁下若真有这等神通,在下就是命丧道友之手,这用何妨?不过左浪道友先思量下,怎么接下本人的太清真雷再说吧!”张冲含糊的说完此话后,就将那人花之中的那颗圆柱取出,接着便毫不迟疑的扔出了手心。

此物一离张冲之手,马上爆裂开来,化为车轮般大小清色光团,气势汹汹的向左浪飞滚而去。

左浪双眉倒竖,面露煞气的金手一挥,狠狠的砸了自己前胸两拳,结果头顶上魔音响起,血光四射后同样出现了一抹通体血色的花朵。

此花看起来与张冲头顶上的那朵花瓣相同,但似乎比那朵清色之花壮实了一点。

眼见清气光团滚至了身前,左浪仍是没有张开双目,但却已是知晓的样子。

而那血色花朵却是闪现到了左浪的身前,从花瓣之中竟射出了一抹血雾,将左浪全身护住。

清气光团亦是毫不客气的撞击到了上面!

另一侧的知昌、南冥等人,一见二人连各自所养的人花都出窍了,心里骇然,知dào

这二位真要拼命了。

杨昭也是注目一呆,他也没有想到,竟然连炼血宗的修士都能生出魔花,为何太虚门的功法却是没有对此花有所记载?

而那紫虚黄庭真经是自己的修为不够不能打开后面的封印页面?还是也没有记载这三花聚顶之术?

杨昭想不明白,但此时也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

只听得惊天动地的炸鸣声在空中响起,血色光罩的上空全被映成了一团清色,一团直径十余丈地雷云突然出现,将左浪卷在了其内,包裹的风雨不透。

那清色雷电在云中狂闪乱劈起来,轰鸣声、呼啸声,刺目的雷光,瞬间交织在一起,仿若天罚降临,雷神降世般恐怖。

其他战团中的修士偷眼见此,心中也是震惊万分!

早听说过三清真雷的厉害。可此雷释fàng

时的惊人情形,他们都是头一次见到。果然可怕之极,不愧于这般大的名声。

不过,他们这边心惊那太清真雷的威力,手上的攻击却不由得更狠辣二来三分。

而左浪也是不看那被雷云困住的张冲,用空出的手一招后,手上蓦然多出了一把清色长剑。

清光一闪,张冲和那把剑同时不见了踪影。

当它们下一刻再次出现时,离下方的五色光团只有四五丈的距离了。

“三花御剑?”

正在交缠不清的众人同时面色一变,这可不是什么速度太快造成地视觉错误。而是货真价实的直接瞬移。也是人花出窍脱离肉身牵绊后,修士们身体内的压力大减所带来的特殊能力。

不过这种神妙的遁术是一种大损本命元气的功法,炼出三花聚顶的修士虽然人人都懂此口诀,但可不会轻易的施展出来。

现在张冲大出意料的使用出来。怎不叫其余几人心中一紧!

知昌和其他几位魔道修士不约而同地同时舍弃了对手。急忙返身而向那团天元丹飞遁扑去。

而他们的对手则是互望了一眼后。甚至就连南冥等三清各派中人也是不知为何的,只是虚张声势的放出几个小法术,竟没有全力的去阻挡这些人的离去。

如此一来。知昌等人当然是自然顺利的脱了纠缠,飞也似的直奔下方射去。

张冲没有回头,但已察知了身后之事,那有些暗淡的脸孔上闪过一丝不相符的冷笑之色,以他现在的距离,下一刻那天元丹想必就是他囊中之物了,现在还能有谁拦的下他?

果然张冲再次闪动后,就出现在了那五色光团旁边,然后幻化出一只清色大手便准bèi

将一颗天元丹捞在了手中。

五色霞光随着巨手五指一捏后消失敛去,便有数颗晶莹地五色丹丸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之中。

张冲心中狂喜,随后而至的知昌等人却当然不会就此罢休,知昌更是双目喷火的低吼道:“张冲,将此丹给我留下!”

大片地玄阴魔气迎头罩了下来,接着飞射来的还有无数青色光丝,密密麻麻也不知多少条。

“你们也能困的住我?”张冲一阵细细的尖笑,清光一亮后,就瞬移出了黑气的笼罩范围。

随后他则站在十余丈外的清色长剑上,用嘲笑之色望着那几人一眼,又对着虚空之上大吼道:“乱星仙人,我已完成此关,是否可以离开此地?”

但是他这种讥讽笑容与那高傲的话音才一崭露,就忽目露恐惧之色,一副难以置信神色的猛然向天上望去。

结果,他的脸上竟开始苍白起来。

在他的头顶,那清光人花不知何时已被人高高举,而那人身材高大,浑身血光灿灿,不是左浪又是何人?

只是现在的左浪,须发全部卷曲,衣衫也破破烂烂,显得有些狼狈,不过满身的血色和一脸的凶恶之色,又让其犹如恶神一样狰狞。

“不可能,你怎么出来的。”张冲不能相信的急忙向那雷云望去。

结果,满脸骇然神色!

那声势浩大的清色雷云已消失的无影无踪,那还有一丝雷电的影子。

“嘿嘿!张大道友,只能说你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样。本人恰恰以前宰过一只稀有的雷云妖兽,虽然当时受伤不轻,但是它体内的那颗吸雷石却完整无损的弄到手了。你的太清真雷虽然厉害,但是若被此珠子吸纳了大半威力后,还以为能奈我如何吗?”左浪单手一扬,一颗紫光闪闪的晶石出现在了其手上,接着轻轻一晃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在本大爷数到三,若不把那些天元丹扔过来,我现在就毁了你的肉身。后果怎样,你应该清楚的很!”

左浪根本不给张冲讨价还价和细考lǜ

的余地,一只手握着左浪的人花,另一只手血光大盛的按在了那朵人花的根茎上,毫不迟疑的数了起来。(未完待续……)

PS:感觉

全勤字数码不完了,

233……

第二百二十三章贪念而死,疯意摧锋

张冲惊怒交加,他明明在三花出窍前已在那朵人花上布下了几道禁制,可还是让人花落入了对方手上。

这和对方拥有吸雷珠一事一样,让他难以相信。

可他根本没有细想的时间,那人花要真的被毁了,他才修liàn

到金丹顶峰的修为必定会化为青烟,就算不死,也会成为一个废人!

毕竟在上古传说之中就算是那大罗金仙三花被污,顷刻之间也会成为区区凡人,何况是他一个连元婴期都还未到的小小的金丹修士?

可张冲此时眼见那天元丹就在眼前,却久久无法摆脱左浪的纠缠,竟一时贪心大起犯了此大忌。

如今左浪一副绝不和他讨价还价的模样,让张冲心里非常懊悔,可是他也无法想明白,那乱星仙人明明告sù

过他们,只要得到天元丹之后,就会立kè

被传送到那通天塔的顶端,为何到了这关键之时,他竟然还会留在原地?

想着此事之余,虽然张冲心里非常焦急,倒也很快就分析清楚利弊关系。

因此当对方喊到“二”时,他就一咬牙,不再迟疑的将那些天元丹往天上一扔,真的往左浪的身前飞射过去。

从张冲三花御剑得到天元丹,到他无奈的将天元丹仍向左浪,这戏剧性的转变转瞬间就完成了。

左浪眼露兴之色的,一把将飞到跟前的五色丹丸抓到了手中,然后毫不迟疑的单手一用力。将张冲的那朵人花反手用力一掷。

顿时那朵人花直向对面的人群之中射去,若是没人上前接住的话,想必会被无数道法宝之光射住。

张冲见此,顿时魂飞天外,什么也不想的直向那朵人花飞射而去。

而左浪则是趁机化身为一道血虹直接向此空间时的那座传送阵之处逃窜。

而张冲便已然是倒了血霉,等他冲到那些混战一团的人群之中时,那朵人花巧与不巧竟然还真的撞到了一件法宝之上。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那朵人花便已然被那件法宝冲得没了踪影,那朵人花消失之后,张冲竟瞬间衰老了几十年。他的身体也是在顷刻之间便开始飞灰烟灭。

众人见张冲意wài

夺得天元丹。并一副要逃遁离开此处空间的样子。

知昌等人自然不肯放手,马上驾起遁光紧追,脸上则露出了一副决不肯罢休的表情。

唐问和苏念等人在怔了一下后,互望了一眼。也是大不甘心的同样飞身追去。

但是左浪在冲到那座传送阵之时。却是发xiàn

不论他怎么启动此阵。却总是无法离开此地,他也不由得开始惊慌起来。

就在这时虚空之中也是传来了一声令众人茫然的话语:“此天元丹每人只能得到一颗,若是多拿的话。便无法离开此地!”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张冲拿到天元丹后,却无法瞬间离开此地,杨昭想到这里,也不由得好笑起来。

而其他修士亦是恍然大悟,就连左浪也是兴奋不已,虽然只能得到一颗,能离开此地,总比被众人围攻而死要好的多。

想到这里,左浪恨恨的咬了咬牙,便将得到的那些天元丹全部抛飞而去,只在手中留下了一颗。

在左浪将那些天元丹抛飞之后众人的眼前也是一亮,只见一道星光而出,左浪的身影便已然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杨昭看到此景,也不由得暗暗想道:真是好运,没想到却是此人竟先会离开此处。

而众人便在左浪消失之后,眼见这些天元丹向着天空之上飞来,就停下了其他人的纠缠,便纷纷开始往那天元丹飞离的地方奔去,而天空上的那些云朵也开始再次射出了数道五色奇光,观此光内亦是有着数十颗天元丹。

想到这里,杨昭嘴角抽蓄了一下,手上的虚无剑也有些跃跃欲试的跳动起来。

可就在这时,那些东海妖兽却是抢先一步出手了。

只见那些东海妖兽跟随着玄蛟那庞大的蛟龙之身,毅然而然的向着那片云层冲去,观此画面,却也是黑压压的一片,甚至已是遮住了那片云彩

“砰”的一声闷响传来,接着数道绿影跌跄着显露了出来,正是一只龟形妖兽。

那些妖兽纷纷挡在了去此处的正魔两道的修士面前,一场大战又显然而起。

南冥双手没有丝毫停留地一掐法决,玉清之光迅速在玉如意身上盘缠了数圈,随后飞快的领着太玉上三清众人往那云层之中冲去,一朵盛开的青莲出现在那些东海妖兽的身上。

莲瓣狂涨,巨大地花叶一下将整个云层包裹在了其内。

玄蛟与那些东海妖兽们见此皆是心中大惊,急忙挥动肉身挣脱出来。

但不知为何,被此莲花包住之后,他们竟然开始无法动弹。

这一下,玄蛟浑身冷汗直冒,而正魔两道的修士也是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了它们身前。

玄蛟脸上气急败坏之色一闪,急忙身上蓝色妖气大片涌出,护住了全身,同时他脸上凶色一闪,一张口,一道蓝色的炫光直奔南冥的面门闪电般的斩去。

这速度又快又急,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想着自身乃是真龙之体,又是东海玄蛟一族的小王子,或许自己这次会重伤,但也总比莫名其妙死了要好。

就算实在不成,退而求其次,讨个离开也行,总还有夺取天元丹的机会。

为此它不惜斩断自家后路,便带领着剩余的那些妖兽,径直向着太上玉三山所布下的那片青莲大阵冲来。

……

……

而千叶与杨昭等人见到云中有异象,且有响声传出,便知又是一场混战而起,而自方的人数相对三清与东海妖兽来说也是确实较少,便连忙向着左浪所抛掷而来的那些天元丹奔去。

但是当他们向着那些冲来之时,又忽见极天之上罡风搅动,流云绕转,形如漩涡,显见有人即将自天中下落。

众人心中一紧,双手捏了捏手中铁斧,眼中凶芒毕露,只等对方下来,便上前动手。

这时那气流之中,有一道如柱黑芒自天垂落,知昌大袖飘飘,降下云头,而他的身后也跟随着剩余的那些南疆魔道中人,就连夜小忧也是呆在那些魔道修士们的身后。

千叶看得真切,在他想来自己这方人数较多,而对方根本不会想到此处也有人,因此不及多想,奋身跃出,照着知昌的腰际就是一记佛光抡去。

他这佛光的背后也是有着念霞珠在那暗自施力,佛光普照之时宝珠闪烁,灿光道道,暗蕴法力。

只要击中对手,哪怕要不了性命,也能去了大半战力。

哪只那知昌早有准bèi

,见其冲来,双目淡淡扫他一眼,抬起手来,对着他就是一指!

霎时间,雷霆轰鸣之声大作,一道黑芒自那指尖之中窜出,顷刻便挡住了向他冲来的那道佛光。

而这时,其他正道修士见到千叶与知昌已然混战开始,便也跟随着那道佛光,奔向了南疆魔道修士们的身前。

知昌连忙大惊失色,若是千叶一人他可还能阻挡片刻,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又见其来势甚疾,仓促间避之不开,只得硬起头皮死扛,狂叫一声,将手中的那朵黑色莲花一翻,双手托举,挡在前方。

他身后的那些南疆魔道修士见到千叶等人冲来,也是暗自咬了咬牙,便立kè

前来助阵。

知昌顺势来到了魔道众修的身后,千叶眼神一怔,便知晓无法缠住此人,只得与炼血宗的一名金丹后期修士大战而起。

苏念与唐问也是顺势奔向了那些魔道修士的身前,只见得剑光而起,玄光而落,只杀得魔道众修连连败退,竟是不敢挡住这二人冲来的步伐。

这时一抹绿光在唐问的身前一闪,唐问微微一怔,心里一个咯噔,看着眼前的那道绿影竟是有些发愣了起来,但是他却咬了咬牙,竟是向着这道绿光飞去。

唐问看着即将到达那道绿光的身前,突然一停,看着这道绿光脱口而道:“小忧,你……”

那道绿光中的人影而出,看着唐问也是微微发愣,但脸色一变之后,却冷言道:“唐胖子,你难道想杀了我吗?”

“我……”

唐问还没说完,知昌却是看到唐问奔到了夜小忧的身前,看着两人停下攻势的表情,脸色微微发冷,便也来到了处大喊道:“师姐,我来助你!”

那抹黑云霸道无比,唐问心急夜小忧,却也是难以阻挡此黑云奔来的攻势,情势显来也是有些危急。

而杨昭在后方看到唐问即将被知昌的那抹黑云击中,脚下雷色遁光一闪,虚无剑中紫色剑qì

而发,瞬间便来到了唐问的身前,阻挡住了那道黑云的攻势,随后便大喊道:“唐师兄,你且退去,我来战此小贼!”

这紫电之意霸道无比,一声大响,直如山崩一般,回声不断,非但将南冥手中的那件法宝劈退,连带围绕他身上的那抹黑云也是劈的散裂开来,那黑云笼罩的身体顿时便向后飞去了数十丈外,才停下了退却的脚步。(未完待续……)

PS:赶全勤!赶全勤!

加油!

第二百二十四章诡异无息,剑意化形

等知昌被杨昭击退之后,唐问才反应过来,见他不过一剑之威,就将知昌劈得这般狼狈,也是心凛不已,口中直呼好险。

他犹豫了一下,不等夜小忧回过神,便连忙拉着夜小忧的手急速后退,一边后退,一边小心言道:“杨师弟,这知昌也是南疆魔道金丹修士中的佼佼者,如今已然是有了金丹后期修为,寻常手段,恐是难以敌得过他。”

杨昭点了点头,他也是头次与这知昌对敌,正如唐问所言,若是一般人被杨昭缠住恐怕早已是身死道消,没想到这知昌竟然还能够全身而出,而且对方修为到了这一步,若无一击毙命之法,也只能设法困住,再寻杀灭之策。

而知昌被杨昭的那一道紫虚雷霆真意击中,此刻惊魂未定,自觉事不可为,哪里还顾得上去想夜小忧与唐问如何,忙把身躯一晃,纵起一道黑光,就往另一处战团之中逃去。

杨昭见他逃窜,心中一动,暗忖道:“我日后说不定还会遇上些此人,眼下不妨试一试这知昌有何本事,若是能将此人击杀,以后恐怕也会免了不少麻烦。”

说罢法诀一掐,五色奇花倏尔飞出,杨昭踏在那奇花之上,只见一道彩芒飞出,瞬息之间便飞到了数十丈之外,正好赶上知昌来到了魔道修士的人群之中,虚无剑亦然往下就是一斩,紫虚剑意猛然而出,只听得噗嗤一声。那剑qì

飞奔到了人群之上便被数道法宝之光阻挡,只是复摧真元,却再也不得深入。

杨昭察觉到此等情形,便驭剑顺势一拖,剑意与那些阻挡的法宝坚骨一磨,如击金铁,铿锵有声,擦出一溜火星来。

那些魔道修士抖了一抖,数声长啸,连忙将飞奔而来的剑qì

震开。立kè

组成了一个防御的阵型。而那知昌便在此人群之中。

知昌虽是不畏杨昭的剑意,但他却极其惧怕方才那一道紫虚神雷。

能够在那雷霆万钧之势下逃脱,看似轻松,实则耗损了大量真元。若是再挨得几下。恐是性命难保。

杨昭试出了这些人的门道。见紫虚剑意难以奈何这些呈防御状态下的魔修,便一运逆乱九步挪移遁法,身形一闪。须臾之间,便飞至到了那些人的身后。

他御风在天,对着下方言道:“尔等此刻退去,我或还可留得你们一条性命。”

“聒噪!”

那些魔修听得此言,也是没有任何犹豫,只见得杨昭区区一人便敢闯入这数名金丹后期修士所组成的防御阵形之中,也不由得好笑起来。

杨昭冷然一笑,不再多言,喝了一声,那玲珑宝镜轰然遁出顶门,立定虚空,自其手中飞出数道如线紫光,只闪了一闪,便在场中转了个来回,随后消去不见。

那些魔修正在嘲笑杨昭之时,只见得其中一人忽然间颈脖一凉,头颅就无声无息滑落下来,身躯犹自前冲了数丈远,这才从云端掉落,坠在地面,手脚连连抽搐了几下,过得片刻“噗”的一声,鲜血就自伤口中喷出,霎时流淌了一地,便再也不动了。

众人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这才悚然惊觉,这与自己修为仿佛的修士,此刻已是死了。

知昌也是心中暗自惊凛,抹了一把头上冷汗,在心中想道:“此人乃竟有这般手段,如是我没有躲到人群之中,岂不是说杀就杀了?幸好,幸好啊。”

而杨昭方才所施展的,乃是紫虚真意凝聚而成的禁制真光,此光之中自生玄妙,飞去之时亦可在无声无息之中立斩一人,但若是对方有了防备,效果也是大大减弱。

而斩了一名魔道修士之后,杨昭却也没有迅速进攻,而是又看下方一眼,言道:“你等还不退却?”

这一眼看得下方的那些魔道修士浑身寒气直冒,由于杨昭适才斩杀那人的一幕实在太过奇诡,他们也是惊吓得不轻,因此此刻大气也不敢出,战战兢兢便往其他战场逃去。

杨昭见此间也只剩下知昌一人,便驱剑朝着知昌的头顶斩来。

而知昌此刻无心恋战,不欲与地纠缠,因此对杨昭这一道真光不闪不避,他心中打算硬捱一次,争取到片刻时机,好脱身逃离此处。

他原本主意倒是打得不错,他有着那朵黑色莲花,哪怕受了些许伤,也不用在意,只是这一道剑光下来,却猛然吃了一惊,他背上竟是一沉,身形顿时向下一矮,像是骤然间驮上了一座山峰般。

这巨力一压下,他胸中一阵烦恶,腥气入喉,眼见着就要从空中摔落下来。

他立知这股力量无法抗衡,这时也顾不上逃遁了,连忙发一声吼,把身躯再度长开,双足踏地,向上就是一拱!

竟是血勇之气上来,要发力将这道真光顶开。

他却是不信了,哪怕此刻自己背后当真是一座山丘,也要使力将其掀了去!

杨昭见此人竟敢硬扛着自己那紫虚剑意的一击,微微一笑,也不急着将其拿下,只要被他这剑意化形之术压住,想要再轻松挣扎出去,除非对方的真元比自己雄厚数倍,否则那是休想。

他轻起那五色奇花,好整以暇催发剑意,不断化出紫虚微光,一道接着一道,重重叠叠压了上去。

那光华原本只是泛出淡淡紫芒,只是随着积蓄真力越来越多,渐渐变作了浑紫深色,似如土石累积,山岳叠盖,不断增发力道。

知昌在他逼压之下,身形越伏越低,过不了多时,膝盖一屈,身体一倾,两手亦是撑在了地上。

他身为魔道金丹修士中顶尖人物。也有一股蛮横之劲,尽管身躯被压住,但却仰首向天,额上青筋暴突,神情狰狞,不断发出困兽嘶吼,就是不肯低头。

此刻杨昭面上云淡风轻,无有丝毫烟火之气,但也对于知昌那无上的毅力佩服不已。

有了杨昭在前方阻拦,千叶与苏念等人轻松的便将战场之中的魔道修士几乎全部拿下,便是那些见势不妙逃窜出去的魔道修士,也无法破开重重法宝的阻碍,被一个个驱赶了回来,却是被夜小忧所救。

而正道这方除了太上玉三派修士,在顷刻之间也是死伤了数人,如今加上杨昭与小白,也只剩下了十来个金丹修士。

三大势力中进入轮回塔的近百人,如今也只剩下了不到一半之数,真可谓是战况惨烈。

此时知昌在紫虚真意之下,浑身骨节都在发出吱嘎摩擦响声,似是受不住力了。

此刻他已不是为了脱身,而是为自己性命苦苦挣扎。

他很是清楚,如今背上之力已经大到难以想象。自己一个松懈,就有可能被压成一滩肉酱。

心中叫苦不迭,这样下去,自己只是等死而已,眼珠一转,出声大喊道:“道兄,且,且松手,我愿不在夺去天元丹,若是以后与太虚门修士相遇,我也会退却独走!”

杨昭听他说话虽有断断续续,似从喉咙里憋出来一般,但也听得此人还仍有几分气力,而且这番话说得心不甘情不愿,显是贼心不死,还在那里设法脱逃。

他哂笑道:“道友虽有此意,但尊驾毕竟是夜魔宗新一代修士中的顶尖人物,或许也会成为一派之主,我若是放过你,那可真是天理不容了!”

知昌见杨昭并不松口,再也无法可想,索性咬牙不再开口。

又支撑了一会儿,他几乎是把体内真元的最后一丝力qì

都压榨了出来,大汗如雨而下,面色由红转白,浑身剧烈颤动了起来。

眼见得他就将命丧真光之下,这时远处却有一道玉烟飞来,到了近处,烟云散去,露出唐问那衣肥胖的身影来,他把琅琊扇拨转一番,收了周身瑞雾,轻唤一声,道:“杨道兄,手下留人。”

杨昭回首望去,笑道:“唐师兄何故为此魔道修士求情?”

唐问对杨昭行了一礼,正色道:“这……此人毕竟是小忧的师弟,即便他对我有所伤害,我也不想让小忧有此伤心,我观杨师弟犹自留有余力,不妨先擒拿下来,交予师兄我处置吧!”

杨昭自无不可,见知昌已然无力,便把长剑一摆,撤了那紫虚真意,朗声道:“既然唐师兄开口,那便暂且饶此魔孽一命!”

知昌原本也是油尽灯枯了,此时那真光一去,顿时虚脱倒下,趴在地上不停喘气。

夜小忧见到此幕不由得放下心来,而唐问却看不出什么神情变化,但心下却是暗自吃惊,道:“杨师弟这门道术极是奇异,也不知他从何处学来,竟然已有了剑意化形之境,真是可怕至极!”

他这念头也就转了一转,便自放下。

各派弟子在外游历之时,获得几手玄奥道术,那也不是什么稀罕之事,似正道修士逾数十万,但能在金丹期时便能闯出名堂的,又有哪个会少得了机缘的?

而杨昭抬眼望去,见视界之中,剩余的那些魔道修士已然跟随在了夜小忧的身边,也不由得放下心来,略作思索后,便和众人一起将目光转向了还在那方云朵之上的太玉上三山与那群东海妖兽的混战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无人相助,南冥战玄蛟

云朵之上的那场混战正是激烈之时,数十只东海妖兽猛烈冲击着太玉上三山头顶上的那方青莲大阵。

而太玉上三山这方连番受创之下,换做是其他门派的修士恐怕早已不知死了几次,但如南冥这等金丹顶期修士,一身真元浑厚,法宝众多,若是一次杀之不死,那便再无机会,除非填下去不少性命,磨尽其真元方有可能胜得。

可是南冥眼下其实并非单人独马,他若是一旦觉察到体力不济,随时可以退入身后那阵门之中,只要有太玉上三山弟子接应,阻敌片刻,他就能服食丹药,再度上来厮杀。

而此时,整个云层空间之内,也只剩下了这两方势力的争斗,就连那些剩余的魔道修士也都紧随在了夜小忧的身前,他们能存活到如今这地步,也都不知经lì

了多少战阵磨练,眼色都是极高明的,方才见正道修士们都已是将目光转向了天空之上,就已是退去了极远。

他们也是拿得起放得下,见再战下去已是无益,立时便放qì

了原先的打算,夺了一颗天元丹之后,便已开始陆陆续续的消失在了这座空间之中。

至于知昌却是被唐问毫不犹豫的放走,半点也不担心对方在此刻还会有什么报复的心思。

此人虽阴险毒辣,但自己也不是好惹的,刚才若不是被此人偷袭,想必也不会差点被知昌杀死?

唐问想到这里,在看到夜小忧已是离开了这片空间。便已然放下心来,与剩余的那些正道修士开始观看起了太玉上三山与那些东海妖兽们之间的厮杀混战。

仅仅也只是观战而已,能做到这一点,已是给了太玉上三山修士们一个很大的面子,没有背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那些太玉上三山众修士在此次乱星仙府之行中,实力也是非常庞大,三山二合,甚至比正道其余各派剩下来的人数加起来还要多。

而南冥见到千叶等人已是解决了那些南疆魔道修士,自是把目一横,目芒疾厉。盯着千叶等人的身影。愤nù

大喝道:“众位道友!今日我等苦战,为何还不前来相帮?”

千叶等人充耳未闻,便是南冥再狂傲也不敢远离阵门,只要伤不得自己。骂得再狠他们也不用在乎。

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之下。南冥只得回得阵台之中。只是不敢擅自离去,而千叶看到南冥的离开,心中也有些尴尬。连忙冲前方大喝道:“阿弥陀佛,南冥道友,我观你等还有一战之力,若是我等前去,似乎也是有些打草惊蛇,那些东海妖兽必定会拼死一战,那样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而唐问却不待他说完,就淡然道:“哼,何必与此人解释,此人阴险狡诈,张冲身死都不去救援,何况我等?我们还是先看看吧!”

其他众人哪里不清楚南冥这人的秉性,此人最擅投机取巧,抓住一丝机会就敢于搏命。

前次张冲与左浪一战,便是因为此人未去前来救援,才会被弄得身死道消,众人早在心中有了评判,认定将来这南冥绝不是可靠之人,眼下自然不会前去援助,只是呆在一旁观看,也决不理会南冥的叫吼。

而其余太玉上三山的修士见到千叶等人未曾救援,便思索一会儿,其中一名上清金丹修士看着眼前的情景,便转头对着南冥说道:“南冥师兄,你看此刻我等该如何行事,听闻那玄蛟的实力也是非常强悍,破得我等大阵之妖,必定会是这玄蛟,而其他妖兽只是寥寥之尔,若是你能缠住那玄蛟的话,我等的压力也会大减,必定能将这些东海妖兽一一斩杀!”

南冥浑不在意,此人便是不开口,以他玉清绝空之能,也有办法将这玄蛟给收拾了,只是要多花费一番手脚罢了,若只是缠住的话,自是不在话下,当下爽快的点头应道:“如此甚好。”

那人见南冥爽快答yīng

,便缓缓言道:“那就辛苦师兄了。”

南冥看着阵外不断冲阵的东海妖兽,眼神之中也是闪过一丝焦急之色,摆了摆手道:“此刻形势危急,我冲出阵去,也是心甘情愿,当不得辛苦二字。”

见他那焦急之色,此人的眼情不禁有了些变化,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感叹道:“若是洛玉师叔在此,我等何必落得这番境地?”

听他如此说,南冥的脸上也不由得微现悲伤之色。

那人默然半晌,随后又感叹道:“师兄,若是情况十分危急,我们便只好像千叶那些人求援了。”

南冥似是并不在乎,他摆了摆手,冷笑道:“由得他们吧,这般鼠目寸光之辈,岂知我等心中大计!”

说罢,他把袖一挥,收了玉清微光,转眼飘至那朵漂浮的青莲顶上,对那下方言道:“众位师弟,我先去也,你等且要小心。”

其他修士们心中一阵波澜起伏,忙不迭万分欣喜道:“遵从师兄之命。”

南冥一招手,就有一股无法抗拒之力将他身形摄起,随后举云升起,便往大阵之外飞去,化烟腾空,倏尔不见。

而玄蛟不断领着那群东海妖兽冲击青莲之阵,正自焦急之时,这时忽见那青莲大阵之中突然骚动起来,每个人的神情皆是隐隐然有些兴奋之色,甚至有些修士高呼出声,不免有些诧异“怎么回事?”

随后它便知dào

了答案,眼见到一道惊天长虹划空而至,直奔向了大阵之外。

“原来是那南冥出来了。”玄蛟冷笑一声,闷声道:“哼,我等既然冲不破你那青莲大阵,而你等也无法将我们急退,就算你们出来一个人又有何用?”

其余妖兽亦是深以为然,它们皆是自视甚高,虽然破不了这方大阵,但若是单打独斗,他们几乎想不出那些人类修士又有什么办法斩杀它们。

而玄蛟见有剑光飞来,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他一眯眼双翼一展五爪而出,顺势便也攀升到了那座大阵之上,那锋锐的目光似是斜指天穹。

那两颗龙目已然是真龙之目,眼中玄光能射妖禽灵兽,百里之地瞬息即至,中者无有生路,擦着一也要残肢断体,筋折骨裂。

只瞄了片刻,他便把眼睛一闭,那剑光亦是在它的耳畔嗡的一颤,一道白影发出凄厉呼啸,似流光闪电,疾骤而去,那清光虽是来得犀利,但玄蛟也不闪避,依旧从容自若,心意一动,就双目一开跃起一道玄光,在空中一迎,“锵”的一声,就将其挡住。

随后伸手一抓,居然准确无误地将那把长剑拿在手中,在手中把玩片刻,两手捏住剑尖和剑柄,一使劲,“咔嚓”一声,便将其折成两段,扔下云头。

南冥目瞳一缩,他发了一声喊,把那头顶云上的数十道法宝一抖,震在空中,起手一指,这些法宝闪出流萤千条,俱往前方玄蛟飞去。

玄蛟神情泰然自若,大口猛然一开,前方水色光幕一闪而过,这数十件法宝瞬间便被挡在了那水色光幕的面前。

南冥目光霎时凝住,双拳发出咯咯声响,随即眼底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大声道:“好!如此对手方才有趣。”

玄蛟在他的身前十丈之地停住,摆尾而立,神清气定,只见他云雾绕体,轻烟缠身,氤氲飘扬,妖气盎然。

玄蛟也在这乱星仙府之上见过南冥与其他人的一战,也曾见识过其层出不穷的手段,知dào

是个劲敌,虽有信心胜过,但也不敢大意,尤其是对方剑术法宝高明,若是一味闪躲,它在挡住对方法宝的情形下,却也拿其毫无办法,因此头一次摆出守势,并不上前抢攻。

南冥见其如此,也不客气,喝了一声,道:“玄蛟道友,小心了。”

他伸手一指,猛然一方大印跃起空中,印光倏地一化,虹光飞射,分作数十道清光杀来。

玄蛟把身体一抖,五爪旋动如舞,晃出一阵呜呜之声,叮叮当当响声不绝,将那数十道清光尽数挡在外间,过得片刻,他不耐怒吼道:“南冥,此物岂能伤……”

它话音未落,那飞舞清芒中却突然又分出一道大印来,却是比之前的印光更为迅快。

这一下来得极是突然,又距离极近,玄蛟也不由一惊,只来得把头一偏,印光便从身上鳞甲擦过,只觉身侧上火辣辣的一片,伸手一摸,竟被带去了一大片鳞甲。

它舔了舔手上的热血,五爪转动之间,那片鳞甲又长了出来,它虽不惧大印劈斩,但若被人杀伤,也是疼痛,向来都是能挡便挡,南冥一上来便让它见了血,自觉受了羞辱,顿时杀机盈胸。

想到这里,玄蛟自是微微一笑,一转身侧,那身下五爪之中竟显现出了一道玄光大手,舒开五指,往下就是一拿。

南冥亦是嘿的一声大喝,把大印一展,起手打在那玄光大手之上,随那震响之音,大手应声而散,一团烟雾瞬间便是猛然爆开。(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玄蛟威猛,苏念至此来

南冥见其如此,也不客气,喝了一声,道:“玄蛟道友,小心了。”

他伸手一指,猛然一方大印跃起空中,印光倏地一化,虹光飞射,分作数十道清光杀来。

玄蛟把身体一抖,五爪旋动如舞,晃出一阵呜呜之声,叮叮当当响声不绝,将那数十道清光尽数挡在外间,过得片刻,他不耐怒吼道:“南冥,此物岂能伤……”

它话音未落,那飞舞清芒中却突然又分出一道大印来,却是比之前的印光更为迅快。

这一下来得极是突然,又距离极近,玄蛟也不由一惊,只来得把头一偏,印光便从身上鳞甲擦过,只觉身侧上火辣辣的一片,伸手一摸,竟被带去了一大片鳞甲。

它舔了舔手上的热血,五爪转动之间,那片鳞甲又长了出来,它虽不惧大印劈斩,但若被人杀伤,也是疼痛,向来都是能挡便挡,南冥一上来便让它见了血,自觉受了羞辱,顿时杀机盈胸。

想到这里,玄蛟自是微微一笑,一转身侧,那身下五爪之中竟显现出了一道玄光大手,舒开五指,往下就是一拿。

南冥亦是嘿的一声大喝,把大印一展,起手打在那玄光大手之上,随那震响之音,大手应声而散,一团烟雾瞬间便是猛然爆开。

随后他往空中一个纵跃,到了玄蛟的头顶之上,大吼一声,霎时风云卷荡,搅动如潮。刮得衣衫猎猎,似是有一股无边劲力玄蛟裹在了一股气旋之中,令他难以走脱。

南冥眼中精芒爆射,手中大印猛然而翻,鼓起全身劲力,先是高举而起,再大吼一声,啪的一声巨响,便往下打来。

玄蛟站在气旋之中,龙尾飞扬。自鳞甲之上陡然放出一道精光。撑开数尺,将他护身在内,南冥颈脖青筋暴起,嘿嘿嘶吼。震得天际俱是隆隆声响。手中那方大印如劈山之势。直落下来。

空中一声爆响,这一印打得那精光内凹,陷下去了一片。他方才露出喜色,只是那方大印打到了那玄蛟的蛟头之上,只闻“砰”的一声,星火迸射。

南冥定睛看去,不觉心头一悸,只见玄蛟站在那里居然纹丝不动,恍若未觉一般。

他这一砸下来,自忖玄蛟只要挨了,非死即残,但却未曾对方分毫不损,不免愣住,心中惊疑不定。

玄蛟大喝了一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南道友也来试试贫道手段。”

说罢,玄蛟五爪而起,只闻潮声大作,自背后就有一道水色光华飞起,顷刻间排开风云,漫卷过来。

这是东海蛟族之中的秘术,南冥不明底细,不愿逞能硬接,急忙施展缩地神通,欲要脱出战圈。

怎奈那水光浪涌而来,势若奔洪,他与玄蛟如今又靠得极近,根本不及跑出去,才踏出一步,就便那水势卷入其中,顿觉似是跨入汹涌激流之中,潮水来回奔腾,把他晃得几乎站立不住。

玄蛟已限住了其神通之能,双目一闪,把蛟尾一挥,只闻一声大响,似无数滚木礌石发动,一方浑厚凝实的蓝芒冲在半空之中,铺开百丈,横绝碧空,罩顶蔽日,盖地而来。

南冥见漫天黄光坠空,似山岳悬顶,高峰欲塌,尚未下来,就压得他呼吸欲窒,胸闷气短,看得出来者不善,就把大印一横,仗着这大印之力,双臂使劲,嘿了一声,往上就是一架。

两者一撞,只闻天际之中骤然传出惊天大响,南冥只觉喉头一甜,一股血腥气涌入嘴中,虎口开裂,双臂尽折,不由自主踉跄倒退。

玄蛟立在云头,一声冷笑,这蛟云秘术有山岳之重,亏得南冥的这方大印有些古怪,若是寻常修士,若敢硬接,早已是被压成齑粉,它又一罢龙尾,那蓝光抬起数十丈,荡开气流,随后把束缚一放,再次往下压来。

南冥被这水族之光缠住,脱不开身,不得已,匆忙运转玄功,稍稍将伤势复原,亦是抬起手中那方大印,双目一片赤色,再度奋力一架,抵住了那蓝芒,只觉眼前一黑,喷出一口鲜血,险险拿不住手中的九天之宝。

玄蛟见此把尾一振,大笑道:“南冥,且看你能支持几合!”

他把那水族之光一分,霎时分作数十道,上下排布,依次而落,轮番砸下。

一时间,这云朵中似夯土打桩一般,轰轰连声,一连挨了数十下,南冥吐血连连,终是支持不住,手中的那方大印亦是脱手而飞。

玄蛟目光一闪,水族真光一卷,只一闪之间,那南冥便不见了踪影。

场中众人看这玄蛟如此轻易便收拾了南冥,皆是看得都愣住,如坠梦中,就连那些正在与东海妖兽交战的太玉上三清修士也是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他们方才从那大阵之中而出,却见一道身影足踏虚空,撕气裂风,急驱而来,这阵中光影错乱,昏暗难视,不知来人是谁,那三清修士不觉暗中戒备。

待那人到了面前,这些人才看清楚了,这人衣着白衫,顶冠带甲,手持大印,迥异寻常修士打扮,立时欣喜道:“南冥师兄!”

但当他们看到南冥身后追来的玄蛟时,心中也顿时开始慌张起来,他们原本只想救下南冥,并无多高斗志,此时陡然见得那玄蛟跟着南冥杀气腾腾而来,心下胆怯,都是不敢交锋,不约而同一扭头,欲要向大阵之内退去。

而玄蛟此刻瞧那出阵之人见了自己竟是不战而逃,就连那南冥也是难以追到,也不不由得目光厉转,大喝道:“哪里走!”

它虎吼一声,震得四方皆响,也不知使了什么法门,竟一步之内来至这几人身后,蛟尾就是一个横摆。

等这蛟尾落下之时,就发出呜呜破空声响,一名走得稍晚一点的修士避之不及,急忙回身,祭起一只碗状法宝,碗口朝外,发出一道莹亮蓝芒,护在身前。

哪知那蛟尾竟是视这法宝如无物,“啪”的一声,就将这法宝打成粉碎,其势犹自不消,打在这名弟子的胸口上,那强横劲之力登时就把他整个人打成了两段。

前方的南冥和身边的几人看得大骇,趁着玄蛟这一丝耽搁,跃入阵门,惶惶直向那朵青色的莲花之上逃去。

在阵外的几位三清修士见那南冥逃脱,心中一喜,也是连忙朝那青莲大阵逃去。

但这时,那玄蛟却是追赶不上南冥的步伐,被挡在了青莲大阵之外,它自是把杀气奔向到了那些还没逃入大阵之中的三清修士。

只是几个蛟龙摆尾,迈了几步玄蛟就到了一人身后,把那蛟尾一把搠来,此一击快如电闪,霎时从那修士右胸贯出,再一个搅动,爆成漫天血肉。

此时那最后一名弟子已是跑出数十丈外,自以为已然脱险,玄蛟目光一凝,喉头稍稍一鼓,冲着此人背后大吼一声。

轰隆一声,似乎半空中有大鼓在耳畔敲响,那弟子顿时如遭雷击,踉踉跄跄了几步。

玄蛟一声厉啸,冲了过来,奋然跃起一爪,“咔嚓”一声,就将其头颅捏碎,那凶暴之力余势不消,还把那尸身也打成了一团稀烂。

杀了这三人后,玄蛟亦是一人往那阵门之前一横,冷然面对着阵内的太玉上三山修士,还有那观战的正道诸人。

千叶见此不由赞了一声,道:“我听闻玄蛟已得真龙之体,就算是玉液浇灌,金药滋养之人也难以及得上此妖,一般人上去十有九败,今日看来,此当非虚言。”

他身旁那唐问也是频频点头,言道:“此人难取,需以得力修士上前围攻,我等毕竟不能让那些东海妖兽得了意。”

“那我去吧!”苏念转过头来对着千叶说道:“毕竟对上这东海妖兽一族,还是我比较熟悉点!”

千叶眼神一怔,他本想让杨昭前去与此妖一战,但苏念请战,他也不好拒绝,只得对着苏念说道:“苏师弟,你要小心!”

苏念一去,场上变化却又是不同,那些东海妖兽见到苏念来此,皆是向后退去,竟不敢有一妖上前。

“玄蛟,退与不退就在你那一念之间!”苏念见此,对着玄蛟的后背微微一笑道。

玄蛟听着此话,也是没有一丝生气之意,只是摆了摆尾巴转过身子道:“常闻蓬莱一剑如何了得,我东海各族却还没有见识过,今日有幸能见得苏念道兄持此天问而来,我也该以礼还之,岂可从中而退?”

说罢,它身后的那些东海妖兽也围到了玄蛟的身前,似乎也没有了那丝恐惧之意。

“很好!”苏念点了点头,身前的天问亦是慢慢浮升指着玄蛟,他开口道:“你要不要歇一会儿?”

玄蛟看着身前的那些同伴,又看了看青莲大阵之中的南冥等人,接着将目光转了回来说道:“我不知dào

歇阵之后,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自信。”

“如此那便不歇。”苏念把剑一竖道:“我或许杀不了它们,但是我一定会杀了你!”

“真的吗?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玄蛟亦是开始嘲讽起来。(未完待续……)

PS:全勤终于补完,233!

第二百二十七章矛与盾,再而三的剑

虚空中的对话与交流很平静,温和而且充满了善意,无论怎么听,也听不到剑拔弩张、生死立见的那种紧张味道。

虽说蓬莱与东海本来就有仇怨,但那也是为了生存而展看的战斗,玄蛟虽属妖类,也是对苏念佩服的紧,是以也没有动起怒来。

“如今在这个乱星仙府之内,还值得我出手的,不过是你与千叶二人了。”这句话出自玄蛟之口,亦是对苏念与千叶的无比尊重,至于那乱星仙人,已然是整个修真界中人都无法仰视的存zài



但苏念却并不赞同,摇头说道:“若有机会。我想唐问师弟与杨昭师弟一定很想向先生您请教。”

听着这句话,玄蛟沉默,虚空之中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才传出玄蛟那有些愤nù

的声音:

“唐问或许也可,另一人?没想到竟是那个小贼?”

苏念摇头说道:“是哪个小贼我不知dào

,但我想来你说的应该是他。”

“看来我终究还是低估了那个小贼了。”玄蛟大笑一声,道:“那个小贼当初竟敢盗取我所得到的机缘,我却不知他竟然能得苏念道友的推崇,那么如今想来,我与道友一战应该也不会惨败而归!”

这句话有两层意思。

玄蛟认为,杨昭比不过苏念。

至于它自已,当然也比杨昭要强。

苏念摇了摇头说道:“此是否为善言,终究还是要以剑论事。”

玄蛟摆尾而道:“何时开始?”

苏念说道:“你还没休息好。待休息好了也不迟。”

此言一出,顿时惹得玄蛟大怒:“你怎么知dào

我未休息好?”

“气劲不稳,怒气冲天,又如何能胜的了我?”

“哈哈!真是可笑!”玄蛟五爪微微一颤,虽是嘲讽苏念,但汗水已然布满了整个身躯。

而此时,苏念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很普通,看上去和那骄傲之人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因为他的精神气魄,都不在自已的身上,而是在剑里。

剑在身畔。在鞘中。

“罢了。既然如此,那便只得开始吧。”

这便是苏念的回答,虽无霸气之语,但又是那样的气盛凌然。既然你不识抬举。那我也不说二话。御剑便砍!

玄蛟站在这片那些东海妖兽的阵营之中,神情肃穆。

而苏念则是静静的看着虚空之上,右手伸出宽广的衣袖。握住剑柄,手中的那柄天问沉默无声。

鞘中的天问微微振鸣,发出欢喜的呼啸。

当他手握住剑柄后,鞘中的剑,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又或者说,他的身体变成了剑的延伸,二者再也分不出来彼此。

以手握剑,不代表就是剑在手中的驭剑法门。

苏念出剑时,最喜爱的便是纵剑千里。

杨昭看的非常清楚,若是当年苏念有可能会探讨杨昭的那种驭剑法门,但到了剑意通明之境,又哪里会抛弃自己适合的剑招?除非这苏念的剑术还能再上一层,或许便不会被此驭剑法门所侵扰。

只因到了那种程度,一草一木,已然化为了心中的剑。

而观看此战的众人也都知晓,只要苏念动剑,在场众人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接住,因为他的剑最快,除了千叶和唐问,还有杨昭在苏念的剑下活了下来,其他人皆是早已死去。

但是玄蛟却是不同,它乃妖兽,再加上被真龙之血贯体,身体防御与修真者相比不知强横了多少倍,就连一些化形期的妖兽与之想比,也不见得能在防御上胜过此妖。

即便苏念先出,恐怕依然不见得能行。

因为那妖兽的身体太硬,甚至可以硬到九天仙宝数百击而不裂,所以苏念没有选择让天外破空而去,而是握着天问向身前挥出。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白衫没有一丝颤抖,细直的长剑随着袖子挥出,自然而去,没有卷起一丝云彩,却卷起了无数天地气息。

没有敌人,天问挥出要击向哪里?

他的身前确实没有敌人。

但除了清风之外,还有漂浮在虚空之中的那些云朵。

天问挥入云朵之中,击打在一抹云彩之上。

那些虚空漂浮的云朵,骤然受到重击,瞬间破碎。

从天问传来的磅礴的力量,就像是飓风一般,把它从泥土里抽了出来。

凄厉的破空声响起,那些云朵的碎片化作一道炫光,向南疾飞。

苏念继xù

挥动铁剑。

他挥剑的动作依然是那样的自然。

每一道剑意,都带着天地的力量。

每一剑挥出,虚空之中便有一朵云彩破空而去,劲逾强弩!

无论是剑势,还是剑术,他的剑中境界都已然比杨昭强上了一分。

但他知dào

,无论他怎样做都难以破去玄蛟身体上的鳞甲防御。

所以他选择了谁都没有想到的手段。

他没有握剑而前,没有飞剑而去,而是挥剑。

挥动衣袖,不是劈,不是斩,不是刺,而是砸,或者说是打。

他把虚空间的天地灵气,凝于天问,把虚空中的那轻柔的云朵打出去。

以天地之力,助剑意破空而飞。

唯如此,或许才能破了那玄蛟的防御。

是为天地意……整个空间之内,连绵响起无数声凄厉的剑啸。

数十道剑意,像受到重击的石头般,自五彩缤纷的云朵间跃起,变成数十道剑光,瞬间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到了玄蛟的身前!

飞剑是修行者用识念操控天地灵气的驭剑法门,似苏念这种层次的强者。心在剑间,可以千里割人首级。

而此次,他则是直接把天地灵气作用在剑身,略去了识念操控那个环节,把天地的力量尽数转变成那剑恐怖的一击。

虚空之中这数道剑qì

的速度,已然超出了修真者对剑术的想象,从来没有人想过可以这样驭剑,也从来没有人看见过这样快的剑qì



这些剑快到虚空中的空气都开始哀鸣,快到无论肉眼还是感知,都已经无法捕捉它的痕迹。快到等同于消失了一般!

甚至快到玄蛟都没有信心。能在这数十道剑qì

来临之前,能够躲开。

所以它没有迅速而起,而是立在了那数道剑qì

的剑光之前。

它身上的鳞甲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被法宝刺破的痕迹,想来便是南冥刚才的那方大印所致。

自从被真龙之血贯体之后。玄蛟也没有想到。它竟然会被逼得开始防守。

因为它没有想到。世间居然有人能够想出破除自己这浩瀚防御的法门。

如果是平时,它会赞叹一声苏念的强dà



但此时,它的神情必须凝重。因为它要面对这些剑qì



它被迫防守,亦是不得不守。

于是,它纵立于那数十道剑光之前。

玄蛟立的绝对平直,在清风中没有一丝颤动。

只有修筑在坚固花岗岩上的雄城,才会有这种感觉。

它的鳞甲上有砸穿的痕迹,平直于前,便坚不可摧,就像是承shòu了千万年风雨侵蚀的城墙,看似破败,实则依然是那样的强dà



而就在此时,苏念的第一剑已经到了。

那些云朵,早已不复轻浮飘柔的感觉,云朵与虚空上微寒的空气磨擦而泛光,却不是红热的暖光,而是寒光。

这云朵之中所藏的剑意,不知刺破了多少层空气,高速地颤抖着,相信就算前面是一块厚实的铁板,也会被这些高速振鸣直接破开。

这把剑就要来到玄蛟的身前。

就要与那道立着的蛟龙之身相遇!

这仿佛是一座大殿内的数座古钟,开始集体鸣响。

又仿佛是一个顽童把石头扔进平静的湖水。

玄蛟身前的空中,响起了数道声音。

那数道声音很清晰,又很悠远。

像是一张纸破了。

又像是纸被雨打湿,然后被揉成团,扔到了书桌下。

那些挟着难以想象的速度与力量的云朵,冲到了玄蛟的鳞甲之上,骤然静止。

这些剑意没有冲入玄蛟的身躯,更没有冲破那满目玲珑的鳞甲。

玄蛟身上的鳞甲,仿佛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以至于苏念以天地云压打来的剑意,便插在这道屏障里。

这道屏障,便是这鳞甲的威压,便是城墙。

苏念云压而过的第二道剑qì

紧随而至。

同样悬停在玄蛟的鳞甲之上,无法破刺那道屏障。

没有人看到,玄蛟身上的那些鳞甲那把锈剑已然开始微微弯曲。

虽然弯曲的程度是那样的微小,肉眼都几乎看不见。

紧接着是第三剑。

第四剑……数十柄剑,连续破空如电而至,然后悬停在了玄蛟的身上。

每一道剑qì

而至,玄蛟全身布满的那些鳞甲,便会弯曲一分。

直至最后,那些鳞甲发出了明显的弯曲,甚至已开始收缩。

然而却没有破裂的迹象。

因为那鳞甲忽然变得柔软起来。

玄蛟身上的鳞甲,不再是斑驳的旧城墙,而变成了城下的河水——护城河!

河水温柔,然而却能守住一座雄城……数十柄剑qì

,没有一道剑qì

能够刺透那道无形的屏障,静止在了虚空之中。

这幕画面看上去很诡异,很令人震撼。

仿佛玄蛟身前的空中,生出了一片横生的剑林。

这些剑qì

离他的身体很近,锋利泛着寒光的剑qì

,近乎要触到他的眼睛。

任何人在这种局面下,大概都会觉得非常恐惧。

但那只是人而已!(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铺垫的一剑,此关终结

剑不能进,依然在来,如风似雨。

苏念手中的天问挟天地之力再挥,他身前漂浮于虚空之中的那些云朵,亦是连续不断地破空而飞,在天空上画出一道道线条。

整个空间内,都回荡着凄厉的剑啸声,微寒的清风瑟缩着四处逃窜,这幕霸道至极的画面,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神。

而玄蛟虽然战胜南冥,但它的身体心神却非常疲惫,反而以此为契机,真龙之体旺盛至极,正是最完美的时刻,此时的他便是最强dà

的他。

是以,苏念此时也难以奈何不得玄蛟。

玄蛟纵立于那些剑qì

之前,神色宁静。

谁也不知dào

它到底能不能撑过苏念这借天地威压的剑击,那看上去有些破裂的鳞甲已然紧贴在它的身上,挡在了那些剑qì

的身前,甚至没有一丝裂痕。

此时它身前的空中,密密麻麻悬浮着数百道云朵,因为这云朵的数量太多,遮住天光,显得格外森然,甚至显得有些拥挤。

这个画面真的很令人震撼。

玄蛟转身而退。

空中的那夹杂着数百道剑qì

的云朵,再无受力之处,颓然向空地之上而落,发出轰的一声巨响,而后消失不见。

玄蛟望向苏念,沉默不语。

然而他没有来得及出招。

因为苏念又出剑了。

苏念这一次出的依然不是自已的天问,还是那些虚空之中的云朵。

玄蛟身前又再一次布满了数百道剑qì

。瞬间弹动,然后骤然弹起。

这数百道云朵,瞬间化作数百余道剑光,破空而起,在众人头顶的天空上,在裂日的天空里,狂舞而起,如闪电般降落。

直刺玄蛟!

玄蛟眉头微蹙,再次纵立。

那数百道剑qì

在众人头顶的天空里飞舞,就像是鸟群一般。不停高速而行。

被玄蛟身上的鳞甲屏障震飞之后。在空中高速穿行,然后再次落下。

有的剑qì

痕迹笔直,速度奇快,如闪电一般。有的剑qì

则是像纸上柔软的笔触一般在空中画着圆。有的剑qì

轨迹捉摸不定。倏尔在东,倏尔在西,如游龙般肆意狂舞。这数百道剑qì

从云中而出,竟仿佛都拥有了自已的生命。

这剑qì

不停飞舞,在天空与云朵之间来回穿梭,把洒下的烈日阳光,反射到地面的四周,整个天空都在闪烁,画面美丽壮观到了极点。

与原先与杨昭的那一战不同,苏念此时的表现华美纷呈,放肆到了极点。

他的剑意如狂风般疾出,隔着数百丈的距离,精确而强悍地控zhì

了数百道剑qì

,绘出了一幕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画面!

众人看着这剑光纵横于天地之中,震撼的无法言语,尤其是南冥更是脸色苍白,心想这还是人吗?

而玄蛟此刻也是难忍不已,但他不愿意为这件事情分出一丝心神,因为他只习惯于进攻,因为只有绝对的简单才是绝对的强dà

,像这等防御之能把自己逼入死角。

他竖立于那数百道剑qì

之前,毫不在意重复自已的招数。

在天空与云朵之间飞舞的那些剑qì

,便无法进入他的身体之内。

与别的人不同,杨昭却并没有被这幕炫丽的画面撼动心神,相反他有些不理解,苏念为什么要用这么多剑qì



就像当初苏念不明白杨昭为何不会用御剑之法,而是将长剑握在自己的手中一样。

即便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层次,分神驭剑,已经不再是剑道大忌,但杨昭相信苏念不会不明白简单与强dà

之间的道理。

明明可以更简单,剑意化形之威压亦可做到?为何会如此?

一切不合常理,必然都有合理的原因。

杨昭自己将剑握在手中,是因为他要立于三尺剑道之内。

苏念想做什么?还是说他什么都不想做,是否只是想用这种手段,让玄蛟进行更长时间的思考,甚至希望玄蛟能够心神稍乱?

但玄蛟并没有乱啊?

玄蛟举步向前,硬挡着那数百道剑qì

向着苏念的身边走来,脚步是那样的稳定。

它在虚空上行走,蛟尾飘弄,每步而行,便会击散那横阻在身前的剑qì



天空之上的剑啸声愈发凄厉尖锐,数百道剑qì

,像舍生忘死的鸟一般,不停地向着玄蛟的身上轰击,天地间连绵响起了犹如沉闷如雷的撞击声。

但玄蛟的脚步依然不乱……它是真龙。

虽说它还未完全进化成真龙,但它的身上却已然流淌着在这片修真界中早已消失已久的真龙之血。

它摆尾于身前,行走的模样甚至看着有些滑稽可笑。

面对着苏念华丽的群剑飞舞,它的应对手段是这样的笨拙。

却……无人能破。

玄蛟向着苏念站立的位置,一步一步的飞来。

它的脚步稳定而缓慢,动作显得笨拙。

这种笨拙代表着慎重。

更是一种对于苏念尊重。

……

……

双方招招相对,立见高下。

肃静,异常的肃静,

四周的空间,好似能感受到苏念与玄蛟那高昂的斗志,毅然从而失色。

外表无风无息,但也不知有多少暗流在冲击着这一人一妖的心脉。

“呀!”玄蛟大喝一声,先发制人,瞬间便冲到了苏念的身边。

苏念“啊!”的一声,亦是立kè

出手。

只见天问玄光而闪,蛟尾摆弄而过,两人已然是交错了数招,那气劲亦是冲击了数十丈,这一人一妖亦是被气流冲飞。

这强者对战强者。真是气震山河,灵气震九霄!

苏念与玄蛟对战数百招已然是不分上下。

“苏念,你果然不同凡响!”玄蛟向后退去,立于虚空之中哈哈大笑道。

苏念用手一摆召回天问,亦是对着玄蛟说道:“玄蛟,你亦有惊天之能!你果然有了挑zhàn

我的资格,也不知你是否能活在我的剑下?”

“哼!废话少说!我这次定要取你之命!”

“苏某也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很好!”

说罢,玄蛟大喝一声,又是向着苏念冲来。

一人剑对长空!

一蛟神龙摆尾!

这玄蛟与苏念一出手,便要使出最强之招。

顿时山动地摇、日月无光。虚空之上的那片云朵亦是险些被此气流冲散。

白色剑影在空中画了道圆融的弧线。闪电般再次穿掠回东海妖兽阵前,倏然在前,倏然在后,轨迹鬼神莫测。根本无法捕捉。

玄蛟在空中缓缓飘落。表情冷鹜平静。五爪紧紧握住,盯着那抹淡白的剑影,忽然一爪向前探去。腰腹骤然发力,爪锋斜斜向下闪电劈下,同时暴喝一声:“合!”

随着这暴喝声传来,那五只血爪顿时在虚空之中舞成飞花,把那抹淡白色的剑影硬生生逼进一个被群妖所围的狭小空间之内,而那处空间亦是马上便被玄蛟凝聚全力的斜斜一击所震破!

但那淡白色的剑影速度奇快,眼看着要被一击所斩,却强行在极小的空间里做了一次停顿。

而玄蛟似乎对此早有准bèi

,只听得他闷哼一声,一爪便握住天问剑的末端强行一摁,正向斜下方劈去的蛟尾闪电般翘起,正好击中那抹剑影!

“噗”的一声轻微的闷响,灵动的白色剑影像是被打中七寸的细蛇般跌落尘埃,落入厚厚的云层之中。

这是苏念于玄蛟交战以来,玄蛟第一次对苏念发起的反击,然而却没有妖兽欢呼,准确来说是没有时间欢呼,因为天空中的云层开始剧烈的震动拱起,就像是一条苏醒过来的巨蛇,在那些妖兽们的脚下快速穿行。

云朵倏而飘散,那淡白色的剑影激射而起,贯穿如电,轻松划破了一只妖兽的鳞甲,那通天的剑意瞬间便击碎了此妖兽的内丹!

压抑的闷哼不时在群兽之中响起,那些妖兽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偶尔能够砍中那抹淡白色的剑影,却始终无法将它完全斩成一段死物,玄蛟的表情渐现悲愤之色,压抑悲壮气氛中,它往前再踏一步,五爪并拢,暴喝一声再斩!

“斩!”玄蛟厉声吼道。

最后存活下来的那些东海妖兽亦是齐声暴喝,不要命般向那道淡白色的剑影扑了过去,以自己的身躯布置了最后的一道屏障。

“嗤”的两声轻响,又是两只妖兽的身躯毫无气息地从天空摔落于地,那道淡白色的剑qì

又瞬间开始暴涨猛然冲到了玄蛟的身上,鲜血滴落,它身上多了几道淋漓血口,像是某人醉后放肆的狂草。

这一剑仿佛夺走了天地间的所有光采,自然里的无数造化。

无比灿烂。

光采可以夺目,灿烂如烈日令人不敢直视,但这一剑,却没有让原野间观战的任何人双眼感到刺痛,反而让人们沉醉其间。

人们沉醉在这幕美丽动人的画面里:如青瓷般的天空,丝般的云絮,温暖的阳光,美丽的原野,还有那通天的一剑!

杨昭微微一怔,心中立kè

明白,原来如此:这苏念先前的那些剑势也只不过是这一剑的铺垫而已,或许他已然明了自身剑道的下一个方向!

“我败了!请道友手下留情!”玄蛟看着身边只剩下了十来只妖兽,心中亦是痛心不已,他已然没有了再战一下的勇气了。

苏念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我也不想大开杀戒!”

说罢,他便回到了千叶等人的身前。

众人观看了这场无比的对决,皆是看得惊震不已,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再望苏念之时,目光之中已是充满了敬畏之色。

“我们能走了吗?”苏念看着众人的目光,摇头问道。

“咳咳!”杨昭咳嗽一声,转身便于小白还有璇玉若往那天元丹发光的位置而去,临走之时还随声道:“应该可以!”

苏念抬头看向杨昭,眼中充满了战意,嘴边亦是留下了一丝笑容。

天顶之上,重又还了一片朗朗晴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第五关,域外星空

通天塔顶,乱星仙人的那丝分神站在那里不停的向着虚空之中望去,早已从通天塔内而出的那些魔道众人亦是盘坐在那里休息起来。

乱星仙人看着某处若有所思,他没有看着塔内,而是在看天,看夜空里的那些星星。

忽然间,有颗星星忽然离开了它原先的位置,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地面而来,转瞬间来到乱星仙府之内,破开仙府大阵,落到了通天塔顶!

轰的一声巨响!

盘坐在通天塔内的那些魔道修士皆是吓了一跳,心想星星怎么会落下来,如果砸在自己这些人的头上,那该怎么办?谁能反应得过来?

流星砸落,那道淡白色的身影看着杨昭众人,微笑说道:“欢迎回来。”

杨昭与小白还有璇玉若第一个出现在了通天塔顶,接下来便是千叶与苏念等人,而他们身后的太玉上三山修士却是衣衫褴褛,浑身湿透,肤色黝黑,瘦削疲惫,看上去就像是个逃荒的灾民,可怜至极。

尤其是南冥眼圈一红,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其余的太玉上三山修士们也跟着他的动作,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以此表达复杂的心情。

他们能够活着从那群东海妖兽的手下活着回来,自然是难免激动。

能够活着真好。

众人皆是走到了乱星仙人的那丝分神旁向他行了一礼,过了没多久。剩余的那些东海妖兽亦是接二连三的从通天塔内而出。

想着在通天塔内差点就此被那天外心魔吞噬,杨昭百感交集,不等众人回醒过来,他却对着乱星仙人轻声问道:“乱星仙师,那天外心魔到底是不是真的存zài

。”

而乱星仙人的那丝分神微笑的看着众人,他的神情还是那般温和平静,仿佛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在意,然而不知为何,听到杨昭的问话之后。他的神情却是在微微颤抖。

众人望向那道淡白色的身影。

而那淡白色的身影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星空之下一边静寂。只有寒风穿过塔顶与众人相碰的响声。

突然,杨昭心神一动。当日在那处环境空间之内和那天外心魔相战的场景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那一次战斗犹如一场梦境一般,杨昭只知dào

杀死了那位天外心魔。但是怎么杀死的。他却想不明白。就像是有人控zhì

着他一般。

“难道这人便是乱星仙人?”杨昭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位淡白色的身躯,顿时被自己的想法吃了一惊。

当日那位天外心魔的幻境之力已然超出了杨昭的认知,就算是大乘修士想来也做不到这一点。那种能力,已经完全超出了杨昭能够想象的范围。

“太可怕了。”杨昭忍不住低了声。

“看来,你已经发xiàn

了其中的秘密了?”那道乱星仙人分神的声音突然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杨昭回头看去,吃惊的看着这道淡白色的身影问道:“仙师,难道那真的是天外心魔?”

“是的。”乱星仙人的那丝分神轻轻点了点头,又接着对众人说道:“你们进入这座通天塔内其实也有着我的算计!”

“呵呵,那道天外心魔被我困住通天塔内,其本身便是难以杀死的。更可恶的是,每次我只要进入到这通天塔内,这天外心魔便会消失不见,使的我也无法算到他的存zài

。而想要击败这天外心魔,我也只能让你们将他引出,唯有这样,我才能控zhì

着你们中的其中一人,将他击败从而削弱,虽然还是没有杀死他,但做到这点也已经很不错了。”乱星仙人叹了一声道。

“什么?还是没有杀死他?不对啊,我明明看到那一剑已经将他刺穿了?”杨昭闻言心中疑惑一闪而过,却没有说出。

乱星仙人的那丝分神深深的看了杨昭一眼,又接着说道“不错,我虽然控zhì

着你的身体,一剑刺入了那天外心魔的身体之内,但是我也受了不小的伤,魔念从你的心神之中,转移到了我的身体之内,是以我才没有将这天外心魔完全毁灭。”

“这么说来,他还活着?”杨昭又开口问道。

那淡白色身影对着众人点了点头:“可笑,他还以为我真的杀不死他吗?”

说罢,乱星仙人的这丝分神便抬头看向了远处的那处星空,因为那便是天外的世界!

众人不知dào

这淡白色的身影棋盘要做什么,那天外心魔险些让众人迷失本性,就此消逝,便是杨昭也觉得愤nù

郁结,更何况是骄傲的乱星仙人?

是以,这道淡白色的身影并没有这么算了,虽然他已经将那位天外心魔击败。

只是这天外心魔沟通着天外世界,即便他是乱星仙人,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将其于天外世界的连接所割裂,那么他准bèi

拿怎么办?他的怒火会落在何处?

“第五关域外星空,这一关主要是考验你们的勇气和潜力,你们可以选择参加。也可以选择放qì

。”

“我们的头顶便是那天外世界,那些天外世界本也是属于三千世界之中上,但由于某些特殊的缘故,导致这天外世界于三千世界开始分离,而这天外心魔便是出自那天外世界之中。”

“你们的任务便是到在这天外星空之中,斩杀一些低修为的心魔,选择参加的人必须斩杀十个修为于自身相间的心魔。时间是三天,任务一旦失败,就会永远的留在这天外世界之中,失去参加最后一关的机会。”

“既然可以选择参加。也可以选择放qì

。那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一名修士问道。

“有区别,完成任务的人。可以向我提出一个愿望。当然。这个愿望必须是在一定范围内合情合理的。”

一个愿望?所有的修士都不由错愕。

那淡白色的身影虽然不是乱星仙人的本尊,但是他拥有的能力也是极为可怕的。

“比如,你们可以向我索要一件早已失传的功法,又或者是比天元丹还要好的丹药?又或者是……”那淡白色身影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在场修士和那些东海妖兽皆是不由得砰然心动。

只要通过了这次任务,就连仙宝这种级别的东西都可以索要,其它类别的东西就更别说了。

尤其是那些东海妖兽,它们来此本来就是为了东海各族之中早已消失的那件能够成为东海妖族王者的宝物,既然那件宝物早已存zài

与乱星仙人的手中,那么这一关一定要参加。

“我参加!”第一个出声的人竟然是那位喜爱扮猪吃虎的真宇,他满脸笑容。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我也参加。”杨昭呵呵一笑。这任务对自己也太简单了。

杨昭的修为相当于金丹初期,但是斩杀金丹后期依然不在话下。

“还有谁参加吗?”那淡白色身影的目光在剩余这些修士的身上扫过。

一些修士都有些犹豫。

这些修士皆是各派金丹期中的中坚之士,若是回到修真界之后,一定会得到各派的赞赏。由此一步登天也说不定呢!但是要斩杀那些与金丹期修士相同修为的天外心魔。那难度可是极大的。更何况还要斩杀十个金丹期修为的天外心魔。

对于那些好不容易在这乱星仙府之内存活下来的修士,想斩杀十个同阶的天外心魔,也是难比登天。

在这种情况之下。修为高的修士们反而没有任何的优势了。

“我参加。”就在这时,左浪也决定参加。

他的功法于那些天外心魔颇有渊源,他还想查一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然也不想放qì



“我也参加。”南冥稍稍犹豫了一下,也决定参加。

“好,又有了两位。”那淡白色身影满yì

的点了点头,又朝着剩余的这些人道:“你们还有人参加吗?”

“我!”

“还有我!”

“我也要参加!”

千叶与苏念还有玄蛟,以及知昌皆是对着那淡白色的身影应声答道。

唐问却有些踌躇的问道:“如果不参加的话,会不会像进入神殿之前那样……把我们都杀死。”

那淡白色的身影呵呵一笑:“第五关可以由你们自由选择,本座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以那淡白色身影的身份,想来也不屑于去欺骗他们这些低阶修士。

“那好,我放qì

。”唐问点头回答道。

“我也放qì

……”其他些修士也道。

最后,仅仅剩下小白于璇玉若二人没有表态。

那淡白色身影的目光落到了她俩的身上:“你们呢?”

“我……我要参加。”小白毫不犹豫的答道。

璇玉若犹豫了片刻,看着杨昭的目光,最后也是决定参加。

“总共有十人参加,我会把你们传送到低阶天魔出没的天外地点。”那淡白色身影手一点,杨昭十人顿时被一层白光包裹,然后消失在茫茫太空之中。

“至于你们这些选择放qì

的修士,本座不会杀你们……”那淡白色身影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在场的修士顿时感觉不妙,这淡白色身影难道还会打什么鬼主意?

“我不会杀你们,但会把你们送到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如果你们能活下来的话,同样能参加最后一关的试炼。”

淡白色身影手一挥,唐问与剩下的那些没有参加这一关的修士与那些东海妖兽却消失在通天塔内。

凝望着茫茫无尽的宇宙空间,淡白色身影突然喃喃自语道:“半年的时间太短了,如果他们走运的话,活下来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不如调整一下时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星色长河,通天之路

星空之中,黑色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

那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光闪耀,像是细碎的泪花!

一条由无尽星光铺成的大道,浮现在无尽的虚空中,通向了一片未知的空间,这就是所谓的通往天外世界的道路吗?

遥远而又深邃,仿佛没有尽头,没有终点,忽略去这片空间的声音,无尽星石所铺成的大道,寂静无声,仿佛一片亘古以来无音的死界,显得诡异而又可怕,让人心生寒意。

而在这犹如一条大河的星河之内,杨昭等人的身影在其中缓缓前行。

这条星河通道超出了杨昭的认知,在他的猜想中,通往天外之路远非这样,天之本源所在,怎么可能如此的邪异呢?眼前无尽的死寂之路,似乎有些不对劲。

“杨师弟,你怎么好像不受这重浮之力的影响?”众人吃力的行走在这乱星飞舞的星河之中,千叶一身佛云所布的光罩一阵剧烈波动,有些吃惊的望着侧色旁若无事的杨昭问道。

“千叶师兄,我也同样受到重浮之力的影响,只是我脚下的这件法宝有些特殊,似乎亦是取材于天外星空之中,除非这件五色奇花破碎,否则我恐怕也要和你一样了,你看一看苏念师兄是不是也是如此!”杨昭笑了笑,指着苏念说道。

“哦?”千叶闻言疑惑的看了一眼杨昭。据他所知法宝之中夹杂着天外星石的宝物并不少见,但是没有一件法宝能如杨昭这般能够无视这星空之中的重浮之力。

杨昭淡淡一笑,他当然没有说实话,事实上当踏入这片星空之时,杨昭就知dào

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没有完全受制于这重浮之力。

而苏念和璇玉若亦是如此,这也印证了杨昭的这个想法,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没有完全受制于此重浮之力影响,观苏念于璇玉若二人,他们的法宝之中皆是夹杂着天外星石,尤其是璇玉若。她那两件法宝的名字。更是与星空有关,就连小白也是与她共用着那件彗星袭月。

但是自己脚下的这件法宝之中并没有夹杂天外星石,为何也会同样不受影响?

不仅如此,杨昭也是惊讶的发xiàn

。自己识海之内的那团紫色迷雾中。银白色的光点皆是开始闪烁起来。

压力。无尽的压力。

随着这银白色的光电在紫色迷雾之中盘旋,无上的压力瞬间席卷全身。

杨昭甚至开始怀疑要是那些压力都已被转移到了自己的识海之内,而若是没有这些光电的话绝对会被这股压力碾成肉饼。

在这一刻。杨昭也终于明白了千叶为什么说自己不受这沉重压力的影响。

“这无上的压力,为何只存zài

于星空之中?”杨昭看了一眼前面四周弥漫的星河,仿若无人的轻声说道。

似乎是听到了杨昭的低语,南冥双耳微微一动,转过身子出了一声朗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片星空原来也是一座世界,只是被摧毁而已,而那些世界的残片便开始渐渐的化为星河,这世界的压力便转授在了星空之内!”

“哦!”杨昭轻哦了一声微撇了撇嘴。

南冥见到杨昭一副不淡地表情。顿时眉心一挑,手上的那件清色大印上光芒一阵流转。

“怎么?想动手?如果你想在试试被玄蛟揍上一顿的感觉话,我倒是不介yì

成全你!”杨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

“哼!”南冥轻哼了一声,虽然心中暴怒,却也没有动手地意思,毕竟此次是为了杀死那些天外心魔,而他也知dào

自己不是杨昭地对手,也就不再说话,径自走向了一旁。

十人一路前行,却还是没有走出这被乱星仙人所开辟的星空之路,杨昭心中亦是开始思索起来,忽然他的脑中灵光一闪。

“难道是因为紫虚密境的原因吗?对,一定是这样,那紫虚密境虽然残缺,但也是一座世界,是以外界压力皆是被收进了紫虚密境之内,而自己自然不受这重浮威压之力的影响。就像在平地上走一般,没有一丝区别。对了,一定是这样!”杨昭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这十人穿越了长长的星空大道,连续穿过了数百颗星辰。

“咦?这些星辰每一座都没有生命的存zài

?这感觉仿佛就连修士也不能生存?”左浪看着那些巨大的星辰,也不由得好奇问道。

“的确如此,那些星辰上的灵气早已失了地气开始涣散,除非咱们修liàn

到地仙之境,否则只要一进入这片星辰之中,不消三刻必定会死!”走在前方的知昌双眉微微一抖道。

闯过了这群星之中,众人又一次穿过了长长的星河,依旧还是没有走出尽头,

“嗯?”再一次穿入星河之中,杨昭的心头便是一紧,硬生生的生出了一种危险的感觉。

“你们感觉到了?我怎么感觉危险快要逼近?”杨昭的身前微微一怔,对着众人说道。

“是吗?”苏念嘴里嘀咕了一声,突然眼角微微一动道:“我似乎也有这样的感觉!”

“小白,小师姐你们也要小心!”杨昭的声音打断了苏念的思绪,对着小白于璇玉若轻声喊道。

充满感情的声音在整个星空中回荡,这时一股恍若虚幻的星色河流突然从远处星空的深处席卷而出,在这股星色河流的最前方,一道黑色的魔影依稀可见。

那魔影到卷而回,黑色的魔影瞬间由虚化实,却离众人越来越远。

“这是什么?”那些魔影一出现,众人皆是惊呼道。

千叶转头对着众人说道:“那些想必便是天外心魔,他们在观察着我们,好像他们进不到乱星仙人布下的这条星空通道之内。”

众人点了点头,也认可了千叶的话,即便如此,众人依旧还是非常小心。

数颗黑色小点与星色细线勾勒出的数道魔影一出现,顿时整个的星空一阵变化,无数黑影纷飞间,完全以这条星河为中心,但是这些魔影却无法进入到这星河之内。

顿时,无尽的威压在星河通道中一闪而过,整个通道外数百里的星空再次恢复了平静。

……

……

距离杨昭众人所在的星河通道之外数百里的无尽星域内,无穷无尽五彩斑斓的空间裂缝突然出现在这片区域,一道道黑色光柱从这些空间裂缝中激射而出,逐渐在天空中化为一股股巨大的黑色洪流。

大片的空间裂缝不断产生,在射出一道道黑色光柱后,便消失不见,无数的空间裂缝生灭间,汇聚于天地的黑色洪流也变得越壮大,强dà

的威压充斥于无尽高天之上。

不过诡异的是,这数百里范围内生如此大的情况,却没有一丝生物恐慌的迹象,亦或说,这片星空的地域根本没有一丝生物存zài

的迹象。

随着所有的空裂缝完全消失,散着无尽威压,巨大无朋的黄色洪流瞬间划过天际,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度射向了某一方向,黑色洪流经过的地方,顿时出现了一道巨大无比的空间裂缝,许久才缓缓恢复。

巨大无比的星色洪流飞越过数千亿里地域,最后出现在一座如同黑色泥土铸就的巨大城池上空,随后“轰”的一声冲向了城池中央那块高高耸立,上窄下宽的黑色石台上。

一道粗达数里,长近百里的黑色洪流不断涌入黑色石台中,随着黑色洪流的不断涌入,整个巨大的黑色石台上的黑色光芒也越深邃了起来。

直到最后一截黄色洪消失在黄色石台中,顿时整个巨大的石台光芒大放,缓缓旋转着从城池中升空而起,如同一个小太阳一般高悬于天际。

一道趋于柔和的黑色光柱突然从黑色石台中射出,纷纷没入了下方城池中万千院落之中。

“轰……”

万千色光柱消失,整个城池中气息突然一凝,接着爆出万千股欲撕裂天域的强横威压,这些威压不断升腾间,隐隐有联合在一起的趋势,与天空中的那黑色石台遥相呼应。

不知dào

过了多久,城池中的威压渐消失,天空中高悬的黑色石台也收敛了光芒,如同一座普通黑土铸造的石台一般落于城池中心,整个城池也瞬间变得安静无比,仿佛之前一切都是幻觉,什么都没有生过一般。

“嗒!!嗒!!……”

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突然出现在黑色石台上,只见一道晶莹剔透的黄色细线出现在石台上,瞬间勾勒出一个人形光影从石台上走了下来,伴随着人形光影的每一步走出,他的身影便清晰了几分,当他完全走下石台时,整个人也完全凝成了实质。

如果杨昭他们在此地的话,一定会发xiàn

,这人与那位在通天塔内的那位天外心魔长得一模一样。

而不知过了多久,杨昭他们所在的那条星色长河亦是“轰”的一声,便没入了一片完全由星光与暗影形成的世界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二心而过虫兽起

浩瀚星空,璀璨星辰闪耀。

这是哪里?

每个人皆是到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下一刻,众人便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而四周是一片死寂的宇宙空间,可以看到远处的星辰,以及脚下的一颗蔚蓝色星球。

踩着脚下那厚重的土地,追着头顶的光源移动视角,自然就转向了上方,因为这片星光的独特环境,虽是在星河之中,无有天地之间隔,但在此环境下,已经超出了常人的视野范围。不深究的话,还真为这里有一片永远都是灰蒙蒙的天空,只是这片天空中,永远没有日月运行。

只不过众人抬头看去,却看到了一处奇妙的光源悬在虚空中圆转如轮,放射出一层染了色的光辉,这正是那层暗影的源头。

那就像是一轮黑色的月亮。

但那涂了色的阴雾,以及头顶的黑月,总给人压抑之感,可是这儿的灵气,却是出奇的清新,甚至没有一丝杂质。

而令杨昭奇怪的是,这里真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地方,这片蔚蓝色的星球甚至有山有水有植被,只不过似乎没有阳光的普照,这片世界永远缺乏向光植物的绿色,或灰或红或黄或黑,总体的色调让人不那么舒坦

在这里,每个人的心情亦是有些压抑。

“我们这是到了哪里?”杨昭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低下头对着众人问道。

千叶看着四周的山水,以及那抹黑月。摇了摇头道:“不清楚,观这方天地,面积是比较大了,但却感觉总也不稳定,难道这里就是那些天外心魔所存zài

的地方?”

杨昭觉得,后者的可能更大些:“应该便是这里,若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被从那道星河之路中传送出来。”

“我看,我们还是现在四处查探一下吧,当然也要同心协力了!”左浪眯着眼睛缓缓开口道。虽然为争夺那天元丹。正魔两道也是早已撕破了脸皮,但是这一次的任务可是要每个人都必须要杀死十个与金丹修士修为相仿的天外心魔,是以他也不怕早了别人的算计。

左浪这话一出,可谓掐准了在场诸人的心脉。

众人俱是心中暗想。这次的任务可是有些难度。但也要小心为妙。

而千叶于苏念这两人本就是为了历练而来。又不是为了夺宝,就算那南冥等人各有二心,也根本对他们没有什么影响。是以脸上神情都未有丝毫变动。

固然这行人中也有着为了宝物而来,各自皆是有着仇恨,甚至会萌生些邪念之意,但在这大情况之下,也左右不了局势。

而左浪却是见知昌与南冥还有真宇皆是用着怀疑目光看向自己的,不由一阵气恼,厉声道:“众位道友,还望你们慎重,这一关与那通天塔可谓是难上加难,若是我有二心的话,岂会兴口开河?若你们想要自己行动的话,坏了自己那还是小事,但莫要把我也一并连累了。”

杨昭目光微闪,心中亦是猜想,若是众人不能联合的话,这一关恐怕也是难以完成,有可能也要身死于此。

因此他笑了笑,一步站了出来,先是一稽首,随后开口道:“众位道友,贫道人言微轻,但有一句话不得不讲,虽然正魔两道还有那东海妖族之间早已相斗了不知多少年,但此次来这天外世界,众位道友可都是压了自己的性命的,就算不为别人想想,也要为自己的性命着想一下,就算有那数十个天外心魔,此间有我等修真界之精华在此,难道还怕收拾不了么?”

这话一出,立时得了众人响应。

真宇首先言道:“杨昭道友说得有理。便是有妖魔,我等又有何惧之,它便是能出得此间,我等也能将其斩杀!”

“说好啊!”千叶亦是点头应道:“若是我等同心协力,又有什么危险不可破?”

“对极,这天外心魔若是真的那么厉害,那是何等魔物,又岂会不知dào

我等已然到了此处?”

一时之间,除了杨昭于小白还有璇玉若,其他七人亦是纷纷出言,初时的忧虑一扫而空,皆是放下了对于他人的二心,准bèi

开始联合起来。

见杨昭一席话顿时让众人的态度坚定起来,左浪不禁点头看了他一眼,却是不免心中大喜,先是对杨昭投去一道赞许目光,随后对着南冥等人毫不客气地说道:“众意难违,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前去此地探查一下究竟了吧?”

南冥没有接这来势汹汹的挑衅,但千叶却是开口说道:“我们这次可是走入了那天外心魔的老巢。”

“毕竟在传言中,那天外心魔最善透察人心所思,随人心意变化,无孔不入,专往虚弱处去,生出魔劫,毁人修行。”千叶微微皱眉,接着话机一转道:“还是小心一点更好。”

众人点头,见千叶也没有反驳左浪的那句话,便也没有了其他之言,皆是看着头顶的那些星辰,向那远处的山水间而去。

……

……

在这灰沉沉的天空下,一只蟾蜍模样的家伙,突地从地面下翻出来,藏身于一块岩石的阴影下,鼓动着腹部,却没有发声,两眼旋转,似乎有些不安

本能驱使它提防未知的危险,所以它就放出最得力的手段,体外涨开一圈黑雾,无声无息扩散这种毒雾专损生灵神智,就是阴魂鬼物等没有躯体的也难以幸免,范围又极大,可说是攻防皆宜,这蟾蜍就是通过这种手段,在这蔚蓝色的星球中生存下来,并成为周围一霸。

可是这回,它惯用的手段完全没起到任何作用。

一道纤细如丝的光柱,从灰黯的天空中投下,以近乎垂直的角度,穿透岩石,从它头部正中刺下,

“呱”地一声大叫,蟾蜍丑陋的灰黄躯壳猛地膨胀,黑雾毒气咝咝地向外喷射,但却徒劳无功,砰声中躯壳炸得粉碎,化为一蓬尘烟,混入毒气中,慢慢消散,而其中灵识根本,早已被抹杀干净。

如此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随着蟾蜍临死前的大叫,引动的魔念气机,方圆十里范围内,地面连震,许多深藏地下的毒虫猛兽都探出头来,有些骚动,远观像是一片大风吹过的草甸,只不过天地下肯定没有任何一处草甸,会像如今这般狰狞可怖

这蔚蓝色星球中的毒虫恶兽,其本质都是魔念衍化出来的凶灵异种,本身是没有实体可言的,但却能依附于星球中的土壤、植被之下,化生出栩栩如生的躯壳,并具备一定的灵智

所以,莫看这里的毒虫凶兽无穷无尽,不管杀多少,都难见血迹,击杀之后,均重化尘土。

但就是这样的凶灵,却也形成一个相对完备的生态圈子,毒虫凶兽之间,有和平共处的、相伴相生的,也有彼此猎杀的,许多凶灵异种,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再衍化精进,这就是这座星球的特殊生态。

可是,如今这勉可称上是有序的生态圈子,已经因为外敌的涌入,进入到为狂暴的模式中。

嗡嗡几声,地层中穿出十多个大小不等的飞虫,这些都是些特别灵敏,甚至有一些感应神通的异种,在这星辰的特殊环境下,它们能够察知数百里外的杀气波动,并遁迹追击。

在它们的带动下,这片区域受到惊动的毒虫恶兽纷纷破地而出,化为五色斑斓的潮水,冲击过去。

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在这方山水的周围,最不缺的就是毒虫恶兽,虚空中甚至有一些凶灵临时扑入土壤中,只一滚,就凝成了躯壳,汇入到这潮水中去。

眼看一场惊动方圆数十里的混乱又要起来,天空中纤细光束连闪,威势不彰,也没有什么声响,然而那光束却是一点一个准,最先飞在半空的那些感应灵敏的飞虫,竟是一个都没有走脱,有些飞掠如闪电,眼看就要避开,却是莫名发僵,紧接着就吃光束贯穿,纷纷化灰。

没了飞虫指引,这片五色斑斓的潮水一下子就没了方向,虽是骚动混乱依旧,却大都是茫然不知所措,片刻之后,一部分又潜伏入地底,一部分就地开始厮打猎杀,另外也有一些,就着余波,向四面扩散,依旧带起混乱,但势头比之先前,已不可同日而语。

就在混乱的边缘地带,杨昭等人皆是坐于一飞舟之上,仔细看着那远方的乱源,微微点头。

与之同时,也有一部分飞虫发xiàn

了他们,在让人头皮发麻的嘈杂声浪中,渐渐围拢上来。

杨昭瞥去一眼,对着众人叫道:“果然,这些飞虫凶兽都与那通天塔内的黑色魔念一样,没有本体,实难杀灭。”

刚说完这句话,便已经有一些飞得快的毒虫接近,苏念袍袖一挥,一轮狂风暴雨般的剑光便呼啸而出。

众人皆是御使着各自的法宝,所以这一轮灵气风暴,当头那些毒虫,一下子就没了七七八八,连带着后面稍慢点儿的,也遭了殃,一时间尘烟四溅,不过这里仍有一些魔念衍化出来的异种凶灵,身躯被宝光撕裂,依然凶性不减,从烟尘中抢出。

可这时候,虚空中又有十数点火星飞出,应机而发,是连魂体都能烧着的,空中连爆火团,这一轮打击过后,还能前冲的,也就是三五个而已

每一个都是有筑基水准,只是灵智稍逊罢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魔念转来现妙机

数道法宝之光阻截之后,众人便任那三五个毒虫恶兽靠近,想要看上一看此毒虫于修真界之中的虫兽有何不同。

是以眼见这毒虫已扑到了近百尺之内,瞬间可至,杨昭却是率先手指挑动,灵力射出,便如实质的飞针一般,灰黯无光,又疾若闪电。

这数百只毒虫,连挡下几波剑qì

、法宝,都还凶残得紧,看不出有什么伤处,可是这如飞针的一击之下,便如穿透一张薄纸,当即破颅而入,三个目标竟然是半点儿抵挡之力也无,当场炸成数蓬烟尘

只是它们死掉之前,其筑基水准的魔念,都发出了一记无声的呐喊,人耳听不到,却是对众人的心神有着极强的刺激,虽说众人已然有了防备,但却没有料到这魔念的侵袭竟然会如此厉害。

这些毒虫在绝灭时的怨戾煞气,当即向着众人所乘坐的云舟冲来。

“小心!”千叶冲着众人大喊道,那念霞珠顿时飞到了众人的头顶,而那些怨戾煞气都被吸纳进了其中。

而千叶亦是面色如醉,血色晕染,这一击看起来轻易,其实已经是全力而发如今他知dào

危险,所以一旦得手,全不耽搁,操驭念霞珠,向上而去,那念霞珠中蓦地闪现出一道佛光,将众人与那云舟皆是笼罩进了那层佛光之内,这才将那些魔气所挡。

众人躲进了这层佛光之内,就是为了切断气机感应。以抵挡那些层层毒虫的冲击,这些毒虫毕竟也是魔气化成,那佛光也是与其相克。

“怎么样,有什么发xiàn

没有?”千叶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道。

“也多亏了这些毒虫灵识低下,且都是筑基修为,否则哪有这么好杀。”真宇回应了一声,也是送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只可惜,这些不是天外心魔。否则我等现在就可以回到那乱星仙府之内了。”

众人皆是呵呵一笑。这类似的念头只是闪了一闪,每个人都知dào

不可在此耽搁了,立kè

驾驭云舟向着高山的另一边飞去。

而在这念霞珠的佛光潋滟中,方圆数十里区域便都让人清晰出来。杨昭搭眼一扫。那黑压压的一片便是那些毒虫恶兽。他手持虚无剑当即对着那里一指,紫虚剑意瞬息远飙十里,一剑将某个高飞的带翅蜥蜴斩杀。卷了其怨戾煞气而去,但那蜥蜴周围,虽是微有骚动,却仍然维持原来的前行方向不变,依旧是向着云舟冲来。

还好,众人皆是反应过来,半刻钟后,随着法宝之光回掠,杨昭长长的一口气吁出来:“好险哪!没想到这里的毒虫恶兽这么多,也不知山的那边有着什么?”

众人皆是遥望远方,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云舟一路而行,仍未靠近那座高山,仿佛就像是咫尺天涯一般,难以跨越。

但是远出百里之后,众人就看到了在那座山的附近有着一片灰沉沉的雾气,范围不大,仅有百丈方圆,但在这黑雾数十里范围内,却是密密麻麻,布满了不可计数的毒虫恶兽,亿万可以飞行的毒虫在天空中盘旋,遮天蔽日,嗡嗡之声,便如同锋利的刮骨刀,直入骨髓,令人毛骨悚然。

杨昭仔细的观察着那片黑雾,本能中告sù

自己那里是个极度危险的地方,可是不知为何,总感觉那里也是一个拥有致命吸引力的所在。

云舟离得近些,便能看到,其实有不少毒虫恶兽都冲入到灰雾里,绝大部分都没了声息,但也有极少数的,又从雾气中冲出来。

“嘭”地一闷响,刚刚一个出入灰雾的毒虫凭空炸成一片尘烟,但其魔气根本却是无损,反化为一道光芒,射入星河深处,不知去了哪里。

此事不是个例,众人见到,只要是进入灰雾又出来的毒虫恶兽,有五六成都是如此,也部分直接没入土壤中,个别的出来之后是凶性大发,扑杀同类,总之都很古怪。

“我们现在这听一下吧!”千叶转过头来对着众人问道。

“也好,或许这里有着什么宝物呢?”真宇却是不等他人反对,首先说道。

杨昭摇了摇头,深深的看了真宇一眼:“咳咳,你就知dào

宝物,若是我们不小心被这雾气沾染一下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这话一出,弄得真宇顿时一片脸红,而其他人却是开始思索起来。

千叶看了看远处的那片灰雾,又看了看众人,这才作罢:“嗯,此言有理,此处凶险颇多,我们还是赶快离开此地为妙!”

说罢,众人便乘着云舟绕过那片黑雾,又接着往那阻挡了众人去路的那座高山而去。

而真宇却是似乎有些不甘,他挠了挠头观察了那片黑雾两眼,却不知怎得,天地间猛然一亮,众人一时而呆,仰头上看,却见灰黯的天空中,蓦地现出三五个亮斑,就像是云层后的闪电,乍明乍暗也在此刻,脚下的地面蓦地震动起来,那片黑雾的气机亦是有些紊乱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疑问在众人的心头刚刚闪过,天上亮斑齐闪,似是交汇一处,灰黯天空登时破碎,一道黑影便从中降下,虽远却高,众人用尽目力,也只见到模糊的影像紧接着众人就醒悟过来,各种秘法齐施,完全遮蔽全身气机,云舟也是降落到了地上。

虽不知dào

这一位的身份,但能够在这天外星空中存活,哪会是个善茬儿?有可能便是那天外心魔。

而原本飞绕在黑雾附近的毒虫恶兽,只要是能飞的,见此黑影从天而落,都轰然而起,恶狠狠地卷过去,里面不乏拥有步虚级别力量的凶灵异种。那黑影应该也没想到进入这黑雾周围之时。便是这么个场面,急坠的身形倏地一缓,似乎是观察了两眼,下一刻,刚刚被轰破的灰黯天空,再次被电光撕裂。

众人差点儿被闪瞎了眼睛,那一瞬间,天空中便似聚起了一场雷暴,十方雷火迸发,天穹灰云如怒涛翻腾。随即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而在这雷云之下。则有一个最为耀眼的点,便是发自于那黑影之上,强光扭曲了人的视线,杨昭也是只能看到。那边天雷垂降。电浆如飞瀑。将大片虚空吞没。

电光刺眼,多是雷光对照下,无形的高压所过之处。那群毒虫恶兽立化飞灰。

横绝百里,万物化灰——他妈的这起码也是分神修为之上的存zài



众人不自觉将身子埋得低些,和他们差不多一个动作的,就是在第一波冲击下幸存的毒虫恶兽这一瞬间,至少有三成以上的凶灵异种屈服于恐惧本能,猛往地下缩。

紧接着,第二波雷暴冲击又来,与前次叠加,直掼地面。

众人远在数十里开外,身子也猛地跳动一下,那是被颤抖的地面颠动的。

而每个人在此瞬间,皆是有些失聪,随后耳朵里就嗡嗡作响,数十里之外都如此,逞论冲击的正中央?

比较幸运的是,众人也是侥幸逃过这一大劫,就连真宇也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观那黑影的位置,是在紧靠着黑雾的区域,而那边约有里许方圆,竟是完全没受到任何雷暴的冲击,显然是出手那位刻意控zhì

之故。

不过,众人刚抬头便清楚看到了,那数十丈方圆的黑雾,不知什么时候已被剖开,现出一个宽有五尺的通道,而那黑影亦是从不远处走了进去。

片刻之后,期内便又话音响起:“你在这呆了多少年了?”

语意殊不客气,然而语音清悠,如风入竹,如击玉罄,分不清男女,却颇是悦耳动听。

众人慢慢靠前,而杨昭在运用聆听诀之时,也觉得这黑影的声音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但即便靠前,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侧影,可那情形,却让杨昭为之哑然。

只见这黑雾之中竟真的还有一人,而那盘坐在黑雾之中的黑影对着此人说道:“你离开我有多少年,我就呆了多少年。而这心魔未除,我又怎能而出?”

在这盘坐之人说完之后,这两人竟开始沉默起来,而杨昭等人也是有些焦急,这两人若是不离开此地的话,他们又怎能完成自己的任务?

过了半晌,那进入这层黑雾的人却开口道:“你将心魔化为毒草恶兽,真的就能将此心魔除之吗?”

那盘坐的黑影微微一怔,稍迟清悠的话音自耳畔流入:“我有很多年没有回过修真界了。”

远方的杨昭等人也是吓了一跳:“修真界,这两人都是修真界的人?他们怎么也能来到这里?”

而进入那层层黑雾的人也有类似的话道:“当年的事情怪我,但此次我也已然找到了那丝契机!”

“很好……”

那盘坐之人的嗓音似乎是颇为赞赏,而下一刻,其手掌竟是在自己的连上抚过,轻柔地像地在抚摸一件名贵而脆弱的瓷器“呵呵,是吗?天意流转,或损或余,便如天上明月,盈缺变化,圆满者三十而见一,又有阴霾雨雾,愈发地少见。”

而另一人的话音也是这样,偏偏有一种让人仔细听下去的磁力:“世上美物何其少耶?世间最可惜之事,莫过于见美物而未能尽阐其美,暴殄天机,必致天谴。”

此时此刻,便连远在数十里开外的杨昭等人,都心头栗然。

好强的杀气,这两人杀心早炽,可其行事,怎地如此古怪?

也在此刻,与先前两人那轻柔的声音截然不同的喝声向着杨昭等人传来:“小辈,敢尔?”(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神秘人出,琉璃引魔

“遭了!”

众人皆是相视一眼不知,却是悻悻起来,怎么只顾得窃听,却忘了这两人根本不是他们能招惹的存zài

,那聆听诀也必然被此二人发觉。

在心神受震之下,每个人的心头皆是登时闪过一个念头:被发xiàn

了……

便在此时,那雷霆之势又是再起,

那雷霆之势冲击力似如无休无止,在这方圆数十里的飞走恶兽皆是开始完全湮灭起来。

可是还不等杨昭众人反应过来,便有两道光芒朝着他们射出,一道急扩张,转眼化为一座矗天接地的尺子,环天一绕,便有无量剑qì

排空,毒虫恶兽崩散成烟,竟无一个能撑过一合

而另一道光则是化为圆环,高悬在此人上空圆环嗡嗡旋转,光芒越来越盛,便如一个小太阳,金光四射,所照之处,自成界域,光辉充斥,什么毒虫恶兽都抵挡不住,或飞逃,或遁地,溃不成军金光霸道,也将那黑雾刺得千疮百孔。

便在此时,杨昭等人也是做出动作,一道流光飞射,却是踩着那穿云飞舟,朝着那高山深处飞遁而去。

这边一有动作,就牵动气机,灰黯天空下,倏有一道剑光飞架向着他们袭来。

这两人出手,何其凌厉,那剑光倏来倏去,绞杀毒虫恶兽,不过也在此时,那层层黑雾有了的变化,虚空急剧扭曲,什么毒虫恶兽都纷纷不见,天幕倏然黯淡下去。又有千万星钻镶嵌其上,明灭不定,其气机变化显示,这里分明是有无上心魔而至。

“这天外心魔啊!”

走入黑雾的那人轻语间,北斗七星闪耀,星光飞落,赫然就是当空一击。

便在此刻,那一击的剑光大放,如日中天,转眼就将天幕照彻。星光亦为之转暗星光垂落。却在那圆环放出的界域光壁之前无声湮灭。

“若在这天外之域,接续星光,真是不错,若是在修真界的话。想来也便会失了真源……”

不管外面星光如何。此人又对那盘坐之人问道:“能站起来吗?”

声音颇是轻柔。却没有给那人选择的机会,径直伸手,抄着那人的臂弯。略一使力,那盘坐之人就不由自主站起来,并随着此人的步调向杨昭等人逃去的方向行去,在那圆环之下,这两道人影把臂而行,看似亲近,谁能想到,内里是那样一番局面。

那盘坐之人心情倒是略平定了些:“去哪儿?”

“跟着那几个小辈看一看……其中有一人与我颇有渊源,不知dào

他还能不能认出我?”

星光依旧摇落,那盘坐之人莞尔一笑露出了本来面目,却是一位美妙佳人煞是好kàn

,她点头应道:“也罢,我也非常好奇,我们前去也可,只是在过去之时,有样东西,我得先给你……”

那美妙佳人按着这黑影的手,引他伸入自家青衫袖中,先是碰触到凝脂般滑腻的肌肤,随后那黑影就碰到了一个凹凸不平的金属制物,这一刻,莫名就有不可抑止的颤栗自指尖流入心头

半是那佳人控zhì

,半是心神恍惚,此黑影手指屈起,将那物件取出来入眼是一个小小琉璃杯,此杯内壁光滑,外壁则镌刻着精致复杂的纹路,奇怪的是,虽有这种感觉,上面刻着什么,却完全看不清

“此物乃是我那娘亲早年所制,说是从一件宝物上面抽出又重封存的东西,我想用在此处最好,且又是娘亲让我交给你的,当初遭劫之时,你又不在我身旁,今日见你,我也放心的交给你了。”

此话刚一说完,那黑影便觉得全身精气飞泄,朝这琉璃杯中注入,想要抗拒,可那佳人笑语间完全截断他回流的气机,依旧是不给他半点儿机会随着精气流注,只见那琉璃杯的外壁,本是模糊的纹路就此显化,竟然是亦是美人之相!

那美人悬络其中,饰镯钏,衣裙飘曳,长带飞舞尤其是体态丰韵,婀娜多姿,依稀倒与此佳人有些相似。

如此异类物件,由不得人不生惶惑,也在此时,那佳人一声叱喝:“小小心魔,惜你初生灵识,还不让开了路”

如此命令,换了一人过来,怕是要笑掉大牙,可那星光外围,竟是真的扭曲,然后就有一道几近虚无的甬道出现冲着这两人微微一笑,而那佳人却是依旧挽着黑影,身外虹光飞绕,驭剑而走。

这黑影只觉得身外七色光线扭曲,许多图景一闪而逝,迷离中又听那佳人笑语:“此路直入那高山之后,传说那地方可以封绝神通,演化劫数,那天外心魔想必是欲借此杀我,我也要让它消受一番……只是苦了你来寻我!”

心神凛然间,又听得此佳人低吟:“世上美物,不能尽得其真,便致其幻,天魔之术,所用在此今日我这般行事,过于仓促,未能尽善尽美,我先拿与你那有缘之人试一试,望君无怨尤。”

那黑影点了点头,而这佳人却是半倾过身子,在那黑影额头轻轻一吻,再直起身时,却是将那琉璃杯扔出,眼前虚幻而过,两人却是瞬间便来到了那似如阻断天地的高山之上。

……

……

可令人惊奇的是,那件琉璃杯却是跟随着这两人飞过高山,竟来到了杨昭等人的身前,那琉璃杯就像粘住云舟一般,矗立在了云舟之上,同时竟开始大口吞噬着杨昭等人全身的精气,随着精气吞噬渐多,那琉璃杯上佳人丽影愈发清晰生动,倒似要从上面飞下来一般。

“这是什么?”

杨昭于众人相视一眼,明知这定是幻相,偏偏无法破除执意,越看那佳人,越觉得那佳人可怜,其半成神识亦飘然欲动,意图与之融汇一处。

这里面透露出的独特气机,恰是修真之人的最恐惧之物,任众人如何按压,终究忍不住一声呻吟:

“无相心魔?”

千叶大叫一声,他常年诵经念佛,各种心魔亦是难以动摇本心,而他也在经书上认识了各种心魔之相,知dào

修真界中人最惧域外天魔,若是寻常天魔也就罢了,力拒在外,或可一战。

可这无相天魔,乃是天魔中极上乘者,不滞于物,随意演化,其本身虽然战力不弱,但平日绝不与人正面交锋,只要人意念一起,无相天魔便趁虚而入,驻在心头,专攻心内虚弱之处,可依存于人之外相,化人力为己用,可以这么说,这十人之中对此无相心魔,完全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那琉璃杯中,似有清烟流出,如水流之就下,漫出杯口之后,就流入到了虚空之中,不见踪影,但周围气机随之变化,渐有沸腾之势。

玉辟邪护着杨昭心神,是以他的神识也没损耗太过,但已经有些恍惚,便在此刻,有个意念甚至开始透入到了众人的识海:

“不要让……它们出来!”

简单的句子,显化出来的时候,也十分滞涩,磕磕绊绊

听闻此语,杨昭只能苦笑道:“众位道友可还能挡得住?”

“昭哥哥……”

“小师弟……”

小白还好,尤其是那璇玉若,她本以心魔入道,此时身遭魔染,一个念头起来,就有几千几万个念头伴生,得不到清净,双方以意识交流,却又非常敏感,当下就被那庞大的信息量冲得懵了,好半晌才又回应:“我快不行了!”

璇玉若此时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纷乱的意念全无头绪,再也回复不得

可对面那位,依旧能够感应到这边的信息,只觉得里面多是死亡气息等等,一时也是大惧,偏偏因为众人都在天外之地,气机联系紧密,那两个奇怪的家伙又不知用什么手段,将此联系加固,而无相天魔随心化育,此时也侵入过去,污了众人的心灵,导致就是想断也断不开。

也就是如此,否则单以璇玉若一人之力,哪能禁得起铜钵的贪婪索取,此时早就玉殒香消了。

那琉璃杯中仍在放出清烟,这就像是一个引子,那诱惑的气息,此时又蠢蠢欲动,开始向上爬升。

“压不住了……快停,快停”

真宇和左浪反反覆覆地说了几十上百遍,却是全无用处,也终于是头一回感觉到了情绪失控是什么模样,也终于理解了“死”为何物:

“快停啊,我不想死……不想死!”

便在此时,杨昭眼神明暗变化,将那五色小旗顶在了云舟之上,那无上心魔却是被旗帜上的五色神光一刷,竟忽然开始烟消云散,而那件琉璃杯亦是朝着众人着身后而去,转瞬之间便消失在了杨昭等人的面前。

那无上心魔一散,众人亦是醒悟过来,皆是言道:“好险!好险!”

而杨昭却是一口血喷出来,身上也是冷汗横流。

“昭哥哥,你怎么了?”小白与璇玉若也是有些担忧的来到了他的身前。

杨昭摇了摇头,却是在心中想到,千钧一发之际,他还是冒险赌赢了,只是不知dào

那两人是否会追赶而来?

想到这里,杨昭看了众人一眼,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众人醒来之后,自是不敢在此停留,连忙驾驭着云舟,飞过了这座高山。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突然转换,那座高山也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地,杨昭总觉得周围气机运转变得有些古怪,但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未完待续……)

PS:咳咳

一万二完成,

累死

第二百三十四章奇怪的城镇,远到而来的众人

天高星芒,高山上的那两人便似那天边的一行归雁看着杨昭等人渐渐消失在远方。

“看来那几个小辈也是有些手段。”美妙佳人靠在那黑影的身上,轻声对着他的耳边说道。

那抹黑影微微一笑道:“是吗?那面五色旗倒是不错,看起来倒像是按照上古先天五色旗来仿制的。”

而那美妙佳人听了这黑影的话,她的眉头皱的极紧:“这种法宝怎么会出现在修真界,他们又是怎么来到此地的?”

“呵呵,这我怎么知dào

。”那黑影静静看着崖坪外的湛湛星空,说道:“那几人中的一位少女还是九尾仙狐的后裔。”

那美妙佳人神情凝重道:“你是说?”

黑色人影点了点头,举起右手,指着前方说道:“跟上去就知dào

了。”

美妙佳人知dào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沉默。

黑色人影低头看着依偎在他身边的这个美妙佳人,抚摸着她的青丝,平静的说道:“我就知dào

,你也会有好奇心的。”

佳人扑哧一笑,似如美面桃花一般,仿佛四周的景色也在这如桃花般的一笑中失色起来。

说罢,这两人便跟随在了杨昭他们的身后,也是离开了这座高山。

……

……

这个世界仿佛没有白天与黑夜的区分一般,杨昭等人乘坐云舟亦是不知飞行了多久,向天外望去。竟隐隐可以看到一处灰暗色的城廓影,只是距离实在有些远,纵使他用力扯着眼角,也不能让那片灰暗色的影变得更清晰些。

“怎么可能?”千叶瞪大着眼睛对着众人说道:“那里竟然有凡人!”

众人抬头一看,的确如此,他们也没有想到,他也没有想到,在这如死域的星球之上,竟还能看到这样平静而恬美的景致生活,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是难掩喜悦与兴奋之情。

“我看。我们还是将云舟收回,步行前往那座城池吧!”真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向着众人提议到。

左浪点了点头,看着众人说道:“就是不知dào

这里有没有修士。这样也好。若是没有修士的话。我等必定会被当做仙人。”

众人呵呵一笑,便收回了云舟,徒步往那座大城而去。

在阳光下。杨昭与千叶等人说着闲话打着趣,虽然经常得不到回应却依然乐此不疲,目光则是贪婪地在身旁农田乡村景色上掠过,看着不远处田里休息的农夫便挥手打打招呼,看见自面前飞过的蝴蝶便作势要扑。

一路打望前行,大约过了两三个小时,阴影忽然从前方的小溪桃林蔓延到了他们的头顶,杨昭心想还没到入夜时分,先前看着天空也没有落雨的征兆……

他疑惑抬头望去,只见一片黑色城墙突兀的出现在眼前,这片城墙极高高到仿佛没有尽头,遮住了半边天空也遮住了还未落的烈阳,定睛望去,隐约可以看见城墙高处的空中有三个黑点在不停盘旋飞舞。

向左望去没有看到城墙的尽头,向右望去也没有看到城墙的尽头,这座巨大的城廓竟是看不出方圆有多少里,煌煌然沉默无言立于星空之下,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座雄城,看着不远处官道上拥挤的人群,都开始目瞪口呆起来。

天空中那三个黑点飞的低了些,原来是两只老鹰正带着它们的孩练习飞翔,这时候它们将要回到鹰巢,而他们的巢就在这片斑驳城墙之间,这座城墙历经千年雨水冲洗风化,表面看上去已经有些破烂,但城墙内部依然坚不可摧。

这座城池果然高大无比,虽然众人不知dào

城池上方写着什么名字,但因为这座城池实在是过于巨大,竟然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开了十八个城洞,可即便如此,每天进城出城的人们依然不时把这些城洞堵塞,在官道上排起极长的队伍。

杨昭等人排着漫长的队,等了好久才挤到了城门洞处,看着那些满脸严肃仔细翻检行李包裹的军士,挤的满头大汗的杨昭忍不住联想起某个世界京城的大堵塞景象,摇头笑骂了两声。

他骂的声音很小,身周的其他居民则是骂的声音特别大,这些人看似风纯朴又剽悍,没想到对于那些看似严肃的军士,还真没有几个人害pà

,不过也没有谁敢无视森严律法就这样闯过去。

终于轮到了杨昭等人,虽然他们并没有这个国度的钱币,但是杨昭却从储物戒指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出了几块下品灵石,这些灵石在那星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

“咦?这竟然是一块灵石?”那名士兵拿起了杨昭递给他的那块灵石,亦是瞪大了自己的目光。

杨昭与千叶等人相视一眼,皆是在其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异样,但很快便又隐藏了起来。

而那名士兵看了看杨昭等人一眼,随后又悄悄的将那块灵石收进了自己的口袋之中,他看着杨昭等人那凌厉的目光,又看了一眼杨昭他们那身着的衣装,点了点头之后,便将杨昭他们放进了这座大城之内。

这城门洞长且阴暗,城内那面的出口很远,看上去就像是个会发亮的小洞,隐约能够看到一轮星光在远方落下,蓝色的光线斜斜洒了进来,却侵漫不了多远便被阴暗嘈杂所吞噬。

杨昭他们便也迅速的离开了此地,随着众人向城门内走去。

千叶看着身边拥挤的人群,便朝着后面的位置闪了一闪,似乎这样才能更舒服些,亦是开始好奇的问道:“话说,这个国度似乎真的还有修仙之人,也不知那些人的修为如何?”

“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南冥摇头回答道:“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座城池。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这座城池的人们有些怪异。”

“而且那些人似乎皆是在隐藏着什么,换谁看着他们的眼神皆是感觉有些憋的慌,好像我们已经被看穿一般。”

众人格格的笑出声来,这表明他们皆是被南冥这番话逗的确实很开心。

此话不提,但杨昭他们也皆是开始警惕起来。

而众人早已习惯了在门派之内生活,每天皆是除了修liàn

,便似乎再也不知dào

其他的事情,除了门派内郎朗而出的钟声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所以此时进入这座大城。他们本以为会看到一座黑漆漆的被群星笼罩的城池。却没有想到果真是——无处不热闹。

满街灯火把平坦的青石路面照耀的有如白昼,街上行人如织,或驻足摊前或指星看天,驻足摊前的男女应该已经在一起。而指星看天大约才刚刚开始勾搭的过程。

而这座城池的人们穿着都偏简单朴素。一身紧袖短衬平履显得格外利落。偶有广袖男,袖口也截的极断,双手悬在袖外。应该是为了方便拔出他腰间鞘中的利剑。

有穿着青衫的男佩剑而行,长须在夜风中飘拂,看上去就像是个不世的剑客,然而看到街畔有杂耍,那人也会停下来和一群大姑娘挤在一处瞪着眼睛紧张地看着,然后拍红了手掌大声叫好,可当杂耍艺人收钱时,他又回复了不世剑客的冷酷模样,意思是说要掏铜钱那等腌臜物是断断不能的。

那些女人的打扮也很简单朴素,换个词就是叫清凉,再换个词大概便是裸露,在这感觉非常寒冷的国度,街上看到的妇人少女竟都将手臂裸在纱笼袖外,更有些妩媚少妇竟是大胆地穿着抹胸上街,胸口那片白嫩煞人引人注意。

街道上,袒着胸口的蛮人系着酒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戴着翅帽的官员捋着胡须,熟门熟路地穿梭在各酒肆青楼之间,商人在楼上倚栏观星饮酒,不时将故作豪迈的笑声传到街上,不知何家宅院又传来一阵丝竹,旋律扬。

似乎这个世界的财富风流与气度仿佛都集中到了这座城池之内,热烈地令人兴奋,浓郁的令陶醉,壮阔和温柔依偎并存,刀剑与美人儿相互辉映。

杨昭牵着小白与璇玉若的小手,心神摇晃行走在这片灯与人的海洋之中,那副怔然赞叹的模样像极了乡下来的小夫妻。

画眉的青雀头黛,涂脸的香粟迎蝶粉,玉簪粉和珍珠粉,那个叫玫瑰膏的东西就是胭脂?那个小瓶就是传说中的花露水吗?

被杨昭牵着手的小白和璇玉若,瞪大了那双柳叶般细长的眼睛,看着街边摊上的瓶瓶罐罐,觉得有些走不动道了。

有个小娘腰肢摇曳在眼前走着,那裙裾下丰盈的臀儿怎么这般弹?有梳着垂尾辫的青春少女格格笑着从千叶等人的身旁挤过,那淡淡体息怎么像兰花?在那些在摊畔随男人挑选花枝的媚丽少妇,你为什么要抛媚眼,难道是觉得这几名青年有些可爱?

而杨昭牵着小白与璇玉若的手开心地看着四周,也是没想到这里竟是如此风景别致的地方,觉得自己也有些走不动道了。

走不动路了那便慢慢走着,街道终于变得清净了些,然而还没有得这两位边城来客稍微平静些放松心神,只听得前方不知dào

是谁一声大喊,呼啦啦啦,从四面八方不知涌出了多少长安百姓,把前方某个街角堵了个严严实实。

“决斗啦!”

隔着黑压压的人群,隐约能够看到两名腰间佩剑的男正仇恨地盯着对方,两个人的右袖都被剑割下来了一片,扔在两人间的地上。

世界变得安静了下来,所有看热闹的民众都紧紧地闭上了嘴,保证决斗的公平性深入每个人的血脉之中,即便是看热闹也有看热闹的规矩。

“决斗的规矩是割袖代表挑zhàn

,如果你接受,就把自己的袖也割一块下来。”

“请问,这个决斗有什么规矩吗?”苏念向着身边的一位中年男人问道。

“你们是外乡来的吧”那位中年男子看着杨昭等人好奇的模样,似乎有些得以的解释道:“这种决斗叫活局,只要分出胜负就好,还有一种不死不休的决斗叫做死局,需yào

经过官府确认。死局的挑zhàn

者要在自己的左手掌里割一刀,如果对手接受,也要做同样的动作。”

“能不能不接受?”小白抬头看着决斗场内,亦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当然可以。”这中年男子看着小白与璇玉若那俏丽的模样,霎时一呆,随后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拍了拍自己身后的那个大包裹,确认没有小偷光临,又继xù

说道:“只不过,这种现象很少,在我们这里,若是挑zhàn

不被接受的话,是会被人耻笑的。”

而这此年男子说罢之后,却是盯着小白与璇玉若的身子流起了口水。

杨昭则是狠狠的瞪了这人一眼,便拉着小白与璇玉若的手挤出人群,而苏念于南冥等人却是仰着头不解问道:“我们为什么不留下来看?每天总是呆在门派之内,连这种热闹都没有见过,若不看的话,也是有些可惜了。”

“这些有什么稀奇的?等回到修真界后,你就可以看个够。”杨昭微微一笑,又平和说道:“而且这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们也是为了那天外心魔而来,可不要惹出什么麻烦。”

南冥瞪了杨昭一眼,怒声而道:“哼,我就是要看!”

“看什么看,我瞌睡了,我要睡觉!”杨昭摇了摇头,却也是愤nù

起来。

看着有些杨昭与南冥怒气而生的样子,千叶的心中总觉得有一些不妙,但不知众人沉默了很长时间,千叶低头想着事情,甚至忘了自己为何回到这里来,竟开始独自一人往着另一条街道而去。

这条街道有很多神龛,里面供着佛像或尊者像,到处弥漫着香料的味道,有佐食的香料,也有佛前的燃香,行人们神情安乐无比。

“这是怎么回事?”左浪看着千叶离开此地,向着众人问道。

“你问我,我去问谁?”真宇亦是摇了摇头说道

杨昭却是望向小白与璇玉若,叹声而道:“当然是先把千叶拉回来啊!”

说罢苏念背起双手,向街中走去,说道:“那得先找到他。”

杨昭他们向着千叶走过的那条街道而去,他们当然不知dào

,在那远处的星空之上,那两位神mì

人物也在观察着这一切。

而那位婀娜多姿的佳人低头看向脚下的这座城池,却是微微一笑道:“呵呵,没想这几人竟然中招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沉迷于世间,轻松非凡的生活

街旁不远处一座寺庙里,忽然响起钟声。

杨昭等人正在寻找已然消失的千叶,这道诡异的钟声忽然响起,众人亦是不由吓了一跳,而小白和璇玉若也是一把抓住了杨昭的手。

这里的钟声越来越响,竟是所有寺庙都在鸣钟,杨昭听的很清楚,最响亮的钟声,来自城北方向,应该是那座高塔上的那座古钟。

而这条街道的行人们有的正在吃凉粉,有的正捧着蕉叶吃手抓饭,有的正在看猴戏,各种喜乐,听着钟声,赶紧放下手中的事情,向最近处的寺庙走去。

有些人无法离开,直接跪在街道上,双手合什祈祷不停。耍猴戏的汉子,也诚惶诚恐地跪到地上,还顺手把顽皮的猴子按到地上磕头。

还站着的人只有杨昭几人,那些虔诚的信徒们,虽然没有向二人投来敌意的目光,也不免有些疑惑不解。

钟声带来的变化其实很可爱,每个人看起来都是那样的虔诚,而那只被主人轻轻摁着的小猴子却不停转着眼珠,似乎还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不知为何杨昭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而苏念几人却更是厌憎这些画面,轻拂衣袖。

轻拂之间,依袖上光华盛放,街道上生起一阵狂风,吹倒了凉粉摊,吹跑了蕉叶上的饭粒,迷住了很多人的眼睛,耍猴戏的汉子去揉眼睛,又忘了抓绳,得到自由的小猴子蹭的一下跑了出来。也没有跑远,只在翻飞的蕉叶里寻找香辣的饭粒,吃的很是开心。

而街旁寺庙的钟,也被这阵风乱吹了,钟声的节奏变得乱糟糟的,风依然未停,向天穹而上,把这条街道上空的云都吹的乱作无数团。

苏念与左浪他们有些满yì

,背着双手继xù

向前走去。

杨昭看着他们的背影,却沉默了起来。

而那块玉辟邪却总是在他的胸口间不停的跳动。仿佛在警惕着什么。

这种现象就像是当初遇到心魔一般。杨昭根本什么都不用做,甚至未曾发觉,只是情绪稍有不宁,那玉辟邪便会胸口间不停的跳动。这就表明了自身已然产生心魔。并且那些心魔便会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但是如今却什么变化也没有。那玉辟邪只是在胸口不停的跳动着,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止下来。

而这种现象杨昭却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但相对于曾经那个一闪而过心魔浮现的玉辟邪来说。到了这里似乎变得虚弱了起来。

杨昭有些不安,却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好像任何事情已经和他没有了一点儿关系,不让他去想,不让他去做,更不让他说出心中想说的那些话语。

此时街道上到处是被风拂起的烟尘,烟尘里满是香料的味道,有些呛人,不知是不是这里的人们自幼习惯了的缘故,竟听不到什么咳嗽声,走在烟尘里,就像是走在旧路中。

“千叶这秃驴跑到哪里了?”知昌用手摆了摆眼前的烟尘,看着眼前那可笑的一切,竟开始有些烦闷。

苏念亦是哈哈大笑道:“看情况,这秃驴想来是找他的那些同道了。”

众人此时在往那街尾的古庙中而却,看起来自然是为了寻找千叶,但其实,无论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了一丝奇怪的感觉:若找不到的话,停留在这个世间也很不错。

杨昭没有说破这一点,众人也没有说,他们看起来,是真的在寻找千叶,而既然是寻找,那么自然需yào

时间。

“先找个地方住下,再慢慢找。”杨昭转过头来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亦是没有说话,沉默便是他们表示同意,如果他们要反对,会直接开口说话,或者会与杨昭战上一场,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但小白和璇玉若却是松开了杨昭的手,有些小心翼翼的对着他说道:“我们俩想去看上一看那些个胭脂水粉。”

杨昭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却没有反对,这一下可炸了锅。

“我想去看那些人的决斗,或许我想要去参加!”苏念见杨昭没有反对小白与璇玉若的话,他也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哼哼!”南冥抬下了头亦是开口道:“我想去看看热闹。”

这一下子就要走四个人,除了千叶和杨昭,也只剩下了左浪与知昌还有玄蛟和真宇。

杨昭看着玄蛟那已然变小的身体,还有那将它整个身子都缩在了一件巨大的衣袍内,却是不由得开始笑了起来。

玄蛟看着杨昭对着自己嘻嘻哈哈的样子,有些奇怪,便对着杨昭问道:“你在笑什么?”

杨昭摇了摇头,却是说道:“我在想,你是不是想要在这个大城内,找一些美味充充饥?或是寻一些宝物,以来增加一下自己的收藏?又或者是……”

“够了!”玄蛟大叫道:“你怎么知dào

?”

“别问我怎么知dào

,可惜你还没有化形,若不然还能找上一些美女!”杨昭拍了拍自己的手,似乎是在说明玄蛟想的事情他一清而楚。

其实这是非常简单,龙性好淫,又喜爱收藏一些发光的宝物,又爱贪吃,所以杨昭也才能一语地中。

知dào

了玄蛟想要干什么后,杨昭又将目光放到了左浪的身上:“左浪道友,你呢?”

“我?”左浪抬头看了看身边的几人,又看了看远处的那个赌馆,便用手指着那里道:“我以前当散修的时候,最喜爱的便是去凡人生活的地方赌上一把,自从加入炼血宗之后,我竟然没有去那些赌馆赌过一次,这真的是有些可惜了。”

“很好。知昌道友,真宇道友你们呢?”杨昭又将目光放到了知昌与真宇的身上,对着这两人问道。

“我们?”这两人异口同声道。

杨昭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是啊,就只剩下你们二人不知dào

要去哪了。”

“我想在这些地方逛上一逛,南疆皆是人迹罕见,也没有这种热闹的城市,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大城,若是不逛一逛的话,那就有些可惜了。”

此时的知昌睁大着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般。

而真宇此时却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目光,他看着来时的那条街道,用手指着那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去逛上一逛那里的青楼!”

奇怪的是。每个人都没有发笑。就连杨昭亦是点了点头道:“好。你们都去吧!”

“昭哥哥,你呢?”小白冲着杨昭问道。

而杨昭却微微一笑,用手摸了摸小白的小脑袋道:“我?我不知dào

啊!”

小白看着璇玉若那有些焦急的样子。又想着先前在街头看到的那些胭脂水粉店,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好奇,

便对着杨昭说道:“哦,那我和璇姐姐就先去了!”

“嗯!”杨昭微微一怔,便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小心。”

说罢,众人便与杨昭分开,皆是做起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杨昭看着众人离开,自是摇了摇头,不是他没有事情可做,而是他根本不知dào

自己要干些什么。

若是有一台电脑,在连接上网线,这样的话,或许还能提起自己的兴趣,想到这里,杨昭自是开始自嘲起来。

城北某处嘈杂的街区里,有栋很幽静甚至显得死寂的院子,杨昭听那主家告sù

他说,这个院子数年时间过去,也没有人问津。

而在杨昭掏出一块普通的玉石之后,那主家便将院子卖给了杨昭。

推开院门,小院似乎非常安静,窗上亦是染上了很多灰尘,抹在柴房窗缝里的腻子已经干裂剥落。

杨昭看着破旧的小院,有带着湿意的风从院后飘来,瞬间便所有房屋里的灰尘带走,小院顿时变得十分干净。

他推开柴房的门,想了想,没有进去,转身走进卧室,躺到了床上,现在他既然想要放轻松些,自然不需yào

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晚上多做些青菜吃。”他默默自语道。

说罢他走到院里准bèi

做饭的柴火,院后有一条小溪,溪畔自然有树,他准bèi

用虚无剑砍下足够的木枝,却不知为何竟停下了手中的剑,而是一剑刺到了树心之中。

看着树上的剑孔,杨昭笑了起来,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竟然忘了自己已然是修真者,有着火球之术,何必再用木头生火?

想到了这里,他便去了菜市场,买了很多菜,然后去杂货店买齐了生活需yào

的米油盐醋锅碗瓢盆,还割了一斤五花肉,准bèi

回去做上一顿很丰盛的晚餐。

提菜自然是他自己的事,做菜也是他的事,洗碗更是他的事,在这些过程中,杨昭有时候看看眼前的锅碗瓢盆,有时候看看天。

他蹲在盆前洗着碗,觉得这工作要比自己修liàn

还要辛苦,没一会便觉腰酸背痛,但他想着小白和璇玉若竟然不在此地,也不来帮zhù

自己,自是有些生气起来。

“哼,就知dào

那些胭脂水粉,以前我可没做过这些事情。”他又自言自语的抱怨道:“早知dào

我跟着你们去了。”

当然没有人来安慰他,而他虽然有些累,但也有些高兴,因为他知dào

,和修真界中的生活来比较的话,已然是轻松不已。

而这里似乎的确没有黑夜,窗外星光依然如水,杨昭找到小白与璇玉若之后,三人便在坐在了一间酒楼上,而杨昭便看着她俩人吃起了几式精美的糕点,两碗不知是何物的药草粥,还有浅浅一碟肉脯,味道不错,这二人人举箸而食,哪里还顾得上和杨昭说话。

杨昭看着粥尽糕无,有了说话的余暇,想着小白和璇玉若逛街的情景,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好奇,便开口问道:“嗯,你们在街上逛得怎么样?”

这句话听起来很白,似乎特别白,但杨昭知dào

好奇这种事情很难压制,只是那星光太美,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不知怎得还是问了起来。

而璇玉若与小白却不知dào

为何开始沉默,她俩望着上方的满天繁星,皱着眉头认真地想着,小手在身前拿起一颗先前从街上带回来的小青桔,送进嘴里无滋无味地嚼着,忽然间,她二人收回眼光看着他惊叫了一声。

杨昭以为她们是被小青桔的酸涩苦到了,摇头叹道:“我就说太酸,没法吃,而且对胃真的不好。”

小白与璇玉若将青桔咽入腹中,哪里有半点被酸到的模样,而璇玉若却是看着杨昭吃惊的说道:“小师弟,你不会偷偷跟着我们吧?”

杨昭微张着嘴,完全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佩服之余,很是无奈,真难想象她的想象力竟是那样的丰富。

“额……”

没等杨昭做出反应,小白却是连连摆手,小脸上满是自嘲与尴尬,说道:“我真是糊涂了,昭哥哥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杨昭越发不知dào

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有些微涩地闭嘴沉默不语,心想这事情确实太过荒唐,小白居然也会这样想?自己怎么就不可能了?我难道还真的就只能当个好人吗?

“回去睡觉。”他想了想,对小白和璇玉若说道:“我们睡觉吧。”

小白有些紧张,不安的问道:“昭哥哥,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杨昭说道:“你今天有做什么事情让我生气吗?”

小白很认真地想了想,发xiàn

确实没做什么让杨昭不悦的事情,虽然今日表现的不像平时那般乖巧顺从,但昭哥哥说过不怪自己,那么自然不会怪。

她哪里想到自己很随意的一句话,便伤到了杨昭的自尊心。

她确实是随意说的,所以伤的真的不轻啊

离开酒楼不远,便是一个的集市,这座大城繁华富庶,集市自然热闹非凡,行人摩肩擦踵,摊上各色食物香气扑鼻,很是诱人。

杨昭给小白和璇玉若买了一根糖葫芦,她二人有些意wài

,然后很高兴地接了过来,完全没有客气——情郎给自己买些小吃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们拿着糖葫芦小心翼翼地舔着,很担心一不留神便舔的只剩下一根木棍,吓着了杨昭。

那模样很可爱。

但杨昭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她们却也有些不甘心的骤起了眉头。

那不甘心的模样亦是非常可爱。(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各人论贪心(上)

杨昭静静看着小白和璇玉若,看了很长时间,忽然说道:“我们很贪心吧?”

说罢杨昭沉默了片刻,把小白和璇玉若嘴里的糖葫芦夺来放到自己的嘴里舔上一舔,又将糖葫芦放到了她二人的嘴中,随后便领着她们回到了小院。

这一路上,小白与璇玉若二人什么也没有说。

璇玉若曾经是那样地想和杨昭在一起,因为这是杨昭的承诺,也是她的承诺,但当她看到杨昭和小白在一起之后,她开始愤nù

,甚至想要杀死小白,竟开始修liàn

起了心魔渐进之法。

但小白和杨昭心有同心结,因此而互为一命,小白如果死了,杨昭也就死了。

她想和他在一起,更令她不安的是,就算加上小白的话,就这样在小院里过下去,那样也是很不错的。

青菜肥肉白米饭,清茶对弈闲看天,这样的体验不是很糟糕。

于是她不想除魔,不想师门,不想任何事情,只要这样的日子持续,她的身边便会继xù

有他。

是啊,她真的很贪心。

而小白当知dào

璇玉若与杨昭当初的承诺时,亦是非常害pà

,她宁愿自己离开,也不想伤害杨昭。

但她……舍不得。

所以她和璇玉若放下了心中的那个结,不去理会自己要做什么事情,什么都不想。

是啊,她也非常贪心。

而杨昭能够和小白与璇玉若生活在一起,这已然是一种很大的贪心。

贪一时之欢。有一时便是一时,有一日便是一日,在那次的谈话之后,杨昭三人再也没有说过这方面的事情。

寻常的人间生活就这样平淡地持续着,他们来到这里大约已经过了一天了,而外界的风雨与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

什么是贪?喜欢就是贪。

因为喜欢,所以才会贪。

哪怕在人间一晌贪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只是一晌,终究还是太短暂。

想到这里,小白与璇玉若相视一眼。眼中皆是闪过了一道奇妙的目光。

那奇妙目光的背后。则是隐藏着数层深深的欲望。

……

……

真宇也是非常贪心,他走在星光清漫的街头,心情变得不错起来,自己要做的事情被他刻意淡忘。然后把自己变成一个了一个浪荡的闲人。想到自己到底该去那座青楼。或者是每个青楼都要逛上一次?

并且男人对女人的审美爱好,向来不是通过妻子体现,而是通过小妾或者说情人体现。娶老婆有时候是因为门第因为金钱因为前途……可能还有爱情这种虚妄的东西,而他们收小妾或是情人的目的很简单,纯粹是要符合在性方面的想法。

正所谓妻不如妾,妻不如偷,这去青楼的话,是否也要偷偷摸摸的去呢?

真宇望着眼前的这些青楼,在心中默默想道。

然后转身随意走到某热闹地,寻了位闲汉问道:“这位朋友,我想知dào

,咱们这座城里的青楼?有没有比较,嗯……你懂得的哈!”

这话问的很鱼唇,但在递过一块宝石之后,再蠢的问题都能得到不那么蠢的答案,在那名闲汉眼中,真宇顿时变成一个外地来的有钱脸嫩土包子浪子,取笑了两声后,却极有职业道德地抱着茶壶向他好生介shào

了这座大城里的风月行当。

听着那比青城派各种经书还要繁复的名称,真宇揉了揉眉角,苦笑说道:“太多了,话说最贵的是哪几家?而且要环境安静些。”

拿着几家著名青楼的名称地址,真宇在灯火通明的街头寻寻觅觅,在那风流之地流连犹豫,有的楼子他并没有进去,只看外观和周遭环境便确定此间不怎么样,这纯粹是一种色猎的直觉。

问题是他实在是不擅长在这些地方游玩,被那些门口的龟公殷勤招唤客气相送却始终没有进去,不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待走到第四家青楼外时,他已经发xiàn

自己这种方式不止是鱼唇而且是非常鱼唇。

这座城里这么多青楼,环境清幽贵气不少,而哪家楼子里不会有些比较美妙的环境?这般像头熊瞎子般去胡乱碰撞,想碰到那头老熊的机会是不是太少了些。

当他在这家青楼外流连半晌后悻悻转身离去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那些清脆的笑声在长安街上飘的极远,引来无数人的注视。

真宇蓦然回首,只见那处青楼灯火阑珊,尚未开工的伊人们倚栏而笑,楼间红袖乱招,似是在取笑那个脸嫩不敢进来的青年。

“太欺负人了!”

他摸了摸袖子里沉甸甸的口袋,看着楼上那些眼波流媚格格直笑的漂亮妓女们,把一心一横,把头一仰,一掀书生衫前摆,意气风发便走进了他的新时代。

……

……

进青楼当然是为了轻松,进青楼也是为了了却自己的一番心意,或许进青楼能够碰到千叶也说不定呢?或许那千叶也是个花和尚。

——真宇这般想着走进了这间青楼,然后很诚恳地认识到这些借口都很操蛋,如果他坚持这种看法,千叶肯定会浑身佛光自那些寺庙而来狠狠给他一脚。

因为想着这些事情,也是因为即将掀开人生一个新的篇章,他的心情很紧张,进楼后才想起自己没有看清楼外挂着的招牌,而事实上这间青楼根本没有挂招牌。

在两个小厮的殷勤招呼下,他走过一方小院,走进灯火通明的楼里。

随意扫视楼内大堂几眼,真宇脸上表情虽然平静如常。心情却有些惊愕,发xiàn

这家青楼外面看着热闹欢腾,里面却是非常清静,和一般的青楼极不一样。

当然他没有进过青楼,只是当年在世间游历之时,曾经在蜀中远远看过两眼青楼,那么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这间青楼和他的想像非常不一样。

大堂内案明几亮,丝竹清盈而不淫,中间一方铺着红毯的舞台上。几名腰身袅婷的女子正在拨琴弄弦。神情专注于乐器,清丽的眉眼间一片温柔,却并没有向台下三三两两的客人投以投好或挑弄的目光。

进得大堂,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先前楼内那些姑娘们倚在栏边招着红袖取笑他的声音。变得极远而不可闻。只是紧接着,楼上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真宇猜到肯定是那些姑娘们冲到这边来看自己。赶紧低头掩饰脸上的尴尬。

小厮轻声询问他需yào

些什么服wù

,倒没有因为他年纪小又是楼里姑娘们打趣的对象便有丝毫不恭敬,真宇捏捏袖中的口袋,暗自猜忖这些宝石应该够自己在这里玩上很久了吧。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将自己弄成一个土嚎,而是随意点了一个桌子。

一壶清酒,两盘瓜子硬果,四碟甜酥点心,冷热毛巾各一,即便是盛瓜子壳的小桶也是件极清美的漆器,黑漆间点着红梅,十分漂亮。

所有这些加起来,直接让真宇掏出了一块玉石,但他觉得一点都不冤,因为此间的服wù

与豪奢陈设细节,对他这个在山上呆了多年的苦孩子而言,实在是从未经lì

过的享shòu



这或许也是一种装逼了。

酒喝了两盅,果子吃了几粒,舞台上的丝竹换作了舞蹈,轻衫下裹着的胴体随乐声旋转跳跃,举手有白腻现,投足便见紧绷线条,先前一片清静的大堂气氛也随之变得暖洋洋暖昧起来。

大厅里那几桌客人身旁都坐着巧笑倩兮身眉眼柔顺的姑娘,此时气氛如夜将至,男女之间的距离自然也就变得更近了些,依偎相伴你侬我侬,偶有朱唇奉上便浅尝辄止,至于那些笼在广袖里的手正在摸索怎样的柔软,就不得而知了,但或许是这楼子规矩大,倒也没有什么太出格的亲热画面出现。

只是如此一来,一人坐在角落里的真宇便顿时显得与场间气氛有些格格不入,孤家寡人般的他身旁没有姑娘相陪,在这种地方着实有些尴尬,尤其是楼上栏边那些打趣望着他的女子再次发出笑声,那些被客人们搂在怀里的姑娘甚至都时不时以促狭有趣的眼光看他两眼,这种尴尬便变得有些无以复加。

有名年轻公子看了一眼真宇,瞧出他的些问题,只是看他身上新衣,倒也没想到他是手头不便,以为他只是面嫩不好意思,哈哈一笑,示意怀中女子过去邀请真宇过来同乐,以免太过孤寂。

这里的人性情似乎疏阔大方,也是爱好热闹,心肠也是不错,怕等青楼酒肆偶一相遇便并桌痛饮的场面经常发生,真宇受到邀请微微一怔后,倒也不愿意失了气度,拱手诚挚一礼,便任由小厮把自己那略显寒酸的酒菜搬了过去。

欢场之上从无刚碰面便要互报家门的道理,所谓同是天涯寻欢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那名年轻公子也不问真宇是谁,只是一个劲地闹酒欢笑,真宇又饮了几盅酒后也放开了,他也是个极能唠极能闹的人,回应数句,桌旁顿时热闹起来。

年轻公子心情看似极为不错,斜乜着眼睛不怀好意打量了真宇两眼,对管事豪迈说道:“给这位小兄弟安排两位姑娘,年龄大小无所谓,也不拘是何方水土养的女儿,只求知情识趣惯会服侍人的。”

真宇心想这意思岂不就是年龄不是差距,国籍不是问题?他没想着这里的人们居然会有如此同样潇洒的论述,正在那儿乐,忽然明白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由悚然一惊,连连摆手急道不用不用。

“确实不用……不用客气。”年轻公子低声笑着,笑声非常之猥不凡:“小兄弟,如果我没有看错,你现在应该还是一位处男吧?”

真宇尴尬皱眉,脸颊上那几颗不显眼的雀斑忽然明显起来,他暗自想着,难道我这时候应该拱手为礼,然后大叫一声:兄台,你真是好眼力!

管事眯起眼睛堆起皱纹连声笑应,道了声您且放心,便转身离开去安排。那位年轻公子见真宇脸上异样神情,不由微微蹙眉猜忖道:“莫非兄弟你不喜欢年纪大会疼人的熟妇,就喜欢娇俏袅袅的小娘子?”

真宇像木头般呆坐桌旁,眼神飘忽也不知dào

在想什么,忽然间他将心一横,腆笑说道:“说句心里话,我还是喜欢年龄比我小的。”

“好好好,这才是男人本色,坦坦荡荡不拘心不羁身。”

年轻公子拍扇赞美,旋即眉头乱挑笑道:“你和我差不多大,若要和你小的,必然入门尚浅,想不到小兄弟你居然好这清淡井水这口。”

真宇眉头微挑,这年轻不知dào

的是,不是真宇有着坦荡的心,而是他的年纪实在是太大了,修道二百年,对他而言年纪小的都可以。

而他正准bèi

讲讲自己积累了多年的春风几百度人生幻想时,忽然有一名小婢女从楼梯上蹦蹦跳跳跑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走到他们桌前,用清脆的声音说道:“公子爷,我家灵玉小姐有请。”

眼看着能在一位好心公子的资助下走进新时代,却忽然有一名小婢女前来打岔,真宇微微张嘴,瞬间想起无数传说故事中的情节。那些男主角每每意气风发逛青楼之时,总是会被这样那样的意wài

,到最后毫不意wài

地打断,那些意wài

或者不意wài

包括青楼被烧,强者决战,青梅吃醋,或者是家中悍妻忽然现身……

想到这里,他不由感到十分紧张甚至提前开始沮丧,根本没有去想邀自己见面的那个美人是谁。而大堂里的几桌客人听到灵玉这个名字,却是骤然露出惊喜疑惑之色,纷纷用艳羡甚至嫉妒的眼光望向他。

年轻公子愣了愣,嫉妒地拍了拍真宇的肩膀,大笑说道:“你命真好。”

真宇被他带着极深怨念的重重一掌拍醒,然后才注意到大厅里人们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怔后不禁对那位简大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当然还有很多的曼妙遐想。

他却是自嘲的笑道:“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贪心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各人论贪心(中)

没有人能够想象,一个修行人士流连于世间还要在凡人的赌场赌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左浪在大街上暗自高兴,像傻瓜般时不时抬头互视一眼,然后莫名其妙地呵呵直笑,然后他就去了城南。

今日夜南城著名的赌坊门口,有一个修真者正神情紧张的低声自语。

面容清秀,颊有浅窝的黑发青年,抬头看了一眼那由金粉漆成的招牌,虽然不认识那些字,但依旧还是咽下一口不知dào

是紧张还是贪婪造成的口水,声音微显沙哑自问道:“如果赢多了的话,会不会被赌坊的人追杀?”

当然没有人能够为他回答,只是这个赌坊也不知有没有修真者,若是有的话,想来也一定会被追杀。

南城的这座赌坊,本是一位江湖大佬手下最挣钱的产业,这位江湖大佬与另一位大佬一战之后,这位大佬的势力直接溃散,赌坊被砸烂成一片虚墟,一直到两个月之后世道太平了些,赌坊才重新整修开业,只是现在没有人知dào

赌坊背后的东家是谁。

虽是从废墟里重新崛起的赌坊,但毕竟是这座大城里的老字号,又花了大价钱进行装潢,赌坊里木桌明亮,灯笼高悬,陈设考究,看不出来任何衰败迹象。

左浪向人打听之后一路行来,看着身周纱幔,听着远处大厅里被刻意压抑着的惊呼声,不禁觉得有些诧异奇怪,在修真界中他还是一个散修的时候。倒也常去所谓市集的赌场,但与那些充满汗臭酒味骂娘声的小赌铺子比,这里宛然是另一个世界。

装饰的再豪华清贵,赌场就是赌场,终究还是把人生放在筹码间拼杀的血战之地,三教九流人等穿梭其间,左浪这个年轻的人看起来虽有些扎眼,但赌场管事仆人见惯了奇形怪状的赌客,只是随意看了两眼,并没有投予特别的关注。

至于赌坊宽敞大厅里的赌客们。更没有谁注意到他们的到来。穿着丝绸或是麻衣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们,不分阶层或坐或站,密密麻麻挤在数十张铺着褐毯的大桌旁,紧张地盯着桌上的纸牌骰盅或是黑色的三角筹码。

盛夏天气极热。大厅三周的廊上有七八名仆妇挥动着手中的长扇向厅内灌风。但因为大厅内挤着的赌客数量实在太多。空气仍然显得有些闷热不堪,混着名贵的香粉味道和烟草酒水味道,渐渐薰出一股隐隐令人兴奋的野心味道。如果不是赌坊在每张桌下极豪奢地搁着冰盆,只怕这味道还要更浓些。

赌坊不是善堂,投钱的目的便是挣钱,越豪奢的投入便是想要挣越多的钱,左浪打量着大厅里的细节,看着那些穿着统一青色制服的荷官,心情变得越来越紧张,也不知这里投注的下限是多少,也不知自己拿出一些玉石会不会被人惊叹。

去柜台处换了筹码,问清楚了投注下限和玩法规矩,他略放心了些,在赌坊大厅里随意看了看,看到骰盅赌大小那张桌上有人退走,毫不犹豫抢在旁人之前挤了进去,浑然不顾身后那几人投来厌恶目光,直接向桌上望去。

摇骰盅比大小,这大概是赌坊里最简单最能够快分出胜负的玩法,而真宇喜欢的便是简单和快分出胜负这两种特质,无论杀人还是赌博都是这般,再加上他知dào

自己的作弊手段也只有这种,自然便像钉子一样站在这里再也不肯离开。

三颗骰子,以九点为线多者为大少者为小,如果荷官摇出三个六那便是豹子通杀,不过如果赌客有胆量或者说实在闲的无聊,自然也可以押豹子,如果押中不止通杀桌上赌客,荷官还要代表赌坊庄家陪赔,但这种事情在赌坊里很少生。

盯着褐色毯子上那个比普通骰盅至少要大两倍的大骰盅,看着那位长相清秀的女荷官挥舞着赤^裸雪白的小臂,像变戏法一般上下翻滚着大骰盅,听着三粒骰子在骰盅里清脆密集的撞击声,听着最后骰盅重重落在桌面上的撞击声……

左浪目光微垂似乎在犹豫思考,实jì

上已经开始冥想,识海内的神念穿过体内金丹丹田,缓慢而轻柔地感知着身周的天地灵气,再通过天地灵气感知着四周的一切。

这种感知很奇妙:无形的念力波动调动天地之息散开,落在事物之上,便会有轻微的变形感知,这种感知通过天地灵气反馈到他的神识波动之上,再进入他的脑海,便能形成一幅谈不上清晰,但能看到某些眼看不到细节的画面。

褐色桌面上覆着一只肥厚厚的手,那是一位布衣店老板的手,当骰盅落定之后,他扔了五十两银子的筹码到大上,把剩下的筹码压在了手掌下,五十两的筹码已经不算小,但这位老板却是面不改色,只是压着筹码的手掌有些微微颤抖。

左浪并不关心赌客的心理状态,虽然在修真界中时常会靠赌博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但他知dào

再优秀的赌客也不可能永远赢下去,他今天来这个赌坊也是只想玩乐一番,所以他只需yào

关心自己能不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只剩下一个最小的二两银子筹码,还表现的如此风轻云淡啊?”

他通过天地灵气细微反馈,看到了那位老板颤抖手掌下压着的筹码数量,忍不住笑着在心里念叨了一句。

看这个字形容的并不准确,他只是模糊隐约地感受到了筹码的边缘以及上面的突起,并没有什么温润光滑的触觉,脑中更没有什么亲眼所见般的画面效果。

如果修真者调动天地灵气能造成那样的效果,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历史上肯定会有很多修行者因为天天偷窥女子胸前风景、或是意^淫把玩某些柔嫩从而日日流鼻血,夜夜体倦乏,精神不济、身体空虚直至走火入魔而死。

清丽的女荷官温柔看着四周,双手启开骰盅,安静搁在骰盅底部的三颗骰子是“二三三”,小布衣店老板覆在桌面上的手掌微微一僵,五根手指向下一抓,紧紧握住最后那块筹码,向着身周的人们勉强挤出笑容,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一阵细微清脆的骰粒撞击声再次响起,赌桌上开始了新一轮的赌局,大大的骰盅在清丽女荷官白腻的小手间上下翻滚,然后落在桌面上。

“请诸位买定离手。”女荷官微笑看着桌旁的赌客们,如每轮新赌局开始时一样,重新申读了一遍勾星赌坊的规矩,“每局落盅买定时限内没有出手,请等下局。”

玩大小的赌桌成半圆弧形,阔大的桌面上用割细的白布画出投注等几个区域,除了一堆堆或多或少的筹码和几个茶杯,赌桌最中间搁置着一个小巧可爱的计时沙漏,每一局摇骰结束,便会有专人将那沙漏倒转。

左浪看了一眼沙漏里快流泻的细腻沙流,现时间有些紧张,赶紧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个黑亮沉重的大骰盅上。因为看的太用心,他脸上的神情便显得格外专注格外紧张,赌桌上有客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道:“不知是谁家的小孩儿居然跑来勾星玩,难道他以为盯的久了便能把这骰盅盯破?”

对于身旁的打趣笑闹,左浪根本没有理会,因为他这时候很紧张,而且难道他能告sù

这些以赌钱为乐的人们:自己就是要把这个黑又亮的大骰盅看破?

被神识压缩到极致的天地灵气仿佛变成了一根尖锐的无形细针,噗的一声扎了进去!

感受到那股热刀入黄油、手指入油般的美妙触觉,看到骰盅底部安静躺着的三颗骰子,真宇脸色一松,紧蹙的眉眼渐渐舒展开来。

就在沙漏漏完之前,他拿出那颗银票叠成的小星星,轻轻搁在赌桌押大的那一方。

清丽荷官微笑看了他一眼,缓缓抬起骰盅。

“四,五,六。”

“大。”

银票叠成的小星星被女荷官用纤细手指细腻摊开,然后压在赌桌中央向诸位赌客公示,然后把左浪赢的银子用细竹尺推了过来。

两百两的银票,用来赌骰盅玩大小,就算是在银勾赌坊里也极为少见,赌桌上除了赌客赔付之外,赌坊庄家也要赔了不少银钱,细竹尺推到左浪身前的筹码不分大小,竟是重重叠叠地垒了起来,看上去颇令人动心。

赌桌上一个中年男子看着左浪微笑说道:“看你年纪不大,玩的倒挺大,这赢了也看不出来什么得yì

之色,小小年纪性情倒真是沉稳。”

左浪抬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笑着摇摇头没有说什么,他心想如果你像我现在这样有看破骰盅的能力,那么在赌坊里自然可以像看破红尘般显得毫不系怀。

而真zhèng

看破红尘、而不是假装看破红尘却想着要走终南捷径的人,基本上都在那些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藏着,或者在偏僻香火稀的破庙里等死,根本不可能为了银钱这种东西便跑到这座大城内最热闹的赌坊,然后像盯着杀父仇人般盯着骰盅。

“或许,我也是非常贪心的”左浪看着眼前的那方骰盅,亦是不由得开始在心中自嘲起来。

可不是吗,一个修真者竟然会贪图人间的钱财,这不是贪心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各人论痴心(再中)

在这个星空下,佛门千年沉默,闭门修行,偶有入世,也是教化众人罢了,更多的是以思辩禅修闻名于世,而在礼佛与祭天的关系上,很多高僧,更是直接认为命轮只不过是天道意志的另一种表现方式。

这种说法,直接让佛门低调地栖息在天道的体系之下,显得极为低调,以至于有很多前贤在笔记里直接认为,佛门更多是一种思维的方式,或是用以感化众生。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种原因,佛门在这个星空下并没有修真界中那样昌盛,但却比修真界中的佛门更加受人尊重。

而且这座大城中的人们受到佛门影响,修佛亦是极为流行,甚至有七十二寺烟雨中的形容。

然而烟雨七十二寺,却始终无法压过大城东南山畔里的一间古寺,无论是对这个星空下的佛门重yào

性,还是在信徒心中的地位,这间古寺都要远胜城池内的其他古寺。

这间古寺便是烟霞寺。

烟霞寺便在那烟霞山中。

……

……

千叶听街道上的人介shào

,这座寺庙的历史极为悠久,根据典籍记载,就在城池建成后不久,当时人迹罕至的青幽烟霞山深处便有树木倒下,有亭台楼榭新起,有塔殿渐作。

在古老的传闻里,烟霞寺有古佛而生,故而极得尊重,无人敢轻易触犯山门森严。

历史与传说造就了烟霞寺与众不同的地位,无数年来。不知有多少或悲壮或肃穆或传奇的故事,在这间古寺里上演,也因为这间古寺,礼佛节渐渐成为世间最重yào

的节日,而数十年来最蔚为风行的辩难,也是发端于此。

此时还没有到礼佛节的正祭日,是以很多修佛之人还未来到,然而这烟霞山之前已经变得非常热闹,青石街两侧的民宅二楼,挂着各式各样的旗子与幡。那些旗幡的颜色很是素净。大多都是黑白二色,却不知隐喻的是烟霞山周边最流行的弈棋,还是指向礼佛节的真实原因,超度冥界的亡魂。

相信烟霞寺里的普通僧人。和在小镇上居住了数十代的居民。都已经不清楚这种习俗的来源是什么。对于活在现世的人们来说,礼佛节只是一个简单纯粹的盛大节日,他们所需yào

做的就是享shòu

节日的气氛。

烟霞山的小镇里已经有很多游客。这些游客不知来自何方,脸上都带着相同的幸福笑容,大人们微笑着彼此问好,在那些传说中的千年老屋里游玩欣赏,孩子们在街道上奔跑追逐,有女童气喘吁吁追着自己的兄长,小脸上满是委屈的神情,忽然在道畔的石池里看到了数百尾红鱼,马上蹲了下来,睁大眼睛看着那些平静游动的鱼儿,早就忘了自己要找到哥哥哭上一场。

站在石池旁的中年男人,看着女童笑了笑,递过一根细木棍,细木棍那头绑着个只有茶盅大小的细网兜。女童看了看身后正在摸钱的人们,有些羞涩地摇了摇头,她知dào

捞鱼需yào

钱,但妈妈说了,自己还太小身上不能带钱,只能放在哥哥身上,但哥哥却要拿钱去买糖人,这时候不知dào

跑到了哪里。

女童忽然想起来自己是在追哥哥,惊叫一声站了起来,正在她有些害pà

的时候,她那约摸七八岁的哥哥不知dào

什么时候从人群里挤了回来,看着她嘿嘿得yì

笑着,然后从腰间掏出两块铜板塞到了她的小手里。

于是石池里的红鱼不再那般安宁,水花微溅,池畔附着的经年青苔,都有了剥落的痕迹,街道上不时响起兄妹二人失望的叹息和惊喜的大叫。

千叶停在镇外,没有进去

他看着平静喜乐的小镇,看着蹲在池畔捞鱼的那对兄妹,大概是想起小时候偷偷下山却城寨赶集时的情形,笑了起来。

……

……

这烟霞山也不是单独的一座山,而是几座山相连。

这几座在深秋依然散发着幽幽绿意的山峰,形状非常相似,峰顶平齐如刀削,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数片黑瓦被顽童随意地搭在一起

小镇很热闹的时候,烟霞山深处却还是那般安静,林间隐现古刹一角,仿佛被佛法感染,南方秋蝉最后的鸣叫,也显得并不凄厉绝望,而带着解脱的淡然。

这里是后山,如果要往烟霞寺去,从这条山道上去,永远无法抵达正殿。

但千叶此时正缓缓向山道上去。

他本来就不是要去烟霞寺,他是要去后山找人。

传说烟霞寺后的幽山里住着避世隐居的数代佛宗大德。

千叶要找的便是其中一位。

便是他来到这个大城之后已经听人提起过无数次的那位烟霞寺长老。

……

……

千叶停在山道前,看着山林里若隐若现的寺庙,看着烟霞寺后峰石坪上那尊石佛之像,想着那位悟藏大师,心情有些异样。

他的感觉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位隐居数百载的烟霞寺长老,是怎样了不起的人物。

真zhèng

了不起的人物,自然都有与众不同的一方面,千叶不知dào

这位悟藏大师有什么特殊的喜恶,一位德行高洁的佛宗前辈,按道理来说性情应该慈悲温和,但他还是很谨慎地提醒自己要保持足够的尊敬,并且做好准bèi



怎样才能保持低调?要做哪些准bèi



若是算上修佛年龄,我也算是一位得道高僧了,想到这里千叶哈哈一笑,便准bèi

往山上而去。

就在这时,山道上缓缓行来一位年轻僧人。

那小和尚面色黝黑,神情宁静从容。

然而当他看到正在上山的千叶时,脸上的宁静从容。顿时被打碎成无数片惊愕,然后落了一地。

他走到千叶身前,看着千叶,有些惊讶的说道:“果真有位高僧来到我们这烟霞寺,大师有礼了,我还以为是师尊诓我呢。”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语,小和尚你却是着相了。”千叶微微一笑道:“却不知,那位悟藏大师如何知dào

我来?”

那小和尚却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千叶的问话,自是挠了挠头道:“家师常伴古刹青灯。自是通晓佛性。有哪是我这小和尚能够明白的。”

千叶听了此话微微一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自是在心中想道:有意思,难道这悟藏大师真的道行很高?

想到这里。千叶摇了摇头。便不在去想。而是跟着小和尚往山中而去。

为图清静,最终千叶还是没有住进入烟霞寺本院,那小和尚便带着他。来到靠近北面山林的一间清幽别院里住下,也没有惊动寺里的僧人。

简单吃了些素斋,又简单说了些闲话,小和尚便起身告辞,千叶和小和尚交谈中,已然知dào

虽说那悟藏大师常年隐居,但如今却是准bèi

举行礼佛节大会的时间段,必然是忙的很,所以也没有让这小和尚去请悟藏大师来。

暮色渐至,不远处有鼓声渐作,然后便是黑夜到来,自有寺中杂役烧了热水,虽然千叶总是想不明白这个星空下的人们是如何区分黑夜和白天的,但千叶依然安心地躺到床上呼呼睡去。

待他醒来时,天色才蒙蒙亮,烟霞寺的钟声又传了过来,他静静聆听着若有节奏实无节奏,看似枯燥实则颇能清心的钟声,觉得心境安宁了很多。

在杂役服侍下用过早饭后,千叶跟随着那小和尚穿过别院南向的一道铁门,走进了烟霞寺的后园。

寺中的僧人应该都在做早课,后园里除了勤奋早起努力生存的鸟儿和勤奋早起努力生存却很遗憾地被吞食的虫儿,没有任何别的动静。

淡淡的雾气弥漫在树林里,远处的烟霞寺正殿和几座偏殿,在雾端若隐若现,看上去极为庄严美丽,仿佛真是佛国降临到了人间。

千叶自小生在佛门之中,对这些古刹风景却没有太多兴趣,他的目光停留在雾中的塔林里,这片塔林由数十座石塔组成,每座石塔里供奉着一位佛宗前辈大能的骨灰,按道理这样的环境本就让人觉得阴森可怕,但远处正殿里传来的颂经声,却把一切转为了平静。

塔林幽寂,小径繁乱,行走在其间,就如同走在迷宫里一般。如果是第一次来的游客,很容易迷路,而他有小和尚引路,自然不会迷失了方向。

“千叶大师,这些高塔之内不禁供奉着我烟霞寺佛门大能之士,而且还藏有着数万卷佛门经书!”小和尚看着那些高塔,有些自豪的说道。

千叶点头赞道:“是吗。”

然后他面带忧虑说道:“我此次来只是为了辩难而来,对于经书我却没有多大兴趣,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悟藏大师?”

那小和尚面露为难之色,说道:“家师常年在寺后山中结庐静修,不见外客。”

千叶神情微异,问道:“你不是说,礼佛节大会不是马上就要召开?”

小和尚摇头解释道:“过往年间的礼佛节大会,家师也都闭庐不与,便是这些年我随家师修行佛法,也是隔着庐门静聆教诲。”

听着这话,千叶眉梢微挑,心想如果不见外客,那我来有什么意义,心中已经拿定主意,若真如此,那说不得只好强行闯山一见了。

便在这时,小和尚又说道:“不过家师此次会出关一日。”

千叶正在向上挑的眉梢,顿时平伏,他看着小和尚无奈的说道:“你是烟霞寺里的和尚,并不是城瓦坊里的说书艺人,说话能不能不要喘这么大一口气?”

小和尚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建议说道:“家师出关之日在后天,千叶大师不如在寺中暂歇两日,虽说我们这里不知与大师那里能不能比,但还算有些风景可观。”

千叶点了点头,能来一趟这烟霞寺,确实也应该四处转转,至少要看清楚这座千年古刹长的什么模样,尤其是他身为佛门弟子,更应该去寺中那些石塔之中拜上一拜。

“如此也好,只不过……”千叶话机一转,看了看那些石塔,又将目光转向了小和尚。

小和尚的神情微微一怔,便开口问道:“大师有什么事,便吩咐小和尚就可以了。”

千叶眼神中闪过一丝狡猾的光电,靠近这小和尚的耳朵轻声说道:“阿弥陀佛,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

“什么?”

“贫僧打小就不认字,想去这眼前的数座高塔内看那万卷经书,便只能求道友帮zhù

了!”

千叶说完这些话后,看了小和尚一眼,又深深的喘了一口气,便向着那些石塔走去,只留下小和尚独自一人留在那里,惊愕般的愣了起来。

随后这小和尚又自是苦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数万卷经书,我该帮他念到何时?”

说罢,只得跟随着千叶往那石塔之中而去。(未完待续……)

PS:其实,本来打算想用贪心的,但贪心又太过片面了,还是痴心比较不错。

第二百三十九章各人轮痴心下

“要报名的就到这里来。”一个嘹亮的声音在附近回荡。

苏念与南冥抬眼一看,发xiàn

在街道广场不远处有一个石质的高台,高台上摆放着桌椅,一位长发女子正执笔在桌前写着什么。

在桌子的旁边,有一个光头大汉正在吆喝着。

苏念发xiàn

这两人的实力都达到了筑基中期的修为,可能是这个星球内的修士。

“我们过去报名吧。”苏念向南冥说了一声,便向着那高台走去。

“每个报名的人都要交出一块下品灵石。”那光头大汉高声道。

“往年不是只用交一百两黄金吗。现在怎么又要灵石呢?”有些人不满的道。

“是啊,灵石这东西多珍贵……”

光头大汉眼睛里射出犀利如刀子般的光华,狠狠瞪了那几人一眼:

“不想参加的人,就给我滚蛋!这次可是有修真者来比武,你们以为还是普通武者比试的菜园子?”

“还有来报名的吗?”那光头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一位少女的身上,眼睛顿时一亮。

“小妹妹,你们也是来参加这次比武挑zhàn

的吗?”

那少女来到桌子旁边,嘟囔道:“报名费有些贵啊,怎么要一块下品灵石呢?”

那光头嘿嘿一笑,低声道:“你有所不知啊,这次比试是皇室举办的,听说那位大长老去年做什么破实验,消耗了大量的灵石。所以今年的比试,便是修真者之间的较量,所以就要收取一块灵石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少女半信半疑,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块灵石。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锦缎绸袍的少年来到少女的身旁说道:“这位姑娘的灵石我包了!”

“哼!公子既然这么财大气粗,那就将所有人灵石都包了吧,暖儿就如你所愿了。”这少女俏皮的粉嫩脸蛋上露出狡黠的意的笑容,接着便从那光头的手里取回了自己的灵石。

这少年愣了一瞬,然后才非常郁闷的向身后的仆从说了几句话,便拿出了数百块灵石。虽说看起来财大气粗。可他的心里却在不停的滴血。

而苏念与南冥却是站在一边看好戏,好像这里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一样。

坐在桌前执笔的长发女子抬眼看了众人一眼,口中冷冷的道:“报上姓名和来历和修为。”

很快,众人便在长发女子这里做好了登记吗。每人领取了一块玉符。

虽然那位长发女子看着苏念二人登记之后吃了一惊。但苏念却是看着自己的玉符上愣了起来。而南冥亦是如此。

两人对视了一眼,自是摇了摇头,而苏念却是走到那位少女的身旁。对着少女轻声问道:“这位暖儿姑娘,请问我们这两块玉符上写的是什么字啊?”

少女与那位少年公子哥一听此言,脚下的步子都是一顿,以看珍稀动物般的眼光打量着苏念与南冥。

“不认识字有什么好奇怪的?”苏念身前微微一怔道。

“哈哈,没想到还能看到两个土包子,竟然还都不认识字,哈哈!”那少年公子哥却是冲着苏念与南冥嘲笑道:“快回家里多多修行,就别在这丢人显眼了。”

南冥听了此话,怒气一冲,自是将自身的灵气威压释fàng

了出来,而此少年不过是筑基初期的修为,霎时便是汗流直下,只听得“噗通”一声,便趴在了高台之上。

“少爷!”那几个仆从见此情景,立kè

将少年扶起。

而那少年俊脸通红“你,你使得是什么妖法?”

“哼,自身修为不佳,便要说人家使用妖法,真是可笑。”少女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吃惊,但又扑哧一笑起来。

随后她自是走到了苏念与南冥的身前,向着苏念二人行了一礼,便将两人的玉符拿在手中,自是开始念了起来:“苏念,南冥,散修……”

说道这里,少女又是一惊,双手一抖,差点儿将手中的玉符掉在高台上。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吗?”苏念冲着少女微微一笑。

少女脸色煞是一红,忙一摇头道:“没想到,两位前辈竟然是金丹后期修士!”

“啊?怎么可能?”那少女公子哥听了这句话,竟失声叫了起来,眼神之中亦是闪过了一丝恐惧之色。

而其他人亦是如此皆是大叫道:“怎么还会有这么年轻的金丹修士?”

“是啊?怎么没听说过呢?按理说这世上的金丹修士满打满算也不过是数百人?”

亦是有人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

“哦,我和我这兄弟皆是与师尊常伴于深山老林之中,各位当然没听说过!”苏念点了点头,却是在心中想到,这个世界的金丹期修士才数百人,那修为最高的修士,又该是什么境界呢?

这时,那长发女子对着其他修士冷冷道:“明天早晨就会举行淘汰赛,你们记的去属于自己的斗法台。”

说罢这女子又走到苏念的面前鞠躬行礼道:“两位前辈乃是金丹修士,自是不用参加他们这些小辈的较量,而是应该去天字一号台,这次参加比试的金丹修士都会集中到那里。”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还需yào

早晨来吗?”苏念点头问道。

那女子恭敬的回答道:“嗯,每次都是如此”

等苏念和南冥走好远以后,那光头大汉才嘿嘿的道:“听说天字一号斗法台是死亡组……这俩人死定了。”

长发女子冷哼道:“刚才这俩人可是罕见的散修,谁生谁死还说不定呢。”

……

……

当清晨第一缕星光这辉洒落到这座闻名全星球的比武场时。整个北街的便已经显得热闹非凡。

这里早已经会聚了数万来自各方的修士,他们有的是慕名而来见识一下各修士的修为,有的人甚至是抱着誓死一搏的心理来参加这残酷的比试。

“你们知不知dào

,就在昨天晚上,有一位筑基初期的天才被人暗杀。”

“还有这事,听说浩瀚城的治安一项很好的,这动手的人不是在挑zhàn

浩瀚皇室的权威吗?”

“据推测,那下手之人的修为起码是筑基后期修为,否则的话,那筑基初期的修士是不可能被毫无反抗之力的杀掉。”

“也许是皇室内部的人干的。此事还惊动了浩瀚皇室的大长老。”

苏念和南冥手中拿着那块参加比武的玉符。目光时而向四周扫视。

据他二人昨晚打听的消息,这次参加比武的人中,金丹期的修士只有不到五十人,这还是整个浩瀚国大部分精英齐聚的结果。

而他们所在的天字一号组虽然号称死亡组。但是金丹后期境界的也就那么十来个。

昨天晚上。南冥却是斩杀了那名出言不逊的筑基少年。自是有些可笑了。

不一会,两人就找到了一号斗法台。

斗法台,还不如说是一块比较大地场地。其中还有不少可以利用地地理环境。

十个大型斗法台。其内部地环境也有所区别

整个一号斗法台都被一层天蓝色地光晕包裹着,外面地人可以看到其内部地情况。

苏念和南冥观察了一下一号斗法台里地理环境。

这里面有一片小树林,树林的边缘有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流,在河流的两岸,则是一片平地。

唯一能加以利用的就是这条并不算很宽地河流和那片小树林。

而在这么一个环境里,会有数十名金丹修士在其中厮杀,能坚持到最后地二十人,便能成功晋级下一级。

一般的斗法台。都会有一两位金丹顶峰境界地强者,但是这一号斗法台却有六七位金丹大圆满境界的修士,所以才被称为死亡组。

在一号斗法台旁边等候了半个时辰,在这期间,前来参观地修士也更多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闪过几道遁光,几个元婴期的修士来到了众斗法台的上方。

这三人竟然全都是元婴初期的修士,身上发生的气势让在场大多数修士心生畏惧。

“这星球上的修士也都不咋地,实力比修真界差多了。”苏念和南冥撇了撇嘴,随意的看了那三个元婴初期的修士一眼。

据他二人估计,要真zhèng

打起来的话,这些元婴后期的修士都未必打得赢修真界金丹中期的修士。

从昨天南冥无比轻松的斩杀了那名筑基中期的修士就可以看出,这星球上的修真者,战斗力极差,似乎都没有什么实战经验。

而且修liàn

的功法也都极为粗糙,连下品灵器都成了一种极难炼制的上古灵器。

“时刻已到。”

在天空中虚立了好半天,为首的一位元婴期修士才淡漠的说道,他的声音在方圆几里的范围回荡。

“十方淘汰赛,现在正式开始,请手持玉符的参赛者进入对应的斗法台。”

完这句话之后,那三名元婴期的修士便飞到了远处的一个看台闭目养神起来。

于此同时,从学院的另一角又飞来了十道遁光,又是十名元婴期的修士。

这十名元婴期的修士,一身修为都在前期。

他们各自来到一个斗法台之前,手上启动特定的法诀,包裹着斗法台的天蓝色光晕立kè

开始快速的流转起来。

负责苏念和南冥这个斗法台的是一位元婴初期的中年,长得微微有些胖,嘴上留着一个八字胡,面容较为严肃。

“好了,你们可以进去了。”这元婴初期的中年“咻”的一声,驾驭着遁光飞到了三号斗法台的上空,这样有助于他观察下方的比赛。

“进入斗法台以后,就不能轻易出来,一旦走出斗法台,就当弃权,只要杀死一人便可以立kè

获得晋级的资格,坚持到最后的二十人同样可以获得晋级的资格。”

望着手持玉符一个个走进一号斗法台的金丹修士,那元婴期中年在上空以厉然的声音提醒道。

苏念和南冥不紧不慢,亦是手持玉符,似乎无比轻松的样子,瞬间便走进了被天蓝色光晕包裹着的斗法台。(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吃是因为怜悯

玄蛟的眼神里充满了漠然的笑意,在字典里,漠然有很多种解释,比如清虚淡泊寂静的表象,比如冷淡,比如茫然无知无觉这些解释,对于时常流露出天然呆特质的她来说,都很适合,尤其是茫然无知无觉这一条。

没有用多长时间,它便来到一处草甸间,草甸四周散发着数十只羊,侧后方支着几间帐蓬,看上去应该是处牧民部落,只是实在太小了些。

玄蛟看着那星光的倾斜角度,竟看到远处还残着雪

它又看了看青草的长度,有些无法理解,为何在这座大城的北边还有这样的存zài



帐蓬里走出几名牧民,肤色黝黑,警慎的神情里夹杂着慌乱,看情形这些牧民很少能够遇到外来的旅客。

它向那几名牧民走过去,准bèi

看看帐蓬里有什么食物,花钱买下来。

它看着眼前的一切,又听那些牧民自语道:“我们这烤的羊腿并不是最好吃的,但是那种烤羊腿的秘法早已消失,所以现在人间最好吃的羊腿,就在这里。”

玄蛟的身体被黑大衣笼罩在了其中,但依旧还是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那么说,这里已经是人间美味了吗?”

那牧民听了它的话,笑的直拍大腿,说道:“是极是极。”

说罢帐篷里出来了一位妇人分了两碗奶酒,端给了玄蛟和那个牧民。

那牧民饮了一口,叫了声好。然后对玄蛟说道:“你也喝喝,味道不错。”

便在这时,羊腿终于烤好了,妇人恭恭敬敬地将玄蛟给他的玉石捧了过来,便退了下去。

玄蛟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这根传说中人间最好吃的烤羊腿,闻着羊腿散发的香味,看着羊腿上令人失神的油论,食指大动。

但在这种时候,它似乎如本性一般,依照大脑中想象的那样。用锋利的小刀在羊腿最好的部位切下两片。然后送到自己的唇边。

嘴中咀嚼着羊肉,闭着眼睛,端着奶酒碗,神情十分陶醉。只待下一刻。用奶酒把嘴里的羊肉腿香味化为迷人的醉意。

“不对劲。”那牧民忽然睁开眼睛。

然后他像端在道旁刚吃完面条的老农一般。啪嗒啪嗒嘴,仔细品琢了一番嘴里的感觉,脸色骤变。说道:“这羊肉不对。”

玄蛟怔住,在烤羊腿上再切了一片,送进嘴里嚼了,只觉肉质鲜美愉悦到了极点,险些把自己的舌头也嚼掉,心想哪里不对?

它问道:“请问,是哪里不对?”

那牧民愤nù

道:“这羊肉吃着都不像羊肉了,还能叫羊肉吗!”

玄蛟完全不明白,这哪里不像羊肉。

牧民忽然沉默,看着那根烤羊腿长叹一声。

然后他望向身后的那位妇人,叹息着摇了摇头。

那妇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声问道:“夫君,要不要来碗羊汤?”

那牧民恼火说道:“肉都没法吃了,还喝什么汤?”

羊肉吃着不像羊肉,但终究还是肉,有肉吃,有钱赚,终究还是幸福的事情,所以那牧民烦恼愤nù

之后,还是只有继xù

吃肉,只不过吃的时候,不停哀声叹气,看着手里的羊肉叹气,看着自己的妻子叹气,看着天空叹气。

那妇人不理解这是怎么了,玄蛟也不理解,妇人拍了拍玄蛟的肩膀,示意没有什么事,挪到牧民身旁,低声问道:“这羊肉可是我们养的,怎么会有问题呢?”

那牧民神情黯然说道:“当然有问题,我们何时收过别人的钱?”

玄蛟看着眼前的这对夫妻的谈话,却不知怎得开始沉默了起来。

那妇人闻言微惧,颤声说道:“我们的羊也不多了!”

牧民闻言大怒,痛斥道:“你只会关心自已羊,就一点不关心我的面子?为了一点羊肉,就收客人的钱!我现在关心的是肉,我现在吃肉没滋味了!”

玄蛟抬起袖子,擦掉面罩边的唾沫星子和油花星子,悻悻然想着,这牧民的脾气真大,吃饭收钱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一念及此,他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轻声的对着那牧民道:“没什么,有了钱你就有了更多的羊,我也便会吃到更多的肉。”

烤羊腿不一会儿就被玄蛟一人吃完,而且在他看来,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羊腿。

虽然它还想吃,但是看到牧民的羊却也只剩下了几只,没想到却也有了一丝于心不忍。

没有过多长时间,荒原地面微微颤动,草甸里的那几只羊仿佛感知到极大的惊恐,向南四散逃走,更有几只羊更是直接被吓的晕厥假死。

一只巨大的雪原巨狼和一只相对极为瘦小的普通公狼,带着狼群从草甸北方的雪丘里缓缓走来,但当玄蛟怒视了它们一眼之后,

它们便开始浑身发抖起来。

更是对着玄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然后用充满威严的目光,看着身后的那些群狼。

接着那巨狼身后的那些群狼也一一向着玄蛟行了一礼,接着便开始迅速离开了此地,但不管怎么看都像是逃离。

狼群离开之后,玄蛟也离开了那个在世而居的牧人部落,带着羊肉香脂的味道,在青草原野上时落时起,留下的味道里,引来了很多蚂蚁。

它走的很安静,甚至没有惊动那些牧民,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一片嘈杂,有叫卖声,有呼喝开道声,有小二迎客声,有马蹄声,有寒暄声。

玄蛟此时正停在一条热闹的长街上,又回到那座大城之中。

街畔是拥挤的建筑。行人如织。商铺如林,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有轿夫抬着轿子连声喝道,有骄横的青年打马而过。

玄蛟在这条繁华的大街上缓缓走过,道观周遭围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也不知dào

在为什么而祷告。

当星空消褪,暗夜渐隐,蓝星天空重现之后,人们从地上站起身来,生活以难以想像的速度回到正常的模样。已经有人祷告完毕。开始关心自已小摊子的生意,自已的事业。

玄蛟停在一座不起眼的酒楼前。

酒楼里已然人声鼎沸,酒令拳声不绝于耳,它拾阶入楼。穿过那些食客与醉汉。来到相对清静的三层楼上。

“先前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这时候便开始饮酒吃肉,酒楼饭庄的生意如此之好,除了压惊之外。更是因为每个人都需yào

吃饭。”

玄蛟看着楼下的食客,对知昌说道:“对这些普通人来说,吃饭永远是最重yào

的事情,因为吃饭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比什么重yào

,比律法重yào

,比道德重yào

,比信仰重yào

,比任何事情都重yào

。”

“活着是最重yào

的事情,是活着唯一的目的,任何情感知识之类的东西,都是活着的附属品,必须把这个顺序弄明白。”

知昌哈哈一笑,他不知dào

玄蛟经lì

了什么,却是不明白一只蛟龙竟然也会明白这样的道理,但想了想后,他便说道:“但活着总得有些意义,不然也没什么意思。”

玄蛟点了点头道:“当然得要有点儿追求,但首先得活着,才有资格去寻找意义。”

还没等知昌想明白玄蛟到底是吃了什么药了,玄蛟已经拿起菜单,点了十八个菜。

玄蛟爱吃擅长吃,只要他在场,点菜这种事情,当然轮不到别人,所谓冷热荤素,君臣佐使,搭配的极为清爽,光看菜单便足以令人流口水。

那些菜看着简单,但食材其实都很考究,需yào

现做,离上菜还有段时间,玄蛟早已做好安排,一盆冰镇的芋泥搁到了桌上。

“甜点追求的便是甜,我最瞧不起的,便是那些要求甜点也要清淡的食家,若要清淡,你喝清水便好,吃什么甜食?”

玄蛟给自己盛了一碗冰镇甜芋泥,望着知昌问道:“知昌道友,何处不相逢,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你”

知昌正在给自已盛甜芋泥,闻言不由怔住,心想前一刻还在说点菜的学问和饮食的道理,下一刻便转到何处不相逢的话题,实在是太突然了。

酒楼下面传来争吵的声音,大概是那名被调羹砸中脑袋的行人,要进酒楼寻找肇事者,知昌就当没有这回事,看着玄蛟说道:“你难道认为我就不喜欢吃饭吗?”

“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人类修士早已辟谷了。”玄蛟点了点头把空碗搁到桌上,继xù

盛芋泥。

“你吃过人肉吗?”知昌看着玄蛟又盛了一碗芋泥,微微一笑道。

玄蛟摇了摇头道:“应该没有,或许是没有,我也不知dào

。”

“你吃没吃过人肉,你怎么会不知dào

呢?。”知昌喝了一杯酒,用筷子夹了一点小菜放入嘴中,缓缓问道。

“是啊……我怎么会不知dào

?”玄蛟哈哈一笑道:“我没吃过,但是我吃过那些吃人肉的妖兽,这应该算是吃人肉了。”

知昌看着玄蛟微微一怔,这时候已经完全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好在这时菜上来了。

一人一妖吃十八道菜,很丰盛的一顿饭。

知昌却是撑的有些不行,好在玄蛟果然不愧吃货之名,竟是风卷残云一般,把十八道菜一扫而光。

玄蛟端着杯双芽菜饮以清腹,看着很是享shòu



知昌打了个饱嗝,想着先前玄蛟说的那些话,心情就像胃一般沉重,搓了搓有些麻木的脸,准bèi

把话问明白。

玄蛟下茶杯,说道:“我以前见到别的妖兽吃人肉,可不知为何,我却放qì

了这个举动。”

知昌问道:“为何?”

玄蛟指着杯盘狼籍的桌面,说道:“人要吃东西,我也要吃东西,修士们也要吃东西,它也要吃东西。”

知昌听了此话,点了点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向玄蛟告辞,又继xù

起了他那在大城之中的游历之路。(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修真者的生活也是要有乐趣的

真zhèng

看破红尘、而不是假装看破红尘却想着要走终南捷径的人,基本上都在那些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藏着,或者在偏僻香火稀的破庙里等死,根本不可能为了银钱这种东西便跑到这座大城内最热闹的赌坊,然后像盯着杀父仇人般盯着骰盅。

左浪想那句话的时候,很明显没有进行太深入的思考。事实上,赌桌上的局面也没有给他留下时间思考或者反省,随着摇骰声不停响起,沉重的黑色大骰盅不停落下拿起,他面前赌桌上的筹码越来越多,途中女荷官替他换了几个大筹码,却依然止不住筹码越堆越高,渐渐要变成一座小山。

玩骰盅比大小,连续赢了七把,每把投注都是全力施为,到第七把时赌注已经过了一千两银子,即便是在银勾赌场这等见惯赌海血雨腥风的地方,如此以极端幸运为根基的气慨壮阔画面依然极少能看到。

褐色赌桌旁围的人越来越多,左浪身旁的人却是越来越少,赌客们难以压抑眼眸里的狂热神色,却不愿意离这个青年太近,以免让赌场方面不悦。

女荷官依旧清丽温婉,但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极为勉强,向诸位赌客告了声歉,便称累退了下去,赌场方面来了位中年荷官替换登场。赌桌旁的客人们知dào

这是赌场方面觉得这个青年的运气或者是赌术有些难以应付,所以换了高人出场,有熟客更是认出这名中年荷官是银勾赌场的镇场高手。惊讶地轻呼出声。

早已经没有赌客还敢和左浪对赌大小,从第四把开始,便有很多赌客抱着各式各样的心态跟着左浪押注,倒也是跟着赢了不少,但看到那位中年荷官出马,又听着身周赌客们的议论,大部分人都决定暂时不跟观望一局再说。

左浪前些年在修真界的凡人城镇中积累出了不少经验手段,堪称赌坛第一高手,但要和那些真zhèng

厉害的荷官较量赌术,依然没有胜的可能。但他现在赢赌局靠的不是赌术。而是靠修真者的本领凭天地灵气作弊。那么只要赌场方面不作弊,再如何高明的赌术高手,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赌场方面能作弊吗?当然能,但这个赌场是在官府登记册上排前三的著名场所。毕竟不是开在那些花柳陋巷里的黑暗小赌档。不到万不得已境地。断然不会动用那些手段,所以他们……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左浪赢下去。

中年荷官上场后,左浪又连续赢了三局。隔着段距离围在他身后黑压压的赌客人群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取出筹码,重新开始跟风。如此一来,赌场方面的银子输的更快更多了,中年荷官微黑的脸颊却还是一片平静,看不出来是不是更黑了些。

骰子清脆撞击骰盅壁的声音渐渐消失,他缓缓挪开盖在骰盅上的手,看了一眼刚被翻转过来的沙漏,没有去看赌桌旁别的客人,直接望着左浪微笑说道:

“客人,麻烦您下注离手。”

左浪拿着手中那根细细的竹尺,缓缓蹙起眉头,沉默很长时间后,从椅中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竹尺放到离中年荷官最近、也是最小的那个区域里。

他身前的筹码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每局要推到大小区域里会非常困难,所以先前赌场方面和他商议一番之后,同意他如果要押上全部筹码时,可以用手中的竹尺代替,他此时把竹尺押上去,也就是说他把自己的全副身家押了上去。

赌桌周围黑压压的人群骤然出一声惊呼,这座大城里的那些极注重风度气度的赌客们再也无法压抑住心头的震惊,变得和小县城中大呼小叫的赌鬼们没什么两样。

“豹子!”

“豹子!他为什么要押豹子!”

“声音小些……是不是刚才赢多了,担心出问题,所以故yì

输些回去?”

“这是什么蠢话,就算是他故yì

想输,也没道理把桌上所有筹码都押上去。”

惊呼声起,赌客们开始震惊地议论起来,而桌后那位中年荷官却是没有受这些议论声的影响,平静看着微低着头的左浪,和声说道:“客人,您确定?”

左浪看着身前小山般的筹码有些忘神,被这荷官提醒之后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押豹子赢得当然多,但概率实在太小,这一局哪怕是最大胆的赌客也没有人敢跟着左浪下注。众人注视间,中年荷官手掌放在骰盅上却迟迟没有揭开,仿佛骰盅像座山一般沉重,忽然他抬起头来看着左浪微涩一笑说道:“交个朋友?”

左浪没有催他揭开骰盅的意思,听着这话便明白了赌坊方面的意思,微笑点头致意,转身便离开了赌桌。

那位清丽的女荷官不知何时重新出现,恭谨地伸出右手,在前方替他带路。

赌坊柜台后方有一间装饰豪华的房间,左浪被引至此处,房门一关,外间那些嘈杂的议论声,啧啧赞叹声顿时消失不见。

帘后转出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富翁,他向左浪揖手一礼,极诚恳说道:“本人便是赌坊的大掌柜,客人愿意赏脸与我们做朋友,实在是非常感激。”

离开赌桌,没有让那位中年荷官揭开骰盅,是因为左浪清楚自己已经赢的足够多了,而且总要给对方留些面子,进赌坊之前,他就在思考赢后怎么离开的问题,现如今既然赌坊方面主动递出缓和之意,他当然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

“前面贵客赢了十一万两,最后一局确实是个豹子,按规矩东家全赔……”

左浪笑着说道:“明白规矩,进二。”

这一句话便等于送给这赌场好几十万两银子,赌坊大掌柜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温柔,感慨说道:“朋友做事实在大气,那本人自作主张给您添个整数,算是代表赌坊和东家,向您聊表谢意。”

大掌柜满脸和气说道,如果让往年那些见识过他阴鹜狠辣嘴脸的敌人看到,此人对一个赢了自己几十多万两银子的赌客如此客气,绝对会吓一跳。

片刻后赌坊方面把左浪今日赢的筹码全部换成银票送了过来,在余光里瞥见那厚厚一叠银票上的一万两的数字,自己也忍不住觉得唇舌有些干。

大掌柜微笑说道:“以后欢迎您随时来玩。”

“您客气了。”

左浪知dào

对方没有明言,却是在委婉劝告自己:既然做朋友那就不是赌桌上的关系,欢迎随时来玩,就是不欢迎的意思,以后这个赌坊您还是别来玩了。

就在他准bèi

离开银勾赌坊的时候,大掌柜却像是刚刚想到一件事情,笑着建议说道:“您如果觉得还未尽兴,我倒有个好建议,西城那处最近新开了家赌坊,是王二老爷以前典当行改的,那还真是个好去处。”

这话里隐着的意思很隐晦,大掌柜猜测这青年一定有背景,应该能猜到自己话里的意思,但他没想到左浪根本没有一丝背景,而且也没有了在赌下去的打算。

站在窗畔,看着那对年轻人向着西城方向走去,渐渐消失在夜色里,大掌柜忍不住蹙起眉尖摇了摇头,心中满是不甘与恼怒。

房门开启,中年荷官抱着那个沉重的大骰盅走了进来,看着大掌柜的背影,沉默片刻后叹息着说道:“那青年确实是个修士。”

中年荷官是大掌柜当年请过来的赌术高手,平日里只负责镇场极少出手,今日他被迫亲自出马,却还是输了个痛痛快快——摇骰子这种事情庄家极占优势,他相信世间没有任何赌术高手能在自己做庄的前提下还能赢自己,而且任何老千都不可能瞒过自己的眼睛,那么那个青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便很清楚。

大掌柜声音低沉,然后毫无预兆抓起桌上的黑色骰盅蓬的一声直接摔碎,只见破碎骰盅里有一道金黄色的夹层,夹层上面隐隐刻着些花纹。

“骰盅里有软金夹层,上面刻着符文。”大掌柜阴沉着脸说道:“那个青年能把骰盅看破,那至少是入了筑基的修真者,你我除了乖乖送上银子,还能有什么招?”

中年荷官怔住了,常年坐镇赌场,交友广阔耳听八方,他虽是个普通人却也知dào

修真者的境界分际,想着那青年如此年轻,难道已经进入了筑基之境?

“这样的人物来赌场做甚?”他愤愤的说道。

大掌柜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盯着桌上骰盅残片在看,看着骰盅残片里夹着的软金,看着那些符纹,越想心里越不痛快,喃喃说道:“我浩瀚国建国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几次修真者欺负赌场,因为对那些人来说这么干实在是太跌份儿。”

“一个已经踏入筑基的修行者,他不去山门冥想苦修,不去与同道交流,不去名山大川游历,不去感悟天地之息,却跑到赌场来赌钱,这算什么?”

大掌柜抬起头来,看着窗外的夜色,幽幽说道:“这是欺负人啊。”

若是左浪在此,也定会反驳他的这句话,若是人生没了乐趣,那人活着还要干什么?

当然此时他也已经走远,竟然走进了真宇所在的那座青楼中,而且还不是他一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雏儿也有一度春^宵之时

真宇没有忘记自己在这座城里寻寻觅觅青楼是为了什么,而且能够像贵宾般参观这座大城内最好的青楼,这种待遇他很知足。

从西厢的楼梯走下去,楼后是剪的极平的草地,从草坪间石子路穿过一道白粉围墙,便有一道溪水出现在满天星光之下,流溪两侧散落着几方小院,隐隐有歌声混着悠扬中正的丝竹声传来,想来便是那些准bèi

跳舞的舞伎。

那位贴身婢女不知为何心情却是不好,这时看着真宇背着双手四处打望,居然真像个游览风景名胜的游客,脸上更是寒霜渐盛,嘲讽说道:“也不知dào

我们家小姐今儿是怎么了,居然对你这个穷酸如此好,你明明看起来像是一个读书人,居然也不知dào

婉拒婉拒,也对,穷酸成这样还要逛楼子,某人的脸皮想必是极厚的。”

既然被人说脸皮极厚,真宇当然要表现出脸皮厚实的模样,当做根本没有听懂小婢女言语间的讥讽,温和回应道:“既然那位公子愿意请客,我总不好阻了他的兴致,这等男人间的事情嘛,说起来复杂,其实也很简单。”

“就是个雏儿,还自夸什么男人。”小婢女嘲笑道:“被人请饮几杯酒倒也罢了,居然连花钱都要别人代出,他和你非亲非故,你怎么就下得了那手。”

听到雏儿和男人这句话,真宇不自禁地想起在青城派中第一次见到师姐时的场景,当时的师姐不是修士只是个小婢女。今夜又有一个小婢女谈到这些事情,那个画面没过去多少日子,怎么感觉好像已经是数年之前的事情?

那个师姐已经嫁给了别人,而自己却不知为了什么一直潜心修liàn

,然后极莫名其妙地开始逛青楼,并且又听到了这句似曾相识的话语,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小婢女蹙着眉尖斥道。

真宇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意见,他这时候只想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并不想和这位小婢女斗嘴从而浪费掉这难得的逛青楼的机会。

他虽然不知dào

了那位花牌小姐为何要见自己。但他隐约有种感觉。那位花魁小姐的背景也是非常不一般。

到了那里我该怎样做呢?还是先打听试探一下吧,装愚蠢或是装天真都不合适。

他开始说些自己这一二百年所经lì

的闲话趣事,相信这些带着飘渺虚无味的故事,对于身旁这位成日生活在脂粉堆里。却没有机会走出这个青楼的小婢女很有吸引力。

对付婢女这种角色。真宇向来极有手段。这和那位已经嫁人的小师姐没有关系,当然这只是他的自我认知,可能并非事实。但一个活了两百来岁的修真者,又怎么会被这小婢女难住?

果不其然,在溪畔走不过几步路,那位小婢女便眉开眼笑,兴奋地开始与真宇交换各自行业里的八卦趣事,真宇知dào

了那位灵玉小姐喜欢什么,忌讳什么,也知dào

后院里的漂亮姑娘们谁最红,谁被包了,而又谁独家侍侯的老爷的势力最大。

漂亮姑娘越多的地方越容易靠着漂亮去挣钱,因为这种方法很轻松,而且投入产出比实在很是惊人,要知dào

这个楼里出去的花魁,成为高官妾侍的比例真的极高,这一生银钱挣够了,最后还有个好归宿,谁不愿意?

但真宇却始终未从这小姑娘的口中知dào

,那灵玉小姐为何要见自己?

溪畔花树正在盛花,星光倒映在潺潺流淌的水波间碎成无数片,白粉墙后的世界显得如此干净曼妙,真宇负手走在星光之下,像极了一位诗人,然而看着这般干净的景致,他却感觉不到太多轻松的情绪。

修道数百年,怎么也会有这么多的烦恼?

真宇想了会儿小婢女说的八卦话语,摇摇头便将脑中的情绪甩进了溪水中,沿溪漫游,偶尔碰见石径间走行的漂亮姑娘便微微侧身礼貌相让,表现的极有风度。

正如前文说过的那样,第一次进青楼却要扮出一身沉稳气度,总会让人觉得有些滑稽,好在丑人滑稽令人厌,但滑稽若是加上稚嫩便变成了可爱。

那些得到让路礼遇的姑娘们好奇地回头打量他,见他生的清稚干净便有几分喜欢,待有人发xiàn

是那个被哄笑激进楼子里的年轻人时,更是忍不住掩嘴而笑。姑娘们在楼内见过不知dào

多少奇怪故事,但那灵玉小姐命人带着一青年逛楼子还真是头一遭遇见,众人好奇兴奋之余竟把真宇团团围住不肯放他离开。

小婢女被挤在一群莺莺燕燕外面,恼火地看着里面,心里充满一种独属自己的玩具被大姐姐们抢走的挫败感,气愤地叉着腰把莲花小姐搬了出来,做小母虎状怒吼道:“别祸害人家,这书生可是第一次进咱们楼,而且还是……那什么,你们舍得封那大红包吗!都给我散开!”

“哟哟哟,看我们家小草急的,姐姐们只是看着这少年稀奇,借来玩玩,你急什么急?噫,居然还是一个才子啊,那更要好好kàn

看呢。”

围着真宇的那些姑娘们看着小婢女愠怒的样子,皆是一个个的装模做样的调戏起真宇来。

“哎呦,真宇兄,没想到你在这里竟然过的那么好!”左浪不知何时也进了这个青楼,他的怀中搂着一位小娘子,走到了真宇的身边微微一笑道。

玄蛟亦是跟在左浪的身后,看着以前的一切,本是打算默不作声,但不知为何口中却叫嚷道:“这真宇兄今天的消费我们包了,你们可得给我这位兄弟伺候好!”

说罢,它看了一眼左浪说道:“左兄。你在那赌坊也赚了个盆满钵盈,是不是也该请兄弟们乐呵乐呵!”

“好说,好说!”左浪摸了一把怀中那位小娘子的脸,又从怀中取出了一大把银票,便散给了身旁的那些莺莺燕燕们。

顿时,那些围着真宇的姑娘们接二连三的便走到了左浪的身前,一个个更是瞪大了自己的双目——那可是一万两一张的银票啊!

小婢女看着那些姑娘们走到了玄蛟与左浪两人的身旁,连忙呼了一口气,便带着真宇继xù

往那灵玉姑娘的住处而去。

真宇自然不会反对,迳由她拖着自己的手顺着溪边便往花树间一处小院走去。身后那诸家姑娘只是低声取笑。却也不拦他们,只有那婢女喊了声:“我家小姐说了,谁都不许做他生意!”

“啊?有这事儿吗?”

左浪悚然一惊回首望去,心想以那位灵玉小姐在风月行里的地位。若这话传出去。只怕整个城中的青楼将来都不会做自己生意了。这可如何使得?

婢女得yì

望着他说道:“这便是我们家小姐的意思!”

左浪无言,心想难怪史书上都说皇帝不可怕,惯于假传圣旨的太监最讨厌。想到那等前景,心中不禁泪流千行,说不尽的凄楚沧桑——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得跟着这个小婢女去见她的主子灵玉小姐。

进了小院,一个媚丽夺目的女子轻挪莲步走了过来,只见这女子约摸双十年华,身材极为丰腴,露在纱裙外的手臂腰身真可谓是珠圆玉润,走起路来招摇惹风,仿佛能荡出水来一般。

偏生她生着一张小脸,便把身上的脂肉尽数遮了下去,根本感觉不到丝毫臃肿甚或妩媚丰腴,极奇妙地透着股清秀碧玉味道。

看见这女子,左浪眼睛骤然一亮,在心中默默喊了声:好像!

左浪此时的模样,落在那小婢女和那位灵玉小姐的眼中,那就是这灵玉小姐弄的心驰神迷,变成了一个走不动道的呆头鹅。

小婢女本是心有不喜,盯着那名丰腴却又不失清秀的女子,但灵玉小姐可是她的主子,而且还是楼中正当红的姑娘,即使不是花魁小姐,但凭那张清秀小脸和满身水漾般白脂,也是让男人们爱煞不已。

只见那灵玉小姐招了招手,这小婢女只得退了出去。

但之后却没有什么旖旎故事发生,灵玉姑娘盘膝坐到榻上,使侍奉的小丫头端来各色杂果,殷勤招呼真宇,自己却是倚栏嗑着瓜子,有一言没一语问着真宇的背景,又问了些真宇第一次来到这青楼中好不好玩。

这种事情真宇向来很擅长,以前在青城派中,他的修为不高,但他却在外门弟子中磨练出了嘴皮子功夫和那锻炼察言观色本领,今夜面对小婢女,现在又面对着城中当红的妓女,他本应该毫不怯战,但不知为何他却开始紧张起来。

“公子,你怎么了?”灵玉看着真宇那紧张的样子,也不由得扑哧一笑,但又却是那样的婀娜宛转,如一尘不染般皎然月洁。

真宇望着此景微微一愣,眼睛瞪得发直,口中亦是念叨着:“这位小姐,和我那邻家姐姐长得真像,所以我……”

“邻家姐姐?”灵玉听了此话,又换了一个诱惑的表情道:“是你的青梅竹马吗?”

“应该算是吧!”真宇点了点头道。

灵玉听了此话,表情似乎有些失落,喝了一口杯中茶水,又接着问道:“那她现在和你……”

“她已经嫁人了!”

此话一出,屋中的两个人皆是开始乱想起来。

“那我可以当做你心中的她吗?”灵玉红唇轻启,也不知为何竟说出了这句话,脸上还带着丝丝微羞之色。

“这样啊?”真宇挠了挠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灵玉眼神更是一亮,上前把真宇搂进怀里,对着他的脑袋一通乱揉,喜笑颜开说道:“春^宵苦短,奴家可是等着着急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佛声与杀伐

杨昭和小白与璇玉若在城里过着寻常的日子,躲着外间的风雨,在小院与菜场之间行走,在溪畔散步。

杨昭负责做饭,小白和璇玉若负责吃饭,偶尔心情好,她二人会亲自下厨,给杨昭做碗煎蛋面,那碗清汤煎蛋面里,还是只有四颗花椒,三十粒葱花。

过日子这种事情,如果要避免乏味和厌倦,就要想着法子寻找新鲜的趣味,看没有见过的风景,或不时重温旧时。

杨昭很聪明,依靠记忆里的味道,自学酸辣面片汤成功,根据小白和璇玉若的表情反馈,味道至少有城中那家饭馆七成的水准。

他在院子里那棵树下埋了两罐黄酒,在灶房里做了坛泡菜,里面塞满了浆豆嫩姜和青红两色的朝天椒,启盖时谁都会流口水。

小白和璇玉若对他做的泡菜也是很满yì

,他们经常出院散步,看湖上的落日,听寺里的钟声,与道观和书院的读书声,把城里逛了个遍,仿佛就像这座慵懒的城市般,也变得懒散起来。

他们踏遍了城中的每一个角落,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始终牵着手。

他们也遇到了独自一人在城中闲逛的知昌,但不知为何,或许是心里潜意识的缘故,杨昭始终不喜欢和这个知昌相伴而行,是以见上一面后他们便开始分开,各自又踏上了自己行走的道路。

便在这时,寺里响起晚课的钟声。

这道钟声。同时在千叶的心里响起。

佛钟可以清心,可以助信徒禅定,千叶吟听着小和尚给他念经书的声音,自然也感应到了那郎朗而来的钟鸣声。

晨钟与暮鼓,春花与秋实,泡菜与米饭,黑鸦与小溪,佛经与天空,湖水与白塔,时间与空间。似在流动。又似静止。

千叶已然听完了数百卷佛经,又开始听起来那些前代高僧留下的笔记,伴着钟声静默修行,佛法渐深。心思自然宁静如井。水痕不生。

但不知为何。他下意识里让这小和尚停止了念经,随后他便向着禅寺深处走去。

循着钟声,他来到寺中正殿前。只见槛内有数百名僧人正在虔诚颂经,随着经声,殿内的那尊佛祖像显得愈发慈悲。

他抬头看天,又看了看眼前的佛像,不知怎的,他却感觉到怎么看都看不厌。

做完斋饭后,他回到了佛塔内,如往常一样与那位小和尚说了些闲话,便自去坐下听起了小和尚的读经声。

听着佛经里某妙处,他心生喜乐祥和之念,浑然只觉禅心通透,听着远处殿里传来的钟声,仿佛要忘却一切烦恼忧愁。

……

……

南冥和苏念不紧不慢,手持玉符走进了被天蓝色光晕包裹着的斗法台。

众修士一旦走进斗法台,一个个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生恐谁会突然发动袭击。

那些修士,甚至从储物袋里取出了自己的极品法宝。

面对有法宝的修士,其他修士都会立kè

和他拉开距离。

在金丹期中,只要修为相差不太大,拥有极品法宝的一方能轻易秒杀没有极品法宝的另一方。

但苏念与南冥对视一眼,也都拿出了自己的法宝,二人的眼神之中更是露出了嘲讽的色彩。

真是难以想象,为何在这个世界中,一般的法宝都能成为极品法宝。

他俩进入斗法台以后,往天空之上的元婴期修士瞥了一眼,便开始分开而行,有少数修士发xiàn

了这么一个怪异的状况,但见对方手中竟然有着极品法宝,也都是露出了诧异的面容。

“怪了,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年轻的金丹修士了?”

不一会,所有的修士都飞进了树林。

呼!一片树叶掉落,一名金丹初期的修士从苏念的上空飞过。

“他妈的,这里哪能飞啊。”面对众多树枝的交叉的树林,这修士低声抱怨了一句,从半空中降落下来,悄悄潜藏在离苏念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背面,也打起了偷袭的注意。

像这金丹初期的修士,苏念都懒得理会一下,沉下心来,时而用神识窥探四周的情况。

就在苏念恒本人有些不耐烦准bèi

出去猎杀的时候,从对面走来了一名金丹顶峰境界的修士。

这青年的眼睛颇为犀利,一眼看到了地下的一大片落叶,嘴角抹过一丝冷笑,开始往苏念的这个方向搜寻而来。

离苏念不远处的那名炼气后期的修士,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躲在大树后面的那位,想偷袭本公子吗?”

这青年立kè

祭出了一件法宝,手上连连虚点,那法宝带着呼啸之声向那棵大树斩去。

然而就在这时,这青年听到背后传来“呵呵”的轻笑声。

“糟糕……”青年顿感不妙,竟然有人在不知不觉中潜伏到了他的身后。

一道无形的剑qì

,轻轻的拍击在了他的后背上。

下一刻,他就失去了一切知觉……

而南冥亦是如同潜伏于光天化日之下的幽灵,在整片树林里穿梭,凡是被他遇到的金丹修士都逃不出死亡的结局。

一两个时辰的功夫,南冥就在树林里斩杀了五个金丹顶峰的修士,每一次都是在一两个呼吸的功夫里搞定。

又在树林里逛荡了一个时辰,再也没有发xiàn

任何一个金丹顶峰境界的修士。

“还有几个?”南冥轻轻一叹,经lì

了乱星仙府的各个挑zhàn

之后,此刻杀死几个毫不相识的人,并不能在他的心底留下多大的波澜。

不知不觉中,那个曾经略带懦弱和犹豫的玉清山青年已经不复存zài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心狠手辣、行事果duàn

的杀伐之人。

这也是人类适应环境的一种体现。不适应环境,便会被环境淘汰。

“看来树林里已经没有金丹后期以上的修士了。”

南冥果duàn

的放qì

这片树林,身影快速的向树林外移动而去。

刚出树林不远,南冥就发xiàn

外面的阵营里已经分成了两方,总共有二三十人。

“咦!怎么只有一个金丹顶峰的修士?”南冥觉得很奇怪,连忙用神识向方圆数百米的范围里扫视。

唯一的一名金丹顶峰修士正在其中一方的阵营里,南冥也不想这么仓促动手,被几十名金丹期修士群殴,那也是一件郁闷地事,他却是想等着苏念和他一起动手。

一边观望两方阵营火热朝天地群殴。一边在周围等待着行动。

“苏念为何还没来?”南冥再三查找。都没有发xiàn

苏念的身影。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天空之中,那位元婴期的修士观察着下面地战斗,脸上始终都流露着淡淡地笑意,时而还会用手捋一捋自己地八字胡。

不过。在某一刻。他突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咻!他驾驭着遁光就进入了这斗法台之内。目标很快锁定了那片小树林。

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到了小树林的上空,边飞便用神识观察。

“怪了!怎么只剩下一个金丹顶峰的修士?”中年人猛然又飞到了上空。陷入短暂的沉思。

他很快便飞出了天字一号斗法台,对其他几名元婴修士道:“你们快去通知大长老他们,一号斗法台这边情况异常,金丹顶峰的修士现在只剩下了一个,我怀疑有高手混入了其中,想要破坏这次的比武……”

南冥的目光又落到了人群中的那些金丹修士,看到苏念站在远处,两人相视一眼,亦是缓缓的那些金丹修士接近而去。

在这中途,对溅射而来的法术,二人能躲便躲,不能躲就硬抗。

而就在这一刻,苏念突然感受到附近的一股神识波动。

“小心!”天空中的那名元婴期修士眼中闪烁着蓝色的光芒,亦是发xiàn

苏念和南冥两人的异样。

“咻!”他驾驭着遁光向苏念和南冥这边疾射而来。

南冥与苏念点了点头,两人便猛然想着那群金丹期修士冲去,但那些修士似乎有所警觉,竟然也开始不在各自交战,而是开始向着苏念二人冲来。苏念冷冷瞥视了正向这边赶来的元婴期修士,心想,一定是对方神识传音救了刚才那些金丹期修士一命。

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三股惊人的气势,三道遁光正向这边飞来。

“不好,竟然又是三位元婴期的修士。”二人匆促瞥视了一眼,各自御使着法宝皆是向着那些金丹期人群之中杀去。

“嗤……”天问剑划空而来飞出十几丈远,剑qì

猛然而至,那些金丹修士却是难以抵挡。

而南冥的目光顿时锁定了正往这边飞来的元婴期中年,不退反进,向这名元婴期的中年急速飞射而去。

这名元婴期中年能感觉到来自南冥身上的浓浓杀机,本来看对方只是一位金丹后期的修士,并没有把对方看到眼里。

但是一想到这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击杀这么多金丹后期的修士,肯定隐瞒了自己的实力,对方的修为也许还在自己之上。

手上法诀连点,身上顿时形成了一层如同水幕般的天蓝色防护圈。

这还没完,他手再一拍戒指,一面防御盾牌出现在眼前,竟然是一件下品防御法宝。

“嗡。”那盾牌顿时变大了数倍,周围还形成了一个莫大的盾牌虚影,把南冥的去路全部阻挡住了。

就在这时,南冥亦是气势汹汹的飞了过来。

呼!南冥看着那面法宝,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速度再次猛增,手上的金光大印闪烁着迷离的光芒,整个人如同流星般就那么向前撞击而去。

那元婴期修士也是一错愕,想躲开已经是不可能了。

“砰!”的一声传来,那方大印上燃烧起腾腾的青色火焰,狠狠地击中了那庞大的盾牌虚影。

“咣当!”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全场荡漾。

那盾牌虚影和盾牌的本体上同时出现了一个拳头状的洞口,那大印亦是瞬间便将这名元婴修士砸死,就连此人的元婴都没有逃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四碗面之后的一道影

天空下起了丝丝细雨,杨昭穿了一身崭新的书生青衫,左手捧着把廉价的红泥小茶壶,站在小院门槛前,仿佛看到新的生活正在向自己招手,而那新生活的模样很是俊俏可人。

“春雨贵如油,好兆头!”

他滋滋啜了口茶,站在槛内看着槛外风雨,慨然道:“茶香醉人,墨香醉人,真可谓宏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啊。”

面容稚嫩的青年穿着一身书生青衫,怎样也穿不出潇洒之气,反而显得有些滑稽,又捧着茶壶做老态,用老气横秋的口吻说着这样的话,就显得更可爱了。

槛外檐下有人在避雨,恰好听着杨昭这句话,下意识转身看了杨昭一眼,微微一怔后,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人是个中年男子,一身磊落青衫畔随意系着把剑,清俊眉眼间自有一份洒脱之意,笑容浮现那瞬竟把檐外雨丝都照亮了几分。

杨昭这才发xiàn

槛外有人,知dào

对方听到了自己的酸言腐语,不免有些尴尬,低咳两声转头望向雨天上方那璀璨星空上的一角,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中年男子大概有些无聊,负着双手沿着墙壁随意看了一圈,又看了杨昭一眼,他的眼中竟是流露出了赞赏惊诧之意,看上去却也不知dào

是干什么的,但杨昭却是感觉到此人的身影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似得,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中年男子看完一圈。踱回杨昭身前,微笑说道:“小友……”

没等他把整句话说完,杨昭笑着纠正道:“请叫我小哥,不要因为我看着年纪小便叫我小友,就像我不会看间您佩着一把剑就称呼您为剑……客。”

“好吧,小友。”中年男子并没有改变称呼,笑着说道:“我很想知dào

,为什么你会愿意租这个好几个月都没有人愿意租的院子。”

杨昭回答道:“地方清净,环境不错,前宅后水。我没道理不租。”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说道:“好吧。其实我只是想提醒你,这里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

杨昭微微蹙眉,望着此人问道:“这位朋友,你说此话到底是何意思?”

中年男子平静回答道:“没什么。只是和小友有缘罢了!”

杨昭摇了摇头。却不知这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也是无聊,便对着此人说道:“此雨也不知多会才能停,我观你如今也是在这里避雨。若是没事的话,就来我这小院暖暖身子?”

“那感情好。”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便跟着杨昭往小院中走去。

杨昭领着此人走到屋内,又脱掉身上湿漉沉重的外衫,递给站在身前的小白,又对着璇玉若问了句:“面煮好了没?”

璇玉若把手里的干毛巾递给他,重重点了点头,开心说道:“我给你端上来。”

一碗热腾腾的汤面端了上来,依然是四颗花椒,葱花却比平时多了不少,面上摊着的那面金黄嫩白煎蛋更是极为罕见。

杨昭此时浑身湿漉,腹内更是饥肠漉漉,哪里能够抵御住加葱煎蛋面的诱惑,顿时眼睛一亮,放下微湿的毛巾,拣起筷子,忽忽大口吃了起来,显得香甜至极。

璇玉若见他吃的高兴,脸蛋上满是高兴神色,拿起那块微湿的毛巾,站到他身后开始替他擦头发,时不时提醒一句太烫了不要吃的太快。

就在这时,昏暗的店铺内响起两声咳嗽声,看着这三人对自己视若无睹对话交谈,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面很香。”

璇玉若继xù

替杨昭擦头发,就当做没有看见这个人,没有听见这句话,而杨昭的反应却和稍早前有了一些区别,低头吃着汤面含混说道:“这是位避雨人,给他也来一碗,也好暖暖身子。”

一会儿功夫,第二碗汤面端了上来,中年人拿着筷子吃了几口,却发xiàn

自己的面似乎和杨昭碗里的面有些不一样。

标准的四颗花椒,三十粒葱花,但是没有煎蛋。

他忍不住拿起筷子轻轻敲了一下杨昭的碗沿提醒,杨昭用余光瞥了一眼,险些笑出声来,转头对小白劝说道:“别太小气,再煎个蛋。”

煎蛋终于来了,杨昭和这中年人捧着碗快活地吃着面,璇玉若和小白坐在二人身前不远处,也是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不知dào

过了多久,杨昭放下手中的面碗,舒服地向后仰去,揉了揉微鼓的肚子,看着身旁坐着的中年人,说道:“这位朋友是不是知dào

些什么?

中年人端着面碗,放在桌子上,看着他笑道:“面很好吃。”

“就这些?”杨昭继xù

追问道。

中年人不知dào

想到什么事情,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笑容变得有些疏淡,缓声说道:“有些事情当然得你自己想,这也是考验一下你的悟性,生与死就看你自己的了!”

听到这句话,杨昭的右手微紧,但他没有接话,而是低头问道:“前辈到底是何人?”

“你猜呢。”中年人回头望向杨昭那青稚的脸,微笑说道:“以后你会知dào

。”

杨昭眉梢微挑,笑着回答道:“你猜我会信不信你?”

中年人笑了起来道:“这种事情本来就这么简单。”

杨昭摇头笑着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俗气,在简单中找点儿别的意义?”

中年人的眉尖缓缓蹙起,饶有兴趣打量着杨昭,有些意wài

于会听到这样一个答复,问道:“似你这般年纪,眼中的世界却是如此灰暗……我现在真的很好奇你的过去,日后如果你有兴趣讲给我听。请记得一定要喊我,我请茶。”

杨昭摇了摇头回答道:“那些事情我自己都不想回忆,更何况是当故事讲给别人听。”

中年人看着他左脸颊上的小酒窝,微微一愣,忽然间他想到,来到这个小院之后那几碗热腾腾的煎蛋面,想着先前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自己,渐渐明白了一些什么,微笑说道:“原来你的生活也是有意思的。”

杨昭摇头笑着说道:“酸了,这话就太酸了。”

中年人看着杨昭的神情。知dào

他并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自然也不会去点破那些东西,站起身来走到屋外,回头微笑说了声:“我该走了,我只希望你尽快离开这里。”

听到这句话最后几个字。杨昭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警惕神情。他没有问中年人到底是什么背景。而是直接问出事情的关键核心:“能不能不走?”

中年人推开小院大门,干净利落说道:“不能。”

巷中此时风雨依旧,中年人走出小巷之后。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那片星空,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是消失在了这座大城之中。

中年人走了之后,杨昭却是独自沉默起来,就连小白和璇玉若询问他,他也没有一丝反应,而是独自一人走到了睡房之内。

忽然间,他看到墙上出现了一个影子,那是烛光落在他的身上,从而在墙上留下的身影,那影子正盘膝而坐,似在修行。

就在跨过门槛的时候,他忽然收回了脚步。

他站在槛内,沉默了很长时间,额上渐有汗珠渗出。

他想要离开,却有些不敢离开,心里有种极为强烈的感觉,只要回头,便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美好的生活会一去不复返。

他挣扎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因为他很好奇,对于人类来说,这是最能战胜恐惧的一种情绪。

杨昭再次看到了墙上的那个影子。

他没有在躺在床上,桌上的蜡烛已经熄灭,小院上方的星辰被云遮着,一片阴暗,然而……那个影子还在。

这不是他的影子,那么是谁的影子。

杨昭看着影子,再次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向墙边走去。

他的脚步很沉重,神情也很沉重。

走到墙前,他沉默观察了很长时间,甚至伸手去摸了摸,发xiàn

这个影子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就是纯粹的阴影,只能看到,无法触摸到。

荫是树的影,晷是日的影,阴是山的影,这个影子是谁的?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单独存zài

的影子?

杨昭想了想,在这道影子前盘膝坐下。

直到盘膝坐下,他才发xiàn

,这就是自己的影子,因为一模一样。

先前他坐在书桌旁,看到影子盘着膝,似在修行,却没有注意。

他忽然想起,在黄泉密境深处的石壁上,曾经看到过一个影子。

那是陆虚仙师的影子。

为何以前却没有这道影子,而那个中年人离开之后,却有了这道影子?

杨昭有些疑惑,但他却也没有细想,而是在识海之中揣摸起了这个影子到底是有着什么意义?

他有些担心这道影子会逐渐淡去,所以想要加强一下。

只是刹那,他便晋入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然而令他感到震惊的是,墙上的影子忽然挣扎了起来!

影子不再盘膝,而是在墙上站起,举起了双臂,向着头顶撑去,仿佛要撑起什么极重的事物,不,这影子竟似要撑破这片天空!

这片天空太过沉重,影子没能成功,开始抱着头不停地扭动身体,扭成各种奇形怪状的模样,显得极为痛苦。

影子继xù

挣扎,像极了黑色的火焰,在墙壁上不停地燃烧,伸吐着火苗,就像在跳一场怪异的舞蹈。

这画面,仿佛是让这方天地都要随之起舞!(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影子与雷声

杨昭怔怔看着痛苦挣扎的影子,不知为何,竟能感觉到对方的痛苦,更令他感到寒冷的是,从影子的挣扎里,他体会到一道极深的不甘与愤nù

,那份不甘与愤nù

是那样的绝望,绝望地整个世界都要随之流泪。

一股浓郁的辛酸意,直冲眉间,杨昭就这样哭了起来。

便在这时,天外有阵阵雷声响起,雨也开始越下越大。

那雷声与雨声混杂在了一起,是那般的悠扬,可以清心,可以宁神。

听着天外的雷声,杨昭的心情也开始渐渐平静。

墙上的影子,也随之而平静,但只不过是瞬间,影子便再次挣扎起来,而且因为哭声的缘故,变得更加疯狂而暴烈!

嗡的一声巨响!

不是天外的雷声,而是杨昭脑里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仿佛有人正拿着一把锋利的长剑,向着自己的头盖骨狠狠地劈下!

一道难以言喻的极致痛楚,从他的头顶向着身体四处蔓延,他的脸色苍白,双唇颤抖,竟是痛的喊不出来声音!

过了不知多时,天外雷声停止,一片安静。

杨昭脑里的钟声还在持续,那把长剑还在不停地咯着他的头盖骨,仿佛要把他的脑袋劈开,痛的他抱着头在地上不停翻滚!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剧烈的痛楚,他的汗水湿透了衣裳,神思有些恍惚。根本没有发xiàn

,自己的识海最深处,有几片意识碎片变得异常明亮,仿佛要爆zhà

一般。

他唯一残留的意识,就是要找到在自己脑袋里拿着长剑狂挥的那个人,他要把那个人杀死,他要从这种可怕的痛苦里摆脱出来!

他艰难地爬到墙前,看着那个疯狂挣扎的影子,抽出虚无剑,用尽全部力量劈了下去。他知dào

这一切肯定和这个影子有关。他要砍死他!

长剑落在墙上,烟尘大起,石砖乱飞,然而影子还在。还在他的眼前。

便在这时。大城上方极高远的天穹里。忽然又响起了一道雷声。

这道雷声落入房内,落在他的身上,也落在他的心上。

有人在他的脑袋里拿着长剑狂舞。

有人在天上拿着长剑狂舞。

他踡缩在墙角。脸色苍白,目光散乱而痛苦,仿佛随时会死去。

如果墙角有洞,杨昭绝对会钻进去,不管下面是无尽深渊还是传说中的幽冥,但没有,所以他只能抱着脑袋,痛苦地浑身颤抖,汗出如浆,唇角不停向外淌着鲜血,涕泪横流,衣襟早已被打湿。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如此可怕的痛苦,甚至觉得,比当年突pò

大境界时被天雷劈中还要难熬无数倍,脑袋里那把长剑与天空里那把长剑不停地落下,仿佛永远不会停止,令人绝望无比。

到后来,他的身体甚至开始抽搐,眼神开始焕散,就连双唇的颜色都已经变成不吉的灰暗,真的和死人没有太多差别。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来自天穹上的那道长剑终于停止,脑袋里那把长剑虽然还在砍,但稍微好过了些,他用难以想象的毅力扶着墙壁站起身来,向着房外冲去,根本不敢回头看那道影子一眼。

逃出房内,他着咳血,走到了小院,待看见树下小白和璇玉若的身影时,精神顿时松懈,再也无法抵抗痛苦带来的虚弱感,眼前一黑,就这么昏了过去。

待他醒来时,小白和璇玉若坐在床边也已经睡着,桌子上放着一碗草参粥,粥上还冒着淡淡的热气,看来她们已然是热了很多遍。

杨昭想起多年前在渭城青冥山与太虚门内的那些夜晚,心情微暖,起身把她们扶到床上,把被褥替她们盖好,腹中传一声鸣响,才发xiàn

自己已经饥肠漉漉,端起碗把粥喝完,擦了擦嘴,正准bèi

像来到此地之后那样自己也睡到她们的身边,但是他的脸色骤然苍白。

他想起了在卧房里发生的事情—一动神,他便觉得脑里又传来一阵剧痛,明明没有人拿长剑在砍自己,但痛苦的余威还在。

想到这里,他睁开眼睛,静静看着小白和璇玉若看了很长时间,忽然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似乎有人在我的识海中下了一道印记。”

听到这句话,小白与璇玉若的神情微微一怔,她们俩也不知dào

杨昭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的脑袋里有人在拿长剑不停地砍,就算能够解释这个问题,那又如何解释天穹上落下的无形长剑?

小白与璇玉若微微起身,靠在杨昭的身前,看着灰暗的天空,两人的声音微颤道:“是不是白天来的那个人?”

杨昭想了想道:“大概是吧,总感觉他在提醒着我?又或者是在帮我?”

小白的神情微微一变,说道:“昭哥哥,那我们还是听他的话,离开这里吧。”

璇玉若听了此话,也是神情有些异样的点了点头。

杨昭想着被劈的那种痛苦,愤nù

喊道:“为什么要走?这难道不是我们想要的生活吗?”

杨昭觉得这种说法有些蛮不讲理,但是他决定今天不去看那道人影。

虽然他很想知dào

墙上那道影子是怎么回事,更想知dào

为什么脑袋里和天上都有一把剑要劈自己,但他不想再次重复那种痛苦的过程,人类的好奇心确实能够战胜对未知的恐惧,却不见得能战胜那种痛苦。

他留在房内,躺在小白与璇玉若的身边,每当天空中有巨雷声响起时,他的脸色便会变得有些苍白,因为他在害pà



小白看着他的神情,有些不解说道:“你以前不是这么怕疼的人。”

杨昭摇了摇头说道:“以前也怕疼,只不过要照顾你,只能装着不怕。”

璇玉若说道:“你现在要照顾两个人。”

杨昭想了想后说道:“有道理,总要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然会出问题,但过些天再说吧,我真的有些怕。”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人类的好奇心,或者是因为要照顾小白和璇玉若这件事情,战胜了他的恐惧,他没有等更长时间,躺了一会儿后便走到了那个人影的身前,但是他却不知dào

小白与璇玉若却看不到这个影子。

他对着那面墙壁,沉默很长时间,墙上没有影子。

他又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点火的时候,他的手有些颤抖,所以火苗也有些微摇。

影子便重新出现在墙上,最开始的时候,因为烛火轻摇的缘故,有些发虚,然后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便变得清楚起来。

杨昭站起身来,只是这个简单的动作,便仿佛耗去了他所有的力qì

,以至于向墙壁走去时,脚步显得有些发虚。

影子盘膝而坐,似修行。

杨昭深深地呼吸数次,对着墙壁,盘膝坐下。

“你究竟是谁?”他看着影子问道。

影子自然不会回答他,如同死物一般那样的沉默。

杨昭死死地盯着影子,仿佛要把这影子看破。

影子没有眼睛,自然也不会看他。

就在杨昭以为就会这样平静度过的时候,天空上又忽然响起了一道雷声。

雷声在他的耳边开始回荡,他甚至有些分辨不清,这雷声究竟来自于天上,还是响起于自己的心底。

杨昭的神情很紧张,他记得当时雷声响起后,便有异变发生。

这次果然也如此,那道雷声仿佛是劫难开始的信号,让墙上的影子也变得开始疯狂起来。

那影子不再盘膝,站起身开始对着天空挥舞手臂,不是在呼唤谁,看那激烈的情形,更像是对着天空上某处破口大骂。

影子变成黑色的火焰,不停舞动,似要烧毁一切,又像是火刑架上痛苦的囚徒,身躯被火焰烧蚀变焦,显得格外恐怖。

杨昭心头微酸,开始流泪,因为他再次感受到影子的不甘,感受到对方的绝望与愤nù

,感受到那道仿佛无穷无尽的苍凉悲伤。

他仿佛看到一名修士,站在天空之下,对着夜空落下的暴雨,愤nù

地骂天呵地,谤道毁佛,恨不得把整个天道都撕碎。

杨昭流泪,不止是因为他感受到了这些情绪,也因为他知dào

,马上自己便要开始承shòu那一次的痛苦。

嗡的一声巨响!

杨昭觉得有人站在自己的识海里,拿着把锋利的长剑,向着自己的头骨狠狠砍下,似乎要把自己的头破开,然后跳出来。

剧烈的痛楚从头顶向四肢蔓延,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皮肤正在被无数根细针扎着,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剥了皮,然后洒上了无数把海盐!

杨昭的脸色骤然苍白,身体不停颤抖,就像是一座山,随时可能崩塌,但他今夜已有准bèi

,竟是强行保持着盘膝的姿式。

“你是谁?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看着墙上的影子,愤nù

地喊道。

墙上的影子没有回答他,依然在拼命地挣扎,对着天空不停地痛骂,不停地击打,于是那把长剑依然在不停地砍着他的脑袋。

杨昭强忍着痛苦,紧紧咬着嘴唇,颤抖而嘶哑的声音,从齿缝里渗出来,显得格外惨厉,喝道:“你再不住手,我就灭了你!”

但那道影子却依然没有理会他,反到像是在嘲笑他一般,显得很是轻蔑。(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痛苦与欢乐,黑暗来临

因为痛苦,杨昭的眉心不停跳动,衣裳早已被汗水湿透,他知dào

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忍下去,绝然调动识念便向识海深处潜去。

虽然有些可惜和不甘,但他还是要把识海中被人留下的意识碎片碾灭,不然他真的可能会在这种痛苦中发疯,甚至直接死去。

只是他忘了,有两把长剑。

他刚刚调动念力,大城上空,又响起一道雷鸣之声。

那把无形的长剑,从高远的天穹上落下,直接砍在了他的身上。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劈成了两半,心脏也被劈成了两半。

他虽然咬着嘴唇,也无法阻止一声极凄惨的痛嚎从唇间迸将出去。

他痛苦地倒在了地上不停吐血,身体不停扭曲,就像是被塞进热锅里的泥鳅,地面上很快便变得血迹斑斑。

来自天空的那把长剑继xù

砍,来自识海中的那把长剑也是继xù

砍,他的眼神涣散,再也无法承shòu,就这样昏了过去,可即便是昏迷中,他的身体依然不时抽搐,很明显,来自天空和头内的两把利剑还在不停的劈砍。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他在那间房内醒了过来,好在那雷鸣声停了,劈砍的长剑也停了。

他擦掉唇角的血渍,艰难地走出房内,来到小院后的湖畔。

璇玉若正在湖畔,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身上的血迹,有些吃惊。愣愣说道:“小师弟,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杨昭看着湛蓝的星空,轻声问道:“你有没有听到雷声?”

璇玉若神情惘然,说道:“什么雷声?”

杨昭的神情也很惘然,说道:“为什么只有我能听到呢?”

……

……

回到小院,坐在树下静思了,杨昭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完全回复,起身向那间房内走去,小白拉着他说道:“昭哥哥,如果搞不明白。何必去受苦?”

杨昭没有回头。说道:“已经受了这么多苦,当然要弄明白。”

来到那间房内,他点燃了桌上的烛火,这些程度他已经很熟悉。做的很自然。

烛火微亮。影子重新出现在墙上。

他走到墙前。盘膝坐下,想了想,又抽出虚无剑放在身旁的地面上。同时从储物戒指中取出那几件法宝,准bèi

稍后使用。

其实他很清楚,无论是虚无剑还是法宝,对墙上的影子和那两道长剑,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这是一场非普通意义的劫难。

但这样做,能够让他稍微安心一些。

没有过多长时间,天上的雷鸣声再起,小院内的小白与璇玉若依然没有听到,能够听到这道雷声的只有杨昭。

他看着墙上的影子,说道:“来吧。”

影子站起身来,开始狂暴地无声嘶吼,开始挣扎。

那把长剑再次在杨昭的识海里疯狂地挥动。

识海内如同混沌一般的紫色光霞瞬间便被这把长剑劈散,就连那本《紫虚黄庭真经》,也消失了踪影。

杨昭脸色骤然苍白,额角青筋随着斧落的节奏不停浮现,紧咬的牙齿开始渗血,但他始终保持着盘膝的姿式,不肯投降。

现在他已经非常清楚,墙上的影子或许是自己的,也是那个人的,脑袋里那把长剑,其实便是那个人留下的神识碎片在发难。

那个时候,他承shòu不住痛苦的时候,想要用神识念力把那个人的意识碎片镇压,但就在那时,天空上的那把长剑落了下来。

刚开始他虽然没有弄明白事情的真相,但于意识模糊间,本能里想要把那个人留下的意识碎片毁掉,也是那时,天空响起雷声。

他没有能力同时抵抗两把利剑,他想试试,能不能抵抗住识海内的这把长剑。

“你这么不停地挣扎扭动,知dào

的人知dào

你在难受,不知dào

的人只怕会以为你真的疯了。你究竟想做什么呢?”

杨昭看着墙上正在痛苦挣扎的影子,脸色苍白问道:“你想要什么,你就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dào

你想要什么呢?”

影子还是没有回答他。

长剑还是在他脑袋里不停地砍着,黄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鼻梁流下。流进他的嘴里,有些微咸,却不知dào

是汗还是血。

他死死瞪着墙上的影子,身体不停地颤抖,忍受着越来越可怕的痛苦,双手握的极紧,指甲深陷进掌心。

“你他妈的到底要什么!”他痛苦而愤nù

地喊道。

影子忽然静止,变成一片幽影,向着四周散开,最终把整个屋子都占据,无论是烛光,还是窗外的星光,落在墙壁和地面上,都是暗的。

在这片幽暗的世界里,杨昭看到了黄泉密境里那些悬于空中石梁,看到那座字碑,看到如白骨一般的祭坛,又看到虚无剑意中留下的那道身影。

云深不知处,始终身在此山中!

杨昭醒过神来,记起自己曾经聆听到的那句话,才明白这不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而只是一缕意念,在重述过往。

而黄泉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他的识海之中,里面仿佛有鬼火闪耀,他的面容扭曲,显得极为痛苦,嘶声喊道:“但这些都是假的!道是假的!佛是假的!魔也是假的!”

杨昭醒来,冷汗涔涔。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满室阴影骤敛,变成墙上盘膝而坐的影子。

小白和璇玉若走到他身后,静静看着那个影子,两人一口同声说道:“他不是那个人的影子。”

杨昭的脑袋还在剧痛,有些恍惚问道:“那是谁?”

小白看着他。说道:“那个影子好像你。”

杨昭摇了摇头问道:“为什么是我?那来自天空的雷声呢?”

小白说道:“不知dào

,不知dào

。”

……

……

当小白和璇玉若走了之后,杨昭对着墙上的影子痛苦相询,愤nù

痛骂,却依然没有找到答案。

最令他感到痛苦的是,如果他不去这间房内,脑里的那把长剑便不会砍他,但无论他在哪里,天空里的雷声始终在持续,那把无形的长剑。不停地砍着他的身心。仿佛不把他砍成两截,誓不罢休。

没有人能够听到天空落下的雷声,就像是没有人能够听到杨昭识海之中的雷声,也没有人能看到那把从天而降的长剑斧。谁都看不到。

杨昭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这些都是幻觉。但无比清晰的痛苦。在不断地提醒他,那把长剑真的存zài

,真的有人在不停地砍他。

无时无刻都有长剑临身。那是何等样的痛苦,他根本无法承shòu,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精神变得越来越焕散,他实在承shòu不住,冲到院子里对着天空破口大骂,却发xiàn

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小白和璇玉若依旧在尽心的照顾他,替他擦去额上的汗水,替他驱散恶梦的阴影,牵着他的手,偶尔看天。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杨昭被那两把长剑也不知dào

劈了多久,时间在痛苦的折磨里变得那般漫长,那般难以忍受,他甚至想过自尽,却舍不得小白和璇玉若。

某一刻,杨昭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桌旁,伸出颤抖的手指,端起茶碗喝了口茶,他用了很大的力qì

,才没有让碗落下。

真切的痛苦,会让人的身体做出本能的反应,绵绵无绝期的痛苦,对精神是一种极大的折磨,对身体也是一种极大的伤害。

他推门走出房间,看着正在厨房里准bèi

午饭的璇玉若,说道:“没有胃口。随便吃些就是。”

小白静静看着他,忽然笑了笑。

杨昭以为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伸手摸了摸,却只发xiàn

自己变瘦了很多。

忽然,他神情微变,想起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痛了。

他抬头望向那璀璨的星空,喃喃说道:“不砍了吗?”

小白摇了摇头问道:“昭哥哥,要不要出去走走?”

这些时日里,杨昭很少出院散步,他不想牵着小白和璇玉若的手,走到河畔垂柳下,忽然间就面色苍白,倒地不起,那样很没面子。

但……既然天空里那把长剑不砍了。或者可以出去走走?只是,为什么长剑不劈了,自己却觉得有些失落?

“好啊。”他笑着说道,只是因为无时无刻不在的痛苦,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笑过,所以笑容显得有些生硬。

璇玉若把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擦干,问道:“去哪里?”

杨昭想了想,说道:“就在外面转上一圈吧!”

……

……

千叶每日都在那些石塔之内聆听着小和尚所复述的经书,更是忘了他想要见到的那位大师;真宇却是每日都沉醉在那灵玉小姐的花房小院之中;玄蛟也是每日流连于美食酒馆之内。

南冥与苏念自那日杀死数十名金丹修士还有那些个元婴修士之后,反而更加的寂寞起来,每日都在寻找着这个世界中的修士前去挑zhàn



至于左浪和知昌更是厉害,一个赢遍了这座大城之内所有的赌坊,而另一个却是走遍了大城之内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已然越陷越深好不快活,如同杨昭一般,却也没有杨昭那般的痛苦。

有风自山外来,吹的衣襟呼呼作响,岩间老树急剧摇晃,山石簌簌直落,雨落之时,远处飘至城上天空的雨云亦是骤然一暗,无数雨丝化为一柱,自最后暮色间倾盆而下,当大雨瓢泼之时,黑色的影子刚好占据半边星穹,那漆黑更是犹如恍惚中的一瞬,让人难以察觉。(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慧眼与雷鸣,真假之变

从外面回来,走进房内,掩上门,杨昭坐到墙壁前。

小白和璇玉若在房外,静静看着天空。

蜡烛已经点燃,墙上的影子渐渐浮现。

“好久不见。”

杨昭看着影子说道:“我不知dào

你究竟是别人,还是我自己,但我想,你应该不会害我。那么你究竟想要告sù

我什么?”

就像过去那样,影子还是不说话。

杨昭点头说道:“不管这是怎么回事。我都不想再忍下去了,趁着天上那把长剑没落下,我还清醒,来最后问你一次。”

影子缓缓站起身来,望向上方。

“如果你还是不肯给我答案,那么……我或者只能去死了。”

杨昭惨笑说道:“我真的顶不住了。”

影子忽然望向他。

影子没有眼睛,但杨昭知dào

他是在看自己。

杨昭盯着他说道:“我死,你也会死。”

影子忽然弯下腰,不停地颤抖,似乎在发笑,笑到眼泪都止不住。

杨昭正准bèi

再说些什么,影子忽然直起身体,一掌拍向自己的头顶!

天空中雷声再起!

杨昭识海内的那把长剑,狠狠地砍向他的头顶!

这是这些时日里,最重的一剑!

几乎同时,天空上响起一道极为暴烈的声音!

一把无形而锋利至极的剑锋,来自天空,转瞬即落。落在了杨昭的身上!

两把长剑,在杨昭的头顶相会,只隔着天灵盖。

嗡的一声巨响!

杨昭觉得自己的身体与心脏,真的被劈成了两半。

剧烈的痛苦,让他眼瞳骤缩,舌根发麻。

他便是想要咬舌自杀,都已经无法做到。

下一刻,疼痛如退潮的海水一般缓缓消失。

他觉得自己的头被劈开了一道大缝。

那道缝里有他的眼睛,能够视物。

他看着墙壁,同时却也看着天空。

他觉得自己浑体通透。以前看不到的画面。现在都可以看到,以前看不透的事物,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这就是慧眼?

……

……

当那日街头下雨之后。那个中年人再也没有出现过这座城内。而天空中却是出现了一男一女两道身影。而这个男的便是当日的那位中年人。

他拉着陪伴在身边那位婀娜多姿的佳人,抬头看天,眼中没有一丝色彩。因为那璀璨星空已然变成了黑色的海洋。

那海洋很黑,也很平静,在这黑色的星空下,那湖水却倒映着美丽的城镇与岸边的垂柳。

轻风轻拂,湖水生波,倒映在湖面上的一切竟开始渐渐变得扭曲起来,这本是极常见的画面,但随着湖间倒影的扭曲,湖畔之外那座真实的城市也开始扭曲了起来!

湖影是虚妄,如何能够影响到真实的世界?

轻风渐渐变大,在湖面呼啸而过,拂的湖水摇撼不安,湖面上的倒影尽皆被揉成碎片,再也看不清楚画面。

湖外的世界也渐渐虚化,仿佛要消失在空中!

湖面颤动的愈发剧烈,泛着白沫的浪花像极了天空里的云,又像是锅里煮沸的清水,终于消失不见。

轰的一声巨响!

那方星穹,也缓缓开始被厚厚的黑云所覆盖。

忽然间,极高的星穹处响起一道极恐怖的风声。

那中年人表面无声,但却一直用着手中的那抹剑影向着被黑云笼罩着的星空劈去,只要那黑云不散,他便会一直劈下去,直到露出那璀璨的星云来。

轻风又起,那婀娜多姿的佳人拉着他的手,看着头顶上那抹始终不散的黑云轻声问道:“那个青年人手中拿的是虚无剑?”

中年人没有停下劈开的动作,而是点头应道:“是的,若不然他又怎会有我的神识烙印?”

剑影落下,烟尘大作,其声如雷。

“你的剑法还是和当年那样威力无穷。”佳人赞叹一声,而后看着虚空,却又失望的说道:“还是没劈开!”

中年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没有答话,依旧向着那方黑云劈去。

……

……

杨昭站起身来,神情些惘然,然后喷出一口鲜血。

噗的一声,墙上顿时鲜血淋漓。

血染房内灰墙,影子在墙上,自然也在血里。

影子单手指天,似极喜乐,然后转身向血海深处走去,渐渐消失。

杨昭看着这幕画面,忽然觉得很是悲伤,似乎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了。

杨昭推开木门走了出去,便在这时,天空里的阴云骤散,露出璀璨星空,世界顿时变得无比清明,小院后的清湖美丽如画。

那璀璨的星光洒落在脸上,他微微眯眼,天上的阴云再次飘来,遮住星光,紧接着便是一场寒冽的细雨落下,湿了这一水湖图。

小白和璇玉若不在小院内,应该像平常那样,在湖畔看天。

杨昭向湖畔走去,神情平静,仿佛已得解脱。

小白站在湖畔柳下避雨,看着他脸上神情,微微一怔,然后脸上流露出真心欢愉情绪,轻声问道:“昭哥哥你的身体好了?”

杨昭看着小白和璇玉若,点头说道:“是的,全都好了。”

“那我们能留在这里吗?”璇玉若拉着杨昭的手,急切的问道。

“不能!”杨昭摇头应道。

小白也是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杨昭抬手指天道:“因为什么都是假的。”

小白和璇玉若却是有些不解,下意识里重复了一遍:“什么都是假的?”

“不错。”杨昭站在湖畔。看着对面正在被秋雨不停洗刷的房屋,说道:“这房屋是假的,落在湖上的雨水也是假的。”

“这湖也是假的。”

他指着身前的湖水,然后继xù

说道:“寺是假的,道观是假的,赌坊是假的,青楼是假的,城是假的,国是假的,人也是假的。所有都是假的。就连我们住的院子也是假的。”

“什么?怎么会这样?那我们是不是进入到了这个星空之后,所遇到的一切都是假的?”璇玉若大吃一惊道。

“应该不是。”杨昭摇了摇头说道:“而是我们进入到这个城市之后看到的一切是假的,当然不包括那个中年人。”

小白亦是吃惊道:“昭哥哥,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杨昭点了点头。用手摸了摸小白与璇玉若的脑袋。轻声说道:“当然是要先找到千叶那些人了!”

说罢。他拉着小白与璇玉若的双手,便往那苏念几人所在的地方而去。

杨昭首先在街道上遇到了知昌,随后却是一言不发。而是拉着他的手,急切的说道:“知昌道友,快点去寻找千叶他们!”

知昌有些奇怪的摸了摸头,轻声问道:“杨昭道友,你这是怎么了?”

“我现在没办法和你解释,你只要知dào

我们现在都陷入了幻境之中就可以了!”

杨昭说完这句话,看也不看他一眼,便向着那座青楼与边上的赌坊而去,只留下知昌还傻傻的站在那里,也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似乎已然被杨昭的这番言论所震。

“你要小心!”当这句话传来之时,知昌微微一怔,也是立kè

反应过来,连忙小心翼翼的看了四周人群一眼,却是没有去找千叶等人,而是跟在了杨昭的身后,似乎是想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杨昭冲进那真宇所住在的小院之时,却也是吃了一惊,他也没想到那真宇和玄蛟还有左浪的生活竟然这般美好。

这三人的身边却是围满了莺莺燕燕,而真宇的身上也是坐着一位妩媚丰腴的妇人。

“快走!”杨昭见此连忙大叫一声。

左浪微微一怔,也是呵呵笑道:“杨昭兄你怎么了?是不是也想陪我们在这里喝一杯?”

“喝什么喝!”杨昭连忙将左浪和玄蛟还有真宇从那群莺莺燕燕中拖了出来,怒声道:“这些都是假的,当我们看到这座城镇之后,便进入了幻想之中。”

“不,不应该这么说,而是那些天外心魔太厉害了!”

“我们都是真的。”

坐在真宇身上的那位妩媚丰腴的妇人,连忙亲住了真宇的脸颊,亦是含混不清的说道:“我在亲他,他是真的,那这我自然也是真的。”

杨昭看着那妩媚丰腴的妇人,眼神里流露出怜悯的情绪,没有说什么。

而那位小侍女亦是委屈嚷道:“明明你们都是真的,我们怎么能是是假的呢?你不讲道理。”

杨昭看着这些莺莺燕燕,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你们都是假的。”

真宇等人看着他,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杨昭点了点头问道:“真宇兄,你当初在修真界中对青楼女子有没有印象?”

真宇有些糊涂,问道“有啊!怎么了?”

杨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那个青楼女子是谁,她如今如何?”

“她……她是我的师姐。”真宇沉默一声道:“我师姐当初就是凡间的一位青楼小侍女,后来她……”

说到这里,真宇却是停了下来。

“后来怎样?”杨昭急忙问道。

“后来,她嫁给了我的师兄,而我在进步金丹之后,便失手将她二人杀死了!”

“这就对了。”杨昭看了这位侍女还有那妇人一眼说道:“很多年前,其实你就已经死了,你的前世是一个侍女,却没有成为青楼女子,而在你死的那刻,心魔已然进入到了你的心神之中,所以……”

杨昭没有把话说完,看也不看那群莺莺燕燕一眼,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连忙拉着真宇等人往那千叶所在的寺庙之中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千叶往事,皆是心魔而已

踏遍城中,众人没有找到苏念与南冥,只得跟着杨昭往那千叶所在的寺庙中奔去,每个人的心情都是非常的沉重,看着山峰上那静穆庄严的佛像,也不由得开始沉思起来。

虽说已然知晓进入到了幻境之中,但是众人却是难以相信,更多的倒像是对前些日子那种生活的沉醉罢了。

在峰顶寺庙下方的那处小镇前,有两人在那沉思,正是众人正在寻找的苏念与南冥,这二人此时却是准bèi

登上那座寺庙,以便能够寻到高手再次挑zhàn

,幸运的事他们在此之前遇到了杨昭。

苏念与南冥看到众人那急迫的样子有些吃惊,而杨昭却是看了身后众人一眼,简单地把这段日子的经lì

讲了遍。

苏念和南冥这才明白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也明白了杨昭他们为何都流露出焦急了的表情,苏念点头说道:“我们还是赶快登上这座寺庙找到千叶为好。”

众人点了点头,连忙走向了山崖间的那处寺庙。

可是还未等他们进入那座寺庙时,只在山腰中便被一位小和尚挡在了半路上。

秋寺晨钟起,那小和尚对着杨昭等人问道:“几位施主来我烟霞有何要事?”

杨昭摇头说道:“我不知有何事,所以应该有事。”

杨昭说的是对的,因为这件事还没捅破,亦是还未发生,所以还不知dào

会发生他能够想象到的事情,但他依旧还是非常警惕。

那种警惕在看到那位中年人的那一刻。便已然开始在心中生长开来。

小和尚不知dào

他是怎么想的,却有些不一样的想法,解下腕间的那串念珠,递到自己的手里,神情凝重说道:“我佛慈悲,但贫僧依旧还是要问众位施主缘何到此?”

“我佛慈悲?缘何来此?”在寺庙前听着我佛慈悲与缘何来此这八个大字,杨昭下意识里便有些不舒服,隐隐冷笑道:“我朋友千叶在此地修行,我等想要见上一面,小师傅是否能够带我们去见他一面?”

“原来是他啊!”小和尚点了点头道:“怪不得师尊说有客而来。我还以为是师尊诓我呢!”

说到这里。小和尚脸色却是一变道:“那位千叶大师如今正在佛塔之中修行,施主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带着你们去寻他。”

杨昭点了点头,和身后众人对视了一眼。便跟着这个小和尚往那寺庙的后山石塔间而去。

距离山顶越来越近。山顶的佛像在人们眼中变得越来越高大。仿似头顶已经触到了真实的天穹,看到这个画面,杨昭等人皆是生出了极大的震撼。

而山顶的地势亦是极为开阔平缓。如同整座山被从中切断一般,天然形成一片巨大的石坪,然而因为石坪中间的佛像实在是太过高大,所以反而显得有些小,就如同被佛像踩在脚下的一方瓦片。

佛像的阴影,几乎要遮住整座后山山麓,佛像脚下更是被掩映的极为清幽,石壁间的青藤仿佛都变成了黑色的粗线,而那几座白塔便是在这山麓之间。

那淡淡的雾气弥漫在树林里,远处的正殿和几座偏殿,在雾端若隐若现,看上去极为庄严美丽,仿佛真是佛国降临到了人间。

杨昭虽然知dào

这些都是假的,对这些古刹风景也没有太多兴趣,但他的目光却停留在雾中的塔林里,这片塔林由数十座石塔组成,每座石塔里供奉着一位佛宗前辈大能的骨灰,按道理这样的环境本就让人觉得阴森可怕,随着远处正殿里传来的颂经声,却把一切转为了平静。

“千叶真是找到了一个好地方!”杨昭微微一笑,冲着那位小和尚说道。

小和尚看着他,亦是点头应道:“千叶大师佛根身后,对于那佛塔之内的经书更是无师自通,小和尚我只是念上一遍,那千叶大师就已然通晓了满篇经义,真是让我有些自愧不如了!”

这时,石塔之中传出来了一道声音:“小和尚!你去哪了?怎么不来与我念经了?”

小和尚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的样子大声叫道:“千叶大师,你还是先出来吧,今日有你的几位朋友前来此地寻你。”

过了半晌,千叶从石塔之中而出,看着杨昭等人却也是惊讶不已,连忙问道:“各位道友,你们今日怎么有时间前来此地?”

“来什么来?”杨昭急不可耐,走到千叶的身前拽着他的手臂往外拉道:“快点离开此地,若是晚了,咱们都得葬在此地!”

小和尚听了此话也是震惊不已,急切问道:“施主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有大劫要来?”

“我说的是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杨昭深深的看了小和尚一眼,便又说道:“这等鬼地方,又怎是我等凡俗之人能够享shòu

的了得?”

小和尚微微一怔,摇头道:“施主说笑了,我这寺庙乃是清静之地,又怎么会是鬼地方?”

千叶亦是点头,却也是不明白杨昭说的是什么意思。

杨昭又深深的看了小和尚一眼道:“什么都是假的。”

千叶和小和尚不解,下意识里重复了一遍:“什么都是假的?”

“不错。”杨昭站在石塔之外,看着对面被绿茵覆盖的石塔,说道:“这塔是假的,落在塔上的那些绿茵也是假的。”

“这佛也是假的。”

他指着石塔后方的那处大佛,然后继xù

说道:“寺是假的,城是假的,国是假的,人也是假的,雪拥蓝关是假的,烟雨里的七十二寺也是假的。”

小和尚抓耳挠腮,很是心急,听不明白,又想明白他究竟是在说什么,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从僧衣里取出一个馒头。

“我是真的。”

小和尚憨憨说着,把馒头啃了一口,用力咀嚼。含混不清说道:“我在吃馒头,那这馒头自然也是真的。”

杨昭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怜悯的情绪,没有说什么。

小和尚拿着馒头指向身前的石塔,石塔后方的那座大佛,委屈嚷道:“明明这些都在,我都能看见。你怎么能是是假的呢?你不讲道理。”

杨昭看着他,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你也是假的。”

小和尚憨痴地看着他,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千叶听了杨昭与小和尚的对话,亦是震惊不已。

杨昭点头说道:“很多年前,千叶师兄只是修真界中一座寺庙的小和尚,而且还通晓佛性,寺中僧人说千叶师兄宿慧非凡,这当然没有错,后来千叶师兄被送往了佛家的圣地小玉弥山,而他不知dào

的是,寺中还有一个小和尚也是颇有慧根,只是那一缕佛性却变为了妒忌……”

“你怎么知dào

?”千叶对此事吃惊不已,他也没有想到,杨昭竟然知dào

他当年的往事。

“别问我为何知dào

。”杨昭微微一笑,看了千叶一眼道:“接下来的事情还是由千叶师兄来讲吧!”

千叶点了点头说道:“那小和尚比我晚入门一年,佛性慧根甚至比我还要高,当初我也纳闷,主持方丈为何选我去了小玉弥山,而不选他?”

“后来却是有些可惜,那小和尚在修真界中刚刚入世,便被人杀死,不然的话,还真有可能会成为世间之上超越圣白莲成为一代德行高深的大师。”

说到这里,千叶顿了顿神问道:“这和眼前的小和尚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说……”

“对啊!”杨昭看着小和尚又看了千叶一眼道:“这个小和尚便是当初的那个小和尚!”

“怎么可能?”小和尚有些糊涂,问道:“我被人杀死?谁会杀我?谁杀的我?”

杨昭静静看着他说道:“杀死你的人其实是你自己!”

他的口气越来越重:“你叫梦来,你的母亲是那间寺庙边上一座尼姑庵的主持,而你的父亲便是千叶师兄当初修行于那间寺庙的主持,因为你是私生子,所以你得不到世人的关爱,你的父亲总是在众人之中辱骂你,这也让你产生了对世人妒忌的心念,但你却不知dào

他这其实是在关心你——因为这件事情如果被别人知dào

的话,你可能早就死在了禅杖之下。”

“后来你在因缘巧合之下,碰到了你父亲与母亲的私会,这也让你知dào

了事情的真相。”

“而且那时正是小玉弥山选拔通晓佛性慧根之人的时候,所以你便哀求自己的父母,想要去那小玉弥山,但事情的发展却是让你开始失望,由此也产生了一个更大的恶果!”

“不要说了!”千叶眼睛微闭猛然大叫道,而且那念霞珠在他的手中也是越转越快。

“为何不要说?”杨昭摇头,看了一眼那位还处于迷茫之中的小和尚,笑道:“我只是让他再一次得到解脱罢了!”

千叶心有佛性,自不能同意他的观点,但也清楚此事辩无可辩,沉默很长时间后说道:“此生最苦,来世难道还要让他再苦吗?”

杨昭站在石塔前转身,看着山中的那间寺庙的,说道:“这又哪里是来世,皆是我等心中的心魔而已!”

“只是我们自己不敢承认罢了!”

……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就章报应好还,以致无面来出

听了此话,众人一阵沉默。

杨昭却是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又开始自言自语,缓缓而谈起来。

“那个恶果导致你的心中产生了无限的愤恨与嫉妒,你想不通明明你比千叶做的好,你的慧根也比千叶慧根更加具有佛性,为何你的父亲却没有选你,而是选了那个总是在修行佛法时低你一头的千叶。”

说到这里,杨昭停了下来顿了顿神道:“其实他老人家做的事情是对的,一来你的心性之中总是有着一丝瑕疵,而他老人家也知dào

这样的瑕疵因何而生,他想要留下你,在用关爱来感化这道瑕疵,使着瑕疵更加完美;二来嘛,那就是小玉弥山根本不是你所能到的地方,玉弥宗各主持长老一眼便能看出你的身世,为了保护你,你的父亲便也有了这份私心。”

“然而,他老人家却没有想到,他的这份决定反而使你的心魔更加恶化!”

说着说着,杨昭的语气越来越急,手臂摆了摆指着千叶道:“当千叶走了之后,在你父亲为你感化心魔之时,你竟然趁他不备杀死了他,而你也是没有想到,他却没有一丝反抗之意,因为他认为这是自己在佛祖面前赎罪,这反而导致你更加疯狂。”

“你竟然在杀了自己的父亲之后,又杀了自己的母亲,你在杀死他们之后,已然陷入了疯狂,你认为你的苦难都是世人所害,你更是杀死了那座寺庙与尼姑庵的所有人!”

“杀了那些人后。你又徒步踏上了通往小玉弥山的那条路,却是想要杀死千叶,以了断心中最后的心念!”

“只可惜天道好还,报应必果!”杨昭又用手指着虚空上的那些璀璨星辰道:“你更不清楚千叶早知dào

了你是那位主持的儿子,当初的他是那样的关爱你,爱hù

你!”

“而你呢!”杨昭手臂下垂指着小和尚,脸色却是那样的吓人。

“我怎么了?”小和尚痴痴的问道。

杨昭嘿嘿一笑道:“你……你只知dào

心中的仇恨,却不知dào

他人对你的关爱,所以当你见到千叶之后被千叶所擒,而在千叶擒住你的那一瞬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准bèi

自爆自己的身体!”

“而你更不知dào

的是,千叶亦是如同你那父母一样,也是根本没有杀你之心。”

“所以你悟了,可是。那个时候你却已经快要死了。如今的你只是剩下的一缕佛性……”

杨昭停了下来。看着小和尚,平静说道:“你是自己自杀的,你全家都是你杀的。”

“可是……可是。我为什么要杀我,要杀我全家呢?”

小和尚依旧痴痴呆呆,完全没有仔细听杨昭的话,只觉得很糊涂,挠头说道:“而且我叫南柯,我不叫梦来,你是不是弄错人了?”

杨昭摇头大笑道:“南柯……那就是南柯一梦,你的一生本就像是做梦一般。”

“施主这是在说笑话哩。”

小和尚憨笑说道:“我叫南柯,是因为小和尚当年是南柯郡的人,而我师尊当时路过南柯,因为听见我在小路上的哭声,便心生慈悲把我捡来,却又不知我姓甚名谁,所以便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叫南柯。”

杨昭没有再说什么,既然他不相信,何必非要让他相信?

小和尚却不肯罢休,跟着他的身后,不停问道:“你怎么证明?”

众人一直呆在杨昭的身边,把他二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回头望向杨昭,神情略显惘然,有相询之意。

杨昭可以不用向小和尚证明什么,但他必须给众人证明,只有让千叶等人相信,他们才能真zhèng

醒来,他们也才能离开这里。

“我们现在在哪里?”杨昭问道。

千叶看着佛塔指向天空道:“我们现在在天外世界。”

杨昭点了点头,拔出手中的剑,然后朝着自己的身体砍去,一道剑光湍流,骤然冲过了杨昭的身体,不知去了何处,隔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回音。

“你看,我就说这是假的。”杨昭说道。

千叶问道:“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众人亦是不解,抬头看向杨昭。

杨昭摇了摇头道:“我想从看到这座大城开始,我们便进入了心魔梦幻之中,所以我们杀不死自己,只能被心魔慢慢的腐蚀……”

苏念想了想,问道:“然后呢?”

杨昭说道:“杀不死自己还有什么然后?被腐蚀之后还有什么然后?自己都杀不死自己,那么这个世界自然就是假的。”

左浪也是有些不解,问道:“你怎么知dào

这件事情的?”

杨昭指着虚空之中的那些星辰道:“你们不觉得这天色越来越黑了吗?我们到了此地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众人没有说话。

杨昭指着众人身后的佛塔还有那座佛像,说道:“当初我们进入这里之前,是在一座高山之中,那里一片荒凉,而为何突然眼前一变,竟然会有一座城镇出现在了这里?”

真宇说道:“乱星仙人说过,天外世界也有人在,所以这里便会有城市。”

杨昭的剑,眼中的话,依然不能说服众人,他们还没有醒来,或者说,他们有些不愿意醒来,只是静静看着佛塔与那璀璨的星空。

“其实……我也不愿意醒过来,尤其是醒来的那一刻,我很不安,甚至很恐惧,身心寒冷,神识激荡,甚至吐了很多血。”

杨昭走到小白和璇玉若身旁,轻轻握住她们的手,看着灰暗的星空,说道:“虽然这个世界是虚妄的,但这些时日……尤其是最开始的那时候。真的很幸福,那些日子真的很好,真令人依依不舍,不想离去。”

小白和璇玉若靠着他的肩,神情惘然。

杨昭轻抚她们鬓上的小白花,问道:“你们觉得这里生活的很幸福吗?”

众人皆是轻轻嗯了一声。

杨昭说道:“你们觉得这里的生活很熟悉,很亲近,所以很幸福?”

众人看着杨昭听了此话,皆是低下了头,明明知dào

答案,却不敢说出口。

杨昭有些犹豫,说道:“你们在这座城镇中能够找到当初自己的影子,能够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能够使自己更加幸福,所以你们才会觉得熟悉和亲近,所以你们一直都不想醒来。”

听完这句话,众人眼神里的惘然,渐渐淡去,渐渐归于平静,就像众人身后那被绿茵与轻风所扰至不安的树林和石塔,也开始渐渐平静,就连山后的那抹碧湖倒映的天空也开始清晰起来。

众人眨眼,湖动波摇,便如自己的眼神。

湖面倒映的天空,被切割成了无数片光影,再也找不到天空原来的模样,变成了无数星辰,仿佛在不停生灭。

湖水蒸腾而空,城镇消失不见,既然这些都是假的,自然不能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杨昭也开始望向天空,黑云骤然散开,露出后面的璀璨星空,然而这依然不是他想要看的天,瓷片般的璀璨星空上仿佛出现了数道裂缝。

就像一件瓷美的瓷器被扔到了地上,天空就这样碎了。

众人在这寺庙中、在那高上上静静看了不知dào

有多久的星空,今天在杨昭的帮zhù

下,终于把这片天空看破,看到后面那片漆黑与虚无。

是的,这个世界是假的,或者,是真实的,但无论如何,这里都不是他们的世界,这里是心中的所想,这里是心魔的世界。

众人缓缓抬起头来,背起双手。

小和尚看着璀璨的星空忽然一黑,又忽然又是一亮,惊慌不已,抓着杨昭的衣袖,声音颤抖说道:“施主,这是怎么了?”

杨昭点头说道:“我们准bèi

离开这里,你去找个地方藏好。”

小和尚痴痴的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杨昭说道:“我们要去外面。”

“外面……外面是哪里呢?”

小和尚怔怔看着他,忽然伤心地说道:“难道说我真的已经死了。”

杨昭没有说话。

众人也是没有说话,就像是那位灵玉小姐也不知dào

她早已死了一般。

小和尚不停地流泪,用僧袖不停的擦试,却怎样也擦不干净。

杨昭的神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小和尚以袖拭泪,泪水擦不干净。

他以袖拭面,把脸擦的很干净,只见他用袖子一擦,眉毛便少了一道,再擦,鼻子没有了,再擦,眼睛也没有了。

他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以袖掩面,憨厚说道:“我不想你走。”

小和尚用衣袖把自己擦成了无面心魔。

他说不想杨昭等人离开此地。

他不让杨昭与千叶等人走。

便在这时,峰顶忽然传来一道极为悠扬的钟声。

可以清心否?

杨昭并不这样觉得,当钟声入耳时,他的心脏骤然紧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握住,下一刻便会被压裂!

这道钟声,不能清心,只能惊心!

每个人的反应都与杨昭一样,脸色瞬间苍白,痛苦地险些跌倒再地,紧接着又喷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

而那小和尚却依旧拽着杨昭,像是没有看到这一幕一般,停下了哭声,反而开始痴痴的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有选择却难离开

杨昭擦干了嘴边的血迹有些不理解,为何这小和尚只是用僧袖擦拭数下,反而会成为无面心魔,这又表明的是什么意思?

沉默片刻后,他沉声说道:“你已经死了,就算在这里成为心魔,你还是死了,你既然是死人,又怎么把我们留下来?”

“想便是意,意便是力,我不想你们走,你们便要留。”

小和尚以袖掩面,脸上无眼无唇,却能说话,言语间虽有悲悯气息,但魔念已生,黑云透袖而出,反而更是有了一种令人恐惧的感觉。

话音方落,僧袖便向杨昭面上落下,其间有无尽魔威。

杨昭早有准bèi

,锃的一声,虚无剑出鞘,横空而斩。

僧袖与虚无剑相遇,悄然无声,石塔后方的秋树却被狂风吹的弯下腰身,只听得密集的喀喇声响,无数株树从中断折,露出白色的木茬。

一抹僧袖在风中飘拂。

虚无剑破袖而出,落在小和尚的颈间,被紫气笼罩的剑身不知何时变得通红一片,有无数高温,剑身在血影里凄啸不停。

小和尚的脸上没有五官,很难体现出情绪,但此时却能清晰地看到震愕二字。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杨昭的虚无剑能如此轻而易举地破掉魔威。

“以前在修真界中,你就已经死过了一次,现在在这里,我依旧有要向你证明,我心中无魔。虽然我修道多年,依然如此。”

杨昭手里的剑锋在小和尚的颈间划过,说道:“你当年犯下的罪过,如今不知悔改,自有天道来罚,所以你还会再死一次,。”

剑锋收回,小和尚的头颅,就像熟透的果实般,从他的双肩之间跌落。落在地板上。骨碌碌滚到绿茵下的石塔边。

小和尚的身体还站立着,颈腔里有无数黑色的液体在流动,向着空中缓缓蒸发。

树下,小和尚的脸上重新出现五官。

他有些艰难地眨了眨眼睛。想起了无数年前在寺里读经礼佛的画面。才知dào

原来一切都是空。

他看着遥远的星空。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有些惘然,有些悲伤。然后缓缓闭上双眼,想必再也不会睁开。

直到此时,小和尚或者说梦来才真zhèng

醒来,才真zhèng

死去。

小和尚留下的无头身体表面,忽然出现很多裂纹,裂纹渐宽,有黑色的液体从里面流出来,遇风而化,变成最纯净的魔光之辉。

杨昭沉默看着眼前的画面,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后千叶等人,看着这些带着黑色的魔气,眉头微蹙,脸色有些苍白。

一剑斩灭无面心魔,除了他先前说的那些原因之外,最重yào

还是因为他现在已经变得非常强dà

,强dà

到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

在初到修真界时,他被《紫虚黄庭真经》贯体而入,以紫气光辉复苏而生,等若经lì

了一次的易筋洗髓,而后他又经lì

了两次雷劫,所以他一直在洗精伐髓,如今他的身体里也是没有半点污垢,纯净的令人难以想象。

在黄泉密境的那个祭坛中,他又继承了陆虚当年所遗留下来的那道剑意,虽未修魔,但心中已然无魔,三千大道殊途同归,其间有隐隐相通处,一旦相通,何其强dà



按照黄泉当年的说法,佛道魔皆通便至神境,如今他已通了一道,再加上对修行的理解,以致创出了紫虚意,现在的他动念亦能杀人,挥剑更能杀人,不要说小和尚这个伪魔,便是元婴期那等级数的强者,只要给他时间,他亦能挥剑斩之。

千叶看着杨昭一剑斩之,轻声说道:“原来是这样。”

他已经看破了天,自然看破了这个世界的一切,这座城是假的,寺是假的,寺内的石塔和绿树也是假的,那么那位他还没有见到过的那位大师、还有石塔之后的那座大佛,自然也是假的,如果都是假的,那么谁才是真的?

这里是天外心魔的世界。

也是他们自己心中的世界。

在天外星空之上,他们带着各自的信念进入到了这个星球,便是要寻找天外心魔,却在此误了余生,以为这里是真实的世界,却不知这里只是心魔利用他们的心中所想,所创造的世界。

梦里不知身是客。

千叶在梦中看到了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他想要了却遗憾。

真宇在梦中看到了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他也想要了却遗憾。

左浪与知昌和苏念与南冥,还有那玄蛟,他们心中所想虽然与此不同,但依然被那天外心魔所诱。

而小白和璇玉若心系杨昭,所以也是沉于梦中而不自知。

虽然如此,但他们很幸运,他们之中能有一个清醒的人,而杨昭也是很幸运,因为他有的选择,也是有人给了他选择。

生与死,本就是在一念之间!

千叶站起身来,静静看着杨昭说道:“一入南柯梦再来,我们在这里虚耗了岁月,皆是因为心中有魔。”

杨昭没有答话她,只是在想自己这些人在这个世界里究竟生活了多少年,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安,因为岁月漫长的竟连开始那些年的画面都模糊了。

“南柯一梦,梦有黄粱,一年便是一瞬,一瞬便是一年,当我们进入到了这个世界后?外面过了多少年?”

众人本来皆是在沉思,听着杨昭的问题,才发xiàn

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在沉思,苏念沉默片刻后说道:“既然我们能进来,那我们便能出去,只要能出去又何必管过了多少年?”

杨昭点了点头说道:“有理!”

千叶想了想,说道:“最多不过数年。”

时间流速这种层次的概念。杨昭等人现在哪怕已经金丹之期,已有数百年寿元,也根本没有办法理解,数年也只不过是他们的猜想罢了,事实究竟如何,还得等他们出去再说。

“很危险。”

杨昭看着遥远的星空,说道:“险些迷失在时间里。”

“好在,还是醒过来了。”

杨昭看着天空,想着那道剑声,有些不解。

现在的他自然明白。迷失在这个世界中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他渐渐开始痴迷。如果是别的修行者,哪怕再高的境界,都很难从那种恬静喜乐的世界里苏醒过来。

醒不过来,便看不破这个世界。便无法回去真实的世界。

幸运的是。他的识海里有一股奇妙的意识碎片。

那意识碎片他也不清楚这是谁留下来的。他只知dào

唯有这样神奇的存zài

,才能在无边世界中保持住清明,用意识碎片化为剑锋不停劈砍他的脑袋。想用疼痛让他醒来。

那么天空里那道剑影又是来自何处,是谁想要警醒他?

是那个人吗?

千叶看了一下四周,对着杨昭说道:“多亏你了,如果不是你了醒过来,我们大概真的永远无法醒来。”

而玄蛟也是点头应道:“既然这样,那么你欠我的便与此相抵销,我们再无怨仇。”

杨昭知dào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那昊天龙王的事情或许也可以结束了。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便在这时,漆黑的璀璨星穹上忽然出现了数道光线。

杨昭神情微凛,上次在黄泉密境之中,他也曾经看到过这些纯净的光线,知dào

每道光线,便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世界的规则在崩塌,是最恐怖的力量。

他并不害pà

,他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的经验。

他取出穿云周,对着众人说道:“走吧?”

他用的是疑问句,没有直接说走吧,也没有任何情绪,是因为他有些不安,他有些担心他们还想留在这个世界中,想要寻找那个将他们困在这里的那位心魔,并且完成这个已经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今天每个人的表现都有些出乎杨昭意料,真宇走到他身旁,苏念拍了拍他的肩膀,左浪平静的说道:“走。”

杨昭看着众人怔了怔神,把云舟递了过去。

蓬的一声轻响,穿云舟开始变大,仿佛撑开一片夜色。

夜色把众人都全部罩了进去,他们便踏上了这艘穿云舟。

一刹那过去了,一瞬过去了,一须臾过去了,一弹指过去了,一刻过去了,一时过去了,一昼夜过去了。

仿佛无数劫过去,穿云舟还在寺中,杨昭和千叶等人还在穿云舟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们没能离开,他们还留在这个世界里。

杨昭想起小和尚临死前说的那句话:我不想你们走。

这个世界不想他们走。

他脸色微白,牵着小白和璇玉若的手微微颤抖。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穿云舟可以带着他们离开此地,为何今日却不能前行?

为什么这穿云舟却没有离开?

这时,钟声又在寺中响起。

众人的神情有些微惘。

无法从绝望的处境里摆脱,那该怎么办?

杨昭抬头望向峰顶钟声起处,眼睛里余悸难消。

那道钟声在崖壁间,在寺庙里不停回荡,那般悠远。

渐渐,又有无数道颂经声,开始融汇到钟声里。

一道魔音浮现在了钟声里,那无天的魔气亦是把云舟罩在其中。

杨昭看着这幕画面,浑身冰冷,仿佛心脏已然停止了跳动。(未完待续……)

PS:这两天不知dào

怎么回事,章节名总是打错。

啊!啊!啊!

一个少了章字,一个是把九打成了就。

233!

第二百五十一章不杀如何能归去

天空虽然是黑暗的,却有璀璨的星光。

杨昭举着虚无剑,双脚站在光明里,身体在黑暗中。

他闭着眼睛,睫毛不眨,静穆有若神明。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这天外心魔再强,应该也强不过在通天塔内见到的那位天外心魔,至于梦中之道,终究不过是小道尔,那这天外心魔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把他们困住了这里?

静思里,有无数画面在他的识海内高速闪回,浮光掠影,却是那样的清晰,似如千百年的时光,开始倒溯,展现真容。

小院里的安宁,那些茶与酒,面与五花肉,牵手行走,于湖畔徜徉,于巷间撑伞,看烟雨古寺,风雪边关。

赌坊内的激情,青楼里的欢乐,美食中的味道,寺庙中的钟声,生与死的对抗,闲而无趣的游街。

这些画面,一一在杨昭的识海中浮现。

突然之间他发xiàn

了一个问题,只有这个问题,才能让他们无法离开这里。

因为心魔始终存zài

于他们的身边。

既然存zài

,他们又怎么可能脱离此地?又怎么会真zhèng

醒来?

“不用担心。”

苏念拍了一下杨昭的肩膀,低声说着。

但是他却说不下去,如果他们真的死在这里,那么的话……

“我不想死。”

左浪说道:“你们也不想死。”

有了生命的意识都不想死。

杨昭看着遥远的星空,说道:“那我们便不死。”

说罢便拉着小白和璇玉若转身向寺外走去。

千叶转过身子对着众人点了点头。众人皆是相视一眼,也跟在了他的身旁。

走出寺外,杨昭指着檐下被雨水淋湿半边衣裳的某个妇人,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奇怪,过了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变老。”

千叶点头说道:“这里是心魔的世界,他们皆是已死去的,自然不会变老。”

左浪摇头说道:“但咱们也都没有变老。”

杨昭心想确实如此,已经过去了至少千百年,自己没有老。也没有死。

想到这里。他看着黑暗的星穹上那些代表规则的光线,观察片刻后说道:“这个世界的规则没有崩塌,那么为什么没有死亡?”

杨昭无法解释这个问题,就像他无法明白为何在这里度过了那么多年。却仿佛只是过了几日一般。所以他没有去想。也没有在说过一句话。

他只是看着街上的行人,忽然觉得浑身寒冷,每个人都险些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到那时生不知生死不知死到底是极乐,还是极悲?

只因接下来的事情,必然还会很麻烦。

在街巷拥挤的人群里穿行,杨昭忽然停下脚步望向遥远的星空某处,小和尚死前也望着那里,然而那里什么都没有。

回到小院,杨昭给众人做了顿丰盛的晚餐,最诱人食欲的,还是那盘青红柿椒肉丝和那酸嫩豆芽,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小白和璇玉若最喜欢吃的鱼香肉丝。

十个人围着一个桌上,菜盘摆在众人身前,杨昭和众人相视一眼又低头吃饭,画面显得有些诡异,也有些好笑。

千叶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素菜米粒,看着桌上被人影笼罩的菜肴,说道:“明知dào

是假的,为什么还能吃的这么开心?”

杨昭正在埋头吃饭,虽然他喜欢吃鱼香肉丝,但那甜辣的味道依旧把他辣的满头大汗很是痛快,听着这话,他拿起毛中擦了擦嘴,说道:“感觉是真的,就痛快地吃。”

玄蛟看着众人一眼,微微蹙眉说道:“这么多人围着一个桌子吃饭,我还真的不习惯,真不知dào

哪里来的痛快,我不高兴。”

东海蛟龙一族的小王子,竟然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围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怎么看都确实有些憋屈。

“别不满yì

了,你得感谢有这么多人陪着你,更得感谢我把你给拉醒了。”杨昭点头笑道。

有这么多人围在身边,他们不用担心被那些心魔所袭,但是怎么离开呢?吃完晚饭后,他们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在这个世界里已经过了很多年,杨昭和千叶他们都不怎么着急,至少表面上不怎么着急,他们以为还有足够的时间来破局。

怎么离开?杨昭没有办法破解,千叶也想不到法子,其余八人都是无法破解,既然如此,日子总还是要继xù

过下去。

昨夜的晚饭太过丰盛,家里又没有菜了,杨昭去菜场买菜,众人在家闲的无聊,自然也会跟着,因为他们现在没有心思分开。

到了菜场他们才发xiàn

,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虽然他们想的是怎么离开,但已然醒悟,所以便有人找上门来。

站在满是露水的青菜摊前,杨昭正在与那位相熟的卖菜大婶唠些闲话,为随后的价还价,做些情感上的铺垫。

大婶觉得他很可爱,所以笑了起来。她笑的很好kàn

,笑的很端庄,笑的很慈悲,笑的眉心多了粒黑痣。

杨昭最开始的时候也在笑,然后笑容渐渐敛去。

他看着卖菜火婶,认真请教道:“您的前世又是做什么的?”

卖菜大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微微笑,左手拿着把芹菜,右手拿着把切菜刀,一样是菜,一样是刀,或许也是把杀人的刀。

杨昭忽然笑了出来,点了点头道:“您的前世是个卖菜人,却也是个杀人的人?”

大婶微笑说道:“不错。”

杨昭想了想,说道:“既然是个杀人的人。那为何还要留在世间,又为何不在杀人?”

大婶看看杨昭等人,怜悯的说道:“杀人不能自救,不如不杀。”

杨昭指着天空,说道:“不杀那又如何能归去?”

大婶说道:“死便是解脱。”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杨昭笑着说道,然后抽出鞘中虚无剑,砍向菜摊后的大婶。

菜摊上堆满了青菜,菜叶上满是露水,看着很是新鲜。

按道理,杨昭的虚无剑。应该会很轻易地把菜摊劈成两半。把菜叶劈成无数片,把那些露珠都劈成湿润的水沫。

但没有。

因为菜摊变成了一片原野,摊上的青菜变成了郁郁葱葱的植物,大婶左手的那把芹菜变成了碎叶。右手里的那把菜刀变成了血刀。

卖菜大婶变成了真zhèng

的魔。发髻乌黑饱满。满身笼罩于魔气之中,面相庄肃,那些碎叶竟也是变成了层层黑雾在其身前围绕。

那些魔气在前。有数千层魔雾飘扬,正是这些魔雾,挡住了杨昭手中的虚无剑。

杨昭看着近在眼前,却又仿佛远在天边的天外心魔,震撼的转过头来对着千叶等人说道:“还真是啊!”

千叶与苏念等人相视一眼,却没有出手帮zhù

,而是警惕的看向了四周,他们相信杨昭能够解决这件事,因为这应该是理所当然。

大婶微微一笑,眉心那粒黑痣大放魔烟,魔烟弥漫在身周无数里的原野,魔雾飘动愈疾,原野上的植物快意地生长变高。

众人站在原野间,双腿瞬间被青藤缠住,再也无法离开。

那卖菜大婶口中无言,又似乎有轻语而出,缓缓倾斜着手中那把仿佛无形的血刀,刀中泛着菜香与血臭的黑汁淌到地面,化作一条河水,向着杨昭等人扑面而来。

切菜的刀可以给人带来美好的食物,也可以用来杀人,闻着那黑水中的异香与恶臭,众人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紧接着剧痛难当,捂着胸口咳嗽起来,似乎要把自己的内脏都咳出体外。

杨昭站在这黑水之中,看着远方的那位卖菜大婶,微微皱眉,说道:“真是可笑。”

说完这句话,他眨了眨眼睛,原野便被眨碎,茂密的植物变成碎絮,那道泛着异香与恶臭的黑河,被震出河道,向着四周蔓延。

慧眼而出,因为是假的,所以菜摊还是那个菜摊。

挥动虚无剑,只听着一道凄厉的摩擦声,剑意在大婶的的身体上划过,切开一道整齐的刀口,里面隐隐散出黑光。

卖菜大婶,看着众人微微一笑。

喀喇一声响,她的身体分成了两半,散落在地上,平滑的切口上黑雾氤氲,仿佛有无数融化的魔气在流动。

那些魔气遇风而化,散成透明的雾,逐渐向着菜场四周飘去,有些黑雾,飘到杨昭的身前,他微微蹙眉,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显得有些痛苦。

把卖菜的人都杀了,自然没办法买菜,回到小院,杨昭的心情有些沉重,尤其是想着最后那幕画面,更是不安。

不管是这些心魔多厉害,总之在他那双已然开出慧眼的面前,就像那梦来小和尚变成的无面心魔一样,没有太强的抵抗能力。

但他们死后散发的魔息,却对自己还有千叶他们似乎能够造成伤害,如果以后再遇到这些心魔怎么办?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世界。

“得想办法避开那些魔气的侵蚀。”杨昭看着众人说道。

千叶脸色有些苍白,说道:“如果避不了怎么办?”

众人无言,纷纷将目光放到了杨昭的身上。

杨昭不想让众人的心情变得那么焦虑,笑着说道:“如果避不了,也不会死,日子总得过。”

小白和璇玉若静静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日子,就是毒。”

杨昭懂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片刻后说道:“走吧。”

这一次他没有用疑问句,因为他说的走,不是离开这个世界,也不是离开这座城池,而是离开小院,如果连小院都不敢出,又怎么能有信心离开这个世界?(未完待续……)

PS:头晕,章节名好难取

第二百五十二章万朵飞花剑飞影,黑雾魔威难避移

在小院里生活了很多年,自然留下了很多回忆,也有很多家居必备的物件儿,杨昭整理出来的行李却很简单,但除了武器之外,却什么也没有带。

苏念转过头来问道:“去哪里?”

杨昭下意识里再次望向遥远的星空,却有隐隐畏惧,说道:“先去青楼。”

真宇苍白的脸颊上,忽然出现两抹不健康的红晕,说道:“你去那里干嘛?”

杨昭怔了怔,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笑着说道:“她是你的心魔,当然要先杀死她。”

真宇摇头问道:“这是何意?”

众人亦是不解,询问道:“所以?”

杨昭说道:“当然是要杀死所有和咱们有接触的那些人啊!”

众人沉默,千叶则是有些生气,露出了慈悲的目光,轻声道:“我佛慈悲……”

还没等他说完,杨昭便打断他的话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千叶沉默不语,发xiàn

自己确实有些问题。

不是说,对杨昭的态度有问题,他是修佛之人,心中本就怀着慈悲,他无论怎么反对杀戮,都是有道理的。

问题在于他的心境有些不稳。

这便是那心魔的厉害,只要接触他们便有心魔,他们不管怎样都无法逃离此地,就算任务完成,也是难以离开。

而杨昭也明白这一点,拍了拍千叶的肩膀。说道:“没事的,我们都能离开。”

手持着那把虚无剑,杨昭走在众人的前面,推开院门,离开小院,向青楼走去,小白和璇玉若,牵着他的手,众人都显得有些虚弱。

想要破开心魔的梦境,便需yào

斩破与这个世界中的所有牵连。便需yào

寻找。便需yào

杀戮,那样才能离开。

小和尚不要他们走,卖菜大婶不要他们走,这座城不要他们走。这个世界不要他们走。他们自然没有办法就这么轻易地离开。

往青楼新街的拐角处有家店。专门卖灯油和灯具,也兼卖蜡烛,杨昭常在这里买灯油。与老板相熟,但今天看到老板后,他的神情微变。

老板不在店里,老板在街上,老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杨昭抽出虚无剑,问道:“你也是要阻挡我们?”

老板戴着顶帽子,面容可亲,微笑说道:“你猜?”

杨昭看着店里密密麻麻的油灯瞬间自燃,而且还燃起了黑色的浓雾,他有些不自信的转过头来对着众人说道:“有些意思!”

确实是很有意思。

街上再没有油灯店的老板,只有一位苍老的邪魔。

邪魔身外,一切事物皆为黑灯,无数光线散发出黑色的线条,就连墙角里的蚁穴都被这些线条刺穿,甚至就连璀璨的天空仿佛都黑了起来。

那黑色光线开始燃烧,街上的温度开始升高,众人的鼻尖出现了一滴汗珠。

在成为修士之前,他们或许会无缘无故的出汗,但成为修真者之后呢?

在这黑灯邪魔的面前,他们出汗了。

杨昭觉得自己的心脏变得无比滚烫,仿佛里面被人安放了一盏油灯。

灯光的剪影变得更加清晰,线条变得更加凌厉,应该是那些黑色的灯光在众人身边靠前。

那道威势也随之变得更加恐怖,压力仿佛变成了真实的存zài



杨昭觉得胸口一阵烦恶,仿佛有山压顶而至。

紫虚剑意起,瞬间,他便掠到了那黑灯邪魔的身前,一剑斩落。

邪魔落灯,那盏看似普通的铜油灯,绽放出数道暗淡的弧线,却仿佛有一个世界那般重,轻描淡写地将杨昭的虚无剑镇住。

那魔开始点灯,似是点起千灯万灯,却散发出的是黑色的光芒。

只是瞬间,便似乎有万余盏灯点燃,以杨昭的应变速度,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因为那是油灯老板用灯油而落所构成的世界。

如此高妙,即便杨昭有慧眼而开,也不得不暂时躲开。

他的头顶上已然出现了数道如囚笼一般相对而开的黑色花瓣——这更是那似如千万盏灯芯所幻化出来的黑幕场景。

这是何等霸道的气势。

黑色花瓣从油灯之中而出,又从虚空之中而落,在那数百丈之外而起、却又在众人的眼前迎面而至。

看着这一幕,杨昭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震惊神情,也没有任何警惕的意味,反而觉得很是理所当然。

因为他知dào

自己有多强,那么便也知dào

这些心魔应该有多强,因为都是假的,所以他对这一幕早有心理准bèi



就在那些黑色花瓣出现的一瞬间,他的头顶上飘然而出现了一面五色小旗,那五色小旗的下方更是有一面铜镜横立于其间。

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这一些花瓣来的太快的缘故,他没有试图躲开,于是他也没有试图前进。

他的右手,温柔而坚定地挥动虚无剑,然后停下。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却又异常简洁清楚,仿佛能够让你看到每个分解开来的画面。

油灯老板也早已停止了绽放花瓣的动作,他认为这一幕已止。

此时,杨昭挥动着虚无剑,又再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清鸣而悠长的一声……嗡

在油灯老板的面前,杨昭挥舞着虚无剑。

然而,没有从中出现紫虚意,怎么会这样?

剑动之声刚起,星空里便响起了一道剑鸣。

这声剑鸣很清亮,更悠长,仿佛已经在夜空里无声无息地响了很长时间,直至此时。才给世界听见。

一道剑影,自星空深处而来,如闪电一般,射向了那如千万朵花瓣之后的那双黑色的瞳目之间。

这是哪里来的剑?

这便是先前,杨昭慧眼微动在花瓣之,推算良久之后才射出的那一剑。

都以为因为花瓣的干扰,这道剑必然被那些花瓣阻挡,消逝于众人之间,谁能想到,这一剑竟一直在星空里飞行。直至此时。才给世界看见。

刚才的那几剑,起于数刻之前,落于此时。

轰的一声巨响!

花瓣前沙砾疾滚,劲气四溅。昏暗的星色都无法遮住那些冲撞产生的空气湍流。

坚硬的街石表面上。出现了无数道细微的裂缝。

那些裂缝。都来自于油灯老板的脚下。

他的脚很大,穿着两只新布鞋,踩着那些向街口蔓延而去的裂缝。画面看着很是震撼。

那些裂缝代表着无比恐怖的力量冲撞。

油灯老板没有想到这一剑,但他挡住了这一剑。

两道清晰至极的黑色花瓣,在他的身前十字相交,将那道来自星空深处的剑意,挡在了外面。

剑意高地颤抖,那两道十字相交的花影,也随之而颤抖,众人头顶上的空间,竟仿佛也开始随之颤抖起来,光线甚至有些折射变形。

四溅的气息画面后,是油灯老板的面容,他的神情依然漠然,眼神依然呆滞。

啪的一声轻响,杨昭的那道剑意被震成虚无,那两道霸道至极的花瓣,也随之消散。

同时消失的,还有二人之间的一道透明屏障,却不知dào

那是花瓣囚笼的虚影,还是什么。

这一刻,油灯老板的黑衫轻摇,然后化作虚无。

下一刻,他便出现在街头的另一处,距离杨昭近了数丈,手里的那把油灯直刺过去。

然而,杨昭的速度更快。

他没有移动,而是再次举起手里的长剑,轻轻挥舞了一下。

这一次,剑上有光。

剑鸣起于街上。

油灯老板黑衫再摇,身形再次虚化,黑影而动,瞬间出现在街头的另一处。

嗖的一声。

就在他身形出现的同一刻,杨昭的数道剑qì

便射了过来。

这一剑依然没能击中油灯老板,只击中了夜风,然后消失在了遥远的夜空里。

就在这时,众人身边大亮,犹如数万盏黑灯被点燃,在他们的身前围绕,而千叶他们也终于出手了。

千叶伸出右手食指,念霞珠轻轻抵住铜油灯的底部。

苏念飞剑而至,剑意万里冲霄。

南冥冲天的一印,更是霸道至极。

玄蛟在左长啸,真宇在右慢移。

左浪知昌魔气通天,璇玉若小白玲珑飘渺。

油灯老板神情微变。

哪怕他是天外心魔,也不可能与这么多人一同比较高低。

因为他只是一个人的心魔!

那围绕在众人身前的铜油灯,再也无法落下。

杨昭抖腕,虚无剑横于小臂之前,在那油灯老板怔住神情之时,剑意便在他的颈间掠过。

油灯老板头颅未落,只是颈间出现了一道极清楚的剑口。

这道剑口里依然没有血,只有极浓郁的黑光,然后有流动的黑雾,顺着剑口缓缓渗出,打湿油灯老板的黑衣,向着地面淌落。

那些黑雾般的液体,都是魔息,里面有无穷魔威,亦有无穷魔意,遇风而化所变成的黑流,折射出来的光线,都是黑光。

杨昭神情微变,和众人对视一眼,连忙向街那头奔去。

他的速度非常快,根本没有时间回头去看那油灯老板是生是死,只是拼命地奔跑,直到跑到长街尽头,才停下脚步。

每个人的脸色都是很苍白,眉头皱的亦是极紧,似极痛苦万分。

看着青衣下摆上的那滴黑流,杨昭知dào

,还是没有避过。

“下次的话,你们还是站远点,那魔气便落不到你们的身上。”

他把小白和璇玉若拉到身前,看着众人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

众人没有开口,小白与璇玉若看着伸出衣摆的鞋尖,则是低声说道:“我们怕走丢了。”

杨昭沉默片刻,微微一笑亦是没有开口。

只因危险已然到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众生成魔,杀退便是

众人向那青楼走去,路上还遇到了很多心魔。

赌坊的老板与那些荷官,还有那些赌客变成了心魔。

酒馆的老板与那些小二,还有那些食客,也变成了心魔。

瓦巷里的说书艺人,变成了心魔。

某间小道观里的道士,变成了心魔。

很多人都变成了心魔,然后被杨昭杀死。

杨昭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会变成心魔,为什么能有这么多心魔,这些心魔都是从哪里来的,他们为什么能够成心魔?

“人人皆有成佛。”

千叶站在他的身后,虚弱说道:“这便是众生意,众人心中都有心魔。”

就连那湖里的鱼,那路旁的狗,房梁上的猫,大树上的鸟儿,都是生命,有生命,有想法,便会有心魔。

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们,一生只知如棋盘模样的星空,他们没有选择,于是他们的心灵最为纯净;但在人间之时,他们的心灵却很丑恶,数代过去,当他们死去,那丑恶的念头被心魔所惑,所以他们来到了幻想之中,来到了心魔所构成的这个世界。

所以这里便是人人都是心魔的世界,此时的大城,论走卒贩夫还是官员僧人,尽皆恶念显面,邪雾不止,他们便是心魔,他们人人都是心魔。

众人想知dào

,在他们醒来后,那天外心魔会有什么手段来消灭他们,现在他们看到的便是答案:众生魔意。因果成魔。

男女老少,诸生成魔,向他们围来,他们面容凶相已生,口颂魔音,未曾曰杀,虽只想困,但困不住,是以众生魔意便是杀,要杀杨昭。杀众人。

有挑了数十年担。双肩磨出老茧的男人;有迎星空而悟的少女;有河里打渔的老汉。

又有名黑烟而起,还有诸多无法靠前之人。

满城皆佛,拥挤不堪,这魔踩了那魔的脚。那魔撞碎了这魔手里的玉花。魔挤着魔。魔推着魔,向杨昭等人涌去。

看着这幕震撼的画面,杨昭仿佛回到了当年。却不是在这里,数多黄泉邪物想要杀死杨昭和小白,想要将他们吞噬。

他又想到了在通天塔内的那一幕,那些心魔皆是鬼物,似乎没有意识,却是连自己的同伴也要吞噬,那一幕却没有现在这样危险。

当他看到那个耍猴戏的汉子也变成了魔,甚至蹲在他肩上的猴子也变成脾气暴躁的魔时,他再也法承shòu,挥起虚无剑便冲了过去。

在城中的道路上,他已经杀了很多魔,本想暂时收手。

因为这些魔皆有法,不是那么好杀的,重yào

的是,他很清楚,这些魔被杀死后会变成魔光,那些魔光会让他们极为痛苦。

但现在如果不把这些心魔杀死,他根本没有办法带着众人逃出城去,他只有握着长剑,向那些心魔砍将过去。

仿佛有人拿着把竹扫帚在扫地,刷刷之声大作,紫色的光线,在满脸的数魔间来回飞舞。

剑锋割破那些魔的颈与胸,数魔倒下。

紫色的剑身上涂满了黑色的液体,然后变成虚化的魔雾。

众人跟随着杨昭的那把剑向前,亦是挥动着自己的法宝。

一方大印而来,轰的一声,一群魔死了,倒在地上仿佛沉睡,然后被别的魔踩成碎片;一道佛光飘过,又是一群魔死了,那些心魔的右肩被法宝整个削掉,就像是没有完工的雕像;一双星月飞去,少女与少妇的清丽容颜上多出一道黑色的伤口,看着极为恐怖。

杨昭也是挥剑前进,长剑每次落下,便有心魔死去,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不管面前是谁,老人还是孩童,都是一剑斩断。

众魔受伤不会流血,只会流出黑色的液体,但画面依然显得很血腥,杨昭表现的很冷血,这还是他来到修真界后第一次那么冷血。

既然这些心魔也都是死人,既然已经死了,再杀一遍又算得什么?

当然,心魔终究是心魔,各有其法其器,杨昭现在虽然已经变得很强dà

,而且还有身后的众人相助,想要杀死他们,依然很是辛苦。

把所有的心魔都杀死……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一剑把那笑颜而出的心魔脖子斩断,看着落在地上,依然满脸笑容的魔首,杨昭觉得有些累,便在此时,一道魔威自天而降,从右后方袭向他的后背——那是一块巨大无比的黑砖,被如一位巨人般的心魔自远处扔来!

杨昭如果不动,这块蕴着无穷魔威的黑砖,便会落在他的头顶,只能匆忙侧身避开,让那块黑砖砸中自己身后的那面宝镜上。

啪的一声闷响!

宝镜向后退去,顶在了他的背上,杨昭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这块黑砖从身体里拍出来,喷出一口污血,打湿了他的衣领。

如果是别的的修行者,被如那巨人般的心魔所抛掷出的黑砖砸中,只怕背骨早已粉碎,幸亏他有那面宝镜护体,宝镜坚若金刚,撞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只觉得很是疼痛。

锃的一声,他把虚无剑紧紧一握,破空声起,他的身影在众魔之间虚实交幻,便来到了数丈之外。

一声霸道至极的厉喝,从他的身躯里暴发出来。

同时暴发的还有一道明亮至极的剑意。

那道宽约数尺的剑意,来自他紧握着的那把虚无剑上。

剑意在虚空上画出一道圆弧,无比狂暴地斩向了那如巨人般的身体。

这道剑意带着霸道无双的剑势,直接封住了那如巨人般的心魔身周的所有方位,竟给人一种避无可避的感觉。

长街星空轻风狂拂,剑意明亮仿佛闪电。

杨昭的发丝,被剑意所带,悄无声息地散开,黑发泻落于肩。

下一刻,那巨人般心魔的胸口上,出现了一道极深的裂口,裂口里不停淌出黑色的液体,形状像极了一道剑。

杨昭以剑意化形杀魔。

终于来到了那座青楼外,众人的身周依然到处都是心魔,那些心魔流了很多血,血变成了道黑光,竟把城内的所有房屋都笼罩在了那层层黑雾之中,亦使人无法看清前方的去路。

万层魔雾里,众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那心魔的手段是众生魔念,众魔以魔念杀人,这些魔念便是他们如今最害pà

的东西。

杨昭清楚地感知到了众人的痛苦,他心头微颤,甚至也开始痛起来,但他没有理会,也没有安慰众人,继xù

向着青楼之内走去。

小侍女与众位莺莺燕燕们在小院之中看着杨昭等人,她们的眼神之中充满了黑色的芒,那一大块白色的眼芒却是早已消失不见。

杨昭会如何将她们杀死?

杨昭没有向着那些莺莺燕燕看去,而是伸出了自己的手。

那只手很白皙,很秀气。

当然和那些莺莺燕燕们的双手相比,却是显得黑了许多。

但他的神情依然那样的宁静,自信。

隔着无数条飘来的飘带,他平静地看着那些莺莺燕燕的目光。

他的长剑在飘带之中轻轻飘舞。

一道无形的气息,从他的剑中散发至虚空中。

那道气息很温和,没有任何杀伤力,仿佛像是在召唤什么。

忽然间……嗡嗡嗡嗡嗡

小院上方的星空里吗,忽然响起无数道凄厉至极的雷鸣。

十余道雷鸣破星空而出,自四面八方而来。

这些雷鸣都是他早已蓄势而唤的剑,看似消失于星空之中,却是根本未曾远离,只是在等待着他的召唤。

他在星空下伸出了剑。

星空里便多出了十余道流光,仿佛流星自天而降,向着那群莺莺燕燕们轰去。

轰的一声传来,众人转头便走,亦是离开了这座青楼。

将与他们有关联的杀死,那么他们才能放心的离开,而那些心魔也能放心的去杀,然后让那些心魔死去。

黑雾从那些心魔的身体里渗出,弥漫在城中的各个角落,变得越来越浓郁,众人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喷出来的鲜血也是越来越多。

看着离这里不远的城门,按照最开始的计划,继xù

向城门外行走,没有走多长时间,他们便来到了那座高大的城门。

杨昭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些,心想这里快要离开这里,总不可能像城中那般,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魔,到处都是魔光。

他想的没有错,但不够准确。

城楼上站满了守城的卫士,城楼的下方也围满了守城的大军,就连杨昭进城之时,收走他一块下品灵石的那名士兵也在其中。

城墙碎裂,墙破烟起,剑破军袍,剑与长矛相交,法宝在箭影里挥舞,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实jì

上却很短暂,那些士兵惨然狂退之时,却有将领奔至断墙之前,一阵愤nù

的暴喝,纷纷举刀向杨昭他们砍去。

啪啪噗噗,虚无剑与那些长刀在空中连续撞击,震出或清脆或沉闷的声音,紧接着场间又响起极纷繁的声响,有金属断烈的声音,有锋利物事破空的尖啸声,有刀锋切开血肉的撕拉声,还有忍着痛的闷哼声。

所有的长刀皆为断裂,那些士兵即使成为心魔,心中依然怕死,没有了将军的号令,所以他们脚步大乱疾退而走,杨昭他们则是继xù

向前。

谁又在城中道未来!

城门至此而大开!(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天道相信自救者

出了城去,四周一片原野,虽然没有城中的那么多魔,但依然有魔,在小路上遇到的樵夫是魔,深夜,又有魔骑着斑澜大虎而至。

众人继xù

杀魔,杀的很辛苦,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所以他们也变得越来越虚弱,脸色苍白如雪。

杨昭看着周围的一切忽然笑了起来,能够从那座城里逃出,虽说还未能逃离这个世界,但他还是很开心。

他们来时,这里本没有山,可当他们准bèi

离去之时,这座山却突兀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众人的眼前是连绵起伏的山野,然后有丘陵,三道极为雄伟的山脉通向中心区域那片广阔无限的草原,此山是其中最长也是最高的一座,崖壁陡直,光滑如刀削一般,千丈高的山脊上只有唯一的一条道路,极为险峻。

自从杨昭他们走出城内之后,那璀璨的星空在夜晚来时,已然是越来越黑。

这黑暗的山崖,孤独的山道,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只有迎面吹来的风,带着脸颊畔的黑发和衣摆。

众人便这样行走在这条高而险峻的山道上,两边都是天空,他们仿佛行走在漆黑的天空里,更像是一抹在黑暗中缓缓移动的云。

杨昭抬头望天,不知在想着什么,摇了摇头,便拉着小白与璇玉若的手向前走去。

千叶看着杨昭微笑说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在如此荒僻的深山里,都能遇着魔。可以想见,这个世界里,现在到处都是危险,众生变成的心魔正在寻找他们。

再这样漫目的地行走,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就算能走到尽头,也一样找不到离开这个世界的出路。

杨昭摇头说道:“不是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而是接下来他们想做什么。”

苏念问道:“此言和解?”

杨昭叹道:“我说有人在救我们,你们会相信吗?”

南冥说道:“如果真有,我们离开那座城做什么?”

杨昭又再一次摇头。依旧是叹口气道:“我们不离开。难道要等我们迷失在城里?即便有人会救……”

说到这里,杨昭顿了顿神道:“但天道相信自救者!”

左浪嘿嘿一笑道:“此言有理。”

杨昭想了很长时间,说道:“总得试试。”

有些事情必须尝试,因为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最后的选择。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唯一。

千叶眼睛一亮,问道:“你想试什么?”

众人的目光转向杨昭,杨昭的目光却越过山顶。落在遥远的虚空,他说道:“我想试试,因为乱星仙人也想试试。”

千叶微笑说道:“然后呢?你等他来救我们?”

杨昭说道:“不知dào

,但我想,他一定会来。”

在山顶杀了野猪,生起篝火,肉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油汁渐流,香味四溢,众人美美地吃了顿饭,然后休息。

天亮,众人在山顶醒来,篝火已成灰烬,尤有余温。

他们继xù

向峰顶攀行,穿过浓雾来到山顶,却没有继xù

向上爬去,而是折向再行。

众人看了看方向,没有说什么。

密林难行,难以分辨昼夜,他们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出了这片莽莽群山,来到开阔的草原间,接着又继xù

前进。

草原上前些天一直在落雨,他们的脚踩在松软的地面上,留下清晰的脚印,形成一条笔直的线条,对准遥远的北斗星。

当草原上的脚印超过一百后,地表忽然下陷,那道直线变成了真实的存zài

,泥土四裂,青草被吞噬,漆黑无比。

天地震动不安,那些在璀璨星穹上巡走的黑线,忽然间来到众人的头顶,但不知为何,这黑线没有落下。

那些光线仿佛悬停在了漆黑的天空里,光线的前端变得越来越明亮,然后忽然炸开,向着地面洒落数金色的天花。

杨昭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后方,只见那处的璀璨天空上出现了一些黑泽,应该是倒映出地面的魔光,可以想象那里有多少心魔。

千叶看着那处,说道:“我听到了他们的魔音。”

“他们害pà

了,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那位也害pà

了。”杨昭点头说道。

千叶摇头说道:“那心魔不是被困住通天塔内吗,他怎么会知dào

这些事情。”

是啊,那天外心魔明明被困住通天塔内,他根本不知dào

杨昭等人来到这个世界,又怎么可能害pà



“那么就是这个世界开始害pà

了。”

杨昭望向遥远的北斗七星,说道:“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出口就在那里。”

小白靠在他的身上,指头轻挠他的耳朵,说道:“那里真的是出口吗?”

杨昭点头说道:“我不知dào

那里是不是出口,但是总得试试吧。”

璇玉若的动作微僵,问道:“若是不是那里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杨昭伸手挠了挠痒,说道:“那就继xù

杀回。”

真宇的神情有些严肃,他说道:“我想,我应该知dào

了你的想法了,只不过这个想法有些让人恐惧,当初在通天塔时,能杀退那天外心魔,是有乱星仙人的帮zhù

,可如今呢?”

杨昭微微一笑道:“你说错了一件事情,当初乱星仙人派我们来是来做什么的,正确的描述应该是,当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再次成为了一次诱饵。”

千叶神情微微一怔,说道:“然后?”

杨昭点头应道:“然后我们的使命就完成了……换句话说,我们的生死便在他的一眼之间,五五之数。”

知昌脸色一冷道:“你这是在赌命。”

杨昭笑着说道:“赌那天外心魔的命。”

千叶说道:“也是在赌自己的命。”

杨昭笑着说道:“我们都死了,凭什么不赌?赌,我们至少还有一半的机会。”

左浪摇头道:“我不喜欢赌命。”

杨昭问道:“为什么?”

左浪嘿嘿一笑道:“因为我更喜欢赌钱。”

……

……

左浪好赌,已然在那座城中体现出来,因为他能掌握一切事,一切皆在掌握中。

那么他当然不愿意去赌命,因为那没法掌握,即使他已然经lì

过了一次赌命,如今依然如此。

杨昭知dào

每个人都不喜欢赌命,但他清楚,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办法。

不能所不能,如果不去赌命,最终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而杨昭没有对众人讲明的是,并不只有乱星仙人躲在背后,他抬头望向星空,想着那雷声中飘来的剑影,却是微微笑了起来。

走过雨后的草原,走过荒芜的田野,来到一片丘陵间。

杨昭注意到侧后方星空里的黑线越来越多,说明这个世界里的心魔已经渐渐聚拢,并且离他们越来越近,他加了脚步。

走过丘陵三日后,来到一大片森林前,数红杉在他眼前高耸入云,林间薄雾如烟,仿佛烟境,前面远方隐隐传来水声。

一位面貌寻常的农夫,从一株红杉后走了出来,一位身材臃肿的富翁,从另一株红杉后走了出来,越来越多的人,从树后走了出来。

这个世界上的心魔都来到了这里,密密麻麻,根本数不清楚,有很多心魔是从城中追过来的,身上还带着杨昭他们用法宝斩出的伤口,不停向外渗着黑色的液体,那些液体遇风而化,变成黑雾。

黑雾万道,瞬间将林间所有的一切都笼罩了起来,所有的心魔看着杨昭他们,然后开始唱歌,歌声里大有诱人之意。

众人脸色苍白,千叶看着树林里的众魔,厌憎说道:“阿弥陀佛。”

说罢金色的佛光自他身上弥漫而出,树林里霎是肃静起来,经声在他的嘴角边起伏,神情庄严,目光慈悲。

但这只是瞬间而过,那些魔音渐渐将佛音压制,在杨昭的眼里,这幕画面却是那样的阴森。

他没有说话,挥舞虚无剑,便是一道剑意而出。

红杉树上染了斑驳黑血,一魔盘膝坐毙于旁,胸腹间多出一道极深的伤口,伤口形状微曲,有黑液从伤口里淌出,化成魔光。

树林里魔光盛,众人更加痛苦。

杨昭的神情很凝重,在逃亡的过程里,这些心魔越来越少抵抗,再没有使用法器,甚至感觉就像是等着他在杀。

他杀一座心魔,世界里的魔光便浓郁一分,众人离死亡便近一步,他现在是不杀不行,杀也不行,就算横下心来杀也杀之不尽。

“让开!魔挡杀魔,人挡……”

杨昭看着树林里的数魔喝道,他本想说人挡杀人,但想着这个世界里没有人,说道:“魔挡,我还是杀魔。”

话音未落,他们相视一眼,便冲进了森林里。

紫虚意陡然提至巅峰,雷声阵阵,杨昭变成了闪电般的影子,剑光而起,数十道紫色的剑意在密林里泛起异样的光彩,虚无剑横斩竖切,魔音厉啸不止,恐怖的剑意四处喷扫,虚无剑铮铮作响,数难以合围的红杉树喀喇倒塌。

在极短的时间里,杨昭把自己最强dà

的手段,全部施展了出来,至少有数十心魔倒在了血泊之中,显得强悍至极。

然而无论他怎样杀,森林里的魔音没有停止,众魔的脸上除了迷茫没有任何反应,通向遥远北斗星指明的道路依旧还是被挡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乱小星与黑衣秀

离杨昭等人所在的万里星空之中,一位浑身笼罩在黑雾中的男子,看着星云之下的一点亮光,眉头微皱。

就在杨昭等人醒来的那一刻,他的身影消失不见,紧接着,劈开黑云的那位中年人与那位婀娜多姿的丽人也瞬间消失不见。

他并不知dào

这两人为何能够唤醒已然沉入到梦乡之中的杨昭等人,他默然想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今世间,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里,也没有谁比他的谋划更深远,比他更令人心生恐惧,他自认为可以完美地操控这个局面,如果这个世界是棋盘,那么世界中的那些人都是他的棋子,此时却忽然现,有棋子从棋盘上醒来了,这让他很意wài



悬浮在星空中的十枝炼星壶,点燃了杨昭等人的命火,就等杨昭等人的心神沉醉在心魔的世界之中,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处理这件事,却没想到他的计划已然被人打断,而且打断他的人竟然只是一个区区连地仙境界都没有达到的人类修士。

黑雾渐渐散开。

不是普通的散开,而是真zhèng

的散开。

星空无声,孔雀尾翎般的星穹,静止地悬浮在空中,散布在这个男子四周的天地里。

男子抬起头来,望向星空深处的某个地方,神情依旧漠然,双眼微眯,显得细长而秀气,却是那般的死气沉沉。

一道清晰的剑痕,在那处缓缓显现。仿佛要把星空切开。

这是从何处来的一剑,居然能够止住天外的星穹?

“为了给自己出口恶气,便暴露了自己的存zài

,难道你不觉得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些?”

一道声音在星空里响起,这声音很清冽,又透着股散漫的味道。

“说实话,我在通天塔内困了你那么长时间,直到今天才知dào

,原来困住你的竟只是你的分身。”

男子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原来他便是传说中最神mì

、最可怕的天外心魔。

难怪他一身黑袍。在星空之中如此醒目。

那么这道清冽声音的主人又是谁?

面对深不可测的天外心魔。那人竟没有丝毫惧意,甚至显得有些蛮不在乎。

伴着恐怖的空间撕裂声,星空里的那道剑痕缓缓扩张,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过剑痕。那人仿佛被镀了一层锋芒。衣衫四周与眉眼之间。尽是明亮的光泽。

直到那人在星空上走了数步,那道锋芒才渐渐敛去。

那是一名人类男子,不知多大年龄。如果只看眉眼间的散漫神态,似乎还是年轻人,但看他眼瞳里的宁静深意,却仿佛已经修行千万年。

那男子负手站在星空上,腰间系着柄剑,轻轻摆荡,显得很随意,所以很潇洒。

“要做成一些事情,总需yào

付出一些代价。”

这天外心魔看着那名男子平静说道:“乱星,你在世间流浪了千百万年,难道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

姓乱,并且让这天外心魔有兴趣与之交谈,世间只有一个人。

乱星仙人,乱小星。

对于修士而言,天外心魔是他们最大的噩梦,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死亡更恐怖。

那么乱星仙人,便是最离奇的传说,最恣意的一片汪洋。

因为星空,他们相遇,那么稍后谁能离开?

乱小星对此人的话不感兴趣。

从能够修行开始,他对世上那些所有大人物们玄妙至极的谈话便非常不感兴趣。

他的兴趣在于剑,在于旅途,在于复仇,在于流云与星空。

他直接说道:“黑衣,嗯,还是这个名字好听,呵呵,没想到你的计划竟然被两个还未飞升的修士所破!”

原来此人的名字叫黑衣。

他挥了挥手,璀璨星空上黑云再起,湮灭了星空下那片世界里的景物与人踪。

他望向乱星,眯着眼睛,微笑说道:“怎么?担心你的行踪会暴露?”

听着这句话,乱星也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黑衣眯眼的时候,眼睛细长而秀气,但却满是死意,很是可怕。

乱星眯眼的时候,笑眯眯的仿佛自内心的高兴,此时却仿佛是剑上夺目的锋芒。

他感慨说道:“不愧是传说中的黑衣,确实很可怕,你居然连这件事情都知dào

。”

黑衣平静说道:“这个世界上我不知dào

的事情很少。”

“比如说!”

“什么?”

“天道的事情我就不知dào

,圣人们的事情我也不知dào

,大破灭时期的事情我更不知dào

。”

“还有没有?”

“有啊,比如你到底藏在哪?比如那个中年人?再比如那个才金丹期的小家伙!哈哈……”

乱星笑容渐敛,神情认真问道:“那你知不知dào

,我起疯来的时候,有多可怕?”

黑衣笑的更加真挚,说道:“当年你第一次疯的时候,乱星小镇所有人都被你杀死;你第二次发疯的时候,星河仙域险些就被你毁去;你第三次疯的时候,更是引起了大破灭,天地从而又开,你竟然能够从元会之劫中逃出,竟然会在一个小小的修真界中留下你的踪迹。你们人类都说我是个疯子,却哪里知dào

,我连你的一根脚趾头都及不上,只不过你疯的时候做的那些事,疯狂到没有人敢提而已。”

乱星认真地解释道:“第三件事情和我没关系,至少我是不会承认的。”

黑衣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乱星说道:“既然你知dào

我发起疯来很可怕。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黑衣敛了笑容,看着他非常认真地说道:“这说明。我有信心掌握所有的事情。”

乱星挑眉说道:“我最无法理解的事情,是你凭什么掌握天外,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会不会是数次元会之劫的黑手。”

黑衣平静说道:“数千百万年来,你一直在世间游历,想必就是在找我,想问个究竟?”

乱按想静静看着他,右手落在剑柄上,说道:“直到现在,我依然不知dào

在做什么。但既然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的真身。我就不想再放过你。”

天外心魔,毫无疑问是修士最诡秘最可怕的敌人。

他们能够在毫无声息之间影响修士们的思考,进入修士们的心神,甚至将修士们吞噬。从而进入到那梦幻的世界之中

数千百万年来。修士中的强者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来到天外世界,然后毁灭掉那些天外心魔。

问题在于,直到现在。依然没有人能够从天外世界中回来,更不要说找到那些天外心魔的踪迹了。

直到今日,有位天外心魔在星空里撷了一丝星宇,就为补一道门,惊动了星空,正好进入到了乱星的算计之中,从而找到了他。

“找到我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杀死我,问题在于,你杀得了我吗?”

黑衣看着乱星平静的说道:“我动星空,泄出一丝踪迹,被你所趁,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也有可能是对你的一场伏击,就像先前说过的那样,你困了我的那丝分神数百年都没有找到,那么,如果我不是想让你找到我,你又怎么可能找到我?”

说到这里,黑衣嘲讽的笑了笑道:“是啊,你现在也只是个分神!”

乱星的眼睛眯的更加厉害,笑意盈然,锋芒渐起。

黑衣仿佛并无察觉,淡然说道:“当年我让那丝分神寻找你,被你所困,就是为了看你到底藏在那里,为了寻找到你的踪迹,为了取信于你,我甚至故yì

让你将我的那丝分神所杀。当然,那个金丹期小家伙在通天塔内的表现,甚至你竟然也只是一丝分神,这有些出乎我的想象,我原本准bèi

的一些手段,无法落在实处,只好动用备选的方案。”

乱星微微一怔说道:“所以,你要在天外世界中暴露你的行踪?”

黑衣说道:“不错。”

乱星说道:“如果你真的这等手段,为何这数千百万年来,你一直没有在乱星仙府里动手?”

黑衣看着他微笑说道:“因为你的行踪我一直都没有找到,而我就是要让你知dào

,我有能力杀死你,所以你才会一定来找我,我才能把你杀死。”

乱星仿佛恍然,说道:“原来最终还是为了杀死我?”

黑衣说道:“当然,虽说你只是一个分神,但费了这么多心思布局,总要拿到足够的好处。”

乱星有些尴尬说道:“我不是圣人,也不掌一方仙域,对天道来说,我并不重yào

。”

“你这不是谦虚,而是在嘲笑我的眼光。”

黑衣摇头,正色说道:“所谓圣人,又或掌握一方仙域,在我眼中都不足惧,因为他们已然老朽,不思进取,但你不同,你不为世俗所羁,孤身一人,敢杀能杀好杀善杀,甚至不惜滥杀,为了一些事情的存zài

,像你这样的人必须死去,杀了你的分神,你的行踪我也应该知dào

了。”

乱星沉默了很长时间,忽然有些苦恼说道:“为什么我觉得这话听着很开心?”

黑衣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在星空中轻轻一抖,只见黑雾收敛,一切似乎如前。

乱星却神情微寒,说道:“你把天外通道关了?”

黑衣说道:“这是天外的世界,我虽然是掌控者,却也无法完全关闭,但暂时关几天还是能做到的。”

乱星微微挑眉,说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黑衣说道:“我说过,费这么多心思布局,总要拿到足够的好处,除了你,我还想杀很多人。”

乱星问道:“你还想杀谁?”

黑衣摇了摇头道:“不可说,天道不可说!”

说完这句话,他咳嗽了起来,英俊的脸庞变得愈苍白,皮肤下的青色也越浓郁,显得格外妖异,唇角甚至溢出了一道鲜血。

乱星的身影也微微摇晃了起来,眼神微显黯淡。

直至此时,静止的星空里,才出现了数百道纵横交错的剑痕。

有些剑痕深入星穹数千里,甚至仿佛要把那星穹破开。

但终究未能破开,因为在星穹之外,还有飘舞的星河。

原来谈话的同时,这两名传说中的人物,一直在战斗。

随着黑衣的咳嗽声,静止的星空逐渐松动,星穹重新转动。

数百道黑色的云雾齐齐而出,威压恐怖至极。

乱星怔了怔神,转身望向通天塔的位置,眯着双眼,神情微怅,仿佛有所感慨。

而离此不知有多远的星穹处,中年剑客与那婀娜佳人亦是静静的看着黑衣与乱星之间的战斗。

中年剑客微微笑道:“咱们躲得快!”

“是啊!”那婀娜佳人点了点头道:“我还以为你会呆在那里呢?”

“有意思的事情只能做一次,做多的话离死也不远啦!”

说罢他抬头看着远处的星空,心有所感,进而若有所思,仿佛已被无上的星穹所噬。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场面急变,战局骤分

森林里一片幽暗,诸魔身上散发着淡淡魔光,如无数黑花,他们看着云雾之上的星空而立,这些心魔有伤恸者,有悲愤者,有敬畏者,反应各有不同。

这些心魔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发生了一些很重yào

的变化,察觉到那些变化会对他们所在的世界带来某种影响,只是不解那种变化到底是什么。

杨昭等人对这种变化也不了解,他们只知dào

似乎这个世界对他们的掌控越来越弱,似乎他们的身体充满了力量,对这些心魔更是无所畏惧。

魔音声在森林里再度响起,魔光大盛,无数心魔在层层浓雾之中现身,向着杨昭等人缓缓围拢,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离开的通道。

诸魔神情慈悲,看着他们眼露悯意,然而从那座城中到现在,诸魔从来没有试图进行说服杨昭等人留在这里,也没有与杨昭他们进行过任何真zhèng

的交流——因为众人拒绝与他们进行交流,任何分歧到最后还是要凭力量来解决。

这个时候依然如此,杨昭深深呼吸,与众人对视一眼,眼眸变得异常明亮,握紧虚无剑缓缓提起,向着身前的森林里,看似很随意地斩落两剑。

两道数百丈长的剑锋,出现在幽暗的森林里!

这似乎便是发起进攻的信号!

狂风呼啸而起,无数地藓翻起,杂草低偃,岩石裂开,数百丈剑锋所过之处,没有任何事物还能保持原本的形态。而那些站在剑锋所向区域里的诸魔,更是被剑锋直接碾成了碎末,魔气弥漫!

一声清啸从地面直冲天穹,向着森林深处传播,似乎天地都被这声充满骄傲和暴戾情绪的啸声所兴奋,幽暗的森林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伴着啸声,杨昭右脚重重踩向地面,脚落处,数丈内的地面出现极深的裂缝,他双手横握虚无剑。便向森林里冲去!

那数道贯穿森林的凌厉剑意。也随着他的前掠和虚无剑的横行,缓慢而不可阻挡地开始移动,向着众魔前进!

千叶他们也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bèi

,苏念更是带着一身剑意而来。

他望向那些天外心魔。清爽剑qì

。夺目而出。

一道清亮的剑光亮起。

这剑光中满是肃杀之意!

骄傲的苏念。他的剑中带有绝对的大气!

那道些诡魅而来的心魔,哪里敌得过他蓄势已久,无心无愧的剑!

只听得一声脆响。擦的一声,一道剑意而过,数十心魔的左颈处便留下了一道血痕!

看似没有斩断,但当他走到杨昭身前之时,仿佛有如剑锋刺进腐朽的木板,他的身后噗噗数声闷响而出!

那些心魔的头颅顿时跌倒了地上,魔血顿时迸流。

那些心魔甚至连一声愤nù

地惨号声都没有响起,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了森林之中!

南冥神情漠然,一印而出,身影骤虚,双手破空而落,便又有数十心魔被杀。

但依旧还是有更多的心魔将他们所围。

而这些心魔黑衣飘舞,衣袂狂动,虽然动作看似很简单,不知为何反而给杨昭等人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左浪凛然无惧,执杖而上。

知昌面无表情,带着如同那些心魔同色的锋芒已然探出指尖,而后浑身虚化在了这黑雾之中,转眼间便向着那些心魔攻去。

森林里气息一阵大乱,佛光与剑意,正气与魔息,皆是开始彼此冲突起来。

杨昭看着那些心魔,神情凝重。

苏念盯着那些心魔,面色微白。

众人皆是毫不犹豫的向前冲去。

这一战,他们还有得打,而有得打,便不见得会输。

虽说不会输,即使众人在如何警惕小心,也会有人受伤。

玄蛟站在众人的身后,守卫着后方,噗哧一声,一把剑刺中了它的腰部。

但鲜血,却没有喷出来。

几乎同时,地底又钻出了数位天外心魔飞到了它的身前。

那些天外心魔的双手泛着惨绿,直刺它的肩头!

心魔的黑发散如钢针,直刺他的眼瞳!

在生死关头,玄蛟发出一声暴戾至极的厉啸!

那宽大的衣衫竟是刹那之间便被这厉啸所震裂,一头高约数十丈的蛟龙在这漆黑的密林中显现出了它的身影。

玄蛟的身体变得极为庞大,身体鳞甲骤生,正是那蛟龙的真身!

只是片刻,玄蛟的力量便大了数倍,身体的强度也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程度,那些天外心魔的双手,如同挠痒痒一般搁在它的鳞甲之外,却没有办法,进入它的身体之内,最关键的是,那柄阴险刺入它腰间的剑,与那眼瞳外的黑针,没有办法继xù

前进。

见无法继xù

前行,紧接着那把剑嗖的一声拔出,与那些黑针一闪而过,竟向着真宇的后颈斩去,以那把剑上附着的魔息,真宇确实难以抵抗。

众人的余光看到了这幕画面,震惊无比,但他们此时正与那些天外心魔纠缠在一起,根本无法相救,而杨昭的左手握住那方宝镜,便向真宇身后横打而去,端的极为犀利,却是想要拦住那把剑与那些黑针。

然而,那把剑与那些黑针见宝镜起来,便灵蛇一般泛动起来,仿佛对那面宝镜恐惧到了极点,于空白之中斜掠而去,竟是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宝镜的阻挡,那把剑与那些黑针的第三刺,却是转而向着左浪前去。

森林中响起噗的一声轻响!

左浪的小腹,被那些阴险却又强dà

至极的剑与黑针直接刺中,鲜血狂飙!

瞬间。那把剑与那些黑针闪电般抽离左浪的小腹,再次斜向而前,刺向他身边的知昌!

那一剑与那些黑刺没有伤着玄蛟,也没有伤着真宇,却于悄然无声之间,却在措手不及之处,给众人带来了极惨痛的后果,知昌能否避开?

众人现后被偷袭,左浪更是受了不小的伤,知昌也是反应了过来。脚下幻起魔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道从侧后方刺来的剑锋与针影。

杨昭瞬间雷鸣而至,一剑刺中黑影,扑哧一声,黑影顿时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众人心中直呼好险。然而此时。那些天外心魔的攻击也到了

一农夫面无表情。拎起两个挑担,向着众人掷了过来

知昌此时被那柄阴险的剑与针影逼至前方,根本没有余力再次避开。

那两个担子。仿佛两座小山一般,砸向了众人的头顶。

杨昭与苏念相视一眼,剑意疾出,施出极巧妙的一记花开两枝,于看似不可能的境地里,准确地先后刺中那两个挑担

只听得嘶啦之声连续响起,那两个挑担纷纷碎裂,化作两团烟尘

但那农夫手中的扁担,却依旧照着他们的头顶砸了下去!

如果说先前那两个挑担,像是两座小山,那么这位农夫手中的扁担,就像是真zhèng

的山,带着无比森严的阴影,直接笼罩在了众人的身体之上。

轰的一声巨响!

森林的空地上,出现了一个极大的土坑!

烟尘狂暴地到处飞舞,不远处的树林,伴着喀喇的响声,不停地倒下,片刻间,竟是有数亩的树林被震翻在地!

而那名已然消失的黑影却是厉啸一声,趁着众人刚躲过扁担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时,魔雾尽展,手指泛着奇异的绿芒,不停地向着众人袭去。

那黑影的下手也没有了丝毫温柔,身上的衣袖在劲风中轻摆,隐约间,仿佛出现了无数根羽毛,无数道魔气,袭向众人的面门。

玄蛟身上血红一片,看着异常狰狞,五爪在空中闪出数道灰影,极其强悍地挡住了那名黑影心魔的强攻,然而左浪与知昌的小腹却被那把剑与黑刺贯穿,伤的太重,再无余力战斗,被那黑影生生击倒在地,脸色苍白,神情委顿。

至此,众人这才开始被逼入了绝境。

而这时,一名炒菜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他拎着手里那只大铁锅,带着恐怖的破空声,来到杨昭等人的身前手腕一翻,大铁锅便向他们的头顶罩了下去。

那口铁锅真的很大,大到可以覆盖头顶的天空,仿佛阴云一般,如果让这口大铁锅落下,杨昭等人绝对再无幸理。

就在此时,被黑雾笼罩着的星空里,那个满是魔气弥漫的空间里,忽然迸起一道亮光!

紧接着,便响起了如破空一般的刺耳鸣音!

轻风骤起,凄厉啸鸣!

璇玉若的身前亮起了两道亮光,只见她双手在虚空中幻化出一道道虚影,她的身遭周围顿时出现了数道星蓝色的风暴。

她跃出深坑,拦在众人的身前,她驱使着数道星蓝色的风暴,却是向着那遮蔽天空的铁锅掷了过去。

那铁锅在璇玉若的四周竟然开始缓缓停滞,所有涌动而来的魔影都似乎被缓慢了速度一般,竟轻易之间便被众人躲开

锃的一声巨响,铁锅瞬间炸开!紧接着,令人耳酸的金属磨擦声响起,那些星蓝色的风暴,炸开了铁锅,然后继xù

向前!

铁片如黑云般覆下,此时多了一片光亮。

那些星蓝色的风暴,在那片光亮里前行,同时带来更多的光亮,仿佛在阴晦的雨云里,垂下的一道天光!

擦擦擦擦!

那是剑的步伐!

擦擦擦擦!

那是玄蛟的爪子!

扑哧一声,那些心魔躲至不及,颈间皆是多了一道血丝。

轰的一声,那些心魔亦是被星蓝色的风暴炸碎。

左浪与知昌看着眼前的一目微微一笑,却是支撑不住捂着小腹跪到了地上,他俩的指间满是鲜血。

但至少,他们现在还活着。

杨昭他们也都还活着。

战局骤分

森林里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而那些心魔看着杨昭等人的目光却也是更加的阴冷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有走,那便有战

当那些心魔冷冷的看着众人之时,杨昭等人也在看着他们。

杨昭神情认真专注,但不潇洒,因为他这时候的姿式有些怪。

如果他以那面宝镜为盾,执剑向前,那么便是英武登上战场的勇士,但现在,他却是把剑倒执于腕间,膝盖微弯,身体微微前倾。

众人都在做着这样似乎随时准bèi

跳起逃走的动作,那么他们此时看着就像个小贼,就像是个准bèi

拼命的小贼。

便在这时又有无数群魔面无表情再次掠到众人身前,他们的双手前后相握,毫不怜惜地当头再次砸下!

森林的风骤然间碎成无数细缕,近处的所有树木尽数被摧折而倒,那根恐怖至极的扁担,像座山一般压了下来。

杨昭等人来时一共有十人,而现在已然有四人受伤,现在的状况对于他们来说非常糟糕。

左浪的小腹上血肉模糊,有些杂乱未曾消退的血肉间,隐隐可以看到森然的白骨。

更可怕的是,造成这些伤势的,是那名黑影藏在尖刺里的魔气之毒——左浪小腹间的血肉深处,已然能够看到一抹极小的黑意。

现在那些毒素,已经开始在他的身体里肆虐,这些毒素甚至开始与他当初吸收进的魔气开始混合起来。

知昌更是凄惨,腹部汩汩地溢着鲜血,哪怕逼出最后的气力,也只能勉强坐在地上,连站都无法站起。又如何能够战斗?

璇玉若看着稍好一些,但是为了强制御使彗星袭月,她已然被这件强dà

的法宝反噬,现在无比狼狈,虽然身体表面没有什么伤口,衣服上也没有血渍。

事实上,也只是看着好些。

而苏念先前和杨昭他在坑底硬接了那第一记扁担,即使他的剑法有多么的奇妙,如今却也无法完全撑住,左臂的骨头已经出现了裂痕。更有几根肋骨已然断裂。更麻烦的是,他的识海受到了极大的震荡,无比烦恶难受,胸口极闷。随时可能吐出血来。

十人之中已然四人深受重伤。他们如何能够面对那群似乎永远都是一眼看不到底、掩藏在黑雾之中的心魔?

那些心魔隔着数十丈的距离。看着这幕画面,沉默不语。

有位美人,笑颜如花。

有位端庄闺秀。神情平静。

有人同情着。

也有人等待着。

他们皆是在等待着杨昭等人会不会便这样开始崩溃,甚至不用他们冲上前去,便能解决这件很大的麻烦。

……

……

杨昭当然不想死。

可以毫无疑问地说,从踏入这个修真界开始,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想死的那个人。

为了不死,他做了很多努力,自然也有很多准bèi



当谁都认为他们必死无疑,包括千叶,甚至是在生死间走过无数遭的苏念都在心里默默说那就这样吧的时候,杨昭再一次开始努力,拿出了准bèi

已久的东西。

他的手里抓着九片玉符,玉符表面有些鳞片般的线条。

杨昭把自己的真元灌进玉符里,玉符的表面闪起一道亮光,然后快速颤动起来,那些鳞片不断裂开。

细碎的玉符与鳞片磨擦声,密集响起。

裂开的玉符,瞬间变化,生出数道薄面般的紫色光线,然后是分散在了众人的眼前,竟是布起了一座大阵。

这些变化用去的时间非常短,那些黑雾笼罩之下的心魔威压还没有落下。

一座如有透明的线条,出现在了众人的身遭之外。

这座大阵看似寻常无奇,就像他的人一样。

轰的一声巨响!

森林里的平地上,没有再次多出一个巨坑,而是多出了数十道深约数尺的裂痕!

劲气四溅,击打着坚硬的鹅卵石,在上面留下清晰的痕迹。

恐怖的冲撞溅出的气息,有的掠进树林深处,在那些树皮上留下斑驳的痕迹,不知多少没有来得及逃离的鸟儿,凄惨地被击落在地。

烟尘渐敛,暗深的密林里的回响也渐渐远去。

杨昭没有死。

因为那些心魔的冲击,被他用九片玉符所布下的寻常无奇的阵法,挡了下来。

那座大阵的边缘,垂落下淡淡的紫光,如帘幕一般,把杨昭罩在了里面。

他站在千叶他们的身前。

看着眼前的这幕画面,那些美人伸手掩嘴,震惊无语。

那些端庄闺秀微微挑眉,面露凝重之色。

那年高大汉子微微皱眉,露出思考的神情,仿佛想起了些什么。

只有那些冲击的心魔神情依然木讷,他们右脚向前再踏一步,双手高举,仿佛在吸收着无上的魔光,而后再次击下!

森林上空的风云,被那些魔光携来!

又是轰的一声巨响!

那座大阵再一次挡住了。

但杨昭的脸,却是变得更加苍白。

在《紫虚黄庭真经》里,他学到了这件传说中的防御之阵,上面记载着,这件阵法的名字叫做九元归一,可以抵抗元婴期强者的全力一击。

同样是乱星仙人说过,既然他们来到天外世界是为了杀死一百名金丹期的天外心魔,那么在背后隐藏的那个人为了掩藏自己的目的,必定不会在此布下超过金丹期修为的心魔,那么这些天外心魔现在最多也就是金丹巅峰。

按道理来说,他所布下的这方大阵,当然可以抵抗住对方的攻势。

问题在于,能够挡住多少记这些心魔的全力一击?

并且这座阵法也有着自己的缺陷,使用阵法之时。也需yào

真元辅助,他的真元数量虽然比同境界的修行者要多上很多,但又能撑住多久?

最关键的问题是,当大阵破了之后,他如何在这些心魔群起而攻之时,他们该怎么才能带着受伤的人逃离此地?

没有办法。

他没有办法能够保护好同伴,再撑下去,依然困境难解,那么,他只能把同伴送走。

就在那座阵法防御住那些天外心魔的攻击时。他的右手闪电般探出。将数颗药丸,塞进了身后众人的嘴里,同时把九片小东西塞进了他们的手里。

那些药丸是他醒悟之后在紫虚密境之中炼制出来的丹药,他的丹药之术承自《紫虚黄庭真经》。而《紫虚黄庭真经》中对于丹药的记载更是比修真界中的丹药还要多上许多。而且还能提升丹药的品质。由此可以想象这些药丸的功效,或者不能化解心魔之毒,但至少可以帮zhù

众人压制一段时间。

至于那些小东西。同样是九片玉符。

在进入金丹期之中,他便炼制出了这些玉符,而这些玉符也有着它们自己的名字——传送符,本想着在乱星仙府里遇到什么危险,可以帮zhù

自己保命。

但现在,似乎要给别人用了。

因为《紫虚黄庭真经》上说的很清楚,一次只能炼制九片传送玉符,而且每次炼制之后都要相隔九九八十一天,才能炼制一次。

当初他以为自己够用就行了,哪想到……

杨昭摇了摇头,举着手中的虚无剑,看着正在高速掠来的那些天外心魔,他没有转身,而是对身后的千叶平静说道:“这些是传送玉符,只有九片,能够将你们传送在一起,你带他们走。”

这个世界里的布局,肯定不止于此,但连续发生的事情,已经足以帮zhù

他们确认,在他们之中,那隐藏在背后的那人,他的目标是乱星仙人。

不然,这些天外心魔完全可以集全力,先把他们杀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到等到他们醒来,才要完成这个必杀之局。

千叶明白这一点,虽然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醒来,为什么杨昭的手中会有这种宝物。

但他也明白,杨昭把那传送玉符给了他们,便等于是把生的希望给了他们,而杨昭留下来,便要直面死亡。

苏念也明白,杨昭不会自己一个人走,也不会扔下小白和璇玉若,也不会扔下众人,那么在排列组合里,便只剩下一种可能。

众人同时都明白,自己等人无力再战,留下来帮不了杨昭,还不如快速离开。

而小白与璇玉若最明白的是,杨昭既然已经拿定了主意,那么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没有意义,只能是浪费时间。

千叶却是有些犹豫的问道:“你怎么办?”

杨昭微微一笑道:“别管我,我和小白有心灵感应,我能找到你们所在的位置!”

小白与璇玉若的神情有些酸楚,但她们却是毫不犹豫,因为她们不想让杨昭为了她们分神。

众人神情也是一怔,左浪与知昌的脸上则是异常苍白,蹙着眉尖,闭着眼睛,睫毛微眨,看着非常可怜,却根本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

九道紫光,在九元之阵中生起。

在最后的时刻,苏念却是看着杨昭的后背,面无表情想着,今天如果自己能活下来,好像真的要欠某人一条命了。

几乎同时,那群黑雾刹那之间落了下来。

地面剧烈地震动,无数烟尘弥漫,遮住了那道紫光。

无数道裂缝出现,新鲜的泥土翻滚而出,仿佛春耕时的田地。

烟尘静敛。

杨昭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右手撑起剑。

他脚下踏着一面宝镜。

他头顶立有一面五色小旗。

他的神情非常镇静。

他的神情也是极为认真。

他似乎更是在准bèi

着最后的战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带有黑翼的少女,活着就要活的认真

“那是传说中早已失传已久的传送符?”众心魔中走出一人看着千叶等人的离开,对着杨昭微诧问道:“没想到你们还有这种好东西!”

这些心魔生活的地方格外美好,在星空的分界线上,他们的前世便是人类。而那些死去死去的人们,他们在死亡之时爆fā

出来的那些邪恶的念头,已然被那天外心魔所诱。是以,他们如今又以另外的一种方式活在天外的星空上,活在他们的梦境之中。

在这个梦境之内,他们不用害pà

死亡,因为一切都是永恒的,既然是梦,那怎么会没有永恒的存zài

呢?

而杨昭等人如今却是要打破这个永恒的空间,理所当然这些心魔便要将杨昭他们全部杀死,本来他们只是想要杨昭等人继xù

沉醉在这个梦境之中,可是杨昭他们又怎么会自愿沉沦呢?

所以他们之间便也只能战上一场,而且这个战场的背后也多了许多不为人道的事物。

虽说这些心魔本来也是很厉害,但是正因为这个梦境之中的特殊,所以他们的实力也只能发挥到金丹顶峰,这也给了杨昭他们很大的逃离机会。

而每一个修行者肯定都会有保命的法宝,像杨昭这样的人更是如此,只是……杨昭的手段实在是太多了些,而且都是那样的罕见强dà

。无论是那把手中的长剑,还是头顶上的那面小旗,又或是他身前的那面宝镜。还有那被传说中被修真者珍视若命的传送符,放在修真界中,都是最高等级的法宝!

至于他手中那把看似普通的长剑,拥有着难以想象的锋利程度,更是令那些心魔都感觉有些惧意。

这些心魔按照黑衣原先的安排,当杨昭等人进入这座梦境之后,他们便再也不会醒来,这样这些心魔便能够很轻松的解决掉杨昭等人的威胁。

谁能想到,如此周密的安排,最终竟在机缘巧合之下被杨昭一个人给破坏了。

而这次的合围。本来也是能够很轻易的将杨昭他们杀死。如此便算是完成了他们的任务,也保护住了他们的梦境空间。

谁又能想到,这次的计划,竟还是被杨昭一个人所破。

左浪中了心魔之毒。知昌的小腹被剑贯穿。想来腑脏经脉也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而苏念与璇玉若也是少了一些战力,但他们终究是离开了这片森林,暂时还没有死。

那抹偷袭左浪与知昌的黑影在杨昭的面前现了出来。她望向身后的那些心魔,目光落在了一位书生左手腕上的那道云纹丝带,点了点头。

那名书生的脸色很是苍白,声音也有些轻微的颤抖,但语气很坚定:“必须确认那些人的生死……来到这里的所有人都必须死。”

杨昭用九片珍贵无比的传送符送千叶他们离开,如果是在真实的世界,这些天外心魔再如何强dà

,也没有办法追上他们,遗憾的是,这里是梦境空间,有着天然的空间壁垒,千叶他们不可能真的被传送出去,必然还在这座空间之内。

最关键的是,那些心魔可以随时掌握到千叶他们的行踪。

“不想杀你,我很满yì

,因为我很喜欢你。”

她看着杨昭的神情温和说道:“我很难得会喜欢一个人类,因为你那认真地模样真的很像一个人,和他真是太像了,只可惜你终究不是他,我这些年也见识过了很多人类,但也没有人会像你那样见到我们还能这样的镇定,甚至还能将活下来的希望送给别人,你是个很不一样的人类。”

“只可惜的是,你不能活下来,因为这是主人的要求。”

杨昭看着她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

这是他很想知dào

的事,也是千叶他们最想知dào

的事——为何当他们到了天外世界之后,便这样无来由的踏入了别人早已布置好的陷阱之中。更何况,这些天外心魔是怎么知dào

他们一定会来到这个地方?

怎么想,这件事情都是很难说得通,甚至没有任何道理,而杨昭更不喜欢这种被别人掌控的心情。

那少女没有回答,缓缓举起手中的剑,眉眼之间尽是霜意。

“你一个人又怎么能挡住我们这么多人,你会不会觉得这低估了我们?要知dào

我都很好奇,你身上还会不会有别的什么宝贝。”

她看着杨昭媚声说道。

杨昭将活下来的希望送给了他人,自己一个人便要将这些心魔挡住,似乎确实是一种轻视,但杨昭却没有这样想,这个阴谋幕后是那位神mì

而可怕的天外心魔,而杨昭他们的背后却是那位飘渺无烟的乱星仙人。

既然他们能被乱星仙人送到这里,既然这其中也有着乱星仙人的算计,而且这些天外心魔甚至开始有些焦急,甚至有些紧张,那便说明,他或许能够挡住这些心魔片刻也说不定呢。

“又要有一个修士在这里被杀,就要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连我都觉得有些怅然。”那少女看着杨昭又叹息说道:“本来你若没有来到这里的话,或许你的将来一定非凡无比。”

少女神态端庄,站在杨昭身前,然而当少女说这句话后,不知为何却与刚才那种诡异的气息截然相反,就像不是同一个人一般。

隐隐约约间,杨昭甚至看到她的身后,生出了一道黑光凝成的羽翼,这羽翼的气息仿佛和刚才那种神态端庄与诡异无常的气息刚好对照。

一道强dà

而寒冷的气息,从这女子身后的光翼里散发出来。

杨昭的神识感知非常敏锐,他非常确定,这种强dà

不是自己能够对抗的。

更何况,那些无数心魔、但也确实强dà

的存zài

,还在一旁。

他的肋骨已经断了数根,臂骨的表面不知dào

有多少道裂纹,先前他数次险些喷出鲜血,都被他强行咽了回去,识海受震严重,真元的运行也开始有些凝滞——虽然表面看着没有伤,但他的伤已经非常重。

很明显,他的敌人们也非常清楚这一点。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哪怕他有很强dà

的法宝,很锋利的长剑。

如果战斗再持续片刻,他连站都快要站不起来,他连剑柄都会握不住,又能有什么用?

但杨昭根本没有这种自觉。

他一手拿剑,一手拿凝指,神情依然认真专注。

绝望?不,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有希望。

因为,他看到那个少女似乎有些犹豫。

那少女看着的杨昭专注而坚定的面容,顿时心生警惧之意,明明她就是来杀死他的,可忽然间,她不想靠近他,甚至也不想让别人靠近。

似乎只要一靠近杨昭,那么危险便会降临。

而再美的人儿,如果只是看她的美,那么总有一天会看腻。

杨昭还没有这种生活经验,但他对看太阳这种事情很有言权,因为他从来都看不腻。每天清晨五时醒来的时候,天都还没有亮,洗漱清理完毕,站在竹下或是山石旁或是溪水边或是山崖之上,看着太阳照常升起,是他最开心的事情。

晚上他基本都在睡觉,对黑夜很陌生,而且因为那个原因,他不喜欢黑夜。

无论是良夜还是寒夜,什么夜他都不喜欢,无论是温和地走,还是愤nù

地进,他都不要。

蓝色衣衫在轻风里轻轻摇摆,杨昭默默的看着那些心魔,有些孤单,所以疲惫,但神情依然宁静。

此时那璀璨的星空再一次被黑雾所笼罩,那片神mì

的星空也也开始隐藏在了人们的幻想之中,所有的一切也变得朦胧一片。

他怕死,因为他不想死。

他不怕死,因为他想过无数次死。

甚至他已经经lì

过了一次死亡。

所以在死亡之前,他总能绽放出一种难以想象的力量。

那道人曾经看见过。

云飘摇和小白看见过。

他的师尊看见过。

陆虚与清音还有那圣白莲也看见过。

现在,轮到他的敌人们看见那种力量。

满目的野草间,忽然出现数道陷痕,向着森林外不停蔓延,仿佛有条紫色光线在向世间蔓延。

从野草间蔓延而出的不是光线,而是禁制之法。

草叶锋利,荒石坚硬,这些都没有挡住这数条禁制向外冲去的步伐。

众心魔的肩头多了一道剑伤,鲜血淋漓。

那名强dà

的少女,她的两翼上也多了一丝剑痕,脸上早已没有笑容,只剩下严肃与认真。

有些心魔颓然无力地伏在地上,黑发散乱,小脸苍白。

有些心魔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向着紫光而逝的方向狂奔,鲜血不停淌落。

杨昭却是很平静,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右手执剑,左手凝指,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真元快要消耗殆尽。

但他的神情依然认真。

黑雾映照着他的眼睛,不是黑色的,而是深沉的紫。

紫色的光芒也充斥在了他的全身。

似乎这样的充斥,能够是他更加镇静,也能够使他更加认真。

从开始到现在,他始终这样认真。

在这种时候,他更要认真地活着,活给死亡来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逆乱九步与那黑色的流光

因为杨昭已经快要不行了,体力枯竭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长时间控zhì

那座九元阵法,只能任由它散在自己的身前,直到攻击到来才举起来挡一下攻击,那把锋利至极的虚无剑同样如此,残存的真元不足以让他施展出那些威力极大的剑意气横,连那些较为简单的剑形之术都施展的很是困难。

长剑倒执于腕间,刚才施展出来的那一招自然不可能是从这把剑中发出。

而刚才那种大开大阖的线条,只能在细微处下功夫,这些心魔连续被细线纵横了几次之后才认出来,他用的竟是传说中的禁制之术,不由震惊异常——这种禁制化形之术向来只有合体期之上的修士才能练成,他又是怎么这样简单就能发出?

无论是那名集诡异与端庄为一身的黑翼少女,还是她身后站着的那几位心魔,他们现在的神情都很凝重,看着杨昭的眼光异常严肃。

这名人类少年居然在这种境况下支撑了如此长时间,实在是让她们有些难以理解,甚至隐隐有些佩服。

但战斗终将持续,胜利永远归于天外心魔!

少女身后有两道约丈许方圆的黑翼,下一刻,黑翼振动的速度骤然加快,树林中只闻得嗖的一声,她在原地消失,下一刻便来到了杨昭的身后,双手泛着诡异而可怕的绿芒,刺向他的面门!

如此可怕的速度,近乎光电。诡魅如烟,完全已经超出了大多数人的想象能力。杨昭如此能够撑这么长的时间?

他是怎么应下来的?就在那两道光翼在他身后显现的瞬间,他动了,真元在金丹内涌动,涌出浑身经脉,脚步看似自然、实jì

上异常精确地向左前方一踏,身影骤然一虚,便来到了数丈之外。

那两道黑翼再次疾动,带动着那少女来到杨昭的身后,拦在了他与树林之间。

杨昭举剑格挡。只听得嘶啦的一声响。在极短的瞬间内,双方不知dào

互相出了多少招,然后再次分开。

少女的身上再次出现数道剑痕,然后渐渐敛没。就像她身后黑翼上那些被杨昭割破的裂缝一般。

那名心魔少女盯着杨昭。脸色苍白说道:“果然是一种精妙的步法。你这叫做什么步法?怎么能够比我还快?”

先前她便震惊于杨昭的诡异身法,几番试探下来,终于停下身子。向杨昭问去。

她是黑衣的侍女,也是黑衣的双翼,而且身躯并非凡质,所以拥有极其可怕的速度天赋,单以短距离内的趋跃速度或者冲刺能力,真的可以说是骤若光电,若是在这空间之外,不要说大乘期修行者,就算是仙界的强者,也没有多少人能够跟得上她的速度

杨昭的身体经过三次的雷劫锻炼之后,力量和速度都可以说达到了普通修行者的巅峰,也没有办法比她们的速度更快,但……他会逆乱九步!

是的,他的逆乱九步虽然不完整,是他自己根据能力学到的简化版,但是靠着雷术遁形,足以帮zhù

他在最危险的时刻,避开对方快若闪电的攻击。

这就是他能够活到现在的最重yào

原因。

其他心魔站在山林之间,看着这幕画面,听着那名少女的声音,神情微变。

至于与杨昭比拼速度与反应多次的那少女,神情则是变得更加凝重。

这些心魔在树林里的布置,之所以到此时还没能完全成功,就是因为杨昭超过了他们的想象,无论是他身上的诸多法宝,还是他的身法剑法,又或是坚韧如石的意志,但他们真zhèng

紧张的原因在于,杨昭的这些情况,包括那柄锋利的剑,那些强dà

至极的法宝,还是那片珍稀至极的传送符,以及他掌握的步法与那精妙的禁制之术。

少女想到这里摇了摇头,主人肯定非常清楚,可为什么当这些人醒来之后,主人为什么没有给她做出过任何警示?

主人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过!

不要说那是杨昭的秘密,主人都不知dào

,主人无所不知,这是所有天外心魔最坚定的信仰……那么主人他究竟想做什么?难道这场发生在天外星河里的阴谋,有她都不知dào

的更多的内容?会不会与主人有关?她想不明白这件事情,所以不安。

事实上,不要说她们,就是她主人的敌人,甚至是连传说中的圣人和那些掌握一片仙域的执掌者,都从来弄不清楚那个神mì

的黑衣中人的真zhèng

想法。

她忽然觉得森林上吹来的风有些寒冷,这才注意到那些黑雾快要将整个世界都要遮盖。

但她没有接到主人的新命令,那么便必须把星海里的那十盏灯火全部熄灭之前,把那十个人全部杀死。

杨昭忽然向树林外疾掠而去。

一名书生神色凝重,横剑于胸,毫不犹豫,便是他那威力最大的剑招。

先前,他看到杨昭与别的心魔数次对剑,无论他们的剑法如何强dà

,剑势如何森然,都没有办法刺中施展出奇妙步伐的对方,偶有一次,杨昭被那名少女用光电般的速度缠住,那少女伺机出剑,却又被杨昭的剑招轻易破掉。

此人拿杨昭没有任何办法,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变招,仿佛都会被这名杨昭提前猜到,而且对方总能使出最合适的剑招破之。

这种感觉非常不舒服,非常糟糕。

这一次也不例外,杨昭贴着手臂的长剑,于满天剑风之中,轻易地找到他剑势的最终落处,伴着一声脆响,用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格住,然后微暗的森林间亮起一抹剑光,书生被迫急掠而后,才避了开来。

杨昭的剑术修为已然达到剑意化形,甚至已然快要突pò

此境,进入到那传说中的半步剑宗之势。

此书生的剑术学的再好,再如何娴熟强dà

,又如何奈何得了杨昭?

他的法宝多,奇遇多,最多的还是知识,通读《紫虚黄庭真经》的总纲是一件事,而此《紫虚黄庭真经》总纲里的各种修行,在他来到修真界之内,绝大部分也都变成了他识海里的养分,无数剑形尽归于心,除了苏念几人,年轻一代的修行者里,谁敢说会的剑法比他更多?

如果是在这个世界外面对一般的天外心魔,哪怕以一敌三,杨昭有诸多法宝护身,说不定还真的能杀将出去,甚至有可能获得胜利,就像此时……他破了这书生的心魔之剑,假意要投林而归,实jì

上却是将体内残余的真元尽数燃烧,把全部的力量都灌注到了短剑之中,翻腕一振,化作一道凄厉至极的寒芒,斩向眼前看似虚空一片的林梢!

擦的一声锐响。

那名女子扇动着黑翼,刚好就在那处出现!

只见一道血水飙起,女子迅速的躲在了书生的身后,而那书生的颈前,便是出现了一道深刻的剑痕,如果再深一些,只怕能够看到里面的骨头!

……

……

黑雾笼罩着树林外的湖畔,风拂着湖面,涛声微作。

杨昭一手执剑,一手贴着胸口,胸口微微起伏,喘息渐止。

他的眼中出现一抹遗憾的神色。

这一剑,虽然将那名书生杀死,却没能杀掉那位少女,所以,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在这些心魔之中,唯一能够是他产生危机的人,便是这名少女。

为什么那名少女有着容颜端庄与诡异非凡的两种姿态?为什么她的血是红色的?为什么与杨昭对剑之时,少女的两翼便会给人一种,这两翼也有意识的感觉。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不是人,也不是心魔。

她是巫,更准确地说,她是魔灵,她的身体介于真实的存zài

与灵体之间。

她站在一起,明明眉眼、神态截然不同,却给人一种两种神态的感觉,因为她本来就是两个人,准确的说她有着一对有意识的翅膀。

就像此时她身后的那对黑翼。

那对黑翼和近乎灵体的身躯,让她拥有难以想象的速度,就算杨昭动用逆魔九步,也没办法逃离。

如果只有一对翅膀,那么永远无法飞翔,就像她如果在平常之时,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心魔。

但当她潜化之后,那么便能直上青天,比以前的战力强上十倍有余!

而这些心魔没有去追千叶等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名少女看得很清楚,杨昭才是这伙人中最强的一个,只要杀了杨昭,那么其他人不管怎样,怎么都是一个死。

黑雾凝成的双翼,在那少女身后轻轻摇摆,很是美丽。

在杨昭的眼中,这对黑翼却是如此的可怕,他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用力,试图找到脱困的可能,却找不到。

那少女转头望向书生的伤口,却似乎视而不见,于是侧目,望向杨昭,动作极为寻常。

妖黑色的鲜血从书生的脖颈处不停流出,她清晰地感觉到痛楚,和先前那一刻死亡的阴影,她真的愤nù

了,神情却愈发平静而严肃。

那对黑翼忽然疾速地振动起来。

湖畔起了一场大风。

绿色森林里,多了一道黑丽的流光。(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诱人的香味,识海中的剑芒

最后的时刻到了,再隐藏后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杨昭毫不犹豫的使出了激发潜力的手段,点燃了金丹内那片残存的雪原。

但不知为何,他没有让神识去触动识海之内的那片星空。

金丹瞬间猛烈地燃烧,源源不断地补充着他的真元。

逆乱步动。

他的身影骤然在林前消失,倏乎间出现在远处,然后再次消失,再次出现,时隐时现,如魅似烟。

但那道流光的度实在太快,无论他出现在何处,下一刻便会迎头遇上那道流光。

剑锋破空之声,不停响起,湖畔的风和湖上传来的涛声,被切割成无数碎絮。

不时有鲜血在空中溅射而出,像花朵一般,然而当血花落到地上的时候,先前战斗的人,已经出现在了数十丈外的地方。

那些血花,有时是黑色的,有时是红色的。

杨昭的身体经过雷霆锻炼之后,果然强dà

无比,战斗到此时,表面竟还没有任何伤口。

只是,虽然有那座阵法的保护,他还是被那名女子带着剧毒的黑刺击中了数次,那道阴险而森然的力量,穿透了他的肌肤,深入他的腑脏,带来了极其严重的内伤,有两次他险些吐血,都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但这一下他试图行险,真元尽数在剑中,九元阵法的防御出现了漏洞,挨了一记重击,没有办法再完全忍住。一道极细的血水从他的唇角流了下来。

已经无力再御使阵诀,九元归一阵法完全失去意义,他可不想把这样宝贵的阵法玉符留给敌人,心意微动,只听得一阵细碎的金属撞击声与摩擦声,那九片玉符瞬间收拢,变回原先那个带着鳞片的紫玉,然后消失在他的掌心里。

他也不再翻腕执剑,就这般随意地提着,看上去就像个提酒回家去和别人喝酒的青年。

黑雾越来越庞大。温度也越来越低。远处草原方向的落日余晖,给森林带来最后的温暖,为风带来最后的驱使,拂在他的脸上。

他从袖子里取出手帕仔细地将唇角流出的那道血水擦于净。然后收回。那块手帕也不知去了何处。

就在这般短暂的时间里。风还是与那道血生了亲密的接触,带出了一些味道。

那不是血腥味,而是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其余的心魔站在山林前。横剑严守以待,防止杨昭凭借那奇妙的步法遁入林中,隔得稍远些。

而那名少女拥有着让人难以想象的嗅觉,五识非常敏锐,而且就在杨昭的身前,很近,所以闻到了这个味道。

真的不是血腥味,也不是甜味,更不是深冬的生铁味,而是一种……香味。

这香味很淡,像深谷里的幽兰,却又极香,仿佛那株幽兰就在她的眼前。

那香味是某种晶莹剔透的果子在缓缓成熟的过程里,释fàng

出来的气息,又像是山风在万壑松谷间吹拂一夜带出的清新,又似乎是朝阳起时照着海滩上的石头蒸出来的咸意,这道香味无比复杂,却又无比单纯,醇美到了极点,却又于净到了极点。

数年前的那个夜晚,这种味道曾经出现在了开阳峰后面那片山崖里,让无数神奇的生命因之而不安。

十几年前,这种味道曾经让那位偷跑出家门的那个小狐狸自己走入了杨昭的世界。

除了与小白相遇的那一夜后,这种味道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杨昭的身上出现过,哪怕他在黄泉密境中被伤之流血,或是在乱星仙府外血肉模糊之时。

然而,在他进入天外世界之后,被那道影子唤醒的那夜,这种味道重新又出现了,就在他的血液里。

越亲近自然,越清灵的生命越能闻到这种味道,而且越无法拒绝,越想亲近。

拥有九尾仙狐血脉天赋的小白,都会有那般表现,这名身为灵体的女子又哪里能够禁受得住?

只是瞬间,她便醉了,痴了,仿佛回到了出生时的那片花海。

她身后那对光翼振动的度渐渐变缓,显得无比清柔,哪还有半点力量,更像是在扇风。

杨昭并不明白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dào

这是自己逃走的最后机会。

其余的心魔闻不到那个味道,所以他们很清醒,一直警惕,很快便发xiàn

了森林里的异样,那些心魔神情骤凛,有的冲到了少女的身后,有的使用着自己的法宝脱手而出,天外心魔中最威严、也是防御力量最强的心魔幻术连结续出手,在杨昭与少女之间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他们希望借此一阻,能够等到那名少女恢复正常。

他们很确信,就算杨昭的手段再如何强硬,他的法宝再如何多端,那奇妙的步法再如何变幻莫测,也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穿过心魔幻术。

但杨昭没有用逆魔九步。

森林里剑风大作,剑势大起。

紫虚意剑qì

而出。

他倒转剑招,以剑为人,以人为剑,直接把自己从湖畔掷向了空中。

其时,星空正暗,那些黑雾正在这个世界的天空中横贯于天际之上。

已经变得有些幽沉的湖面上,还有一些星空的余光。

杨昭破空而起,越过那些心魔的幻术之阵,高高飞向天上,然后落向湖面。

他落在了湖面上那些星空的倒影里。

水花四溅。

那名少女惊醒过来,眼睛里依然残留着微惘的神情,不知dào

先前那刻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下一刻,微惘尽数转成了怒意。

眼看着,终于要把那个难缠的青年杀死,怎么能让他逃走。

黑翼疾地振动起来,湖畔响起令人耳疼的嗡鸣声。

少女看着众魔说道:“你们去追那些逃走的人,这个人由我来对付!”

说罢,一道黑光直射湖水中心,然后在空中陡然转折,射进了湖水里。

天色已暗,湖面上那些璀璨星空的倒影,根本没有办法照亮太大的范围。

黑雾未起之时的清澈透明的湖水,现在已经变得有些幽暗,尤其是湖水深处更是晦沉一片,极难视物,就仿佛是墨水一般,唯如此,远处那抹光亮显得越来醒目。

杨昭弹动双腿,拼命地向那抹光亮游去,他用着慧眼看得很清楚,那里便是一条通外外界的通道。

然而还没有游出去十余丈,他身后的湖水里便传来了一道巨大的压力。

他不用回头,便知dào

是那名少女追了过来。

黑翼在湖水深处急剧地振动,仿佛两道永远不会累的桨,带动着那名少女的身体破开了一条清晰的水线,向他射了过来。

湖水被搅动的一片大乱,仿佛沸腾一般。

杨昭知dào

来不及游到那片光亮处,在水中一个转身,短剑再次握在手里,双腿快地弹动,保持着倒游的姿式,同时准bèi

着对手的到来。

微弱的光线在湖水里散开,那名少女的白衣紧紧裹着身躯,又似乎像是赤裸一般,看着就像一条白鱼,身后的黑翼照亮了周遭的空间,泛着幽蓝的光芒,非常美丽,即便是在这种时刻,他都心生赞叹之意。

那道水线不断向前延伸,很快便来到了他的身前。

杨昭握着剑向前刺去,不料那名神情端庄与诡异非凡的少女竟是动了真怒,不躲不避,似乎要任由他把剑刺进了自己高高隆起的胸脯间,同时双手像锁一般抓住了他的手,几乎同时,少女也是真zhèng

地缠了上来,双手抱住他的左臂,紧实的双腿绞住了他的腰。

那两面黑翼缓缓合拢,就像贝壳一般。

杨昭被封在了光翼里,与那名少女紧紧地靠在一起。

如果不是生死搏斗,或者用依偎,是对此时画面更好的形容。

近在咫尺。

他们看着彼此的脸,在湖水中微有变形的眉眼。

那名神情端庄的少女,神情漠然,眼中也流露出一丝调笑之意与羞红之意。

湖水深处越来越黑,湖底更是如此,仿佛深渊,仿佛夜色。

杨昭最陌生也是最不想进入的夜色。

只有那对黑翼依然散发着幽线。

在冰冷的湖水里,向死亡的夜色落下,杨昭的眼前变得有些模糊。

他知dào

不得不冒险去做那件事情了,不然等到意识也模糊的时候,后悔都会来不及。

他现在就有些后悔,不该让千叶他们离开,他们虽然不能让大家脱困,但在这片湖中肯定有些别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识海之中忽然感觉到了一道剑意。

那道剑意很微渺,但很清新。

他想起来,在来到这里之前,站在城中小院被雷霆轰击的时候,他也感知到了一道剑意。

就是这道剑意吗?

湖畔的数层心魔幻意渐渐消散。

看着已然回复平静的湖面,其余的心魔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们有些迷茫,或许也是有些欣喜。

但现在,他们也不用在这么迷茫下去了。

好在那个人已经死了,他们也有了自己的任务。

他们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向湖后的山林里走去,默然想着,只要把那些逃走的所有人都杀死,那么他们的任务便成功了,他们的永恒世界便也保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的推算

天外的世界也已经来到了夜里。

但这里也看不到满天繁星,不是因为剑花飞舞的太疾,黑云积的太厚,而是因为那片从星空里漫过来的阴影遮蔽了整片星空。

这里离天外心魔世界太近了,恐怖的天外心魔不需yào

出现,便可以把自己的意志推进到此间,化作一片阴影,漠然地注视着那个修士。

如果是普通的修士,在这片阴影来临的那瞬间,便会沉迷于梦境之中,神识尽毁,最后化作星空上的烟尘,但乱小星没有,因为他不是普通人。

他的左肩上有一道清晰的伤口,却看不到鲜红的血,只能看到漆黑浓稠如墨汁一般的东西,而且那些黑水还在汨汨的沸腾着。

这是什么,竟如此可怕?

乱小星看着远处那座如小山般的黑云,微嘲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只知dào

弄这些小家子气的东西,难怪一辈子都只能躲进天外星空,却也不敢出现于世。”

那些黑云里的事物,正是黑衣召唤而来的那些恐怖强dà

的天外心魔。

先前不知dào

生了怎样激烈的战斗,那些黑云里的心魔在乱小星的肩上留下这道恐怖的伤口,却付出了更惨痛的代价。

那些隐藏在黑云里的心魔,他们的右臂皆被乱小星的剑斩了下来。

但在黑云的脸上看不到太多的愤nù

和心惊,只有一片漠然。

他看着乱小星无所谓说道:“上千百万年前,这些心魔就被你斩过一次。养上个千百来年就能养好,至于我躲进天外星空为何不敢出来,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因为没有一个人能使我有兴趣出现,当然现在这个人出现了,那就是你喽。”

乱小星啧啧称奇,转头看着那些黑云说道:“也就你们魔族才能无耻到这般理直气壮的程度,不过就算你出来了,你的手下们都不是我的对手我。难道你的那些手下就不怕有人趁虚而入。取了他们的性命,然后把他们撕来吃了?”

天外世界以实力为尊,他说的这幕画面还真有可能生。

一道声音在夜雪里响了起来,那是黑衣的声音:“不会生这种事情。因为我不允许。我的规则也不允许。”

那些黑云望着乱小星点点头。向远方退去,每一步脚步落下,星空上便会出现一道深约数丈的裂痕。

这是他们伤后难以控zhì

气息的结果。真难想象这些心魔完好无损时拥有怎样可怕的力量。

当然,更难想象的是,一剑把他们的手臂斩下来的乱小星,究竟强到了什么程度。

乱小星虽然胜了一场,却没有任何机会。

因为又有两座如山般的魔影缓缓靠近。

那是两位修为强悍的天外魔将。

为了能够将乱乱小星的分神杀死,黑衣出动了太多强者。

那都是真zhèng

的强者。

自千百万年前,那场天昏地暗的大战结束之后,这种阵势还是第一次出现。

乱小星往身前吐了口血唾沫,搓了搓有些冷的脸颊,说道:“一场一场又一场,你们烦是不烦?能不能于脆些?”

黑衣笑了起来,虽然有帽子的遮掩,看不到他的脸,但他宛如深海般的眼睛里流露的笑意却是那样的清晰,星空也掩之不住。

他看着乱小星微笑说道:“你开始慌了。”

乱小星微嘲说道:“只有真zhèng

心慌的人才会慌着用这种心理战。”

黑衣平静说道:“时间慢慢地流逝,你不知dào

自己还能撑多长时间,怎么可能不心慌呢?”

听到这句话,乱小星沉默无语。

从开始到现在,他的唇角始终微扬,哪怕与那些黑云血战之时也如此,对天外心魔的阴谋和这片璀璨星空充分地表达了自己的轻蔑与不屑。

这时,那抹笑意终于敛没。

黑衣看着他说道,声音从帽中透出来,就像是深渊下吹来的一道寒风:“你准bèi

疯?”

乱小星沉默了会儿,笑意重新显现在脸上,说道:“担心有什么用?疯又有什么用?我现在得想办法活着离开才是,我只要活着,我的本体就一定不会被发xiàn

,如果不能,那么到时候再来疯也不迟。

黑衣平静无言,他很清楚,这句话不是威胁,而只是冷静陈述的客观事实,如果乱小星的这个分神今次未能够从天外心魔筹划已久的这次围杀中逃走,而且丧生,那么他的本体必然会发一次大疯。

就算是黑衣自己,也不会愿意看到那样的混乱景象。

“所以我不用担心什么。”乱小星举目望向深沉的夜色里,说道:“只要我的本体未现,你们谁敢杀我?”

黑衣笑了起来,说道:“按照道理来说,确实如此,但你知dào

,我偶尔也会做些没有道理的事情。”

乱小星收回视线,静静望向他,说道:“你是世间最神mì

的人物之一,也是最理智的人物之一,我不相信你会做这么不理智的事。”

黑衣平静解释道:“因为我已经承诺了别人,你一定要死,所以你的本体一定会出现。”

乱小星注意到,他的这句话里说的是别人,是一个人,又或是一群人。

“谁?”

黑衣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缓声说道:“当年星河仙域的那些老妖怪把你挚爱与朋友全部杀死,你自洪荒外悟道归来后,得知此事,第一件事就是一怒拔剑闯进星河神殿,一夜之间竟然将所有星河仙域的长老全部杀死……这件事情谁都知dào

,但无论是星河仙域的执掌者,还是其他仙域的执掌者。或是西方的那些秃驴,又或是那妖魔两道和那幽冥之主,甚至是遥遥在上的圣人都不能说你什么,因为你怒的有道理,而且你发起疯来,他们也拿你没办法,只能当作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所以,这便是那场大劫的来源!”

听到此话,乱小星想着当年那件往事,神情不变。眉眼间却现出一抹寂寥。

黑衣继xù

说道:“但你想过没有。这些真zhèng

的强者没有说话吗,刻意忘记那件事情,却有些很弱小的人不会忘记这件事情,一直想着要出自己的声音?那些被你杀死的人。他们也有后代。那些人也是被别的人所挚爱的对象。”

乱小星沉默片刻后。忽然说道:“你没有必要信守承诺,尤其是对那些人类。”

此言一出,星空之上的温度陡然变得再寒冷了数分。

寒冷。意味着运动的停滞,代表着那柄行于星空之间的剑,再度缓了数分。

也代表着,在本体受到严重威胁的情况下,乱小星的分神有了谈判甚至是妥协的想法。

对于狂名在外的乱小星而言,这种态度便意味着妥协,是很大的让步。

然而,对方不准bèi

与他进行谈判。

“作为一名阴谋家,我比谁都懂得信守承诺的重yào

性,尤其是对人类的承诺。唯如此,我才能让越来越多的人类相信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承诺非常珍贵,因为必然会实现,而且那代表着天外心魔对整个三千大界发出的邀请。”

黑衣看着他平静说道:“当然,最重yào

的事情还是杀死你,你的本体一出,那便是死亡,死人,是没有办法疯的。”

黑雾继xù

飘落,星空恢复正常,如道如小山般的魔将身影,缓缓停在了外围。

星空里传来一道极为清锐的剑啸。

乱小星伸手一拍剑鞘,衣袖轻振,只闻剑啸自天边而来,锃的一声,剑归于鞘,说不出的潇洒如意。

外围一个黑色身影微微摇晃,似将要垮塌的山陵,然而最终撑住了,只是他手里拿着的那柄寒铁长矛,喀的一声,从中断成两截。

乱小星自星空里收剑,顺势斩断了这些魔将的兵器,真可谓强的无法形容。

但那位魔将大人并未流露出任何惊惶的神色,也不显愤nù

,冷漠至极说道:“斩刀拔剑术?乱小星,嘿嘿,即便如此,你今天也死定了。”

乱小星望向黑衣,非常认真地问道:“我今天真的死定了?”

黑衣说道:“是的,我观天道,推演了无数次,你必死无疑。”

听到这句话,乱小星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想要听到黑衣的答案,因为他相信黑衣的答案,但这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无论是修士中的至圣强者,还是妖魔两道与那幽冥中人,无论他们愿不愿意,都必须承认一件事情。

在第一次大劫而起之后,整个大道中最擅谋划推演计算的人,便是这位把身体藏在黑袍里的黑衣秀。

黑衣秀做出来的计划,极少有失败的时候,他亲自参与的谋划,更是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想当年,正邪各方联手进攻天外星域,最终却在星空大门之外无功而返。

已经有数千百万年的时间,黑衣秀没有专门布局来杀一名修士中的强者,直到现在。

他要杀乱小星。

他推演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乱小星都必死无疑。

因为最后的那道一,连天道都不可查,黑衣又怎么能够查到。

那么,乱小星或者真的就该死了。

乱小星自己也这样认为,但他认为并不见得会死:“为了杀我,你们做了这么多事,到底哪件是真,哪件是假?你们究竟是要杀死那些闯进来的人类修士,还是要借这件事情引我出来杀死?如果你自己都弄不清楚,或者我还有机会。”

“都是真有,也有可能是假的,但杀你是最真的一件事,就像先前说过,我是一个活在当下的庸俗之人,所以最先做的事情,当然是要把你杀死。”

黑衣平静的说道:“那场大劫的余波为何都这么多年都没有停止下来,原因不在人心,而在于你,所以,我如何能不杀你?”

乱小星说道:“如果我死了,对你们半分好处也没有。”

黑衣摇头说道:“你说错了,如果你死了,你的本体会出现在那些老妖怪的算计之中,所以你的本体又会再次发疯,那样的话,大劫便会终结,而且还会再起。”

乱小星沉默不语,那是一幕极可能生的画面,甚至他此时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

“到了那天,大千世界定然大乱,我不清楚谁会获得最终的胜利,但这是我想要的结果。”

“这是天道的意思吗?”乱小星的神情微微一怔,微笑道:“没有想到传说中的黑衣秀,竟然也要学那些圣人成为天道的走狗!”

黑衣没有开口,而是转过头来对着星空道:“不要再说其他,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是笑话而已!”

黑衣又转过头来,看着他平静说道:“所以,请你去星空里与家人朋友团聚吧,数年后,当你俯瞰这个已然灭绝,而又重生的世界时,请记得与我打声招呼。”(未完待续……)

PS:还是感觉乱小星比较好听,黑衣秀和黑衣怎么叫都行吧,嘿嘿!

233!

第二百六十二章平静的心态与那远空之上的飞翔

满山的野草间,忽然出现一道陷痕,向着山下不停蔓延,仿佛有块大石头在向下滚落。

从山上滚下来的不是石头,是千叶等人。

草叶锋利,山石坚硬,没有在小白与璇玉若的脸上留下任何伤痕。

苏念颓然无力地伏在他的肩上,黑发散乱,小脸苍白。

千叶背起左浪,真宇背起知昌,玄蛟和南冥走在前方,而苏念与小白还有璇玉若守在身后,他们向着星光的方向狂奔,左浪与知昌身上的鲜血不停淌落。

此时,他们已经穿过了那片茫茫四野的森林,来到了山崖这边的世界。

他们不知dào

那些心魔此时有没有在身后追来,更不知dào

对方能够随时掌握自己的行踪,但本能里对危险的敏锐嗅觉,让他们异常警惕,他们仿佛能够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甚至能够听到那些心魔怪异的咆哮声。

他们必须更快些。

然而下一刻,他们忽然停下了脚步。

左浪与知昌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那条笔直的道路,虚弱地对着众人问道:“怎么了?”

千叶和玄蛟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路,问道:“接下来怎么走?”

苏念声音微弱说道:“我怎么知dào

。”

“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只要能逃出来,昭哥哥就能安心的离开。”

小白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那璀璨的星光映照着她的眼睛。星光也同样映照着山道。

只是更加幽静,也更加漫长。

因为失血过多,左浪有些迷糊,听到小白的话,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瞬间清醒了很多,脸色更加苍白,艰难转头望向知昌的侧脸,看着他依然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双明显已经失去神采的眼睛。身体顿时僵硬无比。

“知昌……你怎么了?”左浪声音颤抖说道。却也是更加柔弱起来。

而知昌也是微微一怔,双手摸着自己的伤口,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却是想要从真宇的背上下来。

真宇没有让他下来的意思。两只手像铁条一般抓着他的腿弯。让他无法离开。

感受着腿上传来的温度与力量。知昌又羞又急,用尽lì



想要离开,但任由他如何挣扎。真宇都毫无反应,就这般站着,像座雕像一样。

知昌的力qì

越来越小,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终于放qì

了,无力地重新伏到了真宇的肩上。

而左浪这时候再望向真宇,平日里那位无比狡猾、令他无比厌憎,只想远离的奸诈之人,忽然间,多了一些说不清楚的味道。

是的,真的很像一座雕像,像一个站在山崖上,望着远方的雕像,或者是青年。

不知不觉间,左浪的心底变得柔软了很多,眼底也柔软了下来,看着众人的惨象,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敬佩的神情,然而不知为何,他又觉得特别难过吗,尤其是看着真宇的眼睛时,于是他哭了起来,哭的很是伤心。

苏念的神情依旧漠然,似乎根本没有受到这种惨象的影响,说道:“如果哭能解决问题,我绝对是世界上最擅长哭的那个人。”

在修真界中,在他十岁那年便独自一人走出蓬莱岛游历之后,有无数需yào

解决的、与生死相关的问题。

左浪觉得很丢脸,抬起手臂用袖子去擦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于净,因为泪水不停地在流。

千叶的声音变得有些迟疑:“或者……”

然后他沉默了会儿,又说道:“不要哭了,没事儿。”

很明显,他不擅长安慰人,更不擅长哄人,所以语气显得有些生硬,但因此更显真挚。

千叶与真宇和南冥,还有小白与璇玉若,听了这句话,他们皆是微微一笑,但笑的却是那样的勉强。

知昌亦是抽了抽鼻子,有些委屈地嗯了声,也不知dào

这份委屈是对谁的,然后低声说道:“那……咱们走吧。”

千叶看着眼前快要黑暗的星光,定了定神后说道:“还是往杨昭师弟指的方向去吧。”

玄蛟与南冥毫不犹豫,走在众人的身前,便向前领路,竟对他的话没有任何怀疑。

这让千叶有些感动,也有些不解。

山风吹拂着左浪与知昌的脸,他们已经干脆闭上了眼睛。

然后,山风才落到千叶与真宇的脸上。

那风,仿佛带着某种温度。

千叶觉得有些温暖,有些安心。

周围的山野里,不停地响着脚步声和众人虚弱的指路声,还有苏念与南冥依然沉稳冷漠的应答声。

按照千叶的想法,他们必须尽快地找到这座世界里的出口,然而奔跑了数十里地,竟是什么都没有遇到,就连那些心魔也没有遇到。

众人在某片山崖处停了下来,距离最近的山林,还有数十里的路程。

在他们侧后方的那道山坡上,已经能够看到数道被黑雾笼罩的极长的身影。

那些心魔魔已经追了上来,看似缓慢,实jì

上已经快的有些骇人。

千叶有些喘气地咳了两声,脸上变得几分苍白,喃喃道:“难道杨师弟……”

对他们来说,杨昭便是他们的守护者,若是这些心魔追上来的话,杨昭……想到这里众人心神一痛。

但现在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远方山坡上那些心魔的影子,就像死亡的阴影,他们必须要想办法摆脱。

“他们停下来了。”小白有些吃惊。

苏念点头说道:“他们在看我们会往哪边走。”

这个世界便是那些心魔生存的地方,他们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那些心魔只需yào

计算好他们逃跑的方向,往斜里一插,穿过一片山林,便能拦截住他们。

南冥沉默片刻,计算了一下双方的距离与位置关系,看有没有办法摆脱这些心魔。

他隐约记得在林中似乎听到,那些心魔能够随时掌握他们的位置。

就算对方不能掌握自己的位置,现在看来,那些心魔,明明是在追杀,竟是用上了兵法与布阵——追杀与逃亡已经持续了数刻时间,他们竟是根本没有办法靠近摆脱这些心魔,反而离这些心魔的距离越来越近。

南冥和玄蛟感受着落在脸上的最后的余晖,沉默片刻后,转身往山外方向走去。

他们既然无法摆脱,那就光明正大的走出来,看看那些心魔到底要怎样。

远处的那片山坡,被黑雾笼罩,像是黑洞一般。

那些心魔站在黑洞之内,也在看着他们。

彼此遥遥相望。

“我们要开始御剑而行了。”

苏念忽然说道,平静而坚定。

在这个被追击的时刻,却要在这个充满危机的世界御剑而行?

左浪很吃惊,抓着千叶肩头的手,下意识里攥紧了些。

千叶说道:“苏念道兄,你随时报gào

他们的位置,同时替我们守卫后方,玄蛟道兄你和南冥道兄就给我们开道吧!”

南冥与玄蛟点了点头,苏念这时候也是非常坚定,看了一眼身后坚定的说道:“好!”

千叶与真宇轻轻嗯了声。

千叶又沉默了会儿,说道:“抱紧点。”

左浪与真宇也是轻轻嗯了声,然后双手向前紧紧地搂住千叶与真宇的颈,头靠着他们的肩。

做好了所有准bèi

,众人深深吸了一口气,体内的真元狂暴地运转起来,将那些试图从经脉向更多地方散去的心魔毒素尽数压制,然后各自御行着法宝向着天外飞去。

玄蛟一路在前,随着它的动作,它的五爪,以一种人类难以想象的方式,奇异地弯折起来。

它尾巴的前端破裂开来,锋利的爪锋从深色的爪毛里探出,刺进虚无的天空内,发出锃的声音。

同时,它的脸颊边缘和颈上,生出无数坚硬粗糙的毛。

他的眼瞳因为真龙之血而变得血红一片,又与那心魔之毒混在了一起,变成了一种很奇怪的颜色。

看着就像是新结的柠檬果,酸的很有力量,可以刺激出来无数精神。

“要不你们坐在我的身上吧?”它问道。

众人没有回答,左浪与知昌把手搂在千叶和真宇的身上,搂的更紧了些,靠的也更紧了些。

苏念似乎有些意wài

,安静片刻后,唇角微微扬起,应该是笑了。

如果杨昭看到这幕画面,一定会非常吃惊,因为他不记得自己曾经看见苏念笑过。

遗憾的是,苏念走在众人的身后,谁也没有看到这一幕。

玄蛟看到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便也自顾自的摇了摇脑袋,五爪并拢,便向天空之上飞去。

众人也都不再多说什么,皆是御使着各自的法宝,跟在南冥与玄蛟的身后。

轻风乱扬,速度也是很快,而那破空的声音啪啪啪的响起,打在众人的脸上,却也是有些微微的疼痒。

他们在虚空之上狂飞,只是片刻时间,他们便飞到了远方的那片山林上。

数里外那片山坡上的那些心魔,明显没有想到他们会选择这种方式,这个方向突围,停顿了会儿才开始再次追击。

伴着轰隆隆的声音,山崖微微震动,数道黑雾亦是紧随而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无形屏障下的草原

五颜六色的光芒在虚空中展开,向着远方飞翔而去,仿佛一颗颗移动的星辰,照亮了周遭的视野,分外醒目。

千叶他们此时全部的心神都用在飞行上,也没有心思关注这种美丽的画面,一切皆是于凄惨而行之中。

左浪把头搁到千叶的肩上,感受着不停传来的震动,看着越来越近的那片天穹,双手更紧,心情也更加紧张。

自己受了伤,却还背着一个身受重伤的人,依然要以最快的度奔跑。

而且是在满目星穹与那从背后不断射来的黑芒之间。

这很疯狂。

千叶他们做的就是这么疯狂的事情。

疯狂必然要付出代价。

哪怕他们飞行的速度再快,苏念和小白还有璇玉若用尽所有努力抵挡着他们身后的那数道黑芒,依然难免被那些黑芒击中,而且还减慢了飞行的速度。

但就像在山崖上,他们说过的那样,他们只能没命的奔跑,即便受伤,他们都会毫不停顿地再次飞行,然后继xù

飞行。

因为只有这般疯狂不要命的飞行,才能活下来。

最开始数次被那些黑芒击中的时候,左浪总会下意识里闭上眼睛,但后来他不再闭眼,因为每次被击中的时候,千叶总会在落地之前,用强悍的身体协调能力调整姿式,确保承shòu最多冲击的是自己,尽可能地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无论他们下落的地方是泥地,还是沙地。是柔软的溪水,还是坚硬甚至锋利的山崖。

左浪不再闭眼,不是因为千叶的保护让他不再害pà

,而是他想尽可能地把身后看的更清楚一些,希望自己也能出一点力。

千叶的身上已经满是伤口,鲜血不停地流着。

他睁着眼睛,低着头,沉默着,继xù

狂飞着。

左浪紧紧地抱着他,眼圈早就红了。

却是一点也哭不出来。

一路追杀逃亡。

被那无形的屏障阻挡。他们却无法冲上星空。只能平行而前。

最终,无路可走。

他们立于虚空之上,沉默的看着这幕画面,小脸异常苍白。

那些心魔在他们身上留下的伤势。已经被他们强行镇压住。但却怎样也镇压不住心头那抹愤nù

不甘的情绪。

一声清丽却又异常暴戾的龙吟。从玄蛟的唇间迸而出,向着远方传去,似乎在召唤什么。

南冥闻声神情骤变。伸手想要阻止,却不知为何没有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下一刻,玄蛟向着众人的身后而去。

真龙清吟响彻世间,那边缘地带的树林里,有很多心魔在此聚集,先前千叶他们逃走,自是吸引了很多心魔的视线,自然,他们也没有错过那声龙吟。

而众人被那无形的屏障阻挡,既不能前行,又不能向上飞去,甚至还不能往后退去,他们落到了一片草原的外围,终于停下了飞行的脚步。

那些心魔也停下了追击的脚步。

在更幽静的山野中,这些心魔看着远处将要落下的星光,他们追逐了很长时间,却没有去阻拦千叶等人飞行的步伐。

因为根本就不用阻拦,或者说前方便是一条死路。

其中有位老人,这时候正在一颗古槐畔,看着那片星光,忽然间听到了一声龙吟,愕然转头望去,苍老的面容被那璀璨的星空照亮,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震惊的神情,然后转为无尽的贪婪。

当然他也看着那些被黑雾笼罩着的星空之前那数名人类的身影,眼中亦是生出了佩服的神情。

众人低着头,不停地喘息着。

汗水与血水在玄蛟的身上脸上到处都是,让那些深色的毛纠结在一起,显得格外潦乱。

众人看着玄蛟那浴血满身的样子,看着那些很硬很刺的鳞甲,明明应该很不舒服,但看玄蛟轻松的样子却觉得很是柔软,很想摸上一摸。

“对不起。”玄蛟看着众人抱歉说道:“我指路没有指好。”

南冥面无表情说道:“这不是你的错,还有我也是这样了。”

“是啊,这是我们跑的不够快。”千叶的声音亦是从后方传来。

远方的星空,始终还悬在天边,不知dào

为什么没有完全被黑雾吞没。

无边辽阔的草原,在星空下泛着幽光,仿佛神国的幽冥之域。

这里便是这片世界最中心、最神mì

,也是最凶险的地方。

在那些心魔的心底里默默的想着,自从他们来到这里后,曾经有很多心魔试图进入这片草原,然而进去的人,再也没能活着回来过,只留下了一些传闻。

说来也很奇怪,如果真的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这片草原,那么这些传闻又是如何留下来的?

千叶他们当然不知dào

这些事,他们看着远方的草原,皆是忍不住骤起了眉头。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左浪轻声问道。

向前走便是这片草原,是迷雾。

转身,便是战斗,便是死亡。

就像在众人醒来之后,左浪和杨昭说过的那样,他喜欢赌博,但不喜欢赌生死,因为那不可预知。

但他毕竟是在魔道年轻一辈中的赫赫有名之士,而且他还是炼血宗宗主的关门弟子,他的手上握着的是炼血宗的传门之宝。

在他看来,如果要死,那么当然要转身做最后的战斗。

但众人没有转身,也没有询问他的意见,千叶背着他,便向那片约一人多高的草原里走了进去。

“这片草原的上空便是那无形的屏障,我们怎么能穿过这里?”左浪紧张的说道。

“我不是人。我是龙。”

玄蛟点头说道:“即便这里没有水,但我还是不相信有什么地方能困住我。”

左浪不再多说什么,抱着千叶,有些舒服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草原里到处都是一样的野草,并且也是不能再次飞行。

那么,随便走吧,走多远都行,走多久都行。

哪怕是一条死路,有人陪着,也要走到尽头去看一看。

野草。擦着他们的衣衫。出沙沙的声响。

远方的星空,依然没有落下。

就像他们一样倔强。

……

……

众人在草原里行走,虽然不知dào

那些天外心魔是否追来,但是听力却依然敏锐。当那些天外心魔的生息全无之后。千叶停下了脚步。望向西方的夜空,有些惘然说道:“也不知杨师弟怎么样了。”

“他没事。”小白感应着心头的那片同心锁,看了看草原的伤口。确认道。

苏念有些虚弱说道:“不知dào

……不过……应该没事吧。”

说完此话,苏念的脸色更加苍白,沉默了会儿说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时间已经入夜,草原上的星穹却没有落下,如果说悬浮在地平线上的那团神奇的、模糊的光团就是那些星穹的话。

那些强dà

的心魔在草原外守着,他们不能出去,只能在草原里行走,那么,该往哪里去?

难道那些心魔就守在这片草原外等着他们自己出来?

千叶点头问道:“我们走了多长时间了?”

真宇看了看草原上的星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道:“我们已经进来三个时辰了?”

那片迷茫而又模糊的星穹吗,悬在草原边缘、天与地的分界线上,不停地转动着,光线没有任何变化。时间感觉确实容易出问题,但让真宇如此吃惊的原因并不仅止于此。

他们明明受了很重的伤,但移动的度从来没有降下来过,三个时辰,至少可以走出百余里。

然而,刚才身后的那座山林他们看的如此清楚,那些心魔的咆哮声也仿佛就在耳边,这时候回头望去,山……还在那里?

在草原里走了好几个时辰,他们竟像是才刚刚进来一般。

听到真宇的描述,千叶低头沉默了很长时间,众人亦是如此。

这片传说中的草原,终于开始向这几名人类展露自己那诡异阴森的一面。

忽然间,前方的深草里忽然响起荸荸的声音,仿佛是有什么野兽正在里面穿行。

下一刻,那些声音尽数消失不见,但那不代表着危险的离去。

小白和璇玉若有些不安,总觉得草丛里有很多看不见的东西正在窥视着自己。

千叶低着头,侧着脸,听着前方野草里传出的声响,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越来越难看。

小白自幼生活在雪原上,以猎杀妖兽为生,自然听得清楚,那些声响都是妖兽的行走声、低飞声、锋利的獠牙磨擦的声音,甚至还有唾液淌下的声音,而且最可怕的是吗,只是短短片刻,她便听到了至少七种妖兽的声音,而且那些妖兽都是在修真界上很罕见的强dà

妖兽。

在雪原上她是猎人,然而在这片世界的草原里,那些妖兽却似乎把她和千叶他们当作了猎物,这让她感觉到强烈的不适应与愤nù

,而且她很清楚,如果就这样停留下去,是很危险的事情。

她抬起头来,望向草原深处。

前方一片模糊,她的眼瞳无法聚焦,显得很漠然,看上去异常恐怖。

左浪和知昌靠在千叶和真宇的肩上,看着他们的侧脸,下意识里觉得有些寒冷畏怯,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不要怕。”玄蛟面无表情说道。

话音方落,一连串密集的摩擦声,在他的身体里响起,那是骨骼肌肉磨擦甚至是重新组合的声音,无数粗硬的鳞甲从他的颊畔生出,他的五爪再次诡异地向后屈折,他的牙齿逐渐变长,变成锋利无比的獠牙,探出了唇……

那无形的威压亦是由此而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识海内的星空

随着玄蛟身体的变化,气息也陡然一变,一道冷血而冷酷的龙威,向着道路前方的野草里弥漫了过去。

安静的野草深处,忽然间再次响起的声音,紧接着,有踏地声响起,却又有狂傲的、带着挑衅意味的低吼声。

对玄蛟真龙之血的变化,这些草原妖兽极为敏感,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玄蛟激发真龙之血之后,眼瞳腥红一片,此时又混杂着心魔之毒的魔雾,它的双目仿佛变成了那种柠檬一般的黄色。

他明明能看到任何事物,却不知为何,即使他静静直视着前方,却又看不到那些荒兽的存zài

,只能在神识之中感觉,仿佛那些荒兽正盯着他们的眼睛。

嗷的一声巨吼,冷酷至极、强dà

至极、暴戾至极的龙哮,从它的唇间迸而出,在草原里急扩散开来。

微寒的风吹拂着野草吗,无数草枝偃倒,隐约可以看到很多妖兽的身影。

那些妖兽从这声龙哮里听出了强dà

与拼命的决心,伴着再次响起的摩擦声,终于四散离开。

众人站立在玄蛟的身后,确实有些害pà

它现在的模样,因为玄蛟现在的模样太令人震惊了,都怕它一时兴起与众人展开一场杀戮,虽然他们已经提前说过不要怕。

左浪靠在千叶的肩头,把千叶抱得更紧了些,脸贴的更近了些,他对自己说,这样看不到,就可以不用怕了。

而知昌似乎伤的还挺重。却已然是早早的昏迷过去。

其他人皆是将目光朝向了四面八方,警惕的感觉着四周那诡异双目。

不知dào

是因为玄蛟的动,还是荒兽们离开时回顾的贪婪眼光,玄蛟的身体有些僵硬,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不自然:“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不然那些真zhèng

强dà

的荒兽,听着声音,会过来巡视。”

众人嗯了一声,心想你怎么说就怎么是了。

真龙血脉的狂哮,在这片诡异草原里回荡。却没有传到草原外。这个天外的小世界里,本来就有很多奇异难以理解的地方,就像先前在那高山下,那场响彻天地的龙吟。也没有真zhèng

地传到高山的每一处角落。因为有些地方仿佛是这个世界里的另一个世界。

在溪河尽头那片瀑布下方有座寒潭。潭的那边有片湖,湖畔就是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里的人们没有听到龙吟,那些守在湖畔的心魔已经不在山林中。不知去了何处,表面平静的湖水深处,依然仿佛沸腾一般,无数细密的气泡,从那两扇黑翼之中喷射出来,然后以很快的再度消失无踪。

杨昭被那名美丽却又可怕的少女用黑翼包裹了起来,他当然听不到那声龙啸,而且就算龙啸传到他的耳中,也不会让他有任何反应,因为这时候他已经快要被那对黑翼变成一颗明亮却死气沉沉的珍珠,仿佛被蛛网缚住的蚊虫,随时可能死去,他的所有心神都用在寻找活路上。

活路在何方?如果真的没有路,那么便要用剑斩开一条道路。

问题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力qì

握住自己的虚无剑,更不要说斩开这对黑翼。

活路是识海里那道飘渺却无比真实的剑意?

但他想要随那道剑意而去,又如何能做到?

在被黑翼缚住之前,他尝试着点燃了识海内的那片星穹,却没有任何意义,就像他最开始的挣扎与弹动那样,只显得有些可笑。

他的咽喉被这名少女扼住,他的身体被这名少女制住,那两道黑翼带来无穷无尽的恐怖压力,压制着他最后的真元与最细微的动作,他没有办法动一根手指头,甚至连眨眼都不能,只能感受着微寒湖水在眼珠上的拂动,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这少女在两翼合拢之后,终于显露了自己拥有多么可怕的力量与境界。

杨昭的气息越来越弱,神思越来越恍惚,他看着被黑翼照视的湖水里那张美丽的脸庞,觉得好生阴森,心想难道这就是死神的模样?

此时此刻,就连真元运行都被黑翼威压镇住的他,唯一还能调动的,就是神识。

在死亡真zhèng

到来之前,杨昭永远不会投降放qì

,他当然要尝试着用神识脱困,问题在于,他没有修行到意念杀人的高妙境界,神识再如何宁和稳定强dà

,也没有办法用在战斗中。

神识可以用来做什么?在他还没有想清楚这件事情之前,神识便已经落在了识海之中。

悄无声息间,识海内竟是变得空洞洞一片,仿佛有一扇大门,此时便在他的识海之内开启。

那大门的周围满目皆是星辰,无限光明,其间蕴藏着无数能量,又有无数缕细微的、若有若无的、玄妙的波动。

杨昭的神识便在这满目的星辰中飘去,掠过无数星辰,与四周那空洞洞的一片相比,和那些星辰里蕴藏着的磅礴能量相比,他的神识是那样的渺小,就像是狂风之中的羽毛,沙漠里一滴快要干涸的水珠,似乎下一刻便会被撕裂,会被蒸发成虚无,但奇妙的是,无论是那些星辰还是那些磅礴的能量,对他的神识都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那些星辰的表面正在猛烈地燃烧,向着四周喷吐出恐怖的火焰,他不知dào

自己离星辰的背后还有多远,只能从那些火焰近乎凝固的形状判断,非常遥远,可这颗星辰在他的神识里又是如此近,那么只能说明这颗星辰无比巨大,快要把他神识能够感知的空间占满。

燃烧的红色星辰向着虚空里喷吐着无穷的能量,给人一种很恐怖的感觉,仿佛只要离的再近些,便会被焚烧成最纯净的能量,但又给人一种想要融化在其间的渴望。

于是他的神识继xù

向更远的地方飘去,越过一团似乎是星尘碎片的云絮状物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颗蓝色的星辰,那颗星辰显得格外冷傲,格外冰冷,表层似乎还覆着浅浅的霜,给人一种强烈的感觉,它拒绝任何事物接近,他的神识在那里飘浮片刻后,继xù

向更远处去。

但真的要打开那扇大门吗?

忽然某一刻,他的神识看到了极明亮的光线,那与星辰洒落的光线不同,更为炽烈,更为浑厚,他忽然生出了一丝渴望,却又隐隐想起了些什么,知dào

现在并不是打开这扇大门的时候。

他闭着眼睛,任由神识离识海而出,脑海里隐隐约约出现了四周的环境景象,有些模糊,而且光线有些迷幻,那是一种崭新的认知。

他放佛遇到了一层障碍,或者说,遇到了一堵墙,那是一堵无形的、透明的、甚至连存zài

感都没有的墙壁,他知dào

便是这堵墙阻隔了他们离去的那条道路。

所以他避着双目,没有去理会这堵墙,因为一层裂缝已然从他的识海之中而出。

这层裂缝很大,似乎蕴藏着各般道理和强dà

的能量,刚一出现,杨昭和少女向湖底沉落的速度便快了起来。

少女眼中露出异色,她不知dào

这层裂缝是怎么从湖水之中出现的,这条裂缝又通向了哪里?

裂缝出现之后便在杨昭和少女之间开始膨胀,在湖水的冲击下,那条裂缝隐约能够见到无数道紫色的气流徘徊开来,在那黑翼的幽静美丽光芒照耀下,裂缝中的气流,也开始散发出另一种柔和美丽的光芒。

那是近乎圣洁的白光,拥有难以想象的神力,至少对人类来说。

如果不是这样紧张的搏命时刻,或者那名少女也会这样认为。

裂缝中的那些气流比星光更真实,更诱惑,于是更美丽。

黑翼的空间里,无数气流被湖水冲的激荡翻滚,像石头一样,砸在杨昭和那名少女的身上,不断的冲击着。

但这还不够,不足以将这一对黑翼破开。

还需yào

更多的东西。

于是,在那条黑暗裂缝之内,响起了阵阵惊雷,似乎又划过数道紫色闪电,只见那些相互交映的紫色气流,都开始不约而同般的从那丝裂缝之内而出,不断的向外涌去。

那名少女很愤nù

,也很慌乱,她完全不明白这些气流又是从哪里平空冒出来的,而且被冲击的确实不轻。

但这依然还不够,不足以帮zhù

杨昭脱离这一对光翼的束缚。

于是,带着丝丝电流的紫色光芒就这样出现在黑翼里,直接轰在了那名端庄与诡异集于一身的少女身上。

但这并不是所有。

“这是怎么回事?”

少女在湖水中被那些气流冲击,在那丝丝电流之下,不断的抖动着,恼火地喊道,眼神很是慌乱。

杨昭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这句可笑的问题。

只听得轰的一声!

随着那道裂缝更加宽阔,无数紫色的电流不断的将那对黑翼形成的空间填满。

杨昭握着手中的虚无剑,也是越来越紧,那锋利的剑尖刺进紫色光电的裂缝中去,缓慢而小心地向前递进,握着剑柄的双手微微颤抖,指间也是微微发白。

而那对黑翼亦是再也无法合拢,竟也是开始向外露出了丝丝紫色的光芒。(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在夜空之中迷离,比翼而双飞

伴着那两名少女震惊甚至有些荒谬的惊呼声,光翼就此散开。

无数的光芒投过裂缝,化作无数劲矢,向着湖水四周疾射而去,然后渐渐减弱。

遗憾的是,黑翼虽然被破开,那名少女却没有放开杨昭,他依然在向湖水深处沉去。

那条裂缝就在四周的湖水,与他一道向下沉去,画面显得异常奇异。

那条裂缝在他的身旁不远处,照亮了漆黑的湖水,照亮了那些一起下落的事物,让他可以看的很清楚。

是他的生活,是他的回忆,或者说,就是他的人生。

继xù

向湖水深处去,越来越冷,死亡越来越近,他的气息越来越弱,虽然依然睁着眼睛,看着很平静。

他的眼睛是那样的于净,哪怕是在湖水里,依然给人感觉就像一片清澈的湖,可以照见人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种平静与于净,让那少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不安,仿佛当年拥有生命的第一天,少女看见他的主人眉眼间的漠然一般。

伴随着杨昭向湖底飘落的那些光芒当中,最明亮的当然是那群光芒里最亮的一条紫色光线,少女没有注意到,在那套紫色细线的光芒背后,隐藏着一把长剑,湖水轻荡,长剑缓缓落在他的手掌里,他下意识里收拢手指,握紧了它。

那道极淡而飘渺的剑意,还在裂缝的最深处,仿佛在召唤着他。去斩开那条活路,然而他的血已经快要流尽,气息快要消失,就算感知到了,又能如何?就算他握住了虚无剑,也没有办法办法御使出紫虚意,这又能如何?

忽然间,虚无剑在他手掌里剧烈地颤抖起来,然后开始高地转动。

哗的一声,虚无剑表面竟然开始凸起了一层层鳞状的线条。而后又在那条紫色光芒的照耀下裂开。伴随着清晰的金属磨擦声,这一层层鳞状的线条瞬间绽放成了朵朵浪花,随后便在这湖水的深处猛然爆开。

虚无剑重新出现在了杨昭的手里。

少女这时才注意到,却已经来不及了。

虚无剑高地转动起来。激起无数水花。看似并不锋利的剑尖。在那少女的两翼上留下了数道深刻见骨的血痕

痛哼声起,少女被强dà

的力量震开。

湖底水浪大动,仿佛再次沸腾一般。虚无剑带着终于昏迷过去的杨昭,伴随着那条裂缝化作一道水龙,轰开湖水,破开一条通道,向着数里外的某处高掠去。

那道飘渺的剑意就在那里。

原来,那道剑意从始至终都不是在召唤杨昭,而是在召唤这把剑。

冰冷的湖水击打在他的脸庞上,就像是无数锋利的小刀。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杨昭终于醒了过来,试图睁开眼睛,却被迎面扑来的湖水打的无法生痛,只好再次闭上,他不知dào

现在是什么情况,只知dào

自己是在湖水里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前行,并且通过手中传来的感觉,确认是虚无剑救了自己一命。

虚无剑是死物,为何可以自行其事?对他来说,这是非常难以理解的一个问题。

识海身处隐隐传来的那道剑意,让他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办法把那道剑意与虚无剑联系在一起——那道剑意应该属于紫虚密境中的剑意,在那紫虚密境中已经隐藏了不知dào

有多少年,而虚无剑是当年陆虚锻造的一把剑,二者之间有年代差,也有空间差,按道理不可能有任何关联才对。

又过了段时间,他更清醒了些,艰难地调整姿式,让眼睛眯开了一条缝,看到身后不远处那对黑翼,才知dào

危险并未远离,同时身体里那些看不见的伤势开始清晰地把痛楚传到他的识海里,让他难受到了极点。

虚无剑在前方不停地高速旋转,就像人类制造大船所用的螺旋桨一般,带动着他,高速地向前方奔掠,黑暗冰冷的湖水,不停地冲击着他的身体,带来更多的痛苦,究竟要奔掠到什么时候?虚无剑要带自己去哪里?

忽然间,他发xiàn

湖水消失了,同时很多声音传进自己的耳里。

那是湖水破开的声音,是湖畔草中昆虫的鸣叫,那声清稚却又有些暴唳的啸声,应该来自很远,为何却又像是近在耳边?

眼前这片黑暗的幕布,是真zhèng

的湖底吗?不,那是夜空,之所以如此黑暗,是因为天上的星穹已然被那些黑雾所笼罩。

这里是深山老林前方十余里外的一片小湖。

今夜这片小湖看到了森林里那场血火连天的战斗,听到了龙鸣,被黑翼照亮,此时又闻惊啸,见到奇异紫光,刚刚试图平静,便被再次打破。

虚无剑转动着,带着杨昭破湖而出!

湖水从剑上和他的身体上淌落,向着四面八方洒去,形成一道垂落的水帘。

杨昭清醒过来,知dào

自己终于离开了阴森可怕的湖水,回到了湖上的世界里,只是不知dào

是在森林外,还是在森林里。

下一刻,他发xiàn

自己来到了夜空里,小湖在脚下变成了一面镜子,离地至少有数十丈高。

陡然间,从湖水深处来到了夜空高处,任是谁,都会有些错愕失神。

便在这时,湖水再次破开,那对黑翼化作流光,追到了他的身下,翼尖合拢,化作一道锋利的刺,重重地击打在他的胸腹间!

一声闷响!

杨昭心血翻涌,险些吐出血来,强行咽下,却不代表没有受伤。

本就已经重伤的他,再遭重击,再也无法却撑下去。

握着虚无剑的他,就像一只断线的纸鸢,颓然向夜空更高处飞去。

待飞到最高处,再次落到地面,便是死期?

想着这些事情,他再次昏迷过去,在昏迷之前的最后那瞬间,他忽然觉得夜空变得明亮了些。

那不是濒死的错觉,而是夜空真的被照亮了。

把夜空照亮的,依旧是是一双黑翼。

只不过这双黑翼不知为何突然开始亮起了星光,不在是那样的幽黑,而是……变成了一双银翼。

那双银翼在夜空里舒展开来,很大,散发着温暖而圣洁的光焰。

于是,那双黑翼里的少女看着便有些娇小。

黑翼破夜空而至,就在陈长生快要坠落死亡的那一刻,抓住了他,然后继xù

向远空飞去。

追杀杨昭来到此间的那些心魔见到此幕,莫名感到一种极强烈的畏惧,魔雾疾振,向后方避开,然后想起先前在湖水里听到的那声咆啸,心里的畏惧更加浓烈,想也不想,以近乎燃烧生命的方式、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从啸声起处逃离而去。

少女抓着杨昭不停地飞行于天空之上,如一个石头般越来越快,呼啸的风声吹拂着她的头发,却吹不散她眉眼间的漠然,至于越来越近的地面与死亡,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她听得很清楚,在自己即将杀死杨昭之时,她不知怎得,神识竟在意wài

中开始错乱,她不知为何突然想要违背主人的意愿,而是要将杨昭救走。

悄然无声,少年那娇小的身躯接着杨昭,然后转瞬之间化作一团光影,向着远处飞行,就像是融进碧空里的一抹云,先前追杀杨昭时那双明亮的光翼忽然间变得有了颜色,光翼的边缘涂上了一抹妖异的银,仿佛从灵体变成了实体。

银色的羽翼在少女背后缓缓摆动,她神情漠然看着夜空里远处,待确认那抹已经变成黑雾的草原方位后,毫不犹豫振动双翼,向着那边飞了过去,数丈长的银翼在崖前掀起两道飓风,夜里响起恐怖的呼啸破空声,就此消失不见。

这少女的天赋血脉,与妖族的变身看着有些相似,实jì

上区别很大,天赋血脉的觉醒一般分为四个阶段,最初的觉醒在于血脉本身,第二次觉醒则是灵魂的觉醒,用更简单的话来说,这一次觉醒之后,少女的天赋血脉就此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真zhèng

地明白了自己是什么。

或许她并不是那所谓的心魔,她也有着自己的意识。

连续与杨昭大战一场,少女平静地走进绝望的深渊,在死亡的大恐惧之前,她成功地完成了第二次觉醒,她身体最深处的灵魂就这样苏醒了过来,她的血脉与身体相融相生,神识动念之间,便有银翼展于夜空。

但这并不代表她忽然间拥有了焚毁整个世界的能力,此时的她依然身受重伤,错乱的神识不断的在她的身体里不停肆虐,这让她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所以她没有飞回森林与那些心魔混合,而是向夜空里的远方飞去,她现在最需yào

的是治疗与梳羽。

然而她没有想到,在那片看似平静的小湖里,居然会遭遇到了这样的一场战斗,她的觉醒甚至和这个人类有关。

不管怎样,在一瞬时光里也不可能看清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但肯定是和这个人类修行者有关,这个理由便足够了。

足够少女在进化的过程里,不惜再次耗损真元,调整方向,在那名人类修行者重伤昏迷、眼看着便要从夜空坠落然后摔死的关键时刻,把对方抓住,带着一起飞向远方。(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觉醒的背后,一往无前的剑光

少女有着无限飞翔的经验,虽然这次已然受伤,但在夜空里飞翔,却没有想象中的不安与惶恐,可毕竟她是第一次带着人飞翔,难免会有些生涩笨拙。

尤其是已经重伤,很是虚弱,现在手里还要拎一个人,难免有些摇晃,看着就像喝醉了一般。

没有过多长时间,她便已经飞翔到了数里之外,在天空中飞行的时候,她都仿佛能感觉到自己身上那满满的生机之意。

她没有停下来,专注而认真地操作着如何带着一个人飞行,双翼摆动的频率越来越慢,姿态却越来越稳定,速度越来越快,渐要变成夜空里的一道光线。

体内之魂的觉醒,让她明悟了很多道理,获得了很多天赋的能力,单以速度而论,在整个三千大界之内她现在是毫无疑问的第一,无论是传说中的凤凰或是那佛门之鸟金翅大鹏雕,甚至比金翅大鹏雕和那凤凰速度最快的孔雀,都不可能比她更快。

问题是她现在受伤了,更大的问题是,她现在手里还拎着一个人,那个人昏迷不醒,就像打湿了的面粉袋一样沉重,如果她把这个人丢了,她可以独自一个人飞翔,她可以回到心魔聚集的园林里,向千叶他们发起反击,也可以觅地暂避,待养好伤治后,便可以与主人会和。

可是她不能,所以没有如果。

在整个过程里,她都没有看手中那人一眼。这个人与自己的觉醒有着重yào

的关系,就算再重,也没办法丢下,就像在与主人相伴之时,主人说过的那样,他始终背负着沉重的生存二字,很多选择已经变成了他的某种本能,不需yào

思考对错与利弊,只是去做。

一道流光,在草原边缘的树林与湿地里疾掠。只是颜色有些差异。所经之处,草屑乱飞,树叶被震成絮丝。

她始终没有停下自己那飞行的步伐,她不想让那些心魔看到自己变弱的一面。她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那是杨昭的紫虚意侵蚀识海的迹象。她一直用真元压制着,经lì

这番飞行,血水渐沸。竟有些压制不住了,或者,她可以燃烧真血以获得更快的速度,可是那侵蚀识海的剑意怎么办?

下落的身影越来越近,夜色里的草原外围被重新染成了黑色。

来不及思考,事实上,她也没有思考便做了决定,在这一刻,她终于低头看了手中那人一眼,有些无奈地想着,大家都是修道中人,讲究餐清风食星光,你每天究竟吃什么,怎么就重成这样?

然后她点燃了身体里残留不多的魂脉真血。

轰的一声闷响,草原外围开始燃烧起来,隐约可以看到草下有水光。

少女带着杨昭化作一道光线,消失于草原之中。

片刻后,那些心魔也来到这里,停了下来,望向远方那道光线,神情漠然,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黑色的浓雾在他阿门的身前轻轻摇摆,寒意向四周蔓延,那些燃烧的野草与芦苇,渐渐熄灭,焦土一片。

少女燃烧真血获得的速度,快到他们都没有办法追上。

“妇人之仁,不识大体,小家子气……”

一位白衣青年对少女的评价很冷淡不屑:“连衣命,你为何要背叛主人?即便你这次能活下来,又能怎样?”

白衣青年看的很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少女体内的血脉之魂苏醒,也很难再活下去。

魔雾缓缓敛回,光线微变,数名心魔出现在了他的两侧,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奴婢参见主人,奴婢无能。”

白衣青年没有理会跪在自己身旁的那些心魔,对他们因为恐惧而惨白的脸色更是看都没有看一眼,若有所思问道:“那人……就是主人所说的看不透之人吗?”

那些心魔急忙将那边发生的事情简要讲述一番,青年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笑意,但那抹笑意依然很冷漠:“原来不是妇人之仁,也不是不识大体,而是心机动乱……你们两人死在一起,倒有些意思。”

夜风吹拂着脸,本应寒冷,但因为血液正在沸腾燃烧,于是那风也变成了温的。连衣命想去远处的山畔,可惜血脉真力却已经燃烧殆尽,再也无法支撑下去,她向身后看了一眼,确认那些心魔没有跟上来,向西北方向折去数里,落到了地面上。

她一直沿着草原的边缘在飞,理由很简单,她很清楚,也只有这样,最开始的时候,才能坚持那么长的时间,她此时落下的地方,自然便是草原的中心,那是一大片湿地,里面生长着一望无尽的芦苇。

芦苇如一座小岛,四周的苇枝很高,刚好可以遮住从外界投来的视线仿佛是与世隔绝的一方天地。

四周的夜空里没有星星,芦苇丛之间的水面反映着的光线,来自那双火翼,如无数面镜子,看着很是美丽。

连衣命神念微动,金黄色的火焰缓缓熄灭,双翼的本体竟是洁白如雪。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有些难受,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眸深处隐隐有抹令人不安的魔意,魔意的四周有些金色的火星正在不停灼烧,只是非常黯淡,似乎随时可能会熄灭,然后她再次望向那名被自己救下来的人类修行者。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人感觉很是特别,也不知dào

为何能激发自己血脉的力量。

虽然视线因为神识受伤而有些模糊,连此人的五官都无法看清楚,只隐约看到他的脸色很苍白,但不知dào

为什么,那人虽然在昏迷中,依然给她一种沉稳可亲的感觉。

因为这种感觉,她怔了怔。

然后疲倦袭来。

她盘膝坐下。开始闭耳调息,洁白的羽翼缓缓收敛,像是万里星空外那座神殿里温暖的棉被一般,把身体裹了起来。

羽翼成双。

另一只洁白的羽翼缓缓落下,轻柔地盖在了杨昭的身上。

……

……

黑衣与乱小星二人之间的战斗,还在那广阔无边的星穹之中持续着,他们二人没有说话,神情各自漠然。

黑衣想让乱小星的这道分神去死。

而乱小星的这道分神当然不会去死,能让他死的只有他的本体。

呛啷一声,乱小星手中的剑出鞘。混着寒风。刺向黑衣。

此时,黑衣也是开始出剑。

从在这座星空之中诞生,观天地无数次破灭,黑衣一路行来。拦在他身前的任何事物都被震飞。他一直都没有出过剑。因为他没有遇到值得自己出剑的人,而乱小星乃是引发上一次大劫之人,甚至还是仅仅修道数百年便勘破生死的修道天才。自然有让他出剑的资格。

黑衣高冠博带,袍服宽大,看不出剑匣放在何处。

但当他的剑出现时,身边的所有人都能够看到。

因为他的剑与世间所有剑师的剑都不同。剑身极宽,宽的难以想像,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柄剑,而更像是一块长方形的铁片。

这样一块方铁片,极为显眼,想看不见都很困难。

黑衣的剑,本来就要让所有人都看见——他可是天外之主。

黑衣的剑和乱小星的剑,终于相会在满天星穹的星际之中。

黑衣的剑虽然宽大,但却是无痕无迹,无声无息,无情无识,行走在星际之中,就仿佛变成了真的星穹,能造化万物,却没有造化对生命的怜悯。

而乱小星的剑虽然细腻,但则大开大阖,在星穹中依循着笔直的线条前行,每至尽处,又会严重违背修行者心中驭剑术的规则,陡然折回,依然走的是直线。

黑衣的道剑是最细的寒风,最微的星光,能够入世间一切有间。

乱小星的剑则是笔直到了极点,星穹不能进。

极短的瞬间之内,两把剑在星穹交会碰撞了不知dào

多少次,又似乎一次碰撞都没有发生,那些星穹被这两道强dà

的剑势,逼的横斜而飞。

忽然间,乱小星神情微凛,竟是毫不犹豫转身向杨昭等人所呆的世界中疾掠而去!

此时黑衣的长剑,正在星穹中纵横无双,却是来到苏念身后的三丈之地。

乱小星看着守卫在那里的天外心魔,面色微白,广袖向身后一拂。

那把细腻而微的长剑,自远处星空中鸣啸而来,不再像先前那般画着笔直的图案,而是极其简单地开始画着方正之形,显得更直更硬,所以更强dà



黑衣看着向那些心魔冲去的乱小星,神情漠然转身,眼中一阵疑惑,却不知乱小星在想着什么,亦是望向杨昭等人所在的那个世界,看着世界内的万物规则,眼眸里隐有雷电之意!

乱小星逐渐向那个世界逼去,黑衣看着世界之中,都是大千世界中最强dà

的人,都是最骄傲的人,那么要看便对视,不看便是闭眼。

这无上星穹的黑云里,渐有明亮积蕴,闪电落下,雷声大作,那道穿行于星穹里的铁剑,仿佛被雷电击中,带上丝丝亮泽,挟着风雷之势,继xù

向乱小星刺去!

两道剑终于在肉眼可见的层次内,发生了一次真实的碰撞。

星穹大散,雷电轰鸣!

两人的剑道都是最顶级的存zài

,但乱小星却依旧没有转头。

黑衣他没有属于自己的规则,但他对某个规则的信奉,却是那样的坚不可摧,以至于那个规则,甚至从某种意义上已经变成了他自己的规则,那个规则便是秩序。

他的铁剑守护的便是绝对的秩序。

而乱小星的剑也没有属于自己的规则,但他从来不信奉一切事物,亦是那样的坚不可摧,没有规则,那就不要规则,何必拘泥于规则之中?

所以他的剑便是绝对的突pò



但乱小星却是有些可惜,若是来到此地是自己的本体,何必被逼到这样的程度。

黑衣的眼神之中亦是透着可惜之色,因为他也一直想要和乱小星的本体一战。

两人的心中皆是有着一丝可惜,在那不断的流淌。

但亦是有着一往无前之举!(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连衣对人类的心结

现在是深夜,草原里那团模糊的光晕还悬在地平线上,于是边缘处的芦苇丛也得了些光线,连衣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手里的晶石已经变成了没用的粉末,体内的真元恢复了些,但只能勉强镇压住识海中那道剑意的冲击,却没有办法解决所有的问题。

她神念微动,收起洁白的羽翼,手指触碰到什么,才想起来自己竟然救了一名人类修行者。

手指搭到那名人类修行者的脉门上,片刻后她的眉微微挑起,显得有些意wài

——这名人类修行者的真元怎么会这么浓厚,而且并不是战斗造成的后果,经脉本身似乎有些问题——有着这样的修行天赋,怪不得能够和自己一战,虽然自己的修为也被压制到了金丹期。

可惜此人的运气太过糟糕,他居然敢来到这天外世界,而且还遇见了自己。

此人身受重伤,如果不能尽快得到救治,肯定会死。

此人运气太过糟糕的另一个原因,还在于她现在的情况,她现在真元耗尽,流了很多血,根本没办法对他进行治疗。

她站起身来,望向草原深处摇了摇头,又转身望向相反的方向。

只见芦苇荡的对面,不远处便是陆地,再远些的地方是片森林,隐约可以看道一道山崖,如果顺着这道山崖走,应该能够走到心魔聚集的一片园林里,她还记得那道山崖里有很多山洞。

看着芦苇丛对面的山崖密林,她沉默不语。是的,只是记得,并不能看清楚,她现在的视线依然模糊一片。

她觉得此人太惨,其实自己的情况更加糟糕,为了带着此人摆脱另一位主人奴仆的追逐,她燃烧了太多的真血,现在竟然还无法进化,血脉竟然也没有办法觉醒,那刚才的一幕究竟是怎样才出现的?

在湖水之畔。血脉的灵魂苏醒了。但有什么意义?没有肉身的灵魂,再强dà

又如何?没有灯芯的火焰,能如何存zài

?自己会死在这里吗?

她如今都受到了极大程度的损害,如果不能及时觉醒。她真的会死在这里。

草原里的风轻轻地拂了过来。被野草与芦苇下方的水面降低了温度。有些微寒,她的神情依然宁静,垂在裙畔的双手却微微颤抖。仿佛想要抓住这些风,却无法抓住。

她静静看着草原里的一切,慢慢的……慢慢的……不知为何,忽然生气起来。

根据神识的感应,她已然得知,知dào

千叶等人已然来到了这片草原之内,而自己和这个人类竟然也到了这片草原。

做为黑衣的奴婢,她知dào

很多秘密,虽然不确定,但大致清楚这座草原的恐怖,还有那些诡异的事情。

这些人类的目的地本身是要离开,却没想到竟也会误打误撞进入这里。

而那些心魔与这片芦苇,隔着数千里的距离,相距何其遥远,而且那些心魔知dào

这片草原的诡异,也不可能赶到这里。

如今自己竟然救了一个人类,就算那些心魔来到这里,也会对自己产生误会,这就是她现在生气的原因。

她从来不隐瞒自己对人类的观感,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她对主人的心结也仅仅是爱慕而已,那么,自然有所猜想,甚至是希望。

有过希望,现在才会失望。

她看着茫茫的草原,望着遥远的河流上游方向,又转过头来对着昏迷的这个家伙生出很多莫名的恼意:“我竟然会对你有感觉,怎么会这样,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为何你要来到这里。

而草原的混乱肯定与这些人类有关,她想到了这一点,昨夜才会走上那条通往草原的山道,如果那些心魔与她有相同的想法,合力一处的话,那么绝对可以将这些人类一网打尽。

但如今……

她却是知dào

那些心魔已然看到她救了一个人类,所以她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她不知dào

的是,在那片湖畔之外,有位白衣青年也对她有了一分评价。

她的心情有些异样,不再去想,转身去看那名被自己救下来的修行者。

因为视线模糊的关系,她低下头,凑的极近,才把那人的眉眼看得清楚了些。

只见那人在昏迷之中,眉头紧皱,依然给人一种诚实沉稳的感觉,让人很想与他亲近,难道这样的亲近就让自己对他产生感觉?那这有和血脉觉醒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看起来应该是个老实人,如此年龄便已经金丹,说不得是修真界哪个门派受宠的核心弟子,可惜却要曝尸荒野。”

她确认自己没有办法救这个人,不免觉得有些遗憾,微带怜悯之意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在那人的身上摸了摸,想要找到一些能够对自己的血脉产生觉醒的东西,不料却什么都没有现,只有一把看似很普通的长剑,上面也没有任何标识。

她记得昨夜与此人大战之时,好像看到此的手里拿着一把很奇怪的武器,形状似乎便是这把剑,却不知dào

这把剑到底有着什么作用。她眉头微皱,不知dào

想到了什么事情,转身向芦苇荡对面的陆地走了过去,湖水湿了她的衣裙,在草原外的沙滩上留下一道痕迹。

连衣准bèi

离开此地,可是当她的身影准bèi

消失在树林里的那瞬间,却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如闪电一般落在芦苇丛中。

芦苇随风而摇,一道气息骤生骤敛,她又出现在了杨昭的身边,那疑惑的神情亦是开始在她的小脸上浮现开来。

少女神情漠然,竖着的眼瞳,就像她的衣裙一样幽黑,于是显得身后那对羽翼愈发光亮。

她看着昏迷中的杨昭,漠然的眼神深处隐隐浮现出一抹担忧与不解:“我到底该不该救你?你到底和我的血脉有着什么关系?”

作为高贵强dà

的天外巫灵,哪怕只是还没有完全觉醒,只是看一眼,她便看到了杨昭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体内部,也知dào

他受了如此重的伤。

可是自己如今到底该怎样救治他呢,他看起来却是必死无疑了。

“我怎么会和你遇在一起了!”

她望着杨昭的脸颊,有些不悦地挑起眉头,想着:“连衣你这个白痴,这个人类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人类男性怎么能相信?”

对她来说,人类留给她的记忆皆是惨痛的代价,若不是这样的,她又怎么会成为黑衣的奴仆。

而这个人类却是与黑衣对她的感觉很像,再加上记忆中的那些痛苦,所以她对人类有着先天警惕抵触,没有任何好感。

但她却真的救下了这个人类,而且还和自己的血脉觉醒有关,这更加增添了她对此人的恶感。

在她看来,昨夜自己之所以冒着危险也要救这个人,是因为当时自己的血脉觉醒与此人有关,而现在自己将此人所救之后,自己却没有得到一丝好处,难道这时这个人所耍的手段?

这样的人类,真的很冷酷虚伪可怕。

小脸上虽然流露出厌憎的神情,但她却又不想将这个人类留在这里,她还想真的找到此人和自己血脉觉醒的有关线索。

她对人类没有任何好感,但除了眼前这个人,所以她现在有些生气,而且她竟然无视主人的规矩将人类所救,所以她不能允许这个人类就这样死去,不然那些心血便会白费,所以她现在先要做的事情,是让这个人活下去。

怎样才能治好这个人身体里的那些伤?

她想到了一种方法,眉心间莫名流露出羞涩的意味,双翼上的白光变得有些明亮。

“记住,你欠了我一条命了。”她看着昏迷中的杨昭恨恨说道。

说完这句话,她俯身抱住杨昭,依偎在他的怀里,然后两翼化作一道白光的光,她便进入到了杨昭的身体里。

一道至寒至净的气息,从杨昭的胸口处释出,然后渐渐收敛回他的体内。

杨昭的脏腑表面有很多细微的伤口,正在不停流血,被这道至寒的气息凝住,血渐渐止了,同时他的血液流动和呼吸都开始变缓。

芦苇丛里的水,表面凝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杨昭的眉头上同样凝出了一道冰霜。

同时,他的身后多了两道洁白无暇的光影。

片刻后,水声哗哗响起。

连衣从杨昭的体内钻了出来,拎着衣裙,走回到芦苇丛中,却不知dào

她刚刚去做了些什么。

看着杨昭眉头上的那抹冰霜,感受着比先前略寒的环境,她略略挑眉,又看了看自己,总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芦苇丛四周,明明什么都没有。

她取出命星盘,手指在上面似乎无意地拨弄了几下。

命星盘没有给出任何指示,那些线条极其凌乱,混沌一片,就仿佛草原里没有星星的夜空,什么都看不到。

她的血脉竟然在无意之间便在这个人类的身体里觉醒了,而她身体里的那些伤势竟然也在刹那之间回复了过来,可她如今却又无法从这个草原出去,那么接下来该往哪里去?

她伸手抓住杨昭的腰带,向对岸走去,就像拎着一个包袱。

因为她个子不高的缘故,杨昭的脸不时浸进水里,在芦苇丛里带出一道水花,惊醒了些游鱼。

这人天天吃的啥呀,看着不胖,怎么这么沉?

她如是的想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白衣灭魂

晨光熹微,照着草原边缘的水泊,反射出淡淡的光泽。

连衣站在水畔,神情漠然望着前方,抬起右手,便将清水和丹药送到杨昭唇里,又递上湿手巾擦了擦自己的脸,片刻后,她的精神恢复了些许,伸手在脸前轻轻挥了挥。

虽然到处都是水草,但草原里没有太多蚊蝇,她的动作不是在驱赶什么,而是抹出了一片黑色的幕布,在那块黑色的幕布上,有周园大致的地图轮廓,还有几盏忽明忽暗的光点,那些是黑衣点燃的命灯,为她指明敌人的方位。

还有九盏命灯在草原里,时东时西,须臾间便去往数十里之外,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干扰,无法确定位置,那应该便是千叶他们了,他们已经深在草原,按道理来说再无生还的可能,所以连衣并不担心,视线更多地落在地上的这个人类身上。

这个身边的人类在黑色的幕布上非常醒目,她和杨昭的位置在草原边缘,距离那几个人类都还很远,但她和杨昭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移动过,这已然表明他们二人已经无力再走出草原,但不知为何她却没有一分想要把杨昭丢下来的心思。

而在草原之外,那位白衣青年也在用着命灯观察着杨昭等人的一切。

他看着那十盏明灯微微一笑,此时距离他完成黑衣交付的任务,应该很快了,但是想着连衣的去向,他却微微骤起了眉头。

数位心魔不知何时从哪里来到此间。与白衣青年会合,看着黑色幕布上的命灯光亮,他不像白衣那般自信从容,而是有些担心:“连衣大人和那个人类都身受重伤,应该没有办法走出这片草原,可是……还有些人类修行者却是早早的进入到了草原里,而且那些人类修行者大多都是金丹巅峰,如果那个人类在逃亡的过程中,和这些人类修行者会合的话,连衣大人就危险了。我们该怎么办?”

黑衣亲自制订的这个阴谋。充分地利用了星空特殊的条件与这个世界的地理环境,对人类修行者在沉迷于心魔之中的贪婪看的极透彻,对人心的掌握堪称完美,所以当杨昭等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是不会在醒过来。这样便会渐渐的被这个世界所同化。

如果不是杨昭。说不定此时的他们已然沉醉其中而不自拔了。

可如今问题在于,现在的人类修行者已经察觉到了天外心魔的阴谋,他们也都聚集在了一起。并且也醒了过来,如果进入正面作战,天外心魔皆是被压制到了金丹期,也不可能是那些人类修行者的对手。

白衣青年神情依旧漠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道:“我会独自进入草原一观,如果那些人类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我的话,或者会死的更早些。”

……

……

芦苇丛与岸之间的水花渐渐平静,然后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

杨昭的身体被打湿,那些水渍很快也都凝结成冰霜,眉与鬓染着雪,如早生华发一般,本就有些早熟的他,看着更多了几分沧桑。

连衣自然注意到了他身体的异象,微微挑眉,再次给他搭脉,发xiàn

此人的真元情况一如先前稀薄,但腑脏上的伤势却稳定了下来,只是心跳与呼吸比正常人都慢了很多,却不知dào

是此人修行的功法特殊,还是死亡的征兆。

因为识海受伤的原因,她的视线依然模糊,只能隐约看清此人的眉眼,上面尽是雪霜,看着有些老成,她安静了会儿,忽然伸手把他脸上的那些雪霜抹掉,然后她怔了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走进晨光笼罩的树林里,踩着松软的落叶,悄然无声,前行了数十丈,她再次停下脚步,望向前方远处一道山崖。

树林里有前人踏出来的道路,虽被落叶遮盖,但还隐约能够看到曾经的痕迹,向前伸延,然后在山崖畔转折,形成一个之字形。

她把手里的杨昭轻轻放到落叶上,两翼展翅而飞,将手中的那件黑刺掷于空中,瞄准那处,却没有说话。

晨风伴着晨光进入树林里,晨光被树叶遮掩,林间很是幽静,晨风却没有被树枝切碎,轻柔地吹拂着她脸畔的发丝,那些发丝偶尔轻触黑刺,没有发出声音,就像是最轻柔的指腹轻轻按着黑刺,下一刻便准bèi

暴发出强音。

有树叶被风从枝头带落,在她眼前模糊昏暗的世界里缓缓飘坠,直至落到她的脚下。

黑刺纹丝不动,她睫毛不眨,神情宁静而专注,只看着那道山崖,看着那空无一人的地方。

就在那片树叶落在她脚前的瞬间,一道清淡的声音从山崖处响起:“是友?”

随着这道声音,首先出现在山崖外的是一只手,那只手腕间系着灰线引,手里握着一块木牌,木牌上用朱红色的颜料,绘成一个极复杂的徽记,不知dào

那颜料有什么古怪,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一道清楚的燥意与热度。

黑衣的奴仆与那些原本生活在这个世界中的心魔不同,木牌上的微记表明了他们的身份,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却代表了多重意思,可以尽可能地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从这个细节就可以看出,那道清淡声音的主人非常小心谨慎。

连衣只能隐约看到模糊的画面,看不清楚细节,但从她脸上平静的神情上来看,绝对无法看出这一点,她从那人的声音中听出了强烈的戒备与警惕,想着心魔之间的惯例与血腥争斗,再想着自己浑身血迹,确实容易误会,说道:“非敌。”

初次相遇,自然谈不上是友。但也并非对手,这就是她给出的解释。

片刻后,一个人从山崖那面走了出来,那人满头黑发,容颜洁白,一身白衫飘逸而舞,神情步伐很是从容稳重,却又并不遮掩自己的警惕,虽然走了出来,垂在腰畔的右手却握着一件法宝。似乎随时可能会出手。与连衣保持着在他看来安全的距离。

这个距离很有讲究,能够让他觉得安全,也能让对方觉得安心,不是经lì

多年风霜雪雨的杀戮之辈。断不至于有如此绝妙的分寸感。

连衣感受着对方并不掩饰却也并不刻意散发出来的气息。确认这名青年也是黑衣大人所派下来的强者。她的心情微紧,脸上的神情却放松起来

她收回黑刺,握着黑刺说道:“请教道友尊姓大名。”

天外心魔的规则向来血腥暴力。而且现在不像是草原之外、还藏匿在山野里的天外心魔往往都是高手,但在草原之中和这种人相遇,说不得便是一场恶战,要知dào

对方极有可能会对他人下此毒手,以夺取对方在天外心魔中的地位。

所以她很平静而直接地继xù

说道:“人类已经潜入草原,我被这名人类所伤。”

这依然还是解释,只是解释里不着痕迹地加入了一些意思,能够潜入草原中的人类必然是强dà

的,但是她也被一名强dà

的人类所伤,那么她必然也是强dà

的。

不知dào

那名青年有没有从她这句看似不经意的解释里,得出她想让他得出的结论,因为很明显,这名青年如她先前猜测的那样,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便一直藏匿在踪罕见的山野里,刻意避免与别的天外心魔接触,以至于到此时虽然知dào

人类进入到了草原的消息,但此时听到她的话后,依旧很是吃惊。

“这些人类如何能进草原?”

青年很是震惊,但却没有什么惧意,他望向自己手腕上的命灯引,冷笑说道:“难怪会出现这么多的古怪。”

连衣没有解释,因为天外心魔之间的关系太复杂,而且没有必要。

那名白衣青年望向她身后落叶上的杨昭,看着他满身的冰霜,微感诧异,问道:“这人便是那名伤你的人类?”

连衣点头说道:“是的,只是我救下他的原因,便是想要将那些人类引出来。”

是的,就是这样,我没有对这个人类产生任何感觉,我救下他的原因就是这样,连衣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在那样时刻还不忘为我天外一族着想,你很不错。”那名白衣青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面露赞赏之色,接着说道:“不过,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连衣说道:“人类修行者现在正聚集在草原之中,我本准bèi

带着这名人类过去,但因为受伤的缘故,速度不快,至少需yào

大半日的时间,担心那些人类已逃,不想遇着道友,想麻烦道友去通知一下别的同道,过来接应一下我们。”

那名青年流露出不赞同的神情,说道:“一道同行便是,我送你们过去,怎能让你们留在此间冒险。”

连衣说道:“潜进草原的人类高手实力很强,道友要照顾我,而且我们的实力已然被削弱,只怕……”

言有不尽之意,却是好意。

那名青年笑了起来,说道:“如果在草原外,说不定要小心些,这在草原里,我倒想会会你说的那些人类强者。”

他的笑意很洒脱,神情平静从容,眼神温和而明亮,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极为自信。

一名金丹巅峰的心魔强者,在这个世界里应该是无dí

的存zài

,青年的自信自有其道理。

不知为何,连衣没有告sù

对方,潜进草原的那些人类实力已经下降了很多,更不要说他们能不能走出草原还是一个问题。

她流露出好奇与敬慕的神情,问道:“请问道友您是?”

白衣青年说道:“我叫灭魂,于星辰宫内修行数千年,极少出门游历,想来你也不知dào

。”

连衣微怔,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茫然。

实jì

上,她觉得有些冷。(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巫灵树与星辰光

星辰殿是天外星域极为特殊的一个地方,不属天外心魔的任意一支,因为这个星辰殿存zài

的原则,并不以效忠黑衣为原则,而是天外心魔当中各个势力的相互妥协才产生的一处神殿。

这个星辰殿的位置在天外星域偏僻的一个星球上,神殿里的天外心魔极少现世,没想到这次为了执行黑衣的任务,居然也来了人。

如果是普通天外心魔,大概会如青年所言,连星辰殿都没有听说过,但连衣不是普通心魔,作为黑衣身边的侍女,无论当初跟随在黑衣身边,还是后来独自一人游历世间,除了修行与觉醒血脉之外,她还要接触学习很多大千世界各个仙域的知识,所以她知dào

星辰殿。

她更知dào

这名叫做灭魂的青年,乃是星辰殿中的长老,实力强悍,性情……冷酷嗜血。

“原来是……星辰殿的前辈。”

她的声音在中间顿了顿,看上去就像是不知dào

星辰殿的普通心魔一般,本着礼数重复了一遍。

那名星辰殿的长老灭魂神情微微一怔,看着她颇感兴趣问道:“你是哪方势力的人?”

连衣行了一礼,神情恭谨应道:“晚辈是巫灵族的人,没有加入到那些势力当中。”

灭魂神情微异,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少女居然是巫灵族的人,然后点头应道:“走吧。”

说完这句话,他向连衣走了过去。很自然,仿佛就是准bèi

去替她扶起躺在落叶里的杨昭。

“好的,前辈。”

说完这句话,连衣把杨昭从落叶里拎了起来,向对面走了过去,也很自然,就像个听从前辈命令的乖巧少女。

无论是她还是灭魂,都没有注意到,杨昭的眼帘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将要醒来。但终究没能醒来

落叶上响起簌簌的声音。那是鞋底的碾压,每一道声音响起,便意味着距离缩短了一些。

灭魂忽然停下脚步,淡然说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把这个人类交给我吧。”

连衣神情平静说道:“多谢前辈高义。我伤的不重。还可以撑得住,所以不用。”

此时,二人之间还隔着十余丈的距离。

但没有人再往前走一步。

落叶的碎裂声不再响起。草原里重新变得安静无比,甚至可以说是一片死寂。

过了很长时间,草原才再次响起一声叹息。

灭魂面带憾色,看着她叹道:“从相遇到现在,竟是没有任何漏洞,完美至极。”

连衣看着他平静说道:“你也一样。”

很明确的,她不再称呼对方为前辈,您字也变回了你字。

黑衣微微挑眉,有些不解问道:“先前隔着百余丈的距离,您完全可以御使黑芒射我,为何没有?不要说当时您没有看穿我。”

很自然的,他不再以前辈身份自居,你字变回了尊敬的您字。

连衣没有解释,因为她不想让对方确定自己真元枯竭,无法保证黑芒能够远距离杀伤一名金丹巅峰的心魔强者。

如果再近一些,就像此时一样,只要对方再往前一步,她便会尝试着射杀对方,可惜对方没有。

所以她这时候的心情其实也很遗憾。

灭魂看着她问道:“你早就看出来我的意图?”

连衣平静不语,便是默认。

灭魂问道:“为什么呢?我自认演的很不错。”

连衣的答案很简单:“感觉。”

灭魂很是感慨,叹道:“果然不愧是黑衣大人身边的侍女,这大概便是传说中的天赋吧!”

说完这句话,他一掌隔空拍向连衣的面门。

淡白色的星光,出现在了他的手掌边缘。

随着掌势向前,一掌化作了数十掌,罩住了连衣的四面八方。

草原里的天空都变成了淡白色。

那些淡白色的星光,比普通的星光似乎要重一些,仿佛拥有某种实质的感觉,就像是天上那些看似微暗、实jì

上无比光明的隐星。

芦苇的青叶骤然卷曲,草皮开始发裂,温度陡然升高。

下一刻,这片淡白色的星光,便会把连衣和杨昭卷进去。

就在灭魂出掌的同时,连衣的右脚踩向地面,啪的一声轻响,她和杨昭身体四周的落叶,从地面震起,漫天飞舞。

落叶无法挡住那些带着淡白色星光的万千掌影,轰的一声,顿时凝固起来,变成了一片狂暴的星海。

恰是这片星海,挡住了灭魂的视线和那万千道掌影里蕴藏的杀意。

这便是以星制星的道理。

数十里方圆的草原,就这样变成了平地,无数草木叠在一起,把潮湿的地面砸的一片狼籍,借着星海狂暴凝固的掩护,连衣拎着杨昭,化作一道残影,闪进了草原上的一片山崖之中。

那里是灭魂的星海唯一无法覆盖的地方,也是她早就已经看好的地方,山崖如果是实体,自然无法进入,但那片崖壁上有一个山洞。

在这场暗藏杀机的对话开始之前,她便已经发xiàn

了这个山洞,同时做好了计算,一旦没有办法抢得这场战斗的先机,她也给自己准bèi

好了退路。

这个山洞便是退路,但是,没有后路。

树林里的星海微乱,灭魂万千道魂影破空而至,神色沉肃,再次出手。

万千道带着淡白色星光的掌印,骤然间凝作一道笔直的流星,直接向洞中连衣的后背轰去。

这位星辰殿的长老,知dào

自己今日想要杀的少女是何等人物,哪里敢有半点留手。更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出手便是威力最大的星辰光,而且将自己的毕生修为尽数施展了出来。

连衣转身,看着那道蕴藏着恐怖能量的流星,神情依旧宁静,手翻一腕,两道双翼一摆,便将黑芒向地面插去。

崖洞里的地面很坚硬,啪的一声脆响,石面寸寸破裂。黑芒的底端深深插进地面。然后变大,比她的人还要更高

只是瞬间,双翼便凌驾于那黑芒之上,甚至有着无数道树枝。从黑芒上生长出来。无数青叶。在梢头生出,在被流星灼烧的变形的空间里微微招摇,带来一道极清新的气息。布满整个洞口。

这个过程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漫长的时间凝缩在了片段的时光里。

百年树木,多少年才能建成一座宫殿?

这是一棵孤单大树的生长,也是一座宫殿的建成。

黑芒变成了大树,也建成了一座宫殿。

黑芒做为巫灵一族独一无二的仙器,原来还有这番妙用,前代巫灵圣女,竟是把巫灵殿附在了黑芒之上。

这巫灵殿是一座空间,可以躲藏在其中,又是一种阵法,可用来困敌,极为强dà

,而用来防御的话,则更加的无比坚韧。

轰的一声响,那是流星之势迅速扩张的声音,也是火浪遇着石墙的撞击声。

崖洞洞口,流星之势燎天而起,青翠的巫灵树叶仿佛都要燃烧起来,然而那道火线,却无法逾越这颗巫灵树一步。

青枝伸展,把崖洞隔成两个世界,把炽烈的星火与灭魂拦在了外面。

隔着万道星光,连衣看着灭魂,神情平静,没有说话。

灭魂的神情很凝重,但没有因为自己召唤出的星光无法突pò

她的黑芒而有任何挫败感,而是看着她说道:“我很想知dào

,一个黑衣大人的侍女为何会救一个人类,呵呵,这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缘分?”

说完这句话,他收了落阳掌,走到巫灵树前,毫不犹豫地再次一掌拍了下去。

这一次没有炽烈的星光生出,只有一道淡而诡异的气息,伴着无数尘粒般的事物,从他的掌心里喷出,落在巫灵的树干与青叶上。

只是瞬间,青翠的巫灵树便仿佛在风沙满天的北方停留了数年时间之久,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再也不复先前那般生机盎然。

那些灰是由极细的尘粒组成,每颗尘粒,都是灭魂在天外星辰之中呼吸吐纳数百年所采集的星瘴之芒。

外在的逐渐黯淡并不重yào

,可怕的是那些尘粒正在不停侵蚀着巫灵树的本体,巫灵树青翠的树叶上面,已经出现很多细小的灰色斑点,而且那些斑点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树皮上同样也出现了很多可怕的裂口,还在不停向里面深入。

如果是平时,凭借堪称磅礴的真元数量,连衣便可以让黑芒不染微尘,更不要说她的巫灵之血又岂能被区区星瘴所染?

但现在,她只能依靠黑芒自身来对抗这些来自星辰深处的星瘴之毒,巫灵树能撑多长时间?

隔着巫灵树的枝叶,她看着那位星辰殿的长老,平静问道:“灭魂,你为何要这样做?”

灭魂笑道:“天外心魔的生存都是为了利益,我自然也不例外。”

连衣问道:“你确定……从我身上得到的利益,超过需yào

冒的风险?”

灭魂微笑说道:“我非常确定。”

连衣淡然说道:“我可以给你无穷的好处,你想象不到的好处。”

天外星域,心魔势力众多,各有珍秘,星辰殿这样的奇门更是如此,但她绝对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对方不得不信。

灭魂点头应道:“能得到巫灵一族和黑衣殿的双重感激,自然难得,可惜的是,如果不把您逼入现在的绝境,又怎么可能得到这样的好处?”

连衣的神情微微一怔,问道:“你一直都知dào

我是谁?”

“是的,连衣大人……我没说错吧?听说黑衣殿的所有下属,无论是执事所还是黑衣城的那些心魔,都这样尊称你。”

说罢,灭魂看着连衣又微笑说道:“前夜我在水湖之畔,看到了您展开的双翼。”

连衣说道:“知dào

是我,你居然还敢对我不敬?你修行已逾千百年,难道还无法控zhì

自己的贪欲,以至于疯狂?”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神情很平静,仿佛根本没有什么怒意,但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灭魂平静说道:“贪婪使人疯狂,但我并不是真的疯子,如果是在草原之外,我这时候肯定是跪在您面前,亲吻你鞋前的地面,可是……这是在草原里,而且您已经被这个人类重伤,虽然不知dào

为何你要救这个人类,但我知dào

如果我错过这个机会,我一定会遭天谴。”

连衣看着眼前一片青叶,平静问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这件仙器?还是别的?”

灭魂淡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又向着身前的那株巨木对了一掌,似乎他什么也不想要。

情况亦是显得越发危急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不公平那又如何

崖洞内外一片安静,只有星雾瘴毒不停侵蚀巫灵树所发出的轻微沙沙声,听上去就像是数万只蚕在啃噬桑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连衣沉默不语,在她的心中,潜进这个世界的人类,才是真zhèng

的敌人,而且她没有信心能够战胜这名如今位于金丹巅峰的星辰殿长老,所以刚才她想要付出足够多的代价,换取对方的离去,如果对方担心事后黑衣殿的报复,她甚至准bèi

以巫灵之血发誓。

然而,她没有想到对方似乎什么也不想要,一上来就要对自己下死手。

无论是黑衣殿中的资料还是在连衣的印象中,连衣对这名星辰殿长老的评价都是冷酷嗜血,但这里的冷酷嗜血四字指的是性情,而且这个人对黑衣殿也是非常忠心耿耿,从来都没有一丝逾越之事发生,不然用不着连衣和其他心魔出面,星辰殿也早就把此人杀了。

她有些不解,然后想起了星辰殿的创建历史与天外心魔各大势力的关系,她大概明白了些什么。

如果对方想要破坏黑衣大人所构思的计划,那么自然不会再让自己再活下去。

“我在开始修行之前,是天外星域中的一名低级心魔,最初的人生理想是让自己更加强dà

,有势力,娶个漂亮的女子,然而你在星辰殿生活了数年,应该知dào

天外中的那些势力,实jì

上不过是黑衣殿和各大家的傀儡,就算自己在强dà

。也不过是那些黑衣殿中人呼来喝去的狗。”

灭魂想着很多年前的往事,有些感慨:“在天外星域里沉浮多年,我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于是想要加入黑衣殿,奈何年岁已长,很难把心魔正宗的功法修liàn

到极致,于是我剑走偏锋,拜在了星辰殿的门下,说来也是幸运,我的学识素养极高。道法能力也极强。竟只用了数千年的时间,便修到了天魔境。”

星辰瘴毒缓慢地侵蚀着巫灵树,他和连衣站在洞里洞外,相隔咫尺。却无法接触。于是他有时间。好好地回顾一下过往,也算是给对方一个解释。

可是就到这里了,他有些伤感说道:“我再也没有办法继xù

前进。其后的数百来年时间的修行,全部是在浪费生命,我很不甘心,明明自己拥有足够的智慧与阅历,论起勤勉程度更是不逊于任何人,为何却始终无法突pò

天魔境?难道是血脉天赋与地位很普通的原因?”

说到这里,他望向巫灵树后的连衣,毫不掩饰自己眼神里的嫉妒与愤nù

,说道:“可是血脉天赋与地位不是由自己决定的,血脉是上天胡乱分配的,凭什么像你们这种人就有如此美好的血脉天赋和那高贵的地位,而像我们这样的人无论如何努力也永远没办法追上你们?凭什么你修liàn

不过千年岁就修到了天魔上境,而我却要用数千年的时间?”

“后来我在星辰殿里终于发xiàn

了一种功法秘籍,可以帮zhù

我突pò

天魔境的这道门槛,只是这种功法修liàn

起来太过困难,需yào

最纯粹的星辰替我重新洗髓换血,可是宗门当年的星辰之晶已经被星辰殿所创之人铸进剑中,然后随他一道消失不见,我到哪里找去?难道我还有本事远渡星际,去茫茫大千世界里的寻找他?我在世间苦苦寻觅了十余年时间,始终没有任何进展,终于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灭魂侧身望向远处草原的方向,说道:“祖师爷死了,星辰之晶也随着他的佩剑消失无踪,以他当年近乎从圣的境界,谁能杀他?最大的可能,当然是黑衣大人,那么他的剑会不会遗落在黑衣殿里?就在传说中的那方星辰剑冢之中?”

所以今年听了黑衣大人的召唤,我便毫不犹豫跟地过来。

“实话说,我对这些任务一点想要完成的心思都没有,因为我有着自己的计划,我甚至还看到了一个被那些人类杀死的天外心魔,但那又怎么样?什么事情都比不上找到祖师爷的佩剑重yào

,只是这些人类太强dà

了,我甚至连与他们一战的勇气都没有,我绝望了。”

他转身再次望向连衣,因为洁白而略显淡黑的眼睛里,渐渐流露出炽热的神情:“然而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看到了您展开双翼从水湖畔飞了上来,我知dào

您受了重伤,我知dào

这将是我突pò

境界的最好机会,甚至也有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地火之精算什么?你的地位在黑衣殿中有多么高贵,所以我便要杀死你,取代你的地位,等我利用这个人类立了大功之后,我肯定能够被黑衣大人赏赐,也一定能够在各大势力中扬名,这样的话我可以轻轻松松的突pò

天魔境,将来甚至有机会踏进神圣领域,这种诱惑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有多大,您知dào

吗?”

灭魂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嘶哑。

连衣看着他说道:“我不知dào

。”

灭魂怔了怔,问道:你说什么?

“修行破境对我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我从出生开始,我就有着高贵的血脉,所以我注定将来会进入神圣领域,所以……”

连衣看着他平静说道:“我无法理解你的心情。”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很淡然。

所以灭魂无比愤nù

,还有极强烈的失落。

如果这时候杨昭醒着,大概能体会到这名星辰殿长老的感受,不是因为他有过这种体会,而是他也经常像连衣一样,让别人有这种感受很认真地说着客观的事实,对方却要被迫承shòu无尽的羞辱直至无语。

灭魂确实无话可说,所以只好狂怒吼道:“血脉天赋?高贵身份?上天不公。待我稍后把你的杀了之后,那你的高贵身份就会是我的,我就要改变这种不公”

连衣知dào

了原因,便不再理会对方,对于一个冷血心魔充满文艺腔调的呐喊,她没有任何兴趣。

而且这种挑zhàn

的方式在天外心魔的各大势力中很正常,虽然黑衣大人有过阻止,但也很难解决天外心魔之间的纠纷,一句话——因为他们不是人。

她走到灭魂身旁坐下,盘膝开始调息。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几块极精纯的晶石。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觉醒之后,她在这个世界里竟然无法与满天星辰发生联系,竟也在命魂灯里感知不到自己的命星,昨夜通过晶石很困难才聚起的真元。此时又有了涣散的征兆。

这个事实让她有些不愉快。就像她虽然不在意连衣的阴险毒辣。但作为下一代的巫灵之主,为了黑衣大人的计划,在这个世界里奔波数个昼夜。与那些人类血战连连,最终被迫进入绝境,却要死在自己人的手中,这也让她感觉很不愉快。

隔着巫灵树的数叶,灭魂看到了她微微挑起的眉,猜到她此时的感觉,微讽说道:“觉得不公平?”

连衣盘膝坐在地上,神情宁静,虽然没有回答,却感觉仿佛是在说,难道有谁敢认为这是公平的?

“我知dào

你觉得像我这种人类冷酷自私,阴险狡诈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和我们没有任何区别。你以为自己真的是公主?你以为你真的像自己想象的那般圣洁无暇?你以为你就代表着黑衣大人的心意?”

灭魂淡白的脸上流露出轻蔑不屑的意味,指着她身后的杨昭说道:“昨夜我看着你湖畔飞了出来,然后一路悄悄追踪,虽没有看到你是怎么救得此人,但想来肯定是在那些低等心魔们的眼前,那先前你为何准bèi

把他一人留在芦苇荡里?我没有看到你在树林里去做了什么,想来不过是那些俗套的心理挣扎,可你为什么要挣扎?而且,你的心中竟然生起了背叛黑衣大人命令的心思。”

这番话毫无疑问极为诛心。

毫无疑问,这番话极为诛心,很难辩解。

连衣神情平静,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这番话,根本不屑辩解。

这种不屑,不是无言之后的伪装,而是她真的对这番话没有任何感觉。

别人怎么看待她,她从来没有真zhèng

在意过,她不在乎那些天外心魔会怎么想,自然也不会在乎这个无耻的星辰殿长老会怎么想。

相反,听到灭魂这番话后,她暗中松了口气。

因为这番话透露了一个信息,此人并没有看到她先前离开芦苇丛,又回到杨昭的身边做了些什么。

不过被人这般嘲讽羞辱,终究不是太愉快的事情。

她望向身后的杨昭,微微蹙眉,心想如果不是要带着此人,昨夜自己便已经轻身离开,即便先前在山崖处遇到灭魂,也至少有三种方法可以避开,何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困在这个山洞里,稍后还可能会被对方杀掉。

从跟随在黑衣大人的身边后,她在天外星域里的地位便很特殊,无论是黑衣大人,还是巫灵族的族长,对她都是宠爱有加,至于那些黑衣殿里的那些心魔,以及世间所有心魔,何时敢对她有丝毫不敬?居然想要杀死自己?

这自然也不可能是什么太愉快的事情。

她无法接受。

所以她取出命魂灯,手指快速地在灯口上滑动,那些繁复的线条不停变幻,组成更加复杂的图案。

这是什么?这是命魂灯?灭魂在洞外看着这幕画面,隐隐有些不安。

而连衣却没有理会此人,继xù

着自己与命魂灯的联系。

PS:天外心魔的境界与人类大致相同,出生之后便是筑基,地魔分为三境为下阶为筑基,中阶为金丹,上阶为元婴。

天魔亦为三境,下阶为分神,中阶为合体,上阶为大乘。

后面的境界以后再述(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杀戮的背后

只可惜到最后,星魂灯上的图案依然一片模糊,就像她现在眼中的草原一样。

她看不到自己的命运,也接收不到黑衣大人的指令,哪怕最细微的指向都没有,但在那片图案里的某一处,她看到一些灰色的轨迹。

看到他人的命运,总是比看清自己的命运要简单一些。

她再次望向昏迷中的杨昭,有些不解想着,怎么此人与自己之间会有联系?就因为自己救了他?只是此人的命运轨迹如此灰暗,简直看不到任何生机,就像先前在芦苇丛里确认的那样,如果没有意wài

,此人必死无疑。

为什么自己已经救了他一次,他的生机还是这样的渺茫?

“你只要还没死,我都会尽可能让你活着,但是……如果你注定要死,能不能请你早点死、自己去死,不要拖着我和你一起死?”她看着杨昭自是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山洞里退路,却没有后路,她的真元近乎枯竭,所以巫灵血脉再次沉睡,那巫灵殿不可能永远坚固不破。

青翠的巫灵树上,已经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星色斑点,那些都是星空瘴毒的痕迹。

她低着头,两手的食指轻轻相抵,自言自语着:“没事……没事的,我连衣命一定会没事的。”

这时候的她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有些委屈伤心,有些心慌。

软弱只是一时,委屈也只是一时。

片刻后。她便平静下来。

她从来都不是普通的小女孩。

她是连衣命。

她抬起头来,眼眸明亮。

她决定行险,杀掉此人。

时间还在流逝,并没有走过太远距离,黑芒化作的青树,应该还能支撑更长时间,但忽然间,青树化作光点,在洞口消散无踪。

她向着洞外掠去,黑芒在空中画出两道光线。攻向灭魂。

在明显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自行解除最后的防御手段,抢先发起攻击,这是很勇敢、很出人意料的选择,当然非常突然。

但从昨夜做出杀连衣命这个近乎疯狂的决定之后。灭魂便一直处于自已最强dà

的阶段中——是的。哪怕是被评为冷酷嗜血的他。也觉得这件事情很疯狂,这让他前所未有的兴奋与紧张,竟让他的境界始终保持在最巅峰的状态里。于是才能够找到连衣命的踪迹,以及此时他能够很稳定地接下对方的反扑。

巫灵树消失,那些漂浮在上面的星辰瘴毒,依然化作漫天灰尘在洞口弥漫。

灭魂稳定而强dà

的手掌,破灰尘而出,直接对上了那两道带着圣洁意味的光线。

轰的一声,崖洞内外烟尘更盛,然后有凄厉的破空之声响起,两道残影拖着星芒不停地流转,场间的温度陡然升高。

一道光浪从连衣和灭魂的身间,向着四面八方散去,瞬间便到了数百里外!夜色里被黑雾笼罩的星空被照亮的有若白昼,峰前那片广阔的草原陡然明亮了起来,尤其是外围,那些野草仿佛也开始真zhèng

的燃烧,草原深处那些细碎而阴森可怕的声音骤然消失,无数隐身其间的强dà

妖兽,感知到了这来自峰顶的这道光浪里蕴藏着的两道无比高贵强dà

的气息,不敢有任何妄动。

草原深处,千叶等人围在一起,默默的看着那两道高贵纯洁的光芒,皆是有些震惊,他们无法想象,为何在满是心魔的世界中,还有这样的气息?

是杨昭吗?

众人默默的猜想着。

灭魂看着这两道光线,他的神情微微一怔,亦是开口说道:“

果然了不起。”

随后他自是猛然一击,光线骤敛,掌风狂啸,一道身影疾速倒退回崖洞深处,无法站稳,重重地落在崖壁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被逼进崖洞的是连衣命,她顾不得撞击带来的痛楚,把手伸向身旁。

但灭魂哪里会再次给她调息布防的机会,化作一道灰影,来到她的身前,手中的法宝骤然间大放光明,把连衣刚刚重新握在手中的黑芒击飞,同时身形前趋,洁白的手掌闪电般探出,紧紧地扼住了连衣命的咽喉。

这场战斗结束的很快,连衣不再做无意义的抵抗,微微蹙眉,没有吐血,脸色却比先前更加苍白,显得很虚弱。

就算是平时,苦修数千年年终至天魔上境巅峰的灭魂,遇到她也有一战之力,更何况现在她身受重伤,真元已然枯竭。

最终的结局,没有任何意wài



咩自自已都有些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你败了。”他看着连衣命声音微颤说道,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那是兴奋与激动,也有一些惶恐不安的因素。

巫灵之主和那黑衣大人最信任的人,就这样被自已击败了?自已居然胜的如此轻松?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昨夜到底是谁,居然把你伤的如此之重?”

连衣自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神情依然平静,仿佛对方根本没有扼住自已的咽喉与命运。

这种无视让灭魂再次愤nù

起来,厉声喝道:“现在我只需yào

动动手指头,你就会死去,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屑于和我说话?”

连衣静静看了他一眼,依然没有用说话,用沉默表明自已的态度。

灭魂怒极反笑,声音变得有些诡异:“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激我杀死你,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活着,看着自已的身体被我侮辱。”

然而连衣眸光清明,眉目微敛,直视前方,并不因为灭魂的接近而有任何局促之感。

她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厌憎的神情。

不是恐惧,不是害pà

,只是厌憎。

灭魂身体前倾,看着她的脸,声音微颤,感慨说道:“你这脸……是怎么做的?居然这么真。”

连衣命看着这张阴险的、淡白的脸,忽然有些后悔。

“我从来没有想过,居然能够有与你近在咫尺的一天。”灭魂看着她明亮如秋水的眼眸,发出令人牙酸的笑声:“哈哈哈哈,这真是我的荣幸。”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体再次前倾,与她离的更近了些。

连衣静静看着他,虽然没有说话,却自有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不知为何,看着她的眼睛,灭魂忽然间失去了戏弄对方的兴趣,甚至有些不安。

在连衣从容淡定的表情之下,灭魂像是看到了黑衣的影子,如同遮蔽天空的鸦翼,在苍黑的背景下,透着强烈的不祥之感。

强者?他还不配!

他的强dà

也只能体现在重伤的连衣身上,而在连衣的背后,总是有着那道若有若无的黑色影子,这道影子足以抹平他一切的力量和勇气。

便是在此时的连衣面前,他也感到进退失据。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耻辱!

连衣唇边的嘲弄越明显。而越是明显,那其中的凄楚便越是深刻,但这深深的凄楚是在表示什么呢?

或许可以这么理解——悲哀啊,如果真的被强者征服,也没什么,可是竟受制于这一个虚弱而卑下的家伙……

灭魂低吼了一声,一把攫住了连衣圆润的肩膀,本来他是想掐住她的脖子的,然而瞬间的迟疑又让他改变了目标。

这便是证明他的虚弱和卑下最有力的证据——即使是脑袋一热的泄,也要顾到黑衣大人的意志!

灭魂心中便如明镜一般,越是这样,他心中的挫败感便越深厚,如果有可能,他真想立时捏碎连衣的肩膀!

所以他声音微涩说道:“你放心,我会让您有尊严的死去……所以就算你有什么最后的手段,希望你也不要用,不然我真不知dào

一旦希望落空之后,我会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他神情的变化,身前的连衣最清楚,不由露出了些惊讶之色,而后连衣点头,有些艰难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然后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灭魂低沉的声音注入她的耳中:“你能听话的过来,我很高兴!现在,我们就做些更高兴的事吧!”

说完此话,灭魂怔了怔神,低头凑向她的颈间。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所以有些紧张。

尤其是想到,对方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巫灵圣女,而且还是黑衣大人身边的侍女,而且还在一个人类的身旁,想到这里,他更加紧张,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连衣身躯一震,她张口欲呼,可声音尚未出口,灭魂便用嘴将她的樱唇压了个严严实实,只余出一些“唔唔”的浑音,才一会儿的工夫,便消了下去。

到将她吻了个人事不知的时候,灭魂才松了口,仰起头来笑了一声,这笑声放肆得很,山洞内都能听个清清楚楚。

下一刻,连衣的眉头再次蹙起,似乎有些痛。

灭魂的眼瞳急剧收缩。

连衣又羞又急,伸手推拒,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被灭魂力一搂,便直入怀中,身子一轻,已被抱在半空,随即就靠在了石壁之上。

连衣此时哪还不知灭魂想干些什么,她羞得眼泪都流下来,却又无法高呼求救,她的身边只有沉入昏迷的杨昭一人。

是以她只能低声求道:“不要,不要在此……”

……

……(未完待续……)

PS:这章感觉有点牛头人,好邪恶

第二百七十二章血中的毒与那初醒的耳光

灭魂哪会听她的,三两下就除了她下身的裙带,随手向洞中一扔,那轻飘飘的带子随着夜风飘了很远,才落下来。

灭魂又忙着解自己的袍服,就要在这里剑及履至,将她就地正法。

两人的动作已很大了,连衣下身裙裳尽褪,在挣扎中,却不免将小腿搭在灭魂腰身处,肌肤在夜色下分外白皙。

寂静的深夜,有着男子急促的喘息、衣袂的磨擦,还有女子的低泣声,充满了绮靡之气。

他吸允着连衣的小嘴,觉得那是自已此生品尝过的最美味的仙浆玉液。

只是……为什么这么少?

下一刻,他便忘记了这个疑问,那道流入他嘴里的液体,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能量,仿佛是真zhèng

的星空之精华,要比星辰殿里的星石纯净无数倍,与之相比,传说中的星穹之晶又算得什么?

只是瞬间,他便觉得有无数的能量灌注进了自已的身体。

只是一口,他便醉了,花白的眉毛飘起,眉眼不停挤弄,如痴如醉,看着极为怪异。

连衣看不到他的脸,他也看不到连衣的脸,所以他没有发xiàn

,徐有容睁开了眼睛。

她静静看着崖洞里的石壁。不知dào

为什么,已经到了死亡深渊之前,正在禁受如此的羞辱与残酷,她的神情依然很平静,仿佛还有余暇思考些别的事情。

时间缓慢地流逝,却是那样的坚定。令人心生畏惧。

忽然间,连衣的眉毛再次微微挑起,因为她发xiàn

自已似乎算错了。

就算自已能够杀死这名可恶的老贼,但自已身体里的真元也会被对方采补干净,而自己也会被这个人侮辱。

这一次,她的眼中出现了真zhèng

的悔意,虽然很淡,但终究是有些后悔。

她不想就这样死去,更不想死的时候,这个老贼的尸体还会压在自已的身上。

然而就像星空里的命运轨迹一样。一旦开始运行。便再也无法停止。

这是她做的决定,她的计划,一旦开始实施,她便成为这个计划里的一环。再也没有办法阻止结局的到来。

这就是自已的命运吗?

她静静地想着。

气运。是无法改变的。

无论是任何修士。都是如此认为。

但有些人并不这样认为。

比如乱小星,比如那些必须要改变自已命运的人。

连衣命以为自已的命运无法改变,只能和这名淫贼同归于尽、最后变成崖洞里无人发xiàn

的一对尸体。却忘记了这个崖洞里还有一个人。

一只手在她的眼前抬了起来,带着她的视线,慢慢地向着她的颈间移去。

这只手不大,指甲剪的很干净,手指修长,平时很温暖,这时候却很寒冷,指缝里还残着星雪。

这只手看着有些疲惫无力,但却是那样的坚决,穿过她的黑发,擦过她的耳垂,落在她的颈间。

这只手缓慢而坚定地捂在了白海的脸上,然后向外推去。

……

……

就像连衣命忘记了昏迷中的杨昭一样,灭魂也从来没有在意过那名浑身带着星霜的年轻修行者。

而且他此时正陶醉在巫灵血脉与那淫^秽的气息带来的迷幻般的至高快乐之中,没有任何防备,于是竟被那只手推离开来。

崖洞里一片安静,灭魂看着杨昭,神情有些愕然,片刻后,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觉得有些不对劲。

此时,他的唇角还残着一滴口水,配上那张有些扭曲的淡白的容颜,看着异常恶心,就在那滴口水快要滴落的时候,他醒过神来,有些慌张地用舌尖卷进唇里。

对想要修行星辰殿秘法、突pò

天魔境的他来说,连衣的每滴真元之精都是至为珍贵的宝物,哪里能够浪费,只是这画面未免更加恶心。

不知dào

为什么,他觉得舌根有些发甜,舌尖却有些发麻,心想难道这便是巫灵精华的味道?

就在这个过程里,杨昭扶着崖洞的石壁,艰难地坐了起来。他此时是如此的虚弱,似乎只要一阵风拂过便会再次倒下,如何能够克敌制胜。

灭魂感觉到脸上有些麻痛,伸手摸了摸,发xiàn

上面有些水渍,再望向杨昭的手掌,发xiàn

他的手掌上亦是覆着星雪,不由眯了眯眼睛。

毫无征兆,他一指隔空点了过去,一道蕴藏着恐怖星穹的气息,直射杨昭。

杨昭似乎只是下意识里一剑拍了过去,剑前的空气里却瞬间结出一道紫色的镜子。

那道星穹气息,触着这面镜子,嗤的一声响,同时化作青烟散去。

灭魂的眼睛眯的更加厉害,看着他诡异笑着说道:“你这人类,居然有着这样的秘法,以为靠紫薇星穹,就能挡住我?”

紫薇星穹是传说中那位中古之时的紫薇星君留下来了的一种秘法,相传那位紫微星君生来便有先天紫气之精华,在成为星君之后竟自行观星开悟,而后创造了一种秘法,于是在紫薇仙域开山建派,全盛之时非常强dà

,无论是各方妖魔还是各方仙域,都不愿意轻意招惹。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先天紫气之精华残留的越来越少,紫微仙域也逐渐势微,自中古之后便依附在了别的星域之下,而且也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真zhèng

的高手或是有前途的年轻修士。

没有人会低估一个曾经辉煌过的仙域,就像太虚门分为内门外门一样,很多大人物都知dào

,不管是哪个门派也有隐门一系,只不过很少行走世间。

这星辰殿修行的是星穹,与那修行紫微星穹的紫薇仙域天然抵触。当年也曾经有过很多冲突,身为星辰殿长老的灭魂,自然对紫薇仙域非常了解,看着杨昭横剑结出的紫气虚镜,一言便道破了他的来历,同时心中的杀意也陡然间再提数分。

连衣命看着身前杨昭的脸,心想原来是在修真界中得到了的紫薇仙域的秘法,难怪修行的功法如此特殊,竟也如此厉害。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杨昭眼神里的宁静。明明局势依然危急。杨昭依然伤重虚弱,可不知dào

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可以放下心来,可以把后面的事情交给这个年轻的人类修行者了。

“没有想到。居然能在这个世界里遇到紫薇仙域的人。更没有想到。我在计划完成之前,还需yào

多杀一个你。”

灭魂看着他诡异地笑了起来,说道:“好在这并不是太麻烦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他化掌为刀,带起一道星焰,毫不留情地斩向杨昭的面门。

不要说杨昭此时伤重虚弱,就算他完好无损,也不可能是这位星辰殿长老的对手。

他的醒来,似乎没有任何意义,甚至可以说,他醒来的太不是时候。

他体内的真元已然枯竭,连虚无剑都无法握住,更不要说御使出紫虚真意。

他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挡住这记星焰,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提起虚无剑,打向对方的脸。

他刚刚醒来,根本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dào

这个白衣年轻人是谁,只知dào

这个年轻人在做很残忍恶心的事情,这个年轻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诡异,笑声阴森可怕,看着就不是好人,那么……他就要打他。

下一刻,他可能就会被这个白衣年轻人的星焰轰成废渣,但他还是想打他,只要能够打到对方那张阴险可怖的脸,也算是没有白醒这一场。

杨昭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但他没有想到,手中的虚无剑居然真的能够打中对方的脸。

啪!一道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安静的崖洞里。

虚无剑的剑背打中了灭魂的脸。

虽然他挥剑的动作轻飘飘,看着没有丝毫力qì

,但这声音却很响亮。

耳光响亮。

灭魂怔住了,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手掌还停留在半道,离杨昭还有一尺距离,掌缘那些恐怖的星焰,正在渐渐熄灭,看着有些凄凉。

为什么这个人类修士的剑能够落在自己的脸上?为什么自已的身体变得如此僵硬?为什么自己体内的真元瞬间消失一空?只是瞬间,无数疑问涌进他的脑海,让他惊愕恐惧。

下一刻,那些惊恐尽数在他的眼中显现出来。他艰难地扭动脖颈,低头望向杨昭身旁的连衣命,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他的声音异常沙哑干涩,语句断续,难以成句,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妖……妖……女……身……身体里有……毒!”

说完这句话,他就死了。

星辰殿长老,天魔境巅峰的强者灭魂,就这样死在了崖洞里。

他死的时候,身体已经无比僵硬,右手停留在空中,就连眼睛都无法闭上,眼中泛着幽幽的绿色,看上去就像一座没有破皮的翡翠原石刻成的雕像。

这个画面很诡异,很阴森。

下一刻,他的皮肤开始溃烂变化,溃烂却没有深入肉骨,只是发生在表面,渐渐斑澜。

有的斑澜是美丽,有的斑澜则是恶心。

杨昭觉得很恶心。

这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这名老者已经中了某种剧毒,只是不知dào

是何时中的毒。

先前老者脸上那副诡异的笑容,便是毒素发作的原因,那时候,他的神识已经与身体渐渐分离。

这毒未免也太酷烈了些。

紧接着,他才想起崖洞里还有人,望了过去。

那名少女的衣裙上到处都是血污,快要掩去原来的白色,而且已然皆以褪去,寻常清秀的表情也快要被虚弱疲惫的神情掩盖,眼神却十分清冷。

他怔了怔,问道:“你没事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识海中的绿芒,巫灵族少女

不知dào

为什么,杨昭说话的速度比平时要慢很多,就像是舌头有些不灵活,显得慢且笨。

连衣命没有回答,艰难地撑着地面坐起,无力地靠着崖洞的石壁,然后抬起头来,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的脸色再次苍白了数分,她看着身前已经毙命的灭魂,看着此人淡白容颜上的斑澜颜色,沉默不语。

先前那刻是她此生所经lì

的最危险的时刻,她撤掉黑芒,假意突袭,然后理所当然地失败,故yì

被灭魂制住,就是要让这位星辰殿的长老吸允自己的巫灵精华,因为只有她知dào

自己的巫灵精华里已经混了很多黑芒种下的毒。

这个极为冒险而且很恶心的计策果然成功了,但正如她先前生出悔意时想的那样,如果不是最后时刻,灭魂被那只手推离她的颈,那么在他中毒身亡之前真有可能吸噬干净她最后的巫灵精血,而且还会侮辱了她的身体,那么她就会真的去死,而且也没有了清白之身。

想到这里,她才望向杨昭,右手握着黑芒收到身前,神情漠然,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清秀的少女神情漠然,眉眼间自有一种贵气,显得极为清高,如果是普通的少年,看见这样的异性或者会自惭形秽,然后暗生爱慕之意,或者会觉得尊严受到挑衅从而觉得不舒服,但这两种感觉杨昭都没有。

在修真界中,他和小白和璇玉若。甚至是清音那样的女子相处过很多次,对于这种清贵很是习惯,所以表现的很平静,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名少女给自己的感觉很舒服,就仿佛是新雨后的春林。

连衣有些意wài

于他的平静,也比较满yì

,不见如何动作,那把黑芒便消失不见。

杨昭怔了怔神,然后想起先前昏迷时隐隐约约传进耳中的一些话。

这名少女居然是传说中的巫灵族人?

她不是天外心魔吗?

据说太古之时还没有人族的时候。整个大千世界都没有分离而是连在一处。当时的大千世界叫做洪荒,有一个叫巫族的群体生活在洪荒世界中,

后来与妖族发生混战,引发了第三次破灭之劫。

后来随着更多人类的出现。这些巫族人与人类结合留下了很多混血后代。其中风靡上古年间的那些九黎族便是巫族与人类的后人。当九黎族被上古三皇之一的黄帝消灭后,这些混血后代留在了洪荒大陆,因为容颜秀美。身法灵动快速,所以被称为巫灵族。

除了清新秀美,继承巫族喜爱大自然的特质,巫灵族最出名的便是各种异术,每个族人都能从十二种巫族异术中得到自己的异能。而在上古之后,随着大千世界的分离,巫灵族也逐渐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甚至很多人都以为他们已经灭族。

如果故事到这里便迎来了结局,或者还更好些,可事实上,那些消失的巫灵族人迎来了更悲惨的命运,因为容颜秀美、身体迷人的缘故,他们即便躲藏,也很自然地成为很多大人物的猎物,无论妖魔里道的大人物,还是人类仙域之贵,都以拥有一名巫灵族的奴婢为荣。

而巫灵族人悲惨的命运,随着中古破灭之后,这才得到了些好转,只是在很多大人物的仙府里,依然暗中收着很多巫灵族人,但此事也被很多巫灵族中的大能修士所抗议,所以更多的巫灵族人便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可是经lì

了这么多年的奴役与折磨,本就残存不多的巫灵族人变得更加稀少,现在绝大多数巫灵族人都生活在仙界之中,或者生存zài

妖魔界和黄泉界之中。

而在修真界中,都已经很少能够看到巫灵族人的身影。

知dào

这名少女是巫灵族人,杨昭看着她的眼光难免带上了些同情的意味,心想难怪只凭一方羽翼,便能将自己逼入如此险境,同时对她和心魔生活在一起,而且眉眼间的那抹清冷抵触也更加释然,如果换成他是巫灵族人,对人类也不可能有太多好感。

他刚醒过来,很多事情都没有弄明白,不知dào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崖洞里,昨夜昏过去之前,看到的最后那眼光明是什么?

他问道:“是你救了我?”

连衣命平静说道:“你不用谢。”

杨昭有些不知dào

该如何接话,心想难道先前自己没有救你吗?愣了愣后问道:“请问你叫?”

连衣命微怔,这才知dào

对方不知dào

自己的名字,这才忘了此人不是那些天外心魔,要知dào

平日里无论她在哪里出现,都会被那些心魔认出来,因为她的气质非凡,更重yào

的是,她生的很美。

这与自恋无关,这是客观事实,因为她是整个天外星域公认的第一美人,就连天外星域里的心魔贵族们,对这一点都没有什么异议。

她本想问你叫什么,然后才想起来,自己进这个世界的目的,而且自己的目的是为了与杀死这些人类。

因为想起自己和眼前之人的关系,她觉得更加疲惫,低声问道:“你还能走吗?”

杨昭此时重伤未愈,刚从昏迷中醒来,浑身无力,但不想成为对方的负累,说道:“可以。”

“很好,那你带着我走。”连衣命神情平静说道:“不准丢下我。”

杨昭再次怔住,心想原来是这个意思,真气微转,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然后点了点头。

他应下的很勉强,不是心理上的,而是身体状态确实太过糟糕。

连衣命很清楚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但没有出言安慰或是鼓励,在她看来,那些俗套的情绪激励除了浪费体力没有任何意义。

“我流失了很多精华,我很虚弱。”她接着说道。

杨昭心想自己醒来的时候确实看见那个怪物正在吸食少女的精华,便开口问道:“但你当时的眼神那般平静,而且那老怪物接着便死于你血中的毒,很明显是你布下的陷井,这时候来说这样的话,又是为什么?另外就是,那老怪物为什么要吸你的血?”

连衣命见他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有些无奈,说道:“我觉得很恶心。”

杨昭不解问道:“然后?”

连衣命说道:“我不想回忆刚才的画面,而且我很虚弱,所以,我要晕一晕。”

说完这句话,她没有给杨昭任何反对或询问的机会,很干脆利落地穿上快掉落的衣裙,然后闭上眼睛靠着崖洞石壁,就这样昏迷了过去。

杨昭被这突然如来的变化弄的有些措手不及,想了想却又觉得这名少女说的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不得不服。

他没有马上带着她离开,因为他也需yào

调息,恢复些体力,另外需yào

更仔细地查看一下自己的状况,昨夜在那边的湖畔,与这名可怕的少女厮杀多时,腑脏受了极严重的伤。

但此时,少女为何又要搭救自己?

而且他不想稍后刚把少女扶到崖洞外,自己便吐血而亡。

神识自识海而出,他看到了识海内的那片星穹,与以往不同的是,那片星穹形成的圆球四周染了很多星雪,向四周散发着寒意,便是识海所在的那本《紫虚黄庭经书》,也有些看不清楚,偶尔有罡风拂过,那些星雪便会缓缓落下,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经书上已经覆上了一层浅浅的白色。

昨夜战斗的时候,他真元燃烧殆尽,识海内的那星穹早已消融不见,在这个世界里,他正担心无法恢复真元,便看到了这幕画面,不够有些惊喜,只是识海中的那些星穹为何会如此寒冷?

他的神识穿过星穹表面的冰霜,继xù

深入,然后……看到了一幕令他动容的画面。

一条细长的绿枝,正安静地扎根在他的识海之中,不停地释fàng

着自己的气息,那些气息是如此的寒冷,如此的纯净。

杨昭这才知dào

,就像前日在湖水被少女所伤之后,又是这名少女救了自己一命,那些来自于绿根深处的寒念,帮zhù

他恢复着真元,降低着他的血液流动速度,同时不断修复他千疮百孔的脏腑。

只不过和在巫灵树相比,这根绿枝现在小了无数倍,在识海中横横竖立,就像一个刚截枝的小树一般,看着很是可爱。

从巫灵树上截取了一根支脉,为了救他,少女想必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所以才会开始沉睡。

如果没有少女,他这时候或者早就已经死了,他望向手腕上多出来的那块玉芒,沉默不语。

这名少女是巫灵族人,虽说和天外心魔有关系,但是不要说少女曾经救过他,他也不会把她丢下,更何况现在。

只是怎么才能把她带走?

杨昭恢复了些体力,跪坐到少女的身前,伸手比划了几个姿式,总觉得有些不大妥当,在现在这样紧张的时刻,他不会像那些酸腐的道德君子一般还要顾忌什么男女之别,只是他确实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抓住腰带把她提在手里?扶着她的臂弯一道同行?把她横着抱在怀里?

终究还是最简单的方法最可靠,他直接把她背到了身上,双手向上扶住她的大腿。

他背着她走出崖洞,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踏着林间的落叶,慢慢向着草原起处走去,他不清楚这里的地理环境,但知dào

只要一直往前走,就能和千叶他们回合。

然而他还没有走到前方山道转折的之字路口,便停下了脚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你有病

时间看似不停地流逝,其实很缓慢,从连衣拎着他来到林间,再到这场险恶的战斗结束,没有过去太久,草原的星空还在地平线上方不远,晨风与星光一道落进林中,被切成各种形状的碎片,缓缓地卷动着地面的落叶,发出簌簌的响声,泛出各种光亮。

杨昭看着远方,沉默不语。

他没有玄蛟那种对危险的天然敏感,也没有连衣命用星魂盘推演前方危险的能力,他没有在远方的星光里看到任何身影,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更没有看到任何敌人,但他就是觉得那边太过安静,是的,安静并不是足够的理由,但他感觉不对。

大道三千,他只修一门顺心意。

那些天外心魔美人肯定还在这个世界里追杀自己,可能还会遇到像那个白衣青年一般阴森可怕的天外心魔,而他现在根本任何能力自保,他只能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自己修行了十几年的唯一之道。

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向着草原的另一面走去,神色有些匆匆,脚步却无法匆匆,因为他这时候重伤未愈,还要背着那名白衣少女,更重yào

的原因是,他现在的身体比正常情况下要寒冷很多,呼吸和心跳比平时都要慢至少三分之一,双眉与鬓间的雪霜再现,衣衫上沾染的露珠结成了无数小雪粒,被晨风拂落后又迅速凝出,然后又被晨风拂落,纷纷扬扬落在他的身后。在林间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就在他离开这片树林后不久,随着一道微寒的气息,便有天外心魔来到了此地。

那些天外心魔的视线随着落叶表面那些残留的雪霜,移向远方,他们的眼光何等样锐利,只是随意一看,便从那些雪霜足迹上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杨昭已经醒来,而那灭魂大人已经死去,连衣命大人呢?

而此人的伤势明显没有痊愈。脚步显得有些迟滞。

一抹困惑出现在他们相隔略有些宽的双眼之间。按照灭魂大人的说法,杨昭昨夜受伤极重,已然濒临死亡,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恢复了过来?同时他们的神识感知到崖洞里灭魂尸体的存zài

。但这时候他们没有时间去理会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皆是各自直接把两只手臂伸向身旁的空中。

随后这些心魔便化作数道黑光。一抹浓雾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前,伴着一阵风啸,他们便在林中消失不见。

并且他们看着林外的方向。确认不远便是那片传说中的神mì

草原,亦是不由得开始微微皱眉,猜到随后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但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随之而去。

树林便是岸,岸之前是一片水泽,青色的芦苇丛占悳据了所有的视线,仿佛要漫到天际,但事实上,越过这片芦苇,便是那片草原。

那道寒冷的气息帮zhù

杨昭镇压着伤势,同时也让他的新陈代谢速度急剧降低,此时他的心跳与呼吸太过缓慢,自然走的也很缓慢,用了很长时间,才走到这里。

他不知dào

在不久之前,连衣命拎着他从对面的芦苇丛里走了出来,只知dào

如果继xù

往前,便有可能误入那片可怕的草原,然而他没有别的任何选择,只能顺着自己的心意,沿着来时的道路再次走回湿地之中,身体在水里走动,带出些许薄冰。

刚刚走进芦苇丛,还没有来得及思考是冒险向前,还是折转方向,他身上的那位少女传来的轻吟声便告sù

他,不用再想了,少女已然醒来。

但是数道寒冽的黑风亦是随之出现,浓意十足的幽光,夺走了所有芦苇与树木的颜色。

那些心魔出现在岸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蝼蚁。

杨昭看着那些天外心魔,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个乱蓬蓬的头发与满是血污的衣衫,尤其是她的眉眼,怔了怔,似乎因为看到了什么而有些意wài



此外,他没有握住虚无剑的剑柄,因为他知dào

自己与这些天外心魔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多,战斗没有意义,所以沉默不语,于是显得很平静。

他向来很平静沉稳,无论遇着什么样的大事,都不会郁郁,也不会惊慌失措,这种性格特点,让他拥有远超年龄的气质,同时也经常让人觉得yì

wài

,清音如此,此时的连衣同样如此。

连衣看着那些天外心魔微微一笑,她知dào

杨昭这次不可能逃脱,甚至自己也得到了安全,但是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却总是有着不喜,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产生这样的心情,便问道:“你不可能逃脱了吧?”

杨昭不知dào

连衣的名字叫什么,也不知dào

这个小姑娘便是黑衣最疼爱的侍女,只是昨日在湖畔,他和少女一战,通过那一场战斗,他非常确定这个小姑娘很可怕,同样,他不知dào

自己身上这位少女的真实想法,以为对方看到那些心魔过来,便准bèi

杀死自己,警惕之余,又有些孩子气的高兴。

曾几何时,地球上那个不起眼的乡下游戏宅男,已经成长到被那些天外心魔可怕的大人物视作真zhèng

的目标,他如此想着,反问道:“你准bèi

离开吗?”

这是杨昭第一次认真的和连衣谈话,在此后的岁月里,他们将再次相遇,然后发生一些并不有趣、只令人感到疲惫的故事。

连衣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起那个早晨,每每都会生出淡淡的悔意,心想当时如果自己再果duàn

一些,不去听他说的那些废话,或者真地有可能当时就把他杀死,那么便不再会有后续的那些故事与麻烦。

时间总是单箭头运行,现在的连衣不可能知dào

将来的事情,她的注意力理所当然地还是停留在杨昭的身上,哪怕对方这时候明显已经没有了一战之力,至于杨昭只是她对话的对象而已:“你把我放下来,我饶你不死。”

说这句话的时候,连衣的神情依旧漠然,然而在她对面的那些天外心魔则有些吃惊,心想连衣大人这是怎么了,居然会与人类谈判,而且若就这般放杨昭离开,他们昨日在那片林中湖畔拼命的战斗,岂不是没有任何意义。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们不知dào

连衣在昨夜那片湖畔和山洞的那场战斗中也受了很重的伤,更重yào

的是,连衣很清楚,杨昭站在芦苇丛里,随时可能跳进湖中,也随时可能杀死自己,而那看似清澈无物的湖水里,实jì

上有一道分界线,线的那头便是草原。

连衣不希望杨昭觉得自己已经进入绝路,从而跳进湖中,然后杀死她。

而且即便她能逃脱,对那片浩瀚而神mì

的草原,也有很多忌惮。

听到连衣的话,杨昭有些吃惊,但他却不明白连衣到底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而且他当然不可能现在就把连衣放下来,放下来后自己岂不是要作茧自缚?

所以他想到自己答yīng

过连衣,不会把她丢下。

“我做不到。”他看着连衣很诚实地说道,然后看着对方的眉眼,欲言又止。

连衣有些木讷漠然的眼神里多了些不解,她不明白杨昭有些奇怪的神情反应从何而来,问道:“怎么了?”

杨昭想了想,说道:“你有病。”

听着这话,连衣的眉猛地挑了起来,就像是清晨去山里辛苦打的一大筐猪草被隔壁的醉汉抢走的小姑娘,很是生气,声音顿时高了起来:“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大千世界里的所有人都有病。”

略带稚意却非常寒冷且无比愤nù

的小姑娘的喊声在安静的芦苇荡四周回荡着。

那些心魔沉默不语,不知dào

连衣大人为何忽然之间变得如此愤nù

,为什么对杨昭的这句话反应这么大

听着舍后不停传来的喝骂声,杨昭觉得有些无奈,心想如果不是你非要问,我怎么会说。

不过愤nù

与敏感,代表着他的判断是真实的,杨昭忽然想到,或者可以用这件事情来换取离开的可能,待连衣愤nù

尖锐的声音渐渐变小之后,很认真地说道:“我不知dào

你们这些天外心魔没有掌握到我的师门来历,如果知dào

的话,那么你就应该明白我的医术不错。”

连衣眼中的神情格外冷漠,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死人,说道:“我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

杨昭在心里默默组织了一下词汇,以确保对方身为心魔也能够听懂,继xù

说道:“你的血脉有问题,如果不尽快治疗,将来你体内的神魂第二次苏醒之后,可能会出现反噬的现象,就算能够保住性命,也可能会变成一个痴呆。”

连衣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知dào

是昨夜战斗的残留,还是因为他说的话,但她的声音依然漠然冷静:“我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

身为巫灵一族的公主殿下,黑衣唯一的弟子,即便这个世界在她眼前破灭,大概也无不能让她的神情有丝毫变化,但她毕竟年龄尚幼,自以为把真实情绪隐藏的极好,却不知dào

,杨昭和那些天外心魔侍女都听出了问题。

如果杨昭说的话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她怎么会把同样的话重复两遍?连衣大人有病?而且看起来是很麻烦的病?那些心魔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心想自己如果知dào

了这个秘密,会迎来什么的下场?

而说完此话之后,连衣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你不能死,我不能死,所以……

“你有病,你进过我的身体,所以我能观察到你的血脉,你的这次觉醒并不算有多么的透彻,而且你也受了很大的伤,所以你离不开我!”杨昭看着少女那怔住的神情,微微一叹,似乎毫不在意他的诉说会再次刺激到眼前的这位少女。

“所以你离不开我!”

这句话从杨昭的口中传出,传进了连衣的耳中,又传进了众心魔的耳畔。

连衣神情微滞,那些心魔的神情亦是呆滞起来,他们都没有想到原来结果竟然如此,连衣大人在这个人类的手中,那么他们该怎么办?

杨昭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在连衣和那些心魔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背着连衣飞过小河,又向着草原的中心而去。

此时,草原上下起来微微细雨,也给草原带来了一丝朦胧之色,杨昭没有回头,他也不敢回头,他甚至不敢看身上这位少女的脸。

如果他回头的话,他便会发xiàn

,身上这位少女的嘴角边流露出了一层层微笑,虽然很快就已消失,但微笑的含义依旧流露在了她的心里。

连衣也没有回头,她甚至不敢回头,她无法面对自己所做的这个决定,所以她紧紧的搂住了杨昭的脖颈,似乎已然睡着一般。

身后的一切消失在了朦胧之中,他们走过雨后的草原,穿过河流,走过荒芜的原野,来到一片丘陵间。

杨昭注意到侧后方天空里的魔光越来越亮,说明这个世界里的众魔已经渐渐聚拢。并且离他越来越近,他加了脚步。

走过丘陵后,来到一大片芦苇前,那些芦苇长得非常奇特,在他眼前高耸入云,芦苇间薄雾如烟,仿佛烟境,前面远方隐隐传来水声。

一位面貌寻常的心魔,从一缕芦苇后走了出来,一位身材臃肿的心魔。从另一缕芦苇后走了出来。越来越多的人,从树后走了出来。

这个世界上所有心魔都来到了这里,密密麻麻,根本数不清楚。有很多心魔虽然知dào

草原的恐怖。但他们还是依旧追了过来。

魔光万道。瞬间芦苇间的薄雾驱散的干干净净,所有魔礼拜合什,向杨昭和连衣行礼。然后开始吟声,魔声里大有诱人之意。

杨昭脸色苍白,看着树林里的数佛,厌憎说道:“扰耳。”

暗黑的魔光弥漫,芦苇间很是肃静,只有魔声起伏,数魔神情庄严,目光慈悲,然而在杨昭的眼里,这幕画面却是那样的阴森。

他没有说话,挥舞虚无剑,便是一道剑意射出。

芦苇上染了斑驳魔血,一魔盘膝坐毙于旁,胸腹间多出一道极深的伤口,伤口形状微曲,有魔液从伤口里淌出,化成魔光。

树林里魔光盛,杨昭更加痛苦。

他的神情很凝重,这些心魔似乎是在忌惮着他身后的那名少女,而且他每杀一心魔,这个世界的魔光便明亮一分,自己离死亡便近一步,他现在是不杀不行,杀也不行,就算横下心来杀也杀之不尽。

所以,他背着连衣便冲进了芦苇里。

紫虚意陡然提至巅峰,他的人变成闪电般的影子,锦囊捏破,数十道符纸在密林里泛起异样的光彩,虚无剑横斩竖切,厉啸不止,恐怖的剑意四处喷扫,铮铮作响,数缕难以合围的芦苇荡喀啦倒塌。

在极短的时间里,杨昭把自己最强dà

的手段,全部施展了出来,至少有数十心魔倒在了血泊之中,显得强悍至极。

然而无论他怎样杀,芦苇里的魔声没有停止,众魔的脸上除了悲悯没有任何反应,通向遥远草原的道路还是被挡着的。

数十心魔的死亡,让这片幽暗的芦苇荡里染上了极黑暗的浓雾,魔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增多,甚至给人一种厚实的感觉。

魔光太强,宛若实质,硬生生转过连衣,落在杨昭身上,他无力地背着连衣,不停地咳血。

杨昭觉得比寒冷,握着虚无剑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你不能死。”

连衣看着杨昭身上淌落的鲜血,脸色苍白说道:“我还等着你医治我。”

杨昭已经快不行了,连衣在他的耳边又说道:“我要进来。”

杨昭明白了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多了一个人。

连衣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背上,连衣已经到了他的身体里,她只能希望自己能够保护这个有趣的人。

杨昭低着头,沉默了很长时间,呼吸从急促渐渐变得平缓,和身体内连衣的呼吸节奏渐趋一致,直到最后完全相同。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知dào

连衣必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他抬起头来,收好虚无剑握在手中。

他看着芦苇里的那些心魔,说道:“现在,我们再来打过。”

芦苇里一片幽暗,那些心魔身上散发着淡淡魔光,如无数油灯,他们看着杨昭持剑而立,诸魔有伤恸者,有悲愤者,有敬畏者,反应各有不同。

诸魔感觉到杨昭发生了一些很重yào

的变化,察觉到那些变化,会对这个世界带来某种影响,只是不解那种变化到底是什么。

杨昭对这种变化也不了解,他知dào

连衣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他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无所畏惧。

魔音在芦苇里再度响起,魔光大盛,无数心魔在四处现身,向着他缓缓围拢,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离开的通道。

这些心魔见到连衣突然消失,皆是心中一喜,这样他们便没有了任何顾忌。

这些心魔神情慈悲,看着杨昭也是眼露悯意,然而从杨昭醒来到现在,诸魔从来没有试图进行说服教化,也没有与杨昭进行过任何真zhèng

的交流——因为杨昭拒绝与他们进行交流,任何分歧到最后还是要凭力量来解决。

这个时候依然如此,他深深呼吸,眼眸变得异常明亮,握紧虚无剑缓缓提起,向着身前的芦苇里,看似很随意地斩落两剑。

两道数百丈长的刀剑锋,出现在幽暗的芦苇荡里!

狂风呼啸而起,无数地藓翻起,杂草低偃,岩石裂开,数百丈剑锋所过之处,没有任何事物还能保持原本的形态,而那些站在剑锋所向区域里的诸家心魔,更是被剑锋直接碾成了碎末,魔雾弥漫!

以虚无剑书画禁制!

杨昭书画出了一道如此宏大的禁制,贯穿了整片芦苇丛!

恐怖的剑意,冷漠而强悍地切割着接触到的所有事物,那些奇怪甚至都无法合拢的巨大芦苇上竟出现清楚的裂痕,甚至就连其间呼啸吹拂的风,都被剑意切割成了无数片段,变成徐徐的清风,拂的那些魔雾飘向虚空。

杨昭斩出两剑,便至少有数百心魔在自己身前死亡,然而这里还有很多心魔,那些心魔神情坚毅,继xù

向他走来。

而杨昭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些心魔神情坚毅会怎样,他说要与这些心魔再来打过,那么他要做的事情只能是进攻。

一声清啸从地面直冲天穹,向着森林深处传播,似乎天地都被这声充满骄傲和暴戾情绪的啸声所兴奋,幽暗的芦苇荡里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伴着啸声,杨昭右脚重重踩向地面,脚落处,数丈内的地面出现极深的裂缝,他双手横握铁剑,便向芦苇荡里冲去!

那数道贯穿芦苇荡里的凌厉剑意,竟然也随着他的前掠和虚无剑的横行,缓慢而不可阻挡地开始移动,向着芦苇丛中前进!

数道凌厉剑意有数百丈之长,贯穿整片芦苇丛,随着杨昭横剑前行,变成了数把无形的锋利巨刃,剑锋之前,挡者辟易!

死神的镰刀在麦田里进行收割,哪有麦杆能够逃开?

芦苇丛里有无数心魔,这些心魔有高低胖瘦,但是剑锋所过之处,有魔头断落,有魔身被切断,有魔天灵盖被削掉,有魔双腿齐断,无数心魔流血倒下。

那些浓雾从这些心魔的身体里流淌出,被剑意切割成最细微的碎片,然后变成黑色的晶珠,飘浮在芦苇丛上,璀璨的星光早已幽暗一片。

这些晶珠幽暗至极,逃亡多日,杨昭受了很多伤,疲惫憔悴,脸色本就有些苍白,此时被万道晶珠照耀,更是雪白一片。

他眯着眼睛,低头横剑继xù

前冲,脸上没有一丝惧意。

如果他还背着连衣命,就算那些心魔畏惧连衣命,只怕自己也会在连衣命的身下被这些心魔杀死,但现在连衣命在他的身体里。

芦苇丛里有水声传来,他向着那边冲去,横着的虚无剑之前,那数道磅礴威压的剑意也随之前行,无数树皮与幽暗的魔血溅向空中。

无数心魔纷纷倒地,森林里没有惨嚎声,没有哀鸣声,只有满怀悲悯之意的魔音,那些魔音声往往会戛然而止,代表那心魔死在了无形剑锋之下。

杨昭低着头不停地奔跑,不知dào

奔跑了多长时间,直到他觉得自己握着虚无剑的双手开始颤抖,呼吸重新变得急促,才停下脚步。

水声潺潺,很是静柔,大河后面的草原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船行于水中,河底的心魔(下)

昏暗的河水里有数万只绝望的骷髅,吃吃轻笑的骷髅,任谁看到这幕画面,都会觉得恐怖,但杨昭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沉船四周的河水渐清,星空慧目出于他的眼睛,照亮四周,河水里飘荡着的数千骷髅幽灵,看着这片光明,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呆滞。

这些骷髅幽魂已经无数万年没有看见过光明,觉得很陌生,却又很向往,然后意识深处,却又生出无穷无尽的恐惧。

沉船四周的那些骨手,忽然间簌簌剥落,就像被风化的石头,被水流冲洗而净,在船壁上残留的骨指,也瞬间化为青烟消散。

这些骷髅和幽魂们终于醒过神来,惊声尖叫着向四周黑暗的河水里逃跑,有的骷髅捂着耳朵,不想听见同伴的叫声,有的骷髅抱着头,似乎觉得这样更安全些,那些幽魂们跑得更快,然而无论是地球的世界,还是这个神奇的世界,谁又能比光线跑的更快?

杨昭站在沉船上,向四周望去,璀璨星光在阴秽黑暗的河底大放光明,无数骷髅和幽冥在尖叫声中被净化,化作黑烟。

那些黑烟并未散去,而是向着沉船涌了过来,在很短的时间里,把河水浸的更黑,宛若实质,把他紧紧包围在其中。

杨昭抽出虚无剑向前斩出,居然没能把黑烟斩破,剑锋处传回的感觉非常怪异,有些滑腻,又极厚实。仿佛是某种皮革,又像是内脏。

随着这种诡异感觉从刀身一道传回他身体的,还有一道极狂肆浓郁的欲念,那道欲念非常纯净,除了贪婪的欲^望什么都没有。

杨昭胸口微闷,想起先前看到的那仿佛有数万只骷髅和幽魂眼洞里的贪婪神情,有些警惕,调起神识便想将这道欲念逼出身体。

想也是白想,那道欲念遇他雄厚的神识,就像是火遇上油。猛然间增大了无数倍。熊熊燃烧着。向他的意识里侵去。

杨昭的心脏瞬间被麻痹,脸色苍白。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自己不能逼出这道欲念,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些黑烟便是这些骷髅幽魂的本体。他们也是心魔。”连衣在他心里说道。

杨昭依然不解。这些心魔为什么无形无质。

“这些心魔都是已死去的心魔。”连衣缓缓说道:“心魔乱欲入体。自然毒发。”

那道来自黑烟的欲念逐渐深入,杨昭心脏的跳动变得混乱起来,那些在城中山林内沾染上的心魔之毒终于暴发。

噗。杨昭痛苦万分。一口血吐到身前的黑烟里。

只听得滋滋声响,黑烟被无形的火焰燃烧,像风中的乌云般不停绞动,显得极为痛苦,深处隐隐传来痛苦的意念。

此时连衣在助他,他的身体里充满了璀璨星光,血液里也同样如此,充满了圣洁光辉的力量,鲜血进入黑烟后。自然开始净化。

杨昭明白了应该怎样做,举起虚无剑在河底便猛劈起来这是他自己的意图,这刀锋冷酷无情,割裂了那些骷髅与幽冥的身体,他抬起头,左手紧握刀柄向前方这片浓重的黑烟狠狠刺出,剑锋传来的感觉依然那般坚韧腻粘,但随着剑锋上的染进黑烟里,那种感觉逐渐淡化,剑锋也逐渐深入,直至进入黑烟一尺。

紫虚意在剑中起,又像铁锤般重重击打在剑柄上,两道强dà

的力量前后叠加,就像河面的浪一般,只听得噗哧一声,铁剑完全没进了黑烟里。

无数星光从铁剑上喷涌而出,黑烟不停地挣扎,就像是内脏在蠕动,看着有些恶心,也有些恐怖。

黑烟里传来浓烈的焦糊味道,光明发于刀身,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照亮河底,也照出了这些已死心魔的本来面目。

这些心魔和杨昭所见的不同,它们乃虚物,无形无体,就是黑烟,但像幕布般垂落在河底的黑烟里,有无数冤魂,有无数欲念,杨昭甚至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脸。

他很清楚,继xù

和心魔这样相持下去,最终会进入意识层面的战斗,如果是以前,他自然不惧,但现在连衣在他的心里,他断然不肯让心魔进入自己的身体里,那样太过危险。

璀璨星光继xù

燃烧,仿佛无穷无尽,插在黑烟里的虚无剑,变得松动了些,杨昭站在沉船船首,将紫虚意灌注到虚无剑内,用力一拖!

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不是水声,这里是河底,不是河面,再大的波浪也不会发出这种声音——是黑烟被割破的声音,仿佛有数千只怨魂小鬼,和十余道欲念化成的粘稠物,从虚无剑割破的口子里涌了出来。

杨昭就当没有看见这幕恶心诡异的画面,低着头继xù

运剑,虚无剑在黑烟中不停行走,转瞬间便把黑烟割成了无数碎片。

黑色的幕布碎裂,心魔本体覆灭,就像鱼缺被打破,无数怨魂小鬼和欲念化成的粘稠物,就像从鱼缺破口涌出的水一般,向着沉船涌来。

那些欲念化成的粘稠物,失去魔体后无法行远,缓缓沉到河底,而那些怨魂小鬼没有重量,则是轻飘飘地顺着水流来到沉船上。

然而当这些怨魂小鬼真的爬上沉船后,欢叫迅速变成了惊恐的尖叫,下一刻便被净化成虚无。

杨昭的双眼仿佛星辰,把这些画面看得清清楚楚,更清楚的感觉来自皮肤,他能感受到无数冤魂小鬼带来的极致寒意,还有那些极怨毒的戾气和不甘,很像当初在通天塔内感受到的那些心魔欲念,或许这些小鬼和那些魔物是一样的。

有连衣相助,他现在的身体有用不尽璀璨星光。却不能像连衣的本体那样,只凭巫灵树之势,便把这些怨魂小鬼净化。

按道理来说,他这时候应该逼出体内的璀璨星光,直接把这些怨魂小鬼烧死,但想着自己中毒已深,走出这条大河才是郑重之重,他想节省些时间,所以什么都没有做,任凭无数怨魂小鬼被时间默默的净化。

很短的时间内。沉船便被无数怨魂小鬼占满。仿佛有数千只怨魂小鬼已经在那里挤成了一个极大的黑球,就像是海底里的鱼群,杨昭便在最深处。

对修行者来说,这种局面很可怕。杨昭却很平静。他体会过这种感觉或者说痛苦。他知dào

只要心定意稳,便不会有任何危险。

他的目光穿透眼前的鬼魂,自是不动。河水里怨魂小鬼不停扑向沉船,魂团变得越来越大,甚至快要触到水面,他在魂团里闭着眼睛,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片刻后,河里的怨魂小鬼绝大多数都来到了沉船上,围到他的身边,不停地得yì

低叫着,嗡嗡作响,偶有几只小鬼飘在外面,显得很是着急。

“小鬼们,不要太调皮。”杨昭这样想道。

随着他的意念微转,一道极鲜艳的星光出现在昏暗的河底,伴着一声极暴戾的啸声,紫虚意飞离虚无剑,绕着他的身体高速飞舞。

这紫虚意所过之处,河水蒸发成气泡,炽火狂喷,围拢在杨昭身旁的冤魂小鬼,哪里来得及逃走,哀鸣声中纷纷变成青烟!

瞬间,船首便变得清明无比,杨昭的身周只剩下清澈的河水,哪里还能找到冤魂小鬼,哪里还有寒冷与怨毒的意念?

有十余只怨魂小鬼没有挤进船上,本有些不甘,却没想到局势变化如此之剧,拼命向河水的黑暗处逃去,不停发出惊恐的尖叫。

紫虚意哪里会让这些阴秽之物逃脱,戾啸一声,振翅再飞,向着那些怨魂小鬼追去,火翼轻掠,那些怨魂小鬼便化成了青烟。

那些幽魂小鬼感受着场间的变化,开始缓缓向黑暗的河水深处退去,它们皆是惊恐,所以行走的极为迅速,退行的过程里,显得倒极为痛苦。

看着这幕画面,河底里的骷髅发出嗡嗡的私语声,似有些不相信看到的一切,待它们望向那艘沉船时,则变得非常安静。

杨昭的身体在紫虚意发出之后震回了沉船,他看着消失在黑暗里的幽魂小鬼,忽然间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船上。

连衣在他的心底里担忧的问道:“有没有事!”

杨昭睁开眼睛,点头说道:“如果没有你的话,或者会有事,但我也是非常幸运的人。”

说罢,沉船起,河水分开一条道路,露出河上的天穹,雨云已散,船中积水流淌而净,行于水道之间。

两旁的水壁很清澈,看不到游鱼,却能看到那些面容模糊的怨魂,还能看到无数骷髅,那些怨魂智识稍高,根本不敢做什么,只是有些惘然畏惧地看着,而那些骷髅则是本能里伸出骨手,想要把船上的人留下。

杨昭微微一笑,看着伸出的那些骨手,随意挥袖便有紫光落下,骨手瞬间被净化。

再没有骷髅敢靠近水壁,怨魂在水里飘游,船行水壁间,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想起了在乱星仙府内过幽冥血海时的情景,没有那般美丽,只是很诡异。

船至彼岸,搁浅在泥滩上,杨昭用虚无剑拄地,向东面的草原走去,来到草原上,回头望向已然平静如镜的河流,他生出很多后怕,也生出很多豪情,就像是来到了彼岸之外,还有谁能拦住自己?

便在这时,河西的黑暗天穹里佛光渐盛,先前被他用剑意斩平的数百丈红杉林中,隐隐传来魔啸的声音,他知dào

这个世界的无数心魔又来了。

他微微一笑,头也不回,只是口中念叨着:“有本事就过河来追我。”

……

……

PS:一次发两更,感觉有些233了!(未完待续……)

PS:一次发两更,感觉有些233了!

还是第一次这样做

第二百七十八章有病,所以怒生

船至彼岸,搁浅在泥滩上,杨昭用虚无剑拄地,向东面的草原走去,来到草原上,回头望向已然平静如镜的河流,他生出很多后怕,也生出很多豪情,就像是来到了彼岸之外,还有谁能拦住自己?

便在这时,河西的黑暗天穹里魔光渐盛,先前被他用剑意斩平的数百丈红杉林中,隐隐传来魔啸的声音,他知dào

这个世界的无数心魔又来了。

他微微一笑,头也不回,只是口中念叨着:“有本事就过河来追我。”

连衣听了此话,在杨昭的身体里微微一笑。

杨昭亦是大笑道:“现在你可以出来了吗?”

“啊!”连衣神情一怔,她没想到杨昭刚一摆脱那些心魔的追杀,就说出了这句话,不知为何,她总是感觉躲在杨昭的身体里非常舒服,舒服的更是想让她睡上一觉。

“我就是想在你的身体里呆上一会儿,我感觉好舒服。”

她平静的说着,其实难免有些尴尬,只是不能让杨昭知dào

自己的尴尬,那样会更加尴尬,就像先前她想要呆在杨昭的身边时,第一时间把这种关系的原因,归功于杨昭能治好她的病。

事实上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想要呆在他的身边,还是在杨昭的身体内,她只能想着,杨昭已然身受重伤,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所以她很容易放松,而且杨昭身体上味道……真的蛮好闻的。

那像是阳光的味道,但不烈。又像是秋雨的味道,但不潮,像是果子的味道,但不腻,总之,很好闻。

说完后,她又感觉到非常愤nù

,她不知dào

为何自己会想这么多,总之感觉上便是非常的愤nù



是以她又说道:“你该怎么能够治疗我的病?”

感受着连衣的反应,杨昭开始猜测起了少女的心情。

既然他已经开了口。他便想要把这件事做完。在这个时候,他便是想要以医者自居,无法接受一个病人讳疾忌医,虽然对方是他的敌人。虽然对方对自己没有了什么威胁。但在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形下。他只能在这方面做文章。

“天赋血脉导致的问题,我很有经验,我想你应该知dào

这一点。如果你肯让我医治,也许我真的能找到办法。”他看着远方的草原微笑道。

他第一次知dào

天赋血脉的问题是在《紫虚黄庭真经》之中,这与修liàn

无关,也与兴趣无关,而是因为他想要了解一下《紫虚黄庭真经》上那些对于丹药的描写,但他却没有想到,这本书中竟然还有着化解天赋血脉所导致的平衡问题,他当初怎么也想不通这种丹药到底有着什么用,而如今当他遇到连衣之后,虽然不知dào

连衣为何搭救自己,但当他发xiàn

身体中的那株巫灵枝芽时,他还是注意到了连衣那天赋血脉的诡异问题。

这个诡异的问题便是这谱棋局所破局的关键。

连衣的问题在于血脉觉醒,当然杨昭还不知dào

少女的血脉觉醒与自己有关,而且那本书上对血脉的问题描写虽然稍有不同,但还是有很多相通之处。

所以当连衣救了杨昭一命后,杨昭便想着用这件事情来了断他们之间的因果。

连衣从杨昭的身体内而出,没有注意到杨昭的精神波动,沉默片刻后忽然说道:“如果……我真的有些不适,你替我治好,我让你离开。”

杨昭心想到这时,你都不肯让我们所有人离开,他当然不会接受这种安排,说道:“如果我走到你身前,你肯定会杀死我,所以最可行的方法应该是放我们所有人离开之后,我再替你诊治。”

连衣愤nù

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你回了修真界,我可没办法去找你。”

杨昭未作思索,说道:“如果是承诺,我自然会遵守承诺。”

在尔虞无诈的修真界里,在无所不用其极的修士与那些天外心魔的心性之前,遵守承诺是非常可笑的事情,然而不知dào

为什么,看着杨昭平静的神情,连衣却觉得他的这句话无比真诚,竞有种不得不信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适应,有些不愉快,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依然是一句重复的话,到了此时,南客终于发xiàn

了问题,略有些呆滞的眼睛里现出一丝恼怒,试图用别的方式来掩盖一下自己的真实情绪,音调毫无起伏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难道你只需yào

看一眼,便能看出我有病?”

这是第三次重复了,杨昭很认真地说道:“是的,我只用看一眼就知dào

。”

连衣面无表情,眼神里的恼意消散,只剩下木讷,说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杨昭想了想,说道:“你的问题与我所了解的血脉问题都不一样,他们主要是血脉与经脉之间的冲突,而你……应该是神魂与身体之间的冲突,你说过自己是巫灵族的传人,从你与我一战的场景来看,那么你身体里那个神魂应该是帝江神鸟转生?帝江神鸟向来以神识空间强dà

著称,被称为空间速度之祖巫就是这个道理,你继承了它的神魂与血脉,自身的天赋悟性又极强,很小的时候,它的神魂便在你的身体里醒了过来,并且不断茁壮成长,远远超过了你身体的成熟程度,二者之间无法同步同调,渐生冲突,这就是问题之所在。”

连衣沉默了会儿,说道:“我要问的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神魂居于识海,但你体内的帝江神鸟之魂是第二魂,所以居住在这里,而你能飞的那么快,也是这个原因。”

说罢。杨昭又指着自己的识海说道:“帝江神鸟的神魂苏醒,不断成熟,所以导致你识海中的那株巫灵树越来越大,而你身体的成长却跟不上,所以可以很清楚地看出你的识海要比正常人……或者说巫灵族人更强一些。而且当你的血脉意wài

觉醒之后,却又没觉醒完全,心意尽被所系,所以形成一种很特殊的情况……”。

他想了想应该怎么形容那种情况,想了半天发xiàn

只有自己识海中的那株巫灵树才能够回答连衣的问题,看向身边的少女。她说道:“我之所以能够一眼看出你身体里的病。就是因为……你在我的身体里……嗯,在我的身体里留下的……留下的那株巫灵树。”

“虽然我不知dào

这有着什么原因,但事实上问题的所在便是如此。”

在我的身体里!

那株巫灵树!

大河四周一边安静,尤其是岸上更是死寂一片。但连衣的神情依然平静。甚至可以说有些木然。但不知为何,明明现在没有风,她披散在肩头的黑发。却开始飘舞起来,眼瞳渐渐变成幽绿的颜色,配着那张稚意未退、眉眼通红的苍白小脸,看上去极为诡异可怕。

在那座森林湖畔之时,杨昭第一次看见连衣命真容的时候,也像这时一样的让人诧异,不仅仅是因为他没想到将自己逼入绝境的是个木讷的小姑娘,更因为她的眉眼确实较正常要比正常人诡异不少,眼神有些呆滞,看上去有些像智力发育不够完全,而且当少女的血脉觉醒之后,这个问题却是更能一眼便看出来了。

但当时杨昭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当时把连衣看成是自己的敌人,甚至也不确定自己的判断,并且杨昭向来是个很讲礼数的人,就算面对魔族这样的敌人,可以与之战斗,但也不会刻意羞辱对方的身体残疾。

他之所以当着连衣的面说她有病,一是因为他知dào

这不是真的有病,而是她的神魂与身体冲突的征兆,是病征而不是身体残疾,所以觉得可以说,再者就是,他这时候把连衣看作一个病人,身为医者当然要言无不尽——他真的没有恶意,也没有想到有病的这些话对一个少女来说意味着怎样的羞辱,然而就是他这样随意认真而诚恳的话,才显得格外真实可信,于是才会让连衣感到愤nù

至极。

并且连衣在杨昭的身体里种植那株巫灵树是为了救他,没想到到最后却是为了救自己,这也让连衣有些难以接受,也让她感到非常委屈。

我为了救你,损失了自己血脉的精华,而你……想到这里,连衣越发愤nù

,甚至那幽绿通红眼睛里亦是有了一丝泪珠而出。

看着连衣幽绿通红的诡异眼眸和那无风飘舞的黑发,他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赶紧伸手比划着解释道:“当然没有我说的那么夸张,你只是眉眼诡异一些,身体受到神魂的影响,本能里看上去与你的年龄不符,所以看着有些呆呆的,但你的智力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不愧是人类之中最诚实可靠的小郎君,这番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连衣的神情依旧漠然,黑发却飘舞来越快,鼻息也越来越粗。

嗖嗖数声厉响。

毫无任何征兆,她抬起右手指向杨昭,五道泛着淡淡黑芒的光线,破空而去,直刺杨昭的胸口!

这五道黑光里蕴藏着她的本元力量,附着她识海里那道骄傲而冷戾的神魂,正是无比强dà

恐怖的黑芒刺!

昨夜一场激战后,她真元损耗极剧,如杨昭一般也流了无数血,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惜本元也要动用这样的攻击手段,只能说她真的已经气疯了,哪里还在乎什么病,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死这个可恶至极的人类!

连衣伤势未愈,但这样强dà

的攻击也不是杨昭能够接得下来的,更何况他现在的情况更加糟糕,好在连衣在他的识海中注入的那株巫灵树的枝芽,不停地释fàng

着生命气息,帮zhù

他修复了脏腑上的裂口,最重yào

的是,那些洒落的璀璨星霜,为他补充了一些真元。

那些真元的数量依然很稀薄,不足以用来战斗,但至少可以让他做些什么——神念骤动,他体内荒原上薄薄的星霜燃烧起来,一阵金属磨擦声与撞击声仿佛在瞬间之内同时响起,虚无剑从剑鞘中而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迎风招摇。

此时的大河岸边四周安静的没有一丝风,迎剑而来的风,自然来自那五道可怕的黑芒刺。

只听得数道恐怖的撞击声接连响起,大河岸边的绿草花枝骤时化作无数粉末,向着天空与岸边料料散开,仿佛就像是被炸开的积雪一般。

五道黑芒刺不分先后的、狂暴而简单地,轰在了虚无剑的三尺之外。

杨昭哪里还站得住,燃烧最后的真元,拼命地握紧剑柄,然后脚便离开了草原上,向着天空飘了起来,一直飘到了数十丈外,才沿着一道弧线落下,重重地摔进草原里。

杨昭站起身来,靠着虚无剑,减慢了些下落的速度,但他依然掉的不轻,落在水中,溅起一大蓬水花。

原来一望无尽的野草下方,就像外围的芦苇荡一样,也隐藏着很多水泊。

微凉的水面打在面庞上,就像坚硬的石头,巨大的反震力让杨昭险些吐出血来,却又强自咽了回去。

他从水里艰难地站了起来,顾不得再次暴发的伤势,拖着更加沉重的双腿,向着前方开始奔跑。

被连衣命道恐怖的黑芒刺击中,落入这片草原,这是他事先就准各好了的事情,无论角度、方位,都没有出现任何偏差,换句话来说,他本来就准各逃进这片草原,是的,虽然所有人都知dào

,进入这片神mì

而凶险的草原,便再也无法离开,但他不得不进。

因为如果不进这片草原,他便会死,进去,至少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哪怕可能只是多几次呼吸的时间。

天空里不时响起凄厉的劲意破空声,连衣羽翼而飞,带着那恐怖的攻击还在持续。

他没有回头向岸边看一眼,这和真男儿不回头看楼塌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想节约时间,想要更快离开。

草原里的水并不深,刚刚没过他的腰,但要在里面行走是非常困难而吃力的事情,想快也没有办法快起来。

为了避开面前的一丛水草,他转过头去,看着天上的那位白衣少女,有些不解,心想明明看着个子不高,怎么飞起来后比想象中还要高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怒生,便要过河

连衣飞于草原之上,看着杨昭竟然能够从自己的攻击之下逃离,自是怒从心生,急火不待。

只是她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还是像平时那般漠然或者说呆滞,只是垂在裙畔微微颤抖的双手,表明她现在有些虚弱,同时也表明杨昭成功逃离让她有多么愤nù



草原的上空里还残留着数十道黑色的痕迹,那是无比霸道强dà

的黑芒刺形成的近乎撕裂空间的效果,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她竟是连续向杨昭发起了这么多次攻击,难怪她现在的脸色如此苍白,真元消耗的如此之多。

如果是正常情况,隔着数十丈的距离,杨昭此时早就已经变成了肉末,但这个世界里最神mì

的草原,果然有些神鬼莫测的特异之处,看似清明无物的空间竟是扭曲的,在草原外看到的世界与真实无法准确重叠,她的攻击竞连杨昭的衣袂都没能触到。

有风轻轻拂过草海与芦苇荡,把她的头发吹的更乱,心情也是如此,她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很是粗重,杨昭着她的身影,知dào

她这时候正在暴发的边缘,或者说正在暴发的余绪之中,他沉默不语,更是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

因为他知dào

连衣这样的攻击绝对会先支撑不住,而自己也一定能够逃过连衣这种真元狂暴的攻击。

果然当杨昭没逃多远,那狂暴的黑芒刺声忽然戛然而止,连衣啪的一声跪倒在满地苔藓里。双手扶着湿地不停地吐血,痛苦地脸色急剧苍白起来。

她已然身受重伤,而且这些天还连续与杨昭和灭魂一战,甚至躲在杨昭的身体里也没有好好调理一番,而那些河底的心魔又是那般好杀的,直到此时,她才发xiàn

自己的身体受伤极重,仿佛血战后的沙场,到处都是伤口,识海里的神识更混乱的一塌糊涂。

杨昭看着眼前的场景艰难转身。靠着棵红杉树坐下。辛苦地喘息,然后走到连衣的身前,说道:“刚才我就觉得有些不靠谱,你打架的时候也太猛了些。”

连衣又是怒声道:“你这小贼。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额。好吧。但是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你怎么也该爱惜些才是。”

杨昭想着先前她与自己还有灭魂之间的那场血战,又想着少女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那样。她的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是那样的愤nù

不已,自是有些无奈。

连衣沉默一番,便开口道:“正因为如此,反正都要死了,我为何要爱惜。”

杨昭恼火说道:“不要命才能赢,这个道理难道我不懂?我只是要你说些好听的话,我可是你的医生,怎么连恭维话话都不会说?要是我死了,看你内疚不内疚。”

他这句话里的恭维话自然是别的意思。

连衣说道:“便是把你的身体打烂了,又能怎样。”

杨昭大怒,把她的身体翻过来重重地打了两下屁股,啪啪作响,教xùn

道:“若再有下次,仔细我对你的身体也不客气。”

连衣脸上露出潮红,但又似乎有些疲惫,不再理他,打闹便成一个人的打闹,自然无趣,杨昭靠着树干百无聊赖地看着对岸的风景,打发时间。

按道理来说,他这时候应该要急着冥想静修以治疗身上的伤势,恢复神识,但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吃了颗丹药,随着时间流逝伤自然便好了。

根据《紫虚黄庭真经》中的秘方所提炼出来的丹药自是不凡,要说起生命复原这方面,谁还能比他更强?

所以当连衣身体恢复之后,对杨昭又是另眼相看一番,她的确是没有想到,杨昭竟然会有如此奇妙仙丹,看来他能够治疗自己的血脉觉醒也是真的,看来自己也是错怪他了,她默默的在心里想着,正准bèi

道歉,却没有想到事情又是这样的突然。

杨昭站起身来,正准bèi

背着连衣离开,忽然看到对岸的红杉残林里,隐隐约约出现很多道魔雾,然后有是魔音响起。

每道黑色的光团便是一位心魔,而且是曾经与他朝过面,被他打伤的心魔,红杉残林里那些心魔的数量,自然要远远超过他所看到的。

杨昭想着这些心魔无法过河,自然并不着急,笑着望向对岸,甚至还和最前面的一位心魔挥手打招呼——那心魔是位熟人,当初他和小白璇玉若二人在那座大城中听戏,都是在这位心魔手里买戏票到现在他也不知dào

这心魔的名字叫什么。

黑穹渐明,河岸渐亮魔光渐盛,魔音渐肃,一时间,不知有多少尊魔,来到了冥河岸边,沉默看着对岸。

那些心魔站在大河之外,看着面前一望无垠的草原,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位弹琴老者沉默无语,一位黑衣老者更是连声音都不发出一丝。

“我们得进去。”一名青丝蓝衣女子忽然说道,那俏丽嫣然的眉眼间全是不容反对的意味。

当然,那是因为她知dào

这个决定必然会引来反对,哪怕是最忠实于她的下属以及最害pà

她的仆人。

果不其然,弹琴老者闻言大惊,毫不犹豫说道:“少主,万万不可。”

蓝衣女子微微挑眉,有些不耐说道:“为何不可?”

弹琴老者望着眼前这片看似青美恰人的草原,带着几分悸意说道:“从这个世界开启至今,从来没有谁能够走出这片草原。”

蓝衣女子面无表情说道:“那是别人,不是我。”

弹琴老者没有任何退让,说道:“即便是少主您,在这片草原的面前,也没有太特殊的地方。”

蓝衣少女抬起右手。在身前拂出一片黑幕,看着上面那四盏若隐若现、不停变幻位置仿佛在蹦跳的星魂灯,说道:“要论起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整个天外星域没有谁能够超过黑衣大人,有黑衣大人的帮zhù

,我有离开这片草原的把握。”

听着这话,弹琴老者沉默了会儿,这次天外心魔针对乱小星的阴谋,最重yào

的凭恃便是黑衣大人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在此次之前。谁能想到。那些从天内而来的人类竟然真的走进了这个世界,而且这个世界居然一直在黑衣大人的控zhì

之中?

等那些人进入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等待乱小星的到来,他们这些心魔根本就不用做什么。而是等待就可以了。沉入到心魔的神魂之中。又哪里能够逃得出来?

但是令众心魔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类竟然还是苏醒,甚至差点逃出这个世界。若是让他们逃出去的话,这次的任务也是告以失败,所以也才有了连衣那些高阶心魔对杨昭他们的追杀。

而依循命灯寻找着那些人类,每多了解一些黑衣大人对此事的布置,弹琴老者对黑衣的敬畏便越深,越发觉得大人神mì

莫测,此时听着蓝衣少女的话,一时间竟无法反驳,甚至有些相信。

“只是……为什么一定要进这片草原?这些人类已经全部被赶进了草原,他们不可能再活着出来。”

“连衣这个贱人竟然背叛黑衣大人,而且还和人类在一起,这让我有些不安。不要忘记,他们一个是巫灵族圣女,而另一个竟然能够从黑衣大人的计算下逃出,所有人类都把这种事情的存zài

视为奇迹,那么谁知dào

他们携起手来,会不会真的创造出什么奇迹?所以我要进去,就算他们真能创造出新的奇迹,我也会亲手抹杀。”

女子在心里默默想着,尤其是连衣命,她必须死。

弹琴老者见她如此坚定,不再多言,叹了口气,解下令晨才重新修好的古琴,横于膝上,开始弹奏一首曲子。

随着琴曲向草原里而去,隐隐约约间,那些比人还高的野草之中,传出一些塞塞宰宰的声音,不知是什么。

老者来自伶音族,擅长精神世界的攻击与控zhì

,他的琴声可以在某种程度上驭使、至少驱逐那些低级妖兽,虽然无法对那些真zhèng

强dà

的妖兽造成影响,但如果要在草原里行走,这琴声可以带来很多便利,所以女子对他说要进入这片草原,自然有其道理。

蓝衣女子的信心也是源于此事,她对这片浩瀚神mì

的草原也极为忌惮,所以当那些心魔最开始追杀杨昭等人的时候,她都控zhì

着情绪,躲在众魔之后,就是不想这些人类对手觉得自己已经进入绝境,从而进入草原里躲避,但现在那些人类已经进去了,甚至还有一个人竟然背着天外心魔的一位圣女也进去了。

所以她愤nù

,所以她开始走出前台。

琴声除了驱逐近处的那些妖兽,同时也是传讯的手段,没有过多长时间,只听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那些远在百里之外的一些心魔也来到了场间。

这些心魔对于蓝衣女子的神情似乎有些忌惮,所以女子也没有客气,缓声把自己的决定说了一番。

当所有的心魔首领沉默片刻后,继xù

用沉默表示了同意,琴声轻扬,水声轻扬,一行心魔强者,破开芦苇荡,破开红衫木,便来到了这片大河之边,他们看着这片大河之后的草原也开始沉默不语。

这片漫无边际的草原不是森林,但对于这场追逐战来说,对猎人和猎物来说,都是极陌生的森林,他们会面临同样的危险。

关于这个世界里的那片浩瀚而神mì

的草原有很多传说,但因为从来没有谁走进这片草原还能活着出来,那些传说的可靠性自然很值得怀疑,而且大多数传说都太过荒诞——只有真zhèng

走进这片草原,才会知dào

里面究竟有什么,就像总要尝过辣椒的滋味,才会知dào

并没有毒,那种火灼般的感觉也不是真的火。(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万魔渡河,逃亡再起

杨昭观望着大河对面,他的神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以他的眼力,竟然都数不清楚究竟有多少魔,更令他感到震惊的是,那些心魔居然开始向冥河里走去。

数千数万甚至更多的心魔,绕过倒塌的红杉树,走过湿软的河滩,沉默走进了清澈的河水,黑压压一片,仿佛大军渡河。

冥河深处的怨魂骷髅数量更多,它们感应到这些魔身上的魔光与魔息,却没有感应到杨昭身体里的威压,稍一迟疑后,终是没有压制住本能里对黑暗的喜爱,对那些纯净魔息的贪婪,涌了上去。

清澈的河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平静的河面骤然间变得湍急无比,有些修为低微的心魔直接被河水卷走,然后变成怨魂的食物,修为高的心魔更是被数十只甚至上百只怨魂围住,不停地吞噬,场面看着极其恐怖。

杨昭不解的是,在整个过程里,没有一尊寻觅发出过声音,他们沉默地入水,沉默地被卷走,沉默地被吞噬,沉默地化为无数魔光碎片,就连明明对怨魂野鬼有极其镇伏效果的魔音,他们也不再吟唱,就像是在刻意送死。

有数十位魔息高深的心魔也同样如此,他们若是施出手段,不要说自保,完全可以把身旁那些向地狱里沉沦的心魔救出来,可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双手搭在衣衫之间,沉默地向冥河深处走去。

无数心魔就这样走进浩翰阴森的冥河,在河水里沉浮。密密麻麻的挤在一处,不时有心魔被水卷走,被怨魂拖走,被骷髅的白爪撕扯成碎片。

看着这幕令人震撼无语的画面,杨昭再也没有大军渡河的感觉,觉得仿佛是大草原上,无数野牛过河时被鳄鱼吞噬的场景。

为什么?这些心魔为何如此沉默,如此平静地赴死?杨昭甚至看到黑色浪花间一尊佛被怨魂吞噬时,脸上的神情竟还是那般坚毅。

便在这时,大地忽然震动起来。杨昭霍然回首。向震动起处望去,只见遥远东方的天空骤然间变得异常明亮,有无上魔威起于彼处。

万丈星光瞬间来到冥河畔,照亮了树林和林畔的所有生命。

光线落下。把杨昭的衣裳镀上了一层星光。他感受到一股极强dà

的威压。也感受到连衣正在虚弱,快速拔出虚无剑撑在身前。

那星光同样落在冥河里,黑暗的河水没有变清。却急剧地翻滚起来,仿佛有谁在冥河下方置了一个火堆,瞬间便把无数冥河水烧沸。

沸腾的冥河水里,无数心魔依然沉默前行,正在吞噬魔息的无数怨魂抬起头来,痴痴望向星光,正在撕扯佛体的无数骷髅怔怔停下手里的动作,想要望向星光,却有些怯意,然后无论是怨魂还是骷髅,都渐渐变成极细的光点。

密密麻麻的光点,像萤火虫一般,在沸腾的河水里飘浮,落到那些还活着的心魔身上,那些心魔的魔息骤然间得到提升,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更加坚毅,望着遥远东方星光的起处,然后转头,不停地向彼岸走去。

“万魔渡河。”杨昭自言自语道。

这果真是万魔渡河,杨昭不知dào

为什么这些心魔要这样做,也不明白心魔被鬼噬,鬼再还附于心魔是什么道理,但他知dào

这些心魔变得更强dà

,也更加可怕,他甚至在沸腾河水里看到数千只怨魂变成了一只青狮,而有位不起眼的心魔被这只青狮驮起,行于河面之上,难道又是什么强dà

的心魔?

一个灭魂就把杨昭和连衣险些逼入绝境,冥河洗体,如果再出几位境界相仿的天外心魔,他们哪还能活下来?

在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好想的?遥远东方魔光渐敛,无数心魔与其间的强者将至彼岸,杨昭背着连衣,转身便开始狂奔。

一路狂奔,一奔便是百里。

杨昭自己都算不清楚,这一百里,自己背着连衣跑了多久,他只知dào

拼命地奔跑,把后面那些天外心魔甩的越远越好。

奔跑的旅程里,有高原草甸,有陆地内海,有陡峭山峰,他不知dào

自己跑到了哪里,只知dào

朝着遥远的东方而去。

又不知跑了多少天,他便再听不到身后响起的魔音声,偶尔回头时,也看不到夜穹里的魔光,但他知dào

,那些心魔永远不会停下脚步,只要自己停下或者放缓速度,那么总有一天会被对方追到,那些心魔是属乌龟的。

草原很辽阔,他狂奔百日,也没有看到尽头,幸运的是他不需yào

辩别方向,也不需yào

担心会跑回原地,因为千叶等人就在前面。

自己心中对于小白的感觉越来越清楚,便意味着离千叶他们的越来越近,有些奇妙的是,不知发生了什么,虽然离千叶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但他们总是看不到对方,仿佛双方又隔着一层壁障一般,而且这个草原的中心总是隐藏着什么危险,但反而让他们感觉有些舒服。

感觉虽然舒服,心情并不轻松,杨昭和连衣这些天说话越来越少,奔跑的过程里长时间都保持着沉默,他是因为想着马上便要见到小白和璇玉若,见到之后便要开始赌命,所以心情沉重,连衣则是在思考某件事情。

见到了那些人类,便表明自己真的会背叛黑衣大人,若是见不到的话,便是或者生或者死,如今连衣虚弱不堪,这些人类若生,她不管怎样都是必死无疑。

连衣的那株命根注入到了杨昭的心中,她想什么他应该都知dào

,但这一次她想的事情太复杂,太深奥,他能够感知到的那些思维线条,繁密地难以看清。更不要说看懂,就像乱麻一般,纠结在二人的心间,明白到这点,他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

他依旧背着连衣在这片草原里已经走了一天一夜时间,但对这片草原依然没有太过真切的认识,只知dào

眼前所见全部都是草,回头也是草,到处都是草。直到清晨来临,他们才发xiàn

脚下的实地正在渐渐变得越来越少。相反。那些野草下面的水泊却越来越多,土壤越来越湿软。

草原渐渐变成了湿地,在这样的环境里行走变得越来越辛苦,蚊虫虽然不多。但隐藏在草丛里的那些妖兽却越来越多。就在朝阳把湿地全部照亮的那一刻。一群妖兽终于承shòu不住新鲜血食的诱惑。无视了杨昭身上散发出来的强悍气息,向他们发起了攻击。

一时间碎草乱飞,水泊碎成万片金叶。妖兽的鲜血不停地泼洒,直到扔下了数具尸兽,这群妖兽才被迫撤离。

杨昭伸手斩下很多茅草,铺在湿漉的地面,扶着连衣坐下,然后盘膝开始冥想调息,这场战斗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在打,谈不上太过辛苦,但是早已被净化的那些心魔毒素不知为何竟又出现在了他的身体之中,似乎又有了向识海侵蚀的征兆,他必须处理一下。

连衣靠着微硬的草丛,看着不远处那条比屋梁还要大的漆黑无鳞蛇的尸首,脸色很是苍白。

她的伤还是很重,在大河之外逆转真元对杨昭的那些攻击太狠,不止让她的真元耗费过大,更是使她的身体有些难耐不已,直接震断了她两处极重yào

的经脉,也在她的腑脏上留下了太多难以复原的伤口,现在血流的速度已经变得十分缓慢,但还是在不停地向外溢。

受了如此重的伤,不要说战斗,她现在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只能被杨昭背着行走,只能眼看着杨昭与那些可怕的妖兽战斗着、厮杀着,嘶喊着,沉默着,痛苦着,这个事实让她觉得很难过,觉得自己像个废物——杨昭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要保护他。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杨昭醒了过来,没有睁眼,慢慢地挪到连衣的身边,很明显,时间慢慢的过去,他已经渐渐要习惯自己和少女生活在一起的事实。他握住连衣的手腕,沉默地听了听脉,然后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喂进连衣的嘴里。

因为有些紧张的缘故,他喂药的时候,手指触碰到了连衣的嘴唇。

连衣的嘴唇有些干,上面还有些因为干渴而将脱裂的皮,但感觉还是有些柔软,这让杨昭的手指僵了僵,有些突然说道:“如果能够给我点时间和空间就好了。”

这是没话找话,但连衣不懂,问道:“为什么?”

杨昭这才确认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嘴唇被自己触摸到,顿了顿后说道:“我的医术很高明,给我点空间和时间的话,就算不能逃出这片草原,也能够将你的血脉问题治好。”

连衣对杨昭的过去有些好奇,但现在很明显不是聊天的好时辰,所以他表示了同意之后,便不再说话。不说话,才能把精力与时间用在恢复体力与真元上。

杨昭明白她的意思,闭着眼睛,继xù

冥想调息,只是现在是坐在连衣的身边,连衣只需yào

睁开眼睛,便能看到他的侧脸。

这一路上他已经昏睡了太长时间,以至于有很多时候都没有给杨昭指路,当然,在这片一望无际、前后没有任何分别的草原里,也确实不需yào

指路,但总之他已经昏睡了太长时间,所以哪怕依然虚弱,却不想再休息,不想闭眼。

他睁着清亮的眼睛,静静看着杨昭的侧脸,越看越是出神,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虽然感觉上很普通,但谁能想到,他这副跟普通的身躯里,竟蕴藏着那般恐怖的力量与难以想象的坚韧意志?

尤其是与自己一战之后,更是拥有一种超过本身境界的可怕。

看着他,连衣的小脸上亦是流露出了一丝敬佩的神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雪山星光肌肤现

数日后,杨昭背着连衣来到了一片雪山前,此处田野青草茵茵,有数千湖泊池塘密集,塘间小道如线,无法计数。

每片池塘畔都有树,柳树,池上有花,莲花,莲花白红两色,如玉里染着血丝,青叶如裙,茎杆更都是星蓝色,美丽至极。

有无数星光弥漫在数千池塘上方,起于一切物,莲花莲枝莲叶柳树石块甚至就连塘水里都在散发金色的光芒,那些是星光。

这些星光太过明亮,画面太过美丽,杨昭把头压的很低,却也没办法避过无处不在的光线,眼睛眯了起来,因为中了心魔之毒的缘故,他的胸腹间一片烦恶,喉间不时传来甜意,那是吐血的征兆。

美丽圣洁难以言喻的世界,这真的是这片草原吗,他非常确定,自己还没有走出这个世界,所以只是不知dào

到底在何处而已。

他背着连衣在池塘间行走,踩着塘间狭窄的泥道,拨开身前的柳枝,目光在莲花湖石之间来回搜寻,显得极为耐心。

连衣一直保持着沉默,看着他似无目的地行走了很长时间,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知dào

你那些朋友在哪里吗?”

杨昭说道:“不知dào

啊。”

连衣便说道:“那你就这么到处看,有什么意义?”

杨昭说道:“我的心意与他们相通,所以看就是找路。”

见路路便现,只需yào

看见就行——他背着连衣在金色池塘里穿行。看池上的莲花,看塘里的清水,看水底的淤泥,看泥里的莲藕,看塘岸的石块。看石间的柳树,看柳树上的星蝉,很少眨眼,不敢错过任何画面。

某天,听着莲田里传来的呱呱叫声,他想了想。把连衣的放下。然后噗通一声跳进水里,游到莲田深处。抓住了一只肥大的青蛙。

他把青蛙举到眼前,瞪了很长时间,那只青蛙很无辜地睁着圆圆的眼睛。回瞪着他。一人一蛙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瞪了很长时间。

瞪到最后。杨昭的眼睛开始发酸。默默流下泪来。连衣对他嘲讽道:“就算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很白痴,何至于要哭?”

杨昭有些恼火地解释道:“我是眼睛发酸。”

连衣说道:“谁让你瞪这么长时间。”

杨昭的心情有些沉闷,便回道:“只是想放松一下心情。”

连衣听了此话。亦是有些沉默不语。

整个天外星域的人都知dào

,作为巫灵族的圣女,连衣的年龄很小,境界却极高,当然这个年龄对于人类来说却是更加久远,她那弱小的身体里同样拥有极强的力量,但是这一路行来,她看得很清楚,如果要说到意志力与真zhèng

的战斗力,自己远远及不上这个人类青年。

在人类世界中年轻一代的修行者里,太虚门杨昭的名气很大,不比千叶苏念等人稍弱,甚至有些时候会掩住千叶他们的光芒,被唐问这样骄傲的人拿来与苏念相提并论,视作真zhèng

要超越的对象,因为……他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已经经lì

过了一次生死。

不知为何,连衣看着杨昭的脸,她的心情越发沉重和难过,心想如果不是因为要救自己,无论那些心魔再如何强dà

,他当时也应该有机会逃走,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自己被他背着,更是被迫进入了这片死亡的草原。

“对不起……”连衣收回视线,看着衣衫前襟那道自己亲手绣的前襟,低声说道:“都是我拖累了你。”

杨昭闭着眼睛在冥想调息,仿佛睡着了一般,仿佛没有听到他说的这句话。

这让连衣更加难过,却又有些安慰,因为她知dào

杨昭肯定听到了。

然而就在她以为杨昭会继xù

沉默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道声音:“既然清楚这一点,那就记得我们的诺言。”

杨昭仿佛真的在睡觉,仿佛这句话不是自己说的一样,只是唇角微微挑起,似乎是在笑。

在凶险的草原里,没有表情才是战斗时最好的遮掩,所以他很少笑,极少有谁见过他的笑容。

现在没有战斗,而且他放松了心情,所以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笑了起来。

看着他的笑容,连衣怔住了,用力地点头,嗯了一声,然后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只是笑容无法持续下去,因为他们还在这片草原里,他的情绪很快便随着草原里的星穹越来越高而而低落下去。

这个草原的历史不知有了多少年的历史,至少在这个世界诞生之后,便有十余批千万名地魔境的天醒心魔者来过这里,在那位天外心魔第一人传承的诱惑下,在草原传说中的驱使下,不知有多少修行者冒险进入了这片草原,然而从来没有人再活着出来过。

那些前代天外心魔无论境界实力还是意志,都不见得比她和杨昭弱。

走进这片草原后,他们只遇到过几群妖兽,很明显,这片草原真zhèng

的危险还没有展现出来,但他们已经感受到很多诡异的地方。

而且在这片草原上,那些星辰竟然真的不会沉到地平线下,按照连衣根据星魂灯的计算,入夜后那些星穹就会变成一团光晕,绕着草原的四周缓慢地行走。

而且这片草原里的空间似乎是扭曲的,其间隐隐有某种规律,却无法通过观察掌握,加上放眼望去都是青绿色的野草,所以根本没有方向。没有方向自然没有出路,走进这片草原的人,似乎将永远在其间不停地行走,遇到越来越多、越来越强dà

的妖兽,直至某日终于力竭而死。

更何况他现在伤重难动,杨昭还得背着自己。那么他们还能撑多长时间?

连衣低着头看着小腹上的那团血迹,心情越来越低落,难过说道:“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杨昭知dào

她说的不明白,并不是这片草原,而是人心,又或者是魔心。

连衣从小生活在天外心魔当中,他们彼此之间向来极为亲厚,在那位黑衣的带领下,他们仿佛家人一般,连衣更是向来得到了黑衣的疼爱。在她内心深处。也是黑衣当成父亲一样看待,然而谁能想到,自己竟然会背叛了他。

而且连衣更是受到了那些天外心魔的追杀,当杀死灭魂之后。更是伤透了她的心。

从那时候开始。哪怕因为伤重而神智恍惚的时候。她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她想问问自己的黑衣大人,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杨昭知dào

被亲人背叛的心情。所以他能够明白连衣此时的心情,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失落惘然和难过,但他不知dào

应该怎么安慰,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不知dào

灭魂为什么要杀你,也不是很理解你们这些心魔之间的关系,因为从我开始记事起我就是独自一人和师尊生活在一起,我不认为世间的事情都需yào

一个理由,我更看重结果,所以你只需yào

记住,他要杀你,那么他就是你的敌人,不再是你的亲人。”

连衣抬起头望向他,忽然觉得他的身影有些孤单,看着很可怜,顿时忘了自己的难过,生出很多同情与怜悯,下意识里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连衣不知dào

为什么自己会做这个动作,说道:“现在不一样了。”

杨昭微微侧头,闭着眼睛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连衣想说现在我就坐在你的身边,你不再是独自一人,却有些害羞,紧张地说不出口来,转而说道:“因为……你有了等待你的人?”

杨昭心想的确,如今的确有人在等待着自己,甚至自己还给了他们希望,只是这片希望为何那么渺然。

他沉默一番后,说道:“不错,你说的很对,我们生死与共,所以成为朋友。”

“嗯,我也觉得这样很好,你……你也可以和我做朋友。”

连衣看着他的脸轻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草原上空的那些星穹却越来越高,空气渐渐变得热了起来,水泊里的蒸汽散发的更多,感觉有些闷,她的手开始出汗,不知dào

是紧张,还是别的原因,然后药力渐渐发作,感觉有些昏昏沉沉,便欲睡去。

她的神思有些恍惚,视线也有些模糊,忽然看见杨昭凑了过来,抓住了自己的手,不知dào

准各做些什么。她下意识里紧张不安起来,甚至有些隐隐地畏惧,然而不知dào

为何,却又没有什么抵触排斥的念头。

杨昭准各趁她药力发作的时候,替她治伤敷药,因为连衣是女人的缘故,他将自己的双目蒙住两眼,自然只能用手摸,两只稳定的手,顺着连衣的手背向上移动,来到她的双肩,然后隔着寸许距离,没有触着她的身体下移,来到小腹之上的位置,向下,手指落到了腰带上。

连衣身上的服饰很简洁,甚至可以说朴素,腰带上也没有什么繁复的花纹,但系扣很是结实。

在杨昭稳定的手指下,再结实的系扣,也抵挡不住片刻,很快,腰带的系扣便被解开,衣衫被掀起。

连衣紧张到了极点,只是神思有些恍惚,药力带来的昏沉让他想要尖叫都没有力qì

,身体难以抑止地微微颤抖起来。

杨昭解开了她的衣襟,那片洁白的肌肤,露在了周园湛蓝的天空下。

他看不到,但能感觉到。

连衣的身体微微颤抖,因为害羞紧张和恼怒。

杨昭的手也颤抖起来,因为意wài

的触感,让他心情很不舒服。

连衣羞的要命,紧紧地闭上眼睛,睫毛不停地眨动,恨不得就这样昏过去。

然后,她就这样昏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少女与青年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连衣醒了过来。

醒来时,她发xiàn

衣服已经重新穿好,腰带重新系好,整理的非常妥贴,甚至连根草屑都没有,连逃亡一夜的痕迹都看不到丝毫。在衣服的下方,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绷带的存zài

,伤口不知dào

是怎么处理的,痛感减轻了很多,似乎也能够做一些小幅度的移动。

她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怀里,感觉着绷带的范围,想象着先前野草堆里的画面,神情有些茫然。

过了会儿,她有些困难地转动眼光,寻找着杨昭的身影。

杨昭蹲在水草边缘,是这片雪山草地里离她最远的地方,衣服的下摆被撕掉了,两条腿露在外面,姿式有些难看,就像一条狗。

被撕掉的衣襟下摆,应该变成了她胸腹间的绷带。

她再次望向自己的怀里,不知dào

为什么觉得非常委屈,心想:“你怎么能不经人同意,就把人的衣服脱了呢?”

说起来很奇妙,被杨昭脱掉衣服之后,她似乎便开始像一个小姑娘般思想,比如用人字自称,而不是我,不过暂时还没有变成人家。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尤其是折袖始终没有转身,这让她更难过到了极点……哇!她哭了出来。

听着哭声,蹲在水草畔的杨昭的背影微微地颤了颤。

过了片刻,发xiàn

哭声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循着哭声走了过来。坐到了她的身前,尽可能语气缓和地说道:“不要哭了。”

连衣的哭声暂时停下,小脸上到处都是泪水。

杨昭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然惹来那些妖兽,又是麻烦。”

这还是没话找话。

不管是成年人还是青年,还是少年,总之,男人们从来都不明白,在这种时刻没话找话,经常就等于没事找事。也就等于找死。

连衣怔了怔。再次哭了起来,她记着没有发出声音,所以看着更是可怜无比。

杨昭沉默了会儿,解释说道:“你知dào

。我把眼睛蒙住了。所以刚才在什么都看不到。所以……”

没有等他说完这句话,连衣哭的更加伤心,难过无比地想着。虽然你看不到,但人家全身都被你摸光了,难道你还想不承认?难道你想不负责任?

杨昭觉得很头疼,他活了两世快三四十年,战斗了十几年,在这个世界上不知遇到过多少可怕的妖兽与魔道,见过无数生死,却是……为何总是碰到这样的状况,心想这该怎么办?再这么哭下去,牵动伤口了怎么办?

听着连衣的抽泣声,他很是不安,也有些不解,心想作为巫灵族的一代圣女,还是天外心魔中的大人物,你境界这么高,年纪小小便已经到达了金丹之境,剑法这么强,就连我都不见得是你的对手,怎么看都很了不起,为何偏偏就这么……喜欢哭呢?

不知dào

如何解决,他只好沉默地坐在一旁,却不知dào

,这种应对方法恰好暗合了男女相处的至理。

女生的情绪问题,永远只能交给时间来解决,很多时候,她们只是觉得伤心难过,想要哭,那么你就让她们哭便是,陪着便是,需yào

递手绢的时候递一递,需yào

奉献肩头的时候不要客气,并不需yào

你在旁不停地安慰说话。在她们还没有真zhèng

平静下来、不想搞事的时候,你做的任何事都是多事。

果然,哭声渐低,连衣像只受惊的小鸟一样低着头,微羞说道:“你……刚才摸我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这个问题里隐藏着两个意思,非常不好回答——如果他真的有什么想法,那么事后发生的很多身体接触、尤其是先前的那幕,便可以有更负面向的解释。好在杨昭真的是个很不擅于言谈的人,所以他依然沉默不语——沉默可以有很多种意思,连衣可以选择让她觉得最舒服的那种解释。

事实上,杨昭是真的没有什么想法。

在此前的逃亡过程里,有几次,尤其是连衣差点被灭魂奸^淫的时候,还有背着她翻山越岭、听着她轻声嗯嗯的时候,他隐约有些想法,但那些想法转瞬即逝,根本没有往深处继xù

去想,因为他的心中已然有了小白,甚至还有了璇玉若,两个人已然令他心烦,他又怎么会有其他的想法。

接下来该怎么办?杨昭沉默无语,连衣也不知dào

说些什么,一种尴尬的气氛在少年与少女之间徘徊不去。

便在这时,草原深处隐隐传来一道震动,紧接着是低沉如雷的哮声,杨昭闻声神情微变,偏耳听了片刻,确认是一种极其恐怖强dà

的妖兽,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取出用来消除味道的粉末,向着草从四周散去,同时像这一日一夜里那样,在连衣面前转身蹲下。

在过去的时间里,他们已经很多次重复了这个过程,按道理来说,应该很熟练,但或者是因为发生这种事情的缘故,杨昭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硬,向后伸去的双手有些僵硬,看着就像一只快要被炖熟了的鸭子。

看着他这副模样,连衣破啼为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再蹲低些,然后慢慢地伏了上去,双手很自然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可能真的是心理因素,杨昭觉得后背传来的感觉变得柔软了很多。

十余里外的草原里,野草下的土地不断地隆起,发出类似于雷哮般的恐怖低鸣,不知是什么事物正在高速前行。此时的阳光非常炽烈,穿透草丛底的水泊,照亮了无数妖兽的身影,仿佛是一道潮水,正在追踪着他们,看着极为震撼。

在兽潮的最前方,连衣和杨昭迎着越来越高、越来越明亮的星穹,一路涉水而行。

“往哪个方向走?”

“西南方向好像有一大片草甸,地势高些,或者过去看看?那声音是从东面传来的,可能需yào

你快一些。”

对话结束,安静了很长时间,只有水面被踏破的响动,水花四溅,野草渐高。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杨昭轻声问道:“是不是很吃惊?”

连衣沉默了会儿,说道:“是。”

她搂着他的颈,靠着他的肩,闻着鼻端传来的熟悉的味道,继xù

轻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杨昭没有回答,因为不知dào

怎么回答,想法?什么想法?指尖在你微微颤抖的身体上滑过时的想法?不,那时候的杨昭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想法。

她心想……沉默代表不高兴吗?又过了会儿,她声音更轻,显得有些紧张问道:“那你觉得我跟着你好不好?”

这个问题不诛心,直指要害。

杨昭想了想,你从那时开始便时常嗯嗯啊啊,一路紧紧搂着自己,如果我把你丢下,这画面确实有些不美,于是说道:“当然好啊。”

连衣微羞,轻声如蚊说道:“在一起本来就是好,你是这意思吧。”

连衣看着他又是甜甜一笑,媚声问道:“既然这样,那以后我们睡在一起,我脱了外衣,大不了连里面的衣裳也脱了,光溜溜的呆在你的身边,这样的话也行喽?”

杨昭哪里遇过等场面,微微张嘴。不知该如何言语。

连衣羞低头说道:“若这还不行……那我先沐浴,把身子洗的白白净净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杨昭的嘴张的更大,只能出一个音节:“啊?”

“害羞了?”连衣以手掩唇笑着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得yì



“不是你听没听说过一个故事。”杨昭一边走着一边回话道:“这让我的心情很不爽。”

“什么故事?”

“从前,有一书生与一小姐相知相恋。一日,他们相约出游,途中遇大雨,便至一空屋避雨,留宿至夜。这屋内只有一床,二人虽是两情相悦,却未及于乱。”

“那小姐怜惜公子,便含羞邀了公子共宿一床,却在中间隔个枕头,写了张字条,上曰‘越界者,禽兽也’。那书生却是个君子,竟真的隐忍了一夜,未及于乱。”

“次日清晨,那小姐醒来,竟是绝尘而去,又留一字条。”

“上书七个大字,‘汝连禽兽都不如’。”

“哈哈!”连衣听了杨昭的讲述脸色一红,却也不知dào

该如何言语,只是用手不断的拍打着杨昭,嘴中还不断的嘟囔道:“你好坏!”

说罢她眼睫微动,轻声问道:“难道你不动心?”

杨昭想了想,挠头说道:“我很少想男女方面的事情。”

连衣的眼里盈盈尽是笑意,说道:“你不想……我可以教你啊。”

杨昭立kè

将连衣放了下来,假装向后再退两步,来到湖边,义正辞严说道:“姑娘,现在不是时候!”

“哈哈!”连衣看着此幕又是捧腹大笑不已,随后便开口道:“不逗你这个小孩子了。”

“谁是小孩子!”杨昭怒气而生,自是脸色一红。

“罢了,快点走吧!”连衣也是摆了摆手道。

说罢,二人一阵沉默,连衣抱着杨昭的肩膀,像是一个小孩子,他们二人便又开始走上了逃亡之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雪山的这头

千叶和苏念等人在草原走了数日,依然一无所获,根据推算,样应该已经来到了这个草原之中,但他们的心情变得有些焦虑,因为那些天外心魔必然跟在杨昭的身后。

一座池塘占据了很大一片原野,中间便是那座高耸的雪山,山峰被冰雪覆盖不知多少年,厚厚的雪层从峰顶一直垂落到山脚下,根本看不到山崖本体的颜色,有涓涓细水从雪里流下,湿润原野,数千池塘就是这么来的。

在黑暗的天穹下,这座雪白的山峰被数千金色池塘包围,显得极外壮观而美丽,某日玄蛟寻找到了山脚下,举头见山忘言。

千叶看着这座高峰,他想起玉弥宗所在的般若巨峰,便是佛祖留在人间的躯体所化,佛祖似乎喜欢以山自喻,那么有没有可能这座雪山便是他们的出路?原野间的星色池塘与星色莲枝还有那些事物都散发着星光,难道是雪水的缘故?

想了想,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推论,远在数百里之外,这座雪山便能被人看见,这些天在星色池塘里,他偶尔也会看雪山,雪山始终不动,自然不可能是出路。

“喂,如果这里有出路,应我声!”

千叶看着雪山喊道,雪山自静穆无声,只有他的声音不停回荡,袅袅不绝。

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跟着小白的指引向着杨昭所在的地域走去。

然而没有走多远,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不是雪山的回声,因为声音很大,轰鸣作响,声音来自很高的地方,就像是天上落下一道雷。

千叶转身望向雪山,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起来,身体也有些僵硬。

那道声音来自雪山峰顶,是雪崩的声音。

雪层不停崩塌,无数雪哗哗落下,最前方那道雪线积得越来越高。仿佛惊天的巨浪。雪层与山崖磨擦发出雷鸣般的恐怖声响!

原野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仿佛地震,星色池塘里的水,震出无数波纹。然后开始跳跃。泛着金色的佛光。就像是天女在舞蹈。

狂风呼啸,塘边的柳树弯下了腰身,池里的莲叶招展着身躯。莲花盛放更怒,青蛙与金蝉不停地鸣叫,仿佛准bèi

迎接伟大的诞生。

雪崩依然在持续,千叶站在颤栗不安的原野上,看着渐渐露出真实容颜的峰顶,看着积着残雪的黑色山崖,忽然想起人间小玉弥山畔那座最高的山峰,想起那座雪山是佛家终点也是起点,隐约间明白了些什么。

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身体变得更加僵硬,右手紧紧握着念霞珠,左手放在胸前,众人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微微一怔,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这场雪崩持续的时间非常长,直到很久以后才渐渐变得安静,黑暗的天穹下,那座雪山早已不复先前的模样,黑色的岩石里残着剩余不多的雪,隐约可以看清楚大概的轮廓,如果雪山是一道大门的话,那么自然有轮廓。

雪崩之后,高山终于现出真身,高山被雪崩分为两片,形成了一条道路,峰顶便像是两座城门的高塔,线条很粗糙,很模糊,给人一种似假还真的感觉。

雪落之后,其实山还是那座山,与人间、与这个世界里的每座山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区别,露出的黑色崖石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或者粗糙或者光滑,没有光泽,没有生命的气息,沉默的……就是崖石。

千叶背着左浪站在山前,看着现出真容的山,看了很长时间,直到池塘上的星色被夜风吹成无数的碎片,依然还是一座山。

这座山中的那条道路便是出路吗?我们究竟走上了一条什么路?等待答案揭晓却不知dào

什么是答案,这让他很紧张惘然。

“我们赌赢了?”

“好像没有。”

“凭什么啊?”

玄蛟很失望,很愤nù

,一屁股坐到地上,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或者说受委屈的青蛙那样不停地蹬着腿,把身前的积雪踢的到处飞。

千叶平静说道:“因为这是天外心魔的世界,我们的人不全,自是打不开这道大门。”

听到这句话,众人沉默了很长时间,他们听懂了,也明白了,从最初苏醒的时候,他们就有些怀疑,只是当初为了逃亡,所以他们没有多想,而如今再次打开这座大门,但是却出不去,所以……

“我们还是赢了。”苏念站起身来。看着身前的山峰说道:“看到,大门便在这里,这座山就是大门,毁了便是。”

千叶摇头道:“不,魔在众生中。”

众人明白他的意思,观察便是确定,这些心魔不是纯粹的法则,有着自我意识,那便可以出现在任何位置。

这个世界里众生成魔,便是这种状态的具体体现。

千叶说的没有错,卖青菜的大婶可以是魔,这个池塘可以是魔,塘柳莲叶可以是魔。

就连他们前些天杀死的那些妖兽也可能就是魔。

这座雪山也是魔,而且应该天外心魔在这个世界里的中心座标,唯如此,处于叠加态里的魔,才可以保证自己的存zài



但毁了这座雪山也没有用处,因为心魔可以在无数位置出现,移动的比光还要快,没有人能够真zhèng

找到他,自然也没有人能够杀死他。

千叶说道:“我们往遥远东方来的时候,这个世界开始颤栗。似乎有很多妖兽开始紧张。开始害pà

,证明明这座雪山对它们来说非常重yào

。”

便在这时,星色池塘外围传来道道震动,原野间行来无数妖兽,其间有数位似乎快化形一般的妖兽,妖魔无边。

感应到雪山变化,这座大门露出真容,无数妖兽纷纷盘膝坐在地面,虔诚傲叫不止,魔光充满了星光的天穹与山脚。

万丈魔光太盛,便是黑夜一片都已经无法遮掩,一层魔光镀到了众人的身上,然后向他们的身体里沁入。

受这座大门的感召,无数妖兽而现,便要镇压它们认为的邪祟,原野间传来一声惊天怒哮,一只数百丈高的青狮迎天长啸,魔光再盛。

众人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是因为光线太过黑暗,也是因为感觉痛苦,更因为藏在他们身体里的心魔之毒在这些魔光里很难度过。

众人都感觉到了自己的虚弱,那些青狮白虎黑狼等妖兽,每个都有金丹期那样的强dà

,他们知dào

再也不可能战胜对方。

……

……

但真的便是如此吗?

——只在雪山的那头!(未完待续……)

PS:全勤终于补完了,一万八,好累,该睡觉了。

第二百八十四高山在前,众生之意

山在天地间,峰顶与天穹极近,千叶盘膝闭目坐在山顶上,仿佛只要伸手,便能把这片黑暗的天捅破。

这山虽已分成两片,但峡口处还算平整,并且颇为宽敞,往里不远便被无数巨大的岩石堵死,就像是一堵恐怖的铁墙。

众人齐坐于山头,上方的黑暗天穹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亮点,起始很黯淡,骤然变得异常明亮,紧接着化作数千道光线,顺着天穹的孤度向原野的四面八方散去。

光线里有很多画面不停闪现,有虔诚叩首的信徒,有娇媚而端庄的天女,有奇异的金花玉树,那些都是魔的天国。

原野上的那些妖兽们抬头望向天空,随着这个动作,有极淡渺的气息从他们的身上散溢,向那些光线里融去——气息是觉识,随光线来到天穹,然后洒落在峰顶,进入那个幻境之中。

这些妖兽震惊异常,但它们的信仰之下却坐着九名人类,在它们看来,这种行为自然是亵渎。

极端的愤nù

在原野间暴发,众妖兽似是神情悲壮开始准bèi

进攻,有妖兽飞行于虚空之上,有妖兽撕耳挠牙,鲜血乱流,有妖兽魔光大盛,有妖兽魔威通天。

已经接近雪山的妖兽们,皆是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带着无尽魔威向前踏出一步,大地震动裂开,生出一道极深的裂缝。

以裂缝为线,原野西面的地面缓缓升起,然后向前滑动。一寸一寸地覆盖到东面的地面上,就像一艘大船要比幽暗的海底冲出来!

大船没有船尾,后面与地面相连,于是整片西面的原野便是船身,随着船首向前,原野及站在原野上的妖兽,也随着被带进船中。

这些妖兽现在都在大船之上,只闻嘶吼声阵阵,这吼声皆是变成最纯净的魔息,船身散发无尽魔光。似是大地之舟!

这画面何等神奇!

大船缓缓升起。自幽暗的原野海面而出,缓慢而不可阻挡地向着那座高山前行,高山前的那些禁制早已因高山坍塌而变弱,此时被船首碾过。伴着无数细碎的脆响。就像烈日下的冰雪一般瞬间破灭。无数青莲与柳树,被碾压成泥地里的碎木,然后被巨舟的阴影遮盖。再也无法看到,至于那些蛙声和蝉鸣,更是不知去了何处。

大船缓慢向前,来到山脚下的那条大河里,河岸崩塌,浪涛冲天而起,河水一半是冥河,里面有无数怨魂骷髅,这些怨魂骷髅遇着船身散发的魔光,未作任何抵抗,恭顺自愿地被净化成缕缕气息。

怨魂骷髅化成的无数道心魔的气息,再次附着到大船的船体上,助大船的魔光更盛,继xù

向前破开雪水化成的河面,快要触到山崖!

无数妖兽立在船板上,看着峰顶的千叶等人,似是神情庄肃,又似是神情焦急,恨不得跳过去。

船与山相遇,不知能否把山撞毁,把这座山撞塌,把即将要从这座山离开的人类撞死,又怎能心甘?

千叶盘膝坐在山顶,他闭着眼睛,感受着体会到的一切,却是不理会那些妖兽们的吼叫,随后他睁开眼,看着这满天的魔气,缓缓说道:“诸位道友这或许是我们到此的最后一战,若能撑住我等必定能够离开,也要请大家多多努力了。”

“我们现在这里布上层层大阵。”

“有阵法相阻,我们便有了等待杨昭道兄的时间。”

“但也要有人在阵法完成之前阻挡那些妖兽们的前进。”

“至此当时,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就算死了,那也是值得的。”

很平静的几句话,却像是阐述了千叶对于大道的观点一般,很硬很冷很壮观。

“现在的局面简单了,我们若想逃离此地,那便要有人牺牲。”

千叶平静说道,然后张开双臂。

“凭什么就要你一个人当英雄,不就是一死,我又何曾怕过?”苏念举剑齐眉,微微一笑,却不是那种凄凉,而是满身的兴奋。

“那谁来布阵?”璇玉若走到众人身前,天璇剑亦是露出剑锋,她平静的对着众人问道。

“我来!”南冥看着眼前的一切,镇静的说道。

这并不是他怕死,而是在众人之中,最精通阵法的莫过于三清道派,还有那青城剑派。

说罢,南冥看了一眼真宇,真宇也是微微点头,看着沙盘里那些繁密复杂,如同人生般的线条,说道:“我们可能会死。”

玄蛟神情不变,说道:“我们总会有一死。”

南冥看着沙盘里线条的变化,说道:“也可能不会死。”

“呵呵。”左浪哈哈一笑,这笑却是那样的悲伤,他瞪了众人一眼,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知昌,恨恨的说道:“我与知昌兄今日却不能与各位道友并肩一战,也只能帮zhù

南冥兄与真宇兄布阵了。”

小白却没有这样的伤感,急道:“都这时候了,还说什么丧气话,我观心中所想,昭哥哥离我们也不远了,只要撑住,想必他便能到达此地。”

“这样也好。”千叶平静的说道:“我与苏念道兄和玄蛟道友前去相阻,玉若道友和小白道友你二人便为我们压阵,这样南冥道友他们也有了时间布置阵法。”

众人沉默片刻,也值得点头,苏念亦是手握天问,遥指山外无数妖魔,喝道:

“来战!”

来战。

山峡外的原野间,只有这两个字在不停地回荡。

传到高山里,传到草原中,传到那些妖魔的耳中。

妖魔阵内,一片沉默。

他们似是听不懂,又似是也明白了什么。

只见嘶吼渐密,蹄声渐起。

数百妖兽飞于舟外,向着山峡处冲锋而去。

这些强dà

的妖兽身体非常庞大,看着也是非常沉重,爪子落地便会踩出一个深坑,无数的泥土被踩烂然后撩起,烟尘大作。

整片原野地面都开始震动起来。

那摩擦撞击声合在一处,便变成了海啸,显得十分恐怖。

在这海啸之间,千叶睁开了眼睛!

那对细长的柳叶眼里,一片光明。

自从修佛至今,他从来都没有睁开过心中的那道天眼,因为修佛至今还没有任何契机只得他睁开这道眼。

随着众人遭此劫难,天机而转,他也终于可以睁眼来看这个世界!

千叶站起身来,举着念霞珠望向山下那艘大船,微微眯眼。

他挥了挥衣袖,念霞珠上的佛光再次绽放,一场恐怖的佛光从峰顶直冲山脚,然后向着着河面上的那艘巨舟呼啸而去。

踞在船首的妖兽一声怒哮,哮声却根本无法传出,便被佛光灌回到了它的嘴里,它有些慌乱地闭上眼睛,但不消一时三刻,这佛光便将他净化而去,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身影。

大船上没有帆,站在船板上的无数妖兽纷纷立于船头,更像是新生出千万帆。

大船前行之势骤然减缓。

这船似是大地之舟,割于大地,有无限重量,千叶佛光而起,也只能净化一丝,阻舟而缓。

即便是他,也无法完全阻止那艘大船,大船确实变得慢了很多,但依然在继xù

向前,向着山崖撞去。

“众生意……果然有些意思。”

白衣微振,苏念的身影在峰顶消失。

下一刻,他来到了大船上。

一兽怒哮,鬃毛如剑,欲噬。

苏念看了它一眼,一剑刺之,这妖兽气势骤敛,露出畏怯神态,颤抖着转过头去,随后便被杀死。

玄蛟哈哈一笑,龙威透体而出,它走入了那些妖兽身间。

阵阵龙吟而出,它看着那些妖兽们的脸。

无论是何等妖魔,都不敢与它的眼光对视,转过脸去。

真龙血脉乃天地至极,这些妖兽即使化为天外心魔,但也有着妖兽们的缺陷,对于高贵血脉的妖兽,却只能被其威压所阻,不敢前来。

所以这些妖兽不敢与它一战,都在躲避着它的到来。

但这又能躲到何时?

所以这些妖兽们早已做好了死亡的准bèi

,虽然看着前方的同伴不断堕地,它们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却依然咬着牙继xù

前冲。

众妖兽做出了自己的反应,它们低着头,向船首走去,大船上变得拥挤无比,似要把玄蛟挤出大船。

苏念微微蹙眉,伸出手指,天外剑剑qì

纵横,点在身前一尊妖兽的眉心,那妖兽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明亮,最后变成纯白的光体散开死亡。

拥挤的船板上刚刚空出来一个位置,便有一尊妖兽向前踏出一步,填补了空缺,无论玄蛟和苏念杀了多少妖兽,总有后继者。

然后那些妖兽也开始自杀。

这些妖兽以爪为剑,把自己的头颅割了下来,一道至纯的黑色魔光冲天而起,然后散落于船板上。

以爪为刀的那妖兽,把刀锋向上挪了挪,用力一捅,把自己的心脏捅破,一道至纯的黑色魔光各前涌出,溅的到处都是。

无数妖兽前仆后继死去,大船上的魔光浓郁的难以想象,千叶与苏念还有玄蛟皆是眉头微皱,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感觉到有些难受。

心魔之毒将清但终究未清,遇着众生成魔决然殉道的手段,他们体内的残毒,亦是再次暴发。(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困意朦胧,位置相对

不是杨昭不来,而是他遇到了麻烦。

清晨在崖洞里醒来,第一眼就看见那般血腥恐怖的画面,紧接着便是逃亡,再逃亡,虽说曾经有过几句简短的对话,但事实上,这还是杨昭第一次有时间认真看看连衣的模样。

不知dào

是因为羞涩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连衣的脸颊有些不正常的浮肿,虽说无法掩去她眉眼的清丽,但即便没有这些浮肿,也不过是清丽罢了对普通女孩子来说,清丽便是极好的形容词,但巫灵族乃是古巫族与人族混血的后代,向来以美貌著称,不然也不可能成为人类与魔族贵族们最贪心的对象,少女既然是巫灵人,清丽一词只能说明她生的很是寻常。

她像个婴儿一般抱着双膝,侧躺在青草地上,紧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眨也不眨,仿佛沉睡不醒,但杨昭记得她的眼睛,那双眼眸在崖洞里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他的眼睛很干净,她的眼睛也很干净,但和他不同。

她的眼如秋水,却不是湖水,而是一抹更淡更清的水色。

那只青瓷碗静静地搁在檐下,一场清新的春雨洒落大地,顺着檐角淌落,嘀嘀嗒嗒,渐成琴曲,不多时,春雨渐停,阳光重现明媚,那只檐下的碗仿佛先前,但碗中多了些水,没有颜色,却仿佛带着春意,没有味道,却仿佛冲过一番新茶。

是的,便是瓷碗里的那层水。清澈而浅,但不薄。

看着沉睡中的少女,杨昭很想她睁开眼睛,让自己再看看那抹空山新雨后的水色。

紧接着,他想起在崖洞里初见时,曾经看到她眼瞳四周泛着一些奇诡的幽绿火焰如果所料不错,那应该是巫灵树种下的剧毒,所以灭魂才被少女毒死,难怪自己这些人也会被少女逼得无法阻拦少女的攻势,只得逃亡。

杨昭把手搁到她的脉门上。发xiàn

她的经脉竟是空荡荡的。几乎没有残留任何真元,更加可怕的是,她的气血明显流失了太多,脉搏已然滑软无力。如果再这样持续下去。只怕她真的有可能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地死去。

这个发xiàn

让他紧张起来。赶紧想办法,只是随身携带的药物与食物,已经被他在昨日那场战斗中抛出来打人。他想了想,把神识送入储物戒指中,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在看似已经空无一物的彼处,找到了一个箱子。

那是最后一个箱子,很是沉重,刚刚出现在青草堆上,便让地面向水里沉下去了三分。

打开箱盖,无数明亮夺目的灵石,便出现在他的的眼前,最上面还有一份薄薄的书册,叫做神魔杂志。

这是古云送给他的礼物,最直接,也是最厚重的一份。

如果这箱子里的灵石能够买法宝,应该能很轻松地买上一条街宝物。

但是友情又怎能以价值来衡量?

所以这些灵石在杨昭的眼中,也比不得这本神魔杂志。

但在这片凶险的草原里,这些灵石和神魔杂志没有任何用处,他把神魔杂志放回去,把灵石尽数推到一边,在她的身边堆满,然后走到青草地边缘,盯着那些浅浅的水泊开始发呆,也不知dào

在想什么,想做什么。

片刻后,他的右手向湖水里插去。

只是现在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已经变得极为缓慢,动作自然也更加缓慢,手的动作与计划完全不能相配,水花微起,却落了空。

正有些无奈地时候,他忽然发xiàn

手臂四周的水面结了一层浅浅的星霜。

下一刻,他把手从水里抽了出来,手指间紧紧握着一只肥美的水蛇,那只水蛇没有任何挣扎,明显是被冻僵了。

他现在连抓水蛇都没有能力,但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星空气息,却可以帮他做些事情。

再次缓慢地挪回她的身边,他抽出虚无剑剑把水蛇的头砍掉,然后凑到她的唇边,开始向里面灌血。

她这时候毫无知觉,自然不知dào

吞咽,难免有些蛇血从唇角溢了出来,画面看着有些血腥。

片刻后,水蛇里的血放光了,他把蛇身搁到一旁,看了看那少女的脸,从袖子里取出手帕,开始替她仔细地擦拭。

就算在这种时候,他还是在按平时那样生活。

水蛇的血内含辛火,用来补血最合适不过,再加上奢侈无比地堆满她身边的晶石,想来至少可以保证她不会在睡梦里死去,或许能将少女唤醒也说不定呢。

杨昭到这时候才稍微松了口气,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四周无法望穿的青草,开始真zhèng

地发呆。

没有多少时间,所以杨昭很难治好她,而且他自己的情况也很糟糕。

但是他却不能打开那处紫虚密境的空间,这不是说他不相信连衣,而是这件事情太过惊骇,若是这件事情流露出一丝的话,不要说杨昭一人,恐怕太虚门也得落上个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前方路途迷茫,后方又有追兵来阻,该怎么办呢?

那株巫灵树的枝芽在神识内的混沌里沉睡,散发出来的星霜寒意,不停地修补着他腑脏上的伤口,但那只能治标。

他这时候很虚弱,心跳和呼吸极为缓慢,和那些冷血动物在凛冬将至之前的情况很相似。

这意味着冬眠即将到来。

连衣用来救他的方法就是冬眠。

冬眠就是睡觉。

他这时候最需yào

的便是睡一场,大睡一场,睡到天昏地暗,地老天荒。

但他不能睡。

因为她在睡,所以他就必须醒着,而且还有人在等待着自己,他又怎么能睡着?

这种感觉很痛苦。

想睡却不能睡,那画面有多美,作为最有效的刑罚手段,可以想象这是如何的难熬,杨昭为了让沉重的眼帘不会合起,作了更种努力与尝试,拍脸、洗脸、掐腿、试图集中精神,直到最后,他的神识落在那把虚无剑上,才瞬间真zhèng

的清醒过来。

这把虚无剑如果常人不是仔细去看的话,很容易错过此剑,因为这把剑看起来太普通,但是哪怕濒死的时候,杨昭本能里也知dào

珍贵,因为这把剑总是在他濒死之时,总会爆fā

出一种神mì

的能量在支撑着他,更不要说这把剑还是陆虚当年的佩剑了。

所以这把剑还有识海中的那本仙书才是杨昭手中最宝贵的东西。

而且若无这把剑他又怎么能够悟出紫虚剑意这方通天至理,所以他当然会对虚无剑格外珍视,希望能够从中获得更多的东西,事实似乎也是如此,在悟出紫虚剑意的那个夜晚,还有悟出剑煞罡风的那个夜晚,还有在这个世界中醒来的那个夜晚,那道天外来剑飘浮在他的识海中,却始终无法绘满那片星空,就在那时这把剑扮演了极重yào

的角色,帮zhù

他一举苏醒过来。

所以,这其中蕴含的能量可不只是一把剑来说明了。

他望向绿意浓到化不开的草原,默默体会着其中的问题,但没有什么发xiàn

,却忽然间想到自己在那片湖畔之中与连衣一战的时候,这把剑召唤而出的剑意,却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似乎这种剑意便在剑的本身?

而且这个世界也是颇为奇特,尤其是这片草原,为何别人的攻击都会扭曲而转,为何自己却没有受到阻碍,难道也是因为这把剑?

难道这个草原和这个世界不是一个平面,而是两个相对的位面组合在一起?以大河之外的那道山崖为界,那边的湖光山色是个世界,这边的山川草原则是相对的另一个世界,两个世界之间的通道便是那座山峰森林前的那片池塘?

杨昭在心里默默推算着这些世界,紧接着,他又想到昨天为何自己会从连衣的手中逃出,为何会从那边的世界进入草原之中。

那夜在湖水深处他快要死去,最后时刻发生的异变,怎能忘记。

他低头看着手心里的虚无剑,轻轻抚摩着,若有所思。

随神念微动,一阵细微而密集的摩擦声与撞击声响起,瞬间,虚无剑破鞘而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沉默片刻后,他站起身来,拿着虚无剑向前方伸去。

虚无剑没有任何反应。

他转动身体,虚无剑在空中缓慢地移动,带起数道微风。

当虚无剑指向他此时以为的东北方向某地时,忽然停了下来。

不是他让虚无剑停下,而是虚无剑似乎不想再移动了,便是青草堆上的风都骤然间消失无踪。

一道轻微却清晰的颤动,从剑尖传到剑身再传到剑柄,传到他的手里,最后传进他的心里。

一道剑意出现在遥远的前方。

这道剑意很飘渺,就像昨天他在湖水中感知到的一样,但又很强烈,让他本能里生出几分敬畏。

那道剑言无声无息,仿佛静止在那处已经无数年,但出现本身就代表着一种召唤。

杨昭想着昨夜最后时刻虚无剑带着自己狂奔的画面,喃喃说道:“这道剑意是在找你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仿佛有无数的草泥马开始奔腾起来,因为他感知到了小白心中的焦急,似乎千叶他们也遇到了什么危险。

而且他们所站的方向与那道剑意的方向,位置却是相对的。

也就是说,当杨昭只要找到了千叶他们,也就找到了那方剑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换位休息,这该怎么办

而这草原里的空间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变化。

除了那些一直生活在其间的妖兽,外来的智慧生命很难摸清楚这种变化的规律,还是那句老话,没有方向,自然无法找到出路,杨昭正为此而苦恼的时候,虚无剑忽然指向了某个地方——向那边走去并不见得是最好的选择,甚至都谈不上正确的选择,但现在有一个方向,总比先前漫无目的地,就算有目的也无法达到目的地的行走要强很多。

就像一道难解的习题,你苦苦思索不得其解,忽然同窗和你说了个答案,你无法确认他是在骗你还是在安慰你,但除了把这个答案抄在卷纸上,你还能有什么选择?

更何况那道剑意确实存zài

,而那道剑意所临的方向正是小白等人的方向,虚无剑又有什么仇什么怨非要把自己带进一条死路?

就此杨昭确定了行走的方向,身体虽然依然虚弱,睡意像蛇一般卷压着他的身体,但心情安定了很多,在连衣的身边坐了下来,靠着晶石,强忍着困意,盯着她的眼睛,等待着她的醒来。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连衣睫毛微颤,就此醒来,那两抹空山新雨后的透明水色,重新落入杨昭的眼中,让他微怔无语。

就像在崖洞里杨昭醒来那刻一样,两个人隔的很近,眼睛互视,但少女的眼中没有出现惊慌,没有羞涩,没有警惕。更没有畏惧,只有平静。

她的眼睛很清澈,不染一点尘埃与世故,仿佛初生的婴儿,但这抹宁静,却又有一种阅尽红尘,久经世事的感觉,就像观雨的老人,这两种感觉并不冲突,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玄妙难以言说的魅力。

可能是因为太过疲惫。也可能是因为这双眼睛太迷人,杨昭没有移开视线。

杨昭和少女躺在青草堆间,隔着一尺不到的距离,静静对视着。

但终究不可能永远这样对视下去。有趣的是。最先有些害羞或者说紧张起来的。是杨昭。

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望向不远处的草丛,说道:“你醒了?”

她当然已经醒了。这句话也是没话找话,就像在草原雪山那边一样,杨昭本身也很不擅长言谈,尤其是和女子在一起的时候,但这句确认另有其意。

连衣轻轻嗯了一声。

杨昭说道:“那就换班吧。”

连衣微微挑眉:“嗯?”

杨昭点头说道:“你睡了这么长时间,该我睡会了儿。”

在崖洞里,他从昏睡中醒来,知dào

是被这名少女所救,紧接着,这名少女留下一句话,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睡,后来虽然苏醒,但走出雪山之后却又开始沉睡,这让他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仿佛他和她两个人的世界都落在了他的肩上,直到此时,他确认她真的清醒,才终于放松了些。

他把两个人的世界完整地还给了清醒的她,那么他应该可以休息了一会儿了。如此一想,如潮水一般的倦意,瞬间淹没了他的头顶到脚趾头的所有毛孔、肌肉、骨骼以及精神世界,不等连衣有任何表示,他便闭上了眼睛,开始沉睡,或者说昏了过去。

就像在崖洞外的连衣一样,杨昭对他的沉睡没有任何心理准bèi

,怔了片刻后才醒过神来,扶着青草堆有些困难地坐起,才发xiàn

身边堆满了珍贵灵石的阵法,放眼向四周望去,又发xiàn

原来自己已经来到了那片草原里,这让她再次沉默了很长时间。

终于还是走进这了这片草原,更是来到了这片草原的深处,那些天外心魔还没追来,那么还能有走出去的可能吗?

她凭借通明的道心,把这些紊乱的念头尽数排除出识海,开始探视起了识海中的那株巫灵树,发xiàn

现在虽然视线比以前要清晰了些,但连衣自己在身体里种下的毒并没有消失,还在不停地侵蚀着她的身体与识海,最大问题则是血脉明显有了枯竭的征兆。

不是真元消耗过剧,虽然确实如此,而是血快要流尽了。

血是活着的道理,没有血,便没有活着的道理。事实上,按照清晨时的伤势推论,她这时候应该继xù

在昏迷的状态里,不应该醒过来——一旦醒来,维系身体运行需yào

更多的血,而她醒了过来,说明情况得到了些好转。

她看到草堆上那只残缺的蛇身,略一沉吟,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再望向杨昭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善意。

虽然她和杨昭已然走上了一条路,同被那些天外心魔追杀,但互相扶持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杨昭已经用事实证明了自己不是一个会抛弃同伴的人,那么她当然也要有所回报,右手轻轻落在他的脉门上。

杨昭的脉搏有些迟缓,较诸正常人慢了三倍有余,但脉象非常稳定,虽说有些虚弱混乱,但和将死之人完全不同。

清晨时分在芦苇丛里,她曾经替他诊过脉,同时用命星盘进行过推演,明明此人应该命不久矣,为何现在却活的好好的?她想了想,觉得应该是与他体内被自己逼入的那道至纯至阴的寒意有关,望向杨昭,心想修真界果然藏龙卧虎,就连一个小小的金丹期亦是不可小觑。

就在她望过去的同时,青草间响起了响亮的呼噜声,以重伤之身背着她逃了这么长时间,而且还要与巫灵树所蕴藏的那道冬眠寒意相对抗,杨昭早已疲惫到了极点,此时放松下来,竟是睡的无比香甜,不要说鼾声如雷,就算是真的雷声,只怕也无法让他醒来。

酣睡中的杨昭,不时的吧嗒着嘴,像是在梦里吃着什么好东西,又不时握拳,蹬腿,看上去真的很像个婴儿,让连衣忍不住微笑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草原深处、更准确地说是远处传来一道琴声。

连衣神情不变,眼中却现出了一抹警意。

她不会忘记,那名弹琴的老者是谁的的手下,而这名弹琴的老者乃是聆音族的一位长老,其最擅长的便是那驭使毒物与妖兽之术,而这草原里的空间是扭曲的,她只醒来片刻,便看懂了其间的玄虚,但是扭曲的空间却无法隔绝声音,而且隐匿在草原里的那些妖兽,肯定有某种方法可以自由行走。

她如水般的目光落在水上,寒意渐生,因为平静的水面上渐渐出现涟漪,那些向四周漾去的浅浅水波,仿佛有很多小虫子在行走,但事实上水面上什么都没有,这些涟漪起于很远的地方,或者很深的地底。

一道凝练至极的神识,随着她的视线向远处散去,进入那些茂密的草丛里,以及地底的湿泥中。

感知向来是双方面的,于是那些茂密草丛里以及淤泥深处的生命,清晰地感觉到了她的气息。

那是来自远古、无比威严强dà

高贵的气息。

远处的草原里响起几声不安的响声,然后是无数细微的摩擦声,地底有些震动源也正在悄无声息地远离,连衣的气息,以一种碾压的方式向草原四周传播,很多被琴声惊醒,然后四处寻找猎物的妖兽,纷纷四散逃走避让,但……还有很多妖兽没有改变它们的方向。

连衣的气息,毫无疑问是最高贵强dà

的,但当她处于虚弱状态的时候,对这些妖兽来说,又是最美味的。

如果此时有人能够从天空往草原望去,便能看到数十里的范围之内,隐藏着无数的妖兽身影,仿佛潮水一般,缓缓向着她和杨昭所在的地方围来,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如此多的妖兽行走,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青草堆里拂起一道风,一双洁白如雪的羽翼出现在她的身后。

先前沉睡时,她的真元得到了些恢复,也回了些血,被她此时毫不犹豫地全部用掉。

她望向杨昭,准bèi

伸手去抓他的腰带,然而不知为何,却停在了半道。

……

……

数十里方圆的草原,已经被数万头妖兽变成了战场,然而真zhèng

的危险,在战场之外,在更远的地方。

那些茂密的水草,在水面上留下极浓的阴影,阴影里潜伏着数百只妖鹫。

那些妖鹫浑身灰毛,青喙比普通的剑还要更加锋利。

更可怕的是这些妖鹫的目光,冷漠而残忍,极为锐利,无论是剑还是它们自己的尖缘,都无法与之相比。

这种妖兽的智商极高,攻击手段极然诡异,飞行速度极高,在外部世界里生活在修真界的东北群山之中,一只妖鹫就足以杀死一名普通的金丹期修行者,好在修真界中的妖鹫数量极为稀少,但谁能想到,这个世界里居然会有如此多。

数百只妖鹫,没有一只振动羽翼,只是盯着草原深处某个地方,眼神冷酷嗜血,静的令人恐惧。

而此时更远处那道飘渺的琴声随风飘来,灰色的鹫影在水草之中,显得无比阴森。

连衣转过身去,望向草原远处。

她不知dào

那边隐藏着怎样的凶险,也没有拿出星魂盘,但自有感应,知dào

飞离不是个好选择。她现在重伤难愈,没有办法发挥全部的速度,而且无法辨清草原里的方向,如果选择飞翔,那么真的有可能死在这片天空里。

草原上这片湛蓝的天空,看似无限宽广,可以自由飞翔,但其实很危险。

如果她一个人,或者可以成功地离开,但现在杨昭却正在她身后沉睡,鼾声如雷。

这该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解决后的漠然

该怎么办?

连衣重新坐下,取出黑芒刺,低头静默,不言不语。

杨昭在她的身后,无数晶石阵法围着她。

时间缓慢地流逝,隐藏在草原里的妖兽,因为对她气息的先天畏惧,迟迟没有发起攻击。

那道飘渺的琴声,没有变得狂暴,以作催促,而是更加平静,仿佛是在安抚。

安抚的是妖兽的心灵,让它们不再畏惧,生出足够的勇气。

野草间的水面,忽然间剧烈地震动起来,先前那些微微的涟漪,瞬间连成一片,形成极高的波浪。

浪头涌上青草堆,打湿了她垂在膝前的裙摆。

她抬起头来,睁开眼睛,平静地望向湖水深处,绕指,然后掷出黑芒刺,手指微松。

嗖的一声轻鸣。

黑芒刺上发出一道黑光,破空而去,深深地刺进水中。

水里什么都没有,这一刺射的是什么?难道射的是水?

下一刻,水面上的波浪居然真的消失了,浪花不再涌动。

仿佛这水真的被她一箭射的安静了下来。

可是连衣射出了黑芒刺,射的自然不是水,也不是波浪,而是水中试图搅起波浪的妖兽。

清澈的水,慢慢地被染红。

一只蛟蛇的尸体缓缓地浮了出来,横亘在草海之中,就像是一堵城墙般巨大。

一道黑芒小刺扎在了它的双眼之间,深没入眼。绿色的毒雾喷掷而出,而与这只蛟蛇的巨大身躯相比,那枝小刺看上去就像根银针。

然而就是根如银针般的小刺,轻而易举地杀死了这只蛟蛇。

但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下一刻,水面剧烈地震动起来,无数的水花到处生成,伴着令人心悸的怒啸,数十道巨大的阴影破水而出,向着青草堆落了下来!

每一道巨大的阴影。就是一条蛟蛇!

每一条蛟蛇的头颅。仿佛都比杨昭和连衣命所在的青草堆更大!

数十条蛟蛇,破水而出,遮天而落,声势何其惊人。

与之相较。青草堆上执黑刺的少女。显得却是何其渺小。

……

……

蛟蛇是修真界上很著名的妖兽。因为它的皮可以用来制作最上等的灵甲,虽然比不上极品法宝,但却也是可以与那一般的法宝相媲美。由此也可以见,这蛟蛇的防御能力非常强dà

,看似光滑柔软的蛇皮非常坚韧,不要说普通的兵器,就算是一般的金丹期修真者,也很难将其刺破。

随着人类、巫族和妖族这样的智慧生命统治了修真界,蛟蛇现在大多数都藏在人迹罕至的野山僻潭里,但依然凶名赫赫,谁能想到,在这个天外心魔的这片草原里,居然会有这么多数量的蛟蛇,而这些蛟蛇,还只是草原里妖兽里的一部分!

难怪数百年来,那些进入草原的高阶天外心魔,竟是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去。

传闻里,蛟蛇有龙族的血脉,但是它们受了龙族的禁制,神魂永远无法苏醒,只能生活在水里,或者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它们对龙族以及上古几个等祖的血脉最为痛恨敌视,这大概便是它们为什么最先向连衣发起攻击。

数十条蛟蛇来袭,整个天空仿佛都被遮住,光线变得晦暗一片。

连衣手中只有一把黑芒刺,如何能够对付这些强dà

的妖兽?

这是一个问题,她很快便解决了这个问题,既然自己的实力如今无法御使出更多的黑芒刺,那么便简单点。

看着带着恐怖呼啸声袭来的巨大阴影,她神情平静再次掷出黑芒,只不过这一次的黑芒刺上没有射出那些黑刺。

她的动作还是那样的稳定、简洁,没有任何多余,不会浪费一丝真元和气力。

她的每一次投掷,仿佛都是第一次射出黑刺的复制,没有任何区别。

除了黑芒指向的位置。

铮铮铮铮!黑芒刺如幻影般被转动,发出鸣响,奏出一首单调却强硬的乐曲。

无数道黑色的细痕,离开黑芒之身,破空而去,落在那些巨大的蛟蛇身上。

蛟蛇无比坚韧、就连一般的金丹期修行者都无法斩开的外皮,触着那些白色细痕,便纷纷裂开!

那些白色的细痕,竟似乎像空间裂缝一样,拥有近乎破开一切的能力!

只是瞬间,那数十条巨大蛟蛇的身上,便出现了无数道密密麻麻的血口,蛇血如磅礴的大雨一般落下,那些裂口里可能看到虬劲扭曲的肉,还能看到那些森然的白骨,画面显得格外血腥恐怖。

数十条蛟蛇痛苦万分,上半身在天空里狂暴地扭动,下半身在水里搅起惊天的巨浪。

浊浪排空而至,紧随其后的,便是那些蛟伤最疯狂的攻击。

连衣坐在青草之间,神情宁静,不惧不畏,亦没有避让的意思,只是投掷的动作骤然间变得更加迅疾,右手化作了一道虚影,再也无法看清楚具体的动作。

铮铮铮铮!数百道甚至数千道白色的细痕,随着黑芒刺而去,在青草堆四周的空间里散布开来。

那些蛟蛇根本没有办法靠近青草堆,便被切成了如巨石般的断截,擦擦声响里,断成了无数段,然后化作满天陨石落了下来。

轰鸣响声连绵不断地响起,无数蛟蛇的断身,溅起了无数巨浪,直到过去很长时间,水面才渐渐平静下来。

此时的水面,早已被蛇血染红,现在正在逐渐变黑,泛着难以忍受的臭味,仿佛是劣质廉价的墨水。

数十条巨大的蛟蛇遮天而至,重伤后的她看似根本无法抵挡。只能与沉睡中的杨昭一道变成食物,然而谁能想到,如此虚弱的她,只是看似随意地投掷黑芒刺,便将这些恐怖的妖兽,变作了一堆肉段?

当然,她的投掷转动看似随意,实jì

上消耗极剧。

而且,这依然不是结束。

如墨一般的水面再次震动起来,出现更多的涟漪。水波到处交错。形成繁复难言的图案。

隐匿在草原里的无数只妖兽,在那道琴声的催促下,像潮水一般继xù

涌了过来。

几声闷响!

便有数十只蛟蛇,当即被黑芒击中而灭。只有一条蛟蛇身形猛然从黑芒中倒射而出。头颅一摆后。密密麻麻毒箭激射而出,竟将射来的众多黑芒击中,霎时微微一顿。趁机躲过了致命一击。

但连衣冷笑一声,眼中瞳孔赤光再一闪。

“噗”的一声。

这条蛟蛇上空骤然毒雾滚滚卷动,一颗直径丈许绿芒凭空浮现而出,并轰隆隆的一砸而下,速度之快,让这条蛟蛇根本避无可避。

就在这时,又是“轰”的一声!

巨大蛟蛇旁边数十条蛟蛇一闪而现,摆尾一动,数条尾巴就带着蛇吟声,一捣而出。

脸盆大小,黑色蛇影瞬间洞穿层层黑芒而过,将那层层黑芒其击的爆裂而开。

心中一凛,手中玉笔一动,就要冲现身的柳鸣发出连绵攻击,但就在这时,忽然四面八方黑光中咆哮声一起,五条十几丈长的黑色雾蛟同时冲一扑而来。

连衣面容一寒,猛然张口喷出一团精血,手中黑芒一点之后,再虚空一划,当即黑光一闪,一道艳绿圆形光环,利刃般的相面八方一卷而去。

“噗”“噗”几声。

五条蛟蛇瞬间被绿色光环一斩两截,但当一闪而逝的到了那水潭之上的时候,却被那些蛟蛇合击震碎。

连衣心中大凛,单手一掐诀,瞳孔中再次有绿光闪动。

几乎与此同时,忽然连衣足下处,“嗤嗤”声一响,数条黑色触手从虚空处闪电般弹射而出,一个缠绕后,就将连衣下半身缠了两个结结实实,再光芒一闪后,竟化为数条黑色巨蟒,狠狠的冲少妇头颅一咬而去。

连衣大惊,几乎下意识的绿色瞳孔猛然往这些巨蟒一扫而去。

“轰”“轰”几声。

这些绿色巨蟒头颅凭空化为烈焰的爆裂而开,原本正死死缠住连衣的蟒身,也瞬间化为点点黑光的凭空一闪而灭。

“幻术!”

连衣这才恍然大悟,惊怒的叫了一声。

而那些蛟蛇却是向前狠狠一摆而出,接着单尾猛然一摆身形就如弩箭般的跟射出去。

连衣只觉眼前风声一起,这些蛟蛇就已恢复巨大头颅本体的到了近前处,怪笑声一起,一张口,大团秽焰喷出,再满头长发一摆,密密麻麻的绿丝紧随激垩射而出。

连衣再想施展瞳术抵挡明显已经来不及,无奈之下只能手中黑芒刺往身前一横,滴溜溜一转,当即一层绿色光幕涌现而出,挡在了身前。

“轰”的一声。

秽焰瞬间爆裂而开,滚滚黑色火焰当即将那绿色光幕撞的狂闪不定,连衣身躯一颤之下,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接着便见那黑芒刺中似如暴雨般的迸发出数抹绿色的弄光,这绿光瞬间而至,其中也夹杂着数道黑芒刺,随后亦是密密麻麻的也打在了那些蛟蛇的身上。

那些蛟蛇一声哀鸣后,顿时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趁此机会,连衣再次袖子一抖,一抹深绿色的暗影从那黑芒刺中激射而出,并“轰”的一声化为绿云的爆裂而开,滚滚毒雾一个翻滚后,那些蛟蛇皆是被这毒雾化得一干二净逞于虚无。

……

……

现在到了结束的时候了吗?

连衣看了杨昭一眼,平静的脸上出现一抹不解与那嘲讽和羞红。

其中不解便是对杨昭,她明明通过星魂盘推演出杨昭命数已尽,为何却偏偏到了此时杨昭还活着?以至于让她无法轻身离去。更不解也是对她自己,她明明知dào

杨昭会死,为何却不能把他丢下?从自己和他走到草原至此,她随时随时都可以不理会他,为何做不到?

难道真的是为了医治我血脉中的内患吗?

她嘲讽着自己,她想起小时候在巫灵族的时候,长老经常说她心太软,这样不好,后来去了黑衣殿,黑衣大人又常说她心太硬,这样不好,那么自己的心究竟是软还是硬呢?或者,这种不确定和摇摆,就是杨昭说自己的小家子气?

想到这里,她想到了那夜自己被杨昭抹到私密位置之后的昏迷,霎时便开始脸红起来。

难道自己对他……

就在她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草原阴暗的天空里响起锐利刺耳的怪声。

她抬头望去,只见数百只妖鹫向这边飞了过来。而在那阴暗的天空之上。

那些妖鹫不停地叽叽喳喳,也不知念叨着什么咒语,总之它们不断念出,一道道恐怖至极的黑黄两色灵纹逐渐在天空上清晰浮现。

这些黑黄色灵纹闪烁不已,竟勾勒出一副凶猛的恶鸟图案,而同时其面部也陡然变得狰狞起来。

看来这一次天空是真的完全被遮住了,竟是没有留下任何缝隙,阴暗到了阴森的程度,同时也让连衣的眼神变得更加平静,以至于显得有些漠然。(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一夜与一夜

妖鹫比蛟蛇更加可怕,更强dà

,快如闪电,攻击诡谲无比。

想要在数百只妖鹫的围攻中活下来,最好的方法不是躲避,而是尽可能快地杀死它们,那么连衣的手段就要要比闪电的生成更快、更突然,要比暴风雨更加狂暴。

看着满天鹫影,她淡漠不语,洁白的羽翼在身后缓缓摆动。

除了蛟蛇与妖鹫,这片日不落草原里,肯定还有更加强dà

的妖兽,但她没办法把自己最强的手段留到那时候了。

没有任何犹豫,她的眼眸最深处出现了一抹明亮的火焰,就连那些幽绿的毒芒都暂时被镇压了下去。

嗤嗤嗤嗤!无数道白色的羽毛,离开羽翼的本体,化作无数道利箭,向着天空里飞去!

风铃万羽!

数百只妖鹫感受到了这些带着白色羽毛里的神圣气息,纷纷惊恐鸣啸着散开,天空重新恢复湛蓝。

但那些妖鹫再也无法看到这片天空,因为那些羽翼来得太快,比闪电更快。

湛蓝的天空里亮起无数带着圣洁意味的光点。

那些白色的羽毛像利箭一般刺进那些妖鹫的身体,像锋刀一般破开那些妖鹫的羽毛。

一时间,天空里到处都是喙断翼折画面,无数血花,就像烟花一般绽放开来。

连衣却已经没有理会,再也没有向天空里看上一眼。

不知何时,青草上的那些晶石开始散发纯净而温暖的光线。那些光线不停地灌进她的身体。

她望向四周的草原,平静地再次掷出黑芒刺。

……

……

草原里的星辰不会落下,所以没有夜晚之时,但有暮时,那时的星辰会变成一个光团,天地间的光线会昏暗很多。

暮时,这片草海全部被染红了,无论那道远方的琴声如何凄厉强硬,妖兽终于退走,来时如潮。去时也如潮水。瞬间便消失无踪。

至少有数千只妖兽死在四周的草海里,大多数尸体都被别族的妖兽甚至是自己的同伴拖走以为食物,但因为数量太多,草海里还残留着很多妖兽的残躯。那些污浊的血渐渐下沉混进泥中。水波拍打青草堆边缘留下的血沫却无法消失。

昏沉的光线从草原远方的地平线上斜斜投射过来。让画面显得更加血腥。

连衣的脸色很苍白,不知dào

是觉得先前发生的事情太过恶心,还是因为伤势的原因。

在她身旁的那些晶石。此时已经全部变成了灰白色的粉末,再也感受不到一丝能量的气息。

她慢慢放下手中的黑芒刺,伸出手指拈了些晶石的粉末,轻轻搓揉着,以此来消解指间的酸痛,治疗身体上被妖兽割出的伤口。

如果没有这些灵石,她肯定没有办法击退这一次兽潮。

事实上,除了在星辰殿和巫灵族这两个地方,她从来没过这么多数量的灵石。

这些灵石的数量着实有些夸张。

她望向依然沉睡中的杨昭,默然想着,此人果然不愧是能够有信心走出这片草原的人,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他就像一方势力一般,区区一个金丹期修士竟然会有如此多的灵石,而且还会布置聚灵阵这样的阵法,他真的能够治好我的血脉吗?

洁白的羽毛已经收回体内,短时间内,甚至是在推演能够看到的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再次展开,她这时候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真元已然耗尽,血脉已然枯竭,真zhèng

到了所谓油尽灯枯的境地,如果再有敌人出现,必死无疑。

她甚至没有办法向青草堆中间的位置移动,没有来得及收起手中的黑芒刺,抱着双膝,坐在水边,任由那些泛着恶心味道的血沫打湿自己的裙摆。

仿佛冥冥之中有某种联系,就在她最孤立无助,最需yào

帮zhù

,最需yào

休息的时候,杨昭醒了过来。

她没有转身,便知dào

他睁开了眼睛,说道:“你醒了?”

虽然是在这个世界的奇异草原里,不是在太虚门,也不是在蓬莱岛,杨昭依然习惯性、或者说执拗了用了五息时间静心,然后才望了过去。

只是在草丛里看了她一眼,他便生出强烈的悔意与歉意,发xiàn

自己不应该浪费那五息的时间。

连衣抱着双膝,坐在青草堆的边缘,任由血沫拍打,身影看着格外孤单可怜。

“是的,我醒了。”杨昭起身向她走了过去,他想尽可能走的快些,但因为玄霜寒意的影响,身体仿佛冻僵了一般。

连衣依然没有回头,因为已经累的连回头的力qì

都没有,轻声说道:“那就交班吧。”

说完这句话,她微微侧身,抱着膝盖,把脸搁在膝头,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睡着了。

杨昭走到她的身旁,看着她紧闭的眼睛、雪白的脸色,沉默了会儿。

他轻轻解下她手中的黑芒刺,右手伸进她的腿弯,左手扶住她的肩头,把她横抱起来,离开泛着血沫的青草堆边缘。

在这个过程里,她没有醒来,睫毛不眨,被放下时,依然保持着抱膝而睡的姿式。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没有说过多少话、连对方名字都不知dào

的陌生人,可以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托附。

只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看对方能够给你几分信任,你又愿意拿几分信任回赠。

直到现在,他和她都不知dào

对方的姓名,但他醒来的时候,她便可以放心地睡去,她一旦醒来,他便可以鼾声如雷,最开始的时候,她先救了他,然后他也在努力地保护她,就在这个过程里。信任自然被建立,而且正在越来越坚固。

杨昭很珍惜这种被信任的感觉。

他把虚无剑从鞘中抽出,紧紧握在手里,坐在她的身前,望向眼前越来越昏暗的草原。

这时候,他才看到已经被血染成墨般的草海,看到那些妖兽的残躯,大概明白自己沉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

这名巫灵族的少女,果然神妙难言,但……先前他替她解下黑芒刺的时候。摸到那把利刃上还是热的。

在这场他没有看到的战斗里。她究竟杀了多少妖兽?她是怎么撑下来的?

夜晚终于真zhèng

的到来,悬在草原边缘的星辰变得更加黯淡,虽然没有沉下去,但洒落在草原里的光线要少了很多。

他坐在她的身前。静静地看着夜色里的草原。等待着随时可能发生的战斗。

时间缓慢地流逝。悬在草原边缘的光团缓慢地绕着圈行走,不知为何忽然间看不见了,原来是被乌云遮住。

可能是因为白天被杀的太惨。妖兽没有再次发起攻击,天空里却下起了一场雨。

这片草原的气候相对温暖,但从天空里落下的雨水还是有些寒冷,以他和徐有容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被淋湿,说不得真的要得一场大病。

他想也未想,便撑开了那方五色旗,举在了俩人上方。

但这个姿式有些不舒服,五色旗再大,也没有办法遮住所有的雨。

看着渐被雨水打湿的她的裙摆,他依然是想也未想,便站了起来。

寒雨落在草海里,击打出无数水圈,落在青草堆上,泛起无数寒意。

他看着头顶的五色旗,站在她的身后,右手拿着虚无剑,看着重重夜雨里的世界。

一夜时间过去,他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式。

妖兽始终没有出现,清晨终于到来,乌云散去,湛蓝的天空重现眼底,草原边缘那抹光晕逐渐清晰,边缘锐化,朝阳成形,红暖的光线,渐渐地烘干了被寒雨打湿的青草堆,以及杨昭衣服里的湿意。

连衣醒了,望向他苍白的脸,有些不解想着,昨夜没有战斗,为何他的伤势却仿佛变得更重了些?

杨昭没有解释昨夜自己做了什么,以及那些寒雨打湿了他的后背。

从前夜开始,他们便在不停地逃亡或战斗,一人昏迷一人醒,这竟是清醒状态下的第一次交谈,崖洞里的那段对话,终究太短,而那逃命路上的话语也太**。

虽然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极为信任,甚至隐隐有某种默契产生,但清醒的时候,才会发xiàn

彼此依然还是陌生人,那么难免会有些疏离感。

杨昭回忆起遇到小白时的场景——那次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与喜欢的人打交道,第一次尝试寒喧,虽然事后想来显得有些笨拙,但至少懂得了一些基本道理,比如总是需yào

开口来打破沉默。

在这片凶险的草原里,寒喧是不可接受的浪费时间,他直接问道:“你对这片草原有什么了解?”

巫灵族与大自然最为亲近,传闻中可以与草木交流,并且少女还是天外心魔中的大人物,所以他想听听她有什么想法。

连衣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人了解这片草原。”

杨昭怔了怔神说道:“如果不介yì

的话,让我决定方向,可以吗?”

连衣有些不解,看着他问道:“你知dào

去哪里?”

杨昭没有作过多的解释,说道:“我有一个大概的方向。”

连衣正准bèi

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间感知到数百丈外的一道气息。

那是那些天外心魔的气息。

这个草原里的空间与时间都有些诡异,看着只有数百丈的距离,实jì

上可能还很遥远。

但终究是感知到了。

她不再多说什么,表示同意杨昭的决定,可是却没有起身。

杨昭明白,她这时候过于虚弱,而且伤势太重,很难在短时间内行动自如,所以他不明白,明明是这种情况,她昨天怎么能够杀死那么多妖兽。

他转过身去,说道:“如果你不介yì

的话,我……。”(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风雨后的路

这个草原里的空间与时间都有些诡异,看着只有数百丈的距离,实jì

上可能还很遥远。

但终究是感知到了。

她不再多说什么,表示同意杨昭的决定,可是却没有起身。

杨昭明白,她这时候过于虚弱,而且伤势太重,很难在短时间内行动自如,所以他不明白,明明是这种情况,她昨天怎么能够杀死那么多妖兽。

他转过身去,说道:“如果你不介yì

的话,我……。”

连衣听了此话微微一笑道:“你的脸白的像雪一样,我如何能不介yì

?”

杨昭转身看着她说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脸白的像草上的霜一样。”

连衣微怔,看着水面里的倒影,才发xiàn

自己的脸果然苍白的很诡异下意识里用双手捂住了双颊。

这是少女下意识里的动作,在杨昭的眼中,却非常可爱。

“谢谢。”她醒过神来,扶着他的肩头,靠在了他的背上。

“不好意思。”他伸手挽住她的膝弯,把她的身体往上挪了挪。

就这样,他们离开了这片青草堆,踏破泛着血沫的草海,去往清澈的别处。

草海里的水并不深,浅处将将没膝,深的地方也不过刚刚及腰,只是水底的淤泥太软,杨昭背着一人,走起来便有些困难。好在那些璀璨的星辰升起了有一段时间,草海里的温度逐渐上升,非常舒服,放眼望去都是嫩嫩的绿。走在春光与春水里,再艰难也算是有些安慰。如果没有那些声音。或者他们会更有踏青的感觉。

后方草原里隐隐有破空啸声传来,那啸声来自那些天外心魔。无论是杨昭还是连衣,在对这片草原有所了解之后,都不担心那些心魔强者能很快追上来,相反草海四周那些细碎的声音更让他们警惕,那些声音属于这片草海的土著——昨日连衣杀死了很多妖兽,但为此付出了很多代价,同时她清楚这片草原里肯定生活着更加强dà

的妖兽,甚至有可能金丹期修行者根本无法抵抗的存zài



杨昭举着虚无剑,感知着那道剑意的位置。继xù

向草原里前行。此时的太阳已经快要移到中天,但阳光并不炽烈,像春日一般温煦舒服,连衣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撑着这把虚无剑,担心被偷袭?还是说这……

如果事涉杨昭的独门修行功法,自然不便多言,但有件事情她必须问清楚:“我们究竟要去哪里?”

杨昭说道:“去他们等我的地方。”

那道剑意所在的位置,在他想来,极有可能就是千叶等人所在的地方。

如果这片世界真的有出口的话。却一直没有被人找到,那么很明显,这个出口最有可能便在这片没有人能走出来的草原里。

连衣也想明白了这一点,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够确定那个位置。

杨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是说他不想让虚无剑的秘密被她知dào

,而是那个秘密终究不是普通的宝藏,经过这两天一夜的逃亡。他可以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这名少女,给予她足够的信任。可正是因为如此,何必再加上这些筹码来考验人性?人性是不能考验的。每考验一次,便有可能向出题者相反的方向走一步,同样,信任也不是拿来用的,每用一次都是对信任的一次磋磨。

随着行走,草海里的水渐渐变少,实地渐渐增多,这才有了些草原的感觉。

走在密集的草丛间,感受到鞋底传来的踏实的感觉,杨昭觉得踏实了很多。然而,草原里那些塞密宰率的声音也越来越多,很明显,隐藏在四周的妖兽,要比在湿地里面更多,也有可能更加凶恶。

连衣取出黑芒刺,静静观察着四周,随时准各出手,然而不知dào

为什么,杨昭背着她走出了数十里地,那些妖兽始终没有发起攻击,甚至没有靠近他们,甚至有三次,她清楚地感觉到,在远处观察着己方二人的妖兽散发出来极恐怖的气息,即便是她全盛时期,也不是那些妖兽的对手。为什么这些强dà

的妖兽没有过来猎杀自己?如果是以前,她或者会以为是自己体内的巫灵真血散发出来的气息,直接镇压了那些妖兽的贪欲,但现在她体内的血都已经快要流尽,那些妖兽又是在忌惮什么?

二人继xù

前行,草原的地面越来越干,野草的高度则在降低,而且逐渐变得稀疏起来。

最终,他们走到了一片刚刚没过脚背的草地里,那些草色泽灰白,却没有枯死,仿佛就像是老人的头发。在绿色的草原里,这些灰白色的短草极为醒目,而且从他们的脚下通往极遥远的草原深处,形成一条明显的道路。

不知dào

这条白草铺成的道路通往何处,隐藏着怎样的危险。

连衣说道:“如果……如果出口真的在那里的话,这条路有可能通往地狱之中。”

杨昭不明白她为何会这般猜想。

“虽然我不知dào

你在想什么。”他同意连衣的看法,所以又说道:“看来要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才能知dào

是死亡还是别的。”

连衣没想到他这么快便支持了自己的的判断依据,有些欣赏地看了他一眼。

无论是通往外界还是死亡,都极遥远,这条草路自然很漫长,杨昭背着她走了很长时间,却仿佛还只在起始处。

草原里的星辰升起然后落下,并不消失,围绕着草原转圈,然后再次升起落下。

他们行走行走再行走,渴的时候就饮些道旁水洼里的清水,饿的时候陈长生弄些兽肉来吃,困意难挡的时候,他就睡会儿,她静静坐在一旁,待她疲惫了,他便会醒来,如此重复交替,杨昭的伤势稍有好转,她却一直非常虚弱。

某天又到了夜晚降临的时刻,不是真的夜,只是光线变得有些晦暗,天空里忽然下起雨来。

杨昭背着她在夜雨里奔走,不知什么时候,一道紫光屏障出现在了两人的头顶,开始遮挡风雨。

今夜的雨来势太猛,光凭着真元护盾当然难以挡住这些风雨,只是这荒草漫烟的世界,到哪里去找蔽雨的地方。

就在这时,他们撞破雨帘,看见了一座庙。

那是一座破旧的小庙,被风雨侵蚀的极为严重,只能从檐上残存着的祭兽,隐约看出当初的规制与用途。

站在雨中庙前,杨昭和连衣都没有说话,很安静。

这是一座祀庙。

这座破旧的庙在草路边,说明连衣似乎知dào

些什么,这条路确实通往某个地方,只是到底是生路还是死路,他们还不不知dào

呢。

“这就是那条的路的开端吗?”杨昭看着夜雨里的那座破庙,喃喃说道。

连衣轻轻吟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但她却想不明白,为何杨昭对这里的事情也这么清楚。

夜雨继xù

落着,越来越大,远处草原地面上那轮光团,早已消失无踪,天地一片阴暗。

杨昭背着徐有容站在雨中,没有走进那座庙里避雨,不知dào

为什么。

以前肯定也有很多了不起的天外心魔的强者,像他们一样,找到了这条草路,看到了这座庙。

然后,那些天外心魔继xù

向那条路中进发。

最终,都死了。

他问道:“我们可以回头吗?”

“不能,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连衣摇了摇头。

前两次杨昭沉睡的时候,她用命星盘进行过推演,推演的结果非常不好,虽然算不到准确的自己的命运,但他的命途依旧灰暗,而且如果他们不再继xù

前行,而是回头,那么就一定会迷失在这片草原里。

他们只能往前走,那么会迎来和那些前人一样的结局吗?

庙前除了啪啪的雨水声,没有任何声音。

杨昭和连衣的神情渐渐变得平静,眼神渐渐变得宁静,重新变得从容起来。

没有问也没有答,没有互视,不知dào

彼此怎么想,但他们都坚信自己必将和那些前人不一样。

雨水从檐上落下,在断裂的石阶上砸成水花,还没来得及绽放,便被更多的雨吞没。庙里燃着火堆,不知搁了几百年的木制神像,被劈成废柴后,烧起来味道有些大。陈长生蹲在火堆旁,不停地从里面抽出被打湿的柴火,同时用烛台架翻动火里的那几块根茎。

连衣靠在草堆上,脸色微白,看着很是虚弱。以她的伤势和真血流失的情况,能够撑到现在,中间还打胜了几场恶战,已经是奇迹。

那几块不知是什么野草的根茎烤熟了,散技着淡淡的香气。

杨昭从灰里拣了出来,撕掉外皮,走到她的身前。

连衣接过,用手撕着慢慢地吃着,杨昭静静看着她。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dào

那个夜晚,她是怎么救的自己,因为她从来没有说过,但这一路行来,他亲眼见识过她强dà

到难以形容的实力,他总认为如果没有自己,或者最开始的时候,她就已经能够平安地离去。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连衣竟然也是这么认为。

当然二人也不会说出来,如果说出来的话,大概也不会像这一路来这般淡然随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惬意的闲聊

杨昭从灰里拣了出来,撕掉外皮,走到她的身前。

连衣接过,用手撕着慢慢地吃着,杨昭静静看着她。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dào

那个夜晚,她是怎么救的自己,因为她从来没有说过,但这一路行来,他亲眼见识过她强dà

到难以形容的实力,他总认为如果没有自己,或者最开始的时候,她就已经能够平安地离去。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连衣竟然也是这么认为。

当然二人也不会说出来,如果说出来的话,大概也不会像这一路来这般淡然随意了。

连衣确实没有说过那些事情,因为她有着自己的骄傲,而且她认为的杨昭也救过自己,那么便两不亏欠。

没过多长时间,她吃完了,杨昭把打湿了的手帕递了过去,然后开始自己进食。

连衣拿着湿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唇角,静静看着坐在火堆旁的他,没有说话。

一路上,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很少说话,但为彼此做了很多事情。

同生共死,不离不弃,这些在世界里最光彩夺耳、非常纠连的词汇,就被她和他很简单随意地做到了。

愿圣光与你同在。看着他那双能够映出篝火的清亮眼眸,她在心里说道。然后她对他说道:“你是一个好人。”

这句话她说的很淡然,但又很认真。杨昭看着她笑了笑,说道:“你也一样。”

然后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很抱歉。直到现在才来问你,请问姑娘你怎么称呼?”

连衣微笑说道:“你呢?”

真的很有趣。他们两个人到现在,都还不知dào

对方的姓名。究竟是谁。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会停,草原里也看不到星星。然而看着她的眼睛,杨昭仿佛已经看到雨停后西宁镇的夜空,没有一丝雾气,纤尘不染,又因为夜空里的繁星而无比明亮,明亮的有些令人心慌,以至于根本没有办法对着这双眼睛撒谎。

连衣也在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很干净透亮,能够清晰在里面看到自己,面对着这样一双眼睛,似乎只能做出诚实的回答。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是一句名言,因为在人世间出现的次数太多,于是,只要不是刚刚启蒙的孩童,没有人会愿意说,大多数时候也不会被想起。但这时候,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都想起了这句话。

但看着对方的眼睛,他们决定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这代表着尊重。

所以他们的声音同时响起。

“太虚门,杨昭。”

“巫灵族,连衣命。”

夜庙里很安静。只有雨水落下的声音,并不烦心。更添静意。

他们的声音很轻,舌尖微卷。尾音轻轻地拖着,哪怕是说自己的名字,也显得有些生涩,落入对方的耳中,觉得很好听,声音好听,名字也好听。

互通姓名完毕,接下来做些什么?雨庙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来一局?”连衣不知dào

从哪里取出一张棋盘,向他邀请道。

他看着那张棋盘,知dào

对方像自己一样,还隐藏着很多秘密,忍不住笑了起来。

连衣也自微笑不语,他们都知dào

彼此并不寻常,只是何必去谈那些无趣无味的事情,如果不能走出这片草原,那些世事又有什么重yào

?是的,在生死之外,除了享shòu

生命,任何事情都不重yào

,但重yào

的是……

“我不会下棋。”杨昭有些惭愧说道,看着她略显失望的神情,补充说道:“或者玩些别的?”

连衣心想如果要打别的话,她也不会,所以如果不下棋,那能做些什么呢?

长夜漫漫,冷雨凄迷,并不是睡觉的好时辰,更何况,这一路上她睡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

那么便只有闲聊了,而且可以不用消耗精神与体力。

只不过他们现在是在逃亡,并不是在游玩,那么自然不会聊到一些太深入的问题,比如你家里有几口人?你爸爸妈妈好吗?你今年多大了?你眼睛怎么这么好kàn

?你修liàn

了多长时间?你……

这是真zhèng

意义上他们第一次聊天,他们是修行者,并不是太熟,所以他们只好聊修行。

这里的修行是真的修行,与人生就是一场修行这种酸话没有任何关系。

雨庙里的篝火照亮着这对年轻男女的脸,这时候的他们,根本不知dào

对方对自己的人生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场发生在雨夜破庙里的闲谈,氛围很好。

每个修行者在漫长的修行路上,都会遇到一些难解的问题,而那些问题与他们自身的情况息息相关,即便是师长也很难给出解答,往往需yào

很长的时间,才能想通,而那些问题的难易程度,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着修行者的水平。

杨昭在这场关于修行的谈话中,提出来的问题都很难,水平很高,连衣大多数时候都是静静听着,偶尔才会说几句话,然而那几句话每每就像黑夜里的篝火,非常醒目,照亮了他眼前的世界,让他看到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这让他很是吃惊,然后很是佩服,这名少女在修行方面的学识素养高的难以想象,像苏念和千叶的修行天赋也极高,但和她一比则明显要差出一大截,在他平生所见的人中,竟只有几位长辈能够与她较一高低,或者,少女本来的年龄就很大。

因为这些修行问题的层次与奇异的思考角度,杨昭对他也生出很多佩服之意,心想在自己见过的年轻一代修行者里,除了几位同龄人,竟没有一个晚辈能及得上他,要知dào

星辰殿虽然传承不知多久,底蕴深厚,曾经无限风光,但毕竟偏在天外世界,不像人类世界中那样,能够随时接触到修行界最新的知识,他居然能够拥有这样的见识与能力,只能说是天赋其才。

寒雨在庙外越来越大,谈话的声音被压的越来越轻,草堆被烘的越来越暖,两个人隔着一尺的距离,靠着墙壁坐着,轻声交谈,偶尔会沉默思考片刻,眉头微蹙,被火光照耀成有趣的形状,然后他提出某种猜想,她又说出另一种可能。

能够在短短十多年时间里,从不能修行到成为历史上比较年轻的金丹境界,除了《紫虚黄庭真经》的几个奇遇外,杨昭当然也是一位修行的天才,要知dào

只靠博览群书,通读道藏,是绝对没有办法在众人之间扬名的。

至于连衣命那更是不言自明的修道天才,要知dào

在天外世界之中连衣也是最年轻的天魔经i额之一。

这个时候他们知dào

了对方的真实身份,也已经越来越肯定对方是个修行方面的天才,而天才往往是孤单的,因为缺少能够在精神世界里平等交流的对象,这句话看上去似乎有些老套,但非常真实,所有的天才都希望能够遇到一个同伴,遇到一个能够轻松听懂自己意思的谈话对象,能够与对方讨论一些平时无处讨论的问题,这就像是背后挠不到的某个地方痒了很多年,忽然有人伸手在那里替你挠了挠,这便是挠到了痒处,如何能不舒服?

这场谈话进行的越来越愉快,即便是平静自持的连衣的的眼睛也越来越明亮。

直到夜深,杨昭提出一个有些大逆不道的设想,说可不可以用脾脏之间空隙替代疏经脉的作用,这让连衣沉思了很长时间,在她刚刚想到某种可能性的时候,忽然间感觉到肩头微沉,然后闻到了一道很淡的体息。

看着靠着自己肩膀酣睡的杨昭,她怔了怔,眼里生出一抹微羞的恼意。

她不喜欢被男子接近,更不要说是如此亲密的姿式,这一路行来,她被杨昭背着,已经让她觉得极为负担,更不要说,杨昭看过他的身体,此时对方还竟然靠了过来。

她伸出手指,缓缓抵住杨昭的眉心,准bèi

把他推开,然而不知dào

为什么,却没有用力。

如雷般的鼾声,响彻旧庙,竟把外面的雨声都压了下去。

连衣看着沉睡中杨昭,想起来这一路上他都极为嗜睡,只要有时间,基本上都是闭着眼睛在睡觉,应该是体内那株巫灵树所带来的副作用……今夜想必也不例外,先前他应该早就困的不行,却一直在陪她说话,这让她感觉有些温暖。

同时,她还是觉得有些羞,这是她第一次与男子如此亲近。

当然,她在他的背上已经好些天,但^那是不得已,那是伤势的原因,那是从权……总之,她有无数种方法开解自己、找到借口,但现在,她没有办法找到借口,他就这样靠着她的肩,眉眼近在她的眼前,无比清楚。

星辰殿里的那些大姐姐们们总说臭男人、臭男人,他倒不怎么臭,没什么味道。

好吧,看在你伤重的份上,而且我也伤重,不好移动,便容了你。

杨昭这样想着,收回了手指,然后她闭上眼睛,准bèi

伴着夜雨睡去,然而直到很久以前,睫毛依然在轻轻颤抖。

不知dào

是因为他的打呼声太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蓝衣少女的道德观与众人焦急发觉的信念

“好一对奸夫……。”

雨不知何时停了,旧庙外那位天外心魔当中的蓝衣少女响起了她那冷漠的声音。

伴着脚步声,她和弹琴老者、几名侍女,还有那些天外心魔一同走进了庙里。

她的视线从已经熄灭的火堆移到墙边的草堆上,看着那些凌乱的草枝和身体碾压后的痕迹,很轻易便推断出来,昨夜连衣和杨昭应该是相拥着睡去。

那几名名侍女知dào

大人她自幼便谨守礼数规矩,以道德君子自居,把德之一字看的比什么都重,所以对她此时的反应不以为异。那些天外心魔却不免有些吃惊,然后觉得有些好笑。弹琴老者笑着说道:“连衣既然都敢背叛黑衣大人,就算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又如何?。”

蓝衣少女一时语塞,这位探亲老者实力高强,而且不是她的下属,她没办法像对待侍女一般训斥,但依然强自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即便连衣和那个人类互相喜欢,一日未成亲,便要保持距离,这一路行来,她让他背着,可以说是迫不得已,这又算是什么?”

弹琴老者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连衣和杨昭早已经离开,天外心魔这一行强者自然没有停留,出庙而去。

草原道上的两侧,草原里到处都是妖兽的气息,有些妖兽强dà

到就连那位探亲老者都觉得有些忌惮。

那名弹琴老者虽然说可以用琴声操控一些低级妖兽,但绝对没有能力控zhì

如此强dà

的妖兽,更何况他的古琴此时负在身后。根本没有弹响,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那些强dà

的妖兽非但没有向他们发起攻击,甚至隐隐表现出来了一种臣服的感觉。

他有些疑惑看了看身边的蓝衣少女。看到了她手中的那件宝物,自是明白了什么。

那是因为蓝衣少女的手里拿着一块黑星石。

这块黑色的石头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向四周的草原里不停散发着某种信号。

那几名侍女的目光同样落在了那块黑星石上,回想起前些天第一次看到少主取出黑木时自己的震惊……这样一块看不出任何神奇之处的黑星石,居然能够让这个草原里的妖兽听命,就连那些最强dà

、同时也是最骄傲暴戾的妖兽,在最初的有些不安份后,很快也都表示了臣服。

而弹琴老者一眼便看出了这块石头的诡异,很明显这块黑星石是黑衣大人留给蓝衣少女最强dà

的手段。而蓝衣少女都没有想到这块黑星石有如此不可思议的神奇威力。

而且黑衣大人在这些天外心魔强者的心里变得越发神mì

而伟大起来,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何会想到要创造出这样的一个世界,甚至拥有黑星石这个明显能够控zhì

这个世界的法宝?

这是他们无法理解、也无从去追问的事情。

可弹琴老者却有些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蓝衣少女没有利用这块黑星石,命令草原里难以计数的妖兽,直接把连衣和那些人类撕成碎片,相反却命令那些妖兽不得擅自发起攻击,她究竟想做什么?

“黑衣大人把这块黑星石交到我的手里。应该便是算到,我可能会走进这片草原,但黑衣大人没有提前告sù

我这块黑星石的来历,说明黑衣大人把最终的选择权让我自行处理。我可以用黑星石把他们杀死,但也可以去追求更大的梦想。”

蓝衣少女看着草路的远方,没有看见那两个人的身影。却仿佛看到了,神情漠然说道:“虽然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很明显他们知dào

那条路的方向在哪里,知dào

那里有着什么。那么当然不能让他们死。”

弹琴老者低声说道:“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这条路,何必还要留着他们的性命?”

蓝衣少女摇头说道:“如果没有他们,我们永远不可能在这片浩瀚的草原里找到这条道路,同样,我无法确定想要走出这条路之后,还要经过怎样的考验,我永远不会拿没有把握的事情去赌对方已经拥有的东西。”

弹琴老者明白了,不再多言,恭顺地退到一旁,而后又走到道旁某处蹲下,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杨昭和连衣留下的痕迹,对连衣和杨昭也有了很多敬意,心想果然不愧是在天外心魔年轻一代中最能得到黑衣大人信任的人,而且那个年轻的人类也不错,居然能够坚持到现在。

蓝衣少女抬头确认雨后星空在天空里的位置,继xù

向前,皮靴碾压着如霜般的草地,留下一道清晰的印迹。弹琴老者、那些侍女还有那些天外心魔跟在后面。

在更后面的地方,在更广阔的草原里,还有无数妖兽,像潮水一般漫过水泊与荒地,悄无声息地跟随。

真是好一幕因为壮观而恐怖的画面。

……

……

以此同时在山峰的那头,千叶他们依旧还是在不断的冲击着那些妖兽所组成的阵形。

那方大船便是无上心魔所组成的大阵,当那座高山开辟出一条大道之后,山崖表面已无魔烟,深处还有残余,但也已是了然无用,或许只要等待杨昭的到来,千叶他们便能够从这座大山中的道路上离开,所以这无上心魔也终于无法保持沉默。

似乎又是一年春来到,柳絮满天飘,高山之上的桃花开了,甚至还有一些白色的雪樱花,而那荒原上野草里的小野花也开了,但千叶他们依旧还是没有等到杨昭的到来。

“杨昭师弟为何还不到此与我等会和?”千叶与玄蛟还有苏念退至南冥等人所布置的大阵之后,围在那座阵法之中,看着眼前那茫然一片的妖兽。和那些恹恹的树叶,很是恼火。

这几日里。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有办法打开破开那条由那些妖兽所组成的阵形。只能看着那些妖兽一步一步的蚕食着与他们之间的距离,然而按照小白的说法,杨昭应该快要到了,然而这样的等待有何不是遥遥无期?

杨昭没有到来,所以众人也没有离开,那些草原与满山的花也极少,因为这草原的雨水不多,春雷鸣于云间,空气有些干燥。

光打雷不下雨。这事情透着诡异,千叶站在山崖的石缝上,看着天空里越来越密集阴沉的云层,觉得有些不解。

忽然间,厚重的阴云里生出一道极粗的闪电,轰鸣声中向着草原某处劈落,小白自然生出感应,心中散发清光。

她的身影微淡,瞬间来到虚空之上。看着被这道闪电劈垮的草原,看着群山之后的那处雨落,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他来到虚空之上,向四野望去。只见云层仿佛要遮盖整片大陆,不时有闪电落下,让大地间某处生出黑烟。也不时有风雨而落,让大地间的某处焕发生机。

而那雷雨起处。均是高山之后,也皆是众人的身后。

一道气息。从山崖最深处来,进入到了她的心里。

但她却无法确定,只能去猜,只能去想,为何那道气息会在群山深处出现?

下一刻,她回到众人身前,来到山崖之巅,静静看着眼前的那些妖兽,看了很长时间,唇角边亦是露出了真挚愉悦的笑容。

但又在下一刻,她的脸上却是露出了焦急的面容。

“这座阵法能够挡住那些妖兽多久?”小白轻声的对着众人问道。

“你说什么?”千叶看着小白的神情,愕然问道。

小白微微一笑,看着众人道:“或许我已经找到我们的出路了。”

“什么?”众人的神情皆是有些惊愕,难道不用等杨昭他们都能出去吗?

“是的。”

“这是何故?”真宇有些焦急的问道,眼前的那些妖兽已然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甚至已经有妖兽开始爬上山去,亦是有无数飞鸟翱翔于虚空之中。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个世界有些奇怪吗?”小白用手在眼前释出真元,缓缓的划了一下道。

真宇有些不解挠了挠头,其他人也还是猜想起来小白的动作。

苏念也学着小白的动作,御使出天问,便释fàng

出了一道剑意。

千叶看着眼前的这道剑意,忽然眼神一亮,念霞珠微微冲着那些妖兽一点,只见佛光从念霞珠中而出,那道佛光竟然擦着一只妖兽的头顶而逝。

“阿弥陀佛。”千叶收回念霞珠,双手合十道:“道友,你是说?”

“嗯。”小白点了点头,见众人依然不解,便解释道:“虽然……如果出口真的在那里的话,这条路有可能通往地狱之中。”

她说出了与连衣相似的话语。

“你是说小师弟在山的那头?”璇玉若神情一怔,看着从高山深处自主开辟出来的那条道路,有些惊愕的问道。

“是的,虽然位置是相对的,但这片草原里的空间似乎是扭曲的。”小白的心情有些激动,指着那条路道:“所以,我能够感觉到昭哥哥的位置,但他的位置却不在我们的正面,而是在山的那头。”

“所以,越来越近,所以也越来越远。”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过去吧!”左浪站起身子,摸了摸受伤的胸口,冲着众人吼道。

众人点头,但却不语。

千叶转过身子,看着眼前即将冲来的那些妖兽,颂了一口经道:“现在的问题不是我们能否离开,而是在我们离开之后,这几座大阵能挡住那些妖兽多久?”

众人听了此话再次不语。

所以无论是通往山后的道路是否会是死亡,但眼前的这一切绝对能够将他们逼死。

所以南冥与知昌对视了一眼,便异口同声道:“我们对自己所布的阵法很有信心。”

这或许是打气。

但也或许有着真的信心!(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二人奇妙的世界观所引发的争吵

杨昭此时和连衣在那条妖兽所踏出的草路上,一路前行,无论落雨还是晴朗,那把虚无剑始终都是握在他的手中,甚至没有回鞘。

而到了现在,连衣也大概已经猜到,他能够确信找到正确的位置,从而带着自己走上这条通往星海之上的道路——应该与这把剑有关。

而当天空忽然落下飘舞的雪花时,这把看着有些不起眼的剑,确发挥出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功能。

悄然无声,极厚的雪片落在剑面上,剑开始变大,挡在了他们的头上,随着他们的前行而慢慢的前进着。

渐积渐厚,白草道更是如此,积雪渐渐没过脚踝,再也很难看到草枝的腰身。

杨昭和连衣有些奇怪,明明先前还是一片春和景明的画面,为何此时却忽然落下雪来。

二人眼前的草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这时候他们才发xiàn

,道旁近处的草丛原来早已经枯萎,草间的水泊被冰冻成了实地。

雪间夹杂着寒风,剑能够承雪,却无法遮住所有的风,温度骤然下降,寒意笼罩四野。

连衣失血太多,根本无法承shòu这样的寒意,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杨昭感觉到了,不敢再继xù

前行,把她放下后,解下衣裳替她穿上,然后把袖口与衣襟下摆全部系紧。看着他身上那件单衣,连衣有些担心,准bèi

拒绝他好意,然后想起来他那怪异的身体,有想到自己给他种下的那株巫灵树。

若不是她受伤太重,这点风雪对于她来说也不算什么。巫灵树便也会自主为她抵挡着一切。

她没有向他道谢,如果要说谢谢。这一路行来,两个人就不用说别的了。轻声说道:“愿我与你同在。”

杨昭没有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连衣脸色一红,忙说道:“没什么,还有多远到第二座庙?”

杨昭算了一下时间,说道:“如果把时间流速扭曲的差异抹掉,应该……快了。”

确实很快,他们便在风雪里看到了第二座庙。

同时,他们也知dào

距离那座星空之上的道路还有多远。

……

……

风雪里的小庙,非常破旧。异常寒冷。

到处都是白色的雪,无论屋檐还是庙前的石阶。

于是石阶上的那一大滩血迹,便显得有些惊心动魄。

连衣靠着柱子,低头静静坐着,脸色苍白,看着虚弱不堪。

杨昭看着她,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以后……不要这样。”

就在他们走进这座风雪庙里的那一刻,一只雪貂从庙旁的雪堆里钻了出来。向杨昭的颈间咬去。

雪貂这个名字听着很普通,可如果放在艹园外的世界,那是足以令金丹境的修行者也感到畏惧的名字,这种妖兽智商极高。极为狡猾,而且有不输于狼族的耐心,最可怕的是它的体内蕴藏着剧毒。只需yào

一滴便可以毒死数百名人类。

有些难以理解的是,杨昭和连衣虽说都是重伤未愈。但他们散发的气息,应该会让这种极聪慧的妖兽了解他们不是普通的修行者。更不要说那位蓝衣少女已经通过那块黑星石,向整个草原传达了自己的意志。

可是这只雪貂依然毫不犹豫地向他们发起了攻击,似乎他们的血肉对它来说,拥有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就在这只雪貂卷起风雪,忽然出现的时候,一直伏在杨昭背上,仿佛在沉睡的连衣,忽然睁开了眼睛,伸手将这只雪貂变成了一道青烟。

为此,她很艰难才重新积蓄起来的一些真元,再次消耗一空。

“以后不要怎样?”她艰难的看着杨昭,问道。

杨昭一面拨弄着火堆,一面想着措辞,说道:“不要这么……逞强。”

连衣有些愤nù

,说道:“你觉得我是在逞强?”

杨昭看着渐渐变大的火苗,听出她的情绪有些问题,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说道:“总之,以后不要随便出手。”

先前在那只雪貂发起攻击的瞬间,他已经抽出了虚无剑,只是没有连衣快而已。

连衣没有再说什么。

她之所以不惜消耗真元,也要抢先出手,是因为她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

很明显,那只雪貂是嗅到了她体内的巫灵真血的味道,才会变得那般疯狂。

杨昭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之所以对她说这些话,是因为他有些内疚,他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

很明显,那只雪貂是嗅到了他体内血液里的味道,才会变得那般疯狂。

燃烧的柴堆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这座庙比前面那座庙更加破旧,被杨昭劈成木柴的神像都带着雪,有些湿。

庙里一片安静,不知dào

因为什么,两个人沉默了很长时间。

忽然,连衣盯着他说道:“你觉得我是在逞强?”

杨昭依然没有抬头,说道:“如果你觉得这个词不好听,我可以换一个。”

连衣沉默了会儿,说道:“无所谓,这个词我从小听了无数遍,早已习惯。”

杨昭把烤好的雪貂肉,递到她的身前,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说道:“如果累,就闭着眼睛歇会儿。”

连衣接过雪貂肉,却没有即刻吃。

累这个字和逞强这个词,让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在如此虚弱的境况下,那些回忆并不是太美妙,让她真的觉得很累。

从很小的时候,巫灵的血脉觉醒,她便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巫灵族的希望这几个字便被放在了她的肩上。

怎能不累,但是怎能放下。

她把貂肉搁到身前的草上,低头轻声说道:“有些事情是放不下的。所以哪怕是逞强,也要这样一直做下去。”

杨昭看着她的模样。生出很多怜意。

这个少女的修道天赋极高,想必承shòu着整个巫灵族的希望。然而巫灵族在诞生之后的纪元里遭受了那么多苦难,数次险些灭族,如今故土已被他族占领,不管是仙域还是其他诸多强dà

的势力皆是冷眼旁观,巫灵族想要复兴,谈何容易。

她要背着整个部族前行,何其辛苦。

他安慰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有些事情。确实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

其实他何尝不是一直在这样生活,那是死亡的阴影,比任何压力都要沉重,而且与能力没有任何关系,只与命运有关。

连衣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可是实jì

上我只会修行,别的事情非我所长,亦非我所愿。每每想起长辈们的殷切希望,想起那些复杂至极的事务。我非但没有任何信心,反而越发真切地觉得自己的无用与怯懦,甚至渐渐自卑起来。”

这些话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无论是族长大人还是圣女老师。无论是巫灵族那些亲近的兄弟,或是巫灵族那些可爱的姐妹,又或是星辰殿里的那些同窗。更不要说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父母,但这时候。她却对杨昭说了出来。

如果不是重伤之后太过虚弱,如果不是在这片无人能够走出去的草原里。如果不是死亡近在眼前,以她的骄傲和强dà

的精神,必然不会说出这些话。话音方落,她便生出了淡淡的悔意,但话已出口,无法再作理会。

杨昭心想秀灵族里的那些长辈说不定就是把你视作下一代的族长在培养,自然需yào

你熟悉族中的事务,只是你如此聪慧,修行天赋又如此惊人,想来能力必然是极强的,何至于因为这些事情居然自卑起来。

看着他的神情,连衣有些不解问道:“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自卑过?”

反正都已经开始说了,反正他都知dào

自己是谁,反正自己都被他看过了……虽然有些脸红,好羞耻的感觉,那么多说几句又何妨?

杨昭很认真地想了想,想要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的过去的几十年里找到一些相似的感觉,却始终都找不到。

他真的没有感觉到自卑过,甚至想起在刚到修真界时里所受到那些的羞辱,也只有一些无奈和恼火。

或许自己的前身也只有无奈和恼火吧,又或许自己在地球的时候有过自卑,但那也是一笑而过,或许已经习惯了。

但他却没开口,因为这件事情的确很匪夷所思。

所以……

“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自恋的一个人。”

连衣看着他微笑说道:“可是你觉得自己真的这般完美吗?”

杨昭心想苏念和那位魔道天才君临才是自恋的人,所以他也说道:“世间根本就没有方方面面都完美的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个自己没有见过面、却听过无数名次的人——陆虚。

他摇了摇头,把那个名字从自己的脑海里甩出去,继xù

说道:“但不完美不代表就要感到自卑。”

连衣无法理解,说道:“如果怎样努力,都无法在某些方面胜过对方,难道不会因此而生出羞耻之感?”

杨昭不解说道:“为何要有羞耻之感?”

连衣怔住神情,无法理解,那就继xù

问道:“那岂不是不知羞耻?”

杨昭有些惊讶,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姑娘竟是这样的人,亦是问道:“你有病吧?”

柴堆里的噼啪声已经没有了。

庙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外面的风雪声,以及连衣渐渐变重的呼吸声。

她有些生气。她有足够的理由生气。

从小到大,从巫灵族到星辰殿,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样说话,更不要说用这般严重的词语教xùn

。就连族长大人和圣女老师,都不会这样,就连黑衣大人也只是偶尔夸赞她,但也没有这样。因为她一直走在通往完美的道路上,无比严格地要求自己,没有任何可以被指责的地方。

直到今时今日,在这座风雪旧庙里,这个年轻男子说道:“你有病吧?”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虽然她的确病得不轻,但她知dào

自己没有听错。

所以她看着杨昭,强自平静问道:“你想死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二人那可笑的世界观所引发的论道

连衣现在血脉与真元都已经枯竭,非常虚弱,不要说战斗,就连走路都无法做到。

于是,她的这句你想死吗,非但没有那般骄傲高贵霸气的意味,反而有些可笑,当然,这种可笑在杨昭的眼里,或者更像是可爱。

于是,他也笑着说道:“本来就有病嘛,虽然这种病与那种病不同。”

“但是。”他的话锋又一转道:“如果你没这种病的话,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连衣努力控zhì

住情绪,说道:“这想法哪里荒唐了?”

杨昭点头说道:“大道五十,天衍其一,我说过,这个世间根本就没有完美的人。做不到完美,比别人差些,就要生出羞耻之感,这难道还不荒唐?那些高高在上的圣人养盆栽的水平不如百草园里的花匠,他就应该羞愧?女娲娘娘的女红没有小城里女工的针法精妙,她也应该羞耻?”

“荒谬!”连衣虽然有些好笑,但还是忍不住怒斥起来。

“你可知你的想法会遭天谴的。”连衣微微挑眉,便说道:“而且我说的是一种人生态度,只有以这样的态度生活,才能变得更加完美。”

杨昭摇头说道:“先别说天谴不天谴,而且我也不是说这种态度不可取,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如你所言看重的是态度,那么只要我们不停努力,不到人生的最后时刻,就不能说我们没有完美的可能,既然胜负未分。为何要提前羞愧?”

“至于自卑,那就更加不会。”他从火堆里取出刚烤熟的一块根茎递给她。把她手里那块有些微凉的换了回来,继xù

说道:“现在做不到。不代表以后也做不到,而且就算一直都做不到,又有什么?努力应该是发自内心的渴求,而不应该来自与别人比较而产生的心理落差,只要真的努力过了,那就足够。”

连衣沉默不语,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杨昭又说道:“我觉得你应该想清楚。别人对我们的希望并不重yào

,我们自己希望做什么才真zhèng

重yào

,人难道不应该为自己而活吗?”

连衣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杨昭明白她的意思,说道:“该承担的责任当然要承担,但活着还是应该为自己而活,而且后者应该在前者之上。”

连衣想了想,说道:“我无法理解。”

杨昭想了想,笑着说道:“我也很矛盾,所以我也就是随口说说。”

经过这番谈话,他发xiàn

这名少女就像森林里的刺猬一样。时刻防备着什么,容易伤到身边的花花草草与带着善意的手,又容易伤着自己,或者正是因为这样。在平静淡然、从容强dà

的外表之下,她竟是如此的敏感纤细。

他先前说完美只是顺着她的话在谈,事实上从来没有想过。他觉得她的这种思维方式很怪异,所以才会觉得她有病——有哪个普通人。会以完美作为生存的目标,一旦发xiàn

自己无法做到绝对的完美。就会因此而产生自我否定和贬低?

“你说的话听上去有些道理,或者能够让人生变得轻松些,但如果……”

连衣犹豫了会儿,请教道:“我自幼接受的教育让我无法接受你这种观点,那么我应该怎样面对这种压力?”

杨昭指着她手里那块块貂肉,说道:“趁着热先吃,我们随便聊聊。”

杨昭依言撕开貂肉微焦的外皮,伴着一道热汽,淡淡的香味也飘了出来。

杨昭说道:“首先我们得知dào

自己最想做什么,活着的目的是什么。”

看着她的神情,他赶紧说道:“不要再说完美这两个字,完美是用来形容程度的,并不是具体的事实。”

连衣想了想,说道:“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修行。”

“那就好好修行。”他说道。

连衣有些不高兴,心想你这不是唬弄人吗。

杨昭解释道:“除了修行,别的事情你都不去想。”

连衣脸色一红,但又一暗道:“但那些事情依然存zài

啊!”

杨昭点头说道:“闭上眼睛就是天黑,不看世界,世界就不存zài

。”

连衣怒道:“唯心之言,如何能够说服自己,而且修行也只是手段,并不是目的。”

杨昭看着她,回想着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修道的目的应该是……变得更强?”

连衣比较赞同杨昭对她的看法,亦是点头说道:“只有足够强dà

,才能承担起应该承担的责任。”

杨昭有些无奈说道:“我们能不能先把责任这两个字忘记。”

连衣正色说道:“一时不敢而忘。”

杨昭认真地想了想,说道:“那么我建议你在还没有变成最强dà

的那个人之前,暂时忘却这个目标,把所有的精神都放在修道这个手段上。”

连衣说道:“没有目标,如何能够行走的踏实?”

杨昭微微一笑道:“那证明你的目标不够坚定,不可撼动,若那目标已经深入你的意识血液之中,何必需yào

时刻提醒自己?”

连衣想了想,说道:“有道理……那你修道的目标呢?难道已经忘了?”

“当然没有忘。”杨昭安静了会儿,说道:“我求的是道。”

他修的是顺心意,求的是大道,虽然也是继承别人的道,但心意不可达,当然就以心意为佳了。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吗?”连衣问道。

杨昭明白她问的是存其意而忘其念的好处,而不是求道有什么好处。

对于这种做法,世间只有他最能体会到具体的好处在哪里——因为他要追求的目标。本身就是极大的压力——或许是死亡的阴影,一直笼罩在他修道路的尽头。在等待着他,并且越来越近。如果他不是学会忘记这件事情,只怕早就已经在种大恐怖的压力下变成了疯子。

为什么从得到虚无剑开始,他一直在修顺心意?因为如果心意不通,他根本没有办法正常的活着。怎样才能在这般恐怖的压力下,心意顺畅?只能忘却,但记得自己最初的想法,本能里那样去生活,唯如此,才能平静安乐。

他的声音不停地响起。很平静,语速不快,意思很清晰,庙外的风雪再如何狂暴,都无法压住。

破庙的门早就有坏了,有寒风混着雪粒飘了进来,大多数被篝火挡住,有些落在他的脸上,就像火光落在他的脸上一样。

寒风与温暖的火光融在一起。便成一道清风。

连衣听得很认真,看着他的脸,眼睛越来越明亮。

这个年轻男子仿佛阅尽世事,却不老气沉沉。依然朝气十足,就仿佛一缕清风,让人觉得极为舒服。

……

……

连衣不明白。心想你最多也就二十来岁,我可比你大了不止百倍。为何会把人生想的这般明白?而且……居然能够用那样简单的语言,把这么复杂的道理讲清楚。你的师尊究竟是怎么教的你?你平时是怎样在生活?

她说道:“我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能言善道的人。”

杨昭微怔,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得到这样的评价。

从小和他就不是一个喜爱说话的人,或许后来有些秘密太多,所以他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隐藏在心里,又或是在网上与群友分享。

但来到这个修真界后,他还是那把沉默寡言,那么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说这么多话了?因为在和小白在一起后?还是说因为当遇到唐问那个胖子在他的耳边碎碎念的原因?或者……与说话的对象有关?

看着火光照耀着的少女清丽的脸,他有些无来由的心慌,然后意乱:“就是随便瞎说。”

连衣看着他认真问道:“你为什么懂这些道理?”

杨昭心想,那是因为你自幼生活在巫灵族,又生活在星辰殿与世隔绝,只知dào

修行,自然没有人和你交流的缘故。

连衣说道:“把责任与压力与生活看的如此清楚,非日夜自省不能做到,你真的很了不起。”

杨昭羞涩说道:“倒真没想那么多,只是压力这种事情容易带来负面情绪,对心理不好,所以我不喜欢。”

“或许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吧!”

不知怎的,在地球时杨昭上初中时所感触到的那句话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当然他也不会说出来,他也不想再起一些无聊的争论。

所以风雪停后,二人离开这座小庙,继xù

前行。

忽然间,他们便走进了一场暴雨中。

不等他们想办法避雨,雨便又停了。

星辰重新照耀着草原,雨水瞬间被蒸发,一片闷热,竟仿佛来到了夏天。

再往前去,草枝微黄,带着白霜,白草道渐渐融进草原里,看着一片萧瑟,仿佛入了秋。

这个世界的草原,果然极为神mì

,不知dào

是因为空间扭曲还是时间流速的问题,四季的交替极为迅疾,时常给人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最夸张的时候,在短短的十余里路程里,他们便从春天来到夏天,又从秋天进入寒冬。

环境虽然严酷,但毕竟可以解决,最让他们感到安慰、同时又更加紧张的是,再也没有遇到一只妖兽。

跑出被雨云遮盖的夏季,杨昭把连衣放在一片烂漫的春花里,然后取出在冬天准bèi

好的一大块洁白的净雪以及在前两座庙里拿的器具,开始融雪煮水,同时开始把清晨时分捉的那只秋雁拔毛剖腹,准bèi

做一锅菱角炖雁肉。

食物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道路旁的草原里却是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这种诡异的死寂,曾经让他们很警惕,但现在已经学会了无视。

杨昭更担心的是时间问题,按照连衣的说法,他们进入这个世界已经有了数年,每次乱星仙府开启也只有一年,一旦闭府之后,里面的小世界规则会有一次倒错,生活在里面的妖兽游鱼没有问题,但修真者的话,却会直接被天雷轰死。

他不知dào

乱星仙人对这件事情是怎样处理的,而且乱星仙府外的修真界世界现在是什么情况,按道理来说,乱星仙府既然关闭,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各大势力的掌门长老应该会做出反应,只是不知dào

有没有办法把乱星仙府打开。再就是在小白他们已经聚集在一处,会不会离开这座草原,来寻找不知在何处的自己?

当然,对于前者和后者他都没有太多的信心。

所以也就只能靠着自己。(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悲观而后的随意

“随着越往草原深处,时间越慢,当然现在我们在的地方,一天大概只相当于外面的一刻时间,所以暂时不用担心什么时间流速。”

连衣这些天清醒的时候,一直在用星魂盘进行推演计算,通过星魂盘的流速推演时间的细微差异,和草原边缘那些要落却始终不肯落下的星辰运行的速度,得出了一个相对准确的结果。

虽然她不知dào

杨昭在想着什么,但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她趴在杨昭的背上,拿着星魂盘在看,只有一只手能够扶着他的肩,自然完全趴在了他的背上。

到现在,他们两人已经变得熟悉了很多,相处也随意不少,她抱着他的动作已经很自然,不像最开始的时候,哪怕虚弱到无力支撑,依然双手扶着他的肩,让自己的身体与他的后背保持些微的距离,很是辛苦。

杨昭现在也不再像最开始那般小心翼翼,极可能用最舒服的姿式挽着她的腿,而不再担心会不会太上了些。

同时,她的随意让他也更加安慰,能够感受到柔软的少女身躯,在漫长仿佛永无止尽的旅程里,为他增添了很多力量。

身后传来的触觉真的很软,他不好意思想象她的身体,却很自然得出一个结论,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巫灵族的少女确实很迷人。

想到少女现在重伤未愈,自己却在想着这些事情,他觉得有些惭愧,可能是为了化解这种情者。他说道:“以后……叫你软软好不好?”

这依然是没话找话,而且是最笨最糟糕的那种典型例子。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

一路行来,他很清楚她是个清冷的女子。颇有端庄之气,绝对不可能喜欢这种调笑。

连衣当然不喜欢,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会非常生气,然后把陈长生打到落落都认不出来。

但不知dào

为什么,这时候她的脸上满是羞恼之意,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

……

……

在春花夏雨秋实冬雪里,他们走过四季。继xù

前行,偶尔歇息,打怪做饭,调息静神,然后总能找到一座旧庙。他们变得越来越熟悉,哪怕不说话的时候,静静看着彼此,也都不再觉得尴尬。甚至有些时候,他会做个鬼脸。逗虚弱的她笑一笑。

当然,歇息等肉熟的时候,他们还是经常会说话,而且往往都是连衣主动要求他说些什么。

她从很小的时候。便成为了这片巫灵族最出名的的人,万众瞩目,出入都有强者随侍。但她是孤独的。

而他在小时候父母在外做生意,但他也有幼儿园的小伙伴和姐姐们相伴。来到这个世界后,也习惯了开阳峰的安静。但他认识了小白,所以从来都不孤单。

但他能感觉到她的孤单,所以每当她想听些什么的时候,他都会开始说,漫无边际的随便说着一些小事,比如哪种鱼好吃又无毒,溪水最清的时候,可以看到十几丈深的潭底,那里有一种豚鱼,只要去了剧毒的内脏,最是好吃不过,还有山上的那些松树真的很像妖兽。

偶尔她也会说说,比如星辰城中哪位大婶最喜欢骂街,哪家馆子的菜最好吃。

他听得不是很懂,猜想应该是她长大的地方,只不过因为越来越虚弱的缘故,而且她觉得自己这数千年的人生在别人眼中看来无比耀眼,和杨昭的生活相比却是那样的枯燥乏味,所以有些自卑,不想多谈。

她很感谢杨昭陪自己这么一个无趣的人说话。

某天风雪再至,他们在草原道路畔的第七座旧庙里休息。

在篝火畔,杨昭结束了对自己前身童年的回忆,他的事情当然无法诉说,太过另类,也太过惊人。

她看着他真挚说道:“你真是一个好人。”

杨昭心想这个评价还算不错。

她轻声祝福道:“愿我永远与你同在。”

夜雨旧庙,开始第一次真zhèng

的谈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数十天。

愿我永远与你同在。

她每天都会把这句祝祷说一遍。

他们离那条直上星空的道路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虚弱。

靠自身的功法,还有那些奇妙的丹药,还有那株巫灵树,杨昭的伤势在缓慢地复原,但她的情况却没有任何好转。

黑芒刺的毒素反噬在她的体内不停地蔓延,渐渐开始肆虐,她的巫灵真血流失的太多,巫灵树也没有任何办法帮她治疗。

杨昭曾经冒险深入草原,猎杀了好些妖兽,但到了现在,那些妖兽的血,无论是火性的还是寒性的,都已经无法给她带来丝毫的帮zhù



她裹着他的外衣,静静靠在草堆上,看着柴堆里跳跃的火苗,不再说话。

雪庙一片安静,即便是风也停了。

看着她苍白的脸,还有那双水色渐涸的眼眸,杨昭觉得很难过。

那是提前开始的难过。

他想说些什么,来打破此时庙里压抑的死寂,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着他低着头,连衣知dào

他的心情,平静说道:“和你无关。”

杨昭抬起头来,看着她说道:“虽然到现在,你都不肯说第一天夜里的事情,但我知dào

肯定是你救了我,而且你一直没有扔下我。”

连衣静静看着他,说道:“你也一样。”

杨昭说道:“我现在忽然明白了那天夜里你说的话,如果你的实力足够强dà

,像你没有受伤之前那样强dà

,那天面对那些天外魔族的强者,我还是可以让你离开,而不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随我逃进这片草原,走上了这条绝路。”

连衣说道:“相反,我觉得你那天夜里说的话才有道理,如果我不是这么逞强,或者我根本不会受伤。”

这是她现在真实的想法。如果在发xiàn

杨昭等人的踪迹后,她不是因为骄傲的缘故,单身与杨昭一战,而是选择与别的天外心魔的高手联手,比如星辰殿相熟的那些人,又比如说那个叫蓝玥的家伙,这一切都有可能不会发生。

雪庙里重新变得安静起来,沉默的令人不安。

杨昭不喜欢这种安静,想着先前她的那句祝祷词,问道:“这是你们族人的习惯?”

连衣心想杨昭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些,他对世间之事无比纯熟,怎么连这都不知dào



想到这里连衣脸色一红,默默念叨:“是的,祝你一生平安的意思。”

杨昭神情一怔:“谢谢你。”

“我也谢谢你。”

……

……

连衣一日比一日虚弱,却从来没有忘记说那句话。

那是她真诚的爱恋与祝福还有希望。

她知dào

自己大概很难再离开这片草原,那么如果还有生的可能,她想尽数交给这名已经在自己心底深处打下烙印的年轻人类。

就在她两千多年的生命仿佛要走到尽头的时候,被妖兽所践踏出来的草道也提前来到了尽头。

就在她的眼睛快要闭上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那座高山。

她在杨昭的背上,比他要高些,所以要比他先看一瞬间。

那座高山远远望去,更像一座绝壁,山间没有断崖,青树也很少,于是能够清晰地看到从山顶到山脚的那数道直线。

杨昭看着有些眼熟,向那座高山走得更近了些,才想起来,原来很像一座古老的山,但他想不起那座山的名字了,只记得在哪里看到过。

在草原里行走了数十日,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出路,怎会不激动,只是他和连衣现在已经很疲惫,很难表现出来喜悦或者紧张。

顺着草路继xù

向前,十余里的距离,仍然用了很长的一段的时间,二人才终于走到那座青山之前。

由此也可以推算出,这座山究竟有多高,多大。

来到近处,这座山的细节被看得更清楚,高大也变得更有实感,比如直接通往山壁正中央那条数千丈长的神道,比如那些组成山体的巨大方石,和远方第一眼看到时相比,气势顿时恢宏了无数倍,一股威压与肃穆感迎面而来。

杨昭注意到,在这座高山的四周,有九根石柱。那些石柱高约数丈,表面上雕刻的花纹早已被数百年的风雨侵蚀成了模糊不清的痕迹,看着很是破旧。与宏伟的高山本体相比,这些石柱显得有些怪异,不因为别的,就是显得太矮,看上去有些不搭。

“你可能不知dào

,星辰殿外面也有很多石柱,我当初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很怪,没想到这里也有。”

他说道:“不知dào

为什么,这座高山我看着也觉得很奇怪,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对于这座山的描写,又感觉哪里有些不一样。”

连衣有些虚弱地笑了笑,心想自己一百多岁的时候,就天天在星辰殿外面爬那些石柱玩。

她伏在他的肩头,艰难地抬头看了这座高山一眼,神情微惘道:“这座山怎么有些像……。”

“不错,就是这个问题。”杨昭说着:“这座高山像是被合在一起的,但全部都合在一处后,感觉有些……”

连衣与他同时说道:“……不伦不类。”

说完这四个字,两人相视而笑。

虽然他们显得很平静,也没有兴奋,也没有哭泣,甚至也有些不在意。

但就在他们显得有些不在意地说出这四个字的瞬间,一路逃亡行来的疲惫与艰辛,似乎就此消失无踪。(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信心山腹雕像之间

“我们对自己所布的阵法很有信心。”

南冥与知昌相视一眼,二人的眼神中皆是充满了自信与较量的味道。

千叶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这时一只手伸向空中。

那只手很稳,拇指有力,四指修长,适合握剑。

但此时这只手什么都没有握,只是遥遥指向破空而至的那柄飞剑。

数缕极淡的气息,从指间释出。

那柄飞剑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开始颤抖起来,然后上下左右不停地摆荡,幅度越来越大,如同被绳索缚住的人,在不停地挣扎。

苏念沉默看着那柄长剑,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是平静。

虽然他很平静,但那柄飞剑则变得越来越不平静,随着真宇的双手而动,众人看着眼前的这道长剑,甚至隐隐从那把剑剑身的摆荡挣扎里,感受到了恐惧的情绪。

长剑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剑体渐渐出现裂痕,然后重新裂开!

只听得嗤嗤数声,数道剑影在数十丈高的空中显露出身影,然后化作数道剑虹,依循着极圆融的轨迹,先后飞向大阵之内。

剑速虽快,剑锋虽厉,却全无杀意。

一道飞剑飞至大阵之时,忽然减速,最终悬停在大阵之中,剑身微微颤抖,就像是很听话的乖孩子,做错事后等着被惩罚的模样。

真宇伸手握住剑柄,把这道飞剑摘了下来。把它插进身前的土地。

摘这个字非常准确,因为他不是在夺,也不是在抢,更不是偷,他只是很随意地伸手一握,便把那道飞剑从空中摘了下来。

他的动作很普通,很自然,就像是在树梢枝头摘下一颗果子。

又有一道飞剑自储物戒指中飞了出来。

知昌伸手把它也摘了下来,插进身前的土地。

第三道飞剑。

第四道。

第五道。

……

……

真宇站在山崖之上,看着眼前的这些飞剑。

他眼前的大阵之中。插着一柄阔大的铁剑。

在铁剑的旁边。插着九九八十一把长剑。

看着就像是剑做成的篱笆。

那九九八十一把长剑,来自青城剑阁,由真宇的师尊真白打造而成,学的是蜀山的风采。效的是前贤气度。威力自然不凡。

所以。他把这九九八十一把长剑做成了一堵篱笆,便组成了一道剑阵。

苏念看着这道剑阵,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怪异。眼眸深处的星辉愈发明亮,显得似乎有些兴奋,但仅仅只是有些而已。

但只是这点有些,就已然让众人开始吃惊起来。

南冥看着横贯在他布下的阵法前的这道剑阵,也是微微一惊,连忙说道:“知昌道兄的剑阵果然有一手。”

“哪里,哪里。”知昌微微一笑道:“凭我一人之阵又怎能挡开那些妖兽的进攻?”

“哦?”千叶转过身来,对着知昌问道:“还有什么阵法?”

知昌点了点头,没有解释,只是用手指了指那方剑阵。“

在知昌的指点之下,众人朝着方圆十余丈的那座剑阵看去,只见那八十一条长剑的底部,都系着根红线。

这些红线在地面随意搁着,中间打了很多结,而那些结的顶端,竟然是系在璇玉若手中的一根绣花针上。

当有妖兽前来,便见得的璇玉若手指微动,只听得嘶啦一声!

璇玉若手腕微提,指间拈着的绣花针亦是立在了那座大铁剑之上,在那铁剑的剑孔中穿过。

而当那绣花针上的红线,一直垂落在地面上时,系着的那些长剑,随着绣花针的动作,那些看着乱七八糟的红线,也动了起来。

红线一动,篷内便有无数道细微如絮。坚韧如金的气息生出。

那些冲进大阵的剑影,便被被无数道气息裹缚,顿时变作投入蛛网的昆虫,又像是陷入泥沼的野兽,再如何挣扎,也无法前进一寸。

就像是一张缠绕的网。

看着眼前的那张剑网,众人的信心也开始膨胀起来,但也只是刚开始而已,因为南冥的阵法还没开始动呢!

……

……

此时在高山之前,那句“不伦不类”似乎是杨昭和连衣刻意这样说这样做的。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真的很平静,像表现出来的这般不在意,而是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冷静下来。

连衣的脸上带着满足而平静的微笑,在死之前终于看到了这座传说中的道路,接近了这个世界真zhèng

的秘密,当然值得高兴。

杨昭看了数眼虚无剑,确认没有任何动静,那道茫茫中指引的天机在他们看到这座高山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

那道天机已经完成了指路的工作?那条离开的道路就在这座高山之中?高山四周是一望无边的草原,对面的十余里外,隐约可以看到几座旧庙,但这些旧庙已然和这座高山无关,并且这座高山只是独立于草原之上,又有哪条路可以走?

杨昭没有思考太长时间,背着连衣便向高山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了那条仿佛天道一般的石制长道之前。

踏上石道,有灰尘在鞋底溅起,不知为何,他渐渐加快了速度,到最后竟跑了起来。

连衣抱着他的脖子,微笑想着,毕竟是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再如何冷静从容都只是假象,也对,这座草原甚至这个世界对他来说都是危险的存zài

,找到了离开的路,他又怎么能不兴奋呢?更何况自己也有点儿兴奋呢!

想到这里。连衣的脸色一红,又将脸紧贴在了杨昭的背上,深深的呼吸起了那道令她沉醉的味道。

杨昭的伤势渐愈,虽说依然疲惫,但速度很快,没用多长时间,便背着连衣奔到了这条数千丈的神道尽头,来到了这座巨大的高山中腹。

他看着面前那扇高约十余丈的沉重石门,神情微微一怔,口中默念道:“原来如此”。

说罢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双掌向前推去。却发xiàn

出乎意料的轻松。

悄然无声,这座高约十余丈的沉重石门便被推开,越来越宽的缝隙里,也喷出了些细微的尘砾。

杨昭抽出虚无剑。横在身前。走进了山腹内。很是警惕。

连衣靠在他的肩头,同样亦是神情凝重,手指不停屈伸。默默地计算推演。

这座高山,可以说是这个世界最神mì

的地方,里面到底有着什么秘密,谁也不知dào

,就连那些天外心魔也不知dào

,或许知dào

此事的只有那位传说中的黑衣一人。

现在他们自然已经知dào

,那片草原便是这座高山的引子,若没有进入草原,当然无法进入高山。

只是连引子都如此辽阔危险,更何况是高山主体。

甚至谁也不知dào

这座高山的山腹里有什么。

刚刚走进石门,不过数步距离,忽然间,远方的黑暗里忽然亮起一抹光明,仿佛没有星星的夜里,有人在原野里点燃烧了一堆篝火。

杨昭盯着远方,时刻准bèi

着战斗或者转身逃走。

下一刻,山腹深处亮起第二抹光明,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光明依次出现,向着他们而来,变成两条明亮的光线。

最终,光明来到他们的身前,原来是镶嵌在甬道墙壁上的夜明珠亮了。

那些夜明珠通体浑圆,晶莹透明,每一颗都有碗般大小。

这些夜明珠比不上乱星神殿内的那颗完美,但绝对不比乱星神殿上的那些夜明珠小,而且这条甬道很长,通往高山深处,墙壁上的夜明珠至少有数千颗,像是天外的星辰,真的难以想象,当年黑衣修建这座高山的时候,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颗几乎完全一样的夜明珠。

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线照耀下,他背着连衣向山腹深处走去。

这条通往山腹深处的甬道,更像是通往地狱深处的冥道,意为通往幽冥,或许这也和天外心魔的生活习性有关。

在漫长的甬道里行走,只能听到脚步声的回音,纵使有夜明珠照亮前程,还是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杨昭忽然感觉到心脏处隐隐传来一道寒意,分出一道神识透体而入,发xiàn

识海内的那片混沌里,本是一片混沌,但是混沌内的那些如星辰般的光点却开始有了一丝显化的征兆,他不由得微微一怔,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自己识海内的那些物体和这里有什么关系吗?为何……

连衣看着他脸上忽然露出疑惑的神情,很是不解,又觉得有些诡异,轻声问了问。

杨昭不知如何解释,只好又笑了笑,看着有些傻。

出乎他们二人预料,这条甬道没有任何机关,也没有遇到那些守山的凶兽,就这样走到了山腹的最深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甬道的尽头又是一扇石门。

杨昭的手掌放上去的时候,很自然地想起了当初时自己和小白被师尊困在剑壁里,走到绝壁之底,推开那扇石门时的画面。当时他抱着必死的念头推开那扇石门,没曾想到,在石门后遇到了陆虚的雕像,甚至得到了那把虚无剑,而这次相遇在其后已经数次挽救了他的性命。

推开这扇石门,又会遇见什么?

伴着极轻微的磨擦声,石门缓缓被推开。

这扇石门已经不知dào

有多少年没有开启过。

门后也是一个不知有多少年都没有人来探访过的世界。

数十丈高的石柱,撑着穹顶。

空间显得无比巨大。

山腹的深处,原来不是山洞,而是一座宫殿。

在宫殿的最深处,有一座黑色雕像。

杨昭背着连衣走到那座黑色的雕像之前,才发xiàn

这座黑色雕像无比巨大,就像一座黑石山。

站在黑色雕像前,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很是渺小。

这座雕像是由黑矅石制成的,表面暗哑无光,透着股幽然的意味,看不到任何缝隙和拼凑的痕迹,竟极有可能是由一整块黑矅石制成。

杨昭默然想着,难道这真的是一座黑石山?

黑矅石的表面没有任何花纹,也没有任何表明黑石山身份的文字,唯如此更加显得肃穆。

此时那座正静静矗立在杨昭和连衣命面前的雕像,不需yào

任何花纹来为自己增添光彩,不需yào

任何记述来替自己歌功颂德。

但他到底是谁?

站在黑矅石雕像之前,杨昭沉默了会儿,虽然不知dào

此人是谁,杨昭还是简单行了一礼,便背着连衣继xù

前行,没有作更长时间停留。

连衣有些无法理解他的平静,问道:“你为何不问我他是谁呢?”

杨昭像是毫不在意的说道:“如果你也知dào

的话你早就告sù

我了,何必我在问你,所以看来你也不知dào

这个雕像的主人是谁。”

连衣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以为这个雕像的主人是黑衣大人,但是当我看清楚这个雕像的面容是,我却发xiàn

我不认识他,难道在天外星空之内还有比黑衣大人还要远古的强者吗?”

杨昭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步伐,说道:“应该会有吧,或许是时间太久远了,所以人们也就忘记了他。”

“所以,我才不认识他。”连衣说道:“我所遇见过的年轻修行者,甚至是那些天外心魔,如果让他们走到这里来的话前,肯定会认真跪拜,哪里会像你这般淡然。”

“如果是别的时辰,我大概也会那样。”杨昭说道:“但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去抚古追昔,而且这个人应该已经死了。”

连衣问道:“所以?”

杨昭说道:“再如何强dà

,再伟大的传奇,只要死了便不能再醒来,没办法告sù

我们怎么活下去。我们现在的处境很糟糕,在这种时候还只想着悼念前辈,那么我们很快就会成为被悼念的对象,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很快被人忘记。”

说完这些话,他们已经来到陵殿后方的石阶,面前有一排门。门前的地面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看不到任何痕迹,就连风的痕迹都没有,看起来,这座高山的山腹确实从来没有打开过,更没有人进来过,他们是第一批来客。

就像这座山腹的大门一样,这些石室的门也没有锁。

走进第一间石室,一阵带着腐坏味道的浊风扑面而至,他屏着呼吸,眯着眼睛,借由身后漏过来的光线,望向室内。只见石室内有很多朽坏的木架,至少数百件法宝凌乱地散在各处,从形状上看,那些法宝必定不凡,只是因为闲置时间太久的缘故,法宝上的气息已然消散,和破铜烂铁没有什么分别。

忽然间,连衣轻声惊呼了起来。

杨昭顺着她的眼光望过去,只见最角落的那堆烂木头里,隐约有个什么东西。(未完待续……)

PS:今天年度评选便要开始了,木易投完自己喜欢的小说后,竟然发xiàn

自己的名字挂在年度新人作者榜第四位,这让木易感到有些意wài

了。

的确很意wài

,当然想来也是第一天很多人还没有投票呢。

唉,不说了,不管能不能再次前进,总之也是多谢大家的支持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还有什么他不想要的?

能让众多天外心魔所寻找而不自知的地方,自然用的都不是凡物,那些陈列法器的木架,应该是极昂贵的五花梨木。

只是这位建立这座宫殿的强者很明显对于古玩器具不怎么在行,只知dào

五花梨木极为珍稀少见,极耐虫蛀,却不知dào

这种硬木需yào

湿润的环境保存,在山腹这种干冷的环境中,只需yào

数十年便会朽坏。石室角落里的那堆烂木头,在完好的时候,或者可以卖出一个天价,但现在不过是一堆不值钱的烂木头罢了。

能让连衣这种见多识广的天才少女发出惊呼,自然不是那堆烂木头,而是埋在木头里的那个东西。

杨昭走了过去,拾起一个像尺子般的法器把那堆烂木头扒开,发xiàn

下面埋着的也是一件法宝,那法宝色泽黝黑,不知dào

是用什么材质制成,摸上去光润无比,很像是修真界海边的一种奇特树木的化石。

“这是什么?“他把那块黑色的法宝递给了连衣,问道。

连衣接过那件事物,仔细地观察了很长时间,用手指缓缓地摩娑,最后说道:“如果没有认错,这应该是幽冥界的魂石。”

杨昭有些意wài

,他在《紫虚黄庭真经》上都没有见过这个名字,所以他便问道:“魂石?”

连衣把这件黑色法宝递还给他,用眼神示意他收好,说道:“是的,这件魂石最不可思议的法力,就是能够驭使妖兽鬼物。哪怕是传说里那些已经快要踏入地仙领域的妖兽,也无法抗拒魂石的命令。”

“招妖幡吗?”杨昭拿着石头默默的念叨着,似乎这块石头的功能和传说中的招妖幡的确有些相似,传说中太古之时金乌族的帝俊太一两位皇者能够统治天地如此多年,最初的凭恃便是这点招妖幡,只是不知dào

这块石头和传说中的招妖幡有什么关系。

连衣似乎没有听到杨昭的问话,又说道:“当然,这块石头很少有外人知dào

,如果我不是在族中典籍上见过一幅画像,只怕也认不出来。”

稍一停顿后。她继xù

说道:“没想到这件传说中的至宝。竟被人从幽冥之中夺走,而且还被人用在了这个草原里,怪不得那片草原里的妖兽不敢靠近这座高山,却又默默守护着这座高山。或者便是因为这块魂石的存zài

。”

杨昭没想到这件法宝竟是如此重yào

的东西。便毫不犹豫地收了进去。

按道理以及按照平时的性情来说。他应该会与连衣商量一番,在这座大殿里找到的宝藏如何分配,但现在他急着寻找别的事物。顾不上说这些,而且更关键的是,既然连衣示意他收好,他当然不会扭扭捏捏。

连衣把他的表现尽数看在眼里,却没有什么反应,一路行来的默契与信任,早已让他们之间很难产生误会,相反她还提醒了他一句:“按照那张画像上的说明,魂石应该要和魂木配合,才能发挥出全部的功能,但魂木不在这里。”

杨昭拿着那根铁尺一般的废旧法器在烂木堆里随便翻了翻,连衣看着他翻出来的法宝逐一介shào

,他才知dào

原来这些破铜烂铁一般的法器,当年都很出名,甚至有三件法宝竟然还是传说中的仙器。

这些法宝没能让他的脚步作更长时间停留,确认石室里没有自己寻找的事物,他毫不犹豫转身离开,向右手边的第二间石室走去,在移动的过程里,才终于找到闲暇对徐有容说道:“找到的所有东西,咱们平分。”

连衣靠在他的肩上,轻声笑着说道:“如果能出去的话。”

第二间石室里的东西没有朽坏。那些东西虽然不是世间最珍贵的事物,但绝对是所有人都喜欢的事物,哪怕经常被某些清雅之士批评为俗气,甚至拿粪土去形容,可如果让他们看到眼前这幕画面,一样会激动的浑身发抖,难以自已。

那是满室的灵石、仙石、魔石还有妖石,纵使隔了不知多少年的时间,依然闪耀着夺目的光芒,令所有看到它的人不得不眯起眼睛,仿佛如此才不会被灼伤。

杨昭震撼无语,心想这个宫殿的主人当年纵横天地之间,究竟做了多少抄家灭户的事情?杨昭要平静的多,不是因为他的修养有多高,能够视富贵如浮云,而是因为他有着能够使灵石合成生长的宝物,自然不会对这些灵石有多少贪念。

有过经验的人,当然不容易激动,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对这满室的宝物不感兴趣。

这时候,他走到满室灵石之间,开始指指点点,他需yào

那些妖石,也想得到那些仙石,甚至就连魔石也想得到,虽说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石头里蕴藏的能量都有所散溢,大概只留下了原先的三分之一,但依然是好东西。

而且如果能够出去的话,那些妖石便能让小白的修liàn

没有后顾之忧,那些魔石和仙石也能让他有个万一之变。

随着他的移动,石室里的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直至最后尽数消失,不知dào

去了哪里。

连衣早就已经知dào

他有些古怪,应该是识海里有着什么法宝,她的身上也有类似的法宝,她识海中的那株巫灵树便是这样的法宝,所以她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有些好奇,他的这种空间似乎太大了些。

如果杨昭让连衣知dào

他的识海之中是一个小世界的话……

把满室修liàn

所需yào

的石头尽数搬走,也没有消耗太多时间,杨昭很快便背着她离开,来到了第三间石室里。

但第三间石室只是凡人书写的字画而已。

第四间石室里却是各种珍宝。

这一次杨昭的动作比收那些字画更快,连衣只来得及眨了眨眼睛,什么都没有说,那些夜明珠、珊瑚、翡翠、白玉之类的珍宝,便被他收进了识海中的空间之内,以至于她觉得自已是不是眼花了,这间石室里或者刚才根本就没有那些东西?

到底有没有他不想要的东西?连衣看着杨昭的动作,想着这件事情,也是脸色一红的微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心灵的感动与震撼的遐想

当走到第五间石室时,连衣再一次被震撼了。

第五间石室里有着各式各样的秘籍功法。

连衣本以为这一次杨昭会慎重些,以确保那些秘籍功法不会在移动的过程里损坏。

要知dào

,这些秘籍功法属于无数强者的精华,虽然不知dào

他的主人是怎么得到这些秘籍的,但是连衣刚看一眼,便知dào

了这些秘籍便相当于是大千世界的历史,珍贵程度和重yào

性不问而知。

然而杨昭竟然很快便离开这间石室,没有停留更长的时间,竟然连一件秘籍功法都没拿走,在他的眼里,这些秘籍功法似乎和不值钱的废纸没什么区别般。

连衣很不理解,当杨昭在第六间石室门口,只看了一眼里面便转身离开,这种不理解更是达到了顶峰。

她记得先前无论是面对满室灵石,还是法宝字画珍宝,他的眼神都是那样的清明,没有任何贪婪的神色,就连每个人都应该会有的喜色都看不到一丝,他拿走那些灵石法宝珍宝时那不在乎的模样,似乎只是因为看到便顺手拿了,那么他到底在找什么?

“这座宫殿里有什么是你一定要得到的吗?”她问道。

杨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没有时间回答她的问题,奔走于石室之间,速度越来越快。

当他走进第九间石室的时候,连衣注意到,他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并且出现了一抹喜色。

这间石室里没有任何架子。很多瓶瓶罐罐被极为随意地摆在地面上,有些瓶子是用青瓷做成的,有的罐子很像煨鸡汤的瓦罐,也幸亏没有搁在架子上,不然这些瓶瓶罐罐肯定都会被打破。

杨昭走到这些瓶瓶罐罐的前面,手指在上面缓缓移动,目光显得极为专注。

忽然间他的手指停住,拿起一个玉盒,那盒上没有标签,不知dào

里面是什么。玉盒的盖子被掀开。一道极淡的香味飘了出来。他凑到鼻子前嗅了嗅,品味片刻后确认没有错,喜色从眼中来到他的脸上,同时他的身体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连衣靠在他的身上。感受的最为清晰。发xiàn

他的双肩很明显变得柔软了很多。不再像先前那般僵硬紧张。

“这是什么?”她问道。

“这是造化丹。”他说道。

杨昭取出盒子里的一颗丹药,说道:“这造化丹的主药材早已灭绝,但其药性极强。听说在仙界都能排进前十,有补神生血的功效,尤其是对于现在的你来说。”

听完这句话,连衣怔住了,沉默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直到这时,她才知dào

他为何如此紧张,脚步如此匆匆,为何对那些灵石宝藏秘籍如此无视。

原来他急着给她找药。

这让她很感动。

她修的是世外道法,去的是红尘之意,道心如要通明,便不能为物喜人悲。

所以在天外心魔的眼中,她很骄傲,很清冷,她也是这样看待自已的。

她以为自已不应该有这种有损道心的情绪,自已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感动。

在这片草原里,从那片芦苇丛到这座高山,已经有数次,她都快要被他真zhèng

感动了,却被她以难以想象的精神力量控zhì

住。

对于像她来说,能够控zhì

住悲喜,相对容易,能够控zhì

住愤nù

,也很容易,但感动是一种很特殊的情绪,很难控zhì



这种情绪从来不会突然地出现,需yào

很长时间的浸染,但真zhèng

出现的那一刻,却必然是突然的,需yào

某个点。

厚积,然后薄发……

这句话可能用来说修行,也可以用来形容这种情绪,然而到了此时此刻,那种情绪终于推破了坚硬的岩壁,就像是在清风里开始招摇生长。

所以,她真的很感动。

……

……

那八十一条长剑横贯于剑阵之中,像是摧枯拉朽一般袭破所有气息!

然后,紧接着便深深刺进一片黄沙中。

这片黄沙很细,比海畔的细砂要白,比河畔的沙砾要细,柔顺至极。

山崖之间与原野之间,虽然也有沙土,但绝对找不到这样的黄沙。

这样的黄沙,只在一个地方有。

南冥所布置下的沙盘中……那些长剑的剑影,便生生的刺进了沙盘里。

当长剑的剑身消失在沙盘里,消失在了黄沙之中,那些红线也随着长剑消失在了沙盘之内。

霎时红漫黄沙飞舞,便是数道大河。

红漫黄沙渐落,便成险崛山川。

一沙便是一世界,这沙盘里自有世界。

那是一片极壮美的河山。

那些妖兽冲击到了沙盘之内,便在仿佛无边无垠的河山间飞舞。

因为壮阔,因为宏大,所以那些妖兽很难接触到什么事物。

所以长剑红线上的恐怖威力,也得到了更好释fàng



这些红线缠绕着飞剑在沙盘里飞着,过高山河流,原野青天。

虽然飞的很是寂寞……

千叶的眼神中露出了欣喜的光华,他这一次不再质疑。

因为他很肯定,就算是元婴期之上的修士走入这沙盘红漫剑影之内,也必然要身受重伤。

等他们走后,那些妖兽也无法冲入青峡山道之内。

便在这时,他忽然又轻吟了一声。

这声青吟,显得有些吃惊。

下一刻,苏念的啸声却是骤起。

他的脸上流露出极为复杂的情绪。

因为他感觉到,这阵法之间仿佛多了很多弦般的丝。

但那不是琴弦。

因为那些丝线的数量太多。

多的就像是一张网。

一张等着妖兽们投去的罗网。

但这还是不够。

没有因为所以,不够便是不够。

苏念盘膝坐在山崖上。他没有解释自己要做什么,但他比谁都清楚此时大家所面临的局面,他毫不犹豫地试图改造一下这座阵法。

所以众人的耳边响起了如同战鼓般的敲击声,最后这敲击声竟然凝作了一道雷鸣。

就在雷鸣响起的那瞬间。

苏念出剑。

面对此时这危急的时刻,他出的必然是自己最强的剑。

就在出剑的同时,他被冠冕束缚住的黑发,也随着大风吹拂向后飘扬。

他的双眼骤然明亮,眼眸最深处的两抹如星辉般的亮光开始猛烈地燃烧,金黄色的火焰里能够看到最纯洁的灵魂在舞动。

然而明明已经出剑,众人却看不到天问剑的剑芒。

那面飘渺般的剑意。没有化作一道长虹飞往山下。也没有虚缈不见隐于风中,而是被他冲击在了大阵之中,而那天问剑却也是依然在他的手上。

天问剑没有出。

但剑已经出了。

众人看着眼前的阵盘。

天色亦是阴晦起来。

青山前的原野很是暗沉。

阵盘中骤然出现数万道白色的湍流,直刺虚空。

一道白色湍流。就是一道剑痕。

他借剑意之辉看穿天地气息分野。以剑意化形之术发出剑痕。

有数百道剑痕贴着黄沙红线。横越满地尸首与鲜血,直指阵中。

而更多的剑痕却是直上天穹,甚至快要进入暗淡的云层。然后像羽箭一般,沿着完美的弧形下落,依然指向黄沙之内。

这些剑痕距离天空更近,吸收云层里散发出来的天光,再把那些天光折射成七彩的光线,看上去就像是真zhèng

的光剑,

美丽的宛似梦幻一般。

无数道带着圣洁庄严意味的剑痕,从苏念手中的那把天问剑的剑尖发出,然后或静或逸,或直上青天或静依大地,直刺黄沙长剑!

然而此时千叶和南冥的眉头却微微蹙起,甚至有些不解。

……

……

南冥与知昌还有璇玉若所布下的阵法,已然达到了他们所有人的极限。

纵使前一刻还染满妖兽之血与尘埃,但只需yào

被风吹拂片刻,便重新变得洁净如新。

明亮的黄沙红蔓长剑,就像是镜子一般,反射着天地间的画面。

青山之前的阴晦天空。

被血染红浸湿的原野。

还有那数百道圣洁庄严的剑痕。

以阴暗天穹为幕布,那些明亮的剑虹,看上去非常美丽。

仿佛就像是一场盛大的烟花。

黄沙顶端上的烟花越来越明亮炽烈,代表着那些剑痕越来越近。

苏念抬头看着天空,什么都没有做。

在众人的眼中,这只是一瞬间,但事实上他已经等待了很长时间。

他一直在等待,等待那数万道剑痕,最终变成一剑。

然而他却始终没有让众人等到那一刻的到来。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让那些剑意形成一束,所以众人才会眉头微挑,所以众人暂时都没有想明白,苏念为什么会出这么多剑。

到了他们的这种境界,都清楚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强dà



美丽不是强dà

,比如剑影上的烟花。

圣洁不是强dà

,比如剑意中的光辉。

壮观不是强dà

,比如横亘天地间、令万人惊叹的数百道剑痕。

只有专注才是强dà



而这场由无数道剑形成的烟花,根基则是苏念境界高妙的剑意化形之术,看似盛大壮观,也因其如此,所以无法做到绝对的专注。

那座大城之中的雷鸣暴雨,虽然声势浩大令人心悸,但来去匆匆,雨消后却很难在古老的城墙上留下任何痕迹。

小院檐前的滴水,虽然淅淅沥沥悄无声息,但持之以恒,千年后不知滴穿了多少块坚硬的青石过道砖。

但千叶和南冥他们不知怎的,看到这仿佛突兀而成的数百道烟花,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杨昭,如果杨昭在此的话,他会怎样做?(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雨落山石,苏醒后的心慌

当然那种事情只是众人的遐想。

杨昭此时当然不知dào

千叶他们在想什么,也不知dào

连衣这时候在想什么,更不知dào

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她的情绪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他从玉盒里取出那颗造化丹后,直接伸到她的唇边,然后快速地、甚至显得有些粗鲁地塞了进去。

连衣双唇微启,正准各说些什么,来向他表达自己的感激,以及……感动,然而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直接被那颗丹药堵了回去。

“前后半个时辰里都不能喝水,不然会降低丹药里的药性。”杨昭看着被噎的有些脸红的她,认真说道,心里却生出一些不安。

那颗造化丹很大,连衣根本没办法说话,用了很长时间才咽下去,很是辛苦,然后咳了起来。

片刻后,稍微好过了些,她看着他恼火说道:“就算不能喝水,也提前说一声,咳的难受你不知dào

吗?”

虽然是恼火说着,声音却有些幽幽的,是埋怨,却又有些像撒娇。

杨昭感觉不到,微窘说道:“不好意思,有些着急,不过咳嗽不用怕,不是被噎着了,应该是排毒的正常现象。”

连衣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先前那一刻流露出的女儿家神态,但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说道:“不知dào

是不是药力发作,有些困。”

哪里是排毒的正常现象,是没话找话。药力哪可能这么快就发作,是不知如何应答,他和她真是两个让人无话可说的家伙。

不管是药力发作,还是别的原因,连衣真的有些困了。

他把她扶到石室外避风的廊间,从第七间石室里取出几块布料替她盖上。

大殿里最珍贵的绫罗绸缎、包括珍稀无比的雪蚕丝被,都已经被时间变成了碎絮,有意思的是,那些最不值钱的麻木却还完好如初,他替她盖着的便是麻木制成的幔帘。

看着沉睡中的少女。他暗自祈祷那味造化丹还能保有足够的药力。然后他走回石室,再一次打开那个玉盒仔细地闻了闻,心里的不安没有消除,反而变得越来越强。

找到药力还没有完全消散的几种灵药收好。这时候。他才终于有时间看一看先前在那些石室里的收获。神识略微扫了一扫,首先看的便是那些秘籍与功法。

他拥有了那本《紫虚黄庭真经》,这便想当于他带着天下道藏。在太虚门里的数万册书籍也都认真看过,这时看那些秘籍功法,虽说有着震撼,但也没有多少惊讶。

和世人的想象不一样,这些秘籍功法并不罕见,自然也没办法让他在一夜之间神功大成,但这里的秘籍不一样的是,这些竟然都是典籍,而且都刻在古老的玉盘之上。

接下来他开始检查那些法器,因为时间的缘故,石室里的法器绝大部分都失去了威力,在连衣的指点下他收起来的那几样法器还残存着些威力,但也远远不及当年,和现在的那些神兵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只有那件黑色的魂石是个例外。

时间果然才是世间最强dà

的法器。

杨昭忽然生出一些想法,黑衣是这片天外世界真zhèng

的传奇,是独一无二的存zài

,这个世界是他的世界,按道理来说,这里是他所建造的,可为何这里却更像是另一个人建造的。

但即便如此,有资格被那个神mì

的人物挑选的宝物,应该有些更好的东西才对,那些东西都被人拿走了吗?还是被黑衣取走了?

九间石室之前的长廊地面,蒙着一层薄薄的灰,上面有很多凌乱的足迹,但那些足迹都是他自己留下的,法器、宝藏、秘籍都还在,证明以前没有人来过这里。

过去不知多少年,有无数想要找到这个高山,从而获得高山里的传承以及宝藏的那些天外心魔们,而那些庸庸碌碌或者才华横溢的天外心魔,都做了极充分的准各,至少是被法则之力压制到了金丹期巅峰,才敢走进神mì

的草原,然而他们没能来到这里,便死在了途中。

他能够找到走出草原,来到这座高山,不是说他比那些前辈更优秀,更强dà

,而是因为他有一把剑。

想到这里,他再次望向手中的虚无剑。

走进宫殿后,他也没有把虚无剑收起来。

如果没有这把虚无剑,追循着那道飘渺的剑意给他们指路,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可能走到这里,更大的可能是,已经在那片凶险的草原里迷路,然后变成了妖兽群的食物,只是接下来怎么离开这里?依然要靠这把虚无剑吗?还是说要找到那道剑意?

他总觉得虚无剑带自己来到这里,是命运的召唤。

是的,他相信命运。

这听上去很荒谬,因为他从地球来到这个世界,来到也是命运的召唤吗?

但在精神世界的最深处,他确实相信命运的存zài

,甚至比别的任何人都更相信命运的存zài



眼前必须有座山峰,才能翻过这座大山。

有条波浪起伏的大河,才能越过这道河流。

有目标,才能向着目标前进。

必须要有命运,他才能改变命运。

但是命运真的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吗?

如果简单的话,陆虚又怎么会死,他有怎么会和黄泉这等人物有所交缠,但对杨昭来说,这又是另一番新天地。

所以他才会按照陆虚的脚步再走一遍,虽然有些不同,但也能发xiàn

一丝轨迹。

如果说命运让他在这个世界里遇到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最后把他带进这个草原,那么在这个草原里,又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他?

虚无剑感知到那道剑意,带着他来到此地,其中肯定隐藏着某种深意,如果想要离开草园,是不是意味着自己需yào

找到那道剑意?

那道剑意在这里吗?不在的话又在哪里?

走过漫长的甬道,来到高山上,他站在山崖之上,左手扶着腰后,右手握着虚无剑,望向眼前的草原。

此时已然黄昏,远方的星空已经来到每夜的固定位置——草原的边缘、地平线的上面,以及那一望无垠的草原。而在这星空的光线下,草原仿佛在燃烧,那些隐藏在草原里的水泊,就像是无数面小镜子,映照着天空的模样,他的身后,是一座高大的山峰。

如果此时看到这幕画面的,是位伤春悲秋的才子,大概能够感受到更多的悲凉感觉,感慨世间一切事物都敌不过时间,但他没有。

星空还挂在遥远的草原边缘,高山四周却忽然下起雨来。

他举起虚无剑。

啪啪啪啪,雨点落在剑面上,变成无数小水花,不停地跳跃,然后落下。

他释出神识,通过剑柄向上延去,直至剑尖,最后像那些小水花一样跳跃,离开,向着高山四周的草原里散去。

他熟读《紫虚黄庭真经》,确信那道剑意不太可能产生自我的意识,既然没有自我的意识,那么便不可能主动改变自己的状态。

最开始的时候,他能在水池边感应到,是因为剑意本就一直存zài

,等待着被发xiàn

,那么现在剑意不应该、也不能够主动消失。

一件事物如果不是主动消失,却无法找到,那么肯定就是被人藏起来了。

杨昭站在雨中,向草原里散发着神识,寻找着自己的目标,同时开始梳理靠近这座高山时发生的那些变化——就在连衣看到高山时的那一刻,那道剑意便消失了。

当时他以为是剑意完成了带领虚无剑来到这里的使命,所以消失,现在他冷静下来后得出前面那番推论,自然确定并非如此——那道剑意,应该是被某个地方藏起来了。

那个地方应该就是这座高山。

他回头望向身后的高山。

由巨大石块堆成的高山,越往上越陡,高的不可思议。

他站在高山的正中间,眼中的山峰更是高的仿佛要刺进天空里的云层一般。

他的视线顺着山峰的顶端,落在那片灰暗的云层上,只见那处黑云滚滚,深处隐隐有闪电不时亮起,显得格外恐怖,即便隔着数千丈,他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云层里那道足以毁天灭地的强dà

气息——高山是草原的核心,这道气息应该便是草原规则的化象。

雨势越来越大,山峰间的巨石尽数被打湿,每级石块之间,有无数道细细的瀑布在流淌,如果有人从高山外看过来,一定会觉得这幅画面很壮观,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但站在山峰里的他,只能感到惊心动魄,自然感觉不到美。

“如果有时间,应该离开高山的威压范围,看看那道剑意会不会再次出现。”杨昭默默想着,然后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握着虚无剑,再次走进宫殿里。

此时连衣已经醒了过来,脸色依然苍白,但看着似乎好了些,恢复了些精他问道:“你在喊我?”

山洞外的雨太大,虽然有着真元防护,他还是被打湿了,看着有些狼狈。

连衣没有取笑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听错了。”

杨昭心想大概是太过担心她的伤势,真的产生了幻听,而连衣却静静看着他,麻布下的双手微微握紧,先前她醒来的时候,看到他不在身边,四周一片幽暗,她竟然有些害pà

,更准确地说是心慌。

自出生以来,这更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心慌。(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命运下的时间

连衣也不知dào

自己这个时候为何心慌。

但她知dào

,这和对他的依赖无关,与那些事物更无关。

这是意志消沉的表现,她越来越虚弱,即便是通明的道心也开始渐渐黯淡。

这更是死亡的征兆。

杨昭在她身边蹲下,伸手搭脉,沉默很长时间后,笑着说道:“嗯,药力正在散开,毒素就算清不干净,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谎言讲究真九假一,他这句话里就没一个字是真的。

连衣看着他的眼睛,淡然说道:“你知dào

自己的笑容很假吗?”

杨昭身体微僵,呵呵笑着说道:“笑容怎么会假?”

连衣微笑说道:“确实不是假,是傻。”

杨昭装着有些不悦,说道:“就不喜欢你这种清冷骄傲的口气。”

“我会注意的……至少,在你的面前。”连衣说了一句他没有想到的话,所以杨昭愣住了,连衣笑了笑,继xù

说道:“可是你刚才笑的像哭一样确实很傻,而且谁都能看出假来。”

杨昭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低下了头,伸手把麻布的边缘向下拉了拉,替她把脚盖住。

“那药没有用,对吧?”

她看着他的眼睛,神情很平静,仿佛不知dào

他的回答将会决定自己的命运。

……

……

命运有时的确很奇怪。

按照千叶的眼光来看,这个早在百年前就已是正道新一代的佼佼者。更是敢在炼气期大圆满之时便敢直闯南疆的小伙子,毫无疑问现在已经是新一代里的最强之人。

他比自己强。

比唐问强。

也比杨昭强。

那么他就不可能不明白,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强dà



他最强dà

的一剑,必然就只是一剑。

不可能是这么多剑。

每个人都一直在等着苏念的万剑合一。

因为等苏念决定使出最强的那一剑时,那么他们便能放心的离开此地了。

唯如此,也才称得上快意唯心。

然而苏念却没有这样做。

众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难道他不使出最强一剑,也能顺顺当当的摆平此事?即使众人在自信,但此时他出剑便是似如万道,难道只是为了锦上添花的表演?又或是即使敌众我寡,也能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可是如今也没有敌将啊?

但看着那如烟花万道般的剑影。千叶忽然想明白了。

苏念这最后的一剑。根本就没有想着要锦上添花,因为他根本就不需yào



“为了最终的胜利,竟能如此冷静地放qì

自已的骄傲,这也是一种骄傲吧?”

千叶想道。然后看着来到青峡黄沙上的那些剑痕。说道:“这就是剑笼?”

他刚说罢。众人转头看去,便见苏念举起手中的天外,便将那如万道般的剑痕构织而成的剑笼神阵。铺盖在了黄沙长剑之中,而且那每道剑痕之中都夹杂着苏念那凌人的剑意。

剑意一出吗,众人便已震惊。

不是因为剑笼。

而是因为苏念藏在剑笼阵之后的剑意。

剑笼是每个剑修高手最精深强dà

的阵法之一。

小白知dào

,陆虚当年以虚无剑意也创造出了一座剑笼阵,便困了黄泉妖圣三千载,然而世人却丝毫都不知晓,这个世间竟然还有这种以剑意为阵法的囚笼,即使有人知晓,却也以为这只是一种猜想,或者更是一种传说。

而苏念此时以数万剑痕筑成的剑笼阵,根源便是他自己的信念,以及他那以天问剑的决心,只是他如今虽然已至金丹期巅峰,但他的根基也是不足以撑起那庞大的剑笼之阵。

所以这剑笼之下便要有着载体,所以他能够放下自己的骄傲。

而以他如今的境界,这座以剑意凝成的剑笼之阵,可以困死无数金丹强者,但不足以困死这些庞大的妖兽,这也就意味着这场战斗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但他不怕输,也不怕别人的嘲笑。

正如千叶最终想明白的那样,他今日使出的这道剑笼之阵,根本就没有想着杀灭那群妖兽。

但苏念不在乎。

他的剑笼阵虽然困不住那些妖兽一世,至少可以困住那些妖兽一时。

他要的就是那一时。

刹那辰光,足够令黄沙之阵和自己这些人做很多事情。

比如剑意无双。

又比如红线飞舞。

……

……

剑者,明道君子也。

苏念重剑,所以能走出一条自己的剑道,虽严谨肃然,却无碍识事之明,万道剑痕自天幕垂落,落于黄沙身周,构织成一道繁密的剑笼,他的目光已经看穿这座黄沙剑阵,落在那些弥漫在黄沙当中的那些妖兽身上。

所有的一切,便已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更准确来说,都在他的计算之中——无论是那些妖兽前进,还是后退,都无法阻拦众人的离去。

于是他成功地让那些妖兽的时间延迟了片刻。

片刻时间过后,万道剑光已成剑笼,那些妖兽即便想要退出黄沙之阵,也已经无法做到。

他一出便是万剑,始终不归一剑,主动抛去自己的心意与战机,并且有能力把设计变成现实,启战的过程堪称完美。

他舍弃了自己的骄傲与尊严,以求生的心意谋求先机,那么即便是那些茫茫妖兽,也不得不被万道剑光囚禁片刻时光。

黄沙开始震动,剑幕中传来如雷般的蹄声,隐约可以看到,无数妖兽在黄沙剑影之下各自奔杀,声势震天!

那些妖兽更是如潮水一般向黄沙剑影的出口处涌去。

这是千叶他们逃入草原之后,这些妖兽最凶猛的一次攻击,也是他们最狭义的一次攻击,此时那些妖兽被困在剑笼阵中,青峡外的妖兽吼叫声,可还能像前几次那般强dà



青峡外的飞舟之中,那些妖兽静静看着身前的那座黄沙之阵,听着越来越清晰的密集剑声,皆是忍不住开始倒退,更是不敢在前进一步。

但是正在黄沙间狂奔,向黄沙外发起冲锋的那些妖兽,却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那些恐惧之意,他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变得愈发强悍无畏!

妖兽形成的潮水,仿佛遇到了一场飓风,速度再次加快,直指黄沙之外……吼叫声也开始回荡在黄沙之间。

这追逐之战已经开始了很长时间,那些妖兽始终没有真zhèng

出手,却没想到此时一出手竟是不顾生死!

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他们现在缺的便是时间。

或许便是命运下的时间。(未完待续……)

PS:心情不爽,三千字改成两千字,那就分三次发吧。

233!

第三百章彼此之间的命运

时间……实在是难以想象的一头怪兽,可以让天道下最强dà

的人因天人五衰而死,也也可以让最珍贵的丹药变成废渣。

即便杨昭懂药或者不懂药,又或者这个宫殿的主人懂药不懂药,但这个宫殿的主人收集的那些丹药,无论环境还是所用器具都极讲究,可就算这样,也依然没有办法在千百万年之后依然保住药力。

连衣从他的沉默里得到了确认,想了想,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再睡会。”

这时候的她已经不再咳嗽,很平静地便睡着了。

如果自己即将进入永恒的睡眠,大概在那之前怎么都没有办法睡着。

杨昭看着酣睡中的少女,虽然知dào

她的年龄很大,但也是生出了无限的佩服与敬意,这要拥有多么强dà

的意志与精神力,才能在这样的情形安睡?

那颗造化丹要失效,就连紫虚密境中的那座丹炉也无法复原,他还没有能令丹药复原的功力,那他该怎么救她?

他犹豫了片刻,决定使用在草原里让他犹豫了十几天的方法——仙脉推血。

仙脉推血是一种激发生命力和血脉强度的手法,对修士的伤害极大,在他的没看到《紫虚黄庭真经》中的改造记载之前,这种针法基本上被正道归在邪术里,严禁使用,即便是现在,这种针法也无法完全避免严重的副作用,所以现在一般只有在病人临死前才会使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金针推血,就像是最后的那口老参汤。

既然做了决定,便不再犹豫,他坐到连衣身后,用手抚摸着连衣的身躯,神识微动,手指笔直如针,闪电般刺进她的颈后。

仙脉推血很难,最难的便是要一指便入病患髓脉,此时她在沉睡。正合适不过。

连衣微微皱眉。有些吃痛,醒了过来。

“不要动,我是在给你治病。”

杨昭知dào

她的年龄很大,所以处变不惊遇事泰然。只要自己说清楚。便能配合。

果不其然。连衣很快便平静下来。

他附带紫虚意的真元从手中中缓缓送进她的身体里,如潮水般在她的经脉和血管里前行,推散她淤积在膈府之间的毒素。同时也散去了她先前生出的猜疑。

黄豆大小的汗珠,在杨昭的额头上不断涌出,然后被冻成冰珠,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随着时间推移,两人身周的地面上落满了冰冻的汗珠,看上去就像是一片珍珠的海洋,有的冰珠顺着石阶滚落,去到很远的地方,直至碰到那具巨大的黑矅石像前才停下。

过了多长时间,手指从连衣的颈后收回,紫虚意重新回到了杨昭的指间。

又过了很长时间,他没有说话,连衣也没有说话。

他低着头,看着地上那些冰珠,有些难过,更多的是不甘心——仙脉推血,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后的方法,非常危险暴烈,然而即便如此,也没有收到任何成效。

这种功法法,可以激发人类的生命力与血脉,就算是病榻上奄奄一息的老人,也可以重新恢复些精神,甚至从幽冥里夺回一线生机。

然而,这对连衣却没有任何作用,因为她的血脉已经完全枯竭,她的生命力早已在接连不断的战斗与路程上消失殆尽。

没有柴了,再如何施以高温炽烈的火焰,又如何能够点燃?

“抱歉。”

说出这两个字的不是陈长生,而是连衣。她看着他微笑说道:“虽然我不懂医术,但也知dào

,你刚才用的方法很了不起,可惜我这个病人太不争气。”

这是真话,每个修真者的丹药或是真元都能够救治了很多人,但那和医术是两个领域的事情。

杨昭抬起头来,看着她有些浮肿、依然清丽的容颜,心情非常低沉。

“你的精血已竭,除了能够补血,没有别的任何方法,但前些天我们试过,你的血脉有些特殊,妖兽的血对你没有意义,我甚至认为,除了你自己的血,没有任何血对你有意义,那么就算我们能够离开草原,可能也没办法治好你。”

他对她很诚实地讲解现在的情况,对将死的少女讲述她为何会死去,与他对她强dà

意志的敬意无关,而是他对于死亡有一种强dà

甚至执拗顽固的态度,人们不知dào

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么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应该是清醒的,这样才不算白来这个世间走一遭。

他没有向连衣解释自己的想法,连衣却没有伤恸,更没有向他发泄自己的愤nù

,仿佛明白他的意思,微笑说道:“但如果能够离开草园,离开这个世界,至少你能够活下来。”

来到这座山峰后,连衣经常微笑,但那笑容其实很虚弱,杨昭甚至不忍去看。

“我没有找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不知dào

这样会不会让你开心一些。”他看着她笑着说道。他知dào

她不可能因此而开心,但希望她能够因为自己说的这句不好笑的笑话而开心起来。

连衣没有开心起来,脸上的笑容反而渐渐敛去,看着他平静说道:“看来,我会死了。”

就因为这句话、这句并不是第一次出现的话,杨昭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一块石头狠狠地砸了下,难过到了极点。

记得那天夜里,她说过自己已经两千岁,是自己年龄的近百倍,但是在巫灵族中却也只是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女,但她却要生命已尽,这真是世间最悲伤的事情,是他曾经无数个夜里都提前体会过的悲伤。

对于死亡,他准bèi

很长时间,再没有人比他准bèi

的更充分,然而现在看着她就要死在自己的面前,他却依然没有任何办法。

“我不想死。”连衣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并不难过,神情依然是那样的平静,因为她并不是在恳请他的怜惜,只是告sù

他自己最后时刻的想法。

“你不会死的。”杨昭说道。

连衣摇头道:“你知dào

我无法接受这种没有说服力的安慰。”

杨昭忽然间想到了些什么,有些出神,声音微颤说道:“你……不会死的。”

连衣神情微异,不明白他的情绪为何会忽然有些异样。

“你不会死的。”

杨昭第三次重复道,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异常平静而肯定,干净的双眼明亮无比。

连衣以为他有些发痴,说道:“我的死,不需yào

你承担任何责任。”

杨昭点头说道:“可是我不想你死。”

连衣用疲惫的声音打趣说道:“难道你是那高高在上的圣人?不想谁死,谁就不会死?”

“是的。”杨昭清亮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宫殿里,是那样的肯定与坚强。

连衣怔怔看着他。

他笑了起来。

他不知dào

命运为什么把自己带进这个世界,带到这个草原,又带到这座宫殿之中,是因为自己的痴念,还是别的什么,但现在他知dào

了一件事情:自己或者可以改变这名少女的命运。

换一种说法就是,他是她的命运,至少是其中的一部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命运便是如此的奇妙,或许以后会有分离,但此时他们的命运已然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

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即便如强dà

骄傲的苏念,也不敢说独自一人面对这些妖兽,更关键的问题在于,今日青峡之战,不是强者之间的对决,而是一场阵法与妖兽之间的攻防战。

此时那些妖兽正挥舞着自己的利爪,又或是扇动着那庞大的身躯,斩向那黄沙与剑光和红线所构织而成的剑笼之阵。

每一道红线剑光而起,便有数只妖兽消失在了黄沙之中,看到这个场景,众人大感轻松,他们可以很轻松地离开此地,也不用再担心那些妖兽会追赶过来,即使那些妖兽破此阵形,他们也已然和杨昭回合在了一起。

然而令众人想不到的是,此时黄沙阵盘外的那些妖兽竟然不顾丝毫生死,而是硬撑着往那黄沙剑阵之中冲去。

苏念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众人也都不能在这里再耗时间,不能再多停留一刻,他们必须马上离开此地。

而那些妖兽们也是这样想的,然而它们再如何强dà

,又怎么能够瞬间破开这道黄沙剑笼?就算它们的利爪再如何强dà

,又如何能够瞬间斩破万道剑光织成的剑幕?

所以那些妖兽收回了自己的利爪。

它们不再试图用利爪斩破这座黄沙剑笼之阵。

它们望着剑幕外的千叶等人,皆是如同迷惑了神识一般。把自已的所有气息全部收回了身躯内!

此时的它们不再是那些强dà

而又骄傲的妖兽。

更像是动物园里的那些软化的小丑。

众人马上想到它们要做什么,神情骤凛。

但他们此时又不能迅速的离开,却又是再次僵持在了这里,他们静静的看着黄沙阵中的一切,想要好好kàn

上一看那些妖兽们到底要做什么!

当所有黄沙阵内的妖兽都收去了各自的气息,头颅与利爪低垂,也不再与这座黄沙剑笼之阵相抗衡时。那数万道剑光与丝丝红线所构织而成的剑幕,陡然间向中心塌陷,直刺向了它们的身体!

它们竟是要用自已的身体,硬抗数万道剑光!

唯有如此。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从樊笼阵里脱困而出!

锃亮的鳞甲上,正在绽放的盛大烟火,随着剑笼阵的塌陷,随着万道剑光的来临。骤然间变得密集起来。明亮到了极点。仿佛下一刻便会被点燃!

在极短的时间内。那些妖兽身上便释fàng

出了无数道血影,与自空中袭来的无数道剑光相撞,激起无数道恐怖的天地灵气。

锃!锃!锃!锃!锃!锃!

似如万道剑光落到血肉表面一般。暴出无比密集的摩擦声与切割声,其间或还夹杂着像极小雷电一般的细微轰鸣声,显得恐怖异常。

那些强dà

的妖兽们双脚踩着的地面骤然下陷,十余块碎石被撕裂成粉末,至于那些染着血水的黄沙,更是早就已经变成了飞灰消失不见!

覆盖全身的红线剑影,暴射出无数道炽烈的光线,它们仿佛都开始燃烧起来,根本看不清楚火焰里的真实画面。

下一刻,便有数只妖兽而死;下一刻,便有数只妖兽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那斩破妖兽表面的无数道剑光与摩擦而生的火焰,斩破原野间肃杀的空气,斩破那些呼啸的风,落向了更多的妖兽们的面门!

随着剑影挥出,黄沙阵盘之中的妖兽身影也从火焰里显现出来。

那些妖兽们没有向前走去。

相反,它们却向后退了几步。

苏念看也不看,便抬头举剑,开始杀妖。

而南冥和知昌,就连璇玉若也是如此,各自皆是操控着各自的阵形。

他们的脸上也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他们操控的动作皆是那样的一丝不苟,没有一丝偏差。

所以黄沙阵中的那些妖兽已经变得焦黑一片,破烂不堪……肉皮在黄沙中起舞,于黄沙剑影前拢成朵朵血色的莲花。

那道道遥遥袭来的黄沙剑影,带着女儿般特有的肃杀意,绞灭了血色的莲花,然后才一一消失。

阵形中剩余的那些还活着的妖兽们,它们的唇角更是渗出了一道道血水。

苏念脸色平常,因为那是他的剑,虽有剑笼,但这一幕也不是他一人造成的。

他再如何强dà

,也没有这有想到这些妖兽们会用这样的手段破阵而出,虽然真元消耗的极为庞大,但那些妖兽们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对于这一点苏念非常自信。

青峡之战的结局已经注定,那些妖兽们再也无法走出这座黄沙剑笼之阵中,那些天外心魔没有追来也做不到,就算苏念他们每个人都重伤,那些妖兽们也无法做到。

无数妖兽向前冲来,烟尘大作,黄沙不安。

众人站在黄沙之前,各自的法宝早已离手而去,变作一道暗色的剑芒,在身前百丈方圆的黄沙上来回穿掠。

天问剑沉重方正,飞掠的速度却是奇快,看似钝而无锋的剑身,与妖兽身上的鳞甲一触,便要撕纸一般,把皮肉撕开,撕出无数鲜血。

即便只是剑身与妖兽轻轻擦过,那些妖兽就像是被一座小山击倒,胸塌骨碎,更是不停翻倒。

黄沙中不时响起重物堕地之声,烟尘更盛,闷哼连连,铁剑红线纵横间,不知多少妖兽身死而亡,不知多少妖兽惨嘶而倒。

妖兽们只能退入黄沙外暂避,而对于此,这座大阵也早有手段在等着它们。

上天不得,下地也不得,这座大阵就像是一条横贯于星空的天河,虽然只在眼前,却怎么也突pò

不了。

虽说人力终究有时穷。

但只要能抵挡的住,那么他们就有把握离开。

所以他们现在便要开始离开。

已经确定了结果,众人也都不再关注黄沙阵外方向的情况,转身向身后山峡中的道路走去,众人皆是跟在苏念和南冥还有玄蛟的身后,千叶背着左浪,真宇背着知昌,虽然他们都受了伤,但神情平静而从容,脚步稳定。

他们便这样的走入了山峡凭空开辟的道路之中。

PS:擦,写着写着突然想起来,知昌受伤,布阵的是真宇,咳咳,竟然忘了,前面那几章,我似乎都写得是知昌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乱流之后的血

时间不停地流逝,当众人走入那座山峡之中后,整个草原似乎处处春雷绽放,但却没有落雨。

草原中的那些古庙,都已经被雷劈垮,神像倒塌,就如群山顶峰的残砾,满山满谷的石头,一夜时间便生出了青苔一般,散发着海风的气息。

蓝衣少女带着众多天外心魔,追随者杨昭和连衣命的气息,那些天外心魔的脸色苍白,不停念颂着魔音,甚至有的心魔更是像疯了般不停地喊叫着,用手抓着古庙前的青苔。

蓝衣少女看着眼前的情景,对着身后那几位说道:“不对,我感觉到不对,有事情要发生!”

众心魔皆是不语,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难道?

蓝衣少女抬头看向远方的那片高山,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却是不想在这样思考下去。

……

……

一道烟火,照亮了光线昏暗的天外星空。

一道烟尘,割开星空的表面,向着前方的星河深处快速延伸。

烟尘最前方是乱小星,他借天地灵气乘风而掠,那把星虹剑在他的身前破风无声,便如一把真zhèng

的剑,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前行。

那道烟花是警讯,星空深处里魔音之声大作,无数天外心魔从各个星石之中奔出,来到天外星穹之上,准bèi

布下魔法无比的大阵,镇压来侵之敌。

变成剑的乱小星,速度实在太快。甚至隐隐要比那道烟火射向星穹间的光线都更要快,魔影大阵未成,他便已经来到了星穹深处。

星空静寂,星穹两旁的那些星石忽然摇动起来,众心魔们眼前一花,便看到了乱小星来到场间,看到了他手里的那道星虹。

天外心魔们出手,乱小星自然出剑,他来的太快,布在天外星空道上的魔阵未成。竟就这样毫不讲理地强行突了过去!

直到此时。才有轻风骤起,在星空与星穹间呼啸来回,暗灰色的星空深处多出数百道血迹,看上去就像是红色的泪痕。

不管星空染上的血是那些天外心魔的。还是乱小星的。总之他已经进入了星空深处。正疾掠在自己的道路上,他的行事之道上。

乱小星所持的行事之道,必然会先与敌人讲道理。若你不让,再碾过去,在那座星道的终点处,他已经与黑衣秀讲了很多道理,黑衣秀既然不听,那些心魔既然不让,那么他自然不会迂腐的继xù

讲,直接碾压便是。

黑衣秀与他的那些手下以为乱小星要冲入那座杨昭他们所呆的世界,却没有到乱小星竟然又往回路奔去,此时他们尚在星空处苦苦赶回,那些天外心魔的强者们,也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让乱小星一路碾压而回。

“好一把渊之星虹!”

当乱小星手执星虹,直接杀到了来时的路上,浑身是血的时候,黑衣秀的声音在此刻,也来到了他的身旁

……

……

一切皆以乱矣,而杨昭却是胡乱猜想起来。

之所以会如此想,是因为杨昭想到了一种可能救活连衣的方法。

《紫虚黄庭真经》里没有提到过这种方法,医术里也没有相关记载,那种方法从来没有人用过,听上去都很荒唐,而且没有任何道理。

但他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那种方法可能有用。

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那么就像连衣刚才说的那样……他不想谁死,谁就不会死。

只是并不见得管用,而且若无其他的话,他肯定不会愿意去用,只是……

他没有思考太长时间,望向连衣认真的说道:“稍后我会用一种方法,提前和你说一声,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太吃惊。”

连衣见他眼神清明,也变得认真起来,问道:“什么方法?”

她不惧怕死亡,所以先前才能表现的那般淡然。然而在绝望里忽然看到希望,任是谁都会有些情绪波动,不可能以儿戏视之,自当慎重。

“你知dào

死马怎么医吗?”杨昭看着她笑着问道。

这是人类的生活当中一句很著名的俗语,她以为他用在这里是想说笑话,有些无奈看着他,心想一路上说了多次,你没有说笑的天赋,何苦还要为难自己?

“死马只能当活马医,你没有血,那就给你血。”

杨昭开始卷衣袖,卷到一半,现堆在一起的袖口有些碍事,于是于脆把衣服脱了下来。

在很多天前,因为连衣怕冷的缘故,他的外衣便一直披在她的身上,只剩一件贴身的衣裳,很好脱,很快他就脱掉了衣服,握住了虚无剑,便准bèi

往手腕里割去。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左手腕,拦在了虚无剑的剑锋之前。

“你……要把血给我?”

连衣盯着杨昭的眼睛,非常认真说道:“虽然说我没有告sù

过你我的血脉和普通人不一样,但你应该知dào

,沿途那些妖兽的血对我没用,何必再试?”

杨昭看着她说道:“正是因为这些思维惯性,才让我忘记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她问道。

杨昭说道:“我不是妖兽,我的血也不是妖兽的血。”

连衣的唇角微翘,那是一丝微嘲的笑容——她不是在嘲笑杨昭痴心妄想,而是自嘲,她身体里流淌着的巫灵真血是所有力量与荣耀的源头,然而当她失去那些真血的时候,才现巫灵真血,从她的骄傲,变成了她死亡的原因。

杨昭的血自然和妖兽的血不同,但普通人类的血,又如何能够替代巫灵真血?

一声惊呼在殿梁里响起。

杨昭没有在意她的意愿,直接把她的手拿开,横着虚无剑便向手腕割了下去。

他在身体经过了紫虚神雷的锻体,比最完美的洗髓还要完美,从此拥有了难以想象的力量与速度,以及更难想象的身体强度,凭借这些,他才能在这个奇妙的世界中撑了这么多天,直至来到了这个世界的草原深处。

如果是普通的法宝,哪怕是一些上品法宝,在他自己的手里,都很难割开自己的肌肤。在湖畔那场伏击战中,连衣当时险些要把他的内脏击裂,也没能在他的身体表面留下一道伤口,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他手里的虚无剑可以。

虚无剑乃是他在开阳峰的剑壁之底得到的陆虚的遗留之物,这把剑看上去异常普通寻常,在世间藉藉无名,几千年来都没有在世间出现过它的身影,但杨昭从来没有见过比它更锋利的法宝。无论是苏念手中的天问剑,还是唐问手中的琅琊扇,甚至就连师尊的开阳剑,都不如它。

嗤的一声轻响,他的手腕上出现一道笔直的红线,然后那线以肉眼可见的度向两边扩展开来,鲜血从那道伤口里涌出,将要滴落。

他已经把剑鞘接在了下方。

悄无声息,他的鲜血缓慢地流进剑鞘里。

“你到底想做什么?”连衣很生气,因为他不听自己的话,因为他这么执拗。

然后,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是一种很奇异的香味,比最淡的花香还要淡,比最馥郁的香水还要浓。

那道香味被闻到之后,便会生无数变化,时浓时淡,时清时郁。

有时是花香,有时如蜜,有时就像园子里刚结出来的新果,虽然青涩,但已有气息。

这是什么味道?

连衣看着杨昭的手腕,确定这道香味来自他的血。

杨昭的血流的越来越多,那道香味也越来越浓。

随着时间的推移,连衣感受到了更多。

那是最邪恶的诱惑,也是最纯净的甜美。

最古老,又最新鲜。

美妙至极。

那是极为繁复而又生动的生命气息。

那是难以想象的强dà

的生命力。

她看着杨昭,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要知dào

即便是黑衣大人所布置的世界中竟然还有别的存zài

,都没能给她如此大的震撼……这是什么血?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是人吗?

想着这些事情,她昏睡了过去。

不是眼前看到这幕画面,闻到这道血的味道让她难以承shòu精神上的冲击,而是因为事先,杨昭已经悄无声息地把手指点在了她的血脉之上。

他对她解释自己会用什么方法来救她,只是想告sù

她这件事情,并不代表他需yào

她看着自己做这件事情。为了她能够保持平静的心境,让她昏睡过去,是最好的选择。同时,这样也能保证她不会打扰到这个过程,要知dào

,他的血每一滴都很珍贵。

最关键的是,他不知dào

她闻着自己血的味道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时间缓慢地流逝,杨昭腕间的血渐渐凝住,伤口渐渐合拢。

他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也不知dào

剑鞘里的血够不够,为了保险起见,他毫不犹豫拿起虚无剑,重新把伤口割开,甚至割的更深了些……有些痛,但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里。

如是,重复了三次。

鲜血从他的手腕上不停地流进剑鞘里。

过了很长时间,他想着应该够了吧?

忽然间,他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模糊。

难道自己晕血?为什么以前没有现过。

过了会儿,他清醒了些,才明白不是晕血,也不是饿的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血流的太多了。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些血注入到少女的身体里。(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血液之中的疯狂

时间缓慢地流逝,杨昭腕间的血渐渐凝住,伤口渐渐合拢。

他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也不知dào

剑鞘里的血够不够,为了保险起见,他毫不犹豫拿起虚无剑,重新把伤口割开,甚至割的更深了些……有些痛,但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里。

如是,重复了三次。

鲜血从他的手腕上不停地流进剑鞘里。

过了很长时间,他想着应该够了吧?

忽然间,他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模糊。

难道自己晕血?为什么以前没有现过。

过了会儿,他清醒了些,才明白不是晕血,也不是饿的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血流的太多了。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些血注入到少女的身体里。

杨昭用布条将手腕上的伤口紧紧地系死,确保不会影响动作,也不会让血再流出来,然后走到连衣的身边,解开她的衣裳前襟,露出洁白的颈与光滑的肩头,左手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肌肤,右手握着虚无剑缓缓跟着。

一道已经不复清晰、更谈不上强劲,显得格外孱弱的震动,从她的肌肤传到他的指腹里。

就是这里。

他拿着虚无剑,抵住那里微微用力,刺了进去。

剑锋破开连衣的肌肤,割开她的血管。

没有血喷溅而出,甚至一丝血都没有流出来,因为她身体里的血已经基本上快要没有了。

杨昭拿过剑鞘,用鞘口对准她颈间的伤口。

神识微动。一道血线从剑鞘里出来,更像是从虚无里生成一般。

那道血线非常细,似乎比丝都还要更细,向着她的血管里缓缓地灌进去。

整个过程,他非常小心谨慎,神识更是凝练到了极致。

没有任何声音。

只有味道。

他的血的味道,渐渐在空旷的大殿里弥漫开来。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他收回剑鞘,右手食指间隐隐冒出一抹寒意,摁在了连衣的颈间。过了会儿。确认她的血管与创口已经被极细微的冰屑封住,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手腕间那道清晰可见、甚至隐隐可以看见骨头的伤口,缓慢地愈合,或者说被冰封住。

伤口的旁边还残留着一些血渍。他想起云飘摇那晚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对自己的交待。犹豫片刻。把手腕抬到唇边。开始仔细地舔了起来,就像一只幼兽在舔食乳汁。

当初云飘摇曾经对他说过,如果受伤流血后一定要用这种方法。只有这种方法,把血吃进腹中,才能让血的味道不再继xù

散开,除此之外,无论用再多的清水冲洗,用再多的沙土掩埋,甚至就算是用大火去烧,都无法让那种味道消失。

这也是杨昭第一次尝到自己的血的味道。

以前在战斗里,他有好些次都险些吐血,然后被强行咽下去,但那时候血只在咽喉,而这时候,血在他的舌上。

原来,自己的血是甜的。

他这样想着。

味道确实很好。

很好吃的样子。

真的很好吃。

还想再吃一些。

忽然间他醒了过来,浑身是汗,然后被冻结成雪霜。先前他竟是舔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就像一个贪婪地舔食着自己死去母亲混着血的乳汁的幼兽。

如果不是醒来的快,他甚至可能会把手腕上的伤口舔开。

大殿里一片死寂。

很长时间,才会有轻风拂过。

地面上那些冰冻的汗珠,缓缓地滚动着出骨碌碌的声音。

他疲惫地靠着石柱,脸色异常苍白。

因为他流了太多的血,也因为恐惧。

小白遇到他的那一晚,他的神魂随着汗水排出体外,将小白吸引到了他的身边,在那座被云雾笼罩的山林里,有未知的恐怖生命在窥视。小白便是被这神魂的血液所吸引,从而施展了采阳补阴的秘术。从那夜开始,他就知dào

自己的身体有异常人,不是说他有病这件事情,而是说他的鲜血对很多生命来说,是最美味的果实,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如果让世人现你血的竟然有这样的异样,你会死,而且肯定会迎来比死亡更悲惨的结局。

但不知为何云飘摇却对自己的血一点兴趣都没有,或许到了他的那种境界,除了飞升仙界,已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令他动心了,但飞升仙界真的是他心中的唯一想法吗?

杨昭不懂,但感觉似乎不是,如果云飘摇飞升的话,他早就飞升了,为何还要遗留世间三千载,他在等着什么?

云飘摇对他说这段话的时候,便是在离开黄泉地府的那一夜,当时云飘摇用了很长时间,才把这句话的意思表达清楚,因为当时杨昭已然身受重伤,也很难听清云飘摇的话。

他问云飘摇,为何会这样。云飘摇沉默了很长时间,告sù

他,那是因为在小白遇到他的那夜里,他一直在给隐匿着他的气息,想要把他身上溢散出来的味道尽快匿走。

他问师兄,为何要这样。云飘摇又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告sù

他,那夜里,他闻着那个味道时间长了,忽然很想把他的血吸于净,想把他吃掉。

在杨昭的印象里,云飘摇是这个世间的最骄傲的几人之一,也是除了师尊对自己最关心的几个人。

如果云飘摇要杀死他,他早就死了,可是云飘摇如果要吃他的话……

他想了很长时间,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太可怕了。

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是所有生命向往的美味,对于当事人来说。这当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他不喜欢自己的血,甚至可以说厌憎,又或者说可以是害pà



因为这种心态,他从来不会去想这件事情,甚至有时候会下意识里忘记自己的血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不知dào

为何自己来到修真界后,自己的血竟然会变成这样的奇怪,难道这也是那本《紫虚黄庭真经》所带来的吗?

自云飘摇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过去之后的清晨,溢散的神魂的鲜血敛入他的身体,进入他的血液里,再也没有散出来一丝。但当他知dào

这件事之后。那种厌憎与害pà

,依然停留在他的识海最深处。

当再次踏上南斗山之后,他以为已经远离了那段恐怖的回忆,他能感觉到自己血的味道似乎在变淡。

然而在领悟到紫虚意后。他第一次领悟到了这种奇妙的剑意。却震惊地发xiàn

似乎一切都将要回到云飘摇告sù

他这件事的那个夜里。

他不想再次经lì

那样的夜晚。不想再次感知到云雾里未知的窥视。

于是他变得更加小心谨慎。

在战斗里被重伤,想要吐血的时候,他哪怕冒着危险。也要在第一时间里咽回去。面对再如何强dà

的对手,他都不再敢让自己受伤,因为他担心又像在遇到小白那夜时,吸引到别人的注目。

不能流血,不能让自己的血被人闻到,这是他不需yào

去想,却奉为最高准则的事情。

甚至,比他的生命还要更重yào



因为他一直记着云飘摇的警告。

但今天在这座山洞的宫殿里,他没有听从云飘摇的警告。

因为他要救人。

他看着沉睡中的连衣,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因为巫灵树的反噬,她的脸一直有些浮肿,这时候,那些浮肿明显消减了很多,清丽的眉眼变得更加清楚。

最重yào

的是,她苍白如雪的脸,这时候渐渐生出了几丝血色。

距离这座高山很远的地方,有座旧庙。

如果从千里之外的第一座旧庙数起,这座旧庙应该是第九座。

这也就意味着,距离这座高山已经很近了。

天数以九为极,自是衍去其一,每个修道中人对此事都很清楚,所以在上古之时的那些修道中人便分成的两派,一派因恐惧天数不满,从而顺应天意,一派却因天数不满,而去试着改变自己的天命,这便是阐教与截教的由来,这也是上古破灭大劫的原因。

虽然蓝衣少女和那些天外心魔感觉到了其中的问题,但是都听说过上古破灭大劫的原因,自是却不敢说破,所以便停留在了此地,观看起了那座高山。

弹琴老者感慨说道:“没想到我这一生居然还有亲眼看见这座山的那一天。”

而蓝衣少女却是看着眼前已经成为废墟的那座古庙沉默不语,但却又将目光望着远方天穹下隐约可见的黑色突起,向来以木讷沉默著称的她,这时候的神情也有些激动,至于她身后的那两名侍女,还有那些天外心魔更是如此。

数千万里苦行,即便是这些天外心魔都觉得有些辛苦。

不过想着连衣命和那些人类就在前面等着受死,更重yào

的是,这九座庙的尽头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由黑衣大人所建造的神mì

之地,这种辛苦又算得什么?

忽然间,旧庙后的草原微微震动起来,震动的源头来自后方广袤的草原深处。

弹琴老者微觉诧异,转身向草原里望去,神情凝重说道:“妖兽们似乎有些躁动。”

忽然间,他的神情剧变,张着嘴,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那些天外心魔也看到了星空里的异象,身上的气息陡然间提升到草原能够容纳的顶点。

草原上方的天空里出现了一道阴影。

那道阴影是如此的巨大,仿佛要遮蔽半片天空。

这道阴影,正在缓慢地移动,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双巨大无比的翅膀。

蓝衣少女看着天空里的那片阴影,皱眉说道:“连天鹏都有些疯意,究竟生了什么事?”

她不知dào

的是,草原妖兽躁动不安的源头,来自于百里之外的那座高山深处。在那座高山深处的宫殿内,有个人类青年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鲜血露在了空气里。

虽然那股血的味道,在草原里弥散开来,已经淡到了极点。

但依然足以令这个世界里的妖兽们生出无比疯狂的渴望。(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活着真好——好人,谢谢你的血

宫殿的四周,有设计极为巧妙的通风道与光道,不虞雨水会从那些通道里灌进来,却能让新鲜的风与光线进来。

也不知dào

当初这个宫殿到的主人设计这个宫殿的时候是怎么想的,难道没有一个人之后还需yào

呼吸新鲜的风,享shòu

明媚的春光?

杨昭想不明白,只是通过光线与空气里湿润程度的变化,确认应该到了第二天清晨,而且高山外的雨应该也停了。

就在这个时候,连衣也终于醒了过来。

杨昭看着她笑了笑。

连衣没有笑,怔怔看着他问道:“你把自己的血灌到了我的身体里?”

杨昭点头应道:“更准确的说法是,我把自己的血灌进了你的血管里。”

连衣有些无奈,有些伤感,有些疲惫,说道:“虽然我不知dào

你是用什么方法做到了这一切,但你觉得这样能行吗?我说过,我的血……”

“是的,这样能行。”

没有待她说完,杨昭却开始微笑起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有些委顿,但眼神很明亮,很于净,很自信,如初生的朝阳,虽被云雾遮着,却光华不减。

看着他的神情,连衣顿时生出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念头,喃喃说道:“这样也能行?”

“好像确实行。”

杨昭走到她的身边,观察了一下她颈间的伤口,然后说道:“你自己感觉一下。”

连衣有些茫然,下意识里按照他的话自观。竟发xiàn

自己的血脉居然真的不像昏睡之前那般枯竭了,虽然不像平时那般充沛,还是有些稀薄,但至少可以保证……活着。

活着,多么重yào

,多么好,最重yào

,最好。

只是,为什么自己能够活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她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明明应该是他的血。为什么却像自己的血一样。没有任何分别?

她想起昏睡之前的画面吗,和那难以忘记的味道,生出无数猜想,震惊无语。

——他的血很纯净。所以可以与自己的身体契合?可是此时自己身体里流淌着的血。带着清晰的神魂烙印。明明是自己的血,他的血怎么变成自己的巫灵真血?

她睁大眼睛看着杨昭,很是茫然。有些无助,于是无辜。

这是她活了两千年来,第一次这样懵懂,这样可爱。

杨昭不知dào

该怎样向她解释,也不准bèi

向她解释,毕竟她刚刚离开死亡边缘、实jì

上依然非常虚弱,确实要需yào

好好休养的,因为精神冲击太严重而产生一些新的问题,所以决定编造些借口,然而他的话刚刚出口,便被一阵雷鸣盖了过去。

轰隆隆!

沉闷而响亮的雷鸣声从远处而来,直接穿过通道的大门,传进了他们的耳中。

杨昭有些不解,心想清晨之前雨刚刚停,为什么还有雷声?他扶着她靠着石柱坐好,把准bèi

好的清水与食物端到她的身边,说了声,便向宫殿外外奔去。

通过漫长的甬道,来到宫殿之外,向雷声起处望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雷声起处没有雨,连云都没有

,却也看不到湛蓝的天空,因为远处的那片天空,被一道巨大的阴影所占据。

在那道阴影的下方,是一条如潮水般的黑线。

虽然看不清楚,但神识无情而冷酷地告sù

他真相吗,那道黑线是由无数妖兽组成的兽潮,在百里之外,如果保持着现在的度,大概需yào

一天的时间,就会来到这座高山之前。

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草原里的妖兽会忽然来袭,并且变得像军队一样,是不是谁在指挥,他转身走回宫殿,奔回连衣身前,把她横抱了起来,说道:“我们必须离开了。”

一路行来吗,二人之间已经有很多身体接触,但这种抱法自然不同,连衣还未从茫然情绪中醒来,便开始微羞,只是羞意未变成恼意,便又被他的话惊着。

“怎么了?”

“有兽潮,应该是向着这座山而来,可能指挥的估计是那些天外心魔。”

“应该是魂木。”

简单的两句对话,两个人便交换了足够多的信息,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杨昭抱着她跑出宫殿,此时那道兽潮组成的黑线仿佛还远在天边,并未生任何移动,但他知dào

,那些恐怖的妖兽,距离此间又近了些。

连衣也终于看到了这幕堪称壮观的画面,但她却没有惊慌失错,而是直接问了一个最重yào

的问题:“我们去哪里?”

如此可怕的兽潮来袭,不要说他们现在伤重疲惫,就算是全盛时期,法宝都还在身边,也没办法应对这样的情况。

便如杨昭所言,离开是必然的事情。

可是,能去哪里呢?

这片草原是那样的神mì

而危险,如果不是有虚无剑的指引,他们根本没有可能走到这座高山,而虚无剑的方向来自于那道剑意。

连衣虽然不知dào

内情,也早已判断出那把剑只会指向高山的方向。

如果现在他们离开高山走进草原,虚无剑肯定无法给他们指出第二个目的地,那么他们必然会迷失在这片草原之中,像那些无数迷失在草原上的天外心魔一样死去。

好在接下来看到的画面让他们免于这方面的苦恼,当然这里用好字似乎非常不妥当——在高山四周的草原里,他们都看到了兽潮的黑线,所有离开的方向都已经被隔绝了。

杨昭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他本来还有很多疑问,那些兽潮因何形成,是不是他们进入这座高山中的宫殿,惊动了某种禁制,这一路行来,为何没有妖兽对自己起攻击,为什么这些妖兽看上去似乎有人指挥,但这些疑问连衣已经给出了答案。

“有人禁止那些妖兽攻击我们,是想通过跟踪我们找到这座高山中的宫殿。”

所以宫殿里的那块魂石来自妖族,可以号令驭使妖兽,而很关键的魂木却不在石室里,现在想来,那块魂木应该便是被那些天外心魔拿在手中,至于为何会如此,那是他们现在不需yào

关心的事。

那道黑线里有无数数清的妖兽,有很多妖兽强dà

到难以想象的程度,隔着两百里的距离,便是他都能够感知到,有些妖兽散出来的气息竟可以与金丹顶峰的人类强者相提并论。

更不要提天空里那道阴影的恐怖真身。

杨昭问道:“他们既然可以驭使妖兽,那么完全可以让妖兽带路,何必还要跟踪我们?”

连衣点头说道:“魂木可能需yào

与魂石在一起,才能挥出全部的作用,或者因为什么原因,他们无法与那些妖兽交流,那些妖兽只会跟着她战斗,但不会做别的。”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又开始沉默。

兽潮形成的黑线在高山的四周,就算他们是元婴期以上的修行者,都很难突围而出,这时候进行这些分析,确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雨后的草原有些微寒,高山的石块缝隙里生长出来的青树很矮,无法挡风,拂面微寒,杨昭看着她说道:“我们回去吧。”

既然无法离开,守在宫殿里便成了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连衣摇头道:“我不想死在别人的家里。”

杨昭思考问题要世俗的多,说道:“可是外面有些冷。”

连衣不知从何处取出黑芒刺,她将黑芒刺插进石块的缝隙里,只听得一阵簌簌响动,黑芒刺上生出了无数青叶,迎风招展,却把寒风尽数挡在了外面。

杨昭在崖洞里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黑芒刺变成的青树,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感受着其间强dà

的防御气息,吃惊的问道:“祖巫殿?”

连衣微微动,心想你真的就是一名修真界下的门派弟子吗?你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秘密?居然能够一眼便看破这是祖巫殿?

杨昭抱她出来的时候,没有忘记麻布裹在她的身上,这时候他把麻布铺到地面,扶着她坐下,说道:“既然你不想进去,就在这里看看也好。”

难以逃出生天,依然是死路一条。

刚刚在死亡边缘走过一遭的连衣,见到了真zhèng

的本性,心境前所未有的清明,不去想杨昭身上隐藏着的秘密,平静而淡然。

“早知如此,先前何必做那些事,浪费了。”

杨昭不同意她的看法,说道:“能多活一刻都是好的,不要说一天,哪怕是一个时辰,一息,甚至是一瞬间,都是好的。”

连衣感觉到他的真诚,心想这是一个对生命多么眷恋与热爱的人啊,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如此善良吧?他真是一个好人。(好人卡吗?呜呜……)

“谢谢你的血。”所以她说道。

想着先前看到的画面、闻到的味道,即便是正处于初见本性而宁静无双精神状态中的她,神情也有些微妙的变化,看着他的眼神也有些复杂。

但不管如何,依旧还是那句:“活着真好,谢谢你的血!”

这或许便是活着的感叹了。

可杨昭却没有接受连衣的感谢,而是向她解说起了她心中的疑惑。

所以他也说道:“我知dào

你在想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活着真好,所以动心

“活着真好,谢谢你的血!”

这或许便是活着的感叹了。

可杨昭却没有接受连衣的感谢,而是向她解说起了她心中的疑惑。

“我知dào

你在想什么。”

杨昭沉默了会儿,说道:“我的血有问题,我不知dào

是什么问题,总之闻到我的血的味道的人或者别的生命,都想把我吃掉,没有谁能抗拒这种诱惑。”

除了来自地球意wài

夺舍、还有那本《紫虚黄庭真经》和紫虚密境,这或许便是他如今最大的秘密了。

无论是对师尊还是璇玉若他都没有说过,这件事情,他也只对小白说过,但这个时候,他却当着连衣的面,很平静地说了出来。

这并不代表他对这名少女的信任程度已经过了师尊和璇玉若,而是因为现在的环境很特殊,情况特殊,就像当初在第一次遇到小白一样,在放松的减压之下,人们总愿意说些什么。

听到他的话,连衣说道:“我没有那种想法。”

杨昭笑了起来,说道:“真是个喜欢争强好胜的姑娘,不想喝我的血,吃我的肉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而且你不要忘记我把你弄昏了。”

连衣被他说中心思,也不生气,笑着说道:“那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说法?”

“你刚才应该感受到了。”杨昭想着自己先前险些神智不清,把自己的血吸于净。心想我自己也感受到了。

然后他认真说道:“而且这是我一个妖族的朋友说的,我相信他。”

连衣有些意wài

:“你还有妖族的朋友?”

杨昭很无奈的说道:“虽然也不算是朋友,他是我派一位师祖的朋友,他不吃人的。”

连衣不喜欢他这种说话的方式,微嗔说道:“油嘴滑舌。”

杨昭迫不得已承认道:“被一个朋友感染的。”

“你这么闷的人也有这样的朋友?”连衣打趣说道。

杨昭摇头道:“你这么清冷骄傲的姑娘都能有朋友,我为什么不能?”

“我什么时候告sù

过你,我有朋友?”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秀气的眉毛仿佛要飞起来,显得很是得yì



这是赌气,或者说孩子气。或者说置气。反正杨昭怎么都没想明白,没有朋友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骄傲的。

他再一次地觉得这个巫灵族的天才圣女有些孤单可怜,所以他笑着问道:“……那我算不算?”

连衣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看着他微笑起来。说道:“算。”

听到这个答案。杨昭有些不知为何的开心,又有些骄傲,说道:“谢谢。”

连衣说道:“不用客气。”

“总之我有朋友。他说的话我都信。”杨昭把话题又绕了回去。

连衣认真的问道:“关于你的血,你那位妖族的朋友是怎么说的?”

杨昭也是认真的回答道:“我那位前辈说,只有无欲无求之人才能承shòu住我的血的诱惑。”

连衣听了此话,心中有些不喜,心想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于是对话继xù



“既然你的血没有被吸干净,说明没有人禁受过这种诱惑的考验。”

“有。”

“谁?”

“还是那位妖族的前辈。”

“……你还活着,证明他没有吸你的血,可他不是说只有无欲无求之人才能禁受住这种诱惑?”

“是啊,我那位妖族的前辈朋友就是无欲无求之人啊。”

到此时,场间终于安静了下来,杨昭和连衣双眼对视,不知dào

该怎样继xù

下去。

其实他们都不是擅长聊天的人,这时候在死亡之前,刻意想要欢快的聊天,非但没能达到目的,反而显得有些生硬和笨拙。

他们两个人在心里同时叹息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去,视线分开。

连衣看着青叶那边的真实世界,看着草原远方那道兽潮形成的黑线,问道:“大概什么时候会到?”

杨昭回话道:“应该暮时之前。”

连衣安静了会儿,再次说道:“如此说来,这就是我们最后的一天了。”

杨昭是一个对时间非常没有敏感的人,但他还是纠正道:“是最后一个白天。”

连衣笑了笑,没有再与他进行无谓的争论。

杨昭感知到她此时的心情,沉默片刻后说道:“有位大能之士说过,如果努力到最后发xiàn

还是无法改变命运,那么只好体味或者享shòu

命运带给你一切。”

“什么大能之士?”

连衣听了此话开始沉默,这才知dào

那天夜里在庙中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的源头在何处,静静体会片刻,觉得这句简单的话并不简单。

她对杨昭的评价很高,听他对那位妖族前辈如此尊重,越发觉得那位妖族朋友不是普通人——修真界最高的修为也只是大乘散仙而已,没想到低等修真界的修士还有着这样的理论。

想着这些事情,她很自然地联想到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在巫灵族的那些生活已然远去,天外世界的巫灵族内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反而与天外心魔,尤其是那黑衣殿的那些天外心魔们相熟一些,而且她和他们都属于一个人的下属,而那个人便是他心中的人。

“我也有位前辈朋友。”她说的自然是黑衣秀。

然后她安静了很长时间。

在黑衣殿里的这些年里,黑衣大人对她一直很好,甚至好到让她都察觉不到,更不会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所以她不禁想道,如果让黑衣大人知dào

她背叛了她,如果自己还死在了这个草原里,他应该会多么难过悲伤?

“然后?”杨昭不明白她为何忽然安静下来,问道。

连衣说道:“在那间庙里我们讨论过完美这两个字,你说世界上不可能有完美的人,我承认有道理,但是那位前辈朋友我平生所见最接近完美的人。

杨昭心想我也认为自己的那位前辈朋友很完美,可在人类的眼中,他也还是一个妖。

“而且那位前辈对我很好。”连衣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不知dào

为什么会补充这么一句。

杨昭也不知dào

,更不知dào

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后,会觉得有些酸意,就连他接下来的那句话,都有些酸。这种酸没有体现在字眼上,而是体现在音调上,有一种刻意的淡然与无视。

“所以……你喜欢他?”

他静静回望着她的眼睛,问道,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很强dà



如果是别的时候,别的年轻男子问出这样的问题,连衣当然不会回答,但现在是在这个草原的高山上,问话的是他……或者她本来就是在等他问出这个问题,借着死亡的压力与……他的言语,来看清楚自己最真实的内心。

她在心里很认真仔细地问了问自己,然后给出了答案。

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杨昭那抹极淡的酸意并没有就此散去,因为她还是想了想——他经lì

过男女之事,所以明白,正因为这是她认真思考之后得出的答案,才更值得他开心。

他想了想,问道:“他喜欢你?”

这一次连衣又是思考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她也不知dào

,那样的表现是否是不是喜欢,因为喜欢与爱本身是有差别的。

杨昭让自己平静下来,表现的有些不解,其实就只是想让自己更高兴些,继xù

问道:“既然是完美的,又喜欢你,为何你不接受?”

连衣很明显回答过类似的问题,只是不知dào

以前向她提问的是别人还是她自己,总之,她的回答很平静而顺畅。

“首先,他太强,强的让我只剩下了仰视。”

话还没有说完,便迎来了杨昭的反对。

他这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就像那天在庙里一样,觉得这个少女的理念有极大的问题,他想改变她的观念,让她能够更幸福地生活下去,却哪里还记得兽潮即将到来,所以他像是教xùn

般的说道:““你这种心态就不对,交友不是打架,谁强谁弱有什么关系?”

连衣不知dào

他的心理活动,想了想后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作为修道的伴侣,他的境界实力是太强了,甚至可以说,在我认识的人里,我很难找到比他更强dà

的人物,但修道之路何其漫长,既然要长期朝夕相对,总要找个顺心意的对象。”

顺心意这三个字很好,杨昭看着她明亮的眼睛,认真说道:“我支持你。”

连衣笑笑无语,心想这种事情哪需yào

他人的支持——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我就是不喜欢,黑衣大人什么都好,可我就是没有办法动心,这就是唯一的原因。

毒素渐退,她这时候依然虚弱,脸色很是苍白,谈不上美丽。但她眼中那抹笑意,对杨昭来说,却很好kàn

,直接让他的心动了起来。

动心是一个很玄妙的词,很难描述。

人的心无时无刻不在跳动,那怎样才叫做动心?心跳的速度变快便是动心?有的人心跳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加快,但那是病。

但杨昭经lì

过这种感觉,所以他知dào

自己这时候动心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渣男的诉说

远处的星穹在草原的边缘悬挂着,看起来很低,在那兽潮形成的黑线里,也有很多能够飞翔的妖兽飞了出来,遮挡住了光线,所以天地也渐渐的开始昏暗起来。

高山台阶之上,青青巫灵树叶里,阴影斑驳,落在杨昭和连衣的身上,仿佛黑夜提前到来。

夜色往往象征着死亡与终结,但很多时候也代表着安垩全。在夜色的遮掩下,人们敢于做平时不敢做的事情,敢于流露平时不敢流露的感情,敢于说很多平时不便说的话。

那些话往往都是真话,都是真心话。

此时,他们已经看不清楚彼此的脸,只能看见对方的眼睛,好在他们的眼睛都很干净,都很明亮。

杨昭看着连衣的眼睛沉默了很长时间,忽然说道:“其实,我有件事情骗了你。”

连衣有些吃惊,轻声问道:“什么事情?”

杨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怔了怔神之后说道:“之所以我当时会选择骗你,是因为……我不想死在这里。”

说出这句话后,他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而且他很确定地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轻松。

连衣听完这句话后,沉默了很长时间,不知dào

为什么,觉得有些淡淡的愤nù

,却不知dào

自己因何而愤nù



勇气这种事情一旦从囊中取出来之后,便开始绽放无数光彩与锋芒,很难再把它放回囊中。也很难让它再次变得黯淡无光。

杨昭看着她的眼睛,继xù

说道:“我修道二十年,前几年一直都是那样的庸庸碌碌,若是没有奇遇的话,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到达这样的境界,还有人在等待着我,所以我不想死在这里。”

这是补充,是解释,是宣告,是承诺。虽然他和她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根本不知dào

对方有啥想法。但既然他先动心了,那么便要把这些事情做的干干净净,就像师尊说过的那样,只有干干净净地做事。才能得到漂漂亮亮的结果。

连衣觉得他的眼睛太过明亮。低下头去。在心里有些微恼想着,这种事情对我说做什么?难道我也想死在这里?

然后很奇妙的,她想起了第一次遇到杨昭时。她的血脉所发生的变化,难道他用尽手段,就是要活下来……是的,到了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杨昭很优秀,比她想象的还要优秀,但是这样的优秀是否也太过奇妙了一点,哪里像那些巫灵族弟子一样诚恳可靠。

为什么自己会拿他和其他人比?

她忽然想到这一点,微觉心慌,问道:“那你能说说你骗了我什么吗?”

她问这个问题,是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变化,是想让自己不去想那些有些害羞的事情,也是她真的很想知dào

,他究竟骗自己什么了,还是他感觉到自己和他要死在这里,所以……

杨昭沉默了会儿,说道:“我有两个喜欢的女孩子,一个是那位妖族前辈的妹妹,还有一个是我的小师姐,她们两个如今都在这草原内。”

“什么?”连衣吃惊道。

杨昭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dào

怎样在说出下面的事情。

连衣见杨昭开始沉默,她的心里也有了一些微酸,是那种酸痛的感觉,她不知dào

为什么自己会有了这样的感觉,而且还有一种想要抽杨昭一耳光的感觉,但她不知为何看着杨昭那清澈的目光,却反而下不去手了。

“你能给我讲一下她俩吗?”连衣低下了头,静静的开口道,她的眼中也流露出了一丝泪光。

杨昭点了点头,或许他想要连衣倾听一下他的讲述与他微笑着言谈交流,但他却没感觉到连衣眼中的泪光,因为她道泪光刚一闪现便随着巫灵树的枝叶随风飘散了。

而两人就这样站在巫灵树下,皆是用着神情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对方,却是不知dào

该怎样开口。

巫灵树下环境清幽,茂密的枝叶在洞口里稍嫌暗淡,但依然保有着足够的青葱之意,有些微黄的竹叶飘落在山道上。

连衣静静看着巫灵树上的微黄枝叶,然后回头用手点了点,在微黄的枝叶上写出了自己的名字,便若如叶般锋利又而清秀。

杨昭听到树叶的沙沙声,露出微微诧异的神情,他没有想到连衣的心情会这样的差,他不知dào

该不该在讲出心里的话。

看着巫灵树下的白衣少女,看着散落在衣裙上的黑发,看着她微闪的疏长睫毛,和美丽的微圆脸颊,杨昭忽然生出马上转身回到宫殿的冲动。

昨夜他曾经在宫殿里静观良久,看着少女在躺在自己的怀中,然后去洞外挣扎痛苦良久最终他做出决定时以为自幼冷血寡情的自己有足够的精神准bèi

,然而当他此时看到巫灵树下的少女时,他忽然觉得心里的所有的事物一下子全部流光空荡荡的极为难受。

这种空荡荡的感觉是眼睁睁看着美好事物与自己终生错过的茫然空虚无力感,更是当美好的事物降临到自己身前时却要被自己无情兼且傻逼地拒绝从而可能伤害到对方的强烈挫败负疚感,所有这一切最终就变成了心虚二字。

因为心虚所以心慌,至于有没有隐藏在最深处的心痛,杨昭没有表现出来,他拉着连衣的手,静静的放在巫灵树上,两人就这样的感受着各自指尖的温暖。

连衣抚摸着杨昭的手心,然后疑惑的看向他。

杨昭用力地咳了两声,清了清有些沙哑艰塞的嗓子,伸手示意连衣就这样子,然后艰难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今天我给你说段相声。”

连衣紧张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相声是什么东西?”

杨昭说道:“相声啊,是一门语言艺术,讲究的是说学逗唱。”

连衣夸张地噢了声:“原来是这样。”

连衣虽然久居星辰殿,不谙世事,但却是世间最冰雪聪明的少女,看着杨昭此时的模样,竟是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事情,细细的眉尖微微蹙起,然后换作淡然雅静,平静和着杨昭的话。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杨昭接连说了好些相声,贼说话、写对子,相面,白事会,也不理会里面有些段子,有没有人能听懂,反正他按着自己的想法就这样讲了下去,单口相声嘛,就是一个人在编啦。

“为什么你总是一个人嗯啊嗯啦?”

“嗨,这不是逗你玩嘛。”

连衣把手搁着的秀气的枝叶上,然后平静看着他,当杨昭把那段逗你玩说到一半的时候,她终于唇角微翘,笑了起来。

杨昭一直在紧张地注视着她的反应,看到连衣的笑容后觉得僵硬的身体顿时放松,高兴说道:“你笑了。”

杨昭看着她很认真说道:“讲的怎么样。”

连衣忽然抬起手来,指着他说道:“你……很不熟练,所以虽然好笑,但是总感觉缺点什么……”

杨昭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尴尬说道:“刚学的,见谅见谅。”

连衣看着他说道:“其实,你不管讲什么,我都喜欢听呢。”

杨昭听了此话,看了连衣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仿佛这个的绿枝疏影,以及绿影里的那个少女,已经紧紧的进入到了他的心中。

片刻沉默后,杨昭声音微哑说道:“小师姐和我从小玩到大,我已经伤过她一次……我不想在伤她一次……”

“而小白是我在这个世界第一个喜欢的人,我也不能负她……”

这两句话刚说完,汗水就像暴雨般从他僵硬的身体里涌了出来,把身上的衣裳从里到外全部打湿。

而连衣却看着他越来越明亮的眼睛,听着他声音里的微微颤抖,不由的怔住了,她是一个无比聪慧的女子,怎能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她再一次觉得有些心慌,而且越来越慌。

所以看着身前的地面,疏长的眼睫毛微微眨动,听着他的声音,忽然站了起来,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轻声说道:“这没什么……。”

杨昭微微一怔,却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天光幽暗,绿叶轻飘,麻木渐暖,宫殿的高台,如夜晚一般。

很长时间,都没有声音响起。

是生气吗?那是必须的。

一个如此善良、宁静,像空山新雨般的少女,居然在听一个人渣、一个无耻的男人的诉说,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

或许连衣觉得让人偷心,所以无比愤nù

,但对杨昭来说,却让他大感轻松起来,也许连衣此刻在心底里念叨的是遇人不淑吧?

想到这里,杨昭反而开始偷笑起来。(我艹,我都要忍不住扇你一耳光了,你还笑——木易大骂乎!)

“你在笑什么!”连衣瞪大了眼睛,将目光从地上挪到了杨昭的脸上,

杨昭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说罢,他反而将自己的手搭载了连衣的脸上。

“你……”

连衣脸色微红,小脸感受着杨昭的抚摸,愠怒道:“你怎么了?”

“我……”

“好吧,你还是把手放开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少女的柔情

暮色笼罩着高山……洞口角门甲的夜明珠向地面散播着微黄的光线,昏暗的光线映照着白色的雪花在红色宫墙前缓缓飘舞,画面非常漂亮

这里是宫殿到洞口最偏僻的一段,夜空里降下的草花,落到巫灵树上便悄无声息无踪,幽静的环境里,踏花而立的二人脚踩花草的声音便愈发清晰起来。

连衣让杨昭放开手,杨昭却轻轻拂开眼前飘拂的发丝,看着身后宫墙前飘舞的花絮,轻声说道:“这里真是个一个奇怪的世界,我在修真界还没见到过这种景象。”

“哼!这算什么。”连衣的脸色有些晕红,看着眼前的景色说道:“我们巫灵族的圣地,一年四季都是这个样子,也没有这个世界的那种令人讨厌的感觉!”

杨昭想着那个四季如春的遥远圣地,向往说道:“有机会真想去看看。”

“你刚才说你骗我,其实那两个少女的身份我已经很清楚了,这并不算什么欺骗,所以我才会说这没什么,你知dào

是为什么吗?”

杨昭摇了摇头。

连衣看着眼前这株巫灵树,又看了看天上的星穹,平静的说道:“因为不管是在巫灵族,还是在星辰殿,即使我的身份非常高贵,但我还是感觉到非常的孤单,每个人都在我成长的过程中开始疏远我,甚至有人讨厌我,我非常不喜欢那样的感觉。”

杨昭很清楚她说的是事实,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提到这个。

“其实……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我……我可能便会嫁给其他人。”夜色笼罩的高台上,连衣的声音很轻,如果不仔细听,很容易被巫灵树上的青叶摇动声盖过去。

“啊?”杨昭的声音显得很吃惊,完全没有想到,然后迅速变成水一般淡。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可能是他的声音里流露出来的情绪太明显,谁都能听出他的失落与伤感,所以连衣的第二句话紧接着响起,语速有些快,有些急促。但声音里的意思很肯定。没有任何动摇。

“可是我也不想嫁给他,而且,我肯定不会嫁给他。”

同样是解释,是补充。是宣告。那……会不会是承诺呢?

夜色里的高台再次安静下来。过了片刻后,杨昭再次嘿嘿笑了起来。

连衣有些羞恼,再次接着上次的问话问道:“傻笑什么?”

杨昭说道:“没什么。”

很快。杨昭便清醒过来,心想对方的情况也是有些奇怪,或者自己想多了,他有些好奇,同时也有些不安问道:“这是有人逼迫你吗?”

连衣轻声说道:“我身为巫灵族的圣女,为族人奉献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我很不甘心。”

听了此话,杨昭的神情微微一怔,他也没有想到,连衣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事情,他心想巫灵族经lì

了那么多次磨难,现在存世的族人数量很是稀少,繁衍后代乃是头等大事,只允许同族通婚,不免严苛,只是对向往爱情的少女来说确实有些残忍,所以他也很不甘心。

“但幸好我来到了黑衣殿。”连衣不等杨昭说话,又继xù

说道:“那些族人都很清楚,如果他们做的太过分,如果他们真的逼迫我的话,天外世界中还有那座黑衣殿里的黑衣大人,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所以世间别的道统都认为天外心魔乃是野心勃勃的霸主,是战乱的根源,只有我不这样想,对于我来说,只有黑衣大人的存zài

,这个凶险纷乱现实的世界才是太平的。”

连衣看着杨昭又微笑说道:“修行者的世界和个人本身从来无法割裂,只有自身强dà

才能自己过的美好,而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通过强dà

自身,而让自己能够活下来。”

听到这时,杨昭终于明白过来,通过刚才的对话,连衣大概猜到了自己心境里的那些犹豫摇晃,所以此时借着宫墙花草世事来开解自己几句

他摇头说道:“谢谢你的开解,其实我已经差不多快想明白了,想要活下来,不是一味避战便可以的,我只是不明白,命运为何这样的奇妙。”

“看见一堵高高的星空,人们总想绕过去看看那里有什么故事,看到一座山峰,人们总想爬上去看看山上到底有什么风光。”

连衣指着星空那边夜色中的草原,说道:“天外心魔也有自己的慧根,他们也会好奇也会向往,而且因为他们的骄傲,所以这种情绪会显得愈发强烈。”

杨昭听着这段话,联想起当初听云飘摇论及那些世间真zhèng

强者时的心境,想起那夜领悟紫虚意成功之后看着云海那头的几座山峰所生出的豪迈态度

“对于修行者而言,世间漫漫修行路的尽头便是长生不死,对长生不死他们敬畏却充满了接近甚至超越对方的渴望,所以他们能够引发世人的欲望,这也便是天外心魔的由来。”

说话间,杨昭顺着连衣的手看着那边兽群背后的天外心魔,他们看着草原上的漂浮着的薄薄化虚,看着那些入水即隐的草末,很长时间都保持着沉默,皆是不发一声,不愿意提及各自心中的所想。

他们在草原上同生共死多日,早生默契,这种默契随着肩头与肩头的轻轻碰触,少女发丝偶尔飘过某人鼻端而渐渐深入身体的每一处乃至于心灵,生与死的灵魂碰撞,则让他们能够轻而易举察觉对方每一道眼光每一个手势的意图,那道喜乐而宁静的情绪渐渐生出。

过了一会儿,风渐渐停了。

杨昭向后退去,连衣却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回头望向他,随着这个动作,如瀑的黑色秀发自肩头滑落,白色的裙在宫墙前显得格外美丽,就像先前那些飘落的花絮。

杨昭看着她漂亮的脸,紧抿若红线的唇,发xiàn

她的眼神没有丝毫飘移离散,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专注,不由莫名地紧张起来。

连衣静静看着他,说道:“其实在我的心中一直念叨着——我喜欢你。”

杨昭微怔,有些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是吗?”

连衣微微抬头,微圆的小脸显得格外倔犟和骄傲:“我也要你喜欢我。”

杨昭的视线穿过少女的肩头,望向夜色中的草原,然后发xiàn

没有什么好kàn

的,然后他望向高山下的那些石柱缓慢,发xiàn

夜色中的石柱像墨一般,也确实没有什么好kàn

的,所以他只好重新望着她的脸,认真说道:“这是很公平的事情。”

连衣缓缓低头,看着裙摆前的鞋尖,声音细微说道:“那你喜欢我吗?”

这次杨昭真的望向了少女身后的草原,因为那一大片的妖兽已经高出了他平行的视线,占据了夜色里的绝大部分区域,但对他来说感觉也很正常,就当看风景喽。

人生如题各种痴,而且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所遇到的最难回答的一道问题,所以他需yào

认真地思考,并且在脑海里反复放映某些画面,以来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

在那片细蓝如腰的森林湖畔,在清晨的枝头上看见那个随风轻轻摆动的少女,还有她腰间的那抹碧蓝,然后一路同行看见她散漫而冷漠的目光,看着她漂亮的眉眼,像包子般可爱的小圆脸,看着她从空中坠落,看着她救了自己,然后再一起同行,然后自己说她有病,直至进入草原无法归去,在目草原间蹦珊前行,他背着她她指引着他,然后在她说她喜欢他。

这些画面在杨昭的脑海里、在他眼前的暗绿色草原上快速掠过,那些他曾经触碰过的感觉那些他曾经偶尔想过的事情,再次出现,他无法确认更多的事情,但至少有一件事情他是完全可以确认的

而且居然让一个女孩子先说出那句话,他觉得自己再把时间拖长哪怕一刹那都是不正确的。

他看着身前的连衣,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疏长睫毛,肯定说道:“是喜欢的。”

夜色笼罩的高台上一片安静,连衣身体微僵,没有抬起头来看他,而是直接走到巫灵树下,她低头静静看着像墨水般的巫灵树干,看着树干上的浮草,淡然的脸上渐渐生出微羞的笑意。

恰是这抹羞意,便弥补了杨昭对连衣的生出的羞愧之情,恰是这抹羞意,便弥补了杨昭对连衣很大一部分的羞愧之情,当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时,他时常会想起他和连衣在草原上的生生死死,又想起自己和她的初次见面,才明白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喜悦情绪的根源。

但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哪怕没有什么亲密的肢体接触,也没有什么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所以杨昭很愿意陪着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是他偶尔会觉得心里某处变得有些空荡荡的。

但当杨昭正要开口时,连衣却她抬起头来,看着杨昭他脸颊上那个不显眼的小窝,睫毛微眨,忽然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戳了下,微笑说道:“但只有喜欢是不够的。”

这句话一出口,便让杨昭的心神立kè

在不知不觉中,便开始痴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这是一把钥匙

很欢喜吗?那是必须的。

一个如此善良、宁静,像空山新雨般的少女,居然会喜欢上我这样样一个无耻的男人,任谁都会觉得很欢喜,若在别人的眼中那就是明珠暗投和愤nù

无比了,但对杨昭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

这句话听着有些怪,但很道理,看起来似乎很麻烦的问题,就这样轻松地解决了,杨昭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

他决定趁胜追击,把最后的问题也解决掉。

所以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瞒你,其实我……”

黑线看似远在天边,但用不了太长时间便会来到高山之前,兽潮会带来死亡,这个世界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很少。

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忽然心动,这是很悲伤的事情,也是很幸运的事情,所以他准bèi

告sù

她,自己的确骗过她,因为她的血脉本来就没用病,自己当时的确算计了她一把。

而连衣此时确不知dào

杨昭准bèi

说出自己骗过她,她以为他的血脉的确有问题,若不是如此的话她的血脉又怎么在遇到他时开始觉醒。

所以当她看着他欲言又止、略显紧张的模样,她也紧张起来。

她以为他要表白。

她下意识里就不想听,也做好了如果他真的说出口就答yīng

的心理准bèi



只是……她的心情还是有些乱。

如果他说爱自己,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她的思绪有些混乱。紧接着,又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明明一心修道,为何在临死之前,却想着这些的小事?然后,这些莫名其妙的思绪,忽然间消失无踪,只剩下了平静。

修道有很多原因和目的,有的为了强dà

,有的为了探知更多的未知以寻求精神平静,但绝大多数修道就是为了生死二字。为了不惧生死。继而了脱生死。为何?因为生死之间有大恐惧。在百年孤独,有永世沉沦。而就在不久之前,正值青春年少的他们刚刚在生死间走了一遭。

现在的她处于最平静的时刻,最能看淡俗世红尘。最能看懂自己的内心。那是一颗道心纤尘不染、通明无双的心。

她看着杨昭。等待着他的话语到来,看似神情平静,眼中却有一抹极淡的羞意与笑意。那羞没有恼意,只是平静的喜悦,因为那是她所寻求的、所想要修的道。

她这时候依然虚弱,眼神却清透至极,也坚定至极,家族的责任,师长们的寄望,婚约的羁绊,黑衣大人在她道心上留下的阴影,只要和他在一起,都将实会被一缕清风吹散,什么都可以不管,不应。

是的,在草园里一路行来,她与他说过很多话,大多用于修行书籍、山川湖海,很少谈及彼此的心事,彼此并不是太了解,但她已经非常确定,他就是自己想要寻找的知己,他就是自己需yào

的良朋。

在巫灵族的时候,上一代的圣女大人曾经对她说过,无论是君子还是真人,都不是能够相伴度过漫长修道岁月的理想伴侣,那么现在她可以确定的,那个她愿意与之相伴度过修道岁月的那人已经出现了。

是的,这就是她所寻求、所想要修的道。

在星空下一起前行,一起修道,直到生命的尽头。

是的,兽潮越来越近,死亡越来越近,生命可能马上便会终结,但惟因此,正因此,她才更要不欺本心。

黑芒刺化作的那棵巫灵树,在石台的边缘迎风生长,青叶在风中轻轻摇摆,把幽暗的光线晃成更加柔润的光絮,仿佛是谁点亮了蜡烛。

看着她的眼睛,杨昭隐约明白了,有些微于的嘴唇微启,准bèi

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青叶忽然自梢头飘落,缓缓落在他的肩上,打断了这一切。

巫灵树的青叶之所以随风而落,自然不是因为到了秋天,而是因为石台下方传来一道震动。

那震动看自石台,来自遥远下方的草原深处,但实jì

上,来自杨昭的身体。

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格格作响,就像是受了风寒的病人。

连衣微惊,问道:“怎么了?”

杨昭顾不上回答她,望向震动的源头,右手疾快探出,紧紧地握住了储物戒指。

这道剧烈的震动,就来自于他手中的这把储物戒指之中。

他紧握着戒指的圆环,戒指依然不停震动,而且越来越快,频率越来越高,以至于戒指的表面那极简单的花纹都变成了虚线,再也无法看清。

他手里的力量越来越大,却依然不能让储物戒指安静下来,所以他有些不安,不知dào

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师尊把这个储物戒指赠给他后,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他的神识落在储物戒指上,试图重新控zhì

住,却也失败,神识顺着剑柄继xù

深入,来到那处空间里,终于现了震荡的源头。

到处飘着的药瓶与衣物美酒之中,有件黑色的法器正在高地飞行,将遇到的所有事物,尽数击成齑粉,随着飞行度地提升,那件黑色法器变得越来越热,也越来越明亮,向四周散播着强dà

的气息与光线,仿佛要变成一轮太阳。

这件黑色法器正是传说中的魂枢,也是这座高山的核心。

此时的它仿佛感知到了外界的什么,所以忽然间变得狂暴起来。

如果杨昭此时的境界再高些,神识再强些,或者可以尝试着凭借对空间的所有权强行镇压住狂暴状态中的魂石,但现在的他没有这种能力,就连让那块魂石安静一些都无法做到,如果他再继xù

尝试,时间再久也无法成功,甚至极有可能他的神识都会受到极严重的损伤。

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放qì

,运起神识,把这块黑色的魂石放了出来。

嗡的一声震鸣,黑色魂石出现在石台之上,大放光明,照亮了巫灵树上青叶的每一道脉络,释fàng

出难以想象的威压,让连衣和杨昭的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尤其是连衣伤势未愈,脸色更是苍白虚弱至极。

幸运的是,魂石并没有石台上停留很长时间,也没有向他们二人起攻击。

更幸运、也更无法理解的是,这块魂石明明应该是感知到了正在靠近高山的什么才会如此狂暴,却没有尝试破开巫灵树上的青叶去与之相会,而是化作一道流光,向宫殿深处飞了过去。

杨昭和连衣对视一眼,看懂对方眼中的意思,他把她背到身上,跟着那道流光,再次走进了这座宫殿。

宫殿的深处,空旷而幽暗,巨大的黑曜石雕,像山一般安静地陈列在大殿的正中间。

黑色魂石悬浮在黑曜石雕的前方空中,一动不动,散着淡淡的光线,就像是一盏命灯。

杨昭和连衣回到陵墓里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画面。

隐隐约约间,他们还听到了一些声音,那声音很飘渺,很幽淡,仿佛来自深渊或者星海,仿佛是人声的呢喃,又像是一道低沉的哀乐。

明明来自幽空里的声音含混不清,那道乐曲并不连续,根本无法听清旋律与内容,但他们都感觉到了这曲与声要诉说的内容。

魂兮归来……

杨昭看着黑曜石雕前方的魂石,沉默片刻后问道:“你听到了吗?”

连衣轻轻嗯了声,说道:“不是幻听,应该是某种阵法的残留气息。”

“它究竟感知到了什么?我隐约觉得与那些兽潮有关。”杨昭转过头来看着连衣问道。

在他们发xiàn

这块黑色魂石之前,以及随后的时间里,这块魂石都一直很安静,然而忽然间却变得如此狂暴,竟然强行离开杨昭的储物戒指,飞到黑色石雕之前,激出这些古老阵法的残留气息,肯定有某种特定的原因,而且孤立事物的状态忽然改变,向来都与外界有关。

连衣安静的想了想,说道:“我一直都怀疑魂木在那些天外心魔的手中,现在看来是真的,而且他们离这座高山越来越近了。”

先前陈长生就觉得很奇怪,自己的储物戒指经过再次秘炼,可以隔绝真实世界与戒指中的世界,这件魂石在里面却能感知到外界的气息,到底是什么样的联系,居然能够穿透空间壁垒?

此时听到她的话,再想到紫虚南华录里曾经提过的器魂这几个字,他终于明白了原因。

那块失落的魂木确实在天外心魔的手中,所以当让门带着兽潮自四面八方向高山而来越来越近的时候,直到先前的那一刻,也终于让魂石感知到了魂木的存zài



魂器,传说中的魂器皆是炼此法宝之人的心魂所练,所拥有者更是将自己的心魂注入其中,传说中的招妖幡便是如此,用妖幡上的心魂所刻印的名字,来命令他人,只要心魂之主不死,更是一生都难以解脱,可以想见器魂之间的联系有多么紧张。

不知过了多少年,魂石终于感到了魂木的归来,自然会有极大的反应。

只是为什么魂枢没有破空而去吗,反而回到了这座宫殿之中的雕像前?

“难道魂石和魂木都是钥匙?”徐有容的视线从魂石落到黑曜雕像上,说道:“不是这座宫殿的钥匙,而是这座雕像里所隐藏的另一空间的钥匙。”(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俗气的秘密

自穿越而来身带奇书,书中自有剑尺。

进入草原后,杨昭可以把九间石室里的财宝法器都搜刮一空,可却没有想过想办法把这座宫殿里是否还有别的出口,更不会想到这个出口会在雕像中,虽然说里面或许也极有可能隐藏着最珍贵的遗产,同样,连衣身受重伤基于对这座宫殿的尊敬,也没有如此提议。

此时听到连衣的话,他才明白就算自己先前想要打开这座黑曜石雕打开,也不见得能够做到。

有锁才需yào

钥匙,若是宫殿的主人如果不想别人发xiàn

这个宫殿的秘密,这座小山般的黑曜石雕,自然很难打开。

连衣说道:“魂木应该很早以前就已经与魂石分开,不知因何落到了黑衣大人的手中,而且黑衣大人却不知dào

魂石竟然遗留在了这个宫殿内。现在想来,当年那些天外心魔对于这个空间的种种奇怪之事,或者也与此有关。而此魂木回到草原,也意味这座黑曜石雕像终于到了开启的时刻。”

“你是说这个宫殿的主人在消失之前……”杨昭想了想该怎么描述,继xù

说道:“……就已经准bèi

好要把自己藏在黑石雕像里的遗产或者说秘密昭告天下,所以才会让人把钥匙带走?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当年不直接这样做?”

“你先前说过一番话,其实很有道理,时间,才是最强dà

的法器。”连衣看着黑曜石雕说道:“众所周知,这个空间是黑衣大人建造的。可是如今想来,这说明在黑衣大人发xiàn

到了这个空间之前,这个宫殿就已经存zài

于这个空间之中。”

“怪不得,每过百年,便会有天外心魔们接受任务来到这个草原中历练,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杨昭听了此话也有些吃惊的问道:“难道说在天外心魔存zài

于天外世界之前,真的还有其他的生命存zài

吗?”

连衣沉默片刻后说道:“还有一种可能。就像你说的,这座黑雕像里没有这个主人的传承,但有他的秘密,有或许会有出去的路。”

杨昭不解说道:“我只是随口一说。难道真有什么秘密?”

连衣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这个空间究竟是谁创建的。这本身就是千万年以来天外世界中最重yào

的秘密。”

她想着黑衣大人创造这个神mì

的空间早已成为事实,难道还有什么故事、传说甚至是神话的事迹,想到这里,她望向黑曜石雕的视线又凝重了几分。

而杨昭只是凝重、认真和有些紧张。却没有什么灼热。对于宝藏、前代强者的传承这种事物。无论是他还是连衣,都显得有些淡然。

这种淡然,甚至不能用出年龄的沉稳来形容。

哪怕再如何苍老的修行者。在知dào

自己有可能拿到前辈的传承时,必然都会变得无比狂热,比如像在崖洞里吸噬连衣血液的那名星辰殿的长老,如果这时候他出现在黑曜石雕之前,如何能够淡然?

杨昭和连衣之所以还能够保持冷静,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修道的天才,修行的本就是世间最高级的道法本事。

这个空间的主人无疑是最特殊的那个,但他们本身也是特殊的,有充分的自信与骄傲——能够得到固然是极好的,如果得不到,也与命运无关,他们的命运始终在自己手中。

不过想着即将看到的极有可能是千万年以来最震撼的画面,他们还是难免有些紧张,杨昭的声音下意识里变得很轻,仿佛是不想惊动雕像之中的那个伟大的灵魂。

“这座黑曜石雕像什么时候开启?”

连衣看着魂石散出来的光线越来越淡,推演片刻,说道:“应该快了。”

陵墓外,兽潮如黑线一般缓缓而来,那把开启黑曜石雕的钥匙,已经惊醒了魂石,黑曜石棺的开启就在眼前。

就在他们的眼前,黑曜石雕的身上部分开始缓缓地滑动。

幽暗空旷的空间里,刮起一场大风。

魂石上面散出来的光线,被拂的更加昏暗,仿佛随时可能熄灭的烛火。

杨昭向侧前方移了移,确保把她的身体全部挡住,虚无剑已经出鞘,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轰隆巨大的黑曜石雕缓缓地开启,沉重的雕像与地面之间发出可怕的磨擦声,真的就像是雷鸣一般。

如山般的雕像,缓慢地上下分离,看上去就像是一道闪电,直接把这座黑山劈成了两断。

看着这幕画面,连衣眼瞳微缩,喃喃低声说道:“魔……”

黑曜石雕的上半截继xù

滑动,直至过了很长时间,才终于静止。

风依然在空旷的宫殿里呼啸吹拂着,缭绕在黑曜石雕的四周,因为雕像的变化,风声也变得更加凄厉,更加尖细,显得无比阴森,仿佛是谁在昏暗的幽冥里不停哭泣,呜咽不止的声音混进了先前那道不成声的乐曲里,魂兮归来的意思渐渺,氛围却越来越浓。

魂枢终于熄灭了所有光芒,宫殿里重新变得幽暗一片,他们站在地面看不到上方的画面,但可以想见,黑曜石雕已经开启,如果那个这个空间的主人有什么秘密的话,肯定会藏在这个石雕之中。

但那座黑曜石雕像到底刻画的是谁?再如何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这里,看起来都似乎很理所当然。

风声渐止,乐声渐止,魂兮已经归来,或者不在。

宫殿里一片死寂,连衣看着如断山般的黑曜石雕,神情有些复杂,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杨昭握着剑柄的右手没有出汗,但不知为何却觉得有些粘腻湿滑,那是紧张的心理状态。

主人已经消失,那便好说。

如果他还在这个空间里怎么办?或者更准确地说,主人已死,又复活;又或者,主人未死,不想死去,于是在临死之前用某种秘密把自己变成不朽却邪恶无比的生命,那接下来会生什么?

杨昭神情依然平静,但实jì

上内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我想上去看看。”连衣的声音打破宫殿的安静。

她看着黑曜石雕,因为伤势而略显黯淡的眼睛,不知何时变得非常明亮。

杨昭扶着她走到黑曜石雕之前,仰头看了片刻,确认了攀爬的路线,把她背到身上。

片刻后,他们站到了断开的黑山崖畔,望向里面。

黑曜石雕的里面,空间极大,不要说放一个人,完全可以在里面开一场堂会,请十几位姑娘来唱曲。

但现在,黑曜石雕的里面,连一个东西都没有。

一个宝物都没有。

没有那个主人的秘密。

这片草原明显与那座城镇不是一个世界,就连那些天外心魔也是后来才搬来的。

所以那片凶险神mì

的草原便是环绕宫殿四周的广场吗,那些无比强dà

的妖兽是宫殿守卫。

很明显,这个宫殿的主人不想谁来打扰自己的长眠,除了那个流落到草原外的钥匙,在时间的帮zhù

下挑选的新主人。

可是,他却没有把自己的秘密藏在黑曜石雕里沉睡。

依然没有人发xiàn

过他的秘密。

而他的生死依然在未知之间。

他有极大的可能还活着。

这,就是这个草原真zhèng

的秘密。

这,就是这个草原想要守护的真zhèng

秘密。

但这一刻,他们真的有些吃惊。

因为这个雕像里若是什么都没有的话,为何还要再次遗留出一把钥匙?为何还要在加上一道锁。

所以当他们站在雕像之内时,所有的宝物都显现出了它们的身影。

所以他们开始吃惊,因为那些明明可以用来做出无数美妙艺术品的极品翡翠,竟然全部被雕成了草叶,更不要提地精火凝成的胭脂石……这不是暴殄天物又是什么?

最令他们愕然的是,那些树叶和青草还有石头,哪里谈得上半分美感?

黑曜石雕里满满的宝物,向幽暗的宫殿里散着光毫,可就只让人觉得俗气。

这些隐藏的宝物,用来配世间再如何权高位重的王公贵族都绝对够了。

但哪里配得上修真者?

修真者怎么可能收藏这些贵重至极却粗劣不堪的珠宝?站在黑曜石雕像的边缘,看着里面的金叶翠草血胭脂,杨昭忍不住摇了摇头,眼睛被雕像里散出来的珠光宝气刺的微眯着,说道:“怎么感觉宝气的狠?”

连衣关心的重点,很明显不在雕像内这些炫富的手段上,她看着空无一件法宝或者是秘籍的雕像,沉默片刻后说道:“所有天外心魔进草园,最想找到的便是这个宫殿,我也不例外,但我想过很多次,如果进入草原,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确认黑衣大人到底在做什么。”

因为这句话,她想起了很多,在进入草原之前黑衣大人的嘱托,肩头重新变得沉重起来。

先前在石台上,因为杨昭清亮的眼睛,她暂时忘却的事情,都因为这座黑曜石雕像回到了她的身上。

虽然背叛了黑衣大人,虽然责任不是系于她之一身,但此时因为这个新的发xiàn

,而让她必须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脸色很苍白,这与未愈的伤势无关,而是精神世界受到了震荡。(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阴影下的紧张

蓝衣少女手里那块黑色的木头忽然亮了起来。

她低头望向仿佛要变成玉石的黑木,看了很长时间,神情异常专注,往常淡漠、甚至显得有些呆滞的眼神,渐渐变得生动明亮起来。

通过这块黑木,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与远方那座高大的山体之间,建立起了某种联系。

有事物在山体深处向魂木不停的发出着召唤,同时也是在向她发出邀请。

在进入这片草原之前,她并不知dào

黑衣大人给自己的这块黑木有什么具体的作用,但现在,一切都明确了。

这就是草原的核心,或者说是核心的一部分,另外那部分,这时候在高山里。

她不能通过这块黑木控zhì

那座高山,但能够控zhì

身后草原里漫如潮水的妖兽。

远处那座山体深处传来的联系,让她确认那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地方,也是自己寻找的地方,同时,如果所料不差,连衣命和那个人类就在那座山体里。

在这一刻,她对连衣和杨昭甚至生出了些感激,虽然此刻她还不知dào

杨昭的名字。

如果不是杨昭和连衣在前方带路,她根本没有办法找到草原深处的那个地方,甚至靠近它,从而让黑木与魂石之间建立起联系。

要知dào

,似乎就连黑衣大人都无法穿越这片莽莽的草原,找到那里的位置。

连衣的眼睛越来越明亮,再也不像平时那般呆滞。仿佛有火焰在其中燃烧。

那座高山里有传说中那个人的传承。

只有她自己知dào

,那个人的传承对自己这一门的意义有多么重大。

在她的立场上,那座高山里的传承,甚至那座高山本身、这片草原,以至整个世界,都应该是自己师门的。

所以也只有她知dào

这个世界属于谁的,这是她师门遗落的世界,今天,终于要被她重新拿回来。

和蓝衣少女不同,其他的天外心魔。甚至有对魔将夫妇都是心生出了更多的感慨。比如杨昭和连衣能够找到这座高山,就已经让他们很是震惊了。

要知dào

,自从黑衣大人现世,至今已有数千百万年。无数天才横溢、意志坚定的天外修行者。都来过这里。试图找到高山,却没有一个人成功。

每次黑衣大人听说有人失败后都是微微一笑,却也没有斥责众人。但如今杨昭和连衣却做到了,果然不愧是来自人类世界的人。

……

……

在草原某处,也似乎是高山的另一头,芦苇与野草被某种锋利的事物割断,厚厚地铺成一个极大的浮岛,躺在上面应该很舒服。

左浪倚着草堆,看着天空里某个方向,苍白的脸上写满着惊惧,因为伤势严重而有些暗淡的眼神,变得更加暗

此时已经快要接近暮时,按道理来说,那片天空应该变成红暖的颜色,但现在,那里是一片晦暗。

晦暗的原因,不是因为那处有云,将要落雨,而是有一道极大的阴影,遮住了整片的天空。

那道极大的阴影,随着高天里的罡风缓缓上下掠动,就像是一双翅膀。

只是……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禽鸟,展翅便能遮住万里天空?天地如何能够容得下这样的生灵?

难道这就是传说……不,神话里的大鹏鸟吗?

相传太古上古之时,洪荒之外的海上,生活着一种异兽,名为金翅大鹏雕,双翼展开,便有万里之遥。

据说这种大鹏的实力境界极为强dà

,乃是凤凰的后裔,而在修真界中的大鹏鸟,即使是人类世界中大乘境界的大强者都很难战胜它。

这般恐怖的大鹏,是怎么生活在这片草原里的?平时它隐匿在何处?它为什么不破这个草园而去?如果是不能,那么这片草原里是什么力量在禁制着它?

左浪越想越越惊心,小脸越来越苍白。

连续数十日的逃亡,他小腹间的剑伤表面已经痊愈,但体内的伤势非但没有好转,反而逐渐恶化,此时心神受到激荡,难受地咳了起来。

千叶不知从何处端了一碗药汤过来,递到他身前,说道:“快喝掉吧,喝完还得赶路。”

看得出来,同行数十日,左浪和他已经极为熟稔依赖,加上重伤虚弱,所以喘了口气道:“这丹药又没什么用。”

“若是不想死的话,即便没用也得喝。”苏念走过前来,按着他的手道。

听了此话,左浪点头便端起药碗喝了起来,毕竟他说过,杨昭在的话肯定能够治好他们的毒与伤,但事实上他自幼独自在散修生活中生活,无论受伤还是生病都必须自己找药物治疗,这方面的经验很丰富,如果在草园外的世界,自己所受的剑伤再重,他也有治好自己的把握。

问题是,这里是草原,水泊与于地之间生长着的植物种类很少,大多数是芦苇和野草,很难找到合适的药草。

千叶这些天给他熬的药汤,乃是众人遗留不多的丹药,味道确实很不好,药效也很一般,但……喝总比不喝的好。

所以他喝完后又看了看躺在芦苇垫子上的知昌,轻声问道:“他怎么样。”

“他没有多少事,只是比你的伤势重了点罢了,好在很快便能醒来。”真宇应声说道。

听着真宇的诉说,千叶的回答还是那般简单直接:“真的很快便能醒来吗?”

众人的脸色顿时发白,双眼也是下意识放里到了千叶的身上。

“你们怎么了?”千叶看着众人那疑惑的目光,神情微微一怔,对着众人问道。

很明显,这样的对话、这样的问话,在这些天里已经生过很多次。

所以众人摇了摇头,唯有苏念点头应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阿弥陀佛。”千叶苦笑一声,他现在哪有什么建议,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找到杨昭的下落,然后众人离开,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但如今他们太累,根本无法支撑住找到杨昭的地点,想到这里,千叶转过头来对着小白问道:“杨师弟离我们还有多远?”

千叶一边说着,一边移动到左浪的身后,伸出右掌抓着他的侧颈,按照和杨昭前些日子逃亡时候说过的法子,将真元缓缓地输进到了他的体内。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过很多次,虽然效果并没有多强,或许是佛魔还真是有些渊源,所以他很熟练。

芦苇与野草组成的浮岛上,一片安静。

小白看了看远方的那头,虽然看不到那座高山,但她还是隐约之间感觉到了杨昭的位置,想到这里,她点头说道:“从这条山道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便能看到昭哥哥了。”

众人听了此话也立kè

放下心来,而左浪与知昌却是闭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小脸苍白。

左浪偶尔会睁开眼睛,向远方望去。

而知昌却是什么都看不到,自从受伤之后,他从来都没有醒过来,依旧是沉醉在了昏迷之中。

这种沉醉真好,真幸福,这样就不会有烦心的时候了,众人深深的看了知昌一眼,皆是默默的想着。

但这毕竟只是想法,却不是现实,因为他们知dào

,如果再走不出这片草原,离开这个世界,那么们便有可能永远无法回去,或许还真的会死在这个草原上,所以黑暗一直缠绕在了他们的心头。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千叶的手掌离开左浪的后背,又放在了知昌的身上。

左浪轻轻咳了两声,感觉着体内稍微流畅了些的真元流动,不像先前那般难受。

“接下来怎么办?”左浪看着千叶轻声问道,神情有些怯怯的,仿佛担心这个问题影响他的心情。

千叶看着远方天边那片恐怖的阴影,沉默不语。

最近这些天,他们再也没有遇到任何妖兽,这片草原安静的很是诡异,他知dào

肯定与天空里那道巨大的阴影有关,只是不知dào

那边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阴影便是传说中的大鹏雕!”这个时候,常是一言不发的玄蛟却首先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肯定是杨昭师弟出现了什么意wài

。”苏念点头说道:“那道阴影说不定是那些天外心魔的阴谋,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不要。”南冥说道:“不管是不是那些天外心魔的阴谋,都与我们无关。”

真宇睁大眼睛,不解的说道:“可是……也许真的是杨昭师弟正在被攻击呢。”

千叶摇头说道:“我支持南冥师弟的意见,首先,那边太远,我们赶不过去;其次,我们打不过那只大鹏;再次,杨昭师弟如果打不过也肯定能逃出来和我们见面;最后,如果我没有算错,这件事情可能是我们离开这片草原唯一的机会。”

左浪看着他的侧脸,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就连小白和璇玉若都应同了千叶和南冥的意见。

毕竟千叶说的这几条理由太过充分,而且最关键的是,她们很清楚,在这段草原逃亡的旅程里,她们都已经伤痕累累,若是快速前去的话,也必定会成为杨昭的负担,所以他们反而不能快速前去,还要有着接应杨昭的心理准bèi



想到这里,众人那有些放松下来的心情立kè

又开始紧张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清静下的兴奋

在黑曜石雕像开启之前,杨昭对这个世界的主人也有一种莫名的、不知来由的惧意,此时看着连衣苍白的脸色,心中的那种也开始不解越加深重,心想此人到底是何等的英雄人物,为何无论她还是自己,都没有那种对前辈高人的仰慕,反而很是警惕?

“他到底是是英雄?还是魔鬼?”杨昭看了看四周宝气玲珑的珠宝对着连衣问道。

连衣看着他说道:“这个人的历史恐怕要比我巫灵一族还要遥远,所以我也无法得知这个人的生平存zài

,毕竟千百万年来,这个天外世界已然被那些天外心魔所占据,想必此人只为了修道求进,或许早就开始过期了隐居的生活;又或许此人在躲避着什么,似乎他一出来便面临着死亡;其实更加合适的是,如果他还活着,真的重现世间,只怕这个世界都会陷入极大的动荡混乱之中。”

杨昭虽然熟读道藏,但对修真界的历史没有太多了解,对天外世界与仙界的传说更没有任何了解,此时他见连衣的脸上满是担忧神色,便开解的说道:“没有见到遗骸,不代表他就还活着,像这种神话般的人物,归于仙海,不留肉身,也是可能的事情。”

“但他的法宝与生平所记也不在这座黑曜石雕里。”连衣急着说道。

杨昭闻言沉默,是的,那个主人的法宝和遗留都不在。

如果此人真的死了,没有留下尸骸。化作一道青烟归于无尽,那么无论怎么想,他的法宝和所有都应该留在这座黑曜石雕像里。

但那些宝物不在黑曜石雕像中,便应该还在他的身边,这就是他活着的最重yào

的证据?

连衣也不再继xù

思考这件事情,开始面对即将到来的兽潮,并且为之后的事情做准bèi

,看着他说道:“那些天外心魔的手中有着草原的钥匙、那块魂木在他们的手中,虽然不知dào

黑衣大人与这个世界的主人有什么关系,但很明显黑衣大人和此人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

杨昭有些不解她对自己说这些做什么。

或许是巫之将死,。其鸣亦亮吧。

所以连衣说道:“或许我离不开了。我能否请你帮我办件事?”

如果换作平时,杨昭感动于她的平静与坚持,或者会毫不犹豫地答yīng

她的请求,然后用尽一切方法。争取能够活着离开周园。

但这时候,经lì

了这么长时间相处逃亡之后。在石台巫灵里一番对谈之后。他无法答yīng

她的请求。

“就算把你扔在宫殿里,想要突pò

兽潮,活着离开草园。基本上也是万中无一的事情。”看着连衣的眼睛,他说道:“万中无一,却要违背本心,我不愿意,因为我修的是顺心意。

兽潮带来死亡的阴影,在此时此刻,怎样才能顺心意?他的心意就是陪着她,或者逃出去,或者,就死在这里。

连衣脸色微白,无法接受他这样的决定,目光却很暖,喜悦于他的决定。

杨昭不再给她劝说自己的机会,把虚无剑收回鞘中,开始收拾黑曜石雕里的那些金叶翡翠与草血胭脂等。

这些珠宝确实很俗不可耐,雕工不错,在审美上却极等而下之,但都是用的最极品的材料,非常珍稀贵重,而且主人既然没有死,那么自己这是在偷盗吗?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气死那个主人,反正都逃不出去了,所以神识一展,那些宝物就这样被他绕了过去。

当然,以他的性情之所以愿意这样绕一下,是因为他察觉或许这里还真有什么东西。

神识出体现锋,依然所向披靡,神识指处,那些金叶翠草血胭脂等纷纷消失不见,悄无声息地被收走。

做完这些事情后,他扶着连衣准bèi

从黑曜石雕像上下来,忽然间,连衣不知dào

看见了什么,出一声惊呼。

他回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被收走珍宝的黑曜石雕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在黑曜石雕的内壁某处,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雕刻出来的线条。

那些线条不是花纹,似乎是文字。

有些线条,又像是图画。

果然,杨昭看到这一幕,顿时安静了起来。

似乎,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这个世界里有片草原吗,草原上的星穹没有落下,却被一片恐怖的阴影所遮盖。

草原外有片星空,星空里的太阳没有升起,星空里同样有一片阴影。

但与草原上那片恐怖的阴影相比,这片阴影的面积更大,不显狂暴,却更加寒冷可怕,隐隐散着无dí

的气息。

这片阴影是天外心魔的意志吗,在这片阴影下,那些魔将本就极为强dà

的战力再一次得到提升,那些布成阵法,绵延数十里的普通心魔,也获得了极大的勇气,无论星辰里的那道剑光再如何耀眼,都无法让他们生出丝毫惧意。

能够完全不受这片阴影影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乱小星,还有一个是浑身罩在黑袍里的黑衣秀。

黑衣秀盘膝坐在星辰上,在他的膝前,是一块铁盘,盘间有山川河流、寒潭湿地,有星辰,却没有落日,正是那个世界。

在铁盘的上方,悬着十几盏命灯,其中有十一盏命灯已经变得微弱,尤其是其中两盏命灯更是火如丝线,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在十余里外的星辰里,一道瑰丽至极的剑光,正在天地之间穿梭,却无法离开。

数座如山般的魔将身影,矗立在星辰之中,带着数万天外心魔,正在追杀那道剑光、那道剑光前端的人类。

乱小星的年龄很大,虽是和黑衣秀的年龄相仿。但在仙界之中的辈分却不高,但更高的是他的剑法与实力境界。

他不是圣人,他是浪子,云游四海,偶尔才会在世间现出踪迹。

他没有排进一方主宰,因为无人知晓他意在何处。

但谁都知dào

,他的实力境界可以在仙界里排到最前列,虽难以与圣人平视,但也与一方主宰同行。

甚至,因为他的性情。所以当发生中古破灭之时。单以个人战力和杀伤力以及对世间的威胁程度来说,黑衣秀之后,便是此人。

为了杀死乱小星,天外心魔准bèi

了很长时间。也做好了牺牲很多强者的心理准bèi

。事实上。现在已经有数名星魔战死,这可是大罗金仙般的让人物啊。

就连黑衣秀都不惜耗损黑夜之力,将意志化作一片阴影。遮蔽了这片星空。

虽然如此,但他却还是显得很平静,始终盘膝坐于星辰之上,只有当乱小星对他流露出杀意的时候,他才会做出反应。

他之所以如此平静,是因为他相信自己。

这个以天外为引的杀局,是他亲自策划的,没有任何漏洞,他计算的非常准确。

乱小星再强,终究是人不是圣,终究不是那些圣人。

不成圣终为蝼蚁。

所以除非他在绝境之中,因为生死之间的大恐怖、大压力再做突pò

,不然绝对没有办法活着离开。

而黑衣秀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给他。

黑衣为小星准bèi

的是一锅温水,是一座缓缓移动的石磨。

当然,按道理来说,他必须时刻注意着这场星辰之中的杀局,因为毕竟他要杀的人是乱小星。

然而,就在前一刻,他身前的方盘忽然生了变化。

在那片莽莽的草原之中,在那无法计算推演寻找到、从而始终是一片虚无幻象的位置,忽然间暴出了极明亮的光芒。

那片光芒,照亮了黑袍下他的脸,穿透苍白的皮肤,让隐在里面的青色变得越来越浓,然后出现两抹血色。

三种颜色的交杂,显得很妖艳,很诡异。

他那双深沉如幽冥的眼,也被那片光芒照亮。

脸上的血色,眼中的明亮,代表的都是激动。

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黑衣秀这样的人都激动起来?

先前那刻,看到杨昭的命灯与连衣的命灯一道进入草原,似乎让他的神情有些凝重。

但现在,他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

就算是黑衣殿忽然塌了,就算是乱小星这时候忽然一剑破开星空离去,他都不会有丝毫动容。

夜空之下从来没有新鲜事,再如何匪夷所思,都只是小概率,但这片光明不同。

他看着铁盘上那团光明,久久沉默不语。

他对这个世界,早已不抱任何希望,所以能够淡看一切。

但他对这片光明的出现,已经等待了很多年。

草园之局,当然不是黑衣设计的最强之局。

数千百年万前,正魔佛与妖族的联军连破天外心魔五道防线,直抵黑衣殿前五千里,天外心魔人人战死,眼看着局面危殆。

他设计了一场非常写意的局。

在那个局里,他玩弄的是人心,利用的是那些人类与乱小星之间的关系。

整个世间都知dào

他想做什么,那些圣人与乱小星更加清楚,然而,却没有办法阻止他。

因为人心的问题,一旦出现,便永远无法抹去。

乱小星怒而开杀。

天外世界无恙。

和当年那个局相比,草园之局,无论是从格局上,还是从妙意上都无法企及。

但对黑衣秀来说,草园之局,甚至要比当年的那个局更有意义。

找到,然后拿出来,这本来就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无数年来,他所做的一切事情,就是为此。

铁盘上的那片光芒,不在他的计算之中,是草园之局最大的变数,也是他最欢迎的变数。

因为那意味着草园里最宝贵的事物,即将重见天日。

杀死乱小星,把天外心魔的未来杀死一大半。

找到传说中的东西。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结局更完美?

宫殿深处,黑曜石雕像上。

魂石的光线已然敛没,珠宝已经被收,黑曜石棺里一片漆黑,仿佛黑夜。

杨昭和连衣走进这片夜色,来到那些痕迹之前。

那些痕迹是文字,也是图画。

文字配着图画,除了小孩子们最喜欢看的小人书,还有一种最常见的可能。

这些文字和图画是功法秘籍。

是的。

杨昭和连衣对视一眼,因为震惊,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黑曜石雕里刻着的功法秘籍,是剑法。

这种剑法的名字很怪。

无极。

无极生太极的无极。(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剑诀与信任

剑是修真界大陆最常见、也是地位最高的兵器,无数宗派、最强dà

的道法手段都是剑法,修真界下辖无数山门,真zhèng

让太虚门这个门派重镇能够与世间抗衡的底气,依然还是太虚剑法,或者便是这个道理。

没想到,那把虚无剑所指引的方向竟然是一种剑法,杨昭还以为是出去的路,所以看起来有些失望。

为何会这样?难道这套剑法有什么高明的地方吗?难道这套剑法比自己所修liàn

的《紫虚黄庭真经》中的剑法还要厉害?

只不过这套剑法的名字非常好听,竟然敢号称无极。

看着黑矅石雕壁上的那些文字与图画,杨昭和连衣震惊无语。

当他们看完这套剑法之后,才发xiàn

和这些剑法相比,九间石室里的武功秘籍、珍稀的丹药,金玉珠宝完全不值一提。

时间确实很强dà

,可以让丹药失效,让珠宝失色,却没有办法让智慧与知识贬值,黑矅石雕壁上的这套无极剑法,毫无疑问就是修行界最顶级的智慧与知识。

朝闻道,夕死可,兽潮正在靠近陵墓,天空里那道巨大的、代表着死亡的阴影即将笼罩他们的头顶,杨昭和连衣把这些事情尽数忘记,开始观看石雕壁上的那些文字与图画,希望能够在最后的这段时光里,学习到更多。

他们的视线落在文字起始处,那是无尽剑诀的总纲,文字非常浅显易懂。但讲述的道理却极深奥,简单的一把剑、却无锋,在文字里呈现出来的画面,与天地之间发生联系的角度,是那样的意想不到,真是好一篇独出心裁的大好文章。

这套无极剑诀一共有一百零八式剑法,分作三个部分,在总纲里被称作段,每段三十六记剑法。

第一段名为起,讲就是一个起字。如何剑刀。如何起锋,如何起风,如何起势,是这套剑诀里最基础。也是气势最足的一部分。竟然是拔剑式。而第二段名为承。主要讲的是防御,练到极处,可承天地之变。但这三十六剑又并不是单纯的防御,隐锋潜藏其间,如龙在云中,随时探首噬人,最是沉稳而凶险。第三段名为落,这个落字可以简单地理解为落剑,实jì

上却是撷自碧落黄泉这个词的本义,剑锋所向,自有一派湛湛青天开阔意象,包涵世间所有,能断眼前一切。

看完两断无极剑诀的总纲之后,杨昭和连衣没有任何停顿,紧接着开始观看下一幅画面与文字,那便是起字段里的第一刀。

这也是无极剑诀的第一剑,有个特别简单的名字:剑起。

图画里并没有剑,也没有使剑的人,只有数道简单的线条。

杨昭有在领悟虚无剑的经验,但连衣却对剑这种武器没有天赋,所以自知之明她没有多看,虽然如此她还是自有自观,所以也明白了那些线条是真元运行的线路,但她却没有领悟这种剑意。

而杨昭在观看的同时也发xiàn

,这套剑诀虽然正因为简单,所以难解,石壁画面上的寥寥数道线条,让他们沉浸其中,竟渐渐忘了时间的流逝。直至某一刻,他们两人终于悟通了这一记剑法,几乎不分先后的醒过神来,下意识里对视一眼,看出彼此心里的震骇。

长剑出鞘,起于长空,怎么看这都应该是个很简单的动作,怎么可以有如此复杂的变化?如此复杂的变化如何能够记住,并且运用在战斗中?这套剑诀就像是飘渺的天道一般,让人难以捉摸,却又玄奥难解,以他们两人的见识都觉得匪夷所思。

除了这个世界的主人是拥有远超世人智慧的天才,再也没有别的任何合理的解释。

这记看似简单的起字段第一剑,竟让他们消磨了无数心神,才终于掌握,当然,一旦悟通这记剑法,那种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的痛快、感受,是那般的强烈,让他们一片畅快,竟似恨不得要大喊大叫数声,才能渲泄出此时的美妙情绪。

杨昭和连衣只是沉默看着彼此,眼中的震惊情绪渐渐变成不安。只是第一记剑法,便让他们用去了这么长时间,想要把这一百零八记剑法全部领悟直至融汇贯通,这又需yào

多长时间?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时间。

如果只是时间不够,其实也可以尝试着记几招剑法便记几招,可正如先前所说,这套无极剑诀是好大一篇美妙文章,最奇异特殊的地方便在于,一百零八剑看似分离,实jì

上却是一个整体,你必须把整套剑法全部悟懂,才能知dào

这篇文章的意思。

像杨昭先前看似掌握了第一剑,但那种掌握还远远不够,或者说并不是真的掌握。

“先背。”杨昭看着她说道:“争取时间,把这些文字和图画全部记下来。”

即便不求理解,只求把这套剑诀尽数复刻在识海里,也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连衣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兽潮到来的时间和自己要用多长时间才能记下这套剑诀,确认不够,说道:“分头背。”

“好。”杨昭看着她微显苍白的脸,稍一停顿后说道:“我从后往前看,你从前往后。”

如果说这套剑诀是一篇文章,从前向后看是顺序阅读,相对来说自然要轻松些,比起倒背更是如此。

连衣知dào

他是想着自己重伤未愈,特意如此,没有拒绝,走到第二记剑法的图画与文字说明之前,开始在识海里记录。

杨昭看了她一眼,确认她现在能够站着支撑会儿,走到黑矅石雕像的左面,最后一幅图画之前。

这是落字段的最后一刀,有一个特别霸道的名字:道尽。

他的视线落在那幅图画的线条上,同时,那些说明的文字同时进入他的眼帘。

只是瞬间,图画与文字便消失不见,在他眼前出现了一片昏暗的天空,到处都是陨落的星辰,拖着长长的火尾,世界仿佛即将毁灭……

下一刻,他发xiàn

那些陨落的星辰所行走的轨迹竟有些眼熟。他想起来,那些轨迹正是无极剑诀名为道起的第一剑的起势。原来最终与最初果然是联系在一起的,他终于确认总纲里的内容,这套刀法果然需yào

全部掌握,才能掌握。

这套刀法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或者换句话来说,无极剑诀里的一百零八刀,实jì

上就是一刀。

理应如此。

一剑,才能道尽。

黑矅石雕很大,像一座小山般,杨昭和连衣站在雕像之中,就像站在山里,不知时间之流逝。

按照正常的顺序看,一张图接着一张图,脚步缓慢地移动,从左向右,杨昭的顺序和她相反,慢慢地从右向左移动。

记背要把领悟掌握要简单很多,但要把如此玄妙难言的剑法记下来,也不是太容易的事。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杨昭的左臂触着她的肩头,两个人才醒过神来,发xiàn

已经相遇。

如果是唐问的话,大概会轻佻而得瑟地说:真巧,居然在这里遇见你了。

但杨昭不会这样说,连衣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对视而笑,便继xù

看最后的两幅图案。

这是杨昭看的第六十九幅图案,意味着他已经背下了六十九招两断剑法,连衣因为伤势与悟性的缘故,较为虚弱,比他看的要少些,背下了三十九招剑法。

又过了段时间,两个人看完了最后的两幅图,再一次同乎同时醒来,再次对视而笑。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们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变成了震惊与茫然。

黑矅石雕壁上的那些图案与文字,正在……消失!

黑矅石是世间最为坚硬的石材,那些线条图案文字应该是当年这个世界的主人用某种传奇的法宝亲自刻上去的,深刻入石三分,即便历经数千百年万年时间的磋磨,也没有变淡,更不可能被风化,然而这时候,那些线条的边缘仿佛变软了很多,宫殿里幽风轻拂,线条边缘的黑矅石便被吹成了沙砾,簌簌落到了地上!

只是瞬间,杨昭和连衣根本来不及反应,黑矅石壁上的所有文字与图案,便尽数被抹掉,变成了一百零八片微显粗糙的洼陷。

这是怎么回事?这幕神奇的画面,让他们两人震惊无语,难道说这些无极剑法被记住之后就会自行消失?如此神奇的手段,看来这套剑诀肯定是非常厉害的,否则又何必去隐瞒?

无极剑诀已然变成石雕里的黑色沙砾,不复存zài

,黑矅石雕里真的变成空无一物,他们自然不会再作停留。

杨昭背着她离开黑矅石雕,回到宫殿的石质地面上,回想着先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心情依然难以平复。

“好在都记住了。”连衣点头对着杨昭说道:“出去之后,我们把那些剑法抄录下来,便是完整的。”

杨昭也点了点头,在这个时候,他已然非常准确地把握住了连衣的意思。这套石破天惊的无极剑诀,现在属于他们,而且不是分别属于他们,就像剑诀一样,属于他们这个整体。

如果他们不能足够信任、彼此坦诚,那么这套剑诀便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他说道:“我们一起练。”(未完待续……)

PS:唉,又得补全勤

第三百一十三章同样的目的,不一样的答案

“嗯,我们一起练。”杨昭看着连衣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如果我们不能离开周园,怎么办?”连衣也是看着他那清亮的眼睛,有些淡淡的伤感,说道“难道说这剑诀就要随我们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杨昭微微一笑道:“不要有压力,如果这个世界的主人真的还活着,这套剑诀自然不会失传。”

连衣沉默了会儿,说道:“我现在有不一样的想法,这个世界的主人如果没有死,他为何要在自己的宫殿里留下这种剑诀?”

杨昭想了想,猜测道:“有可能他是要去做一件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情,留下这些剑诀,也是不想自己平生最了不起的创造就此湮没无闻。”

连衣看着他的眼睛,再次说道:“总之,你要尽可能地争取活下去。”

杨昭回视着她的目光,心想如果有命运的话,命运给出的条件已经非常清楚,无论是无极剑诀还是想要记住这些美好,都要两个人一起活着,然后一起,才有意义。

“愿我与你同在。”她真诚的感叹道。

杨昭听了此话,神情微微一怔,他的身体不自主的向前倾去,有些笨拙拥bào

了她一下,说道:“我也会与你同在。”

等他们互相说完之后,地面再次震动起来,这一次不是黑矅石雕像的开启,也不是来自杨昭手中的虚无剑,而是兽潮终于到了。

杨昭记得不久前连衣刚刚说过自己不想死在别人的加里。所以很自然地扶着她向宫殿外走去,经过那条长长的甬道时,没有忘记把墙壁上镶嵌的那些夜明珠全部收走。

看着这幕画面,连衣觉得有趣之余,也生出更多佩服——能够在生死之前如此淡然,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而且很明显,他是真的不畏惧死亡,如此心境,已近圣贤。

杨昭其实没有想太多生死之间的事情。想的更多的是自己识海中的那个世界。他这时候不确知、同时也有些担忧的是,如果自己死在这里,那么识海中的那个世界是否会消失?而且那本《紫虚黄庭真经》也是否会随着自己的死亡而消散?小白与璇玉若她们如今可好?是否已经找到了出去的道路?

走出宫殿,来到神道尽头的高台之上。不及向下方草原望去。杨昭看着那棵迎风轻摇万千翠片的巫灵树。对着连衣说道:“你的法宝再强dà

,也不可能一直挡着,不如收了。”

连衣摇头道:“但可以给我们争取一些时间。”

与别的那些视境界和器物重过生命的修真者不同。连衣从来都认为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如果用来换取珍贵的时间或者说机会,别说损耗严重,就算直接毁掉又有什么可惜。

杨昭也是摇头说道:“我们现在最不需yào

的就是时间。”

在背住无极剑诀之前,时间是急迫的,在其后,时间对他们来说便没有了意义,连衣虽然被他的血从死亡深渊里拉了回来,但依然重伤虚弱,耗的时间越久越危险,最关键的是,这个草原里的时间流速与真实世界不同,越靠近宫殿,时间流速越慢,他们就算靠巫灵树再撑数日,草原外的真实世界或者才过去一瞬间,又能有什么机会?

“有理。”连衣点头伸手把巫灵树收为黑芒刺,放在了手中。

青叶骤无,石台四周变得一片空旷。

杨昭和连衣开始直面强dà

的敌人与未知的结局,迎面而来的虽然没有血雨,但亦是一场腥风。

昏暗的天地间充斥着无数只妖兽,草原上与高山前,从眼前到天边,黑压压、密麻麻的尽是一片。

……

……

在那万里星空的边缘,全部都是陡峭的星石,那些星石被无数法宝割出极深的口子,然后绵延而行,最终在远处相汇,看着令人极为震撼。

星石上轻风再起,不远处黑衣秀孤伶伶的看着手中的星盘,他依然如静止一般,纹丝不动,然而挨着崖壁的方向,却有一道烟尘。

所谓烟尘,其实只是依着崖壁的空间里,有无数尘微和碎石子在以难以想象的高速移动。看着就像是无数道极细的丝线。

崖壁有多长,这道烟尘便有多长,漫漫数千里,没有开始,也看不到尽头,把崖下的世界包围,仿佛神迹一般,不知为何会出现。

烟尘里,隐隐可以看见数千道身影,事实上,并不是能够看到。而是因为那些身影移动的速度太快,甚至超过了肉眼视物的能力,那些身影每瞬间都能在无数位置上重叠,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数千道身影,其实只有一个人。

有一个人在不停追逐的人。

忽然间,远处的一座巨星上传来悠扬的吼叫声。

巨星石壁边缘的数千里烟尘骤然静止,然后缓缓落下,归于星野。

烟尘落处,便出现了一个人。

那名穿着白衫的剑客,腰间系着布带,里面有个不起眼的石头,他神情温和,满身尘土却干净无比,正是乱小星。

而追逐他的那些人,皆是穿着黑色的衣物,正是那些天外心魔。

数百根白色的细线,从乱小星身上的白衫里渗出来,拖了数百丈远,在轻风里轻轻飘拂,很是飘逸,但难免显得有些古怪。

仙人境界的追逐,速度实在太快。

乱小星的白衫不普通,没有在如此高速的移动中破裂,但白衫夹层里的丝线却被从白衫细孔里挤了出来,变成最细的线条。

数百根线条在身后飘散,这画面确实有些难以形容,尤其是随着风势渐变,有些线条落在他的脸上,看着更是滑稽,或者说可爱。

黑衣秀感觉到了这一切,眼神从星盘之中而出,虽然他显得很是兴奋也很是轻松,只是握着星盘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乱小星看着黑衣秀的眼睛,没有说话。

那些天外心魔却是不敢再来追逐乱小星,所以黑衣秀看着他情绪复杂说道:“乱小星,你变得更快了,但你也只是快而已。”

乱小星温和一笑,说道:“你不出来,你那些手下怎能追到我?”

黑衣秀沉默片刻,然后问道:“为什么?”

世上有很多个为什么,至少超过十万,他此时要问的,自然是乱小星明明能逃跑,为什么又要回来,要知dào

回来便是代表着死亡。

“其实我有时候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乱小星想了想,然后说道:“我后来想明白了,那个世界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那个世界里一定有着什么东西,那么我放进去的人必须要出来,我也必须要知dào

你在布置这什么,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对乱小星来说,什么样的事情都没有有了兴趣的事情有意思,无论是他杀人,还是救人,总之是要做的,至于其间的利弊只能暂时不去考lǜ



一旦开始考lǜ

那些利弊得失,那乱小星就不是乱小星了。

黑衣秀微微皱眉,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乱小星微笑说道:“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计划,我想做的事情,或者在您看来有些无稽,但应该是有趣的。”

黑衣秀说道:“我也有他的计划,我等了无数年,终于等到了阴阳无天之日,等到了天道归一之时,对于我来说,这大概便是唯一也是最后的希望,怎么可能让你忍心破坏?”

乱小星摇头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你的计划,我只是做在我看来对我有益的事情,而且是自己先做。”

黑衣秀冷笑一声道:“那你为何要来到这天外世界?”

乱小星说道:“首先,还是先前与你说的那个原因,我要做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其次,我想要自己的答案,首先得要找到问题的所在。”

问题有了那么答案也会有了,所谓答案就是问题,但问题是连答案都不知dào

,更不要说问题了,如果不能同时把这两个存zài

抹去,那么自己永远都只能活着黑暗之中。

乱小星想到这里又说道:“既然如此,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反而会让我们要做的事情更加有趣规则,我想总不至于我们找的是一样的问题吧。”

这段话听上去有些难以理解,但对于黑衣秀和乱小星说来,却非常好理解,所以黑衣秀其实一直没有想明白,乱小星为什么要这样做。

黑衣秀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懂了,叹息说道:“这就是你的想法?”

乱小星抬头望向灰色的天空,说道:“不错。”

或许他们找的是同一件问题,又或许是同一种答案,但无论哪种结局,都能够让他们解决了心中的疑惑,这或许就是他们的想法。

“你……”

乱小星突然发xiàn

,对黑衣秀这样的人,用什么样的言语去形容都不合适,所以他继xù

说道:“如今看来或许那个人还没有死,那么你还有什么目的?”

黑衣秀摇头说道:“他死不死和我没关系,我现在想要说的是你或许会死。”

这是黑衣的判断吗,虽然他们的目的相同,但无论黑衣还是乱小星,都很清楚,他们的判断必然是准确的,但却都不是对方所要的答案。

所以,他们便将自己愤nù

放在了对方的身上。(未完待续……)

PS:再次听平凡之路,又TM的哭了好几次,233!

第三百一十四章星盘之上论天机

乱小星静静看着远处的星辰,然后,伸手抽出腰间的那块石头。

他以前不会打架,所以从来不带武器,后来在星河仙域前,他被迫学会打架,更是还学会了杀人。

在那年与天地万物的追逐时,他在仙界某个小岛的沙滩上,拾起了一块石头,从那天起,这块石头也变成为了他的武器。

这块石头是盘古留在天地间的一块奇石。

乱小星抽出石头,这代表他开始准bèi

打架,或者说,他开始准bèi

拼命。

黑衣秀说他在回头之后便会必死无疑,那么与他本命相连的本体,自然也会暴露自己的位置,那么作为本体的分身,他自然要拼命。

仙界的修士们都很清楚,乱小星的这个人很擅长拼命,拼起命来,谁都害pà

,莫说当年搅得星河仙域风起云涌,更不要说当年他独自一人杀到三十三天外。

而他的分身也是拼起命来,人难向前,天河倒流,另一个分身拼起命来,敢直上青天,敢把天河斩断,而要说真zhèng

恐怖,还是如今的这个分神。

这个分神的性情非常温和,很少动怒,更不要说拼命,但越是这样温和的人,一旦真的拼起命来,那真是天都会怕。

各域之主的境界全盛时,堪称仙界最强,但即便是他们,面对拼命的乱小星,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此时的黑衣秀,自然也不愿意正面相拦。

因为他知dào

这个分神的秉性。所以他侧身,不与那块石头相对。

乱小星一剑一石直指星空,说道:“黑衣秀,你不担心我就这样进了那个世界?”

黑衣秀平静自信说道:“你不如我快,我能追上你。”

乱小星说道:“你已经堵了我快半年了,也一直没有把我堵上。”

黑衣秀笑了笑,说道:“只要你不进那个世界,我为何要追上你?”

乱小星也笑了笑,说道:“黑衣你难道没有发xiàn

,我们一直相对而立?那是因为我一直在倒退。如果我转身。您还能追上我吗?”

黑衣秀脸色骤变。

崖畔的星空上,忽然轻风呼啸,一道如雷般的声音炸响,一团气浪向着四面八方喷散而去。形成一道极大的空洞。

数百根白色的棉线。在风中缓缓飘落。

乱小星消失无踪。

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出现在那道崖坪上,那座星盘上。

几乎同时,黑衣秀也来到了崖坪上。只不过他却比乱小星慢了一步,他也没有料到,乱小星竟然敢直奔上他的那座星盘。

而乱小星站在那星盘之上,他所在位置的时光流速与这天外世界世界之中时光流速最快的世界相同,同样是和草原里的倍数相同,所以时间也是慢上了许多。

在此之前,那星盘未曾完全展开之时,其时光流速并不能完全稳定下来,与外界的差别有等于没有,因此即便黑衣站在这星台之上,也依然能够如同时光流速没有任何差别一般,轻松的便看到那星盘世界中的演变。

但此时此刻情况却不同了。

此时或许是星盘受到黑衣秀的控zhì

,那星盘世界的变化已经停止,那时光流速自然也与天外世界有所稳定,更是比修真界上的速度还要快上一倍,在这种情况下,乱小星看到的那个星盘世界,便如同在看放慢了倍数的慢动作电影一般,枯燥不说,更是难以查知到什么。

因此,他此时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寻找那道天机的身上。

数万亿年时光,各个世界已是再非当初刚刚创生出来的那般模样。

每方世界的生灵数量都已是达到圆满之境,其中再无任何空虚寂寥之感,其中每时每刻所产生的灵感更是达到了这些世界的极限。

也即是说,哪怕时光再往后推进洪荒天地的亿万年之久,这些世界所产生的灵感数量,也无法再比此时的数量有本质的提升了。

盘坐在星盘之上观察这个世界,恍然之间,似乎有着一股圆满的生机从中透出。

那些世界并非每一个都是生机勃勃,有着许多世界分明便是在走向灭亡,走向崩毁,但所有的世界结合在一处,却是酝酿出一股无法形容的生机,酝酿出一股浩瀚的圆满之意,充斥整个星盘,甚至影响了此时的乱小星。

“看来这个世界的发展已是达到尽头,算是真zhèng

圆满了,可惜那个人竟然不在这里,你想要找到的答案也不在这里。”黑衣秀走在他的身前感叹道。

乱小星冷哼一声道:“哼,当年若不是你,我又怎能落到这个地步。”

说罢,他又观看起了这个星盘,这个世界虽不同大千世界,却也是世界,既然是大罗,自然便需yào

圆满。

因此,这虚空的星盘之内,也蕴含着大圆满之意。

正是因为如此,这虚空星空内部的这个世界方才会组成一个如此完美,如此生机勃勃的世界系统。

只是,这个世界系统虽完美,虽圆满,却并不代表着这些世界已是再无提升的可能。

相反,这种完美,这种圆满,却只是整体的完美,整体的圆满。

具体到各层世界,具体到每一个世界,这种完美,这种圆满,却已经是完全不存。

这也是自然,哪有刚刚创造出来便圆满,便完美的世界?哪怕是洪荒天地,在刚刚创造出来之时都需yào

盘古的脊梁来支撑这片天地,更何况这些世界了。

而想要让每一层世界完美,便需yào

无穷的发展时光,需yào

无穷的岁月去支撑。

而这段时光,这段岁月,对于这方世界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故而,那世界系统的最底层,已是变得完美,变得圆满了。

或许能从这个世界中推断出那个人的存zài

,也说不定呢!乱小星警惕的看了黑衣秀一眼,神情又再次沉入到了其中。

但相对的,这个世界过去的时光却只是天外世界的百分之一,但是从远古至今已然过去了不知多少亿年,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已然是了不得的程度。

所以,此时此刻,这个世界已然到达了圆满的程度。

正因如此,乱小星方才有着这等念头在心神意念闪过,此时这个世界的圆满,自然便代表着这那个人到底还存不存zài



当然,这个人如果还活着的话,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但其当年不曾参与他的事情,或许也能从这个人的口中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想要打破这个世界的圆满,那就要靠这几个小家伙了,只有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也才能够算是算清了那道茫茫的天机,想到这里,乱小星却是开始关心起了杨昭等人的变化。

至于黑衣秀要做什么,那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要如何破开这个世界的圆满,那前提怕是必须毁灭这个世界,都已然不在他的考lǜ

之中。

而黑衣秀此时也坐在那星盘之上,他所在位置的时光流速与这世界之中的时光流速相同,所以倒也没有产生时间上的变化,也能够让他好好观察一下这个世界的变化。

在之前,杨昭等人未进入这个世界之时,其时光流速并不能完全稳定下来,与外界的差别有等于没有,因此即便黑衣和乱小星站在这星台之上,也依然能够如同时光流速没有任何差别一般轻松,看到那中千世界的演变。

但此时此刻情况却不同了。

此时这个世界的变化已经停止,那时光流速自然也稳定在了百分之一。

因此,他此时更多的注意力,也是放在衍化天机之中。

数万亿年时光,这个世界已是再非当初刚刚创生出来的那般模样。

这个世界的生灵数量都已是达到圆满之境,其中再无任何空虚寂寥之感,其中每时每刻所产生的灵感更是达到了这个世界的极限,更不要说他还将无数天外心魔放在了其中。

也即是说,哪怕时光再往后推进天地的亿万年之久,这个世界所产生的灵感数量,也无法再比此时的数量有本质的提升了。

盘坐在平台之上观察这些小千世界,恍然之间,竟有着一股圆满的生机从中透出。

这个世界并非每一角落都是生机勃勃,有着许多角落分明便是在走向灭亡,走向崩毁,但所有的位置结合在一处,却是酝酿出一股无法形容的生机,酝酿出一股浩瀚的圆满之意,充斥整个星盘之上,甚至影响了此时的黑衣秀。

“看来这个世界的发展已是达到尽头,算是真zhèng

圆满了。可惜却无法找到那个人的存zài

,不然的话……。”乱小星看了黑衣秀一眼,微微一笑道。

黑衣秀神情一怔道:“不然的话怎么?难道你以为咱俩联起手来就能打过他?更不要说你现在只是个分神而已。”

“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在想什么。”乱小星听了此话,又是轻哼道:“我的本体早已衍化了所有的天机,就连那些圣人都找不到他,我也不知dào

他的位置,所以你还是省省力qì

吧。”

“这怎么可能?”黑衣秀听了此话,也开始惊讶道。

说罢,却是沉默不语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混乱与静止的星空天地

天外世界的星空之上,在乱小星与黑衣秀的沉默之中,顿时平静了下来,只留下了那滚滚星石随着轻风的飞舞,转而剧烈的摇晃起来。

在这变化之中,那一点小点内部的混乱状态变得愈发的剧烈,晃眼之间,已是达到了某个极限,恰恰契合物极必反之意,反而开始向着秩序演化。

从天地破灭之后的混乱向着秩序演化,这一过程显然便是一种开天辟地。

只不过这中变化没有外来的力量作用,也没有类似盘古或者混沌神雷这等强dà

至不可思议的力量作用,而是在那混乱状态演化到极致而自然开辟的。

这种开辟过程,自然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动静,而是无比的自然,便好似一碗浑浊的泥沙污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泥沙渐渐沉淀,最终重新变得清澈一般。

这一演化过程在外界看来虽只是短短的一小会而已,从乱小星和黑衣秀离开这一片无比混乱的区域直到这区域发生变化,对于那些身处于星空之上的那些天外心魔却仿佛已是过去了不知多少亿万光年之久。

之所以会有这这等区别,原因很是简单,正是因为这一片无比混乱的区域之中,连时间都已经变化成无数的碎片与空间、物质、能量等等一切世界曾经存zài

过的存zài

,皆是混合在一处了。

对于空间而言,他们有着法则的存zài

,能够支撑乱小星和黑衣秀两人在这如同混沌一般的混乱区域之中衍化天机。

但时间。他们却便得承shòu这混乱区域的影响了。

而这种影响,便造成了他们对时光感知的混乱。

外界短短的一小会对他们的衍化之下而言,才会变成不知多少亿万年之久。

如此漫长的时光,若非乱小星与黑衣秀二人修为皆是顶尖,早已斩化三尸,不然的话那些天外心魔怕是早在这过程之中心神崩溃,元灵消散了。

毕竟,在这无比混乱的状态之中生存与之前在完整的星空之中生存的感觉自然是完全不同的。

在完整的星空之中生存,整个星空之中有着不知多少亿亿万的是生灵,这些生灵每一个都与其他任何生灵完全不同。

每一名生灵都有着他们独自的想法。独特的目标。在这种情况下,如此众多的生灵结合在一处,自然便会生出无数不可思议的化合效果,让整个天外世界变得无比的精彩。几乎每时每刻都能够让那些天外心魔有着自我的认知。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生存万亿年时光。他们也依然能够找到新鲜感。而不会感到寂寞,更不会感到无聊。

而此时这般,在那无边的混乱状态之中。那情况自然便完全不同了。

在这时种无比混乱的状态之中,时间、空间、物质、能量等等一切的一切虽说都在不断的变化着,但在他们看来,这种变化却是缓慢到无法想象。

便好似时光已经凝固,整个无比混乱的状态是完全静止的一般,需yào

耗费不知多少年时光方能看到一丝丝的改变。

这般情况是何等的寂寞,何等无聊,可想而知。

而他们两人的感觉之中这种日子又是足足过去了不知多少亿万年时光,这如何是一件容易承shòu之事。

只是,也幸亏他们呆在了混乱的状态之中,就连杨昭和连衣,还有那些正在那个世界的草原之中的那些天外心魔,皆是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而杨昭和连衣等人在承shòu住这种难以形容的静止、寂寞、无聊、枯燥之后,却也获得了相当巨量的好处。

他们的灵识在这过程之中经受了难以想象的淬炼,灵识之中存zài

的丝丝杂质在这过程之中被淬炼得干干净净,他们的心神,意志,都会随着而获得极大的提升,心念也会更加的清明。

再加上,这混乱状态演化的过程,毕竟是一个物极必反,再开天地的过程。

他们将这整个过程看在眼中,自然便能明悟丝丝世界开辟之奥秘,虽不一定能够从中创出何等法门,或者身体本质获得何等巨大的提升,但却能够让他们的本质渐渐的超过其他人,日后他们若飞升至仙界的话,他们说不定还能够在身体之上留下一丝丝的痕迹,而不会如同过往一般,完全湮灭消亡……

清浊自分,时空自成,大地江海,山川河流,一切的一切在这小点之中不断诞生,不断的演化。

而在外界的乱小星和黑衣秀的眼中,那一个小点渐渐扩展,最终渐渐变成了和其他世界一般无二的模样,乍一眼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区别,但只有认真观察之后才会发xiàn

,这个世界比起其他世界要广阔数分,稳固数分,其中的灵机更是要浓郁数分。

这整个过程,在乱小星和黑衣秀的眼中看来也只是数个呼吸罢了。

而这段时光相比于之前那混乱状态的无穷时光而言,已经是短暂到了无法想象,而在杨昭的感觉之中,也几乎是与那时是完全相反的。

当初他突然发xiàn

自己犹如静止一般,是恨不得那段时光快点过去,在这千百年时光之中,却是恨不得时光停滞,这一过程经过的时光永无止境的延长。

之所以有着如此区别,原因自然是因为在这两个过程之中他们那几乎完全相反的遭遇。

在之前那混乱状态存zài

的过程之中,他们时时刻刻的经受着寂寞,枯燥,无聊所侵蚀,没经过一秒钟都是熬过去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是恨不得这段时间快点过去。

但在此时这天地自成的那个过程之中,他们却每时每刻都在见识着这无边宇宙之中最为壮丽,最为玄奇,最为奥妙的一个过程——天地生成的完整过程!

这一过程对于任何生灵,任何修士,哪怕是法宝而言,都是无比珍贵的过程。

对于生灵、对于修士而言,他们能够从中悟得种种天地开辟的道理,能够让他们的心灵,让他们的神识,让他们的道行都能随着对这一过程的体悟而获得提升。

而对于法宝而言,将这一过程之中,自然便能自然影像法宝的本体,让法宝的本体随着而改变,从而让法宝的威能获得超乎想象的提升。

而这,对于每个人的意义自然是非凡的。

正是因为如此,杨昭方才会恨不得这一过程永远的持续下去,永不结束。

只是,时光,并不会因为他们的期望而有所改变,至少以他们此时的境界,时光并不会因为他们的期望而改变。

哪怕他们再不舍,这一过程还是渐渐的走到尽头。

……

……

黑衣秀默默的观察着这一切,当他看到这个世界开始走向圆满之时,他突然转过头来,对着乱小星问道:“你既然都无法感知到本体的存zài

,那为何还要衍化这一切,难道这个人与你的本体有什么关系?”

毕竟要将世界转化为完美天地,以现在的基础,显然是连半点可能都没有的,而且现在的这个世界,连引发天地大劫降临的可能都完全没有,想要让其获得升华,那显然是更加不可能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今乱小星最需yào

去做的,便是转换世界的根基,将世界模拟成混沌状态转化而成天地同样的本质,这或许便是李代桃僵的含义了,所以黑衣秀才会感到奇怪。

毕竟以黑衣秀和乱小星现在的实力,便是想要做到如同圣人那般,吞吸混沌状态,让其自然崩散之后,反过来演化模拟混沌状态,再将这模拟混沌状态开辟成为一方根基便是混沌状态的天地出来,那虽是困难,但也并非不可能。

但这样所开辟出来的世界,便只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不可能是真zhèng

的世界,更不要说这只是乱小星的一个分神而已。

乱小星微微一笑,没有解释,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要用让这个世界界取代那一个全新演化出来的世界,那不是李代桃僵又是什么?

乱小星心中想法电闪而过,无穷无尽的文字、图案在他的心中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无数似是而非的解决办法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在他的心中浮现出来。

这无数解决办法之中,有些一看便是颇为荒谬,完全不可行。但有些却看起来颇有几分可行性,好像按照这方法真的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一般。

但他在细细研究下去便发xiàn

,那众多办法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是可行的!

哪怕是看起来再可行,再像是真zhèng

的解决办法的办法,最终也依然有着极为巨大的破绽!让这个办法根本不可能实现!

如此这般的状况连续出现了数千次之后,乱小星终于无奈的承认,以自己目前的实力,以他现如今对于混沌状态的领悟,甚至以他现如今对于圣人修行之道的理解,根本还不可能做到他现在所想要做的!根本不可能让这个世界李代桃僵,取代那一个与混沌状态有着直接联系的天地!

这样的事实,他自然是颇为不爽。

所以盘坐在那星盘的表面上,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对着黑衣秀说道:“看来,想要找到那个人的存zài

,还需yào

道友的帮忙了。”

说罢,他的口中又默念道:“我这里并没有那八十一件天地之宝,不然的话,情况定然会好上无数倍……”(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天地之宝炼化星空

“什么?天地之宝!”

“你疯了!”

“你要知dào

一件真zhèng

的天地之宝,从材料祭炼到九级伪圣级数,便是不管精力的话,所要耗费的时光,都至少要以元会来计算的……”

当乱小星说完那句话之后,黑衣秀顿时惊叫起来,若是他们想要祭炼出八十一件天地之宝来布置那阵势,让这阵法完全成型,那所耗费的时光。却实在是太长太长,长到即便是他们这样境界的人也都根本没有耐心去做的地步。

而没有这八十一件天地之宝,除非能够拥有他们拥有圣人之意,否则的话,那一个阵势便怎么都不可能完成。

而这阵势无法完成,以他们现在对混沌状态的理解,他们便不可能衍化混沌状态,也不可能用间接的方法来开辟一方本质天地。

所以,这些完美天地并没有太大差别的进程,自然也就不可能进行了。

所以,这也才是乱小星现在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之时所遭遇到的,最大的难题。

若是能够解决这个难题,其实他之前所想出来的那无数种办法当中,却是有着大半是有着实现的可能的……

既然本体不在身边,只凭他一个分身的话,因为手里也没有八十一件天地之宝而难以成功,那他就只能够将希望寄托在黑衣秀的身上了。

和黑衣秀联手的话,至少能够让他构筑阵势。衍化那混沌状态。再用那些被衍化的混沌状态来计算天地,形成一个符合天地世界观的世界出来,这样的话虽然是比八十一件天地之宝所衍化的程度差了许多,并不能算是十全十美,但在无法完成的情况之下,却也只能这样了。

所以他对着黑衣秀说道:“道友,这次只有靠你了,这个因果,我的本体也定会还你的。”

说罢,乱小星缓缓的闭上双眼。心神透过这天地与混沌状态的间隙之中的混沌特性。直接将自己的心神与那方混沌连在了一起,细细的感应着混沌之中的一切。

就在这个时候,在另一个位置的黑衣秀也叹息一声,收回了向着那灰蒙蒙存zài

某个方向望过去的视线。

“我对那阵势的体悟依然还是不够啊。若是够的话。哪怕是不需yào

八十一件天地之宝。也绝对能够构筑出那阵势的,这仿造的法宝还是差上许多……”乱小星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阵叹息。

说罢。他便抬手轻挥,便有八十一件仿造天地之宝便直接铺陈在了他的面前。

这八十一件法宝毕竟不是天地之宝,但每一件的级数都几乎达到了圣人之下的巅峰,自然便有着种种超乎寻常的特性,说是自成时空或许有些夸张,但想要以其力量屏蔽周围那无穷灰蒙蒙的存zài

对其的影响,那却是相当简单的。

所以,眼前这八十一件法宝虽是被那无穷灰蒙蒙的存zài

所淹没,但它们本身却并没有因此而受到什么损伤,而是好似就在一般正常的时空当中一般,若沉若浮,若隐若现,并没有任何异常!

而且这八十一件法宝本身都是有着灵智,有着宝灵的。

只是当初本体既然要将这些法宝拿出来送人,自然不可能将这些宝灵留给其他人——这些法宝都是本体一点一滴祭炼而成,每一件,都相处了至少以十分之一的元会计算的时光。

若是这些宝灵还存zài

的话,它们的记忆当中,岂不是便是将本体那数千百万年时光当中的一切经lì

,一切秘密完全的摆放在其他人的面前。

这岂是本体所能够接受的?他又怎么可能将那些宝灵直接留在这法宝当中送给其他人?

至于那些宝灵,显然也不太可能被直接抹去,既又可能是本体用自身的手段,去直接将他们抽取出来,投入某处世界之中转生去,或者是直接封印保存起来……这却就什么样都有可能了。

当然失去了宝灵但也并不代表着这些法宝就此废去。

事实上,这些法宝的基础却依然还存zài

着,虽然失去了宝灵,但却只是暂时的,只要有强者将这些法宝祭炼,这些法宝自然而然的便会诞生出全新的,基于这些法宝本身的宝灵出来!

而这样所诞生的宝灵,却已经是一个和之前的宝灵没有任何关系的,记忆一片空白。

而且只有这因为法宝而生的本能的宝灵了,却是再不会显露本体某一段时光的隐秘,又能够让这些法宝的威能能够得到极大的发展了……

乱小星看着这些法宝,心中一动,意念一个个的贯通这些法宝,在这些法宝的禁制深处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烙印。

这便是将这些法宝炼化的过程……

随着他将烙印印入那些法宝的禁制深处,那些法宝一个个生出莫名的震荡,其上的宝光凭空暴涨,一种莫名的生机与灵动渐渐的从那些被烙印下烙印的法宝之中不断的透出。

恍惚之间,乱小星好似看到了他们像是一个个从死物的状态化为生物。

这八十一件法宝形态各不相同,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这种种武器,更有着镜扇印瓶旗等等各式各样的日常用品。

随着它们一个个的被罗帆炼化,它们身上的光华交织起来的艳丽程度如同蜕变一般,几乎是一个便跃升一级,几乎一下便变化一个模样……

等到八十一件法宝尽皆被乱小星烙下烙印之后,它们之间的力量更是直接交织在一处,在这一个灰蒙蒙的天地与混沌状态的间隙当中形成了一片奇异的空旷时空!

这一片时空,被那八十一件法宝围在中间。

虽然不算广阔。只有方圆百里而已,但却是显得极为稳固,甚至比起仙界的时空都要稳固数倍之多!

“这八十一件法宝果然不凡,竟然自然而然的就有这样的演化……”黑衣秀看着这八十一件法宝的力量联合开辟的时空,也是忍不住便是赞叹起来。

那八十一件法宝在那时空周围却并非固定不动的,而是自然而然的微微调整起来,让他们构成的模样变得愈发的玄奇,愈发的精微,隐隐间,隐隐间居然有几分圣人修行之道之中那一个衍化混沌状态的阵势的味道!

当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几分而已。距离真zhèng

获得那阵势精髓却还是差得远了。

这些法宝的位置调整极为精微,最终渐渐的固定下来。

而等这些法宝的位置固定下来之后,从那法宝的本体之上,射出了一道道的光芒。直接投入那这些法宝自身力量结合所开辟出来的时空之中。直接化作八十一个人影!

这八十一个人影。尽皆是童子童女的模样。

它们此时此刻却都是无比好奇的看着其他人,看着他们所开辟出来的这个时空,看着这时空之外那灰蒙蒙的存zài

。更看着那同样在看着他们的主人!

在那些法宝内部的烙印牵引之下,她们本能的就知dào

,眼前这人,就是他们的主人!那赋予它们灵智,让他们得以存zài

,同时更能够随时将他们抹去的主人!

瞬间,这八十一个童子童女便向着乱小星躬身拜倒,各自口称某某童子拜见老爷。

乱小星看着这八十一个童子童女,不由得微微一笑。

从这方面上来看,当初本体将这些法宝的灵智抽出便只是单纯的灵智而已,甚至连那些宝灵本身的力量都应该是留在这些法宝之中。

若不是如此,这些宝灵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就出现!而是至少要等待他祭炼数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方才可能诞生出来的。

对于这些童子童女,乱小星也并不在意,顺势让他们起来之后,便让他们自由活动去了。

他现在需yào

做的,便是体悟这些法宝的种种特性,再通过这些特性,去体悟那衍化天机当中蕴含的那一个玄妙的阵势!

从这些法宝自然而然的相互作用能够形成这一个类似那阵势的形态,就可以看出来。这八十一件法宝本身定然定然便蕴含了那一个阵势的一些玄妙。

只要他能够通过对这些法宝的特性进行了解,只要他能够将其与那一个阵势向结合在一起,彼此相互对比,相互补充,定然便能够让他对两者的理解都得到极大的加强。

通过与那阵势的对比,他可以对那法宝本身的种种妙用理解更深。而通过与法宝相比,他更能够领悟出那阵势更深层的,更细微的妙用。

心中有了决断,罗帆自然不会有任何迟疑。

他细致无比的感应着那八十一件法宝,通过自身已经镌刻进入那些法宝禁制深处的烙印搜寻着那法宝的一切玄奇,一切妙用。

同时,他更是在那阵势当中,寻找与这些法波啊一一对应的所在,通过这样的对比,两者相互促进。相互弥补。形成一个极为良性的循环。使得他不单单对于这八十一件法宝,更对于那阵势的理解都变得愈来愈深入,愈来愈全面。

时光。

在这过程当中慢慢的流逝。

在乱小星自身的感觉当中,时间似乎已经是过去了数千年之久后的某一刻,却又仿佛只在刹那之间。

随后,乱小星猛然从那种对比理解当中回过神来。

回神之后,只见他剑指长空,对着黑衣秀大叫道:“道友助我!”

而这个时候,在那八十一件法宝所构筑出来的时空当中,那八十一个童子童女在这数刹那之间却已经是将那一个时空完全的改变了。

现如今,那一个原本空旷无匹的时空早已是成了一个方圆万里的,小小的世界!

这一个小小的世界当中,出现了一座广阔的海域。

在这海域当中,出现了八十一座岛屿。

或者,与其将那小世界描述成是海域当中出现八十一座岛屿,还不如说是一块大陆被若干条河流分隔成为八十一个区域更加的准确!

而这八十一个童子童女却是各自占据了一个岛屿。

经lì

了乱小星的晶莹,这些事岛屿之中的每一个,都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生态圈、文明圈。

也有着几乎达到那岛屿承shòu数量极限的生灵在那一个个岛屿之上生存着。

而且,这些生灵,隐隐间还形成了一个个奇异的,勉强自成一体的文明出来,将一座座岛屿本身守得密不透风,获得了相对的独立性。

而那八十一个童子童女,平常便时不时的拿出各自岛屿之上的文明发展状态来与其他童子童女相对比,赢了便是欢喜无比。

输了,便是暗自不爽。

却是将这些,当成是一个极为怪异的游戏……

而黑衣秀听了乱小星的呼叫之后,却是要将这些八十一座岛屿再次炼化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以九为极,介于虚实

乱小星看到黑衣秀开始炼化之后,便也是回过神来,他看着这时空之中的变化,突然心中一动,这时空内部数千年间的一切演变便在他的心中直接流过。

瞬间,他便不由得感慨起来:“真是能玩啊……”

叹息着,他抬手一招,那八十一件法宝便各自分散开来。

随着法宝构成的奇异形态消失,那一个八十一件法宝的力量交织在一处所被开辟出来的时空瞬间崩溃,连同在那时空当中存zài

着的,那八十一座岛屿,以及那岛屿之上数量繁多的不知多少生灵!

而那八十一个童子童女原来正玩得开心,忽然就感觉到自己的本体产生了莫名的吸力,直接将他们吸离原来的位置,直接出现在一个人的面前。

也是出现在了它们的本体下方!让他们的本体便悬浮在它们的头顶之上,看起来便好似是它们的本体只是他们的法宝而已一样。

“参见主人。”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这些童子童女用清脆的声音对乱小星说道,说着直接躬身拜倒。

乱小星见此,淡淡的道:“各自回归法宝之中,尽量配合我的力量,不可怠慢。”

那八十一个童子童女凛然应诺。

接着,各自便化为道道流光,直接冲入他们头顶的那法宝,也即是他们的本体之中去了!

随着那八十一个童子冲入那法宝之中后,乱小星瞬间便感觉自己掌控那八十一件法宝的压力减少了百倍不止。之前因为同时掌控这八十一件法宝而产生的,那种沉重之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随心所欲的掌控感!

要知dào

,正常来说,能够完美将伪天地之宝的威能发挥出来的修士,也应该是伪圣才行。

甚至,可能还需yào

修行之道与那法宝相契合的伪圣,方才能够真zhèng

将这伪圣之宝的威能完美的发挥!

而乱小星的这个分神虽说因为他明悟了自身的修行本质,并不完全受这一限制的桎梏,能够在现在就完美的发挥任何伪圣的威能。

但那数量却不可能是无限的!

以这个分神现在的道行境界。任何一件伪圣之宝。都会给他带来一些或大或小的压力。

这种压力,单独来说,对于这个分神并不算什么,他甚至能够将之忽略掉。将这些压力当成没有。

但当伪圣之宝的数量增加到一定程度之时。这种压力便将变得极为明显。让他感到沉重!

显然的,八十一件伪圣之宝,这数量明显是已经达到这个产生足以让他感受到沉重压力的层次了。

但这只是在没有法宝宝灵的情况下。

当有着法宝宝灵加入的时候。这种情况就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法宝宝灵,本身便是因为这法宝自身的种种特性而诞生出来的。

那法宝本身,便相当于这宝灵的身躯一样。

在这情况下,操控拥有宝灵的法宝和操控没有宝灵的法宝,就好像是命令一个极为听话的人和一个需yào

手动操控每一点行动的机器人一样。那之间的差别在哪里,却是可想而知。

正是因为如此,此时那八十一个宝灵重新回归那法宝之后,瞬间便将原来作用在乱小星身上的压力接了过去,这才让他感到轻松,感到对这些法宝的掌控大大深入了。

将这些法宝完全掌控之后,乱小星的心中重新回忆自己之前那霎那之间所领悟到的那种演算玄妙阵势的奥妙。

那无穷无尽的玄妙在他的心中缓缓流过,接下来要做的种种在他的心灵当中最后一次形成了预演。

当结束了这最后一个过程之后,乱小星毫不迟疑,双眼之中闪过深邃的神光,抬手发出八十一道法力猛灌入那八十一件法宝当中!

随着他法力的灌入,那八十一件法宝开始微微震荡起来,每一件法宝都开始发出比起正常时候强烈百倍的光芒。

这些光芒色彩各异,但混合在一处,却并不显得有丝毫混乱,反而好像是一副无比美妙的画作一般,让人看了自然而然的诞生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这正是那八十一件法宝的宝灵在接收到乱小星的法力之后,开始全力催动这些法宝本身的力量来配合乱小星的动作。

乱小星心中一动,顺手挥动,那八十一件法宝就在瞬间四散,再重聚,直接就在乱小星的身前九个九个的形成了九片!

这八十一件法宝分成九片之后,那其中的每一件法宝,都开始和与他们同一片的其他八件法宝形成一种极为深入的交流。

而每一件法宝的力量,都开始流入其他八件法宝之中,渐渐的将那每一片法宝串成了一片,每一片法宝内部的九件法宝之间的力量相互连通在一起,紧紧的将它们紧缚在一起,让它们变得密不可分,让其中任何一件法宝,都绝对无法和其他任何法宝分割开来!

这样的情况下,这九片法宝,却是在事实上形成了九个完整的个体!

而这样的过程之下,那九片法宝在那内部九件法宝的力量支持之下,散发出来的光芒变得越来越纯粹,最终让罗帆面前的只剩下了九道极为纯粹,极为清澈的法宝宝光!

“这便是那九个阵点了吧?”乱小星看着这宝光,脸上现出莫名的表情,心中这样想着。

他在这些宝光当中,隐隐感觉到了某种永恒不灭,万劫不磨的韵味。

这便是圣意或者圣人方才拥有的韵味!

而在黑衣秀那边炼化的情况下,整个无尽星空好似缩小了不知多少倍,那无穷即便是虚空裂缝也不能将之毁灭的星辰,因此也变得无比拥挤起来。

这些密密麻麻的星辰,每一颗都巨大无匹,每一颗都足以将任何金仙之境的存zài

碾成几分,便是太乙之境的存zài

若是没有提前反应,也绝对不能逃脱

如此这般的星辰此时此刻却是好似葡萄串上的葡萄一般,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的,占据了整个已经缩小了无数倍的无尽星空

当此之时,整个无尽星空,便好似便只是由这无数密密麻麻的星辰堆积在一处的所在一般。

那些天外心魔也早已是死的死,逃的逃,都不曾存zài

于这一片无尽星空之间了

此时此刻,整个无尽星空之间,便唯有黑衣秀与乱小星依然站立在那一处介于混沌天地与无尽星空之间的某个神mì

的所在。

此时的他们便如同一个普通的凡人一般,周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出奇之处,根本看不出其与普通生灵有着任何不同,若非此处绝非普通人呆的所在,任何人都会将他错认为是一个凡人

他们站在这里,神色无比淡然的望着前方那如同葡萄串一般堆积在一处的无穷星辰,观察着遍布鳘个无尽星空的那无穷虚空裂缝,脸上神色显得无比的淡定

之前,在那无穷无尽的虚空裂缝刚刚出现之时,便有许多较为明智的天外心魔抓住了机会,用自身在大战之前所准bèi

的,那些特殊的后备手段,直接跨越虚空,脱离无尽星空,直接回归天外世界之间。

只是,这种当机立断的修士毕竟是极少极少

故而,最终能够逃脱升天的却只有寥寥数名真魔之境的修士而已,至于那些强dà

的天外心魔虽道行境界加高深,但却或是没有准bèi

这些后路,或者是不够当机立断,却反而是在这动荡变化之中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了。

“可惜,咱们引发了这天地剧变,虽说乃是无上大道所注定的进程,但毕竟由我等所引发,造下无穷杀孽,却还需承shòu天地反噬却是必然,咱们现在所能做的,便是要迅速找到那个人的存zài

。”乱小星心神意念之间闪过这般念头,便对着黑衣秀说道。

黑衣秀脸上的神色却是十分平淡,乃至于漠然,显然他早已对此事做惯了。

这却也是自然的,这在无尽星空之间争斗的天外心魔对他而言,根本便是自己的奴仆,他即便是基于心中的道义会保留下他们的生命烙印,但却绝不可能投以太多的情感——若是对这些生灵也投入许多情感,那他的情感也实在太廉价了。

既然没有对这众多心魔投入太多的情感,他自然不会因为他们的身死而有多少触动了。

而便在乱小星与黑衣秀的心神意念之间闪过种种念头之际,那无穷星辰的堆积,也终于产生了惊天动地的效果。

刹那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强dà

异力从那无穷星辰之间产生,并快的向着黑衣秀与乱小星所在之处的屏障凝聚而来,瞬间便向着那屏障猛撞过来。

这一股异力,乃是一股破灭的力量

这种力量并没有其他的性质,也没有其他的意味,只包含着单纯的破灭真意,乃是整个无尽星空终于被毁灭到了极致,终于再无法保持其表面的整体形式存zài

,要破开一切桎梏,完全脱离那无尽星空限制的要求所具现化而成的一股力量。

这一股破灭的力量乃是一切规则的凝聚的乃是整个无尽星空所有星辰的力量体现,在其冲击之下,无尽星空与混沌之间的屏障便如同一片普通的纸片一般,瞬间便被其给撕开。

当此之时,乱小星与黑衣秀的身形也是一晃,已是化为介于虚实之间的存zài

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虚实之后的双翼,一剑破之

这种虚实之间不同于其他生灵的那种虚实之间,而是好似处于另一个时空的虚实之间,似乎在这一瞬间,乱小星和黑衣秀便已是脱离了天外世界的时空存zài

,而是处于另外一个时空之间一般。

当这变化出现之后,他二人抬步轻跨,瞬间便来到了那一股破灭力量的边缘之处

当他吗们出现之时,刚好便是那破灭力量破开无尽星空与混沌天地屏障的那一瞬间。

而在这一股破灭力量之下,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星辰精气和那无尽星空之间堆积了漫长时光的种种奇异煞气,那种种奇异罡气,一切一切存zài

于无尽星空之间的种种力量,皆是如同破开水库堤坝的洪流一般,顺着那破灭力量破开的通道,疯狂的奔涌而来。

而在那个世界的草原之中,在那暗沉的暮色下,兽潮如黑色的海洋,黑海之前站着五名天外心魔强者,天空里有一片更大的阴影,仿佛是这片黑色海洋的倒影。

杨昭和连衣站在宫殿正门前的石台上,隔着数千丈的神道,看着这幕壮观而恐怖的画面,看着最前方那名小姑娘手里散发着无数无线的黑色木块,知dào

先前的推算是正确的,魂石在黑矅石雕之前,魂木却在那些天外心魔的手中。

连衣有些遗憾说道:“我自幼修道,却信奉道不可道,所谓推演,只是聊尽人事,现在看来,你我只能凭天命了。”

杨昭看着高山前的黑海与天空里的阴影。说道:“我相信有命运这回事,但我不相信命运可以决定所有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很认真也很平静,只有最后那个事字的尾音轻颤了一下,表明他还是有些紧张,他定了定神,继xù

说道:“魂木果然在魔族的手中,难怪一路来到这个高山,始终没有遇到什么妖兽,只是……这些天外心魔明明早就可以驭使妖兽杀死我们。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反而帮我们清道?”

连衣说道:“上次路过那片秋苇的时候说过,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需yào

我们帮他们指路。”

由此看来,在这些天外心魔的眼中,这座高山的位置至少要远比他和她的生死更重yào



所以这些天外心魔也在寻找着这座高山。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一定要拿到的?怎么想。都应该是黑矅石雕壁上刻着的那套剑诀。但似乎又不像是这样。那套剑诀应该不可能让这些天外心魔劳师动众。

但到底是什么呢?

想到此节,杨昭和连衣对视了一眼。

现在这套剑诀已然毁灭,只有把他们脑海里背诵下来的文字与图画重新组合在一起。才能让剑诀重现。

“或许我们可以用这个来威胁,换取一条生路?”杨昭用询问道。

“没用的。”连衣看着神道下方的那个少女冷漠的双眼,摇了摇头。

连衣知dào

那个少女不会放掉自己的,她就像是自己宿命中的对手,两个不同种族的天才,虽然第一次在草园里的相遇,但终究相遇的太晚,所以才引发出来其后这么多的故事。

若是早一点和这个少女相遇,或许也不会这么被动了,想到这里,连衣又默默的将目光转向了杨昭

而她与杨昭在那决然的甚至可以说惨烈的一战里,无论自己展现出怎样恐怖的实力境界,杨昭都能平静以应、隐胜一线,即便最后老者,她和他都身受重伤,坠入深渊,眼看着便要进入绝境的瞬间,却让她的血脉第二次觉醒,生出洁白双翼,破夜空而去。

如果不是因为要救和自己血脉相关的杨昭,在这场战斗里,她是毫无疑问的胜者,只要她能够活着离开草园,然而现在的她,虽然生命暂时无虞,却依然虚弱疲惫,根本无力再战。

而这名小女明显与当初的连衣一样,一如那般强dà

,甚至更加霸道。

应该后悔吗?应该后悔吧,她神情平静看着杨昭,什么都没有说。

杨昭不知dào

她在看自己,因为他这时候正盯着高台前方的黑色海洋。

那片黑色海洋由成千上万只妖兽组成,无数道强dà

而血腥的气息,冲天而起,仿佛要把草原上方的天空掀开。

兽潮里有灰蛟,有妖鹫,还有很多气息强dà

到他的神识无法感知的妖兽,更不要提天空后方那道恐怖的阴影。

如果四面八方草原里的妖兽开始进攻,这片黑色的海洋可以直接把这座陵墓淹没,不要说他,即便是那些元婴分神期的那些修士,甚至可能是合体境界的大能都只能远避,除非是大乘境界在此,否则谁能凭一个人的力量对抗如此恐怖的兽潮?

但不知dào

是因为这座高山残留着那个主人的气息,还是因为那块散发着无数光线的黑木控zhì

着的缘故,兽潮虽然有些蠢动,尤其是那些曾经被连衣斩杀过很多同伴的灰蛟与妖鹫,不停发出凄厉地啸鸣,却始终停留在高台十里之外,没有再靠近一步。

黑色的海洋是一块幕布,一道艳丽的流光在上面画出。

看着这幕画面,杨昭想起数十日前那面的湖水第一次遇到连衣时的难以忘记的遭遇,眼瞳微缩,握着剑柄的手下意识里紧了紧。

那道流光瞬间便越过看似漫长的神道,来到数百丈高的陵墓中间,来到杨昭和连衣身前的空中。

美丽而灵动的光翼在昏暗的光线里轻轻扇动,光翼之间是两名仿佛连为一体的美丽女子。

她们的眉眼都生的极好kàn

,但容颜与气质却非常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截然相反,一者端庄,一者妩媚,一者眼波流转,风情万种仿佛花国美人,一者眼神静柔,清纯可人仿佛大家闺秀,并肩站在一起,给人视觉和心灵上的冲击力极大。

如果杨昭没有遇到小白她们的话,或者更能体会到这种诱惑,但他现在已然有了自己心爱的人,而且一心修道求长生,从来没有考lǜ

过那些方面的事,在他的眼中,这两名女子依然还是可怕的天外心魔。

连衣说道:“她们是那位少女的仆人,或者说双侍,一个叫翠柳,一个叫白鹭。”

杨昭听了此话微微一怔,再望向她们的目光里便多了些别的情绪。

一路上与连衣同行闲聊,他知dào

了这对在天外世界中竟然有确用某种方法祭造出来的灵体,有神识与自我意识,然而却要终生听奉主人的命令,生死全不在己,只要主人念头微动,她们便会灰飞烟灭,就此死去。

此时听着这两个名字,他便不喜欢。

白鹭?翠柳?竟然用着杜甫那首绝句诗词,给人一种怯懦与无法活的痛快的感觉。

当然,他知dào

这名字肯定不是她们自己取的。他不喜欢的是赐她们这种名字,并且可以操她们生死的那位公主殿下。

双侍天天服侍自家主人,哪里看不出来他眼神里的意味。

翠柳便是那位腰肢极软、眼波亦柔软的妩媚美人,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杨昭,声音软糯到了极点说道:“真是个会疼人的孩子。”

白鹭便是那位容颜秀美、气质极端庄的大家闺秀,却极不喜他眼神里的同情甚至是怜悯,居然会有人类同情我们的生死被主人控zhì

,真是何其可笑,何其不敬。

带着一丝嗔怒,她向石台之上冲去。

“哎哟!你急什么!我还没和他说说话呢!”

翠柳被她带着向石台之上飞去,有些慌乱地说着话,看似有些手忙脚乱,指尖却已经泛出幽幽的绿芒,阴险到了极点。

嗤嗤声响中,陵墓高台之前的空中,出现了无数点绿芒,星星点点密布。

那些黑芒都是天外心魔之毒,一旦进入血肉,必死无疑。

而连衣却是静静的看着这幕画面,右手握着黑芒刺,手指在光滑且古意十足的黑芒刺身上以某种节奏轻击,随时准bèi

杨昭应对不及的时候出手

她这时候确实已经没有任何战斗的能力,但至少还可以用黑芒刺,抵挡住敌人的一击。

但是杨昭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右脚向前踏出一步,鞋底在石台上踩出一蓬水花,力量自腰间运至肩头再至手腕,虚无剑化作一道笔直的直线,向石台边缘外刺了过去!

擦的一声脆响,石台边缘外的空气,仿佛直接被他一剑刺破。

更奇妙的是,在他的剑刺出的笔直线条四周,便有紫色的剑意朦胧而出,随后便在虚空之中凝结出了无数朵紫色的花瓣,那些花瓣比自然生长的花瓣至少大十余倍,所以看起来美丽而又具体。

当花瓣飘落,便如囚笼一般,恰好笼罩住了那对光翼。

而光翼里的双侍,即便论单独战力,都在金丹上境,比杨昭还要厉害,合体之后,战斗力更是陡增无数。

所以今日为了在主人的面前表现,她们更是暗中准bèi

了别的手段。

然而没想到,所有后续的手段全部没有来得及施展出来,便被杨昭的这一剑给破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大战来临之前的准备

杨昭所用的这一剑,已经至少近千年没有在修真界中出现过,更不要说在天外世界了,所以没有谁认得出来。

他用的便是那次在即将进入乱星仙府之时,受到死亡的威胁之时,他才领悟出来的那道阴阳二字图。

如果要说剑速,这阴阳二字图中的剑意并不如《紫虚黄庭真经》中的各种剑法,如果要说剑势,这阴阳二字图也不及紫霄神雷剑诀,亦不及《紫虚黄庭真经》中的那些风雨大剑,但这阴阳二字图乃是经由虚无剑所领悟出的一道剑法,其名含阴阳二字,所以最重yào

的在于一个理字。

他这一剑看似不讲理,其实很有道理,道理便在于剑上附着的那些紫虚真意,在于石台上空飘落的万点紫花。

心魔双侍的速度太快,快到他用逆魔九步也没有意义,而且石台面积太小,不便施展,他更没有办法在空中与对方战斗,所以他必须限制对方的速度,把这场战斗控zhì

在一个相对狭小的空间里。

同时,陆虚当年领悟出这套剑诀之后,又在这套剑诀之中加了一种意识,那就是在于一个严字。

有规矩便是不通融,所以人不能避!

这两个字便是杨昭这一剑的剑心。

再加上紫虚真意,这一剑可谓是猛烈到了极点。

花瓣落下,触着那些幽幽的黑芒,瞬间便把那些黑芒的颜色变得明亮无比。

猛然的剑势,趁势而入。直刺光翼之中的两名女子。

高山石台之前的空中,骤然响起一声带着愤nù

与不甘的怪叫。

光翼疾动,花瓣被扇开,瞬间退出数十丈外。

翠柳和白鹭的脸色苍白,一道鲜血从两人的身体之间缓缓流下。

看着石台边缘持剑而立的杨昭,她们的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的神情,就连连衣也是如此。

当日在湖畔,连衣双翼而开,杨昭便再没有任何机会,完全不是对手。眼看着便要被活活震死。全靠着识海中的那道星芒才觅到一线生机,随后借着虚无剑脱困。

而如今以草原里的时间来计算,那场血腥阴险的战斗不过才过去数十日,他居然便能一剑逼退双侍蓄势已久的合击。甚至伤到了她们。

一个修行者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有如此大的进步?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这一剑里看得很清楚。杨昭的境界没有任何改变,依然还是金丹后期,同时他的真元依然相对同等级的修行者要多很多。这记剑招固然精妙,但最大的区别还是他的真元不知何故变得诡异起来,竟纯借剑势便凝出了一大片花瓣。

即便这……也不是最重yào

的变化。

最重yào

的,是他的剑意的变化,他的剑意无比凝练,已成实质。

要知dào

意随心走,短短数十日时间,他的剑心如何能够如此圆融通明?

震惊只是瞬间,战斗里也来不及做更深入的思考,伴着光翼高速振动的破空声,双侍化作一道流光,再次向石台上袭来。

石台边缘,一道明亮的剑光照亮了周遭的空间,那道剑光出现的是如此突然,白炽一片,仿佛闪电一般。

嗤!剑锋破空声起。

那道流光就此停滞,然后疾速后退,在数十丈外的空中化作无数光点,就此消散。

依然还是阴阳二字图,剑势依然清冷,剑意依然凝练,剑心还是那般的通明圆融,干净的难以想象。

杨昭执剑于身前,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喜悦的神色,也没有因为那对光翼的骤然消散而得yì

,反而更加警惕。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剑意虽然大有长进,最开始那一剑可以出乎意料地伤到双侍,但这第二剑应该不可能有如此完美的效果,如电般的剑光,只是伤到了那名叫做白鹭的女子左肩,并没有重伤对方,自然不可能击散对方的光翼。

光翼之所以消散成无数光点,那是因为有人确认双侍不是他的对手,不想让她们再浪费时间。

他的视线随着飘散的光点落在数千丈神道的尽头,高山前的地面上,然后看见了那名十来岁的少女。

光点飘落在她的身上,尽数敛没,她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表情。

……

……

蓝衣少女看着数千丈神道的尽头,看着石台上那对年轻的人类男女,没有说话。

根据她的计算推演,连衣一路逃亡,前期杀死那些妖兽之后,巫灵之血应该已经耗尽,现在体内应该只有巫灵树种下的毒血,按道理来说,就算能够支撑到进入这座高山,此时也应该已经死了,为何她还能活着?

不过这无所谓,很明显她已经虚弱不堪,无力再战,这场宿命的对决虽然不能说是自己的胜利,但死神才是最公平的裁判,她将死,自己将活着,这就足够,然而问题在于那个叫做杨昭的少年……

她的师尊黑衣并没有把这个世界全部的计划都告sù

她,她自然也更加不知dào

,因为那柄虚无剑以及别的某些缘故,黑衣没有来得及把最后的决定告sù

她,她一直以为杨昭和那些人类一样,都是自己必须杀死的目标,只是现在看来,他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好杀。

她当然不认识杨昭,然而令她好奇的原因是,杨昭竟然会和连衣走在了一起,她也没有想到,一路在草原里逃亡,这名人类青年居然能够治好自己的伤势,而且他境界虽然没有提升,但比较那些天外心魔曾经仔细描述过的数十日前那场战斗里的表现,这人类青年的剑意以及战斗力。明显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在草原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说,这种变化是在他们进入这座高山之后才发生的?

一念及此,她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当然,无论杨昭和连衣有再如何神奇的遭遇,她现在只需yào

通过魂木发布命令兽朝发起进攻,依然可以很轻松地杀死他们,但她没有这样做,因为兽潮对这座高山依然保有着某种天然的敬畏,想要强行驱使他们进攻,需yào

耗费她太多心神。更重yào

的是。她不想这座伟大而神圣的高山,被这些浑身污泥、糟臭不堪、愚蠢至极的妖兽弄的一塌糊涂。

如果可能,她不愿意除自己的任何生命靠近这座高山,更不要说踏足其间。实在没办法。她也只能勉强接受连衣以及……此时的杨昭站在高山前的高台上。因为在她看来他们虽然是敌人,但有足够强的血脉天赋,不算玷污这座高山。

是的。在她的眼中,这是一座伟大而神圣的山体。

因为这座高山有着传奇的故事,是她平生最崇拜的对象,甚至要超过她的师尊了。

她从来没有流露过这种思想,甚至在天外世界里有时候还刻意发表过一些相反的看法,因为即便天外心魔信奉强者为尊,私下里敬畏甚至狂热崇拜这座高山的天外心魔的数量并不少,但她毕竟是高贵的黑衣之徒,怎么能崇拜一座高山呢?

但她从来没有欺骗过自己的内心。

她无限崇拜这座高山。

在天外世界中,似乎只有她一人清楚的知dào

,这座高山的渊源。

放眼过去与将来,远望大陆与海洋,只要在星空之下,这座高山始终是最强dà

的个体。

在她看来,这座高山值得所有生命的敬畏,更何况天外心魔与这座高山有着无数隐秘的联系,那种联系早已成为她内心深处最大的荣耀。

今日,她终于来到了这座高山之前。

与这件事情本身相比,什么天外心魔殿下的尊严,师尊对自己冷淡的态度,毫不重yào



带着这样的心情,蓝衣少女顺着神道向这座高山走去。

神道数千丈,以她的境界修为,只需yào

片刻时间,便能越过,但为了表示对高山的尊敬,她没有这样做。

她的脚步很轻柔,态度却极慎重,走的很缓慢,神态很庄严,仿佛朝拜。

行走间,数百道黝黑的浓雾在她的身后缓缓生出,然后开始随风招展,美丽妖艳的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草原边缘的星辰已经变成模糊的光团,夜色未至晦暗更甚,行走在神道上的她,映照着最后的暮光,竟越来越明亮,仿佛燃烧一般。

看着这幕画面,连衣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然后微黯,因为她再如何想与这样状态下的这名少女战一场,也已经无力再战。

杨昭的眼睛没有变得更加明亮,因为他的眼睛永远都这样明亮,就像蓝衣少女的表情不会有任何变化,因为她永远都没有什么表情。

用旁人的话来说,他的眼睛就像是两面镜子,明晃晃的,经常看得人心发慌。

他和连衣一样,也清晰地感知到,通过神道上仿佛朝拜一般慎重的行走,少女已经把境界状态调整到了近乎完美的程度,展现出来极难以想象的强dà

,但和连衣不同的是,他没有生出任何战意,他根本不想和这样状态下的少女战一场。

这就是他和连衣及蓝衣少女这样的人之间最大的区别。

他从来不会为了战斗而战斗,不会为了胜利而去获胜,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通常只是为了一个原因:那就是活着。

为了活着,他认为这才是最神圣的理由,或者说意义。所以他不需yào

调整,不需yào

静思,不需yào

朝拜,更不需yào

沐浴焚香,斋戒三日。

因为当他不得已开始战斗的时候,那他必然已经做好了准bèi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无极之后的冷意

只是,今天杨昭的状态似乎并不是太完美。

这极可能是他生命里的最后一场战斗,他没有任何信心,但这不是问题,因为他已经打赢过太多场没有任何道理胜利的战斗。

问题在于,在应该专心迎接这场战斗的时候,他却有些分心,总觉得有些事情没有做完。

此时蓝衣少女已经走到神道的最后一段,距离他还有百余丈。

他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转身望向连衣。

“怎么了?”连衣问道。

杨昭看着她的脸,想要伸手摸摸,却不敢。

连衣举起伤重无力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仿佛要把他衣服上的烟尘掸掉。

那几许烟尘随着连衣的手势,被卷入了风中,随后便开始随风而逝。

杨昭很满足,看着她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如果我们能够活着离开这个世界,请你不要离开我。”

连衣看着他的眼睛,强忍羞意,故作镇静说道:“不会,我会永远呆在你的身边。”

“好。”杨昭从来没有回答的如此快过。

如果那蓝衣少女这时候放qì

朝拜般的姿态,暴起攻击,或者他和她已经死了。

幸运的是,这名蓝衣少女没有那样做。

做完了这件事情,终于再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分心。

杨昭望向神道上缓缓走来的少女,平静而专注。

就像无数人曾经说过的那样。修行从来不是一件公平的事情,虽然他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体质也异于常人,半年便已经修到了练起后期,但修为与天赋的差距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更不要说,在高山的四周还有兽潮化作的黑色海洋。

这是一场有死无生的战斗。

但他还是那样的平静,展现出远超自己年龄的沉稳与从容,如果只看背影,此时的他竟有了些剑道大家的风范。

他先前能够一剑逼退强敌。便是因为他的剑心已然与以往不同。

这场在草原里的漫长逃亡。历经数十日,他和连衣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对谈,而谈的最多的,便是修行。

从雨庙到雪庙。从秋天的苇丛到夏天的草岛。他们始终在谈这些。他有修行的天赋,也有着战斗的经验,连衣也教会了他很多。

更重yào

的是。她对修行和生活的态度,那种淡然、平静、从容,影响了他很多。

这就是道心。

剑心亦是道心一属。

若要论道心通明,即使杨昭拥有者《紫虚黄庭真经》这本奇书,有根据虚无意领悟出了紫虚意,但又怎能比连衣更强?

所以双剑相交,其锋愈利,剑心也是如此。

他现在已然剑心通明,剑意自然强dà

凝纯。

而连衣看着他的背影,她有些暗淡的眼睛也是再次明亮起来,仿佛枯山终于迎来了一场新雨。

她离开他的身边,回到宫殿正门前,寻着一个可以避雨避雪避风的角落,盘膝坐下,把保暖的麻布裹在了身上。

他对生命的态度,何尝不是已经影响了她很多。

所以,她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在比蓝衣少女所处的位置更高一些,目睹一切,甚至将要主导一切的杨昭,在上面看的很清楚,他也想的很清楚。

也就在同一时间,杨昭突然惨叫出声。

没有任何征兆,他的识海之内的混沌空间忽地便拔升了好大一截,他几乎以为自己要被这混沌地带所吞噬了!

而且那强烈的疼痛感也给带他带来了极糟糕的伤害,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他手中的虚无剑的猛然显现出了一层混沌状态,而同时显现的,也是他一层紫色的光芒。

“咯蹦”一声,他将虚无剑的剑柄插入高台之上,这轻微的声响也似乎淹没了那些妖兽的吼叫声,也没有被连衣和那位蓝衣少女所察觉,而他的外表则没有任何变化。

其实,即使有变化,也不可能被觉。

他的识海本能地反映着痛苦造成的后果,由于识海震荡,他的识海混乱无比,开始了一波又一波自的抽搐,这剧烈的抽搐掩盖了一切表征。

杨昭一方面苦苦抵挡着潮水般袭来的痛苦,另一方面又要努力排除干扰,感受体外的气机变化。

他猜想着,这应该便是用本体真息,催生无极剑意的方法吧,凝识海混沌之精气神,使其合而为一,回返初生时混沌如一的状态。

在这一状态中,杨昭不会死去,但却会被抹去今世经lì

的所有烙印,回返天然无邪之状,简单地说,就是失忆且变成白痴!

本来这一过程根本无法抵挡,然而,已完全进入赌博状态的杨昭,却还有一种另类的法门!

他手势轻轻一动,虚无剑被他一记妙至颠毫的指法,弹向了数千尺的高空,滴溜溜地打着转,飞向高台的正上方。

而在飞行的过程中,虚无剑上的混沌之意逐步裂开,露出虚无剑的本体。

紫灰色的气芒像是千万条蠕动的小蛇,在虚无剑周围伸缩交迭,在飞至高台正上方的那一刻,气芒齐齐内缩,千万条气机在虚无剑上交错变动,像是开启了一个数千年没有启动过的门户。

杨昭只觉得身子一轻,强烈的眩晕感显露了比识海之痛更不可抗拒的牵引力,便在天旋地转中了起来。

这是一种奇妙绝伦的感受。就是这么一刹那的时段里,杨昭从眩晕中醒来,又没有一丝停歇地陷入到另一种眩晕中去。

这是他自修道以来,从未感觉到的气机变化,在这样一种状态下。平日的六识感应全数不见,天地间一片混沌,而就是在这样的混沌中,又生出数以十万计的陌生气机。

他敢发誓,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些,但这其中每一条都是如此的清晰,穿过他的身体,就在气机与气机之间,气机与他的身体之间,生出难以言喻的震荡来。

这么一种泛泛的印象。还来不及细细品味。一股庞大无伦的吸力杀来,将他抛进了另一个空间中去。

时空的转换又使眩晕来袭,直待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杨昭睁开眼睛。才现这个世界恢复了原样。可是。又有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当然不知dào

,这种变化产生的原因也和乱小星与黑衣秀之间的那场约定有关,所以他便开始对这种变化产生了一丝惊奇。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似乎万物都有了一丝凝固。

此刻天地间的色彩开始缓缓淡去,等到杨昭回过神来,整个天地仿佛都化成了灰白色边涌入的声息,也不再是那样丰富而富有层次,而是一种单调,近乎于饿鬼嚎哭的嘶叫。

偏偏他就能从这嘶叫辨出比以前更为丰富的信息来。

杨昭心中一震,如果他还能流泪的话,必然不会吝啬,只因为他的又一次豪赌……成功了!

“无极。”

所谓“无极”,便是以混沌为载体,便修得是那从无到有之术,将自身精气神注入混沌之中,最大限度地使用混沌识海里浩荡的无极之意的法诀。

可以说,这无极剑诀已然被他修liàn

成功,而其使用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刹那之间而已。

虽然杨昭的修为尚未达到精气神合而为一,且炼就实体的元婴之境,只能以识海注入,这样一来,风险加大了何止十倍?百倍?

稍有不慎,其识海便有可能被无极剑意内澎湃的剑意打得粉碎,后果比那些妖兽来攻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然而,他终究还是成功了,这也正宣告着,一个实力足以介入这场死局的高手出现了。

杨昭一边适应着控zhì

强dà

力量的感觉,一边观察这高台之下的那些妖兽,还有那名少女的情况。

他的神识开始逐渐地下落,接近那位蓝衣少女的警戒尺度。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那那蓝衣少女的神识也是非常的敏锐,他一刚探出神识,便被少女所察觉。

随着少女阴冷的笑声而出,一股奇异的力量似是被人为牵扯一般渐渐地磨去锋芒,循着固定的轨道阻挡住了杨昭神识的试探。

而虚空之上也是波浪翻涌,然而不管其中如何激烈,杨昭的神识怎么也越不过这神mì

力量的阻挡,似乎有一堵无形的墙壁,将他的神识封在其中。杨昭呆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这个位置,他才能感觉到少女那夺天地造化的功力。

杨昭的神识在那墙壁内每一次翻涌,似是溅起的不过是数尺高的浪花,而在高空远眺,数十里外,随着地气逆流的冲击,山体丘陵一个个地崩塌,地变引天变,天地元气开始不正常的交替变化。

寒冷的星空乌云密布,隐隐的电光开始在厚厚的云层中游走,伴随着一波又一波的雷声。

草原上的河道已经扭曲了,距草原千里之外,滔滔的洪水再没有任何顾忌,顺着新开的路途朝草原的方向奔涌而去。

而一刻钟后,一场滔天的洪水似乎也将要造访这座朦胧之意的草原。

等到杨昭从周围的天地异变中回过神来,霎时间,一股血红色的强芒爆起,接着他便看到蓝衣少女发出一声娇笑,向后飘去。

杨昭虽然不知dào

她在笑什么,但也知dào

她想要做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这蓝衣少女不知何时已飞至十丈之外,同样纤长的玉手当空虚按,瞬间阴冷下来,大气中更是飘舞起细碎的黑芒,每一抹黑芒都依着玄奥的轨迹飞掠,封住了杨昭每一个逃生的路线,上百波真息依次吐出,每一次出力,都掀动起更为剧烈的狂飙。

难道,她认为自己要独自一个人逃走吗?

杨昭看着少女的动作,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嘲讽之色。(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战前隐藏的禁制之法

“呵呵”杨昭看着少女这样的动作亦是忍不住嘲讽起来。

所以杨昭对着蓝衣少女的微微一笑,使得少女明眸闪掠过再也压抑不住的杀机,也使得少女也再不迟疑,她也开始狂笑起来。

在这狂笑声中,蓝色的袍袖交叉挥击,整个天地转眼间仿佛被一层蓝色色笼罩。

杨昭的实力在生死关头得以显现,他手上的虚无剑锵然出鞘,在虚空中连划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近于完美的圆,更从中生出了以十倍计的旋转乱流。

大气越地狂暴,蓝衣少女那的阴冷寒潮竟被这剑势硬生生搅乱,在虚空中扭动狂舞,不可避免地与自己布下的气墙交接。

无数的电光明灭起伏,映得二人的脸庞也阴晴不定,这等于是二人用复杂的方式,凌空对拼一记,双方真息搅动在一处,乱得不成体统。

而就在此时,那些一众天外心魔也冲了上来,他们的功力稍弱,在这种角力中也最是吃亏,只不过一息的时间,便有心魔低呼一声,手中的法宝便被硬生生地绞飞出去,在空中几乎扭成了麻花般,又在震鸣声中,弹回原状,斜斜地插在地上。

气机生变,杨昭和蓝衣少女立生反应,双方强绝一时的真息,立时向最弱侧转移,大气出了凄惨的嘶鸣,两种性质不同的真息,在剧烈的摩擦中,绞成一道青红交错的光龙,瞬间将几名实力稍弱的天外心魔吞没。

“啊!”

临被吞噬之前。也有几名天外心魔见此情景向后退去,而少女那两名侍女却是露出了一种无辜的声音和表情,但在细微处又似乎有些差别。

蓝衣少女心中一动,真元忽地生出了一个小小的变化。

在疯狂的气流尖啸声中,也不知响起了多少声骨骼断裂的脆响,那两名侍女就像是被撕碎的破布娃娃,顺着狂暴的气流,卷飞了至少五里路,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杨昭嘿然冷笑,身形不停。脚下迈步。继而一剑轰出,剑锋却直指蓝衣少女的面容。

少女不敢硬接,手上蓝绫一摆,身形倏然逝去。再现时。已是数里开外。冷冷开口:“道友果然好本是,真是可惜了,若不是被此空间所制。你早已死在了我的手中。”

连衣在此刻也醒了过来,在杨昭身后笑得弯下腰去,一边笑着还一边说道:“天鸾,原来你也有自作聪明的时候,你这岂不是承认必然要动手?你以为用这种烂理由,你就不来杀我们了吗?难道我们就不能出去了吗?恐怕是到那时候,就是想动手也没得做吧!”

蓝衣少女眼中的杀机浓郁,几乎要化成万年冰窟下的深蓝,普通人只是见了,怕也要血液冰凝。

她心中已是怒极,但又极度清醒,只因为她对连衣命的性格行事,最是清楚不过,深知事情来得蹊跷,其中必有诡谲之处,恐怕背后的目的,便要她和那人类生死相搏!那么……

越是这么想,她越是不愿动手,只是冷冷地道:“我不像你那么绝情,说背叛黑衣大人就背叛黑衣大人!我不妨告sù

你,这次的任务乃是是黑衣大人费尽心血,才布置妥当的,若是因为你出现一点儿差错的话,我可不敢保证黑衣大人真的会放过你们,连衣,好好动动你的脑子吧!”

她罕有的低姿态,让连衣心中也是一动,以她对天鸾的了解,这话已经是真诚得很,与黑衣大人的事情,也有很大的可信度,可是自己已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又该怎么向黑衣大人解释?

杨昭的眼眸中光芒明灭闪烁,脑中更是急转,霎时间数十种可能便从他心头流过。

他听着连衣与那位蓝衣少女的对话,他不惧其它的可能,但若有人在背后渔翁得利,却是不得不防!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在他脑中转了一转,便瞬间消去。

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不但要知悉他们的计划,还要控zhì

住修为不弱的连衣——要知这连衣这些时日一直与自己在一起,在这种情形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控zhì

住的人,大概还没生出来呢!

想到这里,他心中已有定计,当下缓缓收手看了连衣一眼又点了点头,随后便将目光蓝衣少女的方向望去,嘿然道:“既然如此,那就放我们走如何?”

蓝衣少女眉头微皱,想到这时应该是稳住杨昭为先,又想到自己方才隐秘使出的手法,便颇大方地道:“这件事,我们可以稍后再议嘛!”

说也奇怪,杨昭在听到这句话后,心中轻跳了一下,似是有些不妥,但还没有等他捕捉到这奇怪感觉的源头,那边的蓝衣少女人已在沉吟之后给出了回答:“再议的话……你就去死吧!”

便在这句话出口的刹那,似有无数道细若蛛丝的蓝色细线,以蓝衣少女为中心,竟然在刹那之间便向着四面放射出去。

杨昭身形一震,倏然飞上半空,一道长长的黑色长链,只有小指粗细,却死死扣在他的脚踝上,与外界大气一触,便出呜呜的怪响,上面似乎封印着密密麻麻的冤魂,数目庞大得令人难以发指!

杨昭明眸中的杀机再不掩饰,而连衣也是有些惊讶,只因为此时扣在杨昭脚踝上的,正是蓝衣少女仗以横行天下的绝代魔兵——赤魔鬼链。

这长链一出只代表一件事,那便是他们之间的生死大战,已是不可避免了!

这血链上积累了数千年的亿万冤魂,出自星星点点的天外气芒,暗红的颜色在夜色里飘飞,美丽极了,也诡谲极了。

每一点气芒,都代表着这些冤魂数千年以来,深入其灵魂最深处的怨毒,再经心魔灵气的浸染和催化,其性质阴毒到了极点,说它是附骨浸髓,也毫不为过。

即使以连衣之能,面对这件魔兵,也要慎之又慎。

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能见出那杨昭的能耐,他仿佛无视脚上要命的威胁如无物,上飞的度越来越快,转眼间就飞到了百丈高空。

只听得“卡拉”一声,赤魔鬼链终于达到了长度的极限,在半空中绷得笔直,这长达数百丈的长链,也不知蓝衣少女是怎么藏在身上的。

而杨昭却是明白得很,在他的仔细观察之下,这赤魔鬼链实jì

上大部分是由冤魂实化而成,也正因为如此,其中的变化可说是无穷无尽,这几近数里的长链,不过是最平常的一种型态罢了。

转眼之间,杨昭的足尖则如灵蛇般扭动,轻轻地点在长链上,动作柔软到了极点。

但他贯入长链的力量却一点也不轻柔,刹那间,澎湃的真息透过虚无剑便对赤魔鬼链进行了至少上千次的冲击!

远在数里外的蓝衣少女,脸皮上也是红了一红,大袖一摆,赤魔鬼链如同一条灵蛇,猛地松开蛇吻,几次抽搐般地转折后,缩回到他袖中,再没有半点痕迹。

这一击下来,俩人都受了点伤,杨昭小腿上现出漆黑的一圈焦痕,其下的血肉受创不轻,更被血神气入体,后患无穷;

而蓝衣少女则在杨昭极为果决的反制下,内腑受创,感觉也不轻松。

当然,现在杨昭的力量只能将这些天外心魔阻挡在高山之外,来表达他的兴奋之情。

他费尽心力,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此时看着过程一直朝他所规画的方向展,那种满足感是怎么也形容不尽的。

然而,这还不够,他还要继xù

做下去。

在他已强dà

不知多少倍的神念控zhì

下,之前他在高山周围埋下的五行真雷,已透过周围浑厚的地气,与他建立了联系。

这五行真雷乃筑基于九幽地气之上,与周流于山川大地的地脉之气,属于同脉分支,本就有极其玄奥的联系,此时再由杨昭刻意掩饰,即使以那些天外心魔之能,在用心于他事之时,也没有察觉到。

地元炼法的中断,使周围的地气失去控zhì

,幸好还有高山的主人在以前所布下的禁制镇压,只是有一些散溢。

而杨昭打的就是这些散溢地气的主意。

早在一日之前就已布在地层深处的禁制,随着一颗五形真雷的跳动,悄无声息地运转起来。

刚刚散溢出来的地气,很快就被禁制拉到一个新的运行轨道中,而那真雷地气在一点一滴地积累,也一个接一个地开始跳动。

这个禁制,可说是杨昭有生以来,独立完成的最杰出的作品。

而且随着力量的积蓄,这五行真雷的积累很快就全部启动,每颗真雷都带动着一部分禁制的运转,而各个真雷之间又形成了反应。

由此,禁制的各个部分开始了复杂的变化,其变化之繁琐,便是杨昭这个创立者,也仅仅摸清了十之二三,而这些却已经足够了。

随着禁制的全面启动,真雷吸取地气的度明显加快,如此层层迭加,很快便达到了一个令杨昭心惊肉跳的程度。

不能再拖下去了!

杨昭在上空掐动了印诀,这真雷开始了低低的颤鸣,浑厚的地气在禁制引导下,静静地流动至那些妖兽所占据的位置,缓慢而坚定地注入进去。

他的想法很简单——那便是让这里再多一个搅局的。

是以,杨昭便开始和那蓝衣少女隔着数里,而又冷冷对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虚无剑与血雾分身的一战

至于杨昭的计划也很简单——那就是引发五行真雷的解禁。

至于做法,则最简单。

浑厚近乎狂暴的地气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来回十遍!凭着绝对的力量,硬生生地冲开这座高山四周所布下来的禁制!

如此粗暴的解禁手法,在行家看来,自然贻笑大方,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却没有比这更有效的选择。

那些妖兽们的身体皆是开始猛烈的颤抖起来,在强烈的冲击之下,那些妖兽似乎都陷入到了疯狂之中!

而杨昭此时也正准bèi

再看一场绝地反击的好戏,可是那些妖兽们的举动却令他大为失望。

从初始时的颤抖之后,它们仅仅是动了几下之后,便再没有其它动作。

难道那魂木的能量已然将它们控zhì

到了不能自主的地步?

又或许是高山中那强烈的禁制,使它们不敢前行一步?

这个念头刚起,那边蓝衣少女对他的还击,也开始了正式的拼斗。

数里的距离,对他们完全构不成妨碍,方圆十里之内,完全被二人的真息所充斥,他们每一个真息变化,都引动着这个范围内所有的天地元气,在其中每一个角落,都是毫不逊色于短兵相接的凶险攻防。

杨昭只是一抬剑,一举手,外界的大气便出了尖锐的震鸣声,千百道细若游丝的电光倏生倏灭,奔走流动。比之大自然的天然雷暴还要绚丽得多,也要凶险得多。

先来的还是那位蓝衣少女,蓝衣少女所使用的法宝全力展开,只一记儿戏般的凌空掌印,便如同打开了地狱之门!

似如亿万被她禁锢的冤魂,出痛苦仇恨的嘶叫,而这痛苦和仇恨则又被他抽离出来,化为世上最污浊、也最血腥的血魇魔影,扯开了血红色的大幕。

曾经使众多天外心魔生死两难的血魇,在外界大气中。是一个影子般虚幻不实的存zài



它便等于是少女的分身。以介乎实体虚幻之间的特质,一切刀兵水火不伤,却有引动赤血的能力,被它沾上身。敌人的血液能在转眼间燃烧起来!由此而的元气。则被血魇吸收。壮大自身,实是阴毒无比。

而蓝衣少女这边才被血魇分去了一丝心神,那边血散人又放出赤兵鬼链。此时这件魔兵已凝缩成十丈左右,越显得诡异莫测。

它自蓝衣少女手中飞掠而出,便如同一条飞翼灵蛇,在虚空中几次弹动,已绕到杨昭的背后,一口咬下!

一声响,杨昭从容一剑弹出,点在长链头部,长链不由得一顿,但下一刻,它便在嗡鸣中猛地爆开。

千百条血红游丝,笼罩了杨昭整个上半身,猛噬而下,速度比先前还要快上十倍!

然而一扑之下,却是打在空处,杨昭的身形早已逸出,且顺势到它尾部又是一剑。

这一剑却是重得很,这条横行天外的魔兵,怕是自诞生那日起,都还没吃过这种苦头,它通体一震,竟出一声如婴儿夜啼般的尖鸣,遍体血光,当即黯淡了一截。

除此之外,蓝衣少女的脸上也是红光大盛,面色如血。

杨昭的脸上也微微一白,不待他回气,一侧的血雾分身便如幽灵一般凑了上来,还未及身,他便感觉到气血已微微地波动起来。

另一方,蓝衣少女又上前二十丈。

这一切的变化,都在杨昭的脑中流过,而他手上更早一步生出相应的变化。

他双手内合,继而张开,只这么一个动作,虚无剑上便有过万条的剑意纠结交错,牵动天地元气,生出一团直径不过数分的紫色芒球,周围的空气温度立时狂降。

杨昭的手指开始了妙至颠毫的交错贴合,十根如笋般白嫩的手指,转眼之间,至少变化了上百种不同的印诀,带动起一连串似有若无的虚影。

可每一个变化,却又清晰明确,并无丝毫黏连,透出一层难以言喻的从容之意。

每一次印诀变化,青芒球便微微地涨大一分,里面的气机组构,则更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到最后一个印诀打出,青芒球已涨成了婴儿头颅大小,颜色也越深了。

由青变蓝,再由蓝变紫,周围的温度也逐渐上扬,待到最后,阴散人周身空气,已被蒸腾的热力扭曲变形。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在瞬间完成,由阴寒至酷热,由阴极至阳极,如此的阴阳转换,牵涉到的气机变化怕不少于百万计,引的力量更是难以估算。

便是有影无形的血雾分身面对杨昭周身的异象,也深为忌惮,竟然绕了一圈,又缩了回去。

“极变阴阳法。”

眨眼的工夫,蓝衣少女又前行数十步,偏偏那脚下频率又慢得可以,这种无视天地之理的矛盾,常人只是见了,怕也要晕过去。

一声响,已经成形的紫光芒球脱出杨昭的控zhì

,飞上半空,便如同一个异类的月亮,散出淡紫的毫光,为这片废墟笼上了一层紫纱。

而蓝衣少女脚下更慢,但前进度有增无减,已经伤到元气的赤魔鬼链随着她的动作,又开始轻轻地震动起来,在虚空中游动奔走,依稀间又恢复了初时的灵动。

杨昭高踞半空,冷冷地等着她上前来。

其间,血魔分身无数次想给杨昭造成麻烦,但是只要接近杨昭身外十尺,悬在杨昭头顶的紫光芒球便会放出一道炽热的紫光射线,便如同一把神兵利剑,虚空劈划,剑qì

纵横。

血雾分身十分忌惮这一光线,以至于无法近身。

二人距离仅余百多步时,那少女便脚下虚抬,一步步走向半空,天地元气的狂躁,在此时反而尽数收敛,而一波更狂暴的冲击,则在波平如镜中缓缓积蓄。

无论是赤魔鬼链还是血雾分身,都是走阴毒狠辣的路子。

然而,蓝衣少女自身的攻击手段,却是雄浑阔大,奔放劲健,当然,其中也透出凌厉凶暴的杀气,气势夺人。

十丈,二人仅仅相距十丈!

此刻便见少女缓缓举手,一记中宫正手,平平出拳。

整个空间似乎扭动了一下,旋又恢复原状,而他钵大的拳头,已轰上了杨昭的胸口。

杨昭当然不会挨这一下,虽然他的三尺剑身已臻至他所能反应的极限,但他终究还是可以反应!

而他也仅仅是做了一个本能的护胸动作,虚无剑微微外撇,先抵在胸口前处。

“喀啦啦”一声响,虚无剑缓缓而开,而他的身形也是却丝毫不退,冷冷看着蓝衣少女的拳头擦着他的胸口,抹过他的肩膀,划破了他的衣衫,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蓝衣少女的眼中透出近乎疯狂的凶戾之气,一拳无功,他的身形毫无窒碍,行云流水般一记变招,被挑开的手臂微曲,又成了一记狠辣的肘撞!借着身高的优势,捣向杨昭脖颈。

杨昭偏头避过,虚无剑顺势轻按,拍向蓝衣少女的肋部,却也被蓝衣少女穿过肋下的拳头挡住。

直到这个时候,二人交击的真息碰撞才出爆响,由此激的狂飙,从两人身子中间迸出去,扫荡方圆十里,飞沙走石,如临末日。

“粗鲁!”少女轻嗔一声,身子却倏地虚化了。

杨昭想都不想,虚无剑反向斜上方一挥,紫色的刻痕在夜空中鲜亮得刺眼,好长时间才慢慢淡去,而这足以劈开大山的一击,却打了个空。

蓝衣少女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背现身出来,纤手贴上他的后心。

她的身体也做出了一个柔韧至不可思议的动作,她的身体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每一块肌肉和骨骼都做出了完全不符合人体极限的扭曲。

与之相应的,她一身澎湃的真息也随之伸缩波动,卸去大半劲力,化去了一场可能致死的危机。

即使是这样,她的一根肋骨也应掌而断,整个身子打着转飞出了十余丈,才停了下来。

“可恶!”少女眼神微微一怔,

刚刚的交手,她竟吃了个小亏,这可绝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也使她警惕之心更重。

也许,和这个人类动手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吧!

而杨昭只回给了她一个浅浅的笑容。在这个笑容里,最后一丝气爆的余波也静止下来,可二人之间的战斗,只是刚刚开始。

连衣也已经看得呆了,她对杨昭和天鸾的功法都有一定的了解,这也使她能够更深入地观察二人的交手状况。

虽然只是断断续续的几招,但是大致的脉络还是清楚的,而其中表现出来的多个细节,更是使她受益匪浅。

直到两人再一次恢复了对峙状态,她才惊醒过来,但她却帮不上忙,这该怎么办呢?

而这个时候,杨昭也将目光转向了连衣,他宝贵的时间已然不多,这怎么能行?

他紧张地看向连衣,连衣仍然一动不动,仿佛是没有感觉到他的目光一般。

杨昭急得目光又打了十几个转,他现在很想让连衣独自逃走,所以心中又是一动。

他仔细地看了一下蓝衣少女周围的情形,再看看她身上,如此几遍,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当然,表现在外,只是虚无剑跳了几下而已。(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突然而现的紫芒

杨昭在心中大呼道:“老天爷!”

刚刚他们二人那边打得飞沙走石,莫说是草原上的道路,就是道路上都布满了细碎的沙砾,偏偏在云鸾身上、周围,别说是沙砾,便是烟尘都看不到!

干干净净的一圈,怎么看怎么碍眼。

这要命的洁癖啊!若在平日,杨昭必会在心中大肆嘲笑对方的愚行,可现在他要做的,则是另一番事了。

念动之下,虚无剑散发出的一道剑意化为淡淡的紫芒,隐入漫天飞舞的烟尘中,倏乎间远去了。

很快,这道剑意便消失在了虚空之中,今日的杨昭与云鸾之间的一战,显然已经波及了这里,偌大的草原上,到处都是被真元震出的碎石,就连高山周围的那几处石柱也多处变形,石柱上也露出了几个缺口。

杨昭不关心这个,他用此时特殊的观察方式稍一打量,便锁定了目标,那道剑意便投入虚空,似乎谁也查探不到。

而杨昭眼前的一切似乎也变得一片死寂,而在前方,众心魔之间似乎也被杨昭那凌云的剑意所震慑,却是不敢前进一步,更不要说那些已被迷了心智的妖兽了。

虽然入目全是一片死寂,可是杨昭却也是急的不能脱身。

他也不再移动,只是在思考着,思索着该怎样破除这个局面。

便在云鸾再次迸的狂飙臻至之际,那刚发出的剑意紫芒一闪。数日前令杨昭绕道而行的禁制,连同它所依附的岩壁,就无声无息地化成了石粉,碎石一冲便四散开来。

这一击看似简单,实则包含了杨昭日思夜想的成果。

非但成功打碎了禁制,而且还是用一个最为隐蔽的手法,想来在他与云鸾生死相搏之际,这里小小的变故,当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吧。

禁制垂死的反噬被杨昭轻松接下,旋即。杨昭一怔。也是不敢怠慢,他与云鸾现在的激斗已到了白热化,这时候,也只有高山周围才是安全的。显然那云鸾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保持着一定的理智。故yì

避开了禁制要紧的所在。

而远方,云鸾也是渐渐打出了真火,身上也都出现了不少伤势。杨昭远远地看着,也不知那伤有多重。

但他心中如明镜般敞亮,这个世界将所有高于元婴期修士的修为都禁锢在了金丹期之内,所以这些看起来只是金丹修为的心魔,想必皆是已然横行天下数千年,哪里会是这么不留后手?

这样的战斗,是绝对无法分出高下的,便是分出高下,也没意义,真有意义的东西,还在这座高山这边呢!

如果是杨昭自己的话,他会怎么做呢?

他思考着着与云鸾交手的情况,心中在不断地印证自己的计划,并做出细节上的修正。

他现在还是在等,等一个所有人都认为是机会的机会!

便在杨昭思考之时,云鸾也是已经跨过中线。

霎时,二人再次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而他们二人因为一次正面的硬碰硬,分别向两侧急退。

在爆zhà

的中心位置,一抹朱红的颜色正急剧地膨胀起来,中央很快涨成了一个球状,然后向两边拉长延伸,化成一道分割天地两极的中界线,以杨昭此时的目力,竟然一眼看不到边。

这朱红色所到之处,似乎所有的一切都瞬间湮灭,途经的一座山峰,竟是生生地被当中劈成两半,随即坍塌崩裂。

一直游走在二人交战中心附近的血雾,此时忽变得勇敢起来,迷蒙的血影也清晰了许多,便在二人分离的刹那,它再不顾头顶上紫光芒球的威胁,血影猛涨,直直地向杨昭扑去。

仅仅迟了一刹那,悬空的紫光芒球便放射出千百道强光,开始了急风骤雨般的扫射。

便在血雾距杨昭还有数尺之时,紫色光束后先至,将它打得千疮百孔,一蓬蓬暗红烟气四下纷飞,凄惨至极。

杨昭看都不看它一眼,身形不停,瞬间化退势为进势,却不是向云鸾飞去,而是直扑向了那座高山。

比他甚至还早那么一线,云鸾也已经改变方向,也向着那座高山扑去。

此时,二人距那座高山只有百丈之许,二人之间相距也有数十丈之许,云鸾早早抢出一线,只是,这一线的差距并不足以使她拥有先机。

就在此时,天空中几近破碎的血雾,一声,炸成碎末,迎风一涨,忽地现出一丝绝不应有的闪光来。

这一道闪光在杨昭的眼角一掠而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闪光、杨昭、以及近在眼前的那座高山峰顶,便是形成了一个夹角。

这是一个玄奥至极的角度,也许这个角度仅仅持续了万分之一秒,但它造成的气机变化,却是广泛至不可思议的地步。

便如一粒石子投入水中,一圈圈的涟漪四面扩展,搅动水面,动一则动万,所谓牵一而动全身,不外如是。

而这气机相连感应的度,则出常理太多!这边才有变化,目光及至的远处,便已有了反应。

方圆数里之内,尤其是沸腾无数的那些妖兽中,它们的气机交迭产生的反应也猛地攀上了一个高峰。

霎时间,整个天地都暗了下来,大气出了恐惧的悲鸣,一条比飞电光矢还要迅捷千百倍的剑光,自高山上一泻而下,撕裂了整个夜空。

似如一剑西来!

杨昭的心中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他的身体也仅仅偏转了那么一点点,剑qì

便撕裂了他的身子。

从右肩划过,自颈后一斩,肩胛骨、脊椎应声而断。迸的剑qì

甚至撕裂了颈前的喉管,只差一分,便要将他的脑袋整个斩下来。

大蓬血雾喷洒而出,带着断裂的发丝,飘飘悠悠落了下去。在肌肉与骨骼的作用下,一往无前的剑势终究免不了小小地挫了一下。

便在这一顿之中,虚无剑自杨昭手中闪电般回转,一下子撑住了这道飞剑,也不管锋利无匹的剑锋在他手上划了几个口子,用力一震。这剑体便被震的粉碎开来。

“什么血魔破魂杀劫阵……其实是剑阵吧!阵中藏阵。也算是大手笔了!在别人的地头上,果然还是不安全,这把剑,应该是给连衣准bèi

的罢!这云鸾捂得可是真紧!”

他想到此处。心中转着念头。手臂则灵活地回拢。大拇指按在脖颈大动脉处,贴着伤口,绕着脖颈。就那么一转,他的手指上仿佛有着黏胶,所过之处,血流立时都止住了。

脊椎的伤势则没有这么好处理,以杨昭之能,也只有暂时固定住,以后几日,都不能乱动了。

他按着肩膀处理伤势,眼光却已移向云鸾那边。

他确实没有想到,这看着大大方方的少女,竟然会搞出这种手段,正如同他瞒下自己出神入化的近身搏击之道一般,只不过,少女这次做得更加出色罢了。

他冷冷一笑,喉头却是一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知dào

,此次若是不努力的话,有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呢。

就在剑qì

横空之时,方圆近百里所有怨气阴魂被它如长鲸吸水般抽空,就挤压在这小小的剑体内。

在它撕裂血肉的时候,已有不知多少细碎的剑qì

渗入体内,并引怨灵秽气,四处破坏,只这个伤势,便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潜修方能痊可。

如果连这点威力都没有,云鸾又怎么拿它做对付自己和连衣的王牌?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不是阻止云鸾进入这座高山,而是带着连衣快快逃命!以这种状态,待云鸾回过神来的话……

但是当他正想到此刻之时,突然眼前的情形,让他睁大了双目……

怎么回事?

就在那把飞剑划破长空的时候,那些心魔也都毫无掩饰地大笑起来,云鸾也是不再回头去看,那专为连衣与杨昭准bèi

的一击,所以她认为杨昭是绝对无法全身而退的。

而在那些天外心魔的笑声之中,她已来到了距那座高山,甚至连衣身前不过数十丈的距离,环目一扫,窥准了目标,便要飞身攫住。

便在此时,长时间积累下来的老辣经验,撞响了警钟。

而当她真zhèng

觉到周围环境的不妥时,她的身子已经踏入了那绝不应该出现的整洁范围中。

连衣双目睁开,压抑已久的杀机,化为几令人睁不开眼睛的狂风怒潮,轰然爆!

一记简简单单的黑刺,挟带着连衣滔天的怒火杀意,且配合神鸟帝江天生的神力,当真如奔雷掣电一般,当胸一劈,以云鸾之能,仓促之间,竟也只本能地回手胸前,硬接了一记。

一连串骨骼爆裂声炸响,云鸾护胸的左手臂骨骼寸寸断裂,又猛撞回胸前,齐齐的一声响,她半边身子的肋骨一齐碎裂,也不知有多少碎骨裂在了脏腑之中。

更为可怕的是,连衣凌厉的真息顺势突入体内,转眼间与他硬碰了一记,虽然并未能攻破他的最后防线,但那占据绝对优势的大力冲击,当即撞得她五痨七伤,伤势糟得一塌糊涂!

云鸾怒吼一声,赤魔鬼链如斯回应,毒蛇般窜起,似扑非扑之时,忽生出一记狠辣的甩击。

连衣奋力一击后,伤势又有复,正是后力不继的时候,若被这把不知沾染了多少冤魂污秽的魔兵轰上,便是能侥幸身退,她也不要活了。

以她的高傲冷澈,此时也有些花容失色,只能奋起余力,真息外放,将那魔兵挡了一挡,自己则口喷鲜血,全身乏力坐倒地上,一时间再站不起来。

赤魔鬼链被连衣一挡,在空中顿了一顿,此时它主子受了重创,灵动也大不如前,需yào

调整一下才能再行攻击。

就在这一顿的空档,突然一道紫色光芒爆起,一头撞在长链中段,这一撞有好大的力量,赤魔鬼链元气大伤之时,竟也抵挡不住,当即被撞落尘埃。

场中之人眼力均是上佳,一眼便看出那紫色光影究竟是何物,在一侧紧急压制伤势的云鸾也是难得地叫了一声苦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越发危急的形势

没有任何的招呼,一道紫色的光影从地面某处弹射上来,直插三人中心地带。

云鸾搭眼一扫,便抽了一口凉气,这紫色的光芒如炸弹开花般弹向她的方向冲来,那紫色的光影原来是一个剑状的东西,速度极快,她刚刚散开不远,这紫色光影便追上前来,在离她不远的中心点上,猛地一凝,前后之力相加,碰然爆开,洒出一团浓浓的紫雾。

这雾气似有灵性,并不随风飘动,而是极快地舒展开来,像一朵剎那怒放的妖花,化为四瓣,分别射向四方来封堵云鸾逃去的方向,速度似缓实疾,竟比御剑还要快上三分!

这紫色的雾气便是杨昭先前所布下的那道剑意,再加上与五行真雷的合引,是以看上去便是威力惊人,但却也少了一丝正道所必有的堂堂正正之相。

杨昭当初进入金丹期后,便对这方秘法有过研究,这个紫虚云罗烟便在其列。

但只可惜,这只是一件只能使用一次的消耗品,但威力着实不能小觑。

云雾之中的紫虚云罗烟可化分数百缕,分别追击敌人,而隐在紫虚云罗烟之中的雷霆之意,则威力极大,一旦被紫虚云罗烟缠上,这雷霆之意便会顺势沾身,蚀肉断脉,极其阴毒。

即使云鸾在面对这种恶毒法宝之时,也绝不敢有丝毫大意,此时她身上也并没有什么得力的法宝,只能凭借外放真息抵挡。

没想到这果然能成。只见她在身后紫雾即将沾身之时,一个旋身,一身真气透过全身,在丝丝气流啸音下,喷薄而出。

周围的光线蓦然一暗,在这剎那,以她身体为中心,三尺方圆之地,正常的空间已被尽数扭曲,张开了一个不知通往何处去的裂缝。将后方已渐渐膨胀的烟雾。长鲸吸水般投入其中去,再不见半点踪影。

杨昭飞回连衣的身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云鸾躲开了他的那一巧妙的攻击。也是有些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再次运用出那种奇妙的紫虚云罗烟。毕竟这种秘术也是太过有伤天和了,而且云鸾也已经有了防范之意。

而云鸾躲开了这道紫虚云罗烟之后,也并没有马上发起攻击。而是望向了头顶上的无尽星空。

就像很多少女一般,云鸾的双眉很细,而且有些淡,这时候看着那无尽的星空,双眉挑了起来,显得有些意wài



她感觉到了那无尽星空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感觉,而且她竟然感觉不到黑衣大人与她之间的那道气息,这让她大感意wài



而更意wài

的则是,她本以为连衣会和她在此一战,等她独自上前之时,令她也没有想到的是,杨昭竟然够只凭借着手中的那把剑,便躲开了她那赤魔鬼链中所蕴含的恐怖杀意与无尽冤魂的力量。

难道这个人类青年的手中的剑有什么古怪吗?为何自己胟àn

蔚墓セ鞫贾荒芙?胝獍呀5娜?咧?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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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她意wài

的是,杨昭被刺伤之后,居然没有被击倒,而且站了起来。

即便有那把防御能力超出想象的那把剑所布下的屏障作为隔绝,自己绝大部分的力量也必然落到了这人类的身上,他没有魔道那化血的修为,也没有妖族那恐怖的防御力,按道理也没办法承shòu,他凭什么还能站起来?

所以她非常的愤nù

,所以她想了想之后,又再次对杨昭展开了攻击。

云鸾似乎与连衣一般,都有着一双翅膀,但云鸾的翅膀却是青色的,这两道青色的翅膀在她的身后迎风招展,嗡的一声轻响,那代表着空气正在疾速变形以及被震荡开来,她娇小的身躯瞬间从原地消失,下一刻便来到了杨昭的身前,她伸出那道赤魔鬼链,带着一道恐怖的气息,直刺杨昭身后的连衣。

而这云鸾来的太快,动作更快,以至于蓄势已久,把剑势早已催发到极致的杨昭……竟也来不及出剑了。

因为他此刻的心思都放在了连衣的身上,看着连衣自醒来之后抵挡了数次云鸾的进攻,伤势也更加的恶劣,他自是感觉到了紧迫之感。

而且云鸾的这对翅膀仿佛比连衣的速度还要快,快到难以想象,所以杨昭不管做什么也都来之不及了。

而他无法跟上云鸾的速度与节奏,只要试图做躲避,都必然会被云鸾刺中连衣。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笑着面对连衣,而后转过身来,竟然准bèi

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云鸾的这一道毁灭的攻击。

但是啪的一声传来,这声巨响来自云鸾手中的那把赤魔鬼链上,那道恐怖的劲意凝而未发,没能触到杨昭的身体,却把石台边缘的空间都仿佛要撑裂开来。

这怎么可能,云鸾大吃一惊,看着眼前的这株巫灵树,这让她木讷的神情终于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是很难以理解的事情,但其实并没有让她想太多,更没有让她生出警惕,因为她明白了,却毫不在意。

而杨昭看着眼前这株巫灵树的枝叶,也喘了口气,但是刚喘完之后,他心头的警惕感亦是迸出了意思的警兆,便与猫儿般那尖利的啸音一地响起。

这情形,与这些天之间,与那些妖兽还有那些心魔之间的行为几乎几乎一模一样,但杨昭应对的也是越发从容。

一声鸣响,云鸾再次攻击,赤魔鬼链弹出了的一道幽魂,正击在前方所阻的虚无剑上。

杨昭身子一震抱着连衣被前方轰来的震波击出老远,没想到却倒在了那座通道之内,随后他在一个翻身之后,正过脸来,对着连衣大笑道:“还要再来一次吗?”

连衣眼中闪过一丝暗淡,但却又很快的消失,摇了摇头,却是自不答话。

而当杨昭看清眼前的一切之时,入目的却是一团模糊朦胧的灰影,这些灰影想来便是那些精通擅暗杀之道的天外心魔了,但是这些灰影却根本就

不和他搭话,转眼间又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这些是暗影团,他们专门搞刺杀,咱们要小心了。”

连衣的这句话传来,杨昭的眉头也是一皱,而且这些人影同时消失的,还有对方全身的气息,这些专干暗杀勾当的修士,对于潜形匿迹之道,都有所专精,还有那让人头痛的谨慎与阴沉,很难对付。

难道这些人是准bèi

偷潜进入这座宫殿吗?

仿佛为他的想法做证明似的,身后宫殿前方的那处他所布置的禁制当中,传来接二连三的几次闷哼。

杨昭心头一跳,迅地站起身子转过头去,而下一刻,预料中的寒气扫过了他的脖颈。

“早想到这一手呢”他低低一笑,脖子像是突然抽去了骨头,软泥般折了下去。

乍一看去,倒像这人的脑袋齐颈断裂一般!这不是《紫虚黄庭真经》上的绝学,而是从黄泉妖圣所遗流下来的记忆之中学来的。

这秘术的特色之一,就是真息与身体的交融互化,以达到随意赋形,流变百态的地步。

杨昭现在还达不到贯通全身的程度,但具体到某一段肢体,还是可以做到。

此时突然使出来,果然收到奇效。

避过这阴狠的一击,杨昭想也不想,虚无剑回手拍出,这是一招紫虚火,修到深处,真能引动紫虚真意,生成猛烈而出的真火,万物不能稍触其锋。

杨昭的修为还不够,达不到那种摧枯拉朽的效果,但这一掌出去,周围的空气便整个地燥热起来,高温、扭曲的光线、还有炎流膨胀四溢的轻啸,合在一处,却能引动对方的焦躁之心。

这个情绪一生出来,立时便散入六识七窍,引种种幻象,引动心火,烧灼其中,这又是离魂而动的灵活运用。

紫虚火属于紫虚真意的高阶应用,而这离魂而动则是黄泉秘术之中驱魂炼魄通心的精妙法门。

而他能在一剑之内,同时驾御两种截然不同的法诀,还使得如此举重若轻,便是那黄泉妖圣在此,也要鼓掌赞叹。

这堪称绝妙的一剑,便是数百剑也不能轻松视之。

所以杨昭的身后传来“呛啷”一声鸣响,铿锵的金铁之声打碎了慑魂之音,而凌厉的剑意,则将周围的燥势一扫而空。

这是一次虚空交击,杨昭先觉得胸口一闷,接着便是背上凉,已被魔气的余波扫中,他知dào

接下来的攻击不可力敌,便头也不回,脚下真元加力,抱着连衣,转眼间便躲了开来。

直到这时,他才有空向那些黑影的那边看了一眼,一看之下,杨昭的眼睛便直了!

在他眼前的景象是——自己与那些黑影只相距约半丈之远,约同一高度,就像两块石头般,直直地摔落下去,差不多同时栽入树丛之中,不知死活。

“娘的,这怎么回事?”杨昭的后背霎时渗出了一层冷汗,这根本是没可能的!

自己可没动手啊?而且这些黑影明显都不是弱手,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抵挡的住?

难道?

想到这里,他和连衣皆是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之中皆是露出了丝丝恐惧之色。(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隐藏与杀戮

这些黑影刺客可都不是弱手,他们都是天外心魔中的佼佼者,甚至有的都是某些家族的顶梁柱!

可现在呢?

他们心有准bèi

,严阵以待,却仍是被人儿戏般一击而倒!这……

杨昭和连衣脑中的念头还没转完,心中忽又生出感应,这一剎那间,他二人的头皮似乎炸了,整个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想也不想,这个通道内便有一个声音传来。

这声音响起,似是无忧无虑一般,在杨昭和连衣的劲力将吐未吐之际,忽又响起一声轻咦,那声音马上又消失无踪。

等杨昭和连衣反应过来之后,这些天外心魔的尸体皆是倏然般化灰飞去,似是没有一点儿出现过的动静。

“有趣!”那一声再次轻轻淡淡的传来,这似是分不出男女的中性嗓音,便从杨昭和连衣的耳边飘过。

如果仅此而已,也就罢了,真zhèng

令他二人难过的是,他们明明知dào

说话的人就在他们身子周围,却根本察觉不出一丝半点!

那种虚不着力的感觉,诡异得令人心寒。

这本是没可能的!如果不是这人在千钧之际,行险攻其必救,如果不是这人一击不中,不再出手,杨昭和连衣现在怕是要和那些天外心魔的刺客们一般无二了。

这是什么鬼?

杨昭心中咒骂了一声,知dào

事情又复杂了。

正想着如何应对,通道外上空的大气又一次震动起来。且是一波连续不断的尖锐爆响,在声音传过来数息之后,爆震生成的狂飙余波,才碾了过来,这山洞周围的空间也是哗哗作响,声势惊人。

虽然仅是余波,但风中传来的信息残片,却是丰富多彩。

刚刚那一连串爆震中,至少有数十个天外心魔的参与,这些人澎湃的真息撞击、牵动的气机变化、以及掀动的一波波元气狂潮。在这广阔的空间中生出了无穷无尽的变化。即使只见其一角,也让人心血浮动。

杨昭苍白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红晕,以他此刻的修为见识,已足以从这庞杂的信息流中。分辨出最重yào

的那一点——那些天外心魔已经快要通过山洞门口的禁制。到达这个通道了。

一方真息至大至刚。浩瀚磅礴,看来此人的真元非常雄厚啊!

而另一个真息质性偏狭凌厉,转折中又晦暗深沉。看起来很像刚才与杨昭交手的云鸾。

可是怎么感觉这种场景有些奇怪啊,杨昭转头看向身后,果然,目光极致远处,天空的颜色好像深了许多,一波又一波有形无形的狂飙劲气,正以某个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奔流开去。

他看着远方的一幕喃喃道:“难道这些天外心魔无法控zhì

那些妖兽?果然,那些妖兽对于此处是有守护的意义的,看来这些天外心魔和那些妖兽们已经要动手了。”

“我们是否可以借此机会逃离此地?”杨昭看着怀中的连衣,轻声问道。

连衣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想,我们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对,反正都要死在这里了,也得先去看看狗咬狗!”

这样精彩的比斗,却是很少见的,说罢,他也不去理会那道从通道内传来的声音,不自主地脚下使力,便抱着连衣向那边赶去。

一里不到的距离,可说是瞬息即至,然而当杨昭赶到战场附近的时候,以那些天鹏妖兽们为首的妖兽群,竟然要开始退却了!

那天鹏和云鸾遥遥相对,压住阵脚,那些妖兽很快就消失在繁密的草原之中。

若说那些妖兽抗不过这些天外心魔,杨昭倒也相信。

毕竟这些天外心魔的人数众多,而且还有这云鸾这样的高手一身,再加上隐藏期内中的那些还未出现之人,可谓皆是魔道精英。

天鹏与蛟蛇那些妖兽们虽然了得,但对上云鸾这些天外心魔,再加上云鸾手中的妖魂木,它们十成的本事,能剩下七成便已不错,加上修为本就有一线之差,两下相合,情形便更是不堪。

不过,要败也不会败得这么快吧!如果觉得在这洞府宫殿的机密未揭开之前,与这些妖兽拼命不值得,那一开始就不要动手啊!为何我要逃走了,你们却已经打完了?我倒不如隐在暗处,伺机下手更划算一些。

这是杨昭的想法,可是云鸾此时倒好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很快就为此事做了个明证。

就在那些妖兽们缓退,眼见就要没入草原之中时,一个身影突兀地自半空中现身出来,轰雷掣电般飞掠而下。

目标却不是那只天鹏妖兽,而是在它身下数百丈外的妖兽群。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划算之举了。

可那些有灵性的妖兽也不是傻瓜,稍一震动,便在天鹏的指挥下,便有一只功力不弱的蛟蛇迎上。

然而出乎意料的,这从天而降的身影竟一分二,诡谲之至地绕过蛟蛇,去势不减。

不待下面的妖兽反应过来,其中一个人影一化为二,另一个则一化为三,共计五个人影扯开一个弧形,再一交错,当即将这些妖兽们本来稳固的阵型扯得一乱。

杨昭偏头一瞧,也轻咦了一声:“分身遁?”

这个极粗浅的遁法,说是幻术也不为过,难得竟然有天外心魔能逆行此法,将五个人凝为一体,再蓦然分散,不说技巧如何,单这分巧思,便值得一赞。

只是……

连衣点了点头道:“你也看出来了,以那些刺客之尊,做这种手段,还真需yào

勇气啊!”

来者正是那些黑影刺客,五人均是介于金丹之上的水平。修为深厚自不待言。

他们的做法也很明显,就是要扯开这些妖兽们的防御,击其最虚弱处,准bèi

给这些妖兽来一个措手不及。

计划的前半段做得很成功,五冥将的交叉换位,让追踪他们的妖兽看花了眼,失措间至少露出了三个可供渗入的缝隙,这五刺客中的某人发出一声尖啸,当即三名此刻急掠而下。

有些反应快的妖兽回援,然而三名刺客似分实合。回援的妖兽挡得住一个、两个。却再也挡不住第三个!

最后一名刺客身法诡异,硬生生地从两方迸的气流中穿过去,目标已锁定一位比较弱小的妖兽了。

而那只云鹏在看到这黑影刺客冲入妖兽群中之后,却是没有回到妖兽群中。反而是自顾自的向着前方的那座高山冲去。

杨昭呆在通道内看此情景。感觉这只云鹏不是向他这边而来。反而……

对,杨昭想了想,又看着远处那位独自立在一旁的云鸾。想到这娇艳如花的少女要死在这云鹏的手中,他的心中便忍不住便兴奋起来。

然而,出乎杨昭预料的是,那云鹏冲杀过来,那些少女身前的守卫竟极有默契地同时退了一步,将那女修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这绝不正常的表现也让云鹏心中的警报骤响,然而,迟了!

“锵”然一声震鸣,云鸾胸肋处以特殊方法佩带的长剑自动弹出,两只纤细的手指轻拈剑柄,云雾腾空!

而杨昭看着少女的这一招,眼中也是一奇,难道这一招比刚才赤魔鬼链的那招还要厉害?看来这云鹏将要为自己这一次愚蠢付出代价了。

果然他看到云鸾次用五指齐握剑柄,紧接着,那天鹏身边的空气便猛然一滞,好像一张大网猛力收缩,坚韧细密的网线似是勒住了那只云鹏的翅膀,看起来非常疼痛呢。

然后杨昭又看到了直指云鹏眉心的剑尖,尺长的剑身上仿佛流动着蓝色的火焰,仿佛千寻高峡下奔腾的激流,走云连风,浩浩荡荡,却没有一丝溢漏在外,局缩于狭小的剑身内,隆隆震鸣。

哪啊云鹏生出了强烈的危机感,他厉啸一声,再不顾身上的疼痛,扭转身体,向侧方闪去。

可是他的啸声里,忽地便多了一股女修悦耳的低吟。

听来悦耳,可下一刻,云鹏头顶便打了一个霹雳,剧烈的震波使他心神激荡,他本能地回头,却看到一点蓝星破空而来。

“哧哧”的声响,听起来像是烧红的烙铁放入了冰水中去,其中还夹杂着一声低哑的惨哼。

云鹏抗击天外心魔的经验发挥了作用,要命的时候,它悍然伸手,用血肉之躯的翅膀硬挡那一看便知dào

是罕见神兵的长剑。

剑刃如破朽木,透体而入。

天鹏再出一声惨嘶,却激起了狂性,爪子猛力内扣,同时以秘法化剧痛为刺激,功力瞬间暴增两成,若云鸾经验不足,以为断其一掌便可得胜,等着她的,便是云鸾的致命一击。

可是,真的会是经验不足吗?

天鹏方才蓄力,便感觉到爪子创口处,那长剑的锋刃竟活泼地跳动起来,吹毛断发的利刃视周围皮肉筋骨如无物,就如在虚空中舞动一般,轻描淡写地划了一个完美的圆!

随着剑刃的转动,数以百计的气机被收拢起来,牵动着元气,猛力一绞!空气中登时炸开了一团血雾,无数肉沫骨渣才崩溅出去,便被同时喷出来的黑色火焰凭空蒸发,再没有半点儿痕迹。

任是哪只妖兽看到的手掌连带翅膀给绞碎至渣,也没法保持一贯的心情!

天鹏自然也不例外,在血雾喷的刹那,它似乎都傻了,所以,它也不会看到,在血雾挡着它视线的时候,那云鸾身形一转,从虚空中消失,再出现时,已是它的背后。

左右上下同时传来示警的喝声,但不等它反应过来,灼热的剑刃已自它的鸟头上轻轻抹过。

温度高至极处,反而成为刺骨的冰寒,这丝寒意破开肌肤、血管、脊柱、气管、再裂喉而出,刹那间封住了这妖兽的所有生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奇怪的前辈

这一连串令人眼花撩乱的变化之后,草原上突然陷入了一波极诡异的静默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位正收剑入鞘的云鸾身上,尤其是杨昭,他甚至连吃惊都忘记了,眼中只是一片茫然。

看着那云鸾从容平静,毫无波动的俏脸,杨昭抿起了嘴唇,尽lì

保持脸上的平静,但他放大又收缩的瞳孔内,分明还残留着震惊。

原因无他,只因为云鸾的这个招式,他好像在那里见过?

“怎么可能?”杨昭遥看着天空中那似熟悉又陌生的剑影,一时间竟是呆了。

连衣也是将目光转到了杨昭的身上询问道:“你看这是否和……”

杨昭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然而在他的心中,仍有一道已经面目模糊的剑影,偶尔翻动涟漪。

但是他看着眼下这位冷静决断、漠视血腥的云鸾,一时间却又对不上号。

杨昭心中疑惑,可现在却不是呆的时候,那个天鹏的死对于这些妖兽来说,不止是死一个妖兽那么简单,那天鹏看起来更像是这些妖兽们的领袖。

可是当杨昭再次望过去之时,那些妖兽似乎也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失去同伴的它们同时向云鸾投去了怨毒的目光,但却不恋战,而是向四面八方散射而去。

四周响起了几声唯恐天下不乱者的嘲笑声,这应该是一些跟在周边凑热闹的那些天外心魔,他们不知dào

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并不妨碍他们用这件事来取乐。这声音在空旷处,显得分外刺耳。

杨昭隐在那洞口之中,透过层层裂缝,观察天空中的人影。

最吸引他目光的,还是云鸾。

不知是不是因为打量的时间太长,数里之外,云鸾蓦然回首,也朝这个方向看来。

杨昭心头一跳,闭上眼睛,稍后一些。脸上便是一热。显然是她的目光扫了过来。

只从这一点儿,杨昭便知dào

,这云鸾的修为确实了得,若是不被这个世界压制的话。自己恐怕……

但是。看起来这云鸾似乎与这个洞府的主人有什么渊源。想来这种可能性还不小。

但是,不知怎么搞的,遥遥看着云鸾模糊的轮廓。他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渐渐脱离理智的束缚。

便在此时,他耳中就灌入了云鸾低沉纯正的嗓音。

这声音也不甚高,却让方圆数百里的空气一起震荡,使人觉得声音宛在耳边,清晰自然。

“这些妖兽现在已经不成于事,我们将它们赶走便可,也不要多惹出事端!”

这种古板僵化的言辞在她斩杀一位妖兽之后说来,便显得铿锵有力,有金铁之声。

但是,在那些妖兽群的后方,却也有一声巨响遥遥传来:“好威风,好神气!不过,云鸾小姐这话要在黑衣大人耳边说说,那才真的有趣!”

这话听起来是冷嘲热讽,但却要抬出黑衣秀这尊“大神”来撑场面,显然他心中并不像表面上这么强硬。

杨昭对此人心中的想法洞若观火,无声一笑,不过……

“既然有着能杀死那些妖兽们的实力,却反而留它们一命,难道?”

云鸾的话听起来很重,可在杨昭这已算是半个知情者的耳中,便有些不着边际。

无论是从乱星仙人的布置,还是黑衣秀的行径来看,这两个大人物都明白自己所布置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名头,真zhèng

有价值的东西,还在在这座宫殿稳秘的封禁之后。

可云鸾这话的意思是……

“难道这些天外心魔并不知dào

这宫殿之内还有机关?”

杨昭感觉很有可能,如果是这样,这些天外心魔的态度,便有值得利用的地方。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他脑后忽生寒意,这一个危险的反应,甚至比连衣的示警更快了一线。

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他一个折身,撞向了身侧的巫灵树,而下一刻,他却从树的另一侧现身出来。

稍早一些,一只手插进了断枝上,坚韧的断枝霎时失去了一切水分。

飞扬的尘灰让杨昭眯起了眼睛,一时间看不清来者的面容。

但此刻也容不得他分辨清楚,尘灰未散,对方下一波攻击便接踵而来,锐利的风压让他觉得脸上似乎有无数小刀在刮着他的脸。

“小心。”连衣依偎在杨昭的怀中,对他警惕道。

杨昭点了点头,把连衣背在了后背,随后尖啸一声,无尽紫虚意在虚无剑上蒸腾,咕噜噜的烟雾仿佛是氤氲催生,碰然外烁。

在他这个层次,紫虚真意已是随意赋形,变化万端,紫虚意前端方与对方真息一触,便自生变化,透过对方真息的缝隙,嗡然肃啸。

那外部的尘灰当即被催成无形,双方修为都已出身体的局限,与外界元气共生共鸣,真息相接,大气中便是一声爆震,不知多少气机脱离原位,搅动天地元气,生成无数乱流。

只这一下,数里之外那些妖兽,和那些天外心魔皆是齐齐生出感应,一起向这边望来。

杨昭却没有心思去想这个。

眼前这个对手的杀气有如实质,让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两人的身形先是向外一分,继而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扯着,猛地被吸在了一起。

身形交错的刹那,杨昭至少躲过了上百记足以裂肢断臂的剑qì

,但也终于证实了来人的身分。

但是,他却不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也不知为何,出于某种原因,对方并未擎出刚才杀死那些影刺客的招式,但仅仅是以指代剑。他也能使出杀灭六道,凶厉绝情的味道来。

所以这狂风暴雨般的剑势,硬是将杨昭的身体压缩了一圈儿,占尽上风。

“如果他使出刚才杀死那些黑影刺客的招式,那又会是怎样的威煞?”

杨昭连挡带躲,应付过对方这波攻势后,又是尖啸一声,紫虚意便如同穿峡长风,卷动火焰,倏然扫过。将对方挡了一挡。继而大喝道:“前辈到底想怎么样?”

但对方却没有回答,回应杨昭的,却只是一记更为狠辣的剑qì



杨昭连换了三个位置,才勉强躲过。但他嘴上不停。怒喝道:“前辈为何要杀我?”

只有他自己明白。这话纯粹放屁。

不过,听在对方耳中,却又是另一种味道。

也就在说完这些话后。对方剑势一缓,冷然开口:“你来这个世界是为了做什么?”

杨昭暗叫来了,但他的脸上则恰到好处地皱起了眉头道:“我是在此历练来了……”

一问一答之后,两人的距离稍微拉开了些,手上略缓,杨昭也终于可以稍微打量一下这个人。

此人一身灰袍,面容冷肃,还留了两撇颇为浓密的八字胡,看上去貌似中年。

最让杨昭印象深刻的,是他那一双灰暗森冷的眼眸,乍一看去,便像是看到一个全无生气的坟场,里面却拘禁了无数惨嘶悲嚎的怨灵。

这除了某种特殊法门的作用外,大概与他满手的血腥也不无关系。

听了杨昭的话,对方眉头也是微皱,但是眼眸中神采依然如故,且跟着又是一记剑qì

斩下。

指锋过处,空气中都传来了焦糊味儿。

杨昭只当这一击与前面无异,然而才一伸手便知要糟。

这一记剑qì

不知使了什么手法,杨昭只觉得周身气机竟在这一剑之下,尽数崩断,本来猛烈而出的紫虚意,在这一剑之下也不由得一窒。

虽然这感觉稍纵即逝,却足够他吃上大亏!

杨昭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凶厉无双的剑qì

切过自己胸口,虽然他以自己精纯无比的真元,还有那虚无剑所组成的剑qì

屏障,但却仍被对方指尖扫到。

想到刚刚瞬间枯死化灰的大树,杨昭只觉得毛骨悚然。

幸好他这些年也算是身经百战,经验已是相当丰富,对那道剑qì

的所指看也不看,一手催动虚无剑,逼退那道剑qì

,另一只手却也是布置出了一道禁制护住了连衣的身体。

“随我来,暂不杀你!”

那人口中说着,却又是一记剑qì

斩下。

“杀你妹夫!”

杨昭从牙缝中挤出这声骂,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白得透明。

但杀意却激了他的狂性,直面对方再度劈来的剑qì

,他厉啸一声,竟也是一记虚无剑再次迎上。

口上只说不杀,但那人却绝不介yì

先斩他一臂。

剑势不减,在一声如金铁交鸣般的声响中,双方剑qì

撞在一起。

便在这一刻,那人似乎长年不变的灰眸中,闪过一丝讶色。

这绝不是简单的惊讶!

只见虚无剑在与那道剑qì

相触之时,却渐渐生出了一道清朗的天光,莹洁得仿佛要照亮整个山洞内的通道。

本来可以蚀化万物的剑qì

,在虚无剑之上,却没有在上面留下哪怕是半丝痕迹。

所以此人的眼前又是一花,这把虚无剑——他只能这么形容,好像就是突然弹了出来一般,势如雷霆,但最终却如拂拭尘灰般,与他的剑qì

相对。

而他却是心口一闷,将杨昭报复性的一剑照单全收。

杨昭的这一剑并不雄浑,然而在贴到他胸口的时,紫气笼罩,瞬息之间,至少更迭了近近百种变化,极尽牵引之能事。

想来任此人护体真息如何强劲,在这样高频变化中,也要被刺得支离破碎。

但是,让杨昭惊讶的是,此人竟然只用一招便震开了他手中的那把绝世神兵!(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假意的伪装

那位神mì

人物竟然只用一招便震开了杨昭手中的虚无剑。

这时,杨昭似按非按,似起非起,滔滔紫虚意有在虚无剑处周流不悖,转眼间生成一个无底黑洞,疯狂吸蚀着身遭周围的灵气,恨不能将所有的灵气都吞噬进去。

他闷哼一声,剑意在体内全力运转,与那人剑qì

碰撞连连,总算在身体遭受更大伤害之前,震了开了那位神mì

人物的手。

而那人却是料到了这一变化,他借着这股震力,身形急退,路线笔直,虽不知要去哪里,但他全部无视,身体似乎成为一道幻影,穿过通道,如若无物。

杨昭并没有追上去,受了那人一击,他也不好受。

而那人在一边退走之时,嘴角还微微一动,从他嗓子眼里吐出了一句话:“想要明白一切,就跟着我来吧。”

这声音似是无视距离的限制,一直传到了杨昭的耳朵里。

杨昭见那人去势不减,脸上则现出苦笑,他知dào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也不会把所有的人都当成傻瓜,但他也想知dào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毕竟这种感觉还是不怎么好。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和趴在他背上的连衣商量一下。

是以他低下了头,对着连衣问道:“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轻声说出这句话,换气时杨昭却咳了一口鲜血出来,他手上迅给拿出一粒丹药放进嘴中。

连衣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dào

该怎么办。”

是啊。前有无限险路,而且后方还有无数追兵,麻烦还远没有结束。

刚刚与那人的试探一击,虽是兔起鹘落,开始、结束都是无比突然,但激荡的灵气便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足以让方圆数十里之内的修士清晰地感知,那些天外心魔当然也不例外。

这种微妙的局势下,谁不生出好奇心?

杨昭便感觉到,至少有十余道气息。正准bèi

进入洞府。而那位神mì

人物也开始向宫殿内退去,恐怕与这个也脱不了关系,这种情形下,他几乎没有了再战的可能。若是再碰强敌的话……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沉默起来。

但紧接着。后方七八道剑光飞起,追了上去,但那速度与刚才那位神mì

人物却差了不少。

“有警!”杨昭和连衣同时色变。他们不敢耽搁,同时向宫殿内逃去,而杨昭在边走时还不忘将身后布下了数层禁制。

也多亏了有这位神mì

人物的指引,而且那些天外心魔和那些妖兽竟然也展开了一场大战,否则如此近的距离,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事到临头,怕是要狂奔逃去才行!

“你妹的,这些天外心魔追得可真紧!”

从禁制外的剑光上来看,杨昭也看出了对方的来路,他一边运气将吞进去的丹药化去,一边用神识控zhì

着前方的禁制,慢慢探查。

他这禁制,乃是修liàn

紫虚黄庭真经中的秘术咒法时所炼就的一种阵法,阴缈虚无,不惧他人神识探查,若是一般人的话恐怕还真难以察觉到,而且等这些人进入禁制之后,还会被禁制之中的各方剑qì

去以绞杀,端得十分厉害。

他神念与禁制相通,禁制所见,便是他所见,用于侦察再恰当不过。

连衣屏住呼吸,看着他施法。

不过两息的工夫,杨昭脸上灵气一闪,然后整张脸苍白了下去,在连衣的目光下,他一口淤血险些喷出:“糟糕,是那个叫云鸾的少女,身边还有高手,快撤!”

他二人都是反应极快之辈,如何还不知机?

杨昭亦是当下同时伸手,背紧连衣的身体,向着宫殿的通道内奔去。

然而,身后的那些人实在厉害,二人的行动已很迅速,可才奔出几步,洞外便有一声剑吟,如龙嗥九霄,呛然作啸,转眼间将整个天空都遮了去!

天空还是那天空,只是风云凝滞,再没有半点动静。

声势所及,这一片密密的山洞也没了声息,似乎连一丝声音也难以发出!

直到一声细细的撕裂声起,二人的后方砰然巨震,澎湃的冲击波飓风般刮过来,让杨昭险些踉跄跌撞,狼狈不堪。

“这是什么功法?”

杨昭也算见识不凡,尤其是他在这种时候,声调少有起伏的镇定功夫,颇令连衣佩服不已。

至此,他们也没有机会再逃跑,干脆也不跑了。

连衣此时调气均匀,从刚刚的伤害中恢复过来,立时扬声高叫道:“云鸾,你们这些人好霸气啊!一见面就砍砍杀杀,难道是与那些妖兽们玩腻了,想干些没本钱的买卖?”

说话间,杨昭也同时停下脚步,将身体向后转去,只见身后早停了数十个人影,都是冷冷看来。

杨昭飞快地将那些人打量一遍,印象深刻的有两个,一个是一身墨丝文士衫的老者,上绣有几条淡淡金色龙纹,面目端正,神情冷淡,尤其是两道细长尖利的眉毛,冷峻颇有几分秀气。

还有一个,就是居中而立的女修,便是云鸾。

云鸾一眼看去,给人的印象,除了娇美动人的脸蛋,便是那满脸满身的傲慢。

她的傲慢,显然不是连衣式的高洁冷僻,倒和夜小忧有些相似。

只是夜小忧善于利用这傲慢增强自己的魅力,而这云鸾,则是直率干脆得多。

难听点说,这云鸾明显就是给宠坏了的小丫头!

她衣饰华贵,其中不乏精品,尤其是那一串别致的耳环,数十根金丝垂下,几乎要探到肩上。高空中风儿吹过,金丝交击,竟出清晰明亮的风铃声,十分有趣。

而且,这耳环只佩带一边,大异于常情,显出云鸾那颇为叛逆的心思。

杨昭也没有想到,这云鸾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与刚才相较,可谓是二家旁人。

是以他在定住脚步时。脸上的神情也是微微一怔。

随后便有一黑衣文士。微微一笑:“你们还想往哪里跑?”

“我看你们如今还是袖手就擒罢了,如此的话也能免去一番皮肉之苦”

杨昭脑中一转,看得出来这心魔的性子也挺傲的,看向自己时他竟然还说往自己要往哪里跑。其实话语间便显得根本就没有看得起自己与连衣。

但是接下来。又将理由说得头头是道。显然也不是毫无心机之辈。

这时连衣心中已有了一个想法,当下她放在杨昭臂弯处的手轻轻一捏,又自然而然地抽了出来。

杨昭反应很快。便不再开口,将交涉权放给她。

连衣在这边应了一声,将那些天外心魔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他脸上只是冷笑:“呵呵,你们倒是有理了,有本事就过来呀,你们横插一手也就罢了,现在倒打一耙,又是什么道理?”

“横插一手?”

那人长眉一皱,顿时消去了几分凌厉之气。不过,他的眼神依然锋锐无比,自连衣脸上一扫而过,淡淡道:“连衣,我敬你以前是黑衣大人的侍女,如今你倒是说清楚,横插一手到底是什么意思?”

连衣的眼神朝身后宫殿通道内的方向一瞥,脸上还是冷笑道:“我为黑衣大人效命,与那些人类大战一场身受重伤,没想到你们竟然还来追杀我,若不是我技高一筹的话,想来现在早已死在了灭魂的手中了!”

“就是,你们好神气啊,这半道打劫的本事,使出来比我们人类还要娴熟!”

“咳咳!”

连衣干咳一声,阻止了杨昭再说下去,毕竟现在火候正好,再说下去,可就不好办了。

是以她笑吟吟地向那人说道:“张道兄莫怪,我这救命恩人才与我相处未久,我们进入这个宫殿竟然被一位神mì

人物所阻,所以火气才大了些。”

连衣这息事宁人的话语中,讽刺的味道却十分浓重。

这也是既成事实,因为这宫殿内确实有一位神mì

人物,而且从旁观者角度看去,这些天外心魔的作法分明就是倒打一耙的模式。

那人从连衣的角度设想一下,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而这时,云鸾开了口。

从接触至今,这云鸾一直斜睨着他们,不言不语,而这一开口,便不客气:“你们有理,那为何却不向我们解释?跑什么?还与我大战一场?”

“你别给脸不……”杨昭闻言勃然大怒,不过他的话才说了一半,便被连衣打断。

连衣一边赞叹杨昭的高演技,一边冷下脸去,不管对面那云鸾如何反应,只是看着云鸾身后的那些人道:“各位道兄,虽然我这恩人说得不好听,但都合在理上!”

“云鸾小姐刚一出现便对我们喊打喊杀,而且我也是奉了黑衣大人的命令来此找到传说中的那处宝地,可你们……”

说罢,她又静了静神道:“而且你们把我被灭魂追杀的事情也没理解清楚,现在却又要做出什么鬼祟玩意,这要黑衣大人知dào

的话,他老人家的面上也不好kàn

吧!”

连衣这一下子,便把和杨昭进入草原逃命一事轻松消掉,已经抢占了先机,但她的心中仍然不是很轻松。

据她所知,和她对话的那位张的乃是天外心魔某一道统的领军人物,其道统功法已经修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她现在都是很难力敌的,若是没有身受重伤的话,倒是有可能拼上一拼。

而剩下的那些人中,杨昭对付云鸾一人到可,可是还有那位黑衫老者,此人她却看之不透,更不要说剩下的那几人了。

况且又是在他人地头,连前路都没有,若是被揭穿的话,那时便真是要丢了性命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突然而现的无影阵

连衣这么计算着,却不知另一侧,杨昭也在考lǜ

,万一这些天外心魔识破连衣的鬼话突然下了杀手的话,他要不要向那位神mì

人物求救?

若是如此的话必定要在十息之内,击杀这里包括的所有人,可是那个神mì

人物凭什么帮zhù

我?就算帮zhù

自己的话,无意之中欠下这样的因果可不好办了!

此时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盘算,但也有例外,那位云鸾大小姐就不会绕这些花花肠子,她抢在那位白衣秀士的前面开口道:“这是你们一面之辞,谁知dào

真假?说不定那位神mì

人物是你们瞎编的,用来混淆视听呢!”

杨昭和连衣心中大汗,虽然神mì

人物不是瞎编,但混淆视听倒是真的。

但连衣和杨昭的脸上当然不能表现出来,当下杨昭仰天一笑道:“云鸾小姐真是聪明!不错,那神mì

人物正是我们瞎编的,你那些黑衣刺客都是我杀死的,怎么?不服气的话,你来咬我啊!”

云鸾俏脸气得发青,呛啷一声拔出杀死天鹏的那把剑来,就要上前砍人。

杨昭也不示弱,摩擦摩擦就要冲上,这种模样当然打不起来。

当下,一边连衣拉着,另一边云鸾身后的几人也在劝着,通道内看似乱成一团,实jì

上中间还隔了一段安全距离,怎么都擦不了火花来。

闹了一阵子,没有结果,两边的锐气也都泄了。正都想着该如何保全脸面收场的时候,通道内突然一道红光闪过,杨昭身体巨震,直跳了起来道:“你们看,这里面果然有人。”

说着他便要抢出,却被连衣一把拉着,劝道:“没关系,有这些道友在,里面就算有什么鬼怪也会显出身形来。”

转脸连衣又向那位白衣秀士说道:“道友,这也算打过招呼了!我看我们还是一同前往此地。如何?”

那人倒也干脆。冷声道:“我和他们一起商量一下!”

连衣略一考lǜ

,点头应承,当下也再不迟疑就对那些人说道:“也好。”

说罢,杨昭便和连衣就地等待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那些天外心魔们商量完毕后。众人便开始一同往那通道内的宫殿而去。

连衣和杨昭在前方带路。俩人同时在心神中闷声发笑起来,杨昭偷偷向连衣竖起了大拇指,用密语赞道:“亏你想出这么个好理由!如此。我们也不用再偷偷摸摸,可以光明正大地逃离此地便是了。”

连衣笑罢,脸上却有忧色:“那些心魔怕不是这么容易唬弄的,他们那边故作大方,可今后几日,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想要顺利逃走,怕也不容易!”

“这不难!”杨昭笑嘻嘻地,手指向下,搅汤般转了几圈:“只要把他们引入此地,咱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接下来若是碰上那位神mì

人物的话,想来还是要再大干一场,若是如此的话,咱们还有什么办不成的?”

连衣见状,也是在心中偷偷一笑。

但杨昭却在心中寻思这些天外心魔发xiàn

这只是个骗局的话,怕还是免不了一场追逐,还是早早地将逃跑的方案预备好,真是不行的话,也只能拼死一击了。

杨昭一边在前方带路,一边扭头往身后瞧去,但不知怎得,他总是感觉到似乎这里的道路被人改变过一般,这条通往宫殿的道路反而越发的扭曲起来。

前方通道不断的有红蓝绿光而闪,似乎宫殿的方向就在前方,而那些天外心魔却也不管这些,大笑之后便往那闪光的方向奔去。

光明正大的前行,速度比先前慢了不知多少倍,这条通道内的路程,杨昭反而越走越慢。

前方的光芒再次浮现,但转眼之间便没入到了山石之中。

杨昭感觉到了不对,贴着墙壁两侧站了一段时间,直至他叫停,众人才齐齐停下。

“怎么了,有什么发xiàn

?”

连衣似乎也发xiàn

到了什么不对,疑惑地向远方看了一眼,这里离那座宫殿的地点,还有一段距离呢!

就连那些天外心魔也是有些焦急了起来,云鸾愤nù

的对着杨昭问道:“为何还不到?”

杨昭招了招手,让墙壁四周绕了一圈,他的脸上神情愈发的凝重,看着周围的墙壁,久久不语。

而连衣也感觉到了不对,目测了一下与那座宫殿的距离,却发xiàn

感觉和第一次前来的路程反而越远的样子,也是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道:“这是什么禁制?为何我们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却没有这样的禁法?”

说罢,她又叹了口气道:“如此范围,一步步破解下来,那还不猴年马月去了?”

“这等禁制我也没有见识过,不过我知dào

,这一定是那位神mì

人物离开之后,才布置下的。”

“啊?”

那些天外心魔也感觉到了不对,在众心魔皱起眉头的时候,杨昭身形一敛,悄无声息地跳了起来。

脚尖一沾地面,又猛地弹起,半空中手掌方展又拢,真息一动又止,便在这一剎那的工夫,他已经拢顺了数条偏移的禁制,将一波即将动的禁制之力,消弭于无形。

这时他才做出手势,让众人往前而行,虽然刚刚他的手法极其漂亮,但这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不怎么好kàn



杨昭拨开禁制线条,让连衣看去:“刻痕尚新,显然不是陈年旧物。还有,这禁制也奇怪,怎会不是引动元气,反而有些像机关……”

碰到他最感兴趣的事时,杨昭却有些旁若无人的钻劲,毕竟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新型禁制,不算太复杂,却很有意思。

他也不管那些心魔怎么盘算,他只在心中默算了一下,便循着禁纹的痕迹一路找去。

毕竟大道之法来源不一,禁制的安排当然也不同。

而且杨昭也才接触禁制没多长时间,虽有天生的灵性将之融会贯通,纯以理论上的水平论,已是当世少见的人才,但在面对这样一种从未接触过的禁制时,还是有些磕磕碰碰,好几次都差点儿引反噬。

杨昭自己是乐在其中,却让身后的那些天外心魔一惊一乍,好不辛苦。

“果然有趣!”

在走出数里之后,杨昭第一次直起腰来,赞叹道:“这恐怕已不只是禁制阵诀的范畴,有点机关术的味道了!”

“这灵气流转,不是引动天地零气,而是行触、示警、导引、变化之责,本身没有杀伤力,但若是有些狠辣的宝贝,就像无影阵法之类了。”

连衣在她的背上忍不住苦笑道:“你嘴上也留点忌讳,这无影阵法是好玩的么?”

“若真来了这种阵法,别说咱俩,我看他们也未必能应付得过来!”说到这儿,她便用手指了指身后那些已经看得目瞪口呆的那些天外心魔。

没想到她的这一指,反而让云鸾更加的气愤,便怒声喝道:“不就是失传已久的无影之阵吗?我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云鸾说完这句话,马上便闭住了自己的嘴,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而其余心魔皆是以为云鸾小姐病又犯了,所以对此事也没有多加开口,毕竟他们对于这无影之阵的了解,也是非常的多。

便在此时,前方的杨昭打出了手势,让他们噤声,而他则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拂开前方墙壁中的一点线条,然后,他的身子僵了一下,这才向身后那些心魔招了招手道:“几位认得这是什么吗?”

说着,他让开位置,让那些人看到隐在墙壁后的东西。

这是一个墙上挂钩似的玩意儿,一掌可握,十分小巧精致,弯曲的弧度十分流畅,又通体呈天蓝色,猛一看去,倒好像是一个天蓝色的月牙。只只是,这弯勾也不知被施了什么手段,竟然平空地悬在半空里溜溜地打转。

它的内弧与外弧之上,寒芒凛冽,在旋动中,冷光流转,映着天蓝色彩,妖艳夺目。

那些天外心魔同时屏住了呼吸:“无影钩!”

问题复杂了!

只要是修行几千年的心魔或是人类,无人不知这乃是无影钩在近古开天之后的事迹。

要知dào

这无影阵可是名列十阵之一,是天底下有数的通天之阵,向来以机关与暗杀闻名于世,此阵布下之后素来阴毒冷僻,十分难缠。

纯论阵法实力,无影阵并不有多出名,但若是配上这无影钩的话……

其实不用无影钩,只要这阵法出没,杨昭他们便只有逃命的分了。

一黑衣心魔青绿的脸孔抽搐一下,冷冷地道:“此地之主应该没那么蠢!就算知dào

我们要来这地方,肯定有着多番的准bèi

,他想要杀死我们,也没那么容易。

另一心魔开口道:“只是有一件事最重yào

,这神mì

人物到底有多厉害,难道他并不受此间规则的控zhì

?难道说他的实力……”

“应该不是!”杨昭皱着眉头想了一下:“他布下的禁制,似乎没有什么目标,大半还是用来示警的。”

“娘的,回头我见了他,非要活剐了他!”那张姓口中也是下了狠话,再看他的脸色,似乎也不是说说而已。

PS:写了两天才发xiàn

,我擦,章节竟然发错了。(未完待续……)

PS:写了两天才发xiàn

,我擦,章节竟然发错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无奈的破禁之时

杨昭知dào

,此人口中的那人便是那位神mì

人物。

不过,他才不管这个人要剐谁,只要不是剐他就行了,而他和连衣又瞧瞧的对视了一眼,眼神中皆是发出了戒备的神情。

那人狠话未绝,便放出神识探查,这一次这些心魔也是越发地谨慎起来。

神识探查放出后,此人盘膝坐地,手上印诀变化,数十个符箓迭加,在胸前生成一团绿色光火,映得人须皆碧,显然已将心魔之法开动,要以秘法搜寻了。

没等太长时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反馈过来,看来目标找到了!

此心魔的秘法在杨昭开来也是颇为奇特,似乎有什么事物透过神识而出,随后便和识海相通,这事物经lì

之事,有如目见,是以这心魔在发xiàn

目标后不久,便弹起身子,骂了一声道:“混帐东西!”

他还算端正的面孔因为怒气而扭曲,配上那幽幽魔气,丑怪得可怕。

而他说的话,似乎要更糟糕一些:“这下麻烦了,前方禁制变化多端,似乎还有着不下于无影阵之术,我们怕是拼不过!”

什么意思?

不下于无影阵之术?

难道这里的禁制之法还有很多?

众心魔听了此话,心神之间也是一惊,皆是开始如丧考妣起来。

而此心魔下面的话更是叫人沮丧:“这阵法之后似乎还有一个人,他好像有些感应……我也说不准!”

这一下子。杨昭和连衣的脸色也开始变化起来。

这不是准或不准的问题,这种情形下,任何一点危险的征兆都足以致命。

此时不能再迟疑了,杨昭和连衣对视一眼,也不管那些天外心魔,拔腿便向那通道之中跑去,没想到就连那些天外心魔都没有拦住他们,似乎前进一步便是死路一条。

才跑出几步,杨昭忽又想到了什么,他一边和连衣相视一眼。手上又做了几个动作。在有限的时间里,他已将周围的一些气机加以改变,这样子的条件和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他俩屏住气息及全身毛孔,在通道的禁制中绕了一个圈。又来到距离刚刚禁制所在地数里的一个高处。伏下身子。居高临下的瞧去。

也就是半炷香的工夫,似乎身后的禁制传来了警讯,杨昭微微偏头。向后方的禁制看去,却只看到那边微光摇动,没见着半个人影。

他捅了捅身边的连衣,连衣功力精纯,那巫灵树却是可洞见方圆数里内一切生机,正是最好的侦察人选。

不过转眼工夫,连衣便回捅过来,表明那边确实有目标出现。

二人越发小心,连交谈都转为秘语,身子更是动都不敢动一下。

“我们该怎么办?”

“应该没什么吧,这些禁制似乎都是没有开启的样子,那些心魔投鼠忌器,我们倒可以利用一下!”

“不过怕是瞒不过他们!”

“瞒他们做什么?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和那位神mì

人物见上一面。”

“并且,本就不可能瞒过,只是大家都怕惹来那位神mì

人物的插手,谁也不敢搞出大动作,这对我们更有利一些!”杨昭一边说,一边环目打量周围的环境,将之与所得到的情报稍一比对,便有了结果。

随后,他微微一笑道:“这宫殿周围,都是禁制阵诀,阵诀似是并不互相统属。这样,他们干他们的,我们干我们的,能不能得到离开此地,全看我们破解的顺利与否,与这些心魔也没有什么关系。”

连衣闻言一喜,既而嘿嘿一笑道:“不错,比比谁的进度快便是,最多和他们玩一段捉迷藏……否则,都在老虎洞口叫,也就不用分谁轻谁重了!”

二人同时闷闷一笑,低下头去,开始调息。

又过了那么一段时间,下方禁制所在,忽地气机突变,一声清脆得如同冰珠交击的声响传出,随即便是一声闷哼。

“好啊!你这一手漂亮!魂断无影勾的滋味,那些心魔怕还真的没尝过呢!”

杨昭又是一笑,之后再生些什么事,他们就真的再也不关心了。

“九步四方之术,有几种变化?”

“五方八脉,又有几处而行?”

“这……”

连衣一边看着杨昭的动作,一边慢悠悠的问道。

“好了,别问了……”杨昭吁出一口长气,缓缓直起身来,抹去了额头上的汗,这才踏前几步,来到与几处禁制平行的位置,拂开石块及其下的浮土,找到了预想中的禁纹刻痕。

在杨昭背上的连衣虽然还不敢动,也不敢开口,却也同时吐出一口长气,见了禁纹刻痕,就说明杨昭的推算正确,已停滞了许久的进度,终于可以再走下去了。

杨昭又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做出手势,让平抚气机的连衣也开始放松起来。

此时二人虽然已是精疲力竭,心情却还不错。

他们如蒙大赦,同时撤手,被杨昭所控zhì

的那些关键禁制灵线立时失去了位置,在人的感官所不能及的层次,嗡嗡震动偏移。

杨昭唇角一勾,在他身前的虚空中,似乎有一排无形的琴弦,他手弹琵琶般舞动五指,也没费多大力,体内真息便自挥洒,愈见精纯的紫虚真意仿佛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点一滴地洒下来,将偏移的灵线复位。

警报解除!杨昭站直身子,将连衣放下,又伸了个懒腰,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随着他的动作,他全身的骨骼关节都出密密麻麻的轻响,一丝丝真元从每一个经脉处透出来。融入到金丹周围那活泼流动的无底之处,随后又在识海内猛缩翻腾,云蒸霞蔚。

这是紫虚黄庭真经修liàn

到新层次的表现,与太虚门的炼气术不一样,紫虚黄庭真经没修liàn

到一定的程度,虽然也是以金丹为中心统摄体内气机往来,但并不凝结为金丹,而是在金丹周围形成一圈活泼变化,随后便是在金丹之中结成一个小人。

而这小人混沌浩茫,似有若无。再修到深处时。真元内敛,再生变化,就可真zhèng

地销熔虚空,内辟天地。与冥冥之中的元婴天道互相往来。透空摄气。无竭无穷。

这些年来,杨昭的修为进度堪称一日千里,这其中当然有紫虚黄庭真经的功劳。这真经助他返本归元,随后又日夜反哺元气,助他淬炼身体,修为就算想不进步也难,当然也不可忽视这些年来日夜操劳和苦思冥想的作用。

这无影阵不愧是近古之后的十大禁法之一,只是区区流残在上界之外的残阵,也实在了得无比。

这几日下来,抛去与那个神mì

人物,还有那些天外心魔捉迷藏的时间,杨昭一门心思都用在解禁和破法之上。

殚精竭虑之下,非但让他在禁制阵诀上的见识大增,更让他有了一种独特的以禁纹而导灵气,因推演而破道关的修liàn

方式,这些见识长进,都不打一点折扣地反馈到他自身的修为之上。

这简直就等于是和一强敌生死鏖战数昼夜,累是累了,但从其中所得的体悟好处,也不可估量。

以精纯的内修为根基,以独特的禁制推演之术为手段,再以紫虚意的浑厚真元为后盾,诸多条件齐聚,杨昭一日千里的精进,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连衣这时候凑上前来,递给杨昭一瓶灵液。

杨昭也不客气,拿过来一饮而尽,灵液入喉,清凉的感觉便使他精神一振。

随后,他又向身后的通道之上扫了两眼,笑问道:“那边进度如何?”

连衣向他竖起了大拇指,脸上却显出一丝微笑道:“差得远呢!起码比咱们慢了十里地。”

连衣用巫灵神目精确地测了一下,点了点头:“他们从两天前就停在那里了……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推测出这禁制出口的位置吗?”

杨昭耸耸肩:“我只能确认禁制的出口就在那边,但想要破解还要时间,按照眼下的进度,至少还要几天呢!”

“几天?”连衣脸上暗光一闪,又看了看杨昭道:“这样的话,我们应变的时间便太少了,那帮天外心魔的杂碎可等不及!”

这些天外心魔便是数天来一直跟着他们身后不远,至少杨昭他们其实一直都在那些天外心魔的监控之下,他们这般破阵之法,自然也瞒不过去。

顺藤摸瓜,他们最终还是会落入那些天外心魔的手中。

不过,这些天外心魔的态度却是非常**,他们只是在身后紧,时时刻刻保持着威压,对杨昭的这般破禁视若不见,渔翁得利的意图也是相当的明显。

“那也没有办法!”杨昭低下头去,又开始推算禁制演化,口上淡淡地说了一句:“说不定他们早就来干和我们一样的事了……这禁制安排先前还好,可现在由我们开了头,就瞒不过有心人了!”

连衣心神一暗,不错,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论人才,这些天外心魔又哪比她和杨昭差了?

这一下,情况更复杂了!

便在连衣有些心慌的空档里,杨昭身上也是一震,他霎时停下了手上的所有动作,整个人像化石一样定在了那里。

连衣立时现了他的不对劲,惊骇之下,忙问道:“怎么?”

连衣刚一开口,便被杨昭用一个很急促的手势打断了。

杨昭现在头顶脑门全是汗,眼珠子还在无意中迅转动,显然脑子里十分吃紧,这副模样看得连衣比他更紧张。

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生了!

这种紧绷的气氛持续了十多息的时间,连衣才终于听到杨昭缓缓的吐气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遁光而现危难起

这气息绵绵密密,连连不绝,竟然吐了将近一炷香的工夫才到尽头。

也直到这个时候,杨昭才抬起头来,看着连衣,张口便道:“我知dào

这禁制的终点在哪里了!”

连衣霎那间呆若木鸡。

事情变化的度出所有人的预料。

这些天外心魔果然知dào

了这洞府宫殿内的事情,并秘密派出人手在另一侧进行破解,或许是占了地主之利的缘故,他们的速度比杨昭要快上一线,虽然晚来一天,进度却只在杨昭的前后脚上。

就在杨昭刚刚破解掉一个关窍的时候,那些天我心目那边也取得了突pò

,但是大家都没想到这宫殿周围布下的禁制之间,竟还存zài

着一丝隐秘至极的联系。

两方先后破解掉两个关窍,恰是暗合了其中的机关。

当下在山体深处,这数万条灵气瞬间变动牵扯着禁制的变化,转眼间竟又生成了新的禁制,但是这样一来,禁制终点的位置,也就在变动之时,露出了一丝端倪。

杨昭稍稍做出解释,却没有说能够在数万条灵线变动中,找出那一点点的异样,并在这纷乱的头绪中迅速计算,直至推演出正确结果,又需yào

怎样的计算能力和运气!

这是一次近乎透支的推演,以至于现在杨昭四肢软,连站立都很困难。

他也不勉强自己,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了拍地面。问了连衣一句:“会山石之遁吗?”

连衣点了点头,随着这次行动进入关键时期,杨昭在此间的作用越来越明显,再加上行事的危急,现在杨昭不管在和千叶等人一起,还是在和连衣一同之中,已隐然有一个头领的模样。

“那就好,这禁制的终点便在数里之外,但若从地底穿过的话,通过空间的层度转变大约却只有数百丈。距我们这里。直线距离不过半里。”他一边说,一边随手在地上画了几道路线,又说道:“知dào

这终点所在,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我们现在下去吗?”

“当然!”连衣嘿然一笑。十分兴奋。不过她很快又问道:“那两边又如何?”

“那神mì

人物我们现在先不用管。”

杨昭微微一笑,脸上的颜色终于好转了些说道:“如果这些心魔也能找得到,这次就算失败了。我也心服口服!”

下面的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只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二人便突pò

重重禁制,来到山底深处的终点所在,过程顺畅得让人吃惊

这里说是山底,其实也就是个不大的石室,它完全在山体内部凿开,通体密封,仅开了几个通风口,运用引动风力的阵诀来清新空气,来去都要以遁术方可。

它长宽不过五步,更像是一个囚牢。

室内由明珠照明,一眼看去,空荡荡的,只放着一个打坐的蒲团,还摆放得歪歪斜斜。

“这里是什么?”连衣不敢相信她们再次辛苦了进入这山道之内,却是这种结果,眼见已有飙的征兆。

杨昭笑了笑,摇了摇头。

走过去一脚将蒲团拂开,低头看了看,这才蹲下身去,用手指在地上敲了几下,只听一声响,紧密无缝的墙壁忽地开了一个方形的黑洞,通路便在里面!

不过这时,山体似乎晃动起来。

这是一次突如其来的震动,整个石室都开始摇晃起来,便在连衣的惊问声未消之时,又是一声响,这石室的顶部,转眼间开了不知多少道缝隙,土石掉落,撒了二人满头满脸。

“是那些天外心魔!他们正在强行破解禁制!”杨昭对上面的举动相当清楚,这里也只有那些天外心魔才能做这么大的动作了。

他的脸色很是凝重,这里毕竟是天外心魔的地盘,如果撕破了脸,他们是明摆着要吃亏的。

“向那个黑洞那边走!”杨昭很快审明了形势,扯着还在想如何突围的连衣,便向着黑洞深处走去。

这狂暴的冲击,引发了禁制的全力反制,但这些天外心魔有足够的资本轰垮它。

禁制扭曲了天地灵气正常运行,预设在山体内部的数万条灵线,开始了剧烈的震荡,顺带将周围一定范围内的大气整个搅乱,而这些也掩盖了二人离去的些微表征。

“娘的,真他妈太顺了!”杨昭接连爆出粗口,来宣泄心中的快意。

谁也没有想到,这事情竟然是这么个结局,先前所想的恶战连场之类,根本连影子都不见!轻轻松松就让他们突围到了禁制之外的地段,逸出天地灵气纷乱的范围。

在这种相对平静的环境下,身体灵气的波动,还是太显眼了些,所以杨昭和连衣却非常小心起来。

此处是那些禁制之外,前方便是宫殿所在,后方便是那些变化多端的禁制,乍一看去,也是让人心惊不已,但此刻杨昭和连衣也才齐齐放下心来从那处黑洞走出,回头再看看黑洞内的山底,正连珠地爆出剑qì

强光,即使在无限黑洞内也清晰可见。

二人都是哈哈一笑,转过身来,正要前行,身子忽地同时僵住。

“挺得yì

啊!两位,怎么不笑了?”

十余步外,那位颇骄纵的云鸾大小姐,微微昂着下巴,斜睨着杨昭和连衣,在她身后,数十个天外心魔一字排开,声势颇为浩大。

但是更糟糕的不在那里。

禁制之中,先前已经见过的那几位心魔轻拂长衫,挥去本不存zài

的灰尘,向他们颔微笑;在他身边,还有一位面目粗豪,派头也颇为了得的大汉,身后背着一把足有四指宽的巨大长剑,正冷眼看来。

只看他能和那位白衣秀士和黑衣老者平起平坐的位置,便知是一位绝不在这二人之下的高手!

连衣不知是叹息又或是呻吟的声音更证实了这一点。

杨昭脸上微微抽搐,能让连衣叹息的高手对他来说可是仰望的催着,能在此地见上几个,已经很看得起他们了。

然而,更让人憋气的是,直到现在,他还不明白这些天外心魔是怎么追上他们的!难道这些天外心魔声势浩大的破禁之举,全都是做戏不成?

他眼光扫过天外心魔分外得yì

的面孔,心中一动,目光一转,恰看到云鸾身边一人手上,捧着一个小巧的玉镜。

这玉镜,好面熟,似乎在什么书上见过……

“透光镜!”杨昭猛地闭上眼睛,旋又睁开,不用再想,他已经明白了,或许这便是命数到此了。

这透光镜能够看穿十里之内的事物,但是此镜也有着缺陷,那便是镜中所出现之物必须是与他人的气机连接在一起,这就有了追踪的功能。

有了答案,再反推回去,是再容易不过了。

只稍一用神,他便有所发xiàn

,透光镜这状如粉尘的小玩意,还正好好地黏在自己的衣衫上呢!

“你们可真下本钱呢!这透光镜用起来,可是败家得很!”杨昭似嘲弄又似自嘲地说了一句,接着倏地伸手,在自己的衣衫上一拂,拈起这小东西,稍一用劲,便捏得粉碎。

在场所有人脸上都不由露出惊异之色,他们吃惊的理由虽然不尽相同,但却有一个共同点─这人类的脑子转得好快!

云鸾在一惊之后,笑得更是开心:“不用这个,又怎能知dào

你们在搞什么鬼,其实是想要逃离才对!”

看她的模样,说不定这败家的主意就是她想出来的,杨昭把对她的评价稍稍提上来一些。

一个能下本钱,又肯动脑子,而且还喜欢下死手的女人,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也在这个时候,他脑子里将周围的形势评估完毕。

同时,他几不可察地瞥了连衣一眼,暗自心惊,他在想着这个时候连衣能不能与他协调一致呢?

这个念头便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可现实也不允许他再去想那么多,他冲着云鸾一笑,目光又移向了天外心魔之中的那些高手。

便在目光偏移的一剎那,杨昭的身形暴射而出,走的却是与目光截然相反的方向——云鸾!

这是没有半点保留的爆fā

,虽然他的速度在同云鸾先前的一战中显示,并没有云鸾那没快,但十余步的距离,用上逆魔九步的话,仍是一瞬而已!

很难想象,在这种几成瓮中之鳖的境况下,他还敢行雷霆一击,几乎所有人都怔了。

就在这一怔之间,杨昭背着连衣已迫入云鸾身前三尺之地,那雪白的脖子,已触手可及,云鸾的惊怔在瞳眸中已然定型。

然而,几乎也仅仅是几乎而已,毕竟还是有人没有怔住,而且最糟糕的是,这人就在云鸾的身边。

一根粗粗短短,颇有些笨拙的手指,就在杨昭的指尖将要沾上连衣皮肤的剎那,横空出世,端端正正地停在那里。

由于杨昭的度太快,欲停不及,倒好像是他自己撞上去似的。

虚无剑距云鸾还有半分,但那根粗短的手指,却已经挡住了虚无剑前进的方向,便在接触的一剎那,另一根手指又以锋锐无比的灵气猛然迸发开来,似乎要绕过虚无剑从杨昭的前心直贯后背。

这样的话,明眼人都知dào

,若杨昭的心脏被击中的话,怕是要碎成粉末状了!

就连连衣也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反应过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剑光一闪众魔惊

杨昭睁大了眼睛,喉咙里一声,正是气血反逆,要冲口而出。

但出手那人怎会允许他喷血污了云鸾的脸,于是低哼一声,身形从云鸾身后移出,大袖一摆,便拂在了杨昭的脸上。

“祛邪老人!”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后,连衣只觉得满嘴苦楚,她这时闭上了眼睛,也不知dào

该怎么办,只是趴在杨昭的背上喃喃自语道:“杨昭你为何要傻傻地去送死……这次真的完了!”

连衣在一边丧气,而那祛邪老人这边,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他大袖拂上杨昭的脸,所触及的东西,却是好生古怪,以他数百年的经验来看,这哪是什么头颅,分明就是一把剑!

头上长剑?

任这祛邪老人的经验如何丰富,此时也忍不住愣了,便在此时,大袖之下,连续数十波真元灵气的冲击砰然而起,这冲击来得好快,数十波真息几乎合成了一股,然而每一波又都生出不同的变化,层次分明。

这黑衣老人一个不备,被这极尽精微的劲道一冲,袖上已被撕裂了一个长缝。

而当他再想力时,一道虚缈深幽的潜劲已压在他胸口处,微微一吐。

这正是他旧力已绝,新力未生的空档,这道剑意不强,却是阴损到了极点。

剑意虽未打破他的护体真息,但却在一触的时间内,扯动了他体内已然不稳的气机,方紧又松。

祛邪老人急着运气护体。却不料有此变化,如同在高行进的车轮下,放一个小小的石子,一个失衡,真息失控,便等于给了自己一巴掌,使他低哼一声,身形不由一窒。

便在这情形下,已被判定为即将要死的杨昭反而长笑一声,身形再转。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背着连衣轻松绕到云鸾身后,在她慌然失措的惊叫声中,连续十余剑,轻飘飘地将虚无剑抵在了云鸾的粉背上。

在他出掌的时间里。云鸾身上不知亮起了多少道彩光异芒。但在杨昭奇特的剑意之下。却一点防备的效用也起不到,她叫声未绝,身子已软软瘫倒。正好落在杨昭的怀中。

全场之人,呆若木鸡。

身材高大身着黑衣的祛邪老人,也许是在场的所有人中,最有切身体会的一个,他胖脸抽搐,紧盯着杨昭略显苍白的面孔,半晌才有些结巴地问道:“你究竟有几把剑?”

顿了顿,他也发xiàn

这话太过莫名其妙,又改成:“你怎会活下来的?”

杨昭的手臂缵着云鸾白嫩的脖颈,让她整个粉背都贴着自己。

这云鸾微温的肌肤充满着异性的诱惑力,只是现在,杨昭却实在没有品味的心情。

他半真半假地咳了一口鲜血出来,云鸾的衣服上终还是免不过被污的命运。

杨昭可以听到,她的呼吸重了许多,显然她的心情非常糟糕,就连连衣也开始打呼幸运起来。

而面对那祛邪老人的问话,杨昭却撇了撇嘴,做出一副懒得答你的姿态,而事实是他根本没法说!

难道他要回答说,老子用剑意化形的功夫挡下透胸一击,再用禁制之术让你出丑吗?

剑qì

的冲击,还有分心使用那个禁制之术所造成的反噬,让他的身体现状有些问题,多亏有紫虚意反哺回来的充沛元气,才让他还能神完气足地站在这里。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那白衣秀士,还有这祛邪老人,甚至就连其余心魔皆是用那明亮的目光紧盯着他,这目光似乎比世上任何一件兵器都要锋利一百倍!

有一两个站在杨昭身边的天外心魔,想移到他身后,但又被白衣秀士用眼神制止。

“道兄,这是个明智的决定!”

杨昭显然有些大言补惭,如果按照年龄辈分,那白衣秀士估计可以做他的祖宗,但现在以杨昭表现出来的实力,还有他手上的筹码,他完全有资格和此人平起平坐。

箍着云鸾脖颈的手臂没有动,但是他的手掌却抬了起来,用大拇指轻轻蹭了蹭云鸾的面孔,感受着她滑腻的肌肤,也传达出一些不祥的征兆。

杨昭周围的空气猛地凝固了。

如果他与云鸾的距离稍稍大上那么一点点,他和连衣一定会被白衣秀士等人的凌空真元活生生打成碎末!

在这种情形下,杨昭脸上却全是满不在乎的神态,他是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待强者,就像是走在悬崖边上,既危险,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这感觉,还不错!

他举起了另一只手,五指箕张,不带任何的感情,向着宫殿之前的众心魔叫道:“给你们五息的时间考lǜ

,要么让她死,要么让她陪我们死!”

他没有说明白,要白衣秀士等人考lǜ

什么,也正因为这样,才能使这些人的思维混乱,也才能使他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这些人只需yào

明白,要保住云鸾的性命,就必须要做一些让他满yì

的事情出来!

然后,他就开始计数,从一数到五,不快也不慢,但就在这催命符般的声响之中,却让实力上占有绝对优势的那些天外心魔,也在瞬间低下了他们那高傲的头颅。

“退开!”白衣秀士一边招呼众心魔们退下,一边也向远处退去,他这么一动,其它人也要跟上。

其余众心魔还好些,只是冷冷地扫了杨昭一眼,向后飘移,而那祛邪老人的脸上,却是迷惑与屈辱交织在一块,又蒙上一层冰冷的杀气,他死死地盯着杨昭,脚下不曾挪动半步。

杨昭和连衣相视一眼,对着她微微一笑。便向前倾了一下身子,这样,他的头部便自然地搁在云鸾的肩膀上,他的脸也就贴着云鸾的脸,可以感觉到,在这一剎那,对方肌肤的温度先是滚烫,然后便是一片冰凉。

不用说话,这就是最好的威胁

看着杨昭和连衣嘲讽的目光,祛邪老人咬着牙退了回去。杨昭也直起身子。不过,在他动弹的时候,他感觉到云鸾拼命偏转眼珠,向他这边投来凶狠的一瞥。

当然。对这一点。杨昭并不放在心上。

他箍着云鸾。向后面缓缓退却,这时候就看出来杨昭的反应了,他不愧是被冠以太虚门的优秀弟子。对这种绑人为质,加以要挟的桥段,虽然是第一次这样做,他应付得却也是熟练无比。

而连衣也是对杨昭佩服不已,也是在心中做起了准bèi

,早在杨昭将云鸾制住的时候,她就开始小心翼翼地对身遭周围布置下了巫灵毒刺,趁着对方投鼠忌器的时候,将那些巫灵毒刺移到的侧后方,这样便能以巫灵毒刺为挡箭牌,他们也能有效地逃命!

杨昭感觉到了此事,也在心中微微一笑,当然他们并不知dào

,正是由于这种聪明的举动,让那些天外心魔更加开始心惊起来。

而杨昭也绝不会认为有云鸾为质,就能够安然脱身,这里毕竟是那些天外心魔的地盘,即使他有一个强dà

无比的底牌,但若带着已经身受重伤的连衣,是绝没有可能逃出去的,而现在自然又有不同。

不用他费心,杨昭便背着连衣,与那云鸾保持着一致的步调,渐渐地与那些天外心魔的人马拉开距离。

但又不能离得太远,否则会引起对方神经质式的攻击。

在双方隔了接近百丈的距离时,杨昭威胁着云鸾已来到了宫殿门前,隔开了对方的视线,他这才停了下来,准bèi

下一步的谈判。

就在他将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一道近乎于荒谬的亮光闪过了他的双目,这是一个近乎于失控的光芒,这个突生的冲动脱离了他的理智,在这一剎那间控zhì

了他的思维,使他没有任何迟疑,开始向身侧躲去。

果然一处黑影而来,只来得及伸出一只手臂,然后便是四溅的火花,还有一蓬炸开的血雾,其中掺杂着几滴银灰色的液体。

与此同时,甚至更早一些,在杨昭身后紧跟的几位黑影刺客也是一声不哼翻身仆倒,那场面绝不火暴,却是诡异得令人寒。

杨昭惨哼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向前倒下,连衣也趴在了他的背上。

这个时候,他本能地想抓住身前的人质,但全身的肌肉却都不听使唤,仿佛尽数僵死,整个身体都已石化,他甚至无法想明白,这究竟是糟糕的现实还是一个可笑的幻觉。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在他挨着地面的一瞬间,所有的感觉和控zhì

力又都回来了,他想也不想,就地一个翻身,将云鸾挡在身上,大声嘶喊道:“停手!”

果然一切都清静了。

在这个时候,杨昭身前三尺之处,至少停了五把寒芒闪烁的利剑,不需肌肤相触,光是上面吞吐的寒芒,便差点让他的血液冻结,皮肤更是撕裂般疼痛。

杨昭被剑芒刺得睁不开眼睛,根本看不到周围都是些什么人物,他努力地调动肌肉,终于在脸上形成了一个难看的笑脸:“请稍微退开一些,如何?”

说完这句话,他仿佛用掉了最后一丝力qì

,瘫在地上不住地喘气,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连衣也是趴在了地上,也幸亏有巫灵毒刺前来示警,若不然的话……

想到这里,杨昭暗自心惊,所以他锁着云鸾喉咙的手臂,却仍像铁箍一样,没有丝毫放松。

而云鸾被这一连串的冲击弄得七荤八素,感觉杨昭的手臂甚至更紧了些,又说不出话,只觉得喉咙和胸口闷气欲绝,脸色也就更加苍白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再次谈判

杨昭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彻骨的寒气正离他远去,这让他稍微轻松了一些,气息也觉得顺了,而这时候,又有几道直可透视人心的眼神,在他脸上扫过。

杨昭仍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笑道:“你们这些天外心魔与人谈判的规矩果然与众不同!百鬼算是真zhèng

见识了!不过,既然这仪式搞完了,我们正式开始商量,怎样?”

周围开始了一阵可怕的沉默,杨昭也不在乎,他趁这个机会,抓紧时间察看自己的状况,而事情比他预想得还要糟糕。

他身上只有一处伤口,就是背上刚刚被人用飞剑斩到的地方,凭着痛觉感应,伤口应是又深又长,几乎横贯整个后背,深度则伤到了骨头,此时伤口与地面摩擦,被草叶泥土蹭着,让人好生难过。

更让他心生寒意的,则是隐入空间的那位神mì

人物,刚刚救他一命的便是此人,正是他发出的幽光,让杨昭突然开始警惕,正好躲过了能将他和连衣分尸的剑光。

此人的实力,杨昭是再清楚不过的。

论实力,此人或许不是这座宫殿的主人,但即使在修真界也是最顶尖的那一类存zài

,更为可怕的是,这个人竟然没有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阻,也就是说那些天外心魔即使加起来也不是此人的对手。

但是,他为何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呢?难道他在害pà

着什么?又或许……

而且对面飞来的最后一道剑光竟然能够和此人相抗衡,这便证明。挥剑之人实力本就和此人相差无几,也才能挥出如此强的一剑来!

这么想来,杨昭想到这里便深深的和连衣相视一眼,但连衣却摇了摇头,好像不认识此人似得。

过了一会儿,沉默终于被打破。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男子,他的嗓音略显低沉,但在沉沉的尾音中,却有一丝铿锵之音,极具魅力:“放开云姬。我饶你不死!”

杨昭嘿嘿一乐。眨了眨自己了眼睛,且循声望去,入目的是身姿挺拔如松的中年男子,他的面目称不上英俊。却是棱角分明。令人一见难忘。

当然。最吸引人目光的,是他头上配戴的束高冠,通体金黄。却不是以黄金所铸,材料十分古怪,配合着他宽袍博带,兼又一双眼眸中光芒电闪,开合之间,不见喜怒,一望之下,便令人心悸。

杨昭当然不认识此人,所以他扫过周围诸人的脸色,见他们都以此人马是瞻,又将目光放在了连衣的身上。

连衣点了点头,其实她对此人的身份也有着一丝猜忌,当见到此人后,她便猜到了这人的身份,是以她咧嘴一笑道:“对面,可是天外明王?连衣在此有礼了!”

她勉强眨了眨眼,便算行礼,这副惫懒无赖的模样,她头一次使出来,也颇为顺手。

周围空气的温度立时就下降了一个档次,杨昭也学着连衣的样子,但胸口却震了震,又吐出一口血来。

很不幸,这血大部分落到他自己脸上,还有那么一些,擦着云鸾的脸蛋,沿着脖颈,流到了她的衣服上。

可以感觉到,云鸾整个身体都僵硬了,然后便是纯出乎本能的痉挛,杨昭偏偏微转目光,正好kàn

到,一道泪痕正迅地在她的俏脸上延伸出来,然后没入那一片血污之中。

杨昭尴尬一笑,向着面前的什么明王点点头:“明王大人,不好意思,现在我的身子弱了些,这真不是有意的!”

他的面孔比一个孩子还要纯真,而这时,至少有几十个心魔想将这张脸撕成碎片!

这天外明王倒不像其他心魔那么咬牙切齿,至少表面上如此。

他开始用心地打量这个已毫无还手之力的修士,看着他脸上每一丝表情动作,还有眸光闪烁的种种变化。

最后,他得出了结论─要么,这是一个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亡命徒;要么,这就是一个还有不少底牌没有打出来的小狐狸!

他估量已罢,心中也就有了计较,他点点头,直接道:“你想怎样?”

此话一出,便代表这些天外心魔确实要低头了,以这所谓天外名王的身分,想来也不至于出口反悔。

杨昭和连衣心中顿时暗松了一口气,但仍不敢大意,所以杨昭只是笑道:“也不用太过劳烦,只是我奉某位前辈令谕,出来办事,可是我的那些同伴这么久没有回信,实在惶恐至极,如果明王大人愿意,能否通知一声?”

此话一出,他便见周围那些心魔,都是冷眼看来,只那眼神都能把他零剐细剁!

杨昭明白他们在想什么,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去做,这与天外心魔向这些人类低头认输,又有什么区别?

面对这些已被他撩拨得将要失控的天外心魔,杨昭心中反而更觉笃定。

他吸着凉气,非常辛苦地挺起身子,箝着云鸾,半拖着半拉着连衣的手向后挪去。

因为他的动作,至少有五道气机锁定了他的全身,杨昭只做不知,一直挪到身后的墙壁,倚在宫殿的墙壁上,才吐出胸中浊气,缓缓道:“还有,只有我们齐心协力,才能勘破这座宫殿上的秘密。”

“如今其中的宝物全在这宫殿里面,虽然我们也拿到了一点,但这仅仅只是小头罢了,这收益还是要公正的,我们也绝不会独吃这一份!”

“剩下的事情便是我们在好好商议,讨论这宝贝的分配,当然,这种商议,自然就没法在这样的情况下谈了。”

说罢,他咧嘴一笑,看向那什么所谓的明王,看不出端倪,又转向其它人,现不少人眼中都透出极为复杂的神情,解读一下,大概便是:“从哪蹦出这么一个无耻之徒?”

唉,非常时期,杨昭暂且就把这当成赞美吧!

那明王果然干脆决断,他再看了杨昭一眼,脸上竟还露出一丝笑意,也不和诸人商议,便点头道:“好!”

这种攸关面子的事情,他是不是做得太独断了些?不再商议一下?杨昭迅在其它人脸上一扫,却见没有一人有异议,显然都是司空见惯了,看来此人在天外心魔中的地位也不低,至少不下于自己手中的云鸾。

不过,这下一个动作就很让杨昭莫名其妙,他向杨昭伸出手去,那样子不像是出手,倒像索要什么东西,杨昭一时间愣了。

只听那位明王说道:“将云姬的耳饰给我!”

“啊?”

或许是没看到过杨昭这副呆样,此人竟然又笑了笑,对这个在天外心魔中严肃出了名的人来说,这已经相当难得了。

更难得的是,他竟然还有心思向杨昭解释:“这耳饰可以施展透空神念,于数万里之外和人交流,没有这法宝,我又如何与他人实时交谈?”

“而且,在我们这群人当中,也只有云鸾能够有这样的作用。”

杨昭扯了一下嘴角,算是对此人的回应。

他伸手在云鸾的耳上摸索一下,颇小心地将那个如金丝垂流的耳饰卸下,又抛了过去。

那天外明王一把接着,同时便运转真息,屈指一弹,将此法宝弹上半空,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术,这数十条细细的金丝豁然中分,向两侧弯曲,中间显出一个椭圆的形状,接着便展开了一个小小的光屏。

天外明王又一指弹出,光屏蓦地四面延伸开去,最终形成一个足有半人高镜子般的怪玩意。

躺在看着这镜子上光影闪烁,奇景连连,心中也不由惊叹。仅过了数息,镜上忽地响起一声霹雳,彩芒大放,将杨昭吓了一跳,也就是这一闪念的工夫,一个穿着黑衣的人物便在此镜中显现了出来。

“右明王?”

此人显然有些惊讶,一贯看不清神情变化的脸上,竟然也有些波动,而且,他的语气也不如何客气,而是直言道:“你找我何事?”

和此人清秀的嗓音相比,这什么明王的嗓子便差了好多,但尾音里的金铁铿锵之音,倒也显得还是挺悦耳呢。

只不过,他的话音也好不到哪里去:“黑衣大人,我们在此地碰到了麻烦。”

说罢,他让开身子,让数万里外的那位黑衣大人,看到现场的情况。

连衣撇了撇嘴,伸了伸手,做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却又恰到好处地将杨昭怀中的云鸾突显出来,这才招呼道:“黑衣大人安好,弟子连衣拜见!”

这黑衣是何等人物,只搭眼一瞧,便将事情的经过猜了个大概,自然知dào

连衣这边占了主动,他将目光转向了身边的乱小星,见乱小星一脸赞赏之际,脸上马上勃然作色:“混帐东西,你和那人类抱着我云鸾侄女在干什么?我派你出去做事,可没让你和这人类……”

他那样子已是气极,正说着便咳了个昏天黑地。

连衣心中大笑,脸上却要做出惶恐的模样。

当然,她也不能让黑衣秀便这么说下去,若真拂了那明王的脸面,可就糟糕透顶了。

毕竟这天外明王具体来说也不算是黑衣秀的下属,有些事情也得好好和黑衣秀解释解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峰回路转

所以连衣忙对黑衣秀应声道:“黑衣大人恕罪,这里只是云姬小姐身有不便,弟子顺便照拂一下便是。”

“而且你交给我的事情,弟子也已经完成了,还要多亏了这些人类朋友,还有那明王大人等道兄的相助……”

她将刚刚那番鬼话换了几个辞,又重新说了一遍,末了还细细地形容此间事情的乱局,以供黑衣秀多加参考。

听了这套连鬼都不信的言语,黑衣秀的瘦脸上抽动了几下,终于强忍着没笑出来,而在场的其它人等,除了那位明王外,脸上则都有些不太自然。

这时候,话语权自然是掌握在黑衣秀的手中,他也体现出了天外之主的魄力,只是略一沉吟,便转向明王,低低一笑道:“那些人类有助人为乐的机会,我们也是感同身受,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这样吧,你们先去那处宫殿一看,对于此间修为禁制的作用,我和乱小星会尽量将此修为禁锢破除,还望你们守望相助,若是有什么发xiàn

的话,请尽量告知我吧!”

谁知他刚说完,乱小星却在那天外之上又插了一嘴道:“守望相助当然是好的,那几个人类的性命就此拜托了,毕竟此事也是我和黑衣秀引起的。”

乱小星这话可实在是阴毒得很,一句守望相助和性命的拜托,便绝了这些天外心魔杀死杨昭他们的可能,而且还能让杨昭他们有机会逃脱。反而能够将自身的利益最大化。

可以说,在这件事上,这些天外心魔基本不会获得任何好处,反而白惹了一身骚!

而那位明王的的决断力在此时也是显露无遗,他没有半分迟疑,点头说好。

黑衣秀又旋即瞥了连衣一眼:“这连衣人还机灵,你放了云鸾便是,有我为你撑腰,你还和那个傻小子傻坐在那儿干什么?”

连衣闻言,应了声是。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又向着杨昭点了点头。

杨昭也是点头应声,环目一扫后,将周围所有人的神情都收入眼中,这才咧嘴一笑。已箍在云鸾脖子上许久的手臂。开始一分分地松开。

在此刻。周围的呼吸声都静止了。

杨昭的手臂已松开一个堪称安全的距离,但仍平平架着,云鸾身上受制。根本无力站稳,只能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

这时候,杨昭停下了动作,目光转到距离最近的一位女性心魔的身上。

那女性心魔姿容端庄,身上剑势森然,气势不在白衣秀士之下,应当也是个有名的人物,她看着云鸾的眼神则颇为急切。

当杨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甚至还没觉,直到杨昭咳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杨昭向她勾了勾手指。

“请过来帮忙一下,对,便是您了!”随手指挥一位修为精深且又容貌秀丽的女性心魔,感觉还是挺不错的,想到这里,杨昭脸上的笑容越显得温和无害:“请扶着云鸾小姐,这在前方带路,总还要让我腾出手来吧!”

看着他轻轻巧巧将最能护着他性命的护身符送走,还能这么从容镇定,即使他是装的,也要人暗叫一声佩服。

被支使的那位女性心魔怔了怔神,这才走上前去。

杨昭非常干脆地松手,再用肩膀一顶,云鸾便软软地跌了过去,正好被那女性心魔一把抱着。

本能地,四面响起了隐隐的剑啸之声。

杨昭只是咧了一下嘴角,看都不看一下,向着连衣所在的地方走去。

半途中,他感觉到那位明王的目光,向那边扭头一笑道:“明王大人,你也得让我们一起走吧!”

黑衣秀极配合地咳了两声,饶是那位明王如何喜怒不形于色,面对这含意无穷的一句话,仍在脸上闪过了一道浅浅的红晕,其它人更不必说。

杨昭只当看不见,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待到五尺之外,杨昭毕恭毕敬,以宗门礼节,手臂略过于肩上,眉眼低垂,呈上两件物事。这是晚辈向长辈礼敬之法,用在此处,不卑不亢,恰到好处。

那明王袍袖一卷,见杨昭和连衣都没有什么动作,也只得道了一声罢了。

杨昭一笑,眼角处恰看到扶着云鸾的心魔要为那云鸾通络经络,当下大喝一声:“慢着!”

这一声叫得好生突然,全场登时为之一震,有几个心性差点的心魔,甚至差点儿挥出剑去,场面立时一乱,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杨昭身上。

“稍停一下,稍停一下!”杨昭有些手忙脚乱地比划,要那心魔停手吗,便说道:“云鸾小姐还是稍等一下再活动为好!她那脾气……”

话说了一半便停下来,但那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云鸾恶狠狠地瞪着他,眼睛都变得红了;扶着她的那位女心魔目光望向明王,见他点头,竟真的不再动手,只在云鸾的耳边劝慰了几句。

杨昭立时长吁出一口气来,仿佛那个软绵绵的刁蛮小姐,比周围这些高人猛士,还要凶猛一百倍!

此时的杨昭,倒像极了一个青涩的毛头小子,哪还有刚刚笑对天外心魔数位高手之时,仍谈笑自若的模样?

那明王也只觉得胸口一闷,再看被杨昭搅得不知所措的几名低阶心魔,心中一阵连连感叹。

他心机渊深若海,但并不小气,他看着杨昭,低声赞道:“人类之中竟还有个你这样一个有趣之人,杨昭是吧,很好,我很看好你!”

他淡淡说来,虽在叹息,却没有一点情绪外露,但言语顿挫之间,却自有一股不屑做作的高傲,显出这确实是他的真情实感。

杨昭笑吟吟地谢了,再转向黑衣秀和乱小星那边,毕恭毕敬地请教接下来的指示。

黑衣秀和乱小星点了点头,黑衣秀便再次说道:“这样便可,我和乱小星还有事情要做,而你们也不要磨磨蹭蹭,进入宫殿之后也要快去快回。”

他言下之意,便是要让杨昭和连衣前去带路,当然也不能伤了俩人的性命。(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再次前行

对于黑衣秀的话,那位明王如何听不出来?他冷眼向黑衣秀那边一扫行了一礼,黑衣秀便知火候到了,淡然一笑,身形隐去。

众心魔和杨昭还有连衣也对着已失去影像的光屏再行一礼,当杨昭和连衣行完礼后,这才抬起头看向那位明王,似乎要听他有什么安排。

那明王只是袖角一摆,不远处瘫在地上的几位黑衣刺客便也是先后清醒过来。

杨昭和连衣微微一笑也不多言,转身离去,而那些天外心魔的人马也都跟了上去,但每个心魔在跟着杨昭和连衣之前,都会对杨昭投以一瞥,其中几乎完全一致的情绪,让杨昭明白,这个仇,是彻底地结下了。

在杨昭和连衣全力的行走之下,这身后的那些禁制禁制很快就被他们抛在了后面,而先前不知前方还有多远的宫殿,也不知dào

在什么时候,也现身出了这座金碧堂皇的身影来,众人一看也皆是大感惊奇。

距事情结束已有一个多时辰,连衣仍然没有从心悸与惊叹中回过神来,对杨昭的作为,也是赞不绝口。

不过,从她的惊佩之中,杨昭还是发xiàn

了丝丝的警惕与戒心之色。

他的心底里倒是有了惊讶之情,没想到一向安稳的连衣,竟然也会有着这样的神情,想到这里,他在心中也是大呼了一口气。

其实这样很好解释,他们如今都还未能逃离此地。又怎能不提高警惕与戒心呢?

所以,杨昭将一切都收入眼中,心中更是亮堂得很,他没有资格说别人什么,因为,他自己做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随着身后禁制的远去,一直在他们身后数十丈跟随的几道剑光都调转方向,移出了他们的观察范围。

这就是那些天外心魔的护送,反正只要杨昭二人不在他们的眼前出事。之后不管有什么变化。他们都有理由推卸。

说是欲盖弥彰也好,是好心提醒也罢,二人都从这举动里察觉出一些信息来。

连衣抽了抽嘴角,骂了一声贼心不死。又把目光转到杨昭脸上。问道:“接下来我们是走还是留?你怎么想呢?”

杨昭看了她一眼。知dào

她说的是前方危险所在,便微皱起眉头道:“应该是那位神mì

人物吧……”

他心中笃定,语气却非常模糊。说着,他又看向连衣。

连衣也是略一点头,就不再说话。

杨昭暗中一笑,又把目光移到了那座宫殿之上。

随后,连衣又嘻嘻一笑,脸上却是神色不好,说道::“来的肯定是这座宫殿里的不知物,不过在后面使力,却一定是那个明王,他们那些黑吃黑的本事,可是精得很!”

二人都是一笑,他们心里都再明白不过,有那些神mì

之物在,对方的实力便远在他们之上。

那明王想靠神mì

人物来个黑吃黑,而他们又何尝不想靠那些天外心魔,来避过那位神mì

人物的锋芒?

他们在这里计较,行动上也就飘忽了许多,他们在宫殿前的地界,绕了足有好长时间,似是捉迷藏般昼伏夜出,继而突然发力,向着宫殿的方向狂奔。

这一连串动作做得很成功,在天外心魔醒觉之前,杨昭和连衣已经要进入宫殿内了。

然后便是一场追逐战,双方实力毕竟有些差别,不过就是一会儿罢了,那些天外心魔的人马便又赶了上来。

此时,杨昭和连衣经过的地方,是一片没有任何禁制出现的缓冲区,也是二人最担心的危险地带——预期的攻击也是终于到来。

没有任何的招呼,一道乌黑的光影从地面某处弹射上来,直插二人中心地带。

连衣搭眼一扫,便抽了一口凉气:“阎罗魔烟!散开!”

二人炸弹开花般弹向不远处的方向散去,那乌黑光影原来是一个青烟状的东西,速度极快,二人刚刚散开不远,它便迫上前来,在杨昭身前的中心点上,猛地一凝,前后之力相加,碰然爆开,洒出一团浓浓的黑雾。

这雾气似有灵性,并不随风飘动,而是极快地舒展开来,像一朵剎那怒放的妖花,化为两瓣,分别向杨昭和他背上的连衣射去,速度似缓实疾,竟比御剑还要快上三分!

这个宫殿果然越发的诡异,许多威力惊人的法宝,尤其是邪门法宝,竟然在杨昭和连衣再次回来之时,竟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而杨昭在修真界时,也听说过一些诡异邪气的法宝,这个阎罗魔烟便在其列。

这是一件只能使用一次的消耗品,但威力着实不能小觑。

魔烟中的缚魂剑影萝可化分数百缕,分别追击敌人,而隐在缚魂剑影之中的星辰砂,则毒性极大,一旦被这缚魂剑影缠上,星辰砂便会随着剑影顺势沾身,蚀肉断脉,极其阴毒。

杨昭在面对这种恶毒法宝之时,绝不敢有丝毫大意,好在他身上也有着得力的法宝,凭借那面宝镜与五色旗外放真息的抵挡,也能抵御住个一时二刻。

也多亏了他近日功力精进,紫虚意越发精纯,在身后黑雾即将沾身之时,他一个旋身,紫虚意透过全身的经脉,在丝丝气流啸音下,喷薄而出。

他周围的光线蓦然一暗,在这剎那,以他身体为中心,三尺方圆之地,正常的空间已被尽数扭曲,张开了一个不知通往何处去的裂缝,将后方已渐渐膨胀的烟雾,长鲸吸水般投入其中去,再不见半点踪影。

应付过这波攻击,杨昭才想喘口气,心头迸的警兆,便与猫儿尖利的啸音一地响起。

这情形,与这两天之间,被那些天外心魔偷袭之时,几乎一模一样,但杨昭应对的也是越从容。

一声鸣响,那面宝镜与五色旗自发的射出无限紫芒,正击在后方飞射而至的剑刃上。

杨昭身子一震,被后方轰来的震波击出老远,却又在一个翻身之后,正过脸来,大笑道:“前辈到底想怎样?”

入目的却是一团模糊朦胧的灰影,不愧是隐藏在宫殿中的神mì

人物,被杨昭怀疑是位老前辈的家伙,根本就不和他搭话,转眼间又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杨昭眉头一皱,与人影同时消失的,还有对方全身的气息,这些专干暗杀勾当的修士,对于潜形匿迹之道,都有所专精,还有那让人头痛的谨慎与阴沉,很难对付。

仿佛为他的想法做证明似的,远处的通道中,传来那些天外心魔接连的几次闷哼。

杨昭心头一跳,迅地转过头去,而下一刻,预料中的寒气扫过了他的脖颈。(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亮光指路

入目的却是一团模糊朦胧的灰影,不愧是隐藏在宫殿中的神mì

人物,被杨昭怀疑是位老前辈的家伙,根本就不和他搭话,转眼间又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杨昭眉头一皱,与人影同时消失的,还有对方全身的气息,这些专干暗杀勾当的修士,对于潜形匿迹之道,都有所专精,还有那让人头痛的谨慎与阴沉,很难对付。

仿佛为他的想法做证明似的,远处的通道中,传来那些天外心魔接连的几次闷哼。

杨昭心头一跳,迅地转过头去,而下一刻,预料中的寒气扫过了他的脖颈。

当那寒芒扫过杨昭的脖颈之时,连衣微微一笑,杨昭也是应声点头。

“早想到这一手呢!”连衣应声一笑,巫灵树像是突然抽去了骨头,软泥般折了下去,挡在了她和杨昭的身前,乍一看去,倒像这巫灵树的断裂一般,但其内里的防御能力却是强dà

无比。

这种功效的特色之一,就是真息与灵机的交融互化,以达到随意赋形,流变百态的地步。

连衣现在还达不到巫灵树贯通全身的程度,但具体到某一段肢体,还是可以做到,此时突然使出来,果然收到奇效。

当避过这阴狠的一击后,杨昭想也不想,回手便是一剑拍出,这是一招雷火之术,修到深处,真能引动九天惊雷,生成噬魂销魄的雷火,万物不能稍触其锋。

杨昭的修为还不够。达不到那种摧枯拉朽的效果,但这一剑出去,周围的空气便整个地燥热起来,高温、扭曲的光线、还有炎流膨胀四溢的轻啸,合在一处,却能引动对方的焦躁之心。

这个情绪一生出来,立时便散入六识七窍,引种种幻象,引动阴火,烧灼其中。这又是离魂之术的灵活运用。

这九天惊雷属于紫霄神雷剑诀的高阶应用。而这离魂之术则是驱魂炼魄通心的精妙法门。

随后杨昭和连衣的身后传来呛啷一声鸣响,铿锵的金铁之声打碎了慑魂之音,而凌厉的剑qì

,则将周围的燥势一扫而空。

这是一次虚空交击。杨昭先觉得胸口一闷。接着便是背上凉。已被剑qì

的余波扫中,他知dào

接下来的攻击不可力敌,便头也不回。脚下飞剑加力,转眼间便向宫殿之内逃了开去。

当他背着连衣来到宫殿大门之后,将诸多信息在心中权衡一下,他决定先到去看看,他通过秘法似乎感应到了离小白和千叶他们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但他却不知dào

这座宫殿的另一出路在何方。

而在找到另一出路之前,他小小翼翼地进入宫殿,然后一头扑进了暗沉无边的宫殿之中。

这宫殿确实不大,以他和连衣的速度,走马观花地一逛,不过花了小半刻钟。

而他也早已将宫殿布局记在心中,所以也不留恋,迅速寻找起了这座宫殿的另一出路,毕竟若无出路的话,那位神mì

人物又是从哪里出来的?

在距宫殿正门五十步左右的边缘,便是那座高大的雕像,他背着连衣迅速窜了上去,身影与那座雕像融为一体,莫说人眼看过来,就算是进入宫殿之内,也没有感到异样。

如果有出路的话,那么这个出路也肯定会在这里。

这个法子其实不怎么聪明,可是他和连衣却没有那些天外心魔那么详细的情报,也只好将就了。

他略一观察周围的形势,决定把寻找出路的地点就设在这了这座雕像上。

这里离宫殿正门太近,本不是留守的好地方,不过,正是因为不安全,所以没有人会到这里来,省了许多麻烦,而他对自己的潜形匿迹之术,则有绝对的自信。

他和连衣以巫灵树为引,将呼吸调整到一个特殊的频段,全身毛孔都与外界形成一个极微妙的循环,使自己和这棵大树形如一体,神智也进入一个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这段时间里,宫殿保持着一个很诡异的平静,没有人进出,雕像上的人影也保持着高度的耐心,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界的刺激使杨昭和连衣从这个玄妙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但他二人的身形、乃至呼吸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们的眼睛已完全闭上,但宫殿范围内的一切变化,又都具是出现在了他们的心中,浅露无疑。

此时似乎正值天地间最黑暗的那一刻,雕像檐角的阴影几不可察地晃动一下,然后便又恢复到正常状态。

这样的变化已不是肉眼所能观察到的,然而却瞒不过雕塑上的心眼。

杨昭和连衣可以看到,那边正是一道虚幻不实的亮光,倏忽间没入了雕像内的墙壁。

“难道?”杨昭和连衣心中一跳,先印证了他之前的一个想法。

这使得他们精神大振,估摸着距离已经差不多了,借着雕像投出的阴影,一直延伸到宫殿上方的檐角下,便如刚刚那处亮光一般,潜了进去,且身法圆融自然,似乎更在其人之上。

杨昭小心翼翼地控zhì

着自己的身形,与先前的亮光保持在一个若即若离的距离上。

如此,他既能感应到那处亮光的位置,也能保证自己不被某些神mì

的存zài

所发觉。

只是他也无法感知到前方的具体存zài



那亮光似乎在雕像下方无目的地闲逛,但若仔细分析,这亮光行进的路线,似乎则存zài

着某种玄妙。

巫灵树上的杨昭和连衣心中越发惊讶,因为随着那亮光的进度,宫殿附近范围内的天地灵气,竟发生着某种极细微的变化,如果不是身处其中,又集中精神,也未必能感觉出来。

“难道这亮光可以破解宫殿中的秘密?或许出路真的在前方也说不定呢。

所以杨昭和连衣相视一眼,皆是感觉自己很可能中了大彩,他们心中兴奋,但脑子却越发地冷静起来。

他们开始记忆那亮光行走的路线,估摸着重点,同时还要小心不要被觉,这非常辛苦,但杨昭和连衣都是认为,这还是值得的。

终于,前面的亮光在雕像内的墙壁上停了下来,久久没有动弹。

可是山体宫殿中的天地灵气流动,却也是渐渐地明晰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星空之中的破禁

而在黑衣秀和乱小星那头,天外星穹似乎已存zài

于虚实之间,让人无法分辨这究竟是真还是假。

这种虚实之间不同于其他生灵的那种虚实之间,而是好似处于另一个时空的虚实之间,似乎在这一瞬间,乱小星和黑衣秀便已是脱离了天地的时空存zài

,而是处于另外一个时空之间一般。

当这变化出现之后,他二人便抬步轻跨,瞬间便来到了一股破灭力量的边缘之处。

当他们出现之时,刚好便是那破灭力量破开无尽星空与天外天地屏障的那一瞬间。

而在这一股破灭力量之下,无穷无尽的星辰精气和那无尽星空之间堆积了漫长时光的种种奇异煞气,那种种奇异罡气,一切一切存zài

于无尽星空之间的种种力量便如同破开水库堤坝的洪流一般,顺着那破灭力量破开的通道,疯狂的向着杨昭他们所在的那个星球奔涌而来。

当此之时,乱小星和黑衣秀也是没有丝毫迟疑。

他们的念头也是微微一动,在这微动之间,无穷无尽的法力便从他们的身体之中奔涌而出,他二人体内的无尽真元便在这一瞬间几乎完全发动起来,那产生法力的功用被发挥到了极致,每一刹那所生成的法力单元数量足足是正常情况的千万倍以上。

同一时刻,他们的识海世界也疯狂发动起来,比起刚才所生成法力单元数量多上百倍的法力从识海世界之中疯狂奔涌而出,与他们身体之中生成的法力一同冲出。便向着他们的身体之外瞬间扑向前方,而前方便是那一股股破灭力量所破开形成的那一道虚空通道。

这些法力每一股都是乱小星和黑衣秀从入道直到如今成就伪圣巅峰的一切修行成就的凝聚,其威能之强,妙用之多,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几乎每一股法力若是发挥出其全部威能,都能轻松的将成就大罗金仙的修士如同碾压蚂蚁一般碾压而去。

如此无穷无尽的法力忽然从他们的体内奔涌而出,却是刹那间产生了无数的异象。

一片片奇异的时空在这些法力出现之后凭空凝聚,好似这些法力在飞扑的过程之中正不断凭空创造这一片片的奇异时空一般。

而且所有的法力凝聚成为无数股法力,这些法力周围凝聚的时空显得无比完整,几乎便是一个个的世界一般。其中甚至能够看出有着无数生灵在其中生存。在其中修行,在其中寻求突pò

,从而突pò

那奇异世界中的规则限制。

这无数股法力带着那一片片星空精华,划过一道道玄之又玄的轨迹直扑那通道四周。瞬息之间。便已是将整个通道完全包裹住。

这无数股法力所带着的那些精华是在这过程之中完全凝聚融合。化为一片由灵气所组成的一个虚空屏障。

这个玄之又玄的虚空屏障似乎乃是虚幻无比的存zài

,又似乎是无比真实的存zài



那虚空屏障接下来便开始一点一点的将那座世界所包拢,随后又开始一点一点的化解起了那个世界对于修士们修为上升的阻碍。

眼看着这道虚空屏障开始成型。黑衣秀却在不知不觉当中停了手中一直散发法力的动作。

乱小星看着眼前的这处屏障,也是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刚才从透光镜中可看出,那个世界之中一直有着一股神mì

势力的存zài

,我还以为你早已将那处世界的秘密所解破,没想看似怪异,原来也是一直在压制此世界的事物而已。”

随后他又摇了摇脑袋,对着黑衣秀说道:“你认为那个人真的还活在这个世界之中吗?”

黑衣秀看着眼前的屏障,此时也没了注意,他的眉头始终皱着,若有所思,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随后,二人又是再次行动起来,无穷的法力再次从俩人的身体之中而出。

而在这似乎虚幻无比又似乎真实无比的奇异屏障之中,那方屏障每时都在随时随地的生灭着,而每一次生灭,对于外界而言只是刹那间那般虚幻,但对于这些世界而言,每一次生灭便是无数年的时光过去。

在这每一次生灭之间,这些世界诞生了无穷无尽的生灵,无穷无尽的修士。

其中又有着不知多少生灵能够修行到越这些世界的无上神通,从那些世界之间飞升而出,从而化为一颗颗奇异的法力单元,融入那无数股法力所化成的屏障之中,算是获得了另类的真zhèng

脱,也算是另类的获得真实。

在这般过程之中那无数股法力却是不断的壮大着。

如此这般,只是过了数个呼吸之间,这无数股法力已是壮大到完全连成一片,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柱形屏障,直接将整条通道完全包裹住,其中再无显现出任何一丝丝的空隙痕迹出来。

当此之时,那整个法力屏障在完全成型之后,整条通道似乎化入另一个时空之中一般,那原本只是短短一小段的通道似乎被拉伸延长了不知多少万里,瞬间便成为了即便是太乙修士也需yào

耗费百年时光,方能跨越过的一段距离。

这么一段距离,对于太乙金仙的修士都需yào

这般漫长时光方能跨越,对于那些蜂拥进入这些通道的力量而言那效果自然是同样的效果。

只见得,瞬息之间,那好似下一刻便要进入那方世界之中的力量,便如同泥牛入海一般,进入那通道之中便再无任何痕迹,便好似已是被这通道完全吞噬了一般。

见此黑衣秀和乱小星又是停下了激发身体与识海世界产生无穷法力的作为,身躯一晃之后,那屏障已是重显现出来,再非之前那似虚似实的形式。

“如此一来,这些力量便会在通道的异力作用下变得温顺,对这方世界的冲击至少要减弱数倍,却是既能将这方世界的规则所冲垮,也不可能将整个世界所毁灭了”乱小星的心神之间闪过如此念头,对着黑衣秀说道,随后再不停留,抬步一跨,已是进入了无穷星海之中。

而他此时出现的位置,正是在那方世界与无尽星空最近的位置。

当此之时,只见得在那方世界的顶部上方,出现了一个巨大无匹,足足有数万里方圆的巨大虚影。

这个虚影十分的虚幻,好似只是某种光影的投射一般。(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虚影之后的猜想

当此之时,只见得在那方世界的顶部上方,出现了一个巨大无匹,足足有数万里方圆的巨大虚影。

这个虚影十分的虚幻,好似只是某种光影的投射一般。

只是任何人只要看到这虚影,就绝不会将其当成虚幻的影子。

因为,这光影之后,是一颗又一颗密密麻麻的星辰这些星辰数量无穷,密密麻麻的堆积在那里,星星点点,几乎形成了一片光幕,将那个星空映照得如同是一个星光组成的光镜一般。

紧接着又透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暴虐与毁灭气息,足以将任何望见这光影的生灵完全震慑,只会让人心生恐惧,哪里会让任何生灵觉得其乃是虚幻的影子?

这无穷星星点点的无穷星辰与其他位置,无论眼力如何高明之人都无法通过此处,即使仰望虚空看到任何星辰存zài

的状态一对比,便也能让人想到,整个无尽星空的无穷星辰好似都集中到了这方世界的另一端,此时正在不断难道挤压着,要通过这那个通道降临一般。

这无穷星辰散发的气息能震慑其他生灵,对黑衣秀和乱小星而言自然是完全算不得什么。

他们站在那方星穹的最顶端之处,只感觉那从上而下压下来的压力变得越来越强,变得越来越大,到了数个呼吸之后,已是增大到了原来的百倍之久。

又是数个呼吸之后,竟然增大到了千倍。

这种压力。对于已是伪圣巅峰的黑衣秀和乱小星而言自然是算不得什么,但却已是几乎越了这方世界的承shòu极限,几乎让个世界和它周围的星穹都发出了嘎嘎的奇异声响,似是要在这压力之下轰然崩溃,倒塌一般。

便在此时此刻,那一股弥漫整个天外星空,几乎让那方世界中的所有生灵都生出这天外世界正在崩溃,正即将毁灭的感觉,却是瞬间消失了。

而这种消失,却并非让所有人觉得那方世界的危机已经过去。

反而像是那种危机已经强dà

到了极致。强dà

到了物极必反。再没有任何异象显现出来的地步。

这让几乎在那个世界中的每一个天外心魔,还有杨昭他们都生出了一股无法形容的压抑,让他们感觉甚至呼吸都需yào

用尽自己的一切力量,方才可能勉强做到一般。

而他们所在的那座宫殿并不处于星空周围数万里外。那一个巨大虚影所笼罩的范围。

但毕竟离得不是太远。从那座高山之处遥遥一看。还是能够看到那一个巨大无比的虚影笼罩住了这个世界,都能看到那虚影之中的无穷星辰的光影。

瞬间,除了依然处于天外世界中的乱小星和黑衣秀。其他所有人都明白那种危机的根源所在,当然杨昭他们也只能感受到一丝罢了,就连那位神mì

人物也在此刻抬起了自己的脑袋,感受起了场间的变化,随后又木然的消失而去。

若是他们能看到这方阴影的话,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会生出奇妙的思绪来。

“快看,那些星辰似乎正在坠落。”

“这无数星辰的每一颗,都足以将千百万个我加起来,如同蚂蚁一样碾压。”

而乱小星和黑衣秀自然不会去管杨昭他们心中的种种想法,他二人淡淡的站在那里,承shòu着那无穷星辰坠落之前的无限压力,脸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是冷静平淡。

猛地,乱小星忽然心血来潮,对着黑衣秀开口说道:“若是这一手的话,他应该会出现吧?”

这声音一处他口,便如同化为天地间最为奇妙的法宝一般,凝成了某种介于虚实之间的灵体,一颤一晃,便钻入虚空之间,向着无穷遥远的某处不可臆测的位置游动而去。

只是刹那间,这声音便来到了那方世界的某处一震一晃,随后这重化为声音,在那方世界的某处莫名位置上回荡着。

而在此时此刻,当乱小星的声音在这片奇异的星空之中回荡之时,在他的身边,黑衣秀也是发出了一声清朗的声音,这声音也开始在这方无尽的星空之中回荡起来。

“就算他出来又能如何?”黑衣秀微微一笑道:“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谁也阻挡不了。”

“就算你我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难道不是吗?”

话音说罢,便有着一名中年男子从那方宫殿之中缓缓走出。

这中年男子身材平常,身着玄色长袍,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昂然道意,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都能引动冥冥中的无上大道,包含着无穷不可思议的奥秘,似乎时时刻刻的,都是在演化无上大道的无穷玄妙一般。

这中年男子的目光淡然之极,其中有无穷光影在不断的生灭闪烁,显得无比深邃,蕴含无穷无尽的智慧。

这中年男子,自然便是黑衣秀和乱小星苦苦寻找的那人。

此时此刻,此人的道行境界看起来已是达到将证未证圣人之道的程度处,于此等境界之中,那人可能无数元会都不能悟出关键,而若证得圣人之道,也可能在下一瞬间便心有触动,突pò

那毫无任何阻滞的障碍。

甚至,因为这种将证未证的状态,让他也能够稍稍利用一丝丝圣人之后方才拥有的玄妙威能,从而发挥出越一般伪圣之境难以计算的实力。

换句话说,此人已是处于半步圣人的境界。

这等境界,光从境界上便比起伪圣之境巅峰的黑衣秀和乱小星要强上一筹,所能发挥出来的实力,也是比他二人要强盛许多。

也可以这样说,此时的这位神mì

人物,不借助任何外力,便已经是能够单独对抗黑衣秀和乱小星的其中一人,其神通威能,也仅仅是次于圣人而已。

若是杨昭在此,也一定会想起在地球上听说过这个人的某种传说。

因为此人出现之时,竟是身着红衣,脚踏赤色云彩,身后背着一红色葫芦,这不是传说中的红云,又会是谁?

或许所有的谜底便会随着这个人的出现,而开始一一展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决定的救援与那突然而现的风声

而在小白和千叶那头,他们自然也是感受到了草原之上那无尽星空的变化。

那方变化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达到了传奇的境界,当无尽星空激荡之时,那草原之上便响鸣如雷,似乎一切的事物都已被这方阴影所阻挡。

他们自然知dào

了场中情况的危急,但杨昭未到,他们的前方和后方都有一座大山阻路,甚至后方还有那无尽的妖兽在追赶。

苏念细细体味了一下这无尽星空的变化,胸中顿时发出了一股敞开的豪情,似乎有所领悟,便微微出神,等千叶蓦然惊觉,却见苏念和南冥的遁光已经在他的头顶上出现。

千叶焦急道:“几位道友现在该如何事了?这才过了险关不久,竟然又遇到了这种事情,真让师兄好不惭愧。”

而苏念虽然和千叶关系不睦,但是此刻脸上却并无恼意,淡淡说道;“既然所有的困局都被我等所遇,但是那一路上斩鬼杀神,除了我们同心协力又还能剩下什么?”

众人齐齐点头,千叶谦逊了几句,也不由得奇怪,暗道:“苏念素来跟我不合,从筑基之后我和他见面,他从来都会对佛道大加讥讽,为何这次说话却如此温和?”

但他也是知dào

,此刻不是自己胡乱猜想的时候,这一次杨昭还无返来,而前方的那座高山上定然是有什么事故,所以他便将目光放在了小白的身上。

千叶频频以目示意,小白微微抬颔。却也不开口说正事儿。

璇玉若想了一想,倒是忽然笑道:“难道苏念师兄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前往,前方的那座高山?”

苏念脸色微微赫然,不动声色的说道:“的确如此,既然杨昭师弟有难,我们如今也将各自的伤处恢复如故,便也没有了担忧害pà

连累杨师弟的心思,想必杨昭师弟也会同意我等前去。”

随后他又顿了顿神道:“这样的话,我们便能够将各自的力量结合在一起,说不定还真能冲破此间的禁制呢!”

听了此话。千叶微微笑道:“小白现在就看你的了。如今也只有你和杨昭师弟心意想通,我等距离杨昭师弟还有多远?”

千叶话一出口,就见璇玉若脸色不大好kàn

,但她也只是微微点头。便也将目光放在了小白的身上。

而小白却是冲着千叶一拱手。做出分外为难的神色。

千叶微微一笑。半点也不以为意,转有些兴趣的说道:“怎么,难道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小白却是摇头说道:“若我所知的不错的话。昭哥哥与我们的位置已经相差不远了。”

这次不要说千叶,就是苏念也是神情一震,众人皆是露出了高兴的神情来,众人虽然心思各不相同,却也是几乎同时想道:“若是让我们如今赶到那里的话,必定能和杨昭会面,这样的话,逃离此地的机会也会变得更大一些。”

左浪和知昌也是恢复了各自的伤势,和身边的真宇玄蛟缓缓交谈,而千叶知dào

这次便是要看众人的决定了,于是他和苏念又只是几句话的争执,并无什么具体的仇恨,也不好过分拂其面子,言谈之际仍旧颇为尊敬,不露半点怠慢。

众人闲聊了一回,千叶这才说道:“我们是否可以前去碰碰运气,若是无有机会的话,我想再退下来也不迟。”

苏念微微讶异,看了一眼千叶,问道:“千叶师兄也是这么想的?”

千叶点头苦笑道:“如今后方下又有动静,我们需yào

前去快速离开此地,也免得被那些追赶而来的妖兽冲破了我们所布下来的层层阵法。”

众人听得此话,便也没有了几分推脱之意,但是知昌瞧了千叶一眼,忽然说道:“我等一路逃避也是不好,这样的话就算此事不成,心情也都能够开朗些,说不定对修为也有有益呢。”

听了此话,众人便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毕竟有些事情躲是躲不开的。

想到此处,千叶便一口答允道:“既然众位道友们同意,贫僧又怎敢推却!”

苏念这才露出了喜色,问道:“千叶师兄认为我们可能此时启程?”

千叶笑道:“贫僧如今伤势与真元早已恢复,又怎么不能!只是我等这就要去前去救援杨昭师弟,难道还不再仔细计算一下?这样的话,有感觉有些莽撞了。”

南冥沉吟了片刻,忽然问道:“既然如此,我等是否可以先到那里再说?”

千叶想了想后,也是点了点头。

随后众人便各自驾驭着自己的法宝,便向着杨昭所在的那处高山而去。

众人飞上天空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极险要的山峰,这山峰上分了好些层,每一层都比前面高出一截,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

也就在这时,虚空之上的那个影子颤动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越来与密集,随后这方影子又向着四周散去,那灵机的纹理也渐渐的挤在了一起,彼此冲击撕扯,最终便化为了无数丝光芒。

而那道影子散去之后,这些光芒也变得很细很直,就像是一道没有画完的直线,非常淡,仿佛是画这道线的墨汁里被灌进了无数顷湖水,给人一种感觉,这道细影明明就在雾中,却仿佛在别处,明明就在眼前,却仿佛并不存zài

,就算存zài

也是存zài

于别的世界,只是某个真实物体在草原上的投影。

而那些星辰的光芒更像是真实世界与这方世界的分界线,按道理来说,这种隔绝空间的屏障应该异常坚固,然而就在这影子散去后的下一刻,那些星辰的光芒也开始散开了。

它们散开的是那样的迅速,以至于四周的空间都来不及作出反应,草原上顿时刮起一场恐怖的飓风。

也就在极短的时间里,那些星辰的光芒开始急剧地扩散而去,事实上这就是爆zhà



用简单的语言来描绘此时的画面,就应该说,那团星辰在草原的上方炸开了。

只不过这场爆zhà

似乎没有出现任何声音,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仿佛所有的声音竟然开始全部消失,甚至安静的有些恐怖。(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毒火后的恐惧

就在那宫殿内的天地灵气流动开始渐渐明晰起来的时候,杨昭突然感觉到这光暗的转化可谓毫无道理,却又分外令人感到天地伟力的瑰奇。

在杨昭的这个方位看去,那浓浊的黑暗好像一头伏身沉睡的巨兽,随着呼吸,庞大的身躯也有着微微的起伏。看得久了,更像是一波徐徐涨缩的黑潮,有著令人屏息的压迫力。

而在距光线一里处,借着灵气之光与黑暗形成的夹角,杨昭能够勉强看到有一层闪耀如波光的透明障壁,立在雕像之间,上下东西,根本看不到边际。

“这应该就是鼎鼎大名的极光壁了。”杨昭在口中喃喃自语道,传说这极光壁自生禁制,以阻天隔地,化天地灵气为极光元磁,专破一切飞剑法宝,护体真息,是一件难得的宝物。

没想到这雕像的墙壁之中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宝物,听了杨昭的这句话,连衣也是禁不住开始吃惊起来。

二人很快便到了极光壁那道灵气流动的缺口处,此时远方也传来了那些天外心魔过来的长啸声。

杨昭不禁有些心急,便开始抬头打量,在这极光壁的缺口处,灵气伸缩有如活物,似是正有一股异力,扯动灵气,缓缓地将这方流动的裂口修复。

当然,若是以这种速度,或许千年也未必能成功,可是杨昭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能够自我修复的禁制,一时间好奇心大起。早把一切烦心事抛掉,恨不能趴到极光壁上去研究。

一旁连衣看了好笑,趴在杨昭的背上轻咳了一声,将他唤回神来,方笑道:“怎么还想着要研究这种奇怪的禁制?在接着研究的话,我们真的会有可能走不出这里了!”

看着连衣巧笑担忧的模样,杨昭便知她的心结已是完全解开,而这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他也是一笑,摸了摸脑袋,四处望望。估计了一下缺口的形状。

“这禁制真是难为我了。有极光壁的干扰,这缺口的灵气分布都很混乱,我们可是很难通过呢。”

杨昭用手触摸着流动而来的灵气,又说道:“你看。这灵气一直往那雕像之外而行。似乎还有着自动预警的方式。”

没想到刚一说完。他身后便是一声鸣响,声音远远传了出去,正是示警禁制响了。

但看宫殿之内。哪有半个人影?杨昭耸耸肩,看连衣的神情已显出赞叹之意来,便知她是信服了。

能让一位美人儿对自己服气,对男性来说,也是个颇大的成就。

杨昭心中大快,却知dào

见好就收,便准bèi

试着看能不能通过这条禁制。

他正要御剑飞起,耳边又是一声鸣响,只是这次传音方向离得却很远。

杨昭和连衣还在疑心,是不是又是一次误报,但下一刻他二人却又同时一震,已是察觉到雕像外面元气涌动的异处。

“有敌!”

音犹在耳,只见雕像外数道剑光闪过,已是绝迹不见。

连衣微蹙眉尖,却是稳重地看向雕像之外,似乎也是有些担心。

随着距离的接近,那方元气的波动程度,便是杨昭也能察觉得到,而在这时,战斗似乎也到了尾声。

当杨昭看到敌人的时候,也是那数道剑qì

将对方震毙之时。

雕像外有五具尸身,让杨昭看得牙缝里直冒寒气,才多长时间,五个敌手尽数倒毙,这人的修为竟是这么强么?

脑中才闪过这个念头,他便知dào

错了,若是这里没有旁人,先前出现的打斗时的元气震荡,又是从何而来?

正汗颜之际,他已有所感,目光转移到雕像之外的宫殿大门处,那里正有一人款款踏剑而来。

也就是千万分一的瞬间,杨昭与那人目光相对,脑子里面便是嗡的地一声响,便在这一刻,他似乎有些魂飞魄散了!

那是一张多么美丽而又熟悉的脸啊!

在这刹那间,现实的一切仿佛都抛离了开去,只留下那张愈来愈真实、愈来愈接近的脸,仿佛是时光倒错,使他瞬间回到了和这少女交手的那一刻。

那一张在死亡面前空茫无依的脸,又是怎样和这现实中的美丽娇靥重合的呢?

恍恍惚惚间,他听到明王等人与那她打招呼,她也以笑容回应,但杨昭只觉得,对方的眼神完全集中在这个雕像上,其中似乎还透着一丝非常奇特的意味。

杨昭脑后生出寒意,也在这刹那间,他明白了,原来那阴魂不散的眼神,正是她啊!

杨昭知dào

,自己的脸色一定非常非常难看,但这已经没什么了,他干咽下一口唾沫,听着喉咙里咕咕的怪响,脑子里面出奇的一片死寂。

呼吸、心跳、甚至是血液流动的声息,以至于毛孔开闭的微响,都清晰地反馈到他心中。

黄庭金丹的质性,开始一点一点儿地改变,在缈不可测的虚空夹缝里,紫虚意与那流动的灵气交织闪亮,似乎已感觉到即将到来的血腥,开始出现森森死气。

他敏感了不知几万倍的感知忽然发觉,连衣的目光变了,或者说,是她的目光越过了自己的肩膀,看向他的背后。

然后,他看到身后的连衣微微地张开了嘴,眼神中全是惊恐失措。

这一切的变化都放慢了,他正惊奇于连衣朱唇的分离度,耳中却贯入了一声疾如箭的断喝:“趴下!”

杨昭的身体快过思维,连衣话音才起,他的身体便像一截朽木,轰然倒地。

后背上先是一凉,紧接着便是火辣辣的疼痛,他本能地吸了一口凉气,然而,气息入腹不过半截,他心中已是警钟长鸣,完全来不及考lǜ

情况缘起,他腰腹一绷,猛地侧翻。

便在他翻滚的同时,地面上一道刺目的火光喷出,任他如何快捷,也被这火光边缘扫到了半边身体。

疼痛、恐惧、惊怒,种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瞬间击破了他所有的矜持,他还没落地,便轻吟出一声压抑到极至的嘶吼。

虚无剑刺入坚硬的岩石地面,再拔出时,剑尖已是血红,灼灼剑qì

又转眼间将血渍蒸干净。

杨昭这时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连衣也是将黑芒刺收回,那突然冲击而来的火光被虚无剑所挡,但不论怎样,杨昭还是受伤了。

也不知这火里有什么古怪,伤口的疼痛远过杨昭对火伤的认识。

而且,眼见着第一波痛苦过去,又有一波难以形容的麻痒,自伤口处迸出来,一直侵入骨髓,他忍不住伸手去抓,才至半途,手腕便被架住。

杨昭低吼一声,本能地要挣开。

“若你还不想死掉的话,就别动!”

连衣的嗓音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只是杨昭被攻入体内的火毒烧得有些迷糊了,脑子似乎也不太清醒。

他一反手,反倒是抓着了连衣的纤手,喘着气想说话,却在喉咙里噎着,半个字都吐不出来,急得脑袋嗡嗡作响,外界的声息也都变得模糊了。

似乎那道火光的主人与连衣说了些什么,连衣也回了几句,杨昭的心脏已经被恐惧填满,因为也许就是下一刻,连衣的黑芒刺,便会刺穿他的胸口!

此时唯一能给他安慰的,就是连衣那一只温润纤长、至今仍没有半点儿力迹象的手掌了。

便在此刻,一只冰凉的手掌,放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说也奇怪,当对方手上的凉气沁入皮肤之后,身体上的痛苦便退下许多。

杨昭狂燥的心情开始回落,外界的声音也再次进驻。

“……幸好毒性没有伤到骨头,不过,这毒火十分厉害,会不停地腐蚀心魂识海,即使有灵药去毒,但是想要从根底里清除这种毒火,怕不是一年半载所能做到的,也幸好他的身体里被人种下了玉辟邪,不然的话……”

那熟悉的柔弱如水的嗓音,却因为语气的沉静,还有话尾处活泼的一个变奏,完全呈现出两种不同的味道来。

只听这声音,便能断魂蚀骨,让人生出无限的遐想来。

杨昭咬着牙,睁开了眼睛:果然是云鸾,她怎么会这么快就追过来?

而且这云鸾与上次被杨昭意wài

抓住时的神情甚至犹如二人一般,也让他有些心惊不已。

入目的正是那张给了他几分死亡与恐惧的面孔,优雅而柔弱,沉静却温和,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过去,虽然她只是有着少女般的身材与面孔,但不管怎样似乎还有着可使天下男子为之效死的风华,这一点,在她不再掩饰能力、风度之后,越地明显了。

甚至,在双方目光再度交击的时候,杨昭更是有些担心起来!

他不知dào

,为何那位神mì

人物出了宫殿之后,为什么云鸾还能进来?

但对方眼中流露出来的微妙眸光,只透露出一种意思——“那就是你死定了!”

但不知为什么,云鸾并没有像他想像的那样,用嘲弄、讽刺的语句,又或是一剑而过,将他送下十八层地狱。

他所见到的,只是轻柔温和的护理和治疗,当生肌灵药均匀地散在伤口上时,清凉的气息几乎抹去了所有的痛苦,便是杨昭对丹药的认识很多,也知dào

这药物比他使用过的最好的丹药,还要有着惊人的效力。

这算是猫戏老鼠么?

想到这里,杨昭的也是感到犹如醉了一般。(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聪明人和笨人的想法

杨昭的心境越发地冷澈了,他的目光看似没有焦点,却始终注意着云鸾的一举一动,只是直到治疗告一段落,云鸾依然没有显露出任何对他不利的倾向。

“好了,伤口倒是处理得差不多了,只是伤口愈合前,不能伸手去挠……”

那个仿佛有着一股无形的魔力,杨昭只觉得伤口上又是一阵奇痒,忍不住便要伸手,只是才一动,便被连衣扯住。

连衣扯住之后,见此状况,便要撕下裙袂,给杨昭包扎上,却被云鸾制止:“衣物毕竟不够光滑,稍有磨擦,又是麻烦。”

连衣闻言停手,看着杨昭脸上抽搐的肌肉,俏脸上尽是痛惜之意,随后又眉头微蹙道:“看来,得离开此地包扎才行。”

云鸾抬起脸来,微微一笑道:“也不用离开,我倒有一副异甲,是以深海龙须针编织而成,外镀软银膜,里面还垫着一层柔丝编网,护着身体伤口是最好不过。”

连衣在此时展现出她大气的一面,也不拒绝,而是向云鸾道谢,然后便低头对杨昭说道:“是个男人,就忍着!”

接着,杨昭手上轻震,她将手抽了回去。

先是颇感失落,然后才觉,自己似是握得太久了,也不知旁人看在眼中,会是什么感觉,他脸皮不自主地红了,忙低下头去,应了一声。

这个时候,他觉得身体的麻痒也不怎么厉害了。

不过,杨昭忽然打了个寒颤。目光瞥向云鸾,只见她眸光流转,看似在看连衣,实则将余光瞥向这里,会说话的眼睛,又透出一丝令杨昭心中生寒的味道来。

但这时连衣却是对着云鸾问道:“你是怎么进入这里的,难道你没有遇到那个人吗?”

听了此话云鸾和杨昭的神情都是一动,如果杨昭没猜错的话,云鸾和连衣彼此的身份都是不同,由此也是有着各自的顾忌。而且……

但杨昭却是低着头。对连衣的话一点儿也不感到吃惊。

事实就是这样,当他们进入到草原之后,或许彼此的命运已经联系在了一起,另外。如今云鸾为他治伤。又要借他异甲。这样毫无嫌隙的态度,若她还要左右顾忌,那也太瞧不起人了。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连衣根本不认为,云鸾会对她二人别有所图。

然而,她却没有看出来,她眼前这对男女之间涌动的滚滚暗流。

而杨昭在穿上那件异甲之后,身体果然大感轻松,目光瞅过,盯在云鸾的脸上,却不发一言。

云鸾倒是微微一笑,没有理会杨昭对她的反感,她的修为十分精湛,应不在连衣之下,这从她能够轻松进入这座宫殿,便能看得出来。

按常理来说,若是两人翻脸,杨昭绝不是她的对手,可常理毕竟也仅仅是常理而已。

没有了那位神mì

人物的掣肘,也不需yào

保命求全的演技,面对的更是知根知底的死对头,杨昭胸怀间一股阴冷冰寒的凶厉之气,便逐分逐毫地透体而出。

不过,他还没蠢到即刻生死相搏,而是将心情酝酿得足了,方冷笑道:“云鸾姑娘修为果然深厚,竟然能够避开那位神mì

人物的阻挡,风采更胜昨日,真是可喜可贺!”

“你们能够找到出去的话,这也是可喜可贺啊!”云鸾的语气则是真诚得很,这也分外使人感觉到她胸中深不可测。

杨昭和连衣是见识过她的演技的,所以杨昭也不以为意,微一抽嘴角,单刀直入地问道:“那种事情说起来已没有意义,换个罢。如你现在,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听了此话,连衣神情也是微微一怔,她对于云鸾的身份也是一知半解,只知晓云鸾身为天外心魔中的一位大人物的女儿,倒也没有想到,云鸾竟然还能够和别的势力扯上关系。

云鸾浅浅一笑,转身道:“这个宫殿乃是我师门的原址,如今也不知过去多少年,甚至能够让世人对这段历史有了遗忘!”

“师门?”

杨昭这次是真的被震了一下,他顺理成章地猜到了对方和这里有关系,却绝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云鸾师门的原址,这可真是一处敏感的事情,这不得不让他表示惊讶。

这地方看上去不起眼,但能够令黑衣秀和乱小星相互合zuò

,甚至各自布下种种阴谋,果然是令人奇怪不已,难道这里真的有着什么强dà

的存zài

吗?

而且这也就是说,现在杨昭站在的地方,便是云鸾师门的故址。

杨昭和连衣相视一眼,只觉得世界变得无比荒谬,想一想在这个宫殿的那段日子,在倍感荒唐的同时,也有一点儿本性的虚荣,缓缓地膨胀开来。

出于这种心态,自云鸾说出这句话后,杨昭再一次认真的打量眼前的美人儿,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属于她的师门了?

这一切打入杨昭的脑海,便使他在恍若时空倒错的迷离中,恍然大悟。

毕竟,自己可是学到了她那师门故地的传承呢!

记得那时二人拼的你死我活,甚至自己还将眼前的少女挟持而走,宣告他的强势。

如今想来,当时的轻狂实在可笑,以至于再见时很有些讽刺的味道。

然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轻狂的回忆,也是一团灼热奔放的火,虽不知dào

它能够点燃什么东西,但杨昭血管内,确实是沸腾了!

“原来这里是你的师门旧地啊!”杨昭冷冷地看过去:“那么这样的话,怪不得那位神mì

人物没有阻拦你!”

“呵呵,其实也不甚难。只是要突pò

门口的那些禁制,确是费了一番工夫,但能帮你们消去一个麻烦,也是值得的。”

麻烦?杨昭和连衣心头一跳,他们有什么麻烦?

云鸾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神情十分动人,她这个神情,倒和清音有七八分相似,杨昭见了,心中不由一悸。

只见她做出一脸惊奇状道:“莫非忘了?其实懂得无极剑诀的人。可还存zài

呢!”

这轻飘飘的一段话。便如一阵降隆的惊雷,猛然轰在了杨昭和连衣的头顶!

沉默!在这一刹那,杨昭和连衣只能用这种最笨拙的方式,来抵挡对方的侵袭。

但是嘴可以不说话。眼睛却是瞒不过人的。杨昭和连衣知dào

。自从云鸾说出这里是她的宗门旧址之后,他们在这里所经lì

的事物也必定会泄露出来。

所以杨昭便看到,云鸾脸上绽放出来的美丽笑靥。

“果然。没错呢!”

中计了!杨昭和连衣皆是睁大了眼睛,原来,这件事云鸾也不敢确定的,杨昭不知dào

她是从哪里得到了这些蛛丝马迹,但这一切都不重yào

了。

只此一变,他心中刚刚升上来的气势便被打掉三分。

其实,转过来想想,云鸾和他相斗之前,显然已有警觉,从他施展的功法上推论,他所使用的剑诀也是瞒不过这个宗门的人呢。

对了,还有自己一击之下便破了她那两个侍女的合击之术,云鸾也是见识过的,只要转过这个弯儿来,并不怎么难猜。

然而,她只知dào

这些么?

杨昭隐隐间觉得有些古怪,而此时云鸾已幽幽开口:“不愧是乱星仙人所关心的人物,竟然……”

她前面的话还在赞叹,后面却话锋一转:“你要知dào

,我派祖师自从远古身死之后,只遗留下了这套剑诀,虽历经数万代转世之身,但却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后辈弟子的眼前,所以也从来都没有人能够领悟出这套无极剑诀呢。”

这关乱小星和她的祖师有啥关系?

杨昭一时间被弄懵了,他忽然发xiàn

,云鸾的想法,似乎有了些偏差。

他不知dào

这是好是坏,一时间也想不了太多,他只能凭着感觉,瞬间定下了一个方案来。

他眼中射出了森森寒光和连衣相视一眼,似乎要做出什么举动。

然而,云鸾却没有半点儿回应,反而悠悠地道:“或许我的祖师一直都存zài

于这一界之内呢!”

“难道那个神mì

人物是你的祖师?”杨昭吃了一惊,反问道。

而连衣却是怔住了,云鸾则继xù

说了下去:“不是啊,那只是傀儡之术而已。”

“原来如此。”杨昭怔了怔神道:“怪不得,那人总是让我感觉到有些奇怪,怪不得修为竟也只是金丹期!”

云鸾点了点头道:“是啊,本来我也奇怪,为何黑衣大人和乱小星会为了此地而展开一场争端,甚至不惜耗费伪圣之宝来破除此地之禁制!”

“如此,便只有我的祖师还活在这个世间,想必这一次,你能领悟出这套剑诀,也是我的师祖帮zhù

呢!”

“虽然我不知乱小星和黑衣大人到底找我的师祖有何事,但我却知dào

,他们手中的棋子,已经变得全然不同!是又不是?”

杨昭和连衣完全听傻了,什么棋子,难得云鸾见识广博,又想像力丰富,竟然可以想到这上面去。

他这种表情,看在云鸾眼中,则是另一种表现,她笑容愈显自信:“此中之事,想必你们早有谋算,里应外合,又能是以有心算无心,我们败下阵来并不冤枉。”

杨昭和连衣心中泛起止不住的荒谬感,他们总算明白了,为何世上有聪明反被聪明误之说。

云鸾如无疑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修,可就是她太聪明了,聪明到在无法解决某个疑惑时,竟然凭空想出这样一个离奇古怪、偏又丝丝入缝的身分来!

她怎么就没有想过,这世上还是有“奇遇机缘”这样的事情呢?

不过……这样实在是太妙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各自的算计

杨昭的脑子转的极快,听云鸾的语气微妙,当即再一次调整态度,他先露出满眼杀机,但很快又软化了下来。

他和连衣相视一眼,随后假装叹了口气苦笑道:“云鸾小姐饶了我罢,看在咱们如今都踏在一条船的情分上!所有的事情,也说不出谁对谁错;再说,大家也都没什么损失,不是么?”

他露出一副极无奈的样子,实jì

上却是死死盯着云鸾每一丝神情的变化,便在他说出都没什么损失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对方眼角处闪过的一丝精光。

很快的,云鸾便微扬起眉毛,露出一个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没损失?”

见她这副表情,杨昭恨不能当场狂笑,一泄心中的郁气。

是啊,没损失,既然他们都已经进入到了这个宫殿,杨昭甚至领悟到了无极剑诀,而且乱小星和黑衣秀之间都没有发生什么大战,这又有什么好笑的呢?

他肯定自己已经把握住了云鸾的思路,心中大定,脑子里显得分外清晰。

他极快地改换口气,做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从容笑道:“如今的冲突,大家都不好过,但怎么说也没有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我们只看云鸾小姐的姿态,便知贵祖师应是贵体无恙,不是么?”

云鸾白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杨昭微微垂下目光,不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狂喜之色,待心绪沉静下来之后。方低声道:“不瞒云鸾小姐,我们此次进入宫殿确实是准bèi

逃离,云鸾小姐当然可以给我们难看,不过,这对我们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不是?”

说着,他便露出一个非常坦然的笑容,却不小心撕扯住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一声闷哼,笑容也变成了鬼脸。

云鸾笑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对连衣说道:“请你们放心。这种事情。却轮不到我去管,我对这事没兴趣。”

杨昭先是面露疑色,后又在云鸾的盯视下迅速转变,露出坦荡的模样来:“那就多谢了……当然。我们也不能欠这个人情。若云鸾小姐有什么要求。只要力所能及,我们必将做到!”

“云鸾自是不会和连衣姐姐还有杨兄弟客气的!”云鸾轻言浅笑,竟是微一福身。优雅之后,说不尽的温婉柔媚,看得杨昭心中一荡,而连衣却是在狠狠的瞪了杨昭一眼。

但接下来的话,却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松了:“说起来,云鸾真还有事相求。”

果然!

杨昭自从确认了云鸾的身分,便知她从数日前起,便在一直算计,若她此时不提出点什么要求来,才是真zhèng

可疑——虽然,她的真zhèng

目的早已达到。

他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姿态之后,这才应声:“云鸾小姐请讲!”

“就是……在没时间说了呢!等出了这座宫殿吧!”

此时三人已是即将穿过雕像里的那条禁制,可杨昭也非常明白,这是她在玩心理战的把戏,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云鸾则是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一方折得方方正正的布巾模样的东西来,迎风一招,即刻变成了一块闪烁着金属光芒的盔甲,看上去质地非常坚硬,显然是一件不俗的宝贝。

“怎么还有一件异甲?”

云鸾如浅笑颔。

连衣吃了一惊,杨昭也是冷哼了一声,他并不奇怪这宝贝竟然还有,云鸾说谎做戏的本事,他早就猜到了。

刚刚为何那么轻松就将异甲穿在了他的身上,他就感到非常奇怪,想来那件异甲本身就是假的,恐怕就是为了增加与他们交谈的机会罢?

现在话都说开了,自然也就无需如此。

云鸾抬起双腕,眸光顾盼间,竟是示意要亲自帮杨昭穿上。

杨昭倒很想体会一下,被云鸾服侍的滋味,不过,这显然不符合现在的情势。

他嘿嘿一笑,道了声不敢当,伸手接了过来,看衣甲里面,竟还敷着一层药膜,显然是早有准bèi



他目光一瞥,也不迟疑,脱了上衣,自是往身上一敷,正如云鸾所说,异甲虽是贴着身上的伤口,却没有丝毫的痛楚。

这面具果然是件宝物,虽然笼罩住了杨昭的上身,但却没有半点儿不透气与冰凉的感觉。

杨昭不冷不热地谢了一声,云鸾则操控身前的禁制,继而回眸一笑:“算不算又一个人情呢!”

“何必斤斤计较!”杨昭口上这么说,却没有真的拒绝的意思。

一方面落入下风的他们,没资格拒绝,此外,在即将送来大礼之前,付出一点儿小小的报酬,又能怎样?

“唔……哼哼哼哼……”

杨昭强抑着即将喷口而出的大笑,在衣袖的阻隔下,将它变成这样的怪音。

没办法,他不得不笑!他在笑云鸾的自作聪明,也笑自己的好运道。

他想,他现在终于明白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云鸾利用此次追捕杨昭等人的机会来到这里,便是为了追查师门的情况,所以现在看来,她也是在故yì

放纵杨昭和连衣进入草原,甚至进入到了这座隐藏在大山里的宫殿,帮她来此探路,而她则在后面坐收渔利。

但她始终算漏了一点,也就是说,她根本就不知dào

,乱小星派杨昭他们到此地的目的,甚至也不知dào

黑衣秀为何要控zhì

这个空间!

别说是她,就连杨昭和连衣对此也是毫不知晓。

想必云鸾也作了最坏的打算,毕竟,如果师门真的有人存zài

的话,她的师尊不可能不给她提及此事,只给她提及了雕像里的那道剑诀。

但是,她也不会就此死心,所以,她盯上了杨昭和连衣。

而杨昭和连衣最终发xiàn

那座雕像里的剑诀,也是因为误打误撞。

只可惜,这世上之事,最怕的就是“用心”二字。

终于,那些天外心魔也来到了查到了这里,甚至还牵扯到了其余天外势力,所以她才开始假意被杨昭所制,以麻痹那些天外心魔,而后再偷偷潜入这座宫殿。

可以说,她之前做得很好,突如其来的现身,疗伤、赠异甲等事,做得是滴水不漏,也因此才能获得了杨昭和连衣的信任。

而之后的心理战术也非常出色,当时杨昭的心神已经被她打出了缺口。

然而,很不幸的是,在最紧要的关头,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套剑诀的变故,关乱小星和黑衣秀何事?

她看低了杨昭!她以为杨昭没能力独自在黑衣秀的心魔世界中苏醒过来,甚至还能领悟出这套剑诀,所以她认为杨昭的背后,一定是有人暗中操控,而可能性最大的,就是乱小星和她的祖师。

孰不知,在这件事上,杨昭瞒过了所有人!

一步错,步步错。

她自以为是的判断,让杨昭顺势扭转了局势,让她误以为杨昭和她的师门也有联系,这样,事情就好玩了!

待整个胸腹间都给震痛了的时候,杨昭终于止住了笑声,他轻抚着胳膊,心中浮起了层层算计。

毫无疑问,云鸾恐怕是这些天外心魔当中,对他和连衣拥有这最大威胁的人——如果她真的毫无顾忌地做下去的话。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会毫无顾忌?

要么,是她知dào

了杨昭和连衣的欺骗,在愤nù

之中,自然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要么,就是杨昭和连衣完全丧失了利用价值,她也不会吝啬于放上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杨昭给了她最想得到的消息,同时,也友情赠送一个可供她使用的把柄。

既然是把柄,危险性当然是有的,不过杨昭也有极大的信心,将这把柄变成鱼饵,引诱这个美人鱼上勾,这样的话便可以顺利的离开此地。

杨昭深深的看了云鸾一眼,他的身子激动得甚至颤栗了起来,甚至一个近乎于空想的计划,也开始渐渐在杨昭的心中具备了轮廓……

自受伤那日起,又是一日时光过去。

这两日,宫殿周围的局势变得越紧张,就在昨天,那些天外心魔即将进入宫殿的时候,突然遭遇到一波妖物的大规模袭击,猝不及防之下,死了好些心魔!

而天外心魔在此地的主事者之一云鸾甚至消失无踪,而当白衣秀士等人赶去支援的时候,却倒楣的地碰到了那位隐藏在宫殿里的神mì

人物。

这个神mì

人物从宫殿出来,暴起突袭,只用了一击,便让白衣秀士吐血重伤,然后便在那位黑衣老者与其余几位管事之人的夹击之下,长笑从容遁去,让这些天外心魔们皆是面上无光。

而就在今天稍早些时候,天外星空之上的星辰也皆是奇怪的移动起来,而此空间对于修士们修为上的禁锢也开始逐步解散,就连云鸾和连衣也是恢复了各自的修为。

那位天外明王闻听神mì

人和妖物出现后,这位以豪情杀伐名动天外的明王也不多说,当他恢复修为后自是独自闯入了那座宫殿,但却也是毫无一丝发xiàn



他当然不知dào

杨昭和连衣还有云鸾早已走入了雕像之中的那处隐藏空间,也不知dào

这座宫殿的主人已是离开了此地,往那天外星辰之中而去。

所以,他只得无奈的在这座宫殿之中等待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北极光中的领悟

“轧轧”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满室游走的幽蓝光芒似乎受到了惊吓,猛地缩回到墙壁之后,已经积压许久的灵气潮流咆哮着从开启的缝隙中冲出去,出又一波刺耳的声浪。

光亮从李杨昭身后照过来,被他身子遮挡,生成一条长长的暗影,覆在他的身上,而云鸾和连衣此时却是站在他的身后。

“一刻钟后,这里将要有湖水上升,不宜久留,我们快出来吧。”云鸾看着眼前的情景,眉头一皱,走到杨昭的身前轻声道。

杨昭没有搭理她,只是静静地思索着此处禁制之间产生的细微变化,直到云鸾用同样的口气说了第二次,他才回过头,轻声问道:“湖水?”

“此地镇在一处水眼之上,潮起潮落时,这里总要漫上些水来。”

云鸾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身去,伸手虚引。

如果杨昭的感觉没错的话,云鸾似乎对此地的情况非常清楚,只是云鸾目光低垂,发丝遮住面容,倒也是看不出什么不对。

云鸾似若无意地轻拨黑缎般的光幕,撩起数根发丝自是光幕中走出,然后杨昭和连衣便跟着云鸾大步走出这条密道,没有再说一个字。

身后光幕轰然闭合,将内外天地割裂,杨昭和连衣没有回头只是迈步跟着云鸾前行。

而云鸾稍侧身形,却是一直伸手虚引,做引路状,连衣和杨昭什么时候见过云鸾的这种情景。

这一刻。杨昭明白,他和云鸾的关系,已经在无形中攀升了许多。

迈出光幕甬道的刹那,杨昭深深地吸了一口外界的空气,夜空中,水汽与花木香味儿合在一起,淡淡的沁入心田。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唇中轻吐出这老生常谈的一段词,杨昭心中却生出更深的感悟来,也正因为如此。在吐出这话之后。他全身的力qì

似乎都随着话音流出去了。

偌大的身躯似乎只剩下了一个空壳,杨昭软软地坐倒在山石上,随后又仰起头,看天上闪烁的群星。

云鸾没有表示什么。连衣也是静静地坐在他的身前。

这静谧的夜色下。杨昭清楚地听到了心脏咚咚的声响。那是如饮美酒的畅快迷乱,更坦白点儿说,更像是在极致的肉欲之后。从顶峰摔落的虚弱的快感。

但也仅仅是像而已。

杨昭分辨不出更多的信息来。

突然一道悄然无声的轻风吹来,但不代表其轻柔无力,无数道恐怖的气息与难以想象的无形锋芒,随着那团轻风的消散,向着四周扩散,轻而易举地追上然后越那些被空间变形挤走的飓风,率先接触到高山上那些活着或没有生命的事物。

无论是野生的芦苇还是沼泽里的无数草丛皆被切碎,变成一场纷纷扬扬的绿色的絮雨,哗哗作响四处散落,草丛里的石头也被切碎了,变成指甲大小的石砾,被风吹着在湿地的水中如利箭一般疾射,将那些藏在泥里的青蛙与游鱼击昏。

紧接着,那些青蛙与游鱼也碎了,无论鳞片还是鱼鳍,都变成碎末,湿地里的地面也碎了,仿佛被勤劳而愚蠢的农夫翻了七十二遍,最后水面碎了,变成无数水珠,空气也碎了,变成无数道轻扬的絮风。

杨昭感受着这一切,他的心神已经在涨满的快感下恣意流淌,漫入无限的虚空,似乎可以同群星共舞,那是什么感觉?

他想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极好的形容——江水奔流而下,在已经锁固了它百年的堤坝前咆哮撞击,将堤坝冲得七零八落,继而漫过整个大地。冲垮了多少房屋、多少田地、多少城池,又让多少生灵涂炭……

但那不在江水的认知之内,江水只知dào

,束缚它的一切都消失了,不管是堤坝又或河道,对它来说,再无意义。

它只是无所顾忌地奔流,碾过一切,无限地扩张,让所经之地,尽成水乡泽国,直到它倦了,累了,稀薄的水量渗入地下,蒸上天空,到此为止。

杨昭的心神便是这江水,在无限的虚空中狂舞,当伸展到一定限度,也会疲累、稀薄,最终散溢干净。

可是,正如同江水不会因为决堤而枯竭,散入虚空的心神会以一种玄妙方式,重新聚合,像是地下的暗流汇聚、蒸腾的云气行雨,在天地间达成一个完美的循环。

这种境界下,杨昭只需yào

关心心神延伸的尺度,尽在这一片属于他的虚空中、莫以名之的玄奥。

其余的一切,均与他再无关系。

杨昭不敢轻言这是否是真zhèng

的放开,但跃动的心脏正以前所未有的力量,冲开了一道道枷锁,像一头在原野上狂奔的野兽,放声长嗥,用自己的能量,充斥整个天地。

这是真zhèng

的放开。

杨昭无比明白,就在此时,他已是和连衣走出了那座草原。

此刻,至少在此刻,他无所畏惧!

他闭上眼睛,贸然散入虚空的心神损耗,正一丝丝地恢复过来,随后他又用着奇怪的目光打量起了云鸾和连衣。

连衣感受着杨昭的目光,瞪眼问道:“怎么了?”

杨昭怔了怔神道:“你们……”

“嗯,你猜的不错,我们的修为恢复了。”云鸾点头应道。

杨昭点了点头,想到原来如此,怪不得自己的心神之中一直有了一种似乎放开一切的感觉。

也就在这时,前方的海洋里又再次拂起了一阵清风。

似乎所有的一切皆是随风而去,雨水也随着这阵轻风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

“这里是哪里?”杨昭转过头来问道。

云鸾拨弄了一下随风而来的雨水,轻声道:“这里应该是北极海了。”

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边际,这话他们也说不准。

以那座高山为例,通常所说的北极,事实上就是指广延草原以北的北海之滨。

至于浩渺无边的北海,以及海的那边是什么,即便是经常来到草原里的那些天外心魔也从没得到过答案,这些天外心魔也就将这一片模糊的地带,称为极地。

不过这里的天时气候,确实有些极端,气候是冰冷酷厉,万物不生,天色则是永昼永夜,诡异神奇。

而此地便是那些天外心魔口中常说的北极之滨,是一片永昼之地,自开天辟地以来,已度过了亿万个没有黑夜的日子。

当杨昭和连衣他们通过那条连接空间的甬道之后,恰是极地周边,日夜对比最强烈之时。

也就是说,当杨昭刚感到天色昏暗、夜色渐起的时候,天空却又渐渐地亮了,没过多久,天地间一片光明。

这奇特的景观,让从未来过此地的杨昭和连衣都看呆了眼。

而且在四面聚合的灵气作用下,那些光明与黑暗共存的星辰已幽暗到了一个难以想像的地步。

当然,这并不是说明那些星辰已比在天外之上看到的还要美,事实上,此时的杨昭他们眼中的星辰也就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但是由于它们巨大的体积带起的阻力实在太强,以至于当风雨过后,后方残留的,便是一阵在高空肆虐的风暴。

当那些星辰移位之后,风暴的威力更强恐怖,挟带着高空飞舞冰粒生成的两条巨大冰风暴带,比什么法宝都要厉害,就连那些星辰本身,似乎也撑开了一道青蒙蒙的光屏,挡住外界飙过的飓风。

而此时杨昭还来不及为这种景象再次赞叹之时,那些星辰似乎再次移动了起来,这些看似移动的庞然大物,必然也要刹车了,否则以这种方式移动的话,那强dà

的冲击波所造成的风暴恐怕会将,方圆数百里的所有地域都要夷为平地!

所以,也就在这个时候,天地灵气的气机突然联结,那些星辰云台灵阶缓缓移位,在灵气气机导引下,千万股元气出了连串低沉的爆响,渲泄在漫长旅途中积蓄下来的能量。

当那些星辰顺利移位完成之后,杨昭才在心中打呼道:“好险。”

而他将目光放在了连衣和云鸾的身上,却发xiàn

俩人似乎对此事一点看法也没有,似乎这种事情她们早都预料到了一般。

也在此时,杨昭的心中便对二人再次佩服起来,毕竟她们的修为也是非常高的。

而且,杨昭也对此种星辰移动的方法,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感悟,在禁制领悟之中,也为它留有一个位子,这部阵诀的名称,杨昭也在心中想好了,就叫“星冥!”

星辰的速度已接近正常水平,溢出的元气一时间不能完全散尽,在云辇周围,聚合成一波稠密的元气潮汐,彼此摩擦,出隆隆雷鸣,偶尔闪过的电光,寒风骤散,冷雨顿止。

杨昭对所谓的自己领悟,倒不是如何看重,他非常清醒,在那些高阶修士面前,以创造阵诀的方式留名,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若他真的就此自满,也就枉费了师尊的一番劝诫,还有他之前十余年经lì

的种种磨炼了。

而他这副模样,落在云鸾的眼中,不免又得了一个宠辱不惊的赞语,对他的印象,也是越深刻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突如其来的试探

杨昭此时心情极佳,他搂着连衣的腰身,连衣也是用脸颊轻轻地摩擦着杨昭的胳膊,想保持一些矜持,最终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是当杨昭的指尖向上移动之后,连衣的唇间却是敏感的发出了一声长吟,充溢着真息,拥有着无穷力量的身体,却像是没有了骨头,在小幅度的扭动中,仿佛要化到身后男子身上去,在低回的喘息声中,任人摆布。

连衣的身体微微颤抖,软软地抵在杨昭的身上,如果不是杨昭仍环在她脖颈上的手臂,恐怕她就要顺着杨昭的身体软倒下去。

然而,她却很开心。

便在此时,杨昭在她的耳边低语道:“你的修为恢复了,那么就不用我再背你了吧?”

连衣听了此话,红潮涌涌的脸颊上温度似乎又升高了些,她有些迟疑,是不是要将自己心中的所想说出来——这可是有些炫耀的意味儿呢!

不过,杨昭的要求让她无法拒绝,她稍微一顿,便点了点头。

一个非常小的时段里,杨昭的呼吸停顿了一下,如果不是连衣全副心思都放在他身上,恐怕也要忽略过去。

虽然杨昭很快恢复正常,但这已经足够了。

这个时候,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所在,也忘记了身边的云鸾。

杨昭的嗓音里,也多了些从未有过的味道,依然是唇边低语,之前可以让她整个身体都兴奋起来。而这次,则使她心中荡起一层融融暖意。

杨昭怔了怔神说道:“往这边看!”

连衣听话地扭过脸去,下一刻,两人的唇舌相接,连衣幸福得几乎要昏过去,这是她与杨昭相识以来,杨昭第一次用这种方式,来诠释两人的关系。

她无限渴望这一刻永远持续下去。

然而,这一吻持续了甚至不过半息时间,杨昭唇瓣的温度忽地急地跌落下去。与之同时。也松开了一直箍在她脖颈上的手臂。

连衣怔了怔,但在看到男子眼中闪闪的寒芒之后,她便明白了过来。

原来随着二人的亲昵动作,云鸾却是有些气愤不已。她发出一声清爽柔和的嗓音笑了起来。同时还带轻微但节奏分明的鼓掌声道:“你们难道要将我当成一个死人存zài

?就要在这里做出一些羞羞的事情吗?”

听了此话。杨昭和连衣的脸色顿时一红,也就在这时,云鸾却是突然而起。

而等到杨昭反应过来的时候。云鸾已经飘浮在了他的头顶,视繁密枝叶、诸般禁制如无物,直直地看下来,将里面的旖旎景色尽收眼底。

便是不论云鸾的修为深浅如何,只是这惊人的速度及飞行之术,便让杨昭心中生寒。

而且,云鸾突然飞上虚空,难道她发xiàn

了什么?

稍稍镇定心神,杨昭也不急着问她,而是站直了身子,冷冷地斜睨向上,看看云鸾究竟想要怎样。

而令杨昭心动的是,云鸾飞于虚空,先入目的竟是一双浅蓝绸面的小巧绣鞋,鞋底仿佛从不沾地般洁净,而这只是极光风暴拂动起裙袂时,杨昭的惊鸿一瞥。

很快的,这对极秀美的纤足便被挡在水蓝色的裙袂下。

杨昭视线朝上,扫过裙上轻缀的几颗明珠,还有做工精细的蝶形花纹,脸上肌肉微微一缩。

他接着又看到,云鸾那抹蓝纱织就的长袖,对方的面目,就被挡在这纱袖后面,又借着极光的掩护,隐隐绰绰,看不分明。

杨昭眼角肌肉抽搐两下,森然的问道:“怎么了!”

他如今根本不去想着如今云鸾想要做的事情,他已将全副心神集中到对方身上,此时经过对极光禁制的领悟,他正处在最巅峰的状态,连衣此时也是暗中点头,随时可以出雷霆般的攻势。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纱袖,死盯着云鸾那方模糊的脸,冷然一笑道:“云鸾小姐,我们如今是否谈一谈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了吧!”

“我要做的事情?”云鸾独特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我其实,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

杨昭凌厉的气势当即为之一窒,便在这时,对方咯咯一笑,身形却已消失不见。

下一刻,杨昭侧方一道尖锐的真息刺来,同时他耳中又传来了对方那特殊却动听的嗓音。

只是这时,声音中多了一份少女式的娇媚和淘气。

“哈哈,我其实想要让你知dào

咱们的约定呢!”

杨昭勉力避过这堪比利剑的真息,嘴上则森然一笑:“云鸾小姐好记性!小子自是承蒙云鸾小姐的照顾,当然不会忘记我们彼此之间的约定!”

话间,体内紫虚意,以黄庭金丹为中心,流转蒸腾,质性越晦暗难测,他一剑拍出,周围空气登时燥热了数十倍!

这一剑之威,像是将无极深处的光彩引到世间,即便此地常年阴湿,水气充沛,仍抵不过这股剑意,近处的海木枝叶当即枯萎干裂,有的甚至火光一闪,燃烧了起来。

细微的剑光一闪一灭,在极光笼罩下的虚空中分外耀眼。

这无处不在的剑劲催下,大气的波动异乎导常,云鸾下一步的遁法也就使不出去。

轻咦了一声后,云鸾身影乍现又隐,这一次是……头上!

杨昭正想变招应对,心中却是一动,手上缓了半拍,与之同时,他耳鼓中灌入一声铿锵的音鸣。

绿光打闪,似乎已不堪行动、软在一旁的连衣娇躯弹射而起,手上黑芒刺攒射,便在将出未出之时,巫灵之意圆转,哧哧刺芒,竟攒成一颗绿芒内敛的光珠,破空飞出。

“巫灵珠?”

云鸾眼神一闪,自是开始惊叹起来。

这巫灵珠乃是巫灵一族经巫灵血脉之精华所练,而此巫灵珠的威力,也是十分可观。

而杨昭也在惊叹过后,又是一喜,能有这样的助力,对他来说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此巫灵珠的速度看似不出奇,却正卡在云鸾展翼而遁的关窍处,务必使她避无可避。

面对这样的一击,云鸾却是纱袖微折,一根纤细手指点出,手中的长剑正中巫灵珠的核心处。

云鸾娇躯一震,真息流转,握着黑芒刺,在虚空中画了一圈又一圈小巧而完美的同心圆。

同心圆越画越小,最终凝为一点,连衣的身躯也被盈满的真息托着,随后双翼一摆,缓缓上升。

但这个时候,黑芒刺也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杨昭看不清云鸾的表情,但是对方从容柔和的肢体动作,却显示出她仍绰有余裕,所以他的眼神狞厉之色一闪,便要再动一波攻势,可是当紫虚意升降之时,却听云鸾道了一声:“且住!”

话音方落,她手方缩又弹,巫灵珠就在这一缩一弹之间,扯偏了连衣的气机联结,斜斜飞出,击在一棵粗有数人环抱的大树上,火光爆闪,炽白的光线肆无忌惮地挥出来。

在这极地无阳的环境下,此光芒爆闪几乎就等于是一颗爆zhà

的太阳,等三人的目光适应过来时,那棵大树早被烧得连灰都找不到了。

杨昭在周围布下的禁制也因此被激,千百道细密的灵气聚拢起来,此气机在膨胀之后,仿佛是一张撑开的黑幕,竟将这剧烈的光影效果尽数挡住,即使数里之外,也无法看到这边的变化。

杨昭终于还是定住了身形,不是他真的听了云鸾的话,而是对方在击飞巫灵珠的同时,连衣的娇躯一个微妙至极摆动,竟然在方寸之间,生出了空荡荡的虚无之感,差点儿让杨昭扑跌在大海之内,使得他不得不停下来。

那边,在连衣重伤才刚恢复之际,又使出巫灵珠这样的强力法门,显然已非常吃力。

此时她就站在杨昭的身边,汗水从她的额头上滴滴而落,但她却是一脸沉静,只若不觉。

这不是故yì

做出的反应,而是冷静专注后的坦然。

杨昭现在,相比于那被他一直背着的少女,他好像更欣赏这持黑芒刺对敌的女修士了。

这或许也正是她与恢复修为前的最大不同了。

被云鸾挫去锐气于先,又因连衣分神于后,杨昭觉得自己已很难再提起气势来。

毕竟修为相差太大,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就坡下驴地道:“云鸾小姐又有什么话说?”

“也没什么啊,只是想道个歉罢了!”

轻描淡写的语句中,云鸾就这么放下了一直遮挡住她面容的纱袖。

杨昭的瞳孔微有些放大,说实在的,他颇为惊讶。

恢复修为之后的云鸾,洁净白皙的脸上,清丽之气扑面而来,或许轮廓稍显刚强,冲淡了些少女模样的青涩,然而眉目弯弯,又显温静和煦。

偏偏是她总是微笑的唇上又抹了一层淡淡的冰蓝唇彩,和她略有些阳刚气的轮廓相冲和,在温婉中显刚强,在平和中有叛逆,使人一见难忘。

她也许是杨昭记忆中,最善变的一位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她粲然一笑,点头道:“我先说出的话,是我不对!”

或许是冰蓝的唇彩太显眼的缘故,杨昭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而在那恣意的笑容之后,又见她慢慢归拢微有些凌乱的纱袖,显出闲逸轻松的姿态来,唇瓣间吐出来的,也是这种味道。

“可是我也只是想看一看,像你这样做派的男人,究竟有多么厉害!”(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意外的决定

杨昭听了此话,神情一怔:“嗯?”

云鸾目光向下一瞥,自顾连衣的身躯上一扫而过,脸上似笑非笑,甚至还有些调皮的味道。

“我是说,像连衣姐姐这样的巫灵族圣女,必是巫灵族着力培养的对象,你能将她整治得服服贴贴,也是花了不少心力吧!”

这话听着像恭维,不过杨昭却听出了其中隐隐约约的威胁之意来。

杨昭知dào

,面对威胁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他微微一笑,道:“云鸾小姐试探在下,难道就是为了我们的彼此合zuò

吗?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哪有,这种事情我可不会反悔的,只是想来明王大人也已经快要赶来此地了,这个,却是不得不追究的。”

杨昭早料到她会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做得是天衣无缝,皱眉道:“那你能说说这里的出口吗?”

“出口?”云鸾嘻嘻一笑道:“等到合适的时候,我必然会告sù

你。”

杨昭怔了一下,他也没有想到云鸾竟然会这样说,正想依计划露出愤nù

之情时,忽又心中一动,忙把怔色延续下去只好露出迷茫之色道:“云鸾小姐的意思是?”

明眸扫过,云鸾脸上笑意盈然:“哦,这个现在可不能说,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害了你们的性命。”

杨昭心中大骂,这时才露出愤nù

之色,并且很快收敛了下去。眉头却是皱得更深了。

感觉着戏弄云鸾的味道差不多足够了,他唇角才勾出一丝嘲弄之意来:“呵呵,这些事情,大家都懂!嗯……你不会认为,凭我这等修为能够坏了你的大事?”

“现在这方世界当中,以你的实力当然不行,至少连衣姐姐勉强能算上一个!不过,放心,咱们如今可是一伙的!”

杨昭脸上微露讽意,随即又平静无波。

看着他的表情。云鸾眉眼弯曲成了彩虹般的弧度。看上去更像一位亲切爱笑的少女:“你可不要怪我!我被师尊派遣到此地,也是老大不情愿呢!而且,我也没把你怎样,不就戳中你一下吗?你这样一个大老爷。应该不会记仇吧!”

杨昭哈地一声笑。脱口道:“说得好听!那让我戳你一下试试?”

出口忽觉得味道不对。他这时才想到,这搭配的言辞似乎不妥,下作卑劣的成分倒是更多一些。

云鸾和连衣皆是清静之人。又怎能受得了此话?

不出他所料,此言一出,云鸾眸光一冷,就连连衣也是羞怒交加,三人间的气氛立时又紧绷起来。

但不等连衣和云鸾难,杨昭心中忽有所感。

比他更早一线,云鸾和连衣已生出感应。

三人的反应也仅仅是一线之差,便在云鸾身形甫动之时,连衣手掌切出,并不求伤人,但迸的气流,却足以让杨昭稍滞一下。

杨昭也如斯响应,虚无剑划出一个短弧,剑qì

哧哧作响,紧随连衣之后,将云鸾的势头阻了一阻。

云鸾眸光森然扫过

也就是这一滞的工夫,数里之外,那经过的影子早鸿飞冥冥,脱出了三人的感应范围。

虽只是瞬间的感应,可杨昭已能肯定,刚刚那道影子定然和云鸾的关系不一般。

紧随其后的十多股颇强dà

的气息,印证了他的推断。

那位神mì

人物在阻挡了天外心魔的步伐之后,这些天外心魔也终于凭借着黑衣秀和乱小星的破禁之术,皆是恢复了各自的修为,而那位神mì

人物还是在天外心魔的逼迫下现形了,可以想象,在天外明王和白衣秀士还有那位黑衣老者这样的高手追击下,他的结局会怎样。

远处热闹非凡,而这边禁制之内的三人,却像是结成了另一个小天地,自有一番暗流涌动。

杨昭的脑中念头百转,眼下突的局正势是最希望看到的,如此他也才能浑水摸鱼和连衣离开此地。

可是,对面的云鸾……

杨昭都已经做好了应变的准bèi

,然而,也就是这么一转眼的工夫,云鸾又恢复了惯常的笑靥

她忽略掉杨昭不友善的反应,笑吟吟地道:“赔我吧!”

“赔你?赔什么?”

“在装胡涂吧!我不信你没看出来,我到这里来,可不是专门来看你们的!本来我想在前面设伏,堵着那个人的去路,现在被你这么一耽搁,那么一笔宝藏,说不定就要打水漂了!”

“宝藏?”杨昭目光一闪,不是宫殿之内的宝藏?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宝藏吗?

“是啊,听闻这里乃是师祖的潜修之地,若是能寻得一宝的话,我也能踏入仙人境了。”

“啊,难道宫殿里的那些功法不能让你满yì

吗?”

“唯一的好东西都被你得到了,而且那套无极剑诀对于无缘之人来说,只是一个鸡肋而已。所以,好了,赔我吧!”

“云鸾小姐小嘴儿一开,这宝藏就从天而来,哈,这可是件好买卖!”杨昭露出些痞气,嘴上寸步不让:“云鸾小姐难道没看见,我来这处宫殿的时间比你更长,谁耽搁了谁,恐怕还要商榷一二!”

两人说话的工夫,外界的声息早去得远了,小天地中,又恢复了平静,两人知dào

失去良机,眸光也就更冷了三分。

便在这时,云鸾忽地展颜一笑,眸光流转,在四面一看:“哦,禁制布得不错,没想到你这区区金丹修为的人类,竟然比一些元婴之上的修士所布下的禁制还要出色!”

杨昭一时间为之啼笑皆非,但面子上还要有表现,他闷哼一声。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只可惜,你孤身前来,有明王等人的追杀,而隐藏在宫殿的那位似乎也对你有些敌意,而你的那些同伴……”云鸾的目光在连衣身上一转,浅浅一笑。

“恐怕也难以和你相遇。势单力孤之下,想要占到便宜,可不容易呢!你难道就没想过再找个伴儿?”

杨昭轻抽了一口凉气,嘿然道:“你发xiàn

的可真多!”

云鸾微笑道:“只是巧合吧,当日贺参适逢其会。就藏在你和连衣姐姐深了七八尺的湖水中!”

杨昭为之恍然。他也终于明白,和连衣逃走之后,他们的行踪为什么会暴露了。

必定是云鸾早就知dào

了他们要去哪里,故而也令那些天外心魔加强了对那里的监视……

他想到这个就来气。更不可能给水蝶兰好脸色看。森然道:“云鸾小姐似乎可以说明白点儿!”

“这意思明白得很。你看,我们相互牵制,互有顾忌。到头来谁也捞不到好处。但只要同心协力……”

“同心协力?”

杨昭很想笑,一个人类一本正经地和天外心魔合zuò

,共同对付其余的天外心魔,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两人合zuò

,谁来保证他们之间的默契还有……

信誉?

“我们?”杨昭着力加重读音,表达了他对云鸾不合情理的言语和疑惑:“你那些同门呢?”

云鸾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哪里还有什么同门?说真的,我当初还以为那个神mì

人物只是师尊口中的傀儡,可是如今却发xiàn

此中之事并不简单!”

“怎么讲?”杨昭瞧瞧的和连衣相视一眼,看到连衣疑惑的眼神一闪而过,自是开口问道。

“你可真是笨死了。”云鸾嘻嘻一笑道。

看她的神情,杨昭猛然想起,眼前这位看上去极好脾气的少女,可是在他遇到的天外心魔之中最奇怪的一个人。

难道她故自做作,想要隐瞒一些事情?

杨昭心中忽又一动,如果真是如此,倒不是没有可资利用的机会!他心中念头飞转,语气也变得有些松动:“要说宝贝分配,你自己去干更好,干嘛还要找人?”

“我对禁法阵诀一窍不通!”云鸾看起来很坦白,只是她的修为在修真界也算是顶尖之士,她话中的真实程度,颇值得商榷。

杨昭笑了一笑,还未说话,便见她的笑容越灿烂。

“而且,还有一条,这便是我与你合zuò

的关键处——你有这么多把柄被我捏着,你的修为这么低竟然还能和我这连衣姐姐走在一起,这可多么让我好奇!”

杨昭听得一阵胸闷。

不过,他也感觉到了,云鸾这人性情是有些怪异,但似乎不像他所见到的黄泉妖圣之流,老谋深算。

或许是因为云鸾那双爱笑的明眸中,从来就没有过高手的矜持色彩吧,杨昭就觉得,她对待人事的态度,颇有些游戏人间的味道,任何人、物在她眼中,都是游戏甚至是戏耍的对象。

这种人做事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但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比那些野心勃勃的家伙,要更可怕一些。

“不要总往糟糕的方面想!”云鸾打乱了他的思路,嘻嘻一笑:“我们合zuò

,万一我心情一好,我还能帮你找到走出这里的路!不收酬金,如何?”

杨昭和连衣相视一眼,顿时哭笑不得。

而这时,云鸾直接拍板道:“好了,我们就此达成协议……”

云鸾睁大眼睛,刚说了一声“喂”,便见她做出个噤声的手势:“没时间了!”

想到此刻已被逼上绝路的那位神mì

人物,杨昭皱了皱眉,他现在确实没有时间去浪费了。

他暗叹一声,也不开口。

“好极,走了。”

笑语中,云鸾身形闪没不见,天知dào

她脱离了箝制之后,还能不能保持前议。

所以杨昭自是不敢怠慢,匆忙间和连衣深深的看了一眼,两人也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极地林海中的暗杀

这一追踪便是一夜,那位神mì

人物果然是有几分手段的,借着极地林海的复杂地势,竟然能牵着数十个赫赫有名的天外心魔,在这丛林中团团转,使他们数次扑空,脸面丧尽。

杨昭对这种场面是乐见其成了,以至于还有闲心来想事情。

眼下最重yào

的,还是怎么逃跑的问题。

要在云鸾和天外明王这种高手的眼皮底下,保住他的小命,其难度,大概与挑zhàn

陆吾相差无几。

难道,乱星仙人将他们带到这里,就这样不管了?

正思忖间,前面云鸾忽然开口道:“你在那座宫殿里遇到过这位神mì

人物,觉得这个人如何?”

杨昭踏剑而行速度稍提,与云鸾和连衣飞了个并肩,微笑道:“云鸾小姐就不要在戏弄我了,这个人我又哪里能看得透。”

云鸾嘻嘻一笑道:“有你难猜透吗?”

这话中倒有几分朋友式的调侃之意,态度非常微妙,杨昭瞥了她一眼,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云鸾则顺势说了下去:“我想要此人手上的那把钥匙,这个钥匙可以算在所得之物的分配中!”

“钥匙?”杨昭坐拥宝山,对那什么钥匙也是实在没有半点儿兴趣。

连衣对云鸾的热心也是非常好奇,她怔了怔神问道:“云鸾妹妹自是天外公主,本就是坐拥巨宝之人,就算得到了那个什么钥匙。又有什么用处?”

云鸾眼中奇光闪过,旋又笑道:“你们不觉得,将天下奇珍异宝,全都收在手里,那感觉也不错吗?”

杨昭顿时哑然,他也知dào

,在修真界也有不少像云鸾这样的人,在漫长的生命历程中,已找不到最终的目标,而是致力于一些玩物丧志的小玩意儿。以打发时间。

不过。像云鸾这样,以各种奇珍异宝为收集对象的天外心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以此为由头,两人正想着深入讨论一下。十余里之外。天地灵气忽然激荡起来。他一震之下,看向了云鸾,正好云鸾也看来了过来。

两人目光交击。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白衣秀士是这次天外心魔的行动当中,地位仅次于天外明王和云鸾的第三号人物,修为精深,也是他最先发xiàn

了在那座宫殿之中潜行的神mì

人物,而且在修为未被恢复之前,他便被此人所伤。

所以当修为恢复之后,他追踪之时,更是一马当先,以不俗的遁法,紧追在那位神mì

人物身后,保持着不过三十里的距离。

而此神mì

人物的修为未必要比白衣秀士要高出许多,但潜形遁术却是相当精纯,且又对极地林海周围的地形了如指掌,每次白衣秀士觉得快要追上的时候,对方总能使出古怪的招数,再拉开距离。

几次更迭之后,白衣秀士还能勉强跟上,但他的手下最近的一个也给拉到了五十里外,离他最近的,反而是那位天外明王的人。

他和那人接触了两次,换了几招,虽然对方身形诡秘,又蒙面示人,但他已猜出,对方应是天外明王的手下。

也只有这家伙的手下,才有这见不得人的打扮。

前方那位神mì

人物的气息又淡了一些,白衣秀士心中警觉,他还记得,上次被这家伙跑掉时,似乎也出现过这种情形,这次若再上当,那真是没脸见人了。

然而,就在他集中注意力,全力捕捉前方气息的时候,那位天外明王的手下又接近了几分。

只一分神的工夫,神mì

人物便又把距离拉远了些。

白衣秀士心中怒骂,却已不能再去追踪,侧边林木中绿影一闪,一根长藤恍如毒蛇般穿刺过来。

白衣秀士低喝一声,澎湃真息在胸中激荡而起,透过气脉迸出去时,却化雄浑为凶悍凌厉,在慑人魂魄的尖啸声中,他一指按在长藤前端。

长藤在刹那间绷得笔直,却是丝毫无损,二十丈外,一株合抱粗的高树却是炸得粉身碎骨。

飞溅的碎末中,一个人影弹射而出,在繁茂的枝叶间几个转折,便有七八道灵蛇般的气机探了过来,收束天地灵气,发出劈劈啪啪的声响。

而那神mì

人物的气息便在此刻消失得一干二净。

白衣秀士甚至顾不得生气,真元全力催发,一个大旋身,如刀刃般的魔雾飞旋而出,将那七八道灵蛇的气机挡了一挡,随后他的身形便冲天飞起,向着神mì

人物气息消失的地方急追。

天外明王手下的攻击也是戛然而止,他似乎也感觉到了神mì

人物那边的变故。

今天白衣秀士的运气特别好,才飞出十余里,便又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神mì

人物的气息。

他不敢怠慢,感觉着已将气机锁定在了此人的身上,他眼角迸喜意,继而便如飞隼般穿林而入。

然而,他刚刚穿入林中,背后又是劲力及体。甚至连攻击的媒介都没变,还是那么一根刚从树上扯下来的绿藤。

白衣秀士大怒,心中一边骂天外明王的十八代祖宗,一边反手一掌又斩在树藤前端。

只是才一接触,他便狂叫不好,树藤上缠绕的气机,竟然在与他掌沿相接的刹那,魔术般的消失不见。树藤当即崩散成灰,然而一道尖锐凌厉十倍的真息,已从另一侧趁虚而入。

亏得他功力精深,旦夕之间,气脉转换,身形移位,气劲擦身而过,与护体真息生激烈的摩擦,最终甚至破体而入,伤了他的筋脉。

他疼得身上一抽,以至于背上都有些余痛……

背上?

他的瞳孔猛然扩张,甚至连大叫不好的时间都没有,心中瞬间掐了一段灵诀,肌肉也在此时蓦然收紧。

“魔灵之身?”

一道极具特色的声音响起,他一时间甚至没分辨出说话人是男是女。

而下一刻,一记重逾千钧的手掌拍在他顶门处,他厉啸一声,七窍同时溅血,魔灵跨空挟带而来的异力,却是越发地凝实起来。

他悍然出手反击!

然而,就在他手掌刚刚抬起的时候,顶门、脖颈、背心、肋侧、耳门同时剧痛,或指、或掌、或拳、或肘击、或膝撞,五道毁灭性的真息,像是刺穿一张薄纸般,破体而入,在他胸口聚合,碰然炸响。

任入体的魔灵异力如何强盛,在这压倒性的真息洪流之下,也被冲得七零八落,他呕出一口夹着内脏碎块的血糊,伸手在虚空胡乱地抓动,他已经明白,此时出手的绝不会是天外明王的手下。

然而他又不明白,此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修为同等可怕,默契又近乎恐怖的修士,又为什么会对他下这种杀手?

他永远也不会想明白了。

一记绝命的掌印轻击在他额头上,抹去了他最后一点神识。

他的身体还在空中,强dà

的、连续爆震的压力便撕碎了每一寸肌肉、骨骼,落地时,他已没了半点人形。

云鸾娇躯冉冉上升,在一根横伸出来的树枝上轻点,速度再增一分,转眼间便和杨昭飞了个并肩。

“嘻嘻,加上这个胡茫和天外明王的手下,我已经杀了五个了。”云鸾轻轻地扳下三根手指,又看着李珣,眼眸中颇有些不满:“你们呢?只对付一个,还被他跑掉!哼,本来还想让那老鬼变成孤家寡人呢!”

杨昭只是微笑道:“现在也差不多了!”

也活该白衣秀士倒霉,前几日已被神mì

人物打成重伤,今天偏又撞上隐藏在黑雾之中的云鸾,竟让云鸾一次阴损到极致的突袭,砍瓜切菜便将他般放倒。

要不是杨昭和连衣出于某种考lǜ

,手下放水,便是另一个前来追踪的天外心魔再狡猾十倍,今日也难逃一死。

三人趁势追击,一举击杀脱离了大部队的白衣秀士,此刻,天外心魔在极地林海的战力,已被清除了一个高手,只剩云鸾口中的老鬼,还有那位天外明王,想来她也能应付的了。

只是不知,那个一向护短的天外明王,看到自己派来的精英折了好几个,又会是怎样的想法。

相对于考lǜ

天外明王日后如何大雷霆,兴风作浪,杨昭反倒是对又哪里在这段时间内的表现更在意些。

他似是找到了云鸾的真zhèng

实力……之一角!其中被云鸾杀死的一个,恰好是连衣放过的一位天外心魔。

杨昭知dào

,连衣的真实水平,比那个天外心魔要强一些,但她动手,大概要在数十招以外,才能分出胜负。

可是在云鸾手中,此天外心魔竟然没有撑过两息的时间。

就算是他们偷袭,又有他和连衣在一边出指劲干扰,可是云鸾在那瞬间急风骤雨般的攻击,妖异诡谲的度,竟好像有着分身一般,这是脱出了杨昭认识范围的强dà



云鸾究竟有多强?杨昭觉得自己应该重新估计一下了。

云鸾对杨昭的眼神似乎并无所觉,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前方蛇行鼠窜的那位神mì

人物的身上:“果然狡狯,但今日他是逃不掉了!”

杨昭听她说话,眉头轻皱,旋又松开,然后他苦笑了起来:“按理说他可是你的同门呦,难道你也准bèi

杀死他吗?”

云鸾回给他一个非常坦然的笑容,在这笑容里,杨昭看到了答案。(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气煞魔威与巫灵秘法

只是,在云鸾还来不及将答案落实的时候,丛林中传出了一声怪叫。

趁着云鸾截杀白衣秀士等人之际,冲到最前面的几个天外心魔,像是被一根长棍拦腰抽中,蜷曲着身子反弹回来,一路上撞倒不知多少棵大树,又在地上滑行了几十丈,这才止住去势,但一时间是爬不起来了。

三人人同时怔住,云鸾的反应更快一线,眸光蓦地阴冷下来,向着数里外的天空中一扫。

杨昭和连衣见机的快,身形像一只灵猴,穿枝过叶,瞬间转移到另一棵树上,接着三两下挪移,拉开了与云鸾的距离。

他俩刚刚隐去身形,三里之外,天外明王等人的身形却是跨空而现,威棱严正的目光也投射过来,如虚空中窜动的金蛇闪电,不受任何干扰,紧盯在云鸾的脸上。

随着天外明王的现身,这场追逐战的水平倏乎间便上了整整一个档次。

云鸾低哼一声,纤长的身躯像是陷入了一层迷雾中,虚无缥缈,找不到实处。

从这一刻起,她与这天外明王便开始了一场隔空交战,一时间倒看不出谁更强些。

杨昭的耳中也传入了云鸾的低语。

“先别管这里!”

杨昭和连衣点头示意明白,身形一转,便向那边飞射过去。

此时他却在心中偷笑,先前放走那些天外心魔的一招,显然已有了效果。

本来在互相牵制的天外明王等高手。也是闻讯而来,正好再将云鸾卷了进去,看眼下的局势,效果还算不错。

借着云鸾给他和连衣挡出的空档,他二人再度提至极限,逐步缩短与前方目标的距离,那位神mì

人物好像真的受伤了,杨昭可以感觉得出来,对方的速度下降得很快,与最初时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是否可以逃离此地?”杨昭和连衣相视一眼。皆是对着彼此暗语道:“或许只要让此人暂时消失一段时间。我们逃离的机会也就更大些,这样也能更稳妥呢……怎么?”

突然斜刺里一道寒意掠过,杨昭和连衣身形急停,也就在这时。杨昭现自己遗忘了一件事:这位天外明王来了。而那位白衣秀士也死了。可是剩下的那个老者和云鸾的侍女又在哪里呢?

随着他心中疯狂响起的警报声,繁茂的枝叶蓦地向同一个方向狂摆,杨昭的耳中像是掀起了大潮隆隆碾过的巨响。而这声响中,还有着几声尖锐如鬼哭般的嘶鸣。

杨昭顺势一躲,连衣便用着巫灵树直接面对上了此人的无上秘法——气煞摄魂!

对这些天外心魔的诸般法门,连衣有着丰富的应对经验。

然而,她今天遇到的,却是来此一界之中屈指可数顶尖修士之一的苦难老人。

而这位苦难老人常年隐居在一个叫七角的星石上,此星石四面临空,周围暗星密布,灵气巨浪狂潮起落之间,在暗星周围,生成无数令人望而生畏的暗流漩涡。

又因此心魔的那一派精擅驱妖摄鬼之道,星石周围,千万年来,不知给投入了多少凶魂厉鬼,灵气起啸之时,万鬼齐哭,遮天蔽日。

这也正是气煞摄魂名称的由来。

而此苦难老人先前与天外明王交战之时,杨昭和连衣他们还在这密林之中瞎转,当然无法直接体验对方手上的威煞。

而此时面对这气煞破魂之时,他和连衣皆是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被这奇异的呼啸声揪出体外,体内灵气流转也多了许多窒涩,似乎有一股异力,要从他们全身的毛孔中渗透进来,将他们的魂魄挤出体外。

杨昭没有任何迟疑,使玉辟邪护住灵窍,凝神后退,连衣也是用着巫灵秘法护在了杨昭的身前。

按照他二人的想法,此人的目标是那位神mì

人物,很好,让出去便是!

只是他们一时间忘记了,在这些天外心魔的眼中,杨昭和连衣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也就是在一进一退的空档,苦难目光打闪,盯在了杨昭和连衣的脸上说道:“你们还想要逃到哪里?”

连衣终于想到哪里不对。

尤其是她还记得,被她和杀死的那位灭魂,似乎和苦难还有一些亲戚关系。

只可惜再后悔都已来不及了,只听苦难厉啸一声,灵气中的风啸鬼泣之声立kè

便开始猛增十倍。

当初在草原之上时,杨昭和连衣其实也曾受过苦难的一击,但那时一方面距离尚远,另一方面在未辨明身分之前,毕竟也有保留。

但此刻情况却是截然不同,苦难含怒一击,再无留手,精纯的天外元力就如同涛涛海浪,层层迭迭,霎时便累积了数千重!

这样高密度、高纯度、高强度的魔息在灵气中方一透出,此林海方圆的空间之内,便发出了一声濒临崩溃的呻吟,肉眼可见的大气波纹一扫而过,所过之处,以百计的大树连倒塌都来不及,便在空间中崩散解体。

杨昭和连衣同样呻吟了一声,然而他们却不会像那些大树一般等着完蛋!

巫灵树在云鸾的体内无底循环,几乎在危机生的瞬间,便打开了一个通往巫灵树内的小小门户,一点最精纯的巫灵之力,恍若一滴缓缓沁出的水珠,从那门户中溢出来,然后滴进了无底循环的深处。

随后这水珠又循环到了连衣体内流转缠绕的灵火,这一点一点的水珠又仿佛是被浇上了一桶油,轰然声中,充溢到了连衣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只见连衣手上结了一个妖异的印诀,一点灰白色的气芒,就从她亲密贴合的两根食指指端,缓缓亮起。

以千计的晦暗灵气,在狂躁的灵气风暴中,依然坚定地缠绕过来,随着气芒的闪烁,集合了越来越多的天地灵气,哧哧作响。

杨昭看在眼中,也不禁开始咋舌起来。

在这气芒的牵扯下,聚集的天地灵气也是越来越多,对气煞魔力的干扰也就越大。

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两方灵气的冲突,竟然在近乎不可能的情形下,张开一个仅有一尺方圆的真空地带。

也就在这时,巫灵树大开,连衣拉着杨昭的手臂,二人身形猛缩,四肢紧贴,身躯在转眼间,竟是缠绕在了巫灵树的树枝上,便在刚刚形成的真空中下稳定起来。

而此精纯的巫灵之力密布在巫灵树上,牵扯着越来越多的天地灵气,在规整的气煞魔力的冲击下,尽可能地撇去致命的强压,维护着连衣和杨昭的性命。

而此气煞破魂的威力便全在一个破字上。

所以最具杀伤力的爆过去,遗留下来的灵气震荡之余波,也不可能对杨昭和连衣再造成什么致命伤害。

杨昭和连衣微微点头,二人长笑一声,身形舒展,顺着依然强劲的风压,向后飘退。

只是当他俩的身形没入幸存的丛林边缘后,笑音忽地便哑了。

苦难骂了一声,对杨昭和连衣安然退走仍心有不甘,但听杨昭和连衣的笑声哑然,显然伤势不轻,权衡之下,心中也好过了些,转身便向那位神mì

人物逃走的方向追去。

哪知dào

他身形方动,数里之外,云鸾娇笑一声,旋展她飞行绝迹的本事,说退就退,竟是干脆利落地退出了战斗,将天外明王给晾在了那里。

无论是苦难,还是天外明王,都没有想到这种变化,四目交投,此处天外心魔的两位主事人眼中立时就射出了不共戴天的火光来。

自然,那位神mì

人物也就没人去追了。

而杨昭此时却是趴在一处河水边上,连吐带呕,至少吐了七八口鲜血,脸色也越地苍白下去。

他的修为毕竟太低,这气煞破魂的杀伤力,第一在爆,第二就是在摄魂,而杨昭虽然依靠着巫灵树的抵御没被爆fā

的冲击撕碎,却也无法抵挡占据绝对优势的气煞之力的入侵。

这气煞之力除了不俗的杀伤外,对人的魂魄也有撼动、损毁之用,所以就连连衣也是承shòu了一丝丝威力。

杨昭被元力渗入体内,虽然护住了灵窍,但在狂暴的冲击下,还是魂魄受震,一时间晕眩恶心等症状持续不退,气机混乱,牵动着体内紫虚意和那冲入而来的气煞自相攻伐,难受极了。

幸好,他的心窍之中有一枚玉辟邪,这玉辟邪似乎知dào

主子的身体虚弱,便将自身精纯的灵气源源不断地送来,所以杨昭吐了几口瘀血之后,总算将伤势稳定下来,恢复了一些自保之力。

擦去唇角血渍,杨昭心中却是出奇的平静,他扶起连衣,见连衣也没有多大的伤势,便准bèi

离开此地,却没想到那边人影闪动,云鸾却已现身出来。

这云鸾见面便嗔道:“都怪你们,若不是你们放走了几个,哪会有这多么麻烦!”

对云鸾的指责,连衣浅浅一笑,杨昭却是早有防备,他极无奈地摊手答道:“这是力不能及……”

“少出力,就少分!如果开启宝物,你们二我八!”

杨昭哑然失笑,原来这才是云鸾的目的。

就目前而言,杨昭是没有心思与她计较这个的,不过表面上当然还要做做样子,他将一块卵石踢进河里,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若是要破禁,你不能出力,又该怎么算?”

卵石入水,激起了一片浪花,那边云鸾正要反驳,忽见到杨昭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水面,那神情似乎像是发xiàn

了什么一般!(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变

这是极地林海之滨随处可见的大河支流,在森林中如网般交错密布,最后统一汇入将林海中分两半的大江,最终流入海洋。

看着杨昭若有所思的样子,云鸾也好奇地向河水中瞅了一眼,一望之下,她心中忽地想到了什么,但想法并不成熟。

这时候,杨昭挥出一记紫虚意,遥空将河水斩成两半道:“水遁!

这一个仿佛离题万里的词汇,却让云鸾恍然大悟:“那个天外心魔是借着水遁逃走的!不过,地表虽然也是河流密布,但不论是普及性还是安全性藏身地点……”

“地下暗流!”杨昭的眼眸中光芒闪动,但他的想法与云鸾还有些差别。

“从极地林海的分布来看,这里是少有的水火相济之地,在极地设禁,看似是封禁什么东西,但其中恐怕也有促进水火同流之用。那么,只将目光放在这极地林海一处,目光未免就有些短浅了!“

这点儿想法,杨昭当然不会对云鸾讲,事实上,刚刚他忘形之下脱口,已经让他很是懊恼。

此时他只是就事论事地,便再次说道:“没有人比这个神mì

人物更熟悉此处的布局,他躲在里面,没有人能抓住他。可是,他却不知死活的冒头现身,其中应该也有些缘由才对!”

“这也正常!”云鸾的见识毕竟要比杨昭高上不止一筹,闻言便说道:“想必此人和我那位隐藏在此地的师祖,关系必定非常。此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他要是还躲在暗处,那就更不应该了。”

“是这样吗?”杨昭和连衣相视一眼,虽然已经知dào

了云鸾和此界的关系,可是出于各种缘由,他们也并没有深入的了解下去,对这个也不太了解,但想想黑衣秀和乱小星对此界的关心,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杨昭脑子转得极快,很快便又想到一个关键——或许这里真的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也说不定呢!

他目光扫向云鸾。但又很快将这个荒唐的念头打了下去。

先不说这与他的目的背道而驰。便是真的如云鸾所说有什么宝物,他也不认为云鸾会分给他和连衣一些,若是能让他们离开此地,杨昭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可若是弄巧成拙便要更糟了!

想到这里。杨昭的目光一怔……呃。云鸾这是什么表情?

“怎么了?”

“那边有人在叫!”云鸾敏锐的感官派上了用场,她用下巴点了点那个方向:“是好几个人!当然不会是你的同伴。”

对云鸾微带些善意的调侃,杨昭一时还不怎么在意。只是顺口开了个玩笑:“或许是此人……”

他话音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因为在这一刻,那边的灵气中传过来细微而真实的波动,便如一根烧红的尖针,戳在他的神经上。

这波动中竟然带着血的腥气!

“无极之意!”

杨昭对这一波动实在是再熟悉不过,而此时这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会无极剑诀,那么那边的就是……那个神mì

人物?

云鸾的反应比杨昭和连衣还要更快一步,这波动方一传来,她便破空掠去,等杨昭和连衣起步时,她早就没了影子。

由于杨昭身上的伤势没好,脚下也不快,便只能依靠连衣的帮zhù

,所以当他们赶到事地的时候,却只看到云鸾一个人站在那里,盯着一边的大树,目光冷峻。

一见便知,她并没有抓到人。

周围是一片颇清爽的草地,此时上面却有脚踏的痕迹,顺着云鸾的目光看去,十步外的大树上,被某种奇特的指力蚀开了一个小口,树汁犹在滴下。

杨昭凑近了一看,心中便是一奇,这可不像是被无极之意击中的模样啊。

但他当然不能这么说,只是很正常地问了一句:“是他吗?”

云鸾扫了他一眼,眸光中的冰寒迅地消解下去,最后又露出笑容:“唉这个被冲昏脑子的家伙,似乎被什么人给引了出来!只可惜,抛钩的不是你我!”

杨昭瞳孔蓦然收缩,他一时间也不知是什么感受,只是顺口问道:“谁?”

也就在这时,天外明王和苦难老人的手下也是意气风发的赶到了这里,虽然此二人不在,但显然双方已是达成了协议。

云鸾却是看也不看这些心魔一眼,只是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不知dào

是不是还要跟上去,眼看着杨昭和连衣已走出五步之外,周围景物忽地一暗,她仰头看天,却见到整个天空都阴沉了下来。

“天变了……这里似乎要下雨了?”连衣看着眼前的情景,忽然感叹道。

可是当连衣说到此处之时,云鸾的脸色顿时一变,她却想到了极地日夜不分的事,又想到了此处干燥少雨,像这样瞬间阴下来的天气,怕是绝无仅有。

这样的怪事让她一呆,紧接着,四面变故突生。

连续不断的惨叫声几乎连成一体,四面迸出来,杨昭骇然向远处看去,原本还意兴飞扬的那些天外心魔,这么一转眼的工夫,就倒下了十多个。

没有人知dào

这是怎么一回事,直到四五个影子直窜上天,才有人回过神来。

“有怪,有怪,此处是陷阱!”

四面登时大乱,各心魔纷纷拔出手中法宝,想追上去,哪知又是连声惨叫。

也不知这此处群中混入了多少敌人,趁众心魔注意力都在天上的时候,这些人却是再下杀手,又是七八个天外心魔倒下。

这下这些天外心魔倒是真的乱了,他们彼此之间大都不过是点头之交,也有不少是第一次见面,甚至分成了好几个势力,此时慌乱之下,只觉得周围之人全都是可疑的面孔,每个都是潜伏进来的敌人。

场中一时间剑拔弩张,每个人都顾忌周围的危险,也就是防备周围的所有人,便像是一个火药桶,稍微有一点火星进去,便是令人粉身碎骨的大爆zhà



可以想像,隐藏在这里的那些神mì

人物,是绝不会吝啬于再加上一把力的。

云鸾正处在变乱的周边,正是旁观者清,将场中的局势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她虽然没有一丝紧张和恐惧,但却也是有些急躁起来。

便在此刻,她身后响起一个爆喝:“闭嘴!”

云鸾睁大眼睛,回头看去,事实上,整个场地的人也都同她一样动作。

人们眼中看到了这样一个人影,他穿着青衣长衫,拔出长剑,指向天空,醒目得很,刺眼得很!

杨昭仿佛没看到这数百道目光,他长剑指天,口中连珠地说话,却字字清晰,没有半点儿模糊之处——“我等皆要集合处在此,依长幼顺序,报名过来。至此刻起,都要放下各自法宝,有妄动、妄言者死!”

稍停,又有一句话从他牙缝里一字一字地挤出:“都运气护体,从此刻起,受袭者不许还手,否则,二人同诛!”

最后四字,其硬如铁,其冷似冰,真如一桶冰水,当头泼下,这些心魔之中的嘈杂声息被这一喝尽数压下,一时间,整个场地静寂若死!

而静寂只维持了眨眼工夫,然后便有人以一句粗话做出回应:“你他妈……”

众心魔瞳孔中紫光一闪,那人未出口的半截话,便永远说不出口了,他斗大的头颅飞上半空,脖颈处鲜血狂喷。

云鸾看得清楚,这心魔乃是白衣秀士的弟子,更是一位和人类元婴期修为想同的天外心魔。

也是在此刻,整个场地再次堕入了冰窖,云鸾和连衣也立kè

飞身而出,众心魔眼中只听到她俩那冷冷的话音:“我连衣和云鸾公主在此,手中皆有黑衣大人所赐之物,谁有异议?”

黑衣之名,立kè

便镇住了所有心魔,他们当然不会再有问题,当下数百低阶心魔双手收回了手中的法宝,匆匆赶来的苦难老人也是高声喊道:“苦难在此!”

说着,他便飞身起来,紧接着天外明王和其余几个大人物也各自招呼,不一会儿的工夫,众心魔便都聚在这几人之下。

即使如此,杨昭和连衣也是有些惊悚,所幸现在的情势,自然更乱不起来了。

当下还有几个神mì

人物想做垂死挣扎,却被天外明王以虚空之力,生生震毙。

众心魔一起欢呼,这时候,云鸾却看向杨昭,只见他已放下剑来,正收剑入鞘。

虽然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但他举止之中,沉静如水,和周围那些心魔的兴奋之情,可谓截然两样。

他好奇怪,前后像换了个人似的!

云鸾也仅想到这儿而已,后面事态的变化之快,实在令人目不暇接。

被天外明王震毙的几个神mì

人物,尸体还未倒下,阴沉的天空中,仿佛被泼了墨,转眼间便黑了下去。

万年不改的光明被瞬间抹去,任谁也要一回呆。

但比这黑暗更可怕的,是造成这黑暗的缘由。

虽然天空中是似乎永无止境的黑暗,但眼尖的心魔们都可以看出,这黑暗的天幕,正在缓缓地在变化,以至于方圆千里之内,都响动着一波奇特的呼啸声。

天空、大地、海洋都在颤抖着,整个极地林海都在呻吟着,天外的星空也开始闪烁起了璀璨的光芒。(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星河斗转

此时天色突然大变!

万年不改的光明被瞬间抹去,任谁也要一回呆。

但比这黑暗更可怕的,是造成这黑暗的缘由。

虽然天空中是似乎永无止境的黑暗,但眼尖的心魔们都可以看出,这黑暗的天幕,正在缓缓地在变化,以至于方圆千里之内,都响动着一波奇特的呼啸声。

天空、大地、海洋都在颤抖着,整个极地林海都在呻吟着,天外的星空也开始闪烁起了璀璨的光芒。

“小心!”

连衣看着天外星空所闪烁的璀璨光芒,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便对着杨昭说道。

杨昭点了点头,亦是将目光转向到了云鸾的身上,而云鸾见此却是微微一笑,似乎对这件事情的发生早已料到一般。

果然,云鸾一笑之后平平淡淡的回话道:“若我所料不错,天外星河开始转移,此星河位置最是飘渺无踪,又为天地之造化,是以天星投影的运转则以星辰移换为纲,在此星力牵引之下,移位、涨缩倒是寻常事,但此刻天地之变明显是有人在自主操控。”

说罢,云鸾便将目光放在了天外明王等人的身上,见他们的眼神之中亦是明白了此变化是谁所为,是以便走到几人身前分析起了如今的状况。

杨昭怔了怔神心中却是想到,看来云鸾也是知dào

,如今也是该联合起来的时候了,若是他们在互相残杀的话。或许众人都会死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云鸾回到杨昭和连衣的身边,看来他们也是商议出了结果。

“走吧。”云鸾走到杨昭的身边,与他的目光相对,轻笑道。

“走?”杨昭神情一怔,问道:“往哪里走?”

“当然是往我们该走的地方走了。”

云鸾迈着碎步向前走去,同时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可是咱们商量好的,难道你想反悔?”

杨昭默然。不过,见到云鸾的这种态度,他知dào

自己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他摆出一副害pà

担忧的样子。说道:“当然了,如今可不只有我一个人的命呢!”

“呵呵!想要离开此地,那就听我的吧!”云鸾转过头嘻嘻哈哈道。

杨昭听得心中狂跳,当下便将目光移到了连衣的身上。却是开始和她商量起来。

连衣点了点头。杨昭见此情景。只得无奈的移回目光,虽然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的这种事情他很不喜欢,但此时也是别无他法。只得赌一把了,所以他便开口道:“云鸾小姐言重了,这些天来,你这些天来做的事情,我可是向来铭记在心呢”

说罢,却也是不看云鸾脸上的表情,自顾自的走到了连衣的身旁。

云鸾微微一笑,却是毫不在意杨昭此时的态度,亦是自顾自的转过头来,踏着剑光随风飞舞。

杨昭见此只得无奈的和连衣相视一眼,随后两人便跟着她的方向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了林海之中。

此时,极地之上的天外星空,那些无比璀璨的星光也开始突然消失,一切又开始转变成了刚才那一幕的黑暗场景。

而在这黑暗的一幕当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数道光芒撕裂黑幕,像是环绕天际的彗星,带着长长的不祥尾迹横过海面,转瞬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几道亮光便是杨昭与连衣和云鸾三人,只不过现在他们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状态。

比较确切的描述是:他们的身体已经虚化了,他们的皮肉骨骼似是已化成了一片有形无实的虚影,随着风,无规则地变换着形状。

亮光表面是一层层翻涌不息的灵气,其间则吞吐着团团气流,却也是生生不息。

而那莹莹妖异的光芒透过这层影子,更是散发出了彩虹般的色彩。

杨昭从未有过眼下这样的感觉,他的身体像是化做了一阵风,在万空长空无拘无束地吹拂着,没有任何的阻碍羁绊,彷佛可以穿透一切,与天地相接往来。

他的心似乎变得无穷大,正在用一种奇特的方式,感受着万事万物各自独特的脉动。

尤其清晰的,是那些具有活力的生灵。

透过这特殊的管道,杨昭甚至可以感觉到远在百里之外,大海深处,某只鱼儿隐蔽微弱的生命波纹。

然后只是一个动念,便如同撕开一张薄纸,轻而易举地将那鱼儿的生机割断。

“真是太奇妙了!”

杨昭也是第一次见到过这种隐藏身形的遁术,他就像是找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时间玩了个不亦乐乎。

现在的杨昭心中虽然心中对云鸾不满,但也没有任何顾忌,所以和跟在云鸾的身后,更是开始纵情恣意起来。

这可是他从来没有拥有过的,而一旦拥有,也很难再拔出来的美妙滋味儿。

“咳咳!”云鸾感应到了杨昭戏耍的动作,也是禁不住开始对他提醒起来。

“怎么了?”杨昭踏着虚无剑飞到了连衣的身旁,看着前方的云鸾问道。

云鸾转过身子,神情比较严肃,似是对杨昭不满,说道:“我们如今可是在偷偷的潜行,可是你这样子没准会被人家发xiàn

呢!”

杨昭微微一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脸色也开始微红起来。

可是当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时,不知不觉间他竟是猛然发觉,天色竟是亮了起来。

“这难道是有人在顺着黑暗与光明的路线在互相交替吗?”杨昭怔了怔神情问道。

连衣点了点头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有人想要将这里隐藏起来。但是也有人想要将此地显现于世!”

云鸾亦是点了点头道:“或许,我猜到此地在何处了。”

“哪里?”杨昭不解的问道。

云鸾指了指几人的下方,说道:“难道你没有发xiàn

这大海之中竟然会不受黑暗与光明的影响?”

杨昭听了此话,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大海中的情况,果然如云鸾所说,看来这隐藏的地方的确是在海洋深处,而那个神mì

人物或许便是随着水遁来到了这里。

三人想到此处,却也是开始沉默起来。

黑暗的海底,杨昭他们已是无声无息地潜出数十里外。

似乎察觉到了海洋之中的变化,杨昭便明白。气息如此突兀的出现。必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禁法、结界阻挡,放在这里,不是云鸾所说的地方又是哪里?

而杨昭也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转眼间实力掉下几近一半的情况,这是个新奇的体验。但绝不好受。所以他皱起眉头。将紫虚黄庭真经来回运了十多遍,才勉强让沉重的身体变轻了些。

出于安全考lǜ

,三人缓缓的向下潜去。可才浮起小半,头顶忽地一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震动透过水层传过来,让他们瞬间定住身形。

纯本能地,杨昭的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星河移位!”

“大家小心,这星河移位对此地有着绝对的影响!”

此时云鸾的声音也在这海底传了过来,杨昭和连衣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没有亲身经lì

过这样的场景,便永远也想象不到,当一个广被千里的庞然大物,从头上缓缓移过,阴影投射下来,遮蔽天日之际,人们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杨昭曾经以为,如古之鲲鹏之法身,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翼若垂云,挟山海,由山岳之厚重,飞动而绝迹青空,已经是壮阔高远之极至。

然而此刻,他开始明白,当庞然大物舍去速度,将移动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展现在眼前时,其威压之重,还远在前者之上。

最让杨昭印象深刻的,是这个过程中,天地元气剧烈的变动。

这变动的起因,并不是巨大物体移位而造成的大气扭曲,而是由以亿万计的气机变化,汇聚在一个整体性的框子里,在参差错落的彼此作用和影响下,造成天地灵气的剧烈活动。

这与极地林海的禁法颇有差异,差别在于,林海是汇聚诸方气脉,为极地转枢之用,也以林海为中枢,统御一切,是一个外、里、外的规则结构。

也就是说,以天力而成,后天加工者较少,所以便是以绝妙手法将这后天痕迹隐藏在天然环境之中。

星河则截然相反,此地为天地造化成就,天然与星辰演化同步,便如大海潮汐,此去彼来,多由天力。

但却有人在这天外星河布置禁法,后天的可塑性虽说远较极地林海为差,但若论变化之玄奥,蓄积之伟力,又在林海之上。

这一点,与其亲密接触的杨昭感受最深。

极幸运的是,他们三人并没有处身在星河移位的轨迹上,而杨昭也只是稍稍沾了点边儿,星河移动的方向也恰好与其相背,否则他早被其中庞大的引力吸了进去。

这感觉仅持续了小半炷香的时间,便渐渐淡去。

“哗”的一声响,三人便将脑袋伸海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以缓解心脏承shòu的强压。

喘息稍定,杨昭便伸长了脖子,要近距离地观察一下所谓星河的外观,可是……起雾了?

海面上不知何时起了一场大雾,这雾气来得古怪,以李珣的眼力,竟然看不透里许以外的景色。

而且,雾气中尘粒看似翻滚不定,实则彼此之间扭结作用,与寻常雾气大不相同。

“这应该是星河内部灵气变动的余波引的反应。”云鸾轻声说道。

杨昭和连衣听了此话也是点了点头,很快他就在禁制理论上给这个现象做出了解释,而且不只如此,他还很细心地现了一件事。

“这雾气好像一张网啊,蜘蛛网!其中的气机联结十分脆弱且敏感,一不小心将其搅乱的话……”

这句话刚一开口,远方数里外,便有一个反应极其强烈的气息高掠过,外烁的真息与雾气中的细微尘粒生剧烈的摩擦,旋又通过雾气优良的传导性,直达更远方的某个地点。

果然!

这雾气中的气机结构自然与星河中的不同,可毕竟是一脉相承,也就对他的推演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除此之外,再加上星河移位时,他感觉到的一鳞半爪,藉以演算的依据便丰富许多。

而且,还有一个,就是云鸾说过星河位移的时间,虽只是两个时辰这样的约数,可联系当时他出现的位置,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去了。

杨昭在脑中将这些难得的信息逐次过滤了一遍,确认记忆无误,才满yì

地点点头,便也没有细想云鸾此时的心态,三人又再度往深海之中下潜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深海破禁

当杨昭再次双脚真zhèng

迈入海底深处的一刹那,他立kè

就感觉到了现在与刚才的不同。

虽然之前云鸾已经提醒过,但他还是被这里涌动奔流的星力潮汐吓了一跳。

同样是黑暗的海底,可是如今与刚才却是截然不同的。

这里的黑暗深处,闪烁着蒙蒙光华,这光芒并不能让黑暗变得更明亮,却好像可以穿透人体,与体内真息生莫名的反应。

“这便是穿魂光吧。”杨昭看着眼前的光彩,向着云鸾和连衣询问道。

这温润的光芒,实是星河运转的星力散溢所致。

虽说看似无害,但在里面待得久了,又没有特殊的法门吸纳炼化,便会造成真息窒碍、经脉淤塞、骨骼病变等可怕的症状。

对这些天外心魔和常年呆在天外的修士们来说虽是大补,但对其他的修士则比毒药还要厉害百倍。

所以,云鸾便开口说道:“你要小心呦!”

但接下来的话,却也让杨昭惊心不已,是以他眼下却不能将这光雾挡在身外。

因为按照云鸾的说法,其他的修士一旦提气,真息质性与弥漫的星力截然不同,便等于是在大街上,扔下一堆宝物,那种强烈的反差,绝瞒不过隐藏在这里的高手。

况且,若杨昭真的不沾身半点儿,如何能让云鸾看得出他殚精竭虑、舍身忘我的好处?

故而,对这穿魂光。李珣只能生受了。

此时他们三人站的是一座海底的火山边上,此处群山排阵,林立嵯峨危峰,黑沉沉的一片,看起来颇为压抑。

不过,隆隆的水响却是极好的掩护。

云鸾看着眼前的情景又说道:“此处应是自成天地,分以天干地支之数,在内规统御星力流动演化,对外则联结通地脉、水系,以应星河之变化。”

而如今他们所站的位置。便是天干地支之所在。

所以杨昭抬头看天。海洋上空的星辰似乎比外界要明亮许多,彷佛天空也给拉得近了。

他竖起一根手指,感受着星力实质般的流动方向,再辅以云鸾所说的星变图。很快就感应到了奇妙的感应。

虽然星河已乱。但云鸾还是根据星盘的指引。知dào

了他们接下来行进的路线,所以杨昭也是不敢怠慢,身形一振。便和连衣贴着群山绝壁,轻烟般随着云鸾的方向逸出。

若是有人站在高空俯视的话,也绝对会被杨昭他们飞掠的速度所震惊。

要知dào

,星河该位,此处的地形虽不至于像原来本身一般日日移位,可是在星力牵涉统御之下,灵气的流动往往是一瞬千变。

而要通过此处的话,也必须要增强对星力的感知,同时熟习各种天星演化之道,直至数十年或数百年之奠基,才能在此地小心走动而不触禁制。

而要达到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的境界,那真差不多要有个几千年了。

可若是云鸾和连衣的话,恐怕也还能让人接受,可杨昭修行才多长时间?更何况,他并没有修习星变的法门,不可能凭藉真元加强感应,只能纯粹地用脑子思考推演。

这种种不利的情形下,杨昭竟然能奔掠如飞,与其说是奇迹,还不如说是妖异!

“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儿?”

云鸾转过头来看着杨昭,她突然觉得,自己找来杨昭帮忙真的值了!

本来她还以为,杨昭只是心灵机巧罢了,可能由于背后连衣和乱小星的存zài

而注了水,心中正有些不屑。

可在目睹杨昭此时匪夷所思的手段之后,她心里在突突地冒冷气,方知杨昭或许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更庆幸早早地现对方的可怕之处。

办完此事后和杨昭打交道,一定要慎之又慎才行!想到这里,云鸾便开始迅速的向前奔去。

而在她的身后,连衣和杨昭也是狂奔了好些时辰,随着云鸾的停住,他们的速度也才略微放缓,但与身体的动作相反,杨昭的心中却是意兴激荡,越演越烈,恨不能仰天长啸来泄。

此时杨昭心中却是非常兴奋,连衣竟然如此大方地便将星变图的轨迹说了出来。

也许这厮认为,星变图奥义粗浅,算不得什么,但她却不知在杨昭这禁制砖家的人眼中,这星变图分明就是一条了解天外星河无上秘法的绝佳途径。

杨昭本身禁法天资便远同侪,只可惜太虚门在禁制之上也算不得修真界的一流之术。

所以,当他从陆吾身前学到了禁制之术后,杨昭唯一的优势,也只是集紫虚真经之意还有观察到的数家之长,思路别致而已。

直到不久前杨昭和连衣第二次通往宫殿之后,对于杨昭的禁制知识,这才高屋建翎,将自身的禁法修为推上一个新的层次,至此眼界大开,隐隐间已是小有气象。

而云鸾的大方手笔,则等于是帮zhù

杨昭完善他几乎要定型下来的法度轮廓,使他一窥其宗门天外禁制之奥妙,杨昭又怎能不欣喜若狂?

而且,好处还不止这些。

杨昭如今修为低下,但偏在此时禁术精进,以他一贯的修行的修liàn

方式虽然不同,但却又是在下面加了把火,所以他只觉得浑身真元如沸,云蒸霞蔚间,尽显堂皇气象,道基趁时吸纳火候,消褪瑕疵,渐有渐进之相。

杨昭在心中想到,全凭几十年修养磨砺,才勉强压下心中狂喜,渐渐定下心来。眼见周围地势有变,海流奔涌依旧,只是此处山势走低,高崖之上,偶见飞檐,这已经是有人居住的地界,行事更要加上十二万分的小心。

云鸾和连衣也开始小心起来,看来云鸾所说的地点与此处已经距此不远,可是他们推进的速度也显然是大大出乎了原先的估计。

不过,要想再进一步,也非常困难。

星盘所囊括的范围就到此为止。

云鸾毕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她可以凭藉自身强dà

的推演能力算出星河运转的走势,但具体到细节,没有了星盘这样可以套用的法规,她也无从办法。

所以这便需yào

杨昭繁复庞杂的计算,这是一点儿都偷不得懒的。

所以三人停下脚步后,杨昭也是步伐放缓,脑中禁制图形此涨彼落,与海洋之上的星河流动相呼应,再作用到他身体之上,相比较方才的轻松自在,这时实在困难千百倍。

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能磨练人的。

杨昭清楚,这是一个验证他对星河禁制理解的机会,同样,也是一个继xù

使他的修为缓缓上升境界的机会。

前行七、八十步,他身形倏止。

任他在禁制之术上如何了得,也仅能勉强推出约百步的范围,然后便要缓口气,定定神,才能进行下一步。

而每前进一段距离,计算的繁琐程度便倍于之前,按照这个情况,恐怕就算走到天亮,他也未必能走出十里路去。

云鸾所说的这处地点是非常讲究的,此地恰恰位于天地之机的交界之处,上方由于星位转移,这段时间正是气机收敛,禁法不密的空档,极有被人潜入的可能。

而那个地方有可能便是星河中枢所在,其禁法之周密,远超此处的范围。

更重yào

的是,那个神mì

人物或许就在其中,所以他们三人潜入这里、受阻于此处,实是再正常不过,也不容易引起此人的疑窦。

而杨昭眼下推演禁法,只是爱好使然,打时间用的。

他早已窥准了云鸾所设计的触发点,也已估计好了时辰,只待时间一到,便故yì

冲撞禁制,再以毕云鸾给他的法子,使三人能够从另一条路线而入,正好是擦过此地的禁制。

想到这里,他便开始在云鸾和连衣的面前行动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逆影

杨昭对今日事态的展也抱持一种瞧热闹的心态。

但他却不知,云鸾将他们引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早做好了套索,等他和云鸾自动向里钻了?甚至还能顺手解决了那个神mì

人物?

“嘿,云鸾那女人,又怎会是轻易示好的?”

杨昭微微摇头,看了看身后的云鸾和连衣,忽又觉得这倒像是评判自己,不免自嘲一笑。

云鸾看他这样子,也知dào

杨昭此时心中也有了别样的想法,所以她瞪了一眼道:“还不快点,若是等那个人发觉,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杨昭嘻嘻一笑,再回过头来看周围天地灵气的变化时,却皱了下眉头。

他在禁制上最为擅长的便是一点而通,也就是抽着一个线头,慢慢将整条线索都整理清楚,这样做的好处是一法通,百法通,只要线索理清,中间枝蔓均清楚明白。

偏偏海底之禁制根据星河中的灵机运转,全应天时,千头万绪,随机变易,很难分得清头尾,他先前有星变图,算是抓着一个线头,可眼下这根线却与其他几百根线纠缠在一起,勉力抽出来一些,偏就碰上了一个死结。

这结不是说解不开,而是太费时间,杨昭虽然见猎心喜,却还能分轻重,暗叹一声后,终于决定放qì



所以他准bèi

找个隐蔽的地点,等时机的到来,便再次转过头来对着云鸾说道:“不行。还缺那么一点,我想我们还是……”

不等云鸾回话,他的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随后他招了招手,猛然抬头,正看到在头顶上的灵机变化突然划出一道似曲非曲的线条,朝着禁制的反方向飞去了。

而高空中的灵气震荡到达海底时,已微弱得很,但杨昭仍是若有所悟。

先前在脑中纠缠不清的诸多气机变化,似乎被这一道光芒的轨迹剖开了些许,死结也有些松动。不过要想解开。依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建功的。所以杨昭摇了摇头,干脆盘膝坐下,手上无意识地划动地面,想找出症结所在。哪知头脑还没有坐热。天上又是一道流光闪过。

杨昭一惊抬头。却见这道灵光几乎走的与方才同一方向,但速度之快,远在前一道之上。

划过海面之时。其轨迹亦有不同,比前一道要简洁犀利得多,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刻意的转向控zhì

,从头到尾,一以贯之。

这道光芒没入虚空之后,杨昭猛地跳起身来,二话不说,便对着云鸾和连衣喊道:“快走!”

说罢便拔腿狂奔。

云鸾和连衣相视一眼,也知dào

此刻只能靠着杨昭的推断,既然杨昭没说,但肯定也有他的道理,所以她俩也只好跟着杨昭而去。

而杨昭的速度自然没有刚才的灵光那样神妙,但他的行进之间却显得从容流畅,倒像是再得了一份星变图似的。

当然,不会再有人送他星变图,可是这前后两道禁制灵光飞行的轨迹,足以抵得过一张星变图而有余。

这两道灵光一前一后,恰恰都是在杨昭思索星河变化的关节处,又同是从禁制方位反入虚空,且缓急不同,层次有异,几乎就是一场最完美、最贴心的法门演示,让杨昭尽窥其中堂奥。

而更为关键的,还是杨昭此时的心境。

由于玉辟邪的压制和封锁,杨昭还不清楚在天外经lì

的这些事情会给他的修为带来多么大的好处,可是在精神层面,他已经隐隐约约地现了一些不同,眼下便是极好的例子。

两道亮光给予的冲击只是一刹那的事,杨昭从这刹那闪光中,得到解开死结的启示,这是他本身的禁制修为所致。

然而,当这两点亮光闪动的同时,他竟似抛开一切外障,在恍惚中以一种最直接的方式,直抵彼岸。

这类似于直觉,但显然又脱于直觉之上,玄妙至不可言道。

杨昭在修道途中,偶尔也有这么一丝感应,但如今日这般,看似虚妄,却无比真切,则是从未有过。

所以,他才狂奔起来。

这样快的行进之中,对星河变化的推演与那直指本心的感应融而为一,几乎是方才启了个头绪,便知晓结果,而中间各类枝节,无不了然于胸,倒似是本就印在脑子里一样!

如此妙意,何等畅快!

杨昭心情越来越好,也越跑越快,最后终于脚不沾地,御风而行。

此时他离禁制的位置,深入了何止百里。

当然,他也知dào

,这是由于自己长时间的思索被一朝引爆,才一不可收拾,大有势如破竹之感。

而突进数百里之后,锋芒渐挫,再这么嚣张下去,他绝对是讨不了好。

再飞行了约小半刻钟,估摸着快要冲入深海腹地,他也心满yì

足,又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决定返身折回。

杨昭停下身来,发xiàn

云鸾和连衣离此地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便开始观察四面形势,这里地势已低缓得多,像是个海底平原的模样,登高俯瞰,四野茫茫,偶有低树清流,楼阁小屋散布其间,与星空辉映,静谧清爽,当属福地。

杨昭却不觉得这里有什么福气,只因这边星力流动比禁制以外的那里更为明显,且时有潮汐起落,倒与南斗峰顶差不多。

星力粘稠时,所生成的穿魂光便像鬼火一般,如具实质,杨昭可以清楚地感到星力慢慢浸入毛孔,混入经络血脉时所造成的不适。

再待得久些,恐怕他真要不战而自伤了。

这时候,他偏偏想起了那个神mì

人物。他才停留了几刻钟便是这种模样,那个神mì

人物自从和他说过话以后,已过了近一个月,他和云鸾的目的是否相同?

念头萌生之后,杨昭心中便有些堵。但毕竟还是理性占了上风,皱了皱眉头,他方一回身,心中警兆骤起。

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杨昭身子一转,整个人影倏然间虚化了。与漆黑的夜空融为一体。

才将身子隐下。海底平原的深处便有道剑光疾射过来,飞掠的轨迹距离杨昭不过百尺之遥,只是对方停也不停,瞬间又飞向远方。

杨昭长吁一口气。知dào

这人只是凑巧路过。并没有现他。

然而。他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刚刚双方差不多是擦肩而过,杨昭很快便现,这人正是那个神mì

人物。只是此人这样来去匆匆,本身就有点儿不正常。

重yào

的是,此人掠过的瞬间,他看得很清楚,对方脸上铁青,情绪很不对头,嘴上甚至还在喃喃地骂,其中有两个字眼儿更是分外敏感,杨昭遥遥地利用读唇之术翻译过来——

“乱小星,黑衣秀!”

这厮嘴上骂的竟然是这俩人!

杨昭心中大为震荡,他几乎在瞬间就计算出对方这来回所用的时间,继而判断出那人最远能够到达的方位——距他现在立身之处,最多还有好远。

难道这就要到云鸾所说的地方了?

他很快回想起云鸾所说的消息。

因为杨昭对此地不感兴趣,兼又牵扯到天外之隐秘,所以云鸾解答时,只说此地是抵达他们出去的必经之路,而那禁制之外的距离也不算远。至于不算远是多远,他不说,杨昭也没有问。

眼下看来,这距离竟似是触手可及!

杨昭极罕见地犹豫起来。

若是纯以理智论,眼下他一身牵扯着各方变化,就算按着计划一步步推行,犹恐不及,何况再节外生枝,惹出事来?

可是,没见刚才那厮也就罢了,偏偏那人骂骂咧咧过来,言语中又涉及到乱小星和黑衣秀,天知dào

这个人到底有着何等秘密!

杨昭在空中怔了半晌,而当他回过神来后,却现自己的身子不知怎地竟又前飘了数十丈。察觉到这种状况,他哑然失笑,同时,也做出了决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既然他心中起了念头,便不应该再鼠两端,尤其是时间紧迫,有这耽搁的空档,指不定事情会起什么变化。他嘿了一声,身子猛然前窜。

可才飞出数尺,杨昭心中猛然一震,手掌不自觉地抚上胸口,那里玉辟邪独有的温润感觉依然存zài



怎么回事?刚刚他隐去身形的那招,怎会是……逆影?

杨昭肯定自己没有记错,紫虚黄庭真经中的隐形匿迹法门,他还远未修行到这般诡谲精巧,可这又是见鬼的出什么事了?

心中转着念头,杨昭已经将逆影的法门运了好几遍,可除了搅得气血翻腾,却是什么异象也没有生。

虽然心里叫怪,可在眼下这情势里,他可不敢揭开玉辟邪,看看自己身上究竟出了什么事,只好将疑问按在心里,闷着头再向前冲。

此时他锐气已泻,速度也不可避免地降了下来,而越往中心地带而去,虚空中流动的星力和那变易的气机也就越是稠密复杂。

杨昭本来自信的心境已有些动摇,再这么下去,也许过不了百里路,他便要无以为继。

也许老天爷今晚上特别照应他,便在杨昭心中忐忑之际,眼前虚空中,却渐渐升起一片莹润的微光。

这光也是穿魂光,但要清亮许多,显然星力之粘稠,过他如今所在甚多。

虽然相隔还有一段距离,但杨昭已经可以肯定,那里必是禁制之外无疑。

他与目的地之间的距离,竟比预料中要短了一半以上。

想到这里杨昭便皱紧了眉头,身形随即也落到地面之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偷听

不是他不想飞,而是虚空中纵横交错的海底暗流,形成了一片弥天盖地的大网,没有特殊的心法,在其中实在是寸步难行。

以杨昭此时的理解,若想不惊动他人,无声无息地潜入,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整的任务,况且连衣和云鸾还未到达此处。

虽然杨昭还是进行了一番尝试,可当他擦着海底暗流的边缘,走了七八步时,到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这里,他感觉到至少有五处极为厉害的禁制,正随着他身体的移动,进行相应地微调。如果再继xù

下去,突pò

了禁制的临界点,那恐怕整个星河的人都要被惊动了。

到头来,这临门一脚,反倒踢不出去了?

任杨昭心志如何坚韧,眼下也很不甘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打量周围的环境,不过,他身前一个小土丘,正好挡着他的视线。要想看得更远些,除了登上这小丘,便只能沿着海底暗流的边缘,绕上好大一个圈子。

此刻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杨昭哪有闲工夫绕圈儿玩耍?

偏偏前方禁制厉害,让他无法轻举妄动。犹豫了两下,他忽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心口直窜上脑门,烧得他眼睛滚烫,不自主盯着山丘顶部,恨不能直直地冲上前去。

也许是眼睛给烧伤了,他只觉得眼前景物猛地模糊起来,一惊之下,又很快想到,这可能是心魔失控造成的。方一定心神,再定睛视物之际,他猛地张大了嘴,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眼前已经不再是那低矮土丘生成的暗影,放眼望去,星空似乎被天神的大手扯了下来,否则,人们无法解释,本来遥在虚空最深处的星辰,为何会散落在海面之间。似乎触手可及。

杨昭抬头一眼便看到了七八颗明亮的星辰。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空,疏散分布,放出清冷的光芒,与天空中闪烁的星光交错。那种颠倒虚空的奇异观感。令人几不知身处何方。

虽然不知dào

此地到底是何处。但杨昭只看了第一眼便明白,这一定是一个重yào

位置。

即便这与他的既往常识截然不同,但只要能感觉到。在这片辽阔的空间内,那一层又一层足以令人头晕目眩的气机连接,以及奔流于其中的滔滔灵气,便是傻子,也不会猜错的。

紧接着第二眼,杨昭便看到了在平原之上,遥遥相对的两个人影。

虽然相距极远,但在星辰光芒的照耀下,杨昭仍识别出大致的轮廓,毫无疑问,这俩人,便是云鸾和连衣!

杨昭应该激动的,至少他做到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可是,在此刻,他只觉得遍体生寒,寒意最终化为细密的冷汗,从背脊上滑落。

他身后,至少有二十处可以抽乾附近数里星力洪流的强dà

禁制,濒临喷的边缘。

这些敏锐而繁密的禁制已经现了有外人的侵入,可是外人在那瞬间,却像是一个幽灵,用鬼魅的度、几近于无的轻灵,从种种禁制之间一穿而过。

众禁制终究还是没有爆出来,因为这度、幅度、量度,完全出了禁制产生反应的范畴。

禁制的感应里,刚刚经过的,只是骤起的一阵风。

逆影是一次,刚刚又是一次!可这回,分明是天外心魔的手段!

杨昭手按着胸口上的玉辟邪,开始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他在这里走神了一段时间,平原之上,连衣和云鸾仍在站着,似乎是在对话。

杨昭强按住心神,仔细打量头顶上空这点点的星辰。

如果他估计不错,这些闪烁光芒的亮点,应该就是云鸾所说的定星,庞大的星力正是以这几枚定星为中心,运转不休。

杨昭眼前只见这七八颗,照此推算,这三百六十六枚定星,分布范围恐怕要广及数百里。

这样,云鸾和连衣所站的方位,便应该是定星的位置。

也是这样才合理,否则她们俩个在星力流动之下,也绝对会受到一丝不小的伤害,若是被人发xiàn

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也幸好如此,杨昭此时便有了探听其中虚实的主意。

他伸手入怀,随即便拈了一颗粉尘大小的颗粒,而这粉尘,其实便是杨昭在那处宫殿中所寻到的透音砂。

杨昭稍稍测了下风向,随即曲指一弹,透音砂便顺着风儿,飘飘荡荡,直落向连衣和云鸾所站立的方位。

与之同时,虚空中探出一条莹白如玉的手臂,手心上托着一个玉碗,正是收束透音砂的音波所用。

杨昭笑了一笑,将玉碗拿下来,又盘膝坐下,集中精神,听着从玉碗内壁震荡传出的风声,还有说话声。

透音砂的飘落轨迹尽显杨昭此时的神通手段。

借用风向,只使了一个初始推力,之后便全凭沙尘自起自落,偏偏力尽时,正落在数里外两人不远处,借着余力滚了几滚,贴着草皮停了下来,这正好是与云鸾和连衣相对的脚边。

玉碗中马上就有了回应,虽然杨昭并不想用这个方法来探知云鸾的想法,但到此时他也想要知dào

云鸾和连衣之间到底是否还有着什么样的联系,毕竟小心无大错。

接下来的话音,便让杨昭心中一跳。

这声音遥遥传来,沉静自若,自有气度。

这嗓音,杨昭自然最熟悉不过,正是连衣无疑。

“云鸾,你到底想怎样?”

紧接着云鸾的话语也开始传了过来,依旧是那样的清晰可闻。

“呦呦,连衣姐姐,你怎么了,难道你在担心你的小情郎吗?”

杨昭听了此话。脸上微微一红,倒不是因为其他关系,而是云鸾的说法,好似连衣包了他似得。

连衣急促的说道:“哼,云鸾,你有什么打算,难道我还不知dào

吗?”

“呵呵,连衣姐姐,有你我再此,而且明王和那黑老头虽然未到。但余势却也未衰。更有黑衣大人和乱小星意无上法力坐镇,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而且,此时你我却生出嫌隙,僵持不下。连衣姐姐道心通达。理应知晓。这其中的问题所在。”

云鸾的两句话快速传来,杨昭的神情却是一怔,难道连衣和云鸾之间真的有什么隐秘的联系吗?杨昭摇了摇头。再次听了下去。

连衣的话音传来,听上去还颇为充沛,语字转折中清亮动听,想来也是如刚才那般沉稳:“世人各有一副心肠,今日这般,明天说不定便换个模样。云鸾妹妹可是这个意思?”

“正是如此。”云鸾语气极尽赞叹。

“连衣姐姐你当知晓,那个神mì

人物困守此地近多时,却依然能把掌握外界大势,实是可怕之极。而且姐姐既知如此,便应该明白,所谓夜长梦多,好不容易黑衣大人和乱小星达成共识,各大天外势力也放下了彼此之间的争斗,咱们正是势头最好的时候,若因咱俩争斗,使这些势力和那个神mì

人物所联合,到最后恐怕更是难以压制了?”

远处杨昭听到这里,也是有了一丝恍然。

果然不出他所料,云鸾和连衣之间确实是有着某种联系,或许是准bèi

决定合力将神mì

势力所扼杀,使天外世界的轨迹,再度恢复到正常轨道上来。

杨昭一边想着这事,脑子却还有着其他的念头。

听云鸾这言语,说是恭维并不为过,只是与假惺惺的礼貌式恭维不同,她言语颇有些自内心的赞叹之意,合在一起,便有点儿古怪。

尤其是她又说出这些恭维话,难得之余,更像是别有深意。

杨昭眼睛一转,便明白过来:“难道云鸾准bèi

把自己当成牺牲品……混帐玩意儿!”

莫名其妙地骂了一声,玉碗中又传来连衣的声音:“这事倒怪了,若是黑衣大人已有决议,云鸾妹妹对我讲来又是何道理?”

这一句话大有她行事之犀利,云鸾明显迟疑了一下,方苦笑道:“姐姐必是在笑我。好吧,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杀白衣秀士也实在是无奈之举,而那黑老头和明王实乃性情中人,遇事不免就有些意气用事。”

“平日里也就罢了,可眼下局势正紧,不论是你我,还是在此界的整个天外之人,恐怕都等不得他们转过弯儿来,所以……”

连杨昭都不得不承认,如云这般如此婉转之语,实在有撼动人心的功效。

然而,连衣又一记斩在她的要害上:“他们绕不得弯,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要找到杨昭?”

杨昭听了此话暗暗点头,连衣的这句话也是让他感动不已,看来连衣和云鸾之间并没有什么。

云鸾连解释的力qì

都被砍掉了,只能苦笑连连,半晌才道:“姐姐明鉴。眼下此界局势动乱不休,黑衣大人和乱小星都在盯着这里,时间实在耽搁不得。”

“而且这些时日下来,姐姐体内伤势日渐加重,偏又受透魂光侵扰之苦,再有人来捣乱的话,这样下去,怎生得了?”

这边杨昭心中方是一惊,连衣已冷淡言道:“这不应是妹妹关心的事情。至于你的关心,我很感激,但再多言,却是不必。”

杨昭只听到那边云鸾连声叹息,偏偏连衣再不一言,让他心里如猫抓似的,安定不下来。

可他难道就眼看着连衣在这里受苦?

他终于还是坐不住了,站起身来,俯视平原上两个人影。

那里,云鸾正来回走动,显然心中烦乱,而连衣则静静屹立,没有半点儿动作,也不知是刻意如此,还是被禁锢得动弹不得。

是了,还有禁制。

他这里一厢情愿地要救人,恐怕也没什么意义。

此地的禁制乃是顶尖的之列,所以那禁锢之法,又岂是可以短时间内解开的?

等等!

杨昭忽地想起云鸾当时的说法:一旦定星失位,星河运转便会受到影响。可她从来没说过禁锢之事,也就是说……

看着这短短数里的距离,杨昭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未完待续……)

PS:好讨厌,笔记本买了三年多了,发热之后竟然会自动关机。

我明明设置了自动保存的。

可是竟然出了问题,还得重新写,简直太讨厌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惊乱

在海底中,云鸾转了十几个圈子,终于现自己大大失态,窥了眼连衣,见她神情淡淡,并没有什么表示,才放下心来。

可是,当她看到连衣此刻神情自若,宠辱不惊的态度,她心里更明白,连衣道心坚定不移,已将此时境况视为修道途中的劫数,眼下正是以应劫之法面对。

正因为如此,自信问心无愧、行事无偏的她,又怎会主动向自己低头,还坏了杨昭的性命?

即使自己狠下心来,真的将杨昭当成一枚棋子所弃,恐怕连衣必定会和自己翻脸,而自己的计划也终将会被破坏,那样的话可就不太好了。

想到这儿,云鸾身上便是一阵寒意。

起风了。

下一刻,她猛然回头。

不止是她,就连远在数里之外的杨昭也睁大了自己的目光。

入目的,是一道凄厉刺眼的黑影,瞬间便充满了云鸾的整个视野。

这黑影像是从噩梦里跳出来的妖魔,只看它跨过数里空间时的轨迹,云鸾便有一种天地被扭曲的眩晕感。

等她想到,这是对方霸道无双的速度与那禁制反复穿梭所造成的错觉时,剑风扑面,一缕如同烧红铁丝般灼热的真元已经抵上了她的胸口。

刹那间,云鸾的气血顿时沸腾。

砰的一声厉鸣,她那把浸淫了数百年心血修为的天星仙剑自而弹射出鞘,几乎是贴着她的皮肤。绕体飞前,以剑刃直抵那一缕真元。

方圆数里的澎湃灵力被这妙至毫巅的一剑尽数吸纳,又齐声共鸣。

至此海底间嗡声大作,满天的星辰似乎都亮一下,然后又同归寂暗。

随后云鸾嗔目大喝一声,手掌行云流水般抹过剑身,以反手剑式抓住剑柄,向外一撕,天星剑刃在深海中划出一道霜雪般冷澈的光弧,继而引动周围滔滔灵力洪流。倏然迸发。

尖锐的嘶啸声响彻海野。几乎要扑进她怀里的黑影体积暴涨,乍看去便像是一团黑色浓雾,被云鸾暴风般的一剑吹刮开去,翻翻滚滚。几乎要裂成千丝万缕。最终散逸干净。

云鸾眉头大皱。心中没有半分松懈。

她自知此剑虽声势惊人,其实完全是性命交关时自救之用,剑qì

迸全无收束。一剑挥出,倒有大部分力量打在空处,难过极了。

而且,这诡异情形虽从未目见,可她好像在哪儿听过……

正迷惑间,远处草地忽地泥土飞溅,一道与先前几乎一般无二的黑影从地底轰然冲出,那方位竟然是……糟了!

连衣!

云鸾几乎想也不想,天星仙剑化为一道精芒,霎时没入虚空,再出现时,已经是在黑影正前方,隔在它与连衣之间。

剑吟清越,直刺过去。

“铮”的一声金铁交鸣,天星仙剑猛地弹起,直飞向半空之中,而急迫近前的云鸾眼中看得自是分明,那黑影里探出的一根黑色手指,也裂开道浅浅的伤口,出奇的却没有半点儿鲜血洒出来。

弹开的天星仙剑在空中一旋,居高临下,又是化芒飞刺。

与之同时,云鸾已经飞临黑影后方,手结印诀,齐齐调动手中的所有法宝,似是要锁定住这妖魔的身形。

然而就在他眼前,黑影迸然炸开,飞溅的血雾哧哧作响,似乎有着强dà

的腐蚀力。

而其中放纵奔流的诡谲真息,更是将已经有序集结的灵力搅得一乱,使这些法宝欲而不能。

云鸾修行数千百年,所识极广,但如此诡异多变的手段,仍属少见。

她微微一怔,探手收回天星仙剑,目光才向连衣那里一扫,背后强压又来。

只是势头带起的风压,便让她体内的气血紊乱,好像要涨开似的。

也正为如此,她心中灵光一现,脱口叫道:“魔心化影之术?不,这是……魔影妖身!”

云鸾并不知dào

,她刚刚所说的话让杨昭也是吃惊不已,但他不能动,若是他一动的话,此处的禁制必定也会有所触发,所以他也只能在远处焦急的等待着,或许还有什么办法能令他离开此地。

而在仓促之下,云鸾自是抛出了一件法宝,在海底喷发的洪流中,她身形摇摆两下,又倏地旋身侧移,两翼翩翩,其速之快,已经形成了可以假乱真的虚影,而天星仙剑则穿过她的肋下,横在当空。

灼热的腥风就从她的耳边划过,可是天星仙剑却没有碰到任何实物。

她只能用余光捕捉到一抹幽蓝之光擦身而过,却没有丝毫停滞,直对着连衣所立之处而去。

“它的目标是连衣!”

这个念头翻上来的刹那,云鸾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而瞬间的僵硬之后,涌动的气血又尽数冲上剑意之中,她想也不想,天星仙剑再度飞射而出,而她本人则直上半空,窥准一个方向,化掌为剑,剑qì

迸发。

“让开!”

在她的大叫声中,整个海底都似乎颤抖了一下,彷佛是堤坝被轰开了口子,比大海怒涛还要暴烈百倍的隆隆咆哮,刹那间充斥了整个天地之间。

这一刻,人的感官已经丧失了作用,地不再是地,天也不再是天,在这偌大的海洋中,整个空间像是倾斜了,然后又剧烈地抖晃,像是在海啸的同时,又突然爆了一场大地震。

天翻地覆的感觉也莫过于此。

整个海底都沸腾了,一道又一道剑光升腾而起,向着连衣的方向赶了过来。

云鸾控zhì

着身体,在汹涌翻腾的灵气巨浪中穿行,颠簸动荡的空间内。由于星河斗转,灵气也开始大量喷发搅动大气,让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到一片折射变形的怪影。

云鸾知dào

这是定星失去其一,所造成的必然后果,大约在黑衣大人和乱小星调整之后,天星便会自动调节,那样的话便会恢复正常。

所以,对此她并不担心,他现在心中惟一在意的就是——

连衣怎么样了?

念头才动。一声被狂乱的灵气所扭曲的剑鸣声窜入耳中。

几乎与这剑鸣声同步。因定星失位而引的灵气狂潮,也从最高峰衰落下来,渐渐归拢于海底中的庞大禁制之下,天星仙剑弹射而回。被她一把抓住。接下来。她也终于看到了连衣。

一望之下,她先松了一口气。

此时连衣持黑芒刺当胸,玉颜上颜色虽然苍白。肩头也染上血迹,但眸中神光聚合,显然没有大碍。

倒是那黑影不知被连衣击中了何处,一路弹射而回,犹在半空,身形便又再度虚化,转眼间便化为一道幽光碧影,速度更是再次提升。

只不过,或许是被连衣劈昏了头,它退后的方向,竟然正对着云鸾。

而且,它一边退,一边嘶声大笑,嗓音像是一个破开的风箱,难听极了。

从这嘴巴里吐出来的言辞,比单纯的嗓音难听百倍:“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来到此地?”

“你们又是谁?”

连衣的神情瞬间冷凝的同时,云鸾一声低吼,破星仙剑迎着那条蓝光便斩了下去。

此事仓促,这妖魔怕是也没有想到运气如此糟糕,剑芒起处,云鸾立时知dào

,她的仙剑第一次斩中实物。

而紧接着漫天喷溅的血雨也证明了这一点,这些如滚油般的鲜血在海底中便化为点点火光,随着海底的潮流消没不见。

一声厉嚎响起,那蓝光立时黯淡许多,同时一个迅速的转折,在云鸾第二剑未到之际,仅纯凭度,硬是从云鸾的身侧抹过,朝着来时的方向飙射而去。

只是在瞬间的爆fā

之后,它的速度看起来比最初时要差了至少一个水准。

“这厮受了重伤?”

云鸾想了一想,对自身的修为颇具自信,尤其是破星仙剑的那项异处,更是给了她很大的自信。

她几乎想也不想,返身御剑,狂追不舍。

不说别的,只凭这妖魔能够在此地出现,云鸾便绝不会放过他!

“好啊,追过来就好!”

刚刚引云鸾来追之时,此人有意放缓了速度,还撞着了几处禁制,然而渐离禁制之外远了之后,他的速度便也逐步提升,一边仍吊着云鸾,一边又一点点的拉开了距离。

这妖魔飞行的速度的确不错,尤其是这蓝色虹光以其独有的质虚无实的特性,再辅以最顶级的速度,更视海底中密布的禁制如无物。

一如典故之上所载,魔影妖身大成,即可九天十地,无远弗届,破世间一切法。

这看似妄言,又被诸家典籍说烂了的赞语,用来形容魔影妖身的特质,真是再确切不过。

杨昭在远处看去,只觉得,此妖魔现在就像是一只在天空中狂奔的疯牛,不管什么禁法阵诀,全部一脚踏过,却没有半个禁制能挡此人的去路。偶尔云鸾反应很快,想用剑或利用赤魔鬼链拦截锁住此人,却也根本打不到实处。

而且此人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眼见这种无赖式的打法要无休无止地持续下去,变故再生。

“轰!”的一声巨响,自禁制之中轰传而至,在渐渐大亮的海底之中,便如白日惊雷一般,突如其来,撼人心魄。

云鸾和那神mì

妖魔身体一震,同时停下,朝着音波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边稍有些偏离禁制中央,但距离不远。

不过,震波的源处正迅速地移动,每一个位移,便有七八里远,数十处源头不同的灵气震荡彼此交错,声势惊人。

果真是令人惊乱不已。(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假装无人意,沉重又颇心

那人趁着此处惊乱,也终于把云鸾抛得影儿都不见了,硬是在禁制之中,扯了一个大空档出来。

如此酣畅淋漓的速度,让那人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在此笑声之中,黑影蓦地一分为二,仍有一道蓝光高前冲,而那人的本体,则在分离的刹那没入虚空,不见半点儿痕迹。

杨昭看的分外清楚,刚刚飞出的黑影,其实就是那个神mì

人物,杨昭自是在海底里练就出了逆影之身,而这一逆影的手段也已被他掌握。

只是未经修liàn

,实战效果远比不上此人那样出神入化,但骗人眼球的能耐还是有的。

所以,他对于此人的魔影之术也是赞叹不已。

只不过在赞叹的同时,此人吸引了云鸾的注意,杨昭则又隐起了身形,他也终于找到了离开此处的方法。

从半空中直直冲下,再没入到一条流经此地的低下暗流中去。

暗流中,他也不提气,只是屏住呼吸,悬浮在暗流水层。

这段时间内,海底中震波连闪,不知有多少心魔经过,却没有一人注意到海底中的变化。

在暗流之中杨昭自是放心不已,一边又回想起了那个神mì

人物和云鸾之间的战斗。

不可否认,他刚才确实是准bèi

从禁制之中冲出,但他如今的修为又不能让他有所行动,而更大的程度便是因为连衣。

至少他不想看到那个一向犀利如剑的连衣,落到被竖子羞辱的地步。

不过。当他看到云鸾将那人击退之后,他也就放心了下来。

但他还是不能出去,他不可能携着连衣在云鸾的眼中偷偷溜走,他只能借那人之手,引开云鸾,再为连衣腾出一个可以脱身的空档。

至于之后和连衣相见的事情,也只能凭借透音砂的追踪之术了。

至于云鸾和连衣所说的那件事……反正连衣都说了不重yào

,他还在乎个屁!

而且,若是事态的发展,完全按照云鸾所预料的那样。恐怕他自始至终。都逃不出这女人的掌握。

被乱小星将他们放入火炉之中已经很让人郁闷了,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看看现在的局面吧,有一个魔影妖身的大魔头,突然在这时段冲入海底禁制。要置连衣和云鸾于死地。偏偏一击无功之后。轻易退走。

而接下来,如果连衣又能够成功脱身,天外心魔再死上一两个重yào

人物……

这看似简单明显。却因程度加重所导致的矛盾重重的情境,可以让那些天外心魔想破头。

由此衍生出来的各种猜测,足以构成一团永远摸不到边的迷雾。

这正是杨昭所需yào

的。

而他要做的,仅仅是想要和连衣离开此地,如此而已。

杨昭来时便观察过,此时他栖身的这条河流,正是通往禁制之外,沿着河床走,不出半刻钟,就能到达连衣所站立的地点。

当然,这个时候,连衣恐怕已急得疯了。

他嘿地一笑,但很快就变成了龇牙咧嘴。

他这时才想起来,运用逆影之术进入禁制当中时,为了追求速度,他也在无意当中挨了很多记灵机的刺穿。

当时正因是施展逆影之术,感觉不出伤到哪里,这时潜力透支完毕,才知那些灵机正划过他胸口,虽不甚长,却有三分深,差点儿把他给开了膛。

亏得海底透魂光的恢复力惊人,眼下伤口已经结了痂,想必再过上几个时辰,就能初步愈合。

杨昭微微摇头,逆影之术固然是好,可是无论攻防之间,其方式也太过失于中庸之道,若是修为很高也就罢了,偏偏他此时才金丹期,潜力透支之后,便也给他带来了很大困扰,说不得以后要深入研究、熟习方可。

思忖间,杨昭顺着暗流向下游潜去。

周围的禁制已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困扰,他在水里真如鱼儿一般,巧妙绕过种种障碍,速度也是不慢,一会儿便是十几里路过去。

此时天地变易,星转斗移,眼见此时天色已微亮,星河移位应该又进行了一次。

而这时,因为天星运转造成的天然破绽,也已经深入到了海底禁制之外。

若是杨昭就这样冲出去的话,恐怕还真会碰上些天外心魔,这样也不利于乱中取利。

可现在,那个神mì

人物节外生枝,再加上天外心魔触动禁制所搅起的风波甚至震动了整个极地,恐怕天外明王和那个黑衣老者现在都要杀出来,若真是这样的话,与寻死无异,杨昭自是不干的。

还好,那个神mì

人物已经将所有心魔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所以,杨昭再不管那边如何热闹,迳自朝着连衣所站立的方向而去,不一刻便抵达连衣所站立的那处地点。

只不过现在这附近人影全无,就算杨昭跳脚大骂几句,恐怕也没人会搭理他。

他暗笑两声,正要继xù

前行,眼皮忽地一跳,杨昭想也不想,身子猛然伏下,贴着地面,藏身于海底石壁的阴影之下。

仅隔了数息时间,两道剑光便从天而降,迳自落在了杨昭的附近。

看到来人,杨昭眉头一皱,但心中也是吁出了一口气,仍不敢大意,真息潜运,做好一切准bèi

之后,方敲了敲石壁,脸上也露出笑来。

连衣被敲击声惊了一下,猛一回头,正看到杨昭的笑脸,绷紧的神识立kè

松懈了下来,分明是出了一口长气,而云鸾却是继而摇头道:“老天爷,你究竟怎么搞的!”

来人正是连衣和云鸾。

见到杨昭,云鸾难看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中仍焦虑异常。

杨昭没好气地回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们这儿出了什么事了,刚刚天翻地覆的,整个海底像了炸了营,满天都是灵机之光,幸好我还没来得及动,又藏得及时,否则早被那些禁制破成肉酱了!”

他一反初见面时彬彬有礼的模样,语气很冲,可越是这样,云鸾才越觉得合情合理。

事实上,云鸾想破头去,也不会想到其实她和连衣的一举一动都在杨昭的眼皮底下,甚至也没有疑心到杨昭在戏耍她。

毕竟这透音砂堪称最顶尖儿的追踪法门,而且此中法门与神识也无关联,拥有此法门者心思更是无常,除非有仙人修为,道行更是高深,否则还真难以发觉此术。

既然出了这档子事,云鸾除了自认倒霉,没有一点儿办法,她看了一眼连衣,见对方神色之中自是欣喜不已,也只好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见云鸾对连衣看了半晌,杨昭才方奇道:“你们那里出了什么乱子,我刚才都准bèi

破除禁制了,没想到你们却没有跟过来。”

云鸾连连苦笑,难道她能说连衣担心杨昭这边出了状况,她和连衣之间发生了争吵,想让杨昭当炮灰吗?

不管怎么说,杨昭这里安然无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云鸾深深的看了连衣一眼,见对方不想提及此事,便开口说道:“其实事情很简单,我恐怕已经清楚了一些,有一个魔头不知从哪儿跳出来,刚才差点将我和连衣姐姐杀了!”

“什么!”

杨昭立时瞪大了眼睛,随即便追问道:“那个魔头是谁,你们没有受什么伤吧?”

“怎会?”

云鸾苦笑更深,唇角轻勾,说道:“有我在,连衣姐姐怎么可能受伤呢?”

“只不过,我却不知dào

那个魔头的身份,所以我把连衣姐姐丢下,又去猛追那个魔头,可没想到……”

杨昭嘻嘻一笑:“怎么了?”

云鸾看了看杨昭笑嘻嘻的表情,自是怒声道:“哼,没想到那些笨蛋竟然触碰到了海底之中的禁制,也幸亏我跑得快,要不然我也就死在那里了,只可惜,那个魔头我却没抓住!”

“至于连衣姐姐,嘿,你这姐姐,果然名不虚传,明明我都走了,却因为你的事情,没有半点儿走脱的意思,真是光明磊落,不让须眉啊。”

杨昭眉头大皱:“怎么,你想要把连衣姐姐给控zhì

住?”

连衣听了此话,也是眉头一皱,想开口,却不知dào

要说些什么,毕竟这件事情所牵扯的局面太广,她也不想让杨昭踏入深渊之中。

“你在想什么呢?除了黑衣大人,天外之中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敢控zhì

连衣姐姐的人呢。”

“可眼下那些笨蛋那边所以干的好事,也不知dào

会不会惹出更大的麻烦,这样一来,禁制那边只能僵持住了。”

“还好,你能硬闯脱身,这事情还有咱们转圜的余地。”

这几句话纯粹是为了安杨昭和连衣的心,只是她却不知,对于杨昭这已经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了解很清楚的人而言,这话只能让他更烦躁。

杨昭闭了闭眼,旋又睁开,心中惟有苦笑。

说起来,这行事也真是连衣的风格。

这一刻,他忽地想起,刚才那魔头扑向云鸾之时,看到的她行气横空,几乎能分一切虚妄的意势。

有这样直指人心的深意,连衣又怎会如他所想的那般行事?

长长一叹,杨昭其实从来都很清楚,他与连衣是完完全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偏偏这认知每翻上来一回,都让他心里出奇的沉重。(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大战再起

知dào

自己不能过分失态,一叹之后,杨昭就勉力振作精神,继xù

询问形势:“明王那边又如何了?他们可是知dào

了这里的变故?”

“已知dào

了。”云鸾也学他一般唉声叹气,摇头道:“明王和黑老头说,宁不做,也不能做过了火。今日,是不能再指望了。”

闻言杨昭才恍然大悟,为何这云鸾的情绪远比他想像的要平稳许多。

原来已经在明王那里受了一气,眼下当是泄之后,才过来见面的。

而且,明王他们所说的火候,恐怕也不只是对自己人说说的,其中倒有大半是点醒云鸾,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这话云鸾可不爱听,其实,她心中早对明王和黑老头动了杀机,道理其实很简单——

她可不愿意让自己尴尬的身分,被明王和黑老头这些人掌握,即便这些人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可是形势逼人,先前是他们先破坏了计划,此时有什么苦果,自己也只能暗中往肚子里面吞。

而杨昭却是不理云鸾的苦思冥想,走到了连衣的身前和她聊了两句,接着又看到了云鸾那郁闷的表情,他本想要安慰两句……但是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真是什么玩意儿啊!

所以杨昭与云鸾对视一眼,都是苦笑。

只不过杨昭在苦笑之余,仍在心里转着念头,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出其不意地和连衣离开此地。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掩饰住杀机,同时分出点儿精神,听云鸾讲为他们新找到的安全之路。

才说到一半,三人同时一怔。

他们耳边都响起一声细若蚊蚋的声响,这声音太细了,以至于三人差点儿将其当成幻觉。

当他们本能地想分辨清楚之际,这声音猛地涨开,化为一声朗朗长笑,震荡耳鼓,嗡声不绝。

三人同时失色。

笑声稍歇。一个豪放不羁的嗓音便接着响起:“红云老祖。晚辈前来拜访,给个面子开门如何?”

开门?这个莫不是还在星河之外?这可是真的千里传音了!

杨昭刚抓着些头绪,旁边云鸾和连衣已是倒抽了一口凉气道:“黑衣大人!”

竟是与乱小星相斗的那位天外心魔之王——黑衣秀!

这边黑衣秀千里传音方罢,星河上空便响起一声冷哼:“恶客上门。恕不招待!”

冷哼声透出来的功力威煞并不比黑衣秀逊色多少。这一定是那个什么红云老祖做出的回应了。听起来语意负气居多,只听口气,便有气短之嫌。

这回杨昭也抽了口凉气进去。

或许就是这凉气起了作用。杨昭脑中一片清明。

可以肯定的是,如今这极地之海已被这些天外心魔像是铁桶一般团团围住,而听这黑衣秀而言,他竟然在这红云老祖的身前口称晚辈,这可是让他大吃一惊了,要知dào

这黑衣秀与乱小星皆是中古后期出道的人物,若是此红云老祖是前辈的话,那此人必定会是中古以前的人物。

或许……

想到这里,一个远古之时的人物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但这怎么可能,传说中那人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活过天道的算计之下?

或许,是另外一人吧。

杨昭深深的点了点头,正如云鸾所言,天外心魔各大势力都盯住了此地的宝物,甚至不顾黑衣秀的命令开始相斗,这也正是云鸾的机会。

而且,黑衣秀和乱小星相互合zuò

,云鸾对此也必定相知,她也很清楚,若是黑衣秀和乱小星相互合zuò

的话,杨昭他们的性命也就有了一丝保障,但云鸾也绝不愿意被其他天外心魔破坏了此处的大好局面,所以,也才有了杨昭的这一出。

只是,云鸾的这一手,倒更像是一步闲棋,成固然喜,败亦无忧,潇洒得过分了!

那么很显然,她必然还有一步真zhèng

的杀招,可以突pò

几方夹杀的危机,另辟出一条新路来。

杨昭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云鸾的那些侍女,又想到了她所布下的几颗棋子。

他次感觉到,自己似是抓着了云鸾的脉门。

心中转着这念头,他再看了眼云鸾,难得抓着了她行事的脉络,他倒真不想再另生枝节了。

云鸾并不知dào

自己所做的事情正被杨昭算来算去,他被黑衣秀的这一声也惊了一下,这时才回过神来,扭过头来道:“黑衣大人一来,必是和乱小星与此地的主人相会,我们必须尽快突pò

此地的禁制,而且还要多加小心,要注意计算时辰变化,毕竟你可是我们的关键呢!”

因为杨昭担着重yào

关系,云鸾恨不能一古脑地将出入星河移位的要点传授给他。

只是在杨昭看来,便有些喋喋不休了,他心中暗笑,面上却要点头受教,以示尊重。

哪知,他正漫不经心地点头,耳边声息忽地断去。

他一时没回过神来,仍将脑袋点了一点,然后才猛醒过来,目光抬起,只见到云鸾微张着嘴,看着侧方某处,眼神已是直了。

杨昭和连衣全身一紧,猛然转身,入目的场面让他们也即刻僵住。

隔着海底高山,在数十丈外的山崖上,一位黑影之士稳稳站着,手持一柄四尺长剑,方正的脸上全无表情,冷冷地看过来。

“他……他就是那个妖魔!”

云鸾脸上苍白如雪,勉力说出一句话之后,竟然又卡了壳,还好她那婉转的身形仍站得稳当,与此人隔山相望,乍一看去,还抵得住。

此人是怎么找来的?

杨昭的身形微缩了一下,将大半张脸都遮挡在岩壁形成的阴影中,虽说肯定瞒不过对方的利眼,但在心理上也是个安慰。

虽然云鸾才和此人交过手,可当时杨昭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连衣身上,对此人形貌并没有太在意。

此时细细看来,只觉得对方身姿面目均极其硬朗,身上块垒肌肉几乎要将一身外袍撑开,偏偏眼神沉静如水,并非是仅以勇力胜者。

对上这对眼神,急切中,杨昭竟分辨不出其心思流向,自然也不知dào

对方是否还有什么后手,只好暗中蓄力,一旦窥得什么破绽,便要不留后手,尽快与连衣逃离此地。

可是,此人只往那里一站,隐隐然竟是渊渟岳峙的大家气度,让杨昭对其评价,登时又跳上一个层级。

如此想来,当时在禁制之中,恐怕还要多亏此人,否则,他也未必能顺利地占到先手。

或许是感觉到杨昭在暗中打量,那黑影也将目光移过来,两人眼神一对,杨昭还没怎样,此人却叹了口气。

他再把目光移到云鸾脸上,低声道:“你们弃剑吧,不管你们是为了什么,但还是离开此地吧,我并不想杀死你们!”

云鸾和连衣此时脸色已转好了些,倒是云鸾闻言脸上怒意虽生,却仍没有开口。

此人也不再说,又将目光移回到了杨昭的身上。

“至于你……区区金丹修士,虽然修为不高,但禁制之术也算是修真界后辈中的翘楚,而且你的资质也是不错,竟然能悟得通我派的无极之意,何不就此归顺我派,何必要与这些天外心魔相处一地?”

听到禁制与无极之意,杨昭心中狂跳,而身边的云鸾也忍不住扭头看来,神情惊疑不定。

杨昭绝没想到,此人竟然一口道破自己隐秘的突pò

几道禁制的事情,不仅扰乱他的心神,便连云鸾也没放过。

云鸾微微一笑,倒是对此事毫不在意,而是转过头来对着此人说道:“不知dào

友姓甚名谁?是否可晓得冲字辈的云冲子?”

“你是谁?”那人听了此话,似是一怔,而后又迅速问道:“你怎么会知dào

云冲子的名号?”

在杨昭和连衣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云鸾又说道:“那云冲子便是家师!”

“哈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

云鸾却是一愣,睁眼问道:“道友何意?”

此人也不答话,而是甩了甩手中的长剑,说道:“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当个明白鬼,那云冲子是我派的叛徒,当年竟想要谋夺祖师爷留下来的宝物,若不是祖师爷明言放过云冲子,我早就冲上去把他分尸了。”

“没想到,他竟然还敢派自己的徒弟前来夺宝!”

“哼,就算如此又如何,你不也刚才对我们使用了邪派的秘术?”

这里没有人是傻子,只看云鸾游移的眼神,杨昭便知dào

,再不动手,事情便真的要败坏至不可收拾,他转眼间抛去所有包袱,说完那句话后,又大喝一声:“云鸾,再不动手,我们就死在这里了!”

这一记死在这里的效用丝毫不比那师门叛徒差,话声入耳,那个神mì

人物的瞳孔便缩至针眼大小。

而云鸾则身子一颤,脸上表情急怒交迸,这里面倒有绝大部分是对那个神mì

人物而生的。

但那个神mì

人物却不管他们如何想法,在杨昭的叫声中,他身子已跃到高山上空,那把四尺长剑也从鞘中而来,至此,虽然仍保持人形,但身上黑气如沸,再也遮掩不住。

杨昭却不看他那边,而是瞠目向云鸾和连衣看去,口中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温度已连攀了几个层级,彷佛燃烧着无形的火焰,舔食着他的皮肉。(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难以抵挡的前奏

若只是高温也就罢了,偏偏这不住抬升的温度以一种妖异的方式牵扯着杨昭的真息流动,与之共振,令他气血纷乱,必须静心控zhì

,玉辟邪透体而入,一时间也是自顾不暇。

云鸾的脸色此时已是一片铁青,她咬着牙从肩后拔出剑来,立在胸前,剑刃微斜,晶亮的剑身反射着那到黑影的扭曲面孔,青惨惨之色更是如厉鬼一般闪耀。

此人没有化成魔影妖身,毕竟还是人身的战法更合乎他的习惯,但即便如此,他的速度也已有了魔影妖身时的七、八成,藉着杨昭他们调匀气血的空隙,此人已是闷声不响,身形直撞而去。

杨昭急忙往后退去,他知dào

这种战斗他还插不上手。

而且只有近身格斗,才能最有效地限制此人对星河禁法的使用,也才有可能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战斗。

他明白,云鸾和连衣也明白。

经过刚才的交手,云鸾和连衣对此人的速度忌惮非常,虽不愿被他近身,但无奈只能做出牺牲的手段。

眼见人影冲至,云鸾低喝一声,天星仙剑锵然声中,拔出半截,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法,半截剑身上光芒大盛,剑光所及,森森剑qì

如日中天,横逐而去,竟没有半个死角。

那人闷哼一声,只觉得身上如针扎似的,甚至连眼皮都睁不开,而且身形越是突前,痛感便越是强烈。

杨昭在身后看的分明哪还不知,云鸾明明就是已盘算好了应对这神mì

之人的策略。较之先前措手不及的情况,相去实不足以道里计。

而那神mì

人物见一时无法再进,是以身形一滞,又弹上半空,云鸾则顺势出剑,呛啷的声响震荡四周,杨昭听得也是几如雷震。

而周围大气也随这一声响,猛地增重百倍,虽未能锁住此人身形,却也使得他稍稍一滞。下方凌厉剑qì

已绞杀过来。

撇去在禁制周围那几下不算。这应该算是第二次与这个神mì

人悟面交手,云鸾却怎么也没想到,此人明明已是落了下风,为何还要使出这样的手段?

而且。杨昭也是依稀间觉得。此人行功的手段似乎也是有些不到位的地方。空有一身澎湃真息,但却总有几分滞涩,不能圆转如意。

想来此人也是明白。可能他还有着消除此法的手段,杨昭想了想又继xù

观看起来。

果然,当云鸾的剑qì

锋芒已经临体之时,那人虽然只能吐气开声,但这一次却是全无保留的真息外烁,气流砰然迸发,硬生生地将周围的强压挣开,而后便再迎上身前的那道剑芒。

此人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探出,指尖幽蓝,黯淡的蓝光从他的指尖散出。

这一招属于无极劫指的范畴,但在遥空攻击层面,又有个名目,叫做无极剑元神光。

这无极剑元神光本是以自身修liàn

的剑意引动诸方八脉灵气,生成的无极剑意的真息气芒,十分了得,而杨昭也只是领悟到了无极剑剑诀,却是没有好好的修liàn

此术。

但他观此人之法,想来也是没有修liàn

多久。

饶是如此,蓝光闪过,迫近的剑芒也在无声无息中湮灭不见。

然而,剑芒方一消失,杨昭的心中便重重一沉,生出极不好的感觉来。

只见云鸾立身虚空,看似浑无凭依,却始终与外界灵气交互往来,可是在湮灭剑qì

的刹那,杨昭分明感到,虚空中某个契机似是被无极神光激开,外界灵气彷佛被一张无形大口鲸吞进去,飞地消失。

不过就是一个呼吸的空档,杨昭便感觉到像是坠入到一无所有的虚空里,浑身轻飘飘的,全使不上力,所有与外界天地的联系,尽数断绝。

不管修行的法门有着怎样的差异,只要修为登堂入室,也就是进入人类金丹境界的修士,无一例外的,都会保持着与外界灵气的往来,长年累月,已经自地生成了相对的平衡状态。

可如今外界灵气被抽了个干净,内外失衡,杨昭险些就是一口鲜血喷出去,若非他现在体内经络皆已经强化不少,可能这一下就能让他受了重伤。

这让人如坠真空的感觉也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似乎这一招对那个神mì

人物的负担也是极大。

而云鸾却是闭上了眼睛,血丝充满了她那苍白的脸。

只是在一切恢复正常之际,内外失衡的冲击也顺理成章地再次降临,云鸾也终是忍不住,咳出了一口血来。

那个神mì

人物见此情景,他手中的四尺仙剑也开始嗡嗡颤鸣,就趁着云鸾咳血的空档,剑qì

破空,如暴风骤雨般袭来,就此一举抢得先机。

云鸾一时间没回过气来,只能勉力抵挡。

可是,才挡过一波,她便觉事情又向坏的一面倾斜了。

天外之剑诀向不以威势着称,而是以星斗入剑,剑化天星为总纲,极力推演天星变化,以合天道。

但云鸾却是没有及时卡住自己剑诀之中变化,而使其尽lì

施展开来,已经很糟糕,偏偏星河移位,身遭周围的灵气尽是被此人所引,星河内滔滔星力又随这此人的剑势起伏,时荡时落,几个来回中,便生就一绝大漩涡,将她锁在了其中。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尽丧,要是她还能在短时间扳回来,那才真叫有鬼了。

而此时在杨昭的感应里,这神mì

人物彷佛已经化入了这漫天剑qì

之中,其活泼的生气与剑qì

合而为一,又与周围星力水乳交融,分不出彼此,也让他们根本找不准目标。

如此劣势,杨昭咬牙之余,仍分了一眼到云鸾和连衣,若不是修为不允许,他也早就冲上前来,而如今也只好在此地连连叹气了。

或许是当真感觉到了杨昭的怒火,也可能想到了什么。

便在杨昭心中叹气之时,连衣倒是深吸了一口气,只见黑芒刺在她的手中辗转而入,顿时便遁入到了虚空之中。

而下一刻黑芒刺的尖刃斜指虚空,旋又循一个玄妙轨迹移动,直至指向了山崖对面的某处。

接着,在闷闷低吼声中,黑芒刺所指之处,砰然震荡,无形有质的震波在海底潮流上涟漪不断,虽不兴波浪,却也开始无声无息蔓延开来。

这一刺并没有如何用力,但却正打着那神mì

人物的剑势变化及星河运转的关节点上。

身在其中的云鸾感觉倒是最为明显,她本来已被周身强压挤迫得喘不过气来,连衣这一刺,立时为她辟出了一条遁走之路。

云鸾不敢怠慢,身影化虹,直窜出去。

虚空中,那神mì

人物的身形闪现,四尺仙剑亦横空斩来。

这剑刃嗡嗡颤抖,晶芒飞动,几乎已看不清剑身如何,云鸾急切间只见到一道朦胧的长条,正是赤魔鬼链,只见这光芒横切过来,竟将那神mì

人物的去势拿捏得分毫不差。

在这神mì

人物的眼中,云鸾的这一剑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技巧,然而窥得准,得快,迫得他必须正面格挡。

更要命的是,云鸾剑芒犀利,之前在禁制之外,他的手指、胸口便连续两次被划伤,他可没有那个信心再次面对天星锋芒——尤其是这样高颤动的剑身,说不定可以将他的肢体绞成碎末!

眼看剑光及体,此人眼神一凝,肩后竟也飞起一道青光,尖锐至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起,乍听去像是一声,但事实上,两剑在刹那间至少交击上千次,撞击的部位也没有任何变更。

趁着双剑交击的空档,那神mì

人物的速度又增了不少,几乎是贴着云鸾的后背抹了过去。

在二人护体真息剧烈摩擦之时,在昏沉的海底之中,这摩擦之光竟是生出了刺眼的电火,云鸾也是反应的快,她强忍住体内真息动荡,先收回天星仙剑,旋又在身体交错过的刹那之间,两翼瞬间而出,竟是送上了一记肘击。

“老天保佑!”杨昭站在连衣的身旁也是惊呼不已,也幸亏云鸾反应的快,否则,事危矣。

而那个神mì

人物也是反应很快,只见他偏移身形,似是想躲开,可海底之中又是一声闷响,在闷响声中,此人的身子再度一滞,如此便不可能避过云鸾的重击,肩背上骨骼破碎声起,赤魔鬼链像是一头恶兽,撞入到了他体内,大口大口地吞噬起了他的精血元气。

刹那间,此人脸上血色尽褪,旋又涨得通红,他持剑的手依然稳固无比,先是一剑迫得云鸾后退数分,继而便厉声长啸——

“为何还是不退,非要逼我使出最后的手段吗?”

但回答他的,是横越海底潮流的灵气嘶啸声。

紧接着,黑芒刺再次如雾影一般奔袭过来,向着此人的脑后一刺而下。

但杨昭看的分明,此人虽然受伤,但似乎还真的有什么手段,只见他左挡又闪,似乎使出了一种奇妙的步法,却也是轻松的躲过了黑芒刺的一击。

黑芒刺一击不中,再次而起,连衣手势一转,没想到却是将此人身后的岩壁一分两半,大块大块的海底山石剥落下来,声势倒是浩大的很。(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逃离时的卑鄙手段

杨昭看的分明,这个神mì

人物虽然受伤,但似乎还真的有什么手段,只见他左挡又闪,似乎使出了一种奇妙的步法,却也是轻松的躲过了黑芒刺的一击。

所以黑芒刺一击不中,再次而起,连衣手势一转,没想到却是将此人身后的岩壁一分两半,大块大块的海底山石剥落下来,声势倒是浩大的很。

此时这个神mì

人物的脸上肌肉已扭曲得不成样子,尽是狠辣暴戾,但黑芒刺一击无功,便又是连环十七、八刺斩出,倒更像是想要将此人一口气砍成碎片。

“连衣姐姐,你怎么了?”

连衣这轮狂攻不但没有把这个神mì

人物刺死,反而把云鸾给逼得站不住脚,连连闪躲,才避开这一轮快刺造成的灵气乱流。

杨昭也终于忍不住,拉住连衣的手,转过身来对着云鸾大叫道:“快离开这里,不然我们恐怕就走不了了!”

被杨昭这么一怪叫,云鸾的反应倒好像清楚了些,脸上却露出了惨笑:“晚了,晚了,有人来了!”

谁来了?天外明王?杨昭方一怔,然后便觉得有一盆冰水从头顶直浇下来,整个脊柱都凉浸浸的,寒透骨髓。何止天外明王,恐怕连那个黑衣老者,甚至是此地的其余高手都可能在其中!

云鸾在惨笑之后,又是一波疯狂的快剑。

这种心态之下,她出手根本就是全无章法,只是让剑qì

狂飙将海底高山上的山壁岩石轰碎无数。

看这情势。不出二十剑,云鸾杀不掉此人,可能就会反手抹掉自己的脖子!

剑qì

围剿中的那个神mì

人物,即便肩背受到重创,剑势却越稳重,分明就是固守待援。

这也就代表了此人也是没有了进攻的能力,但只要将杨昭他们拖住等着后援而来,那样的话杨昭他们可真的就走不掉了。

杨昭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忽觉得脑袋空空,手脚冰凉。

宝贵的时间也飞快地消逝。

虽说这神mì

人物早已是强弩之末。但剑qì

依然强盛。就算是此刻心乱如麻的杨昭也能看出来,只要此人牢牢的守住自己的阵盘,那么云鸾便再无出手的机会了。

果然,此人不管云鸾怎样攻击。却只是抿着嘴唇。将自身护得如铜墙铁壁一般。依旧是冷冷地看着杨昭三人。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至今,仍贪心不足吗?”

极耳熟的言辞忽地流入云鸾的耳中。云鸾和杨昭身子一僵,但云鸾却强忍着没有回头。

这是连衣开口了。

她并没有前来支援云鸾,更是像一个幽灵般,在杨昭耳边低语。

也奇怪,当这声音响起的时候,杨昭慌乱的心情忽地平顺了不少,不远处云鸾和那个黑影也似是离得远了,让他可以相对冷静地思考连衣的语意。

“我贪心?”云鸾一边狂攻,一边怒言道。

“蝜蝂小虫,几乎独得天下之利,却不愿意放qì

一星半点儿,才被活活压死。你总是绞尽脑汁,恨不能将所有的好处揽在怀里,只是别忘了,人力有时而穷,就算是鸿钧老祖这样的,不也是护不住门下道派吗?”

连衣的语速也是极快,这一大段话只是平常说十几个字的工夫,便都讲完了,难得她咬字清楚,使云鸾和杨昭听得一点儿不差。

而这样的话语也让杨昭明白,时间紧迫,他们再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云鸾也是明白,咬了咬牙,往后一退,强迫自己绝不再想以后的变故,而将目光移到了即将赶来的天外明王等人的身上。

此时,虽说她面前的这个神mì

人物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但看他这般情态,云鸾脑中忽有所悟。

这家伙,明明是一位大乘境高手,眼下却发挥不出哪怕半成的实力,这不正是被心中的负重压垮的典型吗?

他分明是还有其他选择的。

一念至此,云鸾心中若有悟。

她低声道:“好吧,就听你们的。只不过,就算是要有逃命之行,总也要在搏命之后吧?”

这种事上,就算三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但总归都是为了各自的性命,连衣轻笑出声,并没有回应,而是顺势拉住了杨昭的手。

杨昭一怔,也明白了此时正是离开的最佳时机。

二人趁这这个空荡,身形闪动,瞬间来到了云鸾身后。

云鸾神情也是一怔,就势退走,而她眼前的这个黑影剑士却是没有反应过来,他还在紧紧的守着自己的阵盘,也就在此时,此地的其他弟子也是连袂而来。

连衣见此,便在云鸾的耳边大喝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快走!”

这没有半分创意的言辞,有几分效果,连衣也不知dào

,但被这巨响一激,那个神mì

人物的身形却是一震,显然已经明白了杨昭几人就要退走,但他的眼神之中却似是没有焦距一般,仿佛已经沉迷在了自我的防守意识当中。

看到这情形,杨昭和连衣便知dào

,这家伙被云鸾的心魔之术蒙昧了灵觉,想在短时间内恢复已是不可能了。

但这样,正好!

连衣和云鸾相视一眼,顺力一提,三人的身影就这么拉扯着越过了此人的头顶,加快飞掠。

而这个神mì

人也没想到杨昭他们会在这种时候玩这么一出,但也只是一怔,便气机转换,由守转攻,御剑追来。

然而,身形方动,他的耳边忽地便响起一声惨嘶。

抬眼看时,却见身前竟是多了几个似是被扔过来的才人影,只见这几人口喷鲜血,倒撞而回,正卡在他御剑的线路之上,若他再不收力,绝对会将这些人一剑剖开两段。

“无耻!”

此人心中猛醒,但对杨昭他们的这一手,却也无可奈何,他猛力收剑,身形停滞下来,再将这些人一一接住。

他也留个了心眼,手指方沾上这些人时,便透出数道真息,先制住经脉,再察看这几人体内的伤势。

一探之下,他发xiàn

竟是自己的同门,而他的眉头也开始皱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八阵图对云冲子

云鸾的手段实在狠毒,竟是将这些人顺势当成了肉垫,而她推过来的这一掌,竟是趁这几人还未反应过来的空档时,以心魔摧心之术强力摧垮了这几人的五脏六腑,偏又留下一线生机,让这个黑影剑修无法弃之不顾。

所以耽搁了这么一回,当此人在抬起头时,天空中早没有了杨昭他们的踪影。

而身边几个同门师弟却是猛力地呛咳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喷出来,在胸口处染上大片血污,甚至还冒着淡淡的血色烟气,灼热如沸油,令人毛骨悚然。

“这些人到底来此是为了什么?”

他长叹一声,便顺手开始治疗起了几位师兄弟。

他此时已绝了去追杨昭他们的念头,只是尽lì

为师兄弟们调匀气息,按照他的估计,当他发出警报时,同门师兄弟们应该很快就会赶来,不应该就只是几个低阶修士,到那时这几个身受重伤的师兄弟们的性命应该能够保住。

说不定也能趁势拦住杨昭几人。

偏在此时,他耳朵微动,捕捉一声似是山石滑落的微响。

刚才这里被云鸾与连衣的几轮快攻,弄得满目疮痍,山石滑落很正常,可他的道心明透,本能地觉得其中有些古怪。

然而,也就在他将注意力分到岩壁上的那一刻时,躺在地上的那几人的胸口竟是蓦然般炸出刺眼的血光。

就在他的眼前,他那几位师弟的胸膛滋声涨裂。一抹血影从他们的心口处弹射出来,直扑此人的面门。

也在这一刻,躺在地上的那几人仅存的生机也被抽吸一空,甚至连神识与元婴也瞬间崩解,不复存zài



魔魇?卑鄙!

此人的脑子里只来得及闪过这念头,身形本能地便要后移。

但是,通明的道心偏偏止住了这一动作,几乎是在魔魇与他的面孔仅有一线距离的时候,他口厉长啸,冲击力极强的音波轰然迸噶。将这魔魇吹得七零八落。

还来不及为自己识破魔魇的外强中乾而高兴。他耳中便传入一声饱含意wài

的惊咦。

但比这声惊咦更早一线,背后寒意已经袭体,他虽未目见,却可以运用灵觉还原身后的影像。

那应是一只修长的手掌。抹过空气。直插他的后心。护体真息感应到外力的同时,嗡然外烁。

可是,那手掌透出来的真息乍阴乍阳。一瞬千变,几乎没有任何直接的碰撞,完全是折分消融,掌力轻拂在护体真息上,便如同热汤泼雪,转眼间就将其破开了一个空隙,指尖甚至已经刺破了后背的衣物。

此人闷哼一声,手中仙剑化做一道精芒,如有灵性般绕体而飞,外界浑厚的星力被剑芒引动,瞬间在他皮肤外生成一道交织着刺芒的屏障。

耳边又响起一声轻咦,背后那人终于还是被这把仙剑的锋芒稍挫了一下,手指微缩才又刺出。

这也正好给了他脱身的空间。

他不由庆幸之前没有被魔魇惊得向后退,否则,这仅仅一线的空间,也不可能扯出来。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他的身形已向侧方抢出。

才移出数尺,声音第三次入耳。

而这回,是一声清清楚楚的冷哼。

哼声本身并没什么,可在哼声消褪的瞬间,他全身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海底潮流的水响倏忽间远去了,在一刻,他整个灵魂都被抽离出去,被一股无以名之的灵力抛入了一个苍茫的天地。

这里,他彷佛看到了辽远的天空中,驾风飞腾,如垒如城的彤云万里,暴烈的狂风呼啸着,似乎要把他扯成碎片。

他猛然的喷出了一口鲜血,但也正是这一口血,让他从那可怕的幻境中解脱出来。

他很快就明白,自己是被某位天外心魔的魔种入侵,灵台震荡,才生出种种幻觉。

只是他想不通的是,身后这位,其修为似乎已然到达了仙人之境……但怎么感觉更像是和自己的修为一般无二?真是奇了!

虽然满腔疑惑,又是面对着无比恶劣的形势,但他的心志还是非常坚定,并无丝毫动摇。

只是咬紧牙关之时,他那扭转在强压下的身形到显得有些略有僵滞,手中仙剑嗡然震鸣,在电光石火的空隙中,连续八次虚劈,在虚空中留下了同样数目的寒光轨迹。

“八阵图?”

这低低的呢喃中,方圆数里的星力出一波又一波非正常的震荡,随着四尺仙剑劈刺的轨迹,轰然内聚。

只一瞬间,此人周身三尺,便显现出八条玉一般颜色的光柱,围绕着他旋转不停。

而以八柱为中心,澎湃的星力便如同大海中了无声息,却又千变万化的暗流,将一切的外力抵消、扭曲、分解。

接续而来的杀意只是在八阵图成形的初期给了一定的震荡,随后,便再也构不成威胁。而此时,稳住阵脚的允星才刚腾出空来,回眸看向那位竟然有脸在背后偷袭的仙人境高手。

一望之下,他不可避免地震惊了。

“云冲子?”

没想到来人竟然是云鸾的师尊云冲子。

轻摆拂尘,云冲子并没有立kè

再攻,仅是很感慨地叹了口气:“云松师侄,咱们也有个几千年不见了吧!”

“哈哈,若不是有星河移位,你哪有机会做成这八阵图?”

云冲子横剑当胸,在八阵图的卫护之下,抿唇不语没有答话,脑子里却在急忙思量。

一千多年来,叛出师门的云冲子,竟然会突然出现在极地之内,看样子似乎和他那个徒儿不是同路。

但此人怎敢再次大胆进入师门禁地,更是甚至不顾身分,暗袭一个后辈弟子……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看云松保持沉默,云冲子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心中却忽有所觉,扭头向后看了一眼:“啧,来得好快!”

话音未落,云冲子臂弯处的拂尘当空扬起,三千银丝犹如擎空画笔,在迷蒙的夜空中,画出复杂交错的轨迹。

随着拂尘的上下起舞,云松的心脏不可避免地有些紊乱,他隐约感觉到,在这些虚实交错的轨迹中,蕴含着一波令人窒息的力量这个念头刚一闪过,拂尘空中的狂舞已完成了最后一笔。(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突然而来的偷袭

没有任何理由的,云松只觉得头皮麻,耳中深处,则传来一声悠远苍凉的长吟,直接在他脑中回荡。

转瞬间,长吟猛地扩散开来,风雷鼓荡,如同在他脑子里连放了几十个炸雷,诸力相激,云松顿时七窍溅血,向后便倒。

自始至终,他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中招的。

仅是稍后一线,远方天际,一道淡紫剑光势若流星坠地,破空而来。

剑芒与大气激荡,鸣响声却古怪地由高处落下,渐转低沉。

也正是这低沉的声浪,切入天地之间,竟引得山峦江水嗡嗡共鸣,似是引得星河下的三垣七岳、九泽三江之灵气,凝于剑锋。

虽相隔数十里,云冲子仍感觉到那无可抵挡的锋芒。她秀眉微蹙,旋又不屑地撇了撇嘴,手中拂尘在虚空中最后一拂,出丝丝的破空声,继而轻伏在她臂弯处。

八根玉色光柱在云松倒地之初,便齐声共振,消去一波外力,但在云冲子的最后一拂之下,失去云松控zhì

的八阵图,虽然没有立kè

崩溃,但运转的节奏也生了混乱。

云冲子便在这短短的间隙内,闲庭信步一般走入星力的乱流中,便要伸手去取云松的性命。

距云松还有三步,云冲子只需探探手,便可以将云松的脑袋割下。

他也确实探出了手去,然而……

就在云冲子运行犀利的真元将要划开云松的喉咙之前,他听到了一颗水珠的滴响。

这里是大海之底。隆隆的水声从来都是主流。

然而,云冲子听得真切,这一声,是只有在深邃寂静的岩洞深处,才能听到的最纯粹的水滴坠落的微响。

下一刻,这一滴水便化做了风云激荡、怒浪排空的大洋,恍惚中倒倾万里,直灌入星河中来。

“镇海八法,云量中?”

云冲子定住了身子,也就是这一迟疑的工夫。头顶上虚空开裂。淡紫色的剑光直贯而下,几乎是擦着他的脚边,插在地上。

整个海底似乎颤抖了一下,而已经有些紊乱的八阵图。也在刹那间再获生机。玉白色的光柱中。甚至隐隐透出浅紫的条纹,瑰丽耀眼。

云松低低呻吟一声,身上被浓郁的星力贯入。气脉被压迫瞬间梳理了一遍,当下便有了力qì



他握紧四尺仙剑,以剑支地,有些狼狈地站起来。

而八阵图此时也开始嗡嗡低鸣,似是有千万条气机牵引着周围浑厚的星力,牢牢的将他护在中央。

看这固若金汤的防御,再感觉一下已近在咫尺的强敌,云冲子摇头笑叹道:“你们的运气还真糟糕啊!”

很显然,这句话不是对云松说的。

也就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的身形就在云松的眼皮子底下,跨入虚空,倏乎间隐没不见,无论是云量中的镇海八法,又或是天河星力主控的八阵图,更或者是滔滔而来的魔雾,均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困扰。

或者说,云量中和天外明王等人,也没有在此与他开战的打算。

随着云冲子的离去,云松总算摆脱了那一直缭绕在心尖的灰黯阴影,他重重地吐出一口长气,只觉得今日堪称修道数千年来,最为惊险又诡谲变化的局面。

还好,他活下来了。

脚边就是太师叔的紫微仙剑,先前也是靠这把仙剑从天而降,主导八阵图,才救下了他的性命。

看天空中,已隐约有数道人影闪现,那应该就是师尊和云量中太师叔等仙人级的前辈。

云松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仙剑归鞘,目光却不自主地扫过河滩上几位师弟的尸身。

这几位师弟都是各长老门下的佼佼者,就这样死去了,而且,死的是如此的窝囊。

还有那个逃逸无踪的杨昭等人,尤其是那个杨昭,他虽然才仅仅是个金丹期的修士,但他的身上竟缭绕着无数的谜团。

至今,云松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因为这个人,红云一脉数个纪元来的隐居,恐怕要禁受一次巨大的考验了。

这一刻,他又理所当然地想起了太师叔。

那个云冲子,是太师叔最为欣赏的弟子,那么,知dào

了这个消息之后,太师叔的心里还不知会多么难过呢。

天空中的人影已然清晰可辨,和估计的差不多,数位前辈以太师叔为尊,正徐徐降下。

看这个情况,可知门派之内的前辈们已达成了一些共识,而开启禁地的禁制那里,也应该无事了,这很让人松一口气,可是,在不久之后,恐怕再没有人会轻松的起来。

他的目光从太师叔起始,经过师尊,再到其他几位前辈,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垂下了头,向几位前辈致意。

这个时候,他开始思量,如何才能在既不破坏时下局面,又将事件做一个客观的说明——这可并不是他所长啊。

抬起头来,他想观察一下几位前辈的态度,然而,在此刻,映入他瞳孔中的,是几位前辈,甚至是师尊练上正在绽开的诡异表情,短短的时间内,他没有分辨出那是什么意思。

“吼!”

突如其来的嘶吼声在他耳中炸响,震波几乎要将整个颅骨震碎,继而又在瞬间蔓延到他全身。

这一刻,云松竟然怔了怔。

若按常理,他应该立kè

拔出那四尺仙剑,并利用仍未消散的八阵图,将未知的危险挡在一定距离之外,再视具体情况,决定下一步的反应。

然而,他太累了、也完全松懈了。

与云冲子的交手虽然只是几个照面,但对他心神的损耗则非常严重,而在师尊和太师叔等人连袂现身的时候,他不认为有任何人还有胆量出手,更何况,他身外还有八阵图!

所以,他只是将手搭在剑柄上,身子微微侧开——这是他在人世间所做的最后一个动作。

无边无际的黑暗倏然驾临!

魔影从海底之中飞腾起来,化做一道刺眼的血色长虹,斜跨天际。

血虹的轨迹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它哪怕半息时间。

破世间一切法的绝大威能,在这一刻被阐释得淋漓尽致,八阵图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血色虹光从允星身上一抹而过,存留下来的,只有半截连血液都已蒸干净的残躯。

下一刻,山河震荡!

“孽畜尔敢!”

云量中几人同时出手,几乎要将半个海底颠覆过来,迸的冲击足以撕裂海底,然而,那道刺眼的血色虹光,仍然横亘在天际,且在不断地延伸、远去。

虹光在数十息后彻底消没不见。(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快意苦楚自今来

在这虹光消失之后,而在那呼呼的风啸声里,杨昭和云鸾三人从那海底之中一路逃窜,却是被一股强有力的震荡阻碍,导致他们三人竟是翻翻滚滚向下摔落。

如果不是云鸾和连衣及时出手,减去杨昭下坠时积累的巨大动能,他也就不可能在摔入大海之后,只是头晕脑胀而已。

挣扎着浮上水面,杨昭这才发xiàn

,他落水的地方距离岸边并没有多远,只是他现在全身上下,已没有了半点儿力qì

,只能随着潮起潮落,渐渐地远离海岸线的方向。

还好,只飘出一小段距离,在虚空中,连衣便现形出来,抓着了他的肩膀,将他提上岸去。

“这是哪儿?”李珣努力握紧拳头,从这个尝试中,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虚弱。

连衣摇了摇头,将她的手掌一直按在他的肩膀上,透出一缕真元,探查他的情况。

云鸾却是闻言回应道:“极地海边,离出路并不远……这镇海八法,果然名不虚传,也不知是谁替咱们挡住了拦截的追兵。”

突然转移话题,却没有给杨昭的理解带来什么影响,他反而很是赞同地点点头:“的确,若不是此人,我们可就会被这等威势所波及,那样的话,可不就是逃离的问题了,而是……”

说着,他一口鲜血呛出去,溅到了海面之上。

云鸾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笑道:“这血是你的呢。还是那些死鬼的?”

话音未落,只听得啪的一声响起,杨昭的肩膀却是被连衣使劲的扭了一下,力量虽然不大,可是已经足以表明他的肩膀处所受的伤了。

“闭嘴!”

低叱声中,连衣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

杨昭亦是难看的点了点头,由于云鸾的言语,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海底深处,那决死一击的刹那。

无疑,在前有追兵。后有敌军之前。生生从那个黑衣人手中逃脱,再全身而退,若这是在修真界的话,杨昭立时可以名震天下。毕竟他才是一个小小的金丹期修士。

然而。杨昭却绝对不愿意再想起那一刹那间的情形。

事实上。他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他只记得在逃离之后的那一刻,突然而来的一震虹光,导致他的骨骼在强压下碎裂。皮肉则被高温烤炙得滋滋作响,血腥的蒸汽几乎弥漫全身,耳后的凄厉嘶叫与刻骨的怨恨在海底的空间内回荡奔流。

这便是他的感受,也是云松在死之前的最后一声呐喊,但这声呐喊却是被他所闻。

是的,那不是斩杀,而是吞噬!

他能感应的到,云松更像是被一头野兽,撕扯着血肉模糊的猎物,就那么生吞下肚。

杨昭也知dào

,不管在此界,还是修真界,这种生吞活人的事情并不少见,除了一些妖魔喜好这口味,一些邪修,比如魅魔宗的修士,便常生食异兽等活物,保持其身体的兴奋与活力。

可在这件事上,云松被吞食和杨昭见过的所有例子都不同。

那个偷袭云松的吞食似乎并不是用嘴巴,更像是被一种秘法所化成的巨大幕布,将云松包裹、撕裂、挤碎,然后消化。

这绝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能做到的事,杨昭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非人的气息在海底流淌。

这完全过了他为人的底限,令他的胃里的酸水一古脑地向上顶,难受极了。

也幸亏他只是有所感应罢了,若是他亲眼看到的话,那可真是能让他恶心死了。

连衣控zhì

着真元慢慢的调理着杨昭的身体,但当她感应到了杨昭的所想之后,控入杨昭体内的真息却也是产生了一丝柔和的变化。

为杨昭梳理了一遍经络之后,她移开手,坐在沙滩上却是没有一丝言语,而云鸾却是向着杨昭微笑道:“能逃离此地好的,毕竟你也只是一个金丹期修士,若是到了我们这样的程度,也未必能做到你今天这地步,对此,你还有什么不满吗?我以为,你应该无限快意才是。”

“快意?”杨昭很想给她一个嘴巴子,难道被一群大乘期修士,甚至是仙人境的修士追杀,这也能称为快意吗?

可这句话在喉头里转了一圈儿,最终又咽了下去。

是的,他不能否认,从进入这个空间之后,一路被追杀,甚至还能逃脱一群金丹期之上的修士的追击,再这一连串的过程中,固然充溢着令人恶心的手段,但也让他获得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

两种感觉合在一处,复杂得让他恨不能放声大叫,以泄出来。

但最终,他只是撑起半身,叹了口气,继而摊开双手,用奇特的眼神在上面巡逡——这就是他的身体,其中蕴藏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一刻,他终于现,玉辟邪对他修为的压制、定型,虽然效用犹存,但在事态出他现有能力范围之时,被压制在心窍内的庞大力量便会迸出来,用最合适的法门,造成最优化的结果。

这已经出了他所修习的几种功法的藩蓠,不是紫虚黄庭真经,不是太虚真诀,也不是紫虚意,更不是在天外世界所沾染上的魔气又或是当初继承了黄泉妖圣的那些记忆,但这却像是在一门玄奥通达的心法指引下,贯穿了整个识海与经脉,随后便开始通透交融!

就像是用运河贯通几个本不相连的水系……不,更确切地说,是用一种玄妙的方式,贯通了几个各自独立的世界。

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当然,现在的贯通远未臻至终极的大圆满,杨昭仍可感觉到彼此之间的界限。

他知dào

,这是以紫虚黄庭真经为根基,借用它质虚无实的最大可塑性,引入玄门太虚及紫虚意还有其他法门,使这几者浑然如一的,正是通络交融之术!

丹婴识海与各种法门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进行质气转化,与紫虚黄庭真经尝试着在更本质层面的融合。

与之相对应的,以心窍为核,无数条细密的血脉经络,以及诸多骨骼脏腑,由虚转实,无中生有,将他全身联结成一个严密、复杂、而又精妙的网路。(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离别之前的对话

这样的身体类似于人身,却在细微处,有大不同,可说是另一种形式的魔化。

就是这样的身体,让杨昭在不知不觉间,一举跨越了他修道以来的尴尬,为他今后的修道之路,指明了方向。

可是,杨昭却找不到半点儿兴奋的感觉。

因为他很清楚,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也许是进入天外世界是原因之一,但最重yào

的,还是那个与此界不同法门的修行。

还有那个被陆虚创造出来的神mì

法门,随着他修为的提升,正发挥出越来越惊人的效用。

云鸾虽然对杨昭体内的变化不清楚,但见杨昭一呆,她也有些意wài

,倒是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变故,所以她便转身对身旁的连衣说道:“今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被这句话惊醒,杨昭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连衣,觉得这话里的味道有些古怪,所以他趁着连衣还在细想,便先开口道:“什么打算不打算,不论如何,今天是先逃离了这处死亡之地。而且,黑衣秀和乱小星既然到了,此地的事情应该就能解决,我只要按着计划回到修真界便是,还打算什么?”

云鸾听了此话,微微一笑道:“是吗,那连衣姐姐呢?”

杨昭神情一怔,心道这个问题果然来了,所以他将那希翼的目光放在了连衣的身上,虽然他的心底里早有了一丝准bèi

,可连衣的想法还是让他有所失望了。

果然。连衣眨了眨眼睛,似是满含泪光,却又是那样坚定的对着杨昭说道:“对不起了,我不能走,我还有我的族人!”

杨昭心知,这便是最后的结果,他和她之间终究是不同身份、不同立场的两个人。

可这句话,他却怎么都难以开出口,甚至他总是在心底里想着,若是自己随连衣离开了修真界会怎样?

但他知dào

。他不能这样。他也有着自己的责任。

偏偏这认知每翻上来一回,都让他心里出奇的沉重。

若是没有来过修真界那该多好,那样恐怕就没有了这样的烦心事了。

想到这里,杨昭却是不由回想起了在地球上的生活。

“那我们以后还会有再见的机会吗?”杨昭摇了摇脑袋。将脑海中的想法驱逐出去。却是提了一个他最想问的问题。

连衣听了此话。神情却是一怔道:“或许吧……”

对话结束,或许那便是可能,其实这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连衣和杨昭趁势沉默。云鸾却是微笑起来,这件事本来就是她所预料的结果,甚至也是她所设计出来的计策。

此时正是云鸾再次开口,但话未出,悲叹之声倒是先至:“我或许也会离开这纷纷扰扰的天外世界,毕竟此处发生的事情和我也有着很大的关系,若是黑衣大人和此地的主人无事发生的话,我甚至可能被当成一颗棋子所弃!”

“呵呵!”杨昭先打破了与连衣的相互沉默,嬉笑道:“该来的终究会来,我们还是先逃离此地吧!”

连衣也是微笑道:“是吗,你就穿成这样出去吗?”

杨昭神情一怔,往自己身上打量之后,发xiàn

果然颇为碍眼。

在草原与极地之中连场打斗,且有穿越各种禁制所产生的问题,他一身道袍已是破破烂烂,衣不蔽体,还好身上诸般法宝都未遗失,都装在储物戒指之中,拿出一件来换就是了。

他独自一人躲在树林拿着新衣迅换上身,回来后却是看到云鸾微妙的神情变化,他哈哈一笑:“我知dào

你是什么意思。现在情况有变,极地内外怕是乱成一团,再按照原计划行事,讨不得好不说,甚至还可能引火焚身,可对?”

云鸾微笑不语。

杨昭一边检视身上诸般法宝,一边续道:“只可惜,你后面还有一个黑衣秀和你的师尊,在旁人眼里,你做的事情已是足够蹊跷,而在黑衣秀那边,则会比别人更多想一层,疑心到你身上的机会,也更大一些。这时候,你若不有所表示,岂不授人以柄?”

云鸾很明白,他所说的表示,不外乎就是撇清关系之类办法,就是趁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远遁万里之时,再度潜入极地之海,搅出些小风波,再现身说法。

到那时,除了落掉此地主人的面子,对黑衣秀那边也有着极好的交代。

只是,这法子也太过行险——以云鸾的修为,若是没有杨昭这样的禁制大师帮忙,想在这紧张局势下潜入极地之海,谈何容易?若是在潜入之初便被觉,恐怕反要弄巧成拙。

“这仍是当断不断!”云鸾摇头叹笑:“分明已是头恶狼,何必再去抢狗的生意?”

“这话倒有趣!”

杨昭并没有因为云鸾将他比做狼、狗而生气,只是笑道:“你说我是狼,我也曾见你从极地与明王这些人手中脱身的本事,那你去抢狗的生意,岂不是更安全得很?最糟糕的,不就落荒而逃么?天底下,还有谁能威胁到你?”

云鸾为之哑然。

难得看到云鸾被驳倒的模样,杨昭只觉得这比将其压在身下干上一百遍,还要来得快意,在大笑声中,他身形一转,便将紫虚通心之术使出来,玄门正气充盈全身,再看不出半点儿邪气。

一旁,云鸾轻赞了声,每次见到杨昭使出的这种真诀,即使她对杨昭没有半分好感,她也不能不叹服其远大的惊天手段。

不过,受此提醒,她又想起一件事来:“若这样的话,可我的性命还是会受到威胁,毕竟此事也是太过绝对。据我所知,此地的主人生活的年代比黑衣大人和乱小星还要早,甚至可以追朔到远古洪荒之时!”

说罢,云鸾又接着浅笑道:“更何况黑衣大人天生领一切天外魔物,若是被黑衣大人知dào

了话,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得,岂不麻烦?”

“哦?是吗?那样的话可就糟糕了!”

杨昭沉默了,他也是有见识的,深知云鸾所说,并无半点儿虚假。

而云鸾当杨昭说出此话的时候,她的心情也开始回落。

同时,杨昭也是依稀间有些明白,云鸾说这些话的用意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突发的魔魂

东方欲曙,已经乱了一夜的极地之海,似乎沉静了下来,但在海洋周边,极地的修士与那些天外心魔的心里,却从来没有安稳过。

数个时辰前,那道横跨天际的虹光之后,周围的空气,便闷灼得令人窒息,云量中与天外明王等人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而杨昭却是和云鸾连衣静静地乘坐云辇悬浮于半空之中,一切气机运转均已潜隐不出,但是透过云气凝结的水镜,方圆百里之内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杨昭百无聊赖地看着水镜上闪过的画面,手上无意识地将宝剑拔出来、插进去,借此来缓解心中的焦虑。

但就在此时,远方嵯峨的乱石丛中,猛地胀起了一个庞然大物。

虽然离得远,很难估计实jì

大小,但是,伴随著这庞大的东西同时炸开的震天嗥叫,却让远在数里之外的山体隆隆震动,乱石飞溅,更使人们气血翻腾,脑中嗡嗡作响,有些人耳膜中甚至沁出血来。

所有人都给惊呆了,不管是那些天外心魔,还是极地修士,他们纷纷从海中而出,循声望去。

只要不是瞎子,人们便都能看出造成这巨响的罪魁祸。

然而,却很少有人会像杨昭三人那样,极细心地发xiàn

,那山体後面闪过的极微弱的天光。

杨昭咽了一口唾沫,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庞然大物。是硬生生穿透了後面巍峨的山体——注意,是穿透,而不是人人会使的遁术!

穿透的路径必然是一条笔直的直线,否则,那边的天光绝不可能露到这边来。

老天爷,那是什么怪物?

“魔魂!”云鸾用强抑著的镇定口气吐出了这个名号。

魔魂?

杨昭不知dào

此人的名字,但那些天外心魔对此人可已是通晓不已。

那个在天外心魔数十万妖魔中,名声仅在黑衣魔将之下,位列天外心魔十大执议的魔魂?

就连连衣听到了云鸾话音,都是有些禁不止倒抽了一口凉气。而其震撼力则来源於这名头数千年来积下的滔天血案、累累凶名。

相比之下。之前云鸾和那个虹光血影所造成的影响,竟是完全没有竞争力。

而在杨昭吃惊之余,更奇怪云鸾的回答之迅:他的眼力有那么好吗?

看到杨昭询问的目光,云鸾苦笑道:“我这次出来。便是因为要躲他”

话未说完。又是一声炸雷般的嗥叫扫荡四方。

这一声的爆力远胜之前那次。冲击自然更强。

中间相隔的山体几乎是在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颤抖,大块大块的落石滚落山涧,只撞得火花乱闪。怵目惊心。

杨昭发xiàn

,至少有四五个修士乍一闻声,便扑倒在地,被震波撼昏过去。

而这路面,天外心魔的那些妖魔却没有一个。

这倒不是说,他们修为胜过旁人,只是心魔之息在凝定心神方面,远较其他法诀有效。

可即使是这样,绝大部分人也都面露痛苦之色,若再来一记,乐子可就大了。

此时哪还有时间究根问底,杨昭当机立断,叫了一声快走,借著那些天外心魔和极地修士发呆的空档,三人乘坐云辇沿著山坡急飞而去。

飞了有数十步,那些天外心魔和极地修士才反应过来,登时便有人力追赶,却被云鸾和连衣联手宰了一个,场面又是一乱。

便在此时,远方声波再起,却是一个粗砺沙哑的嗓门大喊大叫:“骚娘们,我知dào

你在这里,你看看我准bèi

把你怎么样吧?”

这声音已没有了撼人心神的效力,可每个字吐出来,都声如雷鸣,威势竟没有减去多少,引得众人侧目。

只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没有人知dào



杨昭眉头一皱,感觉这话中似乎涵义丰富。

既然云鸾知dào

的多一些,他自然就将目光转到了她的脸上。

看到他询问的目光,云鸾神情严肃地道:“这个魔魂恐怕疯了!”

魔魂疯了!

这是在杨昭与千叶他们来到这个世界时,便在天外世界中有了这个消息,说是魔魂练功时走火入魔,狂性大发,竟然在魔天境闹了起来,在被几个魔将击伤后,又带伤向黑衣秀的位置逃窜而去。

魔魂顾名思义,其原身是一种天外魔魂异变而成,其性情暴躁,易狂,狂时则非要大肆破坏,以致精疲力竭,才会甘休。

这些特性,在他修liàn

有成之後,依然没有抹去。

而这次狂,情形更糟。

在此次天外心魔的行动中,他大肆破坏,乱伤人命,最终惹得天外心魔等几个魔将的不满,最终痛下杀手。

只是这魔魂当真厉害,虽然受了足以致命的伤势,但硬是凭著一股子蛮劲儿,冲开包围。

也正因为如此,他临死之前所激的潜力更是不可小觎。

他此时已是敌我不分,一路奔波到了极地,只要碰上他的修士,无不死得惨不堪言。

眼见就要冲到了极地之海的地界,云量中和明王等人决定,要在近日内,会合双方高人,合力将此人拿下。

而云鸾却是对于魔魂发疯的知情人,而她下山之时也奉了命令,除了探查这个空间之外,顺便还要来追捕这个魔魂。

却没有想到,这一路上是正撞大礼,因杨昭和连衣的关系被人围攻不说,还直接面对这让众心魔都如临大敌的疯子。

任她如何稳重坚毅,此时也忍不住摇头叹息。

话间,杨昭三人已进入一处杨昭布置好的禁制之中,他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听到一人大叫:“冲过来了!”

此话一出,人人脸上变色。

也就在余音未消的这个空档裏,远方那巨大的身影猛地弹射起来。

虽说放在天空的背景下,不过就是一团灰色的影子,然而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著那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山峰当空压下。

声息未闻,便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能把我怎样?”

伴著这么一声大吼,魔魂从天而降,下面有个胆子较小的极地修士,惨叫一声,便要御剑逃走。

哪知这魔魂专逮那些擅动的,魔掌当空一抓,一声有如万魔齐鸣的沉沉震鸣撼动虎空,逃走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剑光笔直地撞在山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魔魂却是双脚踏上实地,当即狂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寻觅而出的气息

杨昭这才发xiàn

,原来这魔魂的身高足有数丈许,就杨昭所见之人,恐怕也只有那个天蛟可以与之相比。

不过,天蛟的身子便像是一根烧焦的枝干,远不如魔魂这样体壮如山,他只需站在那裏,便能将人的胆气压至最低限度。

何况,从身上的每一个毛孔裏,都迸射出让人窒息的强dà

压力,同时,还有更可怕的疯狂。

他血丝密布的眼睛一转,将周围的环境扫视一遍,当然,其中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理智的东西,他现在所需yào

的,就是找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刺激的目标。

蓦地,他的眼珠定住,目标锁定在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修身上,女修的脸色霎时一片雪白。

“骚娘们,我知dào

,我知dào

!”他嘴裏翻来覆去就是这几个字,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巨型石碾,将他眼前的女修碾过来,压过去。

最终,女修崩溃了,她嘶叫著举著长剑,向着魔魂冲了过去。

这引爆了所有人的情绪,残余下来的几十个极地修士,有的向四方逃窜,有的红著眼睛杀过去。

还有的直接瘫倒在地上,只当自己已经死了!

一马当先杀过去的女修,也一马当先地被重拳轰飞,健美修长的身子在半空中就四分五裂,便连手上的长剑,也在扭曲至极限後,嗡然碎裂。

这只是第一个

当连续五个人被魔魂一拳轰碎,所有还留在附近的人便都明白。如果不和这疯魔保持距离,他们就不可能活下来!

所以,没有人还有勇气直接对上这可怖的妖魔,转眼之间,所有人四散逃命,即使这样,还是有三个倒楣鬼跑得慢了些,给轰杀成渣。

干完了这一切,魔魂眸光中疯狂之意,竟然是有增无减。

他不再说话。只是从鼻孔中透出极重的吐息。一呼一吸间,便如同滚滚闷雷,连绵不断。

云鸾折断了一根树枝,数千条气机随之而起。在成百上千次的穿插之後。给这个范围内的人们。提供了一个相对安全的所在。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魔魂的眼神至少四次从这里扫过,却没有任何发xiàn



云鸾暂时松了一口气。向杨昭和连衣传音道:“幸好他疯了,否则这临时布置的禁制,不过就是个笑话!”

杨昭和连衣闻声一笑,可云鸾接下来的脸色很快就又得严肃起来:“没想到疯的魔魂竟然恐怖至斯!”

刚说了半截,他们耳中忽而响起一道微弱的呛咳声。

这声音真的不大,在外界殷雷般的震鸣声中,更是一点儿也显露不出来。

可就是因为这一声咳,魔魂猛地转过身来,鼻孔的吐息越地响亮厚重,那一双铜铃般的魔眼,几乎要给瞪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某个位置,那里,他们刚刚救下的孤女正拼命地捂著嘴巴,瞳孔甚至已经因为恐惧而放大。

没有人会怪她,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一会儿之後,他们所能依仗的,也只有这个了。

大概唯一能真zhèng

保持镇定的,便也只有杨昭三人了,甚至杨昭反而更加的镇定。

其实,在见识了云鸾、连衣、天外明王等大乘仙人境大妖魔的威煞後,魔魂这副模样,已不能引起他太多的感慨,他只是在想,怎样才能在逃走的前提情况下,解决眼前的问题。

这是比魔魂的拳头还要让人头疼的问题。

魔魂踏出了第一步,砰的踏步声,让人们的心脏猛力一跳。

然而就在人们蓄足了力qì

,准bèi

迎接第二次震荡的时候,魔魂忽地停了下来,扭头北望。

杨昭心中一动——那是魔魂来时的方向。

如果他没有解读错误,现在魔魂的肢体语言,所表现的就是忌惮二字。

能让一个疯子都为之忌惮的东西,会是什么?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魔魂忽又低吼一声转向南方,猛一踏地,又飞腾起来,一路上不知撞碎了多少树木土石,速度却是极快,转眼不见了踪影。

“不是吧就这样?”

“真走运!就不知dào

是哪一位大神能去降伏这么一个怪物?”

“他真的快死了吗?看这样子,再活几千年不成问题!”

劫後余生,就算天外心魔与极地之间的关系非常危急,但面对这样一个结果,谁也拦不住众人泄式的言论,就连一些天外心魔和极地之中的强者对此也不好多加置喙。

云鸾目光一转,将目光放到了杨昭的身上,就是这个修道才不到元婴期的修士,用他最擅长的方式,帮zhù

他们度过这一劫。

此时看杨昭脸上淡淡的神情,并不因为刚才的事情而自得。

这显然不是自谦,而是在经lì

过许多真zhèng

的大场面之後,才逐步积累起来的凡自信与修养。

看着这样的杨昭,云鸾也说不清楚她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儿。

也在这时,她才想起,还没问杨昭为什么这么凑巧,在这里会布下禁制。

杨昭早就想好了理由。

“还不是你让我和连衣跟着你行动,我当时怕万一身后有强敌追来,也幸好咱们跑得快,我还有许多禁制没用,否则今日,就没有这么容易过关了。”

云鸾为了此次行动,和杨昭之间的过节,他们三人的心中都非常清楚,云鸾听到便也不再多问。

杨昭心中暗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远隔了数重大山,魔魂的巨吼声依然清晰可闻。只是这一次,吼声中却满布著一股特殊的味道。

杨昭曾在无数修士、妖魔身上听到过这种声音——那是满腔的恐惧、愤nù

与绝望。

杨昭猛地弹了起来,二话不说,向著吼声出的位置飞射过去。

自云鸾和连衣以下,所有人都呆了,直到杨昭身形闪没不见,云鸾和连衣连忙飞奔而出道:“杨昭,你疯了!”

杨昭神智清醒得很,他之所以心急火燎地赶过去,原因便在於魔魂所行走的方向,这个方向他感觉到了小白的气息。

虽说在这些时日里,他和小白他们已经断了联系,但是他很清楚,只要小白的气息出现在这个地方,他第一时间便会感应的到。(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恐惧的死法

现在有了这个不是小白他们的消息,他又怎能错过?

而且,魔魂一直嚎叫的那几句话,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骚娘们指的是谁呢?他又知dào

了什么?”

带著这些疑问,他御气度更增三分,不过他也没有忽略自己的安全,在与声音来源只隔一座山峰的时候,他重施故技,贴著山体下滑,将自己隐藏在岩石裂隙的阴影中。

刚越过山顶,他就听到了断断续续的杂音,似是有人在呻吟,又嘟嚷著什么。

居高临下,他看不出下面这片谷地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越是这样,他越是谨慎,身子一点一点地下滑,直到他看到了谷底乱石中间,躺著的身影。

他心头一震,顾不得隐藏形迹,现身出来,几步跑到那身影旁边。

躺著的正是魔魂,小半刻钟前,他还是凶威凛凛,当者披靡,而此时,他山一般的身子倒下了。

最可怕的是,他左半身的肌肉竟然萎缩成肉空状,处处都是空瘪的皱纹和凸出的血管,和依然强健的右半身形成了最激烈的对比。

杨昭一看便知,这是他半身精血真元被抽空的表现。

如此状态之下,任他如何了得,新伤旧伤累加在一块儿,也足以打垮他的疯狂意志。

杨昭扫视四周,没有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更让他打从牙缝裏丝丝地冒著凉气。

也不知是哪位大能,行此雷霆一击。且得手後便远遁千里,手段的乾脆俐落,令人咋舌。

魔魂粗厚的嘴唇还在蠕动,声音相对来说也算清晰,只是翻来覆去还是骚娘们,我知dào

,你又能把我怎样这样的句子。

这让一心收集信息的杨昭听着憋闷,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你知dào

个屁!人家不也把你给怎么样了吗?”

声音竟然顿了顿,在杨昭感觉有异低头看时,却见到他的朦胧般的大眼之中。光芒有异。疯气似乎少了许多,眼珠子甚至还动了动,艰难地定在了杨昭的脸上。

杨昭身上本能地一寒,但他没理由害pà

一个将死之辈。便也盯视过去。

双方目光相接。魔魂已经垮掉的身子竟然猛烈地震动一下。

杨昭心中一惊。正想说话,便听到他乾哑的嗓音抽风箱式的响起——

“死了死了的!怎会,明明死了的!”

杨昭的精神猛地一震。当即跪伏在他身边,将耳朵凑了过去:“你说,你慢慢说,谁死了?”

“你明明死了怎会?”

妈的!杨昭郁闷得一掌拍在地上,他终於知dào

这疯子是不可理喻的,当下便要起身离开。

然而,在他将起末起之际,他眼皮一跳,猛地想到了什么,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

不会吧!

摇了摇头,他决定将这突的狂想消灭干净。

毕竟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和他相像的人似乎只有那个人罢了,那个人早死了几千年了,就算活着又怎么会出现在天外?

可是常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便是这魔魂还不算人,这死前的话,总该有所出处吧!

他又低下头去,想再从魔魂口中问出点其他的讯息。

“噗”的一声闷响,杨昭眼前一片红白乱闪,这突来的变故让他猛吃了一惊,身子本能地後仰,倒射而出。

多亏他躲得快,否则那四迸的脑浆打在脸上,感觉会很好吗?

魔魂斗大的头颅四分五裂,这一次,他是死得透了!

锵然声中,杨昭拔剑出鞘,纯凭感觉向侧方挥剑,剑qì

嘶啸著掠过,却没有打到目标。

他心中寒意一阵冷过一阵,警兆频生,接连七剑或抹或刺,剑qì

凛冽,却没有摸著对方半片衣角。

正在他快忍不住要逃走的时候,耳中忽然咭地一声笑。

笑声入耳,杨昭心头一震,反射性地叫了一声:“云鸾,连衣,是你们吗?”

此话一出,他心中再有所感,猛然回头,那漆黑如墨的身影,便如现实中的噩梦,站在阳光之下。

两双如梦幻般的眼眸,直直向他看来。

这些时日里,杨昭不知多少次与这两双目光相对,但一直到现在,他都无法以平常心视之,只因为,眼前这两个人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他的心灵。

“他这是怎么了?”云鸾朝着已然四分五裂的魔魂看去,脸色之中亦是流露出了丝丝惊讶与恐惧的神情。

杨昭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魔魂身上的伤势便能解释清楚了。

毕竟就在他们离开海底的那日,与他们相斗的那个极地修士,虽然他们还不知dào

此人叫做云松,但当他们离去之时,他们也清楚的感应到了,那人便是被一种奇怪的虹光卷去了走半身的精血,甚至比魔魂的死亡还要残忍,因为那个修士完完全全被吞噬掉了半个身体。

若是这样的话,有了这种杀人的手段,再加上这个魔魂,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那么魔魂既然死在了这里,那个神mì

杀手应该离此不远吧,为什么他却不趁势将杨昭三人杀掉呢?

念头方动,杨昭眨了眨眼睛,看着云鸾和连衣说道:“此人的死法和那个极地修士的死法大同小异,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想同。”

“什么?”

当杨昭说完这句话后,云鸾和连衣的神情皆是一怔,她们这个时候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甚至连动也不敢再动一下,甚至眼神之中皆是闪现出了一丝畏惧之色!

杨昭点了点头,他当然知dào

云鸾和连衣为何畏惧,如果说她们俩畏惧的话,杨昭更是害pà

不已。

想想也对,能令大乘修士畏惧的东西还能有什么呢?

更为可怕的是,杨昭来到此地之后,竟然感受不到了小白他们的气息。

难道他们已经……

但就在他转过头来的方向时,突然远处出现了一根细细的红色光柱!

光柱虽然微弱,但在众多似繁星般的光芒中,却无比醒目,连铺满天地的星河光华也无法掩盖。

杨昭顿时目瞪口呆,喃喃地说道:“这……这难道还真是见鬼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隐藏的是非

光柱虽然微弱,但在众多似繁星般的光芒中,却无比醒目,连铺满天地的星河光华也无法掩盖。

杨昭顿时目瞪口呆,喃喃地说道:“这……这难道还真是见鬼了?”

当杨昭说完那句话后,云鸾和连衣也是瞪大了目光,口中亦是喃喃叫道:“我们可能真的见到鬼了!”

看到这种情景,杨昭一时也生出了一些荒谬感来,他突然发xiàn

,云鸾和连衣倒是挺有些默契的。

他干笑一声道:“确实不错,这些红光似乎将魔魂剩余的气机所吞噬,只不过现在还难以确定,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胡说八道!”对杨昭拙劣的笑话,云鸾大嗔道:“什么将魔魂的气机所吞噬,这明明是通过这红色光柱在吸取此地的天地精华,用不了多久此地恐怕就会变成一片死地,若我们还呆在这里的话,恐怕就要死一百遍了!”

云鸾突然大发脾气,杨昭看着她的目光,似乎对这件事情有所了解,但他还是不能完全确定,所以看到连衣点头之后,他也只能苦笑着举手投降了。

不过,经过云鸾这么一说,杨昭也发xiàn

了,此地的天地精华还真如云鸾所说,果然是连续不断的向着那处红色光柱冲去。

虽然每次只是吸取了一丝一缕,但若长时间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后果还真是难以想象,所以他之前也没有看出来。

这大概便是修为不足的缘故吧,若是他的修为够高。想来一眼便能看出这件事的原因,也不可能如丧家之犬般一直在这极地之中东躲西藏,还要把自己的性命交道别人的手上。

当然,这也可能是黑衣秀所操控的事情。

见杨昭服软,云鸾相当得yì

,但也仅仅是得yì

了一丝而已,毕竟此事也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所以,她对此事也没有了一点儿办法,只得怔了怔神道:“嗯,不多说了。我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这种事情。虽然临时作了点安排,不过恐怕躲不住那些追来的人太久,咱们长话短说,快点离开此地吧。”

说话最多的就是你吧。杨昭暗自腹诽。不过他也终於明白了。看来云鸾恐怕也是被当成了一颗弃子,就是不知dào

到底是谁在操控着他。

当然,这个理由是要再好好分析一下的。或许可以解释成,在黑衣秀和乱小星之外,还有一股势力对此地有着自己的想法。

但云鸾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首先我不得不说,咱们恐怕掉到了别人的陷阱之中,那个人没怎么露脸,却在暗中控zhì

住了局势。”

“的确如此,难道对于这个人你不认识吗?”杨昭眼睛都不眨一下,对于他心中的猜想张口即来,他也想看看云鸾对此事的反应。

不过,为什么小白他们的气息明明出现在了此地,可为何又突然消失了呢?难道他们也有着自己的计划?

“即使我知dào

那个人是谁,都没什么意义了,唉!”云鸾叹了口气道:“魔魂这次发疯,打乱了很多安排呢!还好,黑衣大人和乱小星,还有此地的主人似乎要联合在了一起,否则后果可真的会要糟糕了!”

“啊?”杨昭怔了怔,不知给说些什么。

他开始还只是想到这些天外心魔之所以全无动作,是因为受到魔魂发狂的牵累,但稍一转念,他便怱地想到魔魂临死之前,说的那些疯话。

毫无理由的,杨昭背后冷汗涔涔,将那个异甲都打湿了。

他连忙点头称是,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他似乎感觉到眼前的云鸾,眼神似乎有些不善。

云鸾听他回答,心情显然很是高兴:“这样就好,事情都解决了,咱们快点离开吧!”

“嗯,对了,此次的计划作废,我和你们之间所议定的报酬也该作废了,毕竟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呢,而你们,呵呵!”

杨昭偷偷的看了连衣一眼,见连衣眼神之中无有大碍,也不由得对着云鸾嘻嘻一笑,他知dào

云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说明他们之间的危险也开始解除。

就当他们正想离开之时,杨昭的耳边忽然几声微响,他循声望去,却在刚刚魔魂死亡之地,几根长草被风吹过,倏然断折。

心中一动,他走了过去,在地上一扫,却见下方碎石杂草间,似乎多了几道颇有规律的痕迹。

仔细辨认,才现,那是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救我!

杨昭眼睛大睁,他第一时间想起了魔魂那死亡之前的大眼睛,还有所说出的那句话。

毫无疑问,这一定是魔魂留下的,事情又变得复杂了。

正思忖间,前方忽地又响起了云鸾的呼声:“杨昭还不快点走,你没事吧?”

杨昭手上微动,将地上痕迹抹平,这才起身,回头看去,却见云鸾和连衣已然飞上山顶,在空中看到杨昭的身影停住后,她二人也停下身子等待起来。

看她俩的身法,稳重轻盈共存,中间转换更是行云流水,那停留于虚空的身法,还有体内真元的运转,便让杨昭痴心不已,毕竟这可是元婴之上的修士才能修行的飞行之术。

杨昭呵呵的一笑,也是御剑而行,虽然比不上云鸾和连衣的留于虚空,但不管怎样,他的飞行之术也比一般的金丹修士要好很多。

但当他跟上云鸾和连衣的节奏之后,云鸾却开口说道:“这吸蚀精气的秘法,在天外心魔之中也不是常见的手段啊!”

杨昭挠挠头,他的见识不如云鸾和连衣,自然只有听的分儿。

连衣却是闻言说道:“这下倒好,魔魂死了,此地的麻烦恐怕却是更多了。”

杨昭呵地一笑,云鸾看了他一眼说道:“是啊,有这么一个可以轻松宰掉魔魂的可怕家伙在此界,换谁也难以安得下心去。”

“好啦,什么都别说,咱们先去避避风头吧。”

三人说说笑笑,倒把魔魂的尸身抛在了一边。

事实也就是如此,像这样横行数千年的天外心魔,一旦死去,也是尘归尘,土归土,又有谁会多看上一眼呢?

PS:咳咳,章节又整错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彼时怒起忽而散

当杨昭他们走出极地海岸的范围时,已是第二日的午後时分,在云鸾的指引之下,他们却未直奔出口,而是在极地林海等待了起来。

不过,在走入极地林海之时,杨昭眼负余光却瞥见人影一闪,回头打量,正看到云鸾在向他猛打眼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云鸾已然是患难中的盟友,虽说三人之间都是在互相提防,但在表面上,杨昭连衣和云鸾之间却还是如商量好的一般,似乎没有一丝间隙。

见云鸾招呼,杨昭便也回之一笑。

云鸾先做了个稍后再说的信号,却又极古怪地竖起了大拇指,这在杨昭看来莫名其妙的时候,转身却不见了踪影。

“搞什么?”

杨昭按下心中疑惑,整肃脸色,走到了连衣的身前。

此时连衣也停在了极地林海之中,只是她的脸色似乎不是太好,不过见杨昭过来,脸上也显现出了一丝笑容。

杨昭停在了这里,本能地向云鸾脸上看去,却见她神情落寞,仪态殊不正常,见他目光送来,亦只稍一点头而已。

云鸾自然将两人的神态收入眼中,心中暗叹口气,却是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几日,我们已然逃出了极地势力的追捕,接下来咱们就要各奔东西了。”

杨昭点了点头,再看连衣时,却见她的脸上微露暗色,但却不发一言。

他又看了一眼云鸾,只是这次。他没有得到云鸾的任何回应。

“到底怎么了?”杨昭在心中言道,自是摇了摇头。

“杨昭!”

一声招呼,将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一回头,便看到云鸾从一侧跳上了树干,嘻嘻笑着,似乎毫无狭义。

杨昭分明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皱了皱眉头,道:“你们到底怎么了?”

云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连衣和杨昭也跳上树干,且到僻静之时。她才微微一笑。一边笑,一边还向杨昭竖起大拇指,满脸都是赞佩之色:“杨昭,你这一手做得真漂亮!”

“啊。哪个?”

“在咱们面前。你装什么糊涂!就是碰上魔魂那次。你做得可是绝了!”

云鸾兴奋得手舞足蹈,脸上通红:“没想到那魔魂竟然在咱们面前栽了跟头,若是让其他人知dào

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云鸾嘻嘻一笑,杨昭微蹙起眉头,但很快便展颜笑道:“这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想找到我的那些同伴。”

云鸾闻言抬高了眉毛,看着杨昭和连衣似笑非笑的脸,喉咙出咯咯的怪声。

“你们在想什么,我知dào

。”

一边说,一边笑,云鸾的情绪似乎有着明显的失控前兆。

杨昭叹了口气,连衣却是不发一语,下一刻,她像是一只捕食的豹子,猛地冲上前去,卡住了云鸾的喉咙,将她抵在一边的树干上。

这突然而来的粗暴手段,将杨昭和云鸾都惊得呆了,俩人看着连衣刹那间寒芒如刀的眼神,他们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杨昭甚至怀疑,如果云鸾再不住口,连衣会当场捏碎他的喉咙。

连衣也没有说话,但只需这么一个眼神,便足够了。

看着云鸾脸上的血色迅地褪下,她微微一笑,松开了手,这时她才开口,语气则颇为和缓。

“云鸾妹妹,不管是什么话,放在自己肚子里谁也管不著,但若是这么没遮拦,第一个饶不过你的,不是我,而是黑衣大人啊!”

云鸾的身子震了一下,眼神也更清醒了些。

连衣又叹了口气:“云鸾妹妹,我知dào

黑衣大人对你有愧在心,许多事情是忍了又忍,不过,那也毕竟是有个底线的。没有触及到,那自然最好,可一旦碰上了,这些年来的种种积压在一起,你觉得,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听着连衣的话,云鸾无神般的点了点头,脸色一片灰白。

而杨昭看着云鸾的这副神态,也是震惊不已。

人总有恐惧的时候,但在恐惧时,连点儿反抗的念头都提不起来,那还真不如一条垂死挣扎的疯狗。

看着云鸾的这种神情,他忽地也升起了一个念头来:当年在南斗峰上时,陆吾与清音的态度,难道……

想到这里,他自只是自嘲一笑,忽尔觉得yì

兴阑珊,也就不愿再虚耗时间,对着连衣摆了摆手,微笑了一下道:“好啦,咱们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也就不用再多说了。”

说罢,连衣也是放开了自己的手,她倒也不是失去了理智,而是云鸾的嘲讽已然惹怒到了她。

云鸾也是点了点头,却还是那把嘲讽的面容,她知dào

连衣不可能一下子便杀死她,因为此地的出口只有她知dào

,杨昭若想与他的同伴离开,也只能依靠她了。

但她还是有些迷惑,不过看着杨昭似有所指的笑容,还是给了她一点儿警惕,她的脸色一下子好了许多,眼珠一转,便也有了说辞:“哼,连衣姐姐真是不识好人心,我只是不想看到连衣姐姐和她的小情人分开呀。”

说罢,她便用眼神向着杨昭一瞪,杨昭低笑一声,稍一欠身道:“这件事我们自有解决办法,还是不用你操心了!”

连衣也是不自然地看了下天色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三人听了此话,皆是微微一笑,连衣却是不管云鸾还在想着什么,径直转身便往那极地林海之中而去。

而云鸾却是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蓦地全身乏力地坐倒在树上,将头埋在怀中,再不言语。

杨昭随着连衣跃入林海的刹那,忽然心有所感,回头一瞥,正看到云鸾如石像般呆坐在那里,他眼神一跳,知dào

云鸾的心中恐怕还有着其他的思量,但此时想来已是另一番气象了。

如今就这样三人一起退走,真不知dào

,是给大家找了个麻烦,还是赢得了一线契机。

带着这个疑问,杨昭跟着连衣的身后,也在这时,他心中猛然醒悟:“如此说来,小白他们那边的事情,想来也是很好解决了。”

他哈地摇头一笑,暂将烦心事抛在脑後。

此刻他只觉得老天爷很有意思。

现在,应该和小白他们联系一下了,不知当他们看到自己迟来的回应之际,又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呢?

希望不会太迟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有心无心意难圆

杨昭一边跟在连衣的身后一边想着心中的想法,同时,有了连衣的提醒,他再看云鸾,也觉得其神情颇有些微妙,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任是有什么心思,也不会摆到脸上来。

不过,最终还是云鸾将他扯到一边,颇私密且又极自然地道:“杨昭,这几日咱们就要离开此地,嗯,你还能联系到你的那些同伴吗?”

杨昭心中一动,这事除了他与连衣之外,云鸾想来也只是知晓一分,而且连衣是个知进退的,不会额外同云鸾说一声,没事儿也惹出事儿来。

显然,这应是云鸾的猜测而这种事情显然也不是脑门一拍,便能想出门道的,能这么笃定地问话,其中的弯弯绕绕,云鸾也不知要琢磨多少回?

嘿,有意思!

杨昭这个时候自然不会瞒她,便摇了摇头,坦然道:“我能感应到他们离咱们越来越近,可是总是无法发xiàn

他们的存zài

。”

他极坦荡地将前後缘由都说了出来,只略去了小白以及所谓的感应一事,继而脸上便露出疑色:“若是能和他们回合,咱们就能够离开此地了,云鸾道友,出了什么事儿吗?”

难得云鸾脸上还能保持住平静,只是微笑摇头,再拍了下杨昭的肩膀,看来是打定主意不再谈及此事了。

看着她的表情,杨昭心中暗笑,不过他确实也没有在这上面动太多脑筋,要知dào

。只是眼前的事情便让他忙得脚後跟打後脑勺,哪还有节外生枝的闲情?

三人在密林中皆不言语,忽而御气飞天,忽而又遁入深林,转眼间就将极地海岸抛在身後,去得远了。

似乎是所有的麻烦都在前几日报到了,接下来的行程顺遂得令人惊讶,几日之後,云鸾和她的那些手下也会合在了一起。

此时云鸾却已不是孤家寡人,而是带着七名颇有水准的男女修士。他们是联系不上云鸾时。担心势单力孤而找来的帮手,也是云鸾在此次任务中短期内可以调派的资源。

不过,此刻连衣和杨昭突然神兵天降,这些人的作用立时无限接近於零。真到交手的时候。他们想出上力。大概还要看连衣的心情。

且不提这些人看到云鸾之後的欢喜,以及他们眼神之中的敬畏,而站在连衣身后的杨昭却也是正处在又忧又喜的状态下。感受着一种全新的模式。

他以前不是没有感应过离开小白百里之外的情景,但是,当云鸾和他的那些手下回合时,若是突然同小白他们回合的话,不能不说是冒着一定的风险。

如果一个不慎,云鸾和他的那些手下突然反悔,那么,就算连衣可以抵抗的住云鸾一人,那其他人呢?

恐怕他们集中在一起的话,就将要承shòu被一网打尽的后果。

所以,他通过同心结的连接,几乎把全副精神都放在了探查小白他们的位置之上,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妙的变化,准bèi

在变故之时,及时阻止。

同心结是他和小白之间保持联系和制约的关键,但实jì

操作时,千万气机却是被统摄於法诀所生成的规则之内,自有它一番直指本源的玄妙。

比如此刻,当杨昭的精神完全投注在四周时,小白若是来到了他的感应之内后,这在感应之内的每一处变化,都瞒不过他的神识。

这种奇妙的感应,便像是内视自己的身体那样,巨细靡遗,使人生出掌控一切的感觉。

他现在就可以看到,自己的神识在极地林海中上下往还。

精微细密的气机牵引下,两股截然相反,又同样强悍无匹的力量,在极地林海中来去流动,似乎各有分野,但更多时候,彼此之间却生著复杂的影响与交流。

无数更加精微的气机变化,便是在两股力量的碰撞、交汇中诞生出来,投人到严密紧复的体系中去。

只是这一扫的工夫,杨昭便对同心结的法门,有了近乎跳跃性的认识,原因无他,这种感知管道,实在太直观了,让他想不明白都不行!

而在这运转无碍的灵气体系之后,还有一个隐藏着的气机源头,那就是他和小白通过神识感应所建立的联系也越来越加深刻。

一滴又一滴同心实感的精粹,便从这天道之下流淌出来,化入每一寸识海之中,却又不影响自己与天地灵气的交相往来,其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玄妙处,令杨昭一时间颇有所得。

按照云鸾手下的情报,和沿途布下来的诸多侦测机关显示,有一行人此时正飞翔在距地面过数百丈的高空中,显出一副全力赶路的架式。

浑然不知再过上小半炷香的工夫,他们就要撞入云鸾的手下为他们精心布置的伏击圈。

高空中白云飘荡,云层中,则是杀机暗藏。

刚刚才得到的新经验在此刻显出效果。

先前通过识海进行感应,固然是一而二,二而一的神妙契合,但毕竟也只是感应而已,做不到六识通透,以人之耳目,为我之耳目的直观。

然而这一次,在杨昭把握到同心结全身的气机变化之後,这种事情,便是再简单不过。

他通过同心结的天地之力,观察这个世界,却又不干扰自己本人的神识,这在一个玄妙的层次上融合又分离,简直奇妙极了。

只可惜,这些人并不是小白他们,杨昭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到了云鸾的身上。

看着云鸾冰雪般冷凝的情绪,这使得杨昭知dào

,云鸾也已经完全做好了准bèi

,以她的修为,又是以有心算无心,若不成功,才是真zhèng

有鬼了。

所以,杨昭现在的心态十分轻松,和将死之辈一样轻松,然而在他神识扫过某样事物之际,他猛地跳了起来:糟糕!

“停下!”

云鸾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不对,口中冷冷叫停,这让周围林海中已经完全进入状态的天外心魔们,立kè

情绪一乱。

不过,人的名,树的影。

作为天外心魔中的小公主,即使云鸾和连衣名义已是天外叛徒,但余威犹在,不论是哪个人,就算心中不满,也不敢质疑她的命令。

唯一有资格提问,便是连衣了。

她从一边看过来,奇道:“云鸾妹妹,怎么了?”

“先放他们过去!”云鸾眸光如雪如刀,凌厉而冰寒。她示意连衣仔细看,说道:“你看那些人裹着的是什么妖物?”(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云中相会

“魔蛹?”

不错,看来我这几个手下还有些用处,他们所提供的情报里,便有关於这个魔蛹的资料。

这妖物本身没什么,不过,有它出现的地方,便可能有另外一个妖物

云鸾看着连衣专注的眼神,微微一笑,在她耳边轻轻说出了一个名号,连衣立时轻抽了一口凉气?

“魔蛾?”她轻声反问过去,在得到肯定的确认之後,她的脸色略有些白。

在天外世界之中,她也听说过魔蛾的传闻,虽然与这魔蛾交过手,但对那个妖怪的恐怖力量,她也是有发言权的。

虽说身边还有云鸾和她的这些手下依仗,但只要魔蛾出现,这一点优势便可能立时给打消。

到那时,他们又凭什么去打乱这些天外心魔的步骤,凭什么离开此地?

正迟疑间,那些天外心魔一行已经通过了埋伏圈,去得远了。

所以连衣微闭双目,对此竟也视而不见。

杨昭虽然心焦,却知dào

机会可一不可再,若无十足把握,便不能轻易动手,否则一旦事败,恐怕他们就要被包了饺子!

而云鸾想通了其中关节后,她的心态总算又趋於平稳,反过来又安抚那些焦躁的手下。

同时,她也用期待的目光盯着杨昭和连衣,想知dào

这俩人会怎么破解这一局面。

那些天外心魔踪影全无,连衣这才睁开眼睛。朱红的唇瓣微微一勾,轻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是和他们见上一面在做打算吧!”

“见上一面?”

杨昭听了此话,也是微微一笑,这恐怕便是他们如今最好的决定了。

而那个在天上飞行之人,不知为什么,虽然飞行在一望无遮的高空中,身边又有五名修为深厚的手下,甚至在远缈不测的极地之下,还有足以睥睨当世的恶魔随行。可是莫名其妙的。他的心中总有些空落落的不稳当。

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天外生变的那次。

那一次的天翻地覆,使他事隔多日,偶尔想起之时。都在心底深处颤栗。

只是。那天外之变毕竟是谋划多此。如雪积高峰,一鼓而下,还有着黑衣大人与乱小星的关系。这才让人印象深刻,可今天却是怎么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开始吩咐手下小心些,而粗壮的手指,则轻轻地捏了捏怀中魔蛹的身子。

这头异兽仅是呼噜噜地应了一声,瞳孔几乎要眯成一条线,身子在他的怀中拱来拱去,还是那么懒散。

如此这般,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一行人行了近百里路,却没有什么变故,别说是那些手下,便是他自己,都有松懈下来。

偏在这时,数里之外,数道人影御气飞过,双方视线交错,都是咦了一声。

以极地界的宽广无边,在天空中高飞行,还能打上照面的机会确实是少之又少。

视线相交不过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只能给彼此留一个大概的印象,对面那些人显然对他的第一感觉极好,本能地点头笑了一下,双方随即交错而过。

那一瞬间,他也只是看到那些修士竟然还有人类,这个人类的面目还算英俊。

感觉中,这几人气机流转,除了那个人类,其他的修为皆是不俗,但对他们还没有威胁。

这些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那些修士已经飞得不见了踪影。

他自嘲一笑,觉得自己的神经绷得太紧了,见到什么人,都想著有没有威胁——除非是天外明王、云量中那个级数的仙人境到此,否则来点儿其他的什么人,怕还不够下方的恶魔一口吞的,并且乱小星和此地之主正在和黑衣大人商量大事,他又担心什么?

笑容尚未散去,怀中的虫儿忽地竖起了身子,喉咙裏虽然还是呼噜噜的声响,但那涵义已经截然不同。

他突然一惊,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听有人喝道:“前面的人停下!”

声音并不甚高,但传播的轨迹却是极其妖异。

好像是他们周围的虚空突然开裂,声音便从裂口中溢出来,四面八面都是合声重音,偏又虚缈不测,极尽变幻之能事。

此人神色微变,他的手下也当真听话地停了下来,齐齐回头,向後方看去,却是刚刚经过的那些修士,只见他们面色冷峻,踏空腾云,倏乎便来到他们面前。

这一去一回看似简单,但要知双方都是以瞬息数十里的高飞行,一个错身,相距便有百里开外,这些修士竟能如此迅地赶上来,便说明他们刚刚御气时犹有余力,一身修为,不可轻忽。

此人的几个手下一起拿眼看他,要他为这件事下个定夺,他轻抚着虫儿顺滑的身子,轻轻点了点头,让他们自去处理。

这几人都是天外心魔四方接引中的精锐,随便挑一个出来,便是在天外世界摸爬滚打了数百上千年的人物,面对这种情况,自然是有分寸的。

当下便由一个同样是道士打扮的人出面招呼道:“这几位道友请了,我等是黑石大人手下四方接引的执事,我等与道友们亲末谋面,不知仓促唤住,有何见教?敝人木道人,忝为四方十鬼之末,敢问这几位道友尊讳?”

说话的这木道人,不能说是出类拔萃,但也是天魔境佼佼之士,在四方接引中也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位高权重,十分了得。

木道人搬出天外心魔四方接引会的名号,其实便有震慑之意。

只是,那几人好生高傲,白眼一翻,便有一女子冷笑道:“要个能主事的说话!”

一句话便将木道人噎住。

不过,此人心性阴忍,换了常人可能就要怒火上脑,拼死一战的因由,他却还能忍住一会儿,多想那么一层:这些人刚才擦肩而过,看的是黑石大人,难道说一眼之下,是相识之人?

此时再看那些修士,见其中一女子的目光直往黑石大人那边瞅,心中更有定论。

他嘿然冷笑,暗骂一声这黑石大人果然了得,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都能碰到艳遇,我们这些苦哈哈为何没有这样的机缘?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回头看向这女子,以表尊重,毕竟这为首的两名女子的修为比他还要高上几分。

黑石点了点头嘿嘿冷笑,也看向了那两位女子,袍袖一摆森然道:“几位道友好没来由,便是要找主事的,总也先要报个名号上来,才不失礼数。”

却见为首的一女子,秀眉微蹙,看起来越惹人怜惜,说话也柔声细语,只是话意却没有这么好欺负:“对你们这些下流蟊贼,还要什么礼数!四方接引便了不起了?我乃云鸾公主,这是我连衣姐姐,我们便在这儿等著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睁眼说瞎话,林中密云起

“云鸾连衣?”黑石微微吃了一惊,对这两个近千来在天外心魔中如日中天的後起之秀,他也是早有耳闻。

他来到了这个极地之界后与明王等人相见,对这个两个人非常好奇,只是没机会一见吧。

没想到今日这么凑巧碰上,而且,还被她们给安了个蟊贼的罪名!

任黑石修养再好,此时也有些恼了:“云鸾连衣?便是你父王与巫灵长老,也不敢在我们四方接引的头上乱安罪名,你们是……”

云鸾却是哈哈一笑,打断了说话,随即便略一扬下巴,点了点头,却是仰首道:“你们这是打算去哪里呀?”

黑石怔了怔神,对于云鸾和连衣在极地之中的表现,他大小也是知dào

一些。

虽然他来到这个极地之界比较迟,但听闻明王等人的相告之后,他也听说了有不少天外势力被云鸾和连衣相互绞杀,虽然还不知晓这到底是谁的意思,但其中的关系他还得好好思量一番。

而且,自己如今做的事情虽然和她们无关,但自己如今却是要追查魔魂发疯一事。

看着黑石略显游离的目光,云鸾却是得势不饶人,她微微冷笑道:“还有,你手中的这只魔蛹可是我当年费尽干辛万苦才降伏的,哪知转眼便被人盗去。哼,今日老天开眼,你们这些蟊贼还敢拿出来炫耀,真是不知死活!”

话音方歇,她的衣裙已微微鼓胀起来。身子周围的虚空,则呈现了肉眼可见的扭曲,显出他一天魔境的修为,已是极至精纯,不可小觎。

难道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

黑石眉头皱得更紧,他并不是怕了,这云鸾和连衣虽然厉害,但怎么也不能强过他们六个天魔境的合围,更别提暗处还隐藏着一个魔蛾呢,若真动起手来。还不知究竟是谁不知死活。

可是。出与某种缘由,近期内,在极地之间活动的相关人物,还是要谨慎些好。

有了这想法。他脸上浅浅一笑。纤长的手指轻抚。让有些焦躁的魔蛹安静下来,这才开口。

“道友有所不知,这只魔蛹。是友人转赠而来,其间有多少次转手,谁都不知,道友丢了东西,与我们四方接引却是没有关联的。而且,这天外魔蛹的数量虽然不多,但也有个千八百只,且外表大都相似,不知dào

友由何看出,我们家的魔儿,便是你的?”

云鸾又是白眼一翻道:“妹子我自有办法分辨!”

杨昭听了此话也是震惊不已,这睁眼说白话的手段云鸾似乎耍的有点过了,难道她还真有什么凭仗不成?

黑石也是有些吃惊,虽然只是空口白话,但看云鸾言之凿凿的模样,他还真不敢肯定她话中的真假。

只是若此事是真,世事便也太巧了些。

而且,便是魔蛹真是他最先驯养,但跟着接引长老已经时候不长,他也不可能将它送出去。

所以,他准bèi

先缓住这人,最好是等等,不好!

黑石突地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若云鸾所言属实——从云鸾的神情来看,这种可能更大一些,她今日见了这魔蛹,日后便有可能将事告sù

给他的父王。

以他父王的精明算计,恐怕又要多生事端,这比现在得罪云鸾的情况还要严重百倍!

这样的话……

正想得入神,外界的打斗声将他惊醒过来,他抬头一看,却见云鸾不知怎地,又和木道人生了口角,怒火高燃之下,乾脆就动起手来。

此人不愧是近千年来最有名望的後起之秀,一身天魔境界的修为极具变化,只几个照面,便让木道人手忙脚乱起来。

当下便又有一人自行列中分出来,和木道人两面夹攻,但连衣却也是顺势至此与云鸾援以为奥。

而且这样的距离,许多威势极强的法诀便使不出来,只能肉身搏击,四人杀做一团,真灵元气闷爆声声,激烈中更是凶险非常。

黑石看着这情形,心中那丝犹豫也瞬间抹消。

一不做,二不休,只要手脚乾净,这世上少了云鸾和连衣,也未必能在短期内被现。

就算让人发xiàn

,也没四方接引的干系不是?

心中杀机闪现,他手上便微重了一下,怀裏魔蛹嗷地一声叫了起来,声音裏颇有几分不满。

黑石笑著低下头去,放缓了手法,轻轻抚弄,同时,又以特殊的方式,和这佣懒的异兽进行交流。

魔蛹灵动的身子一转,低吼一声,极人性化地点了点头。

与之同时,它额头上嵌入的红色晶体光芒一闪,一道隐晦的波动直直射下,转眼间便掠过万丈距离,直抵九地之下。

偏在这时,云鸾和连衣向后退却,数掌便将木道人等人震开,脱出了他们的夹击,身形再闪,竟是领着她们的手下就此远遁,但是虚空仍回响着云鸾的怒啸声:“你们不要得yì

得太早,这里还有黑衣秀大人管着呢!”

木道人等一起回头,看黑石有什么决定。

黑石微闭双目,利用魔蛹的特殊管道,感觉着地底下的恶魔已经追了上去,便微笑道:“放她们去吧!她们若还能再来,我便将这虫儿送与她,又有何妨?”

木道人几个长期在他手下办事,对一些隐密也是有所了解,知dào

他既然如此肯定,便是有把握的,相视一笑後,便收拾心情,再度开始赶路。

不过,黑石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因为恶狗的出动而有所减少。

现在想想,这云鸾和连衣的性情,怎么与传说中差了这么远?这种三言两语不合,便悍然动手的人,能大闹极地之界后还能活下来?

所以他便命令自己的手下和他一起往那极地林海之中追去。

杨昭他们穿过枝叶,灵巧地在黑暗中穿梭,浑然不知因为这样的无意之举,让黑石等人的侦测气机生偏移,错开了一个小小的角度,也因此引了连锁反应。

方圆数里的范围内,那些修士猛然间觉,原来他们周围还有同类的存zài

,立时产生小小的混乱。

数以千计的气机在黑暗中交错碰撞,渐渐又生成了各自的领域,最终复归于平静。

但这变化造成的影响,继而引起另一波范围更大的震荡。像一场拙劣的哑剧,明明是严肃的主题,现在却只能看出滑稽。

这就是云鸾在丛林之中的计划。(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封魔阴阳变

而当黑石他们落入密林之后,刚才那莫名的空落不安,在此刻又一次袭来。

黑石想静下心去,好好考lǜ

一下,可突然的,怀中的魔蛹喉咙里呜呜作响,且毛倒竖,奋力挣扎,形态慑人至极。

黑石吃了一惊,想安抚一下,却被它身上猛然爆的异力震开。

借此机会,魔蛹跳出他的怀中,浮在半空,一对小眼儿死死盯着许里外的密林。

“有敌!”

黑石一声令下,数名手下立时提气戒备。

在他们的注视之下,那处虚空荡漾出一片极细微的波纹,一只如红血般的大手探了出来,似乎是轻挽著一道无形的珠帘,就那么轻轻拨动,一位如深入在云雾中的道人便顺势转出身来。

极合身的道袍在高空朔风中猎猎作响,贴体拂动,又似是探出云雾,现出他近乎完美的身形。

云雾中人伸出手来,轻拂了手中的那方拂尘,又像是挡著高空略有些刺目的阳光,在手放下之际,他眸光闪亮,直透过里许的距离,停在了黑石的脸上。

在黑石惊讶至惶恐的神情中,那道人微微一笑,温言道:“小徒受难,他的师尊当然要前来帮忙喽!”

而在云鸾这边却也是危难之极。

“怎么来得这么快?”

云鸾虽是做好了一切准bèi

,她本以为黑石会深入密林前来追捕,可没有想到黑石竟然如此爽快。就这么将他隐藏的王牌放出来。

原本她还以为,这起码要等她们三、五次骚扰之后才会来的……

感觉着密林地底之下,那风驰电掣般袭来的悍厉气息,她想也不必想,同时和连衣杨昭,以及她的那些手下叮嘱了一声,转身便往密林之中逃去,

这一切刚刚做完,众人的后背处便是汗毛倒竖。

冰冷的杀意却如同喷涌的岩浆,从地底之下冲击而上。

杨昭也是从牙缝里吸了一口凉气。头也不敢回。半生不熟的逆影身法全力发动,便是在这艳阳高照的天空下,也化为一道如虚似幻的影子,瞬间跟随着连衣的身形。没入到了附近的密林之中。

稍后半息。那广及数里方圆的厚厚云层。便在最中央处被硬生生穿透了一个大洞。

水汽蒸腾,云絮乱飘,魔蛾那使人一见难忘的魔影闪现。就停在被它刚刚打出的大片虚空正中。

野兽般的红瞳在狭小的眼眶里乱转,与之同时,至少有上千道侦测气机被它投射出去,理论上,方圆数十里内,没有任何生灵能逃得过它的捕捉。

很快的,目标闪现。

它开裂的嘴角边拧出了一道极诡异的笑纹,枯干的手指伸缩两下,即将到来的血腥,使它忍不住兴奋起来,这是它自有灵智数万年以来,唯一能带给它快感的东西。

等等!一、二、三……目标远不只那九个,而是整整十几个之多!这和那死怪所说的不太一样啊!

魔蛾所独有的直线式思维使它怔了一怔。

也就是在这个空档里,它所侦知的九个目标中的七个,身上都迸发出强烈的气机感应,成千上万的气机交错相连,彷佛是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将它罩在其中。

丝丝灵气缠绕其上,彼此相接,却出奇的没有出任何一声气爆声响。

魔蛾本能地警惕了。

便在此时,那只死家伙又来了信息,这一次,却是让它迅赶到其所在的方位,应付另一个强敌。

它愤nù

地低吼了一声,从这些日子来就是这样,那只该死的家伙,那群该死的天魔!

虽然愤nù

,但它的行动却没有一点儿停滞,高瘦的身形猛地一展,周围的林那个气便猛地膨胀起来,即将粘上的气机大网硬是给吹开一段距离。

它借机身形一错,便要扑入头顶的云层。

“变!”

一声叱喝响起,随着这一声喊,已经疏离许多的气机大网倏然一振,无数灵气流束开始丝丝攒动,彼此交错。

只一瞬间,魔蛾两翼翩翩,一下子便感觉到,那边的真息质性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正是在质性变化的作用下,它之前爆fā

的力量,便在无声无息中抹消,再不能造成任何影响。

被气机聚拢的灵气,在刹那间转为透骨的阴寒,其中之力竟将它的身体凝滞了片刻。

紧接着,这成千上万的气机便缓慢运转起来,每一次气机的交错,都会生出一层变化,而千万次交错,也就是千万次变化。

此期间,魔蛾悍厉的迸发出真元想要左冲右突,却总是被这些繁复的灵气波动先一步卡住,如是几番,它终于忍不住焦躁,对天长嚎。

嚎叫声中,它细长的身子猛地一缩,无数灰白气芒便由它两翼那诡异的长刺中喷射出来,如同当空洒下一片灰雪。

雪花哧哧嘶啸,彼此之间,还有密齐如蛛网般的气机连接。

一侧密林中藏身的云鸾,看到这情形之际,当场呛了口云气进去。

“封魔三千里……只听说它卷走了天外的灵气,可没听说它有着自己的法诀啊!难道?”

呆了一呆,云鸾这才反应过来,忙下令对着杨昭等人说道:“再变!”

一侧尚在袖手旁观的连衣瞥了她一眼,纤手提起,掌心中幽绿气芒嘶嘶而啸,无数气机抛射出去,转眼间融入到既成的气机网络中。

她一加入,虚空中真息质性又是一变,刚刚还像是在极地的冰原,阴寒僵涩,此刻,虚空中气机便活泼地跳动起来。

穿插其中的真息,便如电光流火,倏忽万变,搅动得这片天空像是刚刚炸开的火山,岩浆喷涌,灼热难当。

“好个极变阴阳!”云鸾大赞一声。

封魔三千里固然是搅乱刚刚阴寒封禁的上佳选择,但魔蛾一定没想到,当下要数巫灵之高手,最擅长的就是逆转阴阳,极致变化之道。

这么一变,它必定要吃个闷亏。

果不其然。

质性相克,任魔蛾一身修为如何恐怖,遭了这当头一棒,也有些昏沉,身形也显得有些萎缩。

然而,就在下一刻,狂怒的魔蛾便向在场的所有人展示了─什么样的怪物,才称得上是天外公认的大妖魔!(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禁法退妖

果不其然。

质性相克,任魔蛾一身修为如何恐怖,遭了这当头一棒,也有些昏沉,身形也显得有些萎缩。

然而,就在下一刻,狂怒的魔蛾便向在场的所有人展示了─什么样的怪物,才称得上是天外公认的大妖魔!

果然,这魔蛾的眼珠在瞬间完全变成了血红色,瞳孔中射出已如实质的气芒,打在虚空中,竟也是哧哧作响,且粘稠得真如血水一般,映得周身一片微红。

被这样诡谲妖异的眼神扫过,任杨昭胆略过人,也要倒抽一口凉气。

这还没完,一波树木干裂的卡卡声响起,魔蛾那漆黑的身子上面,同时开裂了千百个如婴儿小嘴般的血口。

那种外面焦黑,里边血红,且血肉蠕动的模样,让人看了便忍不住干呕,只觉得世上恶心之事,莫过于此。

也在此刻,本是纵横往来,流变不息的气机网络,忽地就凝滞僵涩起来,倒似是将刚刚封禁的效果给反弹回来,那一种手上有力,偏又给搅在泥潭里的感觉,让人憋闷得直想吐血。

魔蛾尖声厉啸,漆黑的身形由极静倏变为极动,杨昭眼前一花,手中一抖,那方禁制却是出了一丝漏洞,瞬间便失去了魔蛾的踪迹。

“要糟糕……”

杨昭就不明白,为什么这所谓的天外世界,一个个怎么都有如此变态的度。连衣、云鸾如此,那个与他们相斗的神mì

人如此。连这个妖兽亦是如此!

只是,前三者的速度多表现在飞行绝迹、移形幻化之上,让人看来赏心悦目。

而眼前这厮,却纯是凭着它妖异的体质和兽性,进行最野蛮的瞬间爆。

没有任何美感可言,当杨昭捕捉到它的身形之际,已是一大蓬血光披散之时。

杨昭被连衣往后一拉,而与他紧邻的云鸾的一位手下便成了第一个倒霉鬼。

当魔蛾粗枝般的爪子扬起、划下之后,他由左肩窝起,直至大腿根。半边身子便蓦地离体而去。伤口处鲜血不正常地急喷射,只瞬间,便让他的身子干瘪下去。

只是那男修气脉悠长,一时却不得死。在凄厉的嘶叫声中。两边身子先后摔下云层。那长长的尾音一路坠落下去,无休无止。

云鸾在这极地之中也没有了多少人手,自然不可能容许魔蛾对她的手下大开杀戒。纤指轻颤,以一路极尽矫健凌厉的指法,封住了魔蛾移位的去路,也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魔蛾偏过脸来,下一刻,它的身子便随着面部的偏转一个旋身,极妖异地正了过来。

只见两翼一伸,大气中响起一声闷爆,将云鸾攒射而出的指力打得七零八落,随后它身形闪动,由中路直迫过来,竟是要和云鸾近身相搏。

只看到它那丑恶的身子,便能让人作呕三日,更何况是与它贴身搏斗?任云鸾怎样心思深沉,看到魔蛾飞身扑来,也不免花容失色,本能地想拉开距离,一时间又哪来得及?

便在此刻,她身后响起一声低啸:“上剑架左!”

云鸾听得是连衣的声音,急切间也不管是什么意思,抬起手中天星仙剑挡住了魔蛾的去路,而后便让出了左下的空档。

瞬间一道冷光便在她抬剑的剎那穿刺而过,抵在了魔蛾伸出的爪心上。

黑芒刺与爪心相接,发出一波令人牙酸的“吱吱”磨擦声,随后便是清脆的剑刃碎裂声。

无数亮闪闪的碎片先是爆散出去,又很快在双方激荡的真息碰撞中给搅成碎末。

云鸾低呃一声,胸口微闷,已是受了些小伤,但她的行动并没有受到影响,顺势一扯连衣的背心衣物,两人向后飙射离开。

前方魔蛾闷声不响,身形只是在与连衣爪刺相交时稍滞了一下,随后速度再增,直迫过来。

不可避免的,它经过了黑芒刺碎末抛洒的区域。

连衣的黑芒刺其实并不怎么坚固,质地一般,即使是上品法宝也能将这黑芒刺震成碎片,碎了确属正常,但这只是一刺而已,要知dào

这黑芒刺皆是巫灵树的枝桠所化,只要巫灵树在,便有无数把黑芒刺随她所用。

所以,连衣干脆地碎刺,心中却是另有计较。

抽身退却的同时,她与杨昭相视一眼,杨昭点了点头,手指顺势一弹,微微亮的气芒无声无息地飞射出去,几与魔蛾同时撞入了满天飞舞的铁粉中,当即发出了“兹啦啦”一声响,天空中猛然亮了一下,魔蛾一往无前的去势倏停。

虚空中像是张开了一个口子,强dà

的吸陷力道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将它扯得身子一晃。

这全无半点儿来由的异状让它心生警惕,停下观望。

但这时候,那些目标早趁势跑得远了。

杨昭咧嘴一笑,对刚刚那手颇为自得。

这是他这些时日从连衣手中学来的一种法门,这种法门可以与那黑芒刺相结合,瞬间便能布下弹指惊雷的布禁之法,乃是巫灵族的招牌手段之一,初次使来,没想到效果竟然如此美妙。

云鸾可没他这么好的心情。

这次她召来的人手中,虽说独当一面的高手一个也没有,却都是对她忠心耿耿,或是有最稳定的利益联系的,几乎代表着她在天外势力之中小半儿的班底。

刚刚转眼就折了一个,若现在再有伤损,对人对己,便都说不过去了。

所以她当机立断,下令剩余几人立即有多远跑多远。

而她此时的心情也来了个大变样,从先前力所能及拖着时间,开始变成怎么那边还没办好的抱怨了。

天幸,便在魔蛾那狞厉的眼神再度投射过来之前,云鸾看得清楚,那妖怪眸光中杀气一窒,偏头看向了远方天际。

很快的,她就出一声压抑的低吼,身形一展,向着那边去了。

杨昭与云鸾同时吁出一口长气,旋又闻声互看一眼,见对方脸上都是如释重负的模样,又相视一笑,宛如好友一般。

一笑之后,连衣也是点了点头,三人颇有默契地扭头看向那边的天空,心中皆有所想,枝节虽有不同,但意思却差相彷佛一样——

“那边儿,出了什么问题了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故友相逢

就在杨昭三人还在商议之时,黑石这边的乱象却也是已然发生。

“黑石,一别数百年,你就不认识故友了吗?”

黑石没有及时回应,而他的手下们,则开始用奇特的眼神观察这个同样让人心生恐惧,却又有着截然不同气质的高阶天魔。

故友?这个黑石大人还有这样一位天外心魔之外的故友吗?

黑石的几名手下中,有两三个脑子比较灵活的,忽地便想到了那段已经相当久远的历史,也就顺理成章地想到了,那几个可以在天外之界使小儿止哭的外来名号。

巫灵长老,嗯!肯定不是他,毕竟此人的修为看起来也并不比黑石大人高上多少。

难道是——他?

这些人的惊讶及恐惧的情绪只是刚刚开始萌芽,他们的耳边便响起了黑石变了声调的呼喊:“笨蛋,不要分心……”迟了!便是他们不分心,又能如何?

木道人眼角处同时炸开了两团血光,那刺目的颜色转眼将他的视界染成了一片血红,而两声沉闷的脑腔破裂声,更是为其作了极精确的注脚。

这样的大背景下,他感觉到自己已开始忍不住打摆子,此时他心中再没有半点儿其它的念头,占据他全身心的,只有一个字——逃!

只可惜,未等他转身,眼角的余光便瞥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

他心中一寒,立时嘶声叫道:“贫道是四方十鬼之末。师尊是四方长老之一的乱顶天,望前辈看在我师尊的面上……”

难得他能在短短一瞬说了这么多字,只可惜,最后饶命这几个字还是没来得及出口,脑上早中了一掌,乍阴乍阳的真息透顶而入,像穿透一层薄纸,从头顶贯穿到脚底,抹消了他一切生机。

转眼之间,五六个颇有些能耐的修士俱都殒命。尸身一个接一个地掉落下去。可想而知,片刻之后,便要摔成一团烂泥。

云冲子拂了拂袍袖上并不存zài

的灰尘。

杀掉这几个天魔境界的修士,对他来说。便和拂袖整衣没有任何区别。

尤其是在他贯通天外之法与极地秘诀的今日。就算是他的师尊云量中在此。他也丝毫不惧……当然,前提是一对一的话。

他目光再看向黑石,脸上略有无奈。

“重羽。我不想伤你,只是你也不能让你怀里那小畜牲坏了贫道与徒儿相聚的时间,不是吗?”

黑石还不怎地,那魔蛹却在云冲子说话时,又抽搐了一下,将脑袋埋得更深了。

云冲子大开杀戒的第一时间,魔蛹便机巧地投身到黑石的臂弯之处,缩起脑袋,这才没让云冲子顺手给劈了。

而黑石也在它入怀的第一时间,通过它,向只在百里之外的魔蛾求援,如果顺利的话,只需yào

三两息的时间,魔蛾便能回援救命。

至于这几个手下的性命……那就再说吧。

然而,直到他这几名手下全部死难,魔天蛾依然是踪影全无。

黑石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本是轻抚在魔蛹身上的大手,已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量。

魔蛹吃痛,嗷地一声叫,却不敢动上半分。

云冲子脚下踩着云雾,缓步行来:“黑石,你在害pà

什么?在怕我吗?想当初贫道刚入天外之界时,可是同你一起拜入魔临四方的门下,说起来咱俩也算是同门师兄弟了,可是那魔临四方真值得得你为他卖命吗?”

黑石抿着嘴唇,极轻微地摇着头,身子却忍不住向后退去。

云冲子的眸光渐冷,但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身形倏闪,转眼便到了黑石的眼前。

魔蛹怪叫一声,猛地闭眼,将脑袋埋进了黑石的臂弯里。

只是,黑石只在眨眼间,额头上便给点了一指,其实他本也是一个仙人境的高手,修为也绝不至于这么稀松,只是心中混乱,才被云冲子一击得手。

他眸光渐暗,脸上却现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最终合起双眸,倒伏在林海之中。

云冲子也是叹了一口气,将黑石扶在了一棵树旁,一手则抓着魔蛹的后颈,将它拎了起来。

这小家伙是云鸾点名要的,现在看来,其中也是颇有奥妙啊。

魔蛹虽未能化为人形,但灵智与人无异,它瞳孔中现出极恐惧的色彩,全身当空乱拱,倒似是求饶一般。

云冲子见它灵慧,也启唇一笑。

“小家伙倒也知趣,只是,我何时要……”

“杀你”两字尚未出口,它眸光忽地一寒,再看手中魔蛹的身子,却是不正常地放松下来。

紧接着,它的额头上突然红光微闪,一位少女的声音便从中而出。

“耶?你这臭道士真没道理,干嘛抓着我的虫儿不放?”

云冲子的见识比云鸾他们高出何止百倍,只一眼,便看出嵌在魔蛹头顶的红色宝石,是天外之界一种极珍贵的法宝,专用于遥控远方的生灵神识,和驱尸傀儡术有些相似,只是没有那样彻底。

至于好处,大概就是不用损伤载体的性命吧。

“锁魂魔光?魔临四方这些年来倒是越来越大方了!”他低低一笑,反将魔蛹提得更高了些,达到与他目光平视的高度:“是魅儿师妹吧,当年一别,倒是好久不见了!”

他如此动作,倒像是和魔蛹交谈一般,看上去颇有些滑稽,只是当事人双方却没有这样的想法。

“耶?我见过你吗?你是谁啊?”

少女这话说得很是实在,当年云冲子逃入天外之界时,这魅儿可是魔临四方最喜欢的弟子,比他这外来人当然要更受关注,所以没见过也属正常。

只是,若说看不出云冲子的身份,恐怕也有些做戏的成分在里面。

云冲子并不在意,只是笑道:“魔临那老头可在?”

“师尊大人?他在闭关啊。喂,你还没有告sù

我,你究竟是谁呢?我总不能就这么喂喂地叫着,或者直接叫你臭道士……哎呀,师姐,你抓疼我了!”

那边一阵嘟哝的杂音之后,锁魂魔光中再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不急不缓,雍容自适的低音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警意而出

只听得那优雅的声音从那魔蛹额头上的魔光中传来,似是感叹,又似是惊喜,但却也掩饰不住其中的敌意。

“云冲子?”

“魔霞天君?”

双方稍停一下,云冲子微笑了起来,想来,那边的魔霞亦应如是。

最后还是魔霞天君先开了口:“当年听闻云冲子道友从我派而出,有人言道道友碰到了很多麻烦,如今得见道友无恙,确是可喜可贺。”

云冲子在心中苦笑了一下,面上则一点不显,只是笑道:“多劳天君费心了,一别此界数千年年,天外情势大变,让我这游魂野鬼亦感茫然,黑衣大人好手段,魔临那老头也是好手段!”

“手段再好,也比不过道友出手不凡……道友这般伤了人家的道侣,夺走人家师妹的爱宠,却是为了什么?”

云冲子眸光中寒芒一闪,却是因为魔霞元君那一声道侣有些动气。

在天外之界,谁人不知这魔临四方的女弟子都是那魔临老头的禁脔,说什么道侣这也不过是遮掩一下子罢了。

但很快,他又定下心来,低笑道:“此事说来,倒与天君无关,若是有闲,不如去把魔临那老头叫来。闭关闭关,终日闭关,却也不见来参与此等大事,闭什么关啊,好没意思来着。”

“道友之言,深合我心!”魔霞在那边赞了一声,又向一边吩咐道:“去四方阁看下,看师尊是否有心一会旧友。”

那边魅儿很闷地哦了一声。云冲子却忽地道:“今日就不必了,近期我将离开极地,到那时亲会旧友,岂不快哉!嗯,这只虫儿我倒是喜欢得紧,暂借数日如何?”

“不行!”不待魔霞说话,魅儿便抢先一步急道:“我养的虫儿,凭什么给你?师姐,你帮我说句话啦!”

那边魔霞却是轻声一笑道:“魅儿,云冲子道友随心所欲是出了名的。说与不说。有什么两样?道友若有能耐,便拿去好了。只是……”

顿了一顿,她话音已经转为冷澈心脾的森寒。

“道友要记得,此时的天外界。与往日已经大大地不同了!”

随着最后一记话音的断绝。魔蛹额头上锁魂魔光的光芒也黯淡下去。这是魔霞那边主动切断了通讯。

云冲子不是给吓大的,对魔霞的警告虽不能说全无反应,但至少他也还没有完全放在心上。

他只是眯起了眼睛。拿着魔蛹的后颈晃了晃,想从中找出锁魂魔光的控zhì

枢纽。

可能是将魔蛹晃得急了,这怪物“嗷”地大叫一声,本来软趴趴的身子猛然紧绷起来,颈上毛皮更是滑不溜手,只一扭,便让云冲子手指一滑,差点儿松脱开去。

云冲子看得很清楚,便在那叫声之后,一圈灰白色的气芒忽地便从魔蛹的毛皮之下扩展开来,如水波荡漾,瞬间扩散到皮层毛梢,再嗡然外烁。

云冲子轻咦了一声,这种气芒质性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分明就是极为精纯的阴阳之气,这小妖怪怎会有的?

转念一想,这小怪物颇得四方之人的器重,如今又和自己徒儿有不清不楚的关联,无论从哪里来看,这小怪物能有这种奇妙的体质,倒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来,心中念头百转,手上却是熟极而流,气机几次回转,便将这一波冲击化消于无形之中,端的是轻松无比。

然而下一刻,他便再轻松不起来了。

就在他分心化解魔蛹的气芒冲击之时,百尺外的虚空,蓦地暴起一道如飓风般狂暴的杀气,无视距离限制,席卷死气狂飙,冲击而下,猛地轰在了他那澄澈冷凝的道心上。

来得好快!

云冲子的神情微微有些惊讶,而此刻他眼角余光,已瞥见一道漆黑的残影,当空划来,取的却不是他的要害,而是他身后正躺在一棵大树旁的黑石。

“魔天飞蛾!”

低喝一声后,云冲子身形倏地后退,此刻他两手没空,面对这突然冒出、与他同级数的大敌,不可避免地落在下风。

魔天飞蛾得势不饶人,两只长臂便如螳螂一般,转瞬数百次刺击。

精纯的死气,带着他那天生的吸蚀魔性,击在空处,亦夺夺有声,直若劈开虚空,竟是将云冲子逼得无路可退。

险之又险地拿着黑石避过一记横斩,却已顾不得宽大的袍袖,嘶地一声,竟被魔天飞蛾的虚空斩击切了一片下来。

这下云冲子便动了真火,他目光一凝,周身气流猛地外烁,虚空凝聚如实质,束成一条气鞭,一抖之下,竟是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气流。

这气鞭尾梢突兀的划过独立于虚空中的拂尘,那凌厉如刀的寒意,使凶厉如魔天飞蛾这样的妖物,也要稍缩身形。

云冲子却也不是真的要以这气鞭经过拂尘的横扫应敌,而是将魔天飞蛾震了一下之后,他却是头也不回,将黑石向后一甩。

这黑石如今对他也没有了什么大用,但也不能伤他性命,毕竟此人身后还有着其他的隐藏机密,惹出一些小麻烦那可就不太好了。

按照云冲子如今的意思,现在他是要和魔天飞蛾好好的较量一下,哪知这只妖物竟然全没有对战的打算,目光瞥向黑石,喉咙里咕地一声响,身形再闪,划了一道短短的弧线,竟是要绕过云冲子,看来是准bèi

要救走黑石。

云冲子怎能如他所愿?

说实话,在这天外界中的妖王中,他最看不起的便是这魔天飞蛾。

一身飞蛾相貌也就罢了,偏又是个鱼唇的脑子,虽说一身魔功当真是惊天动地,可充其量就是个一根筋的玩意儿,竟也能在混乱的天外之界中闯下名堂,当真是混账之至。

而且自回返这极地之界以来,他积累了一肚子的闷气,却又不能摆出来,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他又怎能放过?

只是,轮不着他动手,这摩天飞蛾竖长的血眸一转,口中“哈”地一声叫唤,一只长臂从两翼之间探了出来,其上灰白气芒如星丸跳跃,此起彼伏,倒像是燃起了灰色的火光,妖异阴森,慑人魂魄。

旋即便是一道电闪光矢暴射而出,直击云冲子的面门。(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隐藏在云雾中的往事

这种攻击可说是全无威胁,云冲子只是偏偏头,便让了过去。

然而就在光矢划面而过的剎那,他猛然惊醒,回手便抓,摩天飞蛾哪给她这个机会?又是一声低吼,和身冲上,干枯的爪子如勾一般,竟是要径直抓向他手中的那只魔蛹。

云冲子手中这小妖怪着实聪明,趁着这个空档又挣扎了起来,它身上气芒虽然杀伤力不强,但一波连着一波的潜震之力却麻烦得很,为了应付这个,云冲子不免分心。

一转眼的工夫,云冲子便想明白了魔天飞蛾,又或者说,是魔天飞蛾身后那人的打算。

此刻,他面临着一个两难的选择。

要么就集中精神,挡住魔天飞蛾的爪子,要么,就放任那光矢去杀自己身后的黑石,这几乎称不上选择,云冲子想都不想,手上发力,一把将魔蛹掷在了魔天飞蛾的脸上。

摩蛹发出一声尖叫,魔天飞蛾对它倒是在意得很,忙收了势子,手忙脚乱地去接。

云冲子冷冷地瞥了一眼,身形借势旋转,向后飙射,人在半途,便铮然弹指,指力后先至,将光矢打得粉碎。

却见那魔蛹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在魔天飞蛾的肩上,身上还扣着一根肩刺,灵眸望来时,目光游移,似乎余悸犹存。

摩天飞蛾的眼神则是凶厉了千百倍,虽说刚刚算是它稍占上风,可是云冲子泼水不入的防御手段。却让它满腔的嗜血杀机没有个泄的地方,此时的心情烦躁之极。

不过,在魔蛹一声低叫之后,它血眸中的暴躁之气又给硬生生地压了下去,狠狠地剜了云冲子一眼,随即倒射而过,将黑石揽入怀中,转眼不见了踪迹。

也就在这时,云冲子却是感觉到了杨昭等人即将到此,却也是长袖一展。亦是消失在了此处林间。

果然云鸾却是首先赶至于此。她却是感应到了云冲子的存zài

,茫然大喊道:“师尊是你吗?”

但此处林海之间却是无人回应,似乎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

此时,杨昭和连衣也从后方赶了过来。杨昭奇道:“云鸾。刚才那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厉害,而且那只魔蛹看起来很关键啊,似乎摩天飞蛾好像很怕他似得。”

云鸾嗯了一声。目光却是瞥向另一侧的连衣,看来她也知dào

连衣肯定认出了她的师尊。

杨昭感觉到了云鸾和连衣之间的尴尬,想要化解一下场间的气氛,却是不知dào

怎么开口,轻咳了一声。

连衣顺势点了点头道:“只是可惜了,若是将那魔蛹拿下,或许能反制魔罗喉也说不定,不过这次能将黑石他们截下来,也算达成了目标,更可贵的是,此地竟然能碰上云鸾妹妹的师尊,真是可喜可贺啊!”

云鸾瞪了连衣一眼,似乎对连衣向杨昭说出她师尊在此,有些颇为不满。

不过,杨昭此时似乎没有听到连衣后面的话语一般,倒是没有接过连衣此话中的隐情。

其实不是他不想接此话来探查一下心中的猜想,只是当他看到云鸾难看的脸色之时,却也是不想在刺激她了。

而连衣看起来倒是早已习惯一般,所以只当看不到云鸾瞪眼过来的神情。

“云鸾妹妹,恕我直言,看起来的那云冲子前辈的精神状态可不太正常,难道,呵呵,其实呃,我也看不出那个什么来……或许是你父王的某种惑神mì

术失去了什么作用。”

连衣中间含糊过去的,就是云冲子对云鸾的态度。

说实话,若不是连衣对云冲子的来路知dào

得很清楚,但只看云鸾的神情姿态,根本就想不到,云鸾和云冲子之间竟然还有这其他的过往。

云鸾自然不愿意听到这种话,她用警惕的目光看向连衣,似是希望云鸾此刻能给出一个确定的答复。

连衣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道:“我对于惑神之术倒是不太清楚,虽然清除起来很是麻烦,毕竟还能解开……可是看那云冲子前辈的所做之事,似乎于此还有些不太相同!”

“若我猜的不错,这必定是云鸾妹妹家传秘法之一的……”

说到这里连衣顿了顿神,云鸾脸上沉沉如水,眸光凛冽,显然心情差到了极处,在杨昭好连衣的目光之下,她露齿一笑,只是这笑容里杀机冰凝,令人望而生畏。

“呵呵……好得很,我父王这些年来,终于是有些为他的女儿担心了!”

“她俩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杨昭听了云鸾与连衣之间的对话,大是心生疑惑,连衣却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竟是有些惊骇。

不过,两种不同的反应,转瞬之间竟是掉换了个,杨昭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定了定神,而连衣则是被迷惑了。

“这都是一场冤孽啊!父王为何这么恨云冲子师尊,若不是他,我当年……就算我和他……唉!”

果然,听了此话,杨昭再次怔了怔神,的确如他猜想那样,云鸾和他师尊的关系的确不一般,潜隐之下,他在心中也是好笑了起来,难道这修仙的世界也有着师生恋吗?

可这有与云鸾师尊如今所做的事情有何关系?

潜隐之下,杨昭再次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感觉。

“罢了,咱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吧。”连衣看着云鸾眼神之中流露出的痛苦神情,虽然她也是不明白,传说中在天外之界失传已久的引魂丝怎么可能再次出现?

但她知dào

此刻也不是问这件事的时候,毕竟如今他们主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离开,否则一切都会晚矣。

杨昭轻声嗯了一下,云鸾却是似乎有些走神,她看着云鸾眼神之中的神情,也猜想到了连衣肯定明白了什么,所以便大大方方的说道:“那东西就算漫天撒网也不可能尽数销毁,有几根这个也不算什么……”

顿了顿后,她又低声一笑:“不过,我拿心高气傲的父王,竟是也有这般没自信的时候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杨昭眼角一跳,飞快地瞥了云鸾和连衣一眼,却是没有得到响应,只得低笑了一声,跟在了她俩的身后。(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蕴含的心机

到了云鸾和连衣的这种层次,很难再有什么东西可以瞒过她们的感应,当然这只是相较于未至仙境的修士而已,但在杨昭的眼中,她们二人已然可以成为修真界一代宗师的人物了。

当然,若是以云鸾和连衣自己眼光来评论的话,其实她们还是差得很远,毕竟这一代宗师可不只是以修为而论,其如心神之境对于更高层次的修士们来说,才是非常的重yào



就像杨昭所见的云飘摇还有那陆吾,他们二人更像是一团迷蒙的灰雾,融入到了修真界之内,看似身在局中,偏又脱于世外。

杨昭确实是没有想通这一点,他如今也只是单单对于修为的高低来区分谁更厉害罢了,若是当他突pò

到了元婴期之后,想来他的心境也会为之一变了。

“不论是离开此地之前或之后,想必是难以摆脱那些人的追踪了!”云鸾看着丛林密布的极地林海,怔了怔神后对着连衣说道,目光如水,却又瞥了一眼杨昭,这眼神倒是极为微妙。

连衣明显情绪不高,所以也没看到这一点,只是应了下声,垂下目光,随后又沉声道:“若是有定位星盘在此就好了,虽然那东西用处不大,但用于探查四方的话,也是一法。”

云鸾点了点头,却是沉默起来,她虽然对于林海四周的那些人并是不惧,却仍不免有些头痛,随即她的眼神光采一闪,旋又黯淡下去:“定位星盘?你们黑衣殿不是人人都有配置的吗?”

连衣漫声应道:“若是有的话。我还和你多说什么,我的那个星盘进入草原之后就被毁了,虽然总还能再做的,只是,好像中间还有几份材料,说来咱们却是没有。”

说着,她的目光却从杨昭面上扫过。

杨昭本还在奇怪,一见此状,立时就明白过来。

他心中冷笑,这些话哪是对云鸾说真话。分明就是变着法子欺骗云鸾罢了。毕竟云鸾终究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便是连衣再有办法,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落不到实处。

是啊。他们凭什么要答yīng



定位星盘这个名目。杨昭虽然见过。但也没有多加关注,但看云鸾的神情,便知这个宝贝也是不一般的。

而且一旦答yīng

了。只是炼化定位星盘,便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真要是这种情形,那可就有些糟糕了,而且看云鸾的情况,明显还有别的招数。

所以,他神情冷淡,对那瞥来的眼神只若点了点头。

云鸾却是没有发觉连衣和杨昭之间的暗示,却是开始后悔隐瞒自己那所谓的好主意了。

其实,她的主意虽不能算好,但也是中规中矩,她准bèi

让连衣在周边做出与自己对敌的姿态,引那边的修士前去,众人再趁虚而入,破解封禁,最好能无声无息地逃出那极地林海之中,也可谓是轻松容易。

只是,引其他人容易,引明王他们却有些难。

只要明王等人在此,就算所有人都引到千里之外,也没什么意义。

因为有这个变量存zài

,她已经把计划实施的时间一拖再拖,若是让她知dào

杨昭和连衣早已猜到了她还有其他的招数,恐怕早就开始发动了,可这毕竟还是有些难度,是以她却是开始在心中揣摩起来。

怔了怔神之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反而忽然展颜一笑,将话题移了过来:“这次,你做得不错。”

杨昭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云鸾在对他说话。

不得不承认,云鸾做戏的功夫一流,听着这样的口气,杨昭胸口竟是一窒,幸好他近日也逐渐习惯了这感觉,及时一笑低头:“哪里,为了早点离开此地,我这样也是应该的。”

“你有这份儿心,很好。不过,正如你所说,人不能白白使唤,毕竟,你现在的修为差距也是不同了,你来我往才是正理。你想要点什么?”

“呃,不敢当……”

杨昭才说了半句,心中猛地一醒,这哪是在夸赞,分明就是说着反话,换着法子求他。

前面一句应该是这个意思:“就算你和连衣有其他的想法,也应该说出来吧,毕竟咱们如今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杨昭眨眨眼,语气恭顺地说道:“云鸾小姐,你可别这么说,今日之事,未臻圆满,我已是惭愧得很了。”

他言下之意倒是:“你自己要做的事,你没做好,而且你也有自己的想法,凭什么你不说出来?”

“这倒也没什么……”云鸾平平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却是向着连衣的方向瞥了一眼,她知dào

连衣肯定能猜到她与杨昭对话之中的含义,所以她也不显示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反而将主动转向了杨昭和连衣的手中。

也不知连衣将此中对话理解成了什么,反正她是一脸会意的表情,看了杨昭一眼后,便向着密林深处而去。

此时那些远远遁走的云鸾的手下们也纷纷赶回,见到云鸾和连衣二人,却也都不敢凑上来,只是遥遥行礼,随后便跟在了云鸾的身后,却也是不敢离开她的身前。

很快,杨昭便跟上了连衣的脚步,这两个关系古怪的人竟是走到了最前方。

见身后云鸾他们还离得有些距离,杨昭整个地放松下来,双臂抱胸,也不说话,只是冷笑。

连衣看他这情态,目光垂敛,脸上却是波纹不兴,即使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然很是亲密,但杨昭一时间也猜不透她的心思,连衣也是只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杨昭现在心中似是在计算着什么。

“此地的修为禁锢消失之后,其中的危机反而更大了些,竟至于此!”

杨昭绝不喜欢这种感觉,虽然他近日来越地清楚,这其实也是一种修行。

此地的修为禁锢消失以前,他的真元已然浓缩到了极致,即使他在如何扩展修为,也不过只是一个金丹期而已,可如今他却也没有时间突pò

至元婴期,这元婴期突pò

之时的危机可以筑基期来说要更大一些,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心魔所阻,更可怕的是碎丹难成,从此成了一个废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奇怪的争端

而且话又说回来,若杨昭的兴趣真在修行之上,那他这几十年来,又何必如此辛苦奔波,出生入死?只在山上闭关苦修不就成了?

杨昭固然也有着向往无上大道的心思,但这虚无缥缈的目标一旦与现实冲突,那么,他将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将这个道理放在眼下,其实就是一句话:“当初怎会想给自己找这种麻烦来着?”

且不说他心中的悔意,连衣在短暂的沉默后,低声开口道:“要制作定位星盘,要材料,便是墨丝线宝、星光子、碧光天石这三件异宝,这几件宝物你可是在那个宫殿内早就搜集到了,可别给我说你没有拿到手……”

杨昭扬眉一笑道:“好得很,墨丝线宝我虽不知是什么东西,但那星光子,是修真界炼制符箓的极品材料,我派之矿山,每年出产不过十斤而已,我还想要送给师门呢,剩下的百不及一,你要多少?”

连衣目光沉沉,平静地说道:“至少一斤有余。”

“起码五百年的收藏!”杨昭拍了拍巴掌,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墨丝线宝和碧光天石又是什么?」

连衣简单答道:“天外特产,亦是珍稀之物。”

杨昭不再说话,只是拿眼瞅过去。

连衣当然知dào

他心中的想法,眉峰稍蹙,旋即道:“你要知晓云鸾知dào

诸多极地之事,若咱们能炼制出定位星盘。你也能早点联系到你的同伴了。”

“这个我当然知dào

,而且,我也很心动。”杨昭嘿然一笑,却是摇了摇头道:“可惜,这定位星盘炼制时间太长,等炼制好了黄花菜都凉了。”

说着,杨昭怔了怔神,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却是见那云鸾竟是直直的瞪着他和连衣,他会心一笑又转过头来对着连衣说道:“连衣。你比我更了解云鸾。你觉得她的心中就没有其他的想法吗?她会不知dào

咱们手中能拿出这么一个轻易可解的玩意儿?”

连衣沉默不语,半晌才道:“这就是云鸾的风格,毕竟咱们和她终究不是一个战壕中人。”

“那就更不必说了!”

杨昭想到他见到云鸾之后,云鸾却是就像演戏一般。一直在换着自己的脸谱。只觉得头皮紧麻。

而且云鸾的心计深不可测。虚虚实实中,让人摸不到她真实面目的所在。

杨昭这些时日来,有好几次在不知不觉中被她当枪头使。吃亏不少,现在真是有些怕了。

连衣抬头看他,目光黯沉中,更有几分外烁的压力。

杨昭倒也差不多习惯了,心中虽是微悸,脸上却依然保持着笑容。

连衣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声:“其实,这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以她一贯的性格,说出这种话来,其实与软语恳求已没什么两样。

可惜,仍然不够!

杨昭哈地一声笑,正想开口,两人的神情却同时一动。

隐隐的灵气震荡由远方传导过来,其中蕴含的信息使两人小吃了一惊,云鸾也是瞬间走到他们二人的身边,急问道:“又是谁和谁动手?”

既然有意wài

生,两人也就不能再纠缠下去,当下由杨昭使了个眼色,连衣面无表情地当先动身,云鸾身形化虚,也是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

元气震荡的中心,是在地表的某处向阳的山坡上。

等杨昭他们暗中潜来之时,便看到此地竟然有着一拨天外心魔布置的营帐,只完成了一半,便都歪歪斜斜地倒伏地上,一行数人将几个受伤的人护在中央,与另一拨数名天外心魔遥相对峙。

中间还有双方的修士在拼斗,打得尘埃四起,气爆声声。

“哪来这么多闲事?”

连衣的心情明显不佳,对此横生的枝节,也就没什么好言语。

看她神情,怕是要出手杀人了。

对此,云鸾本是抱着看戏的心思,不过,在看到对方各自的面孔时,她的眼角却是跳了一跳。

“暗夜?魅魔宫?明王宿卫?”

那张脸鹰鼻如勾,眼眸深陷,颇有些鸟相,目光凌厉森寒,一看便知不是个简单人物。

此人云鸾见过,正是魅魔宫宫主魔夜叉的亲传弟子,号暗夜魅灵,是少数几个既和云鸾交过手,又同她的师尊打过交道的。

所以,云鸾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自认为在天外之界上,纯论修为,不是他的对手。

这就有意思了,这暗夜灵心机深沉,颇有大将风度,绝不至于无缘无故地和天外明王的手下作对,因为这很可能得罪整个明王势力。

那么,他是为的什么?

受此提醒,云鸾再细看一下,果然,在那几个明王宿卫的脚下,还躺着一位形容邋遢的男修,身上穿的,却是一袭兽皮制的外袍,看似粗糙,却宝光隐隐,古怪得很。

感觉中,此人似是受了很重的伤,气息微微,眼见是不活了。

想来,这就是双方冲突的根源了。

而这时,杨昭也是心有所感,转眼一看,却见云鸾唇齿微微开合,显然是用什么手段与那几名明王宿卫交谈,看来他们之间也是有着隐藏的联系。

杨昭咧嘴一笑,毕竟此事和他无关,而且云鸾略一皱眉,竟是将那个邋遢男修的身份还有此地的情形说了过来。

“百兽宫?”

连衣听了此话很是吃惊,没想到那几个明王宿卫脚边的那位半死不活的兽皮大汉,竟然是已经宫倒离散的原百兽宫的修士,而且还是一个颇有名气的灵兽护主,这已相当于普通一宫的长老身分了。

天外之界的势力非常复杂,各宫与各宫之间的关系虽然都隶属于黑衣秀之下,但还是隐藏着不小的争端。

数百年前,灵兽宫被飞禽宫与天龙宫合击,毁去宗门法器,宣告百兽宫溃灭。

其实除了宫主麒麟王及有限的几个死硬派以身相殉之外,大部分的宫门修士,均星散四方,成了无宗无派的散修心魔,也算是飞禽宫与天龙宫给百兽宫留下的余地。

这名叫飞熊的百兽宫长老其实并没有什么复宫归根的心思,自然也不会为了那虚缈不实的目标,去浪费自己的大好性命,数百年来,他就在天外之界游荡,真成一个无拘无束的散修,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只是当极地之界被发xiàn

之后,竟是有几个魅魔宫的心魔寻着了他,说原本百兽宫几位有名的长老已在莫夜叉的资助下,准bèi

在极地寻宝之后东山再起,光复百兽宫,便要请他共襄盛举。

这也便是此次争端的由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长原来如此

可是这飞熊他也不傻,并不愿给人当枪使,便出言拒绝,哪知那几人当即翻脸,说他不加入也成,但要将他身上这件百兽阵魂袍送上。

至此他才明白,原来魅魔宫的目的竟然是这百兽宫仅存的数件宫内仙器之一,他当然不肯,双方便动起手来。

本来局势还好,但不久前暗夜加入后,当即把他打得呕血三升,亡命而逃。

好巧不巧正碰上明王宿卫一行,他与明王宿卫长也算旧识,急切之下,便高呼求救,只把事情说了个大概,便旧伤复倒下。

明王宿卫长本来并不想介入此事,只是魅魔宫迫得太急,他这边又有个性急的主动跳出去动手,幸好暗夜那边也颇为谨慎,只放一人出去拼斗,双方则都是趁机迅整理思路,想将这意wài

造成的影响,消弭到最低限度。

而云鸾的到来,自然使那位明王宿卫长的底气更足,毕竟他们之前也有过几次合zuò

,而且只要有云鸾和连衣压阵,除非是魔夜叉或魅魔宫的几个长老亲至,否则,魅魔宫也不能在此极地之界翻起什么风浪来。

不过,不远处那暗夜的感应当真敏锐,大脸上抽搐了下,竟向这边看来,显然是感觉到明王宿卫长的奇怪举动,顿时心中生疑。

连衣赞了一声:“夜叉老妖教的好徒弟。”

一声赞之后,她也不客气,使个眼色,让云鸾和她的手下出去应付。

云鸾心下微有不满。但是她也知dào

,此地也只有她的地位能压得住这暗夜,连衣的地位毕竟也有些不同,眼下这种情况,若是暗夜喝破连衣的巫灵族身份的话,对他们来说,便会很被动,而且连衣的修为也是不足以对付呢。

相比之下,自己的身分虽有些尴尬,但若是小心应对加上两帮人马。效果应该更好。

心中计较完毕。云鸾也就不在这上面斗气,暗哼一声,脸上却露出笑容,施施然迈步。从林木的阴影后和她的那些手下走了出来。当即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云鸾公主?”

暗夜的惊讶显然不是装出来的。不过更引起云鸾注意的,是那个不同寻常的尊称,魅魔宫与云鸾家族的交情完全是打出来的。以暗夜的身分地位,没有必要搞这些虚套。

云鸾脑中飞转,脸上却一副清闲悠哉的表情,负手娇笑道:“怎么着?暗夜道兄、罗素道兄,你们在这荒郊野岭是在争抢什么宝贝吗?小妹不才,在一边看看可好?”

一语既出,双方的神情便都有些古怪。

云鸾笑吟吟地看着,眼睛却光明正大地落在了罗素的脚下,正是那位躺着的飞熊的身上。

“是啊,是抢件宝贝,还是件活宝!”暗夜嗓音略显尖厉,有金铁之声,颇具特色,只是接下来,语气便颇为和气。

“一别数年,云鸾妹子风采更胜往昔,当是修为再有精进,实是不胜之喜。今日见面,却是巧得很,有些事项要与道友商量,还请道友暂且袖手旁观,待此间事了,再详细告之,可好?”

这话柔中带刚,又颇坦荡,正是大宫弟子应有的气度,显出此人的修养确实不错。

只是那所谓的事项倒让云鸾心中跳了跳,不知怎地,心中略有不安。

她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自动将有关事项的词句忽略,只微笑道:“暗夜道兄是熟人,罗素道兄也与我薄有几分交情,这袖手旁观的事,奴家却是做不出来的。”

“不如这样,若是诸位看得起我飘渺宫,不如将事情始末告知在下,由小妹做个调停,如何?”

暗夜犀利的眼神打在了云鸾的脸上,云鸾则以不变的微笑响应。

以暗夜的脑袋,当然能想到飘渺宫与明王宫之间的关系,但若真的点明,却没有半点儿好处。

现在,暗夜就该好好计算一下,再加上云鸾这样的强手和她的那些手下,会对他们的行动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了。

暗夜目光闪烁半晌,蓦地一笑。

“其实,我与罗素道兄倒是没有什么过节的,今日之事,本就不该生……也罢,看在云鸾妹妹的面子上,这个夺自家宝物以自肥的叛逆,可以暂且放他一马,想来,云鸾妹妹和罗素道友在知dào

其中缘由后,也不会回护这等鼠辈。”

他这也算是话中有话,颇有些威胁之意,不过无论是云鸾又或是罗素,对此都毫不在意。

暗夜也有自知之明,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言,只是唤回手下,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躺着的飞熊,转眼便笑道:“云鸾妹妹,可有闲暇一叙?”

云鸾虽是颇悠哉地点头,心中却凝重得很,能让暗夜乃至魅魔宫做出让步的事项,猜它怎样重yào

,都不为过。

而这段时间他所做的事中,唯一和魅魔宫有交集的,只有……

当下,她也不多说,径直随到数十丈外林木遮掩之处,冷眼看着此人布下重重禁制屏障,心中的猜测是越笃定。

暗夜细致地做完这一切之后,方开口道:“交往贵在坦荡,敝人也就不再绕什么弯子了,云鸾公主,敝宫主夜叉上师嘱托我,为他老人家传个话……而且以云鸾公主的智慧,当有所知dào

我们的想法。”

饶是云鸾心中已有准bèi

,听到这句话,眉头也跳了跳,不过,她很快就顺势扬起眉毛,做了个询问的神情,其表情变化堪称天衣无缝。

暗夜隼利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云鸾的表情变化,却无法从中得到任何信息,末了只能叹笑一声。

“云鸾妹子,家师可是很看重你的心计手段,可是,妹妹却是看轻了家师乃至五魔联盟诸位上师的智慧了……”

云鸾终于确定了此人的来意,她心中震动,脸上则将那一丝疑惑化做了然,眨了眨眼睛说道:“极地之宝?”

暗夜没想到云鸾竟然这样坦率地承认,大喜之下,忙道:“正是极地之宝,小公主……”

云鸾哑然失笑道:“暗夜道兄问错人了吧,当日在极地林海与那极地之海,奴家可是被的打得抱头鼠窜,至今郁郁。而如今,你们却找我这准bèi

离去之人?哈,真是荒唐!”

不等暗夜开口,云鸾却是转身道:“看暗夜道兄的模样,极地之事,难道已经尘埃落定了?贵联盟集数宗之力,高手无数,也没得着好处?还是在这儿乱放烟幕,扰人视线呢?”

说着,她脸上便现出极真切的疑色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谨然推断

暗夜被反咬一口,哭笑不得,但此人毕竟也是了得,很快便调整心绪,也不管云鸾如何转移话题,只是把住根基,从容一笑。

“云鸾妹妹使得好障眼法。可惜,所用非人,此地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道友应该也清楚,若是连明王那些废柴都能在黑衣大人等人的眼皮子底下获得利益,那我们五魔联盟还是干脆解散算了。”

话间,他自怀中取出一件东西,放在掌心。

这是一块铁石类的玩意儿,只有指甲盖大小,却像是被火炙烤过,焦糊糊的看不出本来材质。

云鸾刚看到这个,眼角便又是一跳。

这个变化却是瞒不过人了,暗夜看得真切,低笑道:“若是寻常衣料,在此腐化骨实的赤血阴阳之下,怕是早要化灰而逝。”

“只是贵宫出产的星辰铁果然材质非凡,只是被剧毒蚀了一层下来,与毒物融在一处,稍有残余。”

一边说着,他一边拿眼去瞅云鸾身穿的裙袍。

这件裙袍,也正是由星辰铁拉丝织就,云鸾绝没有想到,竟会在这种事上出了纰漏,眉头不由一皱。

暗夜依然不肯放过,趁势又道:“这是前几日我宫在整理此地之时偶然发xiàn

。据有些人讲,那赤血阴阳近期内只是在极地林海,也就是极地林海里用过一次,由此,云鸾妹妹应该不会否认,当日之际,你应该就在这极地林海吧。”

云鸾眸光一闪。悠然道:“海底?我没到过什么海底,道兄莫要欺我,星辰铁固然是本宫特产,但由于质地优良,每年各宫求购的数目,可是不小,如何就能证明,这星辰铁,便是从我身上刮下来的?”

“按照这个说法,当年百兽宫灭门。若是在那里扔下星辰铁的袍子。凶手反而是我宫喽?”

这分明有些强词夺理,但是出于某种考lǜ

,暗夜却不能当真翻脸,只能道:“妹妹不愿承认。也是人之常情……”

“暗夜道兄!”云鸾微笑着打断他的话。不急不慢地道来:“就我看来。贵方这先入为主的思路,恐怕是要不得的。”

暗夜也不急,同样一笑道:“妹妹没莫急。咱们从头说起。道友应该不会否认,当日在几方势力同来这极地林海的时候,各大势力的那几个弟子都生出了冲突吧。那时,道友走的便是这极地林海,这应该也没错!”

看云鸾承认,暗夜便点点头,随手折了根树枝,在地上画出纵横数道线路来。

抬头见云鸾微带疑问的眸子,他施施然道:“这是那日之后,由当事人回忆、复原的路线图。据当事人回忆,云鸾妹妹似是对这极地林海颇为熟悉,至今,也应该有所记忆才是。喏,这里,便是那几个弟子追丢杀死我宫门下弟子凶手的地方。”

他在简图上画一个小圈,稍隔一段距离,又划了一个大圈:“这是事发的位置,距离道友消失之处,不过三五里的路程,而且,中间有树林直接相连……”

他在两个圆圈之间,再划上一道,口上一刻不停:“当然,除这直达的小道之外,还有其它的四条道路,道兄确实可能任选一条脱身。不过,也请道兄注意,其中有两条小道在当时已经完全落入我们的控zhì

之下,而另两条,则由后面追上来的弟子分头探查,当然,最终一无所获。”

说着,他又怔了怔神道:“只有通向极地海岸的那一条,由于转折颇多,又极隐秘,才被他们忽略过去,而且那个时候极地林海也发生了大事,在这里在下冒昧地问一句,以妹妹当时的状况,又是怎么脱身的?”

云鸾面色不动,若说对极地林海的理解,当世恐怕无人能出其右,只是转眼间,她就想到了一个不错的说法。

然而,暗夜却根本不给他回答的机会,只是一顿,便又道:“按道友所说,这一路上,都和连衣与那个人类小子在一处喽?”

云鸾脑中一转,漫声道:“不错。”

“好的很!”

暗夜抚掌笑道:“在极地林海,那白衣秀士致死之因也有了解释,白衣秀士也算是个高手,却被人一掌砍断了喉咙,其致死手法普通得过分,固然找不到什么痕迹,但这分明已是返璞归真的修为。精擅暗杀之道,且又有这般实力的,在当时的极地林海,也只有一个你和连衣了吧。”

“白衣秀士?”

云鸾一边在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一边心中暗恼。

这厮分明是要咬定目标不放口,这种难缠法,一时间她还真想不出好的对策来。

所以,她也只能嘿嘿冷笑道:“越说越离谱了,白衣秀士这个人,我也是和他打过交道的,但他总不是你们五魔联盟的人吧。这东扯一块,西扯一篇的,硬往我身上栽赃,我便是分辩,也没什么意思。”

连衣看了一眼暗夜转换的目光,眼神之中却是越发的镇定起来,说道:“暗夜道兄到底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出来好了,便是不看暗夜道兄的面子,也要给夜叉王面子不是?”

她这话殊不客气,但暗夜这次也是铁了心的和她纠缠到底,竟也顺势笑道:“道友又看低我们宫主的气度了,如此洞天福地,当有缘者居之。云鸾妹妹既然有缘,我们又怎么再逆天意?夜叉上师的意思,其实就是想和妹妹稍做接触,说白了,就是探探道行的。”

“但是!”

云鸾听了此话,心道果然来了。

“若云鸾妹妹心胸坦荡,此事便水到渠成,反之,也就不必说了吧!”

这什么人啊,以前怎么从来没有现,这暗夜还是这么个粘人的货色?云鸾最后一点儿耐心终于给消磨干净。

她缓缓摇头,盯着暗夜的眼睛,森森然道:“暗夜,你这是给脸不要脸!别以为你摆一张笑脸,别人就要护你的脸面。小妹今日陪你云里雾里聊了半天,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明白?”

暗夜没想到云鸾竟然说翻脸就翻脸,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云鸾嘻然声中,一撩裙袍前襟,摆出了个架式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乱象取生

云鸾摆出了个大战一场的架势,却又是那般嘻然道:“几十年前,小妹与道兄一见,竟是打得天昏地暗,没想到转眼今日,却还是这般模样。”

说罢,她又换了个脸色,怒气横生道:“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小妹这两天心情正糟,没精力陪你们耍弄。你们有什么算计,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要不,咱们今儿个手下见真章就是了!”

能将一个向来阴暗多智的人物给激成这种模样,暗夜也足堪自豪了。

只是眼前这情形,绝不是他想要的。

他退后半步,皱眉道:“云鸾道友,虽然咱们相交不深,但我也知dào

,飘渺云鸾是天外界公认的沉稳,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比许多男儿还要强上不少,可云鸾妹妹如今这般作态,又是何苦呢?”

云鸾冷冷一笑道:“既然相交不深,你暗夜也就不必妄加猜测,一句话,要么,你敞敞亮亮说些实在的,要么,现在动手便是!”

暗夜苍白的脸上浮上一丝红晕,显然也有动怒。

也难为他在这种情形下,依然能按住火气,接着便强笑道:“也罢,我就简单地说一句,我五魔联盟实是想与云鸾道友做生意的。”

借着说话的空档,他顺过气来,语气已不像之前那么僵硬。

“所谓生意,自然要有等价之物交换。在这里,我可以代表夜叉大人保证,我方所出的价码。绝对可让道兄满yì

,而云鸾妹妹,则要考lǜ

一下,是否愿意拿出诚意来,完成这笔生意了!”

云鸾听得哑然失笑,亏得他前面口口声声的什么有缘,什么天意,现在却又市侩味儿十足,这暗夜为了安她的心,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从这一点上看。魅魔宫倒是颇有诚意的样子。

正说着。暗夜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符,递了过来。

一边递着,他的口中还喃喃道:“今日云鸾妹妹显然是不愿深谈。也罢,这其中是敝宫独有的“魅音术法”。若妹妹回心转意。便可凭借此法。与敝人联系,再由敝人直接转告夜叉大人,这样可否?”

云鸾抿起嘴唇。并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暗夜的手定在半空,脸上神色丝毫不变。

“道友,便是事情真不像我们所想的那样,这世间万事万物,又哪有一成不变的道理?道友今日没有筹码,难道明日依然没有?妹妹是人中之凤,对这一点,应该清楚得很。”

云鸾想了一想,终于在嘻嘻的笑声中,接过玉符,神念一扫,便将其中的法诀记下,又随手将玉符捏碎,道:“如此,我便保留一个与贵方联络的管道吧。以后,总有做生意的机会!”

“正是如此!”暗夜点头一笑,忽又略压低声音道:“云鸾妹妹最近最好小心一些……”

“嗯?”

“云鸾妹妹应该还不知dào

吧,就在这几日,贵师竟然显现出了他的身影!”

暗夜的目光在云鸾脸上一扫,这才又叹道:“这位云散人的性情当真是反复无常,他以前从极地之界叛界而出,先是投了四方老鬼的门下,可在四方老鬼的门下又呆了不长,竟是叛到了你飘渺宫的门下,若是这样还好说了,可在你飘渺宫他又呆的不长,却是再次叛逃而走。”

“这云散人常年躲在暗处,本以为这一次他还不会出来,没想到这几日又公然出现在了极地之界,先是在他师尊云量中的眼前将那云松杀死,随后又与四方老鬼的门徒干了一场,差点杀了黑石,虽说他竟是从容而走,可如今已是四方老鬼与那极地之界明令追杀的麻烦人物。”

云鸾的脸色变得相当精采,暗夜说着也苦笑出来。

“他叛出极地之界才多长时间,这又和四方宫等势力撕破了脸,几大势力全被他给得罪了,恐怕如今再没有哪个宫门敢收留他。”

云鸾也笑了起来,初时的惊讶过后,她反而能够较坦然地接受这一变故,毕竟她已在这一界见过了云冲子。

想一想,云冲子是谁?那可是在天外之界能得到黑衣秀的赞赏的人物,其人早在来到天外世界之前便突pò

到了仙人境界,亦是可以与天外明王等人平起平坐的人物。

相比较而言,四方老鬼,固然也是宫主之尊,可比飘渺宫,可是差了一个档次,这还不用提那极地之界了。

想想云冲子的性情,反是必然的,只是早晚有别罢了,不过……云冲子在明面上可是早已与她的父王闹翻,如今出了这等事情又关她何事?

暗夜看她还没明白过来,便提醒了一句:“云鸾妹妹,如今在天外界中,有人传你和云散人的关系,可是要传得疯了,人言可畏,谁知dào

传到四方老鬼的耳朵里,会是什么情形……”

云鸾的眼皮跳了一下,不过她还是做出饶有兴味的样子,道:“都有什么样的传言?说给我听听。”

暗夜哈地一笑,这种玩笑话,他自然不会当真。

“还有一件事……呃,其实是贵宫门内之事,我是不好插嘴,不过前些日子,传说贵宫的云天魔将,似乎有勾连某个外修的嫌疑,被贵父王痛斥,有没有这回事儿呢?”

云鸾这次是真的惊讶了,她知dào

,虽然暗夜满嘴的都是些不确定的字眼儿,但是他既然敢在这里说出来,那便是有相当的真实性了。

想想自从自己来到极地之界后,飘渺宫竟是没有传来一丝消息,难道宫门内已经乱成这种程度了?

暗夜这次却理解错了他的表情,只以为是云鸾惊讶于魅魔宫的情报手段。

他这时便开始卖力地推销己方的诚意,也不管云鸾有何想法,干咳一声后,道:“贵宫的事情,我是无法置评,不过据说那云天魔将勾连的那方,却是四方宫。”

“此宫是出了名的接手无悔,就算云天魔将那里出了问题,但四方老鬼依然不会罢休。而且,更重yào

的是,近日四方老鬼暗令高手大批向星河集结,相较于那云冲子,或许妹妹将更多的精力放在这儿,会更妥当些。”(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云中雾里再归来

云鸾自然知dào

暗夜打的是什么心思,便轻描淡写地谢了两句,两人再不作态,相视一笑后,同出树林,倒似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生一般。

暗夜处理事情绝不拖泥带水,说走便走,再也没有看那个躺着飞熊一眼,领着门下的修士远远飞遁。

云鸾表情平静地和明王宿卫打了招呼,其实却很有些心不在焉,现在她满脑子都在都在琢磨暗夜所透露的消息。

不得不说,极地林海一事如此迅地招人怀疑,甚至说是被人锁定嫌疑,大大地出乎了她的预料。

现在分析此事如何败露已没有任何意义,重点问题是,这五魔联盟究竟想干什么?

显然,让夜叉王纡尊降贵,主动寻求联系的事情,绝对不简单,而使他们投鼠忌器的难题,恐怕也不是区区一个云鸾所能扛得下的。

还有飘渺宫,一段时间没回去,她的信息竟然这么滞后了,这样可真不妙。不过,相对于前一件事的毫无头绪,这边的事故,却是能够找人询问的。

心中有一件事悬着已经相当痛苦,而若同时悬着两件事,那无疑就是一种折磨,任云鸾心志如何坚韧,此时也有些吃不消,她想了想,干脆向明王宿卫提出了告别之意。

随后她便与她的那些手下,往林中的密林而去。

随着她的退走,杨昭和连衣亦是施施然的从另一侧转了出来,云鸾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地将暗夜和她所说的意向说与二人听听。

连衣唇角微微一撇。淡然道:“再去极地?”

云鸾忙咳了一声,目光扫向周围自己的那些那些手下,这神态看在杨昭的眼中,自然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

杨昭想了一想,竟开口为连衣解围道:“我们如今深入陷境,这边也不好留着,云鸾,你的意思……”

云鸾衣裙轻摆,微笑道:“我自然不会留你们……而是你们要与我同去。”

“同去?”

杨昭猛吃了一惊,一边连衣也做出惊讶状。拿眼看来。

“四方老鬼这厮。手段如此下作,我岂能与他罢休?此外,还有五魔盟会……我也想看看,千万年来。一盘散沙的西北五魔。如何被夜叉王捏成了一块儿去!”

看云鸾说得信誓旦旦。连连衣都差点儿以为这是来真的,更别提杨昭了。

“云鸾妹妹,云散人早已不是百年之前的云冲子了。此时极地再次引发大乱都是和他有关,而且还有数万修士将极地护得一丝不透……”

说了半截,连衣的话音忽地一滞,杨昭在一边暗笑,这就是连衣失策了,以云鸾的高傲性情,这么说法,岂不是激她过去?

连衣显然是想到了这一点,忙又改口道:“更何况,咱们如今受制于极地林海,正要四处收集材料,打制定位星盘,以图定位,这些材料都是生僻之至,如果没有你和你的手下在旁护法,这让我如何炼制?”

云鸾的眸光在杨昭脸上一溜,接着便低低冷笑出声。

“正是难找,才要先去极地探探风声,若此法不成,再去炼制也不迟,我的意思就是这样,况且没有我的话,你们也走不出这极地之界,接下来咱们可真的是要同心协力了,如非必要,我也不会和你们说这样的话!”

杨昭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顺势一说,此次被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能将危机降到最低。

想必是云鸾有求于他们,故而才如此合zuò



看到这情形,杨昭自是是越发地不愿意轻易说话了,偷偷向着连衣做了个暗示,就这么将云鸾吊在半空,或许能获得更多的好处。

他心中暗笑,脸上却又露出难色,将那种心有不甘,偏又惧意甚深的姿态,表现得惟妙惟肖。

连衣是深知云鸾的个性,见杨昭暗示而来,又看云鸾如此,知dào

再无可更改,只能应了,接着又看向杨昭,说道:“这一路上,你可要多加小心了……”

我多加小心,云鸾害pà

我死了还差不多,这里可只有我对极地禁制有所钻研!杨昭暗中冷笑,面上当然满口应是。

云鸾却是忽地在侧一笑:“多加小心说得对了,从咱们在此界见面之后,可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互相交心,今后咱们还要互相扶持,彼此帮zhù

才是。”

杨昭笑容一窒,连衣却轻声啊了一声。

这种失态的表现,很快就被两个心智群英的男女克服,杨昭笑容越发灿烂,而连衣也是一脸笑意。

“那可真是要庆祝一下。”

杨昭口上应着,心中却有些疑惑。

要知dào

,云鸾此言一出,也就等于是从表面上将他纳入到保护的含义中去,最重yào

的是,由于受到思维定式的影响,这更多的是为了安一下连衣和杨昭的心。

所以心中虽然怀疑,但在这个情势下,杨昭是没理由拒绝如此诱惑的,看着云鸾平静如水的眼眸,他脸上的笑容越真切起来。

说罢,众人却是听了云鸾的建议,再次往极地海岸而去。

“刚才,你做得不错!”

看着云鸾一行人的身影走在最前的树林间,杨昭笑了一笑,开口道:“毕竟省了一番唇舌,这样很好。”

连衣微偏过头去,目光看向极尽远处,没有回应。

杨昭看她的情态,哑然一笑,其实云鸾和暗夜之间的谈话早已被他运用透音砂之术所偷听,所以他们也是早就策划好了云鸾若是说起此事是,他们该如何回答。

而且这出戏也演的非常的好,竟也是打消了云鸾心中对于他二人之间的疑惑。

“之前你说过,云鸾的师尊云冲子身上被下了一种禁锢之术,而且这还是云鸾和她的父王设计好的……而云鸾和云冲子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差吗?”

连衣目光轻瞥了一眼充满笑意的杨昭,脸上也略现出一个极微妙的笑容,就杨昭看来,那应该是嘲弄吧,但这笑容又很快敛去,她最终只是垂眸道:“是啊,当初他们之间的事情可是风风雨雨呢。”

杨昭想了想,还是很耐心地听她说下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剑影随心入

云鸾故yì

地瞥了杨昭一眼,这才继xù

说道:“当初云冲子从四方老鬼手中叛逃,却是加入了飘渺宫的势力,这在混乱的天外之界中,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没成想这一次确实非常奇怪了。”

说着,她却又冷冷一笑:“且不管云冲子为人如何,这人其实是极骄傲自负的,有些事情,他不会,也不屑于去做,但是云鸾的父亲却是利用了爱女对于云冲子的爱慕,竟是设下了一个全套。”

“而且,与云冲子相比,云鸾或许有许多事情做不到,但只要是她能做到的,她一定会去做……你明白了吗?”

杨昭扬扬眉毛,从这上面来看,好像还是云鸾更可怕一些。

那么……

将其联系到所经lì

的事情,杨昭越发肯定,云鸾如今更像是在隐瞒着什么,又或者说云冲子被陷害之事本就是云鸾所的安排的,嗯一点儿也不错。

然而,云冲子呢?

杨昭目光扫过连衣,连衣会意,沉吟道:“可是,传闻中他们师徒之间的关系是极为紧张的,当年,云冲子虽不是飘渺宫之人,但仍是在天外之界非常有名,更是为黑衣大人所赞,而云鸾当初也只是一个区区地魔中境的修士,而且四方宫与飘渺宫亦是常年对立。”

杨昭点了点头,虽然天外心魔的修为与人类修士不同,但他这些时日跟着连衣在一起也是了解了很多,这地魔之境便是相当于人类的金丹期至合体期的修士。所以他也开始奇怪,看来其中只是也是颇为复杂。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云冲子加入飘渺宫,亦是定居在了飘渺境,外界都猜测二人似乎有了一些什么事情,直到飘渺王追杀他时,他才被迫离开飘渺宫……”

连衣虽没有直接回答,但这种事情,任何回答都是无根无据的猜测。这样说法反而很客观。

杨昭觉得其中颇有些值得思虑的细节。只是他现在事杂,一时间也沉不下心去,只能暂且延后,想了一想。他决定还是按部就班地做事。

也就在这时。云鸾竟是停了下来。对着众人说道:“这样不行,咱们得找个安静的地方,我得问问那边。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种支使的言辞,她说得越来越是自然。

杨昭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提出异议,看来他也正在适应这种形势上的变化,虽然适应过程并不好受,而连衣似乎对此本身就无所谓了。

众人找了一处较偏僻的谷地,停了下来。

云鸾看了下周围的地势,点点头,开始布置了一种秘法。

所谓的问问那边,其实就是要以秘法传信的方式,向飘渺宫人求证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毕竟,这也是他们现阶段唯一能够确认的事情了。

此事说来轻松,但想一想用秘法将书信传送上百万、甚至近千万里的遥远路程,送到某个特定人物的手上,这一工程也堪称浩大了。

一般来说,这种传书的方式都是在各门特制的阵诀之上运行,藉天地山川之利,集聚灵气,方能达到这一效果。

也有像仙人之境那样,修为至太乙之境,或许才能真zhèng

地脱离种种限制,念动即达,又或是像那些道行高深的大罗金仙,他们往往能够运算天数,在天数运转之间联系彼此。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禁法高手,可以完美复制那庞杂精细的阵诀,也能达成这一效果。

所以这次也有了杨昭的用武之地,饶是如此,杨昭也花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在这荒山野岭将简化的禁制设立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近黑了,杨昭估摸着天地灵气的阴阳变化,开始小心地测试此阵诀集结地气的效率。

随着时间的流逝,谷地周围已开始闪烁起微微的亮光。

云鸾和连衣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杨昭几近鬼斧神工的禁法表演。

虽然不情愿,但云鸾也必须承认,眼前这个修道不及百年的小子,仅在禁法一项上所取得的成就,已将很多修为高深之辈远远地抛在了后面,这又是怎样的天赋和遇合,才能造就的奇迹?

不知不觉地,连衣也叹了一口气。

便在此时,杨昭已完成最后一道工序便顺势退走,而云鸾便在这山川灵气的催动下开始传信。

只见这阵诀中央电光流动,浑厚的地气催一连串的灵气反应,最终,虚空中一个黯沉的孔洞稍开即闭,剎那之间,灰芒闪烁,直窜入这孔洞中去。

“一来一回,起码要四、五日的工夫,在这期间,离极地越远越好,却也不能误了时日,嗯,停在哪里呢?”

云鸾脑中一转,便做出决定:“嗯,就再赶上一段好了,我记得再向北数百里处,有一个景致不错的大湖,我们就在那儿等着,接到回信后,再启程去极地之海不迟。”

连衣和杨昭不置可否,事实上,他们现在也没有这个资格。

不过,在云鸾话音落下的时候,众人却是神情一动,扭头看向远方天际。

杨昭修为毕竟不及他们,迟了些许也才有所感应,忙问道:“哪来这么多人?”

嘴上说着,他心里却明白,看来人的架式,恐怕是被刚刚剧烈的灵气震荡吸引过来的。

根据其影响的范围,大致估计一下,对方之前与他的距离,恐怕也没有过百里。

正思忖间,第一个人影已出现在天边,紧接着,十余道颜色各异,气感亦强弱有别的剑光便纷纷出现。

遥遥感应,在天空此起彼伏的尖啸声中,流淌着的,分明就是一波波浩荡凌厉,质性雄浑的剑qì



云鸾转眼间就将记忆中天外之界的所有剑修宫门都想了一遍,直到看到这波凌厉的剑qì

,她才猛然开口道:

“剑影随心,这是……黑老头的属下!”

说罢,她一招手,众人立kè

做出了最合适的选择,各自秘法全力发动,每个人的身子都像是一道虚幻不实的影子,没入谷底仍在扩张的阴暗中,随即又顺着岩壁上交错的缝隙,攀到高处。

而连衣在皱眉考lǜ

了一下,稍一跨步,也直接没入虚空之中。

只是前后脚的差别,天空中人影、剑光纷纷下落。(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敌云暗夜出

每看清一个人影,杨昭嘴角边的笑容便苦涩一分,到后来,他已是满嘴苦笑,虽然是碰上老冤家,但这种冤家路窄,还是不要也罢。

这些在那处宫殿与极地林海中得罪的高手,现在几乎一个不落的到此。

而最吸引杨昭目光的,则是那个站在诸多高手中央,衣饰华贵,容颜娇美的女修,此女子杨昭却是不认得,而云鸾和连衣却是一下子便认出,不是黑老头的侄女程玉姬大小姐,又是谁来?

这位大小姐的刁蛮名声,可说是响彻整个天外之界,数千余年,未曾稍改。

也奇怪,在这数十年间,云鸾和连衣在天外之界也和不少剑影宫的修士打过交道,偏偏就没有碰到过这位大小姐,反倒是在极地之界时竟是与黑老头程明意,很是来了几场狠的。

如今双方的仇怨已是越结越深,若是现在和她打照面儿,一场死战将不可避免。

可是,什么时候,这刁蛮女也懂得尊老敬贤了?

云鸾瞇起眼睛,心中颇感奇怪。

此时谷底处,程玉姬正和身边一人说话,话题虽是关于这谷底阵诀的,但口必称伯父,且不自觉微躬着身子,脸上竟是出奇的专注。

这模样,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云鸾和连衣的目光从与她说话那人身上扫过,第一印象,便是平凡二字。

身量中等,灰色袍服。头微斑,脸上洁净,手中还拿着一把木制长剑,时时转动,从头到脚都是平平常常,和一般的修士没什么两样,站在光芒四射的程玉姬身边,实在是黯淡到了极处。

以至于众人都要通过那程玉姬,才能现他的存zài



天外之界天魔境界的修士,云鸾和连衣自认为了解的八九不离十。可是其中却没有此人的资料。

偏偏就是这样的人。让一向心高气傲的程玉姬恭恭敬敬,又透出如此的不平凡,这矛盾的感觉,让云鸾和连衣皆是迷惑极了。

双方离得极近。他们二人说话的声音。众人也听得真切。程玉姬问的是此阵是何人手笔,那人则答道:“你看,此禁制禁纹纹路清晰。更难得如此复杂的布置,竟能一气呵成,气机联结绝无半点儿窒碍。你在看,这引气催动与归流……三处功用的布置分得清楚,偏是一笔而下,完全融作一处,当属大家手笔。”

此人中气充沛,声音颇为宏亮,与外表倒有些不符,但是尾音颇为悠长,又显得慢条斯理,正如他外表一般,尽是矛盾。

又听他道:“至于这阵中残留余气,不用再想,却是正道之气,乃是浩然太虚之故技,我久未下山,对人类来到极地之界的事情,已是想不分明了。玉姬孩儿,你可记得,如今在极地之界内,可还有禁制修为精深之人吗?”

程玉姬脱口叫道:“那厮,必是云鸾和连衣领的那个人!”

那厮个头啊!杨昭暗骂一声,对那个修士却是警惕到了极处,同时也很好奇这些人的身份。

正大动脑筋的时候,他背上忽地一冷,猛一回神,正看到那人的目光自他藏身的方位一扫而过,其澄静冷澈处,便如同一汪深潭之水,直寒到杨昭的心尖儿。

杨昭的瞳孔立时缩成了针尖儿大小,心中只存下了一个念头:“这家伙的修为,真是可怕极了!”

只听那人微笑道:“云鸾和连衣?哦,记得了,这些年,那些小家伙也常常在我耳边聒噪,说这云鸾和连衣堪称天外之界第一流的后起之秀,十分了得,可是她们吗?”

程玉姬听了这两个名字就生气,也不顾长辈在前了,只是切齿道:“什么了得,只是懂一些偷袭暗算门道的卑鄙小人吧!”

那修士放声大笑,笑声殷殷如雷,这却是天生的豪迈气度,当即压过他原本的朴实纯厚,但他的神情依然如观赏小儿女情态的慈父一般,十分和蔼可亲。

云鸾和连衣相视一眼,但脑子里面却是灵光电闪:“小家伙?这家伙最近一直都在隐居,且看来与剑影宫的一家交情深厚,他是……”

答案,伴随着一声巨喝轰然而来!

“连衣云鸾,你们就和那个人类小子一起出来吧!”

剎那间,每个人的脑中都被这声贯脑音波震得一片空白,就连云鸾和连衣刚刚想起来的东西,也给冲了个七零八落,如此威煞,便是杨昭见惯了云飘摇、陆吾这样的绝顶大乘宗师,也无法等闲视之。

按住狂跳的心脏,杨昭还没想好该如何应对,耳边一声冷凝如冰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呵呵,道友好些年不出世,我等都快忘了你是谁了。”

连衣和云鸾却是一同开口了,这完全是她自主的决定,但杨昭反而心生感激。

若不是这样,他刚刚一个失神,怕是就要出大丑了,而且这种时候,恐怕只有她们出去应对,才最合适。

果然,云鸾和连衣此话方出,谷底便是一声惊咦:“怎地?云公主?嗯连衣圣女?”

话话的正是那个修士,只是这言辞刚一出口,那边紧接着就是一声呵呵,那修士苦笑一声道:“你们果然在此,我数千年未出世也就罢了,见了却引又怪我不出世,这可算是怎么一回事?”

听他说话的口气,云鸾和连衣更确定了此人的身分。

而杨昭见此也是晃晃还有些昏沉的脑子,也不再徒劳地藏匿身形,直起身子,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云鸾手下们一同站在了她们二人的后方,居高临下,看了过去。

谷底分明响起一阵低哗,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地射了上来。

真zhèng

望向杨昭的,也只有一个程玉姬而已,其它所有人的眼神,都死死地盯着云鸾和连衣,目光如刀如剑,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而后快。

也对,当年剑影宫是何等的风光,纵横天外之界,无人敢撄其锋,偏偏半途杀出来了个飘渺宫,而且此次极地之行剑意宫竟也是损失极大。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在之后,剑影宗空有高手如云,却奈何不了凶手一星半点儿。

这样的经lì

,便如同白衣上的污渍,在剑影宗这数万年以来的辉煌中,显得分外刺眼。(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缘分道尽怒战起

只是,云鸾和连衣对此却全不在意。

她俩居高临下,俯瞰谷底,视其余人等如无物,却是云鸾牙尖嘴利,自是对那修士嘲笑道:“你这头没牙的老虎,不在剑宗天安享平和之日,到这里鬼吼猫叫,安的是什么心?”

那修士环目扫过周围情绪已明显过激的同伴,平凡无奇的脸上露出一个极苦恼的神情来。

“道友这些年来神出鬼没也就罢了,怎么也喜欢搞这些狭路相逢的戏码?”

云鸾和连衣相视一眼,微微一笑后,谁也都不回答,而云鸾更是扭头向身后众人,尤其是杨昭示意道:“看见了没,这位虔诚向道的剑士,你们可万万不能小看了,他可是名号剑魔的大魔头,在数千年前,他可是杀生无数,搅得修真界和天外界动荡不安的一代妖魔呢。”

他是……杨昭想了想,也可以肯定这个低调平凡的修士是谁了,虽然修真界中对于此人的记载似乎有些夸大了,可如今一看并不止这些。

据修真界中的典籍记载,数千年前有一位不知从何而来的剑修魔头,当时正值正邪两道对敌之日,谁都没有闲工夫对此人有所关注,可没想到此人竟是不管正邪两道之人都一一宰杀,而更夸张的是,此人更是和陆虚打成了平手。

只看他如今的平凡模样,谁会相信,他竟然能和修真界第一修士陆虚打成平手,那可是陆虚呢!

杨昭虽说也没有多大的准bèi

。但脸上也是平淡得很,毕竟此人和陆虚也有着关系,所以他略上前半步,向着那心魔行了一礼:“后进末学,太虚门杨昭,见过前辈。”

如此一来,谁都知dào

,这个人类与云鸾和连衣的关系不一般了。

谷中修士都颇为惊愕,却不知山壁上,杨昭的感觉同样古怪。

他是在奇怪自己与陆虚这个名号的缘分。

对一般修士而言。和陆虚打过的修士个个都是神龙不见尾。不是正道潜修之事,要不然就是魔道的绝顶魔头,更别说那些奇异大妖了,甚至有些人一辈子也未必能见到一两个。而一旦见了。那后果也是不堪得很。

偏偏是他。至今和陆虚打过交道的人与见过了六七个,却仍是活着,而且与其中数位更是有着较深切的联系。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缘?

想到这儿,他不由哑然失笑,至于这副表情落在谷底修士的眼中,会是种什么感受,那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事了。

“一个奇怪的人类修士……没想到你竟然是陆虚的徒子徒孙,和那些小家伙们讲的差得太多。嗯,也不像玉姬孩儿说的那么面目可憎。”

剑魔点点头,一点儿也不为云鸾的调侃而动容,接着又笑道:“只是我叫剑魔,却跳出个正道中人,云鸾你们这一手,玩儿的又是什么?”

云鸾微摆裙衫,同样笑道:“你堂堂一代妖魔,跑到剑宗天去当个小护法,别人为你不值。而今日,我也给人当个护法,你觉得如何?”

别人只当她在说笑,或者是在找碴,杨昭却听出这话中的自我调侃来。

不过,半成居士的反应也很有意思,他抚掌道:“只听这一句,便知dào

友修为长进。若是当年的飘渺宫主能说出这种话来,如今飘渺宫气象必然不同。”

此言一出,杨昭分明感到云鸾心中微有波动。

但她脸上一点儿不显,只是摇头失笑:“老虎没了牙齿,嘴巴倒更甜了些。可惜,我听得虽然舒坦,你身边那群废柴可满心的不是味道。这么顾前不顾后,看来剑宗天的粗茶淡饭,喂得饱肚子,喂不满脑子啊。”

话音方落,那边脾气最暴的一个心魔锵然声中,拔剑出鞘,冲着云鸾大骂道:“云鸾,你嚣张的日子到头了,当年你们飘渺宫祸害我二哥的仇怨,今日便要清算干净,快下来受死!”

吼叫声中,便是之前没拔剑的,也都铮铮亮剑,大战气氛,正是一触即。

“蠢材!”云鸾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眼儿,人可以鲁莽,但鲁莽到这个地步,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他这么一吼,剑魔与她尽lì

营造的气氛登时毁于一旦,白费了这老妖怪一番好心,一会儿这么多天魔境心魔将斗起来,误杀一片不说,恐怕还要被别人捡了便宜。

所以云鸾便将冰寒入骨的眼神自那个喊叫之人的身上一扫而过,虽未真个动手,但其中透射的威煞,却让此人不自主地提气抵挡。

气机感应,谷底登时剑qì

铿锵,肃杀之气四溢。

便在这一触即的空档,剑魔却是叹了口气,想必是也是对此人的行为颇感无奈。

但他潜修已数千年,修养早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很快便又调整心情,脸上仍是温和得紧。

僵冷的气氛下,他的话音显得分外柔和:“可惜了,我在此也不能消解干戈,更不能袖手旁观……云鸾连衣道友,我潜修之时你们却也还未出世,咱们也是没有机会切磋一番,不如今日趁这个机会,咱们一起来一场如何?”

此话一出,剑魔及一部分剑意宫心魔的脸上,便不自主地露出喜意。

这正是他们敢向云鸾和连衣叫板的最大依仗。

云鸾和连衣固然了得,但剑魔的名头也不是虚的,有剑魔主攻,再有几名高手在旁牵制她们的那些手下,今日胜算当是极高。

杨昭在高处低声冷笑。

笑声中,云鸾几不可察地向他这边一瞥,然后才笑道:“好得很,你在修真界学不来人类的那些多变,倒是把那股子迂腐劲头学了个全,为这么一群废柴,可值得么?”

这话其实暗含有罢手的意思,只可惜,是说给聪明人听的。

剑魔脸上神情方一松,可那边却已惹恼了刚才那个喊叫的心魔。

仗着一腔的莽夫气,此人怒啸一声,御剑直上,身边的其他心魔想拉都没拉住,只能嘿了一声,也冲了上去。

云鸾眼眸中寒光连闪,自她来此界之后,诸事不顺,难得有这么一个泄火的机会,她岂有拒绝之理?

当下她却是身形微微一侧,让过剑qì

正锋,直取对方中宫要害。

而她的动作虽然简单,但在滔滔剑qì

中如此闲庭信步,本身便体现了双方几近天壤的差别。(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脱于剑网奈何无

剑qì

嗡然震鸣,紧随其后的数位天外心魔亦是到场。

那把使人印象深刻的阔剑自那位鲁莽大汉的肩上笔直刺出,其剑qì

之雄浑阔大,比之这鲁莽大汉更上了一个层次,而论稳重老辣,则是远胜。

不过这鲁莽大汉看起来也是有真功夫在身的,见有人前来帮忙,身形也随之一转,双方剑qì

内聚,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云鸾眸光一闪,身形便如汩汩流动的山泉,一个妙至毫巅的转折,便从剑qì

之间一个极小的缝隙中流了出去。

这一瞬间的气机强弱的变幻转化,让出剑的二人难过得直想吐血,剑势便不由一挫。

若云鸾反手回击,两人中至少有一个要吐血重伤。

只是,在逸出剑qì

聚合圈的同时,阴散人身形一展,竟是直上半空,与二人错了过去。

此时,那鲁莽大汉的背上已经湿了一片,扭头看时,却见一个灰袍人影无声无息升了上来。

天空中响起一声低低的剑鸣,也就是在这个转折的工夫,连衣已是站在了他们的身前,而那剑魔也与云鸾过了一招。

双方的身形都是一滞,大气中并没有太过明显的灵气震荡,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口鼻之间都是一闷,皮肤也有些紧,直转到内呼吸状态,才稍好过一些。

众人只听得高处云鸾慨叹一声:“当年听闻天魔妖剑坐啸生风,那是何等的英姿豪气。如今却落得枯枝朽木,行吟乱道,剑宗天那些老道士,果然不安好心!”

话间,她手腕一转,拂尘挥洒,漫天银丝如雨,光芒耀目,刺空之声,夺夺作响。也将方才沉闷的气压整个地击碎。

虽然地面上诸人明知这银丝雨不是针对他们。但在这凌厉无匹的攻势面前,仍不免一阵骚动。

众心魔见这种情形,也是眉头大皱。

虽然他们的修为已然到达了天魔之境,但也仅仅是初期中期而已。但这后期天魔宗师交手之际。那种一瞬千变的元气震荡。以及偶尔偏移的重击,非常要命,说不准就会出什么意wài



此时最好的举措就是移开了一个安全距离。可是,这岂不是自家惹的祸事,送给别人来背?

不管结果如何,这次剑影宫的脸面,必要给抹灰无疑——那剑阳这次做事,真是太鲁莽了!

众心魔一边想着,一边挺身护住玉姬,只是后面这大小姐实在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儿,见他们谨慎的模样,大感不满。

“胡师叔,李师叔,有剑魔前辈拖住那个云鸾,咱们正好趁这个机会,让那个连衣和那个人类好kàn

,这么缩着,算是什么道理?”

胡姓中年苦笑一下,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这玉姬便又叫了起来:“师叔,那个人类要跑了,咱们快追啊!”

众心魔皆是吃了一惊,那胡姓中年本能地反手就抓,却不想此玉姬的剑光遁术比他们估计的快了一线,这一抓着只碰着了空气。

后方同样有一只纤纤素手探出,也如他般慢了一步,那人却是一翩翩公子的模样,但看起来也是不容小嘘。

众心魔对视一眼,同时叫了一声:“追!”

杨昭不跑才有鬼!

没办法,本来除了那个剑魔老妖怪,任是谁来他也不惧,但看这些心魔的状态,弄不好就是一个群战,若他和还不跑,就是纯粹笨蛋。

只要他们去得远了,云鸾和连衣无后顾之忧,那也是想走便走,这一件事便算是揭过,以后哪儿碰面哪儿算便是了。

他打得好如意算盘,却没料到对面还有个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小祖宗。

等他刚行动之时,却是察觉有些不对,只见前面一道,后面两道,共计有三人已经追了上来。

杨昭一眼扫过,当头那个咬牙切齿的,正是玉姬,后方则是那个胡姓中年,以及……那个翩翩公子哥。

连衣也察觉到了杨昭此时的情况,她对这胡姓中年和那个翩翩公子哥的印象倒是颇为深刻。

当年在天外之时,连衣虽然隶属于黑衣秀的侍女,但也与这些各势力心魔打过交道。

但给她最深印象的,还是这两人常被人共号为剑影宫的魔剑双璧,均以剑道通神著称。

她倒是有把握挡住这两人,可后面还有那个玉姬呢。

连衣叹了口气,正要加劲儿赶到杨昭的身前,可这是天空中忽地嗡然作响,连衣吃了一惊,恰看到一张大网当头罩在了杨昭的头上。

只看网结上闪动的绵密青芒,便知这网子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宝,杨昭如何敢正面接下?

他低骂一声,逆影八步全力催动,要在大网罩下之间闪脱而出。

然而,这张网子倒像是有灵性似的,各网结上气芒流转,不知以什么途径,捕捉到杨昭变化的气机,竟是飘飘悠悠,似缓实疾地连换了几个方位,始终将杨昭罩在其中。

只这么一耽搁,后面玉姬这三人已经追了上来。

见杨昭的狼狈模样,玉姬亦是为之大喜道:“真不枉专门千机宫找订制了这张天罗网,这次你还不束手就擒?”

杨昭目光森然一瞥,闷声不吭,身形一缩,竟是往地下钻去。

玉姬见状也不着急,手上掐了一个印诀,叫一声:“收”,地面上蓦地散射出数以千记的气丝,绞合成网,同上面的网子两下一合,将杨昭死死地缠在中间。

玉姬这才拍手笑道:“人类小子,你也有今天。对不住了,本小姐刚刚漏说了一个字,应该是天罗地网才对!”

说着,她便要上前,只是才迈出一步,便被身后的胡姓中年一把抓着香肩。

也就在此同时,网中杨昭一声长笑,身形猛长,竟是转眼间从网子中间闪脱出来,那一张青芒隐隐的网子,只一抖,便让他收入掌心。

“天罗地网是吧,美人儿有赠,小道士又怎能不收呢?”

玉姬瞪大了眼睛,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怎会的,那个大师明明说只要不是地魔以上……”

“就因为各大势力中人都小看了他,所以在此次极地之行中都吃了一些暗亏!”

胡姓中年摇头一笑,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目注杨昭道:“便是人类法门成长之最,但能用不到百年时间,便隐有突入地魔境之象,数千年来,恐怕也有剑魔前辈口中的陆虚方堪比拟,那些蠢货吃了暗亏,看来也是不冤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来自背后的神秘一击

玉姬一脸难以置信,扭过头去看那翩翩公子哥,却见他脸色沉肃,显然也是没有异议。

当时的情形,瞒得过玉姬,却瞒不过他和胡姓中年。

杨昭从头到尾都没有以土遁脱身的意思,他只是作势引玉姬出手,在天罗地网交汇的一剎那,根据气机的变动,找到控zhì

这件法宝的关键节点,再一击中的。

而之后装作受制倒地,恐怕是想着重施故技,抓着玉姬来威胁他们吧。

如此眼力、手法,就算还有几分生涩,也足堪称为劲敌,更何况,此人还是这些时日来出了名的狡狯之士……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心中的犹豫。

便在此时,后方一声宏大的啸声隆隆碾来,把洛玉姬给吓了一跳,转过脸去时,正看到远方大气呈现出清晰的波浪式震荡。

这震荡扩散得好快,转眼间,余波扫过,她身子前后的地面,便裂开了无数道细细的深缝。

要知dào

,这里距交手处,至少也在十里之外了!

“云鸾和连衣的合手果然可怕,竟迫得剑魔前辈使出往日故技……那情形,必定是紧张得很了!”

正因为这一变故,胡姓中年和那翩翩公子哥当即做出决定。

“人来小子,今日不是时候,倒是便宜你了,你帮着云鸾害死我宫门下的事,咱们留到日后再行处理吧。”

匆匆说了句场面话,胡姓中年一扯玉姬。不管她的挣扎,转身便走。

玉姬正想叫嚷,却被那翩翩公子哥的一个空前严厉眼神惊窒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回头向杨昭送来恶狠狠的一瞥,这才去了。

“聪明!”

看着三人的身影马上就要消失在视线之外,杨昭也是长吁一口气。

双方就算有什么深仇大怨,如今也不是解决的时候,那小姑娘胡闹也就罢了,若是两个长辈也跟着搅和。剑影宫那偌大的名头。便真是名不副实了。

不过……那边打得如此激烈,没问题吗?杨昭掂了掂手中的网子,虽然明知云鸾和连衣不用他操心,可是想想与她们交手之人的身分。那点儿自信。也就不怎么牢靠了。

有心通过巫灵树之气机联结察探一下那边的情况。又怕影响到连衣的心境,想了想,只能放qì



那么。现在就……

念头才闪出半截,他脑中蓦地一片空白,来自心底最深处的本能,出了尖锐的嚎叫,又瞬间排出了一切的杂念,而将全副心神,都纳入到猛然间疯狂运转的无底深渊中去。

杨昭仍自不明白生了什么事,他只知dào

——危险!危险!

耳膜响起一声轻响——等到杨昭想明白,那是自己身上某处骨骼的断折声时,一股狂暴凶戾,充满着毁灭性的力量已撞入他体内。

如果被这股力量击实,五脏六腑怕是要齐齐碎裂,杨昭几乎已经是这么在想了,他只能拼了老命地运转一切卸气化力之法,为自己保留一线生机。

他身形前跃,各种法宝而出,想以此消力,然而背后凶手手掌上却相应地产生了一股极大的吸力,扯着他的身子一滞。

就是这一冲一缩的过程,凶暴的巨力再度喷,便如同前后两个大浪合在一起,猛烈地撞击他脆弱的内脏。

这先前全无声息,却瞬间猛烈爆的巨大力量面前,杨昭的抵抗力,竟是如此脆弱。

他全身的血脉在瞬间扩张,他甚至已经听到了内脏传出来的吱吱呻吟声。

就这么完了?

空白的脑子里闪过了这个念头,与此同时,他身上又是一胀,一道从骨髓深处挤出来的灼热感,如同一根烧红了的钢针,猛然刺入了他的大脑。

似乎是噗通的一声,杨昭以为自己化成了灰。

又是一声闷响,他的身子撞在了地上,只是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体内突然点爆的炎流,已将一切的痛觉都提至麻木的地步。

杨昭只能感觉到,一波又一波火山喷般的力量,从他的内脏、从他的骨髓、从他体内每一个角落里喷涌出来,在兴奋地尖叫。

识海深渊核心点处与紫虚密境的连接,也在剎那间扩展开来。

虽然杨昭的神智已经相当模糊,却仍能清晰地感知,在那无边无际,玄虚微缈的空间内,以最奥妙的形式,涌动着的巨大能量。

连接点的扩张,打破了亘古不变的运行法则,随着一个细微的震荡,一波最精纯的天地灵气反卷而入,瞬间冲进了杨昭那狭小的体内。

只一眨眼的工夫,杨昭每一处肌肉和骨骼,都发出了一股不堪重负的呻吟。

至于之前冲进来的外力……那算什么?

杨昭耳膜中似乎有千面大鼓同时擂响,但他却知dào

,这其实是他的血液在奔流撞击出的声音。

他都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还能保留着一线意识,没有在第一波冲击下灰飞烟灭?

念头刚一闪过,他背后却蓦现一片清凉。

这感觉,就像是一瓢冰水泼在了熔炉上,短暂却实在。

一连串哧哧的气啸声,夹杂着一声扭曲尖厉至非人声的惨叫,出奇的让杨昭的身上轻松了很多。

与紫虚密境的连接,也仅仅是一剎那的工夫。

识海深渊的异变很快就中止了,且托后背上变化的福,杨昭忽然噶现,自己体内的炎流突然消减了许多。

清醒许多的脑袋很快想到了应对的法子,但是他也隐然间看到了,在视线所及的最远处,早该离去的玉姬三人正目瞪口呆地看过来,那模样就像见到了鬼。

“避开他们!”

他的神智在高度的紧张状况下,又有些不清楚了。

只是在此念头的驱动下,杨昭竟然奇迹般地又掌握了身体的控zhì

权,猛地一旋身,直窜入云霄之间。

只是……在他冲天而起之前,那当空飞舞的点点紫气是什么?

玉姬张开的小嘴儿已忘了合上,就在刚才,她看到了今生所有记忆中,最可怕的一个场景。

她大概是唯一一个看到全部过程的旁观者。

就在事件生前的一剎那,她鬼使神差地扭过头去,本想是给杨昭一个挑衅的眼神。

但是,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一个鬼魅般闪现的魔影,贴上了杨昭的脊背。

她本能的惊呼声使得胡姓二人也回头看去,也因此一震停下。

也正好kàn

到那魔影一拳轰在了杨昭背心处,打得他向前仆跌,却又诡异地顿住。

翩翩公子惊道道:“殒生魔印,魅魔宫!”

那胡姓中年也叹了口气道:“这人类小子完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极限中的突破

可这话一出口,他便差点儿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那瞬间,杨昭的身子以肉眼可辨的幅度猛然一胀,紧接着便是一波诡异的紫色的光焰从他身上扩散开来。

二人所立之地的大气,登时被热浪蒸腾得扭曲了。

即使远在数里之外,玉姬三人也能想象得到,那会是一种怎样恐怖的高温!

扭曲的大气中,一切的影像都显得光怪陆离,但是,三人都看到了,那个本来能以山崩之势将杨昭击杀当场的魔影,在此刻却是疯狂地扭动身子,要将他的手掌从杨昭背上拔下来。

紫色的光焰再次猛涨,直冲到杨昭体外三尺,形成了一轮美丽又诡谲的光圈。

便在这样的变化中,魔影出一声尖厉刺耳的惨叫,整个身子猛地一胀,化成了千百道短小锋利的灰白火光,玉姬便是这么形容的。

否则又怎么解释,那人的身体在瞬间被切割成碎末,又转眼化灰的惨况?

几乎是屏着呼吸,看着杨昭冲上半空,玉姬蓦然感觉着,好像自己也刚刚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儿回来,良久才懂得呼出一口长气。

接着,便小心翼翼地转脸看两位师长,低声道:“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胡姓中年木着脸,没有回答,翩翩公子想了想,点头道:“我总算明白这人类小子为何区区金丹修为,竟然能够得到云鸾和连衣的青睐了!”

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反而更激起了玉姬的兴趣,她暂时从刚才的震撼中摆脱出来,急问道:“为什么?”

“应该有某位高人,曾经为他灌顶注入大量灵气,但这巨量灵气并没有被他完全开发出来,而是淤积体内,平日里也用不动,只是今日被殒生魔印一击,竟是开始本能反噬……”

“只是这也有些说不通,且不论会不会有人这么好心。便是真的灌顶。如此精纯的天地灵气,恐怕整个修真界也仅有两三人而已,而且,这恐怕不像是灵气。这更像是一股精纯的仙灵之气。可又有那位仙人闲的扯淡。给一个区区金丹的小子施法灌顶呢?”

玉姬却也不是没见识的,她想了想,奇道:“也不对啊。灌顶……这种法子不是很影响日后的修行吗?他可是正道耶,进度越快,走火入魔的机率越大。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有人做吗?”

翩翩公子哥轻叹了一声,正想说话,心中却又是一惊,他一把揽着玉姬的小蛮腰,口中低叱道:“闪开!”

话音方落,一个人影便自他们眼前一掠而过。

双方交错的剎那,霜雪般的眼神自他们脸上一扫,修为较弱的洛玉姬,甚至生出了坠入万载冰窟的可怕感觉。

胡姓中年和翩翩公子哥同时长剑出鞘,剑刃虚空打闪,出嗡声震鸣,紧接着,胡姓中年便惨哼一声,身形打着转儿飞了出去。

这翩翩公子哥倒是半步不退,可他的虎口之处也已是鲜血淋漓,他咬牙不使自己哼出声来,只是低叫了声:“连衣!”

连衣怒了!此人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这一点,只是旋又有一个疑问浮上心头。

“难道是为了那个人类?至于么?”

“热……热!冷……冷!”

杨昭口出出无意识的呻吟声,在这个时候,冷热早已没有了界限,唯一留存的,只是痛苦而已。

天知dào

这是在哪里,他只感觉到自己倒伏在一片草丛中,在扎人的长草中,全身抽搐,像一只被割断脖子的鸡。

“我艹,我艹!”他将脸埋在草丛中,贴着泥土,心中则在疯狂地诅咒。

他也不知dào

自己的目标是谁,只是这么喃喃地说着,藉此来消减从骨髓深处一直透至表皮的痛楚。

如果有人现在看到他的脸,一定会现,现在这个人类青年的身上竟然开始焕发出了丝丝的紫色光晕,他头顶上的星空处,竟也是出有一团紫色的混沌气流在缓缓而出。

而躺在星空下的这个人,则更是在痛苦中极度扭曲了。

见鬼,明明已经抵御住了,怎么问题还没解决?而且,情况好像还变得更糟了。

涌动的气流再不像上次那样,井然有序地归入四肢百骸,而是在质气转化的过程中前冲后突,不时地考验着杨昭身体的坚韧程度。

杨昭控zhì

乏力,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内脏、骨骼在巨大的压力下呻吟变形,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

杨昭从来没有寄望于自己区区一个金丹后期的修为,就能够抵挡得住那么庞大的一击的,但刚才的情景也是很明显,识海深处的紫虚密境竟然给他灌注了一股巨大的灵气。

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这庞大灵气爆fā

的能量,竟然这么高!

好吧,他承认,没有这次灵气的爆fā

,他可能早被人一拳轰成渣子,但是现在的情形,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渐渐模糊的神智中,李珣感觉自己的身子像一团软泥,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拧成了千奇百怪的模样。

他艰难地吸了一口饱含泥土味道的空气,放qì

了抬头嘴里又嘟哝了声。

也就在这时,只听得“哧”的一长串声响,杨昭却是看到星空之上的无尽天雷,带着丝丝毁灭之气尽是冲他而来,“这TM是什么啊”,骂完这句后,杨昭的意识便开始飞快地向无底的深渊坠落下去。

过了不知dào

多久,杨昭的身子剧烈地抽搐了下,眼见就要摔碎的神智,忽又开了一线天光,恍恍惚惚中,似乎有一个低弱的声音在耳边轻喃。

内容非常奇妙,是一篇琅琅上口的韵文,起承转合之间,莫不合乎节拍,起落有致。

杨昭暂时分辨不清其中的真义,只是感觉中里面阴阳、刚柔之类的字眼儿特别多。

渐渐的,他明白得多了些,又觉得语句的节奏忽快忽慢,快时如急风骤雨,慢时又一字三折,出奇的却是每个音都清晰可辨。

这话音似乎有着惊人的魔力,他体内乱成一团的元气,随着音节的流动,自地剖分阴阳,升降玄关,渐渐地,竟是井然有序起来,痛苦也渐渐消褪。

杨昭这时候当然明白是谁在帮他,不敢中止真息流动,只是随着外界的音符节奏,稳稳地行了数个周天。

等确定身体中的真元灵气已经再度敛藏,他这才缓缓地直起身子,恢复成了坐姿。(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极限后的反思

杨昭先吐出憋闷已久的浊气,然后拍拍脸颊,挥去沾上的泥土,也顺便让自己的神智更清楚一些。

连衣在一边饶有兴味地看他的动作,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等到杨昭感觉着自己恢复了冷静,这才抬起头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连衣,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有没有人跟上来?”

连衣对此颇感惊讶。

她本以为杨昭会急不可待地询问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显然,她看低了杨昭的警惕性。

惊讶之余,她极笃定地摇头。

杨昭没有半点儿放松,紧接着又问:“那家伙是何时、怎样蹑上来的?”

连衣知dào

他说的是那个神mì

杀手,不过在这件事上,她并没有言权。

想了想,她还是实话实说:“这件事,你不该问我,你该问云鸾!”

杨昭冷冷地盯着连衣,那眼神像是一条待人而噬的毒蛇,偏偏脸面无波无纹,沉凝不动。

看着杨昭此时的模样,以连衣的镇定,心中也不免微有寒意。

无疑,这必是杨昭情绪爆前的最后一线宁静,现在的杨昭,需yào

一个迁怒的对象,所以,连衣已经做好了安慰杨昭的准bèi



但事实再次出乎她的预料,杨昭只是静静地垂下眉眼,似是看着地面呆目起来。

这就像是一波临近登陆的飓风,在及岸的剎那,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连衣却看得见,那风暴正积蕴在杨昭的心中,轰天咆哮。

最终,杨昭咧开了嘴,低声笑道:“也好,看来那个暗夜所言不虚,其他的也不用再确认了。”

顿了顿神,杨昭又轻声说道:“看来那些人也早已注意到了我的存zài

,想必以后的路却是更难走了!”

随着他这一声低语,周围的空气似是猛地瑟缩一下。天色也暗了些许。

周围的气压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连衣猛然看去,只见得杨昭抬起了头,颊侧肌肉微微抽搐,一个又一个冰碴般的音节。从他仍显苍白的双唇间逸出来。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人诚不欺我!”

连衣更惊讶了,三句话,仅仅是三句话的工夫。杨昭从内到外,分明就是经过了一场最彻底的心灵荡涤。

一句静心,二句生势,三句自省。

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工夫,他的精气神便整个地不同了。

那种微妙而又整体性的改观,已经牵涉到天地间最玄妙的一线灵机,精微幽昧至不可思议。

同样从这阶段过来,连衣对他的变化自然都清楚明白,所以,她微皱眉头,旋又平复。

不错,现在的杨昭确实和之前不同,不止是修为上的不同,其心境也是发生了一丝转变。

那一记殒生魔印,虽然引爆了他识海之内所隐藏的无限灵气,其实质却如同一桶冰水倒浇而下,让他猛地清醒了。

他在思考,并不是简单的考lǜ

刚才的变故,而由此及彼,推而广之。

确切地说,他在思考,今天险些打爆他的,是那个神mì

杀手,是不知名的某种秘术,然而,究其根底,使他落入这个局面的,真的只是这些吗?

杨昭感觉着,近些年来,自己的脑子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

他几乎在瞬间将近期所经lì

的事情过了个遍,在那些事件中,所碰到的对手,也逐一自眼前流过。

危险了!

毫无疑问,他的心态危险了。

来到这个世界,他暗中破解心魔之禁,但却开始了一场无限的逃亡,他有理由说,这是对方的力量非常庞大。

接下来被连衣打到吐血,他可以说,这是技不如人。

自然,和连衣比试的意wài

还有与云鸾等人较量的反反复覆、包括最后夺了那处宫殿的惊险万状,他也完全有资格,用最终的胜利来解释。

可是同样的,找理由也要以最终的活命为前提。

幸运和机缘不可能伴随他一辈子。

看看旁边的连衣吧,她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她现在就可以说,当初是因为我没有想到如何如何……

而这种言语,早已没有了任何意义。

杨昭又一次咧开嘴角,他必须要感谢那个无名杀手,正是因为他的无名,让杨昭一时间找不到这次意wài

的理由,进而自省。

当然,杨昭完全可以无限地拔高那人的身分,但如果这样,他便真可以去死了,没有人会为他这愚蠢的死亡掉一滴眼泪。

他现在只需yào

自问一句─难道这些不可以避免吗?

他击倒一个又一个名头惊人的对手,让自己的名声一次又一次地拔高,然而,这里面有多少次,是用他真zhèng

的实力所赢得的呢?他似乎忘记了。

他停留在婴儿还真这一步很久了吧。

他急切于自己停滞的进度,日复一日地、近乎机械地完成每日的修liàn

,甚至还为自己的所谓毅力而微感自得的时候,他有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有多么长的时间,没有真zhèng

用心地体会诸般法诀的妙处了呢?

这样来看,他甚至还不如自己年少之时的步步为营,谨小慎微。

可是,真的就是这样吗?

杨昭单手托腮,就这么长思下去。

不可否认,现在的他,可以斥责自己浮躁、自以为是,然而,他为什么浮躁,为什么自以为是,他难道真的明白吗?

他毕竟和二十年前的弱势少年再不相同了啊。

步步为营,谨小慎微,固然是保命惜身之道,但这种做法,也将永远达不到可俯视天下的巅峰,那么如何在持有原本优秀特质的同时,引出更进一层的神通手段?

这是一个极关键,也极有趣的问题。

杨昭觉得,他似是通了些门径,却又没有真zhèng

把握住其实质。

确切地说,他知dào

自己该去做什么,却不知dào

该怎么去做。

他不自觉地偏头,看着连衣。

这位天外闻名的天魔境界的高手,无疑是他极好的导师,当然她如果心甘情愿的话。

他摇头一笑,继xù

思考,修真界各个顶级的大宗师,流水般被他过了一圈儿。

这一刻,他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了陆吾。(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由剑而证出的人生之道

这一次,杨昭没有再愤恨欲绝,只是很冷静、很客观地回想起,当年在南斗峰上,青竹林中,陆吾所画的那一幅竹剑图,以及在此之后,涵义深远的词句。

“你是知dào

如何使剑,却不知怎样使剑!”

抛开法意剑理,陆吾此言,岂不是也可以对应他此时的状况?

数十年时光如水,那一夜青竹林里,数笔勾画,短短语句,竟然可以穿透这时光流脉,直达此处。

陆吾他想到了没?

剎那间,他脑中灵光连闪,那有所得的大冲击,让他忍不住昂长笑,弹身而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终于明白了。

连衣的眉峰不自主地皱起,看着杨昭这如癫如狂的模样,心中竟然不自主地有些波动。

恰在此时,杨昭眸光射来,她吃了一惊,却听得李珣一声长笑。

“剑来!”

连衣怔了怔,才想到杨昭是要他自己的剑,但这把剑已然掉到了刚才杨昭摔倒的半路上,也被她捡了过来。

连衣迅速地抚平心中波纹,自虚空中一探,将虚无剑拿出,递送过去。

锵然剑鸣,杨昭拔剑出鞘,与之同时,挥去身上的道袍,就这么赤着上身,长笑舞剑。

他使的,是自己最熟悉的紫虚剑诀,但其中却又夹杂着其他各路剑术。

剑qì

森森,当空离错;掩映虚实,却又酣畅淋漓。

一边的连衣恍惚间觉得。眼前忽地有一片紫色的朦胧之气开始慢慢薄发,而在这紫色气流之间,却又产生了阴阳无极的虚无之意,更是有一片青翠的竹林,在这之上扩展开来,恰是月晓气清时候,又闻风穿竹叶微声,那在林间且舞且歌的男子,是杨昭吗?

迷离中,那似是另外一个中年男子目光投注。笑意微微。

剎那间。连衣本能地提动气机,杀气外溢。

“铮”的一声清鸣,她手足间似乎灌注了万斤重物,提之不动。而寒意如水。抵在她喉咙正中。抹消她一切杀意。

杨昭使剑抵着的咽喉,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笑道:“你做什么?”

连衣也是苦笑道:“抱歉。刚刚以为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听了这全在意料之外的回答,杨昭怔了怔神,旋即又哑然失笑。

他现在神清目明,自然感觉得到,连衣此语,并无虚饰。

毫无疑问,连衣以其敏锐的眼光,发xiàn

了杨昭在心理上的飞跃,这从另一个角度肯定了他的进步。

他一笑收剑入鞘,又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件崭新的道袍来。

杨昭结装完毕,又吁出一口长气,仰头看天。

是的,他明白了,知剑而不知使剑固然糟糕,然而若连剑也不知,那就是可悲了。

此时的杨昭与当年的杨昭相比,便是由凡铁转为了这把虚无剑,凡铁的使法,用在虚无剑上,当是不知因势变通。

而连使的是凡铁又或虚无剑都不知dào

,不死何待?

不错,他现在不知使剑,但他可以学,可以练。

由现在开始,当世每一位高人,他们的处事之道,历练之法,都是杨昭学习的对象。

只有一个优秀的剑手,才懂得怎样去驾御他的宝剑。

这一点上,杨昭要学的,还有很多。

而此刻,他还有许多像陆吾一样的导师,为他指点迷津。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杨昭回过脸来,目注连衣道:“那个暗夜说得很准,只是我没想到,事情的变化竟然会这么复杂,你是怎么想的?”

话题的突然变化使连衣又是一怔。

不可否认的,这时候的杨昭,很难再用以前的标准来探究,一时间,连衣竟然很难再看透他。

所以,她必须再换一种态度。

认真地想了一下,连衣说道:“暗夜也是个有见识的人,他恐怕早已猜到了你在咱们这群人之中的重yào

性,而且你的禁制之术确实绝妙,这也恐怕是你唯一的出路了!”

杨昭“哦”了一声,他没想到连衣的结论竟是如此绝对,顿了顿神后,他微皱眉道:“理由呢?”

“基本上就是这些了,若说其它……你现在情况比未突pò

时的状况反而更糟,这算不算?”

杨昭自动略去她有意无意的嘲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不是还有你们吗?”

“我们?云鸾的善意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连衣微微一笑道:“我能猜到云鸾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若我猜得不错,云鸾应是要你以禁制之法帮zhù

她打开一处此地的空间,而且这对你也有好处,会使禁制的熟练性逐渐归你所用。只是,在你帮zhù

她的时候,也要有被遗弃的可能。毕竟天外的各大势力都已知dào

了你的存zài

,当层层逼压而来,或许云鸾会将你交出去,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杨昭仔细考lǜ

了一下,连衣所说,确实有她的道理。

不过在此时,他的头脑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清晰,对连衣的理由,他也持一定的保留态度。

所以面上不动声色,他继xù

问道:“那云鸾如今这么拼命又是什么缘由?“

连衣唇角微弧:“虽然不愿这么说,不过,云鸾确实是天外之界少有的狡诈之辈,旁人只见她乃飘渺宫公主,其势霸道绝伦,却不知,她最精妙之处,还是在利用人心之上。你和她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应该也有感觉才对。”

杨昭想了想,微微点头。

确实,在与云鸾接触之时,表面上是他和连衣沾了便宜,可细细算来,他们其实都已然开始走上了云鸾所归化好的路程,这种心细的手段,若是没有亲身经lì

,当真是难以想象。

“这就是了,你既然不能拒绝,为了能够离开此地,所以咱们也就只好按照云鸾所归化的路程而走。若不然的话,咱们别说走了,能活下来也已经是一种渴望了。”

杨昭脸上神情一滞,半晌方摇头道:“可是?云鸾看起来……”

“她,唉,她如今也只是在夹缝中而存罢了。”

连衣猜到了杨昭心中所想,就此点侃侃而谈:“也算她了得,基于各势力中人对她的不满,也只好借其中之不和,来夹缝求生,否则,当日暗夜的出现,还有剑魔而出之时,众心魔早就打成一团了!”

杨昭回想当时的情形,却是发xiàn

果然如此。(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脉络而出心明

同时,这也引申出来另一个问题,以云鸾的无所顾忌,却是开始按照和其他势力所商议而出的道路前行,恐怕与夹缝中之求生也不无关系。

只想想那的出卖与被出卖的可怕情形,任杨昭如何心境精进,也为之不寒而栗。

他已经做好了应付极糟情况的准bèi

,却依然没有想到,情况会糟到这个地步。

连衣感觉自己再度把握了杨昭的心际脉络,心中微感得yì

,俯下身子,紧盯着杨昭颜色变幻的脸,沉沉低语。

“若我是你,现在就会独自潜行起来,期以数百年时光,抛下一切,精修苦练,到那时,你不管是走还是留,纵横天下,又怕得谁来?”

杨昭心中一清,冷冷回看过去。

连衣哑然失笑道:“明白了,你是绝对放不下眼前这些事项的。姑且不论这选择的对错,我仍要提醒你一句,如今的事情可不能再拖了。这些时日,若你不能下定决心,此处的变化便可能积累到一个不容忽视的地步。”

“到那时,你便会发xiàn

,想走恐怕都已经走不掉了。”

稍稍一顿,连衣再度笑道:“所幸,便是真的走不了,只凭借着你的机灵劲,紧随着一个势力,也是能够保下平安的。”

杨昭微阖眼眸,旋又睁开。

此时,他也微笑起来。

在连衣讶然的神色中,杨昭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拉上了连衣那温软莹润的手,语气温和道:“想想你的身份吧!”

以连衣的深沉,胸口也猛然一窒。

杨昭微笑着看她的反应,接着又道:“我知dào

你的心里是如何想的,这只是冲动反复的……”

顺口说到这里,杨昭心中忽地一激,但嘴上丝毫不停,继xù

说下去:“……这对你我都不好,冷静些,好吗?”

连衣不动声色地直起身子。脸色羞红。唇边微微一笑,最终却还是没说什么。

杨昭用最正常的眼神打量她,心中却有一个疑问止不住地涌上来:“冲动反复?她会吗?这终究是她的反应,还是我认为的她的反应。抑或是。她认为我认为的她的反应?”

收敛目光。杨昭现在的心态又是一变,他低下头,跺跺脚。感受着逐步激烈的动作对身体的影响,神情正常地向着连衣问道:“这下子我或许也有了保命的手段了,云鸾看到我现在的修为也一定会有所惊奇吧?”

连衣扫了他一眼,摇摇头:“我之前以虚纳阴阳之法为你顺过气,竟是发xiàn

你的潜力不止于此,只可惜你还不能正常的运用自己的潜力,若不然的话体内阴阳二气失衡,到那时就有些危险了。”

“当然,若是有人与你特别亲密,或者渡气入体,或许那样也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杨昭嗯了一声,正想说话,连衣蓦地摇头,杨昭会意,两人身影同时一挫,隐入了草木繁茂之处。

稍过半息,天空中剑光连闪,毫不停留,向着北方去了。

连衣眼睫毛微微一眨,小声道:“果然,是去极地之界的。也不知这些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数百年未出剑宗天半步的剑魔,也让他们请了来……对面还有那些不知dào

多少的隐藏高手。呵,也不知dào

黑衣大人和此地之主是怎么想的?”

杨昭瞥了她一眼,没有凑趣,连衣也不见怪,她也知dào

杨昭想的是什么,只是她只想将杨昭的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事情上来,或许她想将杨昭挽留到她的身边,甚至是不放他离开天外之界。

无疑,她也是一个自私的人,杨昭既然进入了她的心扉之处,那么,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bèi

呢。

而杨昭想的却是与她不同,杨昭想的是如何回到修真界,想的是乱小星的想法。

当然,在此之前,他们需yào

回归到暗处——若那些势力发xiàn

,本已锁定的暗杀目标突然消息无踪,又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呢?

一个人心理上的进步,确实可能带来惊人的结果。

已然从多年的浑沌中清醒过来的杨昭,其神思之透彻,绝非往日可比。

而一个思虑清晰的人,不会也不可能甘愿陷入被动,见招拆招。

所以,杨昭消失了。

是消失了也不确切,一个“重伤”的人,怎么会毫无痕迹地消失呢?当然,杨昭也不是普通人,他是一个非常有水平的修士,即使是在重伤之下,他也懂得隐踪匿迹,且手段相当高明。

只可惜,还是瞒不过随后而来的有心人的眼睛。

从第二天起,至少有两名地魔中阶以上的修士,循着那一星半点儿的痕迹,逐步追索。

其追踪之术的精湛,令隐在暗处的杨昭为之咋舌。

如果杨昭有心,自然就可以利用种种手段,将这几个已经入瓮而不自知的心魔,引入布设已好的陷阱,一举功成。

只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想到要打草惊蛇,而且,眼下这微妙的局势,恐怕也是寻常难得一见吧。

已出现的杀手在先,其他的暗探在后,偏偏双方又都是见不得人,彼此交错隐匿,各出奇招,如此精采大戏,让杨昭看了直呼过瘾。

虽说如此,杨昭也是捏了一把冷汗的。

幸亏他和连衣警醒得早,在云鸾来到此处之后,众人及时隐藏在了暗处,否则,杨昭是绝不会知dào

,在那些心魔满怀诚意的邀请云鸾之后,他们竟然还会派探子出来。

看来他们真是闲适太久了,幸好,云鸾和连衣也会及早将爪子磨利。

但云鸾和连衣却没有将反击提上日程,而且云鸾的那些手下也在与剑魔对峙之时,已然死伤殆尽,但是,云鸾在暗处旁观之时,也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帮zhù

杨昭隐藏自己的行踪,毕竟杨昭对于她的计划也非常的重yào



而杨昭也在尽心的观察着那些杀手们独特的手段方式,并在连衣的帮zhù

下,分析其内在的心法流变,务必使自己对天外心魔,尤其是这些杀手的手段,有一个直观的认识。

也许这认识是表面的、片断的,但透过细微错杂的表象,归拢脉络,却是杨昭一贯的优势所在。(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乱中再遇强敌

连续几天下来,杨昭已颇有所得,而此刻,远从天外而来的一道敕令也是终于到来。

与他所料不差,云鸾的飘渺宫那边果然遭到了其余势力的偷袭,但因为反制得力,反而使那些偷袭者十分被动。

至此,事情已经明了,云鸾也是有些无可奈何,凭他们如今的实力,退又难以退走,进入极地亦是难以行动,形势也是变得有些紧迫起来。

但杨昭觉得,这是值得的。

完成了假意远遁的假象之后,众人又连续跳变遁法,隐秘至极地远走数千里外,这才大摇大摆地现身,向着极地狂飙,至于那那些探子最终会不会上当,就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事了。

极地的风景一眼看去,苍茫无边,别有一番壮美风姿,但看得多了,也就颇显单调。

大量的碎土、冰粒,挟带在朔风之中,当空狂舞,纷乱一如当前极地的局面。

杨昭皱着眉头,紧跟在云鸾和连衣的身后,亦是避过了后方的乱战。

这已经是他进入极昼圈来,所见的第七起拼杀了。

而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乱斗全部都是天外心魔之间的冲突,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天外心魔各势力内部的冲突。

直到这个时候,杨昭才明白云鸾和暗夜当日所说的形势很糟的出处。

从这半日的所见所闻看来,这些天外心魔的各势力中似乎弥漫着一片焦躁、悍厉的气氛,就像是一个涌动着的火山口。也许只投进去一块小石子儿,都可能引一场空前的大爆。

这样的心魔势力,已不像是有规章的组织,更像一个土匪窝!

而且杨昭越来越清晰的脑袋,经过一段时间的梳理,已找出其中某些关窍所在。

其中比较基本的一条是,一些势力联盟采用的是外紧内松的管理之法。

除了负责具体事物的人物,是由各盟会成员中挑选出来的精英,受到颇严的管制外,其余各项职司。都模糊不清。只是靠着各宫首脑惊人的实力、威煞,强行压制。

本来这些各宫中人,都是自扫门前雪的主儿,修道多年。心中也自有一番顺应时势的法则。

有了盟会提供的庞大的修行资源。他们之间。也能自地生成一些基本秩序。

但这些自形成的秩序,毕竟还是脆弱的。

盟会迅猛发展之时,某些矛盾还能用种种益处遮掩。但随着极地之行开始,这些矛盾便不免逐一暴露出来。

而暴露的冲击眼下便形成了这么一幅奇特的光景。

闲暇时,诸宫中人大打出手,抢夺灵药、法诀,结恩报怨,然而若是外敌来袭,那些宫主登高一呼,便又呼啸结群,一致对外。

这种混乱中又有法度的模样,便是在修真界中,也是极少见的。

正想着,远处破空声又起。

杨昭叹了口气,正想隐去身形,忽又觉得不对,举目看去,恰见到一道乌光自斜前方穿行而来。

这乌光中隐有血丝,显然此人所御之法器,必然沾染了精魂血魄,以天外之界特殊的禁法炼制,掠过去时,破空声隐如万鬼嚎哭,凄厉刺耳,真是最最典型的天外风范。

驾御法器那人却没有当恶人的自觉,一脸惶恐,目光散乱,只顾着御器狂奔,竟然没看到正前方还站着的杨昭几人。

杨昭看得哑然失笑,若说像连衣和云鸾等天魔境界之类的也就罢了,连这种半桶水的地魔境也出来混,岂不就是取死之道?

正准bèi

动手,眼睛忽地被光芒闪了一下。

杨昭吃了一惊,凝眸看时,正看到一道贯空长虹,自数里之外后先至,在乌光处一绞,半空中血雨纷飞。

杨昭和连衣相视一眼,放在剑柄上的手也拿了下来。

这个时候,那飞行中人亦是发出了一声尖叫,叫声中,他的身体被硬生生轰离在了杨昭的身前,向下弹飞,恰好挡在了众人之间。

好辣手!

“这是!”杨昭暗叫了一声,真元也调整过来,身形一折,便向着连衣和云鸾的身后退了过去。

正想着,远方便现出一个人来。

那把斩敌数里之外的飞剑,则如归巢的鸟儿飞掠过去,回鞘的浊音,杨昭在这边也隐隐得闻。

只是此人的速度快,云鸾的反应也是惊人,就在此人即将而来之时,她那娇嫩的躯体便转了一个方向,竟朝着此人的飞剑之处撞去,且速度更增了十倍!

此人眼神一冷,侧身让了过去,云鸾那飙射的势头也因此为之一顿。

他似乎并不在意云鸾会取他的性命,但是只要一看他那变得通红的眼神,便知dào

此人似乎还有着其他的手段,谁晓得沾上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这么一顿,云鸾似乎也跟不上了节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此人拔出手中的长剑,竟是向着她的胸前刺去。

便在这时候,连衣猛地抬掌,嗔目大喝道:“咄!”

再看那人的模样,似乎是想先杀了云鸾再来拼死反击,连衣暗骂了一声“不知死活”,但也略尽人事,向那边飞扑过去。

只是距那边还有二十尺的距离,双方手掌已经撞在一块儿。

杨昭似乎已看到了此人七窍溅血的惨状,但见连衣秀眉一蹙,身形倏然间停在半空。

但下一刻,他觉得自己或许是眼花了,竟有一双莹白如玉的手掌,从那人的掌中透了出来,在连衣与此人手掌相接的剎那,竟是突兀的出现在了了两掌之间。

以此人躺倒之地为中心,七八丈方圆的土地,在剎那间化做沼地般的烂泥滩,范围之内的所有草木,也在瞬间枯萎崩坍。

而这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生。

此人大口地吐出鲜血,但他的身体却飞快地融入更下方的土层中。

地面上,云鸾的脸上露出了极其古怪的神情,同时,她娇嫩的身躯在半空中一震,旋又一个翻滚,拉开了一段距离,这才停了下来。

“影傀儡?”云鸾瞬间脱口而出,连衣也是立kè

想到了某些传说中,影魔的保命法宝。

先前云鸾还以为,这有些夸大,但现在看来,一个能挡住连衣一击的傀儡,说是宝贝,绝不为过。

可问题在于,影傀儡能挡得住连衣一击,还能不能挡住第二击?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连衣目光扫过,与她对了一眼,云鸾眉头微皱,屈指轻弹,气芒耀目,正好打在连衣挥出的暗劲之上。

双方交击之处,土石迸裂,空气中又是一声沉重无比的闷爆。

那人大叫一声,从气劲交击之处翻了上来,面目上当真是七窍流血,惨不堪言。(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算无遗策的杀招

当云鸾认出此人的身份之后,神念一直锁定在了他的身上,知dào

他施展了影魔宫秘法遁术,定是遁向自己这边,此时见了,也不奇怪。

只是,双方距离虽是跨步可及,但他们如今所在的位置却是一场乱战之下,其余的势力也在后面追得也不慢!

而那个影魔宫之心魔此时早没有了桀骜不驯的模样,迸裂的眼眶里全是喜悦与恐惧混杂的光芒,他伸出手,踉踉跄跄地迈了一步,向身后追来之敌求救。

云鸾身形前移,两根指头轻拈住他的指尖,向后一扯,也不管此人指骨脱臼的痛呼,顺势一个旋身,将他甩向身后。

而后面的那些追来之敌还是比她慢了半步,不得不直接面对云鸾那出度极限的杀招。

双方人影一触即分,这些影魔宫心魔胜在人多,云鸾和连衣却是赢在神妙。

那些影魔宫心魔为了保持队形,让过了连衣犀利的黑芒刺和云鸾猛烈的剑影,皆是各自退了一步,而云鸾和连衣则是要卸去巨大的气压,身形平平后移。

这一刻,双方的目光再次交击。

不知为什么,云鸾忽然觉得十分不妥,但在仓促间,又哪能想明白?她本能地再度提升护体真息的强度,但就在将升未升之际,腰脊处忽生出一线冰寒。

直到这一刻,连衣和那些影魔宫心魔交手生出的气爆嘶啸声才响彻耳边,也正是这一连气爆及所造成的灵气震荡。遮去了她小半灵识,让她的反应再慢一步。

冰冷的感觉从她的腰脊进入,斜斜向上,穿过脊椎,一路撕裂不知多少内窍,方从她肋下透了出来。

她惊讶地低下头,看着那乌黑黯沉的剑锋,忽地想到,这样的宝剑,她在哪儿见过的。

“鬼鸦剑……魅魔宫!”

她霎时间明白了许多事。也因此她厉声尖啸。怒极之下,根本不顾体内撕裂的内脏,真息轰然爆fā



那偷袭之人怪叫一声,竟然使出了一股难以捉摸的手段。双臂交错脸前。又肢体蜷曲。周身幽明魔火起伏跌宕,自生出一圈精妙的消融之力,也能挡住小半。

只是云鸾爆fā

的气浪层层迭迭。又锋锐无匹,他挡得住一波两波,却挡不住三波四波,一连串肌肉撕裂声后,他浑身溅血,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见此人这般模样,云鸾胸中郁气也稍微消解,但这时前方再次飞来一人,竟是躲过了连衣的阻挡,狞笑一声之下,黑色的袍袖猛一交错,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恰在云鸾真息爆fā

的间歇之间干扰过来。

云鸾身子一晃,牵动体内伤势,直疼得她花容失色。

有生以来,她一贯是让人吃亏受难,自己何曾受过这般苦楚?

疼痛让她心中更恨,但她也明白,以她现在的状态,与这些强悍的杀手正面交锋,唯死而已,她忍痛启动遁法,硬生生破开此人的吸力,弹射到半空中。

此人嘿然一笑,便借着她扯动的气机变化,身形一展,追蹑而上。

影魔宫近身搏杀之能,天外之界无人不晓,云鸾自然不敢让他近身。

她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固定住贯穿她身体的长剑,同时施展精妙法门,身形在剎那间移位四十余次,妙至毫巅地自此人如影随形的气机锁定中脱身出来。

然而,这也并非毫无代价,在这短短一瞬,她与此人同时牵动气机,虽未有实质交锋,但彼此却以虚空元气为介质,互相影响,大行干扰之能,搅乱彼此气血运行。

那人神完气足,还不怎样,云鸾却是受创在先,一轮比拚下来,气息便为之一乱。

虽然脱出箝制,但一时间也无法趁势拉开距离。

那人当然不会错漏这个机会,他大袖一卷,黑暗的天空中,似乎卷起了一片血光,虚空中更是布满了刺鼻的血腥气。他自出手后度大笑道:“云鸾公主,你就留下吧!”

处在这漫天的血雾之下,云鸾觉得自己的身体已有些僵滞,但她的速度依然惊人,两翼而出,随着连续的飘忽走位,她的绝对速度已经上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她也用这种方式来积蓄冲破血障的力量,虽然按现在的形式来看,可能性并不大。

但那人已经掌控住绝对的主动。

他不再像刚才那样,追着云鸾满天飞跑,而是立在虚空中之中,像一只血色的八爪怪物,用有形无形的触手,统御着方圆里许范围内的灵气流变,再次织出一张细密妖异的大网,将云鸾罩在其中。

“难道今天真的要……用那一招吗?”

云鸾贝齿紧咬下唇,正犹豫间,耳边忽地灌入一声尖锐的嘶叫声。

她心中一动,在百忙中回眸看去,恰见到杨昭举起了手中的长剑,竟是向她这边看来。

下一刻,杨昭手上已握住虚无剑,御剑破空而至!

杨昭知dào

,若是云鸾抵挡不住的话,他肯定也是活不了,所以他暗自观察下了此处妖异大网的契机,却是找到了禁制缺陷之所在。

云鸾也是惊喜道:“天助我也!”

不远处,那人大骂一声:“怎么把那小子忘了!”

果然在嗡然声中,此人辛苦织就的血障大网,便如热汤沃雪,撕破了一个大洞,杨昭一滞又进,身剑合一,气芒横空,破了大网之后,却是瞬间退走。

此人怒啸一声,手上气芒哧哧作响,剎那间将破开的大洞缝合了七七八八。

然而,杨昭的禁制之术本身便是一个要命的干扰源。

他那一身充沛的浩然正气,恰好是心魔的克星,任此人如何能耐,在短时间内,也无法再度恢复到那天衣无缝的状态。

云鸾眼眸中光芒闪亮,她紧盯着那处的破洞,眼见杨昭退走之时,这才微微一笑,身形仿佛被剑芒催化,如轻烟般四散开去。

那影魔宫心魔自是怒啸声再起,五指箕张,然后又猛然收缩,只是裂开的缝隙却不可能再恢复如初。

而云鸾的身体像一道虚幻不实的烟雾,从那狭小的缝隙出逸出去,甚至还有闲回头看一看此人此时的表情。

但血色的眼珠与她目光一对,躁怒的神采忽如一层浮尘,微风扫过,便再无影踪,唇角处甚至还显出一丝笑容。

“中计了!”

云鸾心中霎时间冰寒一片!(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接二连三的陷阱

云鸾暗叫不好,心中自是寒冷一片。

然而比她心中更冷的,却是那外界本还涌动不息的空气。

仅仅是一转眼的工夫,她就像是一头撞进了深幽难测的万载冰窟,凄厉的寒风呼啸而过,冻结一切。

云鸾惊愕的眸光中,映入了一个纤长的人影。

此人黑袍罩体,全身上下都好像笼罩在一层迷离的黑雾中,然而那双犀利冰冷的眼眸,却是什么都遮掩不住的。

这人就站在云鸾的必经之途上,伸出一只手,虽是一身黑袍,但这只手却比高山上经年不化的冰雪还要纯净无瑕。

黑暗的天色下,美得耀眼,却又放射出冰凝气血的杀机。

“影傀儡?它不是……你们狠!”云鸾立时恍悟,刚刚那人宁死也不用影傀儡挡灾的用意。

也就是这么一怔神的工夫,对方的指尖已几乎要探及她的胸口要害。

光石火间,云鸾已是有了决断。

她黑宝石般的瞳孔,忽然转换为美丽至妖异的冰蓝色。

长剑撕开的创口再一次迸裂,又在充盈的气血运转下,洒出漫天血雾,但她的身形,却在丝毫没有减的前提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折向飙射。

纤细的手指擦过她的心口,虽然仅是沾到了衣物,但足以凝血透髓的寒意,仍然透体而入,转眼间让她的皮肤结上一层薄薄的冰霜。

云鸾气血逆行,登时咳出血来。但血渍方一出口,便凝成了片片血冰,显出透体的寒意,是何等霸道。

只是剎那间的接触,她就明白,眼前这人,分明就是一个绝不比天魔境界稍差半分的宗师人物!

此人是谁?

心中虽有疑问,代价也是十足,但此时云鸾眼前已是海阔天空。

内脏破裂没什么,寒气内侵也没什么。只要她能逃过此劫。花上几年的工夫,便又能恢复如初,到那时候,她会让这些人好kàn



咬牙忍疼。她的速度竟然在极限之上再度攀升。

后方追来的天外心魔与那神mì

黑袍已是再度追来。但她竟然在千分之一息的时间内。硬生生地与他们拉开了七八尺的距离,直直地窜入星空之中。

然后……然后她撞上一张网,一张无形无色。偏又柔韧无比的大网!

这张网不是实物,而是由四方充沛的天地元气,经由复杂的气机牵引,密密交织,早已横亘在此。

意wài

之下,她的身形不可避免地顿了一顿,也就是这一顿的空档,周围以万计的气机在灵气震荡的嗡嗡声中,瞬间换位,再生变化─又是一张大网织就。

云鸾的去势已经是万物辟易,不可阻挡,但周围的天地灵气却在玄妙的气机牵引下,散而复聚、聚而复散,层层迭迭,一连生成近千层气网,逐步消磨,生生地将云鸾的势头消去三分!

任云鸾对禁法如何无知,也能明白这种手段,是何等的惊人。

她也终于想明白,交手以来,灵气震荡就算不是惊天动地,也该绵延七八里路。

然而这么长时间,数十里之外的修士们竟然毫无所觉。那必定是受禁制所限。

眼下,怕只是禁制的另一种变化吧。

“可是,这禁制是什么时候布下的?”

就是这么一缓的工夫,她背上一痛,又一波冰寒的真息透体而入,差点儿把她的脊髓冻成冰块。

吃痛之下,也由不得她多想,只能以再度加重体内伤势为代价,搏命般催潜力,在一串刺耳的尖啸声中,冲破一切束缚,猛地窜出百尺之外。

虽然后背又吃了一掌,但还是值得的!

眼前是真zhèng

的海阔天空!

暗影宫心魔和那神mì

黑袍的身形越来越远,她这时再回过脸来,却看到原先逃走的杨昭竟是再次回来,投向这边的目光,更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而连衣也是解决了身前的那些暗影宫之心魔,想要赶来回援云鸾,却也是赶之不及。

看到此事的情景,云鸾快意地大笑起来,笑声之后,她厉声叫道:“连衣杨昭不要管我,你们快走,暗影宫我与你们誓不罢……”

那个“休”字还没吐出来,封在她脏腑之中的霸道寒气,与后来透入的寒气相激,忽地再度爆,她一口鲜血喷出,这一次却是当空雾化,在空中哧哧作响,化烟飞逝。

这一剎那,寒热互换,阴阳倒置。寒气消退,热毒又生,她脏腑中似是火山喷,热毒如同滚滚熔岩,轰然喷发。

出奇不意之下,她五脏六腑在这天地颠倒的大震荡中齐齐破裂,元气纷乱如麻,转眼间冲垮了她原本行之有序的气脉轮转。

她睁大眼睛,想再度力,一时间却哪还办得到,百尺距离,后方两个大敌转眼即至,她就连向下掉落的空档都没有,那血色之影已经以雷霆万钧之势,飞临她的上空。

她勉力架起手来,但全无力qì

,只一接触,强绝的压力便使她的臂骨在“喀嚓”的怪声中断折。

这还没有完,那个神mì

的黑袍人已经无声无息地贴在她身后,纤指扫过,将她体内十余处重yào

的经络一割而断,同时又以重手法毁了她四五处重yào

的经脉,真息透骨入髓,狠辣之处,令人胆寒。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溢出来的已全是血沫,渐渐散乱的视线中,血色身影冷冷一笑,那神mì

黑袍也是笑意凌然。

可就在这时,连衣和杨昭也是迅速赶来,只见黑芒刺顺势而出,竟是阻挡住了这两人前进的方向,而云鸾也是顺势掉入了连衣的怀抱之中。

“快走!”

连衣将云鸾抱在怀中,与杨昭相视一眼,两人皆知此处不是停留的时候,当那血影与黑袍退走之时,他俩也顺势向远处逃去。

而当那女性身体柔和的触感传来,云鸾混乱的视觉亦是一乱。

女修?得救了!

她脑中闪过了一个人影,之后,她暗叹一声,终抵不住全身的重创,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云鸾却是被新一波的疼痛惊醒过来,她只觉得四肢百骸无一不痛,而腹中的长剑也没有拔出来,随着呼吸,一点点地磨挫她的伤处。

她轻吸一口凉气,想运气封住痛觉,但全身上下却没有一点儿力qì

可用,此时的她,恐怕还不如一个凡人。

她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的?

昏迷前的种种影像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回旋再三,她才发xiàn

,她早已经坠入一个巨大的陷阱中。

连衣和杨昭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云鸾却是再次昏迷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几多猜疑几多渊

“我没死吗?”

寒气莫名其妙地消去了,云鸾脑中疼痛依旧,但生机确实延续了下来,她努力地调整好焦距,当模糊的视线恢复正常时,她看到的,是在枝叶遮掩下,深邃无尽的夜空。

那弥盖天地的手掌……不见了!

她转动眼珠,一眼便扫到了正倚在岩壁上,面目僵滞的杨昭,连衣也坐在他的身边。

云鸾稍微有些放松,看来他们已经到达了安全的地点。

杨昭捂着小腹,脸色青白交错,十分难看,他逃出去之后才现,那座隔空禁制的威力真是强悍,可不只是伤到他的身体而已。

“识海心魂?怎么会伤到识海心魂?”

杨昭有些疑惑,按理说那些禁制最多会对他的经脉与元婴有所损伤,可是没想到,那禁制之威竟然犹如隔空一般,却是直直朝着他的识海而去,若不是他退的早,恐怕早已在那禁制之下被扰乱了识海,从而心神大乱,甚至有可能会走火入魔,成为白痴。

而且,他的识海心魂早已经过多加锻炼,一方面是因为那紫虚黄庭真经之缘故,修liàn

精纯之道行,又经过天外神雷多加锻炼。

而一方面,也是更重yào

的,他的修为与常人不同,早在金丹后期他就已比别人结婴早了半步,这也是紫虚黄庭真经中的丹婴之境。

所以,他也才能稳稳当当的在意wài

之中突pò



当突pò

至元婴期后,元婴也是转化为另一形态。这便是经书中所描述的婴神之境,此境界对于元神识海亦是有大大的好处,而这些年来他经过多加锻炼,元神修为成果斐然,非但巩固了他修liàn

速度之快所带来的恶果,而且也因与他的身体日夜接触,气机联结越紧密,隐然间已有元神合一的趋势。

如果真能达到这一水平,那么他的修为无疑就会上升到一个新的层次,这样。摆脱修为的限制。使元神驻形长存,与天地并生,也将成为可能。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那禁制毫无保留的冲击。似乎要将这美好的前景打得粉碎!

作为天地人三境之中枢。元神与修为之间的气机反冲。不可能不影响自身的修为,也正是因为这独特的中枢作用,灌入杨昭体内的大部分力量。都被这识海内的那座紫虚密境所消受。

杨昭能保住性命,与此也大有关系。

然而,那堪比大乘修士所运用的禁制,加以全力一击,又是什么成色?任杨昭的识海是何等的神异,在这一击之下,虽未当场完蛋,也到了碎裂的边缘,情况堪比初来修真界之时,还要糟糕十倍!

这种情形下,也多亏了那紫虚密境与紫虚黄庭真经全力救主,早在杨昭突pò

元婴期之后,这两种宝物就已开始各自运行开来,这才将他那即将破碎的识海所巩固。

等到杨昭将这其中的枝节想明白,云鸾也已经从死亡的威慑下回魂,连衣亦是调理好了身体,三人的目光对在一处,惊讶、疑惑、还有些许的尴尬,林林总总加在一起,那感觉相当的奇妙。

三人都是一呆,最终还是连衣先反应过来,她看到云鸾仍软在地上,暂时不去管以后的事情,低吟了一声,强撑着站了起来,振作精神,向云鸾那边冲了过去。

虽然连衣的伤势并没有杨昭和云鸾那样严重,但真元消耗过多而造成的眩晕仍困扰着她,而杨昭起来之后也是全身乏力,跑起路来也摇摇摆摆,不过是十几步的距离,竟然连打了两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

云鸾看着杨昭和连衣踉踉跄跄地接近,脸上亦是苍白如雪。

只是她的眼中却是寒光凛冽,没有半分的暖意。

杨昭和连衣知dào

这是何种缘故,云鸾也将寒光微敛,倒也没有去节外生枝,三人都是极配合地支撑着各自的身体,随后便倚靠在了岩壁之上。

就是这么一点儿缓和的时间,杨昭却是感觉着体内气机又有了复苏的迹象,元神识海虽然还是有些危急,但若只开元婴之功的话,却是不打半点儿折扣,也就是三五息的工夫,杨昭便有了一击之力。

而云鸾的内伤倒是有些严重,又有体内禁制威压的箝制,恢复速度倒是有些慢了。

可是云鸾在天外是何等的名头,这些横行天外数千年之久的妖魔,哪个没有几手保命绝技?

也多亏了连衣对云鸾的细心关照,是她的戒备稍微放松了一些,若不然的话,变数那可就有些多了。

就在三人还在互相提防之时,变故却也是再生开来。

“轰!”的一声巨响,自数十里外轰传而至,在渐渐暗色的深林中,便如白日惊雷一般,突如其来,撼人心魄。

三人身体一震,同时停下,朝着音波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边稍有些偏离极地海岸,但距离却也是不远。

不过,震波的源处正迅地移动,每一个位移,便有七八里远,数十处源头不同的令气震荡彼此交错,声势惊人。

三人此时气虚体弱,感应不如以前敏锐,但这灵气震荡得实在太过猛烈,三人虽然不知这些人是谁,但也就是一怔的工夫,便先后明白过来。

“无极剑道、影魔之魂,剑影随法……!这是怎么了!”

“难道他们打起来了!”

这一波震荡来得好快,初感应时还在数十里外,几次位移,便距三人不足十里,此时的震荡余波已如实质一般,自林中枝叶间刮过,有如钢刀般锋锐,触肤生痛。

三人同时想到,以现今的境况、以他们此时的状态,莫说是是这些天魔境界或仙人境界之修士,就算是一个刚入门修士,也能轻而易举地将他们三人制伏。

他们可没忘记,在这些对战之人的后方,还有各大势力的弟子呢!

几乎在同一时间,三人用尽最后一点儿力qì

相互搀扶起了各自的身体,皆是对视一眼道:

“还要猜疑到多会?”

“不能在这呆了!”

“快走!”

大家都是聪明人,见事情越发严厉,又同时开口,这样的默契可不一般。

即使是在心中对对方产生了猜疑,也不由得相视一笑,解下了各自心中产生的猜忌。(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同心抗敌

此时头顶上元气震荡越地剧烈,天空中已能够见到那些对战之人的身影,杨昭与连衣和云鸾目光相对,心中有着各自的计较。

最后还是连衣先开口:“不可让别人做了渔翁!十二个时辰之内,不可动手,但也不可分开,如何?”

云鸾面色苍白,冰蓝的眼眸却依然颇具神采,她单手扶地,低低一笑:“好……”

话音未落,眼角处人影一闪,三人同时扭头,恰看到了一张颇为熟悉,但此时却最不愿意看到的脸!

三人同时叫了一声苦,相隔数十丈,黑老头那张苍白的老脸,先是惊讶、狂喜,最后,便在仇恨的支配下,扭曲了。

“走!”

没有任何的迟疑,三人毫不吝啬刚刚恢复的一点儿力qì

,弹起身来,向丛林深处狂奔。

黑老头本来还有些犹豫,但见此状,如何还不明白?他大喜之下,御气直追。

杨昭与云鸾和连衣的身形乍合又分,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逃逸。

黑老头搭眼一扫,便做出了决定,也不犹豫,身形一转,便锁定了杨昭,速度再增,转眼间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相距尚有七八丈远,这黑老头已遥空而立,真元有如狂飙巨浪,层迭相加,轰然压下。

强压未至,杨昭便有些喘不过气来,仓促间回头一瞥,只见真元狂潮所过之处,百木摧折。被正锋扫过,便是草木化灰,狂暴中更有十二分的阴毒。

心中咒骂一声,杨昭还是不敢背身迎上这一击,突pò

了元婴期,他的身体已然能够悬空而立,只见他在空中滴溜溜地打了一个转儿,在狂潮到来之时,反向前迎了过去。

扑面而来的狂风刮得脸面生疼,杨昭脸色微白。被劲风一激。他的伤势也有了复的倾向。

但动作毕竟还是做出来了,紫虚真意一次涨缩,有效地推开了风中呼啸的天外魔力,在一连串细密的真元碰撞中。他的身形斜斜地插向侧方的密林中。

黑老头对真元的操控能力还是值得称道的。虽然杨昭出乎意料地抹过了正面的冲击波。但仍没有逃出他的应变范围,毕竟杨昭和他的修为相差太多。

他沉喝一声,剎那间气血转换。看似一往无前的狂飙巨浪,便像是撞上了一个巨礁群,猛然倒卷侧翻,不带一丝停滞地转移了方向,再次直扑上前。

这一系列转换有如行云流水,顺畅之至,即使杨昭全无心情,面对这一手,也要赞叹一声。

不过,和黑老头精纯的控zhì

力一样,杨昭的谋算也是绰有余裕。

呼啸的狂风卷来之前,却见他身子一跳,星空之上便有惊雷而来,随后杨昭的身子却是随着这数十道惊雷而没入到了大地之内。

“这是什么遁法?”

看着十余株巨树被天外魔力凭空化灰,黑老头却是得yì

不起来,刚才也多亏他反应的快,若不然这些天外惊雷就要将他包围了。

松了口气之后,他目光森冷,身形猛然前移,凭着已经锁定的气机,亦是再次追了上去。

天空中闷雷阵阵,那些大能之士的战场正是方兴未艾,相比之下,丛林中的这场追逐战在气势上远远不及,但却更加的紧张、刺激。

“人类小儿,你是跑不掉的!”

黑老头仍然保持着冷静,他一边追踪,一边用尽一切办法来搅乱对手的心智。

这个人类无疑是个狡猾的小鬼头,但他现在受了伤,心情必然是处在一个相对紊乱的状态,如果能让他更加的恐惧或者浮躁,无疑会省去自己很多力qì



一人在天上,一人在地下,转眼间就穿越了十多里的丛林。

似乎在配合他们的节奏,高空中气爆声越来越密集,连续的声波迭加,震耳欲聋,下方的丛林也随之簌簌作响。

黑老头看得清楚,这人类毕竟还是受了重伤,激烈的动作已经成了极重的负担。

以遁法狂奔了十里之后,他的气机猛地一窒,黑老头抓住这个上佳的机会,低啸一声,身形如鹰隼般掠下,一记重掌,拍在地面上。

紧接着身形弹起、落下,将之前那个动作瞬间重复了七遍。

天外魔力透土而入,剎那间摧毁了方圆数十丈内的一切生机。

如此的压力下,杨昭终于藏身不住,在嘶叫声中,弹射上来,在死亡的催逼下,悍不畏死地迎上。

黑老头眼神一狞:“去死!”

天空轰雷炸响,震得连地面都摇晃了起来,杨昭似也被震了一下,身形一滞,竟然向侧方逃窜,勇气全消。

只是在气机牵引之下,黑老头势头猛涨,手中飞剑之威能全开,在万鬼齐哭的嚎叫声中,手掌一偏,虚空而去。

“噗”的一声闷响,黑老头以为是杨昭化灰的异响,但下一刻,后脑冰寒突入,剎那间破坏了他大脑内的一切神经联接。

与之同时,前胸数记虚若无力的掌印拍在了他的胸口,滔滔阴火瞬间错移百变,剎那间撕开了他的护体真息,将他五脏六腑烧成了焦炭。

至此,这在极地之境和杨昭他们有些仇恨的人却是再次少了一人。

“废物就是废物!”

云鸾和连衣微笑着落在一根横生出来的枝叶上,居高临下看了过来,正是她们似分实合,无声无息地回援,再借以杨昭而迷惑黑老头后,最终再施以致命的一击。

杨昭却是从这黑老头的身后而出,叹了口气道:“可真累死我了!”

这话里倒是有些趣味,那黑老头是何等的人物,却被杨昭他们因势利导,生生地改变了出掌的方向,也因此空门大开,送了性命。

他喘了一口气,又道:“虽然在你们眼中,他不过是废柴,但这样的废柴再来一两个,我们的情况怕是不妙。也不知你们有何对策?”

“像这次一般,齐心协力便是了!”

杨昭干笑一声道:“是啊,是啊!”

话虽这么说,三人眼中闪烁的,依然充斥着半分信任与半分猜疑的冷芒。

便在此刻,一波远比之前任何一次更剧烈的气爆声,火山般喷出来,瞬间跨越了数里的距离,从三人这边一扫而过。(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观战

便在此刻,一波远比之前任何一次更剧烈的气爆声,火山般喷出来,瞬间跨越了数里的距离,从三人这边一扫而过。

灵气的波动便如同海啸般狂暴,无数生长千百年的大树,在暴乱的狂流中被连根拔起,又在空中被撕得支离破碎。

一时不慎,杨昭给扫成了滚地葫芦,云鸾和连衣则稍好些,在大树倾颓的剎那,翻身跳下,但落地也是一个踉跄。

这般的狼狈姿态互入眼中,三人也只有苦笑。

杨昭一脸的不解道:“他们这是怎么了,现在还不到生死相搏的时候吧!”

云鸾倒是展现出了她那丰富的阅历,轻描淡写地道:“离咱们远一点的我还不太清楚,而这近一点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两人一个是影魔宫的李申,而另一个便是魅魔宫的夜天姬。”

说到这里,云鸾稍微顿了顿神看了一眼连衣,连衣点头接着她的话说道:“听闻李申有个入室弟子,被夜天姬魅惑之后给吸成了人干,李申找夜天姬报仇,却是将夜天姬那魅惑无双的脸给打成了现在的模样……”

“哦,了解!”

杨昭应了一声,便抬起头来,去看空中的比斗。

此时他映照着自己在几日来对于天外心魔之间的分析,再举目看场中局势,不由有些得yì



场中情形,与他的分析差相仿佛,果然是李申以暗影魔气之威。步步紧逼,夜天姬却是正逐步落入下风,被动应对。

交手时间不久,夜天姬那张丑脸上,已是红了又青、青了又白,不知变了多少种颜色。

但如果认为那是她恼羞成怒,心存轻视,便真要危险了。

杨昭知dào

,其实这是她在转换多种行气法门,希望以诡异多变来影响李申的感觉。再以狠辣手段。一举翻盘。

不过,以李申在此战场上的压制手段,会给那夜天姬这个机会吗?杨昭对此持怀疑态度。

只见夜天姬此时已利用多种手段,逐步拉开与李申之间的距离。

只是李申举手投足间。魔气弥满。虽隔数里。也不能稍挫其锋,偏偏在魔气转换之间,圆融自如。不管那夜姬怎样诡秘求变,他都能以浩荡之势,逼迫这夜姬正面相对。

二人转瞬之间,又硬碰了两记,夜姬青白的脸色变得一片血红。

再看李申,方正的脸孔上神情平淡,双眸却棱然有神,一身灰衫长袍仿佛可以自己呼吸般,一涨一缩,随真息流动而变化,起伏有序,显然行有余力。

杨昭瞇起了眼睛,虽说李申并没有针对他,可这天魔境心魔的威压对他这种元婴境界的修士来说,虽不等于三伏天的太阳,毒辣刺眼,但也让人心浮气躁,连伤势的恢复都受到影响,真不知dào

那夜姬是怎么撑下来的。

正想着,夜姬便口尖啸,血红的脸色刷的一下变成雪白,狭长的眼缝里,更是闪过不正常的青光。

啸音凝而不散,如实质般和弥漫大气中的影魔之气对拼一记。

这一次却没有声音,但杨昭耳鼓内却是一痛,显然这一次撞击的威力,实在非同小可。

啸声中,夜姬挺拔的身形竟猛缩了两寸,躯干则粗壮了一圈,与之相应的,她身体附近的空间竟猛地塌陷了下去,仿佛在这虚空中开出个大洞一般!

“哦?这次附体的又是哪方魔魂?”

云鸾和连衣的双眸中皆是寒光一闪,已认出这正是魅魔宫的镇宗秘法之一的魔灵妖身,乃是以特殊法门,破空摄取异间妖灵附体,瞬间增长修为的奇异法门,与影魔宫的跨星引气之术相较,倒有异曲同工之妙,看来两宫之间的渊源可不是说说罢了。

前日那几个影魔宫的心魔也用过与这一招相似的秘法,却是给杨昭和连衣云鸾他们带来了极大的伤害。

相比之下,魅魔宫的这种秘法则是将这门法诀的威势,尽数地展现出来。

随着周遭空气的扭曲,魔灵妖身之法,已然功成。

李申与夜姬之间的差距,通过这一法门,已差不多抹平。

虽隔着里许距离,却直接无视,因魔灵附身而粗涨近一倍的手指,指力一屈,双手交错中,结了一个印诀,剎那间至少扯动了近数千条气机,变动交叉,嗡然巨震。

李申微皱一下眉头,在虚空中踏出一步,身形却没有道理地跨越了至少五十步的距离,移到了侧方。

尖锐的裂帛声在他耳边响起,他略一偏头,身形却猛地震了一下,本来规律起伏的长衫停滞了一下,肩头衣物裂开了一道细缝。

“魅影刀芒?”

这法门杨昭当然没见过,只是乱猜。

而李申脸上的神色也是愈显凝重,他看着正转移方向的夜姬,略一思索,稍一振袖,露出一双除洁净外,再无特殊之处的手掌,亦是施展出了影魔宫的秘法之术。

二人目光开始交集,在此瞬间,本来狂飙乱流肆虐的天空,竟出奇地安静下来,夜姬拆了印诀,两只大手握紧,膨胀的皮肉吱吱作响,仿佛有些什么巨大的力量要从里面冲出来一样。

杨昭趁机扫了一眼云鸾和连衣,见她们也如自己一般,抬头观望,似乎并不急于恢复体内的伤势。

但杨昭却看得清楚,云鸾脚下土地,已经落了七八个残剑碎片,显然是被她以绝顶玄功从体内逼出来的。

当然,这一过程绝不轻松,看她脸色便知,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随时都要晕厥一般。

她还有精力去观望?

杨昭正奇怪的时候,忽见连衣和云鸾二人的脸色皆是轻变了几下,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杨昭已见识过她们那妖异的嗅觉,心中也是一动。

云鸾和连衣感受到他的目光,转过脸来,即使神情凝重,云鸾首先开口便是:“糟糕了!”

“嗯?”

杨昭正想询问,口鼻间却忽地一闷,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他的身体立时生出反应,自地调整为内呼吸的状态,但外界的压力却像是瞬间提升了数百倍,周身的空气已被强压挤迫得有如实质,仿佛现在所立之处,不是丛林,而是数百丈深的深海一般!

树木、岩石、飞禽走兽,无论死物活物,在这骤然攀升的强压下,均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剧烈的变形。

树木粉碎,岩石崩裂,而诸多飞禽走兽干脆就被挤成了一堆血泥!(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果然是场阴谋

杨昭吐出一口血痰,感觉到自己刚刚稳定下来的伤势,又有了复的迹象,甚至更加严重。

“叮叮”的金铁撞击声响起,却是云鸾一口气逼出了体内残存的残剑碎片,这剧烈的疼痛让她把下唇咬出了血。

杨昭和连衣皆是向她看了一眼,她也回看过来,猛然道:“这次,我们若不齐心协力,怕是真要完蛋了!”

话音方落,天空中李申与那夜姬已瞬间拉近到不及十尺的距离,李申剑袖挥洒,夜姬则是简单粗暴地一剑轰出。

两剑交击,半空中像是猛打了一个霹雳,浓密至令人恐惧的元气,在双方交击的狭小空间内,猛然迸发。

最初还有一声沉沉的闷爆,但很快这爆响声便如同翻上了天梯,一路拔高,直至尖锐至极限,再崩然断绝!

杨昭只觉得脑袋一闷,差点儿又是一跤跌倒,而此刻,天空下的灵气狂飙已经倒卷而来,其势之猛,便如同一个落地雷,让方圆数百里的地面,都随之嗡嗡震鸣。

一击之后,夜姬便如同一个陀螺,在原地急地打转,消卸去这惊天动力的反噬之力。

而李申也不轻松,他飞退数十丈,一双大袖如波浪般舞动,亦如夜姬般消卸力道,看上去从容洒脱,倒比夜姬那边要赏心悦目得多。

然而,就连地上的杨昭,也从中察觉出强烈的妖异气味儿来。

之后的变化,像是一场突来的哑剧。所有的变故,都在画面的急变动中完成,并深深刻入观者的脑海中去。

最先,是一抹极淡的、扭曲的影子横过数千尺宽的天空,倏闪倏灭,像一个凭空出现的魔鬼,无声无息地贴在了李申的后背上。

而直到这时,李申似乎才反应过来,只是还来不及回头,他方正威严的面孔。便在剧烈的痛楚下扭曲了。

他的儒衫像是气球般迅地膨胀起来。将那个鬼影弹开,但随之他面部七窍同时溅血,形象可怖之至。

而他的肢体,则在剎那间猛地萎缩了一圈!

便在人们还在被这变化惊得呆住的时候。李申立身之处。又炸开了一蓬灰蒙蒙的尘雾。瞬间将他包裹了进去。

虽然这只是短短一瞬,但当澎湃的魔影之气吹开尘雾之时,李申那乌亮的头发。已整个地变成了灰白色,暴露在外的肌肤,更在转瞬间失去了光泽。

四五道亮光飞腾起来,这是在周围观战的影魔宗的一些低阶心魔,他们似乎是想维护李申的性命。

然而,随之同时飞起的,还有一道青灰的亮光,有如生锈铜铁的颜色。

整个天空都弥漫起古怪的铜锈味儿,那青灰色的光芒闪了闪,然后漫天的光芒,便如同下了一阵小型的流星雨,一地坠落而去。

这个时候,一直在转陀螺的夜姬直直地冲了上去,李申那已然失神的目光微微一闪,双手缓缓地抬起,然而手掌刚移至小腹,夜姬的长剑已然扎入了他的胸口,前胸入,后背出!

李申凄厉的长啸声,打碎了这片诡异的变化流程。

啸声中,他缓慢抬起的手掌猛地增,就在夜姬抽出剑来的剎那,猛印在对方的胸脯上。

一声闷爆之后,夜姬的胸口呈现目光可见的大片凹陷,同样是七窍流血,向后飞退。

直到这个时候,地面上目瞪口呆的杨昭才惊醒过来,剎时间,天地间一切声息尽数回流,嘶叫声、爆裂声、狂笑声、剑啸声交会一处,交叉错落,从中产生的爆zhà

性的信息,猛然贯入了他的大脑中。

“谋杀!”

这是杨昭第一个念头,紧接着,云鸾和连衣便迅速分辨出了那种种异景之下,隐藏的信息:“天魔影、魔人五衰、勾魂残剑……”

“这魅魔宫、剑影宫、天妖宫……怎么都合流了呢?”

天空中啸音忽然断绝,等杨昭回神看时,正好见到最初时被震开的鬼影去而复还,又贴上了李申已残破的身躯。

只一下,李申那高伟的身形,便又缩了一圈!

“搜精噬血,果然是魅魔宫!”

杨昭知dào

,这是魅魔宫的心魔在搜刮李申的精血以自肥,在这种情形下,杨昭也只能说一句:“那个李申完了!”

有谁能想到到,天外心魔中,威名赫赫的暗影李申,竟然会是这种下场?

不过,有四位修为绝不逊色于他的天魔高手,不顾身分的夹击并偷袭,以有心算无心,这种结果,也不是不能接受。

正想着,那处忽又传来铿锵的剑鸣声,杨昭心中一震,视界上忽地便烙上一线刺目的紫芒。

还没等他回神,半空中,数道魔气纵横交错,成百上千的气芒凝成一团刺目的光球,划空而至,正中……李申的面门!

“暗夜!”

杨昭惊讶的呼声未落,云鸾便猛地击掌开心道:“好计较!”

三人离得远,看不清李申脸上会是一种怎样的表情。

但下一刻,天空中光芒大放,李申的身体便像是被内燃的烈火卷噬,转眼间化为一团灰烬。

这样一位天魔级的心魔,化体成灰,所燃放的灵气何其惊人?附在他身上的鬼影出一声如猿啼般的惊啸,身形再度被弹开。

有人退便有人进,鬼影被弹开的瞬间,人影闪动,从不同的方向,向李申燃身处电射而来。

暗夜在李申化灰之处止住身形,手中法宝横空一震,千百道魔气便如阳光般四面挥洒,无所不至。

任四面迫近的人影如何了得,在这样锋锐无匹的魔气之下,也要窒上一窒。

就在这一窒的空档,李申化灰之处,一道魔气冲天飞起,化为一条跨空长虹,向星空之中飞射而去。

与之同时,暗夜尖啸一声,魔息贯注之下,手中那镰刀模样的法宝便如同燃烧了一般,化为一把暗红色的火炬,在虚空中狂舞。

先是劈剥的空气爆裂微响,紧接着,以暗夜为中心,方圆十里的大气温度猛然拔高了好几个层次,最终轰然起爆,暗红色的火光从虚空开裂的缝隙中喷出来,席卷天地。(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遁走

十里丛林,立成火海。

“黑莲劫!原来暗夜修的是这种法诀,怪不得以阴性之体,催至阳之气……不过,他可是拚命了!”

云鸾这话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杨昭和连衣也是肯定的点了点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空,心情一时间也是复杂微妙得很。

不出任何人的预料,如此刚猛的绝技,不可能持续太长时间,尤其那些被暗夜强行压制的家伙,虽然有些也是没有达到天魔境那种级数的,但若集合在一起的话,不需yào

太过认真,只是本能地真息反震,便能暗夜吃尽个苦头。

转眼间,火云崩散,但也就是这转眼的工夫,清光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恍若从未出现过。

杨昭看得明白,这是暗夜用类似于玄门的兵解之术,帮zhù

李申摆脱了神形俱灭的可怕结局。

那一闪而逝的魔光,应该便是李申的元神之类了。

虚空中的几个人影同时现身,杨昭在远方遥遥一望,忍不住轻抽一口凉气,云鸾便向他解说的:“这飞天老魔和腐骨童子他们……”

这一刻,杨昭想到的,却是与此间情形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那是这几日,未解问题的延续。

他当时还对魅魔宫与影魔宫偷袭他们的做法感到无法理解,现在,却是再明白不过。

调虎离山!这是调虎离山!

最简单的计策,却因为极贵重的饵食。而达成了相当不俗的效果。

毫无疑问,五魔联盟在此次极地之行沉寂之后,再一次拿出了大手笔。

看看在场的宫门:天妖宫、魅魔宫、剑影宫、这些宫门按照云鸾所说,这些宫门皆是各有矛盾,而如今却要相互合zuò

,可是问题却是出来了,为何暗夜却要搭救那位李申,难道魅魔宫与影魔宫之间还有着其他的联系吗?

眼下,这些宫门在极地之界的重yào

人物都已经驾临,而此时离杨昭他们所谓从极地之海而出的三分之一的时间不到。

可想而知。如果此间局势混乱。一时不得解脱,各宫恐怕还要再次调派人手增援,若是这些宫门再藉此机会,从一旁杀出。以他们强dà

的实力。又有谁能阻挡?

只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抢占地盘当山大王吗?为了这个,与整个天外之界为敌?是这些人疯了。还是这个世道疯了?

说实话,如果杨昭力所能及的话,他倒很愿意帮上云鸾一把,看看她所实行计划的结局如何。

只可惜,现在一切要以保护自己的性命为前提,所谓的再次进入极地之界,权当放屁好了!

“看来暗夜与影魔宫的关系不一般啊,他要完了!”

云鸾神情凝重,本来幸灾乐祸的语气也淡了许多。

眼下这些个家伙,若在她和连衣全盛时期,便是一起上她也不惧,然而以她们现在的状态,其中任何一人,只要动动手指头,她们便抵挡不住。

“趁他们的注意力没有转过来,快走!”

云鸾向连衣招呼了一声,却看到杨昭依然望向天空,与平日的反应大异,她怔了一下,继而笑道:“怎么了,在想什么事情?”

杨昭终于回过头来,冷冷一笑,也不多说,转身就和连衣便走。

云鸾低低一笑,正要跟上,忽又一停:“等一下……”

杨昭闻声回头,眼角处却忽地一亮。一道粉红的光雾在昏暗的天空中迅地扩散开来,分外耀眼。

光雾所至之处,数个天魔境的心魔都有些忌惮,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些许,便在这一退之间,一个身影穿行而入,倏乎间便悄然无声地欺到了暗夜的近前。

暗夜举剑便刺,但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过手只一合,手中的法宝便给卸了下来。

那身影纱袖一拂,夜空便似开了朵淡粉色的小花,在这妖异的气芒衬托之下,暗夜身子一软,直坠下去,被那人轻松搂在怀中,却已是人事不知。

“她是……”

“魅影妃子!这小子运气不错,近来怕是想死都难!”

“没想到,竟然还有极乐宫!”

连衣一语之后,脸上阴沉如水,云鸾咯咯一笑,越地开心起来,扯着杨昭向后退去。

但很快的,云鸾便笑不出来了。

天空中,那最先偷袭李申的魅魔宗大佬,飞天老魔,以他尖锐刺耳的嗓音轰然传声:“魅魔宫、天妖宫、毒隐宫、冥魔宫、极乐宫……弟子听令,极地林海方圆百里,有擅入者驱逐,有反抗者立诛!”

音波透天入地,无所不至,而在数里之外,杨昭与连衣和云鸾的脸色,皆是变得无比僵冷。

尖锐的声波刺得人耳膜生疼,但更要命的是,随着飞天老魔的呼啸,周围密林中,升起了上百处不俗的气机反应,显然是这几宫的弟子所在。

离杨昭他们周遭不过两三里之地的,便有了十余处!

“地下!”

杨昭当机立断,反扯着云鸾和连衣,施展土遁之术,撞入了地下。

云鸾本还有些奇怪,但当她嗅到地下那浓郁的水气,便知dào

杨昭打的是什么算盘。

“哦,要学那极地的死鬼游暗河?”云鸾轻嗤一声:“你可没有他那股子熟悉劲儿,瞎逛吗?”

话音未落,三人便撞入了土层之下奔涌的暗河中。

地下河的水流量出奇的大,三人被水流一冲,剎那间便去了数百尺远。

偏在这时,杨昭又低叫一声:“这边!”

随着他的呼声,三人踩着水,在密如蛛网的河道中转了三四个弯。

此时,脚下的暗流显然已平缓许多,云鸾目光瞥过去,在这没有天光的地方,以她的眼力,也只能见到杨昭和连衣大概的轮廓。

“耶,你挺懂嘛!”

“嗯,懂一些!”

杨昭轻描淡写地说话,但这其中的原因,却不是这么平淡了。

自从他悟到这极地林海“水火相济”的大势之后,便依照极地林海的封禁布局,推演其中的种种变化。

几日来见缝插针,总是略有所得。

云鸾所说的“瞎逛”,可真是冤枉他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潜藏

不过杨昭暂时还不想让云鸾和连衣知dào

此事,应付过去后,他很快转移了话题:“也怪了,我和连衣在这边东躲西藏,是孤立无援,云鸾你明明还有那些手下,怎么还和我们一样狼狈?“

云鸾轻笑一声:“手下?嘻,我的手下现在都还不知dào

能活下来多少,而且我的人缘也不太好!这种样子回去,一定会吃大亏!还有,你也听到那飞天老魔的话了,你觉得我的那些手下们,还能在这丛林中待下去吗?”

“这倒是……”杨昭随口应了一声,旋又困惑道:“只是,他们是怎么搅和在一起的?”

这个“他们”,自然是指魅魔宫等。

“结盟呗!我先前和暗夜想聊时,倒是探得了这个消息……”云鸾三言两语将所知的情报一说,杨昭和连衣也早就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对此事也是为之恍然。

“这些人真是大手笔!这五魔结盟,实力可说是空前强dà

,足以同极地等其他势力相抗衡,而不落下风!”

杨昭也想起来,当他们来到极地之后,正是这几个宫门先后抉连而来,看来在那个时候,他们之间便有了相当密切的联系了。

只是,联想到云鸾这小妖精的算计,杨昭觉得,这五魔联盟之间的关系,大概已经走出蜜月期了吧……

这些个念头在他脑中稍一打转,便沉了底。

他没心情去推演此处的时局,毕竟现在最重yào

的。便是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活下去!而为了活下去,又怎能不解决同伴之间波诡云谲的微妙关系呢?

想到这里,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漆黑不见五指的地下,并不能阻挡他的夜眼,当然云鸾和连衣亦是如此。

但杨昭和连衣与云鸾的目光相对,看到的依然是深深的戒备,还有隐藏得更深的层层杀机。

“这样下去不行!”

毫无疑问,大家都是聪明人。

但聪明人的问题就出在这里,一方面。他们知dào

什么时候应该同心协力。一致对外抗敌;但另一方面,他们也从来不会放过戒备对方的心机。

其中甚至没有可以缓解的余地!

只因为他们实在知dào

了太多对方的隐秘,一旦各自分飞,毫无疑问。就将成为对方最可怕的威胁。

这是一个死结!

杨昭心中忽地一动。前几日他在极地林海当中的感应禁制被激发。也正是因为这个,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心中一转。他便转脸道:“他们在破解林海禁制!”

云鸾和连衣明显惊了一下,不过,她们很聪明地没问“你怎么知dào

”这类的蠢话,而是问出一个最实jì

的问题:“还要多长时间?”

“天知dào

?不过,若是按照他们之间的修为的话,又从头推演……约二十个时辰吧!”杨昭按照自己的标准估计了一下,末了又补充一句:“他们所知比咱们详实许多,时间恐怕要再减上一些……呃,等一下!”

杨昭挥手止住云鸾和连衣即将开口的话音,闭目细细感应。

毫无疑问,他们现在与极地海岸的直线距离并不太远,否则气机的变动不会如此清晰。

“最糟糕的那种情况!”杨昭嘿然一笑:“有高手!”

连衣瞥了他一眼没有答话,云鸾却是奇道:“你好像并不怎么在意?”

“有吗?”杨昭嘴上说着,心中却知dào

自己的态度已经引起了云鸾的疑心。

不过他心中自有计较,也不多说,一笑之后,又引着云鸾和连衣在河道中转了几圈。

三人不太走运,可能是当初那个极地修士的惯用伎俩被看穿,五魔联盟的修士倒有小半学他们钻了下来。

任杨昭如何熟悉水道分布,也不免打了几场遭遇战,这才体现出三人合zuò

的好处,即使都是有伤在身,但三人配合有如天成,在黑暗中此进彼退,硬是冲开了一个缺口,钻入一条湍急的激流中。

在杨昭的示意下,三人屏住气息,顺水飘流,中间再转过两个弯道,不过半炷香的工夫,出口在望。

激湍的水流将两人冲出狭小的河道,只不过外面却不是空气,而是冰冷的湖水。

虽然不见天光,但这里的水清澈极了,以至于连鱼儿都少见。而且,这处水域显然也是颇深的,在突然出现的巨大水压下,三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

周围的湖水中很快浮起了道道血线,又在水流的作用下或分或散,三人的血液就在这种情形下交织在一起,那感觉是说不出的奇妙。

云鸾的眸光微变,再一挥袖,便将这漂流的血丝尽数收起。

杨昭和连衣一眼扫过,暗赞云鸾真是谨慎过人,也是如此,他们便可将后方追兵所能捕捉的信息降到最低的限度。

只可惜,云鸾却不领情,她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皱眉传音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她这么说也是有缘由的,湖水虽然清澈,但入目的景致却不是太美好,尤其是湖底那一片极宽广的礁石群,乌黑错杂,便如同千百只异兽伏在水下,搅乱了本来平缓移动的水流。

“这可是藏身修养的好地方!”杨昭咧嘴一笑,看了一眼云鸾和连衣道:“你们看这湖底地势,如此错综复杂,如果我们藏身其中,稍微布置一下,有谁能现我们的踪迹?”

云鸾和连衣相视一眼,闻言皆是略有些心动。

黑暗的湖底,这一片礁石群一眼看不到边,若施以敛息之术,别说藏三个人,便是上百个,也绰绰有余。

只是按照云鸾的想法,杨昭能有这么好的心思?

“看起来,你对这里很熟悉……”

“是啊。这是我在极地海中观察了好久,才想好的退路,如今拿出来,与咱们共享。正如你所说,此刻的局势,只有我们齐心协力,才有可为。只是先前的一些误会,这便等于是我和连衣的赔礼吧。”

连衣点了点头,云鸾的神情却是有些微妙,显然对前几次的误会还有一些顾忌。

杨昭则正色道:“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隐秘之处,若你还不相信,所谓齐心协力又从何谈起?”

他话中之意,云鸾和连衣自然清楚明白。

其实,也就在他努力说服之际,云鸾已用神念将湖底扫描了一遍,确认其中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气机波动,又想到自己的诸多手段,终于还是点头同意。

“好……不过,男女授受不亲,离我远些,我要和连衣姐姐站在一起!”

杨昭被这个理由逗笑,也是极大方地说道:“这么宽敞的地方,没问题!”(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禁破

就在杨昭他们遁入地下暗流之后,那些五魔联盟也是驻扎在了极地林海当中,虽然他们也想要进入极地之海,但此刻上面却来了一些消息,那些大人物们正和极地修士谈判,所以他们也只好等待了起来。

此时,飞天老魔蹲在一处焦枯的大树上,两眼翻动,扫视周围,看上去是将周围环境尽入眼中,其实他却没有放上半点儿的心思。

他的心思完全都放在了数十丈外,那片枝叶掩映下,粉红帐内,黑暗的天色下,那粉帐烛影实在是勾人得紧!

看着这样旖旎的景致,老魔的心情是近些年来少有的放松。

这次以五魔联盟雷霆万钧的手段,实在成功之至。

以实力论,李申的修为在极地林海众天魔境中,当是屈一指,然而,在阴狠的布置之下,仍然饮恨身亡,就算他保住了灵识,能以秘法转世重修,那也是数百年后的事了。

有李申作为前车之鉴,先前还准bèi

抢些边角料的魅魔宫,很明智地全线退出,剩下那些还抱持着侥幸心理的小猫三两只,看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可想而知,那极地之宝必然也是手到擒来,五魔联盟刚入极地之界后的失误,也就可以藉此而弥补过来。

现在,正是放松之时啊!

暗中咽了一口唾沫,帐中两位美人,都可说是天香国色,尤其是她们还在干那种勾当……

他老魔不是不吃腥的的猫,心中自然也是痒痒的。只是,魅影妃子他是不敢想了,那女人堪称是第一天外采补妙手,别说是他,就是宫主亲至,恐怕也不敢轻易尝试。

不过,另外一个,他老魔吃不到头啖汤,排队等着总还成吧!现在五魔同盟,任魅影妃子如何专横。也不能霸着美人儿不放。总要给些面子的……传说那魅影妃子可是曾被夜叉王亲自操练过的,想必功夫也是不错!

嘿嘿一笑,他瞇起眼睛,正要歇上一会儿。后方沉重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只听这声音。就知dào

是暗夜和其他几个倒霉蛋。

“魔老三!给我几个人手!”

不知怎么回事儿,暗夜的嗓音有些失真,老魔回头看去。见暗夜已呈青灰色的丑脸上,已扭曲得不成样子。

老魔心中一奇,虽然他知dào

魅影宫和影魔宫之间定有其他协定,但事后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得将此事上报给了宫门。

此时,他翻身跳下树来:“哎?怎么了?”

“黑老头死了!”

“死了?程黑脸?”老魔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程黑脸这人他是知dào

,虽说修为差些,但为人谨慎,颇有智计,十分了得。这样的人,竟然在无声无息间被杀……

“谁干的?”

“必是云鸾与连衣还有那个人类,一定是这三个狗男女!”剑影宫的一个心魔心中恨极,但他又重伤未愈,有心无力,只能恨恨道:“前些时候就是他们连手偷袭,使白衣秀士他们罹难,今日黑老头内脏被魔明阴火烧毁,后脑致死处虽没有什么特殊法诀的痕迹,但看那狠辣的手法,出手者必是云鸾无疑!”

“云鸾?连衣?她们怎么会搅到一块儿去?云鸾和连衣这两个女人性子怪得很,没有人敢轻易招惹,那个人类小子又凭什么?”

老魔沉吟了一下,大脸上的气色也难看起来。

“麻烦了!俺宫主曾说过,这云鸾可说是天外天魔境最厉害的女杀手,其逆影遁法,兼数家之长,又似别有传承,速度与诡变均当是屈数一指,如果她一门心思与咱们捉迷藏,偏又在关键时候给咱们来上一记,那么,嘿……”

他脑子转得极快,立时就召来手下弟子,准bèi

整合防卫手段。

便在这时,有人回报说,云鸾与连衣还有杨昭正依托地下暗河,亡命逃窜。

“亡命?逃窜?”

这个荒唐的形容,让飞天老魔和暗夜等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天外之界最出色的天魔境界的女杀手还有那黑衣大人的侍女,又怎么会和这种字眼儿联在一起?

但这种消息虽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

飞天老魔当机立断:“正好这边时辰差不多了,我亲自带队,叫上腐骨那老杀才,便是云鸾和连衣打算玩什么手段,咱也不惧她们!”

这边话刚说完,天空忽地一暗─虽然黑夜中这种变化极不明显,但众人感应灵敏,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这种变化。

他们仰头看天,却见天上月暗星稀,层层水雾正自丛林中蒸腾而上,渐渐弥盖天地。

“怎么突然变热了?”元难重伤在身,对外界的气温变化也就更加敏感。他在脸上抹了一把,已是薄薄的一层油汗。

老魔耸耸鼻子,大脸皱起:“这不像是起雾,倒有点儿像蒸笼……娘的,怎么回事?”

话音方落,极地海岸方向便传来了呼声:“封禁破了!封禁破了!”

众人闻声都是一怔,紧接着,老魔便怪叫一声,一头撞进了愈来愈浓密的雾气中,不见了踪影。

暗夜和其他几人本能地想提气跟上,却引来了一阵逆气的呛咳,他们心中皆是大骂飞天老儿不是东西,但也没办法,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追了上去。

老魔三跳两跳,便到了禁制废墟之前,眼见便要踏入,他猛然止步,双眼扫视,前方虚空中,已经被高温蒸炙得扭曲起来,乍一看去,倒像是到了火山口上。

诡异的是,这热力凝而不散,一步之遥,便再没有感觉,倒似有一堵无形的墙壁挡着似的。

“先天火窍喷了?”

“正是如此。”一人从侧面转出来,接上话头:“数十个地火之窍已经全部打开,地脉融汇,水火相激,反应强烈得很,恐怕这片丛林,数日之后,便要成为那云梦之泽了!”

话的人身材高瘦,一身气息凌厉得很,背上斜披的长柄铁钩极为醒目,正是天妖宫派下来的一名天魔境心魔,这人飞天老魔也认识,自是相识之人。

此魔名叫朱二勾,乃是天妖宫里仅在魔仙境界之下的第一号人物,生性高傲,又好战嗜杀,向来不与人合群,先前在围杀李申之时,飞天老魔、腐骨老魔都参与偷袭,他却仅只截杀了影魔宫援手的弟子,其个性之孤僻,体现无遗。(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众魔聚集

前篇说道,这朱二勾乃是性子孤僻之人,但此时他难得地多话,显然心情着实不错。

飞天老魔笑一声,还未说话,不远处便又有笑声悠悠而来:“真是难得,便连朱勾儿也能有诗情画意的兴致,就凭着这一条,此次老天爷也要多眷顾我们一时片刻!”

无论是老魔还是腐骨,听到这笑声,脸上神情都略有讪讪,两人扭过头去,齐齐叫了一声:“莫主事!”

来的正是五魔联盟在极地林海的天魔境主事人之一,极乐宫的魅影妃子,她本名姓莫,故而老魔两人如此称呼她。

身为以男女之事闻名遐迩的天外极乐宫,魅影妃子的名号,总是使人的念头停留在那个方向。

然而,单从外表上看,人们却很难将她归类于荡妇之流。

她上身为湖水绿的丝衣错缕小褂,缀有同色飘带,下为白色的绫罗金丝裙,腰际束以纹饰复杂的精巧玉带,头梳高髻,却仅以一根碧玉钗绾住,一身打扮华贵端庄,没有半点儿风流放荡的味道。

而且她皮肤白嫩似玉,五官精巧,尤其是那双顾盼神飞的眼眸,在她淡淡笑来之时,从容随意,自有一番笃定端庄的上位之威。

只是,人们也不会忽略,在她玉颊之上,那一团尚未消去的晕红,令人止不住想起,刚刚在粉红帐中的风流韵事。

她步姿端庄,却略显慵懒。在身边另一位妩媚佳人的扶持下,长裙委地,拖逦前来,令两个尚未吃着腥的老猫心中火苗熊熊,却是干看不敢下嘴,越地心痒难熬。

身边伸臂供她扶持的妩媚佳人,则正是从刚从死亡在线挣扎回来的奼阴劫女。

她虽然也是极出众的美人儿,但还是缺乏那种一望就能使神思出窍的妖异特质。此时,便也只有沦为绿叶,映衬花容。

魅影妃子走到近前。展颜一笑:“地火之窍既开。下一个封禁所在,应该就能探出来了,只是不知封魔大师推演得如何了?”

话音未落,便有一人大笑着从蒸腾的热气中走出来。

“莫主事放心。此刻我已经有了十成把握。另一处封禁之地离此不远。我们现在前去如何?”

这人身着白色衣衫,手中拿着道士拂尘,像个道士。但说话倒比老魔他们更随意些。

魅影妃子也不恼,只是微笑道:“那是自然,封魔大师破解禁制,确实劳苦功高……咦,腐骨老儿,你做什么?”

魅影妃子指的,是从封魔老道身后转出来的腐骨老魔。

这腐骨虽号老魔,外表也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汉,但他以前可是一位翩翩公子哥,修道数千年却不知怎得出了岔子,所以才变得如今的这个模样,此人毒隐宫最了得的传毒使之一,其手段之狠辣,心肠之诡谲,在场的都有几分忌惮。

“借光,借光!”腐骨老魔抬头嘻嘻一笑,嗓音细细的,苍白的老脸上更是一片沧桑,但只要人们一见到他配戴的抹额上,指尖大小的碧玉头骨缀饰,恐怕就要心生寒意,避之唯恐不及了。

就是在说话的空档,那头骨缀饰闪动出一抹冷冷的绿光,周围谁不知这厮的德性,当下齐齐一惊,都向后退了半步。

飞天老魔性急,开口便骂:“毒老怪,你没事拿着毒物到处乱逛,作死啊!”

腐骨却也不恼,只是嘻嘻笑道:“抱歉抱歉,见猎心喜,难得有这么精纯的先天火窍,就地炼制了些新玩意儿,莫怪莫怪!”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指尖挑着一点儿紫红色的粉末,放在鼻下,轻轻一嗅,嫩白的脸上立时显出一酡红晕,倒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好极好极,这药性出来十成十……这火窍,我要了!”

旁边众人看了更是心中寒,能让腐骨老怪有如此醉意的毒物,说是能赤地千里也不为过。

当下众人更是小心翼翼,谁也不敢和他争去。

“若咱们五魔联盟能成功入主这极地禁地,这处火窍送与你也无妨!”魅影妃子开口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过来:“只是,这极地林海的局势,杀了一个李申,也未必被我们完全掌握,还要小心……”

生活着,她向暗夜脸上一瞥,别人还不怎的,但老魔与暗夜心中都是一震,这才知dào

这女人就算是在帐中取乐,也没有一刻漏听了外界的变化。心中感觉,自然又有不同。

腐骨老怪不知其中变故,只是嘻嘻笑道:“只要守住了门户,管他谁来!倒是那海底暗流的那些禁制……封魔,没有上面的命令,那禁制真是碰不得?”

封魔大师摇头说道:“万万不能草率行事,禁法反制事小,若是咱们不通过上面的建议,不小心毁了那处门户,恐怕只有黑衣大人等,才能开启那极地禁地了!”

飞天老魔呲牙一笑:“当真可恼!若是黑衣大人能和极地的那些修士们谈妥,早早让咱们共同开发也好,可若他们在和黑衣大人绕圈儿,这段日子可怎么熬过去?”

“这有何难?”魅影妃子浅浅一笑:“我刚刚擒住的一个影魔宫女修,虽说已非处子,但难得阴气充盈,又是少有的阴极阳生之相,若诸位有兴趣,闲来无事时,欣赏把玩,也聊供一乐。“

飞天、封魔、腐骨等对视一眼,都是抚掌大笑,对这个顺水人情,自然笑纳。

暗夜对此是可有可无,朱而勾则冷冷一哼,魅影妃子瞥了他一眼,又轻描淡写地加上一笔:“若是哪个猴急的,不愿排号,也可以选我座下秀女。只是那些粗鲁毛躁的手段,可要认准了人才是。”

在场的人自然明白,这话其实是对朱二勾这不知怜香惜玉的变态说的,这更是火上浇油,在众人肆意的狂笑中,连朱二勾的冷脸,都有解冻的迹象。

魅影妃子知dào

其势已成,便在奼阴耳边吩咐了一句,奼阴略一点头,自去桃花帐中,亲自抱着那女修出来。

此时这女修衣衫整洁,看不出刚刚在帐中生了什么,但越是这样,在场的诸人便越是着意寻找那事件的蛛丝马迹。(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窍开

感觉着远处的云鸾和连衣已经潜心调理好了伤势,杨昭暗吁了一口气,目光透过层层黑暗,打量周围礁石的分布。

云鸾同意在此养伤的缘由,便是此地并没有什么特异的气机连接,乃是天然生成,没有人动手脚。

然而在杨昭看来,这其中固然没什么人工布置的气机相连,但这看似错杂分布的礁石,以及这道道被湖水侵蚀的沟壑,其中的座落布局,处处合节合拍,点与点之间,错落掩映,分明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封禁布局。

而有了在海底破禁的经验,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与极地海底的禁制绝不相同,但又一脉相承的禁法手段。

由此看来,他这几日的细致推演,并无错漏。

此处,才是进入极地禁地的最关键所在。

“以一线而相通表里,这就是所谓极地封禁的真面目!”杨昭无声一笑,笑容里是无比的自信。

“极地海底那边封住了火窍,此处便也相应地封住了门户。一旦火窍打开,水火相济,此处的封禁才会露出真容。嘿,布阵那人真是了不起,这封禁利用天时地势,绵延数百里,却又做得如此隐密,当是宗师才有的一流水平!”

若想破解禁制,并不容易,尤其是极地海那边火窍不开,这里便等于是大锁给封住了锁眼,无处下手。

杨昭并不打算做白工,也并不着急。因为。当他先一步到达这里的剎那,他便有信心成为极地禁地争夺战中最大的赢家。

现在,只需yào

在其中做一些小小的变动……

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

由于封禁锁定,气机不生,这里的变动便没有丝毫可以感知纠正的凭借。

不过杨昭手下没有半分犹豫,这些年的时光,早将他的禁法修为磨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而生于其中的周密与自信,更比他的修为还要来得珍贵难得。

也就是小半刻的工夫,诸事已毕。

虽然只是个小工程。但为了瞒过云鸾和连衣。他也是费了好一番心力。然而,一待事毕,他却不给自己留半点儿喘息的时间,立时盘膝坐下。心神又浸入体内生涩流转的紫虚真意上去。

时间宝贵。但他并没有急于疗伤。而是将精力放到了识海中的紫虚密境中去。

此时神识识海遭受重创,已不可能通过识海得到潜藏的灵气真元,他只能另想办法。也就是将开启紫虚密境的中枢,由识海转移到常规的紫虚黄庭真经上来。

而紫虚黄庭真经乃是此中术法的一切根基之源,其作用便等于是玄门弟子结成的金丹、元婴,是跨空引气,归化开启紫虚密境的总枢纽。

一切的法诀施为,都要从此中来。

像杨昭以神识之海为中枢,节省气力,好听点儿说是聪明,难听点儿就是邪门歪道了!

而此时,杨昭无奈之下,转回法门正途,虽然只是一转念的事,但其中气机变化牵引,却是每一条都要重新熟悉、排定的。

以杨昭此时的修为,也不敢轻率行事,只能澄心静意,细细体会。

神识识海先是逆行数周,绞合气机,继而又加反转,由此收摄识海中衍生而出的灵气,打开了通往紫虚密境的门户。

精纯至极的紫虚之气被提取了一丝出来,迅地与外界气机交融在一起,并以其特殊的质性,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统摄一切气机的核心。

随着它强dà

的引力,那个紫虚密境的空间也与之生了反应,立时震荡虚空,共生共振。

而这一点紫虚之气,也以一个奇妙的管道,种入紫虚黄庭真经中去,成为了开启紫虚密境的中枢所在。

虽然并未真zhèng

打开紫虚密境的大门来,但这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杨昭还是第一次完全凭借着自己,控zhì

紫虚密境流传而出的那种紫虚之气,这一尝试的成功,便等于在他胜利的天平上,放下一块重重的砝码。

同时,这种体验也很新鲜,他从中得到一些以前没有过的经验。

奇特的是,在神识识海运转的时候,他的元婴之处似乎也有响应,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藏在了里面,随后又引发起了共鸣。

他正想细细体察一番,然而外界气机震动,将他惊醒过来,睁开眼睛,恰看到云鸾和连衣一起投射过来的极复杂的眼神。

云鸾此时距他不过十余尺,这么无声无息地潜近,天知dào

有什么打算?

杨昭心中戒备,她知dào

有连衣在此,云鸾不会做些什么事情,所以手上的动作也开始抚向了前胸。

那里,正有一波又一波细微的震动。

这是某处禁制产生反应了!

产生变动的不只是那种禁制,就在他们周围,这一大片礁石地带,也生了极细微,但又不容置疑的轻震。流转其中的隐晦气机,则渐渐由隐而显,再也瞒不过人。

云鸾轻扬秀眉,啧然一笑道:“好你个杨昭,又在捣什么鬼?”

地窍开了!

杨昭先下了这个判断,同时也在脸上露出极自然的惊奇之意来,他捏捏胸口的衣物,皱了下眉头,这才伸出入怀,拿出了一块石头来。

云鸾目光闪动,连衣也是暗自惊奇,就在这个时候,杨昭猛地啊的叫了一声,说道:“极地封禁给破了!”

话音未落,那块石头光芒骤起,土黄色的强光暴闪,在水光折射下,映得礁石水域一片光怪陆离。

重yào

的是,随着强光出现,以千计的庞杂气机,猛地向四面八方散射开去,即使是在水下,杨昭也听到了一声滋滋的怪声。

剎时间,整个礁石群嗡然震动,这片水域便像是被蛟龙的尾巴猛拍了一记,水流急旋,又巨力震荡。

便是杨昭也没有想到,地窍开启之后,这边封禁的变化竟然是如此剧烈。幸好,这一震荡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礁石群很快又平静下来。

是平静也不太对,因为在一个玄妙的层次上,成千上万的气机正彼此交会作用,织成一张涵盖整个湖底的大网,映出别样生机。

这礁石群倒似是活了一般!(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糟糕

云鸾在一刹那的惊讶之后,便瞬间做出决断。

以她的眼光,自然看出这其中的气机变化,其实便是以杨昭手中的那块奇石为中心。

她也不废话,闪电伸出手去,便要将这块奇石拿过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十余尺之遥,任她度如何快法,杨昭也该有个反应的时间。

然而奇怪的是,杨昭竟然手脚不动,就连连衣也是没有一丝阻挡,他俩就任凭云鸾手指轻拈,将那奇石拿去。

杨昭最终也只是笑道:“云鸾公主莫要焦躁,在这禁法丛生之地,平心静气,方是自保之道!”

他的言语中没有半分火气,这一手立时将绷紧的局面缓和下来。

云鸾瞥了他一眼,将那块奇石举在眼前,打量了半晌,却只是被其中窜动的气机搅得眼花,半分奥妙也看不出。

她毕竟聪慧,先前只是急切之下脑袋热,此时冷静下来,立时就明白了杨昭和连衣的心思。

她扬眉道:“谁焦躁了?这鬼石头我拿来也没用处,只是好奇看看罢了,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倒是你的心思更鬼,我倒想知dào

,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她一句话中出现三个鬼字,显然对眼下的局势不满之至。

杨昭胸有成竹,也不急着回答她,和连衣相视一眼后,便只是将手伸出,平摊开来。

这手势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云鸾会意。眼珠一转,也笑吟吟地将那奇石放了上去。

杨昭拿回石头,这才点头道:“好叫公主得知。这回,咱们是撞上大彩了!若我所想不错,这里可能便是通往极地禁制的真zhèng

门户。”

“怎么?”

云鸾这次是真的吃了一惊,就连连衣也是有了惊讶的反应,可是杨昭根本不给她们反应过来的机会,紧接着便将自己原先的推断模糊了几处意思,搬了出来,当成是自己刚刚才想到的缘由。且说得一本正经。将自己的心机撇了个干净。

对他这番说辞,云鸾自然不会全信,而连衣也是半信半疑,但这样一笔唾手可得的巨大财富放在眼前。杨昭之前怎么想的。已经不是重点。

云鸾一边暗中筹算。一边听杨昭道:“这真是天助我等。我们有这破禁石在手,破解此处禁制,便是水到渠成。只是……”

云鸾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着,连衣也向他看了过来。

“时间宝贵,你们还是先给我腾出些空档来吧!”杨昭目光扫过礁石群,将眼底一抹得yì

藏得更深了些。

此时他已在原本的封禁中加了些佐料进去,再加上此时他们的伤势并没有恢复完全,但他却是有了一丝想要戏耍云鸾的心情,只要给他几步的距离,他一定能将云鸾甩开,想到这里,他悄悄的向着连衣做了一丝暗示。

云鸾和连衣盯着他的脸,还未说话,心中却是一动。

与之同时,杨昭睁大眼睛,抬头看向湖面,当他确认了生什么事之后,便从牙缝里挤了几个字来:“糟了!”

话音未落,他和云鸾连衣皆是同时身形一缩,伏在了礁石的暗影之中,敛去了全身气息。

稍后,水外大气震荡,转眼之间,至少有十余道气息破水而入,偏又在入水的刹那,达成了由外放而内敛的转化,只凭这一手,便不难知来人个个都是棘手的货色。

这还不算完,转眼间这些人便都落到湖底,杨昭感觉到了至少七八波侦测气机在水域中扫过,彼此之间一个交错,便很快地分出了负责区域,绝不冲突。

且负责区域也不是固定的,而是此去彼来,互补有无,只看这一着,便知这都是老辣成精的人物。

如此,也不必多看,来人的身分已是呼之欲出。

杨昭他们在发xiàn

异样的第一时间便收敛了所有气息,再加上这处水域复杂的气机流变,影响了对方的感应,三人这才暂时摆脱被人揪出来的惨况。

然而,这毕竟也只是暂时的。

这方圆十余里的湖底已堪称巨大,乱石交错的礁石群也的确复杂,但这一切都建立在没有引起人们注意的前提之下。

倘若眼下这些修士真的现了什么,认真搜察起来,他们必然无法幸免于难!

此时用瓮中捉鳖来形容他们如今的情景,或许也会更恰当些。

杨昭正苦笑自嘲之际,一个轻柔磁性的嗓音震动水波,在这略显纷乱的空间中响起。

“封魔大师,此处气机繁密复杂,极不稳定,却是为何?”

另一个声音当即响应道:“诸位应当知dào

,那些大人们已经商议好了,此处进入禁地之行全是仙魔境之下的修士,而此地的封禁,取的便是同济水火,表里相通之术,极地封禁既开,有没有高手阻碍,这边有反应,也属正常。”

听到这番言论,杨昭心中便是一跳:“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天外心魔和那些极地修士已经商议好了?”

想到这里,他又暗自印证了一下此人对于极地禁制的说法,也不由得赞叹一下此人的禁制修为。

接着,他顿时便有了些悔意:“原来我还是小看了天下修士─我能看出来的,别人就看不出?自以为抢在所有人头里,到头来,却给人堵在了这里!”

他正想着,云鸾在一侧轻捅了他一下,示意他抬眼。

这种情形下,倒也不怕这些高手有什么反应,杨昭眯起眼睛,仅留一线缝隙,向那边看去。

果然是那五魔联盟。

飞天老魔、腐骨老鬼、勾魂残剑……连差不多成了废人的暗夜,都在别人的扶持下来到此地。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当头那位绝代佳人,虽在水下,然裙袂拂动,与水波共舞,竟是飘逸如仙,怎么也看不出半点儿有关于她名声的味道来。

杨昭的目光在魅影妃子身上停了一停,旋又移到后方奼阴那边。

这么一动,便死死地粘在了上面,半晌都没动一下。

云鸾看他神情,低笑传音道:“你的老相好在这里,你还向着其他的女人……”难得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杨昭和连衣猛然扭头,云鸾还以为他们恼羞成怒,正考lǜ

着是否还要再刺上几句,却见杨昭脸上神情严肃,显然不是计较刚刚的言辞:“这次是真的糟了!”

云鸾白了他一眼:“不必你提醒。”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昭摇头道:“若是只来了这几个人,咱们未必没有机会。只是,那什么封魔大师却是个棘手的人物。”(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心中有意,我可奈何

“封魔大师?”

云鸾和连衣不知杨昭怎么就从那魅影和姹女身上跳了开去,但还是向那边扫了两眼,见杨昭所说的那人虽还算俊秀,却一脸油滑,看不出厉害在哪里。

只听得杨昭沉声道:“此人神色异常,口中所含之事正好对照极地禁制,看来这五魔联盟能够破除此禁制全靠此人了。”

说罢,杨昭却是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次真是要糟糕了。

连衣也是神色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口中喃喃自语道:“难道是他?”

云鸾听到了连衣的自语,急忙问道:“他是谁?你认识?”

连衣摇了摇头,亦是沉声道:“此人的名声我也听过,为人或许不堪,但也是有着真才实学的。他出身却道宫,现在虽已叛宫而出,但却修习了却道宫的秘法——大巧不言之术,这秘术对于禁法上的造诣,很有特色!”

云鸾为之一怔:“却道宫?怪不得解禁这么快!”

杨昭奇道:“什么意思?”

“你不知dào

,却道宫上一代的主人,叫子不语,他的禁制之术在天外之界也是鼎鼎有名!”

云鸾说的很无辜,但杨昭知dào

她又是故yì

隐瞒,只是现在他是顾不得生气了。

虽然这却道宫与那封魔大师他不认识,但听了云鸾和连衣的对话,他还是吃了一惊。

他研究此地封禁的时候,便觉得禁法高明。偏又能融入最平常不过的环境中,使人看不出端倪,而那封魔大师的破禁之术,也让他感应到了一丝奇特,这法门果然有了一丝大巧不言只说。

想到这里,杨昭心中态度自是认真了几分。

不过他还有一事不明:“这极地之界的主人为何与黑衣秀联合起来破除此禁制,难道此处还有其他的秘密吗?”

云鸾回答得理直气壮:“谁知dào

?好像那些得道飞升的家伙,想法总是和别人不一样,什么有缘啊、天意啊,哼。全都莫名其妙!”

“这倒是……”说话的时候。杨昭想到的则是乱小星。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道:“我本来还想以此处的封禁为依托,争取些时间,但既然有这个什么大师。这个打算便不成了。虽说他没有破禁石。可找出开启封禁的关键处。却不用花太多心思。若他们抢先一步占住,我们便再无机会。怎么办?”

他难得示弱,将问题抛给了云鸾和连衣。

却没想到连衣还未开口。云鸾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又将皮球踢了回来:“我对禁法一窍不通,这是你的事情……要不,我和连衣姐姐出手,帮你宰了他?”

这当然是开玩笑,杨昭也是笑笑便罢。

然而就在他们说话间,这一波人马蓦地四散开来,朱二勾和飞天老魔穿出湖去,不知去了哪里;腐骨老鬼则绕着湖底转圈儿,也不知在打量着什么;暗夜受伤,由一个极乐宫的女修扶持,到一边休息打坐。

这边,魅影妃子与那禁魔大师并肩走入礁石群中,后面就是奼阴和其余几个身分地位稍逊的弟子则零落地跟随在侧。

看到这种情形,三人眼前都为之一亮。

云鸾低笑一声:“守株待兔?”

“做得极好!”连衣同样一笑,接着便与云鸾目光相接,显然对彼此的想法,了然于心。

此时,杨昭虽然并不明白她二人说的是何意,但三人只需再稍做沟通、安排,便足以行事了。

这一点上,云鸾并不客气,和连衣商议之后,便凑在杨昭的耳边,悄声道出自己的计划。

也许两人都没有现,在这种情形下,他们之间的气氛竟是出奇的融洽─不是那种为求合zuò

而保持距离的客气,而是乎自然的契合。

而这融洽也仅仅持续了短短的一瞬,两人很快便觉这种姿态实在不怎么安全,也就自觉地调整过来。

云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身形一闪,便自不见。

杨昭按着胸口的云雾石,看那很厉害的封魔大师还在与美人低语谈笑,也低笑了一声,又将目光扫过奼阴等人。

他掐动印诀,立时,黑暗中,一个身影跨空而出,与之同时,他眉头轻皱。

等连衣也消失的剎那,他自是运转起了心中的法诀,元婴识海顿时出现了一波从未有过的震荡,若非他这些年来修为越精纯,只那一下,便可能引动伤势,当场出丑。

还好,连衣和云鸾已然做起了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发xiàn

杨昭的异常,在紫色的光芒一闪之后,杨昭便完美地隐入到礁石的阴影之下,无声无息,真如鬼魅一般。

杨昭却是没有想到,云鸾竟然和那名叫姹阴的女子有着很神mì

的关系,而那姹阴也已经要被自己的心事给逼疯了。

自从来到这极地之界开始,她的罪行便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积至如今,已经足以让她死上一百次。

而更异常的是,她从一开始,便没有了选择的权利。

看现在五魔联盟游山玩水般的调调,若他们知dào

,此时云鸾等人的,竟是藏在这礁石湖水之中,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

毫无疑问,她就是在场人中最悲观的那一个,虽然她自是很不乐意,但她却也是无可奈何,早在数百年前,她就被飘渺宫派到了极乐宫当起了卧底。

正因为如此,再加上魔气未复,她的反应比平日差了很多,便是有人扯她衣角,也要连扯两下,她才反应过来。

等等,扯衣角?

奼阴回过头来,看着一侧半人高的礁石中,伸出的手臂,还有随即出现的熟悉的脸,一时间险些呛了口水进去。

此时,在她前方二十步左右,是魅影妃子;更远一些,有腐骨老鬼在周边游弋;湖底四方,更有七八位可独当一面的精锐弟子。

便在这形势下,云鸾几乎是大摇大摆地现身出来,她没有当场尖叫,已是很了不起。

这瞬间,奼阴不是没想过翻脸动手,然而只看云鸾的笑脸,再思及这些时日听说云鸾在极地的狠辣手段,奼阴才方上来的冲动,便给打消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三章云烟四起,风波震荡

姹阴手指一颤,将身旁一同伴制昏,又稍移了半步,将云鸾蜷缩的身体完全遮在了阴影下,然后急促传音道:“你又想怎样?”

“聪明人!”云鸾不介yì

多赞她一声:“彼此合zuò

,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现在,帮我个忙吧……当然,任凭选择!”

奼阴苦苦一笑,选择?她哪还有选择的权利?

然而,在云鸾三言两语将事情说完之后,她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并不是事情如何难为,而是……这也太简单了些,且好没道理!

她目光瞥向四方吗,却见云鸾低眼低垂,看不出什么门道儿来,也正因为如此,她对云鸾莫测高深的算计更是凛然生畏。

云鸾冲她一笑,身形在阴影中一折,便消失无踪。

纵然现在的情势是防外不防内,但对云鸾这种来去自如的本事,她还是觉得心口凉,她终于绝了最后一分反制的心思。

这时,魅影妃子和封魔已领先她三十步远,姹阴深吸了口气,稍微加快步伐节奏,跟了上去,心中则在计算着位置的变化。

前面的封魔大师在礁石群中曲折来回了一大圈,开始将心神转到正事儿上来,考lǜ

着其间的气机变化,与魅影妃子的对话也少了。

便在众人踏入云鸾所说的位置之时,奼阴又吸了口气,环目一扫,在礁石上设了一个简单的禁法,挡住水流的侵袭。这才挥手,叫一个极乐宫的女弟子过来。

前面魅影妃子听到声息,回眸看时,奼阴正好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小姐,你看此地如何?”

魅影妃子先是一怔,但看到周围礁石的分布,立时就明白过来,轻笑道:“确是个僻静的地方……只是,不打扰封魔大师吗?”

封魔听到魅影妃子叫他名字,登时从繁琐的气机作用中回过神来。看到眼下情形。这魅影如何不明白?立时便叫道:“不碍的,不碍的!这地方好的很!”

封魔嘴上说着,目光则绕着姹女身上打转,显然是色心大起。想吃个头啖汤了。

他这心思能瞒得过谁来?魅影妃子心中冷笑。面上则准bèi

顺水推舟。将这好处许出去:“封魔大师说好,那就是没错了,这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封魔大师你看……”

话才说了一半儿,一声巨响撼动水波,将她下半截话语堵回了肚子里去。

水波剧烈震荡,倒像是有了一场小地震,本来相对安静的湖底登时大乱,众人纷纷提气,扭头四顾。

几乎在同时,一个声音大叫道:“云鸾!”

“云鸾他们在哪儿?”

魅影妃子在此时展现出应有的气度,在混乱将要不可收拾之际,一声娇喝,声音虽不大,却自生异力,震荡的水波便似是被一只无形大手当空一抚,波纹不生。

与之同时,一个人影从数十步外的礁石后面弹射起来,倏忽间就到眼前,速度极快,在她起身的剎那,身周魔光一闪,在昏黑的湖底下,刺眼得很!

魅影妃子心头一震:“云鸾?”

她来不及细思这云鸾如何穿过重围到达这里,心中动念,身形由静而动,扑了上去。

人影的侧后方,则是腐骨老魔闷声闪现,来了个前后夹击。

两位天魔境级高手形成夹击之势,就常理而言,便是一个出入仙魔境在此,也要小心应对,然而那云鸾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身形倏然虚化,竟然在前后澎湃的强压缝隙中,像一个虚幻不实的影子,透了出去。

两人心头齐齐泛出一丝古怪的感应,只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不对在哪儿。

这点儿感应很快便淹没在对云鸾之上,两人对视一眼,身形错开,各自划了个半弧,再一次夹杀而上。

便在此刻,人影身子一扬,魔光再起,便如一颗逆向的流星,穿过水波,似是被两人的夹击一掌拍下,倒退的方向亦是与魅影和腐骨的方向截然相反。

“云鸾……这这么能轻易被击中?”

魅影妃子的古怪感应再度泛起,但这情形已不允许她多想,瞬间与腐骨老鬼交流一下眼神,她身形后移,速度猛地再提升了一个层次,竟然是后先至,在云鸾尚未飞出百尺之外时,便再次一掌击中其身。

但入掌的剎那,她便惊觉:“上当!”

将云雾吹散,入目却是丝毫没有一物,再抬头看那腐骨老鬼,这人影却是已被腐骨衔尾追上,且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背后印了一掌。

真息四散,水流激荡,然而,打空了!

“还是上当了”魅影怒惊道。

接着人影便像是一个虚幻的泡沫,凭空不见!

“幻术!”魅影妃子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来,不但是幻术,而且是已臻至虚实相生之至境的幻术修为。

她心中一跳,猛然回头。但比她更早一线,遍布湖底的礁石群嗡然震鸣,一道接一道的淡黄光芒从各个角落中射出来,交错纵横,更引了巨量元气,隆隆闷吼。

魅影妃子不由得瞇起了眼睛,然而如此震荡,已不是一声喝叫就能止得住了,而且这强dà

的声光效果,也足以淹没一切其它的声息。

散射的光芒之后,便是又一波巨大的元气冲击,因为是在湖底,水流奔涌中,便如一堵巨墙,压迫过来。

翠袖一挥,水墙登时中分,魅影妃子的身形没有任何停滞,返身射向了礁石群中。

若是寻常的灵气震荡也就罢了,毕竟还有个生之源,可是此次震荡实是好生古怪,倒像是整个礁石群一起震动,至少数百处震荡源,让人看得脑中晕眩。

而一冲入礁石群中,成千上万的气机变动,更是复杂得让人发疯。

不过,魅影妃子毕竟是天魔境的心魔,心机、修为都臻至上乘,在这种情形下,依然能够保持冷静。

她知dào

自己不擅长禁法,也不胡乱下手,只是冷喝道:“封魔!”

封魔的一腔色心早不知飞到了哪里去,听到魅影的喝声,他额头见汗,知dào

若不能尽快回复,事后被迁怒的后果恐怕便是不堪设想。(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章施毒

还好这封魔毕竟是有真本事,只顿了一顿神,便生出感应。

“这边!”

他大叫一声,指了个方向,腐骨老鬼应声而起,转眼间袭至。

那附近早有个魅魔宫的修士巡视,见众人注意力齐刷刷送来,不由一呆。

便在这个空档,他背后一痛,大力贯体而入,使他身不由己地朝着腐骨老魔急撞过去。

只飞到半途,他的体内便是气血蒸,转眼缩水了小半圈儿,幸好他修为不错,背后那人功力也不深,这才保得一条命去。

“巫灵魔息!”

腐骨老魔一声低呼,施了个手法,将那修士挡下,也就此坐实了暗处那人的身分。

当下魅影妃子亦拔身而起,直迫过来,湖面之上,飞天老魔与朱二勾都得了消息,破水而入。

四人连手,已足以令李申那样的高手瞬间饮恨,区区云鸾和连衣,岂不是手到擒来?

所有人都认为大局已定的时候,礁石群中的封禁二度生变!

纷乱的急流似是先定了一定,但随着第一块礁石炸裂,水下压力瞬间提升了十倍!

强压之下,礁石一块接一块地爆开,掀翻湖底,将巨量的泥沙卷入水流,把原本清澈的湖底染成了一片昏黄。

每一块礁石炸开,相伴的就是数以千计的气机错乱生变。

这样转瞬数十万次的气机变动,别说是那封魔大师。便是那些在天外成名已久的仙魔境之下的禁制专家来此,恐怕也是算不过来。

湖底大乱,所有人在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运气定住身形,抵抗外界骤生的高压。

那云鸾和连衣跑到哪儿去,还有谁能注意呢?

魅影妃子娇靥掩上一片铁青颜色,她定住身形,转目四顾,但在昏黄的湖水中,除了一个个模糊的人影。她还能看到什么?

正气恼之际。一侧腐骨老鬼低语声传来:“且运气护体,瞧瞧咱的手段!”

魅影妃子闻声一惊,立时提升护体真息的强度,那边话音方落。昏黄的湖水中。便蓦地闪现出数颗赤红色的光点。外界怒啸的水流,竟似没有半点儿作用,任其缓缓飘落。

这些光点渐渐密集起来。便如同一场暗黑的水墨画,给纷乱的湖底涂抹上了另一层颜色。

“水墨仙?”

便是魅影妃子生平杀生无数,看到此景也要倒抽一口凉气。

这种无差别杀伤的毒物是出了名的难以化解,又在水下使出来,且不说效果如何,单只是事后顺水流去的剧毒,便能让方圆数千里内的千万生灵死上十遍有余!

腐骨疯了?就算黑衣大人和极地修士已然达成协议,而且这极地生灵极少,但他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啊!

转念间,这一波水墨仙下去,湖底立成血沼,无数大大小小的血红气泡涨起、炸裂,反反复复。

而这时候,魅影妃子反又放下心来,腐骨老鬼毕竟不是笨蛋,这一手控毒方寸间的手法使得当真漂亮。

猛烈的毒性非但没有扩散,而且还最大限度地收缩在十里方圆的湖底,着力渗透,彼此作用之下,威力更强数倍。

云鸾和连衣那厮,在这霸道的剧毒之下,又岂能讨得好去?

而且,腐骨的目的也不仅仅如此。

“水墨仙?”

云鸾怔了怔神,这种极出名的毒物,她还是有印象的,不过在这种情形下使出来,难道腐骨是气火攻心,烧胡涂了?

虽然湖底光线昏暗,但她仍能隐约看出,随着毒性的渗透,湖底的土石正以飞快的度染红开来。

那诡异的情景,令人看了心悸。

她皱皱眉头,还没有想好如何应对,肘部忽被人猛扯了一把。

她心中一惊,本能地反手回击。

“快退!”

这一刻,杨昭的轻嗔声比任何招数都来得有效。

她手上一停,被杨昭和连衣扯得向另一侧移去。

三人身形方动,他们刚刚的立足之处,便轰的一声响,声波震动耳鼓,威势惊人。

“怎么?”

杨昭还没想明白对方是如何探知他们的立身所在,又是一道偏狭诡变的震波分水而至,极精确地捕捉到三人的位置,嘶嘶声中,如毒蛇般伸缩缠绞,放射出的,却是分金断铁的气芒。

只一剎那,三人身旁的水域便被切成了千百块,强压挤迫水流,转眼便辟出一方真空。

连衣低哼一声,手指颤动,同样是透出连续不断的震波,将四周强压阻了一阻,旋又施展她最擅长的幻影之术,硬是将这一波攻击引到了别处。

同时云鸾也是负责解惑道:“大家都不要用真息推拒,水墨仙专门渗透真息,直接腐蚀肉身,你们用真息阻挡,一定会起反应的!”

杨昭恍然,旋又苦笑起来:“不用真元挡着,难道用肉身挡吗?”

“你是不是男人?中点儿毒怕什么?”

“你这主意……好得很!”杨昭笑得更苦,云鸾说得轻巧,但她和连衣是谁?她是纵横世间数千年之久的天魔境大师,而连衣也是与她有着相同的经lì

,只不过连衣的体质更是多了造化之根,说是万毒不侵,并不为过。

而杨昭虽说这些时日来功力进展神速,肉身受天外神雷浸染,也是强健得很,但与云鸾连衣二人想必,他还差的远呢……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若想按照原计划争抢时间和空档,这便是最现实的方法!

而且,他也修复了识海与元婴之间的联系,若是将那紫虚密境之气放出,在吸食此等污秽,炼为精气,正是最好的解毒之物。

只要过了这关,到达那极地禁地,又有什么毒解不了?

杨昭本就极有决断,心中计较完毕,也就不再迟疑,立时收了护体真息,与外界毒物一沾,全身肌肤立时火辣辣地生痛,但也就此抹消那所谓的反应。

也多亏他修为精纯,体内真元自运转,护住五脏六腑。

也就在这个时候,云鸾和连衣的身子一缩,竟然闪到了他的身后,这两人更是借着那奇妙的身法,一点之后,她们二人竟是与杨昭的后背粘连在了一起。(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破禁入门

杨昭对云鸾和连衣的行为大感恼火,忙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在救你,别动!”云鸾低声传音,紧接着,她和连衣的手掌也贴上了杨昭的后背。

杨昭绝不喜欢被人掌控住要害的感觉,但理智又告sù

他,云鸾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对他不利,连衣更是如此。

三人肌体的温度合在一起,气机交汇,他背心一震,在气脉血管中蠢蠢欲动的毒雾被一股异力封锁,虽然并未根治,但久违的轻松已贯通体内每一处关节。

“这就是所谓的驱毒吗!”

这个念头闪了一闪,便听连衣开口道:“你现在一身修为起码比刚才恢复了一些,咱们就按计划行事吧!”

杨昭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多谢了。”

“这还差不多?”云鸾低哼一声。不过,她嘴上是这么说,心中却很清楚,现在三人必须互相信任,杨昭信她能做成那事,而她也信杨昭和连衣能这在段时间内,完成计划。

又一波攻击洒下,但这一次,却已不像之前那样,有着极强的目的性,而是漫天洒下,威势虽然不小,却分散得多。

云鸾和连衣心神一动,配合精巧细密的卸劲之法,将四面土石震成了一团泥汤,却没有伤到三人一根毛。

借着这个空隙,三人的身形倏然分开,云鸾和连衣一闪不见,而杨昭则不顾湖底此起彼伏的血红浆泡。一头撞了进去。

“嘶”然声中,他的外袍转眼间腐蚀了小半,便是千锤百炼的肉身,也在毒性的渗透下,转成了淡淡的灰黑颜色。

杨昭低哼一声,他终究还是小看了墨水仙的毒性。

尤其是腐骨老鬼有意压缩毒物的散布范围,使毒性伤害成倍增长,更是令人头痛。

受到毒性的压迫,他的识海与元婴处近乎亦是疯狂地运转起来,大量的灵气真元从中抽出。又散入四肢百骸。堪堪抵住来势凶猛的毒素。

也就是一剎那的工夫,杨昭便差点儿虚脱过去,当下对此毒的可怕处,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然而。他付出这样的代价。却也是值得的。

强忍住因虚脱而生出的晕眩。探手入怀,将破禁石取出来,感受着其上有如实质的气机集合。他咬了咬牙,施展秘法,透过元婴与识海内的玄妙管道,透空摄气,硬是将一滴精纯至极的紫虚灵气摄入体内,瞬间膨胀、燃烧!

杨昭苍白的脸上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被秘法激的巨大力量,一时间竟压过了虚脱的感觉。

他双手合握,将破禁石抵在掌心处,数以万计的气机流变的规律法则,便在他脑中汩汩流过,他体内真息如斯回应,砰然外烁,化为千百道无形有质的触手,在湖水中、土石下、虚空里轻轻一捋。

剎时间,气机转换,元气嗡然而啸,汇聚归流。

他猛地睁目,低低一喝,喝声的尾音还在喉咙里打转儿,上方隆隆轰鸣声响起,万吨水流挟带着巨量的泥沙,倾泻而下。

巨大的动能牵动着以万计的复杂气机,扯动元气流向,生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流,杨昭转眼间就给扯了进去。

紧接着,连衣破开泥汤漩流,挤身而入。

杨昭冲她一笑,尚没有说话,又有一个纤细的人影掉落,被激流一催,打着转儿坠向漩涡中心。

稍迟一线,杨昭雄壮的身形也现身出来,在他身后,漩涡开启的门户,在一声巨大的灵气爆震声中,轰然闭合。

湖底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没有了天地灵气的轰鸣震荡,也没有气机的窜动交错,巨量的泥水开始沉淀,渐渐地掩去湖底那一层妖异的艳红。

腐骨老鬼的苍白脸上也已是铁青颜色,他抿起嘴唇,也不说话,袍袖一卷,一道红光扫过,湖底的异色便尽数消失。

在他身侧,飞天老魔与朱二勾甚至还没有从先前的混乱中清醒过来。

还有魅影妃子,这位五魔联盟在极地林海的主事人,虽然勉力保持着镇静,但青白交错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思。

这是一场闹剧式的失败,一行数十人,不乏天魔境高手,竟然被云鸾和连衣耍得团团转,这等于是当众在她脸上掴一记响亮的耳光!

勉力压下负面情绪,她心中仍抱持着一线希望,毕竟这里还有一个专家!

“封魔大师!”

没有人应声,或者说,应声处的声音相当奇怪。

封魔妃子心中一冷,身形闪动,直扑刚刚乌吉立身之处。

远远的,她看到奼阴倒伏在一块礁石下方,正努力地想站起来,而那封魔则站在一边,脸色古怪。

水流激荡,封魔身子一颤,打了个踉跄,在水中转了半圈儿,两只眼睛半凸,看着迅接近的魅影妃子,口中呵呵作响,脸上也现出悔恨之色,最终呕出大团血块,身子向上一横,顺水飘开,四肢犹在抽搐。

又是一声尖叫,魅影妃子像做了一场噩梦,艰难地回过头去,却见奼阴脸上血色全无,看着身边的礁石。

那里,刚刚云鸾孩子此处,但此时却已是踪影全无!

哗啦一声响,杨昭从清澈的溪水中冒出头来,连衣稍落后一些,也出现在他身边。

纯净的空气与草木清香扑鼻而来,二人都是一怔,然后齐齐扭头看去。

这是一个奇妙的天地。

一眼看去,层层树影,花丛清泉,除了颇显雅致幽静,便与极地林海并无二致。

他们如今所在之地是一处地势较高的山腰处,远远眺望,只见层峦迭嶂,倒似一眼看不到边。

而在山峦峡谷之中,又有层层雾气,随意飘荡。

乍一看只是朦胧不明,多看几眼,倒觉得这山色竟随着雾气荡漾起来,分不清南北东西。

前一刻还在泥沙翻搅的水底,现在却已到了鸟语花香的仙境。任两人心志如何稳固,也被这强dà

的落差弄得怔了住神。

最后还是杨昭先回过神来。

“我们应该还在极地林海,只是那个水下通道连接此处的泉眼,这才被冲了过来。”

连衣皱眉道:“那个通道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便是通到极地禁地的门户?也太粗暴了些。”

她一边说话,一边运劲牵动水流,冲洗身上残存的泥沙,显然是对刚刚的漩流耿耿于怀。

杨昭见状,嘿然一笑:“正常的门户自然不是这样,只是我用破禁石破门之际,顺便将那门户毁了,我们便是驾着震荡的余波给冲到了这里来。想必,这就是禁地了……只是,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啊!”

“是吗?只是你不识货而已!”(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彼此放心

连衣对于杨昭的眼光讽刺了一句,随后又洗净了衣衫,跳出水外,笑吟吟地说道:“青香绮墨柳,迷雾乱水烟。你没嗅到这香味儿吗?这正是天然生就的迷雾乱点香,香气与雾气融为一体,沉迷六识而不自知,换句话说,此情此景,倒有小半虚幻不实,这不过是幻术小道而已!”

杨昭闻言立醒,当即屏住呼吸,真息一透玉辟邪,四面景色,忽然就变动起来。

这不是改天换地的大变,而是在许多细节上的小小变化,日影、山阴、树木……十余处小细节一变,视线所及,整个景致便全然不同。

依然是青屏翠障,雾气层迭,但再看时,远方青翠之中,便多了一角飞檐,即便是影影绰绰看不真切,毕竟也有个方向不是?

连衣低笑道:“喏,那里才是真zhèng

的极地禁地,这里只是那些人口中所说的五丈林吧!现在禁地中的中枢禁法未启,谁要先抢入禁地中,启动中枢禁法,谁就是此地的新主人喽!”

杨昭面色凝重,这种以真为幻的幻术,最是麻烦不过,也许就是一个细节上的误导,便可能让人困死其中。

如果结合禁制,效果更是厉害。

这次是多亏连衣了。

想到这里,他扭过头去,两人目光一触,又各自分开,微妙之至。

先前两人精诚合zuò

,是在生死攸关之时,急切之下。想不了太多,可现在情势缓和,两人竟把生死之际的心态,极自然地带入其中,这里面的微妙氛围,当真是怎么也说不明白。

杨昭却是有了一些疑惑,云鸾为何没有跟上来,但他知dào

云鸾毕竟不是和他们一条心,所以,他反射性地低头也没有想这件事。反而拿出破禁石来。避免了更多的尴尬。

不过,当两人的目光再放到破禁石上的时候,又是齐齐一怔。

这块奇石已经是模样大变。

此时它光华内敛,本来半透明的外表显出灰白颜色。其中嵌入的古字也已经模糊不清。便是扔在地上。也和一块普通的石头没什么两样。

只是杨昭仍能感觉到,这玩意儿与外界气机的互动,比以前更加地密集且复杂了。

一个对禁法深有研究的修士。便能从这看似全无头绪的气机变动中,找到极有用的信息来。

这也让他眼界大开:“禁法之道,寄物相应,便如门匙一般,这种手法,倒值得研究!”

话音方落,身后又是一声水响,想来应该是云鸾了。

杨昭没有扭头,而是笑出声来道:“没想到你还真是大胆!我们都进入了禁地了,你还不跟上来,不过,你就没想过……”

“杨昭!”连衣在杨昭还没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开口打断,连忙拉着他往云鸾的身前走去。

只是转眼间,杨昭脸上的不快,就变成难看了。

杨昭身子晃了晃,云鸾此时竟然会睡不醒,而他脸上的颜色也是忽地一片青灰,在饮鸩止渴式的催潜力之后,后遗症竟是爆fā

了。

元婴识海的运转已是僵滞难行,水墨仙的剧毒趁此机会虚度而入,迅速地由表皮毛孔、血管渗入经脉,随着真元运转,竟向着体内而去。

他目光瞥向连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出口,只是叫了一声:“连衣!”

连衣如斯响应,先放下仍在昏迷中的云鸾,然后便扶着他坐下,也不多言,手上巫灵刺哧哧作响,如活物般的巫灵枝叶便透入到了他的体内,看来是与毒物作战去了。

看着杨昭闭上了眼睛,连衣的神色竟变得有些古怪,在周围走了两步,也没有人管她。

她开始照着杨昭和云鸾打量了一番,身上真息若隐若现,似是有些焦急,随后又释fàng

出了巫灵树,为他们两个治疗起了毒素。

过了一会,云鸾和杨昭的脸色也是变得有些通红,连衣至此也是放下心来,坐在了杨昭的身边,放目远眺这旷达悠远的景致,偶尔回眸,看杨昭脸上气血交替之相,也能自得其乐。

不知过了多久,在天色稍暗下来的时候,她耳中传来杨昭悠悠的叹息:“这处洞天的宝物,从此便属于你我的了……”

在连衣的耳中,杨昭分明加重了“你我”二字,这让她微笑起来。

杨昭此时的脸色稍好kàn

了些,但仍有一丝不太正常的酡红,显出他的身体十分虚弱。

不过,他的话可没有半点儿虚弱的感觉:“我倒是奇怪得很,为何你的巫灵树竟然连这种毒也能治疗?”

连衣偏过头去看他,末了浅浅一笑道:“哼,当初在草原的时候,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这样反反复覆,你不烦,我还烦呢!”

杨昭一怔,旋即似是明白了什么。

不过,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若真有利益当头,做不做则是另一回事,连衣的心肠真的有那么软弱吗?

两人目光又是一触,连衣冲他眨了眨眼睛:“咱们真是没好心,云鸾妹妹也醒了过来,为什么还要让她躺在地上?”

杨昭神色一滞,却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中,溪边的云鸾无声无息地站起,走到了杨昭和连衣的身前,低声问道:“咱们这是到了禁地了吗?”

连衣点了点头没有做声,云鸾却是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我昏迷了过去,你们却不动手……”

“呵呵,若是那样的话,我们就不要想从此地离开了,倒是你为何会昏迷过去,我才真是要奇怪!”杨昭看着云鸾被惊了一跳的可爱表情,笑了一笑,轻松地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在自己另一边坐下。

毕竟三人从碰面到现在,忽而共同合zuò

,忽而彼此算计,如此交错,往往是前一刻还亲密无间,下一秒就是刀兵相见,如此反复,固然使他们不会再信任对方,但同时,也使他们不可能再保有初始时的锐气和杀机。

所以云鸾也是笑了一笑后,便坐在了连衣的身旁,向他们说起了刚才自己所做的事情。

三个人就这么并排坐在山坡上,用身后的树林做背景,看着霭霭云气,倒似把那禁地的事儿抛在了一边。

但若有人从前面观察,必然会现,无论是杨昭,还是连衣,又或是云鸾,投射到那隐隐飞檐上的目光,都是无比的灼热。(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暗叹人心太难测,只道封禁不寻常

杨昭他们三人并排坐于树林前的山坡上,似是随意,但却很认真的观察起了远处存于迷雾之中的那方禁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却是有些暗下去一些,杨昭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道:“我们走吧,到了那里,再谈细节,怎样?”

云鸾还没有回答,便看到另一侧连衣像一个影子,随杨昭站起,眸光低垂,仍然是沉默不语。

这情形,使她啧啧惊奇,便开口道:“难道你们趁我昏迷的时候,已经行了周公之礼,为什么你们如今显现的倒是更亲密了?”

杨昭皱了皱眉,不明白她想说什么。

他刚想开口,但很快的,云鸾那妖异的嘴唇便将答案道出:“先前我还不明白连衣姐姐为什么会把你放在心底的最深处,现在我知dào

了,像你这样的男子若是生活在天外世界,那成就早就难以想象了,连衣姐姐能够动心,果然是难得的很。”

云鸾的言辞有些嘲讽之言,本就是意料中事,但这只当杨昭和连衣不存zài

的态度,却实在是太过伤人。

连衣或许在喜欢杨昭的这件事上,有些难以理智可言,但在其它方面,却是不容置疑的聪慧之人。

这句句诛心之言,听在她耳中,瞬间便抹去了她脸上仅存的些许血色。

云鸾只当不见,话音只一顿,便轻言浅笑道:“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若我无法带你们出去的话,你们会怎样?”

连衣手指关节已给捏成青白色。但杨昭没有表示,她也不想多说什么。

而且在内心深处,她也有一线冲动,她也想知dào

,杨昭自始至终的想法到底是去还是留,若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又会是怎样的说法?

然而杨昭依旧保持着令人绝望的沉默。

连衣看着脚下青翠的草地,双手渐渐松弛下来,早在她喜欢上杨昭之后,她就已经学会了。如何将心底的难事转化为醉人的酒。

这一点事儿。不会困扰她太久的,不会……

能多留住他一会儿,那就足够了。

恍惚中,她没有听到杨昭是如何回答的。只知dào

他们已举步向数十里外的极地禁地前进。

便在云鸾话音落下之前。杨昭便已感觉到。从刚才迈出那一步起,周身的天地灵气,蓦然地开始浓稠了许多。且有如潮汐一般此来彼去,充盈着寻常地界绝不可能出现的活力。

这感觉,倒有点儿像在坐南斗峰。

只是,被云鸾天才式的手段给惊到,他心中震荡未休,环目一扫,见此处是一条直通往某山谷的小径,其它的,却也没看出什么不同,只是本能地觉得,越是临近,周围的禁制、幻术布置反倒越少,但也越潜隐难测。

云鸾倒似将前面的事情全部抛下,又或者是真有了依仗,她颇兴奋地以拳击掌,啧声道:“只凭着灵气潮汐,便知里面别有天地,这极地禁地,倒是个修liàn

的好地方!”

杨昭与连衣面面相觑,看云鸾现在的态度,他们对所谓云鸾带他们离开,是越来越难以相信了。

杨昭脑中风车般连转,将此变化的利弊分析了数遍,却是怎么也找不到能让他谨慎的理由。

若以云鸾所言,三人性命交关,你死我亡,那么,相对来说,云鸾反倒更吃亏一些。

她是这天外之界最顶尖之一的飘渺宫之主的女儿,且寿元又几近无穷,轻易不会生意wài

,这点只看修真界那些大乘修士便知端倪。

当年修真界正邪宗门齐聚一堂,随而开战,上万修士围追堵截陆吾,仍是被他逃脱,若不是遇到天劫,想必陆吾如今还活在人世,而云鸾好歹也是天外心魔,怎么说也差不到哪里去。

反观杨昭和连衣,两人都不是天外心魔中人,连衣好歹还是黑衣殿之人,一身寿元也是近乎无穷无尽,而杨昭却只是修真界的一个区区元婴期修士。说不定他们还未走出这极地之界,杨昭和连衣便会暴尸荒野,到时牵累到云鸾,那可是冤枉得很了。

若云鸾不想落个如此下场,岂不是要和他们站在同一阵在线?得此强援,可不是天大的便宜?

当然,这都建立在彼此信任之下,真如云鸾所讲的基础之上。

想到这里,杨昭和连衣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暗自梳理了一遍体内灵机,看起来也是做好了翻脸的准bèi

,而云鸾却是感应到了杨昭与连衣的神情,亦是起了反应道:“怎么,开个玩笑,你们就信不过我了?”

这句话的工夫,连衣和杨昭体内的灵机皆是梳理完毕,但他们俩却没想到,云鸾竟是如此至善变,不一会儿竟又是换了一张笑脸,而且还对他们的心思一清二楚,若是这样的话,那就很让人烦恼了。

杨昭向着连衣点了点头,两人皆是放松了下来,而杨昭亦是舒坦了一口气,其实在这句话的功夫时,他已是在心底里模拟了一些若是云鸾翻脸后的情况,但凭借着这些时日与云鸾所打过的交道,他却是想到,这事应该还不至于如此!

所以他也是笑着开口道:“云鸾姐姐却是说笑了,我们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出这句肉麻话的时候,也就代表着他和连衣正式与云鸾开始相信起了彼此,但三人的关系至此又有不同。

杨昭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虽然还有许多细节不明,但此时极地禁制在前,离开此地在后,他也能分得出轻重缓急。便暂将心中的想法放在一边,拿出了破禁石来。

透过破禁石,杨昭对于此地禁制的感觉又深刻了许多。

他可以感觉到,在这封禁之后,压抑着强dà

无匹的灵气,这些灵气被谷中一些极厉害的禁制锁定,只在有限的空间内流动。

而锁定灵气的禁制,则与外面树林中的那些禁制隐隐相通,显然是有所布置。

若那些灵气释fàng

出来,真不知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他横扫了云鸾一眼,又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便和连衣向着禁制所在的山谷中行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极地相望几处隔

云鸾微笑着跟在杨昭身旁,而连衣脸上神情则复杂得多,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无声无息地跟在李珣身后,和云鸾走了个并排。

再走了百十步,眼前豁然开朗,目光所及,已经出现了一些人工建筑,散落地点缀在山谷之间。

或凌崖一线飞瀑,或依山六角小亭,偶尔还有引流之水,注入小池,其间甚至还有几尾颜色鲜艳的小鱼,生活在此地,自然也不是寻常之物。

一眼看去,各式建筑高低错落,在群峰乱石间掩映,中有水脉相通,别有奇趣。

杨昭到了这地方,心情反而放得更稳,他摇头失笑:“这也能称为禁地?说是一小山庄或是什么洞天或者更好些。”

云鸾嘲弄道:“不懂装懂!咱们看到的仅是引景之物,如何能成为一处绝地?这处所在,本就叫极地洞天,正是修士开辟洞府的最佳所在。所谓的极地禁地,其实是此洞天的一处景致,那里也是洞府一切禁制的中枢,由那里开启了禁制,这极地洞天之名,才算名符其实!”

杨昭对云鸾嘲弄的语气,一笑置之。

他们对话的情形,看似与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但若细细品味,便觉得其中微妙得很。

本来刺耳的言辞,此时也不觉得有什么,更何况,云鸾在不自觉中,好像也收敛了许多。

三人便如赏景游园般,漫步前行。欣赏这洞天内处处不俗的景致,时常还能看到些外界绝不常见的珍稀植株,仙芝灵果,至此更确定了极地洞天中,收藏之丰。

不多时,杨昭低语一声:“那应该就是真zhèng

的禁地了!”

这个答案或许让人失望,但他们确实已经到了极地禁地的前面。

隔着浅浅的一个荷塘相望,灰瓦白墙,红柱扶手的架构相当普通,但是此处洞天周围如虚似幻的薄雾。以及薄雾中密齐错杂的气机流转。都宣告了它的不平凡。

明显的是,随着距离的接近,杨昭手中的破禁石已开始微微震颤,仿佛下一刻便要脱手飞去一般。

杨昭心中一动。真的松开了手。

“嗡”的震鸣声中。灰白的石块像是被磁石吸去。一头撞进轩中,镶入了一处墙、瓦相交的角落。

劈劈剥剥的声音由低渐高,连迭地响了起来。这可是数以万计的气机在重整变化。

杨昭环目一扫,见到侧方有一条绕湖而行的小道,一笑之后,他施施然走了上去,看不出半点儿急切的心思。

小道并不大,四人站在其中,便有些拥挤,小道中的布置也是简单而雅致。

一路行来,众人也没觉得地势走高,然而此刻站在这方小道之上,无论是面禁地回望,又或透过山壁上的窗洞前看,却见得目光所及,竟是弗届其远。

山谷内的景致不说,便是谷外莽莽丛林,也依稀可见,至此方可知此禁地立位之神奇。

杨昭轻赞了一声,但很快回神,瞥了一眼手中奇石,见那块奇石的颜色已与身后绝壁一般无二,且嵌入之处,严丝合缝,若不是先前认准,现在未必就能分辨出来。

他明白,这奇石的作用,至此已结束了。

此时气机整合已近尾声,劈剥之声渐不可闻,然而绝壁旁的石桌之上,却又现出数道纵横交错的符纹来。

颜色略青,倒像是石桌上天然生成的纹路。

杨昭目光一闪,看向云鸾和连衣。

云鸾与连衣的目光和杨昭一触,亦是有些发怔,显然她们俩不知这其中奥妙,只见云鸾亦是急忙问道:“这就成了?”

“不,还差一步!”杨昭手掌似若无意地虚按在石桌上方,缓声道:“还要知悉洞天内诸般禁制之秘才行。”

“又是禁制?这禁地的主人真是莫名其妙,难道是想要找一个禁法修为了得的人传承吗?”她先是眉头大皱,但看向杨昭时,神色忽又舒展开来:“那也好,你快点儿熟悉吧,然后再告sù

我!”

她说得轻松自然,反倒让杨昭吃了一惊,由此看来,云鸾也是放qì

了与他们翻脸的意思,从这一点上来看,倒是再一次得到了证实。

否则,站在极地禁制最大的财富面前,云鸾岂会这么好相与?

杨昭心中终于笃定下来,他将目光转向了连衣,很有深意的笑了一笑,随后手掌按在桌上,冰冷的触感倒是让他脑中更加清楚。

接着,杨昭澄心静意,将心神浸入到石桌上去。

霎时间,各种玄妙深奥的信息,便如同汩汩注入的溪水,在他灵台流过。

信息注入的速度并不快,但其中关于极地洞天禁制的内容,却是深奥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里面不只包括了禁制的开启、闭合和操控,也涵盖了洞天之主对于此地禁法的理解与阐明。

若换了旁人,恐怕早被这其中的信息搅昏了头。

然而杨昭不同,他本身便是禁法大师的级别,且兼通诸派,对禁法已有了属于自己的独立见解,不会轻易地迷失方向。

此时,他以这样一种玄妙的方式,吸收、借鉴诸多成道高人的心得体会,正是砥砺磨练的大好机会,对他修为增益之大,实不可计量。

随着信息的流入,杨昭也自然而然地将他所学所得,运用到此地的禁制上来。

真息自而流转,极地洞天内的禁制亦是如斯回应。

在云鸾和连衣的眼中,绝壁前小湖中的雾气,忽地就浓重起来,茫茫之中,眼前景物,便只存有了大致的轮廓。

紧接着,她们耳中似是发出“滋”的一声轻响,绝壁中三个引景的窗洞,便蓦地蒙上了一层极平滑的光膜,在遮住后面景物的同时,又将更广阔的景色映入其中。

云鸾眼尖,一眼扫过,便看到一处熟悉的景致,正是她进入极地洞天的门户时,所经过的那处山坡上的小溪。

这情景一闪便过,但也足以令云鸾明白,这映在绝壁中的景色是哪里了。

“这是那座树林!”

连衣也是有些经验,绝壁之景迅速地拉高、扩展,那几乎是无尽延伸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她,也亦是为之咋舌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危机时来奇玉现

原来,以这山谷为中心,单是那片书林,便占地几近千里,而如这般山庄园林的建筑,也不仅仅存在于这山谷之中,而是有数十处之多,分布在这方圆千里的范围内。

景色又是一变,虽然还是山林莽莽,但感觉总不太一样。

云鸾也是稍怔了一会儿后便明白了过来,此时视界已越过那方树林的范围,投入到了极地林海之中,而眼前闪过的景色令她满嘴苦。

这里,她明明来过的,可当时,她却没有现丝毫迹象,这方圆千里的巨大空间,就这么全无痕迹地隐藏在莽莽丛林中,千万年来,无人发觉。

藏山纳海的禁制,不管是仙界,还是修真界,又或是天外之界,每个宫门势力都懂得这些,这种禁制用法往往也都用在保护门派传承典籍、法宝、洞府之上。

但像此地禁制这般,深藏千里之地,全无半点儿蛛丝马迹的手段,却已经是开天辟地的大神通,也当真不愧绝地之名。

此刻,在云鸾的感应下,这绝地洞天周围浓稠至极的灵气,正如蓄水高处,闸门大开,开始奔涌而下。

而山谷内外的层层禁法,便如同已规划好的河道,将这雄厚的灵气积蓄逐分逐层地引入应该去的位置,没有一丝外溢和混乱。

而如此一变,绝地内外,那片山林当中,模样亦是开始截然不同。

这不是说那丝丝缕缕加厚的雾瘴,也不是说灵气丰盈、生机显露的丛林。

而是在这种种表象之下。那因天地灵气的注入,而猛然提升了几个级数的层层封禁,与外界天然生成的迷途幻影之术相生相合,将森森杀机,隐入迷途香粉之内。

便是云鸾见了,也要心生寒意。

“待会儿一定要问清了进来的路途……这才算是此地禁地的真面目吧!”一边想着,一边又看向身边正操控禁制的那人。

然而一见之下,云鸾便猛的吃了一惊,杨昭的脸色,不太妙啊!

不是不太妙。而是大大的不妙!

石桌传输给杨昭的信息并没有问题。杨昭现学现卖,操控的禁制也没问题。但真正的问题出在操控禁制之前,他对自己状态的估计失误。

要知道,他如今内创、毒伤交迫之下。已是五内皆虚;先前又以霸道功法。催发潜力;同时潜意识中。还是以紫虚黄庭真经修炼之初的经验为根本,而忽略了紫虚密境开始驻形于识海当中对于身体的巨大负担,而他的修为也根本不足以控制此等妙境。

只这数条。便足够让杨昭喝一壶的,而他却还顺势掌控禁制,推动不知有多少年来所积蓄的巨量灵气,使之徐徐归位!

这和以人力推动山岳有什么两样?

即使是有预设的禁制为导向,但整个过程,绝不能错漏半点儿,其所要耗费的气力,实是到了一个极惊人的水平。

这也就罢了,偏偏杨昭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解读信息之上,对体内情况完全忽视。

最初气力只是丝丝缕缕地抽出去,还不觉得怎样,但就在某一刻,他本能地提气续力之时,竟然抽之不动,这才惊觉不好,已是迟了!

他的注意力飞快地转到体内,一看情形,心中便是连迭地叫苦。

识海元婴运转比之刚受伤时还迟滞不堪,体内流转的真元,更是抽得涓滴不剩。

此时四肢百骸、经络气脉之中,空空如也,当真是一点儿余力也没有留下。

紫虚黄庭真经的法诀虽还在运转,但刚注入一些,便又给抽干,已是供应不及。

如此状态,识海元婴第一个撑不住,紫虚密境在识海当中光芒一暗,剎那间没入虚空,没了消息;紧接着,外界已进行了大半的禁制演化没了动力,先是一窒;紧跟着,便是本能地加大了抽吸的力度。

一转眼的工夫,杨昭差点儿就给抽干气血,变成一具干尸。

这变化之快,甚至没给他生出恐惧的时间,也就更别提所谓的应变,便在死亡的阴影罩下的同时,他心脏猛地一跳。

“砰!”

像是千面大鼓同时擂响,那震荡让他全身的血脉都要沸腾起来。

杨昭从未以这种方式感受自己的心跳,跳动时血管收张蠕动的吱吱声,血液喷射流淌的哧哧声,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甚至可以根据声音,描绘出心脏跳动的形状。

而一个更鲜明的存在,则在这种情形下,映入脑海。

“玉辟邪?”

是了,他心窍中,一直藏着一枚玉辟邪,那是清音赠给他的救命法宝,而且这块玉辟邪经南斗洞天数万年圈养之精华,更是刻印着陆虚与陆吾所封印的一些力量,那可是太虚门曾经的第一高手──陆虚与他的师弟陆吾所修炼的精华所在。

最初时候,玉辟邪是杨昭抵挡心魔侵蚀的重要倚仗。

不过,在他修通天外之法,化解心魔侵蚀之后,玉辟邪便以一个极玄妙的方式,隐藏于心窍深处。

便是杨昭有几次心脏差点被打穿,也没露出形迹,以至于杨昭在很多时候,都忘记了这玉辟邪的存在,只是在金丹元婴运转之时,偶尔才有些感觉。

不久前,元婴识海受创,杨昭竟是引发了紫虚密境的救主行为,而后他便改以自己的识海作为沟通紫虚密境的媒介,那个时候,玉辟邪似是有些反应。

时隔不久,在杨昭即将油尽灯枯之际,玉辟邪再度生出反应。

而这次,这反应实在是强得太多!

在杨昭的感觉当中,玉辟邪在一瞬之间,不紧不慢地从心窍中滑了出来,似是循着一条隐秘的脉络,一路滑到了无尽的元婴识海之中,在里面那深邃寂寥的玄妙空间中打起了转儿。

杨昭以内视之术观察,却见一层细密错落的清光从玉辟邪身上剥离下来,像一圈膨胀开来的光环,霎时间充斥了元婴时候当中每一个角落。

这是杨昭第一次有着这样的感觉,原来,几若另辟天地的元婴识海,也是有极限的存在!(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昏迷当中的迷雾

淡白色的清光转眼间透出玉辟邪,冲刷着杨昭那早已空荡荡的经络气窍,一波过去,一波又来。

而在这已极尽生机的空档处,亦是有着这样充盈的能量灌入,与一场淋漓尽致的伐毛洗髓,也并无半点儿区别。

气脉通窍、经络血管,在这一波及时雨般的阴火灌注下,瞬间通透,那种死而复生的快感,便是如何形容都不过分。

从气血两亏到神完气足,不过就是一转眼的工夫,禁制吸摄的力量,便再也无法对杨昭造成威胁,直至禁制完美地自行运转,吸力自动消失。

便在此刻,第二层清光剥离。

杨昭怔了怔神,还没有反应过来,但这数十年来不断修炼而生就的一线极玄妙的感应,瞬间便出了尖锐的警告。

而在此刻,他那骨髓深处,竟然都是一片冰寒。

他忽地想到,作为数千年来,修真界当中最惊才绝艳的高手陆虚,他是人们所知道的唯一一位,走上入魔之路的修道中人。

虽然结果还是惨败身亡,但只凭这一壮举,便稳压过现今修真界中的正魔两道众多高手。

陆虚的修为如何,由此可以想象。

那么,作为陆虚与陆吾修为精华之所系,玉辟邪稍稍分出这么一层清光,便能让他尽复旧观,那么,再多上几层,又会怎样?

没等他想个明白,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整整九层清光。依次剥离,间隔时间越来越短,而气机的能量,也越涨越高。

当最黯淡的第九层清光剥下,远过前八层清光能量之总和的巨大力量轰然炸开,杨昭哼都没哼一声,便昏迷了过去。

肢体似乎是撕裂了,又像是给这光芒毁成了灰烬,但这样的感觉,杨昭却很熟悉。

恍恍惚惚中。他似是看到了数重云雾迷漫中扭曲的怪影。又听到了一股刮过耳际的尖锐的风,还有那似乎绝望到了极处,开始撕心裂肺,以致将五脏六腑整个倒转揉捏。还要吱吱嘶叫的。挤压成肉糜的苦痛。

清音。你负我!

那青衣罗裙,缓步徐行的影子渐渐近了,清澈的目光投在一个蓝衫修士的身上。便是火一般的灼热。

当然,他不会忽略掉,这两人之间层层排开的疏离与淡漠。

就这样,这两人擦肩而过。

青音,你负我!

清音似乎是听到了蓝衫修士的呼喊,人影回眸,冷峭的弧线便如同微弯的利刃,一抹而过,却是走到了另一位白衣修士的身前。

杨昭看到这一切,心中顿时被这蓝衫修士的呼喊给冲了个冰凉,旋又心火陡升,他努力地挣扎,想要将身上的痛苦撕下来,然后重重地扔出去,又想要看看那身着一蓝一白服色修士们的脸,他更是想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身体内的血液却似乎变成了毒液,侵蚀着他每一处肌体,他开始狂笑,就要脱下来了,就要脱下来了!

他的痛苦要一分不少地扔出去,然后走出这层迷雾之中,开始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然而一道又一道古怪的声音却又开始在杨昭的脑海中响起,连续不断的发出一些奇怪的话:“师兄,这不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你说过若你今生有一点儿对不起我的念头出现,便让……便让我亲手斩下你的头!”

亲手斩下你的头……

杨昭听到这三人的对话,瞬间呆了起来,这个你是谁,难道……

想到这里,他看着迷雾之中的那三个人影,亦是开始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难道我了解的根本就是假象?”

他想着有些累了,又抬起头向天望天,那里,似是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微笑着,将一丝奇妙的气息,点点投注,直投入他心底。

他怔了怔神,苦笑道:“贼老天……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天上的眼睛似乎也是在苦笑,那一丝清凉气息,却仍自绵绵不断,沁人心脾。

恍惚中,白衣修士的声音响了起来,悠远清雅,就像是坐在南斗峰上,感受着那可抵天地之威的剑气中,他曾经听到的那些由陆吾为他量身说教的修道之路。

杨昭感受着玉辟邪中所传来的气息,缓缓睁开眼睛,一波痛苦的浪潮当即袭来,让他险些再度昏过去。

昏黑的视界前,连衣惶恐至乎绝望的面容若隐若现,稍后,云鸾的俏脸也显现了出来。

“你没事吧?”连衣还未开口,云鸾却是抢先问道,说着她眸光中的神采亦是有了一股说不出是担忧抑或恼怒的神情。

“你耍我们是不是?虽然我和连衣姐姐活了很久,但我们起码还想再活这么久,你可别不争气……就是要死,也要等走出这极地之禁再说啊!”

杨昭虽然疼得肌肉抽搐,听到这话依然勉强露出了笑脸。

也许三人在争生拚死的比斗中未分胜负,但云鸾终究还是自作自受,把自己扔到了一场未知的命运当中。

他并不因为这个而开心,要死也是他先死,开心个屁!他只是觉得荒谬,荒谬到令他忍不住想狂笑的地步。

或许是因为心情的变化,也可能是玉辟邪当中的法门开始自我调节,那险些将身子涨破、毁掉的痛苦渐渐消去,他握了握拳,却觉得手指仍然涨,好像有一个气团抵在掌心,不让五指合拢。

这个时候,连衣的手掌也贴在了他后心上,放射出气机,探他体内的情况。

“百脉通畅,但灵气负荷过重,元婴识海中似有异物气机外放,压迫真元运行。看其质性,似是与你修炼的功法不是同出一脉,但实在精纯凌厉太多。本来那瞬间爆的力量,能把你催得连灰都不剩,不过你似乎还兼通旁门,有极高妙的功法在中间缓冲一下。只是情形仍不乐观……”

连衣不愧是天外少有的绝妙之人,一语便说中了杨昭体内的症结所在,但很快云鸾也是起了疑惑,亦是将手掌贴在了他的后背。

过了一会儿,云鸾脸上突然一变,深深的看了杨昭一眼,问道:“那异物分明就是修道有成之士,通体元气精血凝结化成,是最精纯的大补丹,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一点灵犀一花成

玉辟邪一事,杨昭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对她说起,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我昏迷多久了?”

连衣在一边答道:“已经是第十天了!”

杨昭猛吃了一惊,十天?怎么会十天的,不就是做了个怪梦吗?

“不要给我转移话题!”

连衣向来藏匿极深的怒气突然就爆了出来,她忽地伸手,掐住了杨昭的脸。

“你好像还不明白事情有多么严重,你知不知道,十天了!在这一百多个时辰里,你身体已经糟糕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杨昭咧了咧嘴,本能地挥手挡开,哪想到刚碰到连衣的胳膊,便听她低叫了一声,闪电般缩回手去。

而在迅速移臂的过程中,杨昭手掌碰到的衣物,竟瞬间化灰飞散。

杨昭当场呆住。

“看到了吗?你难道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是吗?小怪物?”

云鸾看着连衣被烧痛的皮肤,换了一个极古怪的称呼。

“我不知道你身中之处的那个源头是什么,不过,从十天前开始,它就一刻不停地向外喷出阴火,可以这么说:你现在连毛孔里排出来的,都是阴火。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涨?气感是不是很强?

“哼,你等着吧,如果再想不出什么法子疏通排解,用不了几天,你的身体就会砰的一声炸开……连个渣都不剩!”

杨昭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她,云鸾也恶狠狠地看了回去:“你现在必须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和连衣姐姐绝不想陪你去死!”

“玉辟驱邪,当尘世心魔进入身中难以驱尽之时,当以无上之法为此玉辟邪注入浩然正气,不然九转时日之后……”

“什么?”

云鸾和连衣都听得一头雾水,她们当然不知道,这是杨昭接过玉辟邪之时,清音赠给他的一句警言。

如果不是眼下玉辟邪异变,杨昭差点儿就把这事情忘了个干净。

也到了今天,杨昭才真正明白。清音所担心的那句话中的真意:原来这玉辟邪对于心魔一事并不稳定。受到外界足够的刺激,便有可能爆开来。

没有相应的能耐,又怎能承受的住陆吾与陆虚一身修为的抗压?

所以,清音才要求他在这个时候最好回到南斗峰。以无上秘法消去魔火的冲击。

杨昭现在明白了。但现在。却只能苦笑以对。

作为正道太虚门弟子,杨昭对所谓的浩然正气与那尘世心魔,自然知之甚详。

这浩然正气本就是正道之法所形成的真气。而那尘世心魔便是修道之人修行之时所沾染上的外物。

而当玉辟邪压制不住体内心魔之时,身体内的心魔之气便会达到最盛的顶点,而后气透虚空,沟染心魔而入,九转八十一天之后,就算不死也要成为受心魔所控的傀儡了。

而杨昭如今所呆在的位置便是这些天外心魔之地,想到这里,他更是开始苦笑起来,若到那个时候,恐怕连云鸾都会开始发狂,从而开始不由自主的浸入他的神魂,也不知连衣会不会有这个现象。

应该不会吧,连衣并不是这天外心魔一族之人,而天下修士对于天外心魔的所恨之处,其处出便在这里。

杨昭脑中闪过这些信息,笑容也就越苦涩。

这些条件对他来说,其实并不困难,若是如今能够回去的话,以他如今在太虚门当中内越发重要的地位,申请到在上南斗峰闭关修炼,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他也没有忘记,自己如今到底呆在哪儿?这天外之界离太虚门可是有着数十万之里远,若不是有乱小星,凭他那元婴修为,恐怕一辈子也难以走入这天外之界。

而且,按照清音的说法,他还能撑过九九八十一天吗?

突然,他脑中莫名其妙的,又浮起了清音与陆吾的身影。

他心中一震,本来平躺的身子,猛地弹坐起来。

大气中“吱”地一声响,却是他体内充盈的阴火一个涨缩,竟将周围的大气排了个干净。

若不是周围布置的禁法神妙,及时牵动气机,宣泄强压,这绝地中的种种物件,能保全下来的,也没几个了。

杨昭打定了主意,却不急着实施,而是又看向了云鸾和连衣,在她们疑惑的眼神下,杨昭冲着云鸾微微一笑道:“好个极地之境,云鸾,你这一手使得极妙!”

这话听着像在调侃,但又不对,云鸾秀眉微蹙道:“你傻了?”

“不,我只是想说,既然我们如今走不出极地之境,所以才要相互扶持,互保平安,我今日,便拿一个秘密出来,来搏你们两个一笑!”

话音方落,他摊开手掌,虚空开裂,那芊芊白玉便从杨昭的心窍之中探了出来。

云鸾目光扫过,立时猛吃一惊:“玉辟邪?”

杨昭脸上神情不动,自顾自地将其配在胸前,这才开口道:“请你们两个先为我护法!”

不等云鸾答应,杨昭便微瞑双目,紫虚真意之术,应机而生,牵动玉辟邪当中的法门,便从无尽识海的深处勾连起了紫虚密境的大门,从而开始了质气转换的过程。

陆虚的无上修为叫人不得不佩服。

虽然陆虚并不懂得其他的法门,但这入魔转气之术,却天衣无缝地将质性迥异的各种灵气扣合在一处,且更是解决了外人一眼便能看出太虚意的奇怪,仅有质气转换,而缺乏肉身适应的弊端,使杨昭得以暂时摆脱走火入魔的危险。

而在此刻,又是紫虚真意,给已近乎绝望的杨昭,打开了一条新路。

太虚意幽深暗昧,重的是个变字。

而紫虚黄庭真经所修炼出的玄门真息,要的是紫虚黄庭气运的精微纯厚。

此时,玉辟邪生变,层层迭迭的阴火外放,累积相加,将他体内堵得水泄不通,已没了变的余地。

而在这个时候,以紫虚意牵引紫虚密境当中的浩然灵气,则是在质变的基础上,进行量的变化。

当第一缕玄门真息转化出来的时候,杨昭心中长吁一口气,知道自己暂时又有了活路。

一开始质气转化还有所滞碍,但随着玄门真息的渐渐壮大,身体内的真元亦开始质性转变,逐步内敛凝实,重新充斥到了身体当中的各个角落。

气机阴生阳降,逆转生死,自有一线灵机自元婴之核心处萌发出来,此时便是精气神三宝融会如一,三花而出之相。

而当一朵青花化出时,玄门真息的转化更是呈现出了百川归海之势,水到渠成后,也终于将那几欲爆体的阴火腾出了一个宝贵的转化空间。(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二章落户黄庭祸福生

紫虚真元所引出的浩然灵气开始在体内自而流转,也不用杨昭费心,一时间转化不完的阴火,便在气机牵扯之下,浸入骨髓肌理,内敛收藏,再不见丝毫痕迹。

杨昭肉眼微瞑,灵台清澈,落户黄庭的元婴睁开灵目,神光照彻五脏六腑、气窍玄关。

处处骨胳、肌肉、血管有如眼前之物,清晰透彻。

心念微动,元婴之上气机散射千丝万缕,达至体内每一处角落,真息返还,旋又送出,连绵不断,生成了一个完美的大循环。

某个玄妙时候,元婴灵目微瞑,旋又睁开,杨昭肉身如斯回应,双目一睁,神光闪射如电,气机奔涌之际,一声绵绵细细的长啸远远地了出去。

这一声啸持续了约半炷香的工夫,方渐渐止歇,杨昭一跃而起,心中大快。

他修道堪堪三五十年,便迈入了元婴之境,但也从那一日起,他便知道在玄门真息的修炼上,他很难再有什么质的突破了。而且他修道时日如此之短,却进步这样的神速,若是玉辟邪的话,他早已心魔走火,甚至心神自泯而不自知了。

而在今日,却是因祸得福。

这转化过来的雄浑真息,虽说对修为境界没有太大帮助,但毕竟势头猛烈,竟然硬生生摧着杨昭,迈出了一个极重要的半步!

元婴与肉身气机契合如一,竟然催化出了一朵青花。

也就是说,往后日子。只要能励志精修,元婴破顶还真,便只是时间问题了。

呼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一身汗水这个时候才排出来,霎时间将杨昭的全身湿透。

他试探性地牵引了一下气机,效果出奇的好,真息透体成芒,哧哧微响,威力至少比先前暴增三成!

这时候,他才有时间去看连衣和云鸾的反应。

连衣满目惊讶。但似乎早已料到一般。没有开口而言,然后云鸾那冰蓝色的眸子中,震惊犹未退下,在两人目光相接之时。云鸾瞬间脱口道:“这是三花聚顶?”

“而那个玉辟邪当中竟然也隐藏着修道有成之士所遗留的庇佑。”

杨昭眨了眨眼。将他的好心情。完全表现在回答的语气里。

“然也!”

看云鸾吃惊到失态的模样真是好玩儿,杨昭笑得颇为开心。

云鸾又瞪他半晌,忽又示意他伸出手来。

杨昭依言而行。却被她一把抓着了脉门,一缕气机探入,在他体内一转,又退了出来。

“这质气转化的法子也亏得你能想出来!当然,大概也只有你能使得出来。”

云鸾神色渐渐地平静了下去,她松开了手,长叹道:“这下你可要放心了。要是真等那阴火而成透体而出之日,嘿嘿,到那时,别说那些还被挡在禁制之外的五魔联盟,恐怕就连我和连衣姐姐也要打算把你生吞了!”

顿了顿,她忽地娇笑道:“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杨昭也笑:“是啊,也许,不过,若我遭了报应,你和连衣岂不是也不能幸免?”

连衣亦是扑哧一笑。

三人目光一接,又相对而笑。

至此,他们终于正式确认了现阶段彼此的关系,也许这只会持续到从极地之界未出之前而已,而且还是非常的短暂。

但这短暂的时光,也必定是最有趣的时日。

对此,三人都对此抱有着极高的期待。

而杨昭将一身阴火转化为玄门真息,并不代表著事情的完满解决。

这一点杨昭也是非常清楚,在确认了身子无恙后,为了保险,他想了想后,再一次让云鸾和连衣为他护法,而他则是依照先前再次开始了质气之间的转化。

结果当然是喜人的,由于虚无意的化气之术将大部分无用的阴火散散在四肢百骸,并封存起来,杨昭再也察觉不到那随时都有可能炸裂的涨气感。

只是觉得随著阴火蒸腾,体内气机活跃得有些过分,尝试性地出了两掌,又没觉什么不对。

还是云鸾和连衣眼光高明,她们抱臂看着杨昭动手动脚,连衣扬眉道:“笨蛋,还看不出来吗?此时阴火与肌体融合为一,你是使不出来的。当然,要是有人碰你,也要好好估量一下,被阴火反噬的後果。”

云鸾刚说话,连衣也是眉头一皱,语气又凝重起来:“我要提醒你一句,虽然我不知道你服食的是什么丹药,但自古至今,通玄界从来没有谁能够在服食所谓的仙丹之後,有个好下场的。”

说着她又顿了顿神道:“总结其死法,要么,就是被充盈的气感瞬间撑爆。要么,就是像这样,巨量的元气留存体内,给肉身以极大压力,虽不会爆体而亡,但是过段时间,为了适应这种压力,你肉身质性恐怕会因此而改变。”

杨昭眼皮一跳,皱眉道:“真么改变,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想一想,如此巨量的灵气,日日夜夜对你体内的内脏、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的挤压、扭曲那会生什么?”

不等杨昭回答,云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是自问自答道:“你应该知道江南生橘,江北生枳的道理。肌体的变形也就罢了,最麻烦的是,日夜与阴火共存,你体内筋骨脉络为了继续存在,必须要针对情形的变化,而有所改变。”

“时间短了还好,长此以往,内腑经络的功能便有可能生不可预料的变动。想一想,人身阴阳五行诸气统合分流,各司具职,若因此变故,功能紊乱,那会是什么後果?”

杨昭脸色微变,不自觉地摸了下手臂,感觉著皮肤的温度。

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总觉得肌肤的温度稍显高了些,而皮肉包裹著的骨头,则一刻不停地向外辐射著热量。

不过,他心中毕竟还存有一步退路,那就是前往南斗峰,既然清音预先留下了这条信息,也应该有着她的解决之道。

只是不知这种情形持续时间一长,会不会出现什么後遗症?

他不愿在云鸾和连衣的面前失态,所以尽力保持著平静,云鸾也因此颇为惊奇:“咦,看不出来,你很有胆哪!难道行什么依仗?”

杨昭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出于谨慎,他还是接连质气转化了数次,直到真息运转再无窒碍,这才暂时放下心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章生怕多情累美人

在这期间,杨昭也看出云鸾与连衣的态度如何了。

连衣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而云鸾在没得到回应之後,撇撇嘴,很快将注意力转到了镶嵌在绝壁中到的光膜上去。

等杨昭完工时,云鸾正看着上面的一场打斗,虽然对她这种层次的人来说有些无聊,但也聊胜於无。

杨昭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能镶嵌在绝壁上,可以透视千到万里的光膜,一时间看得也是啧啧称奇。

当然,接收了禁制上传来的绝地信息,他对这个也有些认识,这就是分光镜吧,确实是个极厉害的法宝。若是有仙人在此,虽不能如彻仙宝镜一般,可观过去未来,但通天彻地,无远弗届,也是可能的!

顿了顿神,杨昭问道:“外面似乎挺热闹,怎么回事?”

“又惹事了呗!”云鸾懒散回应道:“他们本来还不死心,迎了一波后援之後,便在周围乱转。只是没想到后援前脚才来,一窝子极地的穷酸道士还有影魔宫那几个联盟便杀了过来,好笑得很!”

“极地道士、影魔宫还有其他联盟?”

“是啊,极地修士、影魔宫、剑影宫、天行宫甚至连无量宫都要凑热闹,几日来已经打了几十场,各自都是进退两难,有趣极了!”

这么猛烈?杨昭稍怔,马上就又明白过来,这必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想藉此拖住五魔联盟的精锐。

不过。因为意外,极地绝境已被人入主,这些人恐怕也留不得太长时问了。

想一想也对,从他们到极地林海,再从极地海内而出,本就是准备离开此地,没想到却又卷入了另一场风波,而此极地绝境本就是那些大人物让他们的徒子徒孙们闹着玩呢,君不见就连那些仙人境界的极地修士和那些天外心魔都没来参与此事。

不过,杨昭他们进入这极地绝境本就是一场意外。他如今还是很担心小白他们的安全。但若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小白他们肯定也有了生命的保障,毕竟乱星仙人也参与了此时。

至于乱星仙人有没有达成他的愿望,那就不是杨昭所能关心的了。他也仅仅是乱小星所布下的一颗棋子罢了。

正思忖间。光膜上人影闪动。光华进射,虽然没有音效,但仍可以看出来。战事是何等激烈。

杨昭操控禁制,使视角随著三人的移动而移动,这使云鸾十分满意,口中还喃喃自语道:“这样就看得清楚多了,而先前只是随机看上一小段儿,真让人憋气!你看连衣姐姐,她也是对与这分光镜能看清事物很欣喜呢!”

杨昭闻言,心中一动,扭过头去看连衣。

因为杨昭的伤势痊愈,连衣的精神好了很多,见杨昭目光移至,她俏脸微红,但脸色很快又黯淡下去,似乎有什么心事。

杨昭用询问的目光看她。

对杨昭的眼神,连衣却是似乎开始缺乏了一些抵抗力,她稍一迟疑,便低声说道:“我想说,我有件事,能不能答应我?”

很显然,连衣还是不习惯主动向杨昭说起自己的请求,这从她话中甚至没有一个称呼,便能够看出来。

说实话,杨昭也有些不适应。

在他的记忆里,连衣要么是一个活泼可爱,微有些刁蛮的少女,要么就是一个完全丧失生趣,微微有些随波逐流之人。

那种情况下,杨昭要么与她闲聊扯淡,要么就各自治疗着自己的伤势,应付得也是很轻松愉快。

而如今,连衣不再灵动活泼,但也没有完全失去刁蛮与生趣,她其实是在以自己内心所想的事情为支柱,用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精神状态生活着。

杨昭没有面对这种情况的经验,他只是本能地觉得,对这样一位和她有**的人物(在没有找到准确的定位之前,他暂时只能这么形容),即使在理性上没有必要,他仍应该保持一定的尊重,或者说,是安慰。

所以,他微笑道:“叫我名字就行了啦。你有什么事?”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连衣俏脸上几乎要放出光来,也越明艳不可方物。

她吸了一口气,声音也略大了些:“杨昭,你是要回到修真界,还是和我去黑衣殿?”

“嗯,你要会黑衣殿吗?”杨昭没有明着回答连衣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是,我想回去!”连衣听了杨昭的回话,明眸中的光芒似乎黯淡了少许,但很快,便又清澈起来。

但是她的声音也渐渐清亮起来:“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在想着什么,但我很想和你在一起,可在你的身边,我也不能做出更多的事情。”所以她的目光扫过云鸾,这让杨昭蓦然间明白了她的想法。

不错,与云鸾相比,连衣的能力,却是是受着她的身份所致,所以也是有些微不足道,她生出了别样的心思,也是可能的。

理智地讲,连衣的这一决定,对杨昭来说,也让他放松了许多。

只道是生怕情多累美人,他如今还没有想好该怎样安置连衣,毕竟连衣的身份与他的身份想比,可是有着天差地远般的距离,若是就此飞开的话,对于连衣来说也是有着很大的好处,她的族人也能够安定的生活下去,而杨昭也不会因此在修真界中产生麻烦。

就像某人!

他猛地失神了,自然也就没有及时回答。

这样的氛围让连衣又有些紧张,而一边旁观的云鸾,则是笑吟吟地看著这一切,没有插手的意思。

杨昭并没有走神太长时间,在连衣的气势丧失殆尽之前,他终于开口说话:“我……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没有想到杨昭会答应得这么干脆,连衣宽心之余,又颇感失落。

这种情态自然全都落入到了杨昭的眼中,但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向连衣做了个手势,连衣怔了一下,最终还是听话地走过来。

可没想到,当连衣走到杨昭身前,杨昭竟是突然伸出了自己的长臂,重重地抱住了连衣的身体。

这样的举动,也令连衣和云鸾皆是目瞪口呆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飞魂敕令天外来

这种举动当然是不合礼数的,但就两人的关系而言,也没有什么。

然而,连衣可以感觉到,这个拥抱和以前的亲密接触相比,是截然不同的。

可不同在哪儿,她一时间却想不出来。

她只能任杨昭的气息将她围了一层又一层,感觉著杨昭的下巴搁在她肩上的那份沉重的感觉,脑中一片空白。

杨昭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保持著这个姿势,对一旁云鸾好笑以至于惊讶的表情也视而不见。

其实在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或者说,他有意让自己的思维呈现出暂时的空白状态,以免去被纷繁乱绪的念头折磨之苦。

怀中连衣的身躯渐渐地软了,她努力地伸出手来,环住了杨昭的腰身。

在这种时候,她甚至不敢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将这梦一般的情景给吹得散了。

只是,不管她如何小心,主导权总不在她的手上。

杨昭很快就现了自己的失态,他在连衣耳边轻吁了一口气:“就这样吧,想想以后该如何行事。虽说我们占了这里,但近期内,我们还无法离开绝地,也在也只能认真思考一下了!”

最后一句话,他语气转冷。

他们要离开此地,但又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其实这样很是简单不过,毕竟此时湖底乱象纷呈,谁知道他们到底进没进过这座极地禁地的?

而且唯一的知情人应该就是那个姹女,但姹女却是云鸾的人。看来她也是不敢多嘴,只要他们编造一个早已脱险,潜藏疗伤的谎话,便足够了。

有他们之前被影魔宫心魔追杀,而至于伤势加重,这样也不可能在五魔联盟的眼皮子低下进入极地禁地,而且绝地外的那些人心有补齐,任谁也没法怀疑到他们的头上。

看着绝地外乱战依旧四起,却还是没有分出一场胜负,谁都想要进入绝地。将此处占为己有。透过分光镜,杨昭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最后,他笑了一笑。却不知这笑容里。还能有几分快意。

就在这一刻。他恍然发觉,在认识连衣后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把连衣当成另一个可以利用的人来交往。

可连衣毕竟不是云鸾。就算她心中有这样那样的偏执,她仍然是个可以交心,是个有思想、有情感、有希望、有追求的女人。

她主动要求回去,便是以另一种方式,去实现自己的追求吧?

随手移动分光镜的画画,杨昭看着方圆数千里内,一波方停,一波又起的热闹,强迫自己从无意义的感伤中恢复过来。

很快的,他便发现了一个极有趣的画面。

那是一块看上去像是方形木头的玩意儿,只有手掌大小,通体乌黑,其上又流动著一层极诡异的光泽。

这木头竟然飞上半空,像一只没头苍蝇般在丛林上空打转儿。

这是飞魂敕令?杨昭心中一奇。

这玩意儿他当然是认识的,这正是飘渺宫内部,可以用来遥空传讯的法宝,类似於玄门的飞剑传书。

这法宝均是以收信人的气息为目标,通过玄妙的气机感应,使之在亿万里外,亦能准确地找到目标,传达信息。

当初他就是帮助云鸾建立传讯禁制,将那飞魂敕令送到了飘渺宫中。

不过看这模样,这飞魂敕令似乎把目标给跟丢了,这事儿倒是有趣等等,跟丢了?

杨昭心念一动,极地绝境周围气机突变,虚空中像是突地开了个小孔,下一刻,更是有在数百里之外的那块飞魂敕令便从孔洞中钻出来,进入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就是极地绝境禁制的神奇之处了。

极地绝境之所以成为今时天外之界的那些修士们争夺的宝地,而且还能让无数横行天外仙魔境界之下的高手争得头破血流,凭借的可不只是这让人找不到的藏纳虚空之术而已。

可以说,一踏入极地林海,便等于踏入了极地绝境的控制范围,也可以说表面上此地的奇妙便是如此,毕竟他们的修为也只能探查到这样的地步。

当然,在广大的极地林海中,不可能像控制洞天内部封禁这样,如臂使指,运用自如。

但像这虚空纳物,千里往还之类的小技巧,却是随手使来,轻松自在。

牛刀小试,杨昭的心情倒是稍好了些,他目光在飞魂敕令上一转,果然如他所料,这飞魂敕令,其实是找云鸾来着!

只是他们已经进入极地洞天,与外界气机隔绝,这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也不知这消息隔了几天?

杨昭将目光转向了云鸾,云鸾点了点头,运用飘渺宫秘法,云鸾转眼间便知道了敕令的内容。

云鸾一眼观尽,其实这敕令是在他们还没有进入绝地前便发出的,大意是已知道云鸾在极地之界的作为,对云鸾重创死对头和趁机谋利的作法大加赞赏,在大段的赞誉之辞後,未了才说,近日会派数名弟子到极地之界去,有事情相商。

宫门的消息,倒是相当灵通,只是这里面没提到极地绝境的事,那么,派人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

正想着,她手上一轻,飞魂敕令已被连衣拿去。

连衣亦是想要了解这飞魂敕令中所传达的信息,在和杨昭用眼神交流一番之后,他们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恐云鸾过河拆桥,连衣便将那飞魂敕令夺去。

杨昭见此,微微一笑,他对吗飞魂敕令上的信息也很是好奇,便问道:“上面说了什么?”

云鸾看着两人的动作,自是一嘲,这事自然不用瞒着,她便简单一说,让杨昭嘻嘻地笑了起来:“你们宫门的消息,可是快得很啊!”

乍一看,是三人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接下来,连衣的话中也是有了些其他的味道:“我记得,你在飘渺宫里的那些手下,虽然很出风头,可是上面还有很多人这不好!”

云鸾扫了杨昭和连衣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毕竟不是宫主,他们被人管是情理中事。”

“可是我们现在有了这一层关系,你被管,岂不等于是我们被管?”

杨昭听完云鸾和连衣的对话之后便也是理直气壮的问道,看来这一点分歧必须要了解清楚,不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姐妹相见疑惑生

“哼,有我在,谁敢管你们,人家好歹还是飘渺宫的小公主呢,而连衣姐姐也是巫灵一族的圣女,只是杨昭你……”

说道这里,云鸾嘻嘻一笑,向着杨昭的位置,左看看,又瞧瞧,似是评头论足一般,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渍渍!你,呵呵,你就是一个修真界的笨小子,要身份没身份,要修为没修为,你不让人管,还有谁让人管。”

看着云鸾手中的动作,听着云鸾那似真似谑的言辞,这自是惹得连衣和杨昭都开始笑了起来,而杨昭也想到这些时日三人之间立判生死的勾心斗角,只觉得眼下这场景荒唐得很,也有趣得很。

但不管这奇特的氛围是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之上,他还是颇为欢喜。

“不过是个名分罢了,你看在天外之内,谁能制我?”停了一停,云鸾又道:“估摸着,传信的人大概也要到了,我去看看,你呢?要不要跟去?”

“当然,洞天之外这么乱,天知道会有什么变擦。为了我和连衣的性命着想,我们自然也要去看看的。”

杨昭也不客气,就杨昭看来,云鸾这个理由和邀请,倒真是发自本心,毕竟有他这样一个禁制大师和连衣那样的天魔境大能随行护送,云鸾也是省心不少,自然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心念一动,分光镜再显神通,其上画面像是流水般翻了过去,方圆千至万里范围之内。纤毫毕现,尽入眼中。

此处,便好像是站在万丈绝峰之下,俯瞰宇内,但觉一切尽在我手,那种意兴飞扬的感觉,便是怎么形容,都不过分。

蓦地,画面凝定,云鸾微微一笑。向杨昭点了点头。杨昭自是明白,袍袖一拂后,撤了分光镜,转身便走出禁地外。

杨昭无声无息出现在丛林深处。云鸾和连衣跟在后面。啧啧连声。而云鸾对极地绝境那玄妙至极的禁制,也是赞叹不已——若在极地林海打斗,便是一些仙魔境之大能从天上飞下来。都不用怕了。当然,前提是要有你这样的禁法本事才可以!

这个赞辞很是有趣——姑且将它当成赞辞吧。

杨昭觉得,她这种说法,更像是催促杨昭快点儿给她讲讲这里面的门道,想来这受制于人的尴尬,她也是绝不愿意再持续下去了。

这时候已经想到和杨昭他们翻脸后了?

对云鸾的心思,杨昭仅付之一笑。

云鸾同时也略活动了下指腕,便听到叮叮的声息在虚空中有规律地震荡著,微抬手腕,看着代表飘渺宫心魔身分的飘渺烟环。

这飘渺烟环的表面上刻有符文,而那符文更像是抽象的凝就在圆环之上,圆环上亦是有刻有俊男俏女,而在此时这俊男俏女的双眼微睁,两点暗红的微芒正颇有规律地闪动,作为飘渺宫的天外心魔,便可以从这闪烁的节奏中,看出与同门的距离。

目标就在五里之外。

当杨昭听到云鸾的回话后,也是没有耽搁,在茂密的枝叶间几个转折,像一只无声飞舞的蝙蝠,转眼便跨越了这段距离,三人在临近目标前的刹那,速度亦是陡然倍增!

“呀!”

枝叶紧密的树冠上,响起一声女子的娇呼。

呼声很快断绝,云鸾修长却没有一点儿血色的手指扣在对方咽喉上,指尖轻贴气管、血脉,更以巧妙手法,锁住这女子的心神魂窍之处,使她再没有半点儿反抗之力。

“妹妹,是……是我啦!”

树上女修俏丽的脸蛋上血色尽褪,已给吓得不轻。

刚刚云鸾透入她体内的魔气只需稍有动作,便能将她刚刚稳固下来的心神魂窍搅得稀烂,至少数百年苦修付诸东流。

任她如何傲气,也不敢在这时候表现出来。

“我知道是你,好久不见!”云鸾脸上神情变得好快,转眼便消去眉目间的疑惑,唇角一勾道:“上次父王派我出来之日,姐姐正在闭关,我倒是想念得很。咱们有个数十年没有见面了吧,恭喜!”

云鸾这句恭喜却是有缘由的。

而这位女修,正是云鸾的姐姐,云彩儿。

理论上说,云鸾和云彩儿的身份倒是差不多齐平,只是这些年来,云彩儿潜心修炼,而云鸾修行在外,为飘渺宫长了许多脸面,在众位大佬眼中,地位自然不同。

这一点,从飘渺王所发出的敕令上,也能看出一些。

照常理,飘渺王给女儿发出的敕令,要么是表示传讯、命令的离魂,要么就是表示训斥、处罚的拘魂。

而飘渺王来的,则是表示对于女儿的关心于喜爱,这其实已经逾越了飘渺王对于他的那些儿女的地位之别,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展现出对云鸾另眼相看的态度。

对这一点,云鸾明白,云彩儿更明白。

飘渺宫这样的天外大门里,实力和地位便代表着一切。

所以,即使云鸾和云彩儿是姐妹,云鸾这下马威式的一手很让云彩儿生气,可这个一贯骄纵的彩儿公主,也不敢表示出不满,最终也只是撇了撇嘴。

“哪比得上某人意气风,名扬天下。让人等了两天,还以为要给她收尸了,喏,母后手谕!”

中间那句话说得是模糊之至,便是以云鸾的耳力,也没听清楚。但是,最后几个字也让他小吃了一惊。

母后手谕?怎么不是父王?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云彩儿递来的玉简,云鸾神念一扫,便将其中信息摄入脑中:“嘉奖令?嘿,母后好大方!”

“当然啦,谁让你在极地之界竟然混出了这样的风头,还大挫五魔联盟威风来著?所谓自父王之后,我飘渺宫再无此等英才的话,这可是母后亲自说的!”

云彩儿微微一笑,但脸色与说话的语气却是有些奇怪。

作为飘渺王的儿女,无论是云鸾还是云彩儿,又或是其他的子女,自生下来之后便是只听得父王为号令,而他们的母后,却是从来不管宫门上的事情,更像是贤内助一般,只管着后宫之事。

可如今……想到这里,云鸾脸上亦是一变。

接着云彩儿又说道:“哼,父王不知道为何突然闭关,而母后也变得分外大方,喂,给了你不少好处吧!对了,你在这里停了有好些时日了吧,在弄什么呢?”

说罢,云彩儿便将目光放在了云鸾背后的杨昭和连衣的身上。

而云鸾对所谓的嘉奖其实也并不怎么在意,对云彩儿看似无心的试探,更是不置可否,她更是担心起了内心深处的那点疑惑。(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遮天蔽日几分明

树林遮天蔽日,正申时分的光芒从树荫下照耀在云鸾的身上,亦是斜映在了杨昭和连衣二人的面庞,倒也是哟哟了几分光明阴暗,不甚分明。

云彩儿立于树干上,侧头向云鸾身后瞧去,见杨昭身高挑显秀逸,连衣倩影如花,倒是妙不可言,这些时日往那极地中来,她自是听说了连衣和杨昭的身份,对于此二人也是有了一些好奇。

而云鸾对于云彩儿所说的那句话亦是有些疑惑,但如今她毕竟还无法回到飘渺宫中,所以冷哼一声后,却随手将玉简捏碎,拍了拍手道:“这事情算不得什么,母亲大人应该不会让你亲自跑一趟,说吧,母亲大人有何吩咐,尽可道来。”

这就等于是是将云彩儿的话给晾在了一边,虽说母亲吩咐的事情更重要些,可是她好歹是云鸾的姐姐,这点面子也不能给,这么不是作践吗?

想到云鸾数百年前时的低调,再看现在那目空一切的模样,对比之下,云彩儿险些咬碎银牙,话中便不由透出些骄纵的本性来:“母亲当然有吩咐,不过,可是人家先问你的,你就不能说一下?”

她总算没有完全昏了头,顶过去的话中,还有些类似撒娇的成分在裏面。虽说也是有些忤逆了对方,但应该还不至于翻了脸。

却没想到她的算计还没结束,便惊见云鸾蓦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颔,微微使力。强迫她抬起脸来。

与un了的动作并不快,偏偏就让她避之不及,体内魔气涨落几次,都被轻描淡写地压下,直到这个时候,云彩儿才明白,她与对方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虽然心中颇有些恐惧,但这个骄傲的云彩儿仍不相信云鸾会对她怎样,此时脾气冲上来,干脆就保持著一贯的姿态。明眸斜睨。倔强中又有些满不在乎:“怎么,你如今有能耐了就欺负姐姐了?”

云鸾唇角微哂道:“哪里,只是想看看姐姐这些年有什么变化,为什么处处说动几位哥哥姐姐与我作对!”

此言一出。云彩儿脸上便有些发白。只是仍然嘴硬:“他们不喜欢你。便是与你作对?我何时又掇动他们了?”

云天魔将便是前车之鉴。云鸾叹了口气,身子前倾,手上微一使力。两人的面孔便相距不过数分,触息呵闻。

她幽幽说道:“你要清楚,当年是有父王在前,我们这些作儿女的,也心甘情愿。而此时,父王又在哪里?”

云彩儿脸色越惨白,云鸾见了,又笑道:“我们不如比比,父王究竟是疼你多一些,还是看重我多一些!”

“父王当然疼我!云彩儿仍在强撑,但语调实在缺乏底气。

运城唇角一抽,笑容显得分外阴冷:“是啊,父王疼你,那我们闹起来,假如,我现在就学那个云天魔将,把你当作我,事后,父王会怎样?嗯?菜儿姐姐?”

云彩儿脸上终现出惧色,便连嗓音也颤抖起来,难得的是,她还保持著倔强的姿态:“我就知道,你和那云天没什么两样不,你比他更可恨一百倍!阴险一千倍!”

云鸾哈地一声笑,手上顺势加力,强迫将手中的利剑往那云彩儿的俏脸贴了上去。

云彩儿低呼一声,本能地闭起眼睛,旋即感觉到,对方却是用手在她的脸颊与唇瓣上,轻轻摸动了几下。

初时云彩儿身上还十分僵硬,在那白玉小手与她的脸儿脖颈相接的时候,她身上便软了下去,依依唔唔地轻哼了几声,也不知是抗拒还是渴望。

过了一会儿,云鸾嘴角抿起,另一只手抬了起来,三指拈著云彩儿的脉门,露出其指缝间冷冷的锋芒。

杨昭和连衣见到此幕,也是吃惊不已,他们虽然不知道云鸾和这云彩儿有着什么恩怨,但如今发生这种事情,也让他们好笑不已,毕竟这云鸾和云彩儿都不是什么好人,若是大战一场的话,对他们也有利益可取。

可没想到云彩儿身后的动作似是被识破,脸上反而惧意全消,她哈地一声冷笑,扭过头去,道:“好啊,姐姐我认栽,你打杀了我就是了,就当是我是被野狗给叼了去了!”

这当口,云鸾却是展颜一笑,笑容里几多无谓,几多嘲讽:“好了,我说过,这只是假如!彩儿姐姐若是当真,未免就太小气了些。”

云彩儿被云鸾的神情百变弄得呆了,她现在是真搞不清云鸾心中的想法了。

她只是觉得,这个看似喜怒随心的家伙,每句言辞,都有著含而未的深意。前後语句看似随口而,又有未明的联系。

她自认为不是蠢人,可是现在,也被弄得方寸大乱,分不清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失措之下,她也没有精力再去绕弯子,只好将正事摆上来抵挡:“若你不害人,谁会与你计较,我本来是要和你说正事的。”

话一出口,她便想到,这其实是自己先招惹对方的,不免有些尴尬。

但话已出口,她只能故作不知,继续道:“其实母亲是想告诉你,那云天背叛宫之时,父王却是正在闭关,宫门内现在乱得很,你在外面行事,还要小心加低调最好求稳,最好回你那云鸾小筑住一阵子。”

云鸾眉头一皱道:“就这些?”

云彩儿不自觉瞪了她一眼,却又想到刚刚的经历,有些失措地偏过目光。

“另外,阴玉长老前些日子曾对母亲讲,说她决意隐退,空出来的长老之位,母亲有意在咱们几位兄妹中寻人填补——你要是有那份心,母亲她会帮你的!”

说了一大串,云彩儿的心情也略稳定了些,借着说话的机会,暗中打量对方的神情变化。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云鸾脸上似笑非笑,看不出是心动又或无动於衷。

没办法,她只能按照母亲给她的法子,最后又说道:“要我看,宫门用人,向来不拘一格,你也不必有什么顾忌,有多大能耐,使出来好了。”

话方说完,云彩儿便看到云鸾目光扫来,那其中的光芒,竟刺得她有些心慌,她不知是怎么了,竟又画蛇添足地说了一句:“呃其实,我看,这也是父王的意思!”

“母亲的意思,我明白!”云鸾微微一笑,旋又垂下眉眼:“母亲一向是关照我的,我自然也要有所报答。依我之见,宫门诸长老中,论魄力,论手腕,也唯有母亲才能与父王相比肩。”(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下属

“当然,你知道,这话是虚的。事实上我想说的是,母亲应该知道,我从宫内而出这数百余年,她见我与哪个人走得近了?要知道,这关键时候,还是要分个远近亲疏的,请转告母亲大人,且放宽心!”

云鸾说完那句话后,看着云彩儿疑惑的目光,自是不等她再开口,又随着上句话说道。

而云彩儿见云鸾都坦白到这一步,她还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应承,然後忽然想到一点,询问道:“听你的意思,不回云鸾小筑了?”

“这几个月我还有事,回去的时候,大概要到极地之事办完了的吧。”

云鸾心中计算了一下,对她而言,回不回去都可,但宫内发生这么重要的事情,父王为何都不现身,想到此处,她也是有些担忧不已。

不过,再过些时日,她还要将杨昭和连衣送出极地之界,毕竟这件事情也要处理,这个时间表,大概就不会更改了。

想到此处,她自是回头看了一眼杨昭和连衣,发现这对她所说的话,竟似是早已料到一般,看来也是摸准了她的心思。

说了这么一些话,云彩儿总算是从刚才的尴尬中恢复过来,然而云鸾给她的教训,她也记忆犹新,也不敢再多事,便板著脸,保持著她最后的矜持,要和云鸾作别。

只是,云鸾反倒先说了话。

“我这边也有件事,请你转告母亲大人。极地林海这边。势头很乱,似乎是与极地绝境的那处洞天有关,只是这浑水越趟越大,我势单力孤,很难成事,已决定置身事外。”

说道这里,她又顿了顿神道:“若是母亲或者宫门有意,倒是可以派些人来,不过,魅影妃子、坤元老祖、腐骨老魔等人……”

她一连说出十几个天魔境心魔的名号。这才苦笑道:“和这些人抢食吃。恐怕困难得很,请母亲自己决断吧!替找向母亲问好。”

趁着云彩儿还在发呆的空档,她自是领着杨昭和连衣,转身离开。竟是再也没有回头。

才飞出三四里地。杨昭不知怎得竟是飞到了云鸾的前头。啧声道:“看得出,你在你这一大家子里,过得很不错啊。”

“是啊。总不能让阿猫阿狗都骑在头上。”云鸾回头一笑,这话却是依若杨昭之前的语气来说,当即将杨昭和连衣都逗笑了。

不过云鸾很快就嗔怪道:“你们为何不在我那可恶的姐姐面前表明自己的身份呢?”

“啊?”

“啊什么,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姐姐若是真的以为你们是我的下属的话,那就有些遭了,到那时,你们可别怪我趁此机会,得寸进尺啊!”

杨昭当即呛了一口气进去:“等等,你说关系?我们是什么关系?”

“下属关系!”云鸾理直气壮地说出来,丝毫不顾此话一出,杨昭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他失声叫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下属了?”

“不记得了?之前我们就说好的,本就是为了让我将你们带出极地之界,我才将你们领到了我姐姐的面前。既然都说好了,那自然就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们都说是我的下属了,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杨昭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哈地一声笑,连衣也是闭目微开,笑声中几多尴尬与干涩。

从理智上讲,这个下属的名目并没有太多的意义,有或无,大家都是一样。

然而,从本心来讲,让杨昭接受一个修士这样的心魔领导,准确的说,是心魔,作他的长辈,也可以说是自己是云鸾的下属,这让他也是有些难以接受。

他还想说点儿什么,但云鸾先一步开口道:“我现在的态度可是相当认真的!要知道,不论你们和我的心中如何打算,在这至少未能安全的离开极地的时间里,我们便是在为对方活著。”

“就我所知,在咱们的关系之间,没有任何一个名目,会比附属更适合。而且,我要尝试一下这种感觉,这件事,没得商量!”

杨昭为之苦笑:“尝试?只凭你这语气就不成了,同生共死我们便是你的下属吗?那还有许多事情你说得太理所当然了,反止我做不到!”

“没让你做到,连衣姐姐都不说话,谁也说不好,只要你有胆量!”云鸾笑吟吟的回答。

如此风情,是在挑逗他吗?

看著云鸾如此神情,杨昭蓦然发觉,在这件事上,他的态度似乎太软弱了些,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吃亏的,总不是他吧。

人的心态是最微妙的,先前还百般不愿,念头一转,他反又觉得这事情好玩得很。

两人目光相触,杨昭发现自己开始明白云鸾的想法了。

不管是合作也好,下属也罢,在云鸾这已经在世间生活了数千年之久的大妖魔看来,这短短的时间,不过是她漫长的生命中,一段比较特殊的经历罢了。

也许在开始时,她会感觉到很新奇,也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坚持,但随著时光的流逝,她的好奇心也将渐渐褪去,而悠长岁月所生成的过於透彻的目光,也将穿透这其中乐趣的本质。

也许到那时,就是她厌烦之日了。

杨昭甚至由此想到,当年陆虚在修真界所做之事,与这种心态有没有关系?

就在他脑子渐转清晰的时候,云鸾忽然又道:“不过呢,这也是我刚刚决定。”

“啊?”

云鸾低低一笑道:“你们成了我的下属,便要受我们飘渺宫的庇佑?不用担心,我飘渺宫这次虽然没有派人过来,但好歹也是堂堂大宫,对于这些小角色也依然有效,只是他们这些人的反应会如何,想来也不会有多少追究了。”

她显然是有意转移话题。

不过,她想做什么,杨昭不想管,也管不着,反正,这未能离开极地之界前,云鸾怎么也不会做出傻事来。

初始的惊讶之后,他和连衣看了对方一眼,皆是嗯了一声,算是收到。

三人如今虽未必是一条心,但在某种程度上,却颇为相知。

云鸾只看杨昭和连衣的神情变化,便明白他们心中大致的想法,也就不再多言,只是笑道:“咱们这就走,但走之前你要给我一个保证,我有随时指挥你们的权力。”(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转进

“这是自然。”杨昭没有丝毫迟疑:“至少这未出极地之界前,就是这样!”

三人相视一笑,云鸾转身便要离开,不过她又想起了什么,转脸道:“为了咱们的小命着想,我再多说一句。你的身子隐患很大,若是这期间有什么意外的话,恐为不好——我看你心窍处,还是有着那阴火的印痕,最好还是先将这些阴火驱除再说。”

杨昭一边暗赞她的眼力,一边也老实地点头道:“虽然知晓,但自那次闭关驱除阴火之后,我便再没有理睬过。”

“这样就好。那阴火的炼体之法,虽是魔道,却也宇内独步,固然不能治本,但怎么也能护住你的小命但愿你不会落到那种地步。祝你好运!”

云鸾身形飞起,怱又回眸一笑道:记着,“保命第一!”

笑语声中,她的身形猛然模糊起来,下一刻便消失不见。

杨昭看着她消逝前的立身所在,露出一丝苦笑,随后又看了连衣一眼,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不知怎么搞的,按理说,他现今的实力,怎么也算是元婴期修士了,感觉中却总不如云鸾和连衣这般的从容洒脱,有强者、高人风范。

这让他在交谈中,不自觉就落入被动。

是阅历的问题吗?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不过在另一点上,他相当清楚,随著他们的离去,极地林海中虽还是各方人马打生打死。但对他来说,已经渐渐没了意义。

无疑,他是这场乱战中,最大的赢家,这也使他有资格以睥睨的眼神,俯瞰这林海中方兴未艾的闹剧。

这种感觉,非常之好!

现在,他虽然不知道这绝境之地有何妙处,但此事或许与乱星仙人有关,这也是他立于不败之地的基础。

等他回到修真界后。他的地位。肯定也会逐日上升,这是他逐步积累的资本。还有呢,还有就是那就要面对乱星仙人的,可以让他出现质的飞跃的巨大资源。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应他所想。和连衣相视一眼,两人点了点头,便跟着云鸾消失的方向而去。

不过。这跟着云鸾所说的日子太过长久,也终究会惹人生疑的。

如果再一味地不能走出极地之界,恐怕那些心魔的疑心,将会再度抬头,而一旦萌芽,便会一不可收拾。

对此,杨昭心中再明白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这次借走出极地之界一事,而和云鸾订下了协议。

杨昭负手飞行于丛林之中,前方云鸾的身影也是若隐若现,但他现在就忍不住在想,万一走不过去,所有人都翻脸动手,云鸾固然不敌,可他这些时日的心血,怕就要付之东流了。

他绝不愿意出现这种情况,毕竟,若是那样的话,走不出去还是小事,一个不好,就此竹篮打水的话,那可就丧命了。

正出神之际,他心中忽生感应,似乎想到了什么。

刚想出点儿头绪,旁边连衣嗔了一声:“喂,小心点儿!”

杨昭闻言警觉,只是稍落连衣一步,身形如蝙蝠般抹过虚空,钻入了无边林海之中,恰好避过了一道修士警戒的气机。

极地禁地已离他是很远,不过,要想从极地林海中破解禁制而出,恐怕已非易事。

如今各宫门皆是还在乱战,忙活了一天,一无所获,此时都集结在这极地林海的周围。

天行宫延续了天道魔宫一贯的作风,光明正大地在极地林海中驻留下来,以之将自己放在了明处,朱勾宫习惯性地隐入了黑暗的角落,而已成为散兵游勇的腐骨老鬼和那飞天老魔,则是咬牙切齿地在周围潜伏。

这两人虽未目见,但微妙的气机反应却是瞒不了人。

他们之间彼此牵制,又恰在不同的层面互有补充,无意间竟是在极地林海周围布下了一个密密的大网,要想无声无息地闯出去,恐怕连云鸾和连衣都未必能成!

云鸾眼神如烛火幽光,在黑暗中忽闪忽灭。

杨昭知道,这是她在以某种秘法,探查周围的环境。

不过,很不幸,数息之后,她有些愤愤然地停了下来,显然是没有找到出去的通路。

“哼,你的遁术也是一等一的精妙遁术,怎么你就练不出个模样来?”

云鸾这一声好没来由,杨昭怔了怔神才明白,这是她嫌自己遁术一般,成了拖累。

若是以前,他可能就这么含糊几句,但现在三人差不多已是同生共死的关系,他也就不再顾忌什么,只是冷笑。

“人家修的是道术,精的是禁法,若是连遁术都能练出个模样来,现在就是修真界的一宗之主了!娘的,你遁法精妙,去破解那禁制试试?”

话说到此处,两人都是嬉笑不已,最终还是云鸾让了一步,她转过目光,一笑道:“那你拿出个好主意给我看!”

杨昭也是嘻嘻一笑,稍一沉吟,正待说话,心中忽生感应。

那熟悉的气机像是刮过丛林的夜风,在枝叶纯正自然的微响声中,一掠而过,他忙垂下眼睑,不让云鸾看到自己眼中的喜意。

云鸾的感应比他还早一线,她的面色瞬间冷峻下来,目光扫视周围,紧接着便长身而起。

杨昭被吓了一跳,要知这里几乎每隔数息,便有一波修士的侦测气机扫过,云鸾这样的做法,几乎和大声喊叫没有什么差别。

“你干什么!”

云鸾瞥了杨昭和连衣一眼,冰蓝色的唇瓣微微一撇。这表情刚烙在杨昭眼中,她的身形便像是一团雾气,一眨眼便融入周围丛林渐起的水雾中去。

杨昭呆了一呆,然后跳起身来,拉着连衣的手,两人拔脚便猛追而去。

其实也就是移了两三里路,即便是在丛林中,这也就是喘一口气的时间,但就是在这样短暂的时间中,已经有人血溅三尺。

云鸾藏身在大树的阴影下,目光冷厉,在她身前五尺处,一个修士喝醉了酒般撞了上来,但才迈了两步,便一头栽倒在云鸾的脚跟前,背后殷出丝丝血渍。

离得更远些,另一个修士倒伏地上,早死得透了。

杨昭和连衣在云鸾身后看到这情形,杨昭亦是惊道:“谁干的?”

这是明知故问,因为在前方约二十尺处,一片衣袂在树木后一转,虽转瞬即逝,然而那血红的颜色,却是如此刺眼。

更不用提随之而来的,那一声令人心神震荡的低哼。(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血影

杨昭脸上现出震惊之色:“他是谁!”

云鸾脸上冷厉的神情渐渐消融,最终又撇了撇嘴,在似不屑,又似满不在乎的表情中,答非所问。

“我知道此人死在谁手上了!”

在杨昭和连衣又惊又奇的目光下,云鸾抬抬下巴道:“说吧,说说你那所谓的好主意!抓紧时间,否则……否则就去祈祷,看老天爷肯不肯留你的小命!”

话间,她的目光又折向那已无人迹的丛林,更远处,终于察觉不对的修士们,正迅地向这边集结。

刚刚平静下来的丛林,再一次地喧闹起来。

夜隼穿过枝叶,灵巧地在黑暗中穿梭,浑然不知因为牠的无意之举,让两名修士的侦测气机生偏移,错开了一个小小的角度,也因此引了连锁反应。

方圆三五里的范围内,七八个修士猛然间觉,原来他们周围还有同类的存在,立时产生小小的混乱。

数以千计的气机在黑暗中交错碰撞,渐渐又生成了各自的领域,最终复归于平静。

但这变化造成的影响,继而引起另一波范围更大的震荡。像一场拙劣的哑剧,明明是严肃的主题,现在却只能看出滑稽。

这就是云鸾和连衣眼中的丛林。

到了她们这个层次,很难再有什么东西可以瞒过她们的感应,当然除了像仙魔境界那样,那已不是人力可抗之的可怕了。

在云鸾和连衣眼中,那血红的光影就像是一团迷蒙的灰雾。融入了这丛林之中,看似身在局中,偏又脱于外。

“不论是走还是回到极地又或其他,想必是摆脱不掉这家伙了!”

云鸾虽然不惧,却仍不免有些头痛。

杨昭轻咳了一声,身侧空气微一波动,一道纤纤身影无声无息地现身出来,伸出美玉般洁净的手掌,掌心处放着一个漆黑如墨的手环,黑白分明。分外惹眼。

深沉的树林便是最好的掩护。随着纤影而出,杨昭长身而起,开口唤道:“连衣!”

连衣的身影跨空显现,站在杨昭身侧。她的全身如今都笼罩在一个宽大的黑袍之下。便是面部空处。也有一层若隐若现的黑气缭绕。遮挡住她的面目,只能看到他那双赤芒流转,蕴含着无穷杀意的眼神。

杨昭轻抚树干。轻声道:“你说说那个人是谁啊,如今咱们困守在这里,可该如何事了?”

连衣似乎对于那个红色血影有些忌惮,想了一想,却对这远处的云鸾唤道:“你怎么看!”

先前没入虚空的纤细人影再度出现,她同样是罩在一身连帽的黑袍之下,只有那双清亮如水,又凌厉如刀的眼神为人所见。

即使与云鸾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杨昭也不想直视她和连衣的眼睛,他轻声道:“都摘了帽子吧,这里只有咱们!”

云鸾和连衣相视一眼轻声一笑,并无丝毫犹豫,拂去风帽,露出其中倾城之姿。

在阴冷的树林中,那些暗影并没有在她们的身上留下哪怕是一丝痕迹,虽说缺乏血色,但也正因为如此,肌肤几如玉石一般,清冷光润,没有半点儿瑕疵。

美得……就像一座玉制的雕像!

杨昭看着两人的脸颊,感受到其细嫩的同时,也收获了沁入血脉的冰冷。

云鸾和连衣的面目没有任何变化,杨昭看得分明,但他却皱眉道:“如今前有未知而现,后路亦有追兵,云鸾你说我们该如何?”

云鸾闻言看了他一眼,启唇一笑,固然是艳色殊胜,然而,在杨昭眼中,却总是缺了一层纵情恣意,偏又能内敛幽藏的妩媚风流,与连衣相比,却是各有不同!

杨昭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是闲着没事耍着玩儿,而是由这两人,他忽然想到了清音。

这些年来,他对于清音和陆吾的目的总是有些疑惑,除了所谓的玉辟邪中所看到的那一幕,还有与云飘摇相知所猜测的其它一些东西,却是让他更加烦恼了。

当然,这件事是也是有些多想了,如今在这极地之界,云鸾凭借对他底细的了解,榨取油水。杨昭又何尝不想利用云鸾,在极地之界得利?

然而令杨昭苦恼的是,他连衣还有云鸾三人的关系,远比他预料中复杂得多!

无论是云鸾还是连衣,此时单纯以智力论,绝不比任何人差,尤其是战斗智慧,比杨昭高了不知几何。此外,他们同心协力,也是躲过了许多次杀机。

只是离开此地之关窍,实在不是这么简单。

或许那些天外心魔都还没有猜想到此事,但也已经有了由此推彼,见微知着的思考。

然而这对于杨昭他们来说却是大大的不妙了,如今的情形已是便为四面合围之势,也就是说,杨昭他们三人就算摆脱了未入极地之界的嫌疑,但在如此之形势之下,也不免得要遭受殃池之祸,从而白白丢了性命!

或许他们如今潜藏起来,却是最安全、最保险的一种模式,但杨昭却不想这样。

无论私心所欲,又或为安全着想,像云鸾和连衣这样,皆是有大智慧大法力之人,也是有着自己的判断,但如今形势危急,那暗藏在暗处的血影也如他们一般潜藏起来,若真的就碰面的话,是要大打一场,还是就此别离,又或是相互合作?

若是相互合作的话,这对彼此而言,却是最好的一种方式,杨昭虽不至于浮躁到要三人硬闯出极地林海,但若是真的能令彼此合作的话,那可就大大的放心了。

可是像现在这种模样,杨昭看了看身旁的那具死尸,对上那个血影之人,真的没问题吗?

“看来如果真的碰上了那个血影,还真不好办了!”杨昭叹了一口气,自是有些憔悴起来。

也就在这时,云鸾却是眨着眼睛道:“……这极地林海已被那些人四面包围,但他们人心不齐,却也还是有着乱战之机,而且那个血影之人竟也是和他们有仇,那些人的死也应该是场意外,还有,这个血影的布局……”

云鸾顿了顿似是有些不安,连衣看了云鸾一眼,也像是猜到了什么一般,接着她的话说道:“或许是先天灵机之法!”

云鸾和连衣都说明了那些心魔掩藏下的危机,但相比之下,话中的意思,反倒没有那个血影之人重要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分析

杨昭感受着云鸾和连衣话中的含义,心中一动,赞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啊!”

此时连衣的眼神也是有了一丝心动的契机,她扫过杨昭的面孔,沉声说道:“灵机之下,必有天时,这布局总体还成,细节粗糙,水平一般,不过灵气精纯得过分,应不是后天引来,而是先天便有。”

“这人只是因势布局,才有这般效果……这灵机下的玩意儿,比这灵池本身,要更有趣儿一些!”

初始时连衣的话音还有些生涩,但越说越流利,到最后总结时,甚至已有了几分当初杨昭初见连衣的风范!

杨昭心头一震,紧盯着连衣的眼神,光芒流转中,似乎已多了几分灵动之意。杨昭心中喜悦,看着这熟悉的场面,自是在心底里感叹了一声,自从连衣放开心中的那场羁绊之后,心神与修为也是比先前更犀利了一丝,而那判断事物的程度,也是想比之前更进了一步。

不过,连衣的话也确实提醒了他:“先天灵池?这就怪了,林海灵气充沛,地上地下,河道纵横,这十几个地下灵池窍门能先天存在于此,又没有丝毫痕迹,若说没有什么封禁,才真是鬼都不信……”

可封禁在哪儿?问题貌似更复杂了!

“那人布置的禁制隐而不露,若不是灵池之坑,也未必能让人看出端倪。这布禁之人,手段之高明。恐怕要在我之上,只是不知这是峰回路转还是天星散数又或是大巧不言了!”

他所想的这三门手法,分别是云鸾和连衣对他所讲的天外禁法之流——天回宫、星矶宫和却道宫的招牌禁法。

在杨昭看来,如今在这极地之界中,能让他甘拜下风的手法,只可能出自这三大禁法宫门。

想到这里,他自是点了点头坐在树下,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那血影所布下的禁法。已尽在他心之中。或许这禁法便是他们逃离此地的关键。

这数十个灵穴的方位布置,恐怕比他这个修为才元婴期的修炼者要更熟一些。

而云鸾和连衣又在刚刚飞出之时,将周围地势尽收眼底,所以杨昭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自己当成那布禁之人。看如果是他来布置。会是如何做法。

天外与修真界之法门虽然不同,但依托的都是这浩渺大道,诸法相通。杨昭也有自信使他的方寨与当年那位高人仿佛。

随着进度的深入,他对这此人所布下的封禁,是愈来愈感兴趣了。

“以此地灵穴为主干,又汇聚林海水脉,水火相济,不露半点儿端倪,若是被此封禁锁住的话,恐怕还真难以逃出生天了?”

相比之下,那个什么极地绝地,真的不算什么了。

或许这才能解释得通,五魔联盟还有极地修士,会纡尊降贵,到此一游的诡异吧。

就在杨昭三人为那血影的封禁大动脑筋的时候,林海周边的大湖上,腐骨老鬼却是脸色难看,肌肉抽搐,更是丑恶了十分,他对着身边之人说道:“区区一个云鸾和连衣,如何能够杀掉魔煞、魔烁?而且,手段还是这么干净利落?”

飞天老魔从魔烁尸身前站起,脸上也不好看,只是他面目端正,看上去便比腐骨沉静许多。事实上,他也确实是冥王宫的智囊型人物,比脾气略有些暴躁的腐骨,要更沉得住气。

“致死伤势并不是飘渺与巫灵之宫法,而且魔煞和魔烁奇经断绝,血气两亏,这反而更像是……”

稍一沉吟,飞天又说道:“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说他了,我当年和他打过照面,以他的修为,只魔煞一人,在不轻敌的情况,便足以让他死上十次,像这样干脆利落地同时解决掉两人,灵气波动也低弱至无,就常理而言,绝无可能!”

腐骨瞥了他一眼,森然道:“可眼下他们却死了!”

飞天知道他的性情,并不在意,只是叹了口气道:“是啊,正因为如此,才不合情理……老鬼,有没有可能是什么人在背后干扰?”

腐骨目光扫过,飞天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沉静地道:“这不是为我等的失败找借口,而是这几日里,追杀云鸾和连衣他们时,每每在关键时候,意外层出不穷。”

“这就像是某些异兽的干扰、痕迹消失,甚至还有几个散魔无意间冲撞过来……看似巧合,但若连在一起,恐怕也不是这么简单!”

腐骨皱眉,他虽有些刚愎自用,但对身为冥王宫智囊的魔煞还是比较看重的,且魔煞一说,他也想起一件事来。

“难道此间事机不秘?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到了,今日途中,我看到朱勾宫那帮子杂碎在周边闲荡,还以为只是过路的,现在却说不准了……”

“朱勾宫?他们潜匿暗杀之道,可是天下独步!难道……”

“正是如此,当然,也有可能是四方老鬼手下的那厮!这样,我们抓紧搜索那个云鸾和连衣,另外,我立刻传信五魔联盟,请再调几位天魔境支持。还有,让北面的暗影等人回援,姹女所言,未必属实,还要查证……”

是查证,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以姹女的身分,说话断无虚言之理,这么一说,也不过尽尽人事而已。

气氛颇有些压抑,除了腐骨,场中都是冥王宫中人,他们虽不能横行天下,但毕竟也算是天魔境之下少有敌手,骄横惯了,曾几何时,他们竞成了被人痛宰的对象?

这些时日下来,冥王宫所在极地之心魔,竟去了三分之一!

飞天心中也不好受,但毕竟想得周全,他微一皱眉,声音忽又压低了少许:“老鬼,为了此事,让五魔联盟天魔境精锐尽数到此,怕是不太稳重!为何不让他们……”

“噤声!”腐骨细眼中寒芒闪过,刺得飞天一个激灵,但很快,腐骨便控制住情绪,丑脸上甚至比之前更要幽深十倍。

“让他们来,我们还能得着什么?极地之海那边本就是他们主导,这次云鸾和连衣三人的消息又是他们透露的,他们处处占着主动,若我们不能预先捞些好处,就等着盟约之后,送脖子上去给他们宰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追踪

飞天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更清楚,此时的极地林海,恐怕已不是腐骨所设想的这么简单,派来的后援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要祈求,不要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便好了。

他暗叹一声,又听腐骨道:“极地绝地也是个要紧所在,再派……”

“老鬼!”飞天在一边打断了腐骨的话,此时他也顾不上这是否无礼,只是强撑着笑容道:“老鬼你岂不闻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说了半截,他的眼神便扫过沙洲上两具尸身。

腐骨立时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同样地扫了一眼,丑险上阴郁下来,良久才道了一声“好”,不再说派人看守之事,叫人携两个心魔的尸身,向湖对岸退走。

只是他们却不知,此时正有一对幽深的眸光看着他们退去。

“实则虚之?嘿,飞天果真是自作聪明!”水面之下,一个脑袋冒了上来。便像刚刚的飞天与腐骨一般,隐藏在了沙洲的阴影下,寒幽幽的目光扫过对岸的阴影。

“眼见大鱼从手边溜走,哼,不过,这极地林海中果然越来越古怪了!”

人影眯起眼睛考虑:“只是更古怪的,却是那个家伙,他究竟是用什么法子,先杀魔煞,再逼死魔烁,最后还天衣无缝地嫁祸给?可惜潜得太深,没看到那人的形貌……”

“貌似不知此间的关节,又对冥将痛下杀手。还有姹女所说……难道是云鸾?这就有趣儿了。”

“还有更有趣的,飞天所说的他们是谁?盟约?五魔联盟与谁结了盟?”人影感觉到自己似乎抓到了一条很重要的脉络,这脉络牵扯到的秘密,恐怕比眼前这林海中所隐藏的,要重要得多。

将诸多信息在心中权衡一下,他决定先到林海中去看看,他通过秘法联系了下他的人,将这个消息过去。在他的人未回应之前,他小小翼翼地潜上岸,然后一头扑进了暗沉无边的丛林。

这灵穴禁制并不大。以人影的神。走马观花地一逛,不过花了小半刻钟。

将禁制布局记在心中,他也不留恋,迅出离开此地。在距禁制五十步左右的丛林边缘。找了一棵大树的树冠。窜了上去,身形与繁密的枝叶融为一体,莫说人眼看过来。便是栖身在枝叶间的鸟儿,也没有感到异样。

这时,有消息传来回应,让他在禁制周围蹲点,刚刚那些消息,自有他们去查探。这法子其实不怎么聪明,可是他们却没有五魔联盟那么详细的情报,也只好将就了。

他略一观察周围的形势,决定把潜伏地点就设在这棵树上。

这里离那些禁制太近,本不是留守的好地方,不过,正是因为不安全,所以没有人会到这里来,省了许多麻烦,而他对自己的潜形匿迹之术,则有绝对的自信。

他以宫门秘法,将呼吸调整到一个特殊的频段,全身毛孔都与外界形成一个极微妙的循环,使自己和这棵大树形如一体,神智也进入一个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

日升月落,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这段时间里,禁制保持着一个很诡异的平静,没有人进出。树上的人影保持着高度的耐心,就这样过了整整十来个时辰。

隔日的凌晨时分,外界的刺激使他从这个玄妙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但他的身形、乃至呼吸却没有丝毫变化。他的眼睛已完全闭上,但方圆十余里范围内的一切变化,又都具现在他心中,鉅细靡遗。

此时正值天地间最黑暗的那一刻,禁制树林旁的阴影几不可察地晃动一下,然后便又恢复到正常状态。

这样的变化已不是肉眼所能观察到的,然而却瞒不过树上人的心眼。他可以看到,那边正是一道虚幻不实的影子,倏忽间没入了灵穴之内。

“噬影!”树上人心中一跳,先印证了他之前的一个想法。

这使他精神大振,估摸着距离已经差不多了,他也离开潜伏了一天一夜的树冠,借着大树投出的阴影,一直延伸到禁制的周围,便如刚刚进入的那人一样,潜了进去,且身法圆融自然,似乎更在其人之上。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身形,与先进去的那人保持在一个若即若离的距离上。

如此,他既能感应到对方的位置,也能保证自己不被觉。

只是他也无法感知对方的具体行为。

四方、八门、九耀……黑影似乎在禁制中无目的地闲逛,但若仔细分析,他行进的路线,似乎则存在着某种玄妙。

树上人心中越地惊讶,因为随着对方的步伐进度,禁制附近范围内的天地元气,竟生着某种极细微的变化,如果不是身处其中,又集中精神,也未必能感觉出来。

“难道他可以破解禁制中的秘密?对了,听闻云鸾身边的那个人类,可是禁制中的行家能手啊!”

树上人想到那黑影在通玄界的名声,感觉自己很可能中了大彩,他心中兴奋,但脑子却越地冷静。

他开始记忆对方行走的路线,估摸着重点,同时还要小心不要被觉。这非常辛苦,但他认为,这还是值得的。

终于,前面的黑影停了下来,在第四进的一座禁制中,久久没有动弹。

可是禁制中的天地元气流动,却渐渐地明晰起来。

关键的时候到了!

感受着气机的牵扯变动,他觉得自己应该通知同门了,可是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再等会儿。

此时正是关键时候,整个禁制内的气机变动都十分微妙,若在此时通知同门,牵动气机,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变化。

他开始小心翼翼地接近。

天地灵气的流动已到触肤可察的地步,但是波动的范围却在逐步缩减。

他不自觉地开始加快了脚步,他现在和禁制的距离大约只有二百步左右。接下来是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

他将宫门匿踪秘法挥到了极致,在草木阴影中,无声无息地潜过去。在这个距离上,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人略显粗重的呼吸。

他在等气机稳定的那一刻,当机关全部破解干净,他便会第一时间通知同门,然后冲进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血影化身

为了更有效地做到这一点,此人开始对自己的站位进行微调,无声无息地走了两步,心中忽地有些怪异。

这附近的灵气流动,似乎在某个节点上,生了细微的停滞,而那个节点……

低低的笑声在他身后响起,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充沛的中气却让周围的空气也随之颤动,隆隆有声。

他猛地转过身来——这是一个本能但愚蠢的行为,但背后暴起的强压,宛如一只阴森凶厉的野兽,让他没有胆子用后背来面对。

这是最直接,也最致命的影响!

翻身的刹那,他的瞳孔中映入了一双赤红如血的眸子。

便在此时,周围的灵机变动忽地停止了,一直持续不断的灵气变化,也戛然而止,再也没有了后文。

树上之人敏感地现了这一变化,可是他很快就现,这是他做的第二件蠢事!

无意义的分心使他保命的遁法迟了一线才动,虽然整个身体霎时化做一片虚缈不实的空气,但右肋下仍被拳劲及体,铁杵般的拳锋撕开了他的皮肉,更让他的血气整个沸腾起来。

一口鲜血喷出,他的身影从虚空中闪现,却已经踉踉跄跄。

刚刚这一击,让他全身的血脉扭曲断裂不知多少,但相比之下,这一击背后的信息,更有力一些。他瞳孔中满是恐惧:“血影化身之法,是血影化神之法!”

这绝不是血魔宫那半调子的血神魔指,而是攻伐血气。吸魂蚀魄的绝顶魔功!

而这也正是血影化神之法最出名的质性。若是击得实了,甚至可让人全身血液瞬间蒸,他心神受震,修为又差了一截,两下交攻,就这眨眼间,他至少损了百年修为。

即使是这样,对方也没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大片的空气在喷薄而出的巨力下呻吟,虚空中似乎张开了无数阴森森的大口。浓郁的血腥烟气从中喷出来。结成一片血幕,将他包裹在其中。

树上之人发出一声嘶叫,他蜷着身子,硬生生地从血幕中冲了出来。空气中响起了刺耳的裂帛声。无数血烟粘在他身上。瞬间将他裸露的皮肤蚀去一层,露出鲜红的血肉。

所有的神经血管在这种强蚀下,都开始了剧烈的抽搐。这让他精妙的遁法,变成了一个笑话。

他受创累累的身子,在古怪的颤动中失去了平衡,一头撞在不过两丈高的大树上。

沉闷的撞声方起,尖锐的破空啸音便将他撕得支离破碎。

树上之人身体剧颤,后背上已开了一个直透前胸的孔洞,出奇的没有半点血液流出来。

他再度嘶啸一声,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硬生生地撞破了树干,跌跌撞撞没入了黑暗中。

然而,他的神智不可避免的昏沉下去,胸前背后的创口提醒他,他随时都有可能倒毙在地。

便在这个时候,同门熟悉的啸音从百里之外响起,又以绝高的速度迫近。

这时候,奇迹般的,那个恶魔没有追上来!

他抚住胸前的创口,想用啸音招呼同门,然而,声音还在喉咙里盘旋,一只纤长的手掌轻印在他后背上,送入一丝沁入脏腑的寒意,也让即将出口的啸音瞬间冻结。

纤手一击,透进的真息没有任何可供分辨的质性,只是恰到好处的击断了供应他生机的一切气脉联结,他喉咙里出呵呵的怪声,身子开始了最后的抽搐。

也就在他的身子渐渐停顿的时候,至少有五个以上的身影越过禁制周边的树林,扑了进来。

稍后数息,一道尖厉长啸冲天而起,突起的啸音将数百里方圆的林海尽数惊动起来,无数宿鸟惊飞,遮天蔽日。

偌大的林海就在这场纷乱中,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腐骨在啸音响起的第一时间,便带着五个手下向着禁制这边赶来,虽然他甚至还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然而,在距离此处禁制不过七八里的地方,他看到了禁制上空厉啸飞过的人影。

这一刹那,他便看到了好几张熟悉又忌惮的面孔,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朱勾九杀,究竟来了几个?”

飞天老魔的脑子更清楚一些,他脸色凝重,低声道:“老鬼,看他们的模样,似乎是吃了亏,难道说,此处禁制,还有硬手?”

“血魔飞烟?”腐骨提起了这个名字,但又很快否定,那个人是什么货色,他很清楚,若是这血烟来此在那些杀胚眼前,怕是走不出十步。

他决定追上去看看。但那些难得现身出来的杀手,却好像在瞬间冷静了下来,中断了啸音,又很快地敛去了形迹。以腐骨的修为,也无法捕捉到他们移动的轨迹。

正奇怪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这是自遥远天际传过来的剑气呼啸,从这大气规律性的震荡中,腐骨感觉到了一个极熟悉,但又极使他不快的气息。

他偏过头去,正好看到被晨曦染红的天空中,十几道排空直进的剑光。

他一眼便看到了所有剑光前端,那个熟悉到极致的面孔。

他睁大了眼睛,口齿间含糊地骂一了声,即便隔着十余里的距离,与那位面目方正威棱的修士目光交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机。

“这所谓的机密之事,究竟还有多少人知道?”飞天心中长叹一声,表面上却是沉稳喝道:“有敌,就位!”

杨昭和云鸾还有连衣从距离那禁制二十余里的地方露出头时,极地林海中的禁制方向,那厉啸的余音还未散去。

三人脸上皆是阴沉冰冷,看不出就在不久之前,他们三人才刚刚合手斩杀了一个天外之界出名的杀手。

也许这会让一个初出道的心魔一夜成名,但对杨昭来说,却没有什么价值。

事实上,在那人潜入禁制中盯上他,而他又毫无所觉的那一刻起,杨昭这两天的辛苦便都付诸东流。

“遁天刺都来做斥候,那朱勾九杀来了几个?”云鸾和连衣也已经猜出了死者的身份,说道:“这虚昧空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今天过后,那朱勾九杀的名号,又该怎么改法?”

杨昭也是森然一笑,他知道这一次是有人相助,若不是那血影之人报警的话,恐怕他们三个今天还真就栽倒这里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两宫之战

这遁天刺身处朱勾宫天魔境大能之列,在天外之界,也是仙魔之下精英的天外心魔之一,却在那血影的突袭之下,死得干脆利落。

照这种趋势下去,那血影不管是敌是友,都对他们有着绝对的好处,在此出其不意之下,极地林海的那些仙魔境之下又有几个人能挡他一击?

这种想法冲淡了郁闷的心情,杨昭也打算再重新和云鸾连衣考虑一个好的计划,然而这个时候,剑啸声遥遥传来,他吃了一惊,循声望去,正好看到不远处的天空中那一排剑光。

目光敏锐,一扫剑光前端,当头一人的面容让他睁大了眼!

“暗夜?魅魔宫?”

杨昭有理由吃惊。

因为他看到的,正是前些时候和云鸾密谈的那位魅魔宫之人暗夜,此人也是极地林海中仅有的几位魅魔宫绝代高手。

此人修为甚至已出天魔中境,但那一次不知为何却又被五魔联盟之人夹攻,难道那魅魔宫与五魔联盟其余各宫的关系还有间隙?

那一次便是影魔宫的李申与魅魔宫的夜姬交战,没想到李申却是遭到五魔联盟的合击,可事情最后又发生了转变,暗影竟然搭救了李申的神魂,使那李申不至于灰飞烟灭,还可入轮回而生吗,杨昭当时站在连衣和云鸾的身后看的很清楚,因为此人所作所为的关系,所以杨昭对他颇为留心,印象也十分深刻。

不过。事情的关键并不在这里,魅魔宫在极地的第一高手前来此地,总不是采药赏花,拜访朋友的吧!

魅魔宫的剑光飞掠的度极快,也就是一闪念的工夫,便飞出杨昭的视野,向南方飞去了。

而那边,正是林海之外的禁制!

杨昭心中咒骂了一声,和云鸾连衣相视一眼,知道事情又复杂了。

正想着如何应对。林海上空的大气又一次震动起来。且是一波连续不断的尖锐爆响,在声音传过来数息之后,爆震生成的狂飙余波,才碾了过来。三人周围的枝叶也哗哗作响。声势惊人。

虽然仅是余波。但风中传来的信息残片,却是丰富多彩。

刚刚那一连串爆震中,至少有二十人参与。这些人澎湃的真息撞击、牵动的气机变化、以及掀动的一连串的灵气狂潮,在这广阔的空间中生出了无穷无尽的变化,即使只见其一角,也让人心血浮动。

杨昭苍白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红晕,以他此刻的修为见识,再加上云鸾和连衣为他所讲的一些事情,已足以从这庞杂的信息流中,分辨出最重要的那一点——至少有两位属天魔境界的高手,已经交上手了。

一方真息幽冥幽暗,似鬼拂尘,无疑是刚过去的暗夜,另一个真息质性偏狭凌厉,转折中又晦暗深沉,看起来很像气煞魔灵,想来就是冥王宫的飞天老鬼了。

杨昭抬头看向天空,果然,目光极致远处,天空的颜色好像深了许多,一波又一波有形无形的狂飙劲气,正以某个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奔流开去。

“果然是邪魔之间,即使关系再好,为了一点利益,一言不和就要动手。”

这样精彩的比斗,却是修真界少见,他和云鸾说了几句,云鸾和连衣也是点了点头,三人不自主地脚下使力,便向那边赶去。

二十里不到的距离,可说是瞬息即至,然而当杨昭赶到战场附近的时候,以飞天为首的冥王宫高手,竟然退却了!

暗夜和飞天遥遥相对,压住阵脚,冥王宫门人很快就消失在繁密的林海之中。

若说飞天打不过暗夜,杨昭倒也相信。

这暗夜一身鬼魅之气,飘渺无魂,又有着魅魔宫之妖术加持,自是能唤醒心中之魔而出。飞天这冥王宫在极地的高手虽然了得,但对上暗夜,他十成本事,能剩下七成便已不错,加上修为本就有一线之差,两下相合,情形便更是不堪。

不过,要败也不会败得这么快吧!如果觉得在禁制的秘密未揭开之前,与暗夜拼命不值得,那一开始就不要动手啊!两宫法诀多有生克,正面放对,倒不如隐在暗处,伺机下手更划算一些。

这是杨昭的想法,可是飞天此时倒好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很快就为此事做了个明证。

就在飞天缓缓退却,眼见就要没入丛林之中时,一个身影突兀地自半空中现身出来,轰雷掣电般飞掠而下。

目标却不是暗夜,而是在他数百丈外的弟子群。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划算之举了。

可魅影宫也不是傻瓜,稍一震动,便有一位功力不弱的修士迎上。

然而出乎意料的,这从天而降的身影竟一分二,诡谲之至地绕过修士,去势不减。

不待下面诸人反应过来,其中一个人影一化为二,另一个则一化为三,共计五个人影扯开一个弧形,再一交错,当即将魅影宫本来稳固的阵型扯得一乱。

云鸾偏头一瞧,也轻咦了一声:“分身遁?”

杨昭和连衣也是往那一看,皆是有些惊奇,这个极粗浅的遁法,说是幻术也不为过,难得冥王宫能逆行此法,将五个人凝为一体,再蓦然分散,不说技巧如何,单这分巧思,便值得一赞。

只是……

“以冥将之尊,做这种手段,还真需要勇气啊!”

来者正是冥王宫的五冥将,五人均是介于地魔、天魔之间的水平,修为深厚自不待言。

他们的做法也很明显,就是要扯开魅影宫的防御,击其最虚弱处,准备给天行宫一个下马威。

计划的前半段做得很成功,五冥将的交叉换位,让追踪他们的修士看花了眼,失措间至少露出了三个可供渗入的缝隙,五冥将中某人出一声尖啸,当即三名冥将急掠而下。

有些反应快的修士飞回援,然而三名冥将似分实合,回援的修士挡得住一个、两个,却再也挡不住第三个!

最后一名冥将身法诡异,硬生生地从两方迸的气流中穿过去,目标已锁定一位身披紫衣,看上去娇贵柔美的女修。

“只有她最面生,应该是刚下山历练的小鬼吧!”

脑海中转着这个念头,他的目光扫过这女修身边两个同伴。

这两人在天魔境之下的名气也是颇响,正是魅影宫地魔境里四君子中的竹君子和松君子,两人手下不弱,若在平日正面放对,恐怕也要费一番工夫,但冥将有自信在两人形成夹击之势前,将那女修击杀当场。

想到这娇艳如花的美人儿在他手下四分五裂,他心中忍不住便兴奋起来。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见他冲杀过来,两君子竟极有默契地同时退了一步,将那女修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这绝不正常的表现让冥将心中警报骤响,然而,迟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彩儿再现,暗夜云冲

“锵”的一声震鸣,女修胸肋处以特殊方法佩带的短剑自动弹出,两只纤细的手指轻拈剑柄,紫气腾空!

冥将看着这把长仅一尺的短剑,在女修掌指间灵巧轻盈地转动,又是吃惊又是好笑——这便是以鬼魅之身著称的魅影宫吗?

下一刻,冥将就为自己这一次愚蠢的分神付出代价,他看到女修次用五指齐握剑柄,紧接着,他身边的空气便猛然一滞,好像一张大网猛力收缩,坚韧细密的网线勒得他遍体疼痛。

然后他便看到了直指他眉心的剑尖,尺长的剑身上仿佛流动着紫色的火焰,仿佛千寻高峡下奔腾的激流,走云连风,浩浩荡荡,却没有一丝溢漏在外,局缩于狭小的剑身内,隆隆震鸣。

冥将生出了强烈的危机感,他厉啸一声,再不顾身上的疼痛,扭转身体,向侧方闪去。

可是他的啸声里,忽地便发出了一声女修悦耳的低吟。

听来悦耳,可下一刻,冥将头顶便打了一个霹雳,剧烈的震波使他心神激荡,他本能地回头,却看到一点紫星破空而来。

“哧哧”的声响,听起来像是烧红的烙铁放入了冰水中去,其中还夹杂着一声低哑的惨哼。

冥将数百年的经验发挥了作用,要命的时候,他悍然伸手,用血肉之躯硬挡那一看便知道是罕见神兵的短剑。

剑刃如破朽木,透掌而入。

冥将再出一声惨嘶。却激起了狂性,五指猛力内扣,同时以秘法化剧痛为刺激,功力瞬间暴增两成,若女修经验不足,以为断其一掌便可得胜,等着她的,便是冥将致命一击。

可是,真的会经验不足吗?

冥将方才蓄力,便感觉到掌心创口处。短剑锋刃竟活泼地跳动起来。吹毛断的利刃视周围皮肉筋骨如无物,就如在虚空中舞动一般,轻描淡写地划了一个完美的圆!

随着剑刃的转动,数以百计的气机被收拢起来。牵动着元气。猛力一绞!空气中登时炸开了一团血雾。无数肉沫骨渣才崩溅出去,便被同时喷出来的紫色火焰凭空蒸,再没有半点儿痕迹。

任是谁看到自己的手掌连带小臂给绞碎至渣。也没法保持一贯的心情!

冥将并不例外,在血雾喷的刹那,他整个人都傻了,所以,他也不会看到,在血雾挡着他视线的时候,那紫衣女修,身形一转,从虚空中消失,再出现时,已是冥将背后。

左右上下同时传来示警的喝声,但不等他反应过来,灼热的剑刃已自他颈后轻轻抹过。

温度高至极处,反而成为刺骨的冰寒,这丝寒意破开肌肤、血管、脊柱、气管、再裂喉而出,刹那间封住了他的所有生机。

这一连串令人眼花撩乱的变化之后,林海上突然陷入了一波极诡异的静默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位正收剑入鞘的女修身上,尤其是冥王宫的诸人,他们甚至连吃惊都忘记了,眼中只是一片茫然。

看着那女修从容平静,毫无波动的俏脸,杨昭抿起了嘴唇,尽力保持脸上的平静,但他放大又收缩的瞳孔内,分明还残留着震惊。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个女修,他好像是认识的!

“怎么可能,这个不是……难道是她?”杨昭看着云鸾和连衣,见两人的目光皆是散发出了惊讶的目光,她俩看着那似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时间也是呆了起来。

尤其是云鸾,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人才刚刚额她分离,竟然与却又与暗夜走在了一起,而且在她心中,仍有一道已经面目模糊的往事,偶尔翻动涟漪。

之所以仍能记着,是因为在她的记忆中,她的姐姐一直是个放弃尊严,似是凄怆、迷离、至乎绝望的人。

甚至在林海中见面之后,受到了她的侮辱,也是一笑而过,所以她看着眼下这位冷静决断、漠视血腥的女修,一时间竟也是对不上号。

杨昭和连衣也是心中疑惑,可现在却不是呆的时候,那个冥将的死让冥王宫丢尽了脸面,可是,他们也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失去同伴的四位冥将同时向紫衣女修投去了怨毒的目光,却不恋战,而是向四面八方散射而去。

四周响起了几声唯恐天下不乱者的嘲笑声,这应该是一些跟在周边凑热闹的散修,他们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并不妨碍他们用这件事来取乐。这声音在空旷处,显得分外刺耳。

杨昭三人隐在一株巨树下,透过层层枝叶,观察天空中的人影。

最吸引他们目光的,还是那紫衣女修。

不知是不是因为打量的时间太长,数里之外,那女修蓦然回首,朝这个方向看来。

杨昭心头一跳,闭上眼睛,稍后一些,脸上便是一热,显然是她的目光扫了过来。

只从这一点儿,杨昭便知道,这位女修的修为确实了得,甚至已然与云鸾连衣的层次并没有相差多少,果然不愧是云鸾和姐姐。

看起来,是云彩儿的可能性的确很大。

然而,不知怎么搞的,遥遥看着女修模糊的轮廓,杨昭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渐渐脱离理智的束缚。

便在此时,他耳中就灌入了暗夜低沉纯正的嗓音。

这声音也不甚高,却让方圆数百里的空气一起震荡,使人觉得声音宛在耳边,清晰自然。

“血影分身为天外损人利己之法,修习此法者,为天外共击之!魅影宫不才,必不使其落入恶人之手!”

这种古板僵化的言辞在他座下弟子斩杀一位冥将之后说来,便显得铿锵有力,有金铁之声。

飞天的声音也遥遥传来:“好威风,好神气!不过,暗夜你这话要在云冲子耳边说说,那才真的有趣!”

这话听起来是冷嘲热讽,但却要抬出云冲子这个外人来撑场面,显然他心中并不像表面上这么强硬。

杨昭对飞天心中的想法洞若观火,无声一笑,不过……

“怎么是云冲子?”

暗夜的话听起来很重,可在杨昭这已算是半个知情者的耳中,便有些不着边际。

无论是从五魔联盟的布置,还是其他宫门的行径来看,这些宫门都明白所谓的极地绝境不过是一个名头,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还在在极地稳秘的封禁之后,可是如今极地绝境已然很难打开,而且怎么又和云冲子扯上了关系。

难道此中之事另有隐秘乎?

想到这里,他便将目光转向云鸾,却见云鸾目光稍动,眼神却是淡定的很,而连衣亦是如此,看来她们两个也是早已知道了此种之事。(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意料之外的刺杀

就在这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杨昭脑后忽生寒意。这一个危险的反应,甚至比云鸾和连衣的示警更快了一线。

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他一个折身,撞向了身侧的大树,而下一刻,他却从树的另一侧现身出来。

稍早一些,一只手插进了树干里,坚韧的树干霎时失去了一切水分,枯干、腐朽、风化、倒塌。

飞扬的尘灰让杨昭眯起了眼睛,一时间看不清来者的面容。

容不得他分辨清楚,尘灰未散,对方下一波攻击便接踵而来,锐利的风压让他觉得脸上似乎有无数小刀在刮。

他尖啸一声,体内真元蒸腾而起,咕噜噜的仿佛是烟云催生,碰然外烁。

在他这个层次,紫虚真意已是随意赋形,变化万端,紫虚意前端方与对方真息一触,便自生变化,透过对方真息的缝隙,嗡然而啸。

体外尘灰当即被催成无形,双方修为都已出身体的局限,与外界元气共生共鸣,真息相接,大气中便是一声爆震,不知多少气机脱离原位,搅动天地元气,生成无数乱流。

只这一下,数里之外魅影宫的修士便齐齐生出感应,一起向这边望来。

杨昭却没有心思去想这个。

眼前这个对手的杀气有如实质,让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连衣和云鸾也是连忙赶在杨昭的身前,尽力的阻挡起了此人发起的攻击。

身形交错的刹那。三人至少躲过了十七记足以裂肢断臂的手刀,但也终于证实了来人的身分。

同时,他们也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出于某种原因,对方并未擎出那把凶名卓著的妖刀,但仅仅是以掌代刀,他也能使出杀灭六道,凶厉绝情的味道来。

狂风暴雨般的刀势,硬是将杨昭三人的身体压缩了一圈儿,占尽上风。

“如果他使出仗以成名的阴神一丈红,那又会是怎样的威煞?”

杨昭连挡带躲。应付过对方这波攻势后。又是尖啸一声,紫虚真意与那黑芒刺和云鸾那飘渺仙剑便如同穿峡长风,卷动火焰,倏然扫过。将对方挡了一挡。云鸾和连衣也是继而大喝道:“阴神!你敢阴我们!”

但回应他们的。是一记更为狠辣的手刀。

杨昭也是连换了三个位置,才勉强躲过,但他嘴上不停。怒喝道:“谁要你来杀我?”

但他明白,这话纯粹放屁。

不过,听在对方耳中,却又是另一种味道。

也就在说完这些话后,对方刀势一缓,冷然开口:“半刻钟前,你们在哪里?”

杨昭暗叫来了,云鸾和连衣的脸上也是恰到好处地皱起了眉头:“不是生意?审犯人吗?堂堂朱勾九杀……在搞什么鬼?”

一问一答之后,三人的距离稍微拉开了些,手上略缓,杨昭也终于可以稍微打量了一下云鸾和连衣对他所说的这个人,听云鸾二人说过,此人是天魔境最冷酷霸烈的刽子,杀人无数,人号阴神。

此人一身灰袍,面容冷肃,还留了两撇颇为浓密的八字胡,看上去貌似中年。

最让杨昭印象深刻的,是他那一双灰暗森冷的眼眸,乍一看去,便像是看到一个全无生气的坟场,里面却拘禁了无数惨嘶悲嚎的怨灵。

这除了某种特殊法门的作用外,大概与他满手的血腥冤魂也不无关系。

听了云鸾和连衣的话,阴神眉头也是微皱,但是眼眸中神采依然如故,且跟着又是数记手刀斩下。

掌锋过处,空气中都传来了焦糊味儿。

杨昭只当这一击与前面无异,然而才一伸手便知要糟。

这一记手刀不知使了什么手法,杨昭只觉得周身气机竟在这一刀之下,尽数崩断,本来如臂使指的三尺剑道,也不由一窒。

虽然这感觉稍纵即逝,却足够他吃上大亏!

杨昭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凶厉无双的手刀切过自己胸口,虽然他以自己精纯无比的真息,硬生生将胸口肌肉、骨骼向内缩了半寸,却仍被对方指尖扫到。

想到刚刚瞬间枯死化灰的大树,杨昭只觉得毛骨悚然。

幸好他这这些年来来身经百战,经验已是相当丰富,对胸口伤处看也不看,一手催动紫虚意,逼退阴神刀,另一只手自胸前一抹,竟是硬生生将胸口伤处的皮肉撕下,伤口深可见骨。

“随我来,我暂且放过你等!”

阴神刀口中说着,却又是一记手刀斩下。

“杀你娘亲!”

杨昭从牙缝中挤出这声骂,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白得透明。

他知道,这场战斗有他没他都没关系,若是强上的话,恐怕还会给云鸾和连衣添乱子,是以他自是看了云鸾和连衣一眼,点了点头后,便往云鸾与连衣的身后退去。

云鸾和连衣也稍稍受了点伤,见杨昭退去之后,心中稍稍安心,直面对方再度劈来的手刀,也是厉啸一声,竟也是剑刺迎上。

而那阴神口上只说不杀,但阴神刀绝不介意先斩杀其中一人。

只见那阴神的刀势却依然不减,在一声如金铁交鸣般的声响中,三人掌刃已然撞在了一起。

便在这一刻,那杀手长年不变的灰眸中,闪过一丝讶色。

他知道这一次恐怕还真碰上了硬茬子。

而此刻,他眼前又是一花,连衣的黑芒刺,好像就是数条黑影重迭在了一起,突然有一刺弹了出来,势如雷霆,但最终却如拂拭尘灰般,轻粘在他胸口。

他心口一闷,将连衣报复性的一刺照单全收。

连衣的这一刺看起来软弱绵绵,然而在贴到此人胸口的时,阴火吞吐,瞬息之间,至少更迭了近三百种变化,极尽牵引撕扯之能事。

任他护体真息如何强劲,在这样高频变化中,也被扯得支离破碎。

这时,云鸾手中仙剑也是似按非按,似起非起,滔滔魔气在剑心处周流不悖,转眼间生成一个无底黑洞,疯狂吸蚀此人肌体的生机,恨不能将他的内脏也吸出去。

此人闷哼一声,浑身魔气全力运转,与连衣和云鸾碰撞连连,总算在内脏遭受更大伤害之前,震开了连衣二人所发起的攻击。

云鸾和连衣也是料到了这一变化,她俩借着这股震力拉上杨昭身形急退,路线笔直,虽不知有多少树木挡道,但她们都全部无视,身体似乎成为一道幻影,穿枝过叶,如若无物。

此人并没有追上去,受了云鸾和连衣的一击,他也不好受。唇边八字胡微微一动,从嗓子眼里吐出了三个音节。

“看来和你们有关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意料之外的救援

这声音无视距离的限制,一直传到杨昭的耳朵里。

三人去势不减,脸上皆是现出苦笑,他们知道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也不会把所有的人都当成傻瓜,但被人当面指出来,感觉还是不怎么好。

当然,云鸾和连衣也没有忘记给自己再打上一层掩护:“阴神之赐,在下必定铭记在心,容图后报!”

当她们咬牙切齿说出最后四个字死,换气时却咳了一口鲜血出来。杨昭手上也是迅速给胸口抹了一层生肌灵药,身形则越退越远,渐渐脱离了阴神的神念锁定。

然而,麻烦还远没有结束。

刚刚他们三个阴神神刀交手,虽是兔起鹘落,开始、结束都是无比突然,但激荡的灵气便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足以让方圆百里之内的心魔清晰地感知,那五魔联盟与其他各宫的心魔当然也不例外。

这种微妙的局势下,谁不生出好奇心?

杨昭便感觉到,至少有十余道气息,正衔尾追来。

那阴神没有追击,恐怕与这个也脱不了关系

三人也是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后花了好一番工夫,一路狂奔三百余里,其间御剑、遁法、提纵之术并用,才将尾巴全都甩掉。

也就在此时,杨昭却是全力纵掠的身形倏止,脸上一白,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三百里的距离并不长,但为了摆脱追踪。他却花费了比正常状态多出百倍的精力。

此时身上的伤势已不允许他再狂奔下去。

胸前巴掌大小的的伤口才结了一层薄膜,透过这层膜,他甚至可以看见惨白的骨头,还有更里面微微蠕动的内脏。

这种情形下,他几乎没有了再战的可能。

若是再碰强敌,大概也只有躲在云鸾和连衣的身后了。

而云鸾和连衣的伤势也不浅,三人无奈,也幸亏极地林海丛林密布,随便一处地方,便是藏身的好去处。

他们三个也不挑拣。就近找了一处密林。便一头钻进去,准备再抹点儿药。

但越是接近极地之外,杨昭越能感受到极地的混乱不堪。

前些时日早已被杨昭三人的万里极光壁,又立在了极地林海。将极地林海与那极地海岸隔了开来。

可即使这样。杨昭也能听到隐隐的元气嘶啸之声。从海上传过来。

触目所及,剑光流火更是时时映现,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横亘万里的法宝的功用。

不过。直到海边,杨昭才发现,原来万里极光壁的布置,与当时已然不同。

此时,看光线折射的角度,显然光壁已呈弧形,应当是将以极地林海为中心的大面积土地半拢起来,挡住外来人马从正面经过的通路。

这样当然比那种象征意义上的阻挡实际许多,也相当明智。

不过,似乎有示弱的嫌疑。

这一去,便再也腾不出时间来。

杨昭和云鸾还有连衣在后面观望了一下,终于还是拔出剑来,朝着一个刚刚冲过极光壁封锁的心魔追了过去。

“原则上……嘿,也就是看心情好与不好了!”

三人砍翻了两个心魔与一个极地修士,便开始歇息起来。

然而,御剑破空的灵气震荡便如同附骨之蛆,稍停了一息,又急迫近。杨昭心中大骂,却已没力再跑,只好屏住气息,向上看去。

入目的身影,让他吃了一惊。

云彩儿,怎么是她?

杨昭对她几个照面便斩杀一名冥将的手段印象深刻,再加上她一身醒目的紫色裙装,想不认出来也有些难度。

此时见她御剑而行,绕体剑光则淡薄至无,显然其功力十分精纯,是个劲敌。

冲咱们来的?杨昭他们三个皆是一惊,脸色上也是闪过了这个念头。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也不惧,云彩儿虽然颇有实力,但在云鸾和连衣的夹攻下,恐怕也难以撑过多久。

云彩儿剑光光神,十余里的距离,瞬息即至,却没有停留,而是一掠而过。

“过路的?”杨昭松了口气之余,倒很佩服她的胆气——刚杀了一名冥将,便在冥王宫人潜伏的林海中独行,真不知她怎么会这么放心!

虽说心中对她如今的身份还有些疑问,但此时免除了麻烦,杨昭和云鸾连衣也松了一口气,暂不多想,准备调理伤势。

只是刚打开药瓶,云鸾忽传警讯。

杨昭本能地用手指盖住瓶口,挡住药香散溢,几乎就在同时,身后气机生变,破空之声虽然细微,但却瞒不过杨昭的耳朵。

他猛地扭头,脸上却又一呆。

透过林隙的细碎光片洒落在草地上,也洒落在身后那位紫裙女修的身上。反射的微光映着她的脸庞,使清丽柔美的轮廓,越地眩目起来。

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女修一反刚才三剑了结冥将的凛凛雌威,俏脸神情微妙,且低垂眼睑,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眸中的神采。

这分明就是早已猜到杨昭三人会躲在这里的结果。

杨昭只感觉到她似乎在打量自己的伤口,然后,他耳中就听到这样一个声音:“你们受伤了!”

声音柔和动听,却让杨昭为之一震。

听到这绝不正常的柔语关怀,之前心中不敢证实的想法迅地翻涌上来,云鸾也是脱口问道:“姐姐,你怎么会……”

“怎么了,难道我就不能自己一个人闯一闯吗?”

云彩儿微微一笑,也不管给杨昭他们造成多大的震惊,玉一般洁净的脸颊上,竟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而这时候,云鸾则差点儿没叫出来!

“你是来追杀我们的?”

要知道她和云彩儿宿有间隙,如今碰到了这样的结果,云彩儿若是不报仇的话,恐怕也说不过去。

云彩儿眸光里闪过动人的光辉,正想说话,天空中却响起了清亮高亢的剑啸声。

数十里外,正有两道剑光飞射而来。

看灵气的震动方式,好像也是魅影宫的。

杨昭他们皆是皱起了眉头,却听到又听到云彩儿柔和悦耳的声音:“你们安心养伤,他们我来应付!”

云鸾瞳孔一缩,嘴唇微启,最终也什么都没有说,只点了点头,和连衣杨昭对视了一眼后,三人便开始再次躲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见上一面

杨昭他们三个退去之时,耳边则响起云彩儿的告别语。

“若你们在此有难的话,就来找我吧!”

杨昭听了此话,也是一惊,这是何意?难道她还真的能帮助我们吗?他又看了云鸾和连衣一眼,见她们两个也是一脸惊讶,看来也是没有料到云彩儿竟然会有如此举动。

黑暗迅笼罩了茂密的林海,经过了数日的喧闹后,极地林海周围,进入了一个表面上相对安静的氛围。

五魔联盟的举动,证实了他们对突然而出的禁制确不知情,他们的注意力并不在禁制之中,而是以禁制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展,目的恐怕就是要独占那处极地绝境,以及追杀杨昭他们三个了。

“真单纯啊!”杨昭遥遥观望,嘴里还不咸不淡地品评一下。

当然,他也知道,五魔联盟会做出这种蠢事,恐怕和当日稍后冥王宫与魅影宗在极地绝境内的一场火并脱不了干系。

那场火并中,极地绝境差不多真要作古了。

绝境主体内的院落给毁了四进,主殿偏殿、钟楼、殿堂倒塌不计其数,什么血池、地火,都给打得面目全非,且给埋入了瓦砾之下,保证再看不出什么来!

杨昭打死也不相信这些人有了什么协议,不过,他却深信双方之间的默契——我得不到的东西,又怎能让其它人得到?

就这样,五魔联盟的注意力暂时被引到了杨昭他们的身上。

失去了了解绝境机关的机会。极地修士和朱勾等宫门也跟着凑趣,大张旗鼓去追拿那血影心魔。

再加上一些对事态似明非明,纯属凑热闹、捡便宜的散修,以极地绝境为中心,上万里范围的林海,成为了一个官兵抓强盗的游乐场。

不过那血影心魔的表现,确实出乎了杨昭的意料。

两天来,此人也不知藏到了哪里去,竟然让极地修士和那五魔联盟以及天外其余各宫的人马处处扑空,手段也是高明得很。

自然。也就让这三人势力的高人修士越地忙碌了。

就在这种氛围下。杨昭他们三个便到达了极地林海的周边。

杨昭此时坐在一棵大树上,双手抱胸,护住仍未痊愈的胸口,目光闪动。却没有一定的焦距。

云鸾和连衣也是各自坐在一棵大树上。治疗弃了自己的伤势。也是不发一言,似乎还在想着云彩儿所说的那句话。

他们三个在极地林海见到云彩儿之时,三人本就对云彩儿产生过怀疑之心。而云鸾放云彩儿活路,其中固然有亲情之意,但更多的也是对他们三个在极地之行有着很大的信心。

而这信心则是建立在五魔联盟与其他天外各宫以及极地修士所产生的信任危机,毕竟如今在极地林海的这三大势力当初也都有着各自的仇怨。

可没想到,事情竟然与他们三个所想的大有不同,这极地林海当中竟然又出现了一个搅乱局面之人,而此人竟然是云鸾的师尊。

但此人毕竟是趁虚而入,大势早已浑然一体,云冲子就算有着天大的能耐也是无计可除。

然而,他们却忽略了奇迹生的概率。

他们不需知道云彩儿是如何加入了魅影宫,也不需要知道云彩儿到底有着何样的想法,他们只需明白,此时的云彩儿,已不是当年那个由云鸾揉捏的玩偶,是一个必须重视的变量。

可是……

“来找我吧!”

这是云彩儿两天前对他们说的话。

温言软语,像是在告知朋友一般,而不是对一位曾经羞辱过她的凶手。

但这怎么可能,杨昭当初呆在云鸾的身后,可是深深的感受到了此女的心机之重,但如今这位已与那时判若两人的女修,却竟然还真的发生了改变。

想到前日相见时,云彩儿那不同寻常的神情,任是杨昭的修养如何了得,心中也不由泛起了一股感激之色,可是更多的,还是难以理解的困惑。

此外,他隐约觉得,这种情形,倒是在哪儿见过!

杨昭向云鸾的位置看了一眼,看到她脸上也是尽其疑惑,看来也是在想这件事情。

便在这时,云鸾忽然站起身子,对着杨昭和连衣说道:“我想我们还是应该见她一面吧。”

杨昭和连衣对视了一眼,眼神之中也是泛起惊讶,毕竟能从云鸾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可真是不多得的事情。

云鸾见两人皆是沉默不语,便知道他们同意自己的意见,也是没有再多说上一句,亦是开始沉默起来。

三人等了两个时辰,目标终于还是出现了。

他们身形一动,非但不前迎,反而后退,一路避过数个宫门的诸多眼线,扬长而去。

而在此处周围,那些各宫中的流动岗哨,也是皆以成型,杨昭亦是看的分明,这些心魔在禁法上也是有着一定造诣之外,心思更是灵动不已,知道进退。

当杨昭他们穿过层层树林之时,这些人也没有拔剑冲上送死,所以杨昭他们也没有多加理会,毕竟能不惹事就不可多烦,想来那些人也没有发现他们。

而且他们也相信,云彩儿应该已经感觉到他们的气息。

就像是两天前那样,但杨昭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当时云彩儿是如何识破他们的匿踪秘法,以直线追来的。

三人停在距极地之外七十余里的一处河岸上。

这里,有几十株树龄达上千年的巨木跨河生长,枝叶交错,遮天蔽日,将流经的河水也挡在了这天然的枝叶隧道之下。

幽静冷僻,正是私会的好地方。

重要的是,杨昭已在此地布下了层层禁制,又有云鸾和连衣早已放开的神识,足以应付一切突状况。

当然,这也仅仅是为了预防万一罢了。

凭直觉,杨昭也不认为,云彩儿会对他们不利。

云鸾也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毕竟云彩儿算是送出了一个情面,云鸾自然是要道谢的。

但在此时,云鸾脸色突然一变,连衣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杨昭刚要开口,只见天外寒光一闪,十余里之外,那天地灵气竟开始彼此起伏的震荡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禁散连身

杨昭顺着那寒光而出的方向看去,正想说话,云鸾与连衣皆是蓦然摇头,杨昭会意,三人身影同时一挫,隐入了草木繁茂之处。

稍过半息,天空中剑光连闪,等杨昭他们到达此地之后,并没有现什么人影,只是地面上残留的痕迹,表明不久之前,这里刚刚生了一场战斗。

就是这场战斗的余波,毁损了附近方圆数里的七八处禁制。

杨昭目光一扫,确认周围相对还算安全,这才蹲下身来,检查毁损的禁制。

和他估计的差不多,虽说这极地林海一夜之间几乎已被各种禁法布满,但其中真zhèng

具有杀伤力的并不多。

一方面,是那些杀伤力极大的禁制费心费力,又对周围环境要求颇高,并不现实。

另一方面,这类禁制一般都有各门独特的心法在其中,一旦损坏,也只有本门之人才能修复,重复利用率太低。

所以,这些地带布下的,多数还是像他现在所见的这般,以示警、探测为主的小禁制。

不需yào

什么独门手法,各个宫门的天外心魔,只要有些禁法修为的,便能试着修一下,当然,若要平凡中见出效果来,那还是要看布禁之人的水平。

便觉得眼下这几个禁制,布置得很有意思。

只是平平常常的探测禁制,却因为几个微妙的气机变动,变得迟钝起来。

以杨昭所见,除非是天魔境大能经过。且又邪气冲天,搅扰大气,否则这禁制绝不会动。

这种在别处看来是废物的禁制,用在这里,却和此前局势与各宫要求契合如一,又清楚地回馈在杨昭的眼前,极见巧思。

这种禁制虽然简单,但杨昭也能从中看出些手法端倪,他现在就估摸着,这应是那天外回玄宫的手段。否则不会在简单中如此峰回路转。举重若轻。

虽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禁制,不过以杨昭废物再用的方法,也算得心应手,不过才小半刻钟。便将周围损坏的禁制修复一新。

他站起身来。正要喘口气。却见云鸾和连衣又骤起了眉头,远方亦是再次传来了剑啸声。

“又来?”

杨昭总算是知dào

躲躲藏藏的苦处了,只是。他暂时还没有拒绝的资格。

挠挠头,他扫了云鸾和连衣一眼,又看了看那剑啸声的方位,见那位置距此地不过数十里路,而连衣和云鸾似乎也想去那看看,杨昭只能叹了口气,随着二人向那处赶去。

“类型……一样,手法……差不多,损毁程度……一般,损毁原因……强烈冲击,然后……”

他耳朵动了动,口中对着云鸾和连衣喃喃自语道,突然云鸾和连衣皆是抬起了头,杨昭蓦地随之抬起,望向西方天际。

这里距极地海岸的位置,不过百里之遥,在这边也能隐隐看到那处剑光,在空中迁幻挪移,想必又是那位守海之人和哪个入境强者打成一团。

前方,海天交界处,以极地海岸的永夜天空为背景,也有数道绚丽至极的极光铺开,灵气震荡,绵绵不断。

那应该是极地海独有的极光千变法,显然那处战事,也是正在热头上。

后面……算了,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杨昭自嘲一笑,也不理会云鸾和连衣的动作,自是低下头去,开始研究起了地上的禁制。

数百条细密的气机在他的归拢下,引动灵气,发出哔哔剥剥的声响,暂时遮掩过了外界的声息。

看着一条条气机落入预定轨道,杨昭似乎也蹲得久了,稍稍动了一下身子,便在此刻,电光闪过,外界的大气似乎也给惊了一下,慢了半怕才响起嘶哑的破空啸音,还有沉沉的长剑出鞘声响。

没有任何征兆,云鸾和连衣回剑斜斩,杨昭亦是握剑而斩。

铮地一声清鸣,从杨昭肋下飞出的剑光被不可思议地格开,杨昭却彷佛早已料到这一点,身形借力,反而从出剑的另一个方向转过来,又是一剑横切。

这一见却切了个空。

杨昭用错了力,依然不慌不忙,毕竟有云鸾和连衣在此,他也不用多担心什么,他的身形则顺势前冲,在地面上连续几次翻跳,如灵猿般跃出十丈之外。这才冷冷回望,入目所见,却让他呆了一呆。

“云彩儿?”

刚刚挡住他狠辣双击的,正是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并有一些关系的飘渺宫公主,云鸾的姐姐云彩儿。

没想到才过了一些时日,这女子竟是又变了个样,此时她身姿如故,依然美得令人眩目。

云彩儿纤长的手指轻拈住手中的长剑,目光向云鸾和连衣处似笑非笑地一扫,这才迎上了杨昭的目光。

杨昭也是忙正身行礼致歉,一点儿也不敢提到刚刚她无声无息贴近,给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云彩儿不置可否,稍一使力,便将手中长剑收回,又见云鸾和连衣也是稍稍松了口气,这才灿然笑道:“没想到这人类小子修为不佳,竟是修得一身好剑术!而且,还够狠辣呢!”

说着,又向云鸾欠了一身道:“妹妹倒是好手段,竟然能招揽上这两个强人。”

杨昭垂下的脸面微微一抽,紧接着便听到这位美人儿公主又是轻轻的赞语道:“这才是实打实的交战技巧,很有云鸾和连衣妹妹的风采,看来,她们把你教得不错啊!”

听得云彩儿并没有因为他这狠辣失度的一招而不快,杨昭在逊谢之余,也暂时放下心来。

只是,云彩儿怎么说也是云鸾姐姐,一宫公主的身份,和杨昭这样的低阶修士开这种玩笑,似乎不太合适吧。

正奇怪间,云彩儿却是对着云鸾淡淡开口道:“妹妹你们先过来,我有事要问你们。”

云鸾和连衣皆是愕然,杨昭也是不敢怠慢,乖乖地走上前去。

云彩儿却不看他,而是侧过脸去,看海的那头,猛然黯沉下去的天空。

在杨昭三人迷惑的眼神下,她低声问道:“那魔力士死时,你们可在他的身边。”

云鸾和连衣正要答话,杨昭却是心头一抽,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云彩儿竟是忽的展现出了她另类的直率风格,没有半句废话地又是问道:“你们能把当时的情形讲给我听吗?”

见她的情态,杨昭又是一激。

看着这美人儿公主唇边不自觉抿成的倔强高傲的弧线,他自是心中奇道:为何云鸾这一家子性格都这样怪异,而且还皆是魅惑世间之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彩儿之心

杨昭心中念头百转,表面上只保有一丝最自然生成的疑惑。

还不等云鸾和连衣开口,他又是受了云彩儿的魅惑,尽lì

以一种客观的语气,叙述起了当日所发生的事情,当然瞒去了一些不该说的情节:比如那魔力士见他时的语句转变,还有接下来与所发生的那些事情。

即便如此,当云彩儿听到魔力士反复嚎叫的词句,以及其死法时,杨昭看得清楚,她的情绪似是冲破了什么桎梏,萧然肃杀之气猛然透体而出。

即使是一闪而逝,也让距她不远的杨昭皮肤渐凉。

在杨昭再三确认自己话中没有什么不妥的时候,云彩儿竟是轻轻吁出一口气,而在敏感的杨昭看来,这吁气中的意味儿,也是复杂深刻,难以辨识。

她和这杀死魔力士的那人之间,一定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他偷偷的看了云鸾和连衣的反应,见这二人竟是向他使了眼色,所以他几乎已能肯定这一点,而他也明白了云鸾和连衣的意思,所以还是仍要做出一副迷惑而好奇的模样,向云彩儿问道:“彩儿公主与那五魔联盟为邻,可知dào

魔力士所言他知dào

,究竟指的是什么?那个……们,又指的是谁?”

他差点儿脱口叫出骚娘们来,幸好及时含糊过去,不过,云彩儿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地在想心事。脸上神情变幻虽不算明显,但依然展现出丰富的信息来。

杨昭偷眼打量。心中所想,也就越来越趋于复杂。

便在此时,云彩儿微微垂下头,杨昭看得真切,她的肩头竟在微微颤抖。她……哭了?

这事真是……佩服、佩服!

杨昭感觉自己的口中一片说不明白的涩意,他又看了云鸾和连衣一眼,见她们俩个也是一脸苦涩,也不知dào

该如何开口,而在这种时候,杨昭亦是只能随着云鸾二人苦笑起来。

且不管那云彩儿的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单凭这一手。他便不得不大赞一声。

要知dào

,眼前这位,可不是他身边的云鸾和连衣,而是一名比云鸾二人还要专攻于心机的毒蜘蛛啊……

咦?

他的念头突地断掉了。只因为。当云彩儿颤动的肩头更加剧烈之时。杨昭已看得明白,这哪是在哭,分明就是在强抑着她胸臆间的笑声。忍得何其辛苦。

而最终,云彩儿也没有忍下去。

开怀而敞亮的笑声冲喉而出,在辽阔的荒原上远远地洒出去,听得出来,这其中没有一分半点儿的挤迫和压抑,完全自心间,是真真zhèng

正,毫不伪饰的笑声。

杨昭听着,看着,以至于呆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袋也有不够用的时候。

他从未见过一位女性,尤其是云彩儿这样美丽的女性,笑得如此恣意,甚至乎放肆。

但无疑,这又是另一种罕见的美态。

这一刻,在云彩儿身上,没有任何后天人为的伪饰,有的只是乎本心,直指性情的直露和坦率。

从笑声里,杨昭听得出,她是真的欢喜、轻松、如释重负,或者,还有几分尖刻的嘲弄!

她已笑得弯下腰去,最后甚至是膝盖软,单膝跪在地上,只用手指撑着地面。

杨昭慌忙闪开,像一个呆子,看着她用这种惊人的方式,来泄心中的情绪。

她应该比我更清楚点什么……杨昭无比确信这一点。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云鸾假意向前准bèi

扶起云彩儿,连忙问道。

云彩儿也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大笑给杨昭他们带来的困扰,就是注意到了,她也不会在乎。

也许是笑够了,她的笑声渐渐低落下去,只是她仍没有直起身子,也没有回答云鸾的问题,而是怔怔地盯住手下的冻土,久久不语。

杨昭在一边尴尬得要死,只能用偷眼打量来消磨时间。

由于是在为了能够掩藏去见杨昭三人的事情,云彩儿此刻却是又换了一身服装,装扮倒是以利落清爽为主。

只见她头上只挽了一个简单的髻,绸缎般的青丝披在肩后,身披的织绵长袍颜色素淡,中间又以金丝玉带轻系,又显雍容大方,只是由于她半跪在地上,这件精致袍子不免沾上雪泥,而杨昭垂下的目光,也看到了上面沾染了数点血迹,在银白的底色下,显得分外刺眼。

这血迹让杨昭从女色的昏昏然中完全清醒过来。

这里毕竟不是赏花阅美的庭园,而是乱象纷呈的战场。

他正想向云鸾和连衣说些什么,云彩儿竟是比他先一步对着云鸾二人开口道:“这件事就这样了,今天的事……多谢你们了!”

她的语气微显稳重沉肃,却依然保持着那种奇特的姿势。

云鸾没有答话,她虽然不知dào

自己的这位姐姐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但她却感觉到,自己这三人在此显得分外多余,便也不多言,和连衣杨昭相视一眼后,三人自是应了一声,倒退几步,正要飞走,忽又听到云彩儿又是轻唤了一声。

“妹妹,传言中,你们三个在这极地之界已与那五魔联盟经常交手,甚至你的师尊也突然的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云鸾脸色一变,木然的点了点头,答道:“嗯,是。”

“你感觉如何?我是说,他那被传得神出鬼没的血影分身。”

杨昭三人的额前皆是略沁了一丝汗来。

且不说云彩儿思路跳得如何厉害,最麻烦的是,怎么是个人就拿云鸾与她师尊来比较?这么比来比去,早晚有一天会比出事儿来!

“这,妹妹听闻他人吃过亏,却没有当真见过。”云鸾一边说,一边组织语汇,分外小心:“妹妹听闻他从不现于人前,都是将血影分身用来偷袭,或关键时候逃生之用……”

云鸾还想再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却见得云彩儿缓缓直起身来,又将云鸾拉向一边聊起了心事。

过了一会儿,云彩儿向着杨昭和连衣点了点头,杨昭会意,看来云彩儿和云鸾的话已是聊完,自是向云彩儿行了一礼,而那云彩儿也是回礼之后冲天飞去。

在这云彩儿临去前,她又偷眼打量一下,正好见到云彩儿微微抬起脸来,迎着极地不灭的天光,微微合上双眸。

这剎那,她似乎在享shòu

着海面上呼啸而来的,尚带着海腥与血腥的风,这风吹去了一切加之于身上的重负压力,使她无比的恬静、从容。

便在此刻,杨昭再也看不懂她。(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幻影变身

“她心中是什么打算?”

杨昭非常在意云彩儿最后向云鸾问的那几句话,细思下来,他的眉头几乎锁成了一个结。

这显然不是随口一说,但若不是随意,意思又是什么?

怀疑他们?

但以云彩儿的性情,若真是心生疑窦,哪会和他们三个玩这种弯弯绕绕,恐怕早将他们的事情出卖给了那五魔联盟和极地修士,从而以论生死了。

但弄不好,越俎代庖也是可能的。

那么,就是真有所指、所用了?为了什么呢?

又想了一下,他若有所思看了云鸾和连衣一眼,见此二人也没有什么反应,最终,他还是再次看起了身下的禁制,按着这些时日所推理的手法,摆弄两下,看着上面详细又复杂的图形显示,似乎入了神。

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

“这世道是怎么了?怎么是个人就往别人背后站?还是屏着呼吸那种……”

“呵呵,我们俩个就算如今站在你的前面,恐怕你也看不见吧!”

背后的女声相当耳熟,只是这语气又对不上,杨昭神情微动,猛然扭头,却只见到了一团空气。

那声音依然从背后传过来:“怎么,不高兴?刚刚我姐姐这么做,你不是挺开心吗?”

你哪只眼睛看我高兴了?

这话杨昭当然没说出来,眼下他对背后这两个女人的语气是越困惑了。

好像有一个关键的地方错乱了,这个声音、这种语气。不应该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啊。

他眼角余光努力一瞥,似乎看到了一块裙裾,然后他迅猛旋身。

很可惜,这次他仍没有看到目标。

背后女修低声笑了起来,有种恶作剧式的快意。

从这笑声中,可听不出她竟然能举重若轻地,施展出如此高段的如影随形功夫。

但在这笑声中,李珣却明白了些什么。

想了一想,他忽然叫道:“云彩儿!”

后面轻咦一声,杨昭扬起眉毛。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

这一次。对方没有再动,他看到的,正是不久前才刚刚碰面的所谓魅影宫客卿,云彩儿!

这位先前看上去比冰块儿还冷的女修。在惊讶之余。脸上却还残留着先前的戏谑笑意。

看着一模一样的脸容。却是动静殊异的神情,杨昭更确认了心中所想,他摇头叹气。继而方道:“云鸾!”

这一次,女修脸上分明现出了真切的错愕之意,她脱口说道:“姐姐,我都装成这样了,你说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随着这句话出口,前面的人影蓦地虚化了,杨昭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时,眼前的云彩儿,已变成了另外一人。

那微有男儿气的清秀轮廓,妖异的蓝唇,冰蓝色的眼眸,不是云鸾又是哪个?

不仅是外貌,便是身上的衣物,也眨眼间换成了她招牌式的细纱云衣。

杨昭脸上笑容僵住。

云鸾艺高人胆大,又全无羁绊,在此现身实在最自然不过,可他们如今都被困在此处,即便三人能够笑盈盈的聊天,那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变回去,变回去!”

杨昭连连摆手,本来一肚子的得yì

,尽数消磨不见。

云鸾反倒又得yì

起来,她非但不变回去,反而笑吟吟地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儿,裙袂飘动,青丝飞扬,一时间竟极显出难得的妩媚风流。

“怎么,这样子还比不上那云彩儿好kàn

?”

杨昭心中叫娘,但他也明白,若他真抵挡不住心中忌惮,四面张望,恐怕这辈子也别想在云鸾面前抬起头了。

他想了想,最终长叹一声,在云鸾和连衣好奇的目光下,拔出剑来,比划两下。

“好了,有什么事就说吧,喂,你愣着干嘛,一边打一边说最好!”

云鸾先是恶狠狠地瞪他,最终却哧地一笑,身形再闪,又变成那个云彩儿的模样。容貌衣饰瞬息变化,其手段堪称神乎其技。

杨昭却皱起眉头,一边收剑入鞘,一边对着云鸾和连衣问道:“这可不是易容术,是幻术?”

云鸾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而连衣竟是变成了那姹女的模样。

杨昭叹笑一声:“你们真有胆!你们好像不知dào

,当初我识破云鸾幻术的虹影珠,就是在这极地之界得到的,现在竟还敢用幻术在这边乱逛?万一……”

“怕什么,只是来玩玩,又不招惹他们,谅他们也不敢和咱们翻脸。」

云彩儿冷肃的面孔,表现出了云鸾笑吟吟的神情,那感觉真是古怪极了。

不过云鸾接下来便又回到之前的话题上:“你还没告sù

我呢,你是怎么现我和连衣姐姐的?不要说,又是那个什么虹影珠!”

“哪有,只是我和连衣姐姐另有联系,当她一出现时,我心头一动,这才开始生疑的。”

杨昭根据的,便是他体内那微妙至极的气机波动。

他和小白心中自有同心结,虽然他不知dào

连衣的巫灵树在他体内的表征如何。

只是,在见到云鸾扮装的云彩儿后,却是没有看到连衣,而他体内这极有针对性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动,如何能不使他生疑?

想到这里他自是一呆,看来这巫灵树的枝桠在他体内的表现,与那同心结没有什么两样,而且这变幻之术想来便是云彩儿与云鸾所密谈的事情。

另外,有如影随形的手段,偏又做这些无聊之事的高人,数来数去,也就这么几个,当时云鸾和连衣竟是突然从他的眼前消失,等他反应过来,这云彩儿却是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且喜欢耍杨昭的人,除了云鸾还有谁?连衣可没这个心思。

看着云鸾和连衣恍然的神情,杨昭皱眉问道:“你们怎么变成这个模样?难道云彩儿另有交待?为何还偷偷摸摸,不当面说起?”

他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云鸾则盯准了第一个,冷哼道:“哼,我姐姐出现之时,某人呢?某人的表情就有怪异,而且他还中了我姐姐的魅惑之术,若不是我和连衣姐姐警醒,向某人打了眼色,恐怕这某人早就陷入其中了,呵呵,就算告sù

你又有什么用?”

这语气实在古怪得很,杨昭微有些尴尬,却也能及时回应:“我又不像你和连衣,精通天外术法,哪能分得清楚?再说,你这幻术也确实了得……不过,有必要么?”

“咱们不是在逃命吗!”云鸾脸色变得飞快,转眼又是笑吟吟的,话中却没有一点儿诚意。

“咱们现在被这些强人追杀,现在很惨的。不弄个新身分,又怎能逃得过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机密中的机密

“把我当傻子啊!这样的转头换面难道还就是想弄就弄?还能骗过那些老奸巨滑之魔?”

杨昭瞥了云鸾和连衣一眼,心中却在飞快转动。

而且云彩儿的这种身份,杨昭不知dào

在天外之界中有没有其他的什么要求。

在修真界,散修看中的是宗门庞大丰富的修道资源,以及势力庇护,而宗门则看重那些散修颇强的个人实力,双方一拍即合,其性质倒有些像是人间界的保镖、护院。

在修真界中,魔道对于此事并没有什么,但在正道各派内,这种事情便非常非常慎重了。

且不论修为如何,那名声必定是极好的。

这种名声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积累下来的,那动辄就是成百上千年不间断的口碑,而极地之界的势力可是比修真界要庞大的多,云彩儿哪有这种资源?

“你好像不知dào

什么叫做同心相印!”云鸾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儿,笑吟吟地对着杨昭说道:“在我飘渺宫,有一种秘法专为我云氏一族血脉所学,练就此同心秘法之后,那个人便会将心中机密什么都会说出来,所以,本小姐以后便是云彩儿了,要记得啊!”

“被人追剿的事情玩腻了,又想当那追剿之人?”

杨昭哑然失笑,但心中才不信云鸾会是一时兴起。

以云鸾的性子,又怎么会受得了魅魔宫那些一本歪邪的德性?而且,她为什么不跑向别处。反而专门找云彩儿所在的魅魔宫?

杨昭嘿了一声,却也不想把这种事情说得太明白,他只是顺理成章地问了句:“那你姐姐怎么办?”

“哈,这次你要失望了,她要偷偷溜回去了。”云鸾斜睨了他一眼,又是笑吟吟地说道:“其实就算她不走,还有连衣姐姐陪伴在你的身边,你还想在找个贴心人吗,这恐怕也是还不到合适的时候呢!”

对这种话若当了真,那就真是没完没了。杨昭绝不上当。偷偷看了连衣一眼。连衣也是会意的一笑,杨昭怔了怔神后,忽又想起一事。

“你刚刚……是怎么和云彩儿说的?”

云鸾便将和云彩儿谈过的话说与杨昭与连衣所听,连衣听了后点了点头。杨昭则是咧了咧嘴角道:“你那姐姐可不是省油的灯。你太……”

“怕什么!”云鸾傲然道:“且不说她有没有能耐和我斗。便是有了,我可还攥着她的把柄呢。她又怎么有胆子和我作对?”

这是她第二次说她那姐姐不敢与她斗了,而且。还多了一个把柄。

杨昭和连衣皆是摇头失笑,连衣还没有什么,但杨昭笑了半截,脑子忽然一激,笑声戛然而止。

云鸾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嘻嘻一笑,将声音压低了少许,凑在杨昭和连衣的身前说道:“你们注意喽,是很大很大的把柄呢!”

杨昭瞥了她一眼,蓦然开口道:“是那个魔力士?”

与之同时,云鸾叹了一口气:“可惜,以后恐怕是用不上了。”

此言一出,三人一齐怔了怔,杨昭和连衣同时开口道:“什么用不了?”

“不会吧,这种事情,难道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吗?”

杨昭和连衣皆是面面相觑。但杨昭的反应更快一些,他抢先一步笑道:“事情听起来很有趣,不介yì

说一下吧?”

云鸾却没有这么好相与,她抱臂笑道:“凭什么?”

杨昭看她神情,也不是多么坚定的样子,心中一转,便笑道:“以咱们的关系,何必这么藏着掖着,要知dào

,你现在可是我和连衣最致命的一道程序,眼下这点儿小关节,比之我那个,又如何?”

“你倒是自信得很!”

云鸾目光在他身上一扫,却又是一怔:“这段时间,你的气色却是越来越好了,比我想象中的要好许多,难道又吃什么灵丹妙药了?”

“一颗还不够吗?”

杨昭苦笑一声,但从云鸾的反应中,也证明自己因为心态的变化,而和以前,确实是不太一样了。

但他绝不愿给云鸾转移了话题,尤其在这个时候,他对云鸾另一句话所透露出来的信息,更感兴趣一些。

所以,他主动地道:“不是人尽皆知,而是我知dào

的较多一些。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把柄吧,你不可能让云彩儿去承认她和魔力士有勾搭,便是他她说了,也没人……呃,我说错什么了吗?”

看着云鸾再度变得惊讶,乃至连衣亦是啼笑皆非的表情,杨昭发xiàn

,自己好像估计错了。

可是,从云彩儿的反应中,明明牵扯到魔力人啊?

就杨昭的认识,只要沾到男人和女人沾上这事的,无疑都是那种调调儿。

“你说我姐姐和魔力士,勾搭?”

云鸾先是哧哧两声闷笑,但很快便如同刚刚的她那似有敌意,又亲密无间的姐姐一般,笑不可抑:“老天爷,你脑子里面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啊!勾搭,就算魔力士有心,我姐姐也绝不可能让他得逞的……”

“哦?为什么?”

“因为……”云鸾终于忍住笑,看着杨昭说道:“除非她想数百年修为一朝丧尽!”

这话却是严重得很了。

杨昭神情一正,声音也不自觉压低了:“怎么说?”

“连衣姐姐,你不觉得,我那姐姐的修行进度,很有问题吗?”

进度?剎那间,杨昭脑中一切有关于云彩儿的情报,便如流水般的在他的脑海中淌过。

连衣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杨昭依旧是很如平常的说道:“问题?很正常啊?我听连衣说过,你那姐姐她是在五百年前进入的天魔境,修道时长两千年左右……」

杨昭在心中估算了一下,排除连衣和云鸾这个例外中的例外,她俩也是两千年左右成了天魔境之人,此界天魔修到天魔境的平均年岁约是三千年左右,而天资上佳者,甚至可以精减时日到一半或更多。

这和修真界也是差不多,在修真界中最典型的便是当年的陆虚与陆吾,修行不到一千年,便将修真界各派大乘修士打得吐血飞逃,若嫌陆吾陆虚也是例外,那以云鸾和连衣的资质两千年也很正常啊。

“在我们修真界,太虚真经已是极难精进的了,我那两个祖师修到大乘境,也只花不到一千年……”(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天外心魔竟也能这样

“不要用修真界的水平去评估天外之界。要知dào

,你那太虚门说到底也是玄门正宗,讲究的还是精微惟一之道。但我们这天外之界的天机千变各有不同,何为千变?就是反复庞杂,生克精微。相应的,修liàn

进程,更是复杂得要命。”

云鸾这次却是展现出了她一代妖魔的见识,竟然开始侃侃而谈起来。

“而我们天外之界的真诀,在前期修行的时候耗费之心力,远比你那修真界世上的任何一部法诀,入门千余年,未有开窍的情况,比比皆是。你可以找个在极地之界的天外心魔问问,他入门花了多少年,我那姐姐又花了多少年?”

杨昭考lǜ

了一下,估计道:“云彩儿可是你姐姐,自然是比他人要快……”

“错了,应该说,没有任何差别!”云鸾轻轻晃动手指。

“在修行的前一千年,我姐姐没有表现出任何越同侪的能力。然而,在接下来的千年中,她的进度,是正常人的三倍以上!这是为什么呢?”

杨昭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云鸾没有让他失望,她轻巧地掀开了底牌:“我姐姐在修liàn

我宫法诀的同时,还炼制了更加极致的心魔。”

“心魔?”杨昭怔了怔神,下一刻,他的嗓子便猛地一堵:“哪个心魔?你们不就是心魔吗?”

“还有哪个?使执念淬火以为锋芒,令七情凝固束作手柄。可得破天之锋……你的修为都到了这个地步,连这点在修行各界广为流传的最基本的心魔之法都不知dào

么?”

杨昭喉咙干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又怎能不知?

在修真界中心魔即执念,一般而言,心魔高涨,便等若走火入魔的先兆,对修行并无半点儿好处,不论正邪,无不需yào

消却或者压制心魔,只是手法不同而已。

然而。修真界却仍有一类法门。专门以磨砺心魔为精进之法,使人在心魔肆虐中艰修苦进。

其精进度固然绝顶,但以心魔为根本,这种法门。便如同在高空走钢丝。稍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而且,从来没有回头路可讲。

陆虚的虚无剑意便是这一类修行法门的典型代表,但却和这一类仍有不同。只因虚无剑意修得并不是修为之基,所以也没有那中以心魔为根本的法诀那么经典。

并且杨昭先前只修liàn

了虚无剑意,只是剑修法门,还没有具体牵扯到心魔一法,但是,在他所知的境况中,却有两个极好的例子。

圣白莲,他修liàn

之中前期,受心魔影响,好战嗜杀,成为传说中的第一号杀神。

此外,便是他的那位师祖,陆虚了。

而其他人到底有没有,他却不知dào

了。

这些年来,杨昭见识长进,对先前一些看得不明白之处,也都有了新的认识。

当年,圣白莲自言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看似是走上绝路,其实就是心魔精进之法。

这样,才能使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与黄泉妖圣比肩的实力。

只是,白莲终究还是不懂得心魔精进法的奥妙,修至半途,便无以为继,最终被黄泉所欺,差点死在黄泉手下。

但以他为黄泉所创之人的水平,便是有用心机处,能使得黄泉受伤,也足堪自豪了。

想到这里耳边云鸾的话音又悠悠传入:“她也算是有能耐了,当初我姐姐在我们云氏一族中,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之体,却不知怎么勾得了一位神mì

人对她生出兴趣,而她却又极力抵御那人的诸般手段,以自己修为、名声之得失,锤炼我天外之界心魔之机,竟然最终功成……我这些年来,见过的狠人儿里,她也算得一号人物!”

杨昭随即想到魔力士死前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似乎还真的和云彩儿有关,但他仍然不敢就此相信。

“而使自身心魔精进法,毕竟不是正途,她本就是天外心魔,诸事皆为心意,哪来的这么重的执念?她又执念什么?”

“天知dào

!”

云鸾也不可能完全了解情况,对这一点,只能一语带过,旋又低笑道:“难得当了回磨刀石,想那神mì

人的表情,真是有趣儿极了!”

“磨刀石?那位神mì

人是谁啊”

“呵呵,不可说,这个人物我可惹不起,恐怕连连衣姐姐也是难以惹得,这可是那人自己说的!”

云鸾笑嘻嘻地说道:“当年我在天外之界独自一人闯荡,却是听闻姐姐也出来了,我却是打算见她,本还以为自己空跑一趟,却没想在天外天却看到我姐姐与那人的说话。我一时好奇,上去听了一阵,当时,那人便是这般说法……“

“我以大法颠倒众生,却不曾想,还有被别人当成磨刀石的一天。”

杨昭喃喃复述这一句话,本还有些好笑,但越是体会,心中寒气便一时重过一时。

尤其是当他脑海中浮现出这两个男女轻言浅笑,口中却都是如此语句的场面时,他忽地感觉到,他与那些顶尖儿人物的差距。首先,便是在心性上。

“可是,那个大人物就这么甘心做这块儿磨刀石?”

“怎会!照我来看,那人恐怕也是心里痒痒的,不过,他的性子骄傲得很,我姐姐一副摆明车马、坦坦荡荡的模样,他只会用诸般手段,挫折其心志,使其心魔反噬,反而不会用强。而这样,也就正遂了我姐姐的心意。”

云鸾同为天底下最顶尖的天魔境人物,她的分析,应该比较贴合她姐姐的心理,杨昭姑且信之。

不过,他还需yào

更多的细节:“时间呢?什么时候?”

“差不多有个五六百来年了吧,当时我姐姐应该是刚进天魔境,便被那人发xiàn

端倪,呵,当时的场面真是好玩儿,人家可是很少听说那人会有哭笑不得的神情呢。我姐姐也算是有本事了。”

“然后呢?”

“然后?我当然就被他们觉了!”

云鸾脸上没有半分不好意思,极随意地道:“若是那人在意此事,问题还严重些。只可惜,他不在乎,我姐姐就算在乎,也奈何我不得。自然,也就留了这个把柄在我这儿。”

杨昭听到这里,扫了她一眼,又看了一下连衣脸上的神情,见她似乎也是对此事非常感兴趣,心底之下,竟忽地生出了一些戚戚之感。(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伪装

“然后呢?”

“然后?我当然就被他们觉了!”

云鸾脸上没有半分不好意思,极随意地道:“若是那人在意此事,问题还严重些。只可惜,他不在乎,我姐姐就算在乎,也奈何我不得。自然,也就留了这个把柄在我这儿。”

杨昭听到这里,扫了她一眼,又看了一下连衣脸上的神情,见她似乎也是对此事非常感兴趣,心底之下,竟忽地生出了一些戚戚之感。

被云鸾捏着把柄,确实是件苦事儿,他就怀疑,这天底下的天魔境之人能将云鸾灭口的人物,出生没有?

正想着,他心中又是一激:“你姐姐……好生厉害!”

杨昭虽还没有修习过心魔之法,但也知dào

,这心魔精进的历程,最是凶险不过,更不要说那本身就承载着心魔之机的天外心魔了。

想想圣白莲,只是因为黄泉的压迫,数千年修为快要修到绝路不说,还反噬自身,还差点被毫无修为的黄泉所制。

而云彩儿,身为天外心魔一宫之公主,面对的压力较黄泉而言,虽不过是半斤八两之多,但这可是天外啊,心魔之机比修真界也要强上很多,而且她与那个神mì

人之间的交锋已经很是危险,此外又有云鸾这个妹妹不知何时引爆的威胁,身败名裂的痛苦,比之散功能轻到哪儿去?

这种双重压力之下,她竟然能够支撑到今天。了不起!

感慨中,他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魔力士死时的情状。

他笑了笑,但转眼便是一声叹息,只不知,那个一心向着那位神mì

人的女人,到底是如何将这样一位强dà

的存zài

搞死的。

他不自觉地抬头,望向那光暗交界之地,低低叹息:“自重者,人恒重之……”

“你说什么?”

云鸾竖起耳朵,连衣亦是神情一怔。二人皆是显出一副十分在意的模样。

杨昭见云鸾以云彩儿的面容。连衣以姹女的面容,二人即使做出这种姿态,他也是不由一笑,也在此刻。他又想起那更关键的事情来。便顺势岔开道:“对了。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云鸾睁大眼睛装无辜:“哪句?”

“就是你说的那句——可惜,以后恐怕是用不上了!”杨昭看着云鸾一副假装无辜的样子,也是不由嘲讽道:“对。就是这句。”

难得杨昭能将其说得一字不差,连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云鸾听得极是开心。

可是在这时,就看出她的可恶来,她笑嘻嘻地眨眨眼道:“我说过吗?你想必是耳背吧!”

“连衣姐姐,你也说说,我何时说过这句话了?”

杨昭见她扯向连衣,竟是要将此事变为无中生有,却是拿眼瞪她,没想到云鸾也是斜睨过来。

“不是你耳背,难道是我不成?”

云鸾知dào

云彩儿是因他岔开话题而不满,不过,此事可说是他第一次知dào

天外的隐秘,他又怎能轻易示于人前?

两人目光交击,云鸾立时知dào

,不可能从杨昭那边捞来好处,登时大感不满,扬眉一哼,拿剑拍拍手心道:“送你和连衣姐姐一个把柄,也算对得起你了。至于你愿不愿意急就章地拿这把柄去办点儿什么,我也不管。记着啊,不到快死的时候,别来烦我!”

“本姑娘忙着呢!”

看着云鸾如少女般刁蛮的模样,杨昭一时为之气结。

还不等他说些什么,云鸾便又是一哼,竟就这么御剑飞上了虚空。

杨昭唤之不及,只能看着那剑光,又看了看连衣,霎时间竟是顿足不已。

只是,才顿了三两下,他便忍不住失笑。

也不知是怎么了,他在与云鸾和连衣相处时,总忍不住露出些毛躁气来,再看云鸾,亦是如此。

这其实也不是二人的真实性情,只是在没有完全习惯二者关系之前,彼此做出的一种无可奈何的姿态吧。

而且,云鸾透露的信息,也远比表面上的多了许多。

杨昭脑中闪过云彩儿那数次的冷冷哂笑的神情。

就本心而言,他无法想象这样一位高傲的女修,在男人怀里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状的模样。

所以,从云鸾口中得知隐情之后,他心中反而舒服了许多。

并且,他甚至还对云彩儿生出了几分可怜的情绪来。

也对,细细想来,云彩儿的经lì

,上面有那些天才般的哥哥姐姐,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妹妹也能欺辱于她,若是她还没有什么反应的话,那还不就自己一头撞死算了……

只是,这些时日来,云彩儿那莫名其妙的态度,再想想刚才她那放纵的恣意的笑声,云鸾的情报,真能解释这样的情况吗?

杨昭暂时持保留态度吗,想到这里,他自是向着连衣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连衣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和你我无关,就算知dào

了,又能怎样?”

杨昭微微一笑,也对,他乃一个修真界的中阶修士,而连衣也是黑衣殿的人,这件事本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而他竟然把自己当作一位天外之人了,这可不是一个好想法。

还有,云鸾开始时说的以后用不上,还有才讲的急就章,无不透露出这么一层意思:这个把柄,马上就不中用了!

出现这种情况,要么,就是云彩儿已找到了消解的办法,要么……

正想着,云鸾却是御剑而回,竟然催促起了他和连衣。

接下来的七、八天,事情便平淡了许多,云鸾装作云彩儿的模样,连衣装作姹女的模样,而杨昭则是扮作云鸾的一个下属,竟却也是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每日他们不仅要与那些天外各宫之人打交道,而且还要在这极地之界中来回走动。

不得不说,杨昭的禁法修为以及机警心思,极受云鸾和连衣的称赞,竟然连那些天外之人也是赞赏不已,只要是有他在,那些禁制便经营得似铁桶一般,水泼不进,极是稳当,甚至就连那些敌对禁制也被他破得一干二净,当然却是不包括那位血影之人所设置的禁制了。

这些禁制不是他不敢,也不是他无法解破,而是在血影之人的身份与他如今的立场还没有搞清楚之前,还是不能妄动,毕竟杨昭他们如今皆然只是伪装罢了。

所以杨昭面上受着这些赞誉,心中却隐隐明白,事情恐怕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他自信能力在其余那些布禁之人之上,不过,这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情形,还是有些蹊跷。

恐怕,这些天外势力在极地之界赖着不走,肯定还有其他的机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公事与私怨

这些时日来,在杨昭着意探查之下,他对极地之界以及五魔联盟的内部情况,早非当初的一无所知。

他明白,在五魔联盟偌大的摊子之下,魅影宫、冥魔宫、天妖宫、极乐宫还有那毒魔宫这五大宫门以及后来归附或合zuò

的诸多散修妖魔,绝不是一条心,其中分化严重。

魅影妃子那厮神神mì

秘,不知死活,暂可不论。

暗夜虽是五执议中最差之人,但地位也是非凡,同朱二勾、魅影妃子也是走得近,在五魔联盟之中,又引众多散修妖魔为奥援,在飞天和腐骨的阴影下,也是稳占了一个极佳的位子。

此外,飞天老魔向来桀骜不驯,自然不可能屈居人下。

这些年来,以他不逊色于魅影妃子以及暗夜等人的名声、实力,也统合了一些势力,但五魔联盟之中,也只有腐骨等人与他交好。

所以在极地之界中,他也只是和一些妖魔交往,影响力还是逊色许多。

杨昭此时,便是和暗夜一派勾搭在一块儿。

尤其是和暗夜与云彩儿联系最为密切。

不过,杨昭看得分明,在暗夜与云彩儿之间,也并不是毫无嫌隙,他本身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暗夜等人都对他看不顺眼,哦,对了,此时也许还要加上个连衣所假扮的姹女;然而,暗夜不知出于某种考lǜ

,却一直笼络于他,在其间。云鸾假扮的云彩儿,绝对是个异数的存zài



这个看上去天真无邪,又心机颇重的女子,在行事上看起来,常和暗夜站在一处,对他这个便宜散修大加照顾,灵药等宝物时时送到,但杨昭和连衣自然不会忽略掉,她如今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所以,云鸾便等于是云彩儿和暗夜之间最好的润滑油。足以抹去许多细微的嫌隙。

而这些看似微小的嫌隙。则正是大动乱出现之源啊。

“可惜……”

杨昭轻叹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已不可挽回的棋局,投子认负。

对面,明松老道沉静如水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他淡淡地扫了杨昭一眼。沉声道:“道友如今仍是心神不专啊!”

杨昭闻言苦笑,他此刻挨训也是活该,谁让他在这儿忙里偷闲的空档儿。还自寻烦恼呢?

自从改头换面连续数天的紧张工作后,杨昭和魅影宫的这些人,终于有了同一天轮休的机会,十几个人便聚在院落中,下棋品茗,消磨时间。

只是杨昭的脑子素来是闲不住的,好不容易专心陪几个魅影宫的几个修为相仿之人下了两盘,终于在和这个明松对局时,由一次沉思,引以上诸多思虑。

确实是自寻烦恼!

杨昭知dào

,有云鸾和连衣的这层关系,这位身列魅影宫暗夜之下的第三高手,还是比较亲厚于他的,只是素来直言不讳,倒也不是真有不满。

所以,他歉然一笑后,便乱以他语:“这种憋闷的日子也不知还要多久……明松前辈,暗夜前辈究竟是什么事儿,临时改变行程?”

后面的倒是他刚刚想起来,前几天有人便传信说,暗夜有急事待办,不能到极地与他们会合。

只是当时杨昭正忙得昏天黑地,也没有仔细询问,眼下既然找着机会,正好顺势一问。

明松拂乱棋盘,神色不变,淡然道:“当然是为了极地之事了,而且还与家事有关!”

“家事?”

杨昭为之苦笑不得,这些天外之魔哪有家之一说?

这时在一旁,有位名叫暗月的人正与他人闲谈,闻言侧过脸来,摸了摸脸上乱糟糟的胡子,皱眉道:“那件事情实在麻烦,冥魔宫都是个个桀骜不驯的,偏偏手底下又颇为硬朗,竟然还能招揽到无回宫这样的禁法之门。”

“师兄虽然机警,不过若是被仇怨冲昏了头,也不好应付……要我说,就该带着你一块儿去,怎么说你的禁法厉害,也有个照应。”

杨昭听得一头雾水,却也知dào

其中牵扯到了天外之界另一个魔道大宫,星玑剑宫。

这宫门位处天外东北之地,六绝地之一的星河之上,不入五魔分野。宫门以天星之道推演剑道,号称星斗入剑,剑化天星。

而除剑道之外,对天星推演、禁制化生也有极深的造诣,与却道宗、无回宗共列为天外三大禁法门派,实力着实强dà



没想到冥魔宫竟然还能招揽到这样的宫门

看来魅影宫和冥魔宫之间的仇怨,可不是一般的深浅了。

暗月可不像明松那般少言寡语,见杨昭询问,便竹筒倒豆子般,一古脑地将前后因果说了个清楚详细。

起因是在暗夜在天外时一位族弟身上。

暗夜当年修道入宫,这位族弟也几乎在同时,被冥魔宫的某位前辈看中,得以修习无上魔道。

这种事情在天外之界相当罕见,一时也被传为佳话。

兄弟二人虽是所处门派不同,修为也分高下,却是经常联络,感情颇深。

然而就在数十年前,那位族弟因为某事,与他宫门内的一名心魔产生争执,竟被那心魔打得形神俱灭。

本来如此事情如此恶劣,那杀人的心魔绝没有好下场,然而事情出乎意料,凶手竟然只是受了十年禁锢这样不痛不痒的惩戒,而且,冥魔宫也从来没有意愿,给外界,包括暗夜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

暗夜当初一怒之下,便将此事报备与魅影宫,要去冥魔宫,为自己的族弟讨一个说法。

偏偏这种事情是冥魔宫内部之事,魅影宫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也只有暗夜才能以亲属关系干预。

但没想到,冥魔宫竟是将那人私自放走了,所以也才有了如今的恩怨。

“所以,暗夜师兄自此每每见到冥魔宫之人,都要与他大打出手一番……虽然冥魔宫在极地之界的飞天老儿也还算可以,不过手底下的弟子,却是良莠不齐,唉!”

明松和瞪了暗月一眼,这才向杨昭沉声道:“咱们也不必担心。那飞天虽有些护短,但总是知理之人,不会妄动干戈,便是有事,以师兄的修为,若是想走,也没人能拦得下她……”

“若真有事,那便不只是师兄一人的事儿了!”

最后一句,明松吐字越地柔和,但语气偏又萧瑟冷厉,不愧他松风剑的名头。

杨昭皱起眉头,还待细问下去,一边闭目养神的明和倒是睁开眼来,插言道:“罢了,正是多事之秋,这里不是商讨此事的地方。今日难得有暇,我们几个长辈,正有事和你们几个说说。”(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不予寸土为何意

此言一出,周围本就听得认真的诸弟子,都正起身子,抬眼看来。

明松与几位师兄弟交换了个眼色,轻叹道:“这几日,我们便要退了。”

“退?”

几个地魔境弟子都是一阵低哗,明松却不管这个,只将目光放在杨昭脸上:“道友,你虽说不是我魅魔宫中人,但也是宫门里面极有见地的地魔境散修,我倒要问你,你觉得极地之事,我们还可不可为,能不能为?”

明松不问其它人,只问杨昭也是有理由的。

在座的三代弟子中,除了杨昭以外,均是在座几人的弟子,问谁都不太妥当。只有杨昭的身份,足够客观。

杨昭自然明白这一点,他看了这几位心魔的脸色,确认他们心中已有定见,这才实话实说。

“局势糜烂,守不可久。”

这几个心魔都是点头,而在座的其他地魔境界的弟子都是有见识的,虽然杨昭的话不好听,不过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明松这才道:“是啊,便是腐疮烂肉挤在一起,也是有些重量。何况其中的骨头个个坚如金石……守,终究是守不住的。可是,攻,我们也确实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只有暂时避其锋芒。”

到最后,他又叹息一声:“我辈修道人,本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便是有矛盾,也是星星点点,各自为战,谁又想到,竟然会如下界人一般。经lì

战阵……难得魅影妃子体谅各宫难处,提出暂时退避之举,我道中人,应该感激才是。”

魅影妃子提出来的?以她那种性情,怎会?

不过在这时,杨昭也就自然明白了前几天云彩儿与他们相见时所说的,那极地之界有变的真意。

他皱起眉头,正想着其中的关窍,门声响起,一个极乐宫弟子进来传讯道:“家师请诸位长辈前去议事……”说着。他目光一转。又停在杨昭身上,接着补充了一句:“另外,还有杨昭道友,各禁制那边有紧急事项。请师兄快点儿过去。”

杨昭闻言站起。却望向明松。

明松点了点头。轻叹道:“这日子还是来了。你去吧,这段时间,各个禁制地点的压力也是不轻。道友也要谨慎小心才是!”

杨昭默然点头,向在座几人行了一礼后,向那极乐宫弟子问明情况,便急匆匆地赶去了。

接战中区,杨昭远远便看到,中间有一个披着紫金道袍的中年道士,面目黎黑,其貌不扬,却眸光清澈,别有神采。

此时他站在当中,周围十余名修士则散落在方圆十余里的地面上,忙碌不休。

杨昭微微一惊。

这个貌不惊人的道士,正是五魔联盟中天妖宫如今在极地之界之主事人,二勾真人。

虽说此人自身修为亦是天魔境,但在禁法、剑法之上,却也是稳执牛耳的天魔宗师。

对这样的人,杨昭还是比较担心的,也幸亏他这些时日对于这五魔联盟中各个大人物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而且云鸾也将他那正道真元幻化成了天外真元,不然的话绝对是会露馅的。

他忙上前见礼,这朱二勾虽贵为天妖宫在极地之界的主事人,却是向来痴于剑禁之道,对那些在禁法和剑法上有独特见解的心魔,最是亲厚不过。

见杨昭过来,他脸上也展露笑颜:“道友你来得正好,可知dào

那边的事了?”

所谓那边的事,不用说就是极地之界的五魔联盟准bèi

放qì

此地之事。

他口上说得轻巧,杨昭却不敢等闲视之,忙面色沉凝地应了,却不在上面纠缠,恭恭敬敬地问道:“不知二勾前辈唤晚辈来此何事?”

见他这副模样,朱二勾慨叹了一声,也不再多说,而是直入正题。

他指了指所立之处,示意杨昭过来,这才伸手将周围地势指划出来。

“这里距极地海岸约四百里,距万里极光壁为三十里,你看,如果要你将极光壁以及极地海岸永夜极光的阵势勾连起来,浑然一体,你会怎么做?”

杨昭立时便明白,这是为了五魔联盟逃离此地做准bèi



想来,这一片是与极地修士还有那天外各大宫门的缓冲地,再不能只是粗浅的感应、探测禁制,而需一个有极高水平的、连绵千里的庞大禁法。

无疑,这是最难以制作的手段。

而朱二勾问他,显然是将他看作可以语上的可造之材,这分外体现了他如今在五魔联盟之中的地位。虽是好事,但杨昭并没有被冲昏了头脑,反而格外认真地考lǜ

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出另一个关窍。

“晚辈听说,永夜极光之禁法固然凌厉,却要有人操控方可……”

他话只说了半截,但未尽之意已是非常清楚了。

朱二勾满yì

地点头道:“你能思及此处,更见周密。不过,你却不知此次五魔联盟退出极地的手段。其余几位道友的意思是……不与寸土!”

“不与寸土!”

杨昭喃喃复述一遍,只觉得心尖儿冷。

此时他对五魔联盟这几位在极地主事人的认识已经深刻许多,知其心中丘壑深不可测。

要知,这可是这极地绝境可是黑衣秀和极地之主还有乱小星共同参与的事情啊,这五人态度如此决绝,恐怕所图非浅,若是没有各宫之主参与,他们也根本不敢办理此事……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飞快流过,他也立时明白了朱二勾的意图。

“前辈的意思是,以永夜极光为剑,以极地绝境周遭地脉元气为柄,以万里极光壁为匣,匣中剑锋所至,绝无差别?”

朱二勾轻拈短须,微笑点头,但旋又为之一叹:“如此极地绝境之内,立成死地。这只是无奈之举,若不能尽快消去,周边灵气只入不出,怕是不出百年,这世上死地,又要加上一个了!”

杨昭却不管这个。

一明白朱二勾的思路,他便放眼望去,极地林海至极地海岸这一狭长地带,地势平坦,绝不适于安禁布阵。

不过,若是光依靠他和天妖宫的这些半吊子肯定不行,怪不得暗夜要与那飞天老魔一会,却道宫的布禁的手法,最擅长在不可能中,生出可能来,这一点,他反而不担心。

关键还是在于这数层禁法,如何能够天衣无缝地融合在一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退走之前再立心

这时,朱二勾有对杨昭温言道:“我看过你设计的不少禁制,虽然未必都是无可挑剔,可是在转折衔接处,却处处巧思。”

“感觉中,你以小处禁纹为基,或有兼通旁门处,却能融而为一,实在难得,而这个,也是你禁法上最可贵处。”

朱二勾的想法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原来这老道士是看重了他独特的推演思路,这手段用在他处也就罢了,现在统合数宫禁法,务必要转折自然,将他叫来,便是无法独当一面,能在关窍处提些意见,也是好的。

只可惜,老道士还不知dào

,在极地绝境一事后,杨昭接收了绝境之主所留下的禁法精要,在此道上的修为,再迈出一个大步,已是今非昔比了。

当然,这一点没必要说出来,能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却道宫、回玄宫、以及朱二勾的高妙禁法,他又怎会拒绝?

见他表态,朱二勾颔赞了一声,拿出一块玉简来,递给了他。

“这是我与那几位这几日来刚刚拟定的一个章程,虽还粗略,但也能入目了。你可先看看,有什么意向,可再与我说。”

杨昭道了一声不敢,伸手接过,神念一扫,见里面以秘法刻了一个极复杂的禁制图略,还有许多平日秘而不宣的心法释义。

他心中暗赞这朱二勾的心胸,也知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看得过来的,便先收了起来。听从朱二勾的安排。

朱二勾见他的模样,点了点头,又道:“这段时间,却容不得对面来捣乱,你们修复禁制时便要辛苦一下,不过还好,这几日,剑魔道友准bèi

在此地化经超度心魔亡魂之戾魄,若真有麻烦事,便请剑魔担待吧!”

杨昭先是被剑魔之名弄得一愣。又听他后半句语气变化。心有所悟,回头看去,数丈外,正缓步行来的那个灰袍修士。不是那剑魔。又是谁来?

杨昭微微一凛。他当然知dào

这位大妖魔已到了极地之界。

不过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外修复禁制,也没有和这剑魔碰过面。倒是与剑影宫等人打过交道。

见识过了剑魔与连衣和云鸾之间的对抗,杨昭一点儿也不敢大意。

或许这大要妖魔的脾气不错,但那双在世情中浸淫万载的眼睛,也是毒得很。

杨昭恭恭敬敬地与这剑魔行了一礼,在低下头的空档,他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在他身上一扫而过,温蕴内敛,颇为平和。

接着,那宏亮又颇悠长的嗓音便响了起来:“破禁手是吧,好气度。这名号我也听了不少次了。竟能得到五魔联盟各个道友接连赞赏,很不简单哪!”

杨昭心头一颤,抬起头来,恰到好处地露出疑惑之色。

这边剑魔朴拙的面孔上露出一个微笑来,对他稍一示意,便转头向了朱二勾。

“来极地之界的路上,我与我师弟的爱女及门下弟子同行,不巧碰上了云鸾和连衣,由不得破戒打了一场,当时,云鸾和连衣还有那人类修士结伴儿,感觉古怪得很啊!”

朱二勾脸上一动,奇问道:“道友也与这三人交过手了?”

剑魔略一点头,道:“云鸾气度沉敛,远超他那几个哥哥姐姐。我与她过了几招,感觉她修为又有精进,这也就罢了。没想到她身边的连衣和那人类也是了得,玉姬孩儿便对我说……”

他将杨昭被影魔宫杀手偷袭一事说了,末了赞叹道:“传说此人之前也只是个修为平平的人类,自入了极地之界后,不过才方堪数日,便有这般修为,其进度恐怕也只有当年与我一战的陆虚可比。”

顿了顿神,他看着杨昭道:“我虽不知你修为深浅,但能得到二勾等几位道友的赞赏,想必也不逊色。好啊,修道非坦途,有个对手相互磨砺,远比自己闭门造车来得有效。”

“想当年,黑衣大人固然是一枝独秀,然而若没有他这个标尺,这千万年以来,又何来眼前这千宫竞秀的局面?”

话理倒和不久前云鸾连衣所说的差不多,杨昭自然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偏又不卑不亢,极见气度。

剑魔微微一笑,眼睛微微瞇起,朝着海天交界处望去,神情渊深莫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朱二勾知他性情,叫过杨昭,嘱咐了几个要点,便引着剑魔向海边行去,不多久,悠悠魔吟已回荡在海天之间。

这剑魔这一场法事下来,竟是连续颂经数日未歇。

也不知真是心性无边,还是剑魔余威尚存,这数日来,在这片区域,竟然半个越境生事的家伙也没有。

在此当值的宫门,干脆就转到其它区域帮手,倒让五魔诸宫修士又多了一点儿轮空的时间。

只是,杨昭却没这么好运。

随着缓冲地带的庞大禁法一步步地铺开,几乎所有在禁法上有点儿造诣的五魔联盟弟子还有那些散修,都给拉来当了劳力。

却道宫自那引路真人以下十几个禁法高手,固然是主力军,但杨昭这样深有造诣的散修,也被委派了远过常人的任务,每日忙个不休。

好在这种日子就要到头了。

就在昨天,五魔联盟第一批撤tuì

的心魔已经离开,这一批人几乎全是修为不济的年轻心魔,约有三百人上下,这么大批的弟子一去,极地林海中立时显得空荡荡的。

大约再过小半个时辰,第二波撤tuì

的修士也将启程。

这一波修士中,原则上是要撤走所有地魔境界之人,杨昭自然也在其中。

趁着离开前的这段儿空档,他飞到接战西区,将自己所负责的禁法布置做最后的检查。

此外……

“就这么走了?”

连衣也来到了他的身前,虽未现形,但语气微妙。

杨昭这几日来没有同她交流过,不过对她心中所想,也明白几分。

他微微一笑,低下头装成检查禁法安排,以神念回应道:“走了咱们就解脱了嘛,这极地绝境,再次被封印,如此大事,怎能虎头蛇尾?”

连衣自是脸色一变,她看了一眼杨昭,见杨昭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难道他还有什么计划不成?

杨昭又是一笑,却也是不再言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章再与玉姬

连衣看着杨昭这微笑的表情,却不知为何,竟是气哼哼的冷哼一声。

她虽然这些天来并不和杨昭在一起,不过这些天发生的种种事态,却都了如指掌,有些事情,她觉得有必要说出来,给杨昭参考。

“你也是知dào

五魔联盟这边要走了,而他们偏又将你晾在一边,这可不寻常。”

杨昭嗯了一声,心中也有些生疑,极地禁制事情方了,魅魔宫那边竟然没有人来问个信儿,这确实不太正常。

参考现阶段极地的局势,杨昭总觉得其中有些值得考lǜ

的东西。

“外松内紧……有没有点儿这种意思?”

连衣悠悠回应:“去看看,便知dào

了。”

“总要有个万全的准bèi

,这事儿便交给你去办吧。”杨昭已经想好了一个好的脱身主意,对之后连衣探查五魔联盟,也有所规划。

不过,还有件事,让他有些奇怪。

“这几天云鸾也不知去了哪儿,若有她帮手,去了那边也能放心些。”

不过转念一想,也真是奇妙,先前碰上时剑魔时,他还在想剑魔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而眼下云鸾却当真到了,竟然还真的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难道这里还有能破除她那幻影之术的绝技吗?

而且五魔联盟都打算退走,可她还要呆在这里,俗话说无利不起早,云鸾这样做,可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呢。

便在此刻。连衣对外界的回馈传来,杨昭轻咦一声,放下手中的活计,抬头看去,恰见到不远处天空有人影掠过。

双方目光交击,都是一怔。

“这是云鸾?”

刚说完这句话,杨昭的神情又是一怔,对着连衣喃喃道:“不对,她不是云鸾,她是云彩儿!”

这云彩儿不是已经走了吗?可如今看云彩儿的方向。分明是从海那边飞过来。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显然云彩儿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但一怔之后,便微微颔示意,也不停顿。径直飞去了。

“她刚动过手!”连衣幽幽低语道:“杀气尚未平复。杀了怕是不只一两个啊!”

杨昭呵地一声笑:“难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惹火了她……”话说了半截。他也觉得不对了。

连衣明明已经离开极地之界,而且这也是她和云鸾说好的,并且五魔联盟退走。这可是何等重yào

之事,云彩儿作为天魔境大魔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可如今若是云鸾假扮的云彩儿也出现的话……她不退走,反而过来动手,这绝不合常理。

而且,飞到对面去……

他眼神渐渐冷凝下来,接着便站起身,遥遥看向海的那边,天尽头,依然是阴沉沉的一个黑洞,没有任何异样露出来。

什么时候,极地之界的修士成了缩头乌龟,被人打上门去还没个回应的?又或者……

便在此刻,长风哨声响起。

只是这次不再是外敌来袭,而是第二波撤tuì

人员集合的信号。

至此,明面上,杨昭在极地林海的日子便算是到头了,但很快,他会再回来。

随着天色由浅到深的变化,杨昭和云鸾等人已经踏出了极地圈。

至此,各宫修士已可以分道扬镳,各归本宫。

不过出于安全考lǜ

,在主事的几位天魔商量之下,最终决定:大伙儿还是结伴南行万里之后,再行分开。

这一拨修士中,除了五魔联盟的几位天魔初境之外,便都是各宫地魔境界中最顶尖的人物。

杨昭一眼扫过,确实见了不少熟面孔。

犹记得前些时日,他初和这五魔联盟之人打交道时,便见过这其中许多。

只是当时,他不过是跟在云鸾和连衣身后的人类低阶修士,正是这些人随意调笑或者说是恶意虐杀的对象;而如今,他凭借着改头换面间以及那无比伦比的禁制之术,已是众人中最耀眼夺目的数人之一。

此时,他正与冥魔宫的千机、还有那剑影宫的吹剑道人说话。

这两人都是近些年来在五魔联盟以及其他势力名头响亮的地魔境界之人,千机更是贵为冥魔宫地魔境界的首席弟子,若是在人类修士中想比的话,恐怕也是等同于杨昭师尊的地位,有可能也是千百年之后,又一位天魔境大师。

初始时,三人只是谈些道法魔功之类,不过说着说着,已变成杨昭与吹见安慰千机他们的白费之苦。

由此话题便转到了极地的形势,千机身为冥魔宫的第一地魔,心志坚韧也是一流的。

他谢过杨昭二人的好意,沉声道:“放qì

固然是情势所迫,毕竟这也是我五魔联盟会盟数十万年来,最可耻的其中之事。我五魔联盟必将知耻而后勇!嘿,恐怕这极地之界那些看笑话的也想不到,这些时日的重压下来,我五魔联盟更是精英而出,修为进境更是一日千里……”

吹剑赞了一声道:“贵盟同道虽未得宝,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而且,此次贵盟主动后撤,实力无损,且贵盟天魔境之下尽数迁出,正应了以退为进之策。偏偏极地之界乱象纷呈,想来用不了多久,贵盟光采便将复现于世。”

杨昭在一旁自是随声附和,心中却被吹剑提醒,生出了一个念头。

常言道玉不琢,不成器,这些时日来恶人身前酣睡的日子过下来,这些五魔联盟地魔境心魔的见识、心性,可真是长进不少……

正想着,他耳边带风,身侧已多了一个人。他抬眼看去,入目的人影让他微微一怔。

“程玉姬?”

程玉姬在这个时候,可没有表露出一点刁蛮模样,而是颇有规矩地与杨昭三人见礼。

看起来千机在以前也与她打过交道,而那吹剑本身便是剑影宫中人,只见此二人纷纷微笑响应,而杨昭在奇怪之余,也是很贴切地做出第一次见面的模样,略保持距离,以礼回应。

程玉姬却是直接找了上来,落落大方地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杨昭道兄吧?以前我们可少见!”

杨昭知dào

这妮子搞什么鬼,只能笑道:“确实少见,不过玉姬公主的名头,我也是常听人说起。尤其是玉姬公主更是能将承自剑魔前辈的天外天风剑诀别出机杼,另开新篇,也是极了不起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自娱自乐,自勉自怀

其它的也就罢了,他这一声赞,却是挠着了程玉姬的痒处,让她在惊喜之余,看杨昭的目光立时不同。

要知这刁蛮女性情虽差,但也不是没本事,否则以这些天外心魔之间的心智与那暗斗渊深,那剑影宫宫主又怎会容一个废物女儿?

当初受辱杨昭之后,此女竟然开始痛下功夫,在剑魔的帮zhù

下,将这一门阔大雄奇的天外天风剑,化入自身所学的剑影随风之中。苦修之下,一身修为在后辈弟子里,也算脱群出众的。

杨昭深知她的底细,这恰到好处的一赞,果然大起效用,这刁蛮女的性子自然收敛得更深。

只见这玉姬目光闪动,笑吟吟地说道:“怎么也比不上道友不知从哪儿所习得那套三尺剑道,我听闻剑魔叔父可是赞赏您的……还有杨昭道友你,听闻道友还修得一身禁制之法,我可是见过某个混蛋不就是会些禁制之法,就被那云鸾和连衣领在了身前。”

说着,玉姬怔了怔神,又说道:“道友这一身禁制之法,更是能把那个混蛋压得抬不起头来,这才真让我佩服!”

杨昭轻哦了一声,已明白这刁蛮女如此礼遇的原因了。他压下心中荒谬感,目光一瞥,恰见到千机、吹剑笑着与他们拉开距离,心中苦笑之余,也温言作答。

“玉姬公主过奖了,那跟在云鸾与连衣身前的那个人类手段高明,又狡猾多智。想压他一头,又谈何容易?我虽有除恶之心,但这些时日来,我研究过那个人的禁制,也只能勉力维持个不胜不败的局面吧!”

“那也很了不起啊,不像我……”

才说半截,玉姬便自觉失言,脸上一红。

但令杨昭颇惊讶的是,她只是一滞,继而便坦言道:“不像我。和那个家伙碰了几次。都是吃亏。嗯,杨昭道兄,我想问你……”

杨昭哑然失笑道:“所以你想问我,怎么对付那个人类吧?”

程玉玉姬似是暗自咬牙。但仍然点头承认。

这下子。杨昭不得不对这个刁蛮女修刮目相看了。

能不惜代价谋划。又能放下面子请教,纵然是浮躁了些,但随着时间的磨砺。未来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正因为这样,他更不能轻率应对。

略一沉吟,他笑道:“那人类一向精细,使出的手段往往都是因势而生,没有定数,和他对上,我也常常头痛得很。若是泛泛而谈,恐怕是没什么效果的。”

程玉姬微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她眼中便是一亮。

“那我换个问法。道兄,有一次在极地之界,我与几位同门合围,甚至还请剑魔叔叔帮忙,设下许多机关……”

亏得她能落落大方地将所谓的合围讲出来,杨昭立kè

便明白她说的是哪一次。

没想到已过去那么长时间,这小妮子还把当初的情形记得如此清晰。便连山势地形、天气晴阴、甚至连相关地脉走向都说得清清楚楚,让杨昭这当事人也为之咋舌。

不过,听她这么叙述,杨昭的感觉很是古怪。

除了身份的错位感以外,从旁人的角度来看自己的行事手段,又是一种极奇妙的体验。

这样从程玉姬的角度思考,再结合自己当时的应对方法……

好一个自检自纠的机会啊!

杨昭一瞬间完全抹消了留一手的想法,而此刻,程玉姬虚心求教道:“请教道兄,在这种情形下,那个人类究竟是怎么脱身的?”

杨昭暗吸一口气,做出了认真讨论的姿态,微笑道:“不敢言说请教。不过……”

说着,杨昭却是话锋一转道:“恕我直言,玉姬公主当初有些做法还是值得商榷的,比如在之遇到那个人类之时,还有那人类的狡诈之心……”

他依着程玉姬所讲,随口点出其中数点破绽,又用分析猜测的口吻,估计杨昭自身当时的做法,当然是八^九不离十。

由此更指出杨昭自己是以何种思路推演,又是利用了程玉姬的哪一处盲点,几句话下来,便见得程玉姬的脸色由迷惑到惊讶,再转为深深的钦佩之色。

“杨昭道兄的手段,恐怕就是那个人类小子也比不上的……”

程玉姬是彻底的服了。

而接下来,杨昭针对自己的应对方法,更是让她欢喜得几乎要送上香吻,以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

她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杨昭所述方法的价值。

在她看来,杨昭的每一句话,都正切在关键点上,处处卡着杨昭自身的要害,可以想象,如果杨昭仍是原先那种思路,按着杨昭此时给程玉姬的主意,她再次见到杨昭出现之时,必然会给那厮好kàn



程玉姬这边兴奋不已,杨昭心中也是波澜起伏。

他还是第一次从这种相对客观的角度反观自身,继当日在整体思维上蓦然醒悟之后,时至今日,他才真zhèng

突pò

性地破除过去自陷其中的迷障,对以后修行的好处,实不可以道里计。

可惜,这种情形注定不可能长久,在为程玉姬分析了两个具体事例之后,已到了各宫快要离开极地的时候。

五魔联盟虽在一处,但那剑影宫却与这五魔联盟的位置不在一起,两人自然不能再说下去,程玉姬尚且听得一脸意犹未尽,那种浓重的失望之情落在旁人眼中,也不知会引什么样的联想。

等分道而行后不久,明松等人便笑嘻嘻地凑上来,想拿刚才的事情寻开心,杨昭瞥了他一眼,脸色一正道:“前辈,你们来得正好,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至此杨昭却也是与五魔联盟分开。

可是过了不知多久,只听得哗的一声低响,杨昭从海水中冒出头来,他伸手抵着一块浮冰,藏在它的阴影下喘出一口气来。

身边,连衣了无声息地现身,没有任何表示。

数里之外,正有几个散修打成一团,剑qì

声声,劲风呼啸,杨昭自动将其过滤,只是瞇起眼睛看看日头。

杨昭已在极地海岸周边待了两天,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变数,他直等到以云彩儿等人为的最后一波人马撤离开极地林海,他这才深度潜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重渡极地海,死域现魔尸

而此刻,以极地海为中心,方圆数千里的广阔区域,已笼罩在一片迷离的光雾之中,彷佛下起了一场五彩缤纷的小雨。

不过,就算是云鸾和连衣这样的天魔境级数的高手,也不会轻易到里面淋雨,并且去沾染上那永夜极光的消融真息以及那迫散真元的可怕效果,毕竟这永夜极光听闻对于刚步入仙魔境的天魔也不是吃素的。

也因此,杨昭和连衣不得不特意避过永夜极光,绕了一个大圈儿之后,才从西北方入内。

没有了五魔联盟的箝制,极地的诸多散修妖魔,几乎是开始了狂欢,成百上千道剑光在天空中穿行,再无丝毫顾忌。

几乎就在五魔联盟撤tuì

后半个时辰,上万散修、妖魔,已经将原本的势力范围,生生扩大了一倍。同时,混乱范围也随之扩展开来。

而这一切与杨昭已没什么关系。

他先抬头注视着天光,再看只在数十里外的极地天空,那种强烈的光暗对比,让他有些目眩。

晃晃脑袋之下,杨昭被连衣加持了一种护体之法,这才吸了一口气,再度潜了下去。

相较于海面上的喧闹,海底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成群结队的鱼儿,以及众多奇形怪状的生灵,在海水礁岩之间悠游流荡,一点儿也不受海上乱局的影响。

可是,杨昭却不敢大意,因为他很清楚海下没有人来打扰的原因。

当杨昭和云鸾还有连衣第一次潜入这里之后,极地海底。已然便成了一片混乱的场所,而那些极地修士虽然并没有见到多少,却是每个修士出现之后,竟然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偶尔这些极地修士也会与那些天外之魔打上一场,在极地海中也是堪称无dí

手。

这种情形下,有几个人敢冒着惹怒极地之主的风险,到海底对战?

杨昭便是看准了这一点,同时他也清楚,极地之主已经与黑衣秀和乱小星商议好了。这些极地修士不就也会搬出这极地之海。而且经杨昭当初多次探查,这些极地修士相较而言,基本上也都是出现在极地之海的东部。

所以,相对来说。西边就很少被光顾。想无声无息潜入。也只有这边最是安全。

即使是在海底,杨昭也能感觉,天色在飞快地黯沉下来。同一深度的海水,才前行了十余里路,便透不下一丝光线。

最显眼的,就是身边连衣那灿若晨星的眼眸。

两人顺着水流,避过了近岸处的几个小禁制,确认周围无人后,便准bèi

翻身上了西部的一座小岛。

杨昭扶着岸边冰沿,才撑起半个身子,一阵呼啸的冷风刮过,细碎的冰粒击打在他脸上。

杨昭呸了一声,吐出口中的冰碴,瞇着眼睛看去。

寒风呼啸的天地间,冰雪碎粒漫天飞舞,在这广漠的黑暗中忽隐忽现。

向远处看去,苍黑的背景下,却是一抹寒意积累至极处,所生就的沁入灵魂深处的幽蓝。

看着这种景致,就让人觉得五脏六腑都已冻结,呼吸出来的,也全是寒气。

杨昭倒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致,时至今日,他已经是第二次踏上这片冰原,也只有这一次,他是打算光明正大而入。

“这里距离禁制谷倒不太远,不过那禁制中枢与那极地魔光圈还有多远?”

极地中枢是杨昭上一次打算在极地海底探查后准bèi

潜入的地方,而那极地魔光圈则是极地修士的宗门所在。

他曾听云鸾说过,要去极地魔光圈,禁制谷则是必经之途。

只是杨昭至今还没机会再进一步。

他只能摸摸下巴,扭头对连衣问道:“你以前可曾听说过这里?”

连衣唇边勾勒出一道极微妙的弧度,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和云鸾才是此行的正角儿。

她自然知dào

杨昭问话的真zhèng

意思,微一颔,她低声道:“想去魔光圈,最好还是经过禁制谷,只有从那里经过,才能避开高空寒毒的侵袭。否则,就算寒毒伤不到人,一路运气抵挡,如此几万里下来,到了魔光圈,也是筋疲力尽了!”

杨昭点了点头,并不如何吃惊。

毕竟这极地之界也是乱小星和黑衣秀都忌惮的地方,其中精纯的天地元气、种种异宝仙草、再加上这天然屏障的存zài

,便造就了天外心魔梦寐以求的宝地。

若身为洞天中枢的魔光圈真是四通八达,任人来去,那还真是奇哉怪也。

不管如何,杨昭还是决定,先去禁制谷那里看看情况。

出于安全考lǜ

,两人并不御气飞天,而是以缩地神术在冰原上行进,速度不算慢。

然而,这极地冰原之广袤,却也是名不虚传,走了小半个时辰,眼前仍是一片茫茫,别说禁制谷,便是个人影都不见。

杨昭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是不是安静得太过分了,哪有外面打生打死,里面却和死域一般……”

“死域?好词儿!”连衣轻拂被寒风吹乱的丝,目光却望向一个方向,久久不动:“虽然不知dào

这里出了什么事儿,不过,确是有人死了。”

杨昭微愕,旋即便顺着连衣的视线看去,果然见到百尺之外,地面上有一个微微的隆起。

他皱起眉头,慢步走去。

不用他提醒,连衣已经放射出侦测气机,将方圆十余里尽数扫了一遍,确认没有其它威胁。

拂开积雪,隆起处果然是具尸体,全身肌肉早被冰雪冻得僵了,但脸上惊惧扭曲的神情,却被完整地保留下来,空洞的眸子令人不寒而栗。

杨昭目光一扫此人的服饰,便又是一怔。

此人身着紫袍银边的束身劲装,外边还披了件雪白斗篷,此人却是天外心魔卫护所成员的制式衣袍。

卫护所受四方接引辖制,又直接听命于四方老鬼,其中成员均是这数千年来,由四方老鬼亲手调教的精锐修士,只负责四方宫的防卫工作,绝不参与天外心魔的内斗,以及对外之战,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会惹到他们头上。

可眼前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杨昭伸手轻贴在尸体的颈侧,气机流动,转眼便将尸身的情形扫描了一遍。

其中的情况让他眉头皱得更紧,此时身后微响,连衣站在他身后,眸光灼灼,一扫而过。

“心脉碎裂、元神消散,手法真是干净利落,不过……这人是傻了吗?怎么一点儿反抗的迹象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极光杀戮

“心脉碎裂、元神消散,手法真是干净利落,不过……这人是傻了吗?怎么一点儿反抗的迹象都没有?”

杨昭所说的没有反抗,是指此人体内的内脏、经脉没有任何真息冲击的迹象。

一般而言,双方交手,无论如何都会有真息冲撞所造成的震荡,而这震荡回馈到身体中,就会生成种种迹象,具体的情况会随个人法诀的差异而有所变化。

像这种已死的修士身上,无论如何都应该有某些经脉、骨胳、内脏的伤痕,以标明对方真元冲入时的流向。

然而,除了致死的伤处之外,什么痕迹都没有,杨昭几乎以为这人的心脏是自己爆掉的。

“古怪,当真古怪!”

杨昭怎么也想不出来,如此诡异的手法,即便是天外之界,也不知是哪个宫门所有?很自然地,他回过头去,以目光相询。

连衣没有即刻回答,她也半蹲下身来,手掌轻贴在尸体胸口处,在杨昭注视下,沉吟半晌,方道:“这是极地磁光!”

“极光?”杨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真zhèng

理解了连衣的语意之后,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哪个极地磁光?”

看着连衣略带嘲讽的眼神,杨昭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极地磁光的性质我也见过,固然有搅乱真元的效用,但就算万里极光壁上有千波元磁喷发,也不可能达成这种效果。”

“一件死物。如何能与人力相比?”连衣微微一笑,随手撕开了死者胸口的衣物,呦开口道:“你看此人胸口的肌肉纹理,与旁边有何不同?”

杨昭目光扫过,嘴里轻咦了一声。的确,此处的肌肉纹理显然有些松散,不如旁边的细腻。如此……

“极地磁光若只能当根搅屎棍,极地之界的主人便直接跳海算了!既为灵磁,其磁力对真息元气便自有种种操控妙用。比如这里,那人便是以磁光的磁性消融撕裂护体真元。又迫散死者体内灵气。中间扯了一缕出来,直攻心脉……”

连衣拍拍手,站了起来,继xù

道:“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异种真元进入死者体内。可以这么说,这家伙是自己震爆了心脏,凶手只是在外面轻轻推了一把。仅此而已!”

“只是,那人修为毕竟没有到万取一收的妙境,虽说牵引气机全然无迹可循,但力道还是有所偏差,这才留下些许痕迹。”

杨昭在一边轻轻点头,话说到此处,其实已是再明白不过,他脑中闪过那人的影像,眉头几乎要打成了结。

“云彩儿?”

他不由想到了临近撤离之前,云彩儿由极地海岸归来一事,越觉得其中有个极隐密的关窍,难以解开。但更重yào

的是……

“这人死了多久了?”

连衣目光一闪,简单答道:“不过半个时辰!”

“怎会?一个时辰前,她才刚刚撤走……”

话音未落,一声闷闷的气爆声,从遥远的黑暗中传递过来,震波所及,地面积雪簌簌作响,将杨昭下半截话打回了肚子里去。

杨昭蓦然抬头,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前方的黑暗空间。

禁制谷,这禁制谷是极地之界一处布满禁制的山谷,此山谷中的禁制也是端的厉害,虽是在一年四季寒流不绝的冰原之上,却借着深谷的天然地势,以及谷中一个天然的火山泉眼,隔绝寒气,甚至广种奇花异草,生机盎然。

杨昭上一次进入极地海底,也没有进入到这处位于极地海最中央的小岛,而且此岛的空间也并不属于极地之界,唯一的出口也只能从海底进入,他当时也只是从天星图中推断出来有这么一处地方。

便是他心中对于极地之界没有一点儿兴趣,但偶尔也会生出一丝乐不思蜀之念,以致只是想到那情形,心念便是微微荡漾。

只是这次,他怕是荡漾不起来了。

他胸口像是压了块秤砣,沉沉的,令他心中闷。

就在刚才,匆匆赶至的杨昭亲眼看到:云彩儿那骄傲的身形,踩着数十个极地修士、妖魔的尸身,踏入谷中。

禁制谷里一波接一波的警哨声响起,尖厉的哨音穿透沉沉的黑暗,直射向无限远处。但毫无疑问,谷中接连不断的气爆声与惨叫声,依然是现阶段的主旋律。

如果说杨昭先前还不明白,云彩儿为什么轻易地便让云鸾顶替她的身份,那么现在他至少知dào

了其中的一条理由:她疯了!

除非是是仙魔境界的人物出现于此世间,直面这极地岛中那些仙人境人物、又或是数十名天魔境高手,乃至数万名修士妖魔的强dà

实力,这才有些希望,但天魔境界中的不管哪一位,对上这等势力,恐怕也要想一想动手的后果。而云彩儿,她凭什么?

“自然是凭修为!”连衣从容说道:“从先前极地元磁的火候来看,云彩儿的极光千变之法,当是炉火纯青。其虚实、光暗转化之道,气魄或许比不上极地之界本身的九仞天钧,却同样擅长以弱击强,以少胜多,若是应对不得法,十几个天魔境界齐上,与一人无异!”

似乎是专门印证连衣的话,这边话音方落,谷中又是一声长嘶,不知是哪个倒霉鬼又被云彩儿击伤,惨叫声瞬间远去了。

周边还有更多的剑光人影向这边汇聚,杨昭瞇起眼睛,看着禁制谷上空渐渐集结起来的诸多修士妖魔,虽远在十里之外,但那一张张迷惑、惊叹甚至于恐惧的脸,却如在眼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眼间做出决定。

下一刻,他腾身而起,卡在一个剑光掠过的空档,天衣无缝地蹑在这几个修士身后,转眼间融入了大片的散修之中,没有人现异样。

他此时并没有招呼连衣,因为他知dào

,在这种时候,连衣的判断,比他的意识要强过太多。

飞临禁制谷上空,居高临下地看去,只见呈弯月状的山谷内,代表着极地修士的紫色人影,此起彼落,喷射的真息灵气交织成一张密密的大网,想封锁住中心处那个银白的身影。

大网在试探性地收缩,然而每一次收缩,都有两到三个挡在银白身影前的修士扑跌出去,再起不能,如是数次,竟不能阻挡云彩儿半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云鸾再现

杨昭算是第一次看到云彩儿出手。但感觉中,云彩儿的手法便如她的为人一般,简洁利落,甚至有些泼辣。

显然,她并不像绝大多数的女修那般,追求身姿的优美和谐,在攻击之中,拳、掌、肘击、膝撞,甚至连耳光都能用上。

偏偏就是这样的简单直接的手法,使她颀长的身姿始终保持充盈着弹性的张力。同时,也使她的敌人、包括周围的这些围观者感受到,她直接且唯一的目的─向前去!

又一记清脆的耳光,挡在她身前的修士打着转儿翻跌出去,似乎被这一记耳光打酥了,躲倒地上,身子抽搐,怎么也爬不起来。

这是挡在云彩儿身前的最后一人。

也就是说,由极地修士辛苦织就的大网,在这一刻被扯断了网结,登时,流转不停的阵势为之一乱。

云彩儿一步跨出,身形直进,在她身前不过百尺处,便是通往极地岛中心的长长通道。

杨昭记得,云鸾曾给他和连衣讲过,这通道有个名目,叫千折关。

这条千折关,其实这是由极地之界独特的灵气流动方式,生成的一处空白地带。

通道周围,是有狂暴天地灵气肆虐的荒原,其中挟带的不是冰雪,而是极地积累千万年的催心寒毒,只有当中这一条宽不及十丈,却长近万里的狭长区域,才能避过这天然的险阻,直达极地岛的中心地带。

要命的是。这条通道其实是没有固定路线的,而是随着灵气流动的具体情况,随时变化,有时便连长度都天差地别。

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有禁制谷、极地中心这一始一终的两点。所以,那暗中记忆路径、半途插班的念头,也是不必起了。

百尺距离,也就眨眼即至,距云彩儿最近的两个修士,眼见她要迈入千折关口。同时厉啸一声。双双挺剑,由侧后方夹杀过来。

云彩儿头也不回,袍袖翻卷,当即荡开两把利剑。且余势未消。两修士眼睁睁看着彼此的大头迅接近。想要避开,又哪儿来得及?

一声闷响,双方头面相撞。一声脆响,均是头破血流,不知死活。

“好手段!”

杨昭心中暗赞一声,要知这谷中修士,起码都是合体分神的修为,真拼起命来,打得山崩地裂不过是等闲事。

然而在云彩儿手下,他们却如同下界村夫莽汉。

这不是他们不用力,而是在云彩儿极地元磁的辐射之下,他们体内真息根本无法正常流转,只要一欺近,便是气消功散的结果,如此不死何待?

至此,已经没有人能阻挡云彩儿进入通道了,看着她跨入千折关口,天空中观战的散修妖魔微微哗动,却没有一个人前去阻止,或者,继xù

跟着观战。

杨昭一怔,接着便想起来,这千折关是直通极地岛中心处的要道,而那中心处则是极地修士的根基所在,而且就算黑衣秀和那极地之主有所协议,但极地修士名义还是和天外心魔迥然有别,故而这些人停步不前,也是无奈之举。

但这下却苦了杨昭。

他本想随人流观战,相机行事,却没有想到这一点。虽然他现在停身高处,可是举目望去,千折关方向尽是一处茫茫白雾,就算他眼神犀利,也看不出里面半点儿影像。

要命的是,此刻周围都是些见多识广的主儿,没有了云彩儿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指不定就有哪个会认出他和连衣来。

周边已经有些散修在喧哗声中退去,杨昭眉头一皱,终于决定暂时退开,然而就在他身形向后移的时候,肩膀上忽被人轻拍了一记。

“嗨,这些日子少见!”

杨昭的身子一僵,随即他便觉得这声音好是耳熟……心中瞬间得出的结论,让他难以置信。

他回过头去,正看到一张本是陌生,却有着极熟悉的笑容的脸。

“云、云、你现在叫什么?”

“不用在这上面费心思,反正这张脸很快就没用了!”

云鸾笑吟吟站在他身后,此时她的形象是一个极平常的女修,甚至没有任何可以帮zhù

记忆的特点,若不是杨昭熟悉她的笑容和语调,恐怕也很难辨认出来。

可是,如果杨昭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在自己撤离后,也随暗夜撤出极地之界了吧?

当然,自己能来、云彩儿能来,云鸾自然也能来。只是打扮成这种样子……

杨昭脑中灵光一闪,目光当即变得犀利起来,却压低了声音道:“你到这里玩变脸,为的是……你姐姐?”

云鸾笑而不答,但看她这种模样,杨昭心中却是越笃定了。

毫无疑问,这位天外之界天魔境中最出色的女天魔,此时的目标便是她的姐姐。这样一来,先前杨昭心中的一些疑问,便可得到解答。

怪不得云鸾当日会有兴致冒险去和云彩儿说话,并且还好扮成她的模样,那个时候,恐怕云鸾正在一侧评估自己那位姐姐的实力,从而为今日的行动做准bèi

吧。

见他若有所思,云鸾斜睨了他一眼,嘿然道:“怎么,心疼了?”

这是从何谈起?杨昭一时间为之哭笑不得,不过坦白地说,看着云彩儿这样一位出色的美人儿成为猎物,是个男人,心里便会有些不舒服吧。

不过杨昭还分得出轻重,摇了摇头。

“看眼前这情况,你哪还有出手的机会?一会儿极地修士中的高手合围,你就是来了也要头痛,更何况是?对了,你怎么会有这么绝的心思,要跟踪你的姐姐,还要把她当成一只猎物来玩耍?”

云鸾抿抿嘴唇,瞥了杨昭一眼,笑吟吟地说道:“我还忘了告sù

你,其实极地之界上的那些仙魔境界以及天魔境中的那些修士早已退走,所以,此地的主人如今是……”

杨昭当即呛了口寒风进去,他睁大眼睛,惊道:“五魔联盟……”

话说了半截,他才想到周围全是耳目,话音自是戛然而止。

云鸾扬眉道:“很奇怪吗?五魔联盟明明早已退走,为何又会突然潜入到极地之界的这座难以寻觅的小岛之中,很让你奇怪吗?”

杨昭扫了云鸾和连衣一眼,缓缓摇头,初时的惊讶过后,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阴谋中的思量

正如云鸾所说,此刻她已是极地之界的主人早已离开此地,而且此地已然出现了那些没有随五魔联盟一起行动的天外心魔,以常理而言,五魔联盟若也是没有来到此地的话,那也根本便是一场不合理的举动,但是这五魔联盟为何要隐瞒他们的信息呢?

而且以五魔盟会的势力,也不会惧那其他的天外势力。

“你姐姐知dào

这件事吗?”

这话自然是意有所指,云鸾勾起唇角,笑道:“当然,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姐姐啊,人家都能闯出这样的名头,我姐姐就不能干出一件大事来?”

“哦,了解。”

听了云鸾的反问,杨昭立时明白,云鸾其实也并不知dào

云彩儿的底牌,否则她怎么也要跟上云彩儿的脚步,才不显得寒碜。

可是,云彩儿如今……

“你觉得现在还轮得着你吗?”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云鸾手指轻画着光滑的下巴,显然心中也在计较。

“我听到那些人说他们会在附近埋伏,等我姐姐冲出来,便出手刺杀,绝不让她进入极地之界……我先前是奇怪我姐姐为什么会来送死,现在则是不明白,她哪还有机会冲出来?”

是啊,确实古怪得很。他们怎么如此肯定,云彩厄尔会乖乖上门受死?

难道,云彩儿除了和暗夜有那么一层关系外,还和五魔联盟以及其他的心魔有着什么默契?

恰在这时。黯沉的虚空中,数点光芒自极远处闪现,转眼间便扩展为数道人影,闪了两闪,便突入霜风谷内,停在千折关前。

直到他们落地,这边隆隆破空声方席卷过来,挟带冰粒,嘶然做啸,直若一场暴风雪过境。

如此威势。让还留在进禁制谷上空的修士们心中打突。

而在看清来人之后。本来就已不多的修士又走了大半,杨昭居高临下地看去,眼皮跳了一跳:“剑魔?”

千折关前停身的数人中,当头一个中年男子。一身宽袍。颇显福态。却又身形颀长,站在那里身躯阔大,稳如山岳。头上色雪白,极是显眼。

杨昭一眼认出,这正是剑影宫的那位剑魔,他也是杨昭所知dào

的唯一一位,和陆虚打过交道的天外心魔。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彪形大汉,只穿着一件短袖衬褂,一身短装打扮。暴露在外的肌肉纠结,雄壮无比。

惊人的是,他的皮肤竟然呈现着青灰色,且在黑暗中莹莹闪光,极是妖异。

“这是谁?”杨昭怔了怔神,对着连衣和云鸾问道。

连衣的神情也是微微一怔,似乎也是不认识此人,而云鸾倒像是早已明了了此人的身份道:“他是剑影!”

“剑影?”

“原来是他啊。”连衣听了云鸾的话后,便向着杨昭解释道:“此人乃是剑魔的早膀右臂。”

接着剑魔与剑影只是在关前一停,便相继飞身进去。杨昭和云鸾连衣对视一眼,三人都是摇头。

“前后夹击,又是在千折关这个特殊地带,你姐姐真的完了……如果有人真想下杀手的话。”

话音未绝,便见得千折关上,一道经天青虹自远方飞射而来,虽然是冷色调,却是耀眼无比,即使是茫茫白雾,也无法遮挡半分。

“这时魅影妃子来了!”

云鸾话音方落,千折关方向便是一声撼动天地的气爆声响,在这剎那间,本来尚算平静的冰雾也开始了微微的动荡,看着雾海微微的起伏所掀动起的惊人元气变化,还留在关口前的修士,无不变色。

毫无疑问,这是魅影与云彩儿交上手了。

只可惜,杨昭也只能通过雾海的震荡,才能想象战事的激烈。

他和连衣正徒劳地极目远眺之际,云鸾轻捣了下他的腰眼,神mì

兮兮地说话:“想不想去看看?”

恐怕没有人能禁得住这种诱惑,杨昭自然点头,但旋即叹了口气:“可惜……”

“这有什么可惜的!”连衣也是笑嘻嘻地伸手抓住他的臂弯,刻意将声音压得极低道:“小心了,云鸾咱们走!”

下一刻,杨昭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响起的声声惊呼,也都古怪地拉起了长调,再一定神的工夫,冰冷的气息直透入他的鼻孔,让他打了个喷嚏,脑子这才清醒一些。

他看看四周,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工夫,云鸾和连衣便携着他跨越了千尺距离,穿过那些修士与心魔的布防,冲入通道之中。

两边茫茫冰雾翻滚不休,也不时有云烟缭绕在眼前,但绝大部分的冰雾,仍与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累积成壁立万仞的云雾峭壁,似乎随时都会倾颓下来,偏又在震荡波动中,保持着相对的稳定。

杨昭可以感觉到浑厚的灵气在对流中达成的精妙平衡,看似脆弱,实则稳固如山。

即使像现在这般,有两位绝顶高手在通道中交手,乱流四溢,不断地冲击着周边的冰雾,却依然打不破这种平衡,只能让弯弯曲曲的通道,如同一条移动的活蛇,在一次次的偏移中变得越曲折。

这只能是天然生就的奇迹,绝非人力所能达到。

“这就是千折关了!”

杨昭揉揉额头,高移动的后遗症让他的脑子有些僵滞,以至于忘记了,他应该对这冒险行径表示点儿愤nù

什么的……

他不是第一次被云鸾和连衣这种级数的高手携着飞行,但是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在方寸间完成近百次位移,那种电光石火般的连续转折,没把他的身子扯得稀巴烂,便证明他修为精湛。

而当他的目光落在云鸾和连衣的身上时,却又是一愣。

云鸾不知何时已恢复了她的真面目,当然是所谓的飘渺宫公主的面容,便连身上的衣物都换成了她招牌式的轻纱云衣。而连衣也是展现出了她的本来面目,倒也是展现出了另一种魅惑人心的风采。

“要动手,自然要亮出招牌才行!”看着杨昭的模样,云鸾撇了撇嘴:“不是我说,你如今的面目真让你给作废了,还是换回来……喂,先把你的虹影珠给我!”(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寒意

杨昭听了此话怔了怔神,但他很快就明白云鸾的意思,换回本来面目之后,他又伸手入储物戒指当中,将虹影珠掏了出来。

便在此刻,他忽然想到,这颗曾救过他性命的宝珠,便是在极地之界得到的。

他的手僵了一下,云鸾则一点儿也不客气地接过,举在眼前,仔细地瞧了一眼:“果然质地上佳,送给你真是浪费,不如给我好了。”

杨昭看了她一眼,想了想,竟然点头道:“送你又何妨?”

这么干脆的应声,反倒让云鸾有些不自在了。

她的眼神瞟过来,分明有几分戒备,走到连衣的身前,却又转过身子道:“以前可没看出你有这么大方,你究竟想说什么?”

杨昭皱皱眉头,看着她手指间捏着的宝珠,最终还是以一种不怎么确定的口气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是说,若是奇迹发生,你姐姐可以从这个通道逃出去,我就用这颗珠子帮你一次吧!”

“帮我一次?你是说,让我也帮我姐姐一次……你确定?”

云鸾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张开手心,让虹影珠在其中滑动。

“这珠子本身倒没什么,倒是你这份心很是稀罕。你不是看上她了吧,哈!”

杨昭可一点儿也不觉得好笑,他也正在奇怪自己这突的善心,不过很快他就给自己找到了理由:“能让这些五魔联盟生出不爽的事情,我都会去做。这样你可明白了?”

“我早就怀疑……”

云鸾嘟哝了一声,旋又笑容灿烂。

“好啊,如果我姐姐真能逃出通道,我便看在你这稀罕的心思分上,帮我姐姐这一次又如何?”

她说得严重,只可惜,杨昭对她知根知底,闻言只是微笑着拱拱手,算是让她理解一下自己的这份心了。

云鸾哼了一声,手上虹影珠忽的闪动玄光。在杨昭和连衣的身上一扫而过。随后呦对准了自己。

“有了这玩意儿,用幻术确实更省力些。跟着我的节奏呼吸,对了,就是这样。现在。把自己想象成一团空气就成。我们去看看那边能爆出点儿什么乐子出来!”

话间。云鸾那飘渺宫独步宇内的幻术已然动,将三人笼罩其中,紧接着。她和连衣又扯着杨昭冲天飞起,循着这漫长的通道,急飞而去。

飞行途中,李珣通过眼神联系,与连衣交换了一下彼此的心情,并做出新的安排。同时,他也将自身调整到了一个即将面对危机与那随时可以出击的态势,一切完备之后,这才沉下心去,捕捉灵气震荡中所透露的信息。

隆隆的气爆声响至今没有停歇过,像云鸾又或连衣这种级数的高手,无疑可以从其声响以及震动频率的变动中,得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丰富信息,而杨昭却只能凭借着自己的经验,来感应出自己想要的事情来。

迫近与前方诸人距离的短暂时间中,杨昭得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结论:“你姐姐处在下风,不过,朱二勾一时半刻间也拿不下她。极光千变法果然精擅以弱制强……”

他这也算是现学现卖。

云鸾倒是低哼一声道:“我那姐姐也只是占了地势之利吧,而且魔影七神击虽是恢宏浩荡,但在这种地方,终究还是不如极光千变法的精微玄妙。不过,天魔中境与天魔上境的差距实在太大,等到飞天动了真火,我姐姐照样抵挡不住。”

连衣也是同意云鸾的结论,顺势点了点头,杨昭见此只得嗯了一声,眼下的情况和他想象的差不多,不过有一点他很是奇怪:“为什么出手的是朱二勾?”

“啊?”云鸾一时没弄明白,滞了一滞。

杨昭低声续道:“你应该比我清楚,以朱二勾的性子,他一旦出了手,谁还敢上去帮她?”

杨昭刻意加重了帮字,这回云鸾便明白了过来。

不错,朱二勾性子高傲自负,又素有孤僻,绝不可能容忍旁人与他以众凌寡,若众魔今日真要杀,何苦自缚手脚?

三人正迷惑间,前方青光如水波般扩展开来,嘶然做啸。

青光所过之处,两侧冰雾峭壁在砰然声中荡开,紧接着倒卷而回,本是不相往来的两侧冰雾,竟然瞬间绞缠在一起,又出隆隆的闷爆声。

“变道了!”

不用杨昭提醒,云鸾和连衣也知dào

厉害。当下,让杨昭头晕目眩的极遁之法再度展开,三人自漫卷的冰雾中一穿而过,恰好落入数十尺外新近生成的通道中。

只是稍一接触外界冰雾,杨昭便觉得口鼻间、关节处隐隐生寒,恐怕已经摄入了寒毒。

幸好体内真火自感应,将这微量寒毒蒸干净,饶是如此,他也给惊出了一身冷汗,知dào

这高空寒毒果然名不虚传,忙封闭全身毛孔,进入内呼吸的状态。

此时,云雾破开,他眼前立时为之一亮,已见到前方千尺之外,立身虚空的数道人影,正是早他一步进来的剑魔等人。

而在剑魔的更远处,云彩儿一身银白外袍,已被鲜血点染了朵朵桃花,只是身姿依然挺直,凝立通道中央,微抬头颅,盯着那一道在冰雾中穿插隐没的青影。

没理由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杨昭竟感到了丝丝悲壮。

云鸾和连衣皆是微抿嘴唇,牵引着杨昭,真如那空气一般,无声无息地飘荡到战场斜上方,居高临下,正是最好的一处视角。

而且云鸾的幻术果然是功参造化,便是携了两人,竟然也没有让附近这么多高手察觉。

刚停下身子,杨昭耳中便贯入一声长唳,其音清越高拔,却让方圆数里的冰雾随之嗡嗡共鸣。

这清唳声中,朱二勾的身形便开始倾泻而下,初时还见得模糊的身影,但只是飞射十尺的瞬间,那青色人影便化为一道光矢,更确切地说,是一把锋锐无匹的神剑,横空一斩!

锋芒所及,沉沉冰雾锵然中分,一道笔直的裂缝从云彩儿立身处生起,直贯入无限远处,猛一看去,倒像是这个特异的通道空间在瞬间被斩成两半!

而更早一刻,云彩儿似乎也给……

杨昭尚辨不明情况,眼前冰雾便再度回卷,自众人周身咆哮而过,即使他早有防备,那刺骨的寒意仍使他打了一个寒颤。(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陷阱

幸好这次通道并未再度偏移。

在云彩儿的身后,朱二勾身形倏止,带起的狂风卷动云雾,化为朵朵白莲,绕体纷飞。随即,他回摆长袖,与之前动作衔接得天衣无缝,却偏又是行云流水般的逸气,与之前凌厉攻势,截然不同。

云彩儿的身形微微一晃,向侧方错了半步,再一旋身,同样一袖甩出。

双方袍袖交错而过,丝丝气流便如同千百根钢丝,绞合厮磨,又瞬间挣脱而开。

只在这一错间,双方袖中掌指便不知过了多少招,最终砰然一声,双双后移。

朱二勾神色从容,稍退即止。

云彩儿则是狼狈得多,滑退数尺不算,便连作工精美的袍袖,也是密布细碎的裂纹,似乎随时都会化灰飞去。

而当她停下身来,杨昭骇然发觉,她那美丽至毫无瑕疵的娇面上,已留下一道刺眼的伤痕,自额前直划入鬓角。血流不止,顺着鬓角滑入丝之中,又滴在肩上。

只是,观云彩儿的神情,依然沉着,甚至近乎冷漠。看着这一张面孔,没有人会怀疑,她还拥有着足够的战力。

看到她这副模样,朱二勾反倒略有动容。

她眉峰微蹙,向来冰冷淡漠的脸上竟显出微微的钦佩之意,且似乎想说话,但唇角方动,忽的便有所感,稍一扭头,望向通往极地岛那最中心的方向。

不只是她,通道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

与之同时。一声微显瘖哑的琴弦震鸣透过冰雾,在众人耳边悠悠响起。

茫茫冰雾之后,魅影妃子一身如雪素袍,手抱五弦古琴,缓步走出,这般形象,怎么都联想不到这样的场景会出现在,手握上万人生死大权的五魔联盟天魔境界之下的主事人身上,她此时反而更像是一位抚琴悠游的大家闺秀。

不知为什么,杨昭觉得周围的气氛在这瞬间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似乎没有注意到众人涵义各异的目光。魅影妃子信手在琴弦上一拂。在五音齐鸣声中,和声道:“二勾道友暂且停手吧。彩儿妹子虽是想做恶人,我们却也不要先行失礼。”

言罢,她的目光又越过朱二勾及云彩儿。又在剑魔与剑影的脸上一扫。微笑欠身道:“惊扰二位清修了。不过今日正巧,我新采撷了些冰峰香叶,不如同往这极地之园喝一杯热茶如何?”

她似乎有些分不清主次。或者是有意给云彩儿难堪。不过云彩儿却只是瞥了她一眼,便不言不语,只看周围起伏波荡的冰雾。

剑魔哈哈一笑,和剑影等人向前走了几步,与朱二勾一起,进一步挤压云彩儿的立身空间,这才抚掌说道:“难得凑一回热闹,我们自然却之不恭。只是……”

他语调一沉,森然道:“魅影道友虽是好脾气,可是这盟会章程却也不是泛泛。这云彩儿一路闯来,不知将各方道友杀了多少,当真是好生无理,道友如何还要请她吃茶?”

剑魔身为绝代大妖魔,一身修为惊天动地,这股怒气一生,确实是凛然生威。

他眸光死死盯在云彩儿的身上,似乎要将其吞而噬之:“我们不去惹她也就罢了,她还敢主动挑衅,照我的意思,我们应是让这些所谓的想要闹事之人和那些想要不下工夫便要分的利益之人,知dào

些轻重了!”

不待魅影再说,他再踏前一步,本就魁伟的身形竟似又胀大了些许,只是一次最普通不过的吐息,这个脆弱多变的通道,便微微地震动起来,周围茫茫冰雾也隆隆滚动,堪称威势无俦。

似是被他的表态所惊扰,云彩儿才从冷漠疏离的状态中走出来,却不看他,而是将目光望向魅影,继而启唇一笑。

虽然她此刻略显狼狈,然而这毫不假饰的笑容,却让人瞬间忘却了加之于她身上的一切负面的东西,只使人看到她由心底所出来的纯粹喜悦。

“魅影妃子,你瞒得大家好苦!”

“我姐姐她真的疯了!”

云彩儿在杨昭和连衣的耳边轻声说道。

杨昭并不喜欢这种形容,然而在看到云彩儿此刻,与周围情境格格不入的错位感,他又觉得这个形容无比贴切。

事实上,在看到云彩儿笑容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窒。不过,回复最快的,还是魅影。她清秀的脸上露出有所疑惑,又若有所思的复杂神情,手指轻挑,古琴竟是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

“妹妹所谓的瞒,是什么意思?”

云彩儿轻吁出一口气,倒似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接着,她又笑了起来。只是这次,她的笑容让杨昭也暗吁一口气,这因着笃定自信而透露尖锐锋芒的笑容,毫无疑问,只有最正常的云彩儿才能具有。

但下一刻,云彩儿的话便让他差点儿崩溃。

“我知dào

,大家进入到这里,咱们或许便会永远也出不去了!”

声音并不算大,但话音一出口,杨昭觉得,他耳边似是连放了一万个惊天雷,前后迭加的剧烈震波,当场将他的脑际轰成了一片废墟般的空白。唯一残存下来的,只有一个念头——“理由!理由!给我个理由!”

等到杨昭回魂的时候,他觉自己的胳膊已经快被连衣和云鸾捏成两段!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在刚刚的震荡中露出形迹。

而此时,他的脑子仍不太灵活,以至于漏掉了魅影所说的话。只听到云彩儿又说道:“是吗?好啊,你请联系一下那些离去的人出来。若他们能现身出来,我立kè

束手就缚,随你处置!”

听到云彩儿如此决绝的话,杨昭的脑子还没转过弯儿来,那边剑魔与朱二勾便大笑了起来。

“疯了,当真是疯了。云彩儿你莫不是觉得我们这些人都是笨蛋,你真得了失心疯?别的我不知,前些天我才将我那些小辈送出去,怎么不过转了身,我们就出不去了?”

天空中的杨昭又是一怔,而云彩儿则根本不理会剑魔,眸光死死盯着魅影,又说道:“我还记得很清楚呢。当初我来此地时,曾听闻黑衣大人说过,这极地之界,只要各处禁制发动,那么所有人都将会陷入到极光笼罩之中,而且这极光笼罩非仙魔境之法不可破。”

说到这里,云彩儿又似是问了一句:“可对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情况不对

魅影妃子神色从容,没有半点儿秘密被拆穿的不安。她微一点头,笑道:“你竟然连此事也记得这么清楚,这些时日来,可真是苦了你了!只是我觉得彩儿妹子若还呆在这里,怕是就算能出去,也还真的出不去了!”

云彩儿森然一笑:“何必再惺惺作态?在场的人,哪个不知你的根底,如此遮掩,岂不证明你心虚?”

魅影妃子正想做出回应,那边剑魔已是遥遥说话:“魅影道友,你陪这个将死的货色绕什么舌,她既说了若是离去之人而回,她便束手就擒,你就让你们那些手下回来一趟,便不能真降了她,臊臊她,也是好的!”

听了此话,旁边剑影及同来的几个天魔境之心魔亦是哄笑起来,在这笑声中,杨昭眉头打了个结:“情况不对啊……”

云鸾和连衣见他终于恢复正常,这才冷哼一声,松开了手,云鸾更是恶狠狠的说道:“我看你才不对!和我那个姐姐一样,都是疯的!”

杨昭瞥了她一眼,继xù

将注意力放在下方。云彩儿正与魅影妃子目光交锋,双方眼神都是凌厉冰冷。他则看得心中紧,倒似比下面两人更要紧张。

这种状态当然瞒不过云鸾和连衣,两人都是低哼了一声,凑了上来,贴着他的耳朵。

“有意思!我和连衣姐姐决定了,事后,你一定要把你如何到这里来,并且所来之事的前因后果。统统告sù

我们,不准隐瞒,你不答yīng

,我和连衣姐姐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杨昭脸色微变的时候,她又加上一句:“若你讲得好,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一把呢?”

帮?怎么帮?出都出不去了!可还没轮到杨昭表态,显然已被搅昏了头的剑魔已是惊奇地叫道:“魅影道友,你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儿,怎么搞得这么麻烦?喂,不是极地之界真出事了吧!”

话音中。魅影妃子向前踏了一步。朱二勾眸光一闪,气机锁定在她的身上。而她只做不知,定定地看着魅影,忽又莞尔一笑。

“你不叫他们回来。那我自己去极地中心看看那些禁制。也不知。咱们有没有个葬身之地?”

“地”字从舌尖刺出的剎那。她身形全无兆头地前冲,竟然是直直地向挡在前方的朱二勾身上撞去。

朱二勾眸中寒光一闪,正要出手。那边剑魔已然大怒!

“大胆!”

一声吼,他庞大的身形一步跨出,竟然跨过数十尺的距离,后先而至,一剑便向着云彩儿的背上轰去。

朱二勾皱了皱眉头,果然是不愿与人连手的,见状侧退开一步,将云彩儿让了出去。

而云彩儿真像是疯了,对剑魔那雷霆万钧的一见竟然全然无视,身形速度再增,看她眼神,目标锁定的,只有一个魅影!

然而,身为天外天魔境界顶尖的大妖魔,剑魔的速度比之云彩儿强上不是一星半点,虽然云彩儿已冲到距离魅影仅十丈左右的距离,但是剑魔的那一剑,还是先一步刺上了她的后心。

清脆的刺骨声连珠炮般响起,只要听到这个声音,人们便毫不怀疑:云彩儿完了!

杨昭睁大眼睛,心神完全被这一幕所占据。他应该感到些许黯然吧,可是,为什么他心中的寒意猛然翻涌而起?

“不对劲!”

连衣双唇开合,贯入杨昭耳轮的尽是温温的热气,只是这字句却一个个如同冰碴儿一般,话音未落,场中异变又生。

剑魔一见得手,身形反向上升,而中剑的云彩儿在扑跌出一步后,眼见就要摔倒在地的身子,竟是蓦地虚化了起来。

这是速度臻至极顶的变现,此时她所表现出来的度速,较之方才,至少快了一倍!而此刻,在她与魅影之间更是没有了任何障碍!

“铮”的一声响,魅影胸前斜抱的古琴被云彩儿一剑击穿,五弦齐断,下一刻,便砰然碎裂,魅影身形顺势后移,速度竟不比云彩儿慢多少。

此刻,半空中剑魔突发厉啸,身形一展,似是背云气一般,而负苍天,接着便扶摇九重。

四方冰雾亦是随着这声厉啸轰然翻腾,其汹涌澎湃之势,已再度击破通道上的脆弱平衡,巨量林气裹挟着冰雾寒毒,砰然内合。

冰雾合围的剎那,剑魔的身形也直逼向前,在他身后,剑影亦是一个巨喝,率着身后的诸天魔直冲上去。

眼前剎那间又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在这个时候,他反而比刚刚更显得清醒。

如果到这种地步,他还不明白生了什么事,他就可以直接到下面送上脖子,受死算了。

“剑魔与云彩儿合谋!”杨昭并不清楚促成这诡异合zuò

的原因,但他却将其中的关窍看得最清楚不过。

事情的关键就在于剑魔印在云彩儿背后的那一掌,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杀手,而是以特殊手法为天芷再加上一把力,甚至还有催人体潜力的功效,而他们的目标,无疑正是魅影!

只是,魅影真的就是全无防备?未必吧……

接下来,火山喷般的灵气风暴证实了这一点。

茫茫冰雾中,代表朱二勾的青色光影不仅没有半分仓促之态,而是矫然飞掠,与剑魔苍黑的身形交错、撞击,两人每一次碰撞,便是席卷天地八荒的大震荡。

仅仅数息之后,以他们交战处为中心,方圆数里内,别说冰雾,便是空气都给挤得干干净净。

两个绝代妖魔的妖力冲击,在这片空间内的每一个角度中激荡,除非是同级数的高人进去,否则任是谁,只要接近,都要被扭曲交错灵元气震荡,撕成碎片。

这一刻,雾气间信道位置一瞬千变,可说是有等于无。

“抓紧了!”

杨昭看得明白,云鸾和连衣也不会差。她们皆是提醒了一声,身形转折,几乎是擦着两大妖魔战场的边缘抹了过去。

那其中辐射出来的强压,虽只是一触即止,却也让杨昭尝到了都已快要遗忘的窒息滋味。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再度出现的人影吸引了过去。

冰雾缭绕中,魅影和云彩儿最终还是交上了手。

相比不远处的妖魔对战,这里威势不足,但凶险狠辣犹有过之。(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棋高一着

魅影妃子固然是以魅惑之术称雄于世,然而体术修为却也不差,云彩儿完全不顾自身安危、狂风暴雨般的攻势,竟然也无法一举得手。

但在这时,以剑影为首的一干众天魔,已然穿透冰雾,合围而上。

魅影一眼扫过,竟然还有闲情说话,而且还礼数不失,只见她长袖一摆,似是毫无在意一般,媚眼竟是只往剑影的身上挑逗起来:“剑影道兄,你们这一手可不聪明。剑魔手上的势力如今不过占了极地之界的三成不到,高手中,也只有你和剑魔还能摆上台面,你们有什么胜算?”

话间,云彩儿一掌切过她的咽喉,她后移避过,锁骨处却血光迸现,只是她神色自若,甚至连说话的腔调也没有半点儿变化。

剑影亦是不顾此间场景大笑道:“胜算不就来了?飞天昨日才携那老毒物去了极地之外,连那个暗夜也带了去,一时三刻绝赶不回来,眼下你身边,也就是朱二勾而已!”

“我们也不贪心,只要能宰了你,飞天、腐骨哪里有能耐此地统合数万妖魔?到时这极地势力分崩离析,能拉走多少便是多少,只要不在这儿受你的鸟气便成!”

大笑声中,他皮肤光泽更是油亮,面部与外露的皮肤上则显出片片鳞纹,魔气凛冽,向着魅影一剑刺去。

但是随着击出的那一剑,重心方刚刚偏移,他心中猛然一寒。而比他的反应更早一线,虚空之中,一道淡绿色的大手隔空轻印,他周身冰雾,剎那间便在急攀升的高温下化烟飞逝。

剑影的眼珠子差点儿瞪了出去,喉咙里更是发出了一声走了调的嘶喊道:“腐骨!”

一道血影拨开冰雾障幕,现身出来。那令人厌恶甚至有些恐惧的身体面容,不是腐骨老怪又是谁来?

或许是棋高一着的原因,腐骨眸光中那凄厉决绝的毒火,此时已被极地莹然的炫光所代替。再没有那彷佛要毒透天外的凶厉狠辣。让人觉得仿佛自从他赶来此地之后,所办的大事便可在顷刻之间成矣。

这不禁使人感叹,意气风发,确实有消弭一切痕迹的巨力。

只是杨昭心中的痕迹依然深刻如昔。甚至还随着此间事情的发生。渐渐地脓、烂透。所以,他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

“怎么会?昨天你明明……”剑影没有想到腐骨竟然会回来得这么快,或者说。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离开?

这一个意wài

让他方寸大乱,幸好他也非弱手,勉强转身抵挡住了腐骨那直可毒金化骨的一击。

但是他的同伴便没有这种实力兼运气了。

腐骨墨黑的衫袖拂过,登时便有一个实力稍弱的,被其中含蕴的墨绿之毒攻入内脏,惨叫声中,摔落滔滔冰雾之下,不知死活。

腐骨微笑着现出身形,继而摇头一叹:“魅影道友说得不错,你们终究不是成大事的。先前欲擒故纵、调虎离山的法子已是拙劣不堪;事到临头,合力绝杀魅影之势未成,又不知果duàn

抽身;闹得如此不堪地步,还有心情废话……道友心志卓绝,我固是佩服,但这择人的眼光,还值得商榷!”剑影闻言,本已青灰丑陋的脸上,颜色更是加重。

他有心唤同伴一起攻上,却见腐骨虽只是虚空而立,却稳稳压住阵脚,其积累数千年的威煞,令众妖魔心神颤动,竟是无以为继。

那边魅影轻笑一声,身形忽的左右摇摆,连续避过云彩儿数次杀招,轻飘飘地飞起,落到了腐骨的身边。

云彩儿回身要追,身形却又一个踉跄,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异样的红晕,而这红晕甚至蔓延到她的瞳孔中,看上去极是妖异诡谲。

魅影见此轻声叹息道:“道友且先定下心神吧,你现在……”

“这是……七情火?”云彩儿微抬起头,看着半空中并肩而立的两位敌人,忽而笑道:“这数百年来,你口蜜腹剑的性子一点儿没变。先前我还奇怪,你为什么不使出你那魅影四方之术,反倒却总是躲闪我的进攻,原来还有这一招在等着我!”

稍一顿,她缓缓地迈出一步:“定下心神?七情灼烤,若稍有宁心定性之举,必然全身乏力,百窍闭塞,如何还能动手?魅影,此时已经撕破了脸,你还装腔作势干什么?”

魅影心思被点破,脸上却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

她只是微微一笑道:“道友此时动不动手,还能有什么区别?本来道友见剑魔被朱二勾挡住之时,及时抽身,也能保得平安,只是没想到,道友却是自己绝了这条路。”

云彩儿哈的一笑,嗓音微有些沙哑:“今天我既然到此,便从未想过活着出去。我只是要把当年你加之于我身上的耻辱,一分不少地还回去!魅影……我等这一天,等得真是好久了!”

话间,她一步步向前,在这过程中,她玉容上红晕开始全身心地扩散,内火燃处,已使她口鼻间都沁出血来。

看她这玉石俱焚的决心,腐骨亦不由动容,偏头对魅影问道:“你做了什么好事,让她不惜这般模样!”

魅影但笑不语。

这时候,她们似乎将周围剑影所领来的这些敌手都忘了个干净,也正因为如此,剑影才越地进退两难。

他很清楚,以魅影妃子的手段,绝不会打毫无准bèi

之仗,这次他们败定了。

别看眼下剑魔被朱二勾抵住,打得热火朝天,但只要他想走,便是在场所有人合力,恐怕都拦不住他,可自己呢?

想想魔力士的死法,他心中不寒而栗。

恰在这时,魅影将目光移了过来,冲着他微微一笑。

“剑影道友,我知dào

你们只是一时胡涂,依附剑魔行事,并非主谋,这极地之界正值用人之际,我不会自折臂膀,若你这时降了,此间事了,我绝不与你为难,可好?”

剑影立kè

感觉,所有同伴的目光都盯在他的脸上。那其中有犹疑、有惶惑、更有期待和解脱……

一剎那间,他只觉得浑身乏力,而且再看魅影那莫测高深的眸光时,他也只得苦苦一笑,低下头来。

魅影唇角轻勾,她自然看得出来,剑影只是一时气沮,未必真的心服,不过,她也只要这一时气沮便足够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这是……

目光再移回到云彩儿的身上,这倔强的女修,在她说话的空档,已将七情火强行压下,步伐再度恢复了稳定,而看着她的眼神,则一如既往的充满灼热、怨毒。

叹了一口气,魅影手掌轻轻拍击,清脆的声响在隆隆的气爆中显得微弱不堪,以至于在她不远处的剑影等人都听不太清楚。

然而,就在响声过后,他忽觉得不对,再扭看时,已是冷汗横流。

就是这么一瞬间,周围冰雾之中,不知现了多少人影出来。

一眼看去,飞天老魔,还有那暗夜,这五魔两大主事之人,赫然在列,甚至就连那甲丁妖剑,冰雪魔女,还有那常年见首不见尾的魔外飞仙等人也在此列,若是如此的话,加上原本在这儿的诸人,五大主事之人已是齐全,而且竟然还增加了不少早已赫赫有名的天魔境之高手。

只因那能够在冰雾之中停身的,无一不是修为精湛之人。

若是这些人一起压过来,别说他只有几个人,便是再来上几个,也不够杀的。他只觉得满嘴苦,但也不免庆幸:好在自己低头还算及时,这条老命算是保住了。

这上百名精英天魔无声无息地现身,所营造出来的惊人压力,便是云彩儿也不能无视,她怔了怔神后,倒也是停了下来。

魅影再不看她,而是转过脸去,看朱二勾与剑魔之间的激战。

这剑魔当然不是笨蛋,他自然早已发xiàn

情形大大不妙。也想脱身退走,只是论修为、论度,朱二勾虽然和他差得远,但他想要急急脱身,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将剑魔的窘态尽收眼底,魅影哑然失笑道:“这次要让这剑魔老儿学个乖,不要以为资格老,整天瞎捣鼓一些玄外之事,就可以在别人的地盘上打算盘,别摸不准算珠的分量!”

她微笑之后偏过头。对刚到的冰妖魔女说道:“请冰魔妹子帮把手。把那位上门的恶客轰出去吧。”

冰妖魔女怔了一下,旋即点头应是。被她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云彩儿,一望之下。眼前便都是一亮。

他们何曾见过一宫之公主如此狼狈的模样?

这些散魔、五魔联盟之士。无一不是对众天外魔宫那高高在上的公子公主看不顺眼的人物。在天外之界那些年来,也没少同云彩儿这般人物打过交道,此刻见云彩儿如此这般。都在心中暗呼爽快。

开始只是有人冷嗤几声,但转眼间,便是几百人齐声狂笑,笑声震荡大气,中间还夹杂着污言秽语,如同洪流一般,瞬间将云彩儿没顶!

看着云彩儿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再听着周围那扭曲的大笑声,即使只是旁观,杨昭也感觉到心脏被狠狠地扭了一把,憋闷得难受。

“魅影妃子这一招太狠啦……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呢!”

一贯以嘲弄别人为乐的云鸾,都能说出这种话来,而且这还是她的姐姐,可见此时的氛围糟糕到了什么地步。

杨昭低哼一声,但杀字一出,他忽的想起一件事来:“等等,刚和你见面时你曾说过,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你姐姐,可是你到底是要救她,还是……”

“看情况呗……其实是有人想让我杀她。”

云鸾刚说罢,连衣倒是笑道:“没想到,魅影都能算到这一点了。”

听了此话,云鸾和杨昭的神情皆是一怔,又对视一眼,齐声开口道:“她哪有这么好心?”

杨昭眉头大皱,感觉事情越来越奇怪了:“那魅影妃子怎么会找上你的?”

“我……”

“剑魔,若你现在低头,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突然扬起的声音将云鸾的话语打断,说话的是魅影,她精擅妙化幻音之道,这短短一句话,起伏顿挫,煞是动听。只可惜,对方不领情。

虽然是在激战之中,但剑魔依然放声长笑。

“把魅影妃子的话当真,还不如相信魅影妃子你没陪睡过男人呢。魅影,你要来便来,若没那胆子,我这就去了!”

其声如雷鸣,在冰雾中隆隆碾过。杨昭看得真切,在雾气中,剑魔那苍黑色的长剑猛地胀大了一圈儿。

朱二勾一剑拂出,正中他胸口,然而,退去的不是剑魔,而是朱二勾。

一剑击中之际,彷佛有千百张大鼓一起擂响,迸的无形音波在冰雾中一催,其轨迹几可目见。

一层接一层的波纹催动着冰雾寒毒,涌动的寒毒有如一场突降的暴风雪,呼啸而来。

本来就摇摆不定的通道再度崩溃,将所有人都卷入到寒毒肆虐之地,但更烦人的是很难透视的冰雾,只一瞬间,这上百人便都成了睁眼瞎子,本来生成的合围之势,便为之一乱。

而在这冰雾迭障之中,唯一还能见到的,便是剑魔愈来愈膨胀的大剑,那就像是一滴墨汁滴入水中,苍黑的颜色无可抑制地扩散开来。

杨昭只是一愣神,眼前便已尽是这令人压抑的颜色,比黑暗的天空更深沉百倍!

“北溟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当这正道中最优美的典籍复现在杨昭的脑中时,他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最初诵读时那逸兴思飞的壮美。

事实上,任何人被一只广达千里的巨鸟压在身下时,都不可能感觉到美的存zài



有的,只能是压抑和恐惧。

“这便是剑魔那把剑的法身了……”

云鸾嘴里咒了一声,一扯杨昭和连衣道:“不能再待了,否则等这老王八蛋一飞冲天的时候,他那把剑所化成的鲲鹏会将我们全都要给吸到肚子里去,恶心死了!”

“难道你进去过?”

但这句拙劣的笑话还未出口,他眼角的余光便瞥到魅影的脸上,却是看到了那一抹仍未消去的笑容。

这个时候,撼人心魄的“吭吭”之声响起,这低沉的声响,简直就是从人的五脏六腑之中出,愈震愈强,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看着魅影面上的表情,杨昭恍惚间觉得,这声响恐怕也不过如此罢……(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五色^魔光

“我已说过,在别人家拨算盘,总要先试试珠子分量的!”

魅影似乎完全无视这震撼人心的情景,她的声音也破开了“吭吭”的声波巨浪,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下一刻,她伸出手来,做了一个下切的手势。

“铮”的一声清鸣,如同一把钢刀,直直破开虚空中雄浑的声浪,已经如海浪般起伏跌宕的冰雾,在这一刻,没有任何先兆地静止下来,彷佛这天地已于瞬间冻结。

吭吭声蓦地拔高,显得尖锐起来。那剧烈的冲击直迫众人心神,但在场的所有人均是修为到了一定层次的高手,均能固守心神,不为所动。

不等魅影再多说,聚集在她周边的散魔、天魔猛然散射四方,眉头都不皱一下地没入到冰雾中去。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气机从各个方向抛射而出,循着数条既定的轨道,迅速混合。

感觉中,只是这瞬间,周围的冰雾便被这细密的气机,织合成了一个整体,而天地灵气,则是以特殊的方式在其中流动。

如此,不知方圆几许的茫茫冰雾,已化成一个巨大无比的牢笼,将身姿纵横千里的鲲鹏法身,牢牢锁住,而剑魔便站在那鲲鹏的身上。

这个时候,剑魔已是怒极而啸,声波至恢宏处,入耳的尽是响声震荡,早辨不明音色如何。

形势至此,恐怕整个极地之界都在颤动。

杨昭则是被这天才式的手法所震惊,看得挢舌难下。

他看得清楚。表面上,魅影是汇集数百修士之力,群起而攻之。但实jì

上,她是利用诸修士为媒介,将这方圆数千里的天地灵气统合在一起,也只能这样,才能将如此的庞然大物禁锢起来。

正如魅影所说,这里已然是她的地盘。她对这万里冰雾的了解与控zhì

,又怎是刚来此的剑魔所能想象的?

震惊之余,忽的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是了。魅影早就知dào

云彩儿剑魔的算计。只是看情形,云彩儿恐怕只是为个人恩怨,而剑魔则是图谋她的势力,以及此地的妙机。所以。她今日反制。重点还是落在了剑魔身上……云彩儿不过是个幌子吧!”

剑魔身为一代妖魔巨擘。纵横天外近万载,最终竟是栽到了魅影的手里。虽然他此时还有挣扎之力,可是用膝盖想也知dào

。魅影如此设计,又怎会没有后招?

念头方动,他便看魅影手臂一缩,从袖中拿出一支短笛来,举手就唇,轻轻吹出了一个颇清脆的音符。

或许是幻觉吧,杨昭倒觉得这笛声的余音并不清亮,反有些闷闷的浊气,倒像是刀子砍入皮肉的声音……

就在此刻,那响彻天地的嗥叫声戛然而止。代之而起的,是一阵诡异的沙沙声。

“下雨了?”

这昏话刚出口,云鸾脸色就是一变,无论是她又或是杨昭连衣,都被眼前倾泻而下的瓢泼大雨惊得呆了。

那暗黑的颜色,刺鼻的腥气……这分明就是一场血雨!

嗥叫声停止,并不等于是震荡结束,相反,在血雨降下之时,方圆千里的天地灵气几乎是在疯狂地嘶叫、撞击,撼动着数百修士结成的庞大壁垒。只是,没有任何效果。

“她割开了他的喉咙……”

模糊的指称所讲述的意思却是无比清晰,三人本能地张开护体真息,挡去这看似无休无止的倾盆大雨,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此时杨昭的心中只存着一个念头:魅影妃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那可怕的魅影此时正放下笛子,扭头对飞天等人笑道:“大功告成!”

飞天神情如水,看不出喜怒,只是略一摇头:“只不过在剑魔和他那把剑的脖子上开个小口吧,说大功告成还是早了些。”

“我是只能开小口,不过你和朱二勾出马便没问题了。至此以后,极地之界便尽入我们掌握之中,到那时,我五魔联盟的计划才算真zhèng

开始!”

或许是因为兴奋,魅影秀雅的脸上微现出一丝红晕,旋又消去,她手臂一引,微笑道:“现在是踢开最后一块儿绊脚石的时候了,请……”

但是她脸上笑容却如僵住一般,怔住不动,因为,她看到了飞天瞳孔剎那间迸出来的惊讶之色,也看到其中映现出来的,云彩儿那飞动的身影。

“拦着她!”

冰妖魔女恼怒的声音响起,如斯响应,仍在魅影妃子周围行护卫之责的数名心魔魔光迸发,瞬间合围。

然而疾冲上的云彩儿对此视若无睹,她的眸光甚至是低垂着,身子直直地撞入魔光之中。

没有任何撕裂的声响,在场诸人眼前都是一花,而当众人的视力恢复正常时,云彩儿距离魅影已不足五尺,探手可及。

魅影明显地措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云彩儿犀利的一剑,穿刺过来。

而这时从后面赶来的冰妖魔女等人还在数丈外,便是能杀了云彩儿,也挡不住这样决死的一击。

便在冰妖魔女忍不住要骂娘的时候,飞天出手了。

这位天底上数一数二的天魔境大宗师出手,便是千迭魔光交错,层层密布,挡在魅影身前。

这千迭魔光,除了防御力惊人外,其每一次交错所生出的细碎的光芒,则比任何神兵利器都来得锋利,若是云彩儿仍是姿势不变,那么她的手臂便会被瞬间绞成碎末,然后被魔光吞噬得连渣也不剩!

可是在这一刻,飞天却看到了云彩儿猛然间闪亮的瞳光。

云彩儿的手臂正正地穿过魔光之中,没有肢体的碎裂,有的只是一道五色玄光“刷”的一声微响,稍开又合。

这彩光闪处,魔光倏然散去。

“怎么会?”

飞天一声低呼,他的反应快得惊人,在低呼声中,他横臂挡在魅影身前,手腕划了一个奇妙的圆圈,墨黑色的光忙便像一个突生的漩涡,在云彩儿的眼前扩散开来。

又是“刷”的一声响,五色玄光方起又落,这一次飞天的感觉便实在多了,那突起的令人筋骨酥的无力感,还有因消融至极处的浩瀚空茫,证实了他的猜想。

“五色魔光!”

脑中才刚闪过这个念头,而手臂上的感觉已经蔓延到了整个身子,她闷哼一声,在周围人们不能置信的眼神中,狼狈地飞出数十尺外之后,险险定住身形。

这一刻,全场哑然。

先前那个被人肆意羞辱的云彩儿再不复见!(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突然遁走

或许云彩儿现在依然形容狼狈,依然重创在身,但是在这瞬间迸出来的锐利如剑、浩荡如海的灵魂冲击,却是一记重重的巴掌,轰在刚刚所有嘲笑她的蠢货的脸上。

然而云彩儿不管这些,她的瞳孔里只映着魅影的身影。在这一刻,她与魅影之间再没有丝毫障碍。两人目光交集,其中那纷繁的情绪,除了彼此,再没有人能看明白。

这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云彩儿便撞入了魅影的身体。

魅影横笛挡在胸前,看着云彩儿冲上,身形忽而扭曲了,而没有人注意到,在她的脚下,正有一团黑雾迅扩展开来。

大气中响起一声刺耳的裂帛声响,声音又不住地拔高,当尖锐的声音出人们所能接受而倏然扭曲的剎那,二人身形似乎在瞬间交错,而魅影脚下的黑雾则猛地向上翻卷,然后凝定下来。

虚空中似乎倏地一静,然而耳鼓的撕扯疼痛和四面冰雾剎那间的蒸一空,则告sù

旁观者,情况远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这一刻,像飞天、剑影这个级数的高手,几乎是想都不想,便急抽身后退。

其它人也有样学样,纷纷后撤。然而,终究还是有人慢了一步。一个伙同剑影一起在此大闹的天魔只是稍稍迟疑,身形便猛然一僵。

与之同步的,是以魅影和云彩儿为中心,一个约十丈方圆的空间蓦地塌陷了下去。

这当然只是视力的错觉,然而那瞬间的喷。又死死地控zhì

在这狭小空间内的巨大元气冲击,已经在这股错觉出现的过程中,将这个空间来回犁过上千遍!

在旁观者眼中,魅影与云彩儿的确已经扭曲了,而那个落后一步的倒霉蛋,则是张大了嘴,却已不出半点儿声音,他的半边身子,在刚刚那个剎那硬生生地被挖了去,脆化成渣!

而在这静寂得使人毛骨悚然的时候。人们耳中响起了轻轻一声:“刷!”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得真切,五道光芒,按青、黄、赤、白、黑分列,一声响后。众人忽然觉得。本来让他们喘不过气来的重压。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于空荡荡的让人站不住脚。

一声闷哼顿时响起,魅影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般。飞跌出去。

只要一看她的姿势,在场的人便都明白,她身上的骨头至少断了三成,已经完全丧失了还手之力。

然而,云彩儿并没有乘胜追击,因为在她的前方,正挡着一个通体漆黑的魔鬼。

虽然这魔鬼的形象也狼狈得很:枯树般的身体半跪在地上,左侧肩膀上细长的骨刺全部断折,胸口处尚被天芷硬生生剜走了一块,露出其中鲜红的血肉。

眼前的情形让所有人都看得呆了,还是飞天反应更快一些,他身形一展,扑过去护住魅影。

而突然出现的这个魔物,也在一声低吼之后,退开一段距离。

他那通红的鬼眼死死盯在云彩儿脸上,似要将这个重伤他的凶手的形象,完全刻到骨子里去!

杨昭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而连衣则一口咬在他的耳廓上,疼得他闷哼一声,但连怒都来不及,便被云鸾低呼的词句摄去心神:“天啊,先天五色魔光!”

“啊?”

“真是五色神光,此界卖相最佳,也是我最想学的法门啊!”

杨昭翻了个白眼,而此刻,一连串的呛咳声便从魅影口中迸出来,她倚在飞天怀中,大口大口地咳出鲜血,胸前尽是一片血红,早没有了一贯的文雅妖异。

杨昭曾认为,魅影所拥有的,是一双他所见过最完美的手。

而这一刻,她的左手虚挡在胸前,手腕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扭曲着,右手仍紧握着那根短笛,只是,短笛此时也已断去半截,完全报废。

看到她这种模样,即使杨昭此时恨她入骨,依然感到怵目惊心。

然而,因重伤而苍白的脸上,意wài

地露出笑容,她柔声开口,那语气倒和与朋友聊天一般。

“见到飞天魔蛾很意wài

吗?是了,你还是像当年一般,听风便是雨呢!不过,你也真让我吃惊……天魔精进法,我终于还是小看了天魔精进法!”

她说得过多,不由再咳了几声,却不理飞天低声的劝阻,继xù

笑道:“也对,仇恨本就是我们最可口的补品,以你的天分才情,又背负着奇耻大辱,这将近五百年的时间,由地魔化天魔,天魔转散魔,又有何不可?”

杨昭心中大震。

地魔化天魔,散魔即散仙,云彩儿难道已经是修真界散仙这个级数?

若真是如此,她堂堂一宫之公主,散仙天魔之身,却在刚刚甘受众人的羞辱嘲笑,为的,难道就是雷霆一击?

云彩儿意wài

地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魅影气色愈衰的面容,似乎在考lǜ

如何出手。

而魅影则只是轻言浅笑:“云彩儿,其实以我们的关系,何至于此?这世上还有比我们更……”

两道如霜如雪的目光打在她脸上,将她后半截话割断。

杨昭本还在奇怪古音的软弱,紧接着便看到,云彩儿身形微微一晃,而她背后衣衫不知何时已被鲜血染得透了。

“怎么正面迎敌,后背受伤?”

杨昭还没想明白,场中又生异变。

云彩儿身形一闪,竟直直撞入冰雾之中,刚刚还一副玉石俱焚的模样,此刻突然退却,任是谁都没有想到。

场中诸人都是一窒,而刚刚丢了脸的冰妖魔女一直在准bèi

捞回面子,本就紧盯着云彩儿不放,此时见她退去,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

冰妖魔女口中低叱一声,手上射出一片晶莹剔透的玉牒,无声无息,穿透冰雾,直及至天芷身后数尺,方嗡地一声化出千百牒影,更有气机牵扯变化,锋锐如刀,将云彩儿笼罩其中。

云彩儿没有停身,只是回袖一摆,又是一道五魔光华,倏起倏灭,又是“刷”的一声微响,那千百牒影当真如泡沫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玉牒本体则被袖角一扫,远远打飞,不知落到了哪里去。

冰妖魔女当场怔住,这也算是她一件颇得yì

的法宝,没想到却被云彩儿如此轻描淡写地,便给破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暗做好棋

也就不过是这么一怔的工夫,云彩儿的身形已经完全没入冰雾之中,不见了踪影。

“别追了!”

魅影冷冷开口,彷佛刚才那些温言软语只是人们的幻觉。

她在细细的呛咳声中,幽幽地道:“不用再做没意义的事,现在,我们只要将注意放在剑魔那些人的身上,便可以了!”

她现在虽然已经身受重伤,但谁都知dào

,她在五魔盟会中的地位,几乎可以在这极地之界称做是说一不二,众人见她话,便都不再多言。

而这个时候,因为云彩儿的冲击,而暂时被他们忽略的剑魔,也已经从断喉的狂乱与那法宝的损坏中恢复过来,开始了新一波的冲击。

气氛转眼间又紧张起来,便连剑影这样身分尴尬的家伙,也偷偷去找平日里还算有些交情的暗夜,暂时为自己找份差事干干。

而魅影此时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她仰躺在飞天怀中,眼睛似开似闭,好像是睡了过去,但飞天清楚,她是在考lǜ

着极复杂的问题。

飞天也不开口,只是将一股浓郁温润活泼的真元透入她的体内,缓缓修补着重创的身子。

良久,云鸾呻吟般说了一声:“终于还是走错了一步棋……”

飞天轻声一笑,安慰道:“还是能够补救的,至少大趋势未变,而且,我们还有后招不是?”

魅影浅浅一笑,正要说话。忽见到飞天神色一变,猛然回过头去。她先是一怔,紧接着,一股不祥的预感自心底深处猛烈喷出来。

一道悠然雅致又深带磁性的嗓音,在这气机纠缠的冰雾中响起:“对不起,想问一下,这里还有极地修士的存zài

吗?”

而在这时吗,杨昭三人却在冰雾中穿行而去,云鸾一边走着,一边还犹有余裕地向杨昭问话。

“你刚刚做了什么?现在又想干嘛?”

其实杨昭也有一肚子的问题。只是在这要命的冰雾中行进。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精力,只能暂时闭嘴,专心致志地与寒毒抗争。

云彩儿冲入冰雾逃生的时候,杨昭便扯着云鸾和连衣狂追过去。

他有太多疑问需yào

云彩儿来解答。而眼下。则是最好的机会。

因此。即使这茫茫冰雾寒毒将他四肢打得冰凉,他的心脏依然急跳动,赋予他惊人的活力。

前方云彩儿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但那浓重的血腥味儿,却不可能避过云鸾妖异的嗅觉。

终于,在杨昭的眼睛再度看到黑夜下的冰川时,连衣也说了一句:“就在这儿了!喂,你还没回答呢,你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事……”

杨昭看着冰川阴影中凿开的洞口,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心中只是在想,这洞口不是天然生成,当然也不会是才凿出来的,看来天芷上人所谋非在一时。

那么,一会儿怎么利用眼前的情势,以获得更多的信息,便需yào

更仔细地计较一下。

只是,他腰眼儿上很快挨了重重的一击。

他吃痛呼声的时候,云鸾瞇起眼睛,凑过脸来,恶狠狠地道:“难道我和连衣姐姐比不上那个半死不活的疯女人?先回答我们的问题,要不然我就进去拿她的人头去那边作执议了!”

看着云鸾这种模样,杨昭和连衣皆是哑然失笑,不管他们三个的关系如何微妙,眼下的云鸾看起来,倒真是颇为……可爱。

这荒唐的念头使他咧嘴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可什么也没有做,要知dào

,那个人可与你的关系不一般,可能那个人想要找极地修士的晦气,正巧碰到这档子事儿,或许他也想去凑凑热闹!”

“而且,那个人或许真的是想帮咱们,不然的话,咱们没有死在魅影这些人的手中,恐怕早就被他宰了。”

若此事是被知dào

杨昭底细的人听了,恐怕要当他是个疯子,但即使如此,云鸾和连衣依旧是心领神会,听得啧啧摇头。

“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就是形容你这小子的!魅影在这事儿上费的心思可是不小,你……”

话音未落,眼前的雄伟冰川忽的就震动起来,碎冰积雪滑落飞溅,好生惊人。

杨昭和云鸾还有连衣同时回头看去,只见远方天地交界处,一道刺眼的光芒冲天而起,而很快的,本已黑暗无光的天空,竟又暗了些,沉沉的压力彷佛是狂风吹动的乌云,在头顶一闪,便远去千里之外。

杨昭抬头看了看天,又低下头看着雪白的冰川上,刚刚从天而降的几块刺眼的血斑,终于嘿嘿低笑,得yì

万分。

云鸾看得直摇头:“你究竟和他们有什么仇啊?救走剑魔,那老小子也不会感激你……”

“不过魅影他们一定不会开心,他们的计划也一定给砸了个稀巴烂,这就足够了。”

杨昭虽是这么说,但心中则有另一番计较。

这些时日来,他恨不能给五魔联盟当成狗来使唤,虽然消去对方种种的猜疑,却一直无法寻找到其行事的脉络和破绽,以至于无从下手。

如今对方计划生变,那么本来找不到的破绽,这时候一定会出现。

从此刻起,他需yào

冷静旁观,从中收集足够多且足够重yào

的信息,为日后的反制作准bèi



而一切的起始与关键,便应在这冰洞中的云彩儿的身上了。

他微偏过头,在云鸾和连衣的耳边低声道:“你们一会配合我一下,多谢了!”

得到云鸾和连衣没好气的响应之后,他眨眨眼睛,深吸一口气,漂到冰洞入口处,敲了敲冰壁,出笃笃的声响:“道友贵体无恙否?有同道中人求见……道友?”

杨昭皱皱眉头,探头向里面看,下一刻,他低叫一声,身子猛向后翻,一道灼目的光矢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打在数百尺远的冰壁上,依然夺夺有声。

他本人还不怎地,云鸾和连衣却被惊出一身冷汗。

要是杨昭反应再慢一些,他们三个可就真要成为三具死尸了。这种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的感觉,真是见鬼的郁闷!

云鸾低骂一声,一把揪着杨昭的领子,将他拉到身后,恶声恶气地道:“一边儿待着去,看我……”(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探究一事

话未说完,她便看到杨昭对她打手势,尚未明白怎么一回事,便被杨昭扯着,又给拉到了他的后面,杨昭身形修长,立时将她遮住大半,与之同时,冰洞口人影闪现。

云彩儿冷冰冰地出现在洞口处,眸中神光电闪,寒意森森,云鸾只听到杨昭叫了一声:“她没受伤,快走。”

莫名其妙间,云鸾和连衣便被杨昭扯着,逃之夭夭。

后方,顿时便有凄厉的冰风嘶啸声暴起,至少七八座冰川在这突起的风暴中倾颓倒下,声势惊人之至。

云鸾和连衣回头看了一眼,见后方冰雾重嶂,雪粉纷飞,连衣却只是冷嗤一声,甩开了杨昭的手,停下身来,说道:“你在搞什么鬼!她分明是虚张声势,我们还怕她怎的?”

杨昭也停在半空,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颇狼狈的形貌,这才笑道:“咱们何苦去和她硬碰硬?血气之勇,脱不了一盛二衰三竭的窘状,我们缓一缓,不就免了一场纷争?”

“狡诈!”云鸾嗔了一声,忽又古里古怪地笑起来道:“算你有理,不过,我要告sù

你的是,我那姐姐刚刚可是又逃得远了,咱们追上追不上,还在两可之间。”

“逃得远了?”杨昭怔了一下,然后便摇头笑道:“这次你可看走了眼,这不可能。”

云鸾皱眉说道:“怎么不可能,她的血气味道刚刚远遁百里之外,这气味顺着风来。绝瞒不过我!”

杨昭只能是摇头:“气味也能骗人的,骗不了人的只有道理。我看她哪还有御气的能耐?现在她怕是连极地海都游不过去,否则,只要撞入刚刚布置好的永夜极光的区域,不比这里要安全百倍?”

看云鸾仍有不服之色,他心思一转,便笑道:“这样吧,咱们来个赌赛,你按着妳的意思,我按着我的主意。连衣你和我在一起。大家分头行事,以一刻钟为限,谁能找到云彩儿,便算谁赢。如何?”

云鸾扬起了眉毛。显然大为意动:“赌什么?”

杨昭微微笑道:“也没什么。只是要应承对方一件事吧。比如,你可以让我教你极地绝境核心禁制的控zhì

之法,我也可以让你教我飘渺魔烟之类的。大家不准拒绝!”

他话一出口,忽的便想到,这几天事忙,极地绝境秘密不保的事情,还没有知会云鸾。

只是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便暂时按下不表,只是笑吟吟地看看云鸾的反应。

云鸾对此显然很感兴趣,她眼珠一转,很干脆地应承下来。

杨昭又是一笑,略伸手臂,做了个你先请的手势,云鸾横了他一眼,身形一闪,倏忽不见。

过了一会儿,杨昭吁出一口气来,向着一测的连衣温言道:“你认为,咱们如今还能出去吗?”

连衣无声无息地跨过虚空,微一点头,说道:“我不相信黑衣大人会将此地放qì

,而且云彩儿与那魅影的对话,明显也有着很大的漏洞,虽然我不知dào

为何当极地魔光全部打开之后,极地就会被封印,但魅影这些人都不怕,我们还会怕什么。”

“呵呵,说的好,也不知那个人现身时,魅影那边反应如何?”

“状况频发,无论是魅影还是飞天,都有些乱了,这才被那个人顺利救走了剑魔,就连剑影那些人也趁机跑掉,这也算是功亏一篑了。如果我猜的不错,五魔联盟诸修士均被勒令限制活动范围,一时半刻也是支使不动的。此外,就是极地之界的事……”

杨昭的心神立kè

集中起来,连衣看他一眼,颇谨慎地说道:“若极地之界真的还能出去的话,情况应不至于到这一步。尤其是那个人和我商量过后,便按照你说的那样,刚一现身便向魅影问话,可魅影却是如含含糊糊一般,看来她对于这件事情也是丝毫不明。”

她顿了顿,见杨昭脸色不变,才继xù

道:“按常理,极地之界的修士早该出来压住阵脚,可是,自始至终,都不见他们的影子,这与极地之界所发生的事情不符。依我所见,要么,此地是真如云彩儿等人所说,开始封闭,要么,就是便是……”

连连衣也这么说!

从魔力士到云彩儿,均没有实jì

指出此地到底还能不能出去,然而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却又无一不扣在这题眼上。

难道说,此地真的开始封闭了吗?

一时间,杨昭有些茫然。

说实话,他对黑衣秀和乱小星所谋划的事情非常陌生,而且他对于极地之界的一切,都是从别人口中得来,掺杂着极强的主观色彩。

也曾试图将这些信息拼合起来,然而最终的结果,只归结到两个方面:神mì

、危险!

这种结论,无疑是苍白且又乏力的。

所以直至如今,这极地之界对他而言,仍是一个迷雾中的影像,只见轮廓,没有实在感。

正因为如此,杨昭对如今所呆的这个世界,都有种生存不起来的感觉,远不如在修真界那样,有着自己的真情实感。

麻烦的是,因为两世的经lì

,在潜意识中,他时常将修真界拿来和地球比较,也就不免对于极地之界也生出了一些既来之则安之之类的想法。

然而,其他人也就罢了,可连魅影、飞天等人,都没有任何此类的表示,由此,他就可以这么想:反正我们还都能够出去!

而现在……摇摇头,他强迫自己将这个荒谬的念头排出脑海,只当没看到连衣探究的眼神,尽lì

保持着一种从容姿态。

“是吗?那么你呢,你对我们出不去了有什么看法?」

“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使人无法接受。”连衣的态度很现实,她自嘲一笑道:“毕竟天心莫测,你都能从修真界来到此地,咱们出不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杨昭嘿然一笑,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只是道一声随我来,便当先飞向那个已经一片狼藉的冰川处。

到达之后,他示意连衣在旁警戒,自己则落了下去,在地面某处跺了几脚,听着传回来的声响,他心中越笃定起来。

“一会儿,要从云鸾那儿弄点儿什么好处呢?”

对着连衣微笑说完,杨昭身形一缩,便施展术法往那冰层下方遁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章奇妙间的回想

“好热……”

虽然藏身在厚厚的冰层之下,灼热如岩浆的洪流依然在体内奔腾不息,逐分逐毫地蒸着身上的元气。

尤其是掺杂在其中的七情火,与贯胸而入的半截玉笛上奇异的毒素融为一体,几乎是瞬间便将心脉摧裂了七七八八,并顺势反噬心神,一步步将她推向死寂的深渊。

云彩儿的感觉中,脑颅内弥漫着剧毒的沼气,被上行的心火一点,便是催干脑汁的燥热痛楚。

只有数百年来千锤百炼的那一点冰雪灵明,仍然死钉在灵台之上,苦苦支撑不坠。

她低低地喘出一口气,感觉着脏腑间冒出的尽是毒火,口舌干燥得吓人。也许只需被风一吹,她便可能化灰而去。

“混帐……幽冥飞雪笛,你便是死了,也不让人安生!”

切齿一笑,她努力控zhì

着已大半僵硬的身躯,探手入怀。那里,有一颗来到极地之界前向母亲讨来的造化金丹,延生续命,就全看它了。

也许时间过了有一天那么长,她业已僵木的手指,奇迹般地打开了玉瓶塞子,随着金丹灵气的外溢,便像是一杯冰水浇在头上。

虽这暂时的缓解不过是名符其实的杯水车薪,却也聊胜于无,便连抽取的动作也顺畅了一些。

耳中似乎传入了什么声音,但脑颅内燃烧的火,让她根本没有力qì

考lǜ

其它,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把丹药吞掉!”

药香越来越重。可是她的神智也越来越昏沉,明明僵硬的手指,却在这一刻不停地打颤,好像玉瓶已经碰着嘴唇了吧,她只需吸一下,吸……

她吸到的只是冰层中冷冽的空气。

玉瓶冷冷滑落,而她甚至听不到瓶子落地时的声响,她身子一紧,本能地想伸手抓住,然而脑中却是轰然一响。逆冲的血气倒灌而入。霎时间封闭六识七窍,便如同一记闷锤,将她再一次砸在地上。

刚抬起一线的身体像一根木头,摔落在冰面上。

药香断绝。

纯粹的黑暗空寂霎时间将她收拢进来。透过冰层渗入的最后一点儿光亮从她眼中抹去。且手足僵木。这次当真是连根小指头也抬不起来了。

毒火燎天,云彩儿几乎已然听到了鬼语啾啾之声。最脆弱的眼部经络已被焚伤,嗅觉亦不灵敏。全然不知丹瓶掉到了哪里去了。

她喉间发出呵呵的声响,似哭似笑,只是有几分自嘲,她本身却没有半点儿认命等死的念头,而是脸颊贴在冰面上,一丝一丝地挪动,凭借着渐转麻木的触感,搜索丹瓶之所在。

“嗯?是在找这个吗?”

珠走玉盘似的声音响起,那是丹药在瓶中来回震荡出的声响。云彩儿的身子一僵,紧接着便听到上方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

“有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飘渺宫云彩儿,竟然也有今天!”

话音未落,便听一声裂帛响,云彩儿背上的衣物已被一分两半,寒气扑在裸露的肌肤之上,只一冷,便麻木中淡去了。

反抗的念头刚刚涌起,便在一波接一波的昏昏倦意中渐渐消没不见,她只能隐约勾勒出一个极简单的念头:“我究竟落到了谁的手里……我还能活下去吗?”

昏昏沉沉中,背上被人轻点了几下,一股温汤般的暖气就从所点之处渗透进来,轻描淡写地将已蔓延全身的毒素劫火压制下去,并化做一点微温,护着了她已脆弱不堪的心脉。

这一剎那,她已濒临崩溃的六识,便回复大半,皮肤也变得敏感起来,只是眼中仍不能视物。

“这手法……好厉害!”

模糊地感觉到后方那人的手段,似乎极有来头,但一时间却想不出确切的答案。

只是,若将这驱毒之举看成是善意,那也太单纯了些。

她感觉得到,在驱毒的同时,那人至少还禁制着她数条重yào

的气脉,而搁在她脑后的手指,也随时可以置她于死地。

将七情火毒驱散之后,雄浑精纯的真息汇聚一处,反攻心脉,一记妙至毫巅的透体震荡,将贯心而入的断笛从背后伤口挤了出去。

没有了持续的噬心毒素,天芷一下子就轻松很多,然而,脑后要害上的指头也相应地加了把力,让身后那人的心意越地扑朔迷离起来。

“如今在极地之界,有这等修为的人物,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他……”

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个人影,但又很快被否定,而这时,耳中忽的漫入一波的声浪,似乎是风吹过冰隙的呼啸,但其中的转折却又古怪得很,使人忍不住想听个真切。

她心中刚升起一个无以名之的念头,外界便响起一声笑:“魅影也真是的,下这么重的手!”

这话好熟悉?怎么……

正迷糊间,那话音忽在空间妖异地扭曲了,似乎在瞬间生出了一波合音,在狭小的空间内震荡,最终连其本来的意思都模糊不清,只有那似陌生又似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云彩儿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点儿亮光,但在那片亮光中的影子却是迷糊动荡,看不真切。在她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集中过去时,耳侧的声音忽又清晰起来。

“没想到,她真能做出这种事来……”

“魅影!”

内心深处瞬间迸出一波到了极致的震荡,霎时间天地置换,她似乎已不再栖身于寒冷的冰窟之内,眼前的黑暗也化做深邃无尽的夜空,无数星辰闪耀,冷冷凝眸。

弦月浮水,迭影连湖,耳中似乎响起了风铃的清音,而与不尽余韵契合无间的嗓音,悠悠响起:“你摘不到我的元红,用这位补上……可好?”

魅影!

云彩儿凄厉嘶叫,而心底深处迸的冲击,则将她本已脆弱不堪的神识冲得七零八落,她的思绪已不可逆转地陷入到无穷无尽的思绪中去,在那不堪的回忆中,起浮跌宕。

迷琅连湖,小楼明月。在这如梦的胜景中,偏偏却是一场被痛苦和耻辱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噩梦。

云彩儿的灵魂似乎被分成了千百份,每一份灵魂碎片,都牵扯着一线苦痛场景,齐齐共鸣。(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三章沉迷幻影

云彩儿的身子不知为何突然不可抑止地抽搐起来,而稍后一线,那冷诮随意的嗓音便再一次响起来:“事先我并不知情,但我可不会表示什么歉意。因为,

你这是用我当磨刀石所要付出的代价。”

……

“当然,我不否认,是我制住了妳,是我推了你一把,也正因为如此,今天我就救你一次。而在此之前,你先个誓来!”

……

“什么誓?就是这个只要我在世一日,你便不能寻魅影复仇,否则,你将永沦幽暗之地,修为再也无法恢复,永世不得翻身!”

……

“不乐意?好说,你是要死?要活?”

……

“盼我快点儿死吧,说不定,这日子很快就能到来呢?呵……”

那由低沉而渐转恣意放肆的大笑声隆隆做响,让她的五脏六腑都要翻转过来。

牙齿紧咬,不知不觉间,唇齿间的血腥气已蔓延开来,这刺激性的味道,让她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身体本能地挣扎,而外界独特的反应,则令她脑中一激。

“怎么回事?”

剎那间,小楼明月破碎,环绕周身的,也不再是那香腻**的体香,而是漆黑的视界,冰冷的寒气。她身子剧烈震动了一下,一直昏昏沉沉的脑子蓦然间清醒过来。

暗中传出一声叹息:“可惜了,醒得真快!”

叹息声中,那人的手指如同一层轻纱。在她背上轻轻拂过。渐转灵敏的肌体,忠实地反映了云彩儿此时的感受,光滑的背肌开始抽搐,证明这绝不是一次愉快的体验。

定在她脑后的手指,警告她不能做出蠢事来,但却无法阻止她已恢复大半的思维。

只一瞬间,云彩儿便对自己眼前的情形有了初步的了解。

“如此幻术!你是谁?”

嗓音还有些沙哑,但是其中迸出来的张力,却已经体现出散魔之流的镇静与强势。

若不看眼前的情形,还真的很难分辨出究竟是谁受制于人。

后方那人失笑道:“道友暂时不用费心考lǜ

这个了。只需yào

知dào

。本人此时存了个施恩图报的心思,想从道友这里,弄些有价值的东西出来,还请道友合zuò

。”

“施恩图报?”云擦埃尔冷冷一笑。身后这人怕是没有半点儿请的意思。分明就是拿她的性命做要挟。

只是。就算虎落平阳,她也不会容忍自己被犬欺,对她这种层次的人而言。所谓的要挟,不过就是个笑话。

听到云彩儿冷笑,那人也哈哈一笑。

“有谁能想到,飘渺宫公主,一代散仙宗师,竟然曾与魅影妃子这等荡妇做过那磨镜消遣!啧,都说迷琅连湖为此界胜景,原来只是道友寻欢作乐的淫窟啊!”

那人说起来轻描淡写,但云彩儿听了,却好像被一记重锤轰在脑中,她身子一震,喉间迸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怎知dào

迷琅连湖?”

耳中只听得对方低笑不停,更令她心神不定,疑窦丛生。难道是刚刚的迷神幻术?

可是刚才她固然神思纷飞,但毕竟回醒得快,也不可能说起迷琅连湖这处地名,那人又怎能如此笃定?

越是这样想,她心中便越地纷乱起来,忍不住便要回忆当时遭遇迷神幻术时的情景,只是才想了几个片断,她心中一紧,猛地明白过来。

“混帐,你耍我!”

心口因为猛然迸出来的怒火而胀痛欲裂,她口中一甜,一口心血涌上,若不是被那人护着心脉,可能就要立毙当场,当然,她绝不会表示出一星半点的感激。

“这都不上当,真难对付!”

那人再次施展迷神之术未果,话音中便有几分赞叹,但更多的还是调侃:“道友何必动怒,而且,也不用惊讶。本人自有可信的信息来源,倒是道友自己,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的伤势才好。”

说着,那人又嘿嘿笑了一声。

“传闻中,道友素来是看不起人的,只是今日,也不知被多少人看不起了……自然,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绝地一击。只可惜,便不说此时道友欲振乏力,便在当时,道友也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啊!”

云彩儿沉默不语。

那人似乎很是多话,一旦开口,便滔滔不绝。

“道友突入极地岛,看起来是莽撞之举,而实jì

上,怕是颇有几分算计的。当然,这一连串事件变化迅,没有人能扣准每一个细节,但上人只需yào

把握住两个关键,事态变化,便将尽在掌握之中。”

“其一,道友非常清楚,为了避免与飘渺宫结下不共戴天的死仇,或者还有其它一些原因,魅影不会轻易对道友下杀手。”

“其二,对魅影来说,剑魔等人的威胁,要比道友来得更直接一些。所以,事情败露,剑魔等人一定会成为魅影要打击的对象,道友可以从中取利。”

“嘿嘿,剑魔老妖论心机、论魄力,比之魅影这些人差得太远,一心只想着趁乱拉出自己的势力单干,连鸠占鹊巢的胆子都没有。这一点上,魅影倒是看走了眼!”

“究其两点,再加上上人怀中这颗造化金丹,便知dào

上人那拼死一击,不过是个假象,或许道友确实想要置魅影于死地,但却没有赔上自己性命的打算!”

“道友其实就是行欲取先予、实则虚之、计走连环的法子。而若再想得绝一些,若道友伤势转好,甚至还能再进一步,将前面独力闯关、与建模等人合谋、甘受羞辱,包括最后全力一击,全化为层层铺垫……”

“而这层层铺垫便是为了使魅影她们认定道友已经技穷,至此放松警惕,使上人得以化明为暗,窥其新旧力道相接的虚弱之际,行博浪一击!只是,嘿,道友千算万算,还是少算了这吗魔空飞雪”

话话间,那人的手指轻触了云彩儿背心的伤口。

断笛被取出之后,这怵目惊心的血洞已在真息维护之下,迅收缩愈合,此时碰来,只是微痒而已。

只是云彩儿清楚得很,皮肉伤势好说,但内脏伤势,实是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心脉若断若续,兼又元神受创,气脉循环崩坏,恐怕就是服了造化金丹,也只能暂时续命而已。

她这种层次上,对生死之事的看法,与常人大异,当此关口,心志反而越发坚定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四章若隐若现间的引诱

在后面那人耍嘴皮子的时候,云彩儿已借着脑子清晰的空档,将事情前后思索了一遍。

此时趁着那人口中一停,她冷冷开口道:“废话连篇,离题万里,难得你那同伴有这么好的耐性!”

在这个时候她虽然六识衰弱,对气息感应很是迟钝,但她仍能感觉到按在她后颈的手指温度,与背上那手指颇有差异,便是触感也有细微的不同。

重yào

的是,说话这人,虽然中气充沛,极有气势,话语中却总是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味道,与刚刚那驱毒时,举重若轻,有大家气度的手法极不相符。

只是后面那人的脸皮厚度也是了不起,方一窒,便又笑道:“怎能说是离题万里呢?我只是将上人所经的几个关节指出来而已。”|

“其实关键便在剑魔等人凌厉一击的时候,不管那时魅影他们是否有所准bèi

,以上人五色魔光的精妙,突下杀手,成功率可要比后来强得多了……道友当时又是怎么想的?”

云彩儿心神微颤,其中缘由,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得多。

然而,她只能深深地吸入一口寒气,竭力保持着心神的稳定。

理性与直觉同时告sù

她,对方正是千方百计地挑动她的心防,如果此时心动,前面等着她的,便会是一场比死亡更惨痛百倍的劫数。

死前,她要撑住。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在长篇大论之后,那人却蓦地沉默下来,只是将手掌贴在她背心处,将肌肤的热力缓缓渗透进来。

良久,那人终于开口道:“玉骨冰肌,不外如是。”

这话轻薄得很,然而那人诚挚满满的语气,还有那似赞似叹的尾音变化,便赋予这词句别样的涵义,就如同看着一幅绝顶的艺术品。行将付之一炬时的惋惜。

黑暗中。传过来一声女性低低的嗤笑。

那人只若不闻,径自叹道:“道友在笛子穿心之前,已经移去要害血脉,只是魔空飞雪摧心蚀神。阴毒之至。已经出了道友的估计。但更要命的。还在于道友精修数千年的天魔,重创下反噬自身……我就不明白,堂堂飘渺宫公主。本身就是天魔高层,为何还要去修这种更加邪门的功法?”

听到邪门一词,云彩儿心中又是一动,但她依然冷笑:“你也知dào

天魔精进法?”

后面那人轻笑出声:“道友何必矫情?对敝人身分存疑,直说便是。当然,敝人也不会解释什么,人家只是想对道友说,如道友这般人物,当是此界之瑰宝,若是就此蒙尘陨落,可是让人伤心得很呢!”

他语气越地轻浮起来,云彩儿正待斥喝,背上便是一沉,劲力透体而入,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而与之同时,由于外力的入侵,她已然崩坏的气脉循环牵动全身,气血逆行,竟是遍体无一不痛,那种挫骨断脉的苦处,不亲自经lì

一遍,当真是想也想不出来。

“只说话的工夫,又严重了。”那人似是并不打算用这个来折磨她,只是针对这种情况评说。

“肌体伤势还在其次,若再耽搁下去,或许数息之后,心魔便浸染元神,道友近千年间苦苦维持的清明道心,一朝尽丧。”

“若真死去,万一这乱神境况恶化,道友灵识尽灭,只存着生灵本能,步入层层迷雾之中,就像此界之外的那些,忘了过去犹如生在梦中的那些心魔……嘿,不知dào

友可有云中子那般造化,另起炉灶,扬名于世哪?”

云彩儿似乎已听到了心中咯吱咯吱的晃动声,只是,她却没有这么容易屈服,她将脸贴在冰面上,用寒气来封堵越脆弱的心防,与之同时,她开始准bèi

解脱的步骤。

黑暗中又是一声叹息:“千古艰难唯一死,我辈修士更是如此。道友难道就不考lǜ

下自救之道吗?”

云彩儿心中猛然一紧,接下来便听那人悠悠地道:“道友心窍受损,又受天魔反噬,若依着贵宫心法,自然回天乏术。然而,若换个角度来看,倒也不是没有希望……道友可愿听我道来?”

黑暗中又是一波长时间的沉默,然而天芷的情绪,却不像表面这般冷静,而是如同大江湍流般激荡不休。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挣扎,叹息声再度响起:“道友处心积虑,不惜身陷险地,务必击杀魅影而后快。嘿,这贼老天,专门与人作对,眼下,道友在此垂垂待毙,而那魅影想来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又能一展长才,将此界搅得天翻地覆,各人遇合,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闭嘴!”

云彩儿脱口喝斥,后面那人当真停了口,只是从鼻孔里喷出一声哼笑,声音低弱,却实实在在打中了她那内心最脆弱的之处。

是了,这种拙劣不堪的激将法,她怎么就受不住了呢?

此刻,她最清楚不过,那人说了这么多,其实归根究底,也就是当年她听那个人冷笑的那几个字罢了:“你是要死?要活?”

当年她没有求死,而今又怎么自打耳光?

自嘲的笑声在胸口震荡,最终还是没有溢出来,她只是静了静,然后,用最平和的语调说道:“空口无凭!”

这一句话,便等于是态度的彻底变化。

后面哈的一声笑,那人的手掌从她背上拿开,稍后,贴在她脑后的手指也移了开去。

只是那人却不正面回答她,而是又晃了晃装着造化金丹的玉瓶,低声道:“这金丹只能蕴厚元气,却难再造生机,上人还是不服的好。当然,更关键的是……”

黑暗的空间内,紧接着便响起一串口诀,云彩儿细细听来,心中亦是连跳不止。

这口诀字意古奥,诘屈聱牙处很是让人头痛,但是以她的见识,却非常清楚:这是一篇极其诡异却又极致精妙的法门,只是诵念之际的音节转折,便有由外而内,荡涤气血的效用,如此神妙,是绝骗不了人的。

重yào

的是,听其中字意,竟尚有几分熟悉,又听了一段,她忽的猛然醒悟过来,大叫道:

“这是,天魔精进法?”(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章天魔精进之法

云彩儿说完那句话后却是停滞了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竟然还拥有着完整的天魔精进之法。

而那人亦是大笑道:“正是如此,而且,比道友先前所修liàn

的不知要强上几倍!更重yào

的是,其死中求活之道,正是道友此时所急需的。”

云彩儿在心中细细品味这篇法诀,懂得这类层次秘法者,在此界当真是难以数的清,所以她也难以猜透此人的身份,但她并没有说出来,只是低哼一声道:“后面呢?”

但回答她的,却是一阵沉默。

云彩儿微微一怔,便明白过来。她低声冷笑,也不着急,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着身体略回复了几分力qì

,便支着胳膊,一丝丝地抬起半身,摸索着一侧的冰壁,盘膝坐了。

这个过程中,那人没有表示什么,云彩儿却因为裸露的背部抵住冰壁,而微生寒意。

虽说寒意逼人,可至少也让她从心理上找回了一些依仗。

这时她才说道:“你想要些什么?”

黑暗中响起一声低笑。

“道友坐拥宝山,占了大头,自然是由道友自决。”

这个回答出乎云彩儿的预料,她也因此更迷惑于那人的心思指向。不过,她也是活了有个几千年的人类,她不可能被这种事情难住。

飞快地将自己所拥有的本钱在脑中过滤一遍,她缓缓开口:“你刚才说。我错过了杀掉魅影的良机,确是如此。不过,你是否想知dào

,我为何错过?”

那人轻哦一声,旋即道:“愿闻其详。”

这便是第一宗交yì

了。

云彩儿终于捉摸到了对方的一点儿思路,唇角则勾勒出一线冷诮的弧度:“原因说来也简单,我高估了魅影的实力,更准确点儿说,古音的实力在我预料之外,因为……她比之当年的水平。大大不如了。”

“不如当年?”

“不错。远远不如!我不讳言,当年在迷琅连境时……”说到这个名字,云彩儿的语气稍稍僵滞了一下,方才道:“那时魅影修为远胜于我。若我估计不错。那恐怕已是散魔的境界。压制魔天境的我。可说上是易于反掌!”

黑暗中响起一声惊咦,而云彩儿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继xù

道:“而如今。且不论她手段如何,本身实力,至少掉了一个层次。至于这其中原因,我倒是有几分猜测……”

便在这里,她卡住了。

黑暗似乎凝滞了一下,然后,那人便笑了起来:“不错,只这个消息,便值得三句口诀!”

那人倒也爽利,当即接着上面所诵念的句子,又多说了三句,四五十字。末了又好心提醒道:“这一篇基本法门,约有两千余字,百句上下,道友要记得了。”

云彩儿又是冷笑:“我说出猜测和消息来源,又能得几句?”

“若是详细真切,又牵扯到敝人所关心之事,十七八句也是可能的。”

黑暗中,那人说得轻松自在。

“只是,道友务必知晓,敝人求的便是详实二字。且敝人深知轻重缓急,也没有额外的精力去搅风搅雨,保密这层,道友大可放心。另外,这生意也不仅限于消息之类,有价值之物,敝人来者不拒。”

欲盖弥彰!云彩儿心中已有大略的轮廓,只是暗中冷嗤,末了,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若我所料不差,此地可能真的就是出不去了!”

当她说完这句话后,此处有限的空间内,气氛忽的就僵滞了起来。

此次云彩儿倒是没有半点儿滞涩,一刻不停地说了下去,只是语气却变得悠远深长,耐人寻味:“那应该是离这次五魔联盟进入极地之界还有几个月的时候,那时天外之界的大多数人对于极地之界根本一丝都没有了解,当时也是正值魔天开聚,我去夜魔天与夜魔相会……

“那夜,夜魔很奇怪,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却都不怎么记得了。只是,接下来,他到天星拾了一颗破禁石头,用赤炼银索串了送给我,之后说的那句话,我至今记得……”

“对某些人来说,破执除幻,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别看我,我就是在说你啊。其实我的意思就是:看得更清楚些,总能找到目标不是?”

云彩儿悠悠的语句在冰层内回荡,也许是错觉,她总觉得这尾音的起落中,似乎有着遥远回忆中的余响。

那一夜,她得到了一串美轮美奂的破禁石炼,同时,也得到了永世难忘的不堪记忆。

犹记得,那人,在微笑中的一击,将她心脉锁固,使她像婴儿般脆弱无力,正如今日。

然后就是魅影,那个怎么也看不透的敌人,像是收债一般,从夜魔手中将她接去,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而她却看到了,夜魔在松手的那一刻,露出的表情又是何等的苦涩。

接着便是噩梦般的日夜。

似乎是老天故yì

与她开玩笑,当然,更可能是破禁石与赤练银索的功劳,魅影预定的迷幻香气没有起到效果,她用最清醒的神智,经lì

了那数个日夜的煎熬,记下了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谈话。

之后的这些时日里,这些画面、言辞,便成为她永远无法遗忘的梦魇,缭绕心间。

而此刻,她就在一种莫名心态的支配下,将这一切,向着一个身分未知的人物娓娓道来。

微妙之至。

夜魔是谁,他怎么会知dào

极地之界会被封锁的事情,这个夜魔是被谁杀死的?

留下云彩儿在冰洞内修习《紫虚黄庭真经》中所记载的天魔精进之法,杨昭穿出冰层,怔怔地看着这永夜之地永无止息的风雪。

这听起来像是个笑话,偏偏在兴起这个念头之后,他脑子里面好像贯通了许多,但又有着更多的疑问浮现出来。

无意识地掐着眉心,听了极长的叙述,他的神智都有些恍惚。以至于,耳中似乎还缭绕着云彩儿幽幽的话音。

“她们在接下来的日子,喝酒、抚琴,醉了,倦了,便围在我身边狂欢。所以,我崩溃了,完全的。在一切结束之前,她们准bèi

杀我灭口,那时,我第一次开口求她们,当然,不是乞活,而是求她们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章回忆与如今

“但这时候,夜魔走了进来。”

没有人明白夜魔为什么刚好把时间掐得这么准,但是据云彩儿所说,当时的夜魔态度非常奇怪,他以绝高的修为,轻描淡写地便将魅影两人的杀意压制。

先将其余人赶出楼去,又迫得魅影妃子立誓,在云彩儿不找她寻仇的前提下,永不将在这里生的事情泄漏。最后,他才面对云彩儿,说了一些古里古怪的话。

那些言语,在先前云鸾使出迷神幻术的时候,杨昭已经先一步知dào



与云彩儿叙述的场景一结合,便明了其中大部分的意思,只是还有一点,就是那所谓的誓约便是——只要夜魔在世一日,云彩儿便不能寻魅影复仇,否则,云彩儿将永沦幽暗之地,修为断绝,永世不得翻身!

而在此期间魅影也不能找云彩儿的麻烦,此界亦不可传出任何有关迷琅连境的风声,否则誓约自解。

引火烧身?

这是杨昭的第一个念头,毕竟,以云彩儿这些人的修为,那夜魔想活一万年,就不会只活八千,这不是逼着云彩儿先去对付他吗?

当时的云彩儿也是这么想的,然而,夜魔的回答却很是微妙:“忘了四九重劫了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这些话,现在的杨昭听来是没什么,但在当时,不管是修真界,还是仙界,甚至就连天外之界,都是一片渡劫之声。几乎每个修士都全力准bèi

渡过这数千年一遇的大劫数。

所以在云彩儿听来,便认为是夜魔暗示,他在四九重劫时会很难受,甚至可能灰飞烟灭─就常理而言,这非常可能。

云彩儿终究是能伸能屈之辈,她既然能从受辱求死之中,求得一条生路,实是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忍辱偷生的意义,在那时,她已经不准bèi

计较这看起来很是公平的誓约。究竟藏着什么。

然而。也从那一次起,云彩儿再没有见过夜魔。

虽说只这一点并不能证明夜魔的死讯,也不能证明夜魔为何知dào

极地之界,更是不能证明夜魔是被魅影杀掉的。然而云彩儿还说了一点……

魅影为什么修为减退?

魅影妃子、云彩儿、夜魔。对了。还包括五魔联盟这些人,他们之间似乎有一串无形的链条,锁扣连环。牵一而动全身。

而且,当杨昭问起夜魔的真实身份时,云彩儿竟然会说不知dào



怎么会不知dào

呢?

有趣,真是有趣!

低头看着下方的冰层,谁能想到,在这其中,正有一位绝代佳人,在生死在线徘徊?

此时的她,比婴儿还要脆弱,以至于可以任人予取予求。联想到佳人印象中的强势,对比现状,越使人心动。

他似是又听到了不久前的极地林海中,那魅影与姹女吃吃的淫^惑呢喃之音,还有那让他的脑海有些混乱的词句:“可惜,就算飞天道友能一偿所愿,也吃不着头啖汤了……嘻,那沾着落红的银白织锦外袍,可是人家最宝贝的收藏呢!”

落红……银白织锦外袍。

他终于想起来,他从没见过魅影穿过那与奼女描述类似的衣裳,反倒是云彩儿,自杨昭第一次见她,她就只穿这种样式的外袍。

原来,姹女的收藏品,不是来自魅影,而是来自云彩儿!

而且,连湖三夜……魅影妃子所说的三夜,或许便是云彩儿在极地之界度过的那三个夜晚!

他仰头向天,无声一笑,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他虽不怎么赞同魅影妃子这一夜千金的魄力,但在内心深处,却真是有些羡慕。

然而,也仅仅是羡慕而已。

离洞远了,他忽的觉有些不对,怎么不见连衣和云鸾?她们是早一步出来的,怎么转眼就没了影儿?

其实,他倒真想看看,以极地之界现今的状态,碰到最乐意刺人短处的云鸾,还会碰出什么火花来。

冰川废墟附近转了几圈,却一直没有碰到人,杨昭皱皱眉头,干脆就用上了心神联系,结果让他小吃一惊。

“怎么回去了?云鸾呢?”

“云鸾向来不修口德,我不是傻瓜,自然是能避则避。”连衣再度驻形出现,态度倒是颇为坦白:“至于云鸾,她说去禁制谷那边看看情况。而且,她爽了约,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哦,是吗?”

杨昭真没看出来,云鸾竟是个重信守诺的人物。

他对此不置可否,看云彩儿所在之处距此有些距离,便笑道:“这回你算是立了大功,要不是你提醒,我真不知dào

天魔精进之法竟然有这么大的功效,嘿,我倒真想去修修看了……咦,你笑什么?”

话一出口,他忽的醒悟道:“难道……那没用?”

连衣衣袖一摆,倒显出了一丝宗师气度,她摇头道:“当然有用,否则你以为云彩儿真是任人摆布之辈吗?天魔精进这般无上魔功,有生死转化之妙,确实不错,而像她这种情形,也只有天魔精进之法有续命之功。然而……”

“然而?”

连衣微微一笑,续道:“然而,云彩儿被魔空飞雪穿心,心脉碎裂,体内那最精纯的一点先天生机,已经被污损。单就天道而言,她其实已应算是个死人了。就算天魔精进之法真有逆转生死的神效,又岂是一点点粗浅的天魔入体,就能治得好的?”

杨昭扬起眉头,脸上神情变得非常微妙:“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我也从来没有修liàn

过天魔精进之法,我只是猜测。”连衣同样压低了声音:“她本就是天外之魔,而再次灌入天魔或许能治好她的肉身,但是那一点被污损、消耗的先天生机,却不可能给救回来。”

“云彩儿修为精湛,元气充沛,开始时自然不会觉,但经过一段时间,当修为精进的功效也开始下降时,她的生机便要萎缩衰减,相应的,连修为都要下降……那情形,怕不比魅影好到哪里去。”

顿了顿神,说到最后,她竟轻叹了一口气:“要知dào

,天道最公,生死转化哪有这般容易?魔道不进便退的痛苦折磨,实不足为外人道!当然,她仍有解决的法子!”

“明白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章心乱了

看着连衣那悲天悯人的模样,杨昭就算明知连衣是有意为之,却依然忍不住失声而笑。

“天魔邪心治不了,但是接下来她可修心魔煅体,若还不成,她可以外化魔气,魔气不成,还能修习魔天分身、再不成就全身魔化吧……等到她把自身天魔修到顶峰,这毛病自然就根治了。”

说着,杨昭话机一转,又言道:“当然,前提是,这之间我会持续不断地教给她下一步的心法口诀!可对?”

连衣微笑着垂应是,杨昭赞了一声好,还觉得不够,又连连说了几遍。要不是顾忌着在不远处的云彩儿,他甚至要狂笑几声,来宣泄心中的兴奋。

眼下,他只能在雪地上来回走动。

也是福至心灵,他很快又顺势想到:“对了,若是当我成她那样时,我也有可能修习这天魔精进之法,虽然修士与天外心魔本身便有不同之处,但大道归一,有了云彩儿打前站,便是有了问题,我也吸取经验,及时规避,正是一举两得!”

先前他还觉得,和云彩儿只是在进行一个随机的、相对公平的交yì

。而被连衣提醒之后,他才晓得,原来,真zhèng

的交yì

在这里。

云彩儿的惊人战力和她的生命……对了,还有名声做交yì

。在其中,杨昭的角度不是买、卖双方的任何一方,而是从中抽成,坐享其利!

老谋深算,真是老谋深算!

杨昭看着连衣笑意微微的俏脸。正要再赞上几句,心中却忽然猛地一激,出口的话音已变了一个样儿。

“很好,说起来,这一段时间,也多亏了你了,要不然咱们可真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语调显得有些怪异,看着眼前侃侃而言的连衣,杨昭的脸色也是与刚才大有不同,他笑吟吟转过身子。用手轻轻捏住连衣的手腕。仔细地打量她那没有一丝瑕疵的娇颜。

在这上面,有妩媚、有睿智、有从容、有骄傲,可曾几何时,又多了一丝温顺?

温顺?温顺的连衣。还是连衣吗?

他盯着连衣的脸。笑容变得有些古怪。说道:“说吧,你想要做什么?”

连衣似是没想到杨昭会这么说,但只是略一思索。她便坦然道:“若是我们无法离开此地的话,你会不会和我一直生活在这里?”

听了此话,杨昭的神情顿时一怔,他瞪大了眼睛,甚至如连衣一般,亦是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回答,因为他根本就不认为此地没有了出口的可能性。

说起来,当听了云彩儿与魅影的对话之后,意wài

也是频发,当他将云彩儿救了之后,早就将有关于此地已然关闭的事情丢在了脑后,便是当云彩儿再三说到这一点儿,也都是关于她和魅影以及夜魔等人之间的仇怨。

所以,虽然他也是非常焦急,但此刻却也不是想那件事的时候。

不过……

“唉,虽然心中自是多有情真意切!但是,你和我之后亦是有着各自的亲人”说着,杨昭终于放开手,言辞中也没了刚才那般的嘲弄之意。

只是连衣的情绪似乎有些变化,她脸色嗔红,定定地看过来,冷声道:“为什么?这样又有何不可?”

“哦?”杨昭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但更多的还是好奇。所以,他决定先听一下连衣的理由:“为什么?”

“自小时起,我便不算是一个合格的修士。”

哪儿跟哪儿?杨昭眉头大皱,只是连衣的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古怪,是一种杨昭从未体验过,甚至连想也想不到的轻软温柔。

而这一次杨昭也是没有主动回话,而是轻“咦”了一声,双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还开始来回踱步,也不知dào

此时此刻,他在想些是什么。

“我的性子纯净温和也就罢了,偏又分心俗务,满脑子都是些不合时宜的古怪念头。若在人间的话,人家或许能做个相夫教子的贵妇人,只是在这里……”

说罢,连衣看着身旁的那个令她乱心的青衫之人、来回踱步苦思的样子,她用拳头盯着嘴唇,苦苦忍笑,却也是终于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

杨昭能够看出来,在她的笑容里,情绪复杂得很。

只是稍顿,连衣又似是如为难一般,接着说了下去:“而昭郎性子亦是如此,可我们如今要做的事,绝不容任何一丝一毫的失败。只是,此时力弱,有些事情终究是咱们干不成的。”

“这样的事情,在我看来,天经地义,但对我来说,却是最痛苦的事情,你明白吗,有的人天生不适合那种日子!”

“而在那时,我便在一年又一年的煎熬下,成了巫灵族圣女,又爬到了黑衣卫的位子上,这对我来说,或许便是我该开心的时候了。然后……”

杨昭不自觉地跟了句:“然后?”

连衣凄冷一笑,她的身子压在雪壁之上,小腰软软,那湖绿色的裙衫紧贴在身上,腰臀轮廓尽现,恰如一朵梨花一般,只听得她言道:“然后我就被派到了这里。”

杨昭干笑一下,感觉这个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

劝慰一声?

别开玩笑了!他只能轻咳一声,尽lì

保持着一个冷漠的态度,皱眉问道:“那该怎么办?”

连衣目光落在空茫无依的虚空中,看着漫天飞雪,呢喃道:“为了族人我放qì

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曾以为,这就是我的报答,是我不在意所失去的缘由。可是,我错了。”

“族人有我没我都还是平静一般的生活,那好没意思的圣女之位,我的兴趣也一日低过一日,如此说来,我又失去了什么?那不过就是顺水推舟、借势而为的借口罢。”

“自始至终,我到底失去了什么,所以,我也不知dào

,我如今心中终究起的是什么滋味……而现在,我有些明白了。”

连衣目光落回到杨昭脸上,在他疑惑的目光下,她感到怅怅不乐,惆怅顿时而起,她的唇边泛起笑纹,她想要靠在杨昭的肩上放声哭泣,但又无法放qì

心中最后的矜持,这种情绪毫无来由,却也是顺势而发:

“何为牺牲?分明是苦痛摧心,偏要强迫着自己做下去!以前……都不算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心乱了(二)

杨昭的脑子已经给搅成一团浆糊,毫无疑问,眼下的连衣,绝对不是正常状态下的连衣。

她究竟想干什么?

杨昭开始考lǜ

自己是不是要提高戒备,而在这个时候,连衣轻声道:“我自认为做了很多,可偏偏就打不动你。细细思量,只能说明我做得还不够好,你说,那要怎么才算?”

“呃?”

连衣微微仰起头来,吁出一口长气,似乎要通过这个动作卸下什么重担似的,然后,她忽的拉近了与杨昭的距离,两人几乎是脸贴着脸,吐息可闻。

杨昭眉头紧皱,这种距离让他颇不舒服,不过出于考lǜ

,他的身形纹丝不动,只是用眼神看了回去。

两人的目光在虚空中交集,出乎意料的,杨昭的目光依旧,而连衣则垂下目光,不与之争锋。

下一刻,杨昭的身形缓缓屈折,她光洁的额头轻擦过杨昭的胸口,贴着身体的中心线,向下移动,就这么……跪了下去。

是的,跪了下去!

她就这么弯曲着身子,后臀轻沾着脚跟,腰身以最大的幅度屈折,匍伏在冰雪上,将她的脸蛋儿轻贴在杨昭的腿上。

杨昭顿时脑子一片空白,耳中传入了对方喃喃低语:“帮帮我,请你帮帮我!”

当杨昭终于理解了这短短的八个字之中的涵义时,火山喷般的情绪,从杨昭心底最深处激涌上来,直贯入脑际。

他感觉着自己的脑浆已经快要沸腾了。脑中每一根神经都在抽搐,在巨大的优越感中,在滔滔的痛感之下,他的魂魄都有了放声高歌的冲动。

终于,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不,不只是手指,他整个身子都在颤,尤其是被连衣的脸面贴着的大腿,甚至开始了不自主的抽搐。而同时。他发xiàn

。连衣的身子也在颤抖!

杨昭猛打了一个寒颤,脑子一下子清楚了许多!

要知dào

,杨昭从未对连衣失去过戒心,但是不可否认。连衣正通过一件又一件的事实。证明其所能具备的强dà

作用。

以至于此刻。杨昭已经依稀觉得有些离不开她了,只是仍凭借着相当的戒心,来控zhì

自己对她的依赖。

然而。当这个美丽而纯洁、聪慧而深沉的女人,如今却变得像一条瑟瑟抖的狗儿,不顾羞辱,匍伏在地上,恳请你施舍的时候,又有谁能拒绝她的诱惑?

她怎么会变成了这样?而且诱惑之后,又是什么?

杨昭眼中忽的燃起了火光。

他低吼一声,一把扯着连衣的臂膀,将她拉起来,又把她拽到了附近冰川的阴影中。

连衣被他突然变得粗暴的手法惊了一下,但很快明白了他的念头。

这一次,她的反应不再像灵识初复时那样消极,只是叹息般地吁出一口气来,微昂起修长的玉颈,让李珣的嘴巴顺利地贴在上面,轻囓重咬,顺势撕扯开她裙袍的结扣。

她低吟一声,手臂内环,手指轻轻扶着杨昭的后脑,身子则抵在后面的冰壁上,随着杨昭越深入的口舌挑动,轻轻颤抖,继而呢喃出声。仔细听来,那仍是先前恳切至乎绝望的语句:“帮帮我,帮帮我!”

杨昭头向下移,手掌则贴过来,轻扣着她的脖颈。

连衣会意,她的嘴唇颤抖几下之后,终还是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手臂正想往下移,脖子上忽的一紧。在这一剎那,她甚至听到了皮肤、软骨摩擦的怪音。

她的惊呼声被死死地卡在了喉咙里,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砰的一声响,她被杨昭扭倒在雪地上。

杨昭的手掌依然紧扣着她的脖颈,但真zhèng

致命的,是杨昭通过巫灵树射过来的风暴一般的神念强压,在这样的重压下,她脆弱的灵识火光便如风中之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

再看杨昭的眼睛,那其中燃烧的幽幽冷冷的火苗,却像是可以直接烤炙到她灵魂中去。

被粗暴地从悲切绝望中扯出来,那瞬间的氛围变化,让阴散人惊得呆了。而很快她就明白,这是杨昭在操控她的情绪,把握她的内心。

至此,她总算清楚地认识到,那株巫灵树竟然会成为她的命脉,杨昭正开始逐渐掌控着她的一切!

如果他愿意,他随时可以将自己的灵识打回到浑沌状态。

甚至,还可以更进一步,直接除去她身上的巫灵树,抹掉她立身存世的最后一点儿依仗。

此时,她竟然会成为虫蚁!

完全与生灵无异的身体反应,忠实地体现了她的心情─皮肤血色消褪、心跳增、瞳孔缩小,甚至于在滴水成冰的天气里,生出一层薄汗来。也因此,她微露半边的酥胸香肌越腻滑。

只是她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爆,究竟是缘自于什么,她自问没有露出……

这一次,杨昭主动地低下头来,让二人的脸庞只隔着短短数分的距离,吐息可闻。

这冰原上,二人每一次呼吸,都带起一阵白雾,而此刻,他们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以至于在袅袅的雾气中,让双方的脸都模糊了起来。

即使这样,连衣也无法忽略掉杨昭那一双阴沉诡谲的眼睛,她甚至觉得,自己魂魄都在那样的眼神下颤抖。

这是一种新奇,但绝不让人喜欢的感受。

这时候,杨昭低声开口:“你说,你以前是为了自己的族人?这真是个好理由!那么,你的族人为你做了些什么呢?”

“可你如今?为何……”

不等连衣说话,他便将那些事情一件一件地说出来。

“自从你进入自从你进入黑衣殿后,你也爬进了天外之界的权力圈,所以也才有了这一次的极地之行;这很好,你救了我的命,教给我如何消除体内隐患,我很感激,我甚至对你产生了爱慕之心;还有刚才,你的提议简直就绝了!我更是没什么话说。”

“是的,只凭这些事,我应该和你一起留下来,因为我也不想失去你。可是,我不放心,相当地不放心,你知dào

为什么吗?”

连衣不由自主地摇摇头,这是在她身上极罕见的乖巧。(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彻底放心

听了杨昭那句话,连衣不由自主地摇摇头,这是在她身上极罕见的乖巧。

杨昭则微微一笑:“我也是刚刚才想到。因为,你从来没有给我一个称呼!总是你你我我,包括在刚才,你像狗一样摇尾巴的时候。”

“哈哈!”自顾自地笑了会,他语气一变,幽幽地道:“我可以叫你连儿,叫你姐姐,或者其它的一些什么,而看看你,是用什么来称呼我!而且,你是一个有自主的人,你不能因为我而放qì

其他人对你的期待。”

“更直白些,你这是看不起我,我虽然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但我也不会做出那些无耻的事情,但你似乎没有一点儿发xiàn

这种迹象。”

“所以,我当然要怀疑你的态度,进而怀疑你的用心。其实,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就像这样……”

两人的脸面贴合,连衣感觉到杨昭吻了一下她的面颊,又将嘴巴贴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

“连衣!:

这是一声突兀的低喝,声音并不大,但这短短的三个字,却如同万斤巨石,隆隆地自她脆弱的灵识之火上碾过。

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痛苦,瞬间蔓延到她的全身,她的身子剧烈地抽搐起来,一身的雄浑元气,彷佛在瞬间被抽了个干净,那极度的虚弱感,使她本能地想要大口吸气。

然而杨昭此时手上猛地加力,死死地扣着她的脖子。让她无法从外界获得任何能量!

她喉咙里发出了“呵呵”的气流闭塞声,神智不可避免地昏沉下去。

恍惚中,似乎有一只黑沉沉的大手,攥紧了她脆弱而又含蕴无穷的灵识之火,粗暴地揉捏,要挤出其中所有的秘密。她本能地要反抗,然而,没有任何作用。

她感觉到了虚弱,彻头彻尾的,从脑海一直到心底最深处的虚弱。

她已经无法阻止任何事。以至于她要绝望地嘶喊起来。她也真的喊不出声来——只因杨昭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卡在她咽喉处的手,但她声音却比一只垂死的羊羔更低弱,被狂风一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意思!”

她听到杨昭这么说。

紧接着。一连串低沉的音符流入她的耳中、心中。像一声声碾过天际的雷鸣。从肉身和精神两个层面,攻了进来。

“连衣,你想干什么?你准bèi

怎么做?你做了什么?你到底想怎样……”

她无法回答。也不用她回答,傀儡之于操控者,便如同一个透明的容器,外面只铺着一层黑布。乍一看去没有缝隙,但只要掀开这层布,里面有什么,将一览无余。

一切的种种都开始在连衣的脑海中回想,一切的因果也都开始徘徊在了杨昭与连衣的脑海之中。

而到了后来,这就变成一场比任何飓风都要再狂暴一百倍的冲击,足以席卷一切;又像是一个暴徒,猛烈地踹着她的肚子,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倒出来,看个分明。

保存zài

她灵识之内的一切,都被翻倒出来,从她记事起的种种记忆开始,一起到进入黑衣殿后的种种,包括她相遇杨昭之后,浑浑噩噩却依然开心的场景……

千百年的酸甜苦辣一起翻涌上来,又在转眼间被人无情地翻卷出来。那种直接掏空灵魂的空茫与虚弱,让她只来得及出一声本能的呼叫,便丧失了最后一丝力qì

,软软地躺在地上,眸光迅地失去了神采。

灵识之火闪了一闪,迅地衰弱下去。

火光熄灭前的一剎那,“轰”的一声巨响,直落在她心底深处。霎时间,她的生命似是又从头来了一遍,无数似熟悉又陌生的情景流水般注入进来,与她的灵识契合如一。

然而,她可以感觉到,在这缓缓流淌的情景之外,还有一个巨大的阴影,在同她一起观看。

看她最痛苦的过往、最不堪的记忆和最隐秘的思绪。

只一转眼的工夫,自己对他,便再无丝毫秘密可言。

而他也如自己一般,自己竟然也知dào

了他的那些秘密。

原来这巫灵树竟然又开始转化为了两人的共制,也再不是杨昭一人所控zhì

的那般,这似乎便是杨昭想要的结果。

连衣的神智比刚刚清楚一些了,但在某一刻,眼睛却丧失了焦距,眼前的男子的形象涨大又能缩小。等她所有的感官都恢复正常的时候,她现,自己身无寸缕,下面是冰冷的雪地,杨昭则压在她身上。

犹记得小时候,在宗门典籍上看到:目迷五色,故袒身而易藏心迹。重衣容而轻于心,取败之道也。

那她现在,又算什么?

灵魂的冲击、千百年的情感洪流、再加上所有隐秘尽付他人的恐惧,三股巨力汇集,齐攻之下,她就像是一只被利箭射穿的大雁,在一声尖鸣之后,猛地坠落到无底深渊中去。

啊……这就是我最喜欢的感觉吗?

我终于和情郎在一起了,温热的液体自眼角轻轻滑落,擦着她鬓边的丝,滴在雪地,转眼不见了痕迹。

杨昭扑倒在连衣上,精疲力竭,但却忍不住想笑。

成了!

这些日子以来,辛苦思虑的法子果然有效。

自从当日他心念大变之后,他就一直为了弥补以前连衣救他之后,所露出的种种弱点与奇异而努力。

所以巫灵树这个不确定因素,自然是重点照顾对象。

《紫虚黄庭真经》上当然有控zhì

解除傀儡的高招,只可惜这傀儡之术竟然是连衣自己一手造成的,而杨昭更是借着这巫灵傀儡术从而活了下来,

但这却不是他所想要的结果,他想要连衣开开心心的活着,而不是如没有了尊严一般成为死尸傀儡。

所以无奈之下,他只能琢磨一下笨功夫,就像刚才那样,以粗暴的手段,强行攻破连衣的灵识,撷取其中记忆,而他也将自己的记忆向连衣开放,不然的话,想要解除这傀儡之术,想都别想。

结果自然很让人满yì



他不但确认了连衣的想法,而且趁其最虚弱的时候,在她心中留下刻痕,能让她为了自己而活下去,可以说是一个简化版的同心结。

从此以后,他可以对连衣彻底放心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纷扰后的疑惑

只是就长远而言,这不是件好事。尤其对他自己影响更大,甚至有可能使他再无法窥得巫灵树的妙机。

可一个安全能够开开心心的连衣,难道不比这个要强上百倍?

唯一可惜的是,因为手法的过于粗暴,连衣的灵识反而受到了重创,起码在最近一段时间,连衣要好好休养一阵子了。

杨昭叹了口气,撑起身子。

连衣怔怔地看着天空,她的修为无损,然而心神上的重击,却是比任何伤损都可怕得多。

也许她身内已经恢复了足以移山倒海的力量,但她甚至连动一下小指头的力qì

都没有。

杨昭居高临下打量她娇艳动人的身姿,眼中仍像是燃着火,目光所到之处,仍能引起她一阵本能的抽搐。

不过最终杨昭还是没有再做什么,只是自顾自地穿上衣服,这才命令道:“你去歇着吧!”

随着这句话,杨昭收回了最后一丝压制着她灵识之火的杀气,这让她暂时有了一些力qì

,吃力地略撑起半边身子,娇艳的身姿自然生成一幅起伏有致的胜景图画。

她昂起头,看着杨昭的脸:“想要离开此地,对我们而言,或许并不吃力。而且不只是云彩儿,云鸾的那位师尊,说不定也要成为此事的关键,但我……唉,多谢你帮我除去了心魔!”

杨昭显然没想到她心中还记着这个,怔了一下。才笑道:“我知dào

了……等你恢复了以后再说。”

他这话显然有些过于敷衍,连衣神情一黯,张了张口,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却又卡在喉咙里。

这欲语还休的姿态,显出她的精神确实不济了,正常状态下的连衣,又怎么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杨昭不愿再多说,正要施法好好调理一下连衣的伤势,耳中忽地听到一声低叹:“那不过是举手之劳吧……昭郎!”

杨昭惊讶地看过去。而在此刻。连衣却别过脸去,不让杨昭看到她此时的神情。

是,下一刻,她便被捏着下颚强行扭过脸来。她飞快地闭上眼睛。但杨昭的眼神打在皮肤上。却是热得烫。

这一刻,她听到杨昭平静的声音:“你能自主的调理过来,不再沉沦下去。我就放心了!”

说着杨昭就将连衣抱进了山洞内,也好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等杨昭出了洞口,自是吁出一口长气,不得不说,刚刚做完的事情,以及收集到的信息,实在是很巨量,他必须缓缓,让心中意绪平静下来。

偏在这时,击掌声忽然响起:“啧!厉害,真是厉害!”

杨昭偏过头去,正看到云鸾笑吟吟站在一个小冰峰的顶部,居高临下,抚掌叫好。杨昭也不知dào

她什么时候到了那里,但可以肯定的是,刚刚那一幕,她一定从头看到尾!

“见笑了!”杨昭的反应不愠不火,看上去倒像刚刚完成了一件值得称道的画作之类,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

云鸾对他的反应嗤之以鼻,身体就像没有重量,被寒风一刮,便轻巧地落在他身边。似乎近了些,又特意退了两步,这才点点头,表示满yì



杨昭以目光相询。

云鸾笑吟吟地说道:“我现在明白了,不和你在一块儿,没意思。但和你挨得太近又过于危险,只能这样保持距离了……话说回来,天底下能这么整治连衣姐姐的,你大概是头一个,谁知dào

你后面会不会把这手段扬光大?”

“发扬在妳身上吗?”

这话杨昭当然没说出来。对这种事情他还是要讲究些避讳的,见连衣相当知趣地没有深究,他也一笑岔开话题:“我听连衣说,你又去禁制谷了,那边情况如何?”

“还能有什么情况?都撤回去了,哼,连个催我的信息都没过来……”

“哦?”被她这么一说,杨昭倒想起之前没有问清楚的一件事来:“对了,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接的这件生意?”

“自然是魅影忽然找到了我,询问意向,我确认接手后,那边才表示身分。其实我知dào

竟然是魅影时,也给吓了一跳。”

想到上一次三人改头换面后,云鸾的突然消失,杨昭顺口问了一句:“上次分手,就是为了办这事的?”

云鸾眼珠一转,笑嘻嘻地摇头道:“其实你说错了,这是我来到极地之界后,才接手的。我也是给你们逼得紧了,否则,哪会把这麻烦事儿一口答yīng

下来?”

杨昭感觉她话有些不尽不实之处,但还是装作不知,倒饶有兴致地问道:“这可是你的姐姐,难道魅影就不怕你捣鬼吗?”

“谁没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然的话,我又何必独自一人出宫闯荡这么多年,这家族一大,什么烦心事就都会出来,我当年要不是机灵一点的话,也早就死在了他们这些人的手里了!”

云鸾一脸的理所当然,但她很快又沉吟道:“不过当我见到魅影时还是有些古怪,一开始,魅影说由她创造机会,要我伺机而动,在极地附近击杀云彩儿。”

“为此,我还费心思和姐姐换了个身分出来,可就在五魔联盟打算退走之后,她又修改计划,要我到极地岛去下手……后面就是你看到的了。”

“之所以说它古怪,是因为,她怎么会知dào

我姐姐会来到此地,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安排,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能说她所图不仅仅我那姐姐的性命。哼,当我是傻子吗?”

杨昭摸了摸下巴,摇头道:“修改计划?嗯,那恐怕不是主动变化,而是因为云彩儿的行动,使魅影从善如流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明明有机会,却宁愿花费代价请外人动手,魅影这爱好还真是奇特啊!你和魅影见面时,就没发xiàn

什么异常?”

云鸾应道:“见面?你不懂就少丢人现眼!你要知dào

,在干这种事情的时候,我怎么会和她见上一面?我们从头到尾都是通过特定管道交流,从没见过面!”

杨昭听得一怔:“没有?那你怎么知dào

雇主就真的是魅影?也许别人可以托她的名义之类啊。”

“应该不会吧?”云鸾有些挠头:“雇主的印信确实是魅影的没错,我记得当年在夜摩天发xiàn

她的存zài

时,她用的就是这个,上面妙化神术极尽精纯,两次的气息质性也吻合……”

但云鸾虽是这么说,却也不敢一口否定掉这个可能。(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章交易

听了云鸾的那句话,杨昭心中立时活络起来。

只见他缓缓开口说道:“如果不是魅影,这便能引申出一种可能:在魅影身边,除了飞天等人,还有一个隐藏着的、给她使绊子的家伙。”

“这可真有意思!”

杨昭开始将极地之界的五魔联盟上层的所有人逐一分析,想从中找一个嫌疑犯出来。只是,这是一个比较费脑子的举动,想了半天他也没有个结果。

而云鸾则提醒他:“我姐姐好像完功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啊,当然!”

立时想到自己还有一个最急切想知dào

的问题卡在喉咙里,他向着水蝶兰点点头,转身要走。

而这时候,他耳朵一颤,一个极低微,但却实实在在的声响,透过尖锐呼啸的暴风雪,不可思议地传入他耳中。

这声音乍一听去,似乎只是几十个音节串在一起,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但若是一个神思敏锐之人静下心来,便能从声音极微小的起伏转折中,品出温润祥和,又灼然生辉的味道来。

“大灌魔光真剑?”云鸾在一边讶然道:“这是天外哪个剑道宗师在此?这真剑神通是从极地岛外透进来,却差不多遍及极地岛……呃,剑魔那个老东西?”

剑魔在极地岛被魅影算计,所以也得了个老东西的称呼,倒真有不少颇有趣的。

杨昭早就想到是哪一个,此时便要纠正一下:“不是老东西。人家还是老祖,剑魔老祖!”

云鸾显然不管那是老祖还是老东西,她只对事情本身感兴趣,这个战力惊人的剑魔,虽然在极地之界被人算计,但威势却依旧不减,此时此刻跑到那极地岛外,总不是还要没完没了地渡亡魂吧!

杨昭和她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云彩儿。

杨昭神念在那边一扫,忽地叫了声糟糕。猛地转身。向云彩儿栖身的冰层赶去了。

云鸾却没有立kè

跟上,她低下头,看着刚刚杨昭和连衣留下的痕迹——虽然已被风雪遮挡了大半,但还是可以辨认的。

最终。她叹了一口气道:“可怕的家伙!”

杨昭当然不知dào

她在后方的评价。他只花了数息的时间。便赶到云彩儿和连衣栖身的冰层之上。

正要进入,他的身子忽的一紧,就停在那里。轻声道:“道友可无恙了?”

约一息后,连衣没有开口,云彩儿淡淡应了声:“还好!”

果不出他所料,云彩儿的声音比先前气若游丝的惨状不知好了多久,想必是不动魔心已开始挥作用。

虽然心脉依然脆弱,但六识感觉都已恢复,若是杨昭傻傻地冲下去,身份必然会暴露给此人,而连衣却是修为较高,所以也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但他的话,那可就糟糕极了。

云彩儿语气平和,听不出从生死在线走一圈回来,有什么变化,她喃喃道:“剑魔逃出了极地岛,恐怕其它道友也已不远,我现在必须要和他们会合,以免受到无谓损失。”

杨昭就知她会这么说,哈哈一笑,也不多说什么。

他知dào

,虽然他只是为了能够离开这极地之界,但他和云彩儿的交yì

,还是会长长久久地进行下去。

他绝不寄望于云彩儿会像奴隶一般完全为他所用,也不妄求像连衣那般和他同生共死,但这种游走在生命、名声之间的选择,云彩儿应该会很感兴趣才是。

也罢,他心念一转,点头道:“也好,大家买卖做成……”

话方说了一半,此时天外忽的响起一声呼哨,那熟悉的波动,让杨昭心中一奇。

飞魂敕令?

念头方动,一块非金非木的牌子已从天空中落下,直坠入他手中来。

怎么就卡在这个时候?

不过,这时也不能多想,杨昭将敕令往怀中一放,继xù

道:“如此,就不拦着道友了。当然,在此之前……”

他目光转向已经随后赶来的云鸾,笑得非常古怪。

喃喃之声响起,他假装极肉痛地将那一本以天蚕丝帛织就的心魔精进之法的残篇递了过去,看着云彩儿稍一确认之后,他干脆利落地撕了一页下来,使力钉在冰层一侧。

“这是心魔精进法的完整法门,虽然我都已经讲给道友,但可能有些细节未臻完善,这篇手稿便给道友参考吧,有缘再会!”

说罢,他向云鸾与连衣做了个手势,三人一起闪退。

而下一刻,冰层碎裂,云彩儿修长的身影现身出来,在漫天的碎冰中,精确地抓住了那篇残稿,同时,目光四面扫射,只可惜,被遁法天下无双的云鸾和连衣带着杨昭早就不见了踪迹。

不知什么时候,大灌魔光真剑已经停止,不知是那剑魔有些累了,还是下定决心,准bèi

再次冲进来打探情况。

杨昭并不关心这个,他正在揣摩云彩儿此时的心态,考lǜ

着这一个毫不顾身惜命的女人,会对五魔联盟与天外其他势力的冲突,起到一个怎样的关键作用。

正想着,手上一轻,那本已经残缺的心魔渐进之法,却已被云鸾劈手夺了过去。

杨昭一愣,便哑然笑道:“这种断简残篇要来干什么?如果你真对这个感兴趣,我给你了!”

“真的?”云鸾很是置疑杨昭的态度:“刚刚给我姐姐时,也莫名其妙,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她毕竟也是天魔境的大妖魔,才说了一句,忽的便明白过来,当下立时将手上的册子翻了个遍,末了,才看着杨昭,似讽似赞地说了一句:“真够黑的!”

“你姐姐不也没提出异议不是?”

被云鸾这么一打岔,杨昭倒想起其它的事来。

他看着连衣和云鸾点了点头,连衣的脸色似乎也开始慢慢恢复过来,但依旧还是有些惨淡,他心疼的摇了摇头,末了拿出刚刚传至的飞魂敕令,一边查看,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你姐姐的修为可是比你还要高出许多,我估摸着,她也有些感觉,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做这种决断之事,她认第一,恐怕没人敢认……咦?”

看到敕令中的内容,他怔了一下:“十天之内,赶至极地林海……暗影?”

看到是飞魂敕令,杨昭本以为是随意捡来的,又或是云鸾和云彩儿的,毕竟此地也只有云鸾接过这种飞魂敕令。

可现在,那个一向不愠不火又深不可测的暗影,竟然也来这套?(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奇怪的信物

对一个寻常的魅影宫弟子来说,这简直就是天降的恩宠,指不定便是暗影对他的看重与栽培。

可是杨昭无语的摇了摇头,他可不是魅影宫的弟子,他只是假装成天外心魔的一个普通地魔而已,而且这天下从没有白吃的干饭,尤其是暗影这样,和云彩儿之间也隐隐有着联系,甚至仍稳稳掌控着魅影宫在极地之界的枭雄人物,更不会无缘无故地便向他示好。

暗影也要出招了?杨昭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他一边思考,一边将敕令随手捏碎。

这个时候,连衣忽然扬起了脑袋,云鸾也向着那处看去,杨昭有些奇怪,他顺着她的目光向南方天空中看去,正好见到一道黯沉的剑光摇摇晃晃地坠下。

这只是一个片断而已,接下来,在短短的半刻钟内,只在南方这一个方向,便有十余道剑光、遁光或坠落,或逃逸,好是热闹。

看剑光、遁光的纯度,以及隐隐传来的纷乱的元气波动,这显然不是云彩儿那个级数的对战,而是几十、上百个修为参差不齐的地魔境界的乱战。

再注意一下,如此片段的也不只是南方,四面都有,甚至有些剑光还在向他们所立之处飞来。

“天外其他势力攻上极地岛?”

这荒唐的念头只是一闪,便被杨昭彻底抹消。

“那么就是五魔联盟内部的乱战了。剑魔等人已经败退,但五魔联盟之内也有一些出工不出力之人。以他们对内部一些妖魔的影响力,魅影她们想要兵不血刃,一举压下盟会的矛盾,已无可能。这就是说,眼下这是……”

“真zhèng

的内讧!再简单点说,就是大清洗!”

以雷霆手段,在剑魔和剑影等人逃脱的空档,趁反对力量暂时没有了外援,一举将所有不稳定份子清除干净,即使造成分裂。也要保住大头。这是最理智的作法。也是最无奈之举。

杨昭想着这些,只觉得心怀大畅。

这些时日来,他总想着给魅影等人使绊子,却找不到机会。没想到眼下机缘巧合。借着剑魔与云彩儿的东风。只是让连衣对那个血影捎了话,让他露了下脸面,便轻轻松松造成这种结果。正是四两拨千斤!

哈哈一笑,他此时已无比清楚:无论是怎样巨大的势力,从内部攻破它,总比从外边强突来得容易,所谓分而化之,便是如此。

先前他不是没想到这一点,但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找不到其中分化的关键,也没有那个资格和能耐,敲开那微弱的缝隙。

而如今又是不同。

剑魔那些外人重伤而退,并不代表着此时的五魔联盟是铁板一块。

像甲道人、冰妖娘这样的一方霸主,此时却要听着魅影一人的吩咐,他们心中又岂会没有心结?

而且,云彩儿这件事还是魅影一个人引出来的,难道飞天那些心高气傲的大妖魔,就没有一点儿怨恨?

便是魅影与其他几位主事人之间,不也因为自身的意见相左吗?

想着这种种可以施为的空档,杨昭激动得浑身抖,好不容易才在云鸾和连衣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下恢复过来。

此时,数里之外的天空中,已经有了几个激斗的修士。

他拍拍巴掌,用这响声让自己彻底恢复了平静:“在这待着也没意思了,回宫门驻地一趟,云鸾连衣你们有什么打算?”

“回宫门?哪个宫门?”

这不轻不重的一刺,杨昭只当是挠痒痒,他微微一笑道:“魅影宫,怎么,你也想去逛逛?恐怕也只有你,才能在被五魔联盟宗追杀的时候,还这么悠哉游哉。哦,对了,还有件事。”

到五魔联盟这些事情,杨昭一下子想到极地之界恐怕真的封闭了,甚至就连这五魔联盟也难以走出此地。

他们针对离开此地的事情,这几天忙碌,杨昭竟然给忘在脑后,此时记起来,忙给云鸾说了,而云鸾的反应激烈得乎想象!

“他们果真是在找死!”

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露出利齿的云鸾,在此刻却像是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虽没有真的张牙舞爪,但眼神中的寒意,却让杨昭这不相干的也微感心悸。

“用得着这么生气吗?只能说我们行事不小心……”

“是你笨蛋,别扯上我和连衣姐姐!”云鸾没好气地回应道,又偷偷看了看连衣的脸色吗,见连衣只是微微一笑,她也讪讪了一下,但随即却是一拍巴掌,叫道:“好吧,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

“近期我和连衣姐姐要和你在一块儿,你去魅影宫驻地,我们也去。”她整理着纱袖,脸上笑容极是古怪。

“极地之界的出口不容有失,我还指望着这个出口活命呢。哼,指不定某人便会给暗夜那老狐狸算计了,不跟着,我和连衣姐姐怎能放心?”

杨昭斜睨过去,暗道要不是有连衣在此,你老人家是不是干脆就要杀人灭口了?

但看连衣过分激动的表现,这话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而且,他心中小小地打了一个结:“我这正牌的主人都不急,你急什么?”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他很快就要为云鸾这个突奇想的提议而伤脑筋了。

和云鸾连衣一块儿回去?

不错,云鸾实力惊人,又顾惜他的性命,是个挺不错的保镖,在连衣休养生息的这段期间相当有用。

可是,别忘了,眼前这位可是极地界最烫手的通缉要犯啊……

“建议你,乔装打扮一下好了!”

最终云鸾还是给了杨昭点面子,在用幻术简单把她和连衣变了一下容貌之后,三个人便开始一块儿上路。

本来,在杨昭的计划中,他是要绕道极地林海,再去那极地绝境看上一看,毕竟这极地之界已然无法出去,也不知会不会对绝境有着什么影响。

只是暗影的一个敕令,便将原本的计划打乱。

但眼下他们却是深处于极地岛,想要五天到达极地林海,这可是要从极地岛游到那极地海,再飞到极地海岸,时间只是勉强够用。

若再算上一些可能生的意wài

,时间就更紧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极地之界的混乱

杨昭的修为到达元婴期后,却是很少修习那御气飞行的手段,

而云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损他的好机会,一路上对杨昭的御气手段大加嘲笑。

不过,偶尔她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给杨昭指点一下提高御气度的一些小窍门。

虽然人与天外心魔体质不同,但云鸾何等见识,再加上连衣的点播,二十几天下来,杨昭虽不能说进步神,但怎么说也有了些进境。

随着三人一路向南,因五魔连盟而造就的紧张气氛,也在渐渐消减。

但是天外散修盟会在极地之界的消息,却是在不知不觉间扩散开来。

由于这这天外散修盟会都是一些未参加任何宫门的天外之魔,而且联盟的驻地却是位于天外之界的西方,故而有些好事的天魔就将之称为西盟,又将五魔联盟称为东盟,相映成趣。

而且五魔联盟却是因为这些时日发生的一些私情,影响确实在渐渐转小,可是,散盟的震撼力却是大增。

尤其是伴随着五魔联盟在极地林海闹下的风波,诸多关于五魔联盟的传言甚嚣尘上,便是杨昭两人闷头赶路,也听到了一些,不外乎是些故府秘宝、宗门矛盾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价值。

“不过,这五魔联盟被散修盟会打压,魅影宫应该很困扰吧!”

“嗯,也许。”

连衣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倒是让杨昭有了些想法:“确实。从极地岛到极地海岸,一路上除了散修盟会,以及五魔联盟,甚至还有天外之界的其他宫门,也就剩下了魅影宫没有出现,而其他的宫门都已然显现出了各自的身影。”

“而且,五魔联盟的其他宫门还有那些散修盟会基本都是乱战在了一起,甚至驻地都各个不相联系,后方不是沙海,就是群山。都有大片的迂回之地。只有魅影宫。却是与各大势力都有连接,而且竟然与剑魔那些未有联盟的宫门都有接触。”

细细思量一下魅影宫周围的形势,杨昭不仅在心中感叹道,这暗夜到底想要做什么。他难道真的打算叛出五魔联盟不成?又或许他是被人算计?或者是另有计划?

这不与五魔联盟中的其他四宫联系也就罢了。连生存空间都被压缩得如此厉害。

“内耗害人哪!”

深知五魔联盟此时形势。杨昭确实没什么好讲,叹了一口气之后,继xù

花心思去体会御气飞天的诀窍。

距离魅影宫的势力范围。只有不到半日的路程了。二人现在所在,勉强可算是魅影影宫与散修盟会之间的缓冲地带吧。

而正在这个时候,云鸾轻捣他的腰眼,连衣也停下了脚步,杨昭一怔,转头问道:“怎么了?”

话才出口,他也感觉到,在下方群山之中,有隐隐的灵气波动传上来,而且,灵气质性很像是魅影云雾。

“下去看看!”

杨昭三人潜隐身形,一路向下。他们三个还在半空中,便看到在一山顶处,七八个人影打成一团。

这些人的修为在云鸾看来,固然是低微得可以,便是杨昭,也不放在眼中──只是,这是怎么回事?

两边都是暗影宫的弟子,然而这情形显然不是师兄弟之间的切磋,飞剑法宝统统出炉不算,那手法分明就是要置对方于死地。

也就是二人飞下来这段空档,便有一人被当胸一掌打得吐血倒飞出去,在地上挣扎。

众修士的脸上扫过,杨昭的疑问很快就得到解答。

“张立?”

看到那个熟悉的秀雅面孔,杨昭知dào

自己已经没立场置身事外了。

自从他设计加入魅影宫之后,也在魅影宫交到了几个好友,魅影宫在极地之界的心魔已公认张立是他的好友。

虽然其中情况很是微妙,但眼看着自己的兄弟打生打死,他实在不得不插手。

朝云鸾和连衣稍做示意后,他直接落了下去。

山顶上这群弟子杀红了眼,见有人影自空中落下,想也不想,本来还在交战的一对敌手,竟然同时向杨昭攻来。

杨昭目光一闪,手掌探出,只是凭空一抹,便将左侧那小子臂上外烁的魔气抹消干净,抓着他的手腕,一个巴掌搧了上去。

“混帐玩意儿,也不看看我是谁!”

话间,他一脚踹在另一人的肚皮上,将那人狠狠地踢到数丈之外,抱着肚子爬不起来了。

被搧耳光的弟子先前还惊怒交加,但一见到杨昭的脸,立时大喜道:“杨昭道兄!快来帮我……”

话未说完,又是一个巴掌搧过来,将他打得眼前金星乱迸,什么话都要吞到肚子里去。

“停手!”

杨昭低喝一声,这一喝却是用上了离魂神音,以他绝对优势的修为轰然一震,周围还在动手的诸地魔境心魔的耳中顿时隆隆轰鸣,又直震荡到脑际,一时间,放出的法宝、飞剑都差点儿控zhì

不住,一个个骇然停手,看了过来。

这一下子,几人惊喜,几人恐惧。

喜的人无疑都是与杨昭交好,都是暗夜这一边的弟子,而另一方,看着地上那个抱着肚子惨哼的同伴,都是噤声不语。

杨昭早将他们的身分看得明白。

这些人中,除了张立是暗夜这一方的直系弟子,有些身分外,唯一一个有点儿能耐的,就是刚才与张立对战的精悍男子。

杨昭对他有点儿印象,好像是魅影宫在极地之界的长老苍冥手下的一名弟子,此人名为王昌,修为也是地魔中期的人物,想来就是另一边的头头。

“好嘛,苍冥和暗夜闹翻了,看来魅影宫果然出了点状况。”

杨昭暗中腹诽一下,脸上却神色不动,只是眼神变得凌厉狠辣:“好啊,一段时间没回来,大家都长本事了。”

他才松开被他抓着的那弟子的手,那弟子面露痛苦之色,却屁都不敢放一个,退到杨昭身后。

不只是他,在分开之后,张立这边三人都移到杨昭后面,自是以杨昭为主。

这里没什么长幼之分,有的只是实力。

王昌只是苍冥座下一个很普通的弟子,和杨昭这样的客卿根本没法比。即使战场上的双方已是水火不容,但面对杨昭时,还要乖乖地听训。否则杨昭砍了他,也没人会拦着。(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各自的解释

王昌垂着头,不让看到他脸上的敌意,嘴上则硬硬地回应道:“杨昭道友,虽然大家有矛盾,但下手还是有数的。”

“有数?”

杨昭目光扫过刚刚被王昌一掌震飞的那人,见他面色如土,虽还未死,但一身伤势恐怕要休养个一年半载,才能见好。

这也叫有数?杨昭在心中冷嗤一声,但再看张立等人竟然也能接受,立时就明白,眼下五魔联盟内的冲突,已经惨烈到什么地步了。

他心中虽然非常惊讶,却也知dào

这种大势不是他所能拉得回来的。

杨昭冷冷一笑,他才正要说话,却忽有感应。抬头看去,正见到两个人影急飞来。

王昌飞快地回头,虽然很快就在杨昭冷冷的目光下,再度保持恭恭敬敬的姿态,但脸上的喜色怎么也遮掩不住了。

“啊哈,杨昭道兄,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人未至,声先来,只是这一声招呼却是热情得很。杨昭也同样露出笑容道:“冥却道兄,别来无恙?”

飞来的那人,正是杨昭扮作天外心魔后,与他一起修复禁制的一位魅魔宫心魔,他是苍冥座下弟子,在极地之界魅魔宫弟子中的地位极高。因为那些时日一起对敌一事,杨昭和他算是有几分交情。

冥却一踏上地面,便笑吟吟地和杨昭把臂问好,十分热络,只是和冥却同来的那位,脸色可就不怎么好了。

此人一身湖水绿的长袍。脸色白皙,颇为英俊,一头黑乌亮,披散肩后,乍一看,倒像是苍冥亲至,将其风范学了个十成十,只可惜却没有苍冥的那份修为。

杨昭瞥了此人一眼,知dào

他是苍冥颇为喜爱的一个弟子,天资极佳。听说此人入门一百多年便成了地魔中期的修为。虽不如杨昭自己那样的神妙,却也是很不简单了。

王昌趁着冥却和杨昭正说话的空档,忙向此人行礼道:“冥拓师兄,这边……”

冥拓低哼一声。王昌摸摸鼻子不说话了。冥拓也不开口。只是站在一边,看冥却和杨昭说话,养气的功夫还算不错。

这时冥却嘿声而起。冲着杨昭笑了起来:“杨昭道兄,小弟我可是听闻,你这段时间早已离开此地了呢,可没想到你竟然还留在这极地之界,怎么,有闲工夫,再回到我魅魔宫驻地一趟?”

说着,他放在李珣胳膊上的手,却是捏了捏。

杨昭心中一跳,立时就明白了他的暗示,冥却是知dào

暗夜所下达的敕令,然而,某些人却不知dào

。只是什么时候,暗影行事需yào

这般小心翼翼了?

他心中计较,脸上则一点儿不显,只是笑道:“不是有闲,是有事。我这边有两位道友想托庇于本宫,做个客卿以静心修liàn

。我将她们带来,看看暗夜前辈是否同意。”

此话一出,冥璃和阴拓齐齐一怔,直到这时他们才现,原来他们头顶上还有两个人影。

云鸾和连衣她们俩此时装扮的,一个是一个面目清秀可人的女修,而另一个却是面目魅惑妖艳的熟妇,只是她二人对冥却他们的目光却是爱理不理,更没有下来见礼的意思,反倒是拿一种颇玩味儿的眼神向下打量。

冥却终究还是有脑子的,他很快清醒过来,掩饰道:“这倒稀奇,不过,既然杨昭道友你有心,想必暗夜师伯也会考lǜ

……对了,我是听到这边出事,和冥拓师弟赶过来瞧瞧,怎么了?”

杨昭微微一笑道:“巧得很,我也是刚到。见到这些同门师兄弟们下手没个轻重,正要问问缘由,道兄就到了。”

他嘴上不留口德,而且还多加讽刺,但那些弟子连个屁都不敢放。

随着他的话音,冥却眼中寒光暴闪,自诸弟子脸上一扫,众人都是噤若寒蝉,只顾着低头,只有杨昭身后的张立缓缓的走了出来。

场中人们的目光,立时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这位当初被青松几人评判为心志不坚的天外心魔,在众人的注视下,却丝毫不怯场,沉声道:“两位师兄,事情是这样的……”

事情的起因说来荒唐,以王昌为首的几个弟子,在这附近现了一个百阴灵气池,所以便想借此地气加以修liàn

真元,但没想到就在此时正巧张立等人路过,见他们吸收阴气太过频繁,便提醒了一句。

王昌等人则以为张立他们想抢这百阴灵气池,双方发生口角,然后就变成了打斗,火头上来之后,便是谁都停不住了。

杨昭和冥却都还没说话,那边冥拓先向王昌以目相询,见王昌点头承认之后,便开口道:“如此说来,是张立师弟这边先挑衅的了?”

虽然话中意思严厉,但他语气却颇为沉静,配合他英俊的外貌,以及犀利的眼神,显得极有气度。

张立本还想反驳,但与他目光一对上,竟然觉得浑身不自在,差点说不出话来。

杨昭将这一幕都看在眼中,却是不动声色,温言道:“张立道友你当初说的是什么,可有挑衅之意?”

他的声音则颇有安神定心的效用,张立看他一眼,脸色亦是一变,这才说道:“绝无此事。我只是觉得,王昌师兄他们汲取阴气的速度太快,很快这气窍就要入不敷出,对地脉走向颇有影响,所以……”

杨昭听到这里,挥手便止住了张立的话音,脚下却是一拂,将地上长长的草叶压倒,露出下面的山石泥土来。

一看之下,脸上便是一怔。

他抬头示意冥却来看,冥却只看一眼,便苦笑起来,对他摇了摇头。

众人都看得莫名其妙,只有冥拓还能猜到一些。

只听李珣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些时日,我魅魔宫在此地附近,也发xiàn

了一个阴气灵窍之脉,只是规模远在百阴窍之上,当时为了占住那里,我们还与冥魔宫打了一场,你们为什么不去那里修liàn

?”

这话问的却是王昌。

王昌脸上一怔,看着冥拓沉着脸,便有些心惊,但又不能不回答,只好小心翼翼地道:“那里有几位师兄练功正在要紧关头,我们不敢打扰,只能再找一处……”

冥却和杨昭同声一叹,便是立在一旁的冥拓也抿着嘴唇,显然心思与两人差不多。(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驻地的问题

杨昭和冥却几人所表现的那种古怪模样,却让半空中的云鸾和连衣皆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飞了下来,而云鸾更是拍了拍杨昭肩头,立在了他的身前,似乎有话要说。

果然,众人只听得她小声问道:“你唉声叹气个什么劲儿啊!”

此话一出,旁人立知她与杨昭的关系,大大不同。

杨昭却不管这些,示意云鸾和连衣来看:“见到这些土缝了没?这里四面地气聚合时的表征,本来不至于这么明显。可惜,统合地气的百阴窍门都快被吸得干了,使周围地脉很不稳定,以至于表层土质受损,若再吸摄下去,这周围的山势恐怕就要崩塌了!”

“这有什么?塌了再找一处就是,这极地之界家大业大,还怕找不到这种阴窍?”

此话一出,连一边的阴拓都脸上变色,杨昭忙以眼色制止云鸾再说下去,转脸对冥却道:“道兄,你身份使然,这边的事情便由你来处置吧,他们也不敢不服!”

他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弟子忙不迭地点头。

这种火并之事,最近时常上演,禁都禁不住,想来冥却也不会重罚。果然,冥却只是象征性地让他们去附近巡逻了事,而张立和冥拓也都没有异议。

“冥却师兄,宫门的资源什么时候短缺到这种地步?弟子们竟连竭泽而渔的法子都使出来了?”

杨昭和冥却并排飞行,云鸾与连衣且在一边。忍受着这蜗牛般的速度,至于冥拓则是在半途上推说有事,到先一步离开。

杨昭估摸着,他应该是去向苍冥报信,不过相比于眼下这事,杨昭实在提不起兴趣去关注。

冥却目光瞥了眼云鸾和连衣,又偷偷看了看杨昭的脸色,只能叹了口气,含糊地道:“最近我五魔联盟事多,许多原本的资源都很……那个紧缩。所以这些修为一般的弟子。便要到周边来拓展一下。”

他说得委婉,但杨昭却听得出来,这分明是五魔联盟与极地之界中的其他势力,开始各自抢占资源所弄出的好事。

看来。随着五魔联盟在极地之界所闹得笑话。极地之界中的其余两大派系。对权力、资源的争夺,也已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现在是五魔联盟在极地之界中的上层人物还未死伤,但若一个不小心遭受他人算计。恐怕五魔联盟转眼间就要重蹈那些极地修士的覆辙了。

这些时日在极地之中所发生的事情,就是因为极地修士遭受到了黑衣秀与乱小星之间的各自算计,使天外心魔也闯入了这个未知的世界,极地修士的实力也是大损。

而至今日极地修士退出极地之界,五魔联盟却是掌握了此中大局,历史难道又要重演?

而与此时不同的是,当年的极地修士其惊才绝艳之处,就是放在天外之界也是数一数二的数大宫之门。

相比之下,五魔联盟在极地中的布置?只看极地之界能够在天外之界内隐藏这么多年,依然让乱小星与黑衣秀无法找到此界,由此便知这五魔联盟不管论本事、论魄力,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他不由皱了下眉头,对他来说,五魔联盟内部的争斗本是无所谓,但如果事态严重到这种地步,这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而且,恐怕也不只是内部的原因吧……

“散修联盟与剑魔宫这些势力,对我们有什么影响没?”

冥却脸色微变,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讲了出来。

“前些时日刚占到手的两处药山,又被散修联盟抢了回去,可到现在,我盟会驻地里却还没议出个章程,真是憋气得很!”

杨昭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现在,他总算明白事情糟糕到什么地步了。在这时候,他不得不期待,魅影妃子似乎正在下出一手好棋来,即使不能力挽狂澜,但总应该维持这半死不活的局面吧。

他抱着希望问道:“暗夜前辈有什么看法?”

冥却脸上尽是苦笑“这极地之界近日激荡不休,其余几位长老也正在闭关,到如今也只有暗夜师伯等人全力压制,哪有时间说话?”

“极地之界激荡不休?极地之光不是在守护极地之界吗?怎么……”

他话音突地一停,难道暗夜他们还真的就打算打开极地之界的大门?

这些时日来,杨昭自然听说了暗夜这些人到底在干些什么。

看来这极地之界的大门便与那极地之光还有那极地岛有着很大的关系,就是不知dào

它们彼此间是怎样产生联系的,不然的话,早知如此他就不去帮五魔联盟修复极地之光的禁制了,而那些个禁制与极地之界的大门关闭,恐怕也脱不了关系。

“剑魔这些人……”想到这一点,杨昭心中动荡,转脸问冥却道:“知dào

是什么原因吗?和剑魔他们有没有关系?”

冥却被吓了一跳,忙看向云鸾和连衣,却见这两个女修也正拿眼看过来。

他心中暗暗叫苦,这杨昭平日谨慎小心,怎么在这两个女修面前便开始如此了无遮拦?这种极地秘事,怎么能这样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但他也不好申斥,只能含糊地道:“那要问暗夜师伯才知dào

了,不过,师伯要到下个月初一才出关,师弟你这段时间想怎么安排?”

云鸾和连衣皆是扫了他一眼,低声冷笑。

杨昭微笑着看过来,向云鸾和连衣打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说——一会儿我讲给你们听。

哪想到云鸾却毫不理会杨昭的眼色,竟是笑吟吟地主动开口道:“哦,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些时日来这事儿可是惊动天地,堂堂剑魔老祖,竟让别人一剑砍了半身精血,真是让人嘲笑不已。”

她根本不看冥却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回忆道:“嗯,让我想想,我与剑魔那个老鬼第一次见面时,似乎是在离恨宫,当时这老鬼脑子也不好使,倒是因为你们五魔联盟的贡献,才让他成了气候……哼!”

最后一哼,大概是因为剑魔这家伙曾经差点把她和杨昭连衣三人杀了,而感到不爽。

但是冥却却是听成是对魅魔宫乃至对整个五魔联盟宗的不屑,本来他那青白的脸色,立时就黑了下去。

杨昭心中苦笑,赶忙又向冥却打了个眼色。(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遇苍冥

幸好冥却也是那种极有心计的人物,见杨昭这般作态,虽是恼怒,却也能想到更深一层。

这时他忽的发xiàn

,这个妖艳万分的女修,她刚刚说话的口气,真是大得惊人,直将剑魔老祖称之为老鬼,又一副很了解内情的样子,难道……

这人颇有来头?

越想越有可能,再看杨昭和另一个女修颇显无奈的神情,更让他心有定论。

他很快便将天外之界一些厉害的女性散修过了一遍,虽没有结果,但心态却是截然不同了。

这边,杨昭也在其中缓颊。

“哪有你说的这么单纯,剑魔前辈的修为怎么说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虽然如今我们与他分属两脉,但我对他还是挺佩服的,他以奈何天累积无数世代的浓郁死气为食,在体内提炼精纯,再回馈于血肉之中,自我修liàn

。”

“其心中内核,则是一团无比精纯的九幽地气,隐然与九幽魔域跨空相连,所以才会被称之为剑魔……”

云鸾却是打断他的话,抱臂笑道:“这倒不差,这老家伙是出了名的耐战高手,就算是朱二勾那般号称无坚不摧的人,想要胜他,也只能寄望于前三板斧,时间拖长了,麻烦也是不小。”

她张嘴就又是一老家伙,听得一边冥却眼皮直蹦,一时也忘记提醒杨昭嘴上把关,维护极地之界如今的秘辛。

所以,杨昭顺理成章地说了下去。

“若说剑魔数千年前心智混蒙。却也不错,不过,其本能的吞精噬元之术,还有魔性的奸狡都不可轻视,当初我五魔联盟也只是一时大意……”

“嘿,便是你看看他如今做了什么事,到头来,还不是多次败在我五魔联盟的手下?要不是他那一股天生的狡狯阴诈,魅影妃子这些大人物又顾忌离界之事,他哪会活到今天?”

听到这个。冥却脸色好kàn

了一些。然而下一刻,云鸾的话音便差点儿将他气爆。

“哈,你们五魔联盟在极地之界的主事人却是鼠尾两端,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啧。除了那些早已逃走的极地修士之外。这天外三大势力,也就你们损失的最严重,也难怪有那么大的怨气!”

这话虽然不能说是百分百的真实。但在一个魅魔宫弟子和一个魅魔宫客卿面上说出来,还是太过分了。

杨昭脸上笑容僵,而冥却眼中寒光凛冽。云鸾则没有半点儿在意,而是很自顾自地猛一击掌道:“对了,听说你们五魔联盟的主事人就是为了从极地岛得到好处,这才没有离开此界,反而将自身陷入了不利的地步?”

这种跳脱的思维和说话方式,让人根本摸不到她的心意。杨昭暗叹一口气,揉了揉僵硬的面部肌肉,又看着一眼快要笑出来的连衣,还有那脸色阴暗的冥却,他终于决定,还是该与冥却暂时分开,这才比较安全。

存了这心思,他先瞪了云鸾一眼,继而乱以他语道:“这个却是不太清楚……对了,冥却道兄,你大老远的特意跑到这边界之地,总不是专门来接我的吧。”

被他强行打岔,冥却总算暂时压住杀意,勉强笑道:“杨昭说得是,我这是奉师命在周边巡视,嘿,现在极地之界人心不稳,也只有我们这些嫡系弟子,还能派上用场……”

“呃,当然,要是众弟子都如杨昭道友这般,也不知会少多少麻烦!”

杨昭没有即刻回话,脸上却笑意微微。

冥却见了忽的便明白过来,再看了云鸾与连衣一眼,他低咳一声:“对了,道兄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边境事多,冥拓一个人未必忙得过来,还有那态度,也是未知之数……”

“道友事忙,便不用再陪我们了,我自去断月湖便成!”

杨昭顺理成章地回应,对云鸾的冷笑只做不见。

冥却嗯嗯几声,也不坚持,狠狠剜了云鸾与连衣一眼后,与杨昭道别。只是看他那样子,恐怕再折回去的可能性不大,指不定是先走一步,去断月湖传信布置去了。

“你们怎么像来踢山门似的?”看冥却去得远了,杨昭皱起眉毛,抱怨道:“你们和冥却逞口舌之快,也不嫌失了身份?”

连衣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云鸾却是笑道:“谁有闲情和这种小辈计较?嘻……”

前半句还有点儿高手风范,但后面的偷笑表情还是显出她别样的心思。杨昭微怔,继而恍然大悟:“你耍我!”

云鸾与连衣拍掌大笑,不错,她们是不屑于和冥却这种废柴计较,但是能借力打力,让杨昭尴尬一下,却是最好不过。

杨昭总算明白了她的心思,一时间只觉得哭笑不得,但也对她们俩这般顽皮心思无可奈何。而且……

似乎有很久,没有人给他开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了。

没有了冥却的拖累,两人的前进速度快了何止一倍,虽说魅魔宫驻扎之地幅员辽阔,二人还是在第二天上午抵达了断月湖。

杨昭估计得不错,只看碰面几个魅魔宫弟子看着云鸾与连衣的古怪神色,便知dào

冥却必是已预先报了信儿回来。

还好杨昭那些时日在魅魔宫内的威势也是不凡,所以也没有人轻易敢说三道四,而云鸾与连衣对这类眼神,更是全然免疫,只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这魅魔宫驻扎在极地之界总坛的诸般建筑。

“真臭!”

这就是云鸾对半月湖的评语。

“没有阳光也就罢了,一天到晚全是这些灰白雾瘴,吸在肺里,可真是难受得紧。怪不得你不喜欢呆在这,在这种地方窝着,便是只狐狸也能养成猪……”

“此话深得我心!”

回应的不是杨昭,笑声从雾气中传来,低沉悦耳,又极是贵气万分:“杨昭,这回你可带回来了两位妙人儿!”

话音落,一个高大的人影自雾气中走出来,他一身精美的黑色长袖袍服,衣领上还缀着一件风帽,此时却披在肩后,露出苍白的脸容。其上笑意温良儒雅,令人望之如春风拂面。

此人不是苍冥,又是谁来。

杨昭绝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怔了一下,才躬身道:“前辈!”

苍冥稍一点头,便将目光放在了云鸾与连衣脸上,嘴上却还是对杨昭说道:“不为我介shào

一下?”(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看戏

杨昭正要开口,但却忽的一僵,之前他竟忘了与云鸾和连衣商量一个化名,这可怎么介shào



“姓杨。”可能是看到他的窘迫,连衣笑吟吟地开口说话:“我和妹妹夫家姓杨,叫我杨氏或者杨夫人都成。”

看着苍冥回返过来的疑惑眼神,杨昭干笑一声,点了点头,旋又在苍冥扭回头去的剎那,翻了个白眼。

好吧,且不说所谓的夫家姓杨是个什么意思,连衣和云鸾就这么公然自称杨夫人,岂不是专门和苍冥这些人作对来着?

苍冥毕竟也是心机深沉之辈,脸上没有任何不满之色,反而笑得越亲切起来。

只是她却也没有真的称呼云鸾与连衣为杨夫人,而是点了点头道:“原来两位是杨道友……”

她这边稍为一顿,杨昭也配合得天衣无缝,当即将所谓的投靠一事,又说了一遍。

苍冥倒是没有任何惊讶之意,杨昭估摸着,他应该已从冥却那边得了信,才会对云鸾与连衣这般态度视若无睹。

看起来,他和暗夜已经达成了一定的默契,至少从信息共享这节,好像是站在一起。

难道说,暗夜在这个时刻,终于做出选择了?

他这边思忖着,苍冥则与连衣和云鸾聊了起来,内容不外乎试探底细之类,连衣她们俩自然应付裕如。

聊了几句,苍冥似是也感觉得满yì

了,这才回过头来。微笑道:“杨昭道友,你大老远回来,本该歇上些时日,不过,苍松长老那边,你还是尽早去一趟吧。”

稍稍一顿,他又续道:“要知dào

,这次宫门弟子未走出极地之事,你的名号也是苍松师兄率先提出来的。正因为如此,才占了先手。你也要去致谢才是。”

杨昭倒没想到还有这一节。

事实上。这段时间事忙,他早把那个苍松老头的事情忘了个干净,此时被苍冥一提,才记了起来。

他自然没什么意见。应了一声。又看向云鸾与连衣。

不待三人说话。苍冥在一边笑道:“两位杨道友便由我来安排吧。半月湖周边虽然不堪久住,但毕竟还有几处算得上清爽的景致,不如杨道友二人便住在那里。也好过在这儿憋气。”

云鸾与连衣自然没理由拒绝,她俩笑咪咪地与杨昭打了声招呼,便和苍冥并肩行去。

杨昭看着这两人的背影在雾气中渐渐淡了,才嘿笑一声,摇摇头,转身走向苍松长老的所居之处。

作为魅魔宫在极地之界硕果仅存、在世近五千年的天魔境长老,苍松虽然表现得修为平平,又有些老糊涂,却依然有着极为崇高的地位,可说是包括暗夜在内的所有人的长辈。

他也是唯一一个有资格长年居住在湖心岛核心处的长老,其居处紧临着魅魔宫在极地之界的重地须臾厅,同样深达地下数十丈,只是远不如须臾厅那般戒备森严罢了。

杨昭一路行来,碰到的弟子无不恭恭敬敬地打招呼,这让他非常奇怪,要知dào

他当初只是一个区区的地魔境客卿而已,如今反倒显出他在魅魔宫的地位越发重yào

了。

花了一刻钟时间,他来到苍松居处,没等他敲门,厚重的石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只是,门后不见一个人影。

杨昭眉头皱起,他本能地调动起紫虚意,稍做警戒,同时凝神打量着室内情况。

作为修道人,苍松室内的布置还算中规中矩,厅堂比较简朴随意,一览无遗。只是通往里间的门户,被一席厚厚的半旧帘子挡住,看不到其中情形。

然而,杨昭却听到其中似乎有人声,很怪的人声。

尖着嗓子,扯着调门,在那里依依呀呀地唱。偶尔会响起一声公鸭嗓子般的嘎嘎笑声,还有几声淡淡的咳嗽。

杨昭眉头稍紧又松,最终还是稳步踏了进去,顺手关门。

慢步走到里间门前,掀开帘子,朝里一看,他眼皮跳了跳。

正对着他的,是一个颇有些规模的巨大水镜,占了墙壁的三分之二大小,其中人影闪动,拿腔作势,竟是搭着台子唱戏的。

极地之界有这样的地方吗?

目光在水镜中诸人影上一扫,杨昭当即确定,水镜中的场景,实是在天外之界。

恰在此刻,台上子一位旦角唱到佳处,台下轰然叫好,那种人声鼎沸的热闹情形,他也是多年没有见了。

而屋子里的两位也不甘示弱,似乎全不知杨昭走进来,齐齐拍了一巴掌,叫一声:“好!”

只是,一声叫出,接着便是连串的呛咳,其撕心裂肺处,令人听了便觉得喉咙痒痒。

杨昭暗叹一口气,窥了个精采稍逊的空档儿,低声道:“暗夜前辈,苍松长老,晚辈到了。”

其中一位没反应,倒是向来眼花耳聋的苍松长老回过头来,嘎嘎一笑:“好啊,杨昭小子来了,来,坐这儿来,这戏正到演到好时候儿,一起看看?”

杨昭也不推托,点点头,坐在苍松旁边的石凳上,目光却不看向水镜中,而是侧着掠过,隔着苍松,看着正有些郁闷地卧在躺椅上的那位暗夜。

似是没有感觉到他的目光,暗夜深陷的眸子直盯着水镜,看戏看入了神。

杨昭想了想,也将注意力放在了这出戏上,看到这儿,嘴边微微地翘了起来,他知dào

这是哪出戏了。

时候倒是听过的,叫什么忘了,大意是讲那些已用烂了的皇帝微服私访之事。

私访也就罢了,偏偏还调戏良家妇女,让村姑民女之流,一跃枝头变凤凰,其荒唐处,不值知者一哂,只是热闹罢了。

其中真有趣处,是一个绝妙的反讽。

一个从未见过皇帝的民女,照着戏里的模样,要一个真zhèng

的皇帝学所谓的皇帝样。

且不论戏中人如何,观者应知dào

,这非但是讽刺戏中人、戏本,甚至连作者本身也给讽刺了进去,一层套着一层,确实妙极。

看到这儿,不只是杨昭,便是暗夜也笑了起来,而且不顾呛咳,笑得分外恣意豪放。与他平日神态,大不相同。(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暴露

这时候,暗夜也是第一次与杨昭说话。

“杨昭,你觉得这戏里戏外,怎样?”

杨昭微微一怔,方笑道:“夏虫语冰,井蛙说海,见识有上下之分,同看热闹就是了。”

“见识有上下?嗯,不错,只是站得太高了些。”

暗夜转脸看来,深陷眼眶之中的瞳孔灰芒点点,渊深难测。

“咱们观未修道之辈,有如蝼蚁,然而谁知这天底下,有没有将咱们视为蝼蚁的?便是没有,这世上之人,又有几个敢称自己可知天下事的?便是仙界与修真界的那些神棍,也不过是拿术数妄称天心,为人批字看相罢了。”

杨昭也不知暗夜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义,只是垂应道:“前辈说得是。”

“什么是不是的,只是最近闷得厉害,想找个人说说话罢!”正说着,他一拍手,笑道:“我倒忘了,这里倒还没人有资格像你这般,能评说这戏文。毕竟是下界散修之辈,与我们大有不同。”

杨昭听到此处身子顿时僵了起来。

暗夜再一次地呛咳了一声,这一次比前些时候更激烈数倍,呛得他弯下腰去,浑身颤动。

杨昭仍然盯着他,余光则将苍松这老头子完全罩住。

只是,这两个人,一个似乎受伤咳得昏天黑地,另一个却彷佛全不知dào

室内变故,咧着无牙扁嘴,仍自看戏。不亦乐乎。

杨昭这时才发觉,原己的脊梁不知何时,已绷得紧了。

台上的戏正演到好玩处,戏子嗓音流动,欢快非常,却与这室内气氛差得太多。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在察觉到自己身体变化的剎那,杨昭竟再也紧张不起来。

一念之间,室内气息又是一变。他微微垂下目光,脸上波纹不兴。只当没有听明白对方话中之意。轻轻道了一句:“晚辈弟子见解粗陋,让前辈见笑了。”

杨昭止住了正要撕裂空间的虚无剑,却依然保持着一触即发的态势,但从表面上看。室内的气氛确实又恢复常态。

咳声渐止。暗夜再开口时。气息已变得弱了,然而深陷的眼眶中,光芒却未曾减损分毫:“太过谦虚也不是好事。我说你站得高,也未必是贬抑之辞。”

说着话,暗夜的气息也渐渐顺了过来,语气平和之至。

“那些时日来,你行事周密妥贴,步步为营,偏在关键处,能一击而中,这是很了不起的。”

“换个人来,不是谨慎有余便是狠辣过甚,究其原因,不外乎因缜密而损之锐气,或因魄力而失于粗疏。你能二者兼善,我估计着,与你的出身大有关系。”

暗夜伸出手指,遥遥几点,脸上神情像是长者看着淘气后辈一般:“能对人心透析入理,以对人为主,对事为辅,确实是成事的快捷方式。嘿,快捷方式!”

口气变化如此明显,杨昭自然听得出来,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道:“请前辈指点。”

“指点什么?”暗夜哑然失笑:“大道修行,不外乎奇正二门,若是在修真界的话,自然有条条大路可以指引,而我们本就是天外之道,走的便是快捷方式,你这么做,岂不正符合本宫意旨?只是……”

话锋一转,暗夜却摇了摇头道:“只是有一件事,我好奇得很,你能为我解惑否?”

杨昭不带一丝迟疑,说道:“前辈请讲。”

“首鼠两端,智者不为,世间一切破绽,大都源于此处。你透析人心,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却为什么却又不悟?”

暗夜这话已说得极是明显,杨昭沉默了一下,方道:“壮士断腕容易,却分不清何者为毒瘤,奈何?”

这话也不客气,暗夜听了却是大笑。苍松也向杨昭这边扫了一眼,扁嘴咧了咧,表情十分古怪。

暗夜笑了半晌,方喘着气道:“大错特错!看你聪明,却没想到你竟不悟至此!”

不待杨昭说话,暗夜伸出两手,平平一抬。

“这绝不是毒瘤与否的问题,更进一步说,这根本就不是择善而从的事情。无论是哪一界,都有直指无上大道的法门,所差的,只是适不适合你罢了。你瞧……”

暗夜将左手向上抬了抬:“这只手被锁住,但只要安分守己,便没什么危险。而另一只,说不定哪天会碰上三灾六祸,却是无所拘忌,自由自在,你愿意断哪只?或者说,你认为,应该断哪只?”

杨昭嘿嘿一笑,并不回答。

这时候,苍松昏浊的老眼向他看来,不知怎么着,杨昭身上忽地一热,经络中真息激荡,竟是难以克制。杨昭猛吃了一惊,第一反应便是着了道儿,然而这种异象却是一现即隐。

等杨昭强定心神之际,耳中已听到老头子嘎嘎的笑音:“年轻人有时候就迷那一窍儿,师弟也真是的,什么锁住不锁住的?你瞧瞧这小子身上……他还能选个什么择哪?”

一时间,暗夜眸光大亮,瞳孔中灰白气芒倏然聚合,当空一闪,任杨昭意志如何坚凝,在这瞬间也不由地打了个激灵。

面对暗夜的突然发难,杨昭本能地采取守势,然而,外界庞大的压力又在瞬间消没不见,暗夜却再也没有回到那半死不活的状态下,而是直起了身子,低喝一声。

“阴火呢?你心窍内的阴火呢?”

此言一出,杨昭脑中一震,登时明悟,暗中咬牙。

该死的!

杨昭倒不是对阴火一事泄露出去而沮丧,毕竟玉辟邪驱除心魔设下来的机关,绝对有很大的机率会被暗夜这些人识破。真zhèng

让杨昭烦闷的是,他竟然对暗夜的怀疑一无所知。

这些时日啊……

只是这时候也轮不到杨昭大发感慨,暗夜显然很在意这件事情,见杨昭迟疑,他竟是加重语气,再问了一次,嘶哑的嗓音中,已显露出急迫之意:“阴火是怎么一回事?”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暗夜也这般急切,杨昭心中也不免有些惴惴,好歹他还能沉得住气,暗吸一口气后,淡淡答道:“多谢前辈关心,前些天出了些意wài

,阴火给化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破局(上)

“化去了?”暗夜听了杨昭的话,怔了怔神,忽又将腰身软下,回到病恹恹的状态中,口里哑然笑道:“若是你能自行化去阴火,刚刚你就能将本座与苍长老击杀当场,又何必在此多废唇舌?”

顿了顿神,暗夜又摇了摇头,问道:“若真是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杨昭观其神情,且不管暗夜最终目的如何,眼下颇像是真心关怀。他心中略有些不好意思,然而还是戒心更占上风,所以他仍是低眉垂目,神色冷淡。

不过,暗夜却很快又笑了起来。

“也罢,不管如何,你倒是挺有把握的样子。若你真能将阴火为己所用,也是一件大好事……嘿,你现在知dào

破绽出在哪儿了?”

再硬撑下去,确实是没意思了,杨昭略一点头,问道:“只不知前辈是何时察觉出来的?”

话一说完,暗夜与苍松对视一笑,神色微妙非常。杨昭一怔,便听得苍松却嘎嘎大笑起来。

“后生便是后生,思虑还是不周!你也不想想,小鬼头的手段,瞒其它人也就罢了,怎么会瞒得这我这师弟?”

“当年你一露脸,暗夜便看出端倪,只是他也没想到,你们竟然与云彩儿也有着关系,所以你换了身份之后,是啥模样,却让我们查访了好些时日,当云彩儿大闹极地之界后,我们这才弄了个清楚明白……了不起,当真了不起!”

“大闹极地之界……”杨昭满嘴都是苦涩。

算下来。他的身份早在加入五魔联盟后便已暴露?而这些日子里,他和暗夜碰了不止一面,竟然丝毫不知,这岂不是找死来着?

深吸一口气,杨昭勉强将这些扰人的负面情绪压下来,抬眼盯着暗夜,唇角甚至勾出一丝冷笑,问道:“那么,这是为什么?”

暗夜在咳声中笑道:“之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是天外外道。宫门中从来不要求什么忠孝节义。仅是唯才是举……这也不对,确切地说,唯利而已。”

“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能在天外活得很好。和宫门的利益没有冲突。便能为宫门所用。你在极地之界加入我魅魔宫这些时日来。可做过对宫门大不利的事情?或者更进一步说,你有必要去做么?”

杨昭顿时哑然。

暗夜哈哈大笑:“你非但没有对宫门不利,甚至屡屡立下大功。极长宫门脸面,这样对你有利,对我魅魔宫亦有益,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捅破这件事呢?”

“那,如今?”

“如今?”暗夜微一摇头:“也很好,只可惜,以后如何,我却可能见不得了。”

杨昭想不到他会说得如此直接,微怔之下,却又听到了一声叹息。

“若不是我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我也不会用这么个拙劣法儿……嘿,人之将死,且不说言不言善,脑子里转一些莫名其妙的念头总是有的,你应该不会嫌弃吧?”

听到这种言语,杨昭终忍不住低咳一声。

纵然暗夜真的是突然行将就木,如今这极地之界又有几个人敢轻看他?这快死之人分明就是拿他寻开心!

杨昭脸上抽了抽,终究还是忍了。

这无关乎尊老敬残之类的美德,而是杨昭非常清楚地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暗夜与他扯了半天,终于将其态度一点点地展露出来,而且,似乎对他相当有利……

所以,最终杨昭还是低眉垂目,做恭听状。

暗夜却没有表现得太过认真,而是聊家常般轻声道:“这些时日来,我一直在挖你的老底……过程很有意思,苍长老是知dào

的,当然,也只有他才知dào

。”

杨昭的目光飞快扫过苍松那张老脸。这个被魅魔宫弟子公认为老糊涂的老头子,在杨昭心中的地位再度攀升。

感受到杨昭的目光,苍松这老头子笑呵呵地朝他点了点头,向来昏花的老眼,此时看来,怎么都探不到底。

也许是明白杨昭的心思,暗夜微笑道:“别看苍松长老平日里那般模样,其实,他老人家修行五千余年,堪称在极地之界天魔境界最老资格的前辈之一,也是在极地之界中本宫最不可或缺的两人中的一个……”

“不可或缺?两个?”杨昭听了此话,顿时来了兴致问道:“另一个是哪位?”

“自然是我。”暗夜微笑起来,他指着自己的胸口,着实不客气的说道:“在此极地之界,我魅魔宫若想尽可能地活下去,甚至带领弟子们回到天外之界,有两样人绝不可少,你可知dào

?”

这算是自吹自擂吗?杨昭想了想,终于还是摇头。

暗夜削瘦的脸上笑纹加深,笑声掺杂着咳声,怪异的声浪在室内回响:“当然,我也承认,我与苍松长老并非是典型,我宫宫主与诸位长老明白的很,所以才让我二人参与这极地之界的事情,但却没有想到我竟会在此地遭此劫难。”

说到这个这里,室内的气氛倏地一变,苍松这老头子叹了口气,有气没力地挥挥抽子,让水镜中的影像及咿咿呀呀的唱腔都淡去了,石室内只余下暗夜那嘶哑苍凉的低音。

“自从五魔联盟为了那飘渺的绝地之事,使得我魅魔宫元气大伤,我亦没有这般绝望,因为还有苍松长老这天纵之才,站在我这一边。内,我殚精竭虑,总领魅魔宫在极地的诸般事务;外,苍松长老张我宫门之威,诸小莫敢犯其锋——若再多给我一些时间,这极地之界必又是一般兴旺气象。嘿,好个魅影!”

这话中意味儿复杂得很,但其中却没有对魅影的恨意,若有,那也是掺杂在深深的无奈之下。

对这种感觉,杨昭感同身受。

暗夜继xù

说道:“魅影妃子虽也是女中豪杰,我自问亦不稍弱于他,之所以落到这种地步,幸或不幸罢了。我一生自谓向来不负于人,唯有苍松师兄,我深知自己是十二万分地对不住他老人家。”

“自云彩儿大闹极地之界后,宫门中下一代竟无一人可以为我分忧,是苍松师兄抛下成道大业,全力助我,才能撑到今日。说到这儿,我倒想问你,你知dào

我在说什么吗?”

“呃,是说极地之界之事,魅魔宫诸弟子如何逃出此地……”(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破局(中)

才说一半,杨昭忽见到暗夜脸上露出淡淡失望之色,心中不由为之一震,也多亏这一震,杨昭忽地就明白了其中究竟。

“不,是说修行!两样修行方式!要么心无旁骛,一心精进,消淡万事;要么,就先全力解决他事,最后再收束心猿,攻求大道!”

暗夜大笑:“正是——不过,还不够好。要知dào

,无论是什么修行秘诀,都要有命来修才成。像我,纵然有无上秘法,不能延寿续命,又有何用?说白一点,这两样,便是在此界保命的最佳秘方。”

“咦?”

“世人都道神仙好,好在何处?命贵!长生久视,御气凌风,遨游天地之间,这些所谓的神仙境界,虽然我们是天外心魔,但不外乎就是这样,唯一有些差别的,就是我们和修道之人一般也会死——可若是这般死了,你不觉得憋闷、委屈?”

杨昭咳了两声:“是有些。”

“正是如此。大伙儿拼命修行,最终成道者百不取一,剩下的九十九个,说到骨子里,也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吧。可是,大千世界归根到底,仍是修道之所在,不修道,此界亦无存zài

之必要,那么,哪些人应该活下来呢?”

“只有这两样人,才有必要活下去,只有这两样人才是那大千世界的主流,且彼此之间互有消长、变化,如流水不腐,大千世界才能长久维持……这个,是共识。”

前面泛泛言论也就罢了。但最后一句,却是当真惊住了杨昭,他猛然抬头问道:“共识?”

暗夜嘿嘿一笑看了杨昭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共识。你看你那修真界,悠悠数万载,沿续至今,能继xù

存zài

的宗门,又有哪个不知的?”

“而人间亦有有三纲五伦。人所共尊。也不需yào

形之于口,仅是无形的氛围,足矣。”

杨昭陷入沉思。

修道以来,从没有人对杨昭这般讲过——不能说这话让杨昭拨云雾而见青天。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话。是一个修行上千年的资深心魔,长年积淀的精华,自有一番值得回味的底蕴。

“你现在知dào

。我叫你来的目的了?”暗夜在咳声中微笑:“你可以用那标准套上一套,看本宫有几人适合。哈,千年以下,又有几个值得托付的?”

杨昭才不愿妄下定论,他耸耸肩,用一种很微妙的口气道:“苍冥前辈?”

“修道偏狭凌厉,做事斤斤计较,为人阴沉寡言,有野心又如何?修为上仅止此矣!坐上位,威有余而智不足,取死之道!”

杨昭觉得这评语颇为中肯,他挑了挑眉毛,顺势便问下去:“天元夫人如何?”

这绝不是杨昭提到魅魔宫在极地之界诸位长老该有的样子,但暗夜也不计较,淡淡道:“圆融而不乏锐气,稳健又时有赌性,为人处事,还算不错。”

“这不好吗?”

杨昭正不解之际,暗夜又说道:“但见识太多,修为比之苍冥还要弱些——这也就罢了,偏偏她圆滑过甚,有朋无友,赌性发时,往往行险一搏,危机时无人护持,坐上这位子,也是护不住的。”

行险一搏?

杨昭不怎么理解其中含意,看向暗夜,却见他似是说得累了,闭上眼睛,不言不语,杨昭只好再看向苍松。

这老头子咧开无牙老嘴,呵呵笑道:“小元儿是我从小看大的,她看事情是通透得很,可就看得太透了,所以总觉得掣肘太多,不能尽展手脚,或许是做得烦了吧,有时小元儿就不顾其它,孤注一掷……”

“啧啧,快刀斩乱麻是好事儿,可是小元儿嘴巴尖利,却使不动刀子,是有点儿麻烦。”

暗夜这才接着道:“师妹性格外圆内方,行事虽谨慎圆熟,可因实力不足,往往是眼中见到,手却伸不出去。不得已之下,常需行险……”

“你道苍冥勾结外人,刺杀于我,岂不知师妹她同样如此?勾结外人,哈,这般作法,不是明摆着告sù

旁人,我魅魔宫的根已经烂了么!”

暗夜语气越来越激烈,说到后来,甚至猛力拍击椅子扶手,空空之声,响彻石室,剧烈的呛咳声自然随之而来,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比前几回加起来还要长。

即使是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到暗夜涨得紫红的面孔,杨昭甚至觉得,这家伙随时都有可能就此没了气息。

在这一刻,暗夜似是不再是叱咤风云的魅魔宫在极地之界的主食人,而是真真zhèng

正成为一个垂死老朽,他每一声咳嗽呛出来的,都是他已经微弱稀薄的生命力。

杨昭再看苍松,虽然这老头子笑呵呵地极有精神,然而那遍体死气,已经不是笑容所能遮挡得住了。

杨昭忽地感觉到,如今这魅魔宫在极地之界就像是这两人一般,正努力地在死亡在线挣扎。

圣人有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杨昭绝不是什么君子,让他为这种死气沉沉的宫门贡献生命,自然是不可能——并不是杨昭自作多情,看暗夜这神态,摆明了是有托孤之意。

天知dào

这快死之心魔凭什么对一个晚辈,而且还是修真界的一位元婴期修士,这么有信心?

好不容易等到呛咳声过去,杨昭正要说话,暗夜却摆了摆手,接着便瘫软到躺椅上,呼吸更像是拉着破风箱,总觉着喉咙里面漏气

一侧的苍松亦是叹了口气,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倒出几粒药丸,递了过去。杨昭在一边看得眼皮乱蹦。

若他没有看走眼,这丹丸应该是行尸丹吧?这可是堪比剧毒的延命玩意儿啊。

或许是看到了杨昭的目光,苍松扁了下老嘴,唉声叹气。

“他自从与那飞天老鬼等人闹翻之后,便开始用这玩意儿来延命了,谁也不知还能延上多久……其实,他现在已经有半边的身子不怎么听使唤了,嘿,这日子可是难过得很。”

“前辈为宫门辛劳一生,晚辈佩服。”杨昭垂下目光,向暗夜致敬。

他终于明白,若是暗夜身死,将再也找不出一人来代替他来维持局面,毕竟,像这样的人物,仍是太少啊。

“我叫你来,并不是让你佩服我。”

暗夜的话音更弱了几分,若不是杨昭耳尖,恐怕还听不清楚。(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破局(下)

可是杨昭看得很清楚,暗夜那深陷的眼眶中依然星火点点,即使看上去风吹即灭,仍令人无法小觑。

两个人对视,这回却是暗夜先移开了目光,他看着已呈灰白色的水镜,喃喃道:“苍冥师弟和天元师妹都已经不可能再改变了,而你仍不到改变的时候……你,就是带领我魅魔宫走出极地之界的未来啊!

“苍冥的那些弟子看起来与你仇怨渐深,他又心胸狭窄,不能容人,且不去说。天元师妹怎么说,她的那些弟子与你的关系很好,又多有借重你之处,你可会助她?”

这不是一个主事者对晚辈应该讲的话,而是赤luo裸地进行利益切割——如果暗夜所言均发自内心,那么,刚刚那一句话的工夫,苍冥已被他屏除在此事之外了。

杨昭双手交叉,沉默了一下,方道:“分内之事。”

“好!”暗夜吁出一口长气,似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旋又道:“我知dào

你自有一番想法,这样,我自觉还能撑一段日子,你回去再考lǜ

一段时间,将心气儿理顺了,再来此找我!”

“那时,我会将极地之界中一些唯有我方能知晓的秘库玄藏告sù

你,若你日后能带领我魅魔宫弟子走出此地……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杨昭来不及收起那副古怪的表情,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无奈之下。杨昭转眼看向苍松,这老头却瞇起了眼睛,开始打盹儿。

杨昭也只能皱眉道:“前辈这么有信心,将来事情会发展到那一步?”

“你没有想过吗?”

“没有。”杨昭回答得很是坦然:“至少现在没有。”

“鸟尽弓藏的道理,不用我再说一遍罢?况且,纵然没有,以你既往的修行进度,若极地之界的出口不能打开,百年之后,天元师妹岂能用得了你?”

暗夜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但语气平淡得令人心中发毛。只见他又说道:“当然,最好的结果,是由天元师妹统领诸弟子,而你则察遗补缺。相得益彰。”

“只是很可惜。天下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因此想得远一些,总是好的。”

杨昭看他神情,忽尔摇头一笑:“确实如此。不过,说到这儿,晚辈倒有一件事请前辈帮忙。”

“你说。”

……

……

“老狐狸!”

杨昭大踏步从地宫中走出来,挥开外边恼人的浊雾,动作稍大了些,让湖边几只水鸭受惊,呷呷地飞向湖心。

他如今可没有半点得了大便宜的心情。

虽说迄今为止,他仍找不到什么阴谋气息,可是暗夜主导话题,控zhì

局面的软刀子,他却不知吃了多少亏——偏偏对方一副我都是为你好,再加上我活不久了的面孔,让杨昭有气也发不出来。

“真是老狐狸!”

再次感叹一声,当时杨昭被暗夜推心置腹的态度弄得有些进退失据,可一旦有了缓冲的时间,他也就很快地清醒过来。

不管暗夜现在是什么状态,也不管在他心中,自己是个什么地位,这位以残病之躯,稳掌魅魔宫在极地之界中大权的老家伙,绝不可能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一人身上,至少,不会是这种全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之类的态度。

那么……

杨昭忽地心有所感,中断思绪,抬起头来。

茫茫雾气中,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隔着湖,似是朝这边望来。

只一怔,李珣脸上便露出一个笑容,向那边点头致意,再闲庭信步般走过湖面,笑吟吟地道:“梅儿道友,难得劳驾,特地在这儿候着?”

来人却是天元的弟子天梅。

一般而言,杨昭对她有两个称呼,若称天梅的话,那便是公事,若是如现在一般称做梅尔的话,便多有调笑之意。

天梅自然听得出来,她哼了一声,正要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迟疑了一下,临时变了:“嗯,我师尊要我来告sù

你,你那两个朋友已经被她截住,安置在浏心精舍,她现在正陪着那人说话呢。”

说着,她伸手一引,示意杨昭随她去,两人缓步前行。

杨昭感觉得出来,或许是天元夫人的指点,天梅此时说话,明显不比以前随意,这与她素来的性情不符,听来颇有些古怪,但杨昭也还不放在心上。

“那两个杨氏性子古怪,便是夫人应付起来,怕也要头痛。不过呢,此二人的修为实在了得,若能把握机会,引为奥援,对夫人行事,倒也是个助力。”

“哦,这是你的提议吗?”

天梅才稳了没多久便又露出本性,她瞄了杨昭一眼,口中收不住,颇有些含讽带刺:“难得,这些时日来,还真是很少见你如此为宫门费心的。”

杨昭轻描淡写地将这话揭过:“眼看宫门形势一日坏过一日,又有谁能置身事外呢?天梅道友不行,我自然也是不行的。”

天梅嗤笑一声,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随口乱以他语:“那你最近有什么安排?”

“安排?哦,是的……我准bèi

闭关。”

“闭关?”

看着天梅惊讶的脸,杨昭微笑道:“不错,原来当散修的时候,东奔西走,很多东西都打得不牢靠,近些日子总感觉根基浮动,这可不是好现象啊。趁现在还有机会,做做功课也是好的。”

“好,这才是道行精进的正途!”

这话,不是天梅说的。

杨昭与天梅二人一齐转脸,正看到天元夫人与云鸾和连衣并肩从一侧林中走出,笑意嫣然。

刚刚那话,正是天元所讲。

见到天元夫人出来,天梅忙呼了一声“师尊”,然后走过去,乖巧地站在后面。

这小妮子对自身的定位,确实是明智得很……杨昭脸上笑意加深,微一点头,也叫了一声“夫人”。

看起来,天元夫人与云鸾和连衣聊得很开心,一脸欢容,这倒与她平日温婉娴静的外表略有不同。

点头示意后,天元夫人转头看天梅,笑吟吟说道:“梅儿,这就是你要向杨昭的学习之处了。我天外诸般法门,固然不像其他界那般步步为营,却也不可忽略根基。杨昭在修为精进的同时,依然不忘固本,只此心态,便远在你之上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二章五人之间

天梅还能说什么?只能闷声应了,她回过头来,便白了杨昭一眼,但杨昭却只是微笑而已。

云鸾和连衣则是负手而立,微抿的唇角似笑非笑,显得颇为倨傲,倒是与她俩先前表现的性情很合拍,三人的目光一触即分。

天元夫人对杨昭说道:“闭关自然是好事,只是,现在毕竟是多事之秋,诸事均要仔细谋画才是。”

“夫人所言不错。”杨昭微笑应声:“所以,晚辈此次闭关,时间不会太久,而且地点么,也不准bèi

在断月湖。”

“哦?”

“断月湖有些太不安稳,您知dào

,暗夜前辈的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利字当头,说不定哪天便有不开眼的家伙上门找碴,谨慎些好。所以,我便去腾化谷。”

“那倒是个好地方。”天元夫人一边回应,一边思索沉吟。

杨昭提出的这个计划与她心中料想的不符,大概她也不想让杨昭这样的助力,在她争位的关键时期离开吧?

但是,杨昭有信心,天元夫人最终无法拒绝——毕竟腾化谷在天元夫人这些时日来的经营下,早已成为她最重yào

的根基所在,不容有失。若有杨昭驻守其间,配合其绝妙的禁法手段,腾化谷几可成为攻不破的堡垒。

“要多少时日?”

天元夫人问出这句话,就等于是答yīng

了一大半,杨昭忙趁热打铁道:“不会超过百日,有可能会更短些。”

对修liàn

年数动辄以百年计的修士而言。闭关百日已可算是短之又短,天元夫人自然没话说,她慢慢点头。

“百日略少了些,既然是闭关修liàn

,便不要太过计较时日……只是,我魅魔宫驻扎在极地之界的事情很是要紧,那日谁都不能缺位,你只要在那之前破关而出,便可以了。”

杨昭心中一跳,很自然地看了一眼天元夫人的神情变化。却没再说什么。点头道:“那是自然。”

见杨昭知趣,天元夫人相当满yì

,话锋一转,便向云鸾和连衣道:“两位道友。杨昭闭关之时。你们……”

“我是没闲心陪他。趁这空儿,我正好四处逛逛,魅魔宫这儿。隐宫秘府应该有不少吧,正是探幽寻胜的好去处。”

云鸾说得倒是云淡风清,可有哪个傻子敢放任她这样实力不可测度的高手四处玩耍?

杨昭微微一笑,却发xiàn

连衣似乎也是这个想法。

天元夫人的脸上微现难色,这一神情被杨昭看个正着,他低咳一声,插话道:“两位杨夫人,请借一步说话。”

杨昭光明正大地拉着云鸾和连衣说悄悄话,反而越不会引起天元夫人的疑心,实jì

上,这也正是天元夫人所希望的。

拉着云鸾和连衣走出三步后,杨昭方收束声线,简明扼要地道:“我打算将阴火再次驱除,帮忙照应一下。”

“哦,下定决心了?”云鸾微微一笑道。

“没有。”杨昭老老实实答道:“不过总要先抓着机会吧?阴火也不是想修就修的,你知dào

我身上情况复杂得很。”

连衣却是瞥了杨昭一眼,眸光忽然变得极其危险:“记着,你要是敢出什么意wài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也是!”

云鸾这话说得更是理直气壮,只是其中的味道,仔细品味,便有些古怪。

当然,对话的三个人都不是俗人,就算感觉到异样,也不会形之于色,杨昭只是咧了咧嘴,道了一声:“尽量吧……哦,对了,你们要去弘山。”

云鸾和连衣皆是瞪了他一眼,云鸾旋又恢复倨傲不群的模样,转向天元夫人道:“听说宏山一带有几条灵脉,景致也不错,我就去那里走一遭吧。”

宏山,就是那块魅魔宫与冥王宗反复争夺的要地,因为极地之界如今的混乱,魅魔宫不得不将煮熟的鸭子又放了出去。

云鸾和连衣这样说法,自然是要有所动作,当然,没有人指望她们把那块要地抢回来,不过若能让对方折损几个要紧的修士,便算是两位杨夫人对宫门下了投名状,宫门吸纳她们为客卿,也算实至名归。

天元夫人向杨昭微微颔首,显然对他的劝说效果十分满yì

,杨昭则趁着云鸾和连衣转脸的空档,右手切在左手掌心,又做了个分开的手势,意思是——这两位很辣手,注意分寸。

如此,天元夫人更难生起疑心,她从容一笑,向云鸾和连衣说道:“两位道友要去,我们自不会阻拦,不过,两位道友远道而来,不如在这里歇息几日,再做打算不迟。”

唤过天梅,天元夫人又道:“这个丫头平日还算伶俐,若道友们不嫌弃,这几日便让她随侍左右,总还能驱使一二。”

天梅低着头,一副恭顺的模样,看得深知她性情的杨昭心中发噱。

不过,天元夫人确实下了本钱,堂堂魅魔宫的长老弟子,竟沦落到给人当奴婢使唤的地步……嗯,难道刚刚那段时间,云鸾和连衣皆是露了几手给她看过?

杨昭在这边揣摩,云鸾和连衣则是不客气地笑纳了,当然,她们也相应地放低了姿态,显示她二人对这心意还是有感觉的。

如此,诸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地融洽,天元夫人也将话题顺势一转,移到了一些轶事趣闻上面,众人说说笑笑,又迈步闲逛起来。

约小半个时辰后,天元夫人则以不打扰两位杨夫人休息为由,向云鸾和连衣告辞,勉可称为尽欢而散。杨昭正想着是要跟谁一块儿,便见到天元夫人朝他打眼色,他心中略一思索,便也向云鸾和连衣招呼一声,潇洒离开。

不紧不慢地走出去,他眼角处人影闪过,一抬头,正好kàn

到天元夫人由一侧走出来,浅笑嫣然。

若仅观外貌,又有谁会想到,眼前这贤良温慧的美妇人,是何等的老谋深算?杨昭不自觉地想到了暗夜的评语,只是脸上仍不动声色,点头道:“夫人,有事?”

“自你回来,你我二人还未深谈……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哪有,夫人的关心爱hù

,晚辈向来是铭记在心。”

这话是腻了些,不过由杨昭笑吟吟地讲出来,却是二人交流的一贯风格。天元夫人也不着恼,只瞄了他一眼,转过身来,与他并肩而行。

路上偶尔碰到几个魅魔宫弟子,见他们这没大没小的模样,却也是见怪不怪,不过,背后有什么传言,那便谁都说不清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章暧^昧

杨昭与天元夫人说了一些闲话,渐渐便导引至具体的事务上来。

天元夫人果然还是更关心宫门内部的事,言语中,大多还是对苍冥种种手段的不满。

就实力而言,双方各有宫门长老支持,本身修为也在伯仲间,唯一有些差别的,就是座下弟子。

天元夫人向来是以收徒严格著称,且除了张立以外,弟子均是女修,修为或还不错,但一些事情做来,显然不如苍冥的人马来得肆无忌惮,吃了不少闷亏。

“道友虽说只是我魅魔宫招来的客卿长老,长年在外精进修为,是应该的,但这段时间事态多变,你还是尽量在宫门驻扎的地界活动,万一出了什么事,也有反应的时间……唉,我那几个徒儿,平日里还算贴心,一到这种时候,却又都指望不上。”

这话,杨昭听的不太明白。

在他已经明白表示会留在魅魔宫驻地的情况下,天元夫人依然强调这一行为的重yào

性,是什么意思?

不过,天元夫人有些过分的诉苦,还是让杨昭笑了起来:“夫人说笑吧,张立、如儿二位道友可都是独当一面的人才,整个极地之界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

杨昭的,自是天元夫人两位得yì

弟子,张立、天如。

这二人都是天元夫人的弟子,平日低调得很,但修为着实精深。像天梅这般,或许受宠更多。但修为、手段,天梅比这二人相差可说是天上地下,堪称是天元夫人培养的最优秀接班人。

怎奈,天元夫人只是摇头:“立儿、如儿办事,只能循规蹈矩,稳健有余,进取不足,偶尔锋芒一露,又不知节制,哪比得上你智珠在握。收发由心?”

任躺在面皮如何厚。对这种chi裸裸的赞誉还是有些尴尬,忙笑道:“夫人言重了,许是我性别有差,看起来独特一些。”

“也许吧。”天元夫人顿时莞尔一笑:“我自和你交好之后。旁人那些闲言碎语就从未稍停过。然而这些时日来。你所作所为。无不是高人一筹,那些个嘴碎的,哪个不是自掴嘴巴?我解气得很吶。”

“是夫人教诲有方。”

杨昭还想客气几句。喉咙里却忽地哑了,淡淡的温香气息从额间掠过,他眉侧几根散发被一根纤纤玉指轻轻撇过,收到耳后。

做完这件小事,天元夫人就很自然地收回了手,从容道:“这里我有几分功劳,我清楚得很。你究竟有多大能耐,你也应该明白,何必做这种情态……咦,怎么了?”

“哦,没什么。”杨昭收回目光。

在天元夫人所不能探及的角落,杨昭很冷静地发xiàn

他的眼眶有些发热——不是感动,而是在那瞬间,被成熟女性不经意的撩拨而生出的本能反应。

如果面前站的是清音,杨昭会为自己的反应而羞愧,但此刻,心底深处滋生出来的,则满是刺激。

两人合演了一出感动人心的好戏,与此同时,一点儿不可言喻的信息,通过这一动作,流入杨昭心间。

他将之理解为某种暗示,其指向的最终目标非常明显,但施行的手段却极值得商榷。

是感动,还是you惑?

在没有彻底明确之前,杨昭的反应相当稳健:“晚辈刚刚想到,苍冥勾结外宫修士的嫌疑尚未脱去,怎么最近行事如此嚣张?暗夜前辈就没拿个办法出来?”

“办法?”天元夫人用刚才为杨昭拂开发丝的手指,轻理发鬓,动作优雅纯美,语气却极是讽刺:“这种事情,不到图穷匕见那一刻,便是有十足的证据,又能如何?更何况……”

她语气稍顿,似是在罗织词句,在杨昭微讶的眼神下,天元夫人缓缓道:“更何况,宫门眼下四处树敌,若有人真能拉来强援,咱们暗夜师兄怕是高兴都来不及!”

未必吧……杨昭回想起刚刚暗夜唯一一次狂怒的表情,心中摇头。

这时候,他也开始相信,勾结外敌的魅魔宫要人,真的不只苍冥一人。

这边正想着,天元夫人忽道:“说到这儿,我倒想起来了,近些日子,你身边红颜知己倒真是不少?听外界传言,非但有玉姬那个杀星,便连久不现世的云彩儿,你也结交过。再加上这两位杨夫人……啧啧。”

天元夫人话中颇有几分调笑之意,杨昭心中一转,便叹了口气。

“红颜知已……红颜倒罢了,夫人且看这几位,有哪个存着半点儿知己的味儿?”

顿了顿神,杨昭又道:“要知dào

,我独自一人在极地林海闯荡时,那两位杨夫人可就在晚辈身前,盯着我的脑袋……稍有不慎,我可能就见不到夫人您了。”

这话又像是抱怨,又顺势弥补了隐瞒两位杨夫人的关系这一破绽,至于天元夫人信或不信,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不过,天元夫人看上去倒挺合zuò

,闻言眸光一凛:“这两位却是是有些欺我魅魔宫无人了,他日若有机会,我必让她好kàn

!”

是啊,把徒弟都送人当奴婢了,确实是好kàn

得紧……杨昭微微一笑,又欠了欠身,对此不置可否,态度上不迎合,亦不拒绝。

天元夫人见状,便知dào

她表演得有些过了。但终究是个厉害人物,此夫人很快就调整好神情,若无其事道:“看了这里我也只能记下了,那云彩儿呢?”

“那位倒是有交情的。”杨昭信口胡诌:“在入宫门之前,我曾为她办过几件事情,存下了些人情。只是她那人高高在上,又性情多变,我也不敢深交,前些日子偶然碰上,又被她拉去帮忙就是了。”

“哦?能与此人存着交情,不论深浅,也是极难得的事情。”天元夫人微微点头:“云彩儿怎么说也是一大宫公主,能三番五次与你打交道,当是对你另眼相看。”

“我说呢,你做那些荒唐事的时候,颇有点儿飘渺宫的手段脉络,那必是她传给你的吧!”

在说这话的时候,天元夫人眼波流转,似讽非讽,极是动人。杨昭心中微微一荡,口中道了一句:“皮毛而已。”

天元夫人为之失笑,旋又两手一合,叹了声:“可惜了。”

“呃?”

“可惜云彩儿向来妖异不同流俗,又与魅影之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若非如此,我等大事,或可添得一强援。”(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一个考验

天元夫人为之失笑,旋又两手一合,叹了声:“可惜了。”

“呃?”

“可惜云彩儿向来妖异不同流俗,又与魅影之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若非如此,我等大事,或可添得一强援。”

“夫人?”

杨昭心中雪亮,听得此话,面上却皱起眉头:“苍冥前车之鉴不远,夫人还是谨慎些好。虽说暗夜前辈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但他在位一天,我们便绕不过去,与其寄希望于外人,还不如多在宫门驻地的内部下点儿工夫。”

这话说来,连杨昭自己暗自冷笑,天元夫人也理所当然地摇头说道:“这也太过保守。”

她忽尔一笑,目注杨昭,语调拉长道:“话说,这可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嗯,这是苍松长老告sù

你的?”

是那快死的人啦!杨昭心中回了一句,面上却不讲话,只是笑吟吟的,神情丝毫不因天元夫人突如其来的话而有所变化。

只看这种表情,天元夫人便明白了大半,她盯了杨昭好一会儿,又微蹙眉峰,说道:“苍松长老之言,恐怕又与他脱不了关系,哼,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是拐弯抹角,处处保留,我若真合了他的意,他日便是继承暗夜师兄的位子,又能坐稳几天?”

这话像是内心独白,其实大部分倒是对旁边的人说的——其实杨昭清楚得很,所以。他乖巧地应声道:“晚辈加入魅魔宫也是不长,甚至久日不在宫门驻地,对局势见得不清,夫人可否为我解惑?”

对杨昭的态度十分满yì

,天元夫人浅笑道:“解惑是谈不上了,你只需知dào

一件事,极地之界已开始封闭,我们甚至联系不到宫门内部,所以本宫极地之界的主事大位的交接,早已落在此界诸宫的眼中。所谓宫门内务……”

她顿了顿。缓缓摇头:“这世上,哪有与他人无关的内务?”

那就是了!至此,杨昭已完全证明了暗夜的猜测,他在嘿笑声中。撇了撇嘴。

“晚辈明白了……只是。既然并无所谓内务。那夫人就算当了主事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种不客气的言辞,也只有杨昭敢说。

天元夫人一点儿不恼。反倒对其直言不讳的态度十分欣赏,点头笑道:“这是最关键处。我本应细细与你分说,但这里人多眼杂,不太方便……这样吧,有件事情,你替我去办,办成了,你自然也就明白了。”

“哦?”

天元夫人探手取出一块玉简,放在杨昭手中:“这里是一道解咒法诀,你仔细记住了……”

对杨昭而言,这实在没有半点儿难度,神念一探便尽数记下。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天元夫人便道:“你说你修行时间不过超过百日,也就是说,白日之内便可出关,是不是?”

杨昭微微点头。天元夫人浅浅一笑,忽地侧行一步,拉近与他的距离,同时压低声音,道:“北齐山你可去过?”

“北齐山?”杨昭想了想,方道:“曾去过一次,那里是著名的药草集散地,距宫门驻地有一段距离。”

杨昭这些话也自觉地压低声音,两人便如耳语般,渐渐肩膀相接,缓缓前行。

天元夫人目注前方,淡淡道:“我多年以前与人有约,要去取一样东西。只近期恐难出门,你便代我走一趟吧。再过上六十多天,也就是宫门驻地大典前一个月,当日子时一刻,你在北齐山剃刀峰上等着,自有人会送来。”

杨昭冷冷的问道:“来人身分?”

“谁知dào

呢。”

看着杨昭古怪的神情,天元夫人低低一笑:“与我订约那人,和我一样,恐怕也不会亲去……”

稍顿,她又说道:“要记住,来人身分虽不能确定,但拿的那样东西,是用金丸神泥封着,外加一种名为火流莹咒法封禁的紫玉盒。”

“而到那时,你也不必搭话,当着来人的面,用我刚刚给你的破咒之术,破开外层封禁,便可证明你的身分,交换完后,将东西拿回来就成。”

杨昭点头应承,天元夫人忽地摇了摇头:“这事关系着我方运势,你要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应付,我想,以你的见识,到那地方,也就会明白得差不多了……”

“你可知dào

,你我相识虽然时日很短,但我却是最相信你了,我还是第一次拿这性命攸关的事情托付于人!”

这话非但语气脱离了辈分与男女之间应有的分际,没想到连内容也坦白得很,杨昭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响应。

天元夫人微笑着拍了拍李珣的臂膀,又轻按了一会儿,让二人皮肤的温度相互交融,方才悠悠道:“昭儿,可不要我让我失望啊!”

“夫人放心!”

杨昭怔了怔神后,垂下头去,字字沉凝。

“或许是个考验吧?很关键的那种!”

杨昭飘浮在半空中,看着雾霭笼罩下,影影绰绰的原始森林。

在这个位置,已经看不到了半月湖。但是,天元夫人柔和偏又冷静深沉的眼眸,似是仍在杨昭身上留连。

杨昭很清楚地知dào

,在压抑了这么长时间后,随着暗夜死期将近,魅影宫在极地之界的内部矛盾,将会在不久的将来轰然引爆。

在这一时刻,无论是暗夜还是天元夫人,又或是苍冥,都开始抛下平常面目,尽可能地争取力量了——不管是出于公心,又或私心。

不得不说,这三人的态度、以及他们的条件都是极令杨昭心动的,有时候还真会让他觉得,若是以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再过几百年,他在天外之界的位子,也一定会比修真界要好的多。

可是这也也仅仅是臆想罢了,毕竟他也只是个人类罢了,短期来说,杨昭最关心的,仍是现在自己的情况。

半刻钟前,云鸾和连衣携着天元夫人那个便宜得来的奴婢,大摇大摆地向着宏山方向而去。

杨昭敢打赌,这位姑奶奶到那儿放倒几个倒霉鬼之后,便会随便找个借口,杀到腾化谷探班。

那么,杨昭大概只剩半月左右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了。

在这段日子里,他有一件极重yào

的事情要办——而且是在无人发xiàn

的前提下。(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章暗影起伏

与暗夜开诚布公的时候,杨昭提出要暗夜帮忙布下一处化阴之阵的要求。

暗夜却给出一个意wài

的回答:“你进不去的!化去阴火,确实只有化阴之阵才是正途,我本来就没有阻你之意。可惜,你却来得迟了。”

“在极地之界混乱之时,我重伤待毙,全靠化阴之阵连接九幽之域,以精纯阴气救了我一命。”

“但因我伤重,操控之时出了差错,使得祖师咒灵从封印中脱身,多亏苍松长老损耗精血,以化阴阵之力勉强锁住,这才免了一场大祸。而你也知dào

,化阴阵名为阵,其实就是外界与九幽之域的连接点,布阵之时,深及地下千里,位置则随天地元气的变化而飘移不定。”

“而这化阴阵的正常入口,仅有贯入地底的一条,还是当年祖师以绝大神通开辟出来,除了此路之外,便是你当真潜下千里之深,也只能是大海捞针,全无所得。”

“可恨我那祖师咒灵虽被锁住,却无巧不巧,挡在这入口上……那咒灵神智尽去,只有怨毒咒誓所赋予的一身戾气,偏又是我宫功法的绝大克星,因此无人能敌。”

“在极地之界关去大门之后,除了本宫驻扎大殿那日九幽地气大盛,化阴之阵自然上浮,可完全压制之外,其它时日,那是谁也进不去的……不过,也许还有另一条路。”

这是暗夜的最终答案。

“由于祖师咒灵的失位,化阴之阵内充盈的九幽地气被挤迫出一些。散入周围地脉之中,虽说从极地之界开启到现在才过了些许时日,但极地之界天地之气旺盛,仍辟出一条颇具规模的地底阴脉,与九幽相连。若能沿这条阴脉寻觅,或可找出另一个进入化阴之阵的入口。”

“而这条阴脉因地脉变动,兼有九幽地气渗入,踪迹难寻,但经我这些时日来的推算,却发xiàn

了一个可能的阴脉集点。其位置就在……腾化谷。”

原来如此!

杨昭不紧不慢地在半空中飞行。心中则在计量。

暗夜一番话,让他想起了一些事来。

记得他那个时候刚刚加入魅魔宫时,被天梅设计,杀了苍冥一个不争气的徒弟……叫什么名字来着?

当初杀人时。杨昭没怎么搞清形势。只道是天元夫人看不惯那厮嚣张。才假天梅之手设计他,杨昭后来才发觉这事情古怪。

苍冥那时已和天元夫人水火不容,那个死鬼又凭什么敢在腾化谷里逗留许久。作威作福?

杨昭问过天梅,没想到这小妮子却只含糊说那死鬼奉宗门敕令,在寻什么东西,谷中诸人都不方便出手。

现在想来,问题便很清楚了,那家伙找的,恐怕就是从九幽之地所溢出的阴气余脉吧?

而且,说到离腾化谷较近阴气汇聚之地……杨昭脑中沉淀已久的记忆忽地翻了上来。

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可能,所以才向天元夫人报备,要去腾化谷闭关,而且时间共三个月。

在这段时间内,怎么也能弄出个结果来吧?

在半空中飞行时,杨昭一点儿时间也不浪费,而是细细计划这段时间的行动安排。

时间在思考中一点一滴地流过,不知不觉,几个时辰过去,天色已然变擦黑,耳边响起连串的怪鸟异兽嘶鸣,使李珣猛然惊醒。

极地之界南部原始丛林密布,其中的鸟兽无不是经过数百万年物竞天择,才能在极地之界立下脚跟,其中颇有几样,令站在此界最高层的修士,也要为之警惕。

杨昭忽然想起,这里有一种毒兽叫噜傲,极是厉害,更重yào

的是,这毒兽脑后天然生成毒囊,是一味极有效的引子,经过阴火提炼,收集引发九幽地气时,可以大大提高效率,正是闭关精进时的上品宝贝。

“好像在这里有个据点吧?”

这一种对修liàn

极有益的宝贝,是任何宫门都不会放过的,魅魔宫自然如此。

魅魔宫便借着地利之便,在此设了一个别院,常驻数名弟子,专门放牧那些噜嗷兽,在尽可能地保证其繁衍不绝的同时,大量采集毒囊为宫门所用。

杨昭准bèi

找几个毒囊备用,便略一打量周围,往别院方向飞去。

森林上空飞掠的大鸟正是归巢的时候,见了杨昭,它们本能地有一种畏惧,都四散飞去,一时间呱呱之声不绝。

先时还不觉得,但这鸟叫之声激烈起来的时候,杨昭心中忽地被某种突来感应撞了一下。

便在这剎那间,天地间似是有某种情绪,与杨昭心境合如一,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甚至快于他的神智,先一步使全身真息激荡起来。

杨昭身形一顿,旋又飞掠而下,也就在这一顿的空档,神识已经透出识海,隐入到了丛林无处不在的阴影之中。

前方已能够隐隐约约见到别院的轮廓,杨昭的速度却开始放缓,每一棵树木、每一片灌木、每一块土石及其所遮蔽的阴影,都在李珣视界之内,流动不止。

当然,杨昭不会忘记,在这些看似自然生成的草木之间,还有一道隐秘至极的封禁,保护着别院的安全。

而现在,封禁却是支离破碎!

没有迟疑,杨昭立kè

放出警示飞仙向宫门求援,碧蓝色的莹光朝天飞起,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做完这件事,杨昭眼角的余光瞥向了四周的阴影,而且还开始慢慢缓行起来。

神识外放的距离与杨昭相距约三十尺,这个距离可以保证自己实现充分的爆fā

力,达到最大杀伤的目的,但安全性则有所下降……

摇了摇头,杨昭还是让神识再离自身稍远些。

这就是暂时失去云鸾与连衣的不便了。

本来云鸾主攻,连衣主守,二者搭配,堪称无懈可击,但这些日子以来,先是天眼与自身阴火的问题,接着又是连衣身心的诸般变化,使杨昭仗以横行此界的手段再不复当年之勇。

便是没有阴火焚身的压力,也应该主动求变了,毕竟自己总不能靠着他人吧!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杨昭又很快发xiàn

了一些意料之外的痕迹。

封禁是破碎了没错,不过破坏者所经过的路径,却只是擦过别院的周边,没有冲入院中的迹象。可是,偌大的院落中,却已全是死气。(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巧遇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杨昭又很快发xiàn

了一些意料之外的痕迹。

封禁是破碎了没错,不过破坏者所经过的路径,却只是擦过别院的周边,没有冲入院中的迹象。可是,偌大的院落中,却已全是死气。

“一、二……七、八!”

透过在进入天外之界所悟,那天眼独特的辨魂之术,杨昭不用目见,便知院落八名留守心魔已是全都死透。

可是,为什么?

杨昭身形不停,沿着这条路径擦过别院外墙,眼见便要没入茂密的丛林中,却忽地一折,向后急退,数百尺的距离一掠而过。

别院外墙投下的阴影似乎也被惊住,轻轻一颤。

“出来!”

站在外墙下,杨昭抬眼看天,口中言辞简略,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冷厉。不过,回答的仅是几声鸟雀的尖音,然后便再无声息。

杨昭也不介yì

,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斑驳的外墙砖面。

“那手做得不错,先以强行突pò

封禁为假象,此为明线;再以半路折返,飞跃此院落为第二重迷阵,是为暗线。而你则冒险躲在这阴影之下,避过身后追兵,顺便来个嫁祸江东,害了这院里八条性命。”

“等到追兵醒悟过来,还以为你又从之前的路径上逃走,又翻身追去,至此把人给丢了个干净……有意思!”

四周仍就毫无一点声息,但杨昭却更是稳健从容。他的手指一点点从墙皮上抹过,出奇的却没有沾上一点儿污物,末了,他收指在鼻间一嗅,眉头轻皱。

“哦,此间犹有余香,难不成……哈,那就更妙了!你说是也不是?”

第一个是出口,杨昭身形暴起,贴着墙面直插入数丈外的大片阴影处。杨昭身形甫动。那片阴影便诡谲地波动起来。

“好遁法!”杨昭见此。不由得大赞一声。

杨昭知dào

逃的人修为一般,只是逃命的手段颇为不凡,可实jì

看到之后,杨昭才发觉。他仍是低估了对方。

如此遁法。幽昧入微。能以最小的损耗臻至最大的速度,又兼具息影隐形之效,乍一看去。甚至比他所习得的逆影九步还要来得精妙。

只可惜,那人还漏算了一点。

在那人原先藏身之地,杨昭悠然止步,自顾自地打量周围环境,估算那人隐身的手段。

而相应的,斜后方一声闷哼,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倒退过来,十几步下来,便再也稳不住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恰好就坐在了杨昭身前。

正是那神识透体而出,禁制跟随神识而现,所建之功。

“啪”的一声,一件青莹的物事跌落尘埃,杨昭一看,却是一把极精致的玉骨折扇。

他心中一跳,目光扫过来人狼狈而又尴尬的脸,咽了口唾沫,才险险将喉咙里那一声“是你”压下。

只是这举动很是令人误会,地上那人通红的小脸立时变得惨白。

杨昭忍不住“哈哈”一笑,同时伸出手去,轻抚在那人已有些纷乱的发髻上,口里道:“瞧你这俊俏模样儿,何必做这爷们儿打扮?”

说话间,那人头顶束发的木簪无声无息化为齑粉,乌云般的秀发披散下来,垂流如瀑,也使其微显青涩的俏脸,霎时间灿然生辉。

在这一刻,杨昭是真的咽了唾沫,他手指很自然地挑着一缕发丝,让柔顺的触感从指尖滑过。

看眼前这可人儿屏息僵硬的神情,杨昭心中竟也微微一荡,只是更多的,还是一种恶作剧式的快感。

玉姬,你这小妮子也有今天?

眼前的女子,正是他当年在极地之界结识的剑影宫弟子,玉姬。

这些时日来,杨昭以人类的身分见过她几面,但都是在对敌的身份上,而他以心魔的身份时,也是少少地说上几句。即便如此,他也算是这小妮子极少的朋友之一了。

只是令杨昭感到奇怪的是,这玉姬虽说是号称剑影宫数千年才出一个的天才弟子,但修道仅仅数十年,修为也差得远,怎么都不可能一个人跑出来,而且,还碰到这么大的麻烦……

这些个念头在杨昭脑中回旋,面上却一点儿不显,只是用手指轻勾小妮子圆润的下颔,装作不认识道:“哪个宫门的?姓甚名谁?为什么要嫁祸于本宫?说!”

最后一字语气并不严厉,甚至有些柔和,但玉姬却已给吓得喃喃地说不成话,只是将目光自杨昭脸上与地面折扇之间来回游动,全是藏不住的心思。

杨昭哑然失笑,随手将地上折扇拿起,“啪”地一声展开。

扇面用雪白绢丝织就,简洁得很,也没什么画作,只是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大字,一面是“剑道无限,一半一半”,另一面则是“剑影随心,且听且看”,如此言语,联系到她的身分,那荒唐处直令人发噱。

只是杨昭却笑不出来了,他猛地醒悟。

这妮子从小精灵古怪,又胆大包天,怎么……这个念头未了,杨昭已甩手将折扇扔了出去。

此时天色又暗了许多,他这一甩,那折扇便在虚空中划出一条青蒙蒙的光线,但只是一眨眼工夫,青光一涨,颜色竟得深得紫了。

潮湿的丛林中雾气倏起,紧接着,便燃起了一道火光。火光颜色紫得妖异,一看便知dào

不是什么好货色,若是杨昭不及时甩掉,此时还不知会如何狼狈法。

那火光烧得快,灭得也快,而在杨昭注意力放在远处火势上时,耳边又响起一声呼哨,刚刚还可怜兮兮的玉姬,此时却如同一只精力充沛的小鹿,猛地弹起身来,向丛林深处奔去。

“天真!”

杨昭小小地失了回面子,颇有些哭笑不得,但玉姬的修为差得太远,要抓她回来,也只是举手……等等!

便在杨昭即将举步的剎那,玉姬的身形忽地一化为三,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急奔,杨昭清楚,这正是剑影宫天下独步的镜化之术,与修真界常见的分身化影之术类似,但其效果确强上了不知多少层级。

“……麻烦!”

若是仅要造成杀伤,杨昭至少有七八种手段可以达到目的,但是他现在仅仅是好奇而已,也不可能下这样的重手。就这么一耽搁,玉姬的身形已完全投入了密林中去,旋即气息隐匿。(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章暗藏身后巧灵机

还是……算了吧!

杨昭看了丛林半晌,终还是拍了拍巴掌,决定抛开此事。

虽说他很好奇这玉姬惹了什么麻烦,但看她这模样,似乎也能应付,当然,就算是不能应付,他也没义务去解决不是?

带着这个念头,目光在幽深的丛林处一扫,他便向院内行去,大大方方地推门而入。

一进门,入眼的景象便让杨昭的眼皮一跳。死透了的八名弟子,均倒伏在前院中,看这样子,应该是听到声息之后,在前来察看时,被凶手给接连杀害。

“凶手只有一人,没有太多的打斗痕迹,显然双方不在一个层次上,对方心狠手辣,而且……”

用脚尖挑翻一个弟子的尸身,杨昭仔细看了看伤口,点点头:“而且颇有些急躁,出手分寸掌握不当,有失高手风范。”

这弟子心口被击中,却是五脏六腑尽被霸道的真息炭化,胸骨破裂,骨末细碎,四肢经络亦被余波震裂,是典型的重手法,却也没有太多其它的线索。

杨昭的目光方投射到另一具尸体上面,心中忽生感应,不久前那与天地冥合的奇特感觉再度出现,使他忽然间便确定,有两个修为不俗的修士正向这里急速赶来。

“真是麻烦!”

再次做了一回无用的感叹,杨昭侧行两步,没入一侧的暗影中,这一隐身手段,比之玉姬刚才那般。可是要从容得多了。

刚隐好身形,两个心魔便从天而降,杨昭瞇起眼睛,将被感应的可能降到最低,心中却已笃定,来人中那个穿紫袍的,便是凶手无疑。因为,那人身上仍留存着八名死者冲天的怨气。

“啧,早知dào

凶手会回来,我何必费心琢磨?”杨昭腹诽两句。目光却忽被另外一人吸住。

熟人呢!

眼前这位风姿绰约的佳人。杨昭可是见过的,她正是这些时日来与飞天较量床技,险些败中求胜的吞阳劫姝,与在东南林海被杨昭他们耍得团团转的奼阴劫女齐名。但是杨昭可不敢有丝毫懈怠。

姹女都已然了得。差点令他们吃亏。所以他明白,这可真是个美丽而又危险的毒蜘蛛啊。

吞阳一身样式颇为保守的黑色绫罗裙装,除了露出面部及手掌外。所有部位都给遮住。但是如果视力好些,人们却可以从这一身看似密不透风的裙装下,看到影影绰绰的肌肤,便如笼罩在薄薄的黑雾中一般,勾人得紧。

吞阳身姿丰满颀长,惹火之至,面容亦妩媚娇艳,偏偏一对眼眸如点漆般,黝黑晶亮,时现冷芒,显出她并非纯以姿色事人之辈。

对此,杨昭深有体会。

杨昭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因为他知dào

,吞阳对异性气息极是敏感,这种感觉不是感官上的,而是一种极罕见的天赋,在这种距离下,能不能瞒过她的感应,杨昭信心不足。

便在这时,杨昭的耳边响起了吞阳柔腻的嗓音。

“唉,还是迟了一步,周围已经没有人气……嗯,地上的尸体有被翻动的痕迹,再加上之前那道警示飞剑,紫袍,你干的好事!”

便是训人,吞阳的嗓音也听不出什么怒气来,可那紫袍修士却真是怕了,吶吶不能言。

吞阳又叹一声:“算了,事已至此,便是杀了你也没什么用处。追下去吧,去得晚了,那小姑娘身上的香气怕是被混入其它气味……她是逃不掉的,但若落到其它人手中,倒霉的便不只是你了!”

紫袍修士如蒙大赦,应声之际,便一马当先,向着南方飞掠过去,正是玉姬逃离的方向。吞阳也离地飞起,但在飞离院落之前,却有意无意地回望了一眼,目光所至,恰是杨昭藏身之处。

杨昭眉头一皱,猛地明白过来:“是了,这小娘皮知dào

有人,却因为玉姬,不愿节外生枝……”

一念至此,他也不再藏身,走出阴影,抬头向那面看去。吞阳两人早飞得不见了踪影,杨昭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作为魅魔宫之人,看着别宫人马在自己地盘上肆无忌惮地行事,那感觉也很是不爽啊。

现在,杨昭突然有点儿理解暗夜的感受了。

抿住嘴唇,杨昭慢步出了院落,估计了下时间。

示警飞剑传出后,宫门来人怎么也要两个多时辰,他是没心情在这里干等,但是,眼下要去哪儿呢?

腾化谷向东,吞阳向南……这还真是个烦人的选择呢!

“咦?”

杨昭心中一动,身子却没停下,仍保持着原本节奏,慢慢走到丛林周边,他的举动惊起了几只夜鸟飞上半空,一时间,本已静寂下来的丛林又是好一阵热闹。

杨昭摇了摇头,似要转身,身子却猛地一弹,直扑向不远处那片灌木丛,人未至,大气温度已迅速攀升,紧接着“呼”的一声,那丛灌木已被点着了。

低低的呼叫声响起,一个人影连滚带爬地从灌木丛中逃出来,停也不停,便朝着与杨昭截然相反的方向逃开。

这次,却没之前那么容易了。

才跑了两步,一只冰冷的手掌便轻轻扼住她的脖子,顺势一扣,这小妮子便脚下不稳,仰天倒下,正撞上背后那人的胸口。

紧接着,十余道真息透体而入,将她诸多行气经络封了个遍,她身上一软,已是动弹不得。

“哦,好巧,又见面了!”

杨昭笑吟吟地将怀中佳人转了过来,看那俏脸,不是玉姬,又是谁来?

感受着她柔软的身段,他心中出奇的没有半点儿他想,只是极为开心:“了不起,虚虚实实,竟然把大伙儿全给骗了,好得很!”

见怀中佳人出奇的没有反应,杨昭一奇,低头看去,只见这小妮子正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清澈的眼波中,似乎有一些不应该出现在此时的光彩。

杨昭皱起眉头,忽地觉得其态度有些问题,忙换了脸色,手指头也有些不太客气了。

玉姬低啊一声,俏脸立时红了。

杨昭的手指其实并没有太过作恶,但对人生经验严重欠缺的玉姬而言,浑身上下几乎到处都是敏感点,而且,她现在的穿著……

“呵呵,比我还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章诉与君言亦决然

杨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话,手掌则如灵蛇般撩开她雪白的中衣,轻轻贴上里面细滑的肌肤。颜水月浑身发软,连扭身子的力qì

都失去了,只能低低喘息,而呼吸间分明带着哭腔。

将嘴唇放在她圆润的耳边,杨昭低声道:“告sù

我,你的外衣怎么脱了?”

“上面有香气……”此时的玉姬已被杨昭揉捏得如面团一般,当真是问什么说什么:“吞阳鼻子很灵,所以我用剑傀儡,呀……”

才说了半截,杨昭手指一紧,在她身上某敏感处滑过,一声惊叫,玉姬眼见便要崩溃了,杨昭也不想再逗她,将手慢慢抽出来。

这小妮子,怕是早就知dào

吞阳在后面追着,所以便打了个时间差,先骗过紫袍,又将计就计,利用吞阳的自信,再骗了妖女一把?

而且,差点儿顺便把我也给骗了……杨昭不由得笑了一笑。

可惜,小妮子的运气还是差了那么一些。

“看那扇子,是剑影宫的吧!”

杨昭目光一瞥那已烧成平地的火场,笑吟吟地问话:“这倒怪了,剑影宫向来是谁人都不得罪的,虽说剑魔也是剑影宫的,但他已然退出剑影宫,所以你怎么会被人追到这种地步?哦,对了,还没请问芳名?”

“颜玉姬……”

“颜玉姬?这个名字有点儿印象,不是吧,你是剑影宫的那个小公主颜玉姬?啊!我倒是听说过你的大名。”

杨昭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啧,你父王也真是够狠心的。让这么一个小美人儿孤零零地来极地之界闯荡。既然便宜了谁都是便宜……不如从了我吧?”

说着杨昭双臂一紧,把小妮子的身体几乎都抱进了怀中,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和危机感让玉姬再度尖叫起来,叫声中,她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放开我,才没有,我师父被抓啦……”

颠三倒四的言辞,却也把关键说了出来。杨昭扬起了眉毛。

“你师傅被抓了?是极乐宫……不,应该是五魔联盟吧!很好,把事情说得清楚些!”

“我会讲啊。可你要把我放开!”

“好啊!”

杨昭回答得无比爽快。而他一松手,玉姬便在低呼声中软倒在地。

不能说摔得很疼,可是那狼狈模样却尽落在杨昭眼中。这种情况下,她连哭的力qì

都没有了。只能拿泪眼朦胧地看过来。

可惜这。玉姬毕竟对人性变化不甚通达。这种表情变化,无意间便显露出她的心态,杨昭看在眼中。暗笑此女狡猾,但还是遂了她的意,为她解开几条经络,恢复了些许行动能力。

一旦能够活动手脚,玉姬立时便缩起身子,将全身尽可能地藏在薄薄的衣衫下面,虽说有点儿拆东墙补西墙,一时间也顾不得了。

看她动作,杨昭又笑,当然,也没有忘记再度施压:“别磨磨蹭蹭的,说!”

玉姬打了个寒颤,飞快抬头扫了李珣一眼,见他神情诡异,不敢再怠慢,垂下头来,将下颔埋进双膝之间,瑟缩道:“师父是和我一起下山的,带我出来历练。大概是前些时日到了极地林海,却不巧碰上罗摩什,师父和几位叔伯……”

“等等!极地林海?罗摩什?”

杨昭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前些日子暗夜的警告音犹在耳,今天便有人告sù

他,公认的天魔境第一人罗摩什,已经离开了存身数百年的陷空星,在极地林海未关闭前便到达了极地林海?

这算什么?

“嗯,正是罗摩什。师父也很吃惊,而且,当时除了罗摩什以外,还有极乐宫的魅影妃子、冥王宫的飞天在旁,七八十个人,很吓人呢。”

“这样,他们就把你师父抓起来了?”

“当时是没有,不但没有,罗摩什对我师父还挺客气的样子,好言好语地请师父帮忙。帮忙测算一个什么方位,师父却说变量太多,算不稳妥……”

“什么方位?”

“咦,你不知dào

吗?”

“……”

颜玉姬的师尊在天外之界也是有着鼎鼎大名,而她的师尊也不是剑影宫之人,却是天外之界唯一一个从不出世的隐修宫门,传说此宫门专修天道秘法,为人测算凶吉大事以及那天道之机,所以魅影妃子那些人也不敢随意怠慢此人。

在突来的僵硬过后,杨昭弯下了腰,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位突然变得神情笃定的女修,眼睛瞇了起来:“听你这样说,你倒像是知dào

我是什么人?”

玉姬将身体蜷得更紧了一些,眼角犹挂着泪珠,然而,她脸上所呈现出来的,却是一抹灿烂的笑容:“当然,道友,我们当初可是见过面的,如今极地之界的地魔境这一辈里,也只有杨昭道友,才具备这般手段!”

杨昭真的要鼓掌叫好了,眼前这位分明涉世未深的女修,竟似有着可以看透人心的秘法,总是在极至危险的关头,迸发出人意料的光彩。

他努起嘴角,半蹲下来,使高度与玉姬平行:“不要告sù

我,这是你算出来的吧!”

杨昭嗓音中迸出来的每一个音节,都比万载寒窟下的冰渣来得森冷。颜水月不自觉地向后微仰,但脸上仍保持着笑容:“我告sù

你这件事,你会放了我吗?”

杨昭哑然失笑,他伸手出来,肆无忌惮地拍了拍玉姬的脸蛋儿:“小姑娘,你不会忘了吧,现在可不是谈条件的好时机,只要本人愿意,咱们随时可以开始……”

“你不会的!”玉姬昂起了头,用清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据我所知,杨昭道友从来都不是淫惑之人,贵宫控神之法也极是厉害,两相结合,不是连那可恶的姹女也抵挡不住吗?若你真要做,用不着这样麻烦!”

玉姬说完此话,又顿了顿神说道:“听闻有两位杨夫人同时加入贵宫,若是她二人也与我这般的话,我就认命了”

“哦,那两位杨夫人的事,你也知dào

?”

玉姬脸上红了红,方道:“如今这极地林海,有许多人都提过……据说这两位杨夫人长得很美呢。”

“是吗?”淡淡地应了一声,杨昭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冷笑:“如果你很好奇,我一点儿都不介yì

用那种法子。”(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章天理命言杀局现

没想到,当杨昭说完那句话后,玉姬竟然打断了他的话,其面色更是如决然一般。

“不,我刚刚已经推算过了,我这些日子大劫不断,时有性命之忧,但在这个方位,却是小吉无忧,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对我没有恶意。”

杨昭怔了怔,方笑道:“若你认为这么说我便会放过你,那就想岔了!”

“你不会害我性命,我只要知dào

这一点便够了。”玉姬高昂着头,气势竟不在李珣之下:“师父常跟我说,旁人修道,需yào

的是身意如一,修为境界并重。”

“然而我星隐宫修道,却是不管修为,无关境界,只需洞达世情,冥合天心便足矣,只要留得命在,你做什么,又何妨?”

看着玉姬满不在乎的表现,杨昭还真给震了一下,但很快的,他便露出微笑,抓起了小妮子的衣襟向外一扯:“真的?”

玉姬先前营造的气势霎时间土崩瓦解,她尖叫一声,忙不迭地用手去挡。

杨昭再也忍不住,为之放声大笑,一时间,只觉得整个心窍都开了。

轻松快意,莫过于此……这种感觉,真的是很久都没有过了。

这回被震住的,是玉姬。她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极谨慎地看过来。

杨昭笑着直起身子,不紧不慢地解开自己的衣襟。

这回他看得分明,玉姬那张小脸,颜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既而青红交错,有趣极了。

但杨昭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把脱下来的外袍甩在了玉姬的身上。

这小妮子显然脑筋不够用了,她伸手抓着外袍,期期艾艾地道:“这是……给我穿的?”

“不是。”杨昭猛然伸手,在低呼声中,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是裹着你,方便赶路!”

长笑声中,杨昭将玉姬夹在腋下。身形一展。朝着腾化谷方向飞掠而去。

“不用你假惺惺!”

“放下我吧,我自己可以走的”

“喂,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了我!”

在飞行的过程中,玉姬一直叨念着。嘴从来就没有停过。可杨昭却只当听不见。甚至连眼神都不往她身上瞥一下。

虽然携着一个人,但短时间内冲刺,他还可以胜任。一直奔出数百里外,杨昭才缓吁一口气,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小妮子扔了下来。

踉跄了一步,玉姬总算站在地上,却本能地拿着杨昭的外袍遮掩,感觉古怪得很。不过,在看到杨昭四面打量的神态时,她忽地恍然:“是了,你怕吞阳等人折返……还有,你们宫门的人也快要过来了!”

“总算不笨……可惜还是忽略了最重yào

的一点。”杨昭扭扭脖子,一脸讥诮:“美味佳肴是要独享的,我没有与人同乐的习惯。”

玉姬身子一震,但很快便拉高了嗓门:“总是这么说,你烦不烦哪!我不管你要什么,你给个明话,究竟要怎样才放我走?”

“啪!”

一声脆响,玉姬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抚着脸,踉跄后退了三五步,才止住身形,清澈的大眼直勾勾地看过来,其中的惧色再也遮掩不住。

杨昭微微一笑,甩了甩手:“似乎我太顺着你了……好了,不要激动,咱们说点儿实jì

的。我对你们师徒的遭遇很感兴趣,你仔细地讲给我听,我便不会杀你。”

“只是不杀?”

“是啊,若你想全身而退,总还要拿出点儿其它的什么东西吧?想好了吗?没有?没关系,你可以慢慢地想!”

杨昭这么说,其实是不想让玉姬离开他身边,免得被吞阳那波人追杀到死。

这个念头是突发的,或许是在那次此女求他告知怎样克制自己的那次吧,杨昭忽然就硬不起心肠来。当然,若是将之扯上所谓的朋友之义,杨昭也没有意见。

“不用了,我有好东西做交换!”玉姬盯着杨昭的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摆了一个略显生硬的胸有成竹表情:“我可以为你批命理,至少可以救你一次性命!”

杨昭忍不住喷笑出声:“我批命理?哈,有意思!”

没想到他方说罢,玉姬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懂就别乱说。”

说着,玉姬还甩了甩手中的那把扇子,杨昭紧盯一看,只见扇面上的那些字竟然开始与刚才不同——天机无限,一半一半;信口胡言,且听且看。杨昭睁大着眼睛,笑道:“没想到这扇子还另有玄机,呵呵,就算换了又如何。”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扇子上的那些字道:“你看,那把扇子上写得很清楚,天机无限,一半一半;信口胡言,且听且看——难道不是吗?”

“不懂就别乱说!”

在自己所擅长的领域,玉姬一反被动的形势,而是昂着头,一副不屑的模样:“妄议天机,号称什么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无视天理变数,自然是讨不得好,但若仅仅是对近期的劫数下判词,我却是十拿九稳。”

“尤其是你这样的,满手血腥也就罢了,偏偏还心思内敛,杀机收藏,长期浸染,怕是连心窍都浸得黑了!正是血瞳厉魄……”

说了半截,玉姬忽然停了口,怔怔地看着杨昭的那张脸,其古怪的神情令人心中发毛。

杨昭脸上抽搐一下,正想询问,玉姬却自己回过神来,干咳两声,方才道:“相由心生,又回馈生死之机,你灌顶杀劫近在眼前,而且是最要命的三杀格局,只要一时见事不明,杀劫连环而至,连躲都躲不过去!”

这话实在不好听,杨昭心里跳了两下,才调整心情,嘿嘿两声,道:“真是可惜,你该把我这袍子披上的。”

“嗯?怎讲?”

“虽说乳臭未干,可起码也是个能掐指算命的妖道!”

听了杨昭那句话,玉姬顿时给气得笑了起来,她恨恨地将手中的外袍扔在地上,冷笑道:“不要自以为是!你亏心事做得多了,心思必然分而不凝,血气趁虚而入,已然生根……眼下,怕正是处在关键的当口吧?”

“而且!”玉姬说着又顿了顿神道:“你只要一步踏错,身败名裂算是轻的,若还能留下个完整的尸首,我从今以后,便跟你姓!”

杨昭想笑一声危言耸听,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玄海天城道万千

玉姬那愤激的言辞,结合着她令人无法轻乎的出身,便像是无数根尖针,直扎入杨昭心底最虚弱处,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僵硬到了极点。

最终,还是杨昭打破沉默。

“好,我姑且听上一听。不过,不只是命理,我还要问你两件事,你要为我推算一二,若真有灵验,我保你全身而退!”

“两件事可以,但必须是一年之内的,否则我做不到。”

“可以。”

“一言为定?”

“那是自然。”

两只手掌碰在一起,尾指指尖轻轻一触,便等于是立下誓约。玉姬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做了一个吐息之后,方道:“你的命理……”

“先说极地林海那边。”

玉姬瞪他一眼,又“哼”了一声,这才方道:“最初……”

在小姑娘口齿清晰的讲述中,杨昭渐渐明白了其中的变故。

玉姬与她的师傅与罗摩什见面之初,因为隐宫地位超然,罗摩什是相当客气的,在请求玉姬的师尊颠道人推算时,不但许以厚礼,而且常纡尊降贵,与他们谈玄论道,气氛倒也融洽。

颠道人开始并没有太过推拒,而且也借着五魔联盟的人力,从事他在极地之界的研究。然而在一次与罗摩什的谈话之后,双方的气氛便陡然紧张起来。

“当时罗摩什正在请教师傅,关于此界的运势。师父的回答是连珠格……”

“连珠格?”杨昭摸着下巴,很是疑惑:“听起来不太像是命理之说。”

便是眼下气氛糟糕,玉姬仍忍不住笑了起来:“自然不是,这是师父打了个譬喻,意思就是事态发展到今日,实jì

上是一环扣一环。这一点,从最近极地林海之事上便能看出来。”

杨昭细细回想了一遍,不由点头:“确有此事。这些时日来所发生的事情,可不就是一环扣着一环吗?”

玉姬低嗯一声,又道:“事实上。此界运势。从当年黑衣大人发xiàn

此界产生的变化后,至四九重劫,便为一进;而那些人类与乱星仙人的出现,又是一进;再过了这些时日。最近极地林海事发之时。则再是一进。”

“递进层层。有条不紊,实在诡异得很。师父就是看这运势古怪,才带我到极地之界去察看究竟……”

“呀。跑题了。嗯,我是想说,罗摩什当时听了师父的评论,很是赞同的样子,而且还很肯定地讲,近些时日来,一切天机变化,都与魅影妃子脱不开关系。”

魅影妃子?杨昭眉头一跳,却没有插话,只听玉姬说了下去。

“他还说,魅影妃子所谋甚深,必须加以挟制。且认为气运发端于天外,终结于极地,应是在极地之中,求得解脱。师父听了很是吃惊,也称赞他上感天心,极具神通。”

“当时大家尽欢而散,可是一到晚上,师父就暗中对我说,罗摩什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所谋者,绝非极地禁制一域……对了,道友应该知dào

极地禁制吧?罗摩什他们可是非常肯定,这处洞天落在了那个人类手中呢。”

杨昭微微一笑,并不作答,但这种表现也就等于是默认了。玉姬小嘴里喔喔两声,显然很好奇他是如何知dào

极地绝境落入人类手中的,还好,小妮子很明白事理,很快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虽说罗摩什语焉不详,但师父估计,他应该是打绝地玄幽这条小路的主意,也就是说,他的最终目的,是极地故都,也就是玄海天明城!”

“玄海天明城?”

这个名号,杨昭是久仰了。可是,除了与极地绝境同属极地洞天之列,极地绝境和玄海天明城还有其它关联吗?

“耶?你不知dào

绝境玄天的典故吗?”玉姬很是惊讶道:“连这个都不知dào

,你怎么赶独自闯荡极地之界?”

杨昭的脸色不太好kàn

,颜水月也发xiàn

了这一点,忙露出笑脸:“其实这件事多为典籍不载,我也是在看闲书的时候偶然知dào

的……”

“绝境前任主人,却不是极地修士,这个你知dào

吧?传说此人修为高深、精通禁法,又性好游历,传言中,他是这此界最后一个遍游极地六大绝地的修士。”

“星河、寒屿、无回境、奈何天等也就罢了,只要能力足够,走几个来回都不成问题。”

“绝境是他的家,所以也不算什么。唯有那曲径通天,据说比绝境藏得还要严实,又有有高深天人隐居其间,他能走上一遭,那可是极了不起的!”

杨昭嗯了一声,经过玉姬提醒,他似乎也抓着了一个关键处,细思一下,他猛地一击掌:“等等,不是说曲径通天是通往玄海天明城的必经之路么?”

“就是这样!”玉姬大点其头:“此人既然去了曲径通天,又怎会忘了玄海天明城?传说中,他不但去了,而且画了一份详细的路线图,供后人参考。更重yào

的是,利用这张图,说不定可以避过那天人老妖怪的势力范围,直达目的地呢!”

“原来如此!”杨昭恍然大悟,与之同时,却又有点儿迷糊,心道:“在极地绝境时,也没看过这张地图啊,甚至连个提示都没有。难道传说有误……咦?”

忽然间,他觉得不劲儿,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如电光般在玉姬脸上一扫,嘴角抽搐一下。

“玉姬道友,你确信我们之间没有什么**?”

“你说什么哪!”玉姬涨红了小脸,已被这轻浮的话激怒了。

“没有?没有你为什么这样卖力讲解,生怕我理解不了呢?”杨昭勾起嘴角,凑上前去,几乎要与玉姬脸贴着脸,只见他一脸坦然道:“如此推心置腹,倒让我受宠若惊哪!你不是拿我做传声筒吗?”

玉姬脸色微变,小姑娘处事不多的弱点,在此刻显露无疑。杨昭心下笃定,却没有再度进逼,而是笑吟吟地拍了拍她粉嫩的脸蛋儿。

“好主意,觉得自己逃不过追捕,干脆就大肆散播消息,好给罗摩什添堵。而且,以天外之界消息传递的速度,指不定你今天说了,明天各个宫门便能听到风声,是吗?”

玉姬咬着下唇,一言不发,杨昭也不生气——他是真的不生气。

事实上,若能给罗摩什添堵,他求之不得!(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章继续讲诉

事实上,若能给罗摩什添堵,他求之不得!

杨昭现在只是感叹这小妮子机灵诡变的心思,还有,这件事里,最核心的问题。

玄海天明城。

传言中,玄海天明城在久远的时光之前,曾经是极地之界的圣地,也是第一大宗门,但后来突生变故,宗门之人匿迹不出,也有说是全部死绝的。到后来,甚至连位置都渐不可考,只余下几许口口相传的传说。

相较于其它人,杨昭对玄海天明城的了解更多一些。

在极地之界大门外的那处宫殿内,杨昭曾发xiàn

过一些典籍,其中记载着,那处宫殿的主人便是在玄海天明城得到的秘法,再以其天纵之资,也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由此可见,玄海天明城即使已荒废,却依然可以视为一个修道宝库,罗摩什对其感兴趣是很正常的。

不过,为什么要用这样大的阵势?

“那只能说明,你对这其中的关窍绝对无知!”

对这个问题,玉姬唇含讥诮,极不客气:“从这里便能看出,你与罗摩什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你最多看到这些地方的法宝、秘诀,而人家看到的,则是困住极地之界这些人的生死气运……”

“气运?”听到这种泛泛词汇,杨昭不用做作便是满脸不以为然:“就是那个天极之论……”

话说了半截,忽然顿住。紧接着,杨昭一把搂过玉姬,身形一侧,隐入了旁边的树荫。

虽是已到中午,但极地丛林依然枝繁叶茂,荫凉处处,藏身于此,天空上飞行的修士,根本没可能看到。

杨昭瞇起眼睛,用余光谨慎打量天空的情势。

天上飞过的修士。剑光、气机虽各有不同。却没有半个魅魔宫的。偏偏结伴飞行,浩浩荡荡,直不把地主放在眼中。

“诸宫小辈,竟然嚣张至此!”

就算杨昭严重缺乏对魅魔宫的认同感。但见到这种情况。也觉得邪火乱冒。

也怪不得暗夜的态度如此悲观。自从极地之界关闭大门以后,对于极地之界,尤其是像魅魔宫这样的宫门。由于主事人快要身死,所以压力几乎是翻倍增长。

三大势力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随意一个都有灭掉附近任何一个宫门的实力。

天空中的修士疾速掠过,几乎没向下面扫上一眼,但是杨昭却感觉到头发有些发冷,应该是有某个高手神念扫过,还好两人藏踪匿迹的本事都算过关。

等到这一批人过去,杨昭压低嗓音,凑在玉姬耳边道:“到底有多少人来追你啊。”

“我哪知dào

?”玉姬已被那夸张的阵势惊呆了,怔了半晌才答道:“师父自从知dào

罗摩什的真zhèng

目的,便不想与他合zuò

了。可罗摩什却不放我们走,师父

没办法,就托辞变量太多,无法推算,要罗摩什提供一些有关玄海天明城以及曲径通天的消息,以供参考。”

“果然罗摩什收集消息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甚至知dào

玄海天明城存zài

的大概范围。师父就请求实地观测一番,我们这才转道冥魔宫,准bèi

从那里出海,而罗摩什则留在极地林海,不知在干什么。”

“当时飞天先一步带人回去布置,我们身边只有极乐宫一批人和天妖剑宫的两个高手,也因为这样,我才有机会,在师父的掩护下逃出来,准bèi

到宫门报信去。谁曾想,极地之界大门关闭,我逃不出去,所以……!”

杨昭摸着下巴,嗯嗯几声。

此时他已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过,牵扯到玄之又玄的气运一事,他又觉得自己的理解力有点儿跟不上。

或许,只有那些修行到了一定层次的老家伙们,才能真zhèng

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吧?

同样是玄虚莫测的东西,命理攸关自身,便容易理解得多……杨昭先察看一下周围情况,见确实无人接近,方以一个若无其事的态度,道:“你刚才说我身被三杀之局,是咒我吗?”

玉姬撇撇嘴,而这时她才发xiàn

,自己还被杨昭锁在怀里,脸上一红,忙挣脱出来,在身上拍了两下,不屑道:“现在知dào

怕了?哼,我们隐宫以窥探天机为修行之道。在这种事情上,绝不可能虚言诳人,自毁修为。而且,你身上气机表征如此明显,我怎会说错?”

杨昭哑然失笑:“那就是说,我现在已经是个将死之辈?”

“我可没那么说,就算身背三杀之格,说不定你还能破局成功,活上个千八百岁,然后飞升得道呢。”

玉姬言谈中已恢复了狡黠的常态,根本就不把话说死:“所谓三杀格局,说着玄乎,其实就是人杀、地杀、天杀三种杀劫合一罢了。虽不常见,自古以来,拥有的却也不乏其人,一般每个名震天下的大魔头,都有这一命理。我之前说得那么严重,只是因为你远构不上大魔头的级别,没人家那实力,所以也就凶险得多了。”

“哦,妳的意思是,我以后要努力修成个大魔头,才能免遭杀身之祸了?”

玉姬不由翻了个白眼,但隐宫与寻常宫门不同的妙处,也就在这里体现出来,她撇嘴道:“也算是一招吧,这样就只看你意志是否坚韧,手段是否狠辣,见识又能否与实力匹配了。乱战嗜杀的魔头绝活不长久,只有像罗摩什那样,成一派宗师的,才能免受这杀局之苦。”

“当然,还有一个比较稳妥的,就是趁行凶未多,可以挽回之际,浪子回头,多积阴德……”

“放玉姬回到剑影宫之类。”杨昭眨眨眼,冲她一笑:“是吗?”

玉姬哼了一声,摊开双手,手指各掐一个灵诀,这才道:“我知dào

你不信,但既然我答yīng

了你,便会给你一个交代……等我一刻钟。”

说罢,她狠瞪过来一眼,旋又微闭双眸,缓缓坐下,看样子,竟然是入定去了。

杨昭脸上的笑容立kè

消失。

虽然相交时日很短,见面时候也不多,但他如何不知dào

,玉姬对待天机命理之说,向来十分认真,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则必然为之负责。

也是说,三杀之局,血瞳厉魄,便有很大的可能,已是既定存zài

的事实。

杨昭不由得开始为自身还有小白他们担忧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面相与阴火

当人面对死亡,尤其是触手可及,偏又捉摸不定的死亡时,又有几个人能够从容以对呢?

在这一刻,杨昭的思绪突然变得极其紊乱。一会儿是体内累积的阴火,一会儿是极地之界那五色的极光,只一个恍神,又变成了天外之界那冷淡无常的星球,那深不见底的黑洞,彷佛要将他的灵魂扯进去,再撕成粉碎……

倏然间,杨昭出了一身冷汗,神智才清醒过来。转头看向玉姬时,却见她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这么快?”

“你发呆好长一段时间了。”玉姬就事论事,只是撇撇嘴,并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她的神情变化,却远比任何言辞都来得生动。显然,杨昭在她面前,不大不小丢了一回脸。

幸好杨昭脸皮甚厚,只当看不见,若无其事地笑道:“可算出来了?”

“没有!”玉姬回答得也是好生干脆,在杨昭被噎住的表情下,她极无奈地偏了偏脑袋:“有些变量总是算不下去,嗯,你确认你现在这张脸,是你的本来面目吗?”

“……”

只是这一沉默,便不用再多说了,玉姬恍然大悟,呀地一声跳了起来。她指着杨昭的面孔,唧唧呀呀了半天,才发xiàn

自己的举动有点儿过于激动,只好尴尬一笑,又合掌作了个抱歉的手势。

“经常的,经常的,我理解。这样就没错了,如果你能把真面目让我看……呃。我只是说如果,不行就算了。”

“那就算了吧。”杨昭掐灭了心中刚刚萌芽的杀机,摇头一笑:“天机莫测,看得太通透,未必是好事。”

“是啊,是啊。”玉姬大点其头。

以这小妮子的聪明劲儿,当然明白她刚刚在无意中犯了大忌讳,人家没当场灭口,已经很是对得起她了。此刻她恨不能将脑袋当作小鸡啄米状,处处顺从。

“其实。就是算出来了。也未必是好事。所谓知易行难,就是这个意思。呃,如果你不满yì

,之后你提出来的问题可以再加上一个两个也成。”

杨昭哑然失笑。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两个吧。就是这两个。我都还没想好呢。”

“没问题,你想好了再问我……”话才说了半截,玉姬忽地明白过来。她一蹦三尺高,大叫道:“没想好?你耍我!”

“如果你这么认为,也成。”

杨昭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玉姬的小脸——他似乎越来越喜欢这个动作了:“走吧,在我没问出那两个问题之前,你可不要动别的心思,要不然,隐宫几万年来的声望,可就被你这背信寡义的小美人抹黑了。”

“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肮脏!无赖!流氓!”

玉姬是真的愤nù

了,她张牙舞爪地扑上来要和杨昭拼命,只可惜,双方修为的差距实在太大,杨昭一指点出,正印在她的额头正中,小姑娘低呃一声,眸光忽地黯淡下去,身体也慢慢软倒,被杨昭抱了个正着。

脑中流过神识外放回馈过来的信息,杨昭深吸一口气,察觉四周没有无线之后,便向魅魔宫的弟子发出召令,好歹他如今还是魅魔宫的客卿长老,能用的资源不用白不用,下一刻,几名魅魔宫低阶心魔便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将小姑娘交给这几人背着,紧接着,杨昭身形闪动,直飞上半空。

他毫不掩饰的气息,很快吸引了诸多有心人的注意,然而,那些人物仅仅在远处一打量,便都微带尴尬的绕道而行。

嚣张终究有限度,更何况,这里站着的,又是个欺不得的硬茬!

冷哼一声,杨昭也不多事,催动真息,身形投向东方,闪电般去了。所过之处,无形间便辟出一道宽阔的无人地带。

那几名低阶弟子在下方的阴影中,无声潜行。

毫无疑问,过些时日,魅魔宫的地盘上,像是一锅被拙劣的厨师煮沸的粥,各种食材砰砰匡匡撞在一起,直到烂掉,也没有将味道儿融在一起。

低调的地主,嚣张的客人,双方在偌大的天地间来回穿梭,偶尔撞在一处,地主一方感觉到的仅有耻辱,一段时间过去,魅魔宫的弟子便很少再出行,便是出来也成群结队。

就是在这种态势下,十几个不同版本的讯息通过各式各样的管道,向四面八方传播。

极地之界的西南,微起骚动。

在这样的情势下,杨昭悄悄潜出了所谓的闭关之处,避过外界渐起的纷乱,没入腾化谷周围莽莽群山之中。

当日,暗夜在提起腾化谷之时,杨昭在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当初他机缘巧合,找到的那处似是有数十万年积累的聚阴地窟。

说起来,那地方距腾化谷不过七八里路,隐在群山之间,又恰好落在极地之界与外界的某处交界地,灵气驳杂,地势多变,隐藏得极深。

杨昭就是从那里出来后,误入腾化谷中,才有了后面诸多事端。

难道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

杨昭对此事的态度谨慎,只是将那位置回忆了一下,作为搜寻的起始线索。

好在他记忆力惊人,从腾化谷中潜出来后,他只花了小半个时辰,便找到了地头。

山腹依然是完全封闭着,极地之界这些时日混乱的时光,并没有对其产生什么影响。山腹中央,那蜂巢般密集的穴眼,正溢出青烟浓雾,旋又在穴眼上方融汇在一起,恍若青白火光,吞吐明灭。

杨昭并没有急着查看气流蒸腾的穴眼,而是用一种复杂的心情,打量他当初留在周围岩壁之上的作品。

看着当初刚刚来到极地之界的青涩之笔,杨昭不由哑然失笑。

当时所谓得yì

之笔,在渐臻圆熟老到的眼光下,何其破绽百出?

然而,早年满腔锐气,天马行空的思路,也是现今的杨昭无论如何,也无法重现的。

不自觉间,他的手指从诸多刻痕上抹过,感受着残存下来的幼稚气息,也感受着上面积蓄了不知有多少年的充郁阴气。

石粉沙沙下落,几道旁枝侧出,石壁上积蓄的阴气便自然而然地顺着新生的刻痕,转入了新的循环。(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九幽之气(一)

石壁几乎是用可以目见的速度转换着质地,颜色渐渐深沉下去。这是石材与阴气相融合的表征,至此,石窟四壁除去可进一步限制阴气侵蚀功能之外,还能够借用阴气,转化为一种新的材质。

可以想见,若这聚阴之地长存下去,千万年后,偶尔到此的修士们,或者能发xiàn

一种此界从来未有的矿石也说不定。

做完了这一切,杨昭蹲下身来,目注地表上密密麻麻的小孔,青白的光芒映得他的脸色深碧,有如玉石雕刻一般。

地下的阴气浓度极高,构成一个巨大的干扰源,使得一切气机探寻均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杨昭试过运用土遁探查四周,正如他当年所想的一样,这处聚阴之地,是因为地壳变动,由极深的地下升腾而起,被锁在这山腹之中,而其阴气本源,则透过重重土石,蒸腾上来,发而为窍。

看位置,那本源处……真的是在九幽之界?

大千世界与九幽之界的分隔线确实不是那么明显,但像这样以阴气上下相连的,杨昭还是第一次见到。

若这真是九幽气脉,也怪不得魅魔宫那些人寻了那么长时间不见结果,他们绝对想不到,如此宝贵的精纯阴气,竟然还真的是从九幽之界流出来的。

杨昭的手掌不紧不慢地从阴火上方抹过,感受着其中独特的气机跃动,他将其特征给牢牢地记了下来。紧接着身形一缩。循着阴气脉络,向地下钻去。

这是一个很糟糕的旅程。

虽然说上面聚阴之地阴火极是壮观,但那是自然化育地脉灵气才拥有的外在表征,而真zhèng

的九幽地气,却微杳迷离,似有若无,极为内敛,要从周围数条阴脉的干扰下,找出其真zhèng

的源头,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在土石中穿行的杨昭。已经完全忘却了外界的时间流动。也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他不眠不食,只是全神贯注地感应着阴气走向。时间过得长了,他甚至觉得五官的感觉尽失。只余下对阴气的一缕感应不绝。甚至越来越清晰。

所以。当一线灵光在脑中闪现的剎那,杨昭猛地停下身子。

剎那间,眼耳鼻舌五感回归。这单调黑暗的地下世界,也在瞬间丰富起来。土石生涩的气味与低回的水声合在一处,静寂而又阴森。

“地下暗河吗?”

杨昭往前踏出一步,忽又猛地后缩,“滋”的一声长音在闷浊的空间内响起,紧跟着的,则是“啪”的一声,疏松的土壤毫无征兆地开裂了一个小洞。

杨昭低哼一声,身法潜入的速度加快,闪电般伸出手去,四周的土石也没有对他的动作造成任何影响,三指回扣,触手的感觉极其滑腻,且挣动不休。

但他稍一使劲,那边就没了反应。

阴火涨缩中,为杨昭辟开了一个有限的空间,另一手轻搓,指尖便燃起了一点青碧色的火光。

在火光下,杨昭看到了刚刚获取的猎物。

这是一只看不出是蚯蚓还是蛇类的长条状生物,呈暗灰色,分不出头尾,表皮覆有鳞片,身上还有一道鲜红的纹路,贯穿前后。整个身子被杨昭透过的阴火烧得半酥,已经死得透了。

“这是……滴血丝?”

据杨昭在那绝境得到的典籍记载,滴血丝是一种生活在地底深处的怪物,嗜阴畏火,剧毒,常生活在精纯的阴脉、阴窍附近,以吸食阴气为生,而且,常与另一种生物混居。

心念微动,杨昭身形一侧,同时阴火涨开,火舌吞吐,在土石间一卷,鼻间便多了一些焦糊味。他随即伸手,拈了件东西出来。

“果然,滴血丝不远,必有寒蚝。”

杨昭手指间是个被烧成圆珠状的小虫子,只有指尖儿大小,这玩意儿的生命比滴血丝要坚韧多了,虽然被阴火烧过,却将身子裹成团,用一层硬壳苟延残喘。

杨昭也不急着下杀手,而是继xù

在土石中摸索,直到抓了十几个这样的小虫,才一起放在掌心,用阴火灼烧。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这寒蚝性命如何坚韧,也在高温下被烤化了,最终在杨昭掌心,留存下几点儿细灰。

轻吹一口气,灰烬便都洒落出去,但在火光的映照下,杨昭分明看到,几点微弱的莹光,他当空一抹,数点微光又尽数收入掌心。

搓了几把,杨昭手掌再摊开时,便有一颗比粉尘颗粒也大不到哪里去的小小晶石出现。

小心翼翼地将眼睛凑上去,多角度地观察,看了许久,杨昭终于长吁一口气:“寒蚝食气而凝晶……看这纯度,应该是没错了!”

有了寒蚝为指引,杨昭再也不费工夫,只花了小半刻钟,便找到了那聚阴之地的源头。

只一眼看过去,杨昭便明白,至少到现在为止,老天爷还是站在他在这一边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轻易便找到这处地方。

入眼的是一块青色的玉石,虽是在九地之下,却自生蒙蒙光华,在它周围数丈,竟也天然辟出一块空地来,青光在不大的空间内翻腾,重重迭迭,以致沉积为雾,光影绰绰。

这光雾看上去华丽到了极致,但杨昭站在这里一会儿,便看到了不计其数的寒蛑小虫,向光雾中爬行,又在瞬间蒸发,如飞蛾扑火,无止无休。

光雾周围的土石分明已经异化了,看上去千疮百孔,但却将光雾封得严严实实,偶尔渗出的一点儿,很快就在周围阴气的吸引之下,融入地脉,顺流而去。

深吸了一口气,杨昭撕下了一块袍角,小心翼翼地探入光雾中。

没有任何震动,他手上一轻,由雾松铁织就的袍角,无声无息地少了半截,连被燃烧的时间都没有。

“好!好!果然是九幽地气!”

杨昭搓了搓手,感觉着手心有点儿冒汗。

或许是受玉石本身的影响,纯度还不太够,但这一定是从九幽之界中流出来的,在流动过程中,被这块天然生就的玉石所吸引,从而存身其中。(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九幽之气(二)

这玉石经受着阴气的冲刷,其量已颇为可观,仅是蒸腾出来的余气,便能让远在数百里外的聚阴之地有那般规模。

不只是九幽之气,便是蓄积地气的这块玉石,恐怕也不是凡物。可以想象,若能将这长期浸泡在九幽之气中的石头炼化,再辅以一流的炼器之术,所铸造的法宝,威力当极为惊人。

可惜,现在还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与生命相比,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多想了,他眼睛盯着那块玉石,手指缓缓地探了出去。

滋滋的火光在如梦如幻的光雾中明灭闪烁,同源而出的气息只一碰触,便发生了强烈的反应,在吞噬与反吞噬的斗争中,杨昭手指微颤,每一个骨节都在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

但就在手指将被强压挤得变形的时候,指尖处,却缓缓滴出了一团淡淡的芒影,灰白色的气芒虽然微弱,但其中透出来的气息,却远比满室蒸腾的光雾更加精纯,也因此,在这一剎那间,满室青光为之一黯。

渐渐地,芒影成形,化为一个透明的圆珠,在杨昭指尖滴溜溜地打转,灰白气芒也都收敛进去。

乍一看,这圆珠本来光滑的表面,却是裂纹处处,甚至都有些崩缺了,也许轻触一下,就可能支离破碎。

这,就是天冥化阴珠。

说起来,这个足以列入修真界最顶尖法宝之林的珠子,可是与玉辟邪从来都是相对立的。但也可以说成是相辅相成,毕竟玉辟邪吸收人体所产生的阴气在饱满之后,若不经过化阴珠的化解,人体本身便会产生很大的破坏,甚至有着走火入魔与死亡的境况。

自从玉辟邪落入杨昭手中以后,还真是多灾多难。先是因为踏入天外之界,化解众人所遭受的心魔冲击而受创,才恢复了七八成,却又在众人觉醒之时,帮zhù

杨昭开启天眼。再一次遭受到了重创。而当杨昭在极地之界打开极地绝境之时,其损伤几乎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正因为如此,这九幽之地所产生的化阴珠,玉辟邪对于它所依赖的九幽地气的渴求化解已近乎贪婪。

而玉辟邪在杨昭体内温养时。杨昭本身便不可能化解身中的阴气。而此刻到了九幽之地所遗漏的阴气群中。玉辟邪见到这般充裕的九幽之气,它本能地便开始大力的将杨昭体内的阴气透过化阴珠,来化解自身早已饱满的阴气。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玉辟邪已临近崩溃边缘,但其内部残留的极至精纯的九幽地气,冲击到了外界之后,那化阴珠便如同一个巨大的磁石,将周围一切同源气息都吸摄进来,数丈方圆的青光雾气,正遇到了最大的克星,不过就是几息的工夫,便如陷进了无底洞般,尽数不见。

破损的玉辟邪在杨昭体内震了震了,外表却没什么变化,到让杨昭感受到了跟更加清新的感觉。而那化阴珠也是一点儿没有反应,这点儿营养对它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所以,它很自然地接收到了玉石方向的诱惑,用它的身体,发出嗡嗡的颤音。

杨昭低声一笑,破壁而入,心中亦是喜悦万分,没想到在此地竟然也能得到如此宝物,看来以后体内的阴火,便再也不用担心它的意wài

爆fā

了。

即使满窟青雾散尽,这其中的灵气浓度仍比外界高上许多,他深吸了一口进来,只觉得脑子也更清醒了些。他想了想,终于还是放开了对玉辟邪与化阴珠的控zhì



“嗡”的一声,宝珠像是长了翅膀,瞬间飞到了玉石上方绕着打转,玉石也起了反应,在轻颤中,一道道青芒飞射出来,如百川归海,没入宝珠之内。

珠子必是饿得狠了,才绕了两圈儿,玉石的光芒便黯淡了大半,眼见就要将这不知有多少年积蓄下来的九幽地气尽数抽干。杨昭忙用指朝虚空一切,将双方之间的气机联系割断。

宝珠发出不甘的低鸣,但杨昭绝不能容忍它将这唯一的一条线索弄断,便加强了控zhì

,小心翼翼地操控这珠子在玉石上空慢慢盘旋。

透过宝珠,杨昭对九幽地气的感应较之平日敏锐何止十倍?他很快就有了结果。

“成了!”

捕捉到那一条绵延不知多长的脉络,杨昭恨不能立即高歌一曲,以发泄心中兴奋之情。但最后,他也仅是对虚空中挥出一拳,跺了两脚而已。

毫无疑问,化阴之阵的开启,已等于向他敞开了大门。

将外界的一切都抛开了,又是一段暗无天日的生活,在至少十日的摸索之后,杨昭前探的手指,碰到了一块儿似乎是金属质地的墙壁。

他先是一震,然后便咧开了嘴,不用目见,只凭手指触到的特殊的花纹,杨昭就可以肯定,这就是九幽地脉的第一重防护,五遁障。

所谓五遁障,就是抹消一切五行遁术的奇特玩意儿,这东西似金非金,似木非木,其质料是经过数百年自主提炼加工而成,又有九幽之地所独有的物质加持,可隔绝一切五行遁法。

将近百面五遁障以特殊方式排列,能组成一道极厉害的封禁,兼有防护、警讯、杀伤、迷踪诸多效用。

但更关键的一点,五遁障其实就是个障眼法。

化阴之阵本身随灵气变化而飘移不定,什么防护对它而言,都毫无用处。

而杨昭眼前的五遁障立在此处,好听的说就是当个大概的标尺,往难听的讲,其实,就是唬弄那些不怀好意之辈。

看来这里已然有人踏足过此地,杨昭默默地点了点头,不然的话,就算在这里搞上一万年,你也找不到地头!

杨昭现在,自然是拿它当标尺来用:“这就是说,我如今身在地下千里?”

一旦有了这标尺,杨昭立时便有了东南西北、上下左右的概念,这突如其来的方向感令人脑中顿时清楚,想的也就多了些。

放在平日,千里之数也算不得什么,但是将之移到几达九幽的地下,头顶垂直向上,又是九幽阴脉的心脏,这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最终,杨昭摇头一笑,绕过这壁障,继xù

循着那轻细如丝的阴气脉络,向下寻觅。(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五章九幽之气(三)

越是接近目标,阴脉越是飘忽难测,有时一个震荡,就是数十里的差别。

按照暗夜所说,这是因为极地之界大门开始关闭,此界天地鬼灵之气不足,所以化阴之脉失了束缚,才有这种表征。

这给杨昭添了许多麻烦,若是稍有不慎,被这飘忽的移位所惑,断了感应,他可就要从头来过。任是他心细如发,意志坚韧,几个回合下来,额头上仍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这比之前十余日的辛苦追索还更难过百倍。

杨昭脑中那根弦已紧绷到快要断裂的地步,身子也早已不再通过神智控zhì

,而是纯凭那丝感应吊着,心动而身动,竟在不自觉间,如搏命般在这广阔的大地深处来回冲刺。

“咚”的一声大响,直贯入耳际。杨昭被这巨响一激,本就艰苦维持的感应登时断绝,随后,他才感觉到剧烈的震荡直贯入体。

闷哼一声,他凄惨地倒跌出去,给震了个七荤八素。

“怎么回事?”

杨昭甚至连生气的工夫都没有,他几乎用最短的时间就强振起精神,去捕捉那已经远去的感应,然而,那细微的感觉已经化入了这无处不在的土石之中,再也不见踪迹。

“真……真他妈的!”

杨昭恨恨地一拳轰出,将身侧的土石打成了一锅稀汤,而这时,愤nù

的感觉才蒸腾上来,他猛地直起身子。怒气冲冲地上前去,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阻断了他的去路。

呃……等等!

杨昭忽地停下身子,侧耳倾听。

在深寂如死的空间内,似乎有一波极细微的声响。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那便如同是极远的海边,潮水起伏,涨落来去,极有节奏。

怒气也如潮水般迅速退下,杨昭神智一清:“我练得又不是五行遁法,且那雷遁之术已臻随意化用的层次。除了特殊的封禁。还有什么能挡住我?”

暗夜的交代飞快地从他心头流过,一念即起,杨昭心中便是一缩,只是这回。却是被涨满的欢喜压迫所致。

他大笑一声。身子猛地前冲。同时伸手一挥。果不其然,他的指尖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那特殊的触觉。以及正急速抛离的动感,除了化阴之脉,还会是什么?

“你跑不掉了!”

杨昭剎那间忘却了所有的疲累,他前冲的身体也毫无停顿地转为急速飙升,周身土石如被利刃切割,锵然中分。同时,他尽lì

伸长手臂,要将指尖残留的触感,牢牢地抓住。

也许是十几息的工夫,或许是更短些,他的手指、手心、手臂先后碰触到了那个东西,冰凉的感觉从接触面渗入到他体内,但李珣感觉更深刻的,是在这凉意之下,那无尽深邃的深幽气息。

也许就在一壁之隔,便是此界距离九幽之域最近的地方……

一声闷响,杨昭的身子紧紧地黏在上面,任其如何飞腾移位,也不能将他甩下。

低声一笑,杨昭用手再拍了两记,听着其中越发清晰的沙沙回响,他这才长吁一口气,整个身子都瘫软下来。

喘了两口气之后,杨昭才有闲功夫去观察这个目标。

借着指尖燃起微弱的光线,杨昭很惊奇的发xiàn

,原来这个在千里之深的地底飞腾流动的大家伙,正如暗夜所说,与天外之界时所见的模样全然不同。

杨昭记得暗夜所描述的那样,在开启化阴之阵时,化阴之脉便会上浮,那对于的一处山脉便会将化阴之脉的部分包含其中,而那座山的面积也不大,最多就是数百丈方圆,其上草木皆无,只有一个石制祭台,及两侧数个石俑而已。

化阴之脉就在祭台之后,而那时,除了诸位长老,寻常弟子是没资格上山细看的,暗夜当初也只是个低阶弟子,所以他也不知那化阴之脉是个什么模样。

但现在,杨昭听了暗夜所讲,却发xiàn

这差别却是极大,就近来看,很难说出这东西是个什么形状,它纵横均有十丈左右,和上升时的小山倒还差不多大,却更像是一幢房子,整体都以灰白的石料堆砌。

杨昭目光所及,上面刻着几道简洁的纹路,似乎就是一些极地之界独有的符文,边缘处则有开凿的痕迹,风格极是朴拙。

根据暗夜提供的信息,九幽老祖以神通开辟的出入通道,是九幽之地的一处山脉加以连接——至今也没有人明白,九幽老祖是如何将这样一个飘忽不定的大家伙,与千里之上的魅魔宫联结起来。

据说,这已经不是此界的手段了,但杨昭从外极地之界的这处阴脉来看,此刻却有点儿明白。

且不说里面九幽之气是个什么模样,这看起来古拙粗糙的外壳,恐怕就是通道的一部分吧?

所以按他所想,魅魔宫的那处化阴之脉应该是如暗夜所描述的那般模样,而在沉入地下时,便由这石罩锁住,再以某种法术连接地宫,使人可以自由出入。

而根据暗夜所说的,九幽的入口被九幽咒灵挡住,其实就是说石罩的连接处被封堵,解决的办法,也只有在这石罩上另辟新路了。

石罩质料是极为罕见的锁灵灰金,除了质地坚硬之外,更具有封锁灵气之能。而且,在其内部刻着诸多玄奥锁灵符纹,以保证这宝贵的灵气不致外泄。

这本是万无一失的准bèi

,却没想到天外之界的那处九幽地脉因为开启的某些原因而操作不当,惊动九幽咒灵,魅魔宫的诸位长老便在九幽之脉门前展开大战,虽是众人险死还生,但战斗的余波,却已经毁损了一部分封禁。

由此,九幽地气强dà

的渗透力便能发挥作用,便会从中漏出一些来。

毫无疑问,便是灵气外泄,那所谓的裂隙也大不到那里去,甚至钻不过一只蚂蚁,若是杨昭在天外之界的话,便会毫不犹豫的进入此地,但他如今却是在极地之界,而且这处九幽地脉看起来也是从未让人打开过。

但他也不着急,只是再度放出化阴珠,贴在石壁上,脚下则缓缓绕行,使珠子尽可能地从更大面积的石壁上抹过。

珠子的反应极其强烈,而石壁那头,甚至隐隐传来了隆隆的震响。(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九幽之气(四)

杨昭不为所动,耐心地缓步绕圈,只小心地避过石罩最上层,以免惊动里面的九幽咒灵。

极幸运的,在几乎是最远离石罩上层的一个角落里,杨昭找到了灵气泄漏最多的地点。

看来此地也如天外之界的那处九幽地脉一般受到了损坏,他看了看后停下身子,极尽目力找了半天,这才勉强看到一条比发丝还要细上十倍,仅拇指长短的裂纹。

“或许这里便能进入。”

实乃天幸!这个位置几乎就是距离入口最远之处了,这样,当李珣潜入其中时,便有很大的机会避过九幽咒灵的感应,免去了许多麻烦。

他伸出手,将掌心贴在裂隙上,几乎是同步的,体内玉辟邪“嗡”的一震,与心窍中渗透出来的气息发生感应。

杨昭调动体内阴火,自然而然地辟出了一个连接九幽之域的甬道,体内精纯的阴气便开始不断的往外流出。

顿时,杨昭的体内便像是燃着了火,但他的脑子却分外清楚,一段口诀缓缓流过,他统御气机,牵扯着全身真息,轻轻跳动,手掌慢慢地陷了下去。

下一刻,杨昭像是没入了深水中,呼吸有一个自然的停顿,而这停顿又是极其短暂。

就在内外呼吸自动转化的同时,他身子又是一轻,久违了的清新空气扑入口鼻,他差一点儿就认为,自己又回到了地表。

事实是,杨昭已经来到了石罩内部的化阴之脉前。杨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一个石制祭台,还有两侧的石俑。

这个角度略有些偏,可是已足以让他看清,无论是石台或是石俑,它们的颜色与在地表上时,是完全不同的。

石罩内没有照明工具,但光线却一点儿不弱。其主要原因就在于,立在祭台两侧的石俑身上,所发出的柔和的莹光。莹光略呈淡蓝色。看上去非常舒服。

杨昭却不敢多看,事实上,他现在正尽lì

蜷曲着身子,隐藏在石俑投下的暗影中。

在他头顶十丈。正有一团看不清面目的雾团当空滚动。在莹蓝的光芒映射下。显得颜色诡谲,极其妖魅。

“这就是九幽咒灵吗?”

在天外与修真界的一些典籍记载之中,九幽咒灵。其实是九幽之界的第一位大能冥河老祖留在世间的唯一一点儿残余。

传说中,在远古时期,九幽地府尚未成型,当时那九幽之界只是一片幽冥血海,这血海便是鸿蒙大神盘古的肚脐所化而成,那血海方圆几万里,里面血浪滚滚,鱼虾不兴、鸟虫不至,天地戾气全都聚在了此处,故众人将此处唤做幽冥血海。

那血海当中天生便有一位大能,号曰:冥河教主,此老祖有大神通,与天齐寿,与地齐尊,演化出了阿修罗一族,更是成为鸿钧老祖坐下的三千弟子,后来后土娘娘感叹天地生灵死后无有归所,天道便借后土娘娘之手,在这九幽之地创造出了幽冥地府与那六道轮回,而这便是小六道的由来。

因巫族势大,阿修罗一族不出血海,冥河老祖潜心静修,躲过了一些大劫。

上古封神之战后佛教大兴,地藏王入主幽冥地狱,发誓要度尽阿修罗一族。但是奈何不得冥河教主,便请如来佛祖降服此魔。如来法力虽高,但是冥河教主魔功也深,虽然被如来以五大明王所化的诛仙阵击败,但还是使其逃回了血海。

此战过后倒也让冥河教主因祸得福,不破不立,道行法力也有所精进。在轮回池中休养的时候越发努力的祭练阿鼻,元屠双剑,发誓定报此仇。但不知为何最终冥河教主却功亏一篑,故而在灰飞烟灭之前,发下大誓愿——有为他报仇者,便是那血海之主。

而受此惊天怨气所染,冥河教主残余下来的一点元灵,便吸纳戾气,化为咒誓怨灵,隐身在九幽阴脉之中,一方面看守九幽之地,另一方面,则是以一种玄奥诡谲的方式,统摄冥河血海,以全誓言。

虽说数个纪元下来,佛门依然活蹦乱跳,无人能制,但血海上下,均有一个共识:隐在九幽之下的九幽咒灵,等于是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

传闻任何一个血海之族在出生之际,都要以九幽咒灵为名,立下誓约,如此数纪元来,不只有多少个的血海之人,将受誓约所限的戾气一点一点灌输其中,也就使得九幽咒灵越发悍厉难制。

也多亏九幽之脉众多,将那九幽咒灵不知划分成了多少份,不然的话,杨昭今日绝对是身死道消了。

杨昭小心翼翼地隐匿气息,从石俑背后伸出头来,看那边仅有数丈远的化阴之脉。

虽然只有数丈远,但杨昭没有任何即刻跳到里面去的意向。

头顶上巫灵咒灵依然是诡谲而无害的烟雾状,但他却丝毫不敢大意。传说阿修罗族有项针对犯下死罪的族人的酷刑,就是将其抛到九幽咒灵面前,硬生生吸干精血、噬食元神之后,方才凄惨死去。

由于咒誓的可怕约束力,只要是血海之人,便几乎不可能从咒灵面前逃脱,遑论取胜了。

杨昭虽然没有见过这一类惨不忍睹的尸体,但他也绝不愿意让别人用这种心态来瞻仰他的遗容。

他只是在尽lì

屏住气息的同时,细细思量。

“不知幸或不幸,进来的时候,竟然是九幽潮汐停息之际。如此,虽不用受阴气浸淫之苦,但那咒灵也并不受限。虽说按照暗夜的说法,只要进入化阴之脉,咒灵便无法造成威胁,不过……还是等等吧,受点苦痛,总比给吸干了强些!”

所谓九幽潮汐,是由九幽之下特殊的结构而生成的一种现象。

化阴之脉之所以能成为天外心魔的圣地,其实关键并非是那个仅有一丈方圆的化阴之脉,而是因为阴脉中积蓄的特殊的太素化阴玉液,以其独有的功能,束缚住了九幽之域与此界唯一的常存甬道。

有了这个甬道,那些天外心魔便可以源源不绝地获得最珍贵的九幽地气资源,对于低阶心魔的修为提升,有着无与伦比的益处。(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九幽之气(五)

但也正是由于甬道的存zài

,九幽之域灵气的自然涨落,也会影响到外界的灵气变化。

而在石罩的封禁之下,这种变化只存zài

于化阴之脉的周围,范围的缩小,自然也就增加了灵气变化的强度,典籍上将这种现象称为九幽潮汐。

之所以要等到九幽潮汐之时,是因为这种精纯的九幽地气狂飙,对于没有实体的九幽元灵,有着极大的伤害。

每在这个时候,九幽咒灵都会本能地全力自保,甚至会逃入与地宫相连的甬道之中,以求安全。

那时候,机会就来了。

随着时间缓缓流过,杨昭已做好一切准bèi

。他死死盯着化阴之脉正上方,终于,以他的目力,也可以看到,那里虚无的空间,正开始一波如漩涡般的震荡,虚空扭曲,无比妖异。

“这就是「甬道」了。如果穿过去,那边就是九幽之域,一个纯然死寂的奇异世界。”

在异相的刺激下,他心中升起一些古怪的感想,旋又尽数熄灭了。这时候,周围的气息明显地凝重了起来,呼吸也不如先前顺畅。他心思电转,身形缓缓下伏。

一声奇异的呼啸响起,虽然仅仅是在十丈方圆的室内,但其声辽远苍茫,直若流动在万里无人的荒原。

声音渐渐近了,下一刻,剧烈的冲击轰然而来,瞬间溢满了整个石窟。石窟四壁渐渐亮起,其上浮刻的诸多符纹。开始闪烁。

大气温度飙升,只一瞬间,杨昭的头上便传来了焦糊味儿,身上更像被火舌舔食,皮肉发焦,直透入五脏中去。

杨昭咬着牙,鼓起识海中的紫虚密境,以全副心力相抗。

与之同时,他的身形已经压缩到了最低限度,几乎是平贴着地面。以一种非人类的姿态。在地面上流动。速度并不快,但数丈的距离也用不了太长时间,便已经到达。

头顶上激流的狂飙到此地反而弱了些,杨昭得以用眼睛余光觑见化阴之脉下。一层薄薄的烟气——虽然是满室风啸。这层薄烟却没有一点儿晃动。

杨昭偏了偏头。又看上面,此时又哪还有九幽咒灵的影子?

他心中一喜,身形迅速走到化阴之脉上。天地间立时静寂下来。

杨昭全身均被一层冰凉的液体包围起来,很奇怪的是,从上面向下来看,有水烟遮挡,看不清玄虚,但由下往上看,石室之内的景物,却又清晰无比。

化阴之脉中,太素化阴玉液并不甚满,仅有两尺来深,只有当人平躺下来时,才能将人完全浸在其中。

杨昭很快就感觉到了这玉液的妙处,在冰凉的感觉中,他体内玉辟邪的转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但一涨一缩,却较任何时候节奏感都更强。

杨昭细细体味,在这种频率之下,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些以前未曾有过的阴火流转方式,这是微妙至不可言宣的感应,恍恍惚惚中,他对幽冥阴火的认识,便深入一层。

凉意渐渐渗入体内,就如同一条清流,自头顶叮咚流下,荡漾去体内残余的杂质,那感觉真是舒服极了。

而更重yào

的是,随着凉意向全身蔓延,散居在他体内,仍未完全融入肌体的那部分残余阴火,便如热汤沃雪,纷纷化入其中,又在玉辟邪的运转之下,将玉辟邪的功能再次扩大。

仅仅就是这一段时间,杨昭觉得,他的修为起码又精进一层。

“真是好东西啊!”

杨昭不免有些期待后续的发展,看看这化阴玉液,能否将已经融入肌体的那些阴火给抽出来化掉。

不过,很快他就失望了,凉意仍在体内流动,但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他也感觉到,郁结在内腑之中的阴火虽是有些跃跃欲动,但整体仍呈稳定状态,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虽说早有准bèi

,但此时,杨昭仍不免有些郁闷。

说起来,若是阴火从他的心窍之内完全消失,也许此时,他的修为已经连跳好几个层级,成为可以与合体期任何一人比肩的高手,而此刻,他也只能苦笑罢了。

又等了一会儿,见已没有了什么变化,他暗叹一声,正要坐起,身上忽地一寒。

完全没理由的,他的目光一下子透过池水,直指正上方。不知何时,九幽潮汐已经退去,而九幽咒灵则再度现身。

杨昭心中暗叫一声苦也。

他可以感觉到,九幽咒灵已经发xiàn

了他,正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冷冷地注视下来。

那感觉无论如何,都缺乏友善的意味儿,他只好老老实实地躺下去。

看来,暗夜所说不错,那九幽咒灵对化阴之脉有一种天生的忌讳,虽说对化阴之脉里的杨昭非常有意见,却投鼠忌器,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但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杨昭敢从池子里冒出头去,等待他的,将是咒灵疯狂的攻击。

杨昭倒也不急,他现在正是胸有成竹。出不去就等吧,等到下次九幽潮汐起来,九幽咒灵自顾不暇之际,他就能够轻松脱身了。

他正好趁这段时间,梳理一下最近的事情……比如,天外之法和那心魔渐进的修liàn



化阴之脉的失效,使修liàn

天外之法与心魔渐进一跃成为最紧迫之事。可是杨昭对此还有所忌讳,入魔的感觉,绝不是臆想就能究尽其根的。

以稳妥计,还是等到外边那位修到深处,看看效果再说为好。

然后是暗夜那边……咦?

杨昭不自觉扭了扭身子,只觉得背后有些发痒,难道这池里还有虫子?这个念头才升起来,虫子便闪电般爬满了他的全身。

那种突然的,从骨髓深处迸发出来的麻痒,让他本能地低叫一声,就要坐起来。

然而,头顶刚出水面,一声尖锐的嘶鸣便贯耳而入,同时,九幽咒灵雾气一般的身体在嘶嘶声中翻滚,两种怪音结合,只听得杨昭头皮发炸。

脑袋一晕,他又躲了下去。

麻痒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以比刚刚更强烈的势头,轰然来袭。

此时杨昭已经彻底落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大道灵机,二女思虑

这是一个怎样的感觉?

遍体骨肉血脉,似乎在一瞬轻了许多,倒似是被虫子啃到肚子里去。

体内真息运行更是大乱,刚刚还稳如泰山的积郁阴火,此刻却像是突然发了疯,在筋骨五脏之内左冲右突,灼热逼人。

“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了?”

杨昭发xiàn

,如此这么样死得不明不白,还真不如跳出池子,和九幽咒灵拼上一场。他咒骂着想再直起腰来,可令他窒息的事情发生了。

似乎他全身的筋脉都被抽了个干净,力qì

用到腰部,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身子仅起来半分,便又平躺下去。体内积郁的阴火偏在这时又欢快起来,烧得他恨不能将胸膛撕开,以求得一时清凉。

但也就是在这痛苦之中,杨昭脑中猛地一清:“这是……该死的!”

他终于明白了,一切问题还是出在阴火上。这见鬼的该死的混蛋的化阴之脉,根本就不满足于化去他体内残余的阴火,而是要将他这与阴火紧密结合的载体,整个化销干净啊!

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控zhì

,杨昭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细细品尝自己每一寸肌体被抹消的感觉。

酥痒已经变成了万蚁噬心的般的痛楚,久违的痛苦啊,就像刚入修真界时那样,在恐惧无力中挣扎,然后,在令人窒息的绝望里,品尝苦涩到极致之后。那一丝丝妖异的甘甜。

他的神智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又从未像现在这样迷乱。他以为自己尝多了死亡前的感觉,但如今他才知dào

,原来每一次死亡,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吱”的一声长鸣,在脑中轰然炸响,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飞速地干瘪下去,化阴之脉正准bèi

抽干他全身的精血,将其中含蕴的阴火,一个个清理干净。

“现在……怎么办?”

他的心口猛然一缩。在这一刻。封闭的空间内,九幽潮汐再度爆fā

,暴涨的九幽地气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在九幽潮汐的刺激下,化阴之脉同样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度。与汹涌澎湃的九幽地气相抗衡。

在这一瞬间。杨昭惨叫一声。全身的骨头似乎都在此刻崩碎,那陡然拔高的痛苦层次,根本就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忍受的极限。使杨昭脑中神经崩然断裂。

也是这一瞬间,在杨昭的意识最终陷入永恒的沉寂之前,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声音在急促中,拉成了一根细细的钢丝,猛地弹入半空,又铮然断绝。可是,这声音又成为一把钥匙,在一声微响后,将沉寂在他记忆深处的宝箱打了开来

真是:“生来死去如凉水,往覆灵机一线天。”

将生未生,将死未死之时,是为生死限!幼时明白,长大后,怎么却忘了?

浑沌的意识之中,自生出一线灵明,而也就是这一线灵明,又如一条细细的丝线,扯来了在此时此刻,最有价值的东西,那是一段琅琅上口的法诀。

“血肉皮骨都去尽,大道方自此中来。”

杨昭猛地睁开眼睛,入眼却见一雪白掌心,当空印下,正中眉心。

霎时间,他视界中,一片翻滚的血红,身上却不知哪儿来了力qì

,一股壮气自丹田上冲,裂喉而出——“冥河老祖,我操你祖宗八代!”

……

……

玉姬百无聊赖坐在石凳上,看亭外蒙蒙雾气中,那艳得有些妖异的花丛,手指间也将一把新得的玉骨折扇都转出花儿来,就这样持续了小半刻钟,她还是叹了口气!

“唉……”

叹声中,亭外婷婷袅袅走来一位佳人。

她一身素服,面目虽清秀而无艳色,但行止间气度温婉娴美,乍一看去,倒像是天元夫人的姐妹一般,可她一头秀发微微发灰,与其青春面目极不相称。

“玉姬道友,你这几日,是越发不开心了。如此,等杨昭道友闭关出来,我可没法向他交代呢!”

玉姬见是来人是腾化谷现任主事、天元夫人的弟子天如,她自是不愿示弱,俏鼻微皱,直起腰板,极潇洒地打开折扇,却又低哼道:“我管你交不交代,样子那厮,无耻透顶,竟然用话把我套在这里……他不出关也就罢了,若是出关,我定要他好kàn

!”

“呀,玉姬道友气还没消吗?”

天如性情倒与天元夫人有七八分相似,都是心机深沉,绵里藏针,对玉姬这见事不足的小孩子,自然应付裕如。

“杨昭道友听了这话,一定伤心。你看现在谷外,剑影、冥王、魅影等各势力人马,和我宫弟子不知起了多少冲突,究其本因,还不是因为玉姬道友友你?而杨昭道友冒着被暗夜师伯训斥的风险,把你藏在谷内,可正是为了你的安全呢!如此情深义重,玉姬道友可不能视之不见哪!”

她语气迂徐和顺,不紧不慢,又说了这么一通,任是玉姬怎样的火气,也都能磨消大半,闻言只是狂翻白眼,扇子开合几次,到最后想开口时,又忽地说不上话来。

以她的聪慧和推算能力,如何不知杨昭赖皮的行为之后,那份心意。只是这极地之界著名的搞怪人物,突发如此好心,怎么都让人心中不安,而且,若她那天突发的奇想无误,那杨昭……

她在这边心中思虑,天如则微微一笑,进得亭来,为她斟上一杯花茶。自杨昭闭关以来,已过去了一个月,天如受杨昭所托,便是用这种软磨功夫,缚住玉姬手脚,使她安安稳稳地留在腾化谷中。

一边劝茶,天如一边寻思最近的事态变化。

这段时间,谷内谷外其实都不安稳,谷外固然有各宫修士嚣张跋扈,处处惹事,便是谷内,也因为这段时日的憋屈行径而人心浮动,几个知dào

其中内情的,看玉姬的眼睛都有些古怪。

天如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也将这些变化,通过特殊管道,向远在半月湖的天元夫人禀报了。

天元夫人却不为所动,依然三令五申,让她在此事上完全听从杨昭的安排,且在字里行间,对其所作所为,颇有赞誉。(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归来答问

从这里面,天如嗅到了些不寻常的气味儿。

她是知dào

天元夫人对杨昭

的一贯态度的。所谓人尽其用,关键就在一个用上。

这对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彼此之间,用的因素都更多一些。

说白了,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天元夫人的心腹,永远都是她们几个贴心的女弟子,而一旦主事人大位到手,若是极地之界的大门始终打不开,那数百年后,继位之人,也只会是她们中的一位。

可是现在,情况似乎起了变化。

随着杨昭这些时日来光芒万丈的表现,天元夫人对他的态度有一个明显的转变,放在平日还看不出来,可一旦到了关键时候,杨昭就显出了可以左右天元夫人判断的影响力……这个,可真让人心里犯嘀咕呢!

亭中两人都心中有事,气氛自然就沉寂下来,最后还是天如先一步醒过神来,见玉姬仍在发呆,浅浅一笑后,正要说话,亭外雾气忽地一滞,紧接着嗡嗡的杂音便响了起来。

天如神色一冷,向远方望去。透过灰黯的雾气,她看到了谷中人影攒动,而且,防护阵势也已经启动了。

“终于找到这里来了?”深吸了一口气,天如站起身来,面庞上柔和的线条,也似乎在这一瞬间刚化了。

一旁的玉姬看到这神情,只道是她准bèi

应敌,却不知。这位心机甚深的女修却是转着另外的念头。

“若是来个棘手的,或许将玉姬交出去,会更好些?”

转脸朝向玉姬,天如正待吩咐她暂时藏身,耳中忽听到远处的声息大了起来,似乎是众人齐声呼喊,继而又变成了沙沙的杂音,感觉不怎么像是打斗。

很快,被触动的阵势渐渐止息,而那边。也再没有什么响声传来。

天如被这变故弄得怔了。心中奇怪之下,匆匆打了个招呼,便向发声处赶去。只是才走出亭子没两步,一个人影便自雾霭中缓缓走来。身形渐趋清晰。

“杨昭道友?”

天如低叫一声。语句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你不是在谷后闭关吗?怎地从前面……你提的什么?”

“啊。刚刚潜到谷里作乱的蟊贼。”

杨昭脸上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将手肘向上提了提,使得天如和玉姬能够更清楚地看到他手上的玩意儿。

没有任何意wài

的。玉姬尖叫声起。

“哦,抱歉。”杨昭扭头看了下,见这人头滴滴答答地掉血,实在不是个样子,耸耸肩,随手将之扔到了花丛里,权当充做肥料,转脸便笑道:“填入道友,这些日子,这小妮子很让你头疼吧!”

天如还没说话,亭中玉姬已经大声叫道:“恶人、刽子手、妖怪、魔头……”

叫了几声,见杨昭和天如都拿极古怪的目光看过来,她蓦地想到,自己似是有些反应过度。

这里是哪儿?

极地之界——腾化谷!

眼前是什么人?

魅魔宫的客卿长老和重yào

弟子。

那些称号,不就是专门形容他们的?就连她自己也是一个天外心魔,就算她从不杀生,那她又何必这么煞有其事地喊出来?

小姑娘立时就蔫了,那直率的心境变化倒是可爱得紧。

杨昭与天如相视一笑,由天如道:“还好,玉姬道友识见精辟,又通天机算术,有她在,这谷里可不像以前那么沉闷了。”

她笑语嫣嫣,一副从容模样,心中其实也在奇怪:杨昭以前可没这么血腥啊,像这样带着死人头来吓人的无聊举动,更不是他的风格,这是怎么了?

说话间,杨昭走得更近了些,天如已经看清了他的脸,一见之下,她又是一奇。

不知怎么地,杨昭脸上肌肤白皙,双颊却晕红如醉酒一般,眼眸中亦红丝密布,倒像是几天没有休息了。可是四目交投时,杨昭的眼神分明又清明得很。

想了想,她还是出言以示关心:“杨昭道友,你练功出岔子了?这感觉……”

“多谢道友关心,是有点儿小问题,但不碍事的。”

杨昭这般说法,天如自然不会再深究下去,她笑了一笑,回眸看了下又在发呆的玉姬,微微凑前身子,低声道:“那人可是来探虚实的?”

“正是。不过,却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这证明魅影妃子便是怀疑这里,也是投鼠忌器,不愿把事做绝。呵,她能有这般心胸,我们自然也要有所回报才是。”

“道友的意思?”

“让玉姬走吧,该做的事情都做了,留她无用,弄得糟了,反而会引火烧身。”杨昭轻描淡写地说话,虽说句句在理,可那态度实在让人开心不起来。

天如并不意wài

他会这么说,却很奇怪他说得如此坦白。

但她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她就托辞调整谷中防务,向杨昭及玉姬告辞。

才走了两步,她忽又想起一件事来,回头向杨昭说道:“对了,半月前,两位新晋客卿杨夫人过来找你,我按着你说的,把玉姬道友的身分告知,又透露了些底细,但她们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也没留下什么话便走了。听师父说,她们俩向暗夜师伯请假,说是外出云游,此时已不知哪儿去了!”

“不高兴?”杨昭停下脚步,略一思索,便笑道:“我知dào

了,道友你去忙,我抓紧时间解决这边的事,免得夜长梦多。”

天如深深地看他一眼,稍稍点头示意后,微笑着去了。

杨昭慢条斯理地走入小亭,笑吟吟地也不说话。玉姬拿冷眼看他:“你肯问那两个问题了?”

杨昭露齿一笑,也不答话,只是大马金刀地坐下来,随手拿起一杯花茶,一饮而尽。

而这杯子,很不幸正是玉姬的。

小姑娘看得咬牙切齿,但思及这是人家的地盘儿,也只好忍了。她气哼哼地坐下来,也赌气般抿着嘴不说话。

不只是喝完颜水月那杯,杨昭将整壶的花茶全都倒下了肚,这才哈出一口热气,迎上玉姬不自觉瞪大的眼睛。他笑道:“第一个问题,我要找一件叫墨丝蚶宝的材料,你说,我该怎么才能找得到?”(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命有不详

玉姬没想到问题说来就来,而且一问就是这么具体,哪像是算命来着?

一时间,她是手忙脚乱,急急抛开碍手的折扇,掐指、心算,能用上的法子全都用上,半晌才得出答案。

“能找到!”

杨昭“哈”地一声笑,旋又别过脸去,不忍心看到小姑娘那尴尬的模样。

玉姬脸上红了白,白了红,连变了好几回,方才结结巴巴地道:“我是说,这个墨丝蚶宝你一定可以找到,但是又不是找到的……笑,笑,笑什么笑!”

尴尬到了极处,小姑娘终于爆fā

了,她小脸涨得通红,拍案而起:“你笑够了没?我只是一时口误耶!你到底还想不想知dào

了?”

看她这副模样,李珣要能止住笑,那才真叫有鬼。他才不管玉姬如何想法,一直大笑不止,直到快笑岔了气,这才摇着头,摆手道:“好好,我听你说,听你说就是!”

玉姬此时恨不能将这魔头连皮带骨,囫囵吞下,偏偏实力远不如人,又恐惧对方用出什么阴招,咬牙半晌,才勉力按住火气。

“根据我的推算,此物是你欲得之物,却不是急欲之物,你也没有为寻它尽心的打算,这样你能找到才叫有鬼。”

这就有意思了!

杨昭稍稍惊讶了一下,问道:“那为什么又能找到?”

“我说过我口误耶!”玉姬瞪他一眼:“不是能找到,是能得到。嗯。给你个建议,这极地之界便有墨丝蚶宝的产地,在那儿当散步一样转上一圈儿,说不定就有人扔给你了!”

就这样?杨昭感觉着自己被骗了,可他也不怎么在乎,正如玉姬所说,对墨丝蚶宝这东西,他并不怎么热心,虽说现在想想,云鸾那心情不爽的感觉。确是颇有些悲哀……

“好吧。这个问题算过了,第二个问题。”

杨昭看着小姑娘变得格外认真的面孔,正想说话,但话到嘴边。他忽地觉得。若是再随口问上一句。倒有点儿对不起人的样子。念头一转,出口的言语已然大变。

“批我命理,说我杀劫加身。活不长久,这几天我想了想,这也没什么,但有些事情,我还是放不下。我只想问,我最想做的,能做成吗?”

前一个问题太细,这一个问题又太宽。玉姬心中叫苦不迭,可她对于天机命理的态度,是有着十二万分的认真,也绝不肯信口雌黄的。

她只好振作精神,瞪大眼神,仔细打量对面这人的相貌,想从中找出些端倪来。

然而,要命的是,只要一打量百鬼的面相,她的注意力便不由自主地向着那双血瞳厉魄的眼眸倾斜。

然后,脑子里便总是闪出另一个人的面孔,两张截然不同的脸孔交错闪动,挤得她差点就要疯掉了!

“喂,喂?玉姬?”

杨昭的呼唤声从远方传递过来,初时还模糊得很,但转眼间就声如雷鸣,撼人心魄。

玉姬打了一个激灵,猛地直起了身子:“怎么回事?”

杨昭用一种奇特的目光看她,末了,便微笑道:“你刚刚在发呆!”

“呃,是吗?算得入神了吧。”

玉姬仍觉得心神未定,想喝杯茶定定神,却记起桌上茶水均被杨昭喝干了……对了,还有天如那杯,自倒了以后,谁也没碰过。

摇摇头,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下,她决定把那杯茶喝掉。她伸出手,捏着杯柄,正要端起,脑中忽而一阵雪亮,手指相应一颤,茶水洒了半杯出来。

“怎么,算迷糊了?那算了,咱们……”

“天时天地皆同命,运转仙缘不自由!”

“什么?”

“什么,什么?”玉姬迷迷糊糊地回应,两人大眼瞪小眼,正莫名其妙时,玉姬又“啊”地一声跳了起来。

“我刚刚说了什么?”

“两句歪诗,就是这样!”

杨昭也站了起来,他决定,绝不再问下去了。

在那一剎那,就是玉姬喃喃自语的瞬间,他分明感觉到了一股心底最深处的严寒蜿蜒而上,将他的脊柱整个地冻结了。

这并非是不祥的预兆,而是人们在面对不可思议的未知时,所作出的最本能的反应。

看着玉姬意犹未尽的表情,他尽lì

维持着从容的态度,微笑道:“好,两个问题问完,你,可以走了!”

“走?”玉姬反倒不急了,她拿起折扇,啪地一声展开,不顾这是寒冬腊月,扇了两记,方才冷笑道:“我现在走,也就是送上门去的一盘儿菜!我傻吗?”

“若留你下来,再过数日,这全谷之人,恐怕都要成了下酒菜,我们傻吗?”

这针锋相对的一句话,把玉姬噎了个结实,折扇急速开合两下,她猛地站起身,抿住嘴唇,一言不发就要走开。

杨昭伸臂把她拦住:“发什么小姐脾气,我自认为对你也算仁至义尽……好吧,我承认,我或许是对你有点儿想法,也许是加点儿缘分,既然我护了你这一个月,也就没有再把你推出去的道理!”

玉姬回眼看他,嘴唇抿得极紧,眼神也挺复杂。杨昭不管她在想些什么,一挥袖,将石桌上茶盏尽数打落在地,砰砰磅磅一阵乱响,但落在他耳中,却极是痛快。

“来看!”

他随手一划,便在石桌表面刻了一个轮廓出来。

“这是我宫的势力范围,这里是腾化谷,偏东,接壤最近的,就是剑影宫,你本就是剑影宫的小公主,你到了那里,随便找个熟人,便会找到剑影宫的驻地,这样也无需再担忧什么了,对了,那边,你有熟人吗?”

玉姬不假思索地回答:“有,那儿的人几乎都认识我。”

杨昭拍了下桌子,笑道:“好极,我便护送你到此,如何?”

“你,护送?”

玉姬睁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愣了半晌,方才道:“你想干什么?”

“尽朋友之义啊!”杨昭信口开河,却又煞有介事:“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虽说这回是东行,但怎么说,也是一件功德……这也是你说的,我这烂命要想活得尽量长久,非要积聚阴德不可,不是吗?”

“是,可是……”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这样不很好吗?当然,有一件事你要注意了,我可是在闭关时期偷跑出来帮忙的,所以,我不可能光明正大地陪在妳身边。这样,你先走一步,我暗中随行,如何?”(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血路遇险

玉姬听了杨昭的那句话,嘴里哈了好几声,却不知是发笑还是叹息,她想说话,但在杨昭双眸的注视下,莫名其妙地便丧失了开口的勇气。

杨昭满yì

一笑,站起身来,一如既往地拍了拍她的脸蛋儿:“好了,再休息一会,等到晚上的时候,就快点儿逃命吧!”

说完这些话,杨昭大笑着甩手而去,整个腾化谷的雾气,似乎也因为他的笑声而震荡流动。

玉姬呆呆地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哽在喉咙里,沙沙攒动。

“他……越来越怪了!”

山无日月,此话是最恰当不过的。在腾化谷里待了一段时间,再出来时,便明显感觉到,天气有些转冷了。

虽说此界西南季节变化并不明显,但草木颜色明显加深,相较于之前,也显得干硬了许多。

对这一点,玉姬最有发言权。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在丛林狂奔。不时擦过一些旁出的枝,嚓嚓的断裂声不绝于耳。而在她听来,这些声音更像是恶人的嘶笑,时时缭绕耳边。

心正颤栗之际,远方又一起嘶叫响起,这叫声在绝望与恐惧的催动下,接连拔高,却又被无边的密林切割得支离破碎。

玉姬脚下一个踉跄,因疲累而涨红的小脸上,却是一片冰冷。

那是眼泪的作用。

“混蛋,混蛋。你还有完没完啊!”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脚下也丝毫不停,跌跌撞撞地朝着前方奔去。

这是她被赶出腾化谷后的第五天了。

此时的她,早已经失去了御器飞天的力qì

,只能凭借着半调的提纵术,向东方急奔。

五天的时间,她走了不到七千里路,这对凡人来说已是神仙般的脚程,对一个修士而言。只能说是严重不及格了。

现在。她离预期的目的地,仍是遥遥无期,而她却已快要崩溃掉了。

七千里的路程里,尽数涂着污浊的血。刚刚死去的那人。是第四十二个。还是四十三个?

她终于明白。狗屁的积阴德,狗屁的全道义,杨昭之所以要护送她前往剑影宫的势力范围。根本就是为了满足他心变态的欲^望!

杀死每一个拦路的人,用最残酷的、最血腥的方式!然后从获取快感。

“他疯了!”

终于明白,分别一月之后的杨昭,与初见面时,已经完全不同了。

在腾化谷,他掩饰得很好,可是,当他杀掉出谷后第一个人起,那种疯魔、暴戾、嗜血的气味,便一日重过一日。

从第二天起,死者便再无全尸。

到了今天,即便是远在数里之外,她也可以嗅到杨昭身上的,那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这种气味更是直接的流入到了她的五脏肺腑之内,随后在其搅拌,翻滚,一点儿一点儿地抹去了她的胆气和意志。

“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玉姬不自主放缓脚程,尽lì

集精神,想运用自己所学,找出其的关键。

“是了,血瞳厉魄再不是隐性的了,什么变故让这凶煞之相由隐而显?还有三杀局,余者渐隐,而天杀之意愈浓,再这样下去,他就算不死在别人手里,也会被老天爷劈死的!”

脑里的念头此起彼伏,却找不出一个有价值的。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担心这个魔鬼,或许是想着探究事情的究竟吧……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声惨叫响起,刺得玉姬猛打了一个寒颤,而丛林飞禽走兽惊飞疾走,让这声嘶鸣传来的方向变得模糊起来。

其实,就算不模糊,在此刻的精神状态下,玉姬也分辨不出来。她此刻只想捂住耳朵,将一切声音都隔绝在外。

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可是,便在下一刻,一个清晰无比的女声,透过重重阻碍,直钻入她耳膜去:“哦,我们的玉姬妹妹这是怎么了?”

玉姬闻言,立时倒抽一口凉气,抬起头来。眼前映入的身影,她是极熟悉的。

“吞阳!”

“难得玉姬妹妹竟然还记得起我?那我还要多谢你挂心呢。”

吞阳掩唇轻笑,只这个动作,便让她一身曲线呈现出动态的美感来。

不知怎么地,虽是同为女性,颜水月脸上却是一红。但很快,她的脸色就因为这糟糕的形势苍白了下去。

前方并不仅仅是一位吞阳劫姝。在她身边,有一男一女两个修士,均是神情冷淡,站在那里,便有隐隐寒意直逼过来。两侧密林,似乎也听到些声息,很明显的,玉姬一头撞进了埋伏圈。

吞阳用一种颇为奇特的眼神,对她上下打量,好一会儿方道:“一月不见,你倒是认识了一位奇人。这几天来,可是让我们好恼,妹妹可否告sù

我,那人是个什么身份?”

“我不认识他!”

这种胡话,玉姬竟是脱口而出。说出之后才心叫糟,就算是骗人,这态度也太急切了些,又怎么能瞒得过吞阳这样的人物?

可邪门的是,吞阳竟似是信了,她眸光一闪,轻声道:“不认识?真的?”

玉姬此刻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他硬跟着我的,我们根本就没见过面!”

吞阳闻言稍稍点头:“这话看起来不假……不过,便是假的也没关系。任那家伙有通天手段,今日也逃不过我们的五指山去。倒是玉姬妹妹你,出来调皮了一个多月,也该回去见见你的师父了。”

说到这儿,她见玉姬目光游移,便笑道:“妹妹你心思灵巧,大伙儿都知dào

,只是这方圆十里之内,至少有二十双眼睛盯着妳,若你还想玩上回那虚虚实实的把戏,可没那么容易!怎样,走吧!”

说罢,她伸手虚引,仍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玉姬亦是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这回,终于还是躲不过去了。

但下一刻,周边却是惨叫声连绝不断的响起。

“怎么回事?”

当着惨叫声激起之际,吞阳狂吃一惊,她转脸看向一侧的男修,见他一贯冷淡的脸上也显出惊讶之意来。

虽然明知对方也像她一样胡涂,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那边没有拦住吗?”

“莫道友亲自出手,不应该啊!”

男修皱起眉头,喃喃自语,却忘了这言语听来,还有别一层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隐藏的杀手

果然,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吞阳心中自是十分不快。

她看了看四周,又自言自语的冷哼道:“贵宫妖剑秘法冠绝当代,想必有法将那暴徒斩杀!听声音,那暴徒是从南边掩上,正是贵师弟的防区……”她还没说完,那男修已摆手笑道:“道友误会了,张平并无他意。只是这事来得蹊跷,莫非,凶手并非一人?”

话说到这儿,两人都是一惊,而另外那个面容阴沉的女修则睁开一直微瞑的双眸,森然道:“又杀了一个!”

话音未落,不远处密林一道剑光冲天飞起,看上去气势凌厉,细看来,却是微微摇摆,且所经之一处,一蓬血雾当空浑洒,凄惨之至。

“陶师弟!”

这回轮到男修吃惊了,他来不及向两个同伴打招呼,身形一展,便向着那个方向电射而出。只是才飞至半途,距此至少二十里外,一声闷闷的爆震隆隆碾来,震得林木乱颤,落纷飞。

“果然有同伙!”

震响传来的方向,正是魅影妃子引领高手设伏之处,听这一声爆震,交手双方的实力,均是惊人之至。这边自然是魅影妃子亲自出手,而能与她相抗撷的对手,又岂是省油的灯?

作为魅影妃子的得力臂膀,吞阳从这次爆震,听到了更多的信息:“不妙,师尊向来不喜与人硬拼,现在却搞成如此声势,岂不是落了下风?”

任事前将对手如何高估。到头来却发xiàn

,对方的实力仍不见底,吞阳已有些呆了。天妖剑宫的张平已穿入密林之,而她身侧那阴沉的女修则仅仅转动眼眸,观察四周,一言不发。

又一声爆震声响起,吞阳身一颤,正想说话,旁边同伴忽地低喝一声:“小心!”

两女身形同时侧翻,险险避过后方凌厉如剑的冲击。即便如此。一片浓浊的血腥气仍侵入二人的口鼻之。任二人都对毒物有极高的抗性,初嗅得这气息,仍觉得脑际一昏。

嘶嘶的怪音,如同毒蛇吐信。妖异得令人心惊胆颤。吞阳想也不想。曲指一弹,当空便炸开一蓬淡青色的烟雾,同时她身形一转。纯凭一口真息,在空连换了七八个方位,远去十多丈外,才有机会定睛看去。

“玉姬跑了……后面!”

阴沉女修的声音遥遥传来,等到惊变之时,却已经慢了半拍。

灼热的气流从吞阳颈后抹过,任是她反应迅速,及时前冲,仍被余波扫。肩背像是被一记重锤轰上,那雷霆般的震荡,甚至让人觉得,脊椎已经碎了。

更要命的,是随之而来的气血动荡。在这一剎那间,由颈后开始,渐及半身,直至腿脚,气血流动像是完全岔了道儿,在纤细的血管下突突沸腾滚动,那种全身燃烧的痛楚,让她凄声尖叫了起来。

“血海元息,是血海元息!”

低低的笑声就在她耳边响起:“还算有点儿见识!若你这回能活下来,回头等老子回来,操你个爽快!”

笑声猛地高昂,吞阳只听到侧后方一声剑吟,张平凄厉的嘶叫声也同步响起:“纳命来!”

“不送!”

那笑声隆然炸开,近在咫尺的吞阳只觉得脑际剧震,一口鲜血喷出去,已陷入了深度昏迷。

在她临昏去前,隐隐约约听到,同伴的叫声:“向北去……”

叫声戛然而止,她也真zhèng

昏了过去。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吞阳觉得,她已被地狱的小鬼们架在油锅里煮了十七八回,骨架都成了灰,耳边尽是走了音的嘶叫呼喊,久久听不真切。

猛然间一个激灵,她忽地就清醒了过来,猛然睁眼,看到的却是枝遮挡的天空。

全身没有一处不痛,而那种令人心沮的虚弱,更像是被哪个风月老手采补之后,所遗留下来的感觉。

吞阳记得,这感觉已经许多没有经lì

过了。

她转动眼珠,然后,她看到了坐在一边,抱着师弟的尸体,面色铁青的张平。

感觉到她的目光,张平侧过脸来,冷冷地说话:“全都跑了!”

吞阳只觉得眼前一黑,还好没有再昏过去,而她总算还有点儿良心,记得之前能逃得一命,全亏了同伴数次提醒,但扭头看看,却没有见到那人。便问了一句:“元思呢?”

她说的就是那个面容阴沉的女修,是冥王宫在极地之界仅存的冥将之一,神识感应非常敏感。

张平抽了抽嘴角:“废了!喉咙被割断,虽然没死,但血海元息烧伤脑部,识海受到重创,想恢复到如今水平,怕是没可能了!”

吞阳低“呀”了一声,徐亢冷冷又道:“贵师亦受了点轻伤……是心蛊反噬,但并无性命之忧!”

至此,吞阳连惊叫的力qì

都失去了。她怔了半晌,方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对方究竟是谁?”

一阵沉默。吞阳疑惑地看去,正见到张平露出一个几近扭曲的笑脸:“没看清!”

“……”

在吞阳劫姝无语凝噎的同时,玉姬也正从昏睡当中醒来。

这回倒不是她被谁打昏了,而是在杨昭传音让她向北突围之后,她玩命地狂奔,最后活活累晕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她似乎记得是谁将她背了起来,飞一般前行。

后面的事,她完全记不得了,甚至连此时身在何方,也不清楚。不过,在她睁眼之前,她已经嗅到了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这浓烈的程度提示她,杨昭就在身边。

一侧传过来低低的话音,很奇怪的,说话者竟是两位女的,听起来也很耳熟。

“……太急了。当然,我不是说你不该修liàn

这东西,而是说,你的进境太快,终归还是驾御不住。想找死,也不用这样吧?”

杨昭在那边哼一声:“我有什么办法?不修liàn

就是死,你们应该庆幸我反应及时,否则你们哪还有在这儿埋怨的机会?”

顿了顿,他又道:“倒是你们,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啊。对付个魅影妃子,有必要吐血吗?”

“吐血?说得倒轻巧,你先和罗摩什死拼,再去玩魅影妃子试试?去,别碰!”

那边三人纠缠不清,这边玉姬则听得身体发僵。

她已经记起来,说话的女修不就是半个月前,到腾化谷来找杨昭的那两个女客卿吗?被称作杨夫人的那两个……(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三章归来恨起

听了这三人的对话,玉姬顿时大吃一惊!

吹牛吧?如今这极地之界,能和罗摩什魔死拼,回来又生龙活虎地击退魅影妃子的,再怎么认真数,也不会超过十指之数!

这里面,有这两号人物吗?

只听杨昭在那边冷笑:“我就想到,你们会跑去极地林海!只是罗摩什果真是神机妙算,算准了你们会送上门去?”

“这里面还有点事,以后再说。倒是你,要让这小姑娘听到什么时候?再说下去,你的底细可就全露了!”

玉姬闻言,身体登时僵得像块儿木头。紧接着,她身上一热,分明是谈话的三人目光扫过。

这个时候,若她再装胡涂,怕是到最后连渣都剩不下来。她忙睁开眼睛,坐起身,并在脸上露出一个僵硬的笑脸。

果然,在不远处,曲膝坐在一块岩石上的,正是那天到腾化谷寻人的两位杨夫人。

此时这二人神态自若,见玉姬目光望来,皆是笑了一笑,一点儿也看不出受伤的迹象。而杨昭就站在她们的身边,身上披着一件连帽长袍,漆黑颜色,只不知这颜色是不是由血液染上去的。

他的脸色却比较奇怪,皮肤比前段日越发显得莹白如玉,却是一丝血色也无,天光照下来,映得他的皮肤如透明一般,总有些病态。而瞳孔的血色却是越发明显,翻滚闪烁间,诡异极了。

当他看过来时。玉姬几乎要闭上眼睛,不敢与之相接。

看到她的表情,杨昭露齿一笑:“感谢这两位杨夫人吧,若不是她们及时赶来帮忙,今天你一定会被魅影妃子吞到肚里,连骨头都不剩。现在好了,魅影妃子受伤,那群手下也投鼠忌器,所以,我们来商量一下以后的事。”

“以后的事?”

玉姬没听明白。杨昭仍保持着笑容。说道:“是啊,你知dào

了我一个大秘密,刚刚又听到了那么多话,只要你不是笨到家。怎么也能猜出个三五成来……你不是笨蛋吧?”

玉姬本能地摇头。但旋又觉得不对。又赶紧点头。可是在杨昭那该死的眼神盯视之下,无奈间,她只好哭丧着脸。将脑袋狠狠摇了起来。

而在一旁的那两位杨夫人,一个只是微微一笑,而另一个却是很没风度地吹起了韵律欢快的口哨,听得玉姬只想痛哭。

真可爱啊……

这种感叹当然只能烂在肚里,杨昭只是笑呵呵地轻拍她的脸蛋儿:“别担心,我可以保证,既然我救了你,就绝不会再杀你。你很快就可以安全回到剑影宫驻地了。不过,到那个时候,如果你的那些长辈们问起……”

“我不会说的!”

原来是这样。玉姬长出一口气,开始用一种很坦然的态度响应。

“如果你确定要保持这个秘密,我绝对不会向众位叔伯们提起,叔伯们也不会强迫我说。你知dào

,由于我隐宫特殊的性质,总会知dào

一些少为人知的秘辛,牵涉到的人物许多也都非常了得。可你看这些年来,可曾有什么不应该的秘密泄露,或者有人因为此事而闹将起来?”

“哦,是这样?”

杨昭用目光询问连衣和云鸾,而云鸾则做出了肯定的回答道:“隐宫要没有这种口风,早在数万年前恐怕就要被灭门了!”

“好,很好。”

杨昭微微点头,相当满yì

的样。然后,他向玉姬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玉姬迟疑了一下,走了上去。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xiàn

,三人所处之地,是一处颇高的悬崖,下方是密密的原始丛林,此时天光尚好,在高处眺望,四野景致历历在目,那苍翠的绿涛翰海,绝对具备使人心胸一畅的效用。

即使玉姬此刻绝没有心情,可是,在扑面而来的美景,她确实放松了一些。

她听到杨昭柔声说道:“看到那边了吗?”

只见杨昭手指的方向,正是极目远处,天地相接一线,翠色转淡,直近于无。玉姬看了许久,都没看出个一二来,只好摇头。

杨昭笑着揽住她的肩膀,不管她轻微的挣扎,只道:“看不到也没关系,听到就好了。”

“听到?”

她脑还没转过弯儿来,背后忽地贯入一股巨力,她惊叫一声,身凌空飞起,只瞬间便冲出了断崖,向下急坠。

紧接着,天空接连传出两声爆响,震耳欲聋。

数十丈的悬崖对修士而言,其实没有什么实jì

意义。玉姬之前睡了一觉,刚恢复了些力qì

,忙调匀真息,准bèi

安全着陆,哪知真息一动,她才骇然发xiàn

,她体内经脉不知何时,又被锁了!

在一串短促密集的撞击声后,玉姬捂着腰身,趴在地上,满脸泥土,还沾着一枚草。全身上下,更是被枝刮得无处不痛,她咬着牙,噙着泪,低声呻吟。

“杨昭,我恨死你了!”

正咒骂间,天空连续数道电光掠过,此时玉姬早成惊弓之鸟,见状大惊,忙爬起身来,就要向密林深处狂奔。

然而下一刻,一个声音从上面贯下:“可是玉姬公主吗?敝人剑影宫外门……”

话没说完,一个男修略显沧桑的嗓音便硬插进来:“玉儿,玉儿,是你吗?我是你剑魔伯父啊!玉儿!”

玉姬立时便呆了,她停下身,怔怔地看向天空,这一下,双方的目光相对,又是一声尖叫。

顿时天空,一个穿着鹅黄裙装的身影急速掠下,不顾玉姬身上的狼狈,一把将她抱住,初时还问了几句,但看到玉姬满身狼狈,又痴痴呆呆的模样,登时便又哭又笑,说不出话来。

直到这个时候,玉姬才敢确定,眼前这位兴奋过头的女修,正是剑魔伯父的女儿,剑穗儿!

见到了久违的挚友,玉姬只觉得一下就松弛下来,她同样抱住穗儿,忽地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恐惧和委屈,抽噎两下之后,终于还是呜呜地哭了起来。

在这一刻,出奇的,她只想到了杨昭,那个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肮脏……外带残忍嗜杀的大魔头!然后,她就明白过来:为什么杨昭突然将她推下断崖,整得她一身狼狈。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谁会非常残忍地询问她是如何逃生的吗?

她现在心只有一个念头:“杨昭……我恨死你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四章血神子

不再去关心崖下那久别重逢的戏码,杨昭和云鸾连衣无声无息地潜走,转眼间便去了百里开外寻了个僻静地方,这才停下身来。

云鸾与连衣的状态非常不好,才走了这么一段路,她俩脸色便很是难看,一停下来,她们便立kè

盘膝坐下,连续数次吐息,才缓过劲儿来。

“摩罗的天损绝学,果然名不虚传!”云鸾咬牙一笑,连衣亦是脸色大变,看得出来,她们此时对暗夜是恨到了骨子里。

“这回他算计了我和连衣姐姐,我认了。下一回,就轮到我去算计他,哼,不要让我知dào

他什么时候渡劫!”

杨昭咧了咧嘴,这可真是修道之人最卑劣的报复方式啊,云鸾这般狠,这亏必是吃得大了。不过他还是不明白,摩罗怎么算计到,云鸾和连衣,甚至知dào

她们二人会在近期去极地林海呢?

在云鸾和连衣调养的空档里,杨昭提出了这个问题。

连衣皱皱眉头没有开口,云鸾最终还是做出了正面回答:“因为摩罗早已与我那姐姐相识,我敢肯定,云彩儿大闹极地之界一事,他也是很清楚,所以他恐怕早已知dào

了我们三个换了的身份,所以就这么简单。”

“他们知dào

我们的真面目了?”这句话才出口,杨昭就觉得不对,可一时间又想不到别的,只好问道:“有说过什么吗?”

“嗯,其实这事很单纯。天外之界有点儿年龄和见识的,都知dào

,如果惹怒了我和连衣姐姐,其实便等于同时惹上了天外之界最顶尖的心魔。因为……黑衣大人对我也有再造之恩。”

“有这事儿?”

杨昭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不过,云鸾好像不太愿意说,只是简单答道:“我灵智未开时,父王便将我带到了黑衣殿,以便吸收黑衣殿所包容的天外星辰为生,也因此能早早开悟,黑衣大人对我实有再造之恩。就是这样了。”

这可真是心魔式的秘辛啊。杨昭听得有些好笑。但也总算明白了一些前因后果,而且,也由此,他忽地想清楚了一个云鸾仍有所保留的话题。

“怪不得。你对连衣也没有下过杀手的念头。而且还能与黑衣秀相互联系。其实你对极地之界那么感兴趣,是为了完成黑衣秀交给你的隐秘吧。耶,你还真有知恩图报的一面呢!”

面对杨昭的调侃。云鸾哼了一声:“彼此彼此,我也不是刚看到某人除了阴谋诡计,竟然还有茹毛饮血,疯魔癫狂,佩服,佩服!”

两个阴阳怪气的脸色碰在一处,正撞了个两败俱伤。

霎时间,故yì

堆积的嘲弄消散干净,两人放声大笑,在空旷无人的原野上,愈显恣意轻狂。

这已经不再敌对的两个心灵碰撞——至少在现在看来是如此。

连衣看到云鸾和杨昭皆是放下了敌对之心,也不由得轻松了起来。

所以她也是呵呵一笑道:“怪不得,我总是觉得云鸾妹妹很是熟悉,总感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原来你就是我刚来到黑衣殿时,所看到的那位每日都在吸收天外星辰精华的小精灵呀!”

云鸾脸色一红,亦是点了点头,但笑意仍是不减。

他们三个人之间或许仍在勾心斗角,或许永不可能达到同道朋友所应该臻至的感情深度,但是,现在的三个人,正逐渐地将彼此视为平等的个体,而一切的火花,也都是在这样的态势下,摩擦出来。

杨昭跳起身,这是一个少年人的动作,然后,他向已笑得仰倒在地的云鸾和连衣伸出了手,稍一用力,将这两位美丽精灵拉了起来。

但没想到,云鸾和连衣似是笑岔了气,咳了两声之后,呛出的却是鲜血。

“……天损奇功,真是厉害!”

杨昭感叹一声,刚刚莫名其妙起来的气氛,就因为这口血,又沉积下去。他将手轻按在云鸾和连衣背部,正要真息透入,探探情况,却被云鸾一手拍开。

连衣见此,顿时解释道:“我二人体质与你不同,不用白费力qì

!”

杨昭低低一笑,也不介yì

。不过,也就一转眼的工夫,云鸾却又抓着了他的手腕道:“咦,好像你现在的体质,也与当初大不相同了吧?”

话间,她真息透入,在杨昭体内一绕,脸上便不由自主现出了些讶色来,连衣见云鸾脸色惊讶,奇问道:“怎么了?”

杨昭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平淡地道:“这就是我强去化解阴火的直接后果了,先把自己的身子鼓捣得人不人,鬼不鬼。不过,这样也好,你们是魔我也是魔,也就更配对了!”

但云鸾如何看不出,杨昭此刻是强作欢颜。不过,若是她能体贴入微,她也就不是云鸾了。也只有连衣体贴的看了杨昭一眼,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微微的叹了口气。

不管杨昭心中如何想法,云鸾故态复萌,嘻笑道:“世多传言,九幽之下本是血海,若是你这魔功修至极处,便会习得冥河教主的血海魔功,甚至还能练成神子分身呢,你现在练出了个血什么?”

“哪有那么多血什么?其实,你说的虽是不差,实则与平常功法相互对应,对人心、对人体、还有识海都有着极大的好处,而那血神子却是于此不同,前者为表,后者为里,表里合一,方是此法的奥妙所在。”

杨昭很奇怪,明明这天外心魔对九幽之地的一切都非常熟悉,为何连衣到现在都还缺乏基本常识?不过,他倒不介yì

讲一讲这些,因为,他正好可以借此,梳理一下思路。

“除了不动邪心这个魔炼必修课之外,修通这血神子还有要五大转关,即锻体、外化、化形、分身、不灭,我此刻,应该修到化形了吧……”

“咦,这么快?”

“是啊,太快了,但总比没命了强!”虽是这么说,但杨昭脸色阴沉如水,显然心情糟到了极处。

“当时九幽之下的那处化阴阵中,恨不能将我一身骨肉化尽,若不是有人提醒我……嘿,我此时怕已是融入化阴玉液中,尸骨无存了。那时,什么锻体、外化,都不得力,我只能选化形一篇来救急,眼下,也就是个相互转化的层次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五章意外

“相互转化?倒是挺形象,就像你如今这模样,若转化后,必是被血流冲刷一样,五脏六腑全不成形。”云鸾呵呵一笑道:“嗯,若是我划开你这层皮,里面的玩意儿会不会喷出来啊?”

“喂,别开玩笑!”

杨昭避过连衣那比刀锋还要尖利的指甲,没好气地道:“你确定你们受了重伤?眼下可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啊!”

话音未落,连衣便是一口鲜血喷出来,杨昭看得眼皮直蹦,且颇些尴尬。

连衣倒不怪他,只深吸了一口气,暂时压下伤势:“你看看,如今我和云鸾妹妹这伤短时间内是好不了的,需yào

慢慢地静心调养,最好是去那极地绝境,喂,你会陪我们去吧?”

“当然!”杨昭答yīng

得很是痛快:“就凭你们这万里回援,我也……”

他蓦地停口,眼睛却一直盯在云鸾和连衣脸上。云鸾有些疑惑地扬起眉毛,有点儿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良久,杨昭忽又笑了起来,他伸出双手,轻放在云鸾和连衣肩膀上:“抱歉,当时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那么糟糕。不过,两位夫人万里回援的恩情,我是一定会记在心上的。”

连衣眨了眨眼睛,云鸾亦是如此,此二人何等聪明,立时便明白杨昭想到了什么,不过,她们两个更在意的还是杨昭那种称呼。

云鸾更是抬眼扫了一下,似笑非笑地伸手。轻按在杨昭的胸膛上:“真难得你还有这份自觉!咦,你的心跳有点儿……呀!”

她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而稍前一点和时间,杨昭突然力,将她们两个搂进了自己怀中,三人的肌体出一声碰撞的闷响,在云鸾和连衣的呼痛声中,杨昭紧紧地搂着她们,几乎要使她们彼此窒息。

颈后火热的喷息几乎是在灼烤着皮肤,杨昭是在剧烈地呼吸。连衣也是激烈的抖动起来。而云鸾则在沉默。因为她发xiàn

,当她不再用居高临下的态度,来与这个奇特的家伙交往时,许多事情都已经脱出了控zhì



她对人类的情绪变化有着极深刻的理解。但是将这结论放在杨昭身上。有时候却会误差。

比如现在!

当杨昭这样深沉内敛的个性。因为一个极微妙的诱因,而突然迸出如岩浆般灼热滚荡的情绪时,她本能地有些失措。

她只知dào

。造成这激情的微妙元素,在事后只会隐藏得更深。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元素,不是自己。

所以,云鸾沉默了。

杨昭终于发xiàn

了自己的失态,在云鸾出奇的沉默和连衣激情的抖动下,他有些尴尬的松开手,然后解释说“呃,真像你们说的,修liàn

血神子太快,情绪总有点儿把持不住。不过……两位好夫人就不尽一下妻子的义务吗?”

这个玩笑宣告三人的关系恢复常态。云鸾白了他一眼,接着看他一身打扮,有些想笑:“你就这模样护送?人类不人类,杨昭不杨昭,或者是想换个新的身份玩玩儿?”

“只是权宜之计吧!”

杨昭随手脱下已被鲜血污损的外袍,露出其中一身短打打扮。他皱着眉头想了想,道:“魅魔宫杨昭仍在闭关,过早出来又是麻烦。还是用人类的身份吧,虽说突然在西南冒头有点儿突兀,不过总体来说,还能应付。”

话间,他已经运功变化脸型,又抬起手,从储物戒指中把一身装备都拿了出来,正想往上套,连衣忽地叫了一声:“等等!”

杨昭嗯了一声,回过头来,但很快他便抽了一口凉气,手臂很明显地后缩。一声微响,云鸾和连衣看得真切,有个玉制的小玩意儿掉落在草丛里。而杨昭怔了半晌,才摊开手,手心里,一片焦黑。

连衣二人立kè

明白过来,她们将那小挂件捡起来,果然,这就是杨昭身上最宝贵的法宝之一:玉辟邪。

这个自杨昭在筑基期的时代便放在他身上的绝妙法宝,此刻却翻脸不认人,以一记重击,给了杨昭好kàn



云鸾和连衣皆是叹了口气,对着杨昭异口同声道:“完了!”

杨昭怔怔抬眼看她们。

连衣微一摇头:“不能再变回去了,血神心魔的修liàn

表征太过明显,就算是你变成人类的脸,也掩不住那一身血腥气。这个玩意儿……你也不要戴了!”

杨昭没有说话,只是怔在那里,良久,方摇了摇头:“不对啊!”

“没什么不对,这也许就是你为了活命,所要付出的代价。天底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如果你要占尽所有便宜,到最后,只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你!”

云鸾倒是难得地讲了些大道理,但很显然,效果不佳。杨昭的神情变得非常沮丧,他只是无意地翻弄手中的袍服,脸上忽青忽白,看得出,他心中极不平静。

皱皱眉头,云鸾和连衣正待再说,杨昭猛地盯住她:“若是这就是入魔的话,我在修真早就入魔了,为什么当初没事?”

“当初你还没修到那么高的段位,而且现在情况什么样,谁也不知dào

!话说回来,喂,你干什么!”

云鸾和连衣一个不注意,竟然被杨昭劈手将玉辟邪夺了回去,连衣一惊之下,本能地出手想要夺回,杨昭却侧过了身,让这一击拿在肩背上。

与之同时,云鸾二人清楚听到了,在手心处,那一连串滋滋做响的皮肉爆裂声。

“笨蛋,你若连一个身份都放不下,还修个什么道!”

云鸾反手也去抢,但还没发力,便被杨昭诡秘的神情吓住。

杨昭此刻应该是极痛苦的,眉角肌肉都在微微抽搐,偏偏还要露出笑脸,且以手指比唇,做出噤声状。

“你们听!”

听什么?云鸾和连衣皆是一怔,在二人那灵敏的耳朵里,只听到了皮肉撕裂,鲜血滴落的微响。

可杨昭却不这么认为,他闭上眼睛,用尽可能平稳的状态,长吁一口气,似乎在将一切的疼痛都呼出体外。

“听不到吗?我却听到了,这是我的筋骨皮络在适应。这里面的变化极其玄妙,一旦我找到关窍,就会即刻水到渠成!”(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六章追杀

听这颤抖的嗓音,连衣心疼的点了点头,云鸾却是觉得杨昭是疯了,可是,在看到他那愈来愈平静而从容的眸光时,这个结论忽又站不住脚。

杨昭咧嘴一笑,飞快地穿上了衣物,但不是人类的,而是魅魔宫的。

紧接着,他又将人类的装备一古脑塞进储物戒指,使其隐去,但仍留下了一件东西:玉辟邪!

这件无数次帮zhù

他,此刻却又持续杀伤他的宝物,被死死地扣在掌心,没有一点儿露在外面。

当做完这一切后,杨昭很无奈的撇了撇嘴,看着云鸾和连衣说道:“没办法,就用魅魔宫的身份吧。”

说罢,他又话机一转道:“不过,魅魔宫那边就不好说话,你们帮我想个理由先!”

此时的他,没有一点儿痛苦的表情。

连衣点了点头正在细想,云鸾却盯了他好一会儿,才低哼出声,用嘲讽的笑容回应:“还用想吗?就说某人脑袋烧坏,足够了!”

杨昭往攥紧的拳头上连吹了几口凉气,末了,他耸耸肩:“随你怎么说吧。不过,这也是你说的——天底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若是这时放过,以后要得到,岂不是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而且,我也刚刚才现,事情比想象中还要糟!我刚出化阴之地时,体内脏腑经络还勉强有个形,可是杀了这几天,血海元息充溢体内,把这些冲了个七零八落。眼下。我恐怕连最基本的紫虚意、或者是太虚剑诀都使不出来了。几十年的修为,毁于一旦,如果轻易放过,还有比这种代价更惨重的吗?”

这么严重?云鸾和连衣听了此话,很有些吃惊,现在她们越发明白,怪不得这天外之界那么多人都接触过九幽阴灵,却从来不敢与此阴灵打交道,原来根本的原因便是再此。

见杨昭理由如此充足,云鸾二人也就没法再说些什么。不过。云鸾依然嘴上不饶人:“如果能恢复,那自然是好,不过,希望这不是你的幻觉吧。”

“怎会?我的身体。我自然清楚……去。爽快得很!”

“哦。清楚了!”

带着笑声,三个人影同时一闪,破空飞去。

西南角的变故。并没有搅乱极地之界的大势,只是在一个较小范围内,荡起层层波澜。

令等着看热闹的人们很吃惊的是,当世人救回隐宫其门弟子,得到颠道人被软禁的消息后,并没有趁势站在大义的名分上,向五魔联盟要人,甚至连一份措辞强硬的声明,都没有出现。

但更荒谬的是,五魔联盟此时却主动站出来,很隆重地送回了颠道人,并表示了对行事过激的歉意。

而对整个极地之界窃窃谈论,有关玄海天明城一事,代表整个五魔联盟的几个话事人都哈哈大笑道:“宝地惟有能者居之,这玄海天明城,五魔联盟是要定了!”

对这种态度,此界其他各宫或是散修自然各有反应。不过,已临近极地林海的某人,却是摇头感叹:“真狠!”

“什么狠?”

看着打猎回来的杨昭如此说话,连衣有些摸不着头脑:“碰到什么厉害的野兽了?”

“哪有的事!”杨昭将一只獐子扔在地上,又递给云鸾和连衣几颗她们爱吃的果子,摇着头,将刚刚从一位散修口中得到的消息,复述出来。

云鸾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听得直打呵欠,更不愿去费脑子。最后才凭着几分好奇问他:“你是说五魔联盟狠吗,狠在什么地方?”

“阴狠!放回颠道人这一手实在阴险。就我估计,颠道人的嘴巴严得很,就算是摩罗,想从他嘴里撬出东西来,也很困难。所以,干脆就做个姿态,把一切都公开。”

杨昭轻轻晃动手腕,让受创严重的左手缓缓劲儿,一边又道:“对玄海天明城不感兴趣的就罢了,但只要稍微有点儿意向,会怀疑什么?”

“怀疑?哦,是了,颠道人一定是把玄海天明城的位置算了出来,并交给摩罗才得以脱身!”

“正是如此,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颠道人没有交给西联情报,甚至没有算出确切位置。但事情已经明摆着,要想在这事上掺一脚,要么,就跟着五魔联盟的人马到处跑,要么就回到天外之界,只可惜此界大门已经关闭,他也只能栖息于此了”

云鸾和连衣听得连连啧啧两声,已经完全明白过来。

“果然好狠!就算先前不知dào

,在事情公开之后,整个极地之界的压力,也要逼着颠道人去推算玄海天明城的位置……当然,不管算不算得出,隐宫驻地从此也是不得安生了!”

“还有呢!”杨昭开始为獐子去皮,同时道:“极地林海这边,麻烦恐怕也要来了。我一点儿都不认为,摩罗在这种情况下,还会为咱们遮遮掩掩的!也不需yào

多说,只要稍稍放出风声,就足够了!这,就是第一个!”

杨昭抛出一块牌子,云鸾一眼便认出,这是魅魔宫的飞魂敕令。

这种时候,过来这牌子,无疑就是证明魅魔宫那边已经知dào

,杨昭已经悄悄破关,跑出来了。

“露馅了!大概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找我商量的时候现的。你们瞧,这话说的多有意思:同门一心,虽万难而不惧;只身在外,当谨慎小心。哈,万什么难,小什么心?难道我还不知dào

吗?”

连衣低低一笑,云鸾倒是拍了下巴掌,吸引了杨昭的注意,只见云鸾说道:“想知dào

是什么难处么?本来想让你吃个安稳饭,但既然提到了,喏,看这个!”

她的手在背后掂了件东西出来。杨昭一见,便是微怔。

这是一只灰羽白喙的鸟儿,说不出是什么名字,只是浑身硬,指爪僵直,早死得透了。

云鸾特意给他看的东西,自然不会只是普通的死鸟。杨昭细细地察看,果然有所发xiàn

:“这鸟儿似乎是容器吧,乘载灵体用的?”

“不错,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告死鸟,知dào

了?”

告死鸟?这个倒是听过的。杨昭口中啧了一声:“魅影宫?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云鸾笑吟吟地看他,扬眉道:“怎样?我知dào

你是向来不吃亏的,被魅影宫的差点儿拍碎,那感觉一定不怎么样,要不要找回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七章杀手来临

“冲我来的?”杨昭倒是挺有自觉,不过回头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貌似你们二人也是魅影宫的目标之一吧,而且怎么算,你们的标准都要比我高些。”

“我们还分什么彼此?”云鸾说这话倒是一点儿不脸红:“既然见到告死鸟,那边就一定知dào

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此刻恐怕早将诸般手段准bèi

好了。”

“不过,我将这鸟儿承载的灵体灭掉,便等于告sù

他们,我已经知晓底细,正好打乱他们的布置,也争取来一点儿时间,接下来,我们一个伤员,两个病号,又该怎么办呢?”

杨昭和连衣听了云鸾的话,皆是嘿嘿一笑,他们的心中都是明白,这一切果然都是难事呢!

过了不知多久,杨昭摸摸下巴,然后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

他们如今在极地之界界东部的一处丘陵地带,若以势力范围论,应是花影宫所属。只是那群一天到晚只是苦修天道的心魔,对这些身外之物,倒真的不太看重,所以,这地方诸宫心魔、散修的活动非常频繁。

三人现在处身的是一个小丘陵的阴面,因为是冬日,又不如西南气候湿暖,此时满山丘的树木,已尽数凋落,兼又今日天光不好,只余下枝桠怪影,挺阴森的样子。

不过,纯以感觉论,杨昭的嗓音一点儿都不逊色:“虽然不知dào

现在已经传出了什么风声,不过。可以肯定,魅影宫绝不会允许我们大摇大摆地走进极地林海,所以……我们试探一下?”

云鸾和连衣想了想,皆是点了点头,随后云鸾忽地伸手虚引:“那请吧,禁法宗师,杨昭道长!”

天色急剧地暗了下来,在黑暗中,看这枝叶稀疏的林子,便如同无数妖魔林立。怪象纷呈。

一只灰羽小鸟扑飞到树枝上。又扇扇翅膀,这才用长喙梳理自己颜色黯淡的羽毛。

看上去,这像是一个在喜在夜间游动觅食的寻常鸟儿,不过如果细看牠的眼珠。便能现。这鸟儿瞳仁中散出来的绿色莹光。吞吐流转,绝非凡物所有。

一根树枝上待腻了,鸟儿又飞起来。准bèi

投到密林的更深处。然而就在牠以优美的姿态跃动树枝之间时,大气顿时发出嗡的一声震鸣,下一刻,灰羽小鸟四分五裂,似乎黑暗的空间内,有无数利刃,交错掠过。

出奇的是,碎裂的鸟儿身上,没有迸出任何血液。当碎羽洒落之后,密林便又恢复了平静,平静得让人窒息。

这种氛围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夜色即将褪去,才便被一个外来客打破。这人一身青衣,来得度极快,且又有着明确的目标,直直地向着鸟儿被分尸的所在地奔去。

“啧,虽说身手不错,可不像是杀手出身啊?”

利用禁制藏起身来的杨昭和云鸾连衣在一起窃窃私语,不过,杨昭很显然问出了一个蠢问题。

云鸾嘻嘻一笑,连衣亦是轻嗔一声道:“笨蛋,看天空啦!这是魅影宫的落羽最喜欢使的请君入瓮的阵势,周围至少还有四个与这人同级的高手虎视眈眈,一旦你攻击此人,其它人便会以四方殒生印合力一击……就算是我和云鸾妹妹,也要掂量一下的!”

话间,那名心魔已半蹲下身子,细细察看鸟儿的尸身。

当然,他也很快现了刻在周围树干上、地面上的禁纹,很自然的,他的注意力又集中的到这些禁纹上,很是投入的样子。

而这也正是被人偷袭的大好良机。

杨昭舔了舔嘴唇,对那个笨蛋的评语,他是绝不承认的。之所以漏过这一条,还是他对新的功法的不适应的缘故吧。

不过,经过云鸾和连衣的提醒,他着意捕捉,果然在虚空中现了几条隐秘之至的气机。

这微弱的气机便如同蛛丝一般,轻轻粘在来人身上,看似虚不着力,其实最敏感不过。他一点儿都不怀疑,如果他沉不住气,轻易出手,那么他的下场也将惨不堪言。

很快的,那修士就直起身来,杨昭感觉到他周身气机稍稍一扬,似乎是了个信号,紧接着,便有一个黑衣人影自空中闪掠下来。

两人简单地交流几句,似乎是给这个阵诀定了性,青衣人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盒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道冰线铮地一声弹射出来,林中转眼便生出些许凉意。

“麻烦!”在看到那件东西的外形时,云鸾叹了口气道:“没想到落羽竟然这么肯下本钱,竟然将大名鼎鼎的搜神冰蚨也带来了!这小东西是出了名的灵异之物,对一切生灵气息,都有极敏锐的感应,有这小家伙在,纯凭禁制,定是躲不过去了。”

“而且,就算此刻杀了这些人,只要被这小东西逃掉,以后便真的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脱不出落羽的手掌心!”

杨昭哈哈一笑道:“那好,

既然如此,不如咱们就爽快些。”

说罢,他轻咳一声,身体血海元息勃然而起,便如同黑夜中突然燃起的火炬,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两名修士惊讶的目光中,他从阴影中施施然走出来,微笑道:“两位,是在找我吗?”

他的举动固然是迫于无奈,但眼前两人显然受到了更大的困扰。

魅影宫从来就不是擅长正面应对的宫门,所以,在看到杨昭一脸和煦笑容的时候,两个心魔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天空中,则有一道无形的弓弦慢慢崩紧。

偏在这时候,又有一个声音响起:“不,我们今晚,不做生意了!”

杨昭讶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影缓步走来。

一身雪白的袍服,在渐沉的夜色中,分外显眼,可身上的气息则收敛至一个极微弱的界限,与穿着极不搭调。

这人无疑是极其英俊的,雪白的皮肤与同色衣衫几乎分不出界限,甚至可以令诸多女修为之嫉妒,脸上线条却又非常硬朗,但笃定从容的神情,又赋予这轮廓以柔性的特质,非常矛盾,但也更具魅力。

然而,在看到此人温润晶亮的眼眸时,杨昭便从心底生出疑惑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八章这个杀手有点冷

从这对眼眸中,看不出任何可以确切描述的情绪─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如果粗略点儿看,也许他会认为,已经抓住了此人意识的流动方向,但是毫无疑问,这些所谓的方向,在下一刻,又会全然不同。

危险的家伙!

杨昭还从未见过这样一类人物,似乎他举手投足之间,就是为了迷惑别人,误导别人,最终,再图谋别人。而更可怕的是,这种感觉,也有可能不是真实的,这是最要命的一点。

突然间,他有点儿后悔,如此托大地跳出来了。

“不做……生意?”

看得出来,不只是杨昭这边而已,就连另外两个魅影宫的杀手,也被突然现身的这人、突如其来的一说弄得呆了,林中竟是一片难堪的沉默。

这家伙是谁?

杨昭脑中瞬间就将所有可能的人物过了一遍,得出的结论让他自己吓了一跳:“落羽?”

他当然只是在心中叫上一声。

虽说没有得到证实,不过从天外之界近些时日的传闻来看,有这种迷幻不定特质的人物,除了有碎心之称的落羽,还有谁来?

千花随心而落,碎羽乱入断肠,这句有些调侃味道的俗语,便是此界修士对这位魅影宫大佬最贴切的形容。

而此刻,杨昭很不幸的,自动跳出来与其照了面……

这段时间真的是诸事不顺。

杨昭腹诽未毕,前面那疑似落羽的心魔却轻叹一口气。悠悠道:“自从天星一别,我们已经有近两百年没见过面了吧,怎么,我今日饶过了这小辈,你也不肯出来谢我一声?”

……

这敢情好!杨昭到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这位素大佬从一开始,就压根儿没把这大活人放到眼里去。

他说话的对象,从来都只是连衣或是云鸾而已。

多久了?至少近一二十年来,杨昭还从来没有被人这般无视过,而且更糟糕的是。他竟然分辨不清。眼前这家伙的态度刻意与否。

杨昭的心脏猛地膨胀了一下。

修liàn

血神化形秘法之后,他的内腑脏器,唯一还有点儿正形的,也只有这作为气血中枢的心脏了。

然而。这东西如今似也变得分外敏感。哪怕是仅仅一点点儿的情绪变化。也能让它产生常规的反应。

不过,即便是这内脏都要燃烧起来的时刻,杨昭的脑子里依然留存着一线冰寒。

正是这一线冰冷的感觉。使他能够定住身形,在一边冷眼看着─看这位魅魔宫在极地之界的大佬对着漆黑的树林,声情并茂的演说。

只可惜,云鸾和连衣却实在不给面子,仍保持着沉默。落羽在等待了颇长的时间之后,脸上不由现出些苦涩之意来。

且不说这表情有几分真心,更吸引李珣注意的是,这厮的眸光看似没有个焦点,且一派黯然神伤,可杨昭却能感觉到,此人的目光分明就是越过他的肩膀,盯在连衣与云鸾此刻的藏身之地。

同时,天空之中,那所谓的四方殒生印,也没有半点儿杀意消散的迹象。

杨昭心中念头百转,飞快地思索解决问题之道。

偏在这时,耳中又传来一缕细细的声息,他怔了怔,不自觉按着话音提示抬眼去看,正见落羽口齿微张,将要说话。

“喂,究竟是不是来找我的?”

突如其来的问话,将林中有些沉郁的气氛打得粉碎。

落羽心机深沉,脸上还没什么变化,但林中其余两个杀手却不自觉拿眼看来。

也在此刻,他们才觉,原来这话是对他们说的。

杨昭做此刻一脸的惫懒模样,那眼神也只当穿透了空气,直直看向落羽身后。

这一句话,完美承接杨昭露面时那一句,直把落羽现身后这数十息的时间全然无视。

若论态度之轻蔑,此时的杨昭绝不在落羽之下。

这差不多就等于把那两位可怜人放在火架上烤了。

不过,这两位怎么说也修行历练数百年,本能地做出了最合理的反应。

他们收敛目光,面色不动,同样也将杨昭的问话当成了空气,不过,再看两人鼻观口,口观心的神态,怎么都有点儿尴尬的味道。

杨昭根本没指望他们有所响应,只是冷冷一笑,就那么迈步前行,不紧不慢地朝落羽那个方向走去。

落羽依然保持着目光散漫的状态,但两个杀手却无法以等闲视之,二人虽没有大动作,但轻微的身体颤幅,已透出轻淡若无的杀意。

天空中似乎有一剎那的静寂,而来自四方殒生印的感应,则在这一瞬间中断了。

这一个小小的空白,却让杨昭后背汗毛尽数倒立,皮肤上已沁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如果对方在这空白点上动一击,杨昭绝无法捕捉那致命一击的路线。

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和敌人硬拼一记,然后便会落入全局的被动─直到被人攫了他的命去。

魅魔宫果然不可小觑啊!

如果杨昭单独碰到这种阵势,不能事先察觉,又或不能及时唤出两个傀儡,必是小命不保!

带着这样的感叹,杨昭神色冷淡地与落羽擦肩而过。

两人均可以感觉到对方独特的气息,只不过略有不同的是,稍后,杨昭身上肌肉绷紧,而落羽则皱了下眉头。

这时候,落羽的眼神,终于第一次落在了杨昭身上。

可惜,杨昭只送给他一个拂袖而去的背影,顺便附赠一句话:“扰人清梦!”

林中众人一时哑然,但下一刻,他们耳中便响起一声枯枝裂响。

这在秋冬之际本是再正常不过的声音,此时听来,却如雷霆贯耳─绝没有半分夸张!

初时的干涩声音在全无征兆之下,变成了一声轰天炸雷,震得整个树林嗡嗡乱颤。

树叶上仅存的三两片树叶,也在这声巨响之后,瑟瑟飘落。

而树枝灌木之间,本正酣睡的诸多鸟兽更是如蒙大难,纷纷抢出,一时间聒聒之声不绝于耳,整个树林乱成一团。

这纷乱之中,落羽以一种不合群的节奏,缓缓转身,目光四面流转,不知在找些什么。两个手下则不哼一声,身形一起隐没。

而在隐去之前,一缕冰线铮然弹起,搜神冰蚨扑向半空。

落羽眸光一凝,身形以可以目见的幅度猛然紧绷,同时低喝道:“收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九戏耍无伤

在这纷乱之中,落羽以一种不合群的节奏,缓缓转身,目光四面流转,不知在找些什么。两个手下则不哼一声,身形一起隐没。

而在隐去之前,一缕冰线铮然弹起,搜神冰蚨扑向半空。

落羽眸光一凝,身形以可以目见的幅度猛然紧绷,同时低喝道:“收起来……”

没想到来字刚吐出半边,落羽身侧忽有一道清风抹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将后半个字硬生生咽下去,身形则像是化入空气中,倏然不见。

搜神冰蚨是天生的灵异之物,对外界危险极其敏感,甚至比落羽的叫声还要快上一线。

这小东西在虚空中二度弹射,猛地扭转了方向,向地面俯冲,险险与一道寒气擦身而过。

那寒气,锋锐如刀。

这时,放飞冰蚨的杀手才知dào

自己犯了大错,身形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口中呼哨一声,一个劲儿朝着冰蚨所飞的方向猛冲,显然是要将这宝贝灵物收起。

可是,他似乎忘了,眼下这林子里可不怎么安全!

果然,他身形方出,便有一道人影斜刺里冲出来,森森杀意,将他牢牢锁定。

锋芒所及,连搜神冰蚨也逃不出去。

这种生死时刻,这杀手脸上却现出一层重重的红晕来,眼中光芒近乎疯狂,在喉咙间呵呵的低响中,他身形竟然没有半点儿退缩闪避的征兆,而是以更快的度扑了上去。

这一扑。也就代表着四方殒生印正式启动!

天空中,层层密织的气机网络,终于找到了一个真切的目标。

随着赴死之人身上锁定的杀意,四方殒生印如影随形,像一条灵活的套索,在几个游移间,将林木掩映中的人影死死扣住。

一波又一波的刺骨煞气由四面聚合围拢,不住提升层级,随时都可能砰然迸。

然而,在将未之际。又是一道人影轻烟般逸上半空。在沉沉的夜色下,真如一道虚无的影子。

人影闪没之间,已飘渺至近乎成形的灵气漩流之中,所过之处。大气嘶声开裂。天空奔走涌动的气浪激流。不能阻其分毫。

而紧随在后面的,则是落羽。

他一身白袍,身形飞升。其恍若流光,极为显眼,但比之前面的人影,速度竟还差了一个层级。

眼见天空中元气涌动渐成乱象,素怀羽终于不能保持一贯如迷似幻的神色,而是露出货真价实的焦虑与急迫——“手下留情……撤阵!”

话说了半截,他猛然省悟事情关键,迅速改口,正是卡在要害处。

一声叫罢,夜空中便如同怒潮西来,隆隆轰鸣,四条人影从虚空中现身,又被瞬间鼓胀崩裂的巨量灵气震得向四面倒射而出。

连衣和云鸾也是终于现身。

只见连衣负手立在虚空之中,云鸾亦是跟在她的身后,浅蓝色的唇瓣微抿成一道弧线,冷冷凝眸。

只是连衣的眼神,一刻也没有停留在落羽身上,而是俯视林间,一语不发。

落羽摇头苦笑,停在她身侧数丈远,也学她看向下方。

满胀的高压让下面的林子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至少数百棵林木被从天而降的元气湍流摧折倒下,林子里的鸟兽面对这天灾般的景象,连逃命的勇气都失去了。

一时间,林子里满溢的都是腥臊气味。

“嘿,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么紧张吧!呃,这小东西我先保管一段时间,怎样?”

那位奋不顾身的诱饵杀手眼前,杨昭轻轻松松抓住了搜神冰蚨,稍一用力,这不怎么安分的小家伙便僵起了身子。

诱饵刚刚在生死在线转了一回,又在地面上狼狈滑行了好一段距离,竟然还是空手而归,心态早已失衡,见到杨昭的笑容,哪还能忍得住,他厉啸一声,身子弹射起来,向着杨昭扑至。

“赤二!”

落羽的低喝声传过来,不过,诱饵的冲击已经不可能再收回来了。

杨昭再一次面对殒生印,只不过这次是真的面对!

当对方整个地出现在杨昭视界中时,曾经可以摧裂整个脏腑的强压,却几已化做清风一缕。

“果然还是背后伤人来得更合适你们!”

嗤笑声中,杨昭的身影倏然间扭曲了,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他的肢体以人类绝无法成就的扭曲幅度,在虚空中涨缩一下。

恍惚间,那身体已成了一团非固态的黑雾,似要随风而去,却又在些微的缝隙中穿行无碍。

对这样诡异的身法,诱饵几乎看呆了眼,因一腔激愤躁动而生成的锐气,立时消减大半。

偏在此刻,他脑子里又极不应该地对素怀羽的喝声起了反应,一个犹豫间,眼前忽有一个人影直撞入怀中来。

剧烈的冲击透胸而入,体内猛然飙升的高压挤迫着血液,眼见就要裂喉而出,然而又有一股突来的高热,剎那间灼烧全身,那急拔高的温度,以最霸道的方式,将一切乱溢的血流瞬间抹消干净。

一口心头血,临到嘴边,只化为一声低呃。

诱饵睁大眼睛,张了张嘴,但喉咙里什么都没有跳出来,然则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zhì

地倒飞出去,直到猛力撞上一棵大树,才摔落下来,委靡在地。

林间出现了一段时间的冷场。

杨昭没有趁势追击,只是摊开手,做出个我无辜的模样,镇静自若地接受上空落羽冷冷的眸光。

林中潜伏的另一个杀手也现身出来,跑到诱饵身边把脉。

诱饵体表没有任何伤势,内脏也没有任何实质的损伤,但是脸色真是差到无以复加,甚至连皮肤都失去了光泽。

杨昭这一记血海元息的手法,不损肉身而损精血,一击便打掉对方起码百年修为,堪称阴损绝顶,也算小出了当日重伤垂死的一口恶气。

将数对怨毒的目光彻底无视掉,杨昭扫了一眼狼藉的树林,皱皱眉头,也飞上半空,只是与落羽保持距离的作法相比,他倒是大模大样地与连衣和云鸾站了个并肩。

“这地方你们也能待得下去?”

杨昭是指那些给惊得屁滚尿流的鸟兽造成的腥臊味道。

也亏他还记得连衣和云鸾对气味儿都特别敏感,虽然还有点儿作态的成分在其中,但云鸾与连衣仍是相当受用,回给他一个浅浅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老相识

“这地方你们也能待得下去?”

杨昭是指那些给惊得屁滚尿流的鸟兽造成的腥臊味道。

也亏他还记得连衣和云鸾对气味儿都特别敏感,虽然还有点儿作态的成分在其中,但云鸾与连衣仍是相当受用,回给他一个浅浅的笑容。

“早就受不了了,不过……这落地的凤凰难得有这般诚意,不如听听罢!”

“落地的凤凰?”

杨昭再也保持不住无视的态度,开始用极其古怪的眼神打量落羽;与之同时,落羽也在用饶有兴味的眼神打量他。

看得出来,这位绰号落地的凤凰的高人,对杨昭与连衣还有云鸾的关系相当感兴趣。

连衣将这两人的神情尽数收入眼中,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道:“以后与落羽宫打交道要记得了,他们最爱杀身求道,你刚刚手下留情做甚?杀便杀了,生意照谈,买卖照作,死几个人,算得了什么?”

杨昭撇了撇嘴,懒洋洋道了声:“受教!”

落羽看起来真的不以为意,但杨昭却感觉到其随之瞥来的一眼,眸光如针如芒,锋利无匹,不过很快便又化入丰富多变的神情之下,不见半点痕迹。

落羽最终只是抚掌笑道:“连衣姐姐或是在黑衣殿待得久了,染上了些秀气,却忘了本宫既然向杀中求道,又何来生意、买卖一说?”

他眼也不眨一下,便将之前他亲口所说的生意之词。一口否决,神情偏又渐渐凝重,令人不得不重视他的态度。

“况且,此一时,彼一时也。嘿,眼下除了五魔联盟、散修联盟之类的巨孽,又或是飘渺这般,闲着没事儿斗气比剑玩儿的主儿,谁还有能耐去充大头?”

“飘渺?”

杨昭和云鸾在心中跳了跳,但他俩也知dào

这绝不是开口询问的时候。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不过。他这边忍得住,连衣可是无所顾忌,顺理成章地问了一句:“哦,飘渺宫也来人了?”

“难得连衣姐姐您有闲情!”

落羽并没有多想。只当连衣好奇。又或是表示稳重的态度。笑回了一句,方不紧不慢地道:“说起来,这还是我向雁行宫买姐姐您的行踪时。得来的添头。据说里面颇有不少弯弯绕绕,此界除了云彩儿哪里还有其他飘渺宫的人,好像是谁杀了谁的徒弟之类的。”

“总之,现在有人要将那位辣手的云彩儿圈在天明城之中,宣称要将她禁锢千年,嘿,飘渺宫在此界的势力却是不行,要是飘渺宫的人在此界,给天垣老儿十个胆子试试?”

“哦,是这样……”连衣似若无意地瞥了杨昭和云鸾一眼,很快做出不感兴趣的模样:“算了,这事儿与我们无干,倒是落羽你,千里迢迢过来,总不是打个招呼问安吧?”

“果然还是连衣姐姐最知我性情。”

落羽羽微微一笑,坦然道:“我这人向来缺乏勇气,更没有半点杀身求道的念头,之所以能够坐在这个位子上,也不过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手段罢了。”

“要知dào

,当年姐姐被围时,我便极不同意那几个蠢货的主意,只可惜,人家刚刚登位,不得不有所折衷罢了,也因此,我赔上了十三血羽!”

连衣微蹙眉峰:“我可不知dào

,你竟还有这絮絮叨叨的习惯。”

“哪儿的话,其实我这么说,只是想告sù

姐姐一件事,前些时日,洪长老练功不慎,走火入魔,已然自绝于道,这事儿……”

杨昭和云鸾听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但连衣却是再清楚不过。她轻哦一声,然后便笑着鼓了鼓掌:“恭喜,小羽你终于全权在握,大展长才之日,近在眼前啊!”

落羽欠了欠身,竟是生受了。

不过,他很快抬起脸来,眼中光芒却是一个大变样,在旁的杨昭也能看出,那光芒是何等热切。

“连衣姐姐,事到如今,以你的智慧,也就无须我饶舌。洪长老死去之后,我也再不复当初排挤之忧,而此多事之秋,姐姐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连衣闻言扬起了眉毛,杨昭则翻了个白眼儿,将脸转向云鸾,耳朵却竖了起来。

连衣在做出一个讶异的表示之后,很快便笑吟吟地道:“难得你能说出这种话来,不过,我现在自由自在过得挺好,何必再去自寻烦恼?”

语气并不如何决绝,但落羽很知趣的没有再多说废话,他轻叹一口气,脸上颇有几分黯然。

杨昭用余光瞥去,直到这个时候,他也分不清这家伙神情变幻的真假,这种的深不可测,和自己颇相似啊。

沉默了一下,落羽缓声道:“姐姐的心思,我是知dào

的。不过,在此,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此界今后多事,得不到宫门的支援,我恐怕再也禁不起任何无谓的损耗了。”

“所以,我今日便要下令,与姐姐的前尘旧事,一笔勾销,那所谓的格杀令,也就此作废,姐姐这边……”

听他如儿戏般将代表宫门声誉的格杀令消去,就算先前已感觉到这苗头,杨昭也不免为之瞠目。

偏偏一边的连衣没有半点儿意wài

,低哼一声:“我闲着没事儿,惹你们干嘛?”

被呛这一下,素怀羽反而尽展欢颜,甚至很夸张地举手加额,以示庆幸:“姐姐能这样想法,实乃我宫之幸……”

“是吗?”

连衣妖异的蓝唇抿出一个古怪的弧度,打断了落羽的感叹,又向杨昭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看在当初一起在黑衣殿修行的香火情分上,我提醒你一句,有些事及时放手,那才真是大幸!”

落羽微微一笑,转脸向这边看来,杨昭与他目光交集,均是刺芒敛隐,却机锋暗出。

说起来,这还是杨昭头一回同一位大乘级别的高手正面放对时,沉稳之余,尚且行有余力。也在这一刻,他明白,不知不觉间,他的心境修养已臻至一个新的层次。

两人的锋芒稍露即隐,落羽看起来颇有些惊讶的样子,道:“说起来,杨昭这位是吧,修为渊深也就罢了,却想不到所学如此庞杂,后生可畏呢!”

这话是两人正面交谈的第一句,倒也很符合落羽的身分,不过,在眼下这情形中,味道儿便有些古怪。(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疯子会做什么

杨昭何等敏感,自然品得出来。照他原本性情,此时绵里藏针、以退为进方是正理,然而在响应之时,心窍中一波热流涌上头,话到嘴边也变了味儿。

“求生图存,不免多下工夫。”顿了顿神,杨昭唇角微勾,又道:“贵宫杀中求道,甚至于以身相殉,杨昭心力孱弱,自问不能效仿,只能尽lì

保命而已。”

以杨昭的身份,如此说话,无异于挑衅,落羽如何听不出来?

只是他虽心中恼怒,脸上偏是云淡风轻状,一笑间,便转眼去看连衣,却见其正盯着杨昭,脸上微有惊讶之意,显然这种回答也令她颇吃了一惊。

大凡才智之士,心中想法总是要多一些,见连衣如此情状,在没有彻底搞清二人关系之前,落羽更不会轻易表露不满。

他顿了一顿,最终还是将这口气咽下,只当没听明白,向杨昭和云鸾点了点头,又与连衣说起话来。

“连衣姐姐难得有心情提携后进,我这边自然也不能搅了兴头。也罢,拼着与苍冥交恶,便让这单生意黄了罢……话说回来,若魅魔宫都是这般弟子,日后,本宫也不再接苍冥的买卖了,反正早晚没得做!”

他这虽是顺水人情,但面子却给得大了。

杨昭就算是心中别扭,也不好再说什么,同样点了点头,算是承情,目光也瞥到连衣和云鸾那边去,正看到连衣和云鸾都冲这边眨眨眼。态度亲昵,没有半分顾忌。

一瞬间,落羽的脸色变得分外古怪。

此时天色正曙,在晨风的吹荡下,四人已经渐渐飘离了那个纷乱的林子上空。

清新的空气中,也在渐渐明亮的光线之下,连衣和云鸾的面容美丽至乎妖异。

落羽的目光从这上面流过,似乎突然间被灼痛了眼,稍稍瞇了一下,再一沉吟。忽然便开口告辞。

“既然姐姐主意已定。我也就不叨扰了。”

“哦,请便!”

没有什么虚伪客套,连衣不耐烦地挥挥手,算是道别。杨昭和云鸾也仅是微微欠身示意而已。

落羽没有半分不满。而且似乎也忘记了。宫门在极地之界少有几只搜神冰蚨,其中一只还落在对方手里,而他甚至根本没有提这件事。一笑间,便缓缓飘移开去。

末了,他还柔声说道:“若姐姐哪天突然改了主意,不妨告知一声,我必大开中门相迎……”

顿了顿,落羽忽地想起了什么,在身形即将没入晴空之前,悠悠传音道:“听说千机老怪又鼓捣出了新奇玩意儿,姐姐近期还是小心些为好!”

音犹在耳,他身形已经不见,周围那些魅影宫杀手,已早上一步无声无息地撤离。

杨昭摸了摸下巴,脸上笑容有些古怪:“这位说了这么一通,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云鸾亦是点了点头道:“呵呵,看来某位吃醋了!”

“哪有!他是在乎咱们三人之命呢!“连衣没好气地白了杨昭和云鸾一眼:“笨蛋,你们到现在都没明白,什么叫给个面子吗?你真以为堂堂魅影宫在极地之界的主事人,身边就带这几个废料?”

“哼,二十里外,起码有两个紫羽在候着,若我和云鸾刚刚露出半点儿受伤的迹象,眼下咱们就逃命去吧!”

魅影宫杀手分有级数,天魔境界之下是以赤、橙、黄、绿、蓝、靛、紫七色依次递升,其中落羽也只是紫羽中阶而已,而紫羽,就代表着魅影宫仙魔之下最高等的杀手了。

“两个?我以为只有一个!”

杨昭很惊讶地回应,却看到连衣和云鸾更惊奇的脸色。

他耸了耸肩:“自从修了这鬼功夫,我对生灵的感应便相当敏感,不过看起来,比你们的鼻子还差些……再说,就算是有人埋伏着,他难道真会冒险搏杀?要知dào

,一个不慎,他可能会被咱们给吃掉!”

连衣和云鸾皆是哼了一声,但气到喉间,却忍不住一声呛咳起来,连衣看了看云鸾和杨昭,微微一笑道:“你真被他给骗了,就是因为你想不到,他才会动手!这疯子,我差不多是看着他长大,如何不知?”

“疯子?”杨昭回想了一下,却没有感觉到这样的苗头,他摇了摇头:“也许是我眼拙,不过,纯从我这方面来看……哈!”

这笑声里确实有一些别样的意味儿,然而,对云鸾和连衣而言,却没有半点儿效用。

云鸾亦是冷冷一笑:“蠢材!你也不想想,若他还有半点儿人味儿,如何能做上这魅影宫在极地之界的主事人?魅影十杀技,哪一门不是断情绝性,游刃生死方能成就,被这样的法门浸淫数百年,便是个菩萨,也能化作天魔相。”

“你们也知dào

我和他早已相识,但为何我却不与他多打交道,还不是怕自己也成了个杀人恶魔!”

杨昭笑声止住,随即便皱起眉头。他自然不是笨蛋又或蠢材,但如果对方真的是一个疯子,他也确实没法掌握对方的思维方式。所以,他虚心求教道:“那你觉得,他究竟想干什么?”

“你没听到他说吗?千机老怪要来找我的麻烦,让我近期小心……”

连衣将近期两个字咬得极重,如果杨昭这时还不明白,那他就是正牌的蠢材了。

“他知dào

你们受伤了!不,他既然是从雁行宫买了消息,怎么说都要更全面些……嘿,你们是说,极地林海出事了?”

“什么事?”云鸾却反问了回来,眉目神态颇值得玩味儿:“这两天你心里不都是在揣摩吗?不如说出来听听?”

这话意奇峰突出,顶得杨昭一窒,话到嘴边,却吐不出来,半晌才苦笑道:“看得这么清楚,不也在心里揣摩吗?”

话是这么说,但杨昭迟疑了一下后,还是续道:“也许用不了多少时日,你们与罗摩什在极地林海一战,便要轰传整个极地,这是瞒也瞒不过的。这也罢了,只是你们当时说,罗摩什埋伏的是两位杨夫人,而非云鸾连衣,那么,当时你们中伏时,又是什么身份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二章暧^昧至极

“这有区别吗?”

这显然是云鸾和连衣在装胡涂,顺便也把刚刚突然僵滞的气氛活泛起来。杨昭心中雪亮,也就顺势翻了个白眼。

“废话!本来摩罗对我还有些投鼠忌器,为的就是极地绝境的归属。先前也就罢了,如今既有玉姬之事,此处价值立时水涨船高,正是从中谋利的好时节,若在此时被他看出其中变故,嘿,摩罗的手段,就是那样好接的么?”

云鸾和连衣皆是笑吟吟地看着他,确认他的话告一段落,云鸾便扬眉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

连衣亦是接着话茬道:“没有?在这种情形下,某人不应该表示一下疑惑吗?不仅仅是这件事上,还有之前的、以后的什么?“

杨昭这回连苦笑的力qì

都失去了。

对这听似坦白,实则狡猾无赖的响应,根本不是他现在的心态所能应付的。

如果三人现在对敌,杨昭恐怕会死得很惨,可为什么他一点儿都紧张不起来呢?

杨昭正想举手投降,忽见连衣欺身上来,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极近。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杨昭本能地向后微仰,可是,脑门向后一靠,却被连衣的双手挡住,而云鸾则在远处正看着笑话。

这是个**至无以复加的动作。

连衣近乎于挑衅地仰起脸来,对上杨昭的眼神。

“你不会对从前的事情斤斤计较,那么。我们就说以后好了。让我来猜猜你的心思……是在害pà

吗?是啊,你知dào

了我这么多的事,对我们来说,是短了点儿。”

杨昭干笑一声:“你在说什么……呜!”

他再也说不下去,只因为,连衣柔软的唇瓣已轻沾上他唇角,而下一刻,他嘴唇一疼,微腥的味道从二人唇舌交接处扩散开来。这刺激性的滋味让杨昭的心头猛地一跳,在一次前所未所的胀缩中。滚烫的心头血直顶喉头。而隐没在体内的巫灵树,则发出一阵欢跃的尖鸣。

唇分。

连衣用舌尖轻舔去唇角残余的血渍,笑容妩媚至乎妖异。

“真是太好玩了!”云鸾笑嘻嘻的看着正亲密的两人说道,似乎对这两位正在做的事情一点儿也不清楚。也一点儿也不知dào



“时间太短。便以心头血浇灌。会延长到什么时候。便是我,也猜不到了!也许是好多年,但或许哪一天。突然就失去效力……怕吗?”

杨昭深吸了一口气,贪婪地将空气中残余的血腥气尽数收摄入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因此而沸腾起来。

也在这时候,他觉得眼下这姿势太过被动,便也伸出手来,想捧着连衣的脸。

不过,抬起一半,他忽地觉,自己的左手仍然结结实实地扣成一团,在如此气氛下,显得分外滑稽,而早已习惯的疼感忽又显得真实起来,他甚至觉得,掌心处的玉辟邪在血肉之中翻转滚动。

连衣的眸光从拳头上面瞥过,又斜睨回来,唇角的弧度似乎也在剎那间深刻了些。

杨昭不知怎么地,忽地便有些心虚,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许多。

“看起来,我是……白担心了!”

随着白字的出口,李珣闷哼一声,身子像虾米般弯了下去。

连衣这一记膝撞绝对没有留手,坚硬的膝盖骨裹胁着巨大的前冲力,几乎要把杨昭的小腹整个击穿!

就算杨昭此刻内腑尽化为流动之精气,吃了这一记,也绝不好受。腹腔内急剧升高的强压,差点把他的心脏给挤爆,他喉咙里呃呃几声,脸皮更是整个地了紫。

连衣轻哼一声,松开扣在他脖颈上的双手,向后移开。然而身形甫动,肩膀却是一紧,反被杨昭双手扣住。

也仅仅是扣住而已。

杨昭显然没有从刚刚那记膝撞中回过劲儿来,他大口大口地吸着凉气,身子前倾,几乎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连衣身上。

尤其是下巴,就卡在连衣细弱的肩膀上,每一次呼吸的声响,都清楚地透进妖女的耳朵里。

“喂,干什么?”

连衣又捣了他一记,只是这次力qì

便小了些。

杨昭嘿嘿低笑,吸入的凉气里,不可避免地掺入了妖女沁人肺腑的暗香,与颈后温热的气息融在一起,便有着极大的魔力,让他的嗓子不自觉地哑了。

然后,他就在连衣晶莹剔透的小耳边宣告:“放心吧,若真有那么一天,我绝对会比你快一步……那么,就不要再想这种事了吧!”

真坦白……不过,就是这样才好玩!

连衣想笑,但最终只是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目光却抬向无尽远的天空,绚烂的晨曦方向。

云霞千里织绵,中有初阳渐起,浑如凤凰振翅,两翼分张。只是,她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此时,与她亲密相贴的男子,若真与她心意相通,此刻又会想到谁?

连衣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在分开后,她用了一段时间定下心神,然后便向杨昭讨要搜神冰蚨。

“我依你的吩咐,制僵了它,才放在里面。”杨昭一边从怀里掏出个玉瓶,一边笑问:“不过,若是怕它寻到我们的踪迹,杀了便是,何必养起来?指不定便多了个脱漏行迹的祸害。”

“我喜欢,不成吗?”

连衣当真是半点儿道理不讲,一句话便将杨昭噎了回去。

不过,杨昭连苦笑都还没来得及放出来,连衣又笑吟吟地拍拍他胸口:“放心吧,我这也是为你好。我也知dào

,这小东西一看便是子蚨,而母蚨一定是在我那个便宜弟弟身上放着。”

“哼哼,当我不知dào

么,不过就想用这个玩意儿做饵,等我一口吞下去罢了!”

“你现在不正吞了么……”

这话杨昭当然不会明着说出来,他也相信,以连衣之能,便是踩着陷阱跳下去,也有能耐毫无损的翻上来。

连衣手上结了几个符印,覆在玉瓶之外,似是断去了子母蚨之间的联系。然后笑呵呵地将玉瓶收起来,心情看上去相当愉悦,愉悦到让人摸不着头脑。

杨昭尝试分析无果,干脆不再多想,此时天光大亮,也差不多该赶路了,他招呼了连衣一声,飞动身形,云鸾看了看奇怪的两人,也哼着不知名的歌调跟了上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章算计之心应若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心情倒真不错!

对云鸾奇特的心理变化,杨昭心里不免有些嘀咕,不过,很快地,随着朔风南来,他的心神不可避免地朝着风来的方向,渐趋迷惘。

“喂,喂,喂!”

最后一声唤,直接在他耳膜中炸响,震得杨昭身子一颤,差点儿真息错乱,从半空中摔下去。

杨昭惊怒之下,猛地回头,正碰上云鸾玩味儿的目光。

“啧,走神了!在想什么?”

“在想……哈,当然在想北边的事情。我在想,你姐姐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魅魔宫这个平日出尽风头的人,又向来与你飘渺宫交善,此刻反而不见踪影,他们会怎么想?”

杨昭话中自然有不尽不实之处,但能说到这种程度,已经很让云鸾惊讶了。

这个时候,她只能顺着口气往下说:“这倒是,不过,以你现在的模样,要是去了,指不定他们反过脸来,一起灭了你也说不定!”

杨昭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显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连衣也是笑嘻嘻地又道:“这样也挺好啊,不如趁势让人类杨昭蒸发,反正这种事情在此界常见得很,说不定,还能让那边为你掉几滴泪呢!魅魔宫这边反而容易,暗夜不是很看好你吗?他总比其他心魔来得好说话吧!”

连衣已经是第二次这样提议了,不过,杨昭的反应并没有本质的差别,他摇头一笑:“哪有这么简单……”

一句之后。任是连衣怎么挑拨,他都闭口不言,连衣也没有办法,甚至云鸾也只能赌气不再开口,三人之间的气氛又僵滞起来。

不过,临至入夜时分,当云鸾和连衣遥遥看到极地林海周边苍青颜色时,这个气氛便被她们两个主动打破了。

“呀呼,终于回家了!”

杨昭注意到,她们用了一个敏感的词汇。而且。又是用得如此自然,任他此刻心情如何低落,听在耳中,也不免泛起微微涟漪。

但很快的。杨昭就被眼前的事情占去心神。

“回家开门……也是件麻烦事!”

极地绝境自辟天地的大神通。辟得方圆数千里洞天福地。若在修真界,已等若一个不小的国家。

然而隐没在苍茫无尽的极地林海中,却不啻于沧海一粟。

诚然。它以巧妙的构思,隐秘的手段,汇聚极地林海数以万计的灵脉为己用,勾连以亿计的气机,隐然与整个森林相通。

只要懂得必要的禁法,同时以绝境为起点,修士们可以在一息的时间内,到达极地林海中任何一个角落,当真是念动身至,神妙无方。

不过,这种神妙毕竟也是有限度的。

限度就在,一切神通妙法,都需以玄奥精微的禁法为根基,通过绝境中的统御中枢,调动灵气,方可施行。

这就在无形中,立下了两个前提条件─精深高妙的禁法修养,以及凡脱俗的修为境界。

缺乏前者,无异于猫挠乱线,全无头绪;缺乏后者,也很难在广袤至不可思议的森林中,准确捕捉、统御精微的灵脉气机,达到预期的目的。

云鸾和连衣不用讲,就算修为惊天动地,却纯粹一个禁法白痴,能够勉强从杨昭这儿学会了进出的方法,已是天幸。

至于那些对杨昭来说,闪念即成的架构方式,她们能半炷香之内能做成,已经是神佛保佑。

杨昭则差在修为上,虽说距离标准,也就是天魔境界的修为无限接近,但终归还是差了一线。

境界高低使杨昭不得不通过小段时间的澄心静意,方能在庞杂的灵气中,寻到并控zhì

住目标。

而这小段时间,足够别人杀他一百次!

这个问题,在连衣和云鸾被罗摩成功袭击之后,前所未有地凸显出来。

“看来以后被人追得急,也不能草率从事。”

杨昭摸着下巴,细细考lǜ

。云鸾知dào

他在想什么,不过这样费心,以致谨小慎微,却让她有些不耐烦了。

“快开门吧,想那么多干什么!”

“不可不慎……”

“慎你个头!以你的修为进境,再过个数年半载,便是纯正的天魔修为,那时候还不念动即成?至于我们,哼,极地之界的大门关闭后,天底下能追杀我和连衣姐姐到喘不过气来的家伙,恐怕还真的没有来到此界!”

“人家不是死……”

杨昭哭笑不得地响应,只是这话刚出口,他心中便是一跳。

这无意间说出的几个字,似乎牵涉到一个极奥妙的玄机,但这灵光也仅仅一闪,便消没不见。

这灵光闪动之短暂,使得杨昭甚至没法去回忆,只能顺嘴说下去。

“诚然,吃一堑长一智,这种事小心些便成,可关键不在这里!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们能保证今后每一次开启门户,都不让他们生出感应,进而……等等,是了!”

杨昭猛地一击掌,心中恍然:“好个罗摩,这是他算计好的!”

“呃?”

“不是吗?你们想,如果你们受了伤,身后又有罗摩这样的人物追杀,当然,此时也没有万里之外我这档子事,你们会怎么做?有多么远逃多么远,或者……”

“逃进绝境!”连衣一点就透,脸上笑容也有了几分别样的味道:“由此可以探知门户,运气好些,说不定可以踹门进去!”

杨昭精通禁法,看得却是深入许多。

“所以他们请来了颠道人,也不需踹门之类,只要能捕捉到你们调动的灵气流向以及气机构架,便等于送给颠道人推演的象数,若赶得巧,能捕捉到三两回……谁敢保证颠道人没有这能耐?嘿,还多亏你们当时往回赶,这才免了麻烦!”

云鸾也是嗯了一声,眼珠打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昭也不管她,看了连衣一眼,继xù

说话,顺便整理思路。

“看起来,罗摩倒是颇有先见之明,我们先前做的那些,应是白费力qì

。这样说来,雷鸟儿那回,试探倒在其次,关键还是摆下迷魂阵势……也不对,或许,罗摩还没搞清楚咱们三个的关系?”

“便是搞明白了,也未必相信!”(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四章心有怒起

云鸾笑吟吟地回应:“不管这家伙拆不拆穿我的身分,他都会在你身上下工夫。不过,我们这一路行来,可瞒不过有心人,你可以等等嘛,说不定就有人找你了呢?”

“嗯,可以考lǜ

!”

杨昭不痛不痒地说完,冲着云鸾和连衣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要集中精力开启门户,让她注意戒备。

云鸾耸了耸肩,也不再说话。

约过了小半刻钟,丈许方圆的空间内,忽地响起一波又一波嗡嗡的颤鸣,成百上千道气机脉络勾连聚合,与距离最近的灵脉遥生感应,又透过在无边无际的森林里的无数次跳变,最终与绝境的禁法中枢连接起来。

杨昭睁开眼,向云鸾与连衣点了点头,三人同时迈前一步,旋即像是没入了一层透明的水波中,身形瞬间同化进了茫茫的夜色里。

下一刻,三人出现在湖心小轩处。

虽然已不是第一次,可是每一次的进出,都令三人不由得感叹造就绝境的鬼斧神工。

而在这里,杨昭的心便踏实得多,近在咫尺的禁法中枢,免去了杨昭气机感应的一步,而最大限度地挥了他精湛的禁法水平。

可以这么说,当杨昭站在这小轩中,整个极地林海便成为了他的躯干。

这巨大至不可思议的身躯,以及蕴藏其中无限雄厚的灵气,使杨昭可以面对世上任何一位绝顶天魔而不落下风——就算是罗摩也一样。

所以,当杨昭站在这里。他的神情便整个不同了。

敲了敲轩中石桌边沿,他启动了分光镜,三个轩窗同时镀上了一层光膜,东南林海数千万里方圆的景致,便如流水般在上面掠过。

“留在这里的人倒还真是不少。”

凭借着分光镜对气机的敏锐感应,所有修为在水平以上的修士像是被筛出的沙子,一个个被挑拣出来,几乎每一个都给了一个特写,然后再整体性地加以认识。

云鸾心算了一下,接着报数:“一千多呢。当然不会全是五魔联盟的人马。采药的、修行的应该占大部分,不过,过几天,自然又是一番情况。咦。那些管事的怎么一个不见?”

杨昭嗯了一声。操控着分光镜来回切换画面。一边随口道:“连颠道人都给放走了,他们留下又有什么用?而且,你不要说。和罗摩那一仗,你们纯粹是挨揍来着!”

云鸾冷哼一声,傲然道:“怎么可能!他固然是伤了我,但他也别想好受!嗯,也对,此界随机数太多,他既受了伤,当然也要先回山才好安全调理。”

到这儿,她反而有点儿失望:“真可惜呢,若这家伙还留在此地,有你坐镇中枢,我大可出入自如,玩也玩死他了!白费了这么一个……”

话说了半截,云鸾嗓子一呛,差点儿咬着自己的舌头,她瞪大眼睛,指着分光镜上显出的人影,吃吃道:“云、云……云彩儿!”

她自然有吃惊的理由。

分光镜投射过来的画面中,一位道装打扮、气度雍容高华的绝色女冠,正在一处绝高的山峰上冷冷屹立,俯视林海,眸光森森然如千里阴霾,卷绕逸飞,深不可测。

那神情气度,不是云彩儿,又是谁来?

杨昭瞥了她一眼,耸肩道:“那可是你姐姐,吃什么惊啊!咱们来此地之前,我就已和她暗谈过,把她引来,眼下正好让她绕上一圈,搅搅场子也是好的。”

“不是……”云鸾又怔了半天,才猛地回神,伸手揪着杨昭的领子,瞇起了眼睛:“好啊,你骗我!谁说自己一身修为尽废,连传信之法都使不出来着?”

杨昭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说道:“我确实是使不出来啊!只是你姐姐这边,自从她修习心魔渐进之后,脉络断绝,纯凭自身摄气驻形,与我只有一丝心魔相连,也就是一丝心神连接而已。”

“所以,像这样根本不用通心之术,便能传信自如,你姐姐来此也很正常吧……而像你们,我现在便只能感觉到,而传信不得,我这也叫骗你?”

云鸾和连衣皆是愣了一愣,还没说话,杨昭又奇道:“便是骗了你,至于这邪火吗?喂,你不是因为受伤,损了心神吧?”

被杨昭这么一说,云鸾更是讲不出话,现在就连连衣特都有点儿怀疑,是不是真因为受伤,让自己控zhì

不住性子。

这心底变化何其微妙,对于修士而言,更是紧要关键,她们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窒了一窒,云鸾只能低哼一声,松开了手,却也别开脸去,仍有些余气未消。

对她这模样,杨昭完全摸不到头脑,只能继xù

半解释半抱怨地道:“我这样已经够倒霉了,若是心魔渐进之法不成,我一身能耐,起码要折去五六成,要是我被宰了,你们也不好过,不是吗?”

连衣斜睨了他一眼,脸上总算露出点儿笑容:“便是没有我姐姐,凭你的狡诈,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能宰得动的!倒是我这个姐姐,人家不是受创未愈,还在休养吗?你怎么不懂得怜香惜玉,让她出来吃苦?”

“怜香惜玉?”

杨昭总算品出点儿味道来,但却是越地哭笑不得。

“且不说人家稀不稀罕,只说她可不像我那样死去活来,退二进一。她在此界中煅形炼体,集聚精气,得的可全是好处,难道我还用她不得?”

“好处?”

“不错,先前由外物施为,幽玄之身未免失之粗陋,经由心魔渐进这么一洗,她存世驻形也就越稳固,再加上那劳什子心魔之法古里古怪的,倒让她修为精进许多,你看她这模样,哪有半点儿虚相?”

“哦?那还真要恭喜了!”

嘴上说着喜字,云鸾语气也有点儿夹针带刺,她眼睛看着分光镜中仪容高华的女冠,脑子里却总闪过雪原之上那妖精打架的场景。来回几次,竟搅得她心里极不是滋味儿。

而云彩儿站在高处,又没有丝毫隐匿气息的打算,自然会吸引附近修士的目光。

不过,此界有眼无珠的人物还是少数,大多数人遥遥见了,便会敛形收声,然后有多么远跑多么远。

而那些没见识的……峰下数具尸身,就是榜样!(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五章现身细谈

云彩儿仅现身半个时辰,以她为中心的千里方圆,已经半个修士都见不到了,而震荡的余波仍在向更远处扩散。

可以想见,再不用多长时间,云彩儿驾临极地林海,有所图谋的消息,便会轰传整个极地之界,给本来已经蠢蠢欲动的局面,添上一把火!

云鸾和连衣当然明白云彩儿高调现身的用意,不过,对这场面,她们俩就是瞅着不爽!

她们可没有忍气吞声的好习惯,既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便要再刺那色鬼一记,眼前的情景却让她们同杨昭一起惊咦出声。

高崖之上,云彩儿早有感应,她微微偏头,看向数里外虚空处,唇角也勾出一丝冷诮的弧度。

虚空中,一个人影像是踏在平地上,一步迈出,瘦长的身形便从无到有,现身在她眼前。

此人一身灰袍,宽大到有点儿不甚合身,乍一看去,倒像是将袍服晾在晒衣竿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夜风吹来,他青灰色的头在夜风中飘舞,露出削瘦苍老却出奇端正的面孔,而在凌乱的丝之下,一对眼眸幽暗无底。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道从左额角斜下,擦过眼角、鼻翼又折回到耳根处的深紫色魔纹,就像是一条妖异的藤蔓,诡谲中却有着吸人眼球的邪异魔力。

绝境之内,杨昭三人皆是对视了一眼,同时叫道:“罗摩!”

这突然现身的老态修士不是旁人,正是当今天外之界的一位散魔宗师。罗摩!

此时,这位散魔宗师似乎并没有现有人在用特殊的方式观察他。他用左手提起一个长颈圆胎银壶,冲着阴散人摇了摇,笑言道:“当此良宵,偶遇故人,为人生一大美事,云美人可愿与我共浮一大白?”

这话音若是个翩翩少公子说来,必是清朗出尘,潇洒风流。只可惜,罗摩枯干瘦长也就罢了。偏偏他的声音嘶哑含糊。似乎是被什么卡着了嗓子,说出话来,也让人不忍卒闻。

但奇怪的是,这模糊艰涩的字句在耳中一转。又变得出奇的清晰。且越使人印象深刻。

话间。罗摩伸出另一手,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手上便现出一件黄铜颜色的三足酒爵。也不管阴散人答不答yīng

,轻按银壶,一线酒液便自注入杯中。

引人侧目的是,这酒液颜色鲜红如血,注入之后,甚至在酒爵内沸腾翻滚,咕咕有声。

云彩儿眸光顾盼,在酒爵上一扫,旋又灿然一笑道:“我不食荤腥久矣,罗老儿你习惯了以血代酒,却来难为我做甚?”

罗摩亦是一笑,笑容牵动脸上肌肉,使左脸上的深紫魔纹蠕动不休,只是看了,便让人背上生寒。

他看起来并不生气,只是摇了摇头:“那真是可惜了,这是我一个时辰前,亲手猎杀的昂浑兽血,又以镝鸟冠头为引,最是甘烈,云美人好没口福!”

言罢,他举杯一饮而尽。

或许这血酒当真过瘾,方一入口,罗摩脸上便鲜红欲滴,几乎要出光来,半晌才颜色沉下。他也在此时呵出一口气,神情倒是愈显得懒散。

云彩儿轻摆拂尘,笑吟吟道:“罗老儿修养日深,这脾气倒是不比往昔,和善许多!”

这是只有极少数同辈人物才知dào

的细节。

罗摩自年少时便性好饮血,每每不克自制,便杀生以求缓解。道行深后,虽不再好口腹之欲,但为蓄养杀机,出手前一段时间,他绝不近血腥。

此时,他既喝了血酒,便等于是说,并无动武之意,只是来叙旧了。

云彩儿对这一点自是清楚,她微微一笑,亦敛去周身活泼跃动的真息,算是一个回应。

罗摩不理她的讽刺,自顾自迈步走上悬崖,踏在实地,又和云彩儿保持了个客气的距离,方道:“早就听说云美人儿破关而出,突入此界,如今看来,数十载闭关苦修,果然有所增益。这周身气度,晦沉如渊,想必是功法大成,成道可期啊!”

云彩儿倒也不谦让,只是笑吟吟地道:“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者,古来多有。虽说可期,又岂敢等闲视之?”

“不错,不错!也就是咱们这些临门一脚之辈才清楚,成道绝非等闲事,像那般视天劫如无物的,从古到今也没几个,还是诸多手段都要齐备才是。”

看来罗摩颇有些志同道合的快意,他手指轻弹杯沿,出重浊的声响,继而笑道:“古来度劫两件事,洞天内外自分明。我观云美人儿心思沉敛,这内里洞天当是无忧,而你那宝贝妹妹这段时日亦是再无变数,想来这外洞天也是水到渠成了!”

“老狐狸!”

分光镜内外,四人心中同时骂了一句。

不过很快,云鸾这边就喜笑颜开:“妙啊,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快,让你的云彩儿儿再逗逗他!”

“什么你的我的?”杨昭摇头不已:“你姐姐也不是傻瓜,何必让我教她?”

果然,云彩儿闻言,眉目间渐蕴冷意,但依然嘴角生春:“我早和我那妹妹闹翻,你罗老儿拿这旧历搅个什么?倒是你,陷空山怎么说也是洞天福地,你也是堂堂一宫之子,坐霸天外,何必再绕到这极地之界寻开心?”

话说到这处,便等于是将层层掩饰一地揭开。

可罗摩或许酒足饭饱的关系,也真好性儿,只哑然笑道:“寻开心说不上,自寻烦恼倒是真的。云美人儿与我之境界参差彷佛,应当知我此时尚喜外物否?”

云彩儿淡然一笑:“洞天道统,与外物何干?便是外物,为后世遗泽,光大宗门,也是有的。”

罗摩呵呵一笑,笑音就像沙石过隙,沙沙作响。

“一人成道,何需两个洞天。陷空山虽然比不过极地,怎么说也足够我霞举飞升,我还多此一举做甚?至于为后世遗泽之类,嘿,当年那些据此洞天之人,都能不遗本宗后进,我还比不了他?”

云彩儿微微抬起眉毛:“哦,这倒还有些意思。”

“有意思的还在后面。据我所说,云美人儿前段时日去了极地海,一记四两拨千斤,使得恰到好处,可有趣吗?”

云彩儿眸光一闪,淡淡地道:“还好!”

这两个字里,意绪之复杂,可就不是罗摩所能理解的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六章摊牌

不过,仅就字面意思而言,罗摩还是明白了七八成,他笑道:“你对那五魔联盟和散修联盟的观感如何?”

“外强中干……不过,倒也能唬得住人。”

“外强中干?也就是云美人儿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罗摩微微摇头,旋又叹道:“或许是这两个盟会在你隐迹之后方才成立,又在你来此之前稍做收敛,你才不知这其中的厉害!外强中干?就算是一盘散沙,重到极处,也能压得死人!可知百兽宫……”

“狮驼小儿自去找死,魅影也是大题小作,以她主人的能耐,一人便能将那驱兽杂耍的宗门灭掉,何需劳师动众?”

罗摩方一错愕,旋又反应过来,大笑道:“云美人儿欺我!我就不信你想不到,若在两百年前,魅影的主人即使能灭掉此宫,接下来会是什么?无非是另一个诸宫围攻,置之死地而后快罢了!而如今呢,莫说是灭掉一个百兽宫,就算是将我这修罗宫砸个稀巴烂,此界能有几个应声?”

“兔死狐悲,不外如是。”

云彩儿回答得轻描淡写,不过脸上神情却是若有所思。

不只是她,在分光镜后,杨昭与连衣还有云鸾也都是有所触动。

并不是说罗摩此话有振聋聩之功,而是以他这天外第一天魔境的身份,做出此语,便已经出了平常人物的感叹,而上升到一个不可忽视的共性层面。

罗摩已如此。何况他人?

在云彩儿评语之后,悬崖上静默了那么几息时间。

末了,还是由云彩儿冷道:“事不过三,有百兽宫挡了第一波,便已是诸宫所能承shòu的底限,若五魔与那散修之辈仍要得寸进尺,举极地之界全力,这两个盟会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世人也并非都蠢不可及,极地之界的大门关闭。又有几个甘受驱使。又有几个敢同诸宫为敌?罗老儿,你倒越活越回去了……而且,这与极地绝境、天明城何干?”

“如何不相干?若不相干,这极地绝境的消息。怎么会透露出来?”

“哦?”

“如你所想。开启极地绝境的破禁石。便是由五魔连盟先一步得到,而我那不成器的弟子,自以为占了便宜。强抢过来,却被半路劫杀,不知怎地,那破禁石又落到什么散修盟会手中,消息便是由此五魔发出来的。”

罗摩自斟自饮,银壶中的血酒似是见不到底,一会儿便是七八杯下肚,或许这其中真有些许酒气,几杯下来,他眼神便有些迷离散漫,说到这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事,竟是大笑起来。

“魅影这女人,说来确是世间罕有,不过莫怪我说,女人的心思也确实古怪得紧,夜魔能有这么一个老相好,真不知他是死不瞑目呢,还是含笑九泉?”

这是杨昭他们再一次听到有人言之凿凿,说夜魔已死,心中不由大感震动。

他这边想法,云彩儿自然也对此有想法,当即便顺着罗摩的口气,轻笑道:“听你这么说,夜魔果真是死得透了。”

罗摩深深看她一眼,摇了摇头:“死或不死,恐怕除了魅魔与云美人你最清楚了,其他人谁能说得清。你既去了极地岛,又大闹五魔联盟,何故又来问我这个问题?”

“若说他哪天死在女人肚皮上,我一点儿都不吃惊。”云彩儿冷诮一笑,又道:“但要说他死得如此无声无息,天底下怕是没人会信!”

“此言深合我意!”

罗摩举杯笑道:“不过,我们似乎跑题了,兜兜绕绕好不厌烦。若云美人不介yì

,咱们再说这极地绝境。坦白问一句,我们可有合zuò

可能?”

“合zuò

?和你一起去寻那绝……”

话未说完,罗摩已放声大笑,虽然笑声嘶哑,可震荡中依然将云彩儿的话语斩成两截。

笑声后,他随手将银壶酒爵抛到悬崖之下,左脸魔纹已紫得亮,映得他半边面孔妖异鬼魅:“云美人又在欺我!何须去寻什么极地绝境,寻到你不就成了?”

“哦?有说乎?”

云彩儿没有半点儿神情变化,语气也轻飘飘的,可眸光中阴云聚合,若有电光闪烁。

罗摩皱皱眉头:“这可不像是云美人儿的风格。你知dào

我在说什么,如今这绝境的主人和你的关系,还有最近让你另眼相看的那个!”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云彩儿愈显得漫不经意,悠悠响应道:“就这些?”

“哪里话,若只这般,便要牵连到绝境上,似乎也太过看轻你云美人了。”

罗摩哑然失笑,他说着话,目光却越过云彩儿的头,看向后方无尽的虚空中。

那眼睛看起来全无聚焦,但接下来的话,却铮铮然如利刃横空:“我只是不明白,以云美人一代散魔的身份,怎么对鼠辈的窥伺,一点儿都不在意呢?”

千里之外,极地绝境中,杨昭赫然惊觉,大叫一声:“不好。”

但还没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罗摩的眸光已越过这遥远的距离,从分光镜中,直直向这里看来!

也许,这应算是杨昭与罗摩的第一次对视。

虽然罗摩不可能直正地捕捉到目标,但是直面这位邪道第一人的眼睛,李珣蓦地发觉,在这一刻,对方的面部似乎整个地消解掉了,能留给他印象的,只有那一双幽深不见底的眼眸……

以及那一条扭曲如妖魅的魔性纹路。

“锵”的一声大响,三面分光镜中,中央那面像是被重拳猛捶了一记,杨昭闷哼一声,身体大幅度地后仰,那模样倒像是拳头砸在他脸上!

本来清晰的画面上荡漾起一层层乱纹,夜空、高崖等诸般景物支离破碎,最后只化为一条条细碎的彩光纹路,在银白的底色上流转不休。

“见鬼!这破烂玩意儿!”

云鸾大骂一声,彷佛彻底忘掉,先前她还对这破烂玩意儿赞不绝口。

一旁杨昭晃着脑袋直起身来,刚刚他等于是被罗摩遥空震了一记,脑袋还有些发晕,但见云鸾这忘形态度,却不由得失笑起来。

稍稍吐息一下,定了定心,他决定先抛去罗摩那歪打正着的推理不谈,而将重点放在眼前的问题上。(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七章推理与修缮

再度启动分光镜,以数十万计的庞大气机联机在杨昭的调动之下,重构聚合,从事发地点周边百里处慢慢推进,分光镜上再度现出清晰的光影,如果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甚至还能见到远方高崖之上,那剧烈震荡的元气狂飙。

再向前推进,图像便开始震荡模糊。

杨昭目估了一下距离,同时也长出一口气:“没想象中的那么糟,应该是他有所感应,干脆就将方圆十里之内的元气彻底搅乱,使我们没法就近观察,仅此而已。不过……”

他看向云鸾和连衣,神情依然凝重:“我送你们出去一次,看你们能否有所感应,若有,清晰程度如何?注意了,一定要仔细,再仔细!”

杨昭极少用这种口气对云鸾和连衣说话,双方都不适应。

不过连衣倒是没有什么,连衣也是比较给面子,嗯了一声,没有什么反弹。

杨昭点点头,开启门户,将她俩送了出去。左侧的镜面也相应地展现出云鸾与连衣所在地的景色。

这个试验过程非常短,也就是十几息的工夫,两人便再度踏入轩中,连衣神色阴沉如水:“确实,虽然并不明显,但如果预先存疑,细细感应一下,确实能发xiàn

不少非自然的气机节点。”

“找几个最清晰的,指给我看!”

连衣依言在分光镜上指出了几个位置,杨昭一边控zhì

着中枢。一边细细体察那边的气机变化。

这是一个细致活儿,在千百万条气机联线中,想要准确捕捉到特定的几个节点,并找到其中的联系规律,没有过硬的禁法修养,无异于大海捞针。

以杨昭之能,也花了足有小半刻钟,才将分光镜在那里所特有的气机结构剥离出来。

而这时,从中央镜面的角度远观过去,云彩儿与罗摩已经进入了高压的对峙状态。悬崖附近的天地灵气几乎被挤迫一空。乍一看去,随时都有可能爆fā

大战。

对此情况,杨昭自然心中有数,而连衣和云鸾却只能用猜的。

对禁法。她俩造诣不够。看了许久。早已气闷非常,有心想问问情况,偏偏杨昭低着脑袋。想了个没完没了。

此时见到云彩儿那边局势一触即发,云鸾哪还能忍得住,低哼一声,切齿道:“正好,趁机会还给他一记狠的!”

这个他自然就是罗摩,可惜,这话刚出口,那边杨昭便回了句:“可没机会,他们打不起来的!”

杨昭此时已经有了一些头绪,心情似也转好,抬头对云彩儿笑道:“罗摩可不是傻子,就凭他能感觉得到分光镜的窥探,便知他对这绝境必然有所认识!而且,你觉得他会以受创之身,和云彩儿去拼死拼活?”

话音未落,高崖那边便响起一声大笑,罗摩瘦长的身形在笑声中腾空而起,直直飞入云端,只眨眼间,便冲上数十里的高空,离开了分光镜的窥测范围。

“果然,这罗老儿应是知dào

分光镜的存zài

,故而高来高去……谁能保证他在高空没有后援?”

连衣的一句话,令云鸾顿时无语。

而此时悬崖附近灵气已经恢复正常,杨昭旋即取了个近景,却看到云彩儿神情微妙,看着罗摩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从心中回馈感应来看,云彩儿此时颇有些阴郁不乐。莫不是刚刚受了什么刺激?可她与罗摩交谈的每一句话,杨昭都清清楚楚,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

杨昭留了一份心,但现在却不是解决心理问题的时候,他透过分光镜,与云彩儿做了一下交流。

分光镜中,云彩儿微一点头,身形飞动,转眼便将这高崖抛得远了;在轩中,杨昭则及时调整分光镜的视野,锁定云彩儿的身形。

“她去干什么?”

“找个没人的地方,布置下禁制。”杨昭瞥了云鸾和连衣一眼,顺口开了个玩笑:“要是某人能争点儿气,我也不至于绕这么个圈子!”

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

也不出他所料,连衣暗自一笑,云鸾则扬起眉毛,脸上似笑非笑,偏偏眼神凌厉如刀,眼见便要翻脸。

可就在杨昭准bèi

退让以求自保之时,妖女反倒又像没事人一般,只是轻哼一声,自顾自别过脸去,看云彩儿在森林上空飞行。

杨昭正奇怪间,云鸾悠悠开口:“我还不至于和你那奴才斗气!哼,她现在应该叫我主母吧?对了,你让她去弄什么禁制。”

“还说不斗气……”杨昭暗笑云鸾欲盖弥彰,脸上则一点儿不显,只是笑道:“布置一个水镜而已,我刚刚已找到症结所在,正好让她去试一试。”

云鸾和连衣虽然对禁法一窍不通,却依然十分感兴趣,同问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很简单。分光镜确实是件了不起的法宝,不过,它的功能与我们之前想的并不一样。与其说是分光镜明鉴万里,还不如说是这宝镜所照之处,天地间水气便会自发具备水镜功效,再回馈到宝镜之上。也就是说,分光镜仅是一个诱因,或者说是一个制造水镜的模子,真zhèng

让我们看到当地景致的,还是浮游水气。”

“问题就出在这儿,经由分光镜这个诱因或模子,当地的水气变化固然微妙,却仍瞒不过你们这些绝顶高手。若是对禁法有高深造诣的,甚至可以能透过分析这其中的气机转变,从而找到绝境的一些端倪……嘿,危险得紧哪!”

杨昭这一描述还是比较清楚的,至少云鸾和连衣都听懂了大半,只见她们皱眉道:“这不就麻烦了?不管是诱因也好,模子也罢,这总是固定的吧?岂不是说,除非将分光镜打碎重造,否则就解决不了问题?”

“啧,你们正说到了点子上!”杨昭哈哈一笑,拍了拍身边的石桌,扬眉道:“可若是分光镜这般僵化,又怎能安在绝境的中枢所在?”

“这宝镜妙就妙在这里,它名虽为镜,其实却是由此间中枢统御的一股精纯元气聚合而成,正是由于诸般气机牵动、构造,经由灵气互相作用,才生出这种妙用来。”

“也就是说,只要能明白其中构造原理,便能在不损其精妙的前提下,将原来的模子再做改良,去芜存菁!”(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八章或许可以这样

在自己最专业的领域,杨昭说得有些停不住嘴,也不管云鸾与连衣能听明白多少,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已看出来了,原先这水镜模子,接近隐宫的法门,事无巨细,均清晰无比,只是看守门户,自然够了,但用来侦测窥探,隐蔽性上则差了些。而我这里有一个……”

连衣暗自点头,云鸾却看杨昭颇有点儿大言不惭的味道,心中好笑,便开口截断他的话,冷嘲道:“好嘛,隐宫的法门你也看不上眼。那你手里的玩意儿,又是哪门哪派的?”

杨昭张了张嘴,却突地失了声。

就在云鸾以为将他套着的时候,他又摇了摇头,咧嘴一笑:“陆虚!”

这两个字在喉咙间震动,再从牙缝里透出来,倒像是冰窟里嗡嗡的回响。

杨昭满肚子的嘲弄语句,被这两个字硬生生给堵了回去,胸口闷得厉害。

杨昭似乎和她们一样的感觉,因为在说出这两字后,他也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脸色恢复到正常状态,最多就是加上点儿自嘲。

“这玩意儿当年能瞒过五魔联盟外带你那姐姐,现在要瞒过罗摩,也差不多吧!”

云鸾没有再抬杠,而是用一种相当奇特的眼神看他。

杨昭短时间内,也无法一一分辨出其中的复杂意蕴,只觉得在这样的目光下,他心中特别地烦躁,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一巴掌抽过去,管他后果是什么!

最终这一巴掌还是没出去,他只是在左手上加了把力,将玉辟邪在自己的血肉中挤得更深些。

在隐约的滋滋声中,杨昭耸肩道:“不管怎么说,我毕竟还是太虚门的人。更重yào

的是,若有似无间,总会觉得只有用这些玩意儿,才他妈的能办成事!”

爆出粗口之后,杨昭觉得心情舒畅了些。他开始努力将方向引回到现在的事情上。

“由于修为问题。布置这个水镜对我而言,还是有点儿难度。所以我让你姐姐去,先由外而内,尝试一下。若是有效。再运用到分光镜上不迟。”

他转移话题的尝试不可谓不努力。只可惜云鸾对于陆虚更感兴趣。

她一点儿都不体谅杨昭的心情,完全无视前面几句话,直接问道:“你在太虚门都学了什么?让我听听。指不定里面有我喜欢的法门呢……你不会吝啬吧?”

杨昭也很想把这些话无视掉,不过为了避免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云鸾可能的捣乱活动,只有耐着性子道:“也就是几门而已:入魔、紫虚意,还有就是这水镜秘法等,你要想学,我也没什么可吝啬的。”

“紫虚意我知dào

,水镜和其他的也不用提,那个入魔是什么玩意儿?”

“是易经换脉、骗过老天的正道法门。主要是能让我兼修魔道秘法而免于自损,除此之外,就没……”

话音蓦然断绝,云鸾和连衣正听得有趣,不禁讶然看来,杨昭却顾不得她们的反应了。

刚刚无意间说出的易经换脉、骗过老天这八字总纲,便如同八道闪电在夜空中接连劈下,映得他灵台一片光明。

“原来如此!”

他一掌拍在石桌,发出咚的一声大响。一边的云鸾和连衣都在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但这一刻,杨昭什么也顾不得了。

在一段时间的缓冲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在皮肉的撕裂声中,努力打开已蜷了数日之久的左手,掌心中的玉辟邪终于再见天日。

因为这几日来用力内握,再加上其本身对血魔之体的强烈排斥和净化,此刻,玉辟邪已经深陷入掌心数分,有小半截都长在了血肉中,在其与皮肉交接处,滋滋的血泡涨缩不停,让人看得肉紧。

即使如此,玉饰外观依然光洁如新,在血肉模糊的掌心处,也显得分外刺眼。

云鸾对此撇嘴评论:“自讨苦吃!”

杨昭冲她一笑,左手仍保持着稳定。他试探性地用右手食指碰了下玉辟邪,旋即被一股斥力弹开,指尖略显焦黑。

连衣随即一怔,云鸾却冷眼看他施为,也随时准bèi

再讽刺他几句。

然而,杨昭却先一步转过脸来,神情微妙至极:“喂,你们有没有试过被人当木偶扯着动弹的滋味儿?”

“啊?”云鸾和连衣怔了怔才回过味儿来,很快云鸾便冷笑回应:“有啊,某人倒是当真健忘,可我还记得很清楚呢!”

她说的自然是数月前被杨昭算计的事情,能被她如此称道,杨昭也应该深感荣幸吧。

不过,杨昭仍没什么表示,而是又问一句:“那么,从小到大,几十年上百年,几乎每一步踏出去,都被人看在眼中,算在心里,这又是什么滋味?”

连衣和云鸾都哈地笑了起来,皆是傲然道:“且不说天底下有没有这种能耐的家伙,便是有,不是被我杀了,便是级别太高,要么便是还没生出来!”

“哦……那真好啊!”

“呃,你什么意思?”

杨昭眸光敛下,看着手心处的玉辟邪,忽而自嘲一笑:“我是说,我这问题问得蠢了。像你们这样的大妖魔,纵横八极,几无抗手,各自背后都有着自己的势力,天底下又有几人能扯得动你们?嘿,像我这样,就完全不同了!”

云鸾和连衣自然能看出来,杨昭此刻心情低落到极点,甚至于颓丧。只可惜,连衣正要开口,可云鸾却截了糊,她不是温柔如水的贤内助,便是想劝慰几句,话到嘴边也变了味道:“是吗?我还以为某人天生就是来算计人的呢?嗯,那又是哪位能比你……”

话说半截,她猛然醒悟。

这一下,打掉了她心中仅有的调笑心思,云鸾不自觉用一种类似于牙疼的表情说话:“呃,如果是你那两位师祖的话,那就当我没说,你自认倒霉算了。”

“自认倒霉……这就是你的态度?”

被云鸾这么一说,杨昭的心态反而放开了些,他无奈地摇摇头,再次伸出手来,轻抚上左掌心处的玉辟邪。

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玉辟邪上发出青色的莹光,斥力应是更重,只一闪,便将杨昭手指弹开。

便在云鸾和连衣以为这会同前面几次一样结果的时候,杨昭低喝一声,周身气机忽地为之一变。(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九章转化

旁边的云鸾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连衣亦是紧张的看着杨昭的动作。

在这一刻,充斥在小房内的气息,绝对是最为纯正的玄门真息,与之同时,深陷杨昭左掌心的玉辟邪弹了起来,在半空中连续几个翻滚,通体青芒缭绕,反应之强烈,远超之前任何一次。

玉辟邪在杨昭头顶飞过,但杨昭却没有抓住它的意思,而是眼看着这件珍贵的法宝,翻翻滚滚掉向连衣那边,被她一把接着。

连衣将其放在掌心中把玩一会儿,却看不出什么来,末了只能皱眉道:“你玩什么……咦?”

周围气息再度转变,先前那清灵醇正的玄门真息彷佛只是一个错觉,此时以杨昭为中心,流散出来的气味,已经是灼热酷烈,且带微腥,恢复了早先的味道,甚至更为强烈。

而杨昭手上皮肉,则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愈合,云鸾瞥去一眼,看到的只是一团蠕动的血沫。

“真恶心!”她很诚实地将观感说出来,很快又表示了疑惑:“刚刚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刚才想通了紫虚意里几个晦涩的法门,又试了一试,看起来,还有点儿效果。”

“耶?你的玄门修为不是给废了么?”

杨昭耸耸肩:“话是没错。可骨络通心,不就是为这种情况准bèi

的么?以心窍为中枢,统御骨肉筋脉,除了易换之外,也有无中生有的功效。正适合我现在的情况。当然,本质上还是魔功,只是外相不同罢了,而且,暂时还不能保持太长时间。”

连衣眨了眨眼睛,说道:“哦,这就是紫虚意的内在吗?很不错啊,听起来倒有点儿天魔万相的味道。”

三人说话间,杨昭左掌心只留下了一圈深红的印痕,他一边甩手。一边冷笑道:“是啊。又被人牵着脖子走了一步,好极了,当真是好极了!”

云鸾和连衣都能够理解这好字的意思,而且。看戏看到这儿。以她们的聪慧。也能猜出个大概。

连衣也有意转变一下气氛,便将玉辟邪拎在眼前,轻吹口气。看着青碧的波光流转闪亮,啧啧赞了几声后,方不紧不慢地说起话来。

“你才真是好没来由,便是个聪明的畜牲,也懂得吞饵不吞勾,便宜占去,陷阱不跳,难道你就不明白?”

杨昭瞥了连衣一眼,只是冷笑。

云鸾则扬眉道:“不对吗?不管你如今如何,总是不在修真界了,便是再如何堕入魔道,难道还有谁能揪得住你?你修道也有几十年年,连这都弄不明白,莫不是几十年都修到狗身上去了?”

“这就对了!”

“啊?”

杨昭用手指着她们,一句一顿,手指点点:“这就是关键,你说我修道几十年,对不对?”

“废话!”

“你们怎么说也是见多识广之辈,见过修道区区几十年,就能把你们玩弄在股掌之上的人物吗?”

“你找死……”

云鸾火气方起,话音便卡在了喉咙里。

她也明白过来,不错,心计也就罢了,可她何曾见过一个修道不足百年的后生小辈,竟还能有这般修为的?

才几十年已修到地魔中期,这与其称为奇迹,还不如说是噩梦吧……

窒了半晌,她才勉强笑道:“也许是你有狗屎运,毕竟血魔之身不是哪个人都能有的。”

“狗屎运说到底还是狗屎一堆,你们什么时候见过能用狗屎建成城墙的?”杨昭语音竟是出奇的柔和。

“从我修道至今,有多少难关,眼见都要坍塌一空,都是有人莫名其妙的伸了把手,帮我做起了支架!你们不是我,所以你们不会明白我的感受,他们那是什么态度?他们欣赏我?看好我?狗屁!那是设计,设计!”

在猛然拔高的尖音中,杨昭情绪砰然溃堤,就如同积压万载的火山猛然爆fā

,在这一刻,他口中喷溅出的已不是唾液,而是滚烫的岩浆。

“不管我在不在这一界,我能知dào

,有人在看着我!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活着,因为有人不让我死,有人还没有玩够!我知dào

,既然他们能为我做起支架,那也一定能轻而易举地毁掉它!”

“每次在地上观天时,我便连气都喘不上来,你们能想象到,那是什么滋味儿吗?”

不知不觉的,杨昭的嗓音已经哑了。

连衣和云鸾看着他因过度激愤而不自主颤抖的面部肌肉,以及不住颤栗的身体,只能无语摇头。

在这一刻,两人恍然明白,眼前这男子已真zhèng

入魔了。

也许在此之前,连杨昭自己都不知dào

,他在潜意识中,对未知的恐惧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撕裂道心,成为难以痊愈的伤痕。

而在修习血神真经之后,这个心灵裂隙很快就成为滋生心魔的沃土。

之前情绪的失控,正是心魔由内而外大扩散的开始,也是不可挽救的过程,就算她们有心相助,也完全使不上劲儿。

而且,她们为什么要使劲儿呢?

只要杨昭依然是杨昭,便足够了。

连衣用微笑来迎接事情的发生,她拢在纱袖中的手指悄悄捏碎了几颗香料,真息催发之下,生出一缕奇异的香气。这香气在周围散布开来,在杨昭不知不觉间,安抚着他涌动的心魔。

这一刻,云鸾的语气也是分外温柔:“好啦,我和连衣姐姐都明白你的苦衷,可是,你又能怎么做呢?就这么按部就班地走下去么?”

“当然不!我不会干坐等死的!”

连杨昭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语气已经冷静了很多。

“暂时,我不会也不可能去和那些人对着干,我需yào

提高修为,更重yào

的是,我要弄清楚,到底谁在留着我,给我好处,究竟是要怎么样!在弄清楚之前,我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走下去。”

“所以,心魔的身份一定要保留,天明城那边我也一定要去的,在此界中人没有怀疑我身份之前……我总要去做点儿什么,我还要回到修真界,就是这么简单!”

连衣眨眨眼睛,奇道:“你回去了能干什么呢?别忘了,你亲口说的,紫虚意这玩意儿,撑不了太长时间。”

“不,可以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章众心叵测

杨昭心情越发地平静下来,他微微一笑,示意连衣将玉辟邪递过来。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行若无事地将这法宝接在手中,然后,他做了个让连衣和云鸾都翻白眼的动作。

他旁若无人地解开袍带,袒胸露乳,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将玉辟邪贴在了心口处。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胸口皮肤扑哧地一声响,下陷了近两指深,顺势将玉辟邪锁在心口上,表面几与皮肤平行。

以云鸾二人的见识,自然不会大惊小怪,反倒是颇感兴趣地凑过来察看过了,云鸾更是奇问道:“这个有什么用?”

“刚想到的。以玉辟邪压制邪气,同时以紫虚意之法,再造筋脉,运用正道玄术诸多法门,绝无妨碍,若是关键时候,还能以之为缓冲,回上几口气。我估摸,撑上几天没有问题,若能偷个闲,缓缓劲儿,还可以接着再用。”

“听起来不错,不过,这对你的实力应该有影响吧。”

云鸾可谓一语中的,杨昭点头道:“确实,用这个法子,我的实力起码掉下两三成,不过,近日来我精进极速,就算是六成的修为,也能勉强赶得上我的真zhèng

实力……这法子如何?”

“还成,亏你能想得出来。”

云鸾眼下自不会与他抬杠,点了点头,旋又皱眉道:“你若去北边,这绝境怎么办?罗摩看来已经把这里盯住了,其它人也就罢了。要是他再请来个什么禁法高手,我们可不知dào

该怎么应付!”

难得见到云鸾服软的时候,杨昭只觉得胸怀大畅,也眨了眨眼,笑道:“那就要看罗老儿所说,是真是假了!”

看他这胸有成竹的模样,云鸾顿时扬起了修长的眉毛。

漆黑的夜色里,杨昭一袭黑袍,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也将一身魔气稍做遮掩。飞在大海之上。

他利用绝境的便利。直接从东南林海东北角出发,按照估计,到达极北海,约要四五日的时间。

此时。时间已去了三日。路程也过了大半。杨昭已穿过天星海,绕过极地海岸周边,再飞一日。便是极地北海的海域了。

在波平如镜的海面上飞行,短时间里倒还闲逸,可时间长了,便能闷出鸟来。

前几日还好些,杨昭一边飞行,一边用功熟悉两种功法的转换,勉强还有个消磨的玩意儿。

但这毕竟是逆势而上,对自身修为并无好处,杨昭勉强修了几天,自觉心中躁动日盛,便不敢再继xù

下去。

如今实在闲得无事,杨昭便开始动用脑力,细细推演此界现今的局势,以打发时间。

从极地林海中获知的各种信息来看,最近的极地之界竟然颇有些四分五裂的趋向。

散修联盟成立、五魔联盟分裂、极地修士举宗消失、数宫火并、玄海天明城出世、罗摩等强势声明,以及其在极地林海及南部海域的高调动作,几已吸尽了诸方眼球。

与之相应的,极地之界的大门还是无法打开,更是给人以无限的遐想。

若不是罗摩这回现身,透露天机,恐怕杨昭也要和其它人一般,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打得晕头转向。

而此时,他就像是握着一根长线,试探性地将一颗颗散乱的珠子穿在一起,逐步清理出头绪来。

杨昭认为,在罗摩与云彩儿在紧张对峙之前,他只有一句话,完全发自内心,也就是被云彩儿所嘲弄的那句:“就算是将我这修罗宫驻地砸个稀巴烂,此界能有几个应声?”

放在以前,杨昭未必能听得出来,但就在不久之前,他与暗夜曾就此界修行事宜长谈一番,而杨昭对其所提出的所谓修行与传承的传统共识,印象深刻。

在此刻,将暗夜与罗摩的话合在一处,才能品出其中更深的意味儿来——“修行、传承是天外之界依存的基础,也是不可移易的规则,那么,散修盟会和五魔联盟在极地之界关闭大门后,便将传统上不介入宫门传承、一心自我修行的散修、妖魔,强力串联起来,成为可以左右此界走势的强dà

势力,对满足于传统态势的诸宫门而言,意味着什么?”

“打破均衡、打破常态、打破亘古以来此界生生不息的根源。”

这结语不是杨昭说的,说话的是连衣。她无声无息地现身出来,冷冷地为此下了注脚。

杨昭没有责怪她,因为他现在也需yào

一个能为他解惑的帮手。

“如果诸宫首脑不是蠢货,又或别有用心,对这种态势,应该排斥得很吧。你虽然没有做过主事之人,但也算是一方圣女,若是你碰上这种事,会怎样?”

“静观其变。”

“啊?”这样的回答令杨昭小吃了一惊,他扭头看过去,皱眉道:“这应是放纵自流吧!”

连衣瞥他一眼,旋即将目光望向海天交接处,不让杨昭看到她眼中淡淡的嘲弄。

“当然不是。这其实就是最稳健的作法。且不说此界还有多少能预见局势变化的人杰,便是都看到了,也没有几个人敢天真到以为可以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

“如果这真是牵涉到此界根源的大变动,谁敢保证,他们扼杀的行动,不是促成事态恶化的那一个变量?况且,极地之界大门未关闭之前,极地修士之戒未远,谁还想做第二回蠢材?”

杨昭本以为自己看得很清楚了,但经由连衣这么一说,他反倒更是胡涂。这怎么扯上了极地修士?

“自然要扯上他们。当初你们来到这极地外界,黑衣大人本是为了阻挡乱小星的前来,谁曾想,天外之界竟然有了传言,说那极地之界是修道的宝地,若是能杀了你们,便能得到其中传承,难道真的只有诸海平面个齐出,灭杀你们这一条路了吗?为了一个还有几个不知真假的传言,便使出决绝手段,结果又如何?”

“惹来极地之界大乱,诸宫死伤惨重不说,偏是给了五魔联盟和其他人机会,让他们弄出这么一件大事出来。现在说来,这劫数诱因究竟是你们,还是诸宫手段不当,也在两可之间。”

连衣这话确实切中要害,杨昭点了点头,脑中却不自由地闪过林阁已经模糊的身影,暗叹一口气,但旋又疑道:“这就怪了,现在大伙儿都能想得到,以前都干什么吃去了?”

云鸾恰时从天上而落悠悠一笑,简单地回了四个字:“众心叵测!”(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一章全面分析

杨昭见云鸾亦是突然而现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皱了皱眉头,这个回答显然无法让他满yì



不过,他也没有继xù

问下去,而是回到正题:“只是静观其变而已?”

“一般来说,传统自发运转的力量比任何有形的、后天的努力都要来得可怕,且不可抗拒,所以,静观其变是个好办法。然而,当变化足以超脱传统的限制,具备有破局的能力时,传统的反击也将空前强烈。”

云鸾将问题也剖析得非常清楚:“现在不正是这样么?其余诸宫想用积极的态度解决这件事,但他们失败了,这也就证明,散修盟会和五魔联盟已经具备了破局的能力。在此前后,罗摩这一批人又捣鼓出了什么,指东打西,隐隐与这两盟相抗衡,说白了,做的同剑魔那些人完全是一回事。”

是啊,一回事!

随着云鸾和连衣的低语,最近一段时间内发生的种种事端,一个接一个地串联在一起,就好像是十万高山上奔涌下来山洪,汇入涛涛大江,形成巨大的合力。

而眼下,只是要辨明,这百川之水究竟会奔向哪里去呢?

罗摩在撤身之前,对云彩儿所说的话,响在杨昭耳边——“绝境是饵,却钓错了鱼;玄海天明城也是饵,却还不知最后是谁吃下去。但无论是谁吞了饵钩,一场角力总是免不了的……这个时候,站对很重yào

啊!”

杨昭对全局的考lǜ

。从未像此时这样清晰。依着这条思路,他细细梳理诸多先前未曾想明白的疑点,自觉见识大为长进。

如此看来,诸宫在北极力拒散修联盟和五魔联盟,并非是全然的失败。

“因为,此界毕竟不是天外之界,在天外之界诸宫年复一年的压迫,而到了此界更是向此界通告了一种拒绝改变的态度。除非是没脑子的,又或是真的惟恐天下不乱者,真zhèng

敢于依附这两个盟会的散修、妖魔。便是极少数。”

“而且。有外界的强dà

压力,这两个盟会必须增强内部的抗压性,其盟会的组织思路也必须加以改革。这固然会在一定程度上增加盟会的凝聚力,但与之同时。其内部各种小团体的磨擦也会增多。像暗夜这样的分裂。也就不可避免。”

“但这两个盟会也在出招,用百兽宫做祭品,提升各自的威慑力。实则不过是最浅显的一步。”

“最关键的,还是在盟会势力所不及的南方,扔下绝境这个大饵,活泛人心,让此界诸宫因利益之争而无法生成合力,为此二盟的成长赢得空间。”

“可罗摩确实厉害,翻手便集合了一批不满之人,几乎将西北至西南一线,弄得如铁桶一般,断了魅影和剑魔伸手的可能。嗯,只是他为什么又要在绝境和玄海天明城上搬弄是非,这岂不又遂了魅影的意?”

他很自然地向云鸾与连衣请教,也没觉得这是多么丢人的事情。

反倒是连衣对此有些感触,她神色微霁,脸上首度露出了些笑靥:“你当罗老儿是圣人吗,哪有事事为公的道理?其实他也想乱,虽然与魅影颠覆性的盘算不一样,可也只有在混乱中,原本死水一潭的通玄界,才有大利可图。”

云鸾也是嘻嘻一笑道:“他稳固西方,却搅乱极地林海,又随手扯上了玄海天明城,这两处地点,既远离他宫门驻地所在,又是牵涉诸方利益的敏感地带,一旦乱起,在恢复平静、均衡的态势之前,他已酒足饭饱,打开极地大门,自去修道了!”

“这自然需yào

有掌控全局的能耐,而且,也只有在极地大门即将开启时,他才有胆子做出来。这样就算一时失手,造成不可收拾的乱局,引动大劫,他也能回避掉最厉害的劫数,拍拍屁股上天。”

“而运气好了,则能为宫门谋求大利,甚至还能混出个好名声,积积功德,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

也就几句话的工夫,云鸾和连衣便将这其中门道分析得透辟入理,尽显其智慧老辣,令杨昭大为叹服。

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再次庆幸,当初能以绝小代价,和二人成为知己,实在是他今生今世做的最超值的一笔买卖。

杨昭绝不会吝啬几句便宜的赞语,不过,就在他大加赞赏之际,云鸾忽地有所感应,抬头远眺:“有传讯飞剑,应是冲着你来的!”

“哦,是魅魔宫?”

“不是,是……”

云鸾话未说完,漆黑如墨的天际,一道火红色的轨迹已自海天交界处化虹而来,来势好快,杨昭明明已经做出了准bèi

,但他还没来得及将玉辟邪放到胸口上,那红光已经扑面而至,一股如温开水般微热的气息透体而入。

杨昭闷哼一声,强行抑住被大光明火灼伤的气血,心中暗叫晦气。

他自是认得这传讯飞剑的本体─这根本不是什么飞剑,而是一根最珍稀不过的凤翎。

全极地之界能用这样珍贵的宝物当飞剑使的,也只有那么一位了。

上面的讯息非常简单,只有这么几句话:“北边这么热闹,你去哪儿了?喂,小心点儿,这是我从罗老儿那里换来的,你可要藏好了!”

看到这种言辞,便连云鸾和连衣都抿唇微笑。

杨昭无奈苦笑两声,使了个手法,隔绝凤翎上令他极不舒服的气息,将其交给连衣保管。看着连衣将这宝贝收起来,杨昭开始考lǜ

远方来信的真实目的。

“果然,数宫火并,旁边看热闹的人很是不少。而且,已经有人发xiàn

我缺席了。会问这话的,恐怕是云彩儿的可能更大些,她又想搞什么鬼?”

他考lǜ

了一下,不得要领,但还是决意道:“速度要加快一些,不如你们带我一程……等等!”

杨昭猛地想起一件事来:“好像咱们刚刚忽略了一个问题。你们说云彩儿是不是有什么颠覆性的盘算,可那是为什么呢?”

云鸾有些跟不上他跳跃性的思维,迟疑了一下,方道:“你的意思我姐姐,她……”(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一个胖子

杨昭听了云鸾的那句话,顿时一怔,他也非常明白云鸾的所说的含义,所以他看了云鸾和连衣一眼,反而却转过身子,似乎在想一些事情。

连衣见此连忙问道:“怎么了?”

杨昭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我其实想说,有这样一个全盘性的大计,摧毁这样一个庞大的势力,总该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吧。为什么会这么做?她又想从中得到些什么?这应是关键所在。”

说到这里,杨昭反而嘻嘻一笑,转过身来:“而且,为了修道?这很不搭边!为了提高宫门声望?这也似乎说不通?为了一统极地之界界?笑话!那她是为了什么?”

云鸾皱了皱眉头,沉吟了一会儿,方开口道:“我想,这是……”

话刚出口,海面上遥遥一声大响,锵然作声,听位置,竟然在数里之内。

杨昭和连衣正听着云鸾的答话,顿时皆是一惊,但还是云鸾与连衣反应得更快一些:“不是海上,是海底,只是音波透海而出,才做此声。”

话音未落,她们俩已经隐入虚空。

杨昭想了一想,终于还是没有换装,而是将头顶的帽兜紧了紧,将整个面容都隐入阴影之下。

在他做完这一切之后,又是“当”的一声大响,声音又近了许多,而杨昭也感觉到,这声音中,似乎有着一股震荡心神的异力,而且。在音波所及的区域,明显对生灵气息有侦测锁定的作用。

杨昭眉头皱紧,有些时候,麻烦真的是自发找上门的。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他身侧约七八丈外,海面砰然炸开,一道人影冲天飞起,转眼没入云端。

紧接着,又有一个略显臃肿的人影跳出海来,甚至连眼神都不往这里闪一下。举起手中那座人头大小的铜钟。一拳轰了上去。

旁边的杨昭神情顿时一变,肢体在瞬间绷紧。

与之同时,宏大的钟声向四面八面扩散开来,仅仅半息之后。第二波钟声又起。如是三迭。

这钟声好是古怪。前后三波传播速度竟然是不一样的,第一波最缓,而最后一波最快。如此三波累积,在虚空中发出“嗡”的一声震鸣,音强略有降低,但其撼人心神的异力,比之刚才更暴增百倍。

其中更有一波牵动人身骨肉脏器的震荡透体而入,十分诡异。

杨昭见势不妙,也顾不得其它,体内血海元息蓬地燃起,与透入体内的震荡一触,自生抗力,口唇一张,便是一声厉啸出口,其势威凌霸道,恍若惊雷。

啸音钟声在虚空中一撞,下方海面当即下压了寸许,杨昭以音制音,先护得了自己平安,不过这也让那胖子惊讶地扭头看来。

在与钟声接触的第一时间,杨昭便已发xiàn

,这钟声其实还是有所收敛聚合的。

只是这钟实是一件顶级天外法宝,敲钟的胖子修为还不足以完全控zhì

,这才让余波袭来。

既然有了这种认识,杨昭便不想节外生枝,正想收音退开,海底之下,忽有一声闷吼传上。

“吭吭!”

这一声吼,其势雄阔沉凝,虽是在海上,却如同一座大山破海而出,当空一立,便将那钟声震得七零八落,便连杨昭的啸音也受到波及,反冲回来,搅得他气血一乱。

只是这回,杨昭却再也生不出与其相抗的心思,只因为,这吼声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剑魔老怪,你莫要把事做绝!”

海面上那胖子举起铜钟,任这法宝在吼声中嗡嗡共鸣,似乎也是一种防守的方式。

他嘴上则在无意间印证了杨昭的猜测,只是这略显尖利的声音,在轻轻的颤动中,总有点儿发慌的味道。

杨昭的心情不见得稳到哪里去。真见鬼,他怎么就忘了,既然剑魔老儿的那把剑能化为鲲鹏,那如今这鸟叫之声?不是这老怪,又还能是谁?

果不其然,随着这胖子的一声叫唤,海面上忽地波翻浪涌,一个比那胖子还要大上一圈的身影升上海面,只是其身躯阔大,但骨架也大,看上去便比胖子要结实不少,站在海面上,一手自然挎腰,先向胖子那边一扫,继而竟向杨昭这边直看过来,目光冰冷,不掩杀机。

杨昭感觉着这老怪的眼神完全可以穿透兜帽形成的阴影,将自己看了个通透。

虽然很不舒服,但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大妖魔精深的修为。毕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在经lì

过北极夜摩天的重创之后,依然还具备这等威慑之力的。

剑魔的眼神在杨昭身上持续了一会儿,才偏过头去,直视那持钟的胖子。

那胖子之前有胆说话,可见到剑魔现身,便又张口结舌,半个字儿都吐不出来。

而此刻剑魔冷眼看去,他竟给吓得倒退一步,本能地将铜钟挡在胸前。

剑魔低声一笑,虽说他此刻未现法身,但笑声似与海潮起伏节拍暗合,随着他的笑声,整个海面起伏跌宕,蔚为壮观。

被这样的强势气度一逼,那个持钟的胖子哭丧着脸,几乎就要哭出来,嘴里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么,看得杨昭在一边暗暗发噱。

这人的修为明明不弱,可竟然不禁吓至斯——这一界竟然还有这般胆小如鼠的家伙?

“你说我把事做绝?可你怎么不说你打算偷我那鲲鹏剑,意欲何为?”

剑魔看上去倒很乐意与这人理论,只是他一说话,那胖子便又瑟缩一下,支支吾吾半天,方说了驴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你不能杀俺!”

这下连剑魔都不由失笑,他嘿了一声,又道:“我为何不能杀你?”

“因为,因为……”那胖子一边有口无心地应付着,一边目光游移,四面环视,一看便知dào

是想窥机逃命。

这胖子实在是有可以将紧张化为滑稽的大能耐!杨昭亦为这胖子的表现而绝倒,竟然忘了趁机脱身,笑呵呵地在一边看热闹。

不过,当胖子的目光似若无意地第三次从他身上滑过,杨昭心中忽地一动,一股寒意直从心底升上来:“不对,太过分了!”

有一身不俗的修为,还有一件绝妙的法宝,这样的人物,放在哪里都是人才啊!

看来此人绝对有着什么阴谋!(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狡诈无常

毕竟这胖子若一贯这样胆小怕事,恐怕早被有心人杀掉八百遍,如何还能在剑魔的眼前闹事?

而且这胖子的眼神好生古怪……

一念至此,杨昭立时提高心中警戒级别,同时第一次正眼打量这胖子的模样。

这么仔细一看,样子做便知dào

,自己刚刚的戒心并非毫无来由。之前这胖子狼狈的模样,彻底掩盖了他一身打扮能给人留下的强烈印象。

胖子本人白白胖胖,一副憨厚模样,并不怎么起眼,但是他肥厚的右手腕上,那一串佛珠、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身上穿的略显紧身的湖色长袍,甚至脚上穿的云纹薄底快靴,都是灵光隐隐,不是凡物。

所谓财不露白,像他这样穿着一身珍贵法宝招摇过市,没有点儿能耐,如何活到今天?

这胖子至少说了十七八个因为,等到说得杨昭不耐烦了,才干巴巴地道:“俺师弟已经回去报信了,要是,要是你敢杀俺,他就把事情传得满天下都知dào

,让你不得安生!”

这一回,剑魔没有再笑,杨昭脸色也开始凝重。

海面上滑稽的气氛一扫而空,胖子似乎还有些不太适应,看着剑魔发呆。

半晌,剑魔冷凝的面孔忽地展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你师弟?”

胖子明显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了,但仍保持着先前的态度,肥脸上尽是迷惘。

但下一刻。海面再度暴响,水柱冲天几近十丈,又四面炸开,在这样的声响中,胖子所有的伪装都被冲了个干净。

一个人影从水柱中弹出来,摔落在海面上,因为极高的弹速,在海上像是打水漂儿般接连弹落七八回,才缓下劲儿来,正好落在胖子脚边不远处。

这人身子在海面上挣扎了几下。竟然连海面都浮不上来。咕嘟几声,便没了顶。

这不正是他那刚刚逃走的师弟吗?

胖子的肥脸上先闪过惊讶,紧接着,所有的油滑、恐惧便像是大风吹过浮云。俱都消散。

最终眉眼间存留下来的。只有堪以担当的沉静与稳健。

“原来。老仙洞中,还有一位!”

胖子沉声说完,脚上稍一发力。踩了踩海水,刚刚沉下去的师弟彷佛被一个无形的手掌托着,又浮了上来。

紧接着他抖抖袖子,从中滑下一件好像是丝绸的东西,迎风便展,如有灵性般插到海面与师弟之间,将其浮在海面上。

剑魔饶有兴味地对这胖子上下打量,点头道:“难得你这样的人物,还能拉下脸来做小丑营生,这避实就虚的手段也使得漂亮。不过,既然你能使得动惊魔钟,想来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为什么之前我没听说过你这么一号人物?”

这同样也是杨昭所奇怪的事情,他也很有兴趣知dào



不过见剑魔动问,那胖子忽又展颜,哈哈一笑道:“老仙您太客气了,啥个避实击虚哟,太雅!最多算是引蛇出洞。只是俺确实没想到,您老在极地之界里打了个转儿,连独居的习惯都给改了,竟然还找了个老伴儿,失算,实在失算。”

这家伙仍狡猾地不肯说出自己的身分,而且话里挟枪带棒,让人好不恼火。杨昭就看到剑魔那张老脸已是一片铁青颜色,而就在胖子身后,又传来一声冷哼。

杨昭眼眸一转,正看到一个雄壮的身影从海里冒出头来,只看到那诡异的青灰色皮肤,他便在心中大叹一口气。

“倒霉透顶,竟然是剑影!”

北极夜摩天一战,剑影本来已经向魅影服软,但后来那个人闹场,这妖魔也就趁乱逃走,没想到居然又来到了剑魔的身边,还被这胖子顺带着骂了进去。

杨昭可以肯定,若他处在剑魔与剑影的立场上,为自身的算计,也绝不会放任何一人逃走。他已经放下一切幻想,准bèi

接下来的逃命之旅。

胖子一直没有回头,但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脑后像是长了眼睛,脸上相应地露出货真价实的惊讶来。

“原来是魅影夫人?这……误会啊!”

这一声拉得真是又长又惨,摧人心肝,在海面上的这几人,无不听出其中绝望的调子来。

然而,这嘶叫声未歇,那胖子的肥躯忽地陀螺般原地打转,整个身形很快在高速的旋转中模糊起来。

没有人看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众人齐齐一怔间,那已经模糊的人影猛地启动,直直撞向前方的剑魔。

也许事情有点儿诡异,但剑魔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他哈哈一笑,也不见做势,身前忽地一个大浪卷起,迎着那身形拍下。

轰的一声大震,胖子的身形在巨浪中猛地一窒,但最终还是钻了过去,依然不依不饶地冲上来。

“有意思!”

剑魔伸出长剑,虚空一攫,零气内聚,便是在杨昭这里,也可以感觉到零气漩流,以那把鲲鹏剑为核心,剧烈动荡。

而更可怕的是,这样的剑意震动,几与这无边大海融为一体,一个恍惚,杨昭竟然分不清,这究竟是天地灵气在动,还是大海在动。

杨昭真zhèng

倒抽一口凉气,他发xiàn

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剑魔。

若是当日在极地蹈,剑魔能使出这般手段,恐怕魅影再有千般计策,都挡他不住。

果然……当初剑魔也只是在演戏而已,而他现在更像是送死无疑!

那胖子再是奸狡,也抹不平这绝对实力的差距,那身子像是撞上了一堵巨墙,而那巨墙又在瞬间化为猛兽的大口,剑qì

锋芒上下交错,就好似上千条白浪滚刷而去。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肌体撕裂声中,那胖子整个地瘦了两圈儿,血肉横飞。

但在此时,无论是剑魔、剑影,又或是杨昭,眉头都是一皱:“不对!”

三人的目光几乎同时投向了原先那不知死活的师弟身上,但比他们的眼神更快一线,那本来烂泥般伏在丝绸席子上的身影,猛地弹起,向着向西边陆地飞掠出去。

杨昭看得无比清楚,那个师弟的身形,此时早变成了肥嘟嘟的胖子模样。

也不知他是在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手大挪移。而更可恶的是,这胖子一边飞速逃遁,一边还有闲工夫发喊:“三师弟,风紧,扯呼!”(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一个比一个更快

“妈的!”

杨昭绝不是傻瓜,见到这个还有什么道理好讲,他也就是比胖子慢了一线,身形爆fā

式地启动,向着北边狂奔。

不过,他的速度有意缓了两成,等到胖子消失在视野之外,他才勉强躲过剑影的遥空重拳,有些狼狈地逃离。

事情就像他所预计的那样发展。

剑魔与剑影绝不会放过一个活口,只是一声呼啸,两个大妖魔便交流了意向。很自然的,剑魔去解决那个身手不凡、心思奸狡又坠了他面子的胖子,而剑影则负责这边身手略逊的藏头小辈。

见到这一幕,杨昭整个地放松下来。

他加了把力,让速度又快一些,稍稍拉开与剑影的距离。

后面那位成名已久的大妖魔自然不甘示弱,冷笑声中,脚下海浪翻涌,水气蒸腾中,剑影身姿越发轻盈,轻而易举地将距离迫近,显然行有余力,游刃有余。

速度牵扯到修为,若以寻常论,杨昭虽然近日精进极速,可与剑影相比,仍有很大的差距。

纯拼速度,杨昭根本没有机会。

可是,这毕竟只是说寻常情况。

远方传来了丝丝灵气的震荡,好像是剑魔那里动手了。

剑影自然不愿落后,他亦是天魔境界,御波跨海的速度,比一般人御气飞行还要来得迅捷。

这时杨昭感觉对方已追至背后不远,扭头看了一眼。对方得yì

的面孔相当清晰,而杨昭眼中则流过一丝嘲弄。

与之同时,丝丝缕缕灼热如火的真息从脚底喷涌而上,转眼间贯穿全身,直至顶门,旋又倒头流而下,完成了一个大循环。

蓬的闷爆声在杨昭脑中炸响,那如丝如缕的真息,便是激发他体内所积蓄的全部力量的诱因。

他的心脏瞬间膨胀到一个近乎可怖的幅度,而在撑起胸腔的一剎那。又猛力收缩。直缩至几不可感的小小精核。

一涨一缩,李珣全身的精血都与澎湃的真息交融在一处,随即在巨大的压力下,聚合反应。生成一种妖异的燃料。无需什么火种。体腔内步步攀升的内压便将其整个地点燃。

火舌尖笑着,由内而外喷发出来,舔食着杨昭的每一寸皮肉骨骼。

杨昭整个身子顿时燃烧了起来。

这时候。杨昭已分不清传入大脑中枢的,究竟是快感,又或是痛苦。他只知dào

这种感觉有着无与伦比的刺激性!

心意一动,杨昭仰天长啸,啸音上击青天,下撼沧海,所向披靡,这一刻,再没有人可以阻挡他!

啸声中,骨节开始有节奏地爆响,像是连珠炮,其间没有半点儿窒碍。一千零八响由首至尾,一气呵成,在最后一响爆开时,一道澎湃伟力透体而出,接贯天地。

此时此刻,杨昭完全失去了对身体重量的感知。

而剑影此时也已经惊呆了。

就在他眼前,一道血光虹影蓦地腾空伸展,架接在海天之间,他明明只需伸一伸手,便能碰触到虹影的末端。

然而,近万年积累下来的灵觉告sù

他─危险,极度危险!

他忙不迭地缩回手去。

海天间的虹影也仅仅持续了数息时间,便渐渐转淡,可是他看得分明,血光所经之处,天地灵气竟是被抽吸干净,虚空彷佛被一把天神之剑切过,在久久不愈的伤痕下,痛苦呻吟。

“血魔化心?不,这是……血……神……子!”

剑影的指尖竟然有些微微的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渐渐稳定下来。

作为如今这极地之界一等一的天魔境心魔,他自然明白刚刚那异象代表着什么。

他明白,再追下去已全无意义,现在最重yào

的是,回去和剑魔商量,如何应对未来可能的大变故。

嗯,那胖子应该已经给解决了吧……等等,那是什么?

银白色的光影从他头顶数丈处掠过,带起的狂风刮过头皮,竟比刀子还要来得厉害。

剑影仅是一个本能的闪避,再想出手拦截,已经差得远了。

他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模糊的、胖胖的人影,还有他背上斜斜插着的两片银白色金属飞翼。

“夜魔无影?娘的!”

他恨恨地一脚跺下,里许方圆的海面轰然炸开,水花四溅,不知有多少海鱼在这一脚下死于非命。而远方,似乎也响起了一声类似的,但声势更为浩大的怒吼。

……

……

在深夜的海上,一道紫色的血光突然撕裂夜空,像是环绕天际的彗星,带着长长的不祥尾迹横过海面,转瞬又无影无踪。

现在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状态。

比较确切的描述是:他的身体已经虚化了,他的皮肉骨骼已化成了一片有形无实的虚影,随着风,无规则地变换着形状。

血光表面是一层层翻涌不息的火焰,其间则吞吐着汨汨紫色血流,生生不息。

莹莹妖异的光芒透过这层影子,发出紫红色的光彩。

杨昭从未有过眼下这样的感觉,他的身体像是化做了一阵风,在万空长空无拘无束地吹拂着,没有任何的阻碍羁绊,彷佛可以穿透一切,与天地相接往来。

他的心似乎变得无穷大,正在用一种奇特的方式,感受着万事万物各自独特的脉动。

尤其清晰的,是那些具有活力的生灵。

透过这特殊的管道,杨昭甚至可以感觉到远在百里之外,大海深处,某只鱼儿隐蔽微弱的生命波纹。

然后只是一个动念,便如同撕开一张薄纸,轻而易举地将那鱼儿的生机割断。

“真是奇妙!”

杨昭也是第一次运用这血神子,虽说还未练就飞身,但他却像是找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一时间玩了个不亦乐乎。

现在的杨昭心中没有任何顾忌,如此的纵情恣意,是他从来没有拥有过,而一旦拥有,也很难再拔出来的美妙滋味儿。

他不需yào

任何理由地大笑起来,笑声中,他找到了下一个目标。

“反应很强,速度……咦?这速度怎么这般快法?”

若说杨昭此刻的速度是惊世骇俗,那么,这新目标的度,简直就是没有天理人性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再次巧遇

就杨昭所感觉到的,这速度甚至比光速飞剑还要快上一截,若不是反应极其强烈,杨昭根本不会认为那会是一个生灵。

心念一转,感应方式便也相应地改变,新目标的生机脉动很快化为一系列具体可感的信息,最终还原成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体。

看到这人的模样时,杨昭扬起了眉毛。

“哦,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也就是一闪念间,后方海天交界处,已闪过一道银色流光,来势好快,杨昭甚至没有再度思考的机会,那银光已近在眼前。

杨昭一声大笑,妖异的身形漫空一卷,血色的光雾便映彻半边天空。银色流光虽是迅捷无匹,但在这种突如其来的遭遇战前,根本就没有回避反应的空间。

没有任何悬念的,银光直直撞入血雾中央,转眼间,光芒黯淡,彷佛是强酸洒下,银光之中连连响起哧哧的怪响。

“娘啊!是血神子之身!”

杨昭已相当熟悉的嗓音响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胖胖的身影猛地从血雾中穿出来,马上又一头栽到海水中去,海面上立时激起一层厚厚的水雾,足以遮挡住绝大部分人的视线。

只可惜,杨昭现在不是用眼睛来看的。

尖啸声起,海底下实时传上来一声惨哼,没过多久,那胖子便在十余丈外的海面上浮上来,脸色灰败。看着这边的眼神却相当冷静。

杨昭低哼一声,身子化成一道血光直冲过去,那胖子反应也快,手上一缩一伸,便又将那惊神钟取了出来,迎面一挡。

只是出乎胖子的意料,血光没有硬撞上来,而是当空一卷,如灵蛇般绕过他的肥躯,直抵其身后。

胖子反臂便要再用铜钟去挡。可是胳膊才转了半圈儿。他的身子便整个地僵直了。一股真息透体而入,一入体内,便化为千丝万缕,锁住了他几个关键经脉。

刚刚在剑魔面前全身而退的奸狡胖子。此时却已沦为另一人的阶下囚。且全无半点儿还手之力。

杨昭一制住胖子。便恢复了正常的人身,稍稍适应了一下,方笑道:“这或者就是现世报吧。对不对,大师哥?”

先前胖子害他,叫他三师弟,这回他也借花献佛,回了一声大师哥,自是讽刺意味儿十足,也等于是通报他的身份。

不过出乎杨昭的意料,那胖子虽然脖子也转不动,却仍嘿嘿笑道:“错了,错了,俺排行第二,要叫,也要叫二师哥才成!”

杨昭对这样的油滑腔调近乎免疫,尤其是亲眼见到这胖子眼也不眨一下,便将他师弟当作饵食,供他逃命之用,且顺手便将一边无辜旁人扯入泥潭,若是这样还把这胖子当成寻常人物,那可就真是取死之道了。

所以,杨昭再不理他,而是不客气地将他背后两片已有污损的银白飞翼扯下来,放在手上掂了掂。

他是记得这件宝贝的,当年,玉姬那小妮子,便是用另一副这样的法宝,逃脱数路高手的埋伏。

“原来是夜魔无影啊,怪不得只是受了点儿伤,便能从剑魔手里逃出来,嗯,既然已等于是报废了,让我拿去研究,总没问题吧!”

胖子努力地点头,动作僵硬,但充满诚意:“自然,自然。师弟你拿去是应该的,不只这玩意儿,俺身上这些宝贝,只要师弟你有意,尽管拿去,只要你消消气,放过师哥这一回……”

杨昭这回是真长见识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这么不要脸的,一边求饶,一边还要占着苦主的便宜。

到底是说他怕死好呢,还是有恃无恐好呢?

杨昭稍稍察看了一下,找到夜魔飞翼的控zhì

机关,真息透入,这偌大的飞翼在一阵咯咯怪响之后,似乎也从刚刚的污损中恢复过来,嗡地一颤,竟不可思议地收缩成只有掌心大小的金属薄片,可谓巧夺天工。

杨昭将其收入怀中,同时心里也有了些计较,他试探性地问道:“瞧你这一身珠光宝气,家底如此丰厚,想必是个有背景的。这儿离极地北海不远,你是什么宫的?”

还没等胖子回应,杨昭又自我否决道:“极地北海处都是一些纯朴的宫门,怎么也不会出你这种货色,是了,千宝宫,对不对?”

胖子干笑一声,点了点头。

果然是千宝宫!

这个以收集最珍稀法宝为立宫之旨的奇特宫门,向以金空、银空、人空、心空的四空训闻名于世,故也号称四空千宝宫。

其中金空、银空就是收藏要有品味的意思,而人空、心空,嘿,见到这胖子的行事,便是傻子也能明白个八^九成了。

“贵姓?”

“不敢,免贵,姓箕,克绍箕裘之箕,箕不错!”

难得这胖子也能雅上一回,却也更让人忍俊不禁,不过杨昭永远不会忘掉,这厮面不改色地将师弟牺牲掉的手段。

这并非是道德上的不快,而是纯粹关乎自身安全的危机感。

心意反映在手上,杨昭不免加了一层力。胖子立时杀猪般大叫起来:“宝贝给你,不要杀俺!”

杨昭只是在他背后微笑道:“千宝宫的宝贝是不错,不过杀人取宝怎么说也比与用宝换命来得划算。何况我这人确实小肚鸡肠……箕二师兄你以为如何呢?”

他多说了这一句话,胖子便从听出了些味道来,忙不迭地叫道:“怎么会,这是赔啊,大赔!俺一听师弟你说话,就知dào

咱们是同道中人。这世上的生意,哪个不是商量出来的?师弟你莫要杀俺,杀了俺,可就错过了一场大买卖呀!”

“哦?是吗?”

“当然,当然!俺知dào

师弟你气俺刚刚不够义气,不过咱们也都还活着,那也就不是深仇大恨,来,俺身上携的这几年法宝,便是送给师弟你压惊的,也算哥哥的赔礼。”

胖子一副海量气派,也亏他能对着前面空荡荡的海面,说得这样言辞恳切,语句生动。

没成想这还没完,胖子见杨昭没有不耐烦的表示,他更是打蛇随棍上,说得口沫横飞。(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竟是有身份之人

见这胖子口沫横飞,杨昭自是哈哈一乐,神色一顿,便听这胖子慢慢说了起来。

只听得这胖子大寿一摆道:“至于咱们兄弟,一见如故,来日方长,今日能揭过这梁子,兄弟你今后便有俺这么一个大财神师兄,日后也好在此界厮混不是?”

看这胖子说得越来越热乎,口气也越来越大,杨昭倒是对他在千宝宫的地位更感兴趣了,不由笑问了一句:“那二师哥在千宝宫所司何职啊?”

“嘿嘿,不怕师弟你笑话,师哥近几年来走了狗屎运,一路高升,如今已升任千宝宫极地主事人之位!”

“……”

任是杨昭心志如何稳定,在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脑中也有一个极短暂的空白。

紧接着,他猛地反应过来,手下便要加力,然而手指内合之际,胖子颈后肥肉突生一波诡谲的震动,同时体内自生抗力,竟然将杨昭透进来的血海元息消融干净。

肥壮的右腿向后撩起,却比任何一柄神兵都要来得锋利,更要命的是,在这一根肥腿击中杨昭小腹之前,胖子那凌厉阴寒的神念已将他彻底锁定,让他肢体都开始不听使唤。

这丝毫不逊色于之前杨昭制住他的那记手法,如果不及时避开,杨昭毫不怀疑,他会被这胖子一脚剖成两半!

两人的身形蓦然分开,胖子像一团肉球向前翻滚过去,稍前一线。他手腕上那串卖相不凡的佛珠齐齐粉碎,有一粒残片甚至打在他的肥脸上,划出一道浅痕。

胖子很快就转过身来,身形伏低,两眼第一次正视杨昭这个对手。

杨昭手指抹过小腹,他的外袍裂开了一个小口,却并没有伤到皮肉,但也让他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

这可真的不太妙,杨昭甚至来不及去后悔什么,他那颗已经愈来愈敏感且躁动的心脏。便代替他做出了回应。

杨昭对血神子之身的战斗方式还不怎么习惯。所以也就自然而然地保持这副身架出手。

但似乎是因为先前一次彻头彻尾的魔化,他此时的爆fā

速度竟然仅比上一次时慢了一点点,但依然惊世骇俗!任那胖子如何戒备,血光耀目之际。也只是眼前一花。打击便已及体。

“呵!”

胖子吐气开声。本来肥胖的身子竟又鼓了一圈儿,一波由内而外、喷而出的真气湍流,像是一堵巨墙。横亘在两人之间。

速度差距太远的情况下,这比任何遮挡都要来得有效。

杨昭撞在这堵气墙上面,身体立时为之一展,妙至毫巅地一个卸劲,消去巨大的冲击。

与之同时,来自于对手的生灵脉动,便透过这气墙,如一幅长卷在眼前铺开。

这自然比一条鱼的结构复杂多了,可是杨昭却具备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灵觉,几无滞碍,便将对方几个要命的气机聚合的节点分辨出来,紧接着,那紫色的血气蓬然点火!

“停手,罢战!”

自称是千宝宫极地主事人的箕胖子大声呼喊,可是回答他的,只是杨昭按出的一根拇指。

拇指按在气墙上时,胖子本就不大的眼神,霎时间几乎收缩到了针眼儿大小,他倒抽一口凉气,惊叫道:“血神劫指!娘啊!”

霎时间,气墙分解─这并不是被更强dà

的力量击碎,而是以一种诡谲妖异的手法,透入气墙内部,瞬间蒸维持其存zài

的关键节点,使其从内部彻底崩溃。

而这种分解有着强的传染性,几乎可以通过任何介质,传导至与其相关联的物体上,再促成下一个分解活动。

相较于这湮灭一切的可怖威压,前段日子某个小虫子使出来的所谓血神劫指,简直就是个笑话!

胖子作为最直接的承shòu者,感受自然也最为深刻,他肥胖的身子再度化为弹球,向后飞滚。

这一过程中,他已将惊神钟擎在手里,在杨昭第二击到来之前,猛力一敲。

雄浑辽远的钟声贯耳而入,这是杨昭第一次次正面应对惊神钟的震波,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这胖子会用这钟来抵挡剑魔。

这钟声好生古怪,虽然他此时骨肉气血几已化融为一,更及时封闭相关窍脉六识,但这钟声却是无孔不入,甚至可以通过外界大气的震荡,使身体产生共震,其频率之多变,使人欲拒无从,而神智更是在震动中昏眩起来。

只是这么一晕,胖子便逃到了数里之外,遥遥的仍是大叫:“师弟莫要火,俺错了,错了还不成吗?”

杨昭皱紧了眉头,他现在是真的搞不明白了。

这奸狡的胖子,明明实力惊人,纯以修为论,肯定还在他之上,刚刚他完全是凭借血神子的诡异手段,才占得些许上风,若是真打下去,时间长了,还可能转了风向。

想来这胖子心里也是雪亮,可为什么偏要做此形状?

杨昭毕竟还是理智重过冲动的人物,也更倾向于用脑袋解决问题。在稍一权衡之后,他终于还是暂缓身形,只是稍稍拉近了些距离,盯着胖子那肥脸,微微一笑。

“箕……主事?我记得贵宫在此界的当家人,不是竺良,竺主事么?什么时候换了二师兄上去?”

箕胖子一边作势擦汗,一边笑呵呵地向杨昭这边靠。

“那可是老黄历了,就在五天前,俺那师哥已经卸了任,要将主事人之位让于俺。只是极地中几个掌柜的还有点儿异议,便派下来个差使,要俺到这北海海底找件宝贝,作为资历。哪想到却碰上剑魔这老妖怪,连那几位掌柜的派来的帮手都赔了进去。唉,赔大了,赔大啦!”

听箕胖子说得轻松,杨昭却可以从中听出许多别样的意味儿来。

就像是胖子随手牺牲掉自己的同门一样,那所谓的卸任、差使,甚至是帮手之类的言辞,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知,让人品尝到其中浓郁的阴谋和血腥气。

他唇边微现冷诮的弧度,却也暂时接受了胖子的说法。不过,很快胖子的举动便让他眼皮一跳。(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一夜飞行十万里

脱衣、脱鞋、掏兜……

一系列事情干下来,转眼间,这胖子便只有一件短褂外带半载短裤遮身,手上却是诸般事物堆成小山。而这个时候,胖子也已经来到杨昭近前,两个相距不过数尺,已经是一个极度危险的距离了。

杨昭一眼扫过,便知胖子手至少有七八件品级不凡的法宝,价值不可估量。

“你这是……”

“没啥,师哥我说话算话,师弟你能停手放俺一回,俺身上这些宝贝,便全是师弟你的了!”

箕胖子嘎嘎一笑,一副海派模样,不过转脸便现出些尴尬神色。

“嘿,本来还有一串檀香珠,只可惜刚刚用它消解师弟你的制脉术,已是废了,还有……惭愧!那惊神钟是哥哥执掌极地千宝宫的信物之一,师弟你宽宏大量,就免了这个吧!”

杨昭冷眼看着胖子一番声色俱佳的表演,心中倒将这胖子的身分肯定了八成。

刚刚这厮用以摆脱禁制的手段,正是千宝宫诸法门中,代表性的嫁衣法,有此一手,这胖子便不是主事人,也必是高层人物无疑。

想了一想,他也点头笑道:“师哥言出必行,小弟佩服,不过,既然师兄说咱们是同一类人,便都应该明白一句话,所谓无事献殷勤……是不是呢?”

“师弟你过虑了……”

胖子还是一副笑脸迎人,但一碰到杨昭那冰冷如霜的眸子。却也打了个嗝,忙改口道:“呃,好吧,说实话,俺确实也有那么一些考lǜ

!”

“这头一条嘛,就是消灾免祸,师弟你也看见了,剑魔那老妖怪日后必不与俺罢休,这好不容易瞒下身分,算是暂时避过锋头。如何还能再树强敌……嘿嘿!”

说到这里。胖子却是嘿嘿一笑道:“师弟现在比起剑魔是差了些,可像你这般,修血神子能修到血神现世的,这在天外近万年来还是头一份儿。惹不得。可是惹不得的!”

杨昭听了此话。却没有一点儿反应,只是冷笑不语。

胖子见打不动他,只能接着再扯下去:“接下来想的便长远了些。哈,师弟应该知dào

,修血神子这种魔功,即便是在天外之界也实是不怎么能见容于世的。当然,以师弟的实力,天下大可去得,可是仅仅是横冲直撞,如何还能享shòu

到此界的乐趣?”

“今日你我二人有缘结交,又一见如故,若师弟你不嫌弃,俺这作师哥的愿意为师弟你提供几个享乐的地方,也能增进咱们之间的交情不是?”

听到这里,杨昭心中已是雪亮,这胖子果然奸滑,虽被血神子给晃花了眼,以为他是个面生的,但能马上想到笼络人心,以图后事,其眼光便是一等一的长远。

“还有……”

箕胖子倒是说上了瘾,不过这回却是有意压低了声音,很是紧张的样子:“还有,师弟你实在不会挑出手的地方。刚刚还好,没弄出大动静,否则又是一桩麻烦上身!”

“嗯?出手还用挑地方,这是哪儿?”

这个理由李珣却没听明白,他四面打量了一下,入眼的只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此时与胖子闹了半晌,天色已微微亮,勉强能分辨个东南西北,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标志性的特征。

箕胖子摇头道:“刚刚我听你说极地北海,便知师弟你估错了位置。照我的估算,这儿应该已经出了东海海域,离极地北海起码差了十万八千里,嘿,这里不是海,是河喽!”

“河?”

杨昭眉头一皱,心中飞快地计算了一下这一夜飞过的距离。

不错,他以血影妖身的状态赶路,速度起码是正常时的两倍有余,飞了半夜,已足以抵过平日一天的路程,那么这里已经是……

“若我所料不错,这里已经是剑影宫的地界,也是这极地之界里,位置最飘忽的星海所在。”

“而且,这些日子,剑影宫与星际宫火并,正是如火如荼。剑影宫还好说,可那天星老儿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每日控着那星河来回飘荡,座下弟子也是满处乱飞,一个不小心,指不定咱哥俩儿就给陷进里面去了……咦,师弟你在听吗?”

杨昭闻言回神,却也不刻意地掩饰,只是点头道:“星河为天地造化,为天星投影,运转则以星辰移换为纲,星力牵引之下,移位、涨缩倒是寻常事,未必是天垣自主操控。”

胖子闻言一奇,接着便大喜道:“师弟果然见识不凡,看上去禁法造诣也是有的,如此能耐,不如便随了哥哥我吧,在本宫挂个客卿头衔,也能省掉不少麻烦……”

麻烦二字尾音未消,杨昭便突生感应,约数十里外,数个生灵气息突兀出现,直向这边飞过来。

胖子明显不如他敏感,犹自唠叨个没完,杨昭瞥他一眼,沉声道:“有人飞来了!”

胖子脸上一紧,似乎也用了什么手段,很快就现了来人的踪迹:“娘的,这味道儿一闻就是星玑宫的,天垣老儿的弟子同他都是一个脾气,有理也说不清的,师弟,咱们躲躲?”

看他这模样,杨昭便知,这胖子与星玑剑宗的矛盾,恐怕不只是一个怕麻烦便能解释得了的。

不过杨昭心中此时也有了算计,对胖子的招呼竟也同意了。两人当即没入海面之下,潜得并不深,可藉由光影反射,足以隐匿身形,并收起周身气息,其手段竟还有异曲同工之妙。

两人刚刚隐下身形,海面上便遥遥传来一声剑吟,杨昭也算是御剑的大行家,剑吟声一入耳,便知御剑这人修为相当精湛,其真息与剑器交通往来,振荡之声如鸣金击玉,正是其修为精纯明透的表征。

如此修为,御气飞天亦是等闲事,御剑飞行实在是最从容不过。

剑吟声在二人刚刚停留的海面上止息,随即远方又有几人追来,但仅听其剑响,便知修为比最先这人差了许多。

很快这几人便在海面上汇集,有人开口道:“玉禹师兄,可看到刚刚敲钟那厮?”

那被称做玉禹的,应就是最先御剑而来的那位,闻言回应道:“不曾见得。”(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再入星河

很快这几人便在海面上汇集,有人开口道:“玉禹师兄,可看到刚刚敲钟那厮?”

那被称做玉禹的,应就是最先御剑而来的那位,闻言回应道:“不曾见得。”

此人声音铿锵,有金石声,颇有气度。

杨昭这些天对星际宫的人物也算有所了解,听到玉禹之名,便知dào

这是这是天桓很看重的一个弟子,向以杀伐果决闻名的,在极地之界堪与剑影七剑齐名,是个人物。

这玉禹回了一句之后,便不再开口,周围那些师弟、后辈也都噤口不言,显出玉禹在其中的地位当真了得。

过了半晌,方听到这玉禹说道:“此地阳气渐重,天星位移,约在两个时辰后,天星便将移至此处,便是有什么人物也不惧他。散了吧!”

其余人等都唯唯应诺,只有先前问话的那声音叫道:“玉禹师兄,可那敲钟的……”

“嗯,我知dào

。”玉禹平平淡淡地回道:“必是箕不错那个胖子,只是这人身分不同以往,便是找到他,暂时也无奈他何。倒是与他交手那人,我们要小心一些。”

“交手的?”

“此人气息诡异,不是正途,眼下极地情势复杂,意欲乱中取利的不在少数,一定要小心从事。也好,箕胖子为了主事之位,偷了我宫的参星盘,如今不讨要回来,便是给他的天大好处,眼下他也该帮帮忙了。”

这话透过海水直传入胖子耳朵里。箕胖子正是个七巧玲珑心,话一入耳,他心中便是一动,感觉玉禹话中别有他意,小眼一眨,便回头看身边的那位。

“师……咦?人呢?”

黑暗的海底,杨昭已无声无息地潜出数十里外。

察觉到玉禹气息之际,杨昭便明白,气息如此突兀出现,必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禁法、结界阻挡。放在这里。不是星海又是哪里?

没想到路上这么一个插曲,倒是大大节省了他的时间。如此,眼下重点便不是和那个古怪的胖子纠缠,杨昭当放则放。立时脱身离开。找了一个隐秘处。转换气息,又换上了人类的打扮。

杨昭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转眼间实力掉下两成的情况,这是个新奇的体验。但绝不好受。

他皱起眉头,将几乎生疏掉的紫虚黄庭真经来回运了十多遍,才勉强让沉重的身体变轻了些。

连衣和云鸾也在此处现身,云鸾看了下眼前的情况,随即微蹙眉言道:“小心些,此时若是与人交手,最容易眼高手低。最好是凝定心神,稳扎稳打,才能护得自身无忧。”

对这少有的主动关怀,杨昭还是比较受用的。他点点头,目光透过海水,打量一下外面的天光,再向二人稍做示意,身子便拐了个方向,朝玉禹最初现身的方位潜游过去。

出于安全考lǜ

,三四十里的路程,他花了足有小半个时辰。估计着位置差不多了,才缓缓上浮。

可才浮起小半,头顶忽地一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震动透过水层传过来,让他瞬间定住身形。

纯本能地,杨昭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不会吧,这天星怎么又被人移位了!”

没有亲身经lì

过这样的场景,便永远也想象不到,当一个广被千里的庞然大物,从头上缓缓移过,阴影投射下来,遮蔽天日之际,人们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杨昭曾经以为,如鲲鹏剑之法身,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翼若垂云,挟山海,由山岳之厚重,飞动而绝迹青空,已经是壮阔高远之极至。

然而此刻,他开始明白,当庞然大物舍去度,将移动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展现在眼前时,其威压之重,还远在前者之上。

最让杨昭印象深刻的,是这个过程中,天地灵气剧烈的变动。

这变动的起因,并不是巨大物体移位而造成的大气扭曲,而是由以亿万计的气机变化,汇聚在一个整体性的框子里,在参差错落的彼此作用和影响下,造成天地灵气的剧烈活动。

这与极地林海水火同源的禁法颇有差异,差别在于,极地林海是汇聚诸方气脉,为极地绝境之用,也以极地绝境为中枢,统御一切,是一个外、里、外内的规则结构。

也就是说,以人力安排天力,后天加工者居多,只是以绝妙手法将这后天痕迹隐藏在天然环境之中。

可这星海则截然相反,此地为天地造化成就,天然与星辰演化同步,便如大海潮汐,此去彼来,多由天力。

此内的定居者,如星际宫,只是在天然的环境下稍做修饰,布置禁法,后天的可塑性远较极地绝境差了很多,但若论变化之玄奥,蓄积之伟力,又在极地绝境之上。

这一点,与其亲密接触的杨昭感受最深。

极幸运的是,杨昭并没有处身在天星移位的轨迹上,他只是稍稍沾了点边儿,天星移动的方向也恰好与其相背,否则他早被其中庞大的引力吸了进去。

这感觉仅持续了小半炷香的时间,便渐渐淡去。

哗的一声响,他将脑袋伸出海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以缓解心脏承shòu的强压。

喘息稍定,杨昭便伸长了脖子,要近距离地观察一下所谓天星的外观,可是……起雾了?

海面上不知何时起了一场大雾,这雾气来得古怪,以李珣的眼力,竟然看不透里许以外的景色。

而且,雾气中尘粒看似翻滚不定,实则彼此之间扭结作用,与寻常雾气大不相同。

“应该是星河内部灵气变动的余波引起的反应。”

杨昭很快就在禁法理论上给这个现象做出了解释,而且不只如此,他还很细心地现了一件事。

“这雾气好像一张网啊,蜘蛛网!其中的气机联结十分脆弱且敏感,一不小心将其搅乱的话……”

这个念头刚一闪,远方数里外,便有一个反应极其强烈的气息高掠过,外烁的真息与雾气中的细微尘粒生剧烈的摩擦,旋又通过雾气优良的传导性,直达更远方的某个地点。(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偶遇魅影

果然!

杨昭已不愿去想猜那人是谁,他只是对其经过所产生的雾气变化感兴趣。

这雾气中的气机结构自然与星河中的不同,可毕竟是一脉相承,也就对他的推演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除此之外,再加上天星移位时,他感觉到的一鳞半爪,藉以演算的依据便丰富许多。

而且,还有一个,就是那个玉禹无意间说出的星河位移的时间,虽只是两个时辰这样的约数,可联系当时他出现的位置,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去了。

杨昭在脑中将这些难得的信息逐次过滤了一遍,确认记忆无误,才满yì

地点点头,再度下潜。

今天的收获十分丰富,若是以后几日都能像今天这样,也许用不了十天半月,他便可以勾勒出一张星河周边的禁法草图,如果再多一些运气,他甚至可以……

后半截念头完整呈现之前,杨昭的身子忽地僵硬了。

因为,在他眼前,忽地出现了一对晶亮闪烁的眸子,在略显暗沉的海下,绿油油的,妖异,却也熟悉。

“这是那只魔……魔蛹?”

眼前这圆圆头,却是肥肥蛇身的妖怪,不是当初在极地林海那边见到的修罗宫的宠物,又是哪个?

细细看去,那额头上嵌入的血红宝石,便是最佳明证。

小家伙在这儿的话……杨昭很快想到昨夜收到的那份飞羽传书,其上虽是十成十的云彩儿风格。可是,傻子也知dào

,云彩儿怎么会拿这么不靠谱的东西和他见面?

所以杨昭怀疑,这魔蛹的主人看起来另有其人。

先是传书催他过来,而他才现身一小会儿,便被寻个正着,这其中,味道不对啊!

杨昭皱了皱眉头,目光自然盯在猫儿额头那颗名为锁魂圆光的宝石上,也许下一刻。便有声音从其中传过来。

但这一次。他猜错了。

魔蛹只是冲他点点头,身子一扭,便潜出好长一段距离去,那模样。倒和水蛇差相彷佛。在保证自身气息隐匿的前提下。速度倒也不凡。

杨昭会意,同样在水中潜行,而以他对这雾气中气机结构的敏感。游起来比这魔蛹还要轻松。

如此潜游了约十余里路,仍然没有脱出雾气的范围。不过,魔蛹却停了下来,仰起脑袋,向海面上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冲杨昭点头示意。

杨昭方自一怔,猫儿已经动力全开,化成一道红光,直直向上窜起,霎时间破海而出。

绝高的速度也就产生了绝大的反应,在李珣看来,这无异于用脚猛踹对方大门,门声震天响。

不过这时候他也别无选择,自嘲一笑,身形亦飞腾而起,窜向高空。

天星位移形成的雾气,范围倒是大的出奇,非但在海上、海下,便是十余里的高空处,也依然存zài

,只是稀薄得很了。

才刚离开雾气笼罩的范围,真zhèng

的天光便从晴空洒下,杨昭也微瞇起了眼睛,也在此时,他看到蓝天之上,一朵静静高悬的白云,在晴空万里的背景下分外醒目。

魔蛹一声轻唤,小小的身形直直窜入云间,再不见踪影。

杨昭心中迟疑一下,身形也是微缓,但仍然循着魔蛹的轨迹,飞到那云彩侧方。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绝不应该在此出现的人!

“魅……魅影夫人?”

由云气汇聚塑形的云车内,魅影身披一袭雪白狐裘,单手支颐,斜着身子,蜷卧在坐席上。

云气在她头顶上方凝成一件曲柄华盖,为她遮挡阳光,在阴影中,她神情懒散,正捧着一卷书册,打发时间。见杨昭人到,移来的眼神也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杨昭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放在她脸上,看得出来,她脸上绝不是一个健康的颜色,而是苍白近乎透明,唇瓣也没有血色,分明还没有从月前严重的伤势恢复过来,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两人视线无意间一触,杨昭忙敛下目光,却仍没想明白。

这时,魅影唇齿微启,平平淡淡地道:“最近想找到你倒是难上许多……进来罢!”

“进来?”

杨昭一时没听明白,或者说,他觉得自己理解失误:“什么进来?”

要知,这辆云车可不是一般给人乘坐的云楼揽月,它的形制其实是为承载单人而设。弧形车壁半高,算是一个半封闭的空间,其内盛一人有余,且相当舒坦,但放进两个人去,虽装得下,可那状况便有点儿拥挤了。

见他迟疑,魅影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放下书册,蜷曲在座位上的双腿也轻放下来,正起身形,为杨昭腾出了一个人的空间。

“自然是进车来,你应该明白,刚刚穿过的星屑尘雾是个什么用处,难道你想被旁人看到,跟着云鸾与连衣的那个人类竟然会出现在此地,还与极乐魅影在这里私会吗?”

她似乎没有注意话中的歧义,同时也不知dào

,在她移开双腿之时,杨昭的目光无意间扫视到了她雪白纤嫩的裸足。

事实上,抛去这些意wài

不谈,只是让杨昭进车一节,所给出的信息,便足够了。

不过,她的话还是有效用的,杨昭在人类的面孔下,最怕的就是魅影所说的这情况,闻言再不敢耽搁,探身进去,挨着车壁坐了下来。

只是,即便这样,也免不了和魅影的身体挨挨蹭蹭,虽隔着一层狐裘,却也依然可以感觉到身侧佳人骨肉匀称的身姿,以及淡淡的药香。

药香……

杨昭心中猛醒,忙露出惊讶之色,扭头过去,疑道:“夫人莫非身上带伤?”

“嗯,月前不慎被人伤到,还没好利索就是了!”

魅影并不因为杨昭的关心而有所触动,她轻敲了下车壁,这外表如云彩般的车驾轻轻一震,随即便飞速在天空中奔行起来。

也在启动的剎那,杨昭感觉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息,如果所猜不错,眼下这拉车的,恐怕就是史上最憋屈的大妖魔,魔天飞蛾吧。

由此杨昭便知,这车驾之中应该还有暗格,以供藏匿魔天飞蛾及供应动力之用。

刚刚那魔蛹应该也是穿到那里面去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不惑不喜

这个念头在脑中闪了闪,杨昭悄悄按下了还有点儿浮躁的心脏。

是的,眼下是个绝好的机会,魅影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未必能挡得下他与云鸾三人的连手一击,魅影若死,五魔联盟必然分崩离析,杨昭的回归之途将比现在坦荡十倍。

可惜,他终究还是不敢冒这个险。

其实,虽然他们的认识时间超过也不短了,可与魅影真zhèng

打交道的时间,也仅有这一次而已。

这一次也是最贴近的一次。

若说杨昭心中没有压力,才真叫奇怪。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脸上的神态,仔细罗织词句。

“可是剑魔之事……此界流言,此人的那把鲲鹏剑只剩下了断剑,我竟不知夫人也受了伤。既然如此,夫人应当在五魔盟会休养,何必再亲临此地呢?”

魅影闻言微微一笑,语气倒略有了情绪起伏:“我亦觉得累了,只是身边人手匮乏,想找人帮忙,又找不见人影,奈何?”

杨昭自然听出这是在说他,脸上略现尴尬,正要解释两句,魅影已微笑开口:“我原先以为两大剑宫火并,必然会有人掺上一手,哪知事情过了大半个月,却能看到你的影子,这才飞剑寻你,同时又在各必经之路上设下人手,准bèi

将你拦下商议。”

“呵呵,哪知你竟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星海周边,看起来,我确是小看你了。”

听她语气微妙。杨昭暗自心惊,有心想问问找自己干什么,可是魅影的语气虽和缓,但绵绵不绝,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她转过脸来,与杨昭的目光对上,轻笑道:“说起来,这种情况也有段日子了。我也知dào

,你修为日增,行事也越发大胆。先前我们之间的误会自然束不住你……”

杨昭听得心中狂跳。这时也顾不得礼貌与否,截口道:“夫人言重了,这些年来,虽然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着稍许的误会。但毕竟也没有给双方造成多大的伤害。所以我也早就将此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并且此时极地之界的情形也不容许晚辈提及……”

魅影轻轻举起右手,杨昭见状,口上不由得停了下来。

他还记得。这应该是被云彩儿的五色魔光重创的那只手吧,眼下从表面看,倒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曾受过伤,依然白皙修长,莹润如玉。也正因为如此,这只手似乎有着令人心脏停跳的魔力。

“这些没用的话就不必说了。若你真能被这些小事缚得住,我也就不会对你正眼相看。这些年来,若不是我们你早就逃离此地了,说起来,我们倒是对不住你了,而且我也想告sù

你一件事,你的那些同伴我刚入极地时便已见过,他们都被一个陌生人给救走了。”

“什么!”杨昭听了此话,惊喜交加,顿时为之哑然。

魅影也不再说,只是目光投向车外辽远无际的天空,任车中的气氛在尴尬中渐渐沉积。

云车几以撕裂天空的速度飞掠,车内却几乎凝固了下来。

杨昭想着小白他们如今的境况,过了半晌,也终于察觉到不对了。

他也学魅影将目光投到车外,看了下太阳所在的方位,紧接着,他惊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魅影收回目光,脸上渐渐露出疲色,她轻倚着车壁,手上却又抬起书册,随意翻动,口中则悠悠道:“极地天。”

“极地天?”杨昭是真的有点儿犯晕,他怔了半晌,方才问道:“为什么要去极地天,夫人不是在星海那边……”

“天星河那边,本应是你的事,不是么?”魅影根本不看他,目光只在书页上留连,声音也越发懒散。

这与她素来知礼秉节的气度差别颇大,但言辞依然透彻人心。

“问题在于,如此大事,你却姗姗来迟,而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受难的便有着你在此界仅仅相识的几个人。你这种态度,如何能让那几人满yì

?说得更严重些,你这些年来,在极地之界营造的形象,必然会有一个大滑坡,面对这种情况,你怎么解决?”

无疑,这是杨昭一直思考的难题,既然被问到,他只能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准bèi

做上一幅星河的禁法草图,不需太过精细,只要能安全进入一段距离,又能全身而退,证明我用过心,便也勉强说得过去了。”

魅影又翻过一页,同时漫不经心地道:“是个办法,但无甚奇处。而且这里事态多变,你能保证在情势转变之前,完成所谓的草图吗?”

杨昭默然。不过,见到魅影这种态度,他知dào

自己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他摆出虚心求教的态度,问道:“夫人可是有主意了?”

魅影闻言,将目光抬起来,看他一眼,又轻轻颔首,杨昭见状一喜,很快又奇道:“这主意和五魔联盟有什么关系?”

“这主意不关五魔联盟的事。”

魅影轻描淡写地加以否决,但随即又否道:“可这主意,我只有在确认万无一失之后,才会对你说。而你……眼下可真不让人放心!”

理所应当地看到杨昭惊怔的表情,魅影苍白的脸上微露出一线笑容。

“这有什么呢?人心各不相同,就算我与云彩儿之间,也各有一些说不出口的问题。这无碍大局,真zhèng

有碍我们之间合zuò

的,说出来,解决掉,便可以了。”

“可,为什么非要去极地天呢?”

杨昭如此询问,只是半晌不见魅影响应,他讶然看去,却见这位病美人儿微瞑双眸,轻靠在车背上,手中书册滑落至膝上,本人似是已因困乏而睡了过去。杨昭正尴尬间,便听她轻轻呢喃一声。

“有些事,只有在极地天才能说出来,说出来,才有人信!”

杨昭眉头打结,他不自主地抚上胸口,那里,玉辟邪透出的氤氲清气,正牢牢锁住更深层的暴戾和疯狂,而这些元素,却一点都不能带给他决断的能力和勇气。

现在,选择权在他手上,可是他却因为这该死的谨慎以及好奇心,被这个伤病缠身的女修牵着鼻子走……

他绝不喜欢这种感觉。(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解剖人心

其实,极地天在北,星海在东北,两地本就直接相连,其直线距离并不算长。

云车在魔天飞蛾的牵引下,速度又是绝快,在天空中行驶了约一日夜的工夫,在第二天中午之前,便赶到了目的地。

当极地的寒风呼啸而过时,魅影将狐裘稍紧了紧,低叹道:“自极地修士迁走之后,这极地便是越发的冷清了。云彩儿啊……”

最后三个字,几已化为轻淡的吐息,湮没在渐转尖利的风啸声中。杨昭依稀听到,却也只能装聋作哑。

云车打了个转,认准了霜风谷的主向,直驶过去。魅影将握在手中一天多的书册放下,转脸看了杨昭一眼,忽而微笑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这一问让杨昭措手不及。在由星海至极地天这一天多的路程里,魅影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休息,偶尔才和他说两句话,却又完全不涉及敏感层面,多是一些修道心得之类。

这让杨昭以为,魅影是打定心思,要到禁制谷甚至是极乐园之后,才会让所谓的问题解决正式开始。

可是很显然,就在此刻,魅影已经要开始解决问题了。

面对这样一个空泛的问话,杨昭本有一万种方式,做出无懈可击的回答。可是,在魅影奇妙的笑容里,他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事实上,魅影也不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一直在怀疑你的目的。不要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太过优秀。也许你不能理解自己的锋芒所在,可事实上是,在我关注你的这这些时日里,你的作为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正常修士所能臻至的最高水平。”

“就算是我,在我修道的第一个一百年,仍在极乐宫上悟道!而你,却已经混得风生水起,在此界占据了一席之地……”

“好吧,也许我也要和所有同道一样,承认只要事情牵涉到黑衣大人。总会变得不可思议。以此来解释你的进步。可是更不可思议的,还是你本身的态度。”

魅影略侧过身子,以更舒服地观察杨昭的神情变化,口中则不紧不慢地说下去。

“我很奇怪。这些时日来。你在此界也得到了该得的好处。完全稳定在一个标准在线,也就是几个美人儿、几件法宝、几本法诀,这样的标准。在你年少时过于丰厚了,而对于现在的你,又有些寒碜。”

“可是从头到尾,你对其的态度,可从来没有变化过呢。一次如此,十次如此,百次、千次亦如此,我便是不觉得假,也觉得腻呢!”

杨昭张口结舌,他实在没有想到,魅影竟然从这个地方看出破绽。

此时,云车已经驶过禁制谷的上空,进入了千折关通道,似乎要直抵极乐园。

魅影见到杨昭有点儿坐立不安的样子,忽地岔开话题,开了个玩笑:“大家都出外办事,姹女也跟着去了,此地只我一个,你不必担心。”

杨昭干笑一声,心道见识了当日你如何唬骗剑魔,今天再轻易信了,才是真zhèng

傻蛋!

但杨昭也发xiàn

了,此时的魅影,不是他所熟悉的样子,不,应该说,不是她在杨昭面前所刻意保持的样子。

如果非要找一个可以参照的模子,那么,杨昭会很自然地想到,在极地林海那个夜晚,那个开着玩笑、活泼至乎张扬的女人。

这应该是魅影的另一面,杨昭这样想着。而这也让他心中燃起了一道火苗,使他僵直的身子慢慢恢复了正常。

魅影毕竟不是真的能看透人心,自然不知他心中的想法,继xù

接着上面的话道:“能不为外物所惑者,心中必定具备远超这些外物层次的想法,这一点,不可否认。现在问题就在于,你究竟在想什么。我曾经花了一些时间来考lǜ

这件事情,并且做了很多有趣儿的猜想,要听听吗?”

杨昭耸了耸肩:“洗耳恭听!”

目光投向两侧白茫茫的寒雾,魅影忽地莫名一笑,真像是想到了一些有趣儿的事情。

末了,方悠然道:“我大致将这猜想分三个部分——女色、权位、自由。比如,你爱女色,那么连衣和云鸾,未必就能让你满足,你的念头或许会抛得更远,像是姹女、或者我,都有可能!”

不理杨昭尴尬的表情,魅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自然而然地说了下去。

“权位,魅魔宫的主事之位,应该是个比较大的诱惑,其实以你的实力,若是此界无法打开的话,数百年后,会有很大的希望继承这个位子,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我们却还捏着你不少把柄,对此,你应该有所想法。”

“最后,自由。你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被人控zhì

的人物,所以,我很难相信,当初你被那个人丢在此地再也不管,你最终会一笑了之,你或许最想的便是离开此地。若是你心眼再小些,连带我们一块儿恨上,也是情理之中。”

“当然,更现实的情况是,以上三种交错掺杂,诸多念头融在一起,脉络混乱,恐怕连你自己都分不清楚,是吗?”

杨昭实在不习惯古音这样,把如此敏感尖锐的问题,聊家常般说出来,这或许能彰显风范气度,但这样的言下之意就是——“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

这真是令人不快的感觉。

杨昭吐出一口浊气,唇边竟也露出一点弧度来:“夫人,你说这些,究竟是在剖析我、提醒我,又或是……解决我?”

魅影看他神情变化,忽又轻轻击掌,微笑道:“还有一点,就在于你这藏得极深的桀骜不驯。我刚见到你时,认为你是个软骨头,哈,功利与软骨头只是一线之隔,差别却是天地之远,可笑当初的我,到了现在才醒悟!”

杨昭微垂下头,看上去很是谦卑,然而他心中却有一把火在烧。

不得不承认,在某种层面上,魅影已把他看得透了,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可在此刻,杨昭心里迸发出来的,却是一波强烈的满足。(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论证

这种满足是一种另类的承认,比亲人长辈的夸奖,更能让他获得如饮醇酒般的自豪感。

当然,这感觉只会让他的脑子越发清醒,他很快发觉自己刚才似是错漏了一点儿细节,心中微动,脸上却是略显自嘲的笑容。

“夫人太看得起我了,事实上是,我在你们的面前依然不堪一击。至于那些心中的念头,坦白地说,任何一人都会或多或少地想到,只是有人会区分,什么是合理的愿望,什么是狂妄的臆想!我自认为理智更多一些。”

魅影浅浅一笑,看得出来,她对杨昭的坦白相当欣赏,不过很快又道:“臆想?什么是臆想?”

“嗯,臆想就是……”

没等杨昭说出个一二来,魅影便打断他的话,续道:“臆想就是没有现实可依的想法。像下界有些凡人,妄想天下掉下块金子来,这是臆想,可与之相对的,你,真的做不到那一切吗?”

在这一刻,魅影眉目间神情气度,已消去了最后一点儿随意与慵懒,森森然如剑出鞘,直指人心。

杨昭明明有所准bèi

,可就是抵不住这突来的一击,窒了窒,才勉力开口道:“也许,有机会的话。”

这回答缺乏坚定的因子,但与之前那些话联系在一起,已足以构成相当严重的挑衅,甚至于侮辱。

可是,魅影却渐展欢颜:“是了,时间本身便是无数的可能。漫长的时间,则可以抹掉一切的不可能。你、我,没有人知dào

一百年以后会发生什么。也许你会死掉,也许你会达成一切的心愿……好了,我们暂时停下来。”

与她的声音一致的,是云车本身。

不知何时,云车已经越过了千折关,到达了一处杨昭从来没有进入的所在,停了下来。

杨昭猛然间发觉,天亮了!

北极天本是没有白日这一说的。北极冰原千百万年来。一直在极夜的笼罩之下,不见天日,可是,这里面仍有一个例外。那便是北极天最核心的所在——也就是如今的极乐园。

可能是由于周围灵气的精微变化。极乐园内日夜更替与北极之外并无两样。

此时。北极之外是中午,这里便也阳光和暖,草木成荫。在万里冰雪的北极中心处。能见到这样的情景,也堪称是个奇迹了。

只可惜,杨昭实在没有心情去打量眼前的景致,魅影似实还虚的言语,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他此时还能保持一个清明的心态,才真叫奇迹。

等到身边的魅影站起身来,他才愕然抬头。

魅影以一个优雅的姿势下了云车,方回眸道:“怎么,还想在上面待多久?”

杨昭忙从另一边下了车,一等他落地,云车又自发开动,绕到后面去了。倒是一路不见的魔蛹,不知从哪里跳出来,喵喵地窜上魅影的肩膀,圆脸大咧咧地在魅影的脸颊上蹭着。

魅影的笑容倒有几分溺爱的味道,但却十分有节制,任魔蛹蹭了两下,她便反手轻敲其鼻头。

魔蛹会意,瞄了杨昭一眼,身形腾动,一转眼没入前方掩映的园林中,不知去了哪里。

先前紧绷的心态因为这个插曲而稍有放松,杨昭总算有心情四处打量。

这里应该就是极乐园了,前些时日听人说过,极乐园所处之地,四季如春,百花不谢,又因为是极地修士之山门所在,故而在亭台楼阁之内,终日丝竹之声不绝。

此时一阵风吹过来,杨昭倒还是真听到了些许余音。

“你……”

魅影才刚开了个头,杨昭便迅速转脸过来,神情专注。

看他这模样,魅影不由露齿一笑,旋又以袖掩唇,眉目间竟是杨昭从未见过的妩媚风流。

在杨昭不知所措的表情下,魅影摇了摇头:“不说了,再说下去,总感觉自己在教唆似的。可是话又说回来,现在你感觉如何,心里可比以前放得开了?”

杨昭张了张嘴,正要回答,魅影倏地以指比唇,示意他不要说话。杨昭忙闭上嘴,正莫名其妙之际,忽地便听到一声响彻行云的清唱。

这声音来得好生古怪,便如突兀从人的心底升起,然后贯得满身清爽,又透出耳目,只觉得眼前耳后诸物也益发地生动起来。

然而细品词意歌声,却又让人一腔寂寞,欲出无地。

杨昭不由自主看向魅影,他自然听得出,放歌此人,当为此中国手,而能在这极乐园中如此随意吟唱之人,又岂是凡俗之辈?

魅影却只当没看到他的疑惑,伸手虚引,和李珣在弯曲的小径上缓步前行,在歌声暂歇之际,忽地又续到上回。

“说清楚,你现在可放开了么?”

杨昭先前还有话要说,可如今被魅影再问一遍,他满腹的回应忽地就卡在喉咙里,欲出不得。

杨昭轻轻一叹,摇了摇头:“果然,我仍未打到实处。”

她眸光投注在杨昭脸上,其中竟是从未有过的专注清明:“先前几个猜想虽各有不同,但其中仍有一个共同之处。那便是,猜想中,总把你的靶子放在我、云彩儿、云鸾和连衣的身上。”

“现在看来,也许是有那么一些,可是,却仍未搔到最痒处。那么,我们换个靶子试试……知dào

刚刚唱曲儿的那人是谁么?”

不知为何,看到魅影此时的眼神,杨昭的心脏忽地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这是一种说不清楚的预感,他隐约觉得,接下来,魅影会给他带来一些足以使心脏难以承shòu的信息。

而这,也是他这些时日来,一直不断的臆测、探求的。

没理由,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看起来,你已经做好了准bèi

。”

魅影这一回看透了杨昭的内心。

只是,她也在用一个奇妙的方式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魅影堪称造化杰作的纤纤玉手轻抚上胸口,接着,徐徐地吸了一口长气,末了才笑道:“自从事情发生以后,我也是第一次对别人说出来,说实话,我也很紧张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三章他就是他

说话间,两人已经步至小径尽头,眼前豁然开朗。

草木掩映下的亭台楼阁,终于显出真身,这其中园林布局,李珣是没心情看的,在视力范围扩大的第一时间,他便锁定了其中一个小亭内,倚栏凭望的那个人影。

和风习习,吹动袍袖衣袂,恍恍忽若凌仙境。而亭中那人,也就是这仙境中不可剥离的关键一点。

杨昭倏忽间便有一种明悟:“这便是刚刚放歌清唱的人,那么,他是谁?”

或许这是一个看似很容易的推理,可是杨昭的脑子却是僵滞了,怎么也没有力qì

去进行下一步。

这时候,魅影回眸,将杨昭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内。

这表情也有些是真的有什么可笑的地方,她唇边的弧度越发地深刻:“走吧,去见见他!”

“他是谁?”

杨昭本能地问了一句,可是这话音却像是往深谷中抛下一根绣花针,幽幽缈缈,连他自己都听不真切。

“怎么,还没想到吗?他就是他啊!”

“他就是他、他就是他……”

喃喃地将魅影的答复念了几声,杨昭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才勉强分辨出这其中的意义所在。

而这个时候,他和魅影已经站在了小亭之中,距离那放眼远眺的身影,只差了两臂的距离。

“他就是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魔力士、云彩儿、剑魔,他们都说过的。他们……”

杨昭彻底懵了。他呆呆地看着那人的背影,脑际一片空白。

那人似乎没有察觉亭中多了两个人,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姿态,没有半点儿动弹。

这时候,魅影上前一步,神情气度也在这一步间,恢复到了杨昭最为熟悉的文秀雅致,她用一个无可挑剔的动作,向着那人影行礼,口中和声道:“道友万安。”

那人影动了动。由于魅影在前面挡着。在杨昭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那人好像扭了扭头,看了魅影一眼,并没有说话。

魅影则在微笑着续道:“你且看看。我今天带了什么人来?”

说着。她侧开一步。让杨昭和那人之间再无阻隔。

杨昭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有点儿活力了,他将自己的表情稍做调整。用他有生以来最大的勇气,将目光迎了上去。

而栏边那人也侧过身来,一对死寂消沉的眸光,投射过来。

杨昭完全看到了那人面貌。

是的,他承认,那人的面容是给他带来了冲击,虽然从未见过面,可他差点便让这人的名号脱口而出。

然而,紧接着,他与此人目光交接,这一个瞬间的接触,像是突然开启的无底黑洞,将他所有的临将喷发的情绪尽数吸入。

一道彻骨的冰寒,从他尾椎处蔓延而上,一段段地冻结了他的身躯,最后流入大脑,让他的思维也在瞬间停滞。

恍惚间,好像是魅影投过来一道视线,杨昭并不怎么确定,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在他恢复了正常的思维之后,他所感知到的,只有那于他心底的,一声摧折崩裂的轰响。

这响声漫过喉头,在唇齿间打转儿,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支离破碎的呻吟,溢流在空气中

“幽玄傀儡,这是幽玄傀儡!”

听到杨昭的呻吟声,魅影很惊讶地看过来:“哦,很不错呢,竟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杨昭没有回答,他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眼前这人的脸上,再容不下其它。

现在,他可以十二万分地肯定,此人必是云鸾和云彩儿关心的那个人;同样的,他也可以十二万分的肯定,这人已被炼成了幽玄傀儡,所用法门,无一疏失。

他到底是谁,幽玄傀儡?幽玄傀儡,他就是他?

荒谬!

他又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冷意已经透进骨髓深处,让呼吸也艰难了许多。可与之同时,脑子里的认知却是越来越清晰:魅影与云彩儿大战之时,他还见过此人……可如今,他竟然死了!

从遇到魔力士那一刻起,这个模糊的认识已潜伏了好长一段时间,又经由云彩儿的阐,终于在今日,变成了确信的现实。

可是,与之前比起来,那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此时此刻,杨昭彻底明白。

即便在此之前,魔力士与云彩儿已用不同的方式来验证这一点,而他和云鸾还有连衣的心中也已预设下成千上万个相信,但在真zhèng

接触到结果之时,他恍然觉,原来那已经在心底深处腐烂的根茎,依然是——不信!

他怎么能相信呢?

原来云鸾的师尊便是夜魔,怪不得魅影会说他就是他,而且此人的身份就算如今杨昭也已知晓,可是在杨昭的心底里,终究还是有着很大的疑惑……

在极地之界的世界里,这个人像是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似乎无处不在,而在今天,却用这么一种方式宣告——对不住了,这只是一个虚无的泡沫而已。

那他是什么?对着天空大叫的疯子?还是狠揍空气的傻瓜?又或是连生命都要用虚无来支撑的笑话?

他忽地想到了天星移位,想到了此前便已见过此人,想到了此人在极地之界这些时日来的踪迹,就像是无可凭依的虚空中翻滚、挣扎,被一层又一层的重力加诸身上,彷佛永无止境的坠落过程。

一如此刻!

不对!至少在翻滚之时,他依然知dào

自己坠落的方向,可如今,四顾茫茫,全无凭依。

他的身体、思想彷佛也要被虚化掉了,也许在下一刻,他便将成为另一个泡沫,波地破碎,留不下半点儿痕迹。

这是一场噩梦,他就在噩梦中窒息,似乎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

这时候,一个似乎很眼熟的影子从他眼前飘过,又冷冷回眸─也许这是错觉。

但那身影、那眼神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转眼破开了令他窒息的噩梦包裹,让现实的空气猛地扑入他口鼻之间。

杨昭连打了几个寒颤,但在这一刻,他却真zhèng

地清醒过来。

这时候,魅影正用饶有兴味的眼神打量他,杨昭甚至能从她瞳孔的倒影中,看到自己苍白的脸。(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过激

尖锐的警报声在杨昭的脑子里炸响,无形的压迫从四面八面聚拢上来。

杨昭现在虽称不上多么冷静自若,但他却仍凭借着本能,将自己的面孔稍做调整,顺势成为一个被惊天秘辛惊呆了的家伙。

“怎么会,真的是他?”

“如假包换。”魅影微微一笑,似是轻松自若,可她的眸光流转间,如雾如纱,在那个人的身上轻轻抹过,其中意味儿却难以尽述,顿了顿,她悠悠道:“毕竟,你我相识的人,也只有这一位啊。”

随着对话的进行,杨昭脑子里的那些支离破碎的思路,终于开始一片片地拼接起来,也可以比较顺畅地控zhì

面部的肌肉了。

他咽下一口唾沫,齿缝里还丝丝地透着凉气:“可是我当初……”

杨昭似是猛然醒悟,僵着脖子扭过脸去,盯着魅影平静从容的面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魅影微抬眸光,与他眼神一对,那直贯心底的穿透力,让杨昭在心神受震之余,更感觉到其中毫无伪饰的坦然。魅影并没有刻意地遮掩什么,也完全不需yào



杨昭真zhèng

苦笑了起来,在这一刻,虚拟的他和真实的他在一个微妙的分岔之后,天衣无缝地合在了一起。

这让他全心全意地问出了一句话:“为什么呢?”

“真对不住了,这个却不是我今天要告sù

你的。不过……”

仍是那穿透性的眸光,魅影盯着杨昭。脸上却是一片微笑:“我倒很想问你,这一回,我可是打中了靶子?”

杨昭心中轻跳两下,但因心中已有所准bèi

,闻言便苦笑道:“夫人,这是说哪里话来?先前那些也就罢了,可这个……”

说到这里,他盯着魅影的眼睛,见对方依旧是一片笑意,不由得怔了怔神道:“好吧。我承认。这情形,确实是让我吃惊不小,但这和前面那些事,似乎绕不到一块儿去吧?”

“是啊。看起来确实与你没什么关系。可是。有一点我仍不明白!”

魅影语气先抑后扬。深得纵横之旨:“之前我那几句诛心之言,说得不甚好听,你反应强烈。是在情理之中,不足为怪。可在刚才,你那反应是不是有些过激了?”

“过激?有吗?”杨昭在尽lì

保持一个无辜的状态。

魅影没有再说话,她只是微笑着,随手掐了个印诀。亭子四周水气被真息聚拢过来,渐蓄成形,接着凭空凝成了一面水镜。

而水镜之上,正是杨昭方才见到夜魔时的神情变化。

从来没有人用这种方式来驳斥他,所以,杨昭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脸上,丰富至极的颜色变化。

由铁青到深红,再由深红到惨白,在面部肌肉细微的抽搐挤压之下,惊恐、愤nù

、疑惑,甚至还有绝望……

一切一切不应该展现出来的表情,在这一刻,被他表现得淋漓尽致,最终再以一个崩溃性的失神做结。

果然!

杨昭闭上了眼睛,旋又睁开。心中出奇地没有太多失措或是沮丧,他只是恍然间明白,原来,当压抑在心底里的疑惑生出时,竟是这个样子的!如此,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魅影挥袖抹去水镜,在她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杨昭尽可能隐秘地提气,准bèi

应对一切的变故。

魅影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可她反而在另一侧栏杆旁边倚栏坐下,目光则落向花木掩映的极远处。

“很奇怪是不是?对一个素昧平生之人的生死,看得比自己所受的屈辱和威胁更重一些。说来好笑,我曾经以为是云彩儿的缘故……”

随着魅影的低语,杨昭脑子里不由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这回,连他都要笑了。

魅影回眸看他,言语间似乎也有些笑谑。

“是了,如果这样看,就太瞧得起你的德行了。若你能为云彩儿打抱不平,由云彩儿而波及到此人,还能如此投入,你又怎能活到今天?那么,就应该还有一个其它的缘故:有一个直接涉及到你,却为我们忽略的事情。是不是这样?”

杨昭没有回答,此时他已不再去想别的事了,专注使他的神情如铜浇铁铸,再无丝毫波动,而眼中的寒意也已经蓄积到无法再遮掩的地步。

事情已经没法更糟糕了,与其虚与委蛇,还不如拼他一票!而且魅影正好重伤……

此念未绝,侧方,一股相当熟悉的气机脉动喷出来,势头并不如何霸道,却稳稳地压他一头。

夜魔!

杨昭的身子彻底僵住!

很久以前,从意识到夜魔有可能已经死去的那一刻起,杨昭心中某个角落,便蕴育着这么一个疑问——不说人伦上的问题,仅就理智而言,夜魔在与不在,对五魔联盟又或散修盟会的实力,会有怎样的影响,魅影应该有所认识。更别提要杀掉夜魔,她要付出什么代价……

现在,答案出现了。相应的,这被幽玄傀儡锁定的感觉,真TM的是糟糕透了!

在这一刻,魅影稳稳占据了上风,但看起来,她并没有快刀斩乱麻的意向。在一声轻轻的咳嗽之后,她彷佛忘记了刚刚说了些什么,又将目光投向远处,同时示意杨昭也学她一样。

“那里,看到了吗?”

杨昭怔了下,随着她的目光向那边眺望,在阳光映照下,杨昭见到那处水波粼粼,似是一个小湖。

魅影悠悠道:“那里是落玉湖,旁边修了座水榭,名唤一斛珠,这也是我极喜欢呆的地方。”

本来已僵硬到崩溃边缘的气氛,在她的温声和语中慢慢地缓和了,杨昭一时间竟再也提不起搏命的念头。

但同时,他也并不清楚魅影要表达什么,他只能在使不出力的尴尬中,继xù

保持沉默。

魅影也没指望他有所响应,只是稍顿,便微笑着讲下去。

“当然,夜魔的性情你应该了解一些,除了吟风弄月,便是眠花宿柳,所以,那也是他荒唐享乐的地方。也就是在最后,他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元神湮没,想轮回亦不可得,皮囊则被拿来做这个傀儡……要去看看吗?”

杨昭脑子里闪过勾魂蚀元神术这个概念,脑袋不自主地点了一点。

“好啊,随我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五章寻幽

杨昭惊讶地看着魅影,看着她起身走出亭外,将最可能护她周全的幽玄傀儡抛在身后,一时间不明白她在搞什么鬼,但最终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魅影却不准bèi

再一步步走到水榭那边,而是浮在半空,随风飘流。

杨昭亦步亦趋,两人不过就是三两息的工夫,便来到湖面上空,杨昭也看到了那所谓的水榭小台。

水榭临岸修建,岸上修着一个长方形的厅堂,面水处落地开窗,又有曲折石桥连入观水亭台。

总体来说固是雅致,却是四面透光,联想魅影所说,夜魔生活之荒唐,可见一斑。

魅影神情恬淡,看不出心态抑扬,她居高临下,指着观水亭台旁边的水面,道:“此水下千丈,是为北海泉眼之一,每日潮起时,水力相激,珠泡翻涌,如零琼碎玉,美不胜收,这也就是此湖、此榭名称的由来。可惜……”

她话没说完,两人耳边便又有歌声泛起,唱的却是刚刚那词的下阙。

歌声入耳,杨昭面色微变。

人的心理也真是古怪,明明是同一人,同一曲,时间也不过就差了半炷香的工夫。先前听来,只觉得歌声绕梁,沁人肺腑,可如今再听,却有如苍凉荒野中孤魂泣诉,鬼声啾啾,让他通身遍体都被寒气浸了个透。

魅影察觉到了他心底的变化,却不多说,待歌声消散。便接着上面的话,若无其事地说下去。

“可惜,这落玉遗珠的景致,这几十年来却是看不到了。倒有另外一景,新近得来,值得一观,我想,你对那景致应当很有兴趣才是。”

杨昭心中仍被玉夜魔这歌声所惊,闻言嗯嗯连声,却也不知自己答yīng

了什么。

看他这模样。魅影哂然一笑:“也不过就是吟词唱曲罢了。不过残存下来的一缕神念作怪,亏你对幽玄傀儡有所了解,怎么这么不禁吓?”

杨昭此时心态略有不稳,本来尴尬过了便罢。他却本能地回了一句:“呃。是吗?我只是见过这傀儡如何出手杀人。倒是没想过这节。”

此言一出,两人之间的气氛更缓和一些,而魅影眸光一闪。似有所悟:“听闻你与魅影宫的人是冤家对头,莫不是从他们那儿见到的?”

“正是!”杨昭回答得干脆,但警觉之心亦起,装作随口回应道:“虽说我的禁法、修为都有可称道处,但还是那魅影傀儡最是麻烦,我曾在上面吃了不少亏。”

魅影听了,微微点头:“果然……那也好,若是大家谈得妥,便再多劳烦你一件事罢!”

“啊?”

“下去吧!”

话间,魅影当先落下。

杨昭目光敏锐,看得清楚,在下落之时,魅影分明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几粒丹丸服下。落地后,也轻揉小腹,催化药力,面上更显出难以遮掩的倦色。

只要动得快……

杨昭不免有些想法,但手指头才一动,他忽又想起一件事来。

当年在极地之界上,他无意间发觉天外心魔的不告而来,却因实力不济,险被灭口。而那时,连衣是怎么救他来着?

魅影却不知杨昭心中转的什么念头,她在栏杆旁边斜斜坐了,目光投向波平如镜的湖面,杨昭一边想着事情,一边站在她身侧,并没有坐下来的意思。

两人一时间竟然谁都没有开口,气氛安静得有些过分。直到日头微微下落,斜晖照水,光芒映目之际,魅影才微笑了起来:“你可知dào

,你站的地方,正是夜魔他毙命之地?”

杨昭眼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魅影将目光放回到这亭台中,环目四顾:“那真像是眼前一般。只可惜,眼下不是夜里,这湖中也不再有珍珠泉涌……越是这样,你就越不能错过另一个景致了,我想,你看了一定会很开心。”

随着她的话音,亭台之下,湖面忽然波翻浪涌,以亭台中心,中分两边,现出一个可容两人并行的甬道来,且尚有台阶相连,一眼看去,见不到底,下面似有隐隐微光,从这里却看不真切。

以杨昭的眼力,自然看出这是一处颇巧妙的禁法机关,所仗非是人力,而是避水珠之类。

不过,在湖底修建这样一个机关,有什么使用价值吗?

容不得他多想,魅影已站起身来,或许是药力散的缘故,她面颊稍带红晕,气色好了许多。而她飘飞下落,走入湖水帘壁的身姿,亦如出水洛神,蹁跹飞舞,如幻如梦。

杨昭不知自己为何突然有此想法,但见魅影在水壁之下回眸相召,也不怠慢,跟了上去。

他身形没入水面之下时,上方劈分开来的水流倏然合拢,水力激荡之际,浪花四溅,却一滴都没落到他身上去,但身子周遭却也为之一暗。

杨昭脚步稍顿,但见前面魅影浑若不知,依然向前,只能咬咬牙,亦步亦趋。

他每下一个层级,上方水面便合拢数分,丝毫不乱,而他向两边看时,湖底风光,透过水幕亦尽收眼底。偶有鱼类成群结队,从左右上下游过,映着透下的天光,倒是别有情味儿。

但杨昭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魅影身上。

昏暗的环境中,前方魅影雪白的身影异常醒目,又因光影交错,那身形若隐若现,正如她此时心思一般,难以捉摸。

正暗自揣摩的时候,魅影身形忽地放缓了一些,等到杨昭走到她身边,才调整步伐,使二人并肩而行,同时幽幽开口:“这其实是最糟糕的一种情况。”

“呃?”

“不是吗?无论是什么样的症结,只要彼此都还活在世上,总还有开解的可能。就像是我先前几个猜想,就算你承认了,也没什么。劝解、商量、补偿,总能想出个法子来,即便没有,居中权衡取舍,也不是什么难处。”

听她说得轻描淡写,杨昭本不赞成,可是听到权衡取舍四字之时,心中一寒,倒是忘了反驳。

魅影则接着说下去:“只有如你与他这般,有来无往,恨得莫名其妙的,才是绝大难题。欲杀无用、欲哭无泪,便是要找个泄的口子也难。更何况……嗯,我这回冒了好大的险!”(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章桎梏突破

听魅影话中有未尽之意,杨昭为之大皱眉头,实在是搞不明白,魅影究竟知dào

了些什么。

而现在,她又要引自己去何处?

此时,那如水晶宫般的水道早已走完,两人已在湖底更深处,这里光线更暗,只有两侧石壁上三三两两的夜明珠,出青色幽光。

杨昭发xiàn

,这里温度比外界要低上太多,而且,随着二人位置的加深,温度也就越来越低,隐隐寒气透肤刺骨,十分厉害。

好像察觉到了杨昭的心思,魅影随口解释道:“再向下约百丈,便是极地北海泉眼之一,此处水气渐消而寒意渐长,泉眼周围更有万载玄冰,经年不化。寒意封血脉,透骨髓,倒是炼制法宝的好材质。”

话间,她身形倏止。

杨昭反应很快,亦停住身形,举目望去,前面好像挡着什么东西。

随着眼睛对光线的适应,他很快看清楚,那是一扇铁门,与甬道齐宽,将这通路堵得严严实实。

上面刻着些应是禁纹的纹路,沉沉的寒意便从铁门后面透过来,堵得人喉咙紧。

“这是……”

“你进去就知dào

了。”

这句话便如冰珠般从魅影唇齿间迸出来,铮铮寒气,令杨昭身上一紧。

他皱起眉头道:“夫人莫不是请我来,便是要戏耍在下?”

“哪有的事。我之前不是说么,请你来看这落玉湖下新得的一景。因为一些东西堵塞了泉眼,去了湖上一景,但我想来,能新得此景,却也是值得的。”

魅影微笑着走上前去,将纤手放在冰冷的铁门上,随着气机几次移换,铁门上诸般纹路微微一亮,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吱声中,向一侧移开。

滔滔寒潮。彷佛一头被饿极了的猛兽。咆哮如雷,轰然冲出,瞬间将甬道充得满了,温度更是向下狂掉。

直面这寒潮。魅影重伤未愈。不由得呛咳两声。但很快她就缓过气来,侧开身子,让杨昭看到铁门之后那片景色。

“这道景致。你可还满yì

么?”

魅影没有得到响应,只因为此时的杨昭,已经彻底冻结了。

这铁门之后,竟然是一个冰室。

而当杨昭被冻结之后,魅影也顺势离开了此地。

杨昭想要挪动自己的脚步,却也发xiàn

自己竟然浑身都动不了了,他也不由得生气了一震暗惊与恼火心情。

过了不知多久轧轧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满室游走的幽蓝光芒似乎受到了惊吓,猛地缩回到冰壁之后,已经积压许久的寒潮咆哮着从开启的缝隙中冲出去,出又一波刺耳的声浪。

光亮从杨昭身后照过来,被他身子遮挡,生成一条长长的暗影,覆在了他的身上。

门外有人说话,却不是魅影,如果杨昭没有记错,这人应该是魅影的弟子姹女,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当那道光芒照到杨昭的身上时,杨昭发xiàn

他竟然又能动弹了。

“道友,一刻钟后,冰牢里湖水上升,不宜久留,请出来吧。”

杨昭没有搭理她,只是静静地聆听着自己那细微的喘息,直到姹女用同样的口气说了第二次,他才回过头,轻声问道:“湖水?”

“冰牢镇在北海水眼之上,潮起潮落时,这里总要漫上些水来。当然,经过冰牢底层的过滤,这里的水清洁得很,什么都能冲洗干净。”

魅影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身去,伸手虚引。

如果杨昭的感觉没错的话,姹女的语气似乎是在针对什么,这其中的味道,微妙极了。

只是姹女说完话后,又暗自低垂,遮住面容,没有半点儿反应。

指似若无意地轻拨黑缎般的黑幕,撩起数根丝,然后杨昭便转过身去,大步走出冰室,没有再说一个字。

身后铁门轰然闭合,将内外天地割裂。杨昭没有回头只是迈步前行。

姹女稍侧身形,一直伸手虚引,做引路状,这其实已是下人的举止,而在这一刻,杨昭明白,他在魅影心中的地位,已经在无形中攀升了许多。

迈出水下甬道的刹那,杨昭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夜空中,水汽与花木香味儿合在一起,淡淡的沁入心田。

“大道谁能觉,平生已不知……”

唇中轻吐出这老生常谈的一段词,杨昭心中却生出更深的感悟来。也正因为如此,在吐出这话之后,他全身的力qì

似乎都随着话音流出去了。

偌大的身躯似乎只剩下了一个空壳,软软地坐倒在栏下,随后又仰起头,看天上闪烁的群星。

姹女没有表示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这静谧的夜色下,杨昭清楚地听到了心脏咚咚的声响。那是如饮美酒的畅快迷乱,更坦白点儿说,更像是在极致的肉欲放纵之后,从顶峰摔落的虚弱的快感。

但也仅仅是像而已。

杨昭也已分辨不出更多的信息来。他的心神已经在涨满的快感下恣意流淌,漫入无限的虚空,似乎可以同群星共舞,那是什么感觉?他想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极好的形容——

江水奔流而下,在已经锁固了它百年的堤坝前咆哮撞击,将堤坝冲得七零八落,继而漫过整个大地。冲垮了多少房屋、多少田地、多少城池,又让多少生灵涂炭……

那不在江水的认知之内,江水只知dào

,束缚它的一切都消失了,不管是堤坝又或河道,对它来说,再无意义。

它只是无所顾忌地奔流,碾过一切,无限地扩张,让所经之地,尽成水乡泽国,直到它倦了,累了,稀薄的水量渗入地下,蒸上天空,到此为止。

杨昭的心神便是这江水,在无限的虚空中狂舞,当伸展到一定限度,也会疲累、稀薄,最终散溢干净。

可是,正如同江水不会因为决堤而枯竭,散入虚空的心神会以一种玄妙方式,重新聚合,像是地下的暗流汇聚、蒸腾的云气行雨,在天地间达成一个完美的循环。

这种境界下,杨昭只需yào

关心心神延伸的广度,尽究这一片属于他的虚空中、莫以名之的玄奥。

其余的一切,均与他再无关系。

杨昭不敢轻言这是否是真zhèng

的放开,但跃动的心脏正以前所未有的力量,冲开了一道道枷锁,像一头在原野上狂奔的野兽,放声长嗥,用自己的能量,充斥整个天地。

这是真zhèng

的突pò

。杨昭无比明白,就在刚才,已经横在他头顶几乎难以突pò

境界的桎梏,已被冲破。

从此刻起,杨昭已成为此界少有的精英修士之一,也拥有了与他的地位相符合的力量。

此刻,至少在此刻,他已然无所畏惧!(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寒意

杨昭闭上眼睛,贸然散入虚空的心神损耗,正一丝丝地恢复过来。湖上微风拂面,很是舒畅,但不久之后,随风飘入耳中的丝丝婉转的萧笛清音,又让他睁开了双目,遥望向远方的某处。

“那是夜魔吧?”

“正是夜师。”

静立身后的姹女口中,依然是对夜魔的尊称,这让杨昭很奇怪地看过来。

这美人儿身为魅影的弟子,姿色殊胜,又一身明黄凤纹裙装,极显堂皇贵气,可没有半点儿妾侍婢女的味道,更使人不敢轻侮。

杨昭也可以感觉到,姹女对他刚才的突pò

似有所觉,但与他对视之际,却没有任何惊讶的表示,似乎这一切都理所当然。这种感觉让杨昭有些失望,但更舒服,他忽然想到这个美人的另一个身份,想和她聊聊天。

“夫人……”用这已名不正,言不顺的称呼,杨昭挑起了话头:“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不知夫人您可否为我解惑?”

姹女眸光一闪,旋又垂下眼帘,淡淡地道:“道友有何事?”

杨昭并没有因为姹女的客气而忘形,仍保持着低姿态,和声细语。

“我眼下也算是一只脚踏到极乐园里来,想来魅影前辈也是要有所交代的。只是对这里的局势变化糊里糊涂,对日后行事颇为不利,请教夫人您,明了眼下极乐园的是是非非,也是为将来打算。”

他摆明车马为自己着想,反见坦白。

姹女稍一沉默,方道:“极乐园哪有什么是非可言。我想,道友真zhèng

想知dào

的,怕是师尊与夜师、还有彩儿夫人之间的故事吧。”

被她一口道破。杨昭却没有半点儿尴尬。此时正是他境界突pò

,心态恣放之时,闻言只是一笑,拱手道:“请指教。”

对这蹬着鼻子上脸的行径,姹女只淡然处之。她平静地道:“主子之间的事情,本轮不到我们这些弟子们说三道四。不过。来此之前,家师曾言道,若道友对此事有兴趣,我们也不必隐瞒……”

听到魅影这么大方,杨昭倒是有些吃惊,不免思虑这后面的手段。耳中却还听着姹女说道:“只是,家师约道友于戌时末,在燕返阁相见,时候已经不早。还请道友移驾。若不见怪,在下边走边说如何?”

听她这样说到,杨昭忙道了一声不敢当,随即便站起身来。

姹女轻轻击掌,岸边水榭之外,便有一对貌美侍女,手持灯笼,立在道旁。照亮路途。

说起来,在极地之界。杨昭可还从未见过这般富家气象,一时间为之大奇。

姹女察言观色,先引他出了水台,方道:“家师这一脉虽属极乐宫,但从夜魔出现时起,我们这一脉的貌美弟子。便都如他歌姬侍妾一般,平日举止,并无修行气象。便是家师执掌极地主事人之后,也没有再改回来。”

不管对夜魔有怎样的观感,听闻此语。杨昭也不免有些艳羡。但又不得不疑心,这是否是夜魔的取死之道呢?

在姹女的前引下,昭走上了一条小径,前方侍女持灯,光影绰绰,隐现风姿,极是养眼。他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只等姹女开口,讲述那些已锁了数百年的隐秘。

姹女微垂眼睑,似在罗织词句,半晌之后,方道:“我知dào

友不比那些假道学,却不知对这逆伦弑亲之举又有何看法?”

“这个……”杨昭稍一沉吟,便摇头道:“这大千世界虽亦有纲常伦理,可是修士动辙千岁万岁,这纲常却不比人间界的三纲五伦,只有修行、传承两样,可为万世师,余者泛泛,不足以为法。”

他这是将暗夜的论调拿了出来,倒让姹女为之一惊。

这美人儿当即换了个态度,对他上下打量,良久方道:“这是精辟之论,道友修行不过百年,便能有此认识,怪不得能令家师另眼相看。不过,嘴上说是一回事,做起来则是另一回事。他们的分岐便缘于此。”

“分歧?他们之间,谁有别的看法吗?”

“不,这依然是他们的共识。只不过,夜魔身体力行,深得其中三昧,而家师,则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杨昭听得有点儿心虚,因为他也算是嘴上说说的一员。可是,怎么会把魅影也划到这片儿来?

“人非生而知之者,哪能没有个精进的过程?当初家师才刚刚在天外之界闯出名头,修为远未臻圆满,自然比不得现在。”

姹女垂下眼睑,平淡地说了下去。

“当时夜魔已名满天下,行事是出了名的肆无忌惮,公然宣称要以此界绝色历链心性,结下强仇无数,那夜摩天几乎日日受人袭扰,夜魔深知自己惹了大祸,便当机立断,与和他有关系的人断绝关系,从此便消失在了天外之界。”

“那段时间,虽恼夜魔行事荒唐,可家师与他的关系还算不错,毕竟她自小便由夜魔抚养长大。即使夜魔自立门户之后,也常秘密回返极乐宫居住,指点家师修行;而家师对夜魔,也以长辈视之,尊崇非常……”

“而这些情景,一夜之间,便烟消云散!”

姹女说到此处,忽地拿眼盯住杨昭的面孔。那其中的意绪,当真是纷繁难明。

杨昭怔了一怔,忽然醒悟:“夜魔发xiàn

了极地之界,他便是拜入极地之界的那位云冲子?”

“正是!”

姹女移开了眸光,望向深邃的夜空中去,语气也变得幽冷飘忽,在此刻,她已经完全陷入了回忆中去。

“世人都没有亲眼看到夜魔是如何寻道极地之界的,总之夜魔回到天外之界后,性情大变,更是加入了数个宫门,而云鸾与云彩儿便是他回到天外之界才相识的。”

“但没想到,时隔不久,飘渺宫的人便杀上门来,夜魔天壁障封禁全开,又凭藉千折关地利之便,才勉力挡住那些人突进。可短短两日,便有数位仙魔境界之人,便或死或伤,眼见夜魔宫就要被飘渺宫击垮,宗嗣断绝。”

杨昭听得入神,姹女所言平淡无矫饰,可即便这样,也能让人感觉到当年那些事情令人无可抗拒的凛凛神威。可是,他却没有半点心驰神往的意思。

若说有,那也只是点滴寒意在心头。(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章人伦

杨昭听得入神,姹女所言平淡无矫饰,可即便这样,也能让人感觉到当年那些事情令人无可抗拒的凛凛神威。可是,他却没有半点心驰神往的意思。

若说有,那也只是点滴寒意在心头。

“眼见情势危殆,家师扯下脸面,以飞剑传书极乐宫,借着诸宫对飘渺宫实力的忌惮,联手施压,这才迫得飘渺宫回返。而夜魔宫之内,已是满目疮痍。”

此时,姹女语气有了一个微妙的转折。

“我至今也不明白,当时夜魔心里是什么滋味。那样一个高傲自负的人,像狗一样被人撵回来,最终又全凭外人援手,才逃过一劫。如此奇耻大辱,偏偏连报复的可能都不见……”

“从那日起,夜魔宫势力大衰,精英几尽,家师虽已拜入极乐宫,但还是要日日殚精竭虑,总领宫门事务,而夜魔却仍是纵情声色,不管不问,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从那时起开始冷淡下来。”

“然后,夜魔用尽了一切办法,方在百年内将伤势恢复过来。但此后近两百年,修为竟无寸进,那时方知,当时的大乱,实是将他道途毁丧……”

杨昭心中冷笑,对这些天外心魔的手段,他是又长见识了。

而姹女则一刻不停地说下去:“夜魔多次冲关不成,反而数次走火入魔,修为不进反退,而此时,家师稳稳迈入天魔境,而这落在夜魔眼中,则使他萌生一个想法。”

这里,姹女忽又有所迟疑,目光在杨昭脸上一转。杨昭对她行了个注目礼,目光中是纯粹的探询之意。

这样的眼神下。姹女终于决定将这关键说出来。

“其实,此法在诸邪宗典籍上多有载录,名唤玄婴度劫,当然不同的典籍也有不同的名目,但意思都是一样。”

“玄婴度劫就是以独特的秘法,产下一个婴孩。最好与宿主有血缘之亲,兼以诸多法门培育炼制,形成类似如先生这样元胎道体的绝佳资质,形成胎鼎,最后舍弃原本法体,夺舍重生!”

杨昭喉头乾咽一下,只觉得背上凉气森森,汗毛亦为之倒竖。

他并不是为这玄婴度劫而惊怖,事实上。这种手法在《血神子》上亦有载录,虽然艰深繁复,又逆伦绝性,却也算不得什么惊天动地的法门。

只是在听到杨昭那一句如先生这样的句子之后,杨昭脑子却止不住思绪乱飞,诸般念头纷至沓来。

他几乎是抢着问道:“可成功了?”

姹女略有些不解地看他一眼,似明非明,但还是摇头道:“连婴孩儿都不曾生下来。何言成功!”

杨昭心中咚地一声响,大石落地。全身一阵无以言喻的轻松。但很快他便迷惑起来:“这玄婴之法很难吗?”

“虽然艰涩,对家师来说却并不困难。”姹女美目中光彩微黯,语气刻意地保持着平静。

“只是夜魔明白,玄婴之法虽然可以助他解开钟隐的封锁,可是一来,这几乎便是从头来过。既往一切,尽化虚无,想要恢复原来修为境界,还不知要何年何月。”

“二来,即使是玄婴渡劫又如何?若只单纯地从头做起。恐怕是谁都等不及的!所以……”

杨昭扬起眉毛,身子不自主地微微前倾:“所以?”

“所以在起点上,便要做到最好。寻常的玄婴不足以达到这一标准,所以,夜魔别开蹊径,要以血融之术,使玄婴体质再上一层楼。而这血融之术,说白了,就是近亲骨血交合!”

最后几个字,阴森如过隙寒风,直吹到杨昭心底。

杨昭只觉得齿根酸,忍不住抽气道:“怎会的?近亲生子,大都是残障之辈!”

“血融之术正是反其道而行之,更积蓄天生一股邪气,用以修道,虽劫数重重,却最益精修猛进。夜魔看重的便是这一点,故而……”

到这里,若杨昭还不明白,那便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毫无疑问,夜魔把主意打到了他妹妹的身上!

这也真符合他的风格。

夜魔平淡的讲述中,杨昭分不清自己心中是个什么味道,也许有对这逆伦丑事的违和感,但更明显的,还有丝丝难以言表的兴奋、以及由此衍生出来的恣意与羞惭。

这杂揉在一起的复杂感觉,随着心脏略显紊乱的涨缩节奏,蔓延全身。

杨昭努力保持着一个平常的状态,可是脱口而出的言辞还是暴露出他内心的急切。

“后来呢?”

姹女也意识到杨昭眼下的状态,她秀眉微蹙,已开始认真考lǜ

,是不是还要再讲下去了。

她越是迟疑,杨昭心中越是痒,猎奇探秘的心思早就出知己知彼的念头。

而在他快要忍不住再次催促之际,前方的灯光忽地停了下来。

燕返阁到了。

姹女长出一口气,近乎解脱似地转移了话题:“家师就在阁内相候,且待在下前去通报!”

言罢,不管杨昭那失望的眼神,她快步前行,转眼间便消失在前方楼阁门内。

好一会儿,她才转出来,蹲身行礼道:“家师请道友入内相叙。”

被一位美人儿如此礼遇,杨昭心中便是有所郁结,此时也作不得。

他想了想,又摇头一摇,举步向楼阁内行去,走到姹女身边,却忽地停了下来。

姹女略显惊讶,不自觉抬头望来。杨昭的手指却在此时在她脸颊上轻轻一抚,似是有意轻薄,又好像只是手臂摆动的正常动作。

两人目光对在一起,姹女的眼眸中分明闪过寒光。

由此,杨昭马上便找准了自己的定位,他稍稍欠身,微笑道:“若有机会,还请道友接着说那个故事,在此先谢过了。”

言罢,不再看姹女的神情变化,他大步走进门内。

里间已有一位侍女过来,接替姹女为杨昭引路,踏着软木的楼梯,在有节奏的吱呀声中,登上二楼。

杨昭一眼便看到了魅影,她正倚靠在香草编织的的软垫藉着后面墙壁上明珠灯光,懒懒翻阅。身前矮几上,还摆放着一碗犹冒热气的药汁,提醒杨昭,她的病人身分。

刚刚听姹女讲古,此时再看到这一幕,杨昭竟有些恍惚。(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无话可说

当杨昭看到魅影时,顿时一怔,现在对人讲,这通体书香,从容恬淡的女子,竟然是造成前年未遇之大乱局的罪魁祸手,谁信?

不过,杨昭也很快清醒过来,见魅影仍未抬头,便低咳了下,轻声道:“夫人安好?”

魅影抬起头,见他进来,便放下书卷,却不起身,只笑道:“半夜缱绻,可好么?”

杨昭听得又是一怔,这颇具调侃意味儿的言语,眼下听来,颇有些亲昵的味道,任他如何谨慎,猛然间,也心中微荡。

还好,他很快便调整心情,上前隔着矮几坐下来,微笑摇头道:“强醉方知薄无味……”

话未说完,他便很敏感地觉,对面魅影似是有些失神,当然,这状况只是一闪而逝。

很快的,魅影便叹笑道:“你们这些男人啊……”

这话是极对的,可是在两人目前的关系下,说出来便过于亲近了。

杨昭心中玩味,脸上的笑容便相应地减去了几分礼貌,多了一些恣意。

这种态度上的变化是非常微妙的,但两人都是感觉很敏锐的那类人,照杨昭想来,这投桃报李的气氛交流,效果远比任何言语都来得直接。

然而,魅影的反应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对着他的笑脸,魅影唇边聚起一抹冷诮:“你很满足吗?”

“呃?”

魅影眼中的光采并不强烈,却似是直照到杨昭心底,偏偏她的语气仍保持着懒散。

“一个姹女就能满足你么?我原以为,在你心中,我们这些心魔皆是可恨,可是云鸾、连衣、云彩儿。包括我在内,这些人,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是吗?”

杨昭的笑脸僵住了。

魅影仍不放过他:“在我预想中,我起码要付出十倍以上的代价,才能保证你在短时期内和我站在一条线上。且又不在暗中使太多的绊子……可你这样的面孔,怎能让我放心呢?”

至此,杨昭终于明白,魅影已经撕去了最后一层面纱,将赤祼祼的利益摆上桌面。

这一刻,只有上限和底限的标准,只有是或否的决断,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他的反应还是迟了一步。以至于落入下风。

不过,杨昭也不会坐以待毙,他很快就找到了突pò

口,上身一挺,几乎寸步不让地争了回去。

“夫人应当明白,今日之前,我在你眼中是什么身份,我可曾有讨价还价的机会?”

魅影微笑起来:“今日之前。你可曾这样对我说话?”

杨昭怔了下,继而哑然失笑。

他身份地位的变化。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生了,这里面当然有魅影的操控,可是现在的他,也不缺乏与之相对应的心态和实力。

只不过,他自认为遮掩得不错,魅影又是从哪里看出端倪。继而对他另眼相看的呢?

杨昭心中疑惑,魅影却举起药碗,将已微凉的药汤喝下。室内一时间陷入静默之中,直到魅影的呛咳声惊破了这氛围。

“你已经看出来了,我的身子状况很差。只是。我可以更坦白地告sù

你,我眼下面临的境况更是差到了极点。”

魅影一出口,便是石破天惊:“你还看不出来吗?我……我是在向你求援啊!”

杨昭睁大了眼睛。毫无疑问,这是他有生以来听到了最荒谬,但也最不可笑的笑话!

魅影把他神态尽收入眼中,却只是微微而笑:“不是么?你先前既然能够讲出修行、传承之纲纪,便应该能明白,极地之界的现在,几乎处处与这两样相背离。”

“十年、二十年,或许大家还能忍住,而再过多少年,或是六、七十年过去,大家的耐心也应该磨光了。”

“也许吧。不过,以五魔联盟的实力,即便刚经过一次分裂,却依然有与极地全界为敌的实力!”

杨昭冷静回应,其中并无丝毫妄语。

“五魔联盟的众执议如今还有几位,更都是一等一的强手。而且四方接引恐怕也和你们有所联系,在过上术十年来征战磨砺,实力雄厚,若极地大门无法打开的话吗,可说是此界全无dí

手,就算是诸宫联合攻打,那种损失也没有人愿意承shòu。”

“如果夫人能奉行韬光养晦之策,低调经营,至少百年之内,诸宫仍无可能动摇贵盟的根基,这一点,夫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魅影静静听他说话,中间不一言,直到他讲完,才浅笑颔。

“看得出来,你这些时日对我五魔联盟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只不过,有一点你却忘了——既然五魔联盟能分裂第一次,何尝不能分裂第二次、第三次?”

“分裂?”

杨昭摇头冷笑。

“那一战的前车之鉴在先,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夫人的雷霆手段,自问没有剑魔等人的修为和运气,近期之内,谁敢妄动?”

“自然是有的,比如说腐骨、魔天,是不是?”

看着杨昭惊怔的表情,魅影却像说天气真好那样,平淡道出:“我没有开玩笑,我和他们快要闹翻了!”

杨昭发xiàn

,他此时只剩下一个词句可说。

“为什么?”

“因为……之前的一些小设计快要被他们发xiàn

了,他们现在随时有可能从极地林海杀回来,而我只能束手待毙,就是这样。”

杨昭地一声笑,魅影这等于是什么也没说,这让他如何相信?

魅影自然知dào

他心中所想,却依然从容道:“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必知dào

。但有一件事,我觉得你最好明白,自从你们得到了极地绝境后,这些人至少动过十次以上杀你的念头,都被我压制下来,若我身死,恐怕你们的命,也不会长久。”

“这是威胁?”

“当然。不过,我还可以告sù

你,你只要将我刚刚说的话传给他们知晓,他们会立时杀回来,除了时间长短,事情结果不会有任何变化。“

杨昭心中憋闷,魅影这种摆明了无赖的态度,他早在前些时日便见识过。

可如今放在自己身上,那滋味比起看热闹时,自是不可同日而语。(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信任

杨昭心中憋闷,魅影这种摆明了无赖的态度,他早在前些时日便见识过。

可如今放在自己身上,那滋味比起看热闹时,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但他很快便抓住了魅影的语病,冷笑道:“你刚刚说,五魔联盟禁不起分裂,眼下却又讲要和魔天、腐骨闹翻,甚至还扯上我一起干!如此自相矛盾,让我怎么信你?”

“我何曾想过和他们闹翻?引你为奥援,并不代表我要和开战他们啊?不错,你也许是我见到过的,修为进境最快的修士,再过一两百年,极地之界的大门还是无法开启,说不定你有可能便会成为这一界最厉害的修士。只是现在,用你来抵挡魔天他们……呵,抱歉,其实我并不想笑的。”

杨昭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旋又盯着魅影的眼睛,想弄明白,为什么这堂堂一宫主事人,骨子里却比凡人中的流氓痞子还要来得卑劣无耻!

可是,看着看着,他的目光却开始偏移。

室内的微光下,魅影斜依靠垫,衣饰简约,脖颈、手腕等处显露出来的雪白肌肤与珠光辉映,虽不见多少艳色,亦是眼前一亮。

而且,那文雅从容,似乎一切均在掌握中的姿态,却比她本身还要来得魅力十足。

杨昭当然没有忘记,就在上楼之前,他从姹女口中得到有关魅影的故事。

他更不会忘记,就在月前,在北极天的某处冰层下,他从云彩儿的回忆里,看到的片断……

完全在无意识中,他咽了一口唾沫。

魅影的目光从他滚动的喉结上扫过。继而悠悠叹息。

“看起来,我们都不怎么适应角色的变化。可对不住,我们确实没有时间再磨合了,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可以合zuò

吗?”

话音未落,杨昭已经感觉到。楼下某处,一道森森杀意已经锁定在他身上。

这感觉他太熟悉了,除了魔天飞蛾那恶心的玩意儿,全天下再没有第二个!

老套的伎俩……但不得不说,这很有效!

就算杨昭如今功力大进,眼下也没有信心能在魔天飞蛾那令人恐惧的爆式攻击下,撑到云鸾和连衣救援的那一刻。当然,他可以选择和魅影同归于尽,可是。他认定这是个赔本的买卖。

“总和这家伙住在一起,那每天要多少熏香啊!”

杨昭不冷不热地刺了一句,而这显然还在魅影的忍受范围之内。

见魅影无动于衷,他只能把话题移到现实层面上来:“好吧,你要我做什么?”

“不,你什么也不必做!”

看着杨昭的眼神,魅影一派轻松。

“你去星海办你的事吧,相比这里。那边其实也没什么,我会让姹女去帮你。这里我只是希望你能适应立场的改变。当事情真的临头时,不要鼠两端,要知dào

,我们现在,就是站在一条线上……为了各自的性命。”

杨昭冷冷一笑,不置可否——现在。他已经不用再掩饰心中的某些情绪,或者,这也算是进步?

他承认,他已经有些相信,魅影现在需yào

他的帮zhù



当然他更相信。在他的利用价值用光之后,魅影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他解决掉。

“对了,也不能说是没有事情做,有件事,确实需yào

你帮忙。”

魅影倒似真的刚想起来,轻轻击掌道:“是关于我那老冤家魅魔宫的事情。你在四月可有时间?”

“时间倒有,什么事?”

“你若能抽出时间来最好。四月初二,你可以去北齐山的剃刀峰,那里有场约会极是重yào

。一方是我们,另一方,就是我那老冤家!”

北齐山!剃刀峰!

这两个熟悉的地名便如同两记大锤,震得杨昭脑袋嗡嗡乱响。纵然他养气功夫了得,脸上也保持不住平静,一时间目瞪口呆。

他的反应当然瞒不过魅影,这女人扬眉道:“怎么,很吃惊?”

杨昭知dào

不好,但此时再掩饰已不可能,只好将错就错,切齿道:“魅魔宫?你们不是已经闹翻了吗,何时又搭上的线?”

魅影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微笑道:“看来,你和我那老冤家的仇冤倒也结得很深。没关系,这次就是个机会,如果你看他们不顺眼,便和赴会的同伴,一起杀了他们便是。只是要注意了,最近魅魔宫有个人风头正劲,若没有十分把握,便不要露了行踪啊!”

“……”

杨昭已经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了,他脑子里面念头纷杂,但七来八去,归作一处,却只有那么几个字——“天夫人,你好!”

他又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向魅影拱了拱手,转身便走。哪知才走到楼梯口,后面古音又在叫他。

“这段时间,你可以考lǜ

一下,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们才能具备基本的信任关系。或者说,我希望你能对我坦白一个利益的结合处……不骗你,想看透你的想法,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杨昭停住身形,酝酿了一下,猛然回头道:“包括你自己?”

这话并没有让魅影太吃惊,只让她唇角绽开一抹灿然的笑容:“其实,我一点儿都不介yì

。只可惜……你们终究都会厌倦的!更重yào

的是,我根本不知dào

,这个期限……在哪里!”

你们?

杨昭咀嚼着这个微妙的辞汇,缓缓下楼去了,不知为什么,他满肚子的火气,在这个过程中,丝丝散去。

午夜方过,月亮便已经沉入地平线之下,杨昭立身的水域地带也越显幽暗,但因视野宽广,藉着点点星光,周围数里的任何细微变化,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身边,姹女微仰起头,看着幽暗无边的星空,已经有小半个时辰没有说话了,杨昭却没丝毫气闷。

事实上,之前那段时间,杨昭都在消化新近获得的信息,浑不知时间之流逝。

而在他再生出对其他事情的兴趣时,远方元气波动,二人等候已久的那位,恰恰在此时到来。

两人同时将目光投向数里外的夜空,那处,一个人影紧贴着水面,飞掠而至。

三人目光遥遥相接,杨昭分明看出那人眼中止不住的错愕之意。(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立场

想到不久之前,自己的反应比对方只强不弱,杨昭颇感同身受。虽然如此,他脸上却一点不显,只把目光向姹女一瞥,很快,就得到了肯定的回应。

杨昭拇指一弹,一颗明珠斜斜飞上十丈高空,直落向那边。

夜色中,这夜明珠珠光莹莹,颇为醒目,来人探手将夜明珠拈住,身形亦停在杨昭二人身前丈许,目光在珠子打量许久,方点头道:“信物无误。姹女道友,久违了。这位是……这不是那个人类吗?”

杨昭与来人目光一对,脸上恰到好处地现出一丝苦笑,拱了拱手,道了声:“星秀先生。”

来人一身藏青长袍,身形微胖,背上负剑,其剑柄上嵌着一颗紫色圆珠,十分醒目;面白无须,眸光转动中,颇有几分世故。

这人杨昭听姹女介shào

过,正是天垣四大亲传弟子中的转轮星星秀。

事实上,在此之前,杨昭绝没想到,魅影在星际剑宫,竟然埋下这样一颗位置极高的暗子。

只可惜,这颗棋子近来却没了做棋子的觉悟……

杨昭默默的点了点头,记得当初刚到极地之界时,自己只是一个修真界不入流的后起之秀,而星秀则是星际剑宫最有资格继承主事人大位的人选之一。怕是没人能想到,他们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再会。

尴尬的气氛在二人之间流动。还好星秀没蠢到说一句——“怎么是你?”

这多少给了双方一个缓冲的余地。

姹女也理解他们现在的心情,在旁插言道:“你来迟了!”

星秀看起来对姹女颇有些敬畏,忙致歉道:“今夜当值,碰到了点儿小事,晚来了一些,莫怪。”

杨昭很敏感地听出来。姹女对星秀称不上客气。比较对自己的态度,这一点尤为明显。

先前的联系中,星秀已经知dào

这回要做些什么,眼下姹女也无需多言,只大略地讲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接着问道:“要到什么时辰。才能进到星海里去?”

星秀回道:“现在是丑时三刻,再过一个半时辰,约在寅时末,天星将移至附近,又恰是我当值,进入绝无问题。”

“寅时末……”

杨昭稍做沉吟,刚刚获得的这个确切时辰,与当日收集的一些信息合在一处,使他对星河运转的推演更深了一层。

可越是深入。杨昭越发明白,这星河能进入极地之界绝地的行列,绝非浪得虚名。其随天外之星变化而生就的无限可能性,绝不是杨昭在短时间内就能破解的。

如此,对星秀便不能轻易下手。

这边想着,星秀迟疑了一下,又开口道:“至于那件事……”

他明明是对姹女说话,眼晴却看着杨昭。语气吞吐。杨昭心中冷笑,也不说话。只把眼神往天上瞧,将这事情抛给姹女。

见杨昭这种作派,星秀心中倒松了一口气,再看宫侍,这美人儿淡淡开口:“夫人的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此话一出,星秀脸色大变,虽然很快又按捺下去,可是杨昭的余光分明看到,他眼中很有些焦躁。乃至忿然不平的味道。

偏偏姹女美目顾盼,将眸光移到杨昭身上,素来不假颜色的脸上,竟现出一丝微笑。

“今日,是你与杨道友共事,自然由你二人商量,最紧要的,便是量力而行。”

她这记推手,星秀自然看得出来,不过也只能顺着转下去。

他也将目光投在杨昭脸上,虽说辈分比杨昭高了一辈儿,眼中却隐隐地透着求恳之意。

杨昭早从魅影那边得到消息,心中敞亮得很,脸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疑惑之色,装模作样地与姹女咬了咬耳朵,才做恍然状。

他目光扫过,将星秀紧张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暗叹,面上却是一阵思索之后,才出笑来。

“原来如此,星秀前辈应是没弄清楚魅影夫人的意思。今夜夫人令在下潜入星河,绝不是要神不知,鬼不觉走个来回,而是刻意制造事端。所以,不管是入星海、救云彩儿、还是星秀仙师那件事,都要在这事端上打主意……这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星秀也是个聪明人,闻言脸色立时转晴,抚掌大赞道:“妙啊。不管多少变故,总都是一件事端,诸事合一,便能少去许多手尾,安全大增啊。嗯,却不知可有什么具体的谋划?”

杨昭瞥了姹女一眼,唇角微勾:“今夜大局,自然是由姹女道友统筹。而星海中具体行事,也只有前辈这样熟悉星际剑宫的事务者,方可施为。至于在下,仅能追随骥尾,勉力相助了。”

他口中说得谦虚,可星秀活了数千年,又怎能听不出其中曲折,忙顺势笑道:“前辈之称不敢当。道友这些年来闯下好大名声,又是魅影夫人麾下干将,我们平辈相称即可。”

“这样,姹女与道友怎么也要对敝宫里的形势有所了解,藉着这段时间,我稍述大略,再与二位商议,可好?”

“如此甚好。”姹女很自然地接过话头,颔道:“杨道友方从远方赶来,对事态不太了解,你不妨从端处讲起,把事情串一下。”

星秀笑着应了。他这人处世圆滑,口齿清晰,很快便将事情缘由讲了个明白。

前半部分与杨昭所知的差不多。也就是的云彩儿在此界的一位闺中密友与星际剑宫发生争执,拼斗之下,被对方下毒手击杀,引来云彩儿兴师问罪。

云彩儿也当真了得,竟然在天垣老儿的眼皮子底下,将凶手一剑两断,同样还来了个神形俱灭。

如此,一贯护短的天垣下不了台,可是又对云彩儿及她背后的势力略有顾忌,不好下杀手。干脆以绝高修为,又挟天星之力,将云彩儿镇在了聚星台上,声言要将其禁锢千年,受星力绞锁之苦。

“这其中的关系,不外乎亲疏有别之类,本是宫门常有之事,却不想惹上云彩儿这个好事的!”

星宿身为天垣亲传四弟子之一,纵然已是投了魅影,立场却还站在星际剑宫这一方。(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合作

而那星秀说到云彩儿,虽顾及杨昭的身份,但语气仍不免有些调侃。

“这云彩儿也算不走运,她打上门来之前,聚星台上刚遗失了一枚定星,使得星海之内的灵气失衡,师尊干脆便将她锁在定星位上,代替定星接引星力,这段时间下来,可是狼狈得很。”

杨昭眉头微皱:“定星?”

“正是,这定星是接引周天星力的关键之物,聚星台上共有三百六十六枚,由此生成三千散星阵法,吞吐星力,维护星河运转。”

“可是数月前,四空千宝宫来了个叫箕不错的胖子,本说是与宫门做些常规的生意,哪知他竟趁机下手,将定星窃去了一枚……嘿,据说这厮近期已登上千宝宫主事人之位,真是莫名其妙!”

杨昭此刻的脸色说多么古怪,就有多么古怪。

姹女奇怪地瞥他一眼,但却不愿节外生枝,蹙眉问道:“云彩儿被锁在定星位,对我们的谋划有何影响?”

星宿也皱起眉头:“若说影响嘛,那就是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将云彩儿放走,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定星位一动,整个星海的运转便会受到影响,这是绝瞒不过人的。”

“那箕不错又是怎么做到的?”

杨昭这一句话正问到点子上,星秀朝他点点头,说道:“当时那箕不错寻了一枚纯度极高的黑曜晶,用移花接木的法子替下了定星。这黑曜晶本就是制作定星的主要材质,具有吸纳星力之效,所以在短短半个时辰内,竟然没有异常,直到那厮逃得远了。我们才发觉到了不对。”

末了,他又补充道:“其实箕不错是用定星作为继承主事人之位的试炼之物,用来代替的黑曜晶,也并不比一枚定星的价值差到哪儿去,完全可以再用它做一枚定星出来。也正因为如此,宗门才没有深究……”

杨昭微微点头。总算明白当日玉禹所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箕胖子为人奸狡,可见一斑。

他这边想着,忽又觉得身边有异,抬头一看,才发xiàn

姹女与星秀都拿眼看他,愣了一下,旋即料到两人此时的想法,忙笑道:“其人故伎。绝不能再用第二次。”

“而且,以我的修为,能潜入星河周边,探出些消息,再安然逸出,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若再做出纵走云彩儿的事情,反而不美。再说。星系前……先生今夜当值,事情闹大了。他恐怕也要担责任。”

星秀立时轻松下来,不管心中如何想法,表面上还是很感激地对杨昭点了点头。

姹女将二人的眉来眼去都看在眼中,心中冷笑之余,也在一旁诱导:“那么,以杨道友的意思。就是仅在周边游弋……”

“不,这也不成。”

杨昭笑吟吟地摇头,与姹女一唱一和。

“若是这样,并不能引起双方足够的重视,而且。星秀先生那事,也很难扯动过来。照在下所想,若要诸事齐备,且中间衔接天衣无缝,有几件事,必须要做到火候。”

姹女没有说话,星秀却是神情大动,很是客气地说道:“杨道友必是胸有成竹,我愿闻其详!”

杨昭微微一笑,并不推辞,开口道:“这样,我说出来,由姹女夫人与先生合计合计。”

“这其一,我进入星海,形迹暴露之地,不应过浅,也不能过深,这一点儿要痛而不伤,既要引起足够的重视,也不能引得贵宫雷霆大怒,免得连个纠缠喘息的空档也没有,便化为齑粉。”

星秀嗯嗯连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心中已有几处地点,与此条极为相符。”

“其二,既然要诸事合一,那就要挑动所有目标。这声势一定要惊动数个宫门,至少要搅起风波,让双方产生磨擦,同时,星秀先生谋图的那位,也要牵涉进来,这样我们才能浑水摸鱼。”

“如此,关键就在我形迹暴露之后的撤tuì

路线上,由这条线,将诸方联在一处,这便要由星秀先生细细谋划了。”

这一点合情合理,星秀自然只有点头的分。

杨昭接着说道:“最后一点,也最为关键。要知dào

,真到下手之时,星秀先生受身分所限,而在下修为尚浅,也力有不逮,若要得竟全功,恐怕还要姹女夫人暗中相助。偏偏这星海运转复杂多变,内外联络是个大难题,这一点,星秀先生……”

星秀闻言一笑,慨然道:“这不是问题,星海运转虽然复杂,但方位变化却与周天星宿轮转相应,有定制可循。姹女夫人完全可以按照时辰变化,掌握星海方位,而确切地点,只要再定下一个联络之法,便绝无问题。”

杨昭轻哦一声,旋即笑道:“如此甚好!”

说罢,他与姹女的眼神一触,均知dào

,星秀这人,大半边身子都撞进了鬼门关里去。

但是当杨昭的两脚真zhèng

迈入天星海范围的一刹那,他立kè

就感觉到了这里与外界的不同。

虽然之前星秀已经提醒过,但他还是被这里涌动奔流的星力潮汐吓了一跳。

同样是黑夜,可是星海内外却是截然不同的。

这里的黑暗深处,闪烁着蒙蒙光华,这光芒并不能让黑暗变得更明亮,却好像可以穿透人体,与体内真息生莫名的反应。

“这便是穿魂光吧。”

杨昭看着这层光幕,想起了星秀的警告。

这温润的光芒,实是供星河运转的星力散溢所致。看似无害,但在里面待得久了,又没有星际剑宫的独门法诀吸纳炼化,便会造成真息窒碍、经脉淤塞、骨骼病变等可怕的症状。

对星际剑宫的弟子是大补,对其他宫门的修士则比毒药还要厉害百倍。

然而,杨昭眼下却不能将这光雾挡在身外。

因为按照星秀的说法,其他宫门的修士一旦提气,真息质性与弥漫的星力截然不同,便等于是在芝兰之室,扔下一只鲍鱼,那种强烈的反差,绝瞒不过当值的高手。

况且,若杨昭真的不沾身半点儿,如何能让其他人看得出他殚精竭虑、舍身忘我的好处?

故而,对这穿魂光,杨昭就只能生受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三章潜入

杨昭此时站的是一条大河边上,两岸群山排阵,林立嵯峨危峰,黑沉沉的颇为压抑。

不过,隆隆的水响却是极好的掩护。

按照星秀的说法,星河之内自成天地,计有三垣七岳、九泽三江,分以天干地支之数,在内规统御星力流动演化,对外则联结通玄界地脉、水系,以应天星变化。

现在杨昭所处的,便是三江中的天兰江。

杨昭抬头看天,夜空中的星辰似乎比外界要明亮许多,彷佛天空也给拉得近了。

他竖起一根手指,感受着星力实质般的流动方向,再辅以星秀教给他的星变图,很快就测出自己接下来行进的路线,杨昭不敢怠慢,身形一振,贴着两岸绝壁,轻烟般逸出。

星秀站在高空处,俯视的眼睛差点就掉出眼眶。他被杨昭飞掠的速度惊呆了。

要知dào

,星河内部的地形虽不至于像星河本身一般,日日移位,可是在星力牵涉统御之下,灵气流动往往一瞬千变。

一个星际剑宫的普通弟子,从入门时便必须修习星际剑宫的法门,增强对星力的感知,同时熟习各种天星演化之道,直至十年奠基,才能在星河内小心走动而不触禁制。

而要达到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的境界,那真差不多要有个六、七十年了。

杨昭从记下星变图到现在,才多长时间?更何况,他并没有修习星际剑宫的法门,不可能凭藉真息加强感应,只能纯粹地用脑子思考推演。

在这种种不利的情形下,杨昭竟然能奔掠如飞,与其说是奇迹。还不如说是妖异!

“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儿?”

星秀突然觉得,自己因不放心而回返的举动,真傻!但是,值了!

本来他还以为,这个人类的名头,可能由于背后魅影的存zài

而注了水。心中正有些不屑。可在目睹杨昭匪夷所思的手段之后,他心里在突突地冒冷气,方知盛名之下无虚士,更庆幸早早地现对方的可怕之处。

以后与这人打交道,一定要慎之又慎才行!

杨昭狂奔了小个时辰,速度才略微放缓,但与身体的动作相反,他心中却是意兴激荡,越演越烈。恨不能仰天长啸来泄。

那星秀真被权位迷花了眼,竟然如此大方地将星变图交出来。

也许这厮认为,星变图奥义粗浅,算不得什么。却不知在杨昭这堪称禁法大师的人眼中,星变图分明就是一条了解星际剑宫无上秘法的绝佳途径。

杨昭本身禁法天资便远同侪,只可惜无论是太虚门,又或魅影宫,包括连衣和云鸾。在禁法上都算不得上是一流角色。

所以,与星际剑宫这禁法宫门中的高手相比。杨昭唯一的优势,也只是集诸家之长,思路别致而已。

直到不久前开启极地绝境,杨昭继承了那绝地之主丰富近乎庞杂的禁法知识,尤其是绝地禁法之精华,这才高屋建翎。将自身的禁法修为推上一个新的层次,至此眼界大开,隐隐间已是宗师气象。

而星秀的大方手笔,则等于是帮zhù

杨昭完善他几乎要定型下来的法度轮廓,使他能有机会一窥其星际剑宫禁法之堂奥。杨昭怎能不欣喜若狂?

而且,好处还不止这些。

杨昭以心魔精进,甫为分神,却精进合体,境界极不稳固。说不定一个重创,便会再掉落下去。

偏在此时禁法精进,以他一贯的修行促禁法、禁法推修行的修liàn

方式,等于是在下面加了把火,杨昭只觉得浑身真息如沸,云蒸霞蔚间,尽显堂皇气象,道基趁时吸纳火候,消褪瑕疵,渐有稳重之相。

“妙极,妙极!”

杨昭全凭《紫虚黄庭真经》上的修养磨砺,才勉强压下心中狂喜,渐渐定下心来。眼见周围地势有变,大河奔涌依旧,只是两岸山势走低,高崖之上,偶见飞檐。这已经是有星际剑宫弟子居住的地界,行事更要加上十二万分的小心。

星秀为他设计的出事地点,已经距此不远,可是他推进的度显然大大出原先的估计。

不过,要想再进一步,也非常困难。

星变图所囊括的范围就到此为止。

杨昭毕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他可以凭藉自身强dà

的推演能力算出星河运转的走势,但具体到细节,没有了星变图这样可以套用的法规,他便需yào

繁复庞杂的计算,这是一点儿都偷不得懒的。

他步伐放缓,脑中禁纹图形此涨彼落,与外界星力流动相呼应,再作用到他身体之上,相比较方才的轻松自在,这时实在困难千百倍。

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能磨练人的。

杨昭清楚,这是一个验证他对星河禁法理解的机会,同样,也是一个继xù

稳固他修为境界的机会。

前行七、八十步,他身形倏止。

任他在禁法上如何了得,也仅能勉强推出约百步的范围,然后便要缓口气,定定神,才能进行下一步。

而每前进一段距离,计算的繁琐程度便倍于之前,按照这个情况,恐怕就算走到天亮,他也未必能走出十里路去。

星秀为他挑选的这处地点是非常讲究的,此地恰恰位于天兰江与太微垣交界之处,天兰江附近由于星位转移,这段时间正是气机收敛,禁法不密的空档,极有被人潜入的可能。

而太微垣则是星河中枢所在,其禁法之周密,远擎苍江范围。更重yào

的是,聚星台就在太微垣中,所以杨昭潜入天兰江、受阻于太微垣,实是再正常不过,不容易引人疑窦。

杨昭眼下推演禁法,只是爱好使然,打时间用的。

他早已窥准了星秀为他设计的触犯点,也已估计好了时辰,只待时间一到,便故yì

冲撞禁制,再以星秀教给他的法子从另一条路线撤tuì

,正好是擦过今夜另一个目标,也就是星秀一心要盖过的师兄少微星王罗的当值区域。

想到王罗,杨昭对今晚事态的展也抱持一种瞧热闹的心态。

杨昭以前也听说过这类风声,大约是星秀与王罗均是天垣身后继承主事人大位的热门人选。星秀玲珑多智,王罗沉静渊深,都是背负星际剑宫传承的上佳人选。

所以星秀才会为了这一个机会,竟然要开始算计自己的同门师兄弟。(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四章星魂

极地之界大门关闭之后,在经过星际剑宫静心的试炼挑选之后,天垣终于还是倾向选择王罗,可能近期便要公示天下。这也让钻营多年的星秀无法接受,以至于要借外力,将竞争对手扼杀。

却不知,魅影已对他生了厌,早做好了套索,等他自动向里钻了。

“嘿,魅影那女人,又怎会是轻易示好的?”

杨昭微微摇头,忽又觉得这倒像是评判自己的处境,不免自嘲一笑。

再回过头来看周围灵气变化,杨昭却皱了下眉头。

他在禁法上最为擅长的便是由此及彼,也就是抽着一个线头,慢慢将整条线索都整理清楚。这样做的好处是一法通,百法通,只要线索理清,中间枝蔓均清楚明白。

偏偏星河中气机运转,全应天机,千头万绪,随机变易,很难分得清头尾,他先前有星变图,算是抓着一个线头,可眼下这根线却与其他几百根线纠缠在一起,勉力抽出来一些,偏就碰上了一个死结。

这结不是说解不开,而是太费时间,杨昭虽然见猎心喜,却还能分轻重,暗叹一声后,终于决定放qì



他正准bèi

找处隐蔽的地点,等时机到来,眼角余光处忽见强光一闪,那应该是一个御剑飞行的星际剑宫的弟子。

杨昭这一路上也碰见了几个,并不以为意,只稍侧身形,将身子隐在阴影之下。

然而,回应着这道闪光,他脑中亦是灵光一现。

杨昭猛然抬头,正看到这剑光在虚空中划出一道似曲非曲的线条,朝着太微垣的方向飞去了。高空中的元气震荡到达地面时,已微弱得很。但杨昭仍是若有所悟。

先前在脑中纠缠不清的诸多气机变化,似乎被这一道剑光轨迹剖开了些许,死结也有些松动,不过要想解开,依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建功的。

杨昭摇了摇头,干脆盘膝坐下。手上无意识地划动地面,想找出症结所在,哪知屁股还没有坐热,天上又是一道流光闪过。

杨昭一惊抬头,却见这道剑光几乎走的与方才同一方向,但度之快,远在前一位之上。划过夜空之时,其轨迹亦有不同,比前一位要简洁犀利得多。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刻意的转向控zhì

,从头到尾,一以贯之。

这剑光没入虚空之后,杨昭猛地跳起身来,二话不说,拔腿狂奔。

他的速度自然没有御剑那样神,然而行进间从容流畅,倒像是再得了一份星变图似的。

当然。不会再有人送他星变图,可是这前后两个修士御剑飞行的轨迹。足以抵得过一张星变图而有余。

这两人一前一后,恰恰都是在杨昭思索星河变化的关节处,又同是从天兰江方位进入太微垣。且缓急不同,层次有异,几乎就是一场最完美、最贴心的法门演示,让杨昭尽窥其中堂奥。

而更为关键的。还是杨昭此时的境界。

由于玉辟邪的压制和封锁,杨昭还不清楚修为快速上升会给自身带来多么大好处,可是在精神层面,他已经隐隐约约地现了一些不同,眼下便是极好的例子。

两道剑光给予的冲击只是一刹那的事。杨昭从这刹那闪光中,得到解开死结的启示,这是他本身的禁法修为所致。然而,在剑光闪动的同时,他竟似抛开一切外障,在恍惚中以一种最直接的方式,直抵彼岸。

这类似于直觉,但显然又脱于直觉之上,玄妙至不可言道。

杨昭在修道途中,偶尔也有这么一丝感应,但如今日这般,看似虚妄,却无比真切,则是从未有过。

所以,他才狂奔起来。

这样高的行进之中,对星河变化的推演与那直指本心的感应融而为一,几乎是方才启了个头绪,便知晓结果,而中间各类枝节,无不了然于胸,倒似是本就印在脑子里一样!

如此妙意,何等畅快!

杨昭心情越来越好,也越跑越快,最后终于脚不沾地,御风而行。

此时他离约定的位置,深入了何止百里。

当然,他也知dào

,这是由于自己长时间的思索被一朝引爆,才一不可收拾,大有势如破竹之感。而突进数百里之后,锋芒渐挫,再这么嚣张下去,他绝对是讨不了好。

再飞行了约小半刻钟,估摸着快要冲入太微垣腹地,他也心满yì

足,又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决定返身折回。

杨昭停下身来,观察四面形势。这里地势已低缓得多,像是个平原模样,登高俯瞰,四野茫茫,偶有低树清流,楼阁小屋散布其间,与星空辉映,静谧清爽,当属福地。

杨昭却不觉得这里有什么福气,只因这边星力流动比天兰江那里更为明显,且时有潮汐起落,倒与南斗峰顶差不多。

星力粘稠时,所生成的穿魂光便像鬼火一般,如具实质,杨昭可以清楚地感到星力慢慢浸入毛孔,混入经络血脉时所造成的不适。

再待得久些,恐怕他真要不战而自伤了。

这时候,他偏偏想起了云彩儿。他才停留了几刻钟便是这种模样,云彩儿自被禁锢以来,已过了近一个月,那她此刻又会怎样?

念头萌生之后,杨昭心中便有些堵。但毕竟还是理性占了上风,皱了皱眉头,他方一回身,心中警兆骤起。

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杨昭身子一转,整个人影倏然间虚化了,与漆黑的夜空融为一体。

才将身子隐下,太微垣深处便有道剑光疾射过来,飞掠的轨迹距离杨昭不过百尺之遥,只是对方停也不停,瞬间又飞向远方。

杨昭长吁一口气,知dào

这人只是凑巧路过,并没有现他。然而,他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刚刚双方差不多是擦肩而过,杨昭很快便现,这人正是刚刚第一个从他头顶飞过的修士,这样来去匆匆,本身就有点儿不正常。

重yào

的是,此人掠过的瞬间,他看得很清楚,对方脸上铁青,情绪很不对头,嘴上甚至还在喃喃地骂,其中有几个字眼儿更是分外敏感。(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五章边缘

杨昭长吁一口气,知dào

这人只是凑巧路过,并没有现他。然而,他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刚刚双方差不多是擦肩而过,杨昭很快便现,这人正是刚刚第一个从他头顶飞过的修士,这样来去匆匆,本身就有点儿不正常。

重yào

的是,此人掠过的瞬间,他看得很清楚,对方脸上铁青,情绪很不对头,嘴上甚至还在喃喃地骂,其中有几个字眼儿更是分外敏感。

杨昭遥遥地利用读唇之术翻译过来——

“云彩儿!”

这厮嘴上骂的竟然是云彩儿!

杨昭心中大为震荡,他几乎在瞬间就计算出对方这来回所用的时间,继而判断出那人最远能够到达的方位——距他现在立身之处,最多三百余里。难道这就要到聚星台了?

他很快回想起星秀所说的聚星台的消息。

因为确定这把火不会烧到太微垣,兼又牵扯到星际剑宫的驻地隐秘,星秀解答时,只说事之地是抵达聚星台的必经之路,离聚星台直线距离也不算远。至于不算远是多远,他不说,杨昭也没有问。

眼下看来,这距离竟似是触手可及!

但杨昭却开始极罕见地犹豫起来。

若是纯以理智论,眼下他一身牵扯着各方变化,就算按着计划一步步推行,犹恐不及,何况再节外生枝,惹出事来?

可是,没见刚才那厮也就罢了,偏偏那人骂骂咧咧过来,言语中又涉及到云彩儿,天知dào

眼下这玉人处于何种境地!

杨昭在空中怔了半晌,而当他回过神来后。却现自己的身子不知怎地竟又前飘了数十丈。察觉到这种状况,他哑然失笑,同时,也做出了决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既然他心中起了念头,便不应该再鼠两端。尤其是时间紧迫,有这耽搁的空档,指不定事情会起什么变化。他嘿了一声,身子猛然前窜。

可才飞出数尺,杨昭心中猛然一震,手掌不自觉地抚上胸口,那里玉辟邪独有的温润感觉依然存zài



怎么回事?刚刚他隐去身形的那招,怎会是……逆乱九步?

杨昭肯定自己没有记错,《紫虚黄庭真经》的隐形匿迹法门。自己还远达不到那般诡谲精巧。可这又是见鬼的出什么事了?

心中转着念头,杨昭已经将逆乱九步的法门运了好几遍,可除了搅得气血翻腾,却是什么异象也没有生。

虽然心里叫怪,可在眼下这情势里,他可不敢揭开玉辟邪,看看自己身上究竟出了什么事,只好将疑问按在心里。闷着头再向前冲。

此时他锐气已泻,速度也不可避免地降了下来。而越往太微垣中心去,虚空中流动星力、变易的气机也就越是稠密复杂。

杨昭本来自信的心境已有些动摇,再这么下去,也许过不了百里路,他便要无以为继。

也许老天爷今晚上特别照应他,便在杨昭心中忐忑之际。眼前虚空中,却渐渐升起一片莹润的微光。

这光也是穿魂光,但要清亮许多,显然星力之粘稠,过他如今所在甚多。虽然相隔还有一段距离。但杨昭已经可以肯定,那里必是聚星台无疑。

他与目的地之间的距离,竟比预料中要短了一半以上。由此可见,先前折返的那厮停留的时间实在不少。

杨昭皱紧眉头,身形随即落在地面上。

不是他不想飞,而是虚空中纵横交错的星力暗流,形成了一片弥天盖地的大网,没有特殊的心法,在其中实在是寸步难行。

以杨昭此时的理解,若想不惊动他人,无声无息地潜入,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整的任务。

当然,杨昭还是进行了一番尝试。他擦着星力暗流的边缘,走了七八步,但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这里,他感觉到至少有五处极为厉害的禁制,正随着他身体的移动,进行相应地微调。如果再继xù

下去,突pò

了禁制的临界点,那恐怕整个星河的人都要被惊动了。

到头来,这临门一脚,反倒踢不出去了?

任杨昭心志如何坚韧,眼下也很不甘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打量周围的环境,不过,他身前一个小土丘,正好挡着他的视线。要想看得更远些,除了登上这小丘,便只能沿着星力暗流的边缘,绕上好大一个圈子。

此刻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杨昭哪有闲工夫绕圈儿玩耍?

偏偏前方禁制厉害,让他无法轻举妄动。犹豫了两下,他忽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心口直窜上脑门,烧得他眼睛滚烫,不自主盯着山丘顶部,恨不能直直地冲上前去。

也许是眼睛给烧伤了,他只觉得眼前景物猛地模糊起来,一惊之下,又很快想到,这可能是心魔失控造成的,方一定心神,再定睛视物之际,他猛地张大了嘴,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眼前已经不再是那低矮土丘生成的暗影,放眼望去,星空似乎被天神的大手扯了下来,否则,人们无法解释,本来遥在虚空最深处的星辰,为何会散落在天地之间,似乎触手可及。

杨昭一眼便看到了七八颗明亮的星辰,在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空,疏散分布,放出清冷的光芒。与天空中闪烁的星光交错,那种颠倒虚空的奇异观感,令人几不知身处何方。

第一眼,杨昭便明白,这一定是聚星台。

即便这与他的既往常识截然不同,但只要能感觉到,在这片辽阔的空间内,那一层又一层足以令人头晕目眩的气机连接,以及奔流于其中的滔滔元气,便是傻子,也不会猜错的。

紧接着第二眼,杨昭便看到了在平原之上,遥遥相对的两个人影。虽然相距极远,但在星辰光芒的照耀下,杨昭仍识别出大致的轮廓。毫无疑问,这其中,有云彩儿!

杨昭应该激动的,至少他做到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可是,在此刻,他只觉得遍体生寒,寒意最终化为细密的冷汗,从背脊上滑落。

他身后,至少有二十处可以抽乾附近数里星力洪流的强dà

禁制,濒临喷的边缘。(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六章偷听

这些敏锐而繁密的禁制已经现了有外人的侵入,可是外人在那瞬间,却像是一个幽灵,用鬼魅的速度、几近于无的轻灵,从种种禁制之间一穿而过。

众禁制终究还是没有爆fā

出来,因为这度、幅度、量度,完全出了禁制产生反应的范畴。

禁制的感应里,刚刚经过的,只是骤起的一阵风。

逆乱九步是一次,刚刚又是一次!而这回,分明是血影之身的手段!

杨昭手按着胸口上的玉辟邪,开始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他在这里走神了一段时间,平原之上,云彩儿与另外一人仍在站着,似乎是在对话。

杨昭强按住心神,仔细打量平原上空这点点的星辰。

如果他估计不错,这些闪烁光芒的亮点,应该就是星秀所说的定星,庞大的星力正是以这几枚定星为中心,运转不休。

杨昭眼前只见这七八颗,照此推算,这三百六十六枚定星,分布范围恐怕要广及数百里。

这样,云彩儿所站的方位,便应该是被箕胖子偷去定星的位置了,看来已是在聚星台的最周边。

也是这样才合理,否则被箕胖子潜入聚星台核心处偷上一枚,天垣老儿这么好面子的,早将那胖子千刀万剐,再横剑自尽了。

也幸好如此,杨昭此时便有了探听其中虚实的主意。

他伸手入怀,随即便拈了一颗粉尘大小的颗粒,而这粉尘,其实便是透音砂。

杨昭稍稍测了下风向,随即曲指一弹,透音砂便顺着风儿。飘飘荡荡,直落向云彩儿二人所站立的方位。

与之同时,虚空中探出一条莹白如玉的手臂,手心上托着一个玉碗,正是收束透音砂的音波所用。

杨昭笑了一笑,将玉碗拿下来。又盘膝坐下,集中精神,听着从玉碗内壁震荡传出的风声,还有说话声。

透音砂的飘落轨迹尽显杨昭此时的神通手段。

借用风向,只使了一个初始推力,之后便全凭沙尘自起自落,偏偏力尽时,正落在数里外两人不远处,借着余力滚了几滚。贴着草皮停了下来,这正好是与云彩儿相对那人的脚边。

玉碗中马上就有了回应。

“……有五魔联盟合力;中部极乐宫虽然内撤,却余势未衰,更有魅影上人以无上玄功坐镇;偏偏在东边,更有两大剑宫,生出嫌隙,僵持不下,彩儿仙子道心通达。理应知晓,这其中的问题所在。”

这个声音有点儿耳熟。杨昭想了想,才记起,这正是几天前在星河边上,那个闻讯而来的玉禹,当时此人曾暗示箕胖子来着,看来也是个人物。

接下来的话音。便让杨昭心中一跳。

这声音遥遥传来,不如玉禹说话那样清晰,但沉静自若,自有气度。

这嗓音,杨昭自然最熟悉不过。正是云彩儿无疑。

听上去,她的中气还颇为充沛,语字转折中清亮动听,想来身体无恙,只听得云彩儿说道:“世人各有一副心肠,今日这般,明天说不定便换个模样。玉禹道友可是这个意思?”

“正是如此。”玉禹语气极尽赞叹之能事。

“仙子困守此地近一月,依然能把握外界大势,实是难能可贵。仙子既知,便应该明白,所谓夜长梦多,好不容易各宫达成共识,正是势头最好的时候,若因这两大剑宫争斗,使不久后的大会不欢而散,日后五魔联盟,又有哪方可以压制?”

远处杨昭听到这里,终于恍然。

果然不出魅影所料,极地诸宫,终于还是忍受不了五魔联盟这个冲击传统的庞然大物,决定合力将其扼杀,使极地之界的轨迹,再度恢复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不过因为玄海天明城事件而延期的那个大会,竟然是暗中为诸宫会盟做准bèi

,这却是杨昭事先所没有想到的。这个消息,想必魅影会非常感兴趣,当然也不排除那女人早已成竹在胸。

杨昭一边想着这事,脑子却还有着其他的念头。

听玉禹这言语,说是恭维并不为过,只是与假惺惺的礼貌式恭维不同,他言语颇有些自内心的赞叹之意,合在一起,便有点儿古怪。

尤其是他嗓音铿锵,性情也当是刚毅过人。偏偏一口一个仙子,又说出这些恭维话,难得之余,更像是别有深意。

杨昭眼睛一转,便明白过来:“下面这厮必是要吃天鹅肉了……混帐玩意儿。”

莫名其妙地骂了一声,玉碗中又传来云彩儿的声音:“这事倒怪了,若是贵宫已有决议,玉禹道友对我讲来又是何道理?”

这一句话大有她运剑之犀利,玉禹明显迟疑了一下,方苦笑道:“仙子必是在笑我。好吧,其实我想说的是,天垣师伯实乃性情中人,遇事不免就有些意气用事。平日里也就罢了,可眼下局势正紧,不论是这两大剑宫,还是如今这整个极地之界,恐怕都等不得师伯他转过弯儿来,所以……”

连杨昭都不得不承认,如玉禹这般的硬汉做此婉转语,实在有撼动人心的功效。

然而,云彩儿又一剑斩在他要害上:“天垣老儿绕不得弯,便要我去绕弯迎他?”

玉禹连解释的力qì

都被砍掉了,只能苦笑连连,半晌才道:“仙子明鉴。眼下星河局势动乱不休,大半个极地之界都在盯着这里,时间实在耽搁不得。”

“而且这些时日下来,仙子体内伤势日渐加重,偏又受透魂光侵扰之苦,再有我那不争气的师侄来捣乱,这样下去,怎生得了?”

这边杨昭心中方是一惊,云彩儿已冷淡言道:“这不应是道友关心的事情。至于你那师侄,我既然杀了他师父,他来报复,便没什么错处。你将他劝走,我感激,但再多言,却是不必。”

杨昭只听到那边玉禹连声叹息,偏偏云彩儿再不一言,让他心里如猫抓似的,安定不下来。而与星秀约定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若他再不有所行动,星秀那里指不定会有什么变故。

可他难道就眼看着云彩儿在这里受苦?(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七章惊乱

最终,杨昭还是坐不住了,只见他站起身来,俯视平原上两个人影。

那里,玉禹正来回走动,显然心中烦乱,而云彩儿则静静屹立,没有半点儿动作,也不知是刻意如此,还是被禁锢得动弹不得。

是了,还有禁制。他这里一厢情愿地要救人,恐怕也没什么意义。

天垣老儿在禁法上的造诣,一点儿不输于玄化,同属这极地之界最顶尖的宗师之列。他布下的禁锢之法,又岂是可以短时间内解开的?

等等!

杨昭忽地想起星秀当时的说法:一旦定星失位,星河运转便会受到影响。可他从来没说过禁锢之事,也就是说……

看着这短短数里的距离,杨昭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草原上,玉禹转了十几个圈子,终于现自己大大失态,窥了眼云彩儿,见她神情淡淡,并没有什么表示,才放下心来。

可是,看玉人此刻神情自若,宠辱不惊的态度,他心里更明白,云彩儿道心坚定不移,已将此时境况视为修道途中的劫数,眼下正是以应劫之法面对。

正因为如此,自信问心无愧、行事无偏的她,又怎会主动向天垣低头,坏了修行?

就算天垣说到做到,真将云彩儿禁锢千年,恐怕云彩儿也只会坦然处之,且利用其磨砺心境,最终破劫而出。

想到这儿,玉禹身上便是一阵寒意。

起风了。

下一刻,他猛然回头。入目的,是一道凄厉刺眼的血影,瞬间充满了他整个视野。

这血影像是从噩梦里跳出来的妖魔,只看它跨过数里空间时的轨迹。玉禹便有一种天地被扭曲的眩晕感。

等他想到,这是对方霸道无双的度所造成的错觉时,腥风扑面,一缕如同烧红铁丝般灼热的真息已经抵上了他的胸口。

刹那间,玉禹的气血顿时沸腾。

“锵”的一声剑鸣,他那把浸淫了数百年心血修为的破军仙剑自弹射出鞘。几乎是贴着他的皮肤,绕体飞前,以剑刃直抵那一缕真息。

方圆许里的澎湃星力被这妙至毫巅的一剑尽数吸纳,又齐声共鸣。天地间嗡声大作,满天的星辰似乎都亮一下,然后又同归寂暗。

玉禹嗔目大喝一声,手掌行云流水般抹过剑身,以反手剑式抓住剑柄,向外一撕。破军剑刃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霜雪般冷澈的光弧。继而引动周围滔滔星力洪流,倏然迸发。

尖锐的嘶啸声响彻原野,几乎要扑进他怀里的血影体积暴涨,乍看去便像是一团血色浓雾,被玉禹暴风般的一剑吹刮开去,翻翻滚滚,几乎要裂成千丝万缕,最终散逸干净。

玉禹眉头大皱。心中没有半分松懈。

他自知此剑虽声势惊人,其实完全是性命交关时自救之用。剑qì

迸全无收束,一剑挥出,倒有大部分力量打在空处,难过极了。而且,这诡异情形虽从未目见,可他好像在哪儿听过……

正迷惑间。远处草地忽地泥土飞溅,一道与先前几乎一般无二的血影从地底轰然冲出,那方位竟然是……糟了!

云彩儿!

玉禹几乎想也不想,破军仙剑化为一道精芒,霎时没入虚空。再出现时,已经是在血影正前方,隔在它与云彩儿之间。剑吟清越,直刺过去。

又是“铮”的一声金铁交鸣,破军仙剑猛地弹起,直飞向半空,而急迫近的玉禹眼中看得分明,那血影里探出的一根赤红手指,也裂开道浅浅的伤口,出奇的却没有半点儿鲜血洒出来。

弹开的破军仙剑在空中一旋,居高临下,又是化芒飞刺。与之同时,玉禹已经飞临血影后方,手结印诀,齐齐调动方圆十里所有禁制,要锁定住这妖魔的身形。

然而就在他眼前,血影迸然炸开,飞溅的血雾哧哧作响,似乎有着强dà

的腐蚀力。而其中放纵奔流的诡谲真息,更是将已经有序集结的星力搅得一乱,使禁制欲而不能。

玉禹修行近两千多年,所识极广,但如此诡异多变的手段,仍属少见。

他微微一怔,探手收回破军仙剑,目光才向云彩儿那里一扫,背后强压又来。

只是势头带起的风压,便让他体内气血紊乱,好像要涨开似的。

也正为如此,他心中灵光一现,脱口叫道:“血魔化心之法?不,这是……血神子妖身!”

玉禹并不知dào

,他刚刚所说的话,在四天前,有一个胖子已经先行出口。而且,他们二人的狼狈程度,也相差不远。

仓促之下,玉禹开启了附近一个禁制,在星力喷的洪流中,他身形摇摆两下,又倏地旋身侧移,其之快,已经形成了可以假乱真的虚影,而破军仙剑则穿过肋下,横在当空。

灼热的腥风就从他耳边划过,可是破军仙剑却没有碰到任何实物。他只能用余光捕捉到一抹血光擦身而过,没有丝毫停滞,直对着云彩儿所立之处而去。

“它的目标是云彩儿!”

这个念头翻上来的刹那,玉禹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而瞬间的僵硬之后,涌动的气血又尽数冲上了脑门,他想也不想,破军仙剑再度飞射而出,而他本人则直上半空,窥准一个方向,化掌为剑,剑qì

迸发。

“开!”

在他的吼声中,整个夜空都似乎颤抖了一下,彷佛是堤坝被轰开了口子,比大海怒涛还要暴烈百倍的隆隆咆哮,刹那间充斥了整个天地。

这一刻,人的感官已经丧失了作用,地不再是地,天也不再是天,在这偌大的平原上,整个空间像是倾斜了,然后又剧烈地抖晃,像是在海啸的同时,又突然爆了一场大地震。

天翻地覆的感觉也莫过于此。

整个星河都沸腾了,一道又一道剑光升腾而起,向着太微垣的方向赶过来。

玉禹控zhì

着身体,在汹涌翻腾的元气巨浪中穿行,颠簸动荡的空间内,由于元气的大量喷,搅动大气,让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到一片折射变形的怪影。

玉禹知dào

这是定星失去其一,所造成的必然后果,大约数息之后,聚星台自动调节,便可恢复正常。所以,对此他并不担心,他现在心中惟一在意的就是——

云彩儿怎么样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八章风影

但是玉禹的念头方动,一声被狂乱的灵气所扭曲的剑鸣声,又再次窜入到了他的耳中。

几乎与这剑鸣声同步,因定星失位而引的灵气狂潮,也从最高峰衰落下来,渐渐归拢于聚星台的庞大禁法之下,破军仙剑弹射而回,被他一把抓住,接下来,他也终于看到了云彩儿。

一望之下,他先松了一口气。

此时云彩儿持剑当胸,玉颜上颜色虽然苍白,肩头也染上血迹,但眸中神光聚合,显然没有大碍。倒是那血影不知被云彩儿击中了何处,一路弹射而回,犹在半空,身形便又再度虚化,转眼间便化为一道血光虹影,速度更是再次提升。

只不过,或许是被云彩儿劈昏了头,它退后的方向,竟然正对着玉禹。

而且,它一边退,一边嘶声大笑,嗓音像是一个破开的风箱,难听极了。

从这嘴巴里吐出来的言辞,比单纯的嗓音难听百倍:“云彩儿你这个小贱妇,早晚老子要把你玩爆!”

“无耻!”

云彩儿的神情瞬间冷凝的同时,玉禹一声低吼,破军仙剑迎着那条虹光便斩。

事发仓促,这妖魔怕是也没有想到运气如此糟糕,剑芒起处,玉禹立时知dào

,他的宝剑第一次斩中实物。

而紧接着漫天喷溅的血雨也证明了这一点,这些如滚油般的鲜血在虚空中便化为点点火光,消没不见。

一声厉嚎响起,那虹光立时黯淡许多,同时一个迅的转折,在玉禹第二剑未临之际,纯凭速度。硬是从允星身侧抹过,朝着来时的方向飙射而去。

只是在瞬间的爆fā

之后,它的速度看起来比最初时要差了至少一个水准。

“这厮受了重伤!”

玉禹对自身的修为颇具自信,尤其是破军仙剑的那项异处,更是给他自信。他几乎想也不想,返身御剑。狂追不舍。

不说别的,只凭这妖魔口里爆出的那句粗口,玉禹便绝不会放过他!

“好啊,追过来就好!”

刚刚引玉禹来追时,杨昭有意放缓了度,还撞着了几处禁制,然而渐离聚星台远了,他的速度便也逐步提升,一边仍吊着玉禹。一边又一点点拉开距离。

血神子之身飞行的滋味相当不错,尤其是这血色虹光以其独有的质虚无实的特性,再辅以最顶级的速度,视虚空中密布的禁制如无物。

一如冥河真经上所载,妖身大成,即可九天十地,无远弗届,破世间一切法。

这看似妄言。又被诸家典籍说烂了的赞语,用来形容血影妖身的特质。真是再确切不过。

杨昭觉得,他现在就像是一只在天空中狂奔的疯牛,不管什么禁法阵诀,全部一脚踏过,却没有半个禁制能挡他去路。

天兰江方向也有不少星际剑宫修士向太微垣这边赶来,可是在杨昭全不讲道理的绝世速度之下。大部分人都是眼前一花,便与他错了过去。偶尔有几个反应快的,想剑或利用禁制拦截,却也根本打不到实处。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在行将冲出太微垣之前。他终于把玉禹及后面一些返身追击的修士抛得影儿都不见,硬是在星河之中,扯了一个大空档出来。

如此酣畅淋漓的速度,让杨昭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声中,血影蓦地一分为二,仍有一道血光高前冲,而李珣的本体,则在分离的刹那没入虚空,不见半点儿痕迹。

刚刚飞出的血影,其实就是外化的血魇,杨昭进入合体境界之后,这一阴损手段也已被他掌握。只是未经修liàn

,实战效果远比不上《冥河真经》上所记载的那样出神入化,但骗人眼球的能耐还是有的。

血魇吸引追击与拦截者的注意,杨昭则隐起身形,从半空中直直冲下,再没入到一条流经此地的河流中去。

河水中,他也不提气,只是屏住呼吸,悬浮在河流水层。

这段时间内,天空中剑光连闪,不知有多少修士经过,却没有一人注意到河水中的变化。

杨昭在水中已撤了血神子妖身,转成人类的模样,一边往身上倒换法宝,一边又回想刚刚的行动。

不可否认,他临时起意,搅起如此的大风波,很大程度是因为云彩儿。

至少他不想看到那个一向犀利如剑的云彩儿,落到了被竖子羞辱的地步。

不过,他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他不可能携着云彩儿一块儿冲出去,他只能借玉禹之手,打开禁锢,再为云彩儿腾出一个可以脱身的空档。至于之后云彩儿如何应付星河内诸多高手的追捕,只能看她的造化。

至于姹女所说的那件事……反正魅影都说了不重yào

,他还在乎个屁!

而且,若是事态的展,完全按照魅影所预料的那样,恐怕他自始至终,都逃不出这女人的掌握。

被一个无法抵挡的人掐着脖子已经很让人郁闷了,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看看现在的局面吧,有一个血神子之身的大魔头,突然在这时段冲入星河,要置云彩儿于死地,偏偏一击无功之后,轻易退走。而接下来,如果云彩儿成功脱身、星际剑宫又死上一两个重yào

人物……

这看似简单明显,却因程度加重所导致的矛盾重重的情境,可以让各方主事人脑想破头。由此衍生出来的各种猜测,足以构成一团永远摸不到边的迷雾。

这正是杨昭所需yào

的。

而他要做的,仅仅是撇清自己的关系,如此而已。

杨昭来时便观察过,此时他栖身的这条河流,正是兰苍江的支流之一,沿着河床走,不出半刻钟,就能到达星秀指定的地点。当然,这个时候,星秀恐怕已急得疯了。

他嘿地一笑,但很快就变成了龇牙咧嘴。

他这时才想起来,从聚星台退走之时,为了吸引玉禹追击,他故yì

挨了一剑。当时因是血神子妖身,感觉不出伤到哪里,这时恢复人身,才知那一剑正划过他胸口,虽不甚长,却有三分深,差点儿把他给开了膛。

亏得血神子妖身恢复力惊人,眼下伤口已经结了痂,想必再过上几个时辰,就能初步愈合。(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九章会和

杨昭微微摇头,血神子之身固然是好,可是无论攻防,其方式都与以往所学截然不同,若是他一门心思入魔也就罢了,偏偏他还要时时转换人身,这样便带给他很大困扰,说不得以后要深入研究、熟习方可。

思忖间,杨昭顺着水流向下游潜去。周围的禁法已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困扰,他在水里真如鱼儿一般,巧妙绕过种种障碍,度也是不慢,一会儿便是十几里路过去。

这里天空中那些星际剑宫弟子的飞行路线又有些变化,一部分人仍向太微垣飞去,但更多的弟子却折了个角度,擦过兰苍江,往与之紧邻的碧云山方向飞去。

而碧云山,正是星秀为杨昭设计的逃生路线,也就是少桓星王罗的当值区域。

天时变易,星路转移,眼见此时天色已微亮,星河移位应该又进行了一次。而这时,因为天星运转造成的天然破绽,也已经到了碧云山区。

按照原计划,杨昭在暴露之后,应该朝碧云山方向退走,引动追兵,再吸引王罗,最好是将其引出星河,而星河之外,则由姹女设计,将剑影宫的主力引来,双方混战,再于乱中取利。

可现在,杨昭节外生枝,搅起的风波甚至震动了整个星河,恐怕现在连天垣都要杀出来,再按原计划行事,与寻死无异,杨昭自是不干的。

还好,血神子之身与碧云山已经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所以,杨昭再不管那边如何热闹,迳自朝着兰苍江的方向而去,不一刻便抵达与星秀商议好的那处地点。

只不过现在这附近人影全无,就算杨昭跳脚大骂几句。恐怕也没人会搭理他。

他暗笑两声,正要继xù

前行,眼皮忽地一跳。杨昭想也不想,身子猛然伏下,贴着地面,藏身于江边石壁的阴影之下。

仅隔了数息时间。一道剑光便从天而降,迳自落在了杨昭的附近。

看到来人,杨昭心中吁出一口气,但仍不敢大意,真息潜运,做好一切准bèi

之后,方敲了敲石壁,脸上也露出笑来。

那人被敲击声惊了一下,猛一回头。正看到杨昭的笑脸。绷紧的肢体立时松垮下来,分明是出了一口长气,继而摇头道:“我的老天爷呀,你究竟是怎么搞的!”

来人正是星秀。

见到杨昭,他难看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中仍焦虑异常。

杨昭没好气地回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们这儿出了什么事了,刚刚天翻地覆的。整个星河像了炸了营,满天都是剑光。幸好我还没来得及动,又藏得及时,否则早被他们砍成肉酱了!”

他一反初见面时彬彬有礼的模样,语气很冲,可越是这样,星秀才越觉得合情合理。

事实上。任星秀想破头去,也不会将血神子这样的大魔头和杨昭连系在一起,甚至也没有疑心到魅影那边。

毕竟这血神子堪称九幽之界最顶尖儿的魔道法门,而修习这法门者,无一不入魔极深。心思无常,一路修行下来,天怒人怨,是和任何人都搭不上边儿的,甚至就连这天外心魔对此也是不喜。

既然出了这档子事,星秀除了自认倒霉,没有一点儿办法。两人眼对眼看了半晌,杨昭方奇道:“你们那里出了乱子,你不去看情况,怎么还有机会到这儿来?”

星秀连连苦笑,难道他能说自己担心杨昭这边出了状况,再被人顺藤摸瓜,扯到自己头上来?不管怎么说,杨昭这里安然无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他摇头道:“事情已经清楚了。有一个魔头不知从哪儿跳出来,要去杀聚星台上的云彩儿……”

“什么!”

杨昭立时瞪大了眼睛,随即便追问道:“云彩儿怎么样了?”

杨昭苦笑更深:“云彩儿倒没事,当时,我那玉禹师弟在一侧,勉强护住了。只是不知他犯了什么混,竟然将云彩儿的禁锢解除,又去猛追那个魔头……”

“至于云彩儿,嘿,看起来你和她关系不错,她可真是果然名不虚传,明明解开了禁锢,却因为玉禹一事,没有半点儿走脱的意思,光明磊落,不让须眉啊。”

杨昭眉头大皱:“怎么,你们又把她禁锢住了?”

“哪有这么容易?除了我师尊,本宫恐怕找不出第二个能生擒她的人物,可眼下碧云山那边,姹女干的好事,剑影宫以剑魔为首,大举压境,我师尊已赶去处置,这样一来,聚星台那边只能僵持住了。”

“还好,只要云彩儿不准bèi

硬闯脱身,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最后一句便纯粹是为了让杨昭安心了。只是他却不知,对于杨昭这正牌当事人而言,这话只能让他更烦躁。

杨昭闭了闭眼,旋又睁开,心中惟有苦笑。说起来,这行事也真是云彩儿的风格。

这一刻,他忽地想起,他以血神子之身扑向云彩儿之时,看到那时的她剑qì

横空,几乎要剖分一切虚妄的剑势。

有这样直指人心的剑意,使剑者又怎会如他所想的那般行事?

长长一叹,杨昭从来都很清楚,他与云彩儿是完完全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偏偏这认知每翻上来一回,都让他心里出奇的沉重。

知dào

自己不能过分失态,一叹之后,杨昭就勉力振作精神,继xù

询问形势:“碧云山那边又如何了?姹女可是知dào

了这里的变故?”

“已知dào

了。”星秀也学他一般唉声叹气,摇头道:“姹女说,宁不做,也不能做过了火。今日,是不能再指望了。”

闻言杨昭才恍然大悟,为何这星秀的情绪远比他想像的要平稳许多。

原来已经在姹女那里受了一记,眼下当是发泄之后,才过来见面的。

而且,姹女所说的火候,恐怕也不只是对星秀说的。其中倒有大半是点醒杨昭,不要轻举妄动。

这话杨昭可不爱听,其实,他心中早对星秀动了杀机,道理很简单——

他可不愿意让自己尴尬的身分,被星秀这人掌握。即便这人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可是形势逼人,先前是他先破坏了计划,此时有什么苦果,也只能暗中往肚子里面吞。甚至在星秀郁闷的表情下,他还要安慰两句……

哼!什么玩意儿!(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章暴露

对于姹女的话,杨昭可不爱听,其实,他心中早对星秀动了杀机,道理其实很简单——他可不愿意让自己尴尬的身分,被星秀这人掌握。即便这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可是形势逼人,先前是他先破坏了计划,此时有什么苦果,也只能暗中往肚子里面吞。甚至在星秀郁闷的表情下,他还要安慰两句……

哼!什么玩意儿!

想到这里,杨昭与星秀对视一眼,各自皆是苦笑不得。

只不过杨昭在苦笑之余,仍在心里转着念头,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出其不意地将星秀干掉,又能撇清关系的。他小心翼翼地掩饰住杀机,同时分出点儿精神,听星秀讲着为他新找到的安全退路。

才说到一半,两人同时一怔。他们耳边都响起一声细若蚊蚋的声响,这声音太细了,以至于二人差点儿将其当成幻觉。

当他们本能地想分辨清楚之际,这声音猛地涨开,化为一声朗朗长笑,震荡耳鼓,嗡声不绝。

二人同时失色。

笑声稍歇,一个豪放不羁的嗓音便接着响起:“天垣老哥,故人前来拜访,给个面子开门如何?”

开门?这个莫不是还在星河之外?这可是真的千里传音了!

杨昭刚抓着些头绪,旁边星秀已倒抽一口凉气:“水千愁!”

竟是剑魔之后,如今这极地之界又一个剑术宗师水千愁!

这边水千愁千里传音方罢,星河上空便响起一声冷哼:“恶客上门,恕不招待!”

冷哼声透出来的功力威煞并不比水千愁逊色多少,这一定是天垣做出回应了,听起来语意负气居多,只听口气。便有气短之嫌。

这回杨昭也抽了口凉气进去。

或许就是这凉气起了作用,杨昭脑中一片清明。

可以肯定的是,如今极地之界中西部已被诸宫经营得如铁桶一般,若东边也能如此,散修联盟和五魔联盟的生存空间,必将受到前所未有的挤迫。本就如一盘散沙的两大盟会,到那时还有几人能靠得住?

正如玉禹所说,星际与剑影两大剑宫相斗,正是魅影和剑魔的机会。

水千愁这等人物一路北来,魅影不会不知,她也很清楚,水中量与天垣还有剑魔私交极好,身分又高,做个和事佬是最合适不过。魅影绝不愿意被水千愁破坏了如此的大好局面。所以,才有杨昭并星秀的这一出。

只是,魅影这一手,倒更像是一步闲棋,成固然喜,败亦无忧,潇洒得过分了!

那么很显然,她必然还有一步真zhèng

的杀招。可以突pò

三方夹杀的危机,另辟出一条新路来。

杨昭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幽玄傀儡、想到北齐山。想到了天夫人。

他这次感觉到,自己似是抓着了魅影的脉门。

心中转着这念头,他再看了眼星秀,难得抓着魅影行事的脉络,他倒真不想再另生枝节了。

星秀并不知dào

自己的性命正被杨昭算来算去,他被水千愁的名头惊了一下。这时才回过神来,扭过头来道:“水千愁一来,必是与家师在碧云山相会,我必须赶去,就不护你出去了。你自己小心。要注意计算时辰变化……”

因为杨昭身上担着重yào

关系,星秀恨不能一古脑地将出入星河的要点传授给他。

只是在杨昭看来,便有些喋喋不休了,他心中暗笑,面上却要点头受教,以示尊重。

哪知,他正漫不经心地点头,耳边声息忽地断去。他一时没回过神来,仍将脑袋点了一点,然后才猛醒过来,目光抬起,只见到星秀微张着嘴,看着侧方某处,眼神已是直了。

杨昭全身一紧,猛然转身,入目的场面让他也即刻僵住。

隔着江水,十余丈外的对面岸上,一位昂藏大汉稳稳站着,手持一柄四尺长剑,方正的脸上全无表情,冷冷地看过来。

“玉……玉禹师弟!”

星秀脸上苍白如雪,勉力说出一句话之后,竟然又卡了壳。还好微胖的身形仍站得稳当,与玉禹隔河相望,乍一看去,还抵得住。

玉禹是怎么找来的?

杨昭的身形微缩了一下,将大半张脸都遮挡在岩壁形成的阴影中,虽说肯定瞒不过对方的利眼,但在心理上也是个安慰。

说起来,虽然才和玉禹交过手,可当时杨昭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云彩儿身上,对此人形貌并没有太在意。

此时细细看来,只觉得对方身姿面目均极其硬朗,身上块垒肌肉几乎要将一身外袍撑开,偏偏眼神沉静如水,并非是仅以勇力胜者。

对上这对眼神,急切中,杨昭竟分辨不出其心思流向,自然也不知dào

对方是否还有什么后手。只好暗中蓄力,一旦窥得什么破绽,便要不留后手,一举成功。

可是,玉禹只往那里一站,隐隐然竟是渊渟岳峙的大家气度,让杨昭对其评价,顿时又跳上一个层级。

如此想来,当时在聚星台,恐怕还要多亏此人关心则乱,否则,他也未必能顺利地占到先手。

或许是感觉到杨昭在暗中打量,玉禹也将目光移过来,两人眼神一对,杨昭还没怎样,玉禹却叹了口气。

他再把目光移到星秀脸上,低声道:“师兄,弃剑吧,不管你为了什么,帮zhù

外人偷入星河,已等若叛乱。若你及时收手,且尚未酿成什么大祸,我愿在师伯面前为你说项。”

星秀此时脸色已转好了些,闻言脸上一红,却仍没有开口。

玉禹也不再说,又将目光移回到杨昭身上。

“至于你……就是那个人类吧,也算是修真界后辈中的翘楚,何必要修liàn

那种妖魔手段?若你还想在极地之界不连累其他人,不若就此自裁,看在你煞费苦心营救彩儿的份上,那件事,我必将守口如瓶。”

听到妖魔手段,杨昭心中狂跳,而身边的毕宿也忍不住扭头看来,神情惊疑不定。

杨昭绝没想到,玉禹竟然一口道破这极隐秘的事情,不仅扰乱他的心神,便连星秀也没放过。

这里没有人是傻子,只看星秀游移的眼神,杨昭便知dào

,再不动手,事情便真的要败坏至不可收拾。他转眼间抛去所有包袱,大喝一声:“魅影夫人那里有我担待,动手!”(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一章动手

这一记魅影夫人的效用丝毫不比那妖魔手段差,话声入耳,玉禹的瞳孔便缩至针眼大小。

而星秀则身子一颤,脸上表情急怒交迸,这里面倒有绝大部分是对杨昭而生的。

杨昭却不管他如何想法,叫声中,身子已跃到江面上空,玉辟邪也卸了下来,至此,虽然仍保持人形,但身上血气如沸,再也遮掩不住。

玉禹却不看他那边,而是瞠目向星秀看去,口中喝道:“星秀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他周身大气温度已连攀几个层级,彷佛燃烧着无形的火焰,舔食他的皮肉。

若只是高温也就罢了,偏偏这不住抬升的温度以一种妖异的方式牵扯着他的真息流动,与之共振,令他气血纷乱,必须静心控zhì

,一时间自顾不暇。

星秀的脸色此时已是一片铁青,他咬着牙从肩后拔出剑来,立在胸前,剑刃微斜,晶亮的剑身反射着他已扭曲的面孔,青惨惨如厉鬼一般。

杨昭没有化成血神子之身,毕竟还是人身的战法更合乎他的习惯。即便如此,他的速度也已有了血神子之身时的七、八成,藉着玉禹调匀气血的空隙,他闷声不响,身形直撞过去。

只有近身格斗,才能最有效地限制玉禹对星河禁法的使用,也才有可能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战斗。

他明白,玉禹也明白。

经过刚才的交手,玉禹对杨昭的速度忌惮非常,自不愿被他近身。

眼见人影冲至,玉禹低喝一声,破军仙剑锵然声中,拔出半截。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法,半截剑身上光芒大盛,剑光所及,森森剑qì

如日中天,随波逐流,竟没有半个死角。

杨昭闷哼一声。只觉得身上如针扎似的,甚至连眼皮都睁不开。而且身形越是突前,痛感便越是强烈。

见此,杨昭哪还不知,玉禹这厮分明就是已盘算好了应对他的策略,较之先前措手不及的情况,相去实不足以道里计。

一时无法再进,杨昭身形一滞,又弹上半空。玉禹则顺势出剑。呛啷的声响在杨昭的耳中几如雷震。

而周围大气也随这一声响,猛地增重百倍,虽未能锁住李珣身形,却也使得他稍稍一滞,下方凌厉剑qì

已绞杀过来。

撇去在聚星台上那几下不算,这应该算是杨昭进入合体境之后,第一次与人正面交手。却怎么也没想到,一碰上便落了下风。

而且。他依稀间觉得,自己行功手段似乎有些不到位的地方。空有一身澎湃真息,却总有几分滞涩,不能圆转如意。

至此,杨昭总算明白与玉禹的差距所在,而此时剑qì

锋芒已经临体,他只能吐气开声。一次全无保留的真息外烁,气流砰然迸,硬生生地将周围强压挣开,再迎上那道剑芒。

杨昭深吸一口气,虚无剑当空探出。剑尖紫红浮现,黯淡的血光从虚无剑的剑尖散发而来。

这一招属于紫虚意与那血神子合一而成的范畴,但在遥空攻击层面,样子自起了一个名目,叫做——血劫蚀元神光。

这血劫蚀元神光本是以自身精血引动诸方凶魂厉魄,生成的专门蚀人精气的真息气芒,十分了得,只是杨昭刚修liàn

血神子不久,也没有收集炼化什么凶魂厉魄,这蚀元神光的威力只能挥个四五成。

饶是如此,加上那紫虚意衍化的结果,血色剑光闪过,迫近的剑芒也在无声无息中湮灭不见。

然而,剑芒方一消失,杨昭心中便重重一沉,生出极不好的感觉来。

他立身虚空,看似浑无凭依,却始终与外界灵气交互往来,可是在湮灭剑qì

的刹那,他分明感到,虚空中某个机括被蚀元神光激开来,外界元气彷佛被一张无形大口鲸吞进去,飞地消失。

不过就是一个呼吸的空档,杨昭就像是坠入到一无所有的虚空里,浑身轻飘飘的,全使不上力,所有与外界天地的联系,尽数断绝。

不管修行的法门有着怎样的差异,只要修为登堂入室,也就是进入类似于虚空元婴境界的修士,无一例外的,都会保持着与外界灵气的往来,长年累月,已经自地生成了相对的平衡状态。

可如今外界灵气被抽了个干净,内外失衡,杨昭险些就是一口鲜血喷出去,若非他现在体内经络皆已经化消不见,还有那紫虚密境的支撑,恐怕这一下子,就足以让他身受重伤。

这让人如坠真空的感觉也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似乎这一招对玉禹的负担也是极大。

只是在一切恢复正常之际,内外失衡的冲击也顺理成章地再次降临,杨昭终还是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来。

玉禹手中破军仙剑嗡嗡颤鸣,就趁着杨昭咳血的空档,剑qì

破空,如暴风骤雨般袭来,就此一举抢得先机。

杨昭一时间没回过气来,只能勉力抵挡。可是,才挡过一波,他便觉事情又向坏的一面倾斜了。

星际剑宫的剑诀向不以威势着称,而是以星斗入剑,剑化天星为总纲,极力推演天星变化,以合天道。

杨昭没有及时卡住其剑诀变化,而使其尽lì

施展开来,已经很糟糕,偏偏他还身处星河之中,被玉禹剑势引动,星河内滔滔星力随剑势起伏,时荡时落,几个来回中,便生就一绝大漩涡,将杨昭锁在其中。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尽丧,要是他还能在短时间扳回来,那才真叫有鬼了。

此时在杨昭的感应里,玉禹彷佛已经化入了这漫天剑qì

之中,其活泼的生气与剑qì

合而为一,又与周围星力水乳交融,分不出彼此,也让他根本找不准目标。

如此劣势,杨昭咬牙之余,仍分了一眼到大江对岸,若不是情势不允许,他早大骂出声:“鼠尾两端的蠢材!“

或许是当真感觉到了杨昭的怒火,也可能是真的想通了。便在杨昭心中大骂之时,星秀深吸一口气,剑尖斜指虚空,旋又循一个玄妙轨迹移动,直至指向大江对岸某处。

接着,在闷闷低吼声中,剑锋所指之处,砰然震荡,无形有质的震波犹如水上涟漪,虽不兴波浪,却无声无息蔓延开来。

这一剑并没有如何力,但却正打着玉禹剑势变化及星河运转的关节点上。(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二章当断不断

身在其中的杨昭感觉最为明显,他本来已被周身强压挤迫得喘不过气来,星秀这一剑,立时为他辟出一条遁走之路。

杨昭不敢怠慢,身影化虹,直窜出去。

虚空中,玉禹的身形闪现,破军仙剑亦横空斩来。剑刃嗡嗡颤抖,晶芒飞动,几乎已看不清剑身如何。杨昭急切间只见到一道朦胧的长条光芒横切过来,竟将他的去势拿捏得分毫不差。

在杨昭的眼中眼中,玉禹的这一剑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技巧,然而窥得准,来得快,迫得他必须正面格挡。

要命的是,对方剑芒犀利,之前在聚星台上,杨昭的手指、胸口便连续两次被划伤,他可没有那个信心再次面对破军锋芒——尤其是这样高颤动的剑身,说不定可以将他的肢体绞成碎末!

眼看剑光及体,杨昭眼神一凝,肩后竟也飞起一道青光,尖锐至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起。乍听去像是一声,但事实上,两剑在刹那间至少交击上千次,撞击的部位也没有任何变更。

老天保佑,因为他被人识破,没来得及换装,这才有虚无剑可用。否则,事危矣。

趁着双剑交击的空档,杨昭速度又增,几乎是贴着玉禹的后背抹了过去。

二人护体真息剧烈摩擦,在昏沉的天色下,生出刺眼的电火,杨昭强忍住体内真息动荡,先收回虚无剑,旋又在身体交错过的刹那,送上一记肘击。

玉禹也偏移身形,似是想躲开,可大江对岸又是一声闷吼,在吼声中。玉禹的身子再度一滞,如此便不可能避过杨昭的重击,肩背上骨骼破碎声起,血海元息像是一头恶兽,撞入他体内,大口大口地吞噬他的精血元气。

刹那间。玉禹脸上血色尽褪,旋又涨得通红,他持剑的手依然稳固无比,先是一剑迫得杨昭后退数分,继而便厉声长啸——

“一错已甚,岂可再乎!”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那横越大江的剑qì

嘶啸声。

紧接着,星秀微胖的身体疯牛般奔袭过来。向着玉禹的脑后一剑劈下。

只是这一剑与其说是杀人,还不如说是宣泄心中不可自抑的情绪,可说是全无技巧可言,玉禹虽然受伤,也轻松闪过。只是让暴涨的剑芒将后面的岩壁一分两半,大块大块的山石剥落下来,声势倒浩大的很。

杨昭看得很清楚,此时星秀脸上肌肉已扭曲得不成样子。尽是狠辣暴戾。一剑无功,便又是连环十七、八剑斩出。恨不能把剑当刀使,一口气将玉禹砍成碎片。

“你他妈疯啦!”

星秀这轮狂攻不但没有把玉禹砍死,反而把杨昭给逼得站不住脚,连连闪躲,才避开这一轮快剑造成的星力乱流。杨昭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窝囊废,你想死也不要拖累我!”

被杨昭这么一骂。星秀的神智倒好像清楚了些,脸上也露出惨笑:“晚了,晚了,他们来了!”

他们?天垣?杨昭方一怔,然后便觉得有一盆冰水从头顶直浇下来。整个脊柱都凉浸浸的,寒透骨髓。何止天垣,恐怕连水千愁、甚至是剑魔都可能在其中!

星秀在惨笑之后,又是一波疯狂的快剑。

在这种心态之下,他出手根本就是全无章法,只是让剑qì

狂飙将大江两岸的山壁岩石轰碎无数。看这情势,不出二十剑,这家伙杀不掉玉禹,可能就会反手抹掉自己的脖子!

剑qì

围剿中的玉禹,即便肩背受到重创,剑势却越稳重,分明就是固守待援。

这也就代表了玉禹也再不照顾兄弟之情及宗门声誉,只等着天垣前来,清理门户。

杨昭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忽觉得脑袋空空,手脚冰凉。

宝贵的时间也飞快地消逝。

星秀早已是强弩之末,虽然剑qì

依然强盛,但就算是此刻心乱如麻的杨昭也能看出来,只要玉禹出手一剑,星秀便再无幸理。

可是,玉禹却只是抿着嘴唇,将自身护得如铜墙铁壁一般,冷冷地看着星秀走向疯狂。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至今,仍贪心不足吗?”

极耳熟的言辞忽地流入杨昭耳中,杨昭身子一僵,却强忍着没有回头。

这是云鸾开口了。

很奇怪,她和连衣并没有在此处现出身形,而是像一个幽灵一般,让自己的声音在杨昭的耳边低声传去。

也奇怪的是,当这声音响起的时候,杨昭那慌乱的心情忽地平顺了不少,不远处星秀的呼喝大叫也似是离得远了,让他可以相对冷静地思考云鸾的语意。

“我贪心?”

“蝜蝂小虫,几乎独得天下之利,却不愿意放qì

一星半点儿,才被活活压死。你总是绞尽脑汁,恨不能将所有的好处揽在怀里,只是别忘了,人力有时而穷,就算是我和夜魔这样的,不也是护不住我姐姐吗?”

云鸾的语极快,这一大段话只是平常说十几个字的工夫,便都讲完了。难得她咬字清楚,使杨昭听得一点儿不差。

而这样的话语也让杨昭明白,时间紧迫,他再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杨昭咬了咬牙,强迫自己绝不再想以后的变故,而将目光移到了星秀那边。

此时,星秀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看他这般情态,杨昭忽有所悟。

这家伙,明明是一位地魔境后期高手,眼下却挥不出哪怕一成的实力,这不正是被心中的负重压垮的典型吗?

他分明还有其他选择的。

一念至此,杨昭心中若有悟。他低声道:“好吧,就听你的。只不过,就算是壮士断腕,总也要在搏命之后吧?”

这种事上,就算三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也是心意差不多相通。云鸾和连衣也只是轻笑出声,并没有回应,杨昭却感觉自己的后背轻轻一叹。

杨昭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身形闪动,瞬间来到星秀的身后。

这人怕是已经傻了,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便让杨昭锁住了他的后颈。

真息透入,剧烈的痛楚让星秀的身躯一颤,也就在此时,杨昭在他的耳边大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走!”(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三章弃子

这没有半分创意的言辞,有几分效果,杨昭也不知dào

。但被这巨响一激,星秀身形再震,却已懂得回头看来,眼中却已全无焦距。

看到这情形,杨昭便知dào

,这家伙被心魔蒙昧的灵觉,想在短时间内恢复已是不可能了。

但这样,正好!

杨昭用力一提,两人的身影就这么拉扯着越过玉禹的头顶,加飞掠。玉禹也没想到杨昭会在这种时候玩这么一出,但也只是一怔,便气机转换,由守转攻,御剑追来。

然而,身形方动,他耳边忽地便响起一声惨嘶。抬眼看时,却见刚刚才被拉走的星秀,口喷鲜血,倒撞而回,正卡在他御剑的线路之上,若他再不收力,绝对会将星秀一剑剖开两段。

“无耻!”

玉禹心中猛醒,但对杨昭这一手,却也无可奈何。他猛力收剑,身形停滞下来,再将星秀一把抓住。

他也留个了心眼,手指方沾上星秀,便透出数道真息,先制住星秀的心脉,再察看其体内伤势。

一探之下,玉禹眉头便皱得紧了。

杨昭这一手下得实在太狠毒,推星秀回来这一掌,趁其六神无主的空档,以血海元息强力摧垮星秀的五脏六腑,偏又留下一线生机,让玉禹无法弃之不顾。

耽搁了这么一回,当玉禹再抬起头时,天空中早没有了杨昭的踪影,而怀中星秀猛力地呛咳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喷出来,在胸口处染上大片血污,甚至还冒着淡淡的血色烟气,灼热如沸油。令人毛骨悚然。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玉禹长叹一声,抱着星秀落下地去。

他此时已绝了去追杨昭的念头,只是尽lì

为玉禹调匀气息,按照他的估计,天垣一行马上便到。到那时星秀的性命应该能够保住。说不定也能从星秀身上得知此事背后的勾当。

偏在此时,他耳朵微动,捕捉一声似是山石滑落的微响。刚才这里被星秀几轮快剑,弄得满目疮痍,山石滑落很正常,可允星道心明透,本能地觉得其中有些古怪。

然而,也就在他将注意力分到岩壁上的那一刻,星秀的胸口蓦然炸出刺眼的血光。

就在玉禹眼前。星秀的胸膛滋声涨裂,一抹血影从他心口处弹射出来,直扑玉禹面门。

也在这一刻,星秀仅存的生机被抽吸一空,甚至连元神也瞬间崩解,不复存zài



血魇?卑鄙!

玉禹脑子里只来得及闪过这念头,身形本能地便要后移。

但是,通明的道心偏偏止住了这一动作。几乎是在血魇与他的面孔仅有一线距离的时候,他口厉啸。冲击力极强的音波轰然迸,将血魇吹得七零八落。

还来不及为自己识破血魇的外强中乾而高兴,他的耳中便传入一声饱含意wài

的惊咦。

但比这声惊咦更早一线,背后寒意已经袭体。玉禹虽未目见,却可以运用灵觉还原身后的影像。

那应是一只修长的手掌,抹过空气。直插他的后心。护体真息感应到外力的同时,嗡然外烁。

可是,那手掌透出来的真息乍阴乍阳,一瞬千变,几乎没有任何直接的碰撞。完全是折分消融,掌力轻拂在护体真息上,便如同热汤泼雪,转眼间就将其破开了一个空隙,指尖甚至已经刺破了后背的衣物。

玉禹闷哼一声,破军仙剑化做一道精芒,如有灵性般绕体而飞,外界浑厚的星力被剑芒引动,瞬间在他皮肤外生成一道交织着刺芒的屏障。

耳边又响起一声轻咦,背后那人终于还是被破军仙剑的锋芒稍挫了一下,手指微缩才又刺出。

这才给了他脱身的空间。

玉禹不由庆幸之前没有被血魇惊得向后退,否则,这仅仅一线的空间,也不可能扯出来。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他的身形已向侧方抢出。

才移出数尺,声音第三次入耳。

而这回,是一声清清楚楚的冷哼。

哼声本身并没什么,可在哼声消褪的瞬间,他全身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苍兰江的水响倏忽间远去了,在一刻,他整个灵魂都被抽离出去,被一股无以名之的伟力抛入了一个苍茫的天地。

这里,他彷佛看到了辽远的天空中,驾风飞腾,如垒如城的彤云万里,暴烈的狂风呼啸着,似乎要把他扯成碎片。

玉禹喷出一口鲜血,但也正是这一口血,让他从那可怕的幻境中解脱出来。

他很快就明白,自己是被某位绝顶高手的神念锁定,灵台震荡,才生出种种幻觉。只是他想不通的是,身后这位,其修为恐怕尚在师叔天垣之上……到底是哪位天魔宗师到了?

虽然满腔疑惑,又是面对着无比恶劣的形势,但玉禹心志坚定,并无丝毫动摇。只是咬紧牙关,扭转在强压下略有僵滞的身形,破军仙剑嗡然震鸣,在电光石火的空隙中,连续八次虚劈,在虚空中留下了同样数目的寒光轨迹。

“八阵图?”

这低低的呢喃声中,方圆数里的星力出一波又一波非正常的震荡,随着破军仙剑劈刺的轨迹,轰然内聚。

只一瞬间,玉禹周身三尺,便显现出八条玉一般颜色的光柱,围绕着他旋转不停。

而以八柱为中心,澎湃的星力便如同大海中了无声息,却又千变万化的暗流,将一切的外力抵消、扭曲、分解。

接续而来的杀意只是在八阵图成形的初期给了一定的震荡,随后,便再也构不成威胁。而此时,稳住阵脚的允星才刚腾出空来,回眸看向那位竟然有脸在背后偷袭的天魔宗师。

一望之下,他不可避免地震惊了。

“云鸾、连衣!”

轻摆衣袖,云鸾暗自和向连衣看了一眼,并没有立kè

再攻,仅是很感慨地叹了口气:“若不是在星河中,这小子哪有机会做成这八阵图?”

而玉禹此时横剑当胸,在八阵图的卫护之下,抿唇不语,脑子里却在急思量。

原来连衣和云鸾,这些时日来神龙不见尾,突然出现在星河内,看样子,果然和那个人类是同路人。

可她们二人为何不顾身分,暗袭一个后辈弟子……这算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四章松懈

玉禹此时横剑当胸,在八阵图的卫护之下,抿唇不语,脑子里却在急思量。

原来连衣和云鸾,这些时日来神龙不见尾,突然出现在星河内,看样子,果然和那个人类是同路人。

可她们二人为何不顾身分,暗袭一个后辈弟子……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看玉禹保持沉默,连衣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心中却忽有所觉,扭头向后看了一眼:“啧,来得好快!”

话音未落,手掌中的黑芒刺当空扬起,不知有多少根黑刺犹如擎空画笔,在迷蒙的夜空中,画出复杂交错的轨迹。

随着黑芒刺的上下起舞,玉禹的心脏不可避免地有些紊乱,他隐约感觉到,在这些虚实交错的轨迹中,蕴含着一波令人窒息的力量这个念头刚一闪过,黑刺空中的狂舞已完成了最后一笔。

没有任何理由的,玉禹只觉得头皮麻,耳中深处,则传来一声悠远苍凉的长吟,直接在他脑中回荡。

转瞬间,长吟猛地扩散开来,风雷鼓荡,如同在他脑子里连放了几十个炸雷,诸力相激,玉禹七窍溅血,向后便倒。自始至终,他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中招的。

仅是稍后一线,远方天际,一道淡紫剑光势若流星坠地,破空而来。

剑芒与大气激荡,鸣响声却古怪地由高处落下,渐转低沉。

也正是这低沉的声浪,切入天地之间,竟引得山峦江水嗡嗡共鸣,似是引得星河内三垣七岳、九泽三江之灵气,凝于剑锋。

虽相隔数十里,连衣仍感觉到那无可抵挡的锋芒。她秀眉微蹙。旋又不屑地撇了撇嘴,手中黑芒刺在虚空中最后一笔,出丝丝的破空声,继而轻伏在她的手心处。

八根玉色光柱在玉禹倒地之初,便齐声共振,消去一波外力。但在连衣的最后一刺之下,失去玉禹控zhì

的八阵图,虽然没有立kè

崩溃,但运转的节奏也生了混乱。

连衣便在这短短的间隙内,闲庭信步一般走入星力的乱流中,伸手去取玉禹的性命。

距玉禹还有三步,连衣只需探探手,便可以将玉禹的脑袋割下。她也确实探出了手去,然而。在犀利的真息行将划开玉禹喉咙之前,她听到了一颗水珠的滴响。

这里是苍兰江边,隆隆的水声从来都是主流。然而,连衣听得真切,甚至连云鸾也是听得很清楚,这一声,是只有在深邃寂静的岩洞深处,才能听到的最纯粹的水滴坠落的微响。

下一刻。这一滴水便化做了风云激荡、怒浪排空的大洋,恍惚中倒倾万里。直灌入星河中来。

“镇海八法,水千愁!”

连衣定住了身子,云鸾连忙将她往后一拉,也就是这一刹那的工夫,头顶上虚空开裂,淡紫色的剑光直贯而下。几乎是擦着云鸾的脚边,插在地上。

整个兰苍江似乎颤抖了一下,而已经有些紊乱的八阵图,也在刹那间再获生机,玉白色的光柱中。甚至隐隐透出浅紫的条纹,瑰丽耀眼。

玉禹低低呻吟一声,身上被浓郁的星力贯入,气脉被压迫瞬间梳理了一遍,当下便有了力qì



他握紧破军仙剑,以剑支地,有些狼狈地站起来。八阵图嗡嗡低鸣,千万条气机牵引着周围浑厚的星力,牢牢将他护在中央。

看这固若金汤的防御,再感觉一下已近在咫尺的强敌。云鸾摇头笑叹道:“你的运气还真糟糕啊!”

很显然,这句话不是对玉禹,也不是对连衣说的。

也就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她和连衣的身形就在玉禹的眼皮子底下,跨入虚空,倏乎间隐没不见,无论是水千愁的镇海八法,又或是天垣老儿主控的八阵图,均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困扰。

或者说,水千愁和天垣,也没有在此时要有与她们二人开战的打算。

随着云鸾二人的离去,玉禹总算摆脱了那一直缭绕在心尖的灰黯阴影,他重重地吐出一口长气,只觉得今日堪称心魔成型这数千年来,最为惊险又诡谲变化的局面。

还好,他活下来了。

脚边就是师叔的紫微仙剑,先前也是靠这把仙剑从天而降,主导八阵图,才救下了他的性命。看天空中,已隐约有数道人影闪现,那应该就是天垣、水千愁、甚至包括剑魔等宗师级前辈。

玉禹深吸了一口气,将破军仙剑归鞘,目光却不自主地扫过河滩上星秀的尸身。这位本有可能坐上主事人大位的师兄,就这样死去了,而且,死的是如此的窝囊。

还有那个逃逸无踪的人类,那人身上缭绕着无数的谜团,至今,玉禹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因为这个人,已经有些混乱的极地之界,恐怕要再禁受一次巨大的混乱了。

这一刻,他理所当然地想起了云彩儿。

那个人类,和云彩儿之间的关系也是不清不楚,那么,当云彩儿知dào

了这个消息之后,她的心里又会再想一些什么呢?

天空中的人影已然清晰可辨,和估计的差不多,三位宗师级以天垣为主,正徐徐降下。

看这个情况,可知剑影、星际两大剑宫已达成了一些共识,云彩儿那里,也应该无事了,这很让人松一口气,可是,在不久之后,恐怕再没有人会轻松的起来。

他的目光从天垣起始,经过水斗量,再到剑魔,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垂下了头,向三位天魔宗师致意。

这个时候,他开始思量,如何才能在既不破坏时下局面,又将事件做一个客观的说明——这可并不是他所长啊。

抬起头来,他想观察一下三位前辈的态度,然而,在此刻,映入他瞳孔中的,是三位前辈面上正在绽开的诡异表情,短短的时间内,他没有分辨出那是什么意思。

“吼!”

突如其来的嘶吼声在他耳中炸响,震波几乎要将整个颅骨震碎,继而又在瞬间蔓延到他全身。

这一刻,玉禹竟然怔了怔神。若按常理,他应该立kè

拔出破军仙剑,并利用仍未消散的八阵图,将未知的危险挡在一定距离之外,再视具体情况,决定下一步的反应。

然而,他太累了、也完全松懈了。

在下一刻,也就是这个松懈,竟然要了他的命!(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五章吞噬与融合

与连衣的交手虽然只是几个照面,但对玉禹心神的损耗则非常严重,而在三位天魔高手连袂现身的时候,他不认为有任何人还有胆量出手,更何况,他身外还有八阵图!

所以,他只是将手搭在剑柄上,身子微微侧开——这是他在人世间所做的最后一个动作。

无边无际的黑暗倏然驾临!

突然,一道紫色的血影从江水中飞腾起来,化做一道刺眼的血色长虹,斜跨天际。

在这血虹的轨迹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它哪怕半息时间。

破世间一切法的绝大威能,在这一刻竟被阐释得淋漓尽致,八阵图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血色虹光从玉禹的身上一抹而过,存留下来的,只有半截连血液都已蒸干净的残躯。

下一刻,山河震荡!

天垣、水千愁、剑魔三大天魔境高手同时出手,几乎要将半个星河颠覆过来,迸发的冲击足以撕裂星空,然而,那道刺眼的血色虹光,仍然横亘在天际,且在不断地延伸、远去。

虹光在数十息后彻底消没不见。

而在呼呼的风啸声里,杨昭从高达数十里的天空中,翻翻滚滚向下摔落。如果不是云鸾及时出手,减去他下坠时积累的巨大动能,他也就不可能在摔入大海之后,只是头晕脑胀而已。

挣扎着浮上水面,杨昭这才发xiàn

,他落水的地方距岸边并没有多远,只是他现在全身上下。已没有了半点儿力qì

,只能随着潮起潮落,渐渐地远离海岸线的方向。

还好。只飘出一小段距离,虚空中,连衣现形而来,抓着了他的肩膀,将他提上岸去。

“这是哪儿?”杨昭努力的握紧拳头,从这个尝试中,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虚弱。

连衣的手掌一直按在他肩膀。透出一缕真息,探查他的情况。闻言回应道:“北海边,离星河并不远……镇海八法。果然名不虚传!”

连衣突然将话题转移,却没有给杨昭的理解带来什么影响。他反而很是赞同地点点头:“不过就是给擦到了皮,就有这等威势,水千愁不愧是剑魔之下的第一宗师!”

说着。他一口鲜血呛出去。溅了连衣一身。连衣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云鸾却是笑道:“这血是你的呢,还是那个死鬼的?”

话音未落,杨昭的心中顿时一跳,他将连衣推开,这已经足以表明杨昭此刻有多么恼怒。

“闭嘴!”

低呵声中,杨昭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由于云鸾的言语,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苍兰江边。那决死一击的刹那。

无疑,在三大天魔面前。生生斩杀玉禹,再全身而退,若真传出去,杨昭立时可以名震天下,堪与任何一位高手比肩而无愧。然而,杨昭却绝对不愿意再想起那一刹那间的情形。

事实上,他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他只记得在那一刻,骨骼在强压下碎裂、皮肉则被高温烤炙得滋滋作响,血腥的蒸汽几乎弥漫全身,凄厉的嘶叫和刻骨的怨恨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奔流——这不是他自己的感受,而是玉禹的半边身躯,在他体内被消化的过程。

是的,那不是斩杀,是吞食!

像一头野兽,撕扯着血肉模糊的猎物,就那么生吞下肚。

杨昭也知dào

,在此界,这种生吞活人的事情并不少见,除了一些妖魔喜好这口味,一些心魔,比如幽冥宫的弟子,便常生食异兽等活物,保持其身体的兴奋与活力。

可在这件事上,杨昭的吞食和所有的例子都不同。他的吞食并不是用嘴巴,而是由血神子之身化成的巨大的幕布,将玉禹包裹、撕裂、挤碎,然后消化。

这绝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能做到的事,杨昭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非人的气息。这完全过了他为人的底限,令他的胃里的酸水一股脑地向上顶,难受极了。

被杨昭用力推开,连衣却没有什么表示,连控入杨昭体内的真息也没有任何变化。

为杨昭梳理了一遍经络之后,她移开手,跪坐在沙滩上,向着杨昭微笑道:“便是天魔级数的人物,也未必能做到你今天这地步,对此,你还有什么不满吗?我以为,你应该无限快意才是。”

“快意?”杨昭很想也和连衣吵上一架,毕竟自己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也能称为快意吗?

可这句话在喉头里转了一圈儿,最终又咽了下去,他知dào

这不是云鸾和连衣的错。

是的,他也不能否认,从兰苍江底拔身而上,撕裂玉禹,再化虹远去这一连串的过程中,固然充溢着令人恶心的妖魔手段,但也让他获得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

两种感觉合在一处,复杂得让他恨不能放声大叫,以发泄出来。

但最终,他只是撑起半身,叹了口气。继而摊开双手,用奇特的眼神在上面寻梭——这就是他的身体,其中蕴藏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一刻,他终于发xiàn

,玉辟邪对他修为的压制、定型,虽然效用犹存,但在事态出他现有能力范围之时,被压制在心窍内的庞大力量便会迸发出来,用最合适的法门,造成最优化的结果。

已经出了他所修习的紫虚意的藩蓠,不是紫虚黄庭真经、不是紫虚气、也不是血神子,而是在一门玄奥通达的心法指引下,整个贯穿的通透交融!

就像是用运河贯通三个本不相连的水系……不,更确切地说,是用一种玄妙的方式,贯通了三个各自独立的世界。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当然,现在的贯通远未臻至终极的大圆满,杨昭仍可感觉到彼此之间的界限。

他知dào

,这是以血神子之身为根基,借用它质虚无实的最大可塑性,引入玄门紫虚及紫虚之意,而使三者浑然如一的,正是虚无意最根本之处!

所以紫虚意与识海元婴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着质气转化,与血神子之身尝试着在更本质层面的融合。(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六章彻底

而且与之相对应的,以心窍为核,无数条细密的血脉经络,以及诸多骨骼脏腑,由虚转实,无中生有,将他全身联结成一个严密、复杂、而又精妙的网路。

这样的身体类似于人身,却在细微处,有大不同,可说是另一种形式的魔化。

就是这样的身体,让杨昭在不知不觉间,一举跨越了他修道以来心分两用、甚至三用的尴尬,为他今后的修道之路,指明了方向。

可是,杨昭却找不到半点儿兴奋的感觉。

因为他很清楚,造成这一切的,也许进入合体境是原因之一,但最重yào

的,还是那个紫虚意之术。这个被陆虚创造出来的神mì

法门,随着他修为的提升,正发挥出越来越惊人的效用。

连衣和云鸾对杨昭体内的变化亦了若指掌,见杨昭一呆,云鸾率先在旁说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被这句话惊醒,杨昭皱着眉头看她一眼,觉得这话里的味道有些古怪。

“什么打算不打算,不论如何,今天是把身份这环遮掩住了。而且,水千愁既然到了,你姐姐的事应该能解决,我只要按着计划回宫门便是,还打算什么?”

“是吗,你就这样回去?”

杨昭往自己身上打量,果然颇为碍眼。在星河中连场打斗,且有血神子之身的变化,他一身道袍已是破破烂烂,衣不蔽体。还好身上诸般法宝都未遗失,且有储物戒指的特殊储备,拿出一件来换就是了。

在储物戒指中拿了一件新衣。迅换上身,再看云鸾和连衣脸上微妙的神情变化,杨昭哈哈一笑:“我知dào

你们是什么意思。现在情况有变,星河内外怕是乱成一团,再按照原计划行事,讨不得好不说,甚至还可能引火焚身。可对?”

云鸾与连衣依旧微笑不语。

杨昭一边检视身上诸般法宝,一边续道:“只可惜,我后面还有一个极乐园。在旁人眼里。星秀和玉禹死得已足够蹊跷,而在极乐园那边,则会比别人更多想一层,疑心到我身上的机会。也更大一些。这时候。我若不有所表示,岂不授人以柄?”

云鸾和连衣很明白,他所说的表示,不外乎就是撇清关系之类办法,就是趁所有人都以为凶手远遁万里之时,再度潜入星河,搅出些小风波,再现身说法。

到那时。除了落掉星际剑宫的面子,对各方都有极好的交代。

只是。这法子也太过行险——以他那人类的修为,又没有星秀这样的内线帮忙,想在这紧张局势下潜入星河,谈何容易?若是在潜入之初便被觉,恐怕反要弄巧成拙。

“你仍是当断不断!”云鸾摇头叹笑:“分明已是头恶狼,何必再去抢狗的生意?”

“这话倒有趣!”

杨昭并没有因为云鸾将他比做狼、狗而生气,只是笑道:“你说我是狼,也曾见我从水千愁等人手中脱身的本事,那我去抢狗的生意,岂不是安全得很?最糟糕的,不就落荒而逃么?天底下,还有谁能威胁到我?”

云鸾顿时为之哑然。

难得看到云鸾被驳倒的模样,杨昭只觉得这比将其压在身下干上一百遍,还要来得快意,在大笑声中,他身形一转,便将虚无意之术使出来,玄门真息充盈全身,再看不出半点儿邪气。

一旁,云鸾和连衣都轻赞了声,每次见到这虚无意的妙法,即使对正道没有半分好感,她们也不能不叹服正道竟然还有这等远超今世任何一人的惊天手段。

不过,受此提醒,她又想起一件事来:“若说世上没有人威胁到你,那也太过绝对。据我所知,当今之界,最起码有两位,堪称是血神子妖身的天敌!”

“哦?哪两个?”

云鸾浅浅笑道:“腐骨、魔天!他们的宫门都是天外魔宫,单论对幽冥界功法的了解便不在你之下,更何况其宫门之法天生化一切妖邪魔物,正是你的大克星。碰上他们,你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得,岂不麻烦?”

“他们……”

杨昭沉默了。他也是有见识的,深知云鸾所说,并无半点儿虚假。

要命的是,他与腐骨、天魔之间,几乎就是天生的不对眼,即使没有魅影夹在其中,他们之间也早晚都有一场大战。真到那时,若他还要依仗血神子之身,那便真是笑话了。

飞膨涨的自信心开始回落,同时,他依稀间有些明白,云鸾说这些话的用意了。

东方欲曙,已经乱了一夜的星河,似乎沉静了下来,但在星河周边,剑影宫与其他宫门诸修士的心里,却从来没有安稳过。

半个时辰前,那道横跨天际的血光之后,周围的空气,便闷灼得令人窒息,剑魔与水千愁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云楼揽月车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一切气机运转均潜隐不,但是透过云气凝结的水镜,方圆百里之内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云辇上的人们。

也就在这时的东南林海。

此时,无边无际的大森林中,已是天光昏暗,将要天明。

一个灰衣道人喘着粗气,在繁密的枝叶间隙中狂奔。

奇形怪状的枝叶乱影,就像是恶鬼伸出的臂膀,怪笑着阻挡他的去路,又在巨大的冲力前粉碎断裂,留下一路刺眼的痕迹。

此人速度不慢,只是这痕迹也太显眼了些,就算是刚懂事的孩子,也能顺着一路追踪过来,更不必说后面那几位大名鼎鼎的修士。

再跑了三五里路,灰衣道人已经听到了后方破空而来的尖啸。

他怪叫一声,身体一个翻滚,本来横冲直撞的身体,霎时柔化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就在几无缝隙的枝叶之间,鬼魅般穿了过去。后方巨力袭来,横在中间的两棵巨木轰然粉碎,他的身形却借了这一把力,去势更疾。

“真是其奸似鬼!”

追袭之人嘿然一声,身形蹑空直上,鹰隼般的眼神一扫,确定了灰衣道人的去路。不用他多说,两翼同伴便包抄而上。

不一会儿的工夫,气劲交击的轰鸣便再一次响起,只是仍如这边一般,倏起忽落,只是刹那间,便再次断绝。(未完待续……)

第五白四十七章妖魔

当灰衣道人的气机断绝之后,高空那人也发xiàn

了这情景,眉头亦是一皱,也向着那方赶去。

没想到等他刚到了那气爆声响起的上空,便有一个修士骂骂咧咧地飞上来,肩头衣物粉碎,皮肤上则烙了一个血红的指痕。

“四哥,这小子的血神劫指有了两三分火候了!一时大意……”

高空这人摇了摇头,不让同伴再说下去。只将目光定在伤痕上,眉头稍皱又开:“指力前凝后松,显然他身上伤势未愈,跑不了多远!接着追!冥王宫的招牌不能砸在咱们十八冥将手里,我玄元还丢不起这人!”

同伴大声相应,两人复又投身到已渐起水雾的树丛中,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玄元?第四冥将?”

灰袍道人伏在一处树根上,身形缩成一团,灰色衣袍与雾气结合得天衣无缝,加上上空的两位冥将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才给他瞒过。

只是,瞒得了一时,却瞒不过一世,不把这些吊靴鬼解决掉,他无论如何,是没法在这茫茫林海中存活下来的。

“该死,还是在修liàn

时太过张扬,引人侧目。否则十三血坑修毕,化血炼法大成,怎么说也要有血神子全盛时的一两成功夫,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如过街老鼠般被人赶得东躲西藏?”

他自怨自艾了一会,又想到:“但如果能进入那处所在,通玄界又有何人能找得到我?到那时。期以百年,修liàn

大成,迸退之间。天下谁能阻我?”

正是因为这个念头,他才会在这杀机四伏的丛林中支撑下去。只是,随着日子的推移,图谋他身上宝贝的修士会越来越多,再这么下去,他还能挣扎多久?

太阳下山了,当期盼已久的暮色笼罩整个森林。灰袍道人长出一口气,身形如鼠走蛇游,借着树木的阴影。往某个方向行去。

由于顾忌着四处的追兵,他度极慢,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口鼻间才透入那熟悉的水气味道。

前方视界豁然开朗。重重林木之后。竟是一个广达数十里的大湖,此时水雾渐消,月光洒遍整个湖面。灰袍道人便像是一条硕大的草鱼,从湖岸边哧溜溜地滑进水里,打一个摆子便不见了。

一口气游到湖心一处小沙洲,他才将脑袋伸出水面,且隐在沙洲形成的阴影中,目光闪动。看向对岸那一片与林木岩石截然不同的阴影。

“玄海天明城,我真的能从那里面得到想要的吗?”

面对那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标。他短暂的失神,但很快就被从天而降的警兆惊醒过来。他虽然有所觉,只是却已失去了做出反应的时间,只能僵直着身子,将两人落在沙洲上的声响听了个真切。

最近的那人,距他不过十步!

对方应该只是到这儿来落脚,并没有现他。这也亏他体质特殊,五行中与水最为契合,水遁修习也最为精纯,在这水气弥漫的大湖上,天生便有一层防护,可是这也维持不了多久。

沙洲上传来说话的声响,说话的那人,灰袍道人还有些印象,知dào

是十八冥将排名第十五位的元烁,嗓门是出了名的尖锐,听他说话的语气,另外那人应该也是冥将之一。

元烁道:“小小的一个孤魂野鬼,出动了七位冥将不说,便连元难也要过来,他若来了,我们十八冥将的脸面往哪儿搁?”

另一个冥将的声音显得颇为厚实:“他毕竟是大尊,而且我们迄今为止,办事不力也是真的,谁又能想到,那个妖魔,竟然这么个难缠法!”

能让眼高于顶的冥将如此评价,灰袍道人,也就是冥将口中的妖魔听了,也颇有些自得。只是听到元难的名字,他心头便是一缩:“元难?附鬼灵尊?”

这个在天外之界大名鼎鼎的名号,让他背上生寒。

冥王宫的成名高手最为人所熟知的有三个集合,其一便是此时正和他捉迷藏的十八冥将;其二则是以合击之术名震天下的七冥星使;最后,便是个人战力出众的五大灵尊!

而元难位列五灵尊之,可说是仅在极地之界冥王宫主事人魔天之下的第二号人物,是天外之界最强势的真人境修士之一。

他何德何能,竟然要元难亲自出马?若果元难亲至,他又该怎么应付?

正没个主意的时候,只听元烁又道:“那个消息确实吗?别让我们抓住那小子,却现是被人耍了,那我们在这里耗掉的精力,又该怎么算?”

另一冥将回应道:“只这个消息,便值得空耗精力,何况是经宗主确认过的?这一点不需我们操心。倒是这消息之后,魅魔宫……咦?你有……”

下一刻,元烁澎湃的真息爆,却又无声无息,在湖面上一扫而过,慑人心魄的呼啸声方起又落。

十尺之外,那个妖魔浑身僵直,脑子里一片空白。而这个时候,元烁下半截话才响起:“……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元烁先出手,后说话,手段实在阴毒得很。只是待呼啸声过去,这妖魔也很奇怪地发xiàn

,自己竟然还是安然无恙,紧接着,他便听到沙洲上两人同时“呸”了一声,骂这里特有的飞翼毒蛇如何烦人。

他暗中吁出一口长气,心情大起大落之下,虽然浸泡在水中,依然觉得冷汗涔涔,差点儿就虚脱过去。

被这么一打岔,沙洲上两人的话题自然不会再继xù

下去,又说了两旬闲话,另一个冥将说是要去对岸布控,先离开。

这妖魔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人飞得远了,先松一口气,但他的心情却不可避免地因为一句“魅魔宫”而沉重起来。

“消息果然还是从魅魔宫传出来的,只是怎么又扯上了冥王宫,还有,说不定连散修盟会也……我该怎么办?”

他心中不免有些悔意。当时一时贪心,一举得罪了两大势力,这些时日来却没有从上面得到哪怕是一丝好处,反而要担惊受怕,东躲西藏。(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八他是谁

魅魔宫是什么?自从魅魔宫在极地大乱后,从五魔联盟里分割出去,魅魔宫就是当之无愧的独行者,主事人暗夜也是位已达天魔宗师之位千年之久的人物!这样的宫门,竟然被他得罪了。

五魔联盟和散修盟会是什么?自这些时日极地之乱开始起,这两个看似松散的盟会组织,便成为极地之界最耀眼的势力群体。

魅影、剑魔、魔天、云彩儿……一连串顶级宗师、大天魔的名号,便足以让任何人为之仰视。

即使其内耗严重,但想想极地修士吧,这个极地之界的主人,第一个被除名的宫门,便证明了这些盟会的可怕。而这几个势力,也都被他得罪了!

现在想想,他所谓的理想确实相当美好,但当路途上横着这两座高山之时,实现的过程也就相当相当漫长,漫长到让他绝望的地步!

他心中惶惶,心思也就不在沙洲上了。一段恍惚之后,等他想到不远处还有个近在咫尺的大敌时,却忽地现沙洲上声息俱无,也不知dào

元烁是走了,还是仍然停在上面。

这种难以确定的事情最是折磨人,此人又等了一会儿,只觉得全身上下僵硬酸痛,便连体内未愈的伤势,也有复的迹象,越是这样,他越不敢动上哪怕是一根丝,只能就这么浸在水中,等着老天爷的落。

偏就在这时,远方人影闪动,刚刚离去的那名冥将不知怎地又飞了回来,转眼间就上了沙洲,奇道:“元烁,你怎么不……”

话说了半截,便戛然而止。随之而起的,便是一声低低的闷哼。

这个人离得近,便感觉到有一丝隐晦之至的元气波动,稍现又隐。沙洲上沉重凌乱的脚步声忽起,然后又是一声低哑的嘶叫,在广阔的湖面上飘了不多远。便寂然不见。

下一刻,这个人眼前一暗,一个人影忽地摔下,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钻下水去。这样的突来变故,让他紧绷的心弦刹那间断裂,他大叫一声,一指点出,正是已有了数分火候的血神劫指。

妖异的力量像捅破一张薄纸,穿过前方再从那人背后透出去。所经之处,血液沸腾,而这变故便像是瘟疫一般,瞬间蔓延到全身。

只这一瞬间,那人身上血液便凭空蒸了十之七八,再加上由此抽取的大量元气,任是何等样人,也是死得透了。

只是。便在那人死去的时候,他看得真切。对方的衣饰,分明就是……冥将?

他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杀了一位冥将,只是还没等他想明白,头顶上的土石蓦然洞穿,尖锐的寒意抵在他头皮上。

与之同时,一个声音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好手段。哪位?”

声音中透出些从容沉静的味道,颇有威势,但更重yào

的是,头顶上是一把可以让他瞬间死去的利器,时时刻刻透出可以冻结他脑浆的冰寒。

这种情形下。由不得他不回答,他干咽了口唾沫,涩声应道:“剑重子!”

头顶上静了一静,之后那声音才又悠悠传了下来:“剑重子?我听说过你的名头,传说你为了修liàn

一门邪功,在这极地林海内,捕杀落单的修士,作为修liàn

的鼎炉……是不是这样?”

剑重子心中一动,从上头这人的语气中,听不出他对自己有什么图谋,也没有那些卫道士惯用的口吻,再联想之前阴森诡谲的刺杀,恐怕此人也是同道中人。这样,说不定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他爽快地认了:“不错,正是如此!”

“是吗?你这人恶名不小,修为却是一般,到这里来除魔卫道的,都是为挣些名气,积点儿功德的小辈。怎么会有让冥王宫出动一名灵尊,七个冥将,到此大动干戈……嘿,由冥王宫替天行道,岂不滑稽?”

剑重子闻言心中一冷,这才知dào

对方心思细腻得很,不是可以轻易唬弄的人物。他窒了窒,才回应道:“这个……我也不知!”

“哈,好得很!”那人话中听不出喜怒,越是这样,剑重子心中越是冰冷。只觉得头顶上那柄利器,随时都有可能刺下来,将他满腔的希望憧憬,一起穿透。

头皮上一阵疼痛,他再不敢虚言应付,大叫一声:“且慢……我说!他们是冲着我手里的秘籍而来!”

“秘籍?就是你修liàn

的邪功?冥王宫七鬼摄海破也算是一等一的法诀,他要你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剑重子干笑一声道:“我那秘籍,乃是《血神子》!”

剑重子静了一静神后,方才听到那人惊道:“血神子?就是前些时日星河大乱的《血神子》?你怎会有?”

对面那人的表现让剑重子心中隐然有些得yì

,但随即就是满腔疑惧。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他只能接着说下去,但小心之下,已自降一辈:“晚辈偶然得了几页《血神子》残篇,修liàn

之后,欲罢不能,便着力在天外之界,以数百年之力收集各断章残稿,但幸运的是,极地之界竟然与此事有关,经过我在此界的幽冥隧道的发掘,侥幸多得了几页,这才认真修liàn

……”

他这话倒是有吧九成真实,《血神子》虽为幽冥最顶尖的无上法诀,但千万年来,却没有一个稳定的传承脉络,其中多有传抄转载,有颇多断章残篇流传于世,但也再也没有任何人以高手段和绝顶才情,将《血神子》扬光大。

但是,那些抄本断章也并未就此断绝,若一个修士真花上数百年的时光收集整理,十成十不敢说,有个三五成倒也可能,只是其中真假混杂,能不能修出成就来,便要另说了。

对面那人听了他的解释,只“嗯”了一声,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剑重子心中忐忑,就算浸在冰冷的水中,额头上也满是汗珠。

对他的窘态,上面那人有如目见,嘿然道:“当我像冥王宫那么没品?就算是《血神子》全本在此,我也不会多瞧一眼,何况是你那东拼西凑的玩意儿!”(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身份的对换

但愿你真是这么想的!剑重子腹诽一声,紧张的心思却也略松了一些。

哪知上面那人忽又说了一声:“不对!”

剑重子心头重重一跳,怔了一下方道:“哪里不对?”

对面那人冷然道:“嘿,当我没听到他们说话吗?无尽冥主确是贪欲无尽,只是魔天老鬼心思渊深,自有丘壑,也算是此界一等一的宗师人物。”

“我虽自负,也自知暂不如他。连我都看不入眼的东西,他又怎会在意?你,还有什么话说?”

剑重子心中真如冰窟一样,但他知dào

,与《血神子》之事相比,现在这事更是要命百倍。之前可以求个侥幸,但这事,却没有半分侥幸可言。若是说出来,他必定是个死字。

因此,即便是他心中惧到极处,也只能一口咬定:“这个晚辈实在不知!”

他也知dào

这话没有任何意义,顿了顿,又苦苦求道:“前辈明鉴,晚辈区区一个散修,除了这一部《血神子》残篇,便再无长物,又怎知罗老妖是图得什么?”

“如果前辈有意,大可将这残篇拿去,便当是晚辈的孝敬,只求前辈看我向道之心尚在,饶我一命,日后如有所成,必合身以报!”

话到后来,已略有哽咽,上面那人又是一阵沉默,剑重子感觉有门儿,正要再求,忽听上面那人问了一声:“你在哪儿修liàn

?”

剑重子脱口道:“妖雷古刹!”

出口便有些后悔,但这时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爽快的回答显然令上面那人颇为满yì

,对方嘿然笑道:“嗯,能让魔天脸上难看,也算值了!算了,你去吧!我倒想看看。几百年后,这世间能不能多一个能大闹星河之人!”

剑重子听了此话,顿时如蒙大赦,口中呼道:“晚辈当面谒尊颜,以谢前辈不杀之恩!”

那人哈哈一笑道:“不用!你只要帮我一个忙……咦,这冥将是你杀的吧。果然是血神子,看这伤势,血神劫指也有了两三分的火候!”

剑重子这才看到,刚刚被他一指戳死的冥将尸身已浮上水面,由于血液大半蒸,尸体倒似缩了水,干瘪难看。

他不知那人是什么想法,只能含糊应声,接着耳边便响起一声斥喝:“上来!”

头上利器应声缩了回去。他心头一震,不知那人为何出尔反尔,却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后,驭气翻了上去。

脚还没沾地,忽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

“不好,老王八要翻脸!”

剑重子本能地有了这般想法,他心中惊惧。但也要垂死挣扎一番,对方势头太猛。他来不及看,只是估摸准了来势,大叫一声,一指向那处点出,正是血神劫指。

一指正中目标!

在剑重子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元烁僵硬的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身体向后抛飞,重重摔在沙洲边缘,接着滑落水中。即使是他身上血液活性已消,被这霸道的指力击中,仍然给蒸了四五成。身体也很快干瘪下去。

“中计!”

剑重子收回手去,猛地冲前,低头看元烁的尸身,找了一遍,也只现他留下的指痕。

血神劫指力量霸道,中指处肌体粉碎如糜,便是之前有什么伤口,这一下子也给遮掩过去。他恨恨咬牙,抬起头四面张望,却哪能看到半个人影?

便在此时,湖对岸呼啸声起,元气波动剧烈。剑重子怒骂一声,知dào

自己给那人背了黑锅,但他也没机会去解释,便在对岸人影出现之前,纵身一跃,跳入湖中,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这人就是剑重子啊,倒也有趣,有点儿我当年的味道!”

百丈高的天空中,一个人影蹑虚而立,道袍飘飘,仙风道骨,宛若有道全真。

他目光注视湖面上渐起的纷乱,微微一笑:“话中不尽不实,有趣的东西倒是不少。不过,麻烦更多!小妖精找我来,莫不是要看我的笑话吧!”

正思忖间,远方元气波动袭扰过来,他眉头皱起,身形一转,整个身体像是没入了夜空之中,再无半点儿踪迹。稍差半分,远方天际青白光流闪过,划过夜空,直扑湖面。

“元难老鬼来得好快!现在正面相对,我还不是他的对手……嗯,但愿这一个月里,别再来这些烦人的家伙了!”

他目光转向湖对岸那面不属于天然的阴影,继而想到了剑重子说出此地时,微妙的态度变化:“妖雷古刹,对了,小妖精所说的会面地点,也是这里!”

他勾起唇角,正要移过去,心中忽地一动,目光偏移,恰看到湖面上一点微光亮起,却在瞬间涨满了整个视界。

道人先是惊讶,随即又嘿然冷笑:“好个元难!还是小看他了!”

冷笑声中,他也不作势,斜披在背后的长剑,锵然声中弹出鞘外,带起一溜青光,在身前一绕。道人这才握住剑柄,口清啸,剑qì

森然,如竹影交错,层层迭迭。

扑面而来的真息狂飙,便像是撞入了幽深的竹林里,在一阵唰唰的风啸声中,渐渐消减,直至于无。

湖面上传来了极淡的惊咦声,又很快转变成一声森森冷笑:“魅影魅魔百迭障,是魅影宫何人在此?”

道人知dào

说话之人,便应该是元难了,虽说此人辈分、修为样样在他之上,但身为魅影宫宫门的精英之士,在面对这些人时,也是要讲些骨气的。

他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应了一声——

“魅影宫门下,鬼影杨昭,见过元难大尊!”

来人正是杨昭。

时光如水,倏乎即逝,此时此刻,在极地之界摸爬滚打了数十年的他,已不是当年青涩的毛头小子,即使是面对包括元难在内的七位高手,也依然从容视之。

毕竟,他现在也积累了一份属于他的声望——鬼影杨昭,在极地之界的年轻一代中,可说是最出类拔萃的几人之一。

无论是万里追杀作恶多端的氓山老怪,又或独斗为恶一方的千年殭尸王,还有以一人之力,力抗无心宫十二心魔等等事迹,都为他的形象涂抹上一层层亮丽的光彩。

也正因如此,此时湖面上,才会因为他的回应,而荡起一波涟漪。

湖心沙洲上的元难皱起了眉头:“鬼影杨昭?就是用三年时间,困杀天鹰妖王,号称如今这极地之界的魅影宫第二代弟子之首的那个?”(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血坑

元难是个颇为丑陋的中年男子,塌鼻长脸,双目细长,右颊处还有一道扭曲如蛇的黑色长疤,五官都有些微微走形,只是身姿颀长,挺拔有力,也算是别有一番威势。

他虽然位高权重,但对极地之界界近年来如日中天的后起之秀,还是有些印象的。他瞥了一眼宋元敕,也得到了肯定的响应。

宋元敕在宫门中的地位被元难稳压一头,说话行事自然要小心,他瞧着元难的脸色,在确认了杨昭的身份之后,又谨慎地补充道:“最近我宫在这里行事高调,引来不少闲人,这鬼影或许是其中之一……”

元难微微点头,他也听出来了,宋元敕话中的意思,是不愿与这个近来如日中天的人物结怨。

但他一向自负,对这个也不看重,仰天一笑,声音无视数百丈的距离,在杨昭耳边响起:“原来是魅影宫的后起之秀。好极了,给我个解释。你到这极地林海来,是为了什么?”

这话绝不客气,但却非常符合元难的身分。若论辈分,他是杨昭的师叔伯辈的人物,冥王宫的主事人与魅影宫的主事人,数千年来不知有多少恩怨摩擦,如果他客客气气地问话,反倒是奇也怪哉。

天空中的杨昭也明白这个道理,闻言微笑道:“追踪一个对头,恰好路过,惊扰诸位,抱歉!”

“对头?哪个?”

杨昭忍住心中的荒谬感,淡然道:“老对头了,就是躲藏在极地之界的那个人类啊!”

他这边说得轻描淡写,下面冥王宫诸人却是一阵哗然。

“那个人类?”

并不是说这个名号比鬼影杨昭还要响亮,而是冥王宫与此人之间的仇恨,便是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难以洗净。此时便连元难也把持不住大尊的威严,丑陋的脸上青黑之气交错,杀气森森。

这也由不得他不怒,前些年来,要不是那个人类的话,五魔联盟也不会在极地之界栽了个大跟头。更是和散修盟会连年冲突,大致是各有胜负。但唯有这那个人类留给冥王宫的,只有洗不尽的耻辱与仇恨。

最近,也是最典型的例子——

十年前,那个人类单枪匹马潜入冥王宫刚占据的一块鬼灵死地,以绝高的禁法修为,设下通幽鬼路,竟在无声无息间,将七冥星使之二打成废人。需精密合击的七冥星阵,也立时土崩瓦解。

自从当年云鸾和连衣消失之后,冥王宫还从没有吃过这种大亏,元难又如何不恼?只是……

“小子安敢欺我!”元难森然回应:“那人类被我宫九冥将追杀,自身难保,又怎么出现在这极地林海?”

“九冥将?”杨昭不介yì

刮一下元难的面子:“还请大尊节哀顺变,就我所知,那个人类数月前突围。九冥将合击之时,有四人遭难。也多亏贵宫合围。我才能及时跟上来……”

此言一出,湖面上就连哗然的力qì

也失去了,即使是在百丈高空,杨昭也能感觉到,元难惊怒如狂的眼神盯视上来,几乎已把他当成是杀人凶手。极欲碎尸万段。

从本质而言,元难的迁怒是正中目标。

但他终究不知dào

其中的关窍,而且他也算是前辈高人,即便是明知杨昭颇有幸灾乐祸的心思,也不能失态。

一阵狂怒之后。元难硬生生压下心中杀意,森然道:“多谢告知……既然是路过,也好。这几日,我宫在此有事解决,不欢迎其它宫门插手,你自去吧。若那个人类真在附近,自有我冥王宫与他了结!”

他说得不好听,杨昭的回应也很痛快:“我不会打扰贵宫行事,但我的行踪也不需yào

贵宫置喙。就此告辞,请了!”

不待元难发怒,杨昭自是冷冷一笑,拂袖而去。

而在这广阔无边的极地林海。

一片片粗可合抱的参天巨木,结成绵延数十万里的原始森林,成千上万的水流暗河纵横其间,奇花异草,珍禽异兽不可计数,是天外心魔经常光顾的福地。

杨昭要去的妖雷古刹,便是坐落在这林海深处,数十年前,这里也是个颇有名气的地方。

一代妖僧雷音曾落脚在此,收几个弟子,炼炼邪法,日子也算快意,但后来却惹怒了邻居——无量海上的无量天宫,一夜之间,基业便给连根拔起,这妖雷古刹,也就成了废墟。

“果然是废墟啊!”杨昭站在这座破败大庙的正门前,看着阴森森洞开的门户,哑然失笑:“当年无量天宫必定是从这里破门而入,好端端的一个红铜大门,给砸成了什么样子!”

林海中空气潮湿,古刹又依着一处大湖修建,数百年没有人迹,台阶上的青苔已厚厚一层,便是门后躺倒的铜门残片,也都给腐蚀得差不多了。

杨昭脚不沾地,轻飘飘跨门而入。

古刹五进院落,殿字楼台以百计,中大佛殿十余间,若在人间,也算是大手笔了,但在如今这极地之界,也就是个仅可容身的小庙吧。

“嗯,不但小,气味儿也怪!”杨昭鼻头耸动,这里除了浓重的阴潮之气外,还有股淡淡的血腥气。顺着气味,杨昭不去正殿,在前庭侧方一处佛堂内,找到了气味生之源。

佛堂中供奉的佛像早给打得粉碎,供案之下,地面下陷成一个一丈方圆的坑,不知多深,坑中血肉狼藉,浓浊的血液正微微鼓涨翻滚,仿佛这地下有柴火燃烧,而这里便是一锅将开的血肉羹。

他皱皱眉,自殿外折了一根树枝探了探底:“一尺三分三……”随即脚步不停,又到另一边的佛堂去。

不出他所料,那边也有一处这样的坑,径长、深度相仿,只是其中却是一汪黄水,上面飘着一些残肢断臂。

杨昭在古刹中转了一圈,六个大殿、四个佛堂、两座钟楼,还有后庭,共十三个坑,其中正殿坑周径三丈,尚未有血污,其余十二处,除了最先到的那个佛堂,其余各处,都是一坑黄水。

查探完毕,杨昭站在一处还算清爽的偏殿中,皱眉思忖。

“十三血坑……果然化血炼法。”(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一章动作

旁人不知也就罢了,杨昭又怎能不知,这十三血坑可不是简简单单挖个坑就行的。

为了修liàn

燃血元息,十三血坑需以地火为基,以精妙禁法联结元气,使精纯元息在十三坑内互通往来,方有奇效,而这里就这样挖了几个坑,便成吗?

但事实摆在眼前,杨昭也不能不信。

想了想,他手上掐个了灵诀,正要施放,心中忽地一动,目光偏移,向旁边阴影中一扫,沉声喝道:“谁?”

“道友,是我!”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响应,然而,开口的人却绝不普通。

随着话音,一个纤细的人影袅袅婷婷走出来,向这边微微一福。

杨昭先是一惊,但很快就定下心来,老老实实回了一礼:“原来是姹女道友,先前孟浪了,莫怪!”

顿了顿,他又谨慎地道:“此处说话,无碍吗?”

“道友放心,不碍的!”出来的女修微微一笑,一时间,昏暗的大殿内也似被这女修倾城艳色所惊,猛然一亮。

杨昭不是不沾荤腥的猫,对眼前女修的艳色,自然也颇为心动,但要命的是,他对这女修知根知底,以致根本动不了歪念头。

眼前这女修,正是北极极乐宫天的主人、五魔联盟十大执议之中、极乐宫主事人……的侍女,更是与云鸾和云彩儿有所联系的人物。

虽是侍女,其实便是弟子的身份。因此,杨昭才尊称她一声道友。

若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杨昭记得清楚明白,此女在被魅影收为弟子之前。还有一个身分——飘渺宫的叛贼,从小与云鸾玩到大的侍女。

当杨昭知dào

这件事情之后,谁也不会否认其中有微妙的联系。除却依稀有些相似的功法外,这对主人与侍女的做事之法也颇为相似,两人都是那种柔弱到骨子里,也妩媚到骨子里的尤物。

只不过。云鸾在柔弱中,总有一股欲挫而不能的坚韧,使男子总无法真zhèng

的征服她;而姹女则是柔弱之下,更有一番似水的温顺,柔至极处,足以化去一切的刚硬——至少表面上如此。

杨昭不介yì

对方是魅影的弟子,当然也不在乎已经隐藏起来的云鸾,然而他毕竟与云鸾的关系也非常微妙,在这种情形下。面对姹女,即使对方全不知情,他心中也是有几分尴尬,自然也就少往那里去想。

姹女当然不知dào

李珣心中转的是什么念头,但她在这几十年间,与杨昭也打了不止一次的交道,知dào

这个外表看上去光风霁月,一派仙风道骨的修士。心底是何等狠辣阴沉。

虽说这些年来,此人一向乖觉。但她仍不敢大意,柔柔一笑道:“劳烦道友到此相助,妾身感激。只是,道友似乎来晚了些?”

“啊,路上碰到了一个对头,耽搁了些时间。”杨昭漫不经心地找了个理由。然后便将话题转移到他所疑惑的事情上去:“道友要我做事,我没意见,只是今日此事,总觉得没有来由,道友可愿为我解惑?”

“没来由?”

“不错。区区一个剑重子,似乎不值得我们大动干戈,除非,他身上还有……”

“道友!”姹女忽地开口打断他的话,柔媚的面孔上并没有不满之色,但她轻柔的语气中,却有着令杨昭不得不重视的意味。

“家师吩咐下来的事,恕我不能说得太多。而且我也在想,道友只要将家师拜托的事情做好,也就足够了!”

杨昭微一咧嘴,似乎在笑,但眼中寒芒闪烁,分明是另一种味道。他盯着姹女的俏脸,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这个自然。”

姹女温和一笑道:“如此,我便回去复命了。极地林海这边,还要多请真人费心!”

杨昭略一皱眉,道:“怎的,道友要走?难道夫人将这边的事情,全撂在我身上了?”

“道友言重了。以道友之能,这种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吧!”

杨昭抽了抽嘴角,也不说话,只是拿眼看她。

姹女并不与他对视,浅浅一笑,微垂下头去,柔声道:“是了,家师还留了一句话给道友:若是果真为难,或者那剑重子自己找死,也不用管他,只要不要让人知dào

便成!”

“嗯?”杨昭这一次是真的吃惊了,他脑子里霎时转过了千百个念头,似乎找到了点头绪,却又看不真切。但有一点却是很肯定的——

五魔联盟刚忍了十年,又要出招了吗?

姹女离开后很长时间,杨昭都在考lǜ

这个问题,只是信息毕竟太少,总看不分明。但他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不再多想,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事情上来。

“若真如姹女所说,此事反倒容易了。只要暗将剑重子杀死,再毁尸灭迹,不就成了?”

杨昭嘿然冷笑,他当然知dào

,这种念头想想可以,真做出来,那妖精必不与他罢休,他还是按部就班地做下去为好……咦,刚刚他想什么来着?

目光扫过阴森森的大殿,杨昭想了想,身形倏然逝去。

距妖雷古刹约五十里的一处密林中。

夜色早已深了,在这无边林海之中,蝉声轻唱,群蛙低鸣,杨昭目光不受黑暗的限制,在四面一扫,确认布下的禁制没有疏漏,这才掐动灵诀,传自陆虚的紫虚意之术,徐徐展开。

陆虚为他量身订做的秘法果然不凡。

法诀牵引下,他体内气机流变,寄魂转生之术不而自生,刹那间质气转换,本来丝丝缕缕流动的玄门真息,“蓬”地一声胀开,化为滔滔阴火,在膻中脉轮处一个胀缩,又归于深寂。

变动的不只是真息质性,包括肌肉、骨骼、气脉,都在这一转化中,生出微妙玄奥的变化。

本来线条柔和,温文尔雅的面容,只因为几道肌肉的移位变化,又抽去血色,便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除了同样英俊之外,面目神态总有些说不出的阴冷诡谲。

将两张脸摆在一起,怕是找不出半点儿相似的地方。

这面目的变化却不全是紫虚意之功了,而是在参合无颜甲的易容法诀后,结合紫虚意之术,由内而外进行的筋骨轮廓大变化。

经过这些年来的不断改进,恐怕就是最熟悉他的人,也无法看出端倪。

杨昭摸了摸脸颊,确认无误后,这才满yì

一笑,在脸上牵动起数道诡谲的条纹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二章傀儡

杨昭轻咳一声,身侧空气微一波动,一道纤纤身影无声无息地现身出来,伸出美玉般洁净的手掌,掌心处放着一个漆黑如墨的手环,黑白分明,分外惹眼。

接着,杨昭自顾自地拿下玉辟邪、风翎针等饰物,披散了头,又解下外袍,这才从那玉掌中拿了手环,套在左腕处。

那纤纤身影先接了诸般宝物,又无声无息地移到他身后,手指灵活挽动,很快帮他结了个与之前稍异的道髻,再服侍他换上一身早已准bèi

好的玄青金襟道袍,束以玉带。

至此,世上便少了一位那个隐藏在极地之界的人类,从而再次多了一名,魅影宫的后期之秀。

深沉的夜色便是最好的掩护,随着纤影再度没入虚空,杨昭长身而起,开口唤道:“血一!”

一个雄壮的身影跨空显现,站在杨昭身侧。他全身都罩在一个宽大的黑袍之下,便是面部空处,也有一层若隐若现的黑气缭绕,遮挡住他的面目,只能看到他那双赤芒流转,蕴含着无穷杀意的眼神。

杨昭轻抚着手中的虚无剑,轻声道:“你到湖边古刹里去看看,发xiàn

了什么,回来给我说!”

血一默然点头,雄壮的身形倏然飞起,很快消没在虚空中。

稍一计算召唤傀儡所需的真元气,杨昭想了一想,又唤道:“血二!”

先前没入虚空的纤细人影再度出现,她同样是罩在一身连帽的黑袍之下,只有那双清亮如水,又凌厉如刀的眼神为人所见。

即使已与这个傀儡相处了十来年年,不知为何,杨昭却也不想直视她的眼睛。他轻声道:“摘了帽子吧!”

血二并无丝毫犹豫,拂去风帽,露出其中倾城之姿。

十数光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哪怕是一丝痕迹,虽说缺乏血色,但也正因为如此。肌肤几如玉石一般,清冷光润,没有半点儿瑕疵。美得……就像一座玉制的雕像!

杨昭的手指自她脸颊上滑过,感受到其细嫩触感的同时,也收获了沁入血脉的冰冷。血二的面目没有任何变化,杨昭看得分明,皱眉道:“笑一个给我看!”

血二闻言看了他一眼,启唇一笑,固然是艳色殊胜。然而,在杨昭眼中,却总是缺了一层纵情恣意,偏又能内敛幽藏的妩媚风流,与当年刚出世之时,却是差得实在太远!

杨昭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是闲着没事耍着玩儿,而是由那姹女。他忽然想到了云彩儿。

这些年来,云彩儿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系。除了所谓的心魔渐进之法,还有杨昭所猜测的其它一些东西——比如情报、打手之类。

当然,这件事是彼此彼此,云彩儿想凭借对他底细的了解,榨取油水。杨昭又何尝不想利用这些,在云彩儿身上得利?

然而最令杨昭苦恼的是。不知为何,这两个血神子傀儡的灵智开启的过程,远比他预料中要复杂得多!

无论是血一还是血二,此时单纯以智力论,绝不比任何人差。尤其是战斗智慧,几乎已经上升到了元婴期的水平。此外,他们的传代记忆,也已开启得七七八八。

只是灵智之关窍,实在不是这么简单。或许两傀儡已是记忆开启,也已经有了由此推彼,见微知着的思维方式。

然而这只是应该做,而不是我要做,也就是说,两个傀儡此刻萌生的灵智中,仍缺了一个核心的本我!

或许这是最安全、最保险的傀儡模式,但杨昭不想这样。

无论私心所欲,又或权威典籍上,像血一、血二这样,以血神子精华被炼化的傀儡,应该是欲其所为,为亦为,不为亦为,也就是说,傀儡是有自己的原则判断的,然而在御者的控zhì

下,又会无条件的服从。

这才是傀儡之术的最高境界,杨昭虽不至于浮躁到要在十来年间,将此法推向至高层次,可是像现在这种模样,对上云彩儿,又或是魅影,真的没问题吗?

“两个月后的苍寒山之会,不好办哪!”

杨昭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血一回来了。

杨昭放血一出去,目的也在于锻炼,现在看来,血一做得还不错。

血一用浑厚的嗓音道:“……十三血坑已用了十一个,已快要功行圆满,但正殿主要用的材料没有弄到,应该是被意wài

中断,还有,这十三坑的布局……”顿了顿,才道:“或许是先天地火之窍!”

这是傀儡少有的人性化语气,可算是意wài

之喜,相比之下,话中的意思,反倒不这么重yào

了。

杨昭心中一动,赞了一声道:“很好,说下去!”

此时血一的眼神确实非常人性化,他扫过血一的面孔,沉沉声:“血坑之下,必有地火,这布局总体还成,细节粗糙,水平一般,不过地火精纯得过分,应不是后天引来,而是先天便有。”

“这人只是因势布局,才有这般效果……这血坑下的玩意儿,比这血坑本身,要更有趣儿一些!”

初始时话音还有些生涩,但越说越流利,到最后总结时,甚至已有几分元婴期修士的风范!

杨昭心头一震,紧盯着他的眼神,光芒流转中,似乎已多了几分灵动之意,心中喜悦,知dào

这熟悉的场面,让血一的神识与记忆进一步融合,灵识诞生的程度,更进一步。

不过,血一的话也确实提醒了他:“先天火窍?这就怪了,林海水气充沛,地上地下,河道纵横,这十三个地火之窍能先天存zài

于此,又没有丝毫痕迹,若说没有什么封禁,才真是鬼都不信……”

可封禁在哪儿?问题貌似更复杂了!

“古刹禁制隐而不露,若不是十三血坑,也未必能让人看出端倪。这布禁之人,手段之高明,恐怕要在我之上,只是不知这是峰回路转、天星散数又或者大巧不言了!”

他所想的三门手法,分别是回玄宫、星矶剑宫、不言宫的招牌禁法。

在杨昭看来,整个极地之界,能让他甘拜下风的手法,只可能出自这三大禁法宫门。他坐在树下,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古刹布局,已尽在他心中。(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三章关节

在杨昭看来,整个极地之界,能让他甘拜下风的手法,只可能出自那三大禁法宫门。他坐在树下,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古刹布局,已尽在他心中。

其实这十三血坑的方位布置,他真的要比那个半调子的修liàn

者要更熟一些。他又在刚刚飞出之时,将周围地势尽收眼底,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自己当成那布禁之人,看如果是他来布置,会是如何做法。

这极地之界各宫的法门虽然不同,但依托的都是这浩渺大道,诸法相通,杨昭也有自信使他的方寨与当年那位高人仿佛。

随着进度的深入,他对这古刹的封禁,是愈来愈感兴趣了。

“十三火窍为主干,又汇聚林海水脉,水火相济,不露半点儿端倪,被这样的封禁锁住的,又会是怎样的宝贝呢?”

相比之下,那个什么剑重子,真的不算什么了。

或许这才能解释得通,冥王宫、五魔联盟、散修盟会、甚至还有魅魔宫,会纡尊降贵,到此一游的诡异吧。

杨昭为古刹封禁大动脑筋的时候,古刹周边的大湖上,元难脸色难看,肌肉抽搐,更是丑恶了十分:“区区一个剑重子,如何能够杀掉元烁、元樟?而且,手段还是这么干净利落?”

宋元敕从元烁尸身前站起,脸上也不好kàn

,只是他面目端正,看上去便比元难沉静许多。事实上,他也确实是冥王宫的智囊型人物,比脾气略有些暴躁的元难,要更沉得住气。

“致死伤势确为血神劫指,奇经断绝,血气两亏。这是没错的。只是……”

宋元敕稍一沉吟,才道:“我与剑重子打过照面,以他的修为,只元烁一人,在不轻敌的情况,便足以让他死上十次。像这样干脆利落地同时解决掉两人,元气波动也低弱至无,就常理而言,绝无可能!”

元难瞥了他一眼,森然道:“可眼下他们却死了!”

宋元敕知dào

他的性情,并不在意,只是叹了口气道:“是啊,正因为如此,才不合情理……大尊。有没有可能是什么人在背后干扰?”

元难目光扫过,宋元敕知dào

他心中在想什么,沉静地道:“这不是为我等的失败找借口,而是这几日里,追杀萧重子时,每每在关键时候,意wài

层出不穷。”

“这像是某些异兽的干扰、痕迹消失,甚至还有几个散修无意间冲撞过来……看似巧合。但若连在一起,恐怕也不是这么简单!”

元难皱眉。他虽有些刚愎自用,但对身为宗门智囊的宋元敕还是比较看重的,且宋元敕一说,他也想起一件事来。

“难道此间事机不秘?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到了,今日途中。我看到朱勾宫那帮子杂碎在周边闲荡,还以为只是过路的,现在却说不准了……”

“朱勾宫?他们潜匿暗杀之道,可是天下独步!难道……”

“正是如此,当然。也有可能是鬼影那厮!这样,我们抓紧搜索那个剑重子,另外,我立kè

传信宗门,请调至少两位尊者支持。还有,让北地元隆等人回援,鬼影所言,未必属实,还要查证……”

是查证,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以鬼影的身分,说话断无虚言之理,这么一说,也不过尽尽人事而已。

气氛颇有些压抑,除了元难,场中都是十八冥将中人,他们虽不能横行天下,但毕竟也算是少有敌手,骄横惯了,曾几何时,他们竞成了被人痛宰的对象?几个月下来,十八冥将,竞去了三分之一!

宋元敕心中也不好受,但毕竟想得周全,他微一皱眉,声音忽又压低了少许:“大尊,为了此事,让宗门精锐尽数到此,怕是不太稳重!为何不让他们……”

“噤声!”元难细眼中寒芒闪过,刺得宋元敕一个激灵,但很快,元难便控zhì

住情绪,丑脸上甚至比之前更要幽深十倍。

“让他们来,我们还能得着什么?玄海那边本就是他们主导,这次剑重子的消息又是他们透露的,他们处处占着主动,若我们不能预先捞些好处,就等着盟约之后,送脖子上去给他们宰吗?”

宋元敕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更清楚,此时的极地林海,恐怕已不是元难所设想的这么简单,派来的后援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要祈求,不要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便好了。

他暗叹一声,又听元难道:“雷古刹也是个要紧所在,就派……”

“大尊!”宋元敕阻拦了元难的话,此时他也顾不上这是否无理,接着他又笑容满面道:“大尊,岂不稳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话才说了半截,宋元敕的眼神就已扫在沙洲上的那两具尸体上。

元难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同样地扫了一眼,丑险上阴郁下来,良久才道了一声“好‘,说罢,元难便安排了看守之事,顺带叫人携两个冥将的尸身,向湖对岸退走。

只是他们却不知,正有一对幽深的眸光看着他们退去。

“实则虚之?嘿,宋老四果真是自作聪明!”水面之下,一个脑袋冒了上来。便像刚刚的剑重子一般,隐藏在了沙洲的阴影下,寒幽幽的目光扫过对岸的阴影。

“眼见大鱼从手边溜走,哼,不过,这古刹中果然有古怪!”

人影眯起眼睛考lǜ

:“只是更古怪的,却是那个家伙,他究竟是用什么法子,先杀元烁,再逼死元樟,最后还天衣无缝地嫁祸的?可惜潜得太深,没看到那人的形貌……”

“貌似不知此间的关节,又对冥将痛下杀手,还有剑影所说……难道是那个人类?这就有趣儿了。”

“还有更有趣的,宋老四所说的他们是谁?盟约?冥王宫与谁结了盟?”人影感觉到自己似乎抓到了一条很重yào

的脉络,这脉络牵扯到的秘密,恐怕比眼前这古刹中所隐藏的,要重yào

得多。

将诸多信息在心中权衡一下,他决定先到妖雷古刹去看看,他通过秘法联系了同门,将这个消息过去。在同门回应之前,他小小翼翼地潜上岸,然后一头扑进了暗沉无边的丛林。(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四章血魔再现

这看起来妖异的古刹并不大,以人影的神识,走马观花地一逛,不过花了小半刻钟。

将古刹布局记在心中,他也不留恋,迅出寺,在距古刹五十步左右的丛林边缘,找了一棵大树的树冠,窜了上去,身形与繁密的枝叶融为一体,莫说人眼看过来,便是栖身在枝叶间的鸟儿,也没有感到异样。

这时,同门传来回应,让他在古刹周围蹲点,刚刚那些消息,自有他们去查探。这法子其实不怎么聪明,可是他们却没有冥王宗那么详细的情报,也只好将就了。

他略一观察周围的形势,决定把潜伏地点就设在这棵树上。

这里离寺庙太近,本不是留守的好地方,不过,正是因为不安全,所以没有人会到这里来,省了许多麻烦,而他对自己的潜形匿迹之术,则有绝对的自信。

他以宗门秘法,将呼吸调整到一个特殊的频段,全身毛孔都与外界形成一个极微妙的循环,使自己和这棵大树形如一体,神智也进入一个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

日升月落,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这段时间里,古刹保持着一个很诡异的平静,没有人进出。树上的人影保持着高度的耐心,就这样过了整整十五个时辰。

隔日的凌晨时分,外界的刺激使他从这个玄妙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但他的身形、乃至呼吸却没有丝毫变化。他的眼睛已完全闭上,但方圆十余里范围内的一切变化,又都具现在他心中,鉅细靡遗。

此时正值天地间最黑暗的那一刻,寺庙檐角的阴影几不可察地晃动一下,然后便又恢复到正常状态。

这样的变化已不是肉眼所能观察到的。然而却瞒不过树上人的心眼。他可以看到,那边正是一道虚幻不实的影子,倏忽间没入了墙头之内。

“噬影!”树上人心中一跳,先印证了他之前的一个想法。

这使他精神大振,估摸着距离已经差不多了,他也离开潜伏了一天一夜的树冠。借着大树投出的阴影,一直延伸到古刹的檐角下,便如刚刚进入的那人一样,潜了进去,且身法圆融自然,似乎更在其人之上。

他小心翼翼地控zhì

着自己的身形,与先进去的那人保持在一个若即若离的距离上。

如此,他既能感应到对方的位置,也能保证自己不被觉。

只是他也无法感知对方的具体行为。

正殿、鼓楼、佛堂……黑影似乎在古刹中无目的地闲逛。但若仔细分析,他行进的路线,似乎则存zài

着某种玄妙。

树上人心中越地惊讶,因为随着对方的步伐进度,古刹附近范围内的天地元气,竟生着某种极细微的变化,如果不是身处其中,又集中精神。也未必能感觉出来。

“难道他可以破解古刹中的秘密?对了,那个人类、还有那个魅影的鬼影。可都是此中的行家能手啊!”

树上人想到那黑影在极地之界的名声,感觉自己很可能中了大彩,他心中兴奋,但脑子却越地冷静。

他开始记忆对方行走的路线,估摸着重点,同时还要小心不要被觉。这非常辛苦。但他认为,这还是值得的。

终于,前面的黑影停了下来,在第四进的一座偏殿中,久久没有动弹。

可是古刹中的天地元气流动。却渐渐地明晰起来。

关键的时候到了!

感受着气机的牵扯变动,他觉得自己应该通知同门了,可是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再等会儿。

此时正是关键时候,整个古刹内的气机变动都十分微妙,若在此时通知同门,牵动气机,说不定会有什么意wài

的变化。

他开始小心翼翼地接近。

天地灵气的流动已到触肤可察的地步,但是波动的范围却在逐步缩减。

他不自觉地开始加快了脚步,他现在和偏殿的距离大约只有二百步左右。接下来是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

他将宫门匿踪秘法挥到了极致,在楼殿草木阴影中,无声无息地潜过去。在这个距离上,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人略显粗重的呼吸。

他在等气机稳定的那一刻,当机关全部破解干净,他便会第一时间通知同门,然后冲进去。

为了更有效地做到这一点,他开始对自己的站位进行微调,无声无息地走了两步,心中忽地有些怪异。这附近的元气流动,似乎在某个节点上,生了细微的停滞,而那个节点……

低低的笑声在他身后响起,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充沛的中气却让周围的空气也随之颤动,隆隆有声。

他猛地转过身来——这是一个本能但愚蠢的行为,但背后暴起的强压,宛如一只阴森凶厉的野兽,让他没有胆子用后背来面对。

这是最直接,也最致命的影响!

翻身的刹那,他的瞳孔中映入了一双赤红如血的眸子。

便在此时,周围的气机变动忽地停止了,一直持续不断的灵气变化,也戛然而止,再没有了后文。

树上人敏感地现了这一变化,可是他很快就现,这是他做的第二件蠢事!

无意义的分心使他保命的遁法迟了一线才动,虽然整个身体霎时化做一片虚缈不实的空气,但右肋下仍被拳劲及体,铁杵般的拳锋撕开了他的皮肉,更让他的血气整个沸腾起来。

一口鲜血喷出,他的身影从虚空中闪现,却已经踉踉跄跄。

刚刚这一击,让他全身的血脉扭曲断裂不知多少,但相比之下,这一击背后的信息,更有力一些。他瞳孔中满是恐惧:“血魔化心,这是真zhèng

的血魔化心!”

这绝不是剑重子半调子的血神劫指,而是攻伐血气,吸魂蚀魄的绝顶魔功!

而这也正是血魔化心最出名的质性。击得实了,甚至可让人全身血液瞬间蒸,他心神受震,修为又差了一截,两下交攻,就这眨眼间,他至少损了百年修为。

即使是这样,对方也没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大片的空气在喷薄而出的巨力下呻吟,虚空中似乎张开了无数阴森森的大口,浓郁的血腥烟气从中喷出来,结成一片血幕,将他包裹在其中。(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五章乱中又起

此时,树上那人突然发出一声嘶叫,他蜷着身子,硬生生地从血幕中冲了出来,空气中响起了刺耳的裂帛声,无数血烟粘在他身上,瞬间将他裸露的皮肤蚀去一层,露出鲜红的血肉。

所有的神经血管在这种强蚀下,都开始了剧烈的抽搐,这让他精妙的遁法,变成了一个笑话。

他受创累累的身子,在古怪的颤动中失去了平衡,一头撞在不过两丈高的院墙上。

沉闷的撞声方起,尖锐的破空啸音便将他撕得支离破碎。

树上那人身体剧颤,后背上已开了一个直透前胸的孔洞,出奇的没有半点血液流出来。

他再度嘶啸一声,也不知从哪来的力qì

,硬生生地撞破了院墙,跌跌撞撞没入了黑暗中。

然而,他的神智不可避免的昏沉下去,胸前背后的创口提醒他,他随时都有可能倒毙在地。

便在这个时候,同门熟悉的啸音从百里之外响起,又以绝高的度迫近。

这时候,奇迹般的,那个恶魔没有追上来!

他抚住胸前的创口,想用啸音招呼同门,然而,声音还在喉咙里盘旋,一只纤长的手掌轻印在他后背上,送入一丝沁入脏腑的寒意,也让即将出口的啸音瞬间冻结。

纤手一击,透进的真息没有任何可供分辨的质性,只是恰到好处的击断了供应他生机的一切气脉联结,他喉咙里出“呵呵”的怪声,身子开始了最后的抽搐。

也就在他的身子渐渐停顿的时候,至少有五个以上的身影越过古刹的院墙,扑了进来。

稍后数息,一道尖厉长啸冲天而起。突起的啸音将数百里方圆的林海尽数惊动起来,无数宿鸟惊飞,遮天蔽日。

偌大的林海就在这场纷乱中,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元难在啸音响起的第一时间,便带着五大冥将向着古刹这边赶来,虽然他甚至还不知dào

究竟生了什么事。然而。在距离古刹不过七八里的地方,他看到了古刹上空厉啸飞过的人影。

这一刹那,他便看到了好几张熟悉又忌惮的面孔,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朱勾九杀,究竟来了几个?”

宋元敕脑子更清楚一些,他脸色凝重,低声道:“大尊,看他们的模样,似乎是吃了亏。难道说,寺庙里面,还有硬手?”

“剑重子?”元难提起了这个名字,但又很快否定,那个半调子的货色,在那些杀胚眼前,怕是走不出十步。

他决定追上去看看。但那些难得现身出来的杀手,却好像在瞬间冷静了下来。中断了啸音,又很快地敛去了形迹。以元难的修为。也无法捕捉到他们移动的轨迹。

正奇怪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这是自遥远天际传过来的剑qì

呼啸,从这大气规律性的震荡中,元难感觉到了一个极熟悉,但又极使他不快的气息。

他偏过头去。正好kàn

到被晨曦染红的天空中,十几道排空直进的剑光。

他一眼便看到了所有剑光前端,那个熟悉到极致的面孔。

他睁大了眼睛,口齿间含糊地骂一了声,即便隔着十余里的距离。与那位面目方正威棱的修士目光交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机。

“这所谓的机密之事,究竟还有多少人知dào

?”宋元敕心中长叹一声,表面上却是沉稳喝道:“有敌,就位!”

杨昭从距古刹二十余里的地方露出头时,妖雷古刹方向,厉啸的余音还未散去。

他脸上阴沉冰冷,看不出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刚刚斩杀了一个极地之界出名的杀手。

也许这会让一个初出道的修士一夜成名,但对杨昭来说,却没有什么价值。

事实上,在那人潜入寺中盯上他,而他又毫无所觉的那一刻起,杨昭这两天的辛苦便都付诸东流。

“遁天刺都来做斥候,那朱勾九杀来了几个?”李珣已经猜出了死者的身分:“虚昧空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今天过后,那双刀四刃三小勾的名号,又该怎么改法?”

他森然一笑,两个血神子傀儡的真实战力,随着其灵智复生的程度愈见加深,也逐渐地解放出来。

遁天刺身处四刃之列,在极地之界,也是最精英的修士之一,却在两个傀儡的突袭之下,死得干脆利落。

照这种趋势下去,再过上一二十年,在出其不意之下,极地之界又有几个人能挡他一击?

这种想法冲淡了郁闷的心情,他准bèi

考lǜ

一个新的计划,然而这个时候,剑啸声遥遥传来,他吃了一惊,循声望去,正好kàn

到不远处的天空中那一排剑光。

杨昭目光敏锐,一扫剑光前端,当头一人的面容让他睁大了眼!

“惕无咎?天行剑宫?”

杨昭有理由吃惊。

因为他看到的,正是天行剑宫三大座师之一的干元先生惕无咎,是地位仅在主事人大衍先生之下的绝代高手。

闻其修为甚至已出大衍先生,成为天行剑宗第一人,是近百年来最有可能登上天魔后期的人选之一。

杨昭在五年前,以魅影宫后起之秀的身份,与他打了个照面,因为当年所作所为的关系,对他颇为留心,印象也十分深刻。

不过,事情的关键并不在这里,天行剑宫第一高手前来此地,总不是采药赏花,拜访朋友的吧!

天行剑宫的剑光飞掠的度极快,也就是一闪念的工夫,便出了杨昭的视野,向南方飞去了。

而那边,正是妖雷古刹!

杨昭心中咒骂了一声,知dào

事情又复杂了。

正想着如何应对,林海上空的大气又一次震动起来,且是一波连续不断的尖锐爆响,在声音传过来数息之后,爆震生成的狂飙余波,才碾了过来,杨昭周围的枝叶也哗哗作响,声势惊人。

虽然仅是余波,但风中传来的信息残片,却是丰富多彩。

刚刚那一连串爆震中,至少有二十人参与,这些人澎湃的真息撞击、牵动的气机变化、以及掀动的一大波灵气狂潮,在这广阔的空间中生出了无穷无尽的变化,即使只见其一角,也让人心血浮动。(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六章精彩

杨昭苍白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红晕,以他此刻的修为见识,已足以从这庞杂的信息流中,分辨出最重yào

的那一点——两个至少属天魔境界的高手,已经交上了手。

一方真息至大至刚,浩瀚磅礴,无疑是刚过去的惕无咎;另一个真息质性偏狭凌厉,转折中又晦暗深沉,看起来很像七鬼摄海破,想来就是冥王宫的元难灵尊了。

抬头看向天空,果然,目光极致远处,天空的颜色好像深了许多,一波又一波有形无形的狂飙劲气,正以某个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奔流开去。

“果然是正邪之间,势不两立,一言不和就要动手。”

这样精彩的比斗,却是极地之界都很少见,他不自主地脚下使力,向那边赶去。

二十里不到的距离,可说是瞬息即至,然而当杨昭赶到战场附近的时候,以元难为的冥王宫高手群,竟然退却了!

惕无咎和元难遥遥相对,压住阵脚,冥王宫门人很快就消失在繁密的林海之中。

若说元难打不过惕无咎,杨昭倒也相信。

干元先生一身浩然正气,至大至刚,又天生辟一切邪法妖术。元难这邪宗大佬虽然了得,但对上惕无咎,他十成本事,能剩下七成便已不错,加上修为本就有一线之差,两下相合,情形便更是不堪。

不过,要败也不会败得这么快吧!如果觉得在古刹秘密未揭开之前,与惕无咎拼命不值得,那一开始就不要动手啊!两宫法诀多有生克,正面放对,倒不如隐在暗处,伺机下手更划算一些。

这是杨昭的想法。可是元难此时倒好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很快就为此事做了个明证。

就在元难缓缓退却,眼见就要没入丛林之中时,一个身影突兀地自半空中现身出来,轰雷掣电般飞掠而下。

目标却不是惕无咎,而是在他数百丈外的弟子群。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划算之举了。

可天行剑宫也不是傻瓜。稍一震动,便有一位功力不弱的修士迎上。

然而出乎意料的,这从天而降的身影竟一分二,诡谲之至地绕过修士,去势不减。

不待下面诸人反应过来,其中一个人影一化为二,另一个则一化为三,共计五个人影扯开一个弧形,再一交错。当即将天行剑宫本来稳固的阵型扯得一乱。

杨昭偏头一瞧,也轻咦了一声:“分身遁?”

这个极粗浅的遁法,说是幻术也不为过,难得冥王宫能逆行此法,将五个人凝为一体,再蓦然分散,不说技巧如何,单这分巧思。便值得一赞。

只是……

“以冥将之尊,做这种手段。还真需yào

勇气啊!”

来者正是冥王宗的五冥将,五人均是介于地魔、天魔之间的水平,修为深厚自不待言。

他们的做法也很明显,就是要扯开天行剑宫的防御,击其最虚弱处。准bèi

给天行剑宫一个下马威。

计划的前半段做得很成功,五冥将的交叉换位。让追踪他们的修士看花了眼,失措间至少露出了三个可供渗入的缝隙,五冥将中某人出一声尖啸,当即三名冥将急掠而下。

有些反应快的修士飞回援,然而三名冥将似分实合。回援的修士挡得住一个、两个,却再也挡不住第三个!

最后一名冥将身法诡异,硬生生地从两方迸的气流中穿过去,目标已锁定一位身披紫衣,看上去娇贵柔美的女修。

“只有她最面生,应该是刚下山历练的小鬼吧!”

中转着这个念头,他的目光扫过这女修身边两个同伴。

两人在极地之界名气颇响,正是天行剑宫三代弟子里四君子中的竹君子和松君子,两人手下不弱,若在平日正面放对,恐怕也要费一番工夫,但冥将有自信在两人形成夹击之势前,将那女修击杀当场。

想到这娇艳如花的美人儿在他手下四分五裂,他心中忍不住便兴奋起来。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见他冲杀过来,两君子竟极有默契地同时退了一步,将那女修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这绝不正常的表现让冥将心中警报骤响,然而,迟了!

“锵”然一声震鸣,女修胸肋处以特殊方法佩带的短剑自动弹出,两只纤细的手指轻拈剑柄,紫气腾空!

冥将看着这把长仅一尺的短剑,在女修掌指间灵巧轻盈地转动,又是吃惊又是好笑——这还是以雄浑劲健著称的天行剑宗吗?

下一刻,冥将就为自己这一次愚蠢的分神付出代价,他看到女修次用五指齐握剑柄,紧接着,他身边的空气便猛然一滞,好像一张大网猛力收缩,坚韧细密的网线勒得他遍体疼痛。

然后他便看到了直指他眉心的剑尖,尺长的剑身上仿佛流动着紫色的火焰,仿佛千寻高峡下奔腾的激流,走云连风,浩浩荡荡,却没有一丝溢漏在外,局缩于狭小的剑身内,隆隆震鸣。

冥将生出了强烈的危机感,他厉啸一声,再不顾身上的疼痛,扭转身体,向侧方闪去。

可是他的啸声里,忽地便发出了一声女修悦耳的低吟。

听来悦耳,可下一刻,冥将头顶便打了一个霹雳,剧烈的震波使他心神激荡,他本能地回头,却看到一点紫星破空而来。

“哧哧”的声响,听起来像是烧红的烙铁放入了冰水中去,其中还夹杂着一声低哑的惨哼。

冥将数百年的经验挥了作用,要命的时候,他悍然伸手,用血肉之躯硬挡那一看便知dào

是罕见神兵的短剑。

剑刃如破朽木,透掌而入。

冥将再出一声惨嘶,却激起了狂性,五指猛力内扣,同时以秘法化剧痛为刺激,功力瞬间暴增两成,若女修经验不足,以为断其一掌便可得胜,等着她的,便是冥将致命一击。

可是,真的会经验不足吗?

冥将方才蓄力,便感觉到掌心创口处,短剑锋刃竟活泼地跳动起来,吹毛断的利刃视周围皮肉筋骨如无物,就如在虚空中舞动一般,轻描淡写地划了一个完美的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七章倩影

随着剑刃的转动,数以百计的气机被收拢起来,牵动着灵气,猛力一绞!空气中登时炸开了一团血雾。

顿时,无数肉沫骨渣便随着这团血雾崩溅出去,随即就被喷出来的紫色火焰凭空蒸,再没有半点儿痕迹。

任是谁看到自己的手掌连带小臂给绞碎至渣,也没法保持一贯的心情!

冥将当然也不例外,在血雾喷的刹那,他整个人都傻了,所以,他也不会看到,在血雾挡着他视线的时候,那紫衣女修,身形一转,从虚空中消失,再出现时,已是冥将背后。

左右上下同时传来示警的喝声,但不等他反应过来,灼热的剑刃已自他颈后轻轻抹过。

当温度高至极处时,那感觉反而成为刺骨的冰寒,这丝寒意破开肌肤、血管、脊柱、气管、在裂喉而出,刹那间封住了他的所有生机。

这一连串令人眼花撩乱的变化之后,林海上突然陷入了一波极诡异的静默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位正收剑入鞘的女修身上,尤其是冥王宫的诸人,他们甚至连吃惊都忘记了,眼中只是一片茫然。

看着那女修从容平静,毫无波动的俏脸,杨昭抿起了嘴唇,尽lì

保持脸上的平静,但他放大又收缩的瞳孔内,分明还残留着震惊。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个女修,他好像是认识的!

“紫衣紫剑,但不是天行剑宫,难道是她?”杨昭遥看着天空中那似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时间竟是呆了。

这些年时光的冲刷,足以让李珣忘记许多事。

然而,在他心中。仍有一道已经面目模糊的倩影,偶尔翻动涟漪。

之所以仍能记着,是因为他差点亲自将那本来娇美可爱至乎天真的女修的尊严抹去,又打算赋予她一些凄怆、迷离、至乎绝望的心灵。

当然,最终他还是放了这名少女一马,但是。如今他看着眼下这位冷静决断、漠视血腥的女修,一时间却与当初的那位对不上号。

杨昭心中疑惑,可现在却不是呆的时候,那个冥将的死让冥王宫丢尽了脸面,可是,他们也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失去同伴的四位冥将同时向紫衣女修投去了怨毒的目光,却不恋战,而是向四面八方散射而去。

四周响起了几声唯恐天下不乱者的嘲笑声。这应该是一些跟在周边凑热闹的散修,他们不知dào

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并不妨碍他们用这件事来取乐。这声音在空旷处,显得分外刺耳。

杨昭隐在一株巨树下,透过层层枝叶,观察天空中的人影。

最吸引他目光的,还是那紫衣女修。

不知是不是因为打量的时间太长,数里之外。那女修蓦然回,朝这个方向看来。

杨昭心头一跳。闭上眼睛,稍后一些,脸上便是一热,显然是她的目光扫了过来。

只从这一点儿,杨昭便知dào

,这位女修的修为确实了得。甚至已接近了自己的层次。

看起来,是玉姬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了。

然而,不知怎么搞的,遥遥看着女修模糊的轮廓,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渐渐脱离理智的束缚。

便在此时,他耳中就灌入了惕无咎低沉纯正的嗓音。

这声音也不甚高,却让方圆数百里的空气一起震荡,使人觉得声音宛在耳边,清晰自然。

“《血神子》为损人利己之法,修习此法者,为天外同道共击之!天行剑宫不才,必不使其落入邪人之手!”

这种古板僵化的言辞在他座下弟子斩杀一位冥将之后说来,便显得铿锵有力,有金铁之声。

元难的声音也遥遥传来:“好威风,好神气!不过,干元先生这话要在那个血魔的耳边说说,那才真是有趣呢!”

这话听起来是冷嘲热讽,但却要抬出当年大闹星河的那尊大神来撑场面,显然他心中并不像表面上这么强硬。

杨昭对元难心中的想法洞若观火,无声一笑,不过……

“怎么是《血神子》?”

惕无咎的话听起来很重,可在杨昭这已算是半个知情者的耳中,便有些不着边际。

无论是从冥王宫的布置和朱勾宫的行径来看,这两个宫门都明白所谓的《血神子》不过是一个名头,真zhèng

有价值的东西,还在在古刹稳秘的封禁之后。可惕无咎这话意是……

“难道他们不知dào

这《血神子》后面,还有机关?”

杨昭感觉很有可能。如果是这样,天行健宗的态度,便有值得利用的地方……怎么?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他脑后忽生寒意。这一个危险的反应,甚至比两个傀儡的示警更快了一线。

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他一个折身,撞向了身侧的大树,而下一刻,他却从树的另一侧现身出来。

稍早一些,一只手插进了树干里,坚韧的树干霎时失去了一切水分,枯干、腐朽、风化、倒塌。

飞扬的尘灰让李珣眯起了眼睛,一时间看不清来者的面容。容不得他分辨清楚,尘灰未散,对方下一波攻击便接踵而来,锐利的风压让他觉得脸上似乎有无数小刀在刮。

他尖啸一声,身体内外阴火蒸腾,咕噜噜的仿佛是烟云催生,碰然外烁。在他这个层次,血魔之火已是随意赋形,变化万端,阴火前端方与对方真息一触,便自生变化,透过对方真息的缝隙,嗡然而啸。

体外尘灰当即被催成无形,双方修为都已出身体的局限,与外界元气共生共鸣,真息相接,大气中便是一声爆震,不知多少气机脱离原位,搅动天地灵气,生成无数乱流。

只这一下,数里之外天行剑宗的修士便齐齐生出感应,一起向这边望来。

杨昭却没有心思去想这个。

眼前这个对手的杀气有如实质,让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两人的身形先是向外一分,继而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扯着,猛地被吸在了一起。

身形交错的刹那,杨昭至少躲过了十七记足以裂肢断臂的手刀,但也终于证实了来人的身分。

同时,他也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出于某种原因,对方并未擎出那把凶名卓著的妖刀,但仅仅是以掌代刀,他也能使出杀灭六道,凶厉绝情的味道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八章杀神刀

这狂风暴雨般的刀势,硬是将杨昭的身体压缩了一圈儿,占尽上风。

“如果他使出仗以成名的杀神一点红,那又会是怎样的威煞?”

杨昭连挡带躲,应付过对方这波攻势后,又是尖啸一声,紫虚意带动着阴火便如同穿峡长风,卷动火焰,倏然扫过,将对方挡了一挡,继而大喝道:“杀神刀!你敢阴我!”

回应杨昭的,是一记更为狠辣的手刀。

杨昭连换了三个位置,才勉强躲过,但他嘴上不停,怒喝道:“谁要你来杀我?”

只有他自己明白,这话纯粹放屁。

不过,听在对方耳中,却又是另一种味道。

也就在说完这些话后,对方刀势一缓,冷然开口:“半刻钟前,你在哪里?”

杨昭暗叫来了,脸上则恰到好处地皱起了眉头:“不是生意?审犯人吗?堂堂九杀席……在搞什么鬼?”

一问一答之后,两人的距离稍微拉开了些,手上略缓,杨昭也终于可以稍微打量一下这传闻中最冷酷霸烈的刽子手——朱勾宫在极地之界有名的“双刀四刃三小勾”中,杀人数、成功率均排第一的蚀神刀!

此人一身灰袍,面容冷肃,还留了两撇颇为浓密的八字胡,看上去貌似中年。

最让杨昭印象深刻的,是他那一双灰暗森冷的眼眸,乍一看去,便像是看到一个全无生气的坟场,里面却拘禁了无数惨嘶悲嚎的怨灵。

这除了某种特殊法门的作用外,大概与他满手的血腥冤魂也不无关系。

听了杨昭的话,他眉头也是微皱,但是眼眸中神采依然如故,且跟着又是一记手刀斩下。

掌锋过处。空气中都传来了焦糊味儿。

杨昭只当这一击与前面无异,然而才一伸手便知要糟。

这一记手刀不知使了什么手法,杨昭只觉得周身气机竟在这一刀之下,尽数崩断,本来如臂使指的紫虚阴火,也不由一窒。

虽然这感觉稍纵即逝。却足够他吃上大亏!

杨昭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凶厉无双的手刀切过自己胸口,虽然他以自己精纯无比的真息,硬生生将胸口肌肉、骨骼向内缩了半寸,却仍被对方指尖扫到。

想到刚刚瞬间枯死化灰的大树,杨昭只觉得毛骨悚然。

幸好他这几十年来身经百战,经验已是相当丰富,对胸口伤处看也不看,一手催动阴火,逼退杀神刀。另一只手自胸前一抹,竟是硬生生将胸口伤处的皮肉撕下,伤口深可见骨。

“随我来,暂不杀你!”

杀神刀口中说着,却又是一记手刀斩下。

“杀你娘亲!”

杨昭从牙缝中挤出这声骂,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白得透明。

但伤处却激了他的狂性,直面对方再度劈来的手刀。他厉啸一声,竟也是一记手刀迎上。

口上只说不杀。但杀神刀绝不介yì

先斩他一臂。

刀势去势不减,在一声如金铁交鸣般的声响中,双方刀刃撞在一起。

便在这一刻,杀神刀长年不变的灰眸中,闪过一丝讶色。

这绝不是杨昭的手臂!

漆黑的长袖碎裂化灰,露出其中雪白如玉的手臂。在渐渐清朗的天光下,莹洁得仿佛要出光来。

可以腐化万物的千魔蚀神法,没有在上面留下哪怕是半丝痕迹。

而下一刻,他眼前又是一花,在这手臂之内。嗯,他只能这么形容——那手臂,好像就是两条手臂重迭在一起,突然有一只弹了出来,势如雷霆,但最终却如拂拭尘灰般,轻粘在他胸口。

他心口一闷,将杨昭报复性的一掌照单全收。

杨昭的掌力并不雄浑,然而在贴到他胸口的时,阴火吞吐,瞬息之间,至少更迭了近三百种变化,极尽牵引撕扯之能事。

任他护体真息如何强劲,在这样高频变化中,也被扯得支离破碎。

这时,杨昭手掌似按非按,似起非起,滔滔阴火在掌心处周流不悖,转眼间生成一个无底黑洞,疯狂吸蚀他肌体的生机,恨不能将他的内脏也吸出去。

他闷哼一声,千魔蚀神法全力运转,与幽冥阴火碰撞连连,总算在内脏遭受更大伤害之前,震了开了杨昭的手。

杨昭却是料到了这一变化,他借着这股震力,身形急退,路线笔直,虽不知有多少树木挡道,但他全部无视,身体似乎成为一道幻影,穿枝过叶,如若无物。

杀神刀并没有追上去,受了杨昭一击,他也不好受。唇边八字胡微微一动,从嗓子眼里吐出了三个音节。

“傀儡?”

这声音无视距离的限制,一直传到杨昭的耳朵里。

杨昭去势不减,脸上则现出苦笑,他知dào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也不会把所有的人都当成傻瓜,但被人当面指出来,感觉还是不怎么好。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给自己再打上一层掩护:“杀神之赐,在下必定铭记在心,容图后报!”

咬牙切齿说出最后四个字,换气时却咳了一口鲜血出来,杨昭迅速给胸口抹了一层生肌灵药,身形则越退越远,渐渐脱离了杀神刀的神念锁定。

然而,麻烦还远没有结束。

刚刚与杀神刀交手,虽是兔起鹘落,开始、结束都是无比突然,但激荡的元气便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足以让方圆百里之内的修士清晰地感知,冥王宫、天行剑宫的修士当然也不例外。

这种微妙的局势下,谁不生出好奇心?杨昭便感觉到,至少有十余道气息,正衔尾追来。

恐怕,杀神刀没有追击,恐怕与这个也脱不了关系

杨昭花了好一番工夫,一路狂奔三百余里,其间御剑、遁法、提纵之术并用,才将尾巴全都甩掉。

也就在此时,他全纵掠的身形倏止,脸上一白,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三百里的距离并不长,但为了摆脱追踪,他却花费了比正常状态多出百倍的精力。此时身上的伤势已不允许他再狂奔下去。

胸前巴掌大小的的伤口才结了一层薄膜,透过这层膜,他甚至可以看见惨白的骨头,还有更里面微微蠕动的内脏。

这种情形下,他几乎没有了再战的可能。

若是再碰强敌,大概也只有那两个血傀儡可用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九章相识

极地林海丛林密布,随便一处地方,便是藏身的好去处。

杨昭也不挑拣,就近找了一处密林,便一头钻进去,准bèi

再抹点儿药。

然而,御剑破空的元气震荡便如同附骨之蛆,稍停了一息,又急迫近。杨昭心中大骂,却已没力再跑,只好屏住气息,向上看去。

入目的身影,却让他吃了一惊。

玉姬?不,应该是那位疑似玉姬的女修。

杨昭对她几个照面便斩杀一名冥将的手段印象深刻,再加上她一身醒目的紫色裙装,想不认出来也有些难度。

此时见她御剑而行,绕体剑光则淡薄至无,显然其功力十分精纯,是个劲敌。

冲我来的?这是杨昭的第一个念头。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惧,这女修虽然颇有实力,但在两个傀儡手下,大概十息的时间也撑不到。

女修剑光神,十余里的距离,瞬息即至,却没有停留,而是一掠而过。

“过路的?”李珣松了口气之余,倒很佩服她的胆气——刚杀了一名冥将,便在冥王宫人潜伏的林海中独行,真不知惕无咎怎么会放心的!

虽说心中对她的身分还有些疑问,但此时免除了麻烦,杨昭也松了一口气,暂不多想,准bèi

调理伤势。

只是刚打开药瓶,血二便传来警讯。

杨昭本能地用手指盖住瓶口,挡住药香散溢,几乎就在同时,身后气机生变,破空之声虽然细微,但却瞒不过杨昭的耳朵。

他猛地扭头。脸上却又一呆。

透过林隙的细碎光片洒落在草地上,也洒落在身后那位紫裙女修的身上。反射的微光映着她的脸庞,使清丽柔美的轮廓,越地眩目起来。

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女修一反刚才三剑了结冥将的凛凛雌威。俏脸神情微妙,且低垂眼睑,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眸中的神采。

杨昭只感觉到她似乎在打量自己的伤口,然后,他耳中就听到这样一个声音:“你受伤了!”

声音柔和动听,却让杨昭为之一震。

听到这绝不正常的柔语关怀,之前心中不敢证实的想法迅地翻涌上来,他脱口道:“玉姬?”

“你还记得我?”

女修亦是惊喜抬头,也不管给杨昭造成多大的震惊。玉一般洁净的脸颊上,竟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而这时候,杨昭则差点儿没叫出来!

“你怎会认出我!”

要知他这时是一个寻常小卒的打扮,面目神情可是全然不同,这女修是怎么办到的?

玉姬眸光里闪过动人的光辉,正想说话,天空中却响起了清亮高亢的剑啸声。数十里外,正有两道剑光飞射而来。

看灵气的震动方式。好像也是天行剑宫的。杨昭皱起了眉头,却听到又听到玉姬柔和悦耳的声音:“你安心养伤。他们我来应付!”

杨昭瞳孔一缩,嘴唇微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点了点头,施展土遁,钻入了地面。

耳边则响起玉姬的告别语。

“若你有时间。来找我吧!”

黑暗迅笼罩了茂密的林海,经过了数日的喧闹后,妖雷古刹周围,进入了一个表面上相对安静的氛围。

天行剑宫的举动,证实了他们对古刹中的秘密确不知情。他们的注意力并不在古刹之中,而是以古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展,目的恐怕就是那个潜逃无踪的剑重子,以及他所掌握的《血神子》残本了。

“真单纯啊!”杨昭遥遥观望,嘴里还不咸不淡地品评一下。

当然,他也知dào

,天行剑宫会做出这种蠢事,恐怕和当日稍后冥王宫与朱勾宫在妖雷古刹内的一场火并脱不了干系。

那场火并中,妖雷古刹差不多真要作古了。

古刹主体五进院落给毁了四进,主殿偏殿、钟楼、佛堂倒塌不计其数,什么血池、地火,都给打得面目全非,且给埋入了瓦砾之下,保证再看不出什么来!

杨昭打死也不相信两邪宫有了什么协议,不过,他却深信双方之间的默契——我得不到的东西,又怎能让其它人得到?

就这样,天行剑宫的注意力暂时被引到了那个散修的身上。

失去了了解古刹机关的机会,冥王宫和朱勾宫也跟着凑趣,大张旗鼓追拿萧重子。

再加上一些对事态似明非明,纯属凑热闹、捡便宜的散修,以妖雷古刹为中心,上万里范围的林海,成为了一个官兵抓强盗的游乐场。

不过剑重子的表现,确实出乎了杨昭的意料。

两天来,那小子也不知藏到了哪里去,竟然让三宫人马处处扑空,手段也是高明得很。

自然,也就让三宫的高人修士越地忙碌了。

就在这种氛围下,杨昭到达了妖雷古刹的周边。

他坐在一棵大树上,双手抱胸,护住仍未痊愈的胸口,目光闪动,却没有一定的焦距。

当年他放玉姬活路,其中固然有怜惜之意,但更多的也是对自己的锁心术有信心。

锁心术是血神子上的精妙心法,他藉玉姬心神受创之机,在其心神创口处,下了极重的心理暗示及禁制,使她忘记自己的存zài



由于是趁虚而入,与伤处浑然一体,无计可除。

然而,他忽略了奇迹发生的概率。

他不需知dào

玉姬如何摆脱那植入内心深处的创伤,他只需明白,此时的玉姬,已不是当年那个由他揉捏的玩偶,是一个必须重视的变量。

可是……

“来找我吧!”

这是两天前玉姬对他说的话。

温言软语,像是在求告情郎,而不是对一位曾经羞辱过她的人,虽然这个人也搭救过她。但杨昭可不可以这样认为,这位已与当年判若两人的女修,却仍保持着与当年临别时,一般无二的神思呢?

想到前日相见时,玉姬那不同寻常的神情,任是李珣的修养如何了得,心中也不由泛起男子独有的自得之意,可是更多的,还是难以理解的困惑。

此外,他隐约觉得,这种情形,倒是在哪儿见过!

便在此时,他心中一动,等了两个时辰,目标终于还是出现了。

杨昭神情一怔,身形转动后非但不前迎,反而往后退,一路避过三个宫门的诸多眼线,最终扬长而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章再会

杨昭相信,玉姬应该已经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像是两天前那样——

杨昭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玉姬当时是如何识破他的匿踪秘法,以直线追来的。

他停在距古刹七十余里的一处河岸上。这里,有几十株树龄达上千年的巨木跨河生长,枝叶交错,遮天蔽日,将流经的河水也挡在了这天然的枝叶隧道之下。

幽静冷僻,正是私会的好地方。

更重yào

的是,他已在此地布下了层层禁制,又有两个傀儡在暗中潜伏,足以应付一切突状况。

当然,这也仅仅是为了预防万一罢了。凭直觉,杨昭并不认为,玉姬会对他不利。

等了约小半刻钟,杨昭耳中传来了细细的枝叶摩擦声,不知为什么,他心中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紧张,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又在抗拒着什么。便在这种心情下,他看到了夜色中袅袅行来的紫衣女修。

玉姬!杨昭心中低叫一声,浓浊的黑暗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看着行来的倩影,他眼眸中闪过惊艳之色。

前日时间仓促,来不及细看,今日细细看来,却是忍不住为之惊叹。

时间对修士而言,几乎没有意义。然而,岁月的沉淀却总会将一些特殊的元素沁入到人的灵魂之中。

几十年前的玉姬已是个极出色的美人儿,而在数十年后的今天,她的美丽则又发生了一个质的进化。

这并不是指她此时的气质变得有多么沉静,杨昭认为,有了那样经lì

的女子,只要不会再经lì

一些事情,天真、浮躁的沉淀就是必然的。

如此精致的脸蛋儿,精美的衣饰已不是重点。如今的玉姬,已经脱出这皮囊的限制,只是眉目间少许的变化,便将她灵魂处惊心动魄的美丽展现出来。

最让杨昭心动的,是她那看似清明凝定的眸光下,那一丝丝迷离若失的情调。她分明是在看着你,但又会让你觉得,她的神念,已飘荡到另外一个世界中去。

那她留给你的是什么?也许只有与这黑暗同在的虚无吧。

这是能让天下男子为之气沮,又最能振奋起征服欲的眼睛。

就在这一刻,杨昭把玉姬归类为他所见过最美丽的女子类别中去。也在这时,他发xiàn

自己看玉姬的时间,似乎太长了些。

当玉姬快要走到他身前时,他才回过神来。

他站在禁制之内。玉姬看不到他,但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可以感应到他的存zài

,一双妙目,直直看来,虽无焦聚,但显然已经现了他的位置。

杨昭眉头一皱,身形移位。绕行到玉姬身后,这也瞒不过她。不过,她正想回头,玉颈上已被一只手臂环箍锁住,手臂上肌肉线条柔和,看似没有加力,却足以在瞬间断绝她的呼吸。

她很聪明。身姿挺直,目视前方,再没有回头的意向。杨昭将整个身子都贴在她后背上,使两人之间没有一丝距离。

肌体的轻轻摩擦中,杨昭听到她的呼吸略有些紊乱。却没有抗拒。

杨昭心中微有些期待,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在此之前,他对自己应该用什么姿态来面对,很费了一番脑筋,但现在看来,眼前的场景却是相当的熟悉。

为了证实他心中的推断,他有意地加重了摩擦,然后将下巴点在她肩膀上,脸贴着脸,感受着她柔嫩光滑的肌肤,不由轻赞了一声。

二人耳鬓厮磨,那刺激的触感,差点儿让杨昭忘记了说话,也在这时他才想起,他大概有两好些年的时间没有碰女人了。

这一念头才生起,他便起了反应。

与他肌体相接的玉姬,几乎立kè

就感觉到了这一变化,杨昭可以感到,她身上先是一僵,然后又渐渐地软了。

就在这种要命时候,杨昭哑声开口:“你在想什么?难道是当年的那些事情使你不再害pà

我吗?”

这粗俗的话却是直指本心,他可以看到,玉姬的反应比之前更激烈一些。她好像要用点头或摇头来表示,可是杨昭的胳膊箍着她的脖颈,让她没法动弹。她的呼吸更乱了。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先是紧紧握起,然后又尽lì

张开,杨昭可以感觉到,她正死死地咬住牙关,却仍有一丝低吟从唇缝间逸出来。然后,杨昭觉得腿上一紧,下襟竟被玉姬反手抓住,再不松开。

看着玉姬脸上红云蔓延,杨昭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

可是他仍在压抑着心中的冲动,在玉姬耳珠处低低说了几个字:“开口、说话!”

玉姬终于轻启朱唇,但先出来的,却是一声柔媚到极处的呻吟,杨昭灵敏的鼻子甚至嗅到了她身上蓦然流溢出来的香腻气息,在周身缭绕不散。

杨昭也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在她圆润的耳珠上轻啜了一下,玉姬娇躯剧颤,本能地想过偏过头去,却被杨昭用牙齿轻轻咬住。

她低“啊”了一声,身子已绷紧到了极处,偏偏就在这时,杨昭冰冷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这次更加简洁:“说!”

玉姬的眼珠顿时一红,杨昭神情感觉到一丝水气的氤氲,他偏转目光,正好到看到玉姬眼角处,那一丝坠下的水珠。

期待的响应,也在此时在他耳边低回:“我不知dào

!”

这才合理!

幽光闪烁的眼睛,穿透了玉姬紊乱的心绪,看到她心中被再度翻起的血淋淋伤口,以及伤口之下,已经被腐蚀透了的心脏。

猛然间,他明白了玉姬改变了自身命运的缘由。

如果她不可能从深渊中爬出来,那么,就一直堕落下去吧。在深渊底部,是另外一个世界。

杨昭抹去了心头最后一丝犹疑,即使他仍不清楚,玉姬为什么会对他“情有独钟”,但现在他已有绝对的自信,将这位实力今非昔比的女修,牢牢地控zhì

在手里,成为一枚重yào

的筹码。

他心情大佳,自然不用再压抑快要爆那只一直按在玉姬身上要害的手,终于开始移动,就像是当年在宫廷中时,挑开了女修的上襟,指尖接触到她细滑柔韧至不可思议的腰身。

玉姬喉间一声长吟,充溢着真息,拥有着无穷力量的身体,却像是没有了骨头,在小幅度的扭动中,仿佛要化到身后男子身上去,在低回的喘息声中,任人摆布。(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一章谁来

玉姬的身体微微颤抖,软软地抵在树干上,如果不是杨昭仍环在她脖颈上的手臂,恐怕她就要顺着树干软倒下去。

就算她修为精湛,但在背后男子一波又一波绝大的抽吸之力下,她体内六气不由自主地轮转,在吸摄大量天地灵气之时,将更多的精纯真元,输入到身后男子体内。

这个过程中,她不可避免地经lì

了十次以上的性欲高潮,此时早已疲不能兴,真元也有所亏损,男子之前还能令她狂的动作,现在带来的,也只有痛楚而已。

然而,她很开心。

心中的迷茫已经完全消褪了,宫门亲人们关怀痛惜的眼神、同门无微不至的关照、自小熟记的森严的门规,在连续不断的高潮冲击之下,在身后男子无意识的呢喃中,都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现在她心中,只有背后这位似熟悉,又陌生,却充满了她最刻骨铭心记忆的男子。

她因为这男子的气息而找到了自己,但因为时光的消磨,男子的气息也越来越远,越来越淡。

她只有在一遍又一遍徒劳的妄想中,才能捕捉到这一丝丝的印象,然后又一遍又一遍地将这随时可能消散的痕迹镌刻在心底。

她每天都要这么做,将这气息的痕迹一次又一次地翻起来、刻下去,直到她永远不会忘记为止。

也多亏了这样,所以她才能奇迹般地,在林海这片气息繁杂的地方,找到了独有的气息,并一直追踪,终于一偿多年相思之苦。

而现在,她做梦都在企盼的气息。就粘连在她肌体的每一个部位,浓郁得令她无法呼吸,这样的幸福恐怕也只有在梦中才会拥有吧。

相比之下,肉体上小小的痛楚又算得了什么?

背后的男子终于尽了兴,从她体内退了出来,她可以感觉到。男子的气脉运转,已摆脱了阴毒真息的困扰,更因刚摄入的大量元气,而进入到一个高峰状态。

让她十分开心的是,虽然男子已不再需yào

她的元气,但两人赤裸的身体,仍然在一个极其亲密的状态下,让两人的气息交融,难分彼此。

而男子轻轻地在她脖颈上啮咬。细微的痛楚,则让她在现实与梦境中来回倒换,颠倒迷离。

便在此时,男子在她耳边低语:“你是怎么确定我的位置的?”

她红潮涌涌的脸颊上,温度似乎又升高了些,她有些迟疑,是不是要将自己在漫长时光中的坚持说出来——这可是有些炫耀的意味儿呢!

不过,男子的要求让她无法拒绝。她稍微一顿,将其中的缘由尽量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一个非常小的时段里。男子的呼吸停顿了一下,如果不是玉姬全副心思都放在他身上,恐怕也要忽略过去。

虽然男子很快恢复正常,但这已经足够了。

玉姬用脸颊轻轻地摩擦男子的胳膊,想保持一些矜持,最终仍然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男子的嗓音里,也多了些从未有过的味道,依然是唇边低语,之前可以让她整个身体都兴奋起来,而这次。则使她心中荡起一层融融暖意。

男子说的是:“往这边看!”

她听话地扭过脸去,下一刻,两人的唇舌相接,玉姬幸福得几乎要昏过去,这是她与男子相识以来,男子第一次用这种方式,来诠释两人的关系。

她无限渴望这一刻永远持续下去。

然而,这一吻持续了甚至不过半息时间,男子唇瓣的温度忽地急地跌落下去,与之同时,也松开了一直箍在她脖颈上的手臂。

玉姬怔了怔,但在看到男子眼中闪闪的寒芒之后,她便明白了过来。

紧接着,他们头顶便有一个清爽柔和的嗓音笑了一声,同时还带轻微但节奏分明的鼓掌声。

“魅影宫的后起之秀,与隐宫的玉姬公主在野外苟合,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信?”

顿时。杨昭的后背上,浸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虽然沉迷在玉姬娇美的肉身上,警戒心已下降到了一个极危险的水平。然而,血一、血二可全都在啊!

即使是这样,也一直到此人接近此地约五十步的时候,两个傀儡才发出警讯!

而等到杨昭反应过来的时候,来人已经飘浮在他的头顶,视繁密枝叶、诸般禁制如无物,直直地看下来,将里面的旖旎景色尽收眼底。

便是不论此人的修为深浅如何,只是这惊人的度及潜形之术,便让杨昭心中生寒。

而且,这悦耳却有些中性的嗓音,他好像在哪儿听过?

稍稍镇定心神,他也不急着穿衣,而是站直了身子,冷冷地斜睨向上,看究竟是哪路神仙。

先入目的是一双浅蓝绸面的小巧绣鞋,鞋底仿佛从不沾地般洁净。而这只是夜风拂动起裙袂时,杨昭的惊鸿一瞥。

很快的,这对极秀美的纤足便被挡在水蓝色的裙袂下。

杨昭视线朝上,扫过裙上轻缀的几颗明珠,还有做工精细的蝶形花纹,脸上肌肉微微一缩。

然后,他眼中看到的,便只有层层蓝纱织就的长袖,对方的面目,就被挡在这纱袖后面,又借着黑暗的掩护,隐隐绰绰,看不分明。

但这样,已经足够了。

杨昭眼角肌肉抽搐两下,森然说出了来人的名字:“化蝶仙!”

“逆水勾化蝶仙!

朱勾宫九位王牌杀手之中,最神mì

莫测的那一位!她身兼落羽、朱勾两宫之长,独创的逆影遁法,稳居宇内遁术三甲之列,也使她成为世上最阴魂不散的杀手。

杨昭非常明白化蝶仙到此的缘由,不过相比较之下,他更在意这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女修,在很久以前,与他结下的梁子。

是的,他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二十年前,刚刚拥有两位血神子傀儡,正志得yì

满的他,被眼前这位女修玩弄于股掌之间,若不是他逃脱的快,恐怕自身早已生死不知了。

那是一次对杨昭自信心的重挫,由此造成的心灵上的裂隙,他用了很长时间,才弥补过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二章化蝶

这些年来间,杨昭也想过报复,可是,想追踪一位遁法无双的杀手,无疑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今天,老天爷开了个玩笑,将杨昭最期盼的目标送到眼前。

同时,又给了他最糟糕的背景——遭遇战,没有任何准bèi

的遭遇战!

杨昭根本不去想穿衣服的事情,他已将全副心神集中到对方身上,此时经过对玉姬的采补,他正处在最巅峰的状态,两个血神子傀儡也已暗中待命,随时可以出雷霆般的攻势。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纱袖,死盯着化蝶仙模糊的脸,冷然一笑道:“化蝶仙子,又见面了!”

“又?”杨昭独特的中性嗓音里,充满了困惑:“鬼影道人是吧,虽说我也在找你,但,我们以前见过吗?”

杨昭凌厉的气势当即为之一窒,便在这时,对方咯咯一笑,身形却已消失不见。

下一刻,杨昭侧方一道尖锐的真息刺来,同时他耳中又传来了对方那特殊却动听的嗓音。

只是这时,声音中多了一份少女式的娇媚和淘气。

“记得哩,当初咱们不是玩了一场追杀的小游戏吗?”

杨昭勉力避过这堪比利剑的真息,嘴上则森然一笑:“化蝶仙子好记性!小子当初承蒙仙子照顾,这几年可是想念得很!”

话间,体内阴火,以紫虚元婴为中心,流转蒸腾,质性越晦暗难测。他一掌拍出,周围空气登时燥热了数十倍!

这一掌之威,像是将地狱深处的鬼火引到世间,即便此地常年阴湿。水气充沛,仍抵不过这股火气,近处的枝叶当即枯萎干裂,有的甚至火光一闪,燃烧了起来。

细微的火光一闪一灭,在黑暗中分外耀眼。

在这无处不在的炎劲催下。大气的波动异乎导常,化蝶仙下一步的遁法也就使不出去。

轻咦了一声后,她身影乍现又隐,这一次是……头上!

杨昭正想变招应对,心中却是一动,手上缓了半拍,与之同时,他耳鼓中灌入一声铿锵的剑鸣。

紫芒打闪,似乎已不堪挞伐、软在一旁的玉姬娇躯弹射而起。手上紫阳神剑qì

芒攒射,便在将出未出之时,剑意圆转,哧哧剑芒,竟攒成一颗紫芒内敛的光珠,破空飞出。

“元阳珠?”

化蝶仙和杨昭心中同时惊叹。

一个阴气充盈的女修,竟然可以使出纯阳剑qì

的高段法门,这其中除了功力深湛之外。必定还有外人想不明白的特殊法诀。

而这元阳珠的威力,则应十分可观。

杨昭惊叹过后。又是一喜,能有这样的助力,对他来说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元阳珠素度看似不出奇,却正卡在化蝶仙遁法行动的关窍处,务必使她避无可避。面对这样的一击,化蝶仙纱袖微折。一根纤细手指点出,正中元阳珠核心处。

玉姬娇躯一震,真息流转,握着紫阳神剑,在虚空中画了一圈又一圈小巧而完美的同心圆。

同心圆越画越小。最终凝为一点,玉姬的身躯也被盈满的真息托着,缓缓上升。

但这个时候,神剑已经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杨昭看不清化蝶仙的表情,但是对方从容柔和的肢体动作,却显示出她仍绰有余裕。杨昭眼神狞厉之色一闪,便要再动一波攻势,可是阴火升降之时,却听化蝶仙道了一声:“且住!”

话音方落,她手方缩又弹,元阳珠就在这一缩一弹之间,扯偏了玉姬的气机联结,斜斜飞出,击在一棵粗有数人环抱的大树上,火光爆闪,炽白的光线肆无忌惮地挥出来。

这黑暗的环境,几乎就等于是一颗爆zhà

的太阳!

等人们的目光适应过来时,那棵大树早被烧得连灰都找不到了。

杨昭布在周围的禁制也因此被激,千百道细密的气机聚拢起来,元气一个膨胀,仿佛是一张撑开的黑幕,竟将这剧烈的光影效果尽数挡住,使数里之外,人们便无法看到这边的变化。

杨昭终于还是定住了身形。

不是他真的听了化蝶仙的话,而是对方在击飞元阳珠的同时,娇躯一个微妙至极的摆动,竟然在方寸之间,生出了空荡荡的虚无之感,更扯动气机,差点儿让杨昭扑跌出去。

杨昭不得不停下!

那边,玉姬在杨昭采补之后,又使出元阳珠这样强力法门,显然已非常吃力。

此时她就站在一根横生出来的树枝上,黑暗也无法挡住在场诸人的视线,杨昭便看得很清楚,她赤露的肌肤上水光隐隐,偶尔连接成珠,顺着光滑的肌肤,滚动而下。

修长的大腿内侧,方才留下的体液也缓缓滴下,更让人注目于她部位。

这足以让世间大部分女子羞愤至死的光景,玉姬却是一脸沉静,只若不觉。

这不是骚媚入骨的放荡,而是冷静专注后的坦然。

杨昭发xiàn

,相比于刚刚那任人摆布的鼎炉,他好像更欣赏这持剑对敌的女修士。

这或许也正是她与当年在逃到魅影宫时,最大的不同。

被化蝶仙挫去锐气于先,又因玉姬分神于后,杨昭觉得自己已很难再提起气势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就坡下驴地道:“化蝶仙子又有什么话说?”

“也没什么啊,只是想道个歉罢了!”

轻描淡写的语句中,化蝶仙就这么放下了一直遮挡住她面容的纱袖。

杨昭的瞳孔微有些放大,说实在的,他颇为惊讶。

这不像是一位杀手的脸,洁净白皙的脸上,清丽之气扑面而来,或许轮廓稍显刚强,冲淡了些女性的艳色,然而眉目弯弯,又显温静和煦。

偏偏是她总是微笑的唇上又抹了一层淡淡的冰蓝唇彩,和她略有些阳刚气的轮廓相冲和,在温婉中显刚强,在平和中有叛逆,使人一见难忘。

她也许是杨昭记忆中,最没有架子的高手修士,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她粲然一笑,点头道:“我先动的手,是我不对!”

或许是冰蓝的唇彩太显眼的缘故,杨昭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而在那恣意的笑容之后,又见她慢慢归拢微有些凌乱的纱袖,显出闲逸轻松的姿态来,唇瓣间吐出来的,也是这种味道。

“可是我也只是想看一看,像你这样做派的男人,究竟有多么厉害!”

“嗯?”

化蝶仙目光向上一瞥,自顾在玉姬赤露的身躯上一扫而过,脸上似笑非笑,甚至还有些调皮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三章合作

化蝶仙的目光向上一瞥,自玉姬的身躯上一扫而过,脸上似笑非笑,甚至还有些调皮的味道。

“我是说,像她这样的女弟子,必是隐宫着力培养的对象,你能将她整治得服服贴贴,也是花了不少心力吧!”

这话听着像恭维,不过杨昭却听出了其中隐隐约约的威胁之意来。

杨昭知dào

,面对威胁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他微微一笑,道:“化蝶仙子劳动玉趾,仙驾前来,就是为这个?前两天,贵宫的那位杀神,可不是这么说的!”

“哪有,这种事情我们可管不着。只是前两天我们那边死了人,这个,却是不得不追究的。”

杨昭早料到她会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做得是天衣无缝,皱眉道:“死人?谁?”

“贺参!”

杨昭怔了一下,才想到这可能就是那位遁天刺的本名。

他正想依计划露出震惊之情,忽又心中一动,忙把怔色延续下去:“贺参?”

明眸扫过,化蝶脸上笑意盈然:“哦,我倒忘了,你不知dào

他的名字的,不过,他的绰号倒很有名:遁天刺……想到了?”

杨昭心中大骂,这时才露出震惊之色,并且很快收敛下去,眉头却是皱得更深了。

感觉着化蝶味道差不多足够了,他唇角才勾出一丝嘲弄之意来:“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些事情,大家都懂!嗯……你们不会认为,是我宰了他吧!”

“现在这极地林海中,以你的实力,勉强能算上一个!不过,放心。嫌疑不是太大!”

杨昭脸上微露讽意,随即又平静无波。

看着他的表情,化蝶眉眼弯曲成了彩虹般的弧度,看上去更像一位亲切爱笑的少女:“你可不要怪我!我被他们从万里之外叫来,也是老大不情愿呢!而且,我也没把你怎样。不就戳了你一下吗?你这样一个大老爷,应该不会记仇吧!”

杨昭哈地一声笑,脱口道:“说得好听!那让我戳你一下试试?”

出口忽觉得味道不对,他这时才想到,自己现在全身上下,不着寸缕,这情景搭配这言辞,下作卑劣的成分倒是更多一些。

化蝶不是玉姬,她又怎能受得了?

不出他所料。此言一出,化蝶眸光一冷,二人间的气氛立时又紧绷起来。

但不等她难,杨昭心中忽有所感。

比他更早一线,化蝶已生出感应。

两人的反应也仅仅是一线之差,便在化蝶身形甫动之时,杨昭手掌切出,并不求伤人。但迸的气流,却足以让化蝶稍滞一下。

树上的玉姬也如斯响应。紫阳神剑划出一个短弧,剑qì

哧哧作响,紧随杨昭之后,将化蝶的势头阻了一阻。

化蝶眸光森然扫过。

也就是这一滞的工夫,数里之外,那经过的人影早鸿飞冥冥。脱出了二人的感应范围。

虽只是瞬间的感应,可杨昭已能肯定,刚刚那人,正是剑重子。

紧随其后的十多股颇强dà

的气息,印证了他的推断。

藏了五天之后。剑重子终于还是在三宫人马的逼迫下现形了,可以想象,在元难、惕无咎、杀神刀这样的高手追击下,他的结局会怎样。

远处热闹非凡,而这边禁制之内的三人,却像是结成了另一个小天地,自有一番暗流涌动。

杨昭脑中念头百转,眼下突的局势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与魅影的一月之约,才过了五天,如果这时剑重子被擒、被杀,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可是,对面的化蝶仙……

杨昭都已经做好了应变的准bèi

,然而,也就是这么一转眼的工夫,化蝶仙又恢复了惯常的笑靥。

她忽略掉杨昭不友善的反应,笑吟吟地道:“赔我吧!”

“赔你?赔什么?”

“在装胡涂吧!我不信你没看出来,我到这里来,可不是专门捉奸来着!本来我想在那剑重子前面设伏,堵着他的去路,现在被你这么一耽搁,那么一笔宝藏,说不定就要打水漂了!”

“宝藏?”杨昭目光一闪,对这个词汇相当地感兴趣。

“是啊,好像是哪个飞升的高人故府所在,其中有不少上等法器、丹诀、灵药……你竟然不知dào

吗?”

“啊,确实不太清楚!”

“以前不清楚,现在不就成了?好了,赔我吧!”

“化蝶仙子小嘴儿一开,这宝藏就从天而来,哈,这可是件好买卖!”杨昭露出些痞气,嘴上寸步不让:“化蝶仙子难道没看见,我在这儿的时间比你更长,谁耽搁了谁,恐怕还要商榷一二!”

两人说话的工夫,外界的声息早去得远了,小天地中,又恢复了平静,两人知dào

失去良机,眸光也就更冷了三分。

便在这时,化蝶仙子忽地展颜一笑,眸光流转,在四面一看:“哦,禁制布得不错,想来传说中,鬼影禁法修为,在年轻一代中,可谓是第一人也,这也是有出处的!”

杨昭珣一时间为之啼笑皆非,但面子上还要有表现,他闷哼一声,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只可惜,你孤身前来,元难视你为仇寇,而因为她……”水蝶兰的目光在玉姬身上一转,浅浅一笑。

“惕无咎恐怕也不会放过你。势单力孤,想要占到便宜,可不容易呢!你难道就没想过找个伴儿?”

杨昭轻抽了一口凉气,嘿然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化蝶微笑道:“只是巧合吧。当日贺参适逢其会,就藏在比剑重子深了七八尺的湖水中!”

杨昭为之恍然,他也终于明白,破禁之时,他的行踪为什么会暴露了。必定是贺参从剑重子那里感觉到妖雷古刹的重yào

性,故而加强了对那里的监视……

他想到这个就来气,更不可能给化蝶仙好脸色看,森然道:“化蝶仙子似乎可以说明白点儿!”

“这意思明白得很,你看,我们两个相互牵制,互有顾忌,到头来谁也捞不到好处。但只要同心协力……”

“同心协力?”

杨昭很想笑,一个“强盗”一本正经地和“保镖”合zuò

,共同对付“事主”,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两人合zuò

,谁来保证他们之间的默契还有……

信誉?(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四章追杀

杨昭很想笑,一个强盗一本正经地和保镖合zuò

,共同对付事主,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两人合zuò

,谁来保证他们之间的默契还有……

信誉?

“我们?”杨昭着力加重读音,表达他对化蝶仙不合情理的言语的疑惑:“你那些同门呢?”

化蝶仙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多者少得,少者多得,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看她的神情,杨昭猛然想起,眼前这位看上去极好脾气的女修,可是这百多年里,极地之界关闭大门后最出名的“叛徒”。

当年叛出落羽宫,将追杀她的“二十四翎”一口气杀了三分之二,又重创宫门王牌杀手“血羽”,最后扬长而去,那个时候,可没有念半点儿香火情分!

难道她故态复萌,想独吞剑重子身上的秘密,顺便再来个叛宗来玩儿?

杨昭心中忽又一动,如果真是如此,倒不是没有可资利用的机会!他心中念头飞转,语气也变得有些松动:“要说宝贝分配,你自己去干更好,干嘛还要找人?”

“我对禁法阵诀一窍不通!”化蝶仙看起来很坦白,只是朱勾宫也算是机关大宗,她话中的真实程度,颇值得商榷。

杨昭笑了一笑,还未说话,便见她的笑容越灿烂。

“而且,还有一条,这便是我与你合zuò

的关键处——你有这么多把柄被我捏着,多好!”

杨昭听得一阵胸闷。

不过,他也感觉到了,化蝶仙这人性情是有些怪异,但似乎不像他所见到的魅影与云鸾之流,老谋深算。

或许是因为化蝶那双爱笑的明眸中。从来就没有过高手的矜持色彩吧,李珣就觉得,她对待人事的态度,颇有些游戏人间的味道,任何人、物在她眼中,都是游戏甚至是玩弄的对象。

这种人做事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但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比那些野心勃勃的家伙,要更可怕一些。

“不要总往糟糕的方面想!”化蝶仙打乱了他的思路,嘻嘻一笑:“我们合zuò

,万一碰到了那些追杀你的人,我还能帮你解决麻烦呢!不收酬金,如何?”

杨昭哭笑不得。

而这时,化蝶仙直接拍板道:“好了,我们就此达成协议……”

杨昭睁大眼睛。刚说了一声“喂”,便见她做出个噤声的手势:“没时间了!”

想到此刻已被逼上绝路的剑重子,杨昭皱了皱眉。他现在确实没有时间去浪费了。万一剑重子被人抓了、杀了,化蝶仙最多是什么也得不到,而他,恐怕就要把自己的脸面给丢尽了!

他暗叹一声,再不开口。

“好极,走了!”

笑语中。化蝶仙身形闪没不见,天知dào

她脱离了箝制之后。还能不能保持前议。杨昭不敢怠慢,匆忙间吩咐了玉姬一声,也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这一追踪便是一夜,剑重子那厮果然是有几分手段的,借着极地林海的复杂地势,竟然能牵着数十个赫赫有名的修士。在这丛林中团团转。使他们数次扑空,脸面丧尽。

杨昭对这种场面是乐见其成了,以至于还有闲心来想事情。

眼下最重yào

的,还是剑重子的问题。

要在元难、惕无咎这种高手的眼皮底下,保住他的小命。其难度,大概与挑zhàn

钟隐相差无几。

那么……魅影让姹女传的话,是不是就是在这种时候起作用的?

正思忖间,前面化蝶仙忽然开口道:“你和剑重子打过交道,觉得这个人如何?”

杨昭速度稍提,与她飞了个并肩,微笑道:“是个狡狯多智的。”

化蝶仙嘻嘻一笑道:“有你狡狯吗?”

这话中倒有几分朋友式的调侃之意,态度非常微妙。杨昭瞥了她一眼,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化蝶仙则顺势说了下去:“我想要他手上的《血神子》,这个可以算在所得之物的分配中!”

“《血神子》?”杨昭坐拥宝山,对那残篇实在没有半点儿兴趣。

以己推人,他对化蝶仙的热心也就越好奇,他问道:“仙子自创逆影遁法,已是天下无双,《血神子》虽好,却未必贴合实jì

,强行修liàn

了,又有什么用处?”

化蝶仙眼中奇光闪过,旋又笑道:“你不觉得,将天下奇功秘法,全都收在手里,那感觉也不错吗?”

杨昭哑然,他也知dào

,就算在修真界也有不少像化蝶仙这样的人,在漫长的生命历程中,已找不到最终的目标,而是致力于一些“玩物丧志”的小玩意儿,以打时间。

不过,像花蝶仙这样,以各宫法诀为收集对象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要说当初她叛出落羽宫,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以此为由头,两人正想着深入讨论一下,十余里之外,灵气忽然激荡起来,他一震之下,看向了化蝶仙,正好化蝶仙也看过来。

两人目光交击,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剑重子!”

而第五冥将李元晞,是这次妖雷古刹之行中,地位仅次于元难和宋元敕的第三号人物,修为精深,也是他先现了在地下暗河中潜行的剑重子。

追踪之时,此人更是一马当先,以不俗的遁法,紧追在剑重子身后,保持着不过三十里的距离。

剑重子这厮修为未必怎样,但潜形遁术却是相当精纯,且又对妖雷古刹周围的地形了如指掌,每次李元晞觉得快要追上的时候,对方总能使出古怪的招数,再拉开距离。

几次更迭之后,李元晞还能勉强跟上,但诸同门最近的一个也给拉到了五十里外,离他最近的,反而是朱勾宫的某人。

他和那人接触了两次,换了几招,虽然对方身形诡秘,又蒙面示人,但他已猜出,对方应是朱勾宫四刃之一的“牵魂索”。

也只有这家伙,才有这见不得人的打扮。

前方剑重子的气息又淡了一些,李元晞心中警觉,他还记得,上次被这家伙跑掉时,似乎也出现过这种情形,这次若再上当,那真是没脸见人了。

然而,就在他集中注意力,全力捕捉前方气息的时候,“牵魂索”那熟悉的味道又接近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五章乱中取利

然而,就在李元曦集中注意力,全力捕捉前方气息的时候,牵魂索那熟悉的味道又接近了。

只一分神的工夫,剑重子便又把距离拉远了些。李元曦心中怒骂,却已不能再去追踪,侧边林木中绿影一闪,一根长藤恍如毒蛇般穿刺过来。

李元曦低喝一声,澎湃真息在胸中激荡而起,透过气脉迸出去时,却化雄浑为凶悍凌厉,在慑人魂魄的尖啸声中,他一指按在长藤前端。

长藤在刹那间绷得笔直,却是丝毫无损,二十丈外,一株合抱粗的高树却是炸得粉身碎骨。

飞溅的碎末中,一个人影弹射而出,在繁茂的枝叶间几个转折,便有七八道灵蛇般的气机探了过来,收束天地元气,出劈劈啪啪的声响。

剑重子的气息便在此刻消失得一干二净。

李元曦甚至顾不上生气,真息全力催,一个大旋身,如刀刃般的真息飞旋而出,将那七八道灵蛇气机挡了一挡,他的身形便冲天飞起,向着剑重子气息消失的地方急追。

牵魂索的攻击戛然而止,似乎也感觉到了剑重子那边的变故。

今天李元曦的运气特别好,才飞出十余里,便又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剑重子的气息。

他不敢怠慢,感觉着已将气机锁定在剑重子身上,他眼角迸喜意,继而便飞隼般穿林而入。

然而,他刚刚穿入林中,背后又是劲力及体。甚至连攻击的媒介都没变,还是那么一根刚从树上扯下来的绿藤。

李元曦大怒,心中一边骂牵魂索的十八代祖宗,一边反手一掌又斩在树藤前端。

只是才一接触。他便狂叫不好,树藤上缠绕的气机,竟然在与他掌沿相接的刹那,魔术般的消失不见。树藤当即崩散成灰,然而一道尖锐凌厉十倍的真息,已从另一侧趁虚而入。

亏得他功力精深。旦夕之间,气脉转换,身形移位,气劲擦身而过,与护体真息生激烈的摩擦,最终甚至破体而入,伤了他的筋脉。

他疼得身上一抽,以至于背上都有些余痛……

背上?

他的瞳孔猛然扩张,甚至连大叫“不好”的时间都没有。心中瞬间掐了一段灵诀,肌肉也在此时蓦然收紧。

“冥灵妖身?”

一道极具特色的声音响起,他一时间甚至没分辨出说话人是男是女。

而下一刻,一记重逾千钧的手掌拍在他顶门处,他厉啸一声,七窍同时溅血,妖灵跨空挟带而来的异力,却是越地凝实。

他悍然出手反击!

然而。就在他手掌刚刚抬起的时候,顶门、脖颈、背心、肋侧、耳门同时剧痛。或指、或掌、或拳、或肘击、或膝撞,五道毁灭性的真息,像是刺穿一张薄纸般,破体而入,在他胸口聚合,碰然炸响。

任入体的妖灵异力如何强盛。在这压倒性的真息洪流之下,也被冲得七零八落,他呕出一口夹着内脏碎块的血糊,伸手在虚空胡乱地抓动,他已经明白。此时出手的绝不会是“牵魂索”。

然而他又不明白,极地之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修为同等可怕,默契又近乎恐怖的修士,又为什么会对他下这种杀手?

他永远也不会想明白了。

一记绝命的掌印轻击在他额头上,抹去了他最后一点神识。

他的身体还在空中,强dà

的、连续爆震的压力便撕碎了每一寸肌肉、骨骼,落地时,他已没了半点人形。

化蝶仙娇躯冉冉上升,在一根横伸出来的树枝上轻点,度再增一分,转眼间便和杨昭飞了个并肩。

“第七、第十、加上这个第五冥将,我已经杀了三个了。”化蝶仙轻轻地扳下三根手指,又看着杨昭,眼眸中颇有些不满:“你呢?只对付宋元敕一个,还被他跑掉!哼,本来还想让那丑鬼变成孤家寡人的!”

杨昭只是微笑道:“现在也差不多了!”

也活该冥王宗倒霉,七位冥将,前几日已被他杀了两个、被顾玉姬宰了一个,今天偏又撞上化蝶仙这个绝顶杀手,一次阴损到极致的突袭,砍瓜切菜般放倒了三个。

要不是杨昭出于某种考lǜ

,手下放水,便是那个宋元敕再狡猾十倍,今日也难逃一死。

两人趁势追击,一举击杀脱离了大部队的李元曦,此刻,冥王宫在极地林海的战力,已被清除了大半,只剩元难与宋元敕两人,实不足虑。

只是不知,那个一向护短的魔天老鬼,看到派内精英折了小半,又会是怎样的想法。

相对于考lǜ

魔天老鬼日后如何大雷霆,兴风作浪,杨昭反倒是对化蝶仙在这段时间内的表现更在意些。

他似是找到了化蝶仙的真zhèng

实力……之一角!

第五冥将李元曦,恰好是和杨昭曾经交过手的。

杨昭知dào

,自己的真实水平,比李元曦是要强一些,但自己动手,大概要在二十招以外,才能分出胜负。

可是在化蝶手中,杨昭竟然没有撑过两息的时间。

就算是他们偷袭,又有他在一边出指劲干扰,可是化蝶仙在那瞬间急风骤雨般的攻击,妖异诡谲的度,竟好像有着分身一般!

这是脱出了杨昭认识范围的强dà

。化蝶仙究竟有多强?杨昭觉得自己应该重新估计一下了。

化蝶仙对杨昭的眼神似乎并无所觉,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前方蛇行鼠窜的剑重子身上:“果然狡狯,但今日他是逃不掉了!”

杨昭听她说话,眉头轻皱,旋又松开,然后他苦笑了起来:“你的同门不是已经追上去了吗?你准bèi

和他抢功?”

化蝶回给他一个非常坦然的笑容,在这笑容里,杨昭看到了答案。

只是,在化蝶仙还来不及将答案落实的时候,丛林中传出了一声怪叫。

趁二人截杀李元曦之时,冲到最前面的牵魂索,像是被一根长棍拦腰抽中,蜷曲着身子反弹回来,一路上撞倒不知多少棵大树,又在地上滑行了几十丈,这才止住去势,但一时间是爬不起来了。

两人同时怔住,化蝶仙的反应更快一线,眸光蓦地阴冷下来,向着数里外的天空中一扫而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六章对战

杨昭见机的快,身形像一只灵猴,穿枝过叶,瞬间转移到另一棵树上,接着三两下挪移,拉开了与化蝶仙的距离。

他刚刚隐去身形,三里之外,惕无咎颀长的身形跨空而现。威棱严正的目光也投射过来,如虚空中窜动的金蛇闪电,不受任何干扰,紧盯在化蝶仙的脸上。

随着惕无咎的现身,这场追逐战的水平倏乎间便上了整整一个档次。

化蝶仙低哼一声,纤长的身躯像是陷入了一层迷雾中,虚无缥缈,找不到实处。

从这一刻起,她与惕无咎便开始隔空交战,一时间倒看不出谁更强些。

杨昭耳中也传入了化蝶仙的低语。

“剑重子!”

杨昭点头示意明白,身形一转,便向那边飞射过去。此时他却在心中偷笑,先前放走宋元敕的一招,显然已有了效果。

本来在互相牵制的元难、惕无咎等真人级高手,闻讯而来,正好再将化蝶仙卷进去,看眼下的局势,效果还算不错。

借着化蝶仙给他挡出的空档,杨昭速度提至极限,逐步缩短与前方目标的距离。剑重子好像真的受伤了,杨昭可以感觉得出来,对方的速度下降得很快,与最初时不可同日而语。

“难道要放出傀儡搅局?”杨昭心中暗忖:“只要让他暂时消失一段时间,我便有机会让他永远消失,这样或许更稳妥些……怎么?”

斜刺里一道寒意掠过,杨昭身形急停,也就在这时,他发xiàn

自己遗忘了一件事:惕无咎来了,元难在哪里?

随着他心中疯狂响起的警报声。繁茂的枝叶蓦地向同一个方向狂摆,杨昭的耳中像是掀起了大潮隆隆碾过的巨响,而这声响中,还有着几声尖锐如鬼哭般的嘶鸣。

七鬼摄海破!

杨昭直接面对冥王宫的无上秘法!

对冥王宫的诸般法门,杨昭有着丰富的应对经验。然而,他今天遇到的。却是冥王宫屈指可数的顶尖天魔之一、元难灵尊!

冥王宫位于天外一个叫七鬼角的星球上,其宫门四面临海,周围暗礁密布,巨浪狂潮起落之间,在暗礁周围,生成无数令人望而生畏的暗流漩涡。

又因冥王宫精擅驱妖摄鬼之道,群岛周围,千万年来,不知给投入了多少凶魂厉鬼。海浪起啸之时,万鬼齐哭,遮天蔽日。

这也正是“七鬼摄海破”名称的由来。

元难与惕无咎交战时,杨昭尚未赶到,无法直接体验对方手上的威煞。

而此时面对这七鬼摄海破,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被这奇异的呼啸声揪出体外,阴火流转也多了许多窒涩,似乎有一股异力。要从他全身毛孔中渗透进来,将他的魂魄挤出体外。

杨昭没有任何迟疑。使阴火护住灵窍,凝神后退。

按照他的想法,元难的目标是剑重子,很好,让出去便是!只是他一时间忘记了,在冥王宫人眼中。鬼影道人,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也就是在一进一退的空档,元难目光打闪,盯在了杨昭的脸上,问道:“鬼影?”

杨昭终于想到哪里不对。

尤其是他还记得。被他废去的两个七冥星使中,似乎还有一个与元难有些亲戚关系。再后悔都已来不及了,只听元难厉啸一声,大气中海啸鬼泣之声,猛增十倍。

杨昭还是人类的面孔之时,也曾受了元难一击,但那时一方面距离尚远,另一方面在未辨明身分之前,毕竟也有保留。

但此刻情况却是截然不同,元难含怒一击,再无留手,精纯的妖冥元力就如同涛涛海浪,层层迭迭,霎时便累积了三千重!

这样高密度、高纯度、高强度的真息在大气中方一透出,里许方圆的空间,便出一声濒临崩溃的呻吟,肉眼可见的大气波纹一扫而过,所过之处,以百计的大树连倒塌都来不及,便在空间中崩散解体。

杨昭同样呻吟了一声,然而他却不会像那些大树一般等着完蛋!

体内元婴识海,几乎在危机生的瞬间,便打开了一个通往紫虚秘境的小小门户。

一点最精纯的天地灵气,恍若一滴缓缓沁出的水珠,从那门户中溢出来,然后滴进了元婴识海的深处。

元婴识海内外流转缠绕的阴火,仿佛是被浇上了一桶油,轰然声中,充溢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杨昭手上结了一个妖异的印诀,一点灰白色的气芒,就从他亲密贴合的两根食指指端,缓缓亮起。

以千计的晦暗气机,在狂躁的元气风暴中,依然坚定地缠绕过来,随着气芒的闪烁,集合了越来越多的天地元气,哧哧作响。

气芒牵扯的元气越多,对妖冥元力的干扰也就越大。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两方气机冲突,竟然在近乎不可能情形下,张开一个仅有一尺方圆的真空地带。

杨昭身形猛缩,四肢圆抱,身躯在转眼间,竟像是变成了一个圆溜溜的肉球,在刚刚形成的真空中急滚动起来。

精纯的血神阴火密布体外,牵扯着越来越多的元气,在规整的妖冥元力冲击下,尽可能地撇去致命的强压,维护着杨昭的小命。

“七鬼摄海破”,威力便全在一个“破”字上。

最具杀伤力的爆过去,元气震荡的余波,也不可能对杨昭再造成什么致命伤害。

杨昭长笑一声,身形舒展,顺着依然强劲的风压,向后飘退。

只是当他的身形没入幸存的丛林边缘后,笑音忽地便哑了。

元难骂了一声,对杨昭安然退走仍心有不甘,但听杨昭笑声哑掉,显然伤势不轻,权衡之下,心中也好过了些,转身便向剑重子逃走的方向追去。

哪知dào

他身形方动,数里之外,化蝶仙娇笑一声,旋展她飞行绝迹的本事,说退就退,竟是干脆利落地退出了战斗,将惕无咎晾在了那里。

无论是元难,还是惕无咎,都没有想到这种变化,四目交投,两人眼中立时就射出了不共戴天的火光来。

自然,剑重子也就没人去追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七章陷阱

杨昭趴在一处河水边上,连吐带呕,至少吐了七八口鲜血,脸色也越地苍白下去。

七鬼摄海破的杀伤力,第一在爆,第二就是在摄魂。李珣没被爆的冲击撕碎,却也无法抵挡占据绝对优势的妖冥元力入侵。

妖冥元力除了不俗的肉体杀伤力外,对人的魂魄也有撼动、损毁之用。

杨昭被元力渗入体内,虽然护住了灵窍,但在狂暴的冲击下,还是魂魄受震,一时间晕眩恶心等症状持续不退,气机混乱,牵动着体内阴火自相攻伐,难受极了。

幸好,他血神之身的功法已经大成,两个傀儡知dào

主子身体虚弱,便将自身精纯的元气源源不断地送来,一人两傀儡真息质性虽截然不同,但有血神印为介质,可谓水乳交融。

杨昭再吐了几口瘀血,总算将伤势稳定下来,恢复了自保之力。

擦去唇角血渍,杨昭心中却是出奇的平静。战败的感觉当然不爽,但他并不妄自菲薄。

论修为的浑厚精纯,他与元难这种成名上千年的老怪物,毕竟还有些差距,但这不是关键。关键问题在于,他所用的紫虚阴火,与元难丑鬼的“七鬼摄海破”,同属邪派阴气秘法,强上一分,便压过一头,没什么道理好讲。

如果他能用紫虚意这玄门正宗法诀,辅以紫虚剑诀,双方的差距,也不会是这一边倒的情况!

“下次有机会,给这丑鬼一个狠的!”

刚记下了新仇,那边人影闪动,化蝶仙已现身出来。见面便嗔道:“都怪你,若不是你放走了宋元敕,哪会有这多么麻烦!”

对化蝶仙的指责。杨昭早有防备,他极无奈地摊手道:“这是力不能及……”

“少出力,就少分!如果启了宝,你二我八!”

杨昭哑然失笑,原来这才是化蝶仙的目的。

就目前而言,杨昭是没有心思与她计较这个的。不过表面上当然还要做做样子,他将一块卵石踢进河里,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若是要破禁,你不能出力,又该怎么算?”

卵石入水,激起了一片浪花,那边化蝶仙正要反驳,忽见到杨昭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水面,那神情……

这是极地林海随处可见的大河支流。在森林中如网般交错密布,最后统一汇入将林海中分两半的澜沧江。

看着杨昭若有所思的样子,化蝶仙也好奇地向河水中瞅了一眼,一望之下,她心中忽地想到了什么,但想法并不成熟。

这时候,杨昭挥出一记手刀,遥空将河水斩成两半:“水遁!”

这一个仿佛离题万里的词汇。却让化蝶仙恍然大悟:“剑重子是借着水遁逃走的!不过,地表虽然也是河流密布。但不论是普及性还是安全性藏身地点……”

“地下暗河!”杨昭眼眸中光芒闪动,但他的想法与化蝶仙还有些差别。

“从古刹中火窍的分布来看,极地林海是少有的水火相济之地,在古刹设禁,看似是封禁什么东西,但其中恐怕也有促进水火同流之用。那么。只将目光放在古刹一处,目光未免就有些短浅了!”

这点儿想法,杨昭当然不会对化蝶仙讲,事实上,刚刚他忘形之下脱口。已经让他很是懊恼。

此时他只是就事论事地道:“没有人比剑重子更熟悉地下暗河的布局,他躲在里面,没有人能抓住他。可是,他却不知死活的冒头现身,其中应该也有些缘由才对!”

“这也正常!”化蝶仙的见识比杨昭高上不止一筹,闻言便道:“《血神子》为天外顶尖的宝典,初入魔时嗜杀好虐,又爱寻求刺激,非到一定程度,不可脱。

“那人修到一半儿便被迫中止,反噬之下,恐怕更加难受,现在大概在寻求哪个目标,聊作泄吧!”

“是这样吗?”杨昭虽然有全本的《血神子》,可是出于各种缘由,深练下去也没出现过这种状况,所以对这个也不太了解,但想想冥河当年的凶名,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他脑子转得极快,很快便又想到一个关键。

“满林子都是能一根手指掐死他的高手,这家伙应该憋得很难受吧!如果能找一个饵……”

他目光扫向化蝶仙,但又很快将这个荒唐的念头打了下去。

先不说这与他的目的背道而驰,便是真要动手抓人,他也不认为化蝶仙能拥有和玉姬相媲美的演技,若是弄巧成拙便糟了……呃,化蝶仙这是什么表情?

“怎么了?”

“那边有人在叫!”化蝶仙敏锐的感官派上了用场,她用下巴点了点那个方向:“是个女人!当然,不是你那个小相好儿。”

对化蝶仙微带些善意的调侃,杨昭一时还不怎么在意,只是顺口开了个玩笑:“或许是剑重子忍不住了……”

他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在这一刻,那边大气中传过来细微而真实的波动,便如一根烧红的尖针,戳在他的神经上。

波动中带着血的腥气!

“燃血元息!”

杨昭对这一波动实在是再熟悉不过,而此时血一还在他身边,那么那边的就是……剑重子?

化蝶仙的反应比他还要更快一步,这波动方一传来,她便破空掠去,杨昭起步时,她早就没了影子。

由于杨昭身上伤势没好,脚下也不快,当他赶到事地的时候,却只看到化蝶仙一个人站在那里,盯着一边的大树,目光冷峻。

一见便知,她并没有抓到人。

周围是一片颇清爽的草地,此时上面却有脚踏的痕迹,顺着化蝶仙的目光看去,十步外的大树上,被某种奇特的指力蚀开了一个小口,树汁犹在滴下。

杨昭凑近了一看,心中便是一奇,这可不像是被燃血元息击中的模样啊。但他当然不能这么说,只是很正常地问了一句:“是他吗?”

化蝶仙扫了他一眼,眸光中的冰寒迅地消解下去,最后又露出笑容:“你那主意还真不错,恐怕那个被冲昏脑子的家伙,上钩了!只可惜,抛钩的不是你我!”(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八章化阴

杨昭凑近了一看,心中便是一奇,这可不像是被燃血元息击中的模样啊。但他当然不能这么说,只是很正常地问了一句:“是他吗?”

化蝶仙扫了他一眼,眸光中的冰寒迅地消解下去,最后又露出笑容:“你那主意还真不错,恐怕那个被冲昏脑子的家伙,上钩了!只可惜,抛钩的不是你我!”

杨昭瞳孔蓦然收缩,这事情还是出了纰漏!他一时间也不知是什么感受。只是顺口问道:“谁?”

“只能说,是个女人!有女儿家的香味儿。”化蝶仙想从那小孔中找出些端倪,可是对方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并没有留下太过明显的证据。

压下心中的纷乱,也凑过去看:“小孔周围树皮碎裂如糜,却又大致保持原状,质性霸道,偏偏在表面颇具阴柔之气。使出来的又是女人……如今这极地之界中,这样的女修不多吧!”

“总有七八十人的!”化蝶仙回答得漫不经心,只是眼眸中寒光闪烁,显出她心中绝不是毫无定见。

两人都在观察这个小孔,身子便凑得很近,杨昭这么偏头打量,双方更吐息可闻。

近距离观察,杨昭发xiàn

,化蝶仙子的轮廓虽有些男儿气,但是皮肤肌理细腻,晶莹剔透,十分耐看。且现在眸光凛冽,与刚强的轮廓结合得天衣无缝,又是另一种冷艳的美态。

如果能将这样的美人压在身下……

化蝶仙对他的目光也有所觉,回眸扫了他一眼,眸光冷冽,却又瞬间回春,她笑道:“没办法,我们追下去看看吧!”

杨昭知dào

自己一时不慎。被她生出戒心。然而二人间的戒心也不缺这一点,所以他只当什么事都没生过,点头道:“自然要追下去,不过在这儿耽搁了不少时间,怕是有些麻烦!”

化蝶仙唇角轻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无妨,只要对方身上携了香粉。天底下便没有人可以逃脱我的追踪!”

杨昭倒是很少听到化蝶仙用这么绝对的语气说话,而且,话中的味道还这么古怪。

难道化蝶仙在杀手之外,还兼职脂粉匠?

化蝶仙确实没说大话,仅仅半个时辰之后,他们便发xiàn

了剑重子的踪迹,进而找到了他。

然而,令两人无语的是,此时的剑重子。已经是个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

杨昭抿着嘴唇,目光阴冷,紧盯着尸身一动不动。

事实上,将这具连眼睛都干成一层皮膜的尸体,辨识出生前的身分,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想他与剑重子见面时,那厮虽功力低微,但也是颇有心计之辈。哪知这才过了五日。便死成这副模样!

而且,还顺带着猛抽了他一记耳光!

想到魅影那将至的嘲笑。杨昭实在是想要杀人!

化蝶仙用脚尖轻轻捅了一下干尸的大腿,杨昭听到了其中细碎的摩擦声,然后,整条大腿,便化成了一堆残灰,里面还滚落出几颗细碎的骨渣。也就是刚刚声音的来源。

杨昭觉得,自己这几十年来皱眉的次数,都没有今天多。

以他的见识,自然一眼看出,这剑重子乃是脱阳而亡。而且,是被极阴毒的采补之术,硬生生抽干了所有的元气,以至于肉体崩坏。

如果两人再来晚一步,恐怕他的身体便已风化而去,再留不下一丝痕迹。

如此霸道的采补之术,想来想去,极地之界也不多见。

杨昭暗自点头,只听得身边化蝶仙轻吟道:“吞阳蚀元,化阴剃骨!”

顿时,杨昭从齿缝中挤出了一个名字:“飞仙宫。”

飞仙宫,这可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它可以使天外中人脸红之后,咬牙切齿,也能让天外之士戒慎之余,心向往之。

这飞仙宫的采补秘法、苟合仙丹、甚至妖蛊之术,和极乐宫几乎其名。

化蝶仙所说的吞阳、化阴,便是飞仙宫两位极有名气的女修,号称“飞仙双劫”,都是以采补之道闻名。

化蝶仙既然这么说,显然有了证据,杨昭也就顺着她的思路询问:“是吞阳劫姝,还是化阴劫女?”

化蝶仙越在这种时候,越是沉静,她悠悠地道:“刚刚树上的指力、此时采补之法,都是如此霸道,自然是‘化骨抽髓’的化阴了!她性子阴狠,又精通药性,剑重子在她手上,自然活不下去。”

“刮骨抽髓飞仙散,化阴劫女果然了得!”杨昭目光闪动,却是想起了往事。奼阴劫女他没有见过,不过,与她齐名的吞阳劫姝,却算是一位“故人”。

当年为了抢夺一株仙草,两人生冲突,杨昭层层布局,将吞阳重创。

然而吞阳也是了得,危局之下,竟还能以自己的身体设局,杨昭自负有魅影嫡传的采补之术,大意之下,差点儿便和今天的剑重子一般,吸成肉干。

多亏有身边那两位血神子傀儡的援手,才勉强脱身,吞阳也趁机逃逸。

自从那一件事后,杨昭对飞仙宫的采补之道,可说是慎之又慎,做足了防备。

然而,他至今也非常清楚的记得,吞阳烟视媚行的风姿,以及在他身下婉转低吟的美态。

甚至便连精关松动时那快美的感觉,也在恐惧之余,使他品味再三。

“……走远。喂,你在听吗?”

化蝶仙的轻嗔之音响在他耳边,李珣“啊”了一声,总算现自己失神了。

此时他身上已有些反应,转眼看化蝶仙的时候,眼神便也不怎么稳重。

女人对这些事情总是特别敏感的,再加上心中亦有戒心,化蝶仙打量他几眼,便想到这个关节。她唇角闪过一丝冷哂,也不损他面子,只是将前面的话又说了一遍:

“便是剑重子再不济,恐惧之时,也该多撑那么一会儿。化阴此人我也见过,颇以折磨人为乐,又不知我们在后面追索,此时还不会走远。此外……”

她的眸光扫过周围的环境,这是一处颇为偏僻的山谷,绿草茵茵,偶有矮树,颇养眼。草地上仍有一些凌乱的压痕,显然萧重子临死前,确实是“享shòu

”了一番。

化蝶仙的目光在草地上一扫,后又折了根草叶在手中,笑意微微:“我先前还担心剑重子太过硬气,但此时看来,死得果真是干干净净,什么秘密都没留下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九章成交

杨昭听了此话闻言一怔,这个时候那悸动的情绪才控zhì

下来,他闻言奇道:“这怎么说?”

“草上有迷意颠香的味道,在交合之际,以特殊法诀催动,便可控人心神。”

“而且,此迷香极为珍贵,如今大家都只能呆在极地之界,飞仙宫每年能产出三五两,便已不错,效用也是惊人,传言非地魔以上,不能辟除。化阴已下了血本,以萧重子的修为,又怎能抵挡得住,自然什么秘密都留不下!”

杨昭心中念头风车般转动。此时,姹女那句不要让人知dào

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现在的事态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他能够及时封堵秘密的话……

现在看化蝶仙的模样,似乎还有戏?

他疑问的目光比任何话都要有效,化蝶仙扔下草叶,浅笑道:”教你一个法子,她们驻地在就在七十里外!共十人,除了化阴之外,还有四女五男。只是她们是到这里来打前站的,大概他们的主事人神女会在四个时辰内赶到,那时会带来多少人,便真不清楚了。”

杨昭连惊讶的力qì

都失去了,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化蝶仙会有这么详细的情报。看她之前的模样,可是真不知dào

奼阴劫女的事情,怎么现在又了如指掌了?

难道她有一条极隐密的信息管道?

化蝶仙看着杨昭难以置信的目光,轻描淡写地道:“我说过,那些胭脂水粉的味道,可是重得很,你闻不到吗?”

七十里外的香粉味儿?杨昭干笑两声,便是她有能嗅到七十里外香粉味儿的灵鼻吧。她又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化蝶仙耍了他一记,心情似乎不错,难得长篇大论地为他解释起来:“其实也很简单,飞仙宗里,不论男女,都佩带香料。还有一些迷香药丸之类,最容易分辨。低辈弟子中,男修一般带龙犀香,女修则抹流光蝶香。此两种香粉,都有催情之用。”

“而像是化阴这样的成名女修,以艳色知名,却精通内媚之术,多数时候,便用碧萝藤香。以清气收敛媚俗之色,也更有效果。而除了这三种香,她们还点了一炉升仙窍,这却是神女最喜欢的香气,平日都在她驻留处点……“

杨昭又不明白了:“那怎么会说她是四个时辰后才到?”

“因为这香只点了一个时辰!升仙窍是极珍稀的异香,初点燃时和其它香料并无不同,但随时间加长,层层香气迭加。便是此界绝无仅有的奇绝美幻。神女素来娇贵,升仙窍香气累积在五个时辰以下。她是不屑一顾的。她的做派,弟子又怎么不知呢?”

杨昭终于恍然,但这时更大的疑问也横亘在他心头:“这个消息可称是冷僻之至,飞仙宗的弟子知dào

这个并不奇怪,怎么化蝶仙也是如数家珍?难道说在以前,她也在飞仙宫也干过?”

他知dào

水蝶兰不可能回答他这个问题。也就按下不表。不过,出于好奇心,他又多问了一句闲话:“这升仙窍的香气累积多少,才算最佳?”

化蝶仙不假思索地答道:“三十六年,周天之数。芳香轮转,升仙可期!”

杨昭暗自咋舌,但他也在此时看到,化蝶仙脸上,一闪而逝的向往之情。显然,那累积了三十六年的升仙窍,她也是没有闻过的。

也在这个时候,杨昭忽地想到了一件事,通玄界中人都知dào

妃子另外还有一个绰号,叫镜缘妃子,虽是一些好事之徒擅自加上,也没有人敢当面叫她,不过,那个绰号,可是建立在百分百的事实之上。

看化蝶仙这么个熟悉法,难道说……

心中翻荡起来的景致让杨昭口干舌燥,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忽地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脑中思路瞬间百转,确认这个方法可行,他哈地一笑,拍手道:“好极,化阴我要了!”

化蝶仙微一扬眉,笑意盈盈的眸光在他身子上下一转,饶有兴致地道:“你要化阴?”

心中越觉得计策可行,杨昭便从容笑道:“都说吞阳妖冶,化阴妩媚,小子是闻名已久。前些年,和吞阳也打过交道,确实别有滋味。现在难得有了机会,能再见识化阴的风采……”

虽然话只说了半截,但说得露骨之至,化蝶仙怎会听不明白。这位女杀手先是一怔,继而眸光中光芒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竟然又露出与平日无二的笑容,倒让杨昭有些捉摸不透。

杨昭在她面前说这种事情,其实已有挑逗之意,为的也是试探她的底线。初时见她还有些怒意,但很快又平复如常,显然这话还没有击在要害。

杨昭有些失望,嘴上则又道:“只可惜,化阴的刮骨抽髓极乐篇却非好应付的。小子现在有伤在身,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想请仙子帮忙。”

“帮你什么?帮忙按着她的手脚?”

化蝶仙说的比杨昭露骨十倍,便在杨昭尴尬之时,她冰蓝色的唇瓣便弯成了一个妖异的弧度:“我凭什么帮你?”

杨昭微微一笑:“宝物,我让你一成!”

化蝶仙眸光一转,既而便极爽快地道:“好!这样,我九成,你一成!”

杨昭翻了个白眼:“错,你六,我四!”

“八二!”

“七三!”

“成了!”化蝶仙拍板,旋又灿然一笑道:“只是,我也要看看你的手段!不管化阴从剑重子那里得到什么,你都要一丝不差地再从她那里掏出来!”

杨昭清楚得很,这协议成得越快,将来撕破脸的机率便越大,但他也不在乎,只抚掌笑道:“小子敢不尽lì

而为?只是要麻烦仙子在旁看护……”

化蝶仙瞥了他一眼,浅浅一笑:“不必担心,保证有你的风流快活。”

最后四字,她语气宛然便是风流放逸的味道,听得杨昭心中一痒,但更多的还是得yì



不费吹灰之力,便找来这么个大帮手来帮他灭口,这生意却是稳赚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章侵入

顿时,杨昭嘿然一笑,袍袂翻卷,一阵风拂过,将地上剑重子的残尸化成一团飞灰,湮灭不见。

果然如化蝶仙所言,飞仙宫的驻地就在七十余里外,一处三面环山的溪谷之中。

两人在一处山顶上站着,俯视谷底,见有一条清溪自谷中流过,溪边草色青青,地势平坦,颇是一个好去处。距溪边不远处,已搭了五六顶精致的帐篷,其中又以中间那略呈粉红色的半透明香帐为最。

溪边有四个男女身穿小衣,泼水嬉笑玩耍,帐篷内则隐有喘息呻吟之声,飞仙宫的做派,杨昭算是见识到了。

不过就算在这么一个距离上,杨昭也没有闻到有什么特殊的香气。只是在那粉红香帐里,似乎看到微微火光闪烁,或许那便是燃香的香炉吧。

化蝶仙妙目流转,在诸顶帐篷之间一转,眉头微微皱起:“左边第二顶,应该就是化阴所居之处。我们运气不错,那边刚燃着千里讯香,想必是她准bèi

和同门联系……

“如此看来,她所作所为,蛇女并不知晓,这便是我们的机会!你绊住那九人,不要让他们捣乱!我去掐灭千里讯香……就当是给咱们鬼影道长,多腾出些时间来吧!”

嘲弄的语气中,化蝶仙的身形便像是化进了空气中,一闪不见,杨昭却只能勉强感觉出她飞行的轨迹。

按照她的吩咐,杨昭很快就定下计划,几乎是追着化蝶仙的背影,飞掠而下。可他刚飞了小半路程,惊呼、气爆声便在那帐篷中响了起来。

这便是两人速度的差距吗?

杨昭按下这杂念,发出一声呼啸。如巨鹰般俯冲下去,溪边两对男女正被气爆声吓了一跳,便见到杨昭从他们的头顶飞过。他们又呆了一下,这才懂得冲上前去。

杨昭一路赶到那顶帐篷外面,还没有停稳,织成帐篷的珍贵布料便再也顶不住四溅的元气乱流。碰然声中,炸得四分五裂。杨昭闪开两步,看着两道人影冲天飞起,在空中交缠在一处。

他嘿然一笑,在魅影宫祭炼的鬼鸦飞剑化为一道黑沉沉的雾气,在虚空中一绕,连穿了两顶帐篷,将隐在后面的一个男修逼了出来。

随即便是屈指连弹,溪边四人、帐篷中四人。同时吃了他一记鬼灵火,虽然并没有什么伤害,却成功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杨昭冷笑一声,御剑飞起,向空中打斗之地冲去。

地上飞仙宫的男女哪知dào

他心里算盘,还以为他要去连手攻击化阴,齐齐怒喝一声,各施手段。或飞起,或遥空攻击。都冲着杨昭打来。一时间却忘了,现在最需yào

帮zhù

的,是化阴!

杨昭有伤在身,才挡了两波攻击,便汗流浃背,九名飞仙宫弟子无论哪个。修为比他都差了许多,但他们胜在默契深厚,又精擅合击之术,远近相辅,十分难缠。杨昭又不能躲开。境地颇为尴尬。

便在这时,他头上一声轻笑,接着便是温香软玉抱满怀,定睛一看,却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儿,只是不知受了什么禁制,一双明眸如猫几般眯着,睁不开来,身上亦是绵软无力,却愈显娇柔。

杨昭立时便知dào

,这便是那化阴劫女了。

化蝶仙果然深不可测,出手不过十几息的工夫,便将一个功力精湛的修士手到擒来,其修为真是可畏可怖。

怀中美人儿勉力睁眼看他,见了他的面容,明显便是一惊。杨昭立时便知,此女是认识他的,莫不是从吞阳那边得来的消息?

美人儿似是想开口说话,却是没有半点几力qì

,最后只落得娇喘连连,更因为呼吸而带动躯体微微颤动,在杨昭怀中微微厮磨,不由让杨昭想到不久之后要干的事情,一时间心火狂升,低头就亲下了去。

美人口舌被封,更是咿咿晤晤地说不出话来,她的身体不安地扭动,结髻的秀在这动作中脱出了束缚,披散开来,束的九羽屏钗也顺着柔顺的丝滑落下去,落入下方的溪水中。

美人任人宰割的模样,让杨昭胸口涨得厉害,已开始上下其手,将她一身颇为精致的碧袖统纱石榴裙弄得凌乱不堪,差点儿就要在这里真个干上一场。

正在这时,谷中连声惨叫,硬是把李珣从肉欲横流的状态下扯了出来。

杨昭脑中一清,再看化阴,脸上双眸紧闭,睫毛微微颤动,眉目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却让人感觉到她恐惧、紧张、绝望,更生出将她尽握在掌中的感觉。

杨昭此时心中却是出奇的清明,他在化阴晶莹的耳珠边上轻赞了一声:“好手段!”

化阴身子一紧,旋即如泥人般软了下去。

杨昭已经尽复平日状态,他冷然一笑,低头看向谷中,却见那九名飞仙宫弟子,已是躺倒一地。乍一看去,是全数毙命,但杨昭看得分明,五名男子是死得透了,但四名女修仅仅是昏迷而已。

他眉头一皱,落了下去。

化蝶仙刚从溪边洗了手回来,见杨昭神情,便笑道:“怎么,这化阴不合你的意?”

“怎会!”杨昭在化阴脖颈间大力吸了一口香气,脸上微露陶醉之色:“清凉淡远,馨香如丝。这便是碧萝藤香了,还要多谢水仙子,今天承情,他日必有报答!只是我倒是没想过……”

他顿了顿后,又笑道:“原来怜香惜玉的事情,女人们也干的。”

化蝶仙扫过地上昏迷的四名女修,微微一笑道:“神女嫌男爱女是出了名的,就是对弟子也不例外。杀了几个男的,未必会怎样,但若连女弟子也不放过,以后便真的有些麻烦。当然,若我们事后灭口……”

杨昭闻言还不怎的,怀中美人儿却是轻轻一颤,口中低吟一声,睁不开的眼睛里,竟是有了点点水光。

稍一沉吟,杨昭便明白了化蝶仙的意思,他同样微笑道:“这也只是举手之劳吧,只是你就这么说出来,让我怎么问话?”

听他这言语,即便怀中化阴身姿无力,肌体亦是瞬间绷紧,然后又如水般软化下去,眼眸中已尽是乞怜之意。

越是这样,杨昭便越拿得住,只是用手在她胸口捻了捻,收获了一声渗入骨髓的轻吟。(想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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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主宰

化阴越是这样,杨昭便越拿得住,只是用手在她胸口捻了捻,收获了一声渗入骨髓的轻吟。

化蝶仙没有再说什么,她扫过奼阴的俏脸,笑吟吟地道:“她虽然被我锁住气窍,全身乏力,但媚术却是封不住的,十成之中,总还能使出一两成吧,而且,飞仙极乐,天下无双……”

话未说完,她忽地当空一招,水蓝色的纱袖在空中划出一道极靓丽的轨迹,从杨昭肩后一拂而过。

杨昭眉头一皱,手上忽然加力,怀中的化阴立时便是一声痛呼,呼声中,她身上骨头喀喀作响,差点几便被杨昭折成两段。

杨昭低头看了她一眼,又赞了一声:“真是好手段!”

这时,化蝶仙举起手来,拇、食二指之间,却拈着一道如蚕丝般纤细的东西,若不是杨昭眼力惊人,还未必能看得清楚。

这时,她才说了下半句:“……你也不要太过忘形。”

杨昭心中凛然生戒,脸上却半点儿不露,反而大笑道:“看来,和水仙子做这笔买卖,实在大赚!多谢,多谢!”

化蝶仙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做个手势让他等会几,自己则在倒地的极乐宫弟子身上搜出了几包香粉,然后,便大大方方地调制起来,又用真息之火烘焙,转眼功成。

“喏,将这香料放入香鼎中,包管多么厉害的蛊虫,两个时辰之内,都要睡过去!”

杨昭的眸光自怀中美人儿脸上一扫而过,清楚地看到她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疑惑与震惊。由此可见,化蝶仙手上香料的的作用,已无庸置疑了。

不过……这女人懂得也太多了吧!

杨昭按下心中的疑问。问了一句:“香鼎在哪儿?”

化蝶仙笑吟吟地一指:“何必再找,难道你不想见识一下神女的九灵绣风桃花帐的滋味?升仙窍点燃虽然仅是一个多时辰,但比寻常香料,强上何止百倍?”

杨昭闻言立时心动,当下谢了一声,抱着化阴向粉红帐边大步走去。这时他感觉到。化阴的身子已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

后面化蝶仙“咕”地一声笑,笑声中,别有一番奇妙滋味。

杨昭掀帐而入,在这瞬间,扑面而来的灵动香气,便从他的口鼻中、甚至是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中渗透进来,活泼泼地跳动,甚至使他因妖冥元力而生成的伤势,在瞬间便减缓了许多。

“这便是升仙窍吗?果然不错!”

杨昭赞了一声。环目一扫,见帐中的布置并不多,显得空荡荡的。显然是因为主人还没有入住,一些摆设都还没有运来。

但就是这少数的几件,却都奢华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看着这里的摆设,杨昭仿佛见到了一位雍容华贵的美貌少妇,惬意地支肘侧卧在坐榻上,在袅袅灵香中寻梦的情景。

他心中一热。竟对素昧平生的神女,产生了几分期待。

不过。现在最重yào

的还是手中的化阴吧。

杨昭微微一笑,先将化蝶仙调配的香料送入香鼎,看着一股淡绿的烟气自其中喷出,又很快淡化,沁入满帐的香气中去。

“气煞人香,果然是气煞人香!”

化阴在他怀中喃喃低语。只是气力不济,话音也模糊得很,若不是杨昭耳尖,也听不真切。

“气煞人香?”杨昭心中一动,将嘴唇贴在她圆润的小耳处。轻声道:“告sù

我,这玩意儿很稀奇吗?”

或许是因为吃够了苦头,化阴现在倒是听话得很,虽然说话还有些吃力,但她仍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并不稀奇,只是懂得配这香的,都是蛊术到了一定层级,可以调动万生灵火,才能烘焙出来……”

“哦……很好!”又知dào

了一层化蝶仙的底牌,杨昭心情大快,手上便显得温柔许多;冲着化阴一笑,便轻轻地扶她站在地毯上。

只是这遍体酥软的美人,现在连独自站立的力qì

都没有,低吟一声,便要跌倒。

杨昭想趁势将她搂到怀中,却不防这美人儿竟还勉力支起手臂,挡了一下。这样,她便不可避免地倒在地上,朱鸟丝绒地毯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无声消去了化阴摔下的力量。

化阴侧伏在地上,想支肘坐起,却又再次摔倒,而这也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力qì

,让她只能在地上细细喘息。动人的曲线就在这一起一伏间,达到了最完美的动态和谐。

杨昭居高临下,看着这乎天然的一幕,五脏六腑似乎都要喷出火焰。

化阴眼前忽地飘过一件外袍,她娇躯一震,抬起头来,正好kàn

到杨昭正撕下自己的中衣,露出赤露胸膛,因气虚而红艳的娇靥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她稍一瑟缩,然后就低“啊”了一声,此时她的裙袂已被掀起,修长的双腿刚被男子分开,架在腰上,她不知哪儿来的力qì

,腰身猛地一挣,娇呼道:“道友,饶我一命!”

她稍显沙哑的嗓音颤动着进入杨昭的耳朵,非但没有让杨昭放过她,反而使男人的眼睛在刹那间变得血红。

杨昭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接着,他便撕去了化阴下体最后一片遮羞物。化阴再一次悲呜起来,杨昭却不为所动,他知dào

这或许是化阴高妙媚术的一部分,但是他又怕什么?

主宰者的豪情主宰了他的神智,他接着化阴的语气,大笑道:“道爷不会让你就这么死掉,放心!”

言罢,剑及履至。

化阴再一次从高高拍起的大潮中摔落下来,她的肉体已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这让她渐渐低回的嗓音也具备了一种奇特的韵律。

泪水、汗水,甚至还有娇嫩的皮肤破裂后,渗出的血水,所有的体液揉在一起,出了特有的香味。

在杨昭手掌的拨弄下,她又换了一种体位,这也让她明白,下一次的折磨马上就要到来、她用全无力qì

的双手,徒劳地盖住杨昭的手背,早已哭肿了的眼睛,乞饶式地看着杨昭饶有兴味儿的脸,死命地摇头。

“鬼影道长,饶了我吧!我日后必定好好服侍你,今天……今天确实不成了!”

“怎么会呢!”轻松拨开她的手,微笑道:“化阴仙子至今尚是关元稳固,一身修为,只怕没损上半分。现在说不成,岂不是把我当傻子耍?”(想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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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二章折磨

言罢,杨昭又是一挺,剧烈的震荡从化阴下腹处直捣上来,她苍白的脸上露出绝望之色,开始缓缓地摇头,汗水浸湿的秀贴在额头上,只是几根丝随之轻轻摆动。

杨昭察颜观色,知dào

终于松动了她的关元要害,又是一声长笑,阴阳术法运转,绝大的抽吸之力猛烈迸。

化阴的娇躯猛然间绷紧,修长是绷得几如一条直线,尖笋般的脚趾死命内扣,然后,从她檀口中,迸出一声尖锐如抛针般的长吟。

这一刻,她阴关大开,死命维护的宝贵真元如同开闸洪水,喷涌而出。

在化阴绝望的嘶鸣声中,杨昭只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势正飞地好转,体内阴火蒸腾,像是贪得无厌的巨兽,大口吞吃着从天上掉下的美食。

这种主宰一切,又无比享shòu

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杨昭似乎忘记了自己答yīng

了要饶化阴一命,他低吼一声,进行了第二波的抽吸。

尖锐的嘶叫声再一次地低哑下去,然后偶尔再高上来、低下去,便如同一抑扬顿挫的曲子,恰到好处地挠在杨昭的痒处。

他纵声长笑,只觉得一世之快意,莫过于此!

蓦地,化阴出了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高亢的嘶叫,就像是天鹅垂死时的呜叫,在这桃花帐内的狭小空间内往来激荡。

这叫声中,杨昭也获得了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快感,他四肢百骸同时生了激烈的颤抖,牵动着经脉气机,轰然鸣响。

下一刻,化阴修长的双腿猛力回收,圈在杨昭的虎腰上。她的双臂亦如水蛇般缠绕向杨昭的脖子,口中的嘶叫声则在一个特定的节奏下,猛地再拔了一个音阶!

看起来,像是这对男女同时达到了肉欲无数潜隐多时的气机嗡然弹动,而下一刻,化阴的叫声戛然而止!

杨昭一记手刀。轻轻切在化阴的喉咙上,刹那挤住了气管,高亢的声波余势不衰,猛地反噬到奼阴柔弱的躯体上,杨昭就在这一刻收回了手刀,又很快化为铁钳,扣住了那细嫩的脖子。

化阴明眸中终于射出了货真价实的恐惧,她唇角方动,丝丝的血渍便从中溢了出来。面对这种情形。杨昭卡在她喉咙上的手掌,依然如铁钳一般,没有丝毫松动。

恐惧之余,她也实在是想不明白,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眼见这鬼影道人就要堕入瓮中,怎么突然就醒了过来?

化阴当然不知dào

,杨昭此时背上已经出了密密的一层冷汗。并不是他没有中招,只是化阴刚刚使出来的手段。对杨昭来说,简直就是一根烧红了的钢针。直插入脑门。

极乐四神曲,这竟是极乐四神曲。

杨昭没法不敏感!

自当年他从星河中一跃而出,他将一半的生命都投入到对天外、极地等事物的研究中去。

而极乐宫的穿心、化形、惑神、玄机四大神技,作为唯一录入典籍的宫门秘法,更是他着力研究破解的对象。

尤其可笑的是,魅影等人并不知dào

。杨昭已将她们的秘谋全听在耳中,还将他视为一个可以轻易操纵的棋子,这些年来,时常给他些好处。

这种情形下,他要想探得魅影宫秘诀的些许皮毛。并不是难事。

现在杨昭对魅影宫法门的敏感程度,绝不比他存身的两个宫门逊色太多。虽然他不知dào

化阴为何能使出这种秘法,且与媚术融合得天衣无缝,但是,就在这一刻,他真zhèng

掌握了化阴的生死。

杨昭仍伏在化阴身上,两人的肉体也保持着最亲密的状态,然而化阴的躯体却因为窒息、恐惧而绷紧得像一张弓,她甚至听到了自己骨头喀喀崩裂的声响。也在这时候,杨昭脸上忽地现出一丝笑容,笑容中,他低声开口。

“惑神曲?”

化阴瞳孔微缩,只这个表情,便说明他猜对了。

杨昭已经完全恢复到初入帐时的随意从容,他轻赞了一声:“极乐篇搭配惑神曲,你们很能想啊!只是我就不明白了,堂堂极乐宫四神曲,怎么就成了你们飞仙宫的法门了?”

说着,他稍微松开了手,给化阴一次说话的机会。

此时,美人儿脸上因高潮而现出的红晕已尽数消褪,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却仍透露出一种病态的美感。

只是她却倔强地抿起了嘴唇,一言不,瞧她的样子,谁会相信,她刚刚还在男子身下婉转呻吟,哭泣求饶?

杨昭看着她生动的表情,又笑了起来,笑声中,杨昭再次伏下身去。

两人肉体贴合,这一次杨昭已事先透入真息,将刚才化阴使用的一处隐密之至的脉轮封得严严实实,还嫌不足,又伸手在她娇躯上游移不停,借着刚才的思路,果然又找到了一处。

两处宫门秘设的气脉被封,化阴脸上终于露出绝望之色,这次,也比刚入帐时,要真实得太多了。

杨昭哈哈一笑,这次再使出采补法门,便是真的有效果了。虽然不同于刚刚在媚术形成的幻境中那样一泻千里,但汩汩然如溪水投注,却是货真价实,妙用无穷。

化阴美目翻白,如雪肌肤开始了不由自主的抽搐,像她这样以采补为生的女修,为了使采补的异种真息与身体完美契合,二者的气机联结自然更加密切,也因此对真息的依赖性也就越高。

杨昭每采去一丝真元,便是抽去她一线生机,直至真元丧尽,一命呜呼。

此时根本不用做戏,她眼眸中已是满满的乞求之色,几次想开口说话,只是李珣一抽一吸间,恨不能撼得她魂魄离位,三宝尽失,她又哪几来的开口求饶的机会?

杨昭不是没看到她的表情,只是他现在借其元阴疗伤,正在紧要关头,哪有精力管她?

这毫不顾惜的采补持续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纵然是细水长流,也让奼阴晕厥了三五次。

最后一次睁开眼时,便连一根指头也抬不起来了。

杨昭看着她晕红的脸颊,暗赞飞仙宫心法独异。若是寻常女修,被这样采补,脸上容光早失,却怎会像化阴这般,越地娇艳起来?(想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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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三章隐秘

两人目光对上,化阴也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她方一张口,眼角处便滚下泪来:“道长您慈悲,饶我……妾身、奴婢将来必和身以报!”

“化阴仙子的顺水人情做得好啊!知dào

,道爷现在想干什么吗?”

“那……道长问话,奴婢知无不言!”

“聪明!能知dào

进退,那当然是最好不过。只是,被你骗了几次,就道爷想来,这话里终究还是有些水分的。”杨昭轻拍她的脸蛋儿,笑道:“稍待,让道爷将这水分挤出来!”

说着,不待化阴求饶,他的手掌灵蛇般轻绕过美人玉颈,在颈椎上某个节点处轻轻一捏,再松开手时,便看到化阴脸上血色尽数褪下,然后,从她玉足以上,便开始了一波难以抑止的颤栗。

“在你回答道爷的问题之前,先体会一下某些可能会出现的结果吧!”

微笑着说完这一句,杨昭径自闭上眼睛,开始进一步温养自己的伤情。

当杨昭再度给予化阴说话的机会时,化阴刚一开口,便忍不住痛哭失声,她总算明白了,此时压在他身上的男子,原来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魔,否则,他又怎么会拥有这么可怕的整治人的手段?

杨昭很理解化阴现在的心情。任何一个受了莲花八密的人,大概都是这副模样。或许化阴也该庆幸,眼下压在她身上的,只是粗通枝节的鬼影,而不是那位纵横八极的魅影夫人。

他一边注目其因痛哭而轻颤的肉体,一边细细品味这种主宰人心的美妙滋味儿。

便在化阴心中情绪将泄未泄之时,杨昭恰到好处地插进来,主导了她的思维:“给我说说。这惑神曲怎么落到你手里的?”

化阴被迫停止了哭泣,只是不断地抽噎,但她甚至不敢多等那么一会几,一旦确定了自己可以说话,便断断续续地开口。

“这惑神曲,不是妾身独有。是家师用勾魂蚀元神术,与魅影换回来的!”

“换?”杨昭哈地一声笑:“魅影是傻子,还是神女是白痴?这宫门秘技也能换吗?”

听杨昭这么恶言恶语,化阴连头也不敢抬,轻声细语道:“道长明察,要来是不可能,可是那魅影拿出让家师心动的条件——她陪了家师三夜!”

“什么!”杨昭失声一叫,很快便觉失态,忙闭上口。却“咕”地一声,咽下了一口唾沫,不知为什么,他的嗓子有些哑了:“说清楚些!”

“那已是未入极地之界前的事了。”化阴此时气息平顺了很多,且话也开了头,下面的就再也遮挡不住。

“那是距极地之界大门开启前还有十四年的时候,当时家师和大家都整日里无所事事,只是和我们几个要好的姐妹取乐。可是十一月初十……那天是吞阳的连绞丝炼成的日子。我不会记错。那天,魅影忽然以个人身分来请柬。请家师到夜魔天迷琅连湖一会。”

“道长应该清楚家师的脾性,当年她曾下誓愿,一定要和这世上最了不起的女修共参极乐,而魅影恐怕就是最适合的那人了!以前家师曾花了百多年的时间,意图亲近,却没有半点儿进展。这次魅影却主动相邀,家师自然是极高兴的。”

“家师说魅影外柔内刚,性子其实高傲得很,绝不会有这反复之举,这次想必是遇到了绝大的难事。这倒是我得偿所愿的机会。所以,家师接了请柬便去了。直到十二月初一才回来。”

“家师回来后,容光焕发,十分得yì

。但当我们几个姐妹试探时,家师却只是感叹道,值得了!连湖三夜,今世再无第二次!而且,转脸便招五毒、七秀、十三英并我们二劫,说出已将宫门勾魂蚀元神术换给魅影一事。又将这惑神篇交给我们修习。然后,家师便去见了宫主以及她的师尊,在身上钉下十枚附魔蚀欲针自残,以求祖师原谅!”

杨昭听得微微动容。

“附魔蚀欲针”的名头他也听说过,传说此针入体,便钉住元神,每日以三界魔欲炼化,使中针之人,性欲膨胀,又永不得满足,最终欲望蔽心,狂乱而死。

神女为向祖师交代,竟然一次钉下十枚,且不论结果如何,只是这胆气担当,就当得起这一宫主事人!

化阴脸上则微露恐惧之色,显然是想起了当时的情形。

“家师炼化十枚附魔针,花去太多精力,进入极地之界后,险些被外魔夺舍,元气大伤,若非罗摩什以盘心锁扣见赠,家师恐熬不过去了。所以就是这样,家师偶尔谈及迷琅连湖之事,也都是意兴飞扬,从无悔意。只是她却从未向奴婢们说过那三日夜的细节……”

杨昭听得明白,这神女在迷琅连湖,必然是得偿所愿,与魅影虚凰假风,颠倒乾坤,所以才有值得了的叹词。

说实在的,抛去那个附魔针不说,若魅影要以陪宿三日为代价,换他手中任何一个修道法门,倒也真值得杨昭好好考lǜ

一下。

其实这种念头在这些年中并不少见,每一次他都用最恶毒的诅咒、最卑劣的场景,来满足这一狂想。

但像现在这样真实、贴近的,还是第一次。杨昭觉得自己的欲望又有抬头,而最快感觉到的,便是身下的奼阴。

虽然这妖女已被杨昭整得怕了,但为了不受到更多的苦头,她还是强颜欢笑,用一身媚功来舒缓李珣的性欲。她也是欲海老手了,如何不知dào

杨昭突发的缘由?

只见她蠕动身子,腻声道:“奴婢也见过魅影,看她面相,便知她是最讲究、最瞧不起人的,只是谁能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招?迷琅三夜,琴韵无双,却不知,天底下还有谁能抵挡得住?道长,您呢?”

言罢,她又吃吃地笑了起来,这时,她话中已颇些放肆,只是杨昭暂时顾不得了。

化阴一边低笑呻吟,一边以贝齿轻啮他肩头,便在杨昭越来越较重的冲击下,呻吟一声,在杨昭耳边呢喃道:“可惜,就算道长能一偿所愿,也吃不着头啖汤了……嘻,那沾着魅影落红的银白织绵外袍和温玉角先生,可是家师最宝贝的收藏呢!”(想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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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四章反目

杨昭蓦地睁大了眼睛,很快的,在喉咙涌动出的呵呵浊音中,也在化阴如释重负的尖声呻吟中,两人软作一团,肢体交缠,再起不能。

“值得了!”

杨昭迷迷糊糊地似乎听到魅影那回味无穷的叹息,这叹息声忽远忽近,扯着他的心绪,翻腾不休。

是的,他心里很不舒服,可是,他又能从这里得出前所未有的刺激来。

只是,为何在高潮过后,他心中残留的,便只是一波接一波的寒气呢?

魅影文秀无双的俏脸忽隐忽现,然后在某一刻,杨昭脑中忽地闪过了一道闪光,而亮光带来的,则是越刺骨的寒流。

“是了,以魅影的性情,她会用自己的贞节去换什么?仅仅是勾魂蚀元神术?不,不对!她一定还会用这个法门去干点儿什么!而且,是干一个比勾魂蚀元神术、甚至是比她的贞节还要重yào

十倍、百倍的事情!”

可是,那又是什么呢?

化阴像一头讨主子欢喜的猫儿,蜷缩在他怀里,依依晤晤,媚态横生,只是这先前还让他欲火狂燃的妩媚,眼下却再无法对他有任何影响,他面色转冷,手指轻贴在化阴颈侧,气芒在指气微微伸缩,寒意逼人。

看着化阴渐转苍白的脸蛋儿,他满yì

一笑,道:“说吧,为什么到这里来!”

……

……

过了不知多久,杨昭猛然掀开帐幕,大步而出,遥遥看到化蝶仙坐在溪边,便重重地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走了过去

化蝶仙闻声回头。见他神情,为之展颜一笑,然后她就看到了杨昭手上拿的两样东西,双眸一下子亮了起来。

“喏,《血神子》残篇,云雾石!”

将两样宝贝在化蝶仙眼前一晃。不出他所料,水蝶兰眸中精光一闪,脸上笑容不变,却伸手便夺。

“慢着!”

他斥喝一声,音如雷鸣,但对化蝶仙来说,这没有丝毫作用。他也知dào

这一点,所以喝声之前,虚无剑在鞘中锵然鸣响。而化蝶仙手掌伸出时,乌黑的剑刃也出鞘半尺,横在身前。

与剑相隔仅有数分距离,雪白的肌肤与虚无的剑刃形成鲜明的对比,无论是化蝶仙又或是杨昭,眸光中都是寒光凛冽,气氛渐渐地紧绷起来。

“怎么,要出尔反尔?”

“哪里。比不上水仙子这难得胡涂。”杨昭露齿一笑,雪白的牙齿亦显得锋利尖锐。

“刚刚我讯问时。化蝶仙子应该也听到了,哈,好一个大宝藏,我这才知dào

咱们一本正经讨论分配的东西,恐怕是很难切割了……化蝶仙,你很好!”

“切割?哦。你是说……那宝藏?”

听到化蝶仙口中吐出这句话,杨昭哈哈一笑,眸光中却殊无半点儿暖意:“是啊,那宝藏,可是好东西啊!哼。你瞒得我好苦!这是我预先知晓,若我不知,待到了地头上,化蝶仙子又准bèi

如何算计于我?”

“这个……”化蝶仙似是窒了一下,但在杨昭咄咄逼人的压力下,她忽又微露笑靥:“既然是要算计你,现在怎么能说出来?”

这回答妙得很!这下一窒的就变成了杨昭。

面对化蝶仙出奇坦白的言辞,杨昭发xiàn

自己再拐弯抹角也没什么意思,嘿然冷笑中,他说道:“既然如此,我们的合zuò

何必再进行下去?”

“怎么不能?”化蝶仙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浅浅一笑:“你忘了吗?”

忘了什么?杨昭还没回神,便见她耸肩道:“别忘了,你可有把柄在我手里呢!”

顿了顿后,她扳着手指逐一数了下去:“你看,你的小相好,这是天行剑宫;冥将,就是冥王宫;化阴,当然就是飞仙宫了。如果还不够的话,嗯,把贺参栽在你头上,效果会更好些。”

“啧,看啊,极地林海出现的四大宫门,你全都得罪了,你怎么办呢?逃走吗?大概你跑不过我;或者藏起来?那,我就为他们当一个小探子好了,看看能不能嗅出你的味道……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杨昭此时可说是眼界大开!

这辈子,他碰过不少的高手,也曾与魅影、暗夜这样心机深沉的人物交往过,自认为属于见多识广一流。

但他却从来没见过像化蝶仙这样,身分地位非同凡响,修为又深不可测,却没有哪怕是一点儿高手风度的人物!

她的言辞非常坦白,这和天鸾那小妖精有点儿像。可是,天鸾借着天真无邪的外壳,隐藏表相之下的层层阴谋。而化蝶仙,却是借着坦白,尽情地挥其对他那刻在骨子里的轻蔑!

虽然将她说的话装饰一下,意思也不会变,甚至效果更强一些,但杨昭怀疑,她是不是刻意这样,想用这样的言辞,冲垮他的忍耐限度,再从自己失控的丑态中,获得乐趣。

好,好得很!

杨昭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脸上更是青了又红,红了又白,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去与人拼命的架式。然而,在他心里,一声又一声森森的冷笑,回荡往复。

这可是你自己寻死,怪不得别人!

化蝶仙现在非常开心。她用昂扬至乎期待的眼神,看着对面杨昭的脸上神情变化。

看得出来,因为她直截了当的话,杨昭有些晕,他抿起了嘴,这样,可以暂时让他微有些哆嗦的嘴唇安静下来。

不管怎么说,鬼影这小子还是很精明的,一阵狂怒之后,他竟然能强压下怒火,一语道中关键:“封禁!你别忘了,还有封禁,没有我,你怎么去独吞那修道人梦寐以求的仙府洞天?”

“这是个聪明人的说法!”化蝶仙很满yì

这样的回答,她点了点头,微笑着在对方的伤口上再洒了一把盐:“所以,在你打开封禁之前,我会尽量不让你死的!”

杨昭无言,但眼中的凶光,却是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化蝶仙则以一贯的微笑相对。她并不在乎杨昭心中在想什么,因为她有绝对的实力将这个内心深处桀骛不驯的男子,永远地压制下来。(想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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