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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龙重生在都市》


第1章 重生为蛇

西南极边之地。

广袤黑暗的原始森林中,古树遮天,浓荫洒地。

一条满身黑鳞的半米长小蛇,正如往常一样在杂草中潜伏,静静等待着猎物。

忽然,小蛇原本平静的瞳孔骤然收缩,茫然又惊骇的看向丛林四周。

“这气息…这…这是地球!?”

“怎么回事?我不是身死道消了吗?三大道君,两大魔君联手布下的杀局,绝无让我生还的可能,我怎么会还活着?而且是在地球!”

“难道…难道我杨慎重生在了地球?”

此刻在这片原始森林中,没有任何生物知道杨慎这半米长的小小蛇躯里,掀起了一场惊天海啸!

————

北冥龙君杨慎,妖族数十万年来,首位证得龙君果位的大能,曾君临星空,威震诸天万界。

可就在他即将踏入无上层次的主宰境时,被同境界的三位道君与两位魔君联手设下圈套,诛杀于北冥仙界。

而本该魂飞魄散的他此时却不可思议地重生在了地球。

重生在了这个记忆中承载了太多太多遗憾的地方。

“开局一条蛇么?”感受着体内已荡然无存的滔天法力与龙元,杨慎只觉恍如隔世,自从他踏上修炼之路以来,还从未如此弱小过。

即便是前世刚穿越变成蛟龙时,也比现在要强了太多。

此时除了识海深处还残余着一丝真龙之威外,其他昔日威震诸天的神通手段,什么也没了,仿佛根本不存在过,只是空花泡影一般。

“前世对修炼一窍不通时,我尚能摸索着一步步修成真龙,而今虽一切重来,但保有千年修炼记忆,也定然可以再次蛇化蛟,蛟化龙!”杨慎抬头,冰冷的蛇眸透过树冠之间的缝隙看向顶上苍穹:“三大道君,两大魔君,你们一定想不到我杨慎竟没死吧?待我再证龙君果位之时,就是尔等身死魂消之日!”

“就是不知,地球如今是何年何月?我离开了千载岁月,父亲母亲,还有大姐二姐她们,怕是早已化作一抔黄土,甚至坟墓都找不到了吧?”

上一世,杨慎原本就是一名地球人,只因25岁时一场车祸爆炸事故,才令他魂穿妖界,成了妖界内一条墨黑蛟龙。

而在那场事故发生前,他因为痴爱一个女子的关系,终日与酒为伴,浪荡不堪,未能给父母尽过哪怕一天的孝道,令父母伤透了心。

千年来这一直是他心底深处的遗憾,以至于在冲击主宰境时,这遗憾犹如附骨之蛆一般成了魔障,使得他明明距离主宰境界只差一丝,却始终无法再前进丝毫。

“既然回来了,该去给父亲母亲他们上柱香才是,希望这样,能让我心底深处的遗憾消散,不会再成为日后冲击主宰境界时的魔障。”

心境若是不能圆满,即便重来一遭,日后也无法跨入主宰之境,所以但凡是让他牵挂的事物,就算千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了,他也必须去看一看。

但想去人类世俗中走动而又不被当成怪物,以他现在的蛇躯肯定不行,必须得达到第二变“化虺”,可以化作人身的程度才行,所以杨慎得加紧修炼了。

……

“啪!”

一只灰黑色丛林老鼠,被杨慎宛如骨鞭的一记蛇尾抽晕,他迅速缠绕上去,将之吞入腹中。

随即蛇躯扭动,运起前世所修功法《真龙九变》,蛇鳞一张一合间,老鼠的气血很快化作一丝精气,为自己所用,滋养蛇躯。

“太慢了,若只是吞老鼠这样的生物,怕是猴年马月才能修到《真龙九变》的第二变,必须找一些气血强大的妖兽才行。”

《真龙九变》,一变一重天,乃杨慎前世机缘之下得自远古洪荒的一部逆天功法——

一变为蛇,大成者需修到刚柔并济的境界,蛇躯坚则骨似金刚,柔则如搓锦扯絮,变化万千。

二变为虺,生手生爪,披头盖脑,从此脱离凡体,气血化作妖气。

三变为虬,无麟无角,上高山可开石裂土,摇山振岳;入深蓝则翻江倒海,斩浪劈波。

四变为蛟,这是一个分水岭,需渡天劫。

五变为螭龙,六变为蟠龙,七变真龙,八变龙君。

而九变龙皇,乃主宰之境,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龙,杨慎前世陨落前曾窥得门径,只差一丝便可踏入。

奈何此时却要一切重来,可谓千年苦修一朝散尽!

但他心中却没有半分气馁,反而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雄雄斗志来。

因为他知道,以他那历经千载岁月洗礼的修炼经验,只需假以时日,便可乘风而起,扶摇直上,再现真龙之威!

……

十天后,方圆二十里内的丛林,已被杨慎摸得清楚。

这十天他陆续吞了不少生物炼化气血,有蛇虫鼠蚁,有蝎子蜈蚣,单论数量,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可惜这些生物都太过弱小,就算再吞几百只,也不会有太大进展。”看着自己已从半米长到70厘米的蛇躯,杨慎感慨道。

忽然间,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压低蛇躯,将头伏在了枯枝落叶中。

一只足有土狗大小的黄鼠狼,在前方二十米外经过。

打量看去,只见它腹股赤红,毛色显金,胡须更是如钢针一般。

只一眼,杨慎便看出这是一只气血异常强大的妖兽,等闲的虎豹可能都不是它对手。

若不动用灵魂深处残留的那一丝真龙之威,单凭自己如今的实力,对上这只有潜力化妖的黄鼠狼,绝讨不了半分好处。

但杨慎略作思量后,蛇眸一冷,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吞吐着蛇信,在枯黄落叶中悄悄潜行,依靠着天生冷血的躯体和前世娴熟的经验,杨慎相信,黄鼠狼绝发现不了自己。

他要等得是一个机会,一个黄鼠狼进食时的机会。

跟踪了半个小时后,经过多次近距离的接触,杨慎断定,这只黄鼠狼已经达到了妖族炼体一重的境界,若能将之吞下,炼化其气血,可极大缩短自己二变化虺的时间,远非之前所吞的蛇虫鼠蚁能比。

为此就算冒些风险,也是值得。

“就是现在!”

黄鼠狼轻易杀死一只猴子,正毫无防备享受进食的美妙时,杨慎看准机会,从枯枝落叶中闪电般窜起,用多日锤炼,早已坚如钢鞭的蛇尾猛然抽向黄鼠狼的要害脖颈,欲将其一击毙命!

“噗!”

一声闷响,身躯如土狗大小的黄鼠狼惨叫一声,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杨慎这势大力沉的一记尾鞭抽得连翻几个跟斗,载倒在了五米开外,一动不动。

见一击得手,杨慎蛇眸中却没有喜悦,更没有立马上前去收获战利品。

因为在他蛇尾触及到黄鼠狼的脖颈时,他便知道方才那一下,绝对抽不死黄鼠狼。

能在危机四伏的丛林中凌驾于普通野兽之上,依靠本能修到炼体一重的地步,绝没有这么容易死。

此时黄鼠狼伏地不起,不过是想等待攻击他的生物靠近时,来一个暴起偷袭,攻其不备罢了。

可惜的是,它对上的是杨慎,在昔日的北冥龙君面前,黄鼠狼打的那点算盘,注定要落空。

“想跟我玩丛林法则?先去修炼个一万年再说吧!”

妖族的修炼境界与人类不同,常见的大都是普通野兽,而踏入炼体之境后,虽可称妖兽,但还是没有脱离“兽”的范畴,只有跨入“精怪”之列,才可称妖精、妖怪,与人类修士筑基一个道理。

杨慎重生修炼还只有十天,现在还未跨入炼体一重,而那只黄鼠狼几乎是一重巅峰了,二者之间的实力不能说天差地别,但也绝对不小。

正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杨慎此时修为全失,谁是狮子谁是兔还不一定,所以他不敢有丝毫轻敌大意。

而是在原地足足等了有十秒,见黄鼠狼仍旧没有起身的意思后,蛇眸中才蓦然泛过一丝冷色,强有力的蛇尾向地面猛然一拍,整个蛇躯冲天而起,往装死的黄鼠狼方向狠狠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啪!”一声脆响,枯黄落叶飞溅,地面被砸出了一条一指深的沟壑。

装死的黄鼠狼终是不敢硬挨这一下,险险避了开,脖颈上被杨慎抽出的血印还流着鲜血,整张脸拟人化的又惊又怒。

灵智已开的它想不明白这条偷袭自己的黑色小蛇为什么不上当,反而在自己装死后,还想痛下杀手。

杨慎可不管黄鼠狼想得什么,为了尽早化虺,修成人身,炼体一重妖兽辛苦修炼的气血,他势在必得!

随即再度杀了过去,专攻黄鼠狼已被自己得手一次,还在流血的脖颈,招招要命,狠辣至极,不给其丝毫喘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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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踏浪而来

一番殊死搏斗之后,随着一声龙吟响起,整片丛林所有生物,不管是虎豹豺狼,还是妖兽精怪,在这一瞬间都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灵魂上的压迫!

黄鼠狼自然也不例外,它离得最近,只觉这压迫犹如天威一般,几乎让它窒息,不待回过神,便已被杨慎咬住喉咙,注入毒液,就此陨命。

动用识海深处残留的一丝真龙之威,实非杨慎所愿,但他鳞片已经破损,浑身更是多处被咬伤,再不用,可能死得就是自己了。

“龙威现世,必会引来强大妖物的窥伺,甚至人类修士也会前来查看,在我没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前,龙威能不用还是尽量不用。”

…………

三月之后,四处杀妖炼化气血的杨慎,凭借《真龙九变》这逆天功法,以及前世千年积累的修炼经验,连续打通多处对于普通妖物来说极其晦涩的经脉,身躯暴长到了十二米。

又一个月,蛇躯达到十五米,水桶粗,离第二变化虺,只差一丝。

……

风雨交汇处,电闪雷鸣。

这里是靠近丛林的边缘海域,一直往东去,便可直入大海中央。

夜色下,咸湿的海水正从下往上翻滚,仿佛被挤压一般,不断从中传出沉闷的声响。

方圆十里内的鱼虾蛙蟹早已逃离,因为它们本能察觉到,有一头远古凶魔正在这片海域苏醒!

突然间,本就翻滚不休的海水越发声势浩大,尤其临近海岸处,可谓波翻若岭,浪涌如山!

这浩大声势持续没多久,便听“哗啦”一声几乎盖过了天雷暴雨的轰鸣,一头足有二十米长的庞然大物轰然破水而出,十分骇然壮观!

正是修成《真龙九变》第二变化虺之后的杨慎。

此时他除了身躯增大增粗以外,上下腹均生出了两腿两爪,头颅上也长出了两个鼓包,尤其那满嘴的獠牙和猩红醒目的双眼,配合着覆盖全身的墨绿色鳞甲,着实狰狞可怖,令人望而生畏。

在海水中试着扭了扭全新的身躯,杨慎便觉一股蛮荒巨力自周身传来,同时,四周的海水也被自己体表所散发出的妖气感染,传来无比熟悉的掌控感。

任何带有真龙血脉的生物,对水都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驾驭能力,而虺作为蛟龙的幼生期,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现在杨慎只要念头一动,方圆十丈内的海水,都会听从他的号令。

而这才仅仅是《真龙九变》的第二变——虺,若是修至第四变——蛟,甚至第七变真龙时,就更是了不得,整座大海都将被支配。

此时由蛇化虺之后,杨慎体内的气血已有部分转化为妖气,已经可以转换人身了。

一念及此,猩红的双眸不由望向远方:“也是时候,去人间走一遭了,除了祭拜父亲母亲之外,大姐和二姐若有后人在世,我也当庇护一二。”

……

……

八百里垂阳湖,地处盘州境内,汇入了四条大江之水,雾气悠悠,烟波浩渺。

湖畔青草地上,一个面如金纸,身穿朴素布衣的老者,正一手掌握着鱼竿,一手拿着装有酒水的精美瓷瓶,不时往嘴里灌上一口。

在他身后则静静站立着一对身材修长,面容绝美的孪生姐妹,是他的亲生孙女。

值得一提的是,姐妹俩出生时,她们的父亲原本给姐姐取名为“慕容倾城”,妹妹取名为“慕容倾国”。

美名其曰:“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但她们的爷爷慕容横中,也就是正在垂钓的老者知道后却教训说:“红颜本就祸水,再取如此名字,是嫌我慕容家祸事还不够多?”

如此一来,姐妹二人的名字便又改成了“青霜”与“青城”。

姐姐慕容青霜肤色白皙若美瓷,平日喜欢看书,见老头子的酒瓶就快见底,轻轻皱了皱眉。

妹妹慕容青城则从小就跟随爷爷习武,拥有着熟妇也无法比拟的挺翘丰臀和修长浑圆的双腿,见此竟是直接出言道:“喂,老头子,不是说好了只小酌一口的吗?你这都快喝光了!”

慕容横中闻言头也不回,哈哈一笑道:“再不多喝几口,以后就没机会咯,难道青城你想让老头子我死了后悔不成?”

才说着,面如金纸的慕容横中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姐姐慕容青霜赶忙上前轻轻给他拍背,好让他舒服一些。

妹妹慕容青城见了,也是心急,想到那件事,犹豫吞吐着道:“我…我…我可以代替姐姐嫁去谭家!只要谭家老祖真能救老头子你。”

这话落在慕容横中耳中,却是让他咳嗽更加剧烈,好一阵后才缓过劲来,瞪了慕容青城一眼道:“你以为是你姐姐不肯委身下嫁,不愿救我吗?是我不让罢了。”

慕容青城听了急道:“你为何不让?谭家早就说了,只要姐姐答应嫁给谭辰云,谭家老祖就会出手为你续命,以此作为聘礼!”

“青城你觉得,爷爷我稀罕这聘礼?”慕容横中望着湖面,叹了口气道:“谭辰云那谭家小辈,秉性阴毒,贪花好色,你自己想想若你姐姐真嫁过去了,会有好下场吗?用青霜一生的幸福来换取老头子我多苟活几年,这笔买卖,可一点都不赚,而且是巨亏,亏大了!”

“慕容世伯,想不到你为老不尊,竟在背后如此诋毁我儿!”一个雄厚中年男声突然传来。

爷孙三人闻声回头,便见有二人迎面走来。

一身黑色华贵西服的中年男人正是谭辰云的父亲谭宗,而他身旁斜披大红袈裟,光脚行走的魁梧和尚则是谭家近日才招揽的供奉客卿,来自南洋的一名巫僧。

见这二人,慕容横中便没有好脸色给:“谭宗你到此寻老夫作甚?”

“作甚?”谭宗在十米外站定,闻言冷冷一笑道:“我谭家近日招得一名供奉客卿,但不知其实力如何,故来找慕容世伯你试试这位大师的深浅。”

身材魁梧,但面容枯槁的红衣和尚步伐沉稳,上前一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南洋辛丑,还请慕容施主不吝赐教。”

慕容横中还未说话,性子急躁的妹妹慕容青城闻言直接瞪眼道:“你这和尚,好不要脸!明知我爷爷有伤在身还来找他比试,存得什么居心!?”

和尚听见了,却并不答话,仍旧双手合十,静静看着慕容横中。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幕容横中轻轻扯了扯两姐妹的袖子,示意她们靠后。

性子娴静的姐姐慕容青霜见老头子竟要带伤应战,忍不住担心道:“爷爷你的伤……”

“无妨!”幕容横中摆摆手,一口打断道:“有人想踩着我的名头上位,我若不应战,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今日了。”

谭宗听见了,故意讥讽道:“慕容世伯若已是强弩之末,大可说将出来嘛,侄儿必不会再让辛丑大师与你为难。”

“是不是,谭宗小侄你来亲身一试便知!”慕容横中强提一口真气,正要动手,却见站在对面的谭宗与红衣和尚眼眸中同时露出了惊骇,一幅不可思议的神色。

幕容横中还以为是二人与他耍得小把戏,想引他分神,故没有回头。

直到二个孙女提醒,他才带着疑惑回身看去,随后便见到了让他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的一幕。

只见浩淼湖面上,一个裹了层黑布的赤脚男子竟踏着浪花,背着双手,往自己一伙人所在方向,不急不缓地走来。

第3章 大悲手

踏浪而来的男子正是化作人身后的杨慎。

此时他面容俊秀,完全敛去了本体那远古凶魔的样子,看起来只有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前世他在地球时的模样。

身上随意裹着的宽大黑袍,在浩荡湖风中猎猎作响,底下光着的双脚不急不缓,每踏一步,都有一朵浪花仿佛朝拜般迎接他。

临近了,一脚上岸,平静的双眸先是扫过岸上五人,在容颜惊艳绝美的两姐妹身上略作停留后,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年纪最大,面如金纸的幕容横中身上。

杨慎平静看着他,直接开口道:“请教小友,地球现今是何年何月?”

“小…小友?”幕容横中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吐出,自己怎么看也是年近古稀,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正上高中的少年,竟然称呼自己“小友”?

若仅这样也就罢了,最让幕容横中无语的是,少年那认真的眼神中透露出的,竟还是一幅理所当然,本应如此的样子。

杨慎的语出惊人,令湖畔几人听了,均是面面相觑,一脸古怪之色。

而慕容横中正不知如何作答,性子活泼跳脱的幕容青城已先他一步开口,对着杨慎问道:“你方才踏浪而来,是不是同那个铁掌水上飘裘千仞一样,在水底下打了暗桩?”

“铁掌水上飘是何人?”

“铁掌水上飘就是…就是那个铁掌帮帮主裘千仞啊!”

“裘千仞又是何人?”

慕容青城:“………”

慕容横中这时道:“小伙子,裘千仞就是《射雕英雄传》里的人物。”

“射雕英雄传?”熟悉无比的名词,使杨慎愣了一下,半响,他终于想起来后,哑然失笑道:“想不到千年之后,啊庸的小说还是如此火爆。”

众人:“………”

杨慎因为还要去找父母亲人的坟墓,不理会众人听见自己话语后更加古怪的神色,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们谁知道现今是何年何月?”

“现在是2018年,7月。”

刚刚在杨慎这里吃了瘪的慕容青城赌气般不愿开口,这时说话的是姐姐慕容青霜。

“2018年?是公元2018年?”

“难不成是西元?”妹妹慕容青城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2018年,2018年……”杨慎如遭雷击,怔住了。

他魂穿妖界,出车祸时是25岁,也就是公元2025年,本以为离开千年,地球也已经千年过去,却无论如何没想到,此时地球的时间竟然是出车祸的七年前,前世自己正上高三的时间。

“那岂不是说,现在的地球上还有另一个正在上学的我?”

另一边的谭宗早已等得不耐烦,他今日前来,本是应了儿子谭辰云所求,趁幕容横中病重时,带高手来与其比试,看看是否能令其一命呜呼,这样就没有人会再阻止谭辰云娶慕容青霜了。

此时被杨慎的突然到来打断,谭宗心中极为不爽,但在不知道杨慎的虚实之下,倒也没有冒然驱赶,反而在思量后还出言拉拢道:“小兄弟能踏水而行,想必定然身怀绝技,而我谭家又向来敬佩人才,不知小兄弟你可愿为我谭家座上之宾?”

这是想让杨慎同辛丑和尚一样,成为谭家的客卿了。

不想杨慎却连正眼也没瞧他一下,只淡淡道:“谭家是什么东西?”

“你…!”谭宗没想到他竟如此出言不逊,本要发怒,但随即想起这少年可能是根本没听过谭家的名头,便细细将西南之地执武界牛耳的六大世家一一说来,希望杨慎能明白,他是在跟什么地位的人说话。

然而杨慎现在满心都是“2018”这个字眼,谭宗在一旁喋喋不休,便是让他一阵心烦,突眉头一挑,冲正说得眉飞色舞的谭宗喝道:“聒噪!你再敢啰嗦半句,我保证,叫你尸首分离!”

“什么?”谭宗才说到第二家,闻听此言,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分岔了,自从他坐上谭家家主之位以来,有多久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记不清了。即便是未当家主之前,以谭家在西南之地的名头,也不会有人敢威胁他说让他尸首分离。

巨大落差使谭宗气得脑壳泛红,额头青筋鼓起,显是动了真怒。

主家受辱,辛丑和尚作为客卿,不可能当做视而不见,遂一声厉喝:“竖子无礼!装神弄鬼了半天,老衲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说着,辛丑和尚左右脚蓄势一踏!他周围两米内的地面随即微陷,真气也同时自下而上鼓荡,充斥满了那纹理复杂的大红袈裟,使出了他多年苦修,在南洋闯下偌大名头的横练功夫“嘛哄大悲手”。

“看我大悲手!”

一瞬间从慈眉老僧化身佛门怒目金刚的辛丑和尚,带着足以撕裂空气的凌厉威势,向着杨慎脑袋狠狠劈去!欲一掌将他的脑袋化作两个小水瓢。

“小心!”慕容家爷孙三人面色大变,然而辛丑和尚是突然发难,想要阻止根本来不及。

在慕容横中眼里,辛丑和尚这一招蓄足了威势的“大悲手”,便是他要挡下来,也有些吃力,且还得是在自己有防备的情况下。

而那不知姓名的少年,此时眼神空洞,似乎想什么事,想出神去了,丝毫没有防备招架。

任何武功,都需要岁月的沉淀积累,这是常识。

在众人看来,杨慎即便轻功造诣高到不可思议,达到了能踏水而行的地步,但拳脚和真气,也就是内力的修炼方面,肯定要差了很多,绝挡不下辛丑和尚赖以成名的这一招“大悲手”。

脑浆四溅的一幕仿佛就要出现在眼前,幕容青霜和妹妹慕容青城,不忍心看,吓得闭上了眼睛。

幕容横中也发出了一声叹息。

谭宗则是冷笑,暗暗道:“不能为我谭家所用,便去死吧!小子,下辈子长点记性,别再这么嚣张,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人都是你可以随便羞辱的。”

然而,当辛丑和尚那好似重若千斤,雷轰电掣的一记“大悲手”劈在出神的杨慎脑袋上时。

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直觉晴天霹雳当头,惊得瞪大了眼睛!

只见杨慎不闪不避,头颅硬挨了这一记“大悲手”后,非但没有脑浆四溅不说,反而还毫发无伤的摸着头,低声冷笑起来:“你这秃驴竟想给我的脑袋开瓢?好!很好!好得很!”

若有地球之外,熟知北冥龙君脾性的修士在此,便会知道,又有人倒了血霉了。

北冥龙君上一次这么笑时,北冥仙界中的蕴灵星上曾江河倒转,白鸦满天,无边海水中因为堆积的尸骨太多,而如混入岩浆般,布满了赤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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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失踪五月

辛丑和尚一踏之威,能令到他周围两米内的地面塌陷,其主修的《大悲手》威力,可见一斑。

自他从南洋成名后三十余年来,半生颠沛,走南闯北,其见过的高手中,能用肉体硬抗下自己一记“大悲手”的,绝不超过十指之数。

但那所谓的“硬抗”,也并非没有代价,哪里能像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般,毫发无损,且面不改色?

此时辛丑只觉自己这重若千斤的一掌犹如劈在金石之上,震得他整条手臂发麻,仿佛没有了知觉一般,心中顿时就是掀起巨浪,忍不住惊骇出声道:“不可能!这绝无可能!你小小年纪竟能修成了金钟罩不成!?”

“不对!这不是金钟罩,金钟罩、铁布衫虽可挡刀剑,但内力仍要承受,绝不可能像这般毫发无伤,你究竟练得是什么武功!?”

面对辛丑那目瞪口呆,震惊无比的话语,杨慎显然根本不会去回答。他冷笑罢,全身气势浑然一变,双眸泛出一丝嗜血般的猩红,同时右手虚握成爪,直直抓向辛丑和尚的喉咙。

电光火石之间,辛丑一身横练功夫根本使不出,被杨慎野蛮原始的一爪如拎鸡崽般一把扣住了喉咙,完全动弹不得。

但就在杨慎将要拧断辛丑的脖子之际,慕容横中突然急切劝阻道:“小兄弟切莫杀人!你若杀了他,在这人世间,你将寸步难行,处处被通缉!”

“通缉?我把你们全杀了,还有谁会知道是我做的?”杨慎闻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毫不在乎道。

慕容横中只当他是玩笑话,却也不禁觉得这少年果真是嚣张到了极点,也不怪一向跋扈惯了的谭宗会这么气了。

正要再次开口劝说,却见杨慎虽然嘴上如此说,但在听了自己的话后,犹豫几息,还是缓缓松开了一脸劫后余生的辛丑和尚。

之所以不杀冒犯自己的辛丑,杨慎当然不是因为畏惧通缉,而是他想到,自己将要去世俗走动,若是弄个通缉犯的名头,走到哪都被当成恐怖分子的话,那很多事,就没法正常做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暂且饶你这秃驴一命,自行留下一条手臂,滚吧!”

辛丑和尚方才被杨慎掐住喉咙时,直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头来自远古的无上凶魔!那力量强大到自己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尤其那擒住自己的销魂一爪,好似是野兽在面对猎物时,野蛮原始,直指本质,最纯粹的攻击。

所谓生死间有大恐怖,亦有大机缘。能在昔日的北冥龙君一爪之下不死,方才那一爪,足以领悟些东西出来了。

但可惜,辛丑的境界实在太低,而杨慎也并非全盛时期,那冥冥中蕴含一丝杀伐大道轨迹的攻击,注定要无人发现了。

而对辛丑来说,半生的见闻认知,今日一朝被颠覆,他心神颤栗至极,此时正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听见杨慎话语后,面如死灰一般看向家主谭宗。

谭宗脸上最初的傲然早已不见了踪影,见辛丑望来,全当作视而不见,只阴沉着脸道:“山不转,水转!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却是根本不管辛丑和尚的死活,转身便走,速度极快。

辛丑见自己被舍弃,也是个狠人,蓦一咬牙,果断将左臂折断,以求保全性命。

杨慎见这和尚还算有自知之明,没有试图逃跑,也就没有再为难,只摆摆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做完这些,思绪便又回到了方才让他出神的问题上——现在的地球是否真有另外一个正在上学的自己?

一想到这个问题,他心里便如猫抓一般,迫不及待地想去昔日的学校内一看究竟。

遂看也不看哀嚎的辛丑和处在震惊中的慕容家爷孙三人,大步向着记忆中学校的方向走去。

杨慎离去后,满脸不可思议的慕容青城歪着头不解道:“谭宗他为何屁都不敢放一个就灰溜溜走了啊爷爷?这不像谭家眦睚必报的风格啊。”

“因为谭宗他知道,能将成名多年的辛丑和尚一招制服甚至击杀的人,不是他能够招惹的。”

“这整个西南之地武界,怕是会因为此人的到来而要变天了啊,就是不知,若此人与谭家那传闻活了二百多岁的老祖对上,还能不能这般轻松惬意?”

“青霜、青城你们通知下去,我慕容家任何子弟,绝不可招惹此人!”

……

……

盘州市第十九中学,校门口处。

一身黑袍的杨慎风风火火赶来,却被看守校门的一个胖保安拦住,死活不让他进。

末了,胖保安仔细看清楚杨慎的面容后,见了鬼一般失声叫道:“你…你…你是高三一班的杨慎!?”

“你认得我?”

“认得!当然认得!这十九中,不,这大半个盘州,还有谁不认识你!?”

“什么意思?”这话让杨慎眉头微皱起来。

“我的天,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失踪这五个月,你家人到处张贴寻人启事找你,连报纸和电视台都报道这件事情了!”

“失踪这五个月?”杨慎一听,更加迷糊了。

“是啊,你已经失踪了五个月了!我听说你们班老师和同学都挺担心你的,既然回来了,就赶紧去给他们看一看,好叫他们放心吧。”保安说着,身子让了开,不再阻拦。

杨慎便也只能带着满心的疑问,沉着眉,跨入了久别的学校。

此时是学校的上课时间,操场上只有上体育课的少数几个班学生,其余学生们都在教室内上课。

杨慎一身“拉风”至极的黑袍随风飘扬,横穿操场,很快便吸引来了不少同学奇怪的目光。

有人看清楚后惊呼道:“你们快看,是杨慎!高三一班的杨慎!”

“哇!真是他,这废物躲了五个月,终于敢回来了。”

“大新闻!这绝对是大新闻!被王子明收拾到不敢来上学,离家出走五个月的十九中第一废柴回来上学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王子明要是知道杨慎回来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盘州市第十九中属于重点中学,占地面积极广。

对于记忆深处的教室,杨慎只依稀记得大概位置,找了几栋教学楼发现不是后,他才去问了执勤的老师。

依着执勤老师告诉的方位,结合着记忆中的位置,一番功夫后,终于来到了教室门前。

第5章 班级

“哒哒哒”一阵敲门声后。

约莫是等了十几秒的时间,随着教室门的打开,一双平静到不夹杂任何色彩的黑色眸子,映入了杨慎眼帘。

正是他已千年不曾见过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汤文萱。

汤文萱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段被一身美而不艳的深黑色套装紧紧包裹着,白净脚丫上踩着的,是一双同样黑色,显得干练且精致的女士平底凉鞋。看清眼前之人竟然是失踪五个月的杨慎后,她平静的眸子中,稍稍有些惊讶。

而高三一班的学生们因为距离稍远,看不太清,才瞥见门外那一身“拉风至极”的宽大黑袍时,便无一例外,全发出了惊呼之声!

“卧槽!阿拉伯土匪来洗劫咱们班了!”

“靠!是我不够骚,还是你要求高?这年头收废品的都这么嚣张了吗!?”

“可惜杨慎不在,不然正好把他那废品给收了。”

七嘴八舌的声音,说什么的都有。

学生中最先认出杨慎的,是坐在后排的林昆,他是杨慎为数不多的死党,因为名字的关系,班上同学都习惯喊他叫“木棍”。

林昆仔细看清杨慎面容后,站起来就是惊呼道:“卧槽!杨慎你这狗东西这五个月是跑阿拉伯当土匪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可想得劳资好苦!”

“久违了,木棍。”杨慎闻言冲林昆一笑。

“久违个屁啊!不就五个月吗?”

林昆正想离开座位,上前来好好看看杨慎,一直不曾说话的班主任汤文萱这时终于开口道:“同学们都安静一下!”

待所有同学安静下来,双臂抱胸的汤文萱又转过头看着杨慎,认真道:“杨慎,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要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五个月,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告诉你,身为班主任,我不希望毕业典礼上少掉任何一个学生,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谢谢汤老师谅解。”

“嗯,先回座位上课吧,有什么事都放学后再说。”

才从班上大部分同学异样的目光中回到后排的座位上,同桌兼死党的林昆便迫不及待凑过来小声问道:“喂,杨慎,你老实告诉我,你穿成这样,是不是真跑去阿拉伯当土匪了?”

杨慎闻言,同样压低声音道:“当然——没去!”

“那你究竟去了哪啊?你妈说你失踪的前一天晚上还好好跟被窝里待着呢,结果第二天一早就不见影了,而且还什么行李都没带,小区的监控里也没有发现你出门的身影,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乍一听此言,杨慎身子一僵,困扰他的疑团,终于在此刻烟消云散。

心道:“我明白了!除非是同时精通空间法则与时间奥义的大能修士,否则同一个时空中,绝无法同时存在两个自己,哪怕只是神魂也不行,不然一切就都乱套了。所以在五个月前我重生的那一刻,原本地球上的另一个自己就消散了。也就是说,现在的地球上,只有一个我!父亲母亲,大姐和二姐他们也全部尚在人世!”

“诶,杨慎你别发呆啊,你都去了哪些地方,快给我讲讲啊!”早就上课无聊的林昆在一旁小声追问,扯回了杨慎的思绪。

“也没去什么地方,就是去了一趟亚马逊丛林参加雇佣军了。”杨慎瞥他一眼,一本正经的说。

“切!你就吹吧!”林昆听了一脸的不屑,也不想打听了,装作专心听讲的样子,不时又按耐不住,悄悄调侃一句:“我看你一定是四处流浪,当垃圾佬去了!一定是!这身黑袍就没准是你在哪里捡的。哈哈…”

……

从十九中学到杨慎家所在的地方,需要七个小时的车程,这是在畅通无阻的情况下,若是堵车则更久。

因此他是住校的。

下午放学后的晚饭时间,宽敞的语文办公室内。

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办公桌后面,汤文萱埋头翻找出杨慎的入学资料,又随手将一缕因为弯头而散落的长发拨到耳后,露出粉嫩光滑的半边脸颊,严肃看着杨慎道:“你父母为什么没和你一起来!?”

“额…”其实自杨慎修成真龙之身以后,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谎话了。一是达到他重生前那个程度的修为以后,撒谎已经变得没有意义。二是因为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中,能动手,为何要BB?

“可能是因为我出去闯荡过一番的缘故吧,我爸妈他们认为我已经是大人了,可以自行处理一切事物,所以就…”

“闯荡过一番?”汤文萱听了,瞥瞥杨慎随意裹在身上的不合身黑袍,再联想到上课时班上同学窃窃私语的那些“阿拉伯土匪”、“垃圾佬”之类的词汇,本来严肃的脸因为嘴角升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而变得有些俏皮可爱起来,哼了一声道:“是流浪过一番才对吧?”

杨慎注意到了她偷瞥自己的眼神,难得地老脸一红道:“我一会就去将这身黑袍给换了,但我真的可以自己处理一切事务,不用喊家长了。”

“是吗?那好,保险之类的费用先不说,住宿费你先给我交一下。”

“额……”

见一说到钱,杨慎便支支吾吾的样子,年仅26岁,却已有能力执教高三的汤文萱何等聪明?瞬间便猜想到杨慎八成是怕父母责怪,还没敢回过家呢。

歪打正着的汤文萱在心底为这个年纪的学生之叛逆叹了口气,道:“这样吧,所有的入学费用,我都先替你交了,你身上还有钱吃饭吗?”

见杨慎仍旧不说话,细心的汤文萱也不再问,只默默站起身,从裤兜内翻出一百块钱放在办公桌上,道:“今天才是星期一,肯定是不够用的,但我身上暂时只有这一百,你先拿着花吧,其余的生活费回头我再给你。”

堂堂昔日的北冥龙君,竟沦落到要人接济一百块钱,开什么玩笑?真把自己当拾荒的垃圾佬了?杨慎内心苦笑,嘴上却只能道:“谢…谢谢汤老师,回头我会加倍还给你的!”

汤文萱听了正想说话,她的老式安卓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的号码,她一直古井不波的眸子便泛起了不耐的神色,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

“喂,你又想干嘛!?”

听得汤文萱冷淡中带了些薄怒的语气,杨慎不禁好奇起来,是谁竟可以让一向古井不波的她发怒?

修成《真龙九变》第二变化虺之后,杨慎的耳力极好,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略带嘶哑的声音,是要汤文萱去接她,而且语气极为不好。

“麻利山温泉度假酒店?”汤文萱听了地址,明显是一幅很不耐烦的神色:“为什么在那么远?那都到郊区了!”

“来了你就知道了。”另一边的中年妇女似乎不愿多说,挂了电话。

汤文萱便也只得对杨慎道:“我有点私事需要去处理,你先去吃饭吧,住宿的事,你跟宿舍管理员说明一下情况,让他给你拿套被褥就可以先住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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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溯本清源

谢别了汤文萱,刚从语文办公室出来,杨慎便在走廊上碰见了一个在前世曾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身影——历史老师赵亦明。

在杨慎前世,整个高中三年,他几乎是人见人欺,次次考试倒数前几。

由此可想而知,前世他在学校里是过得有多么不快乐,不如意。一直到高三时光的后半段时,他终于忍耐不住那股几乎令他窒息的压抑,选择了连续一个月的逃学旷课。

而正是因为他这一次任性的逃学,导致后来发生了一件差点令他抱憾终身的事。

当时的班主任赵亦明,以杨慎无故逃学,不能参加高考为由,私下威胁杨慎的大姐杨茹说,只要陪他一晚上,他便有办法让杨慎顺利考上大学。

杨茹作为三姐弟的老大,自小便疼爱杨慎,突一听此消息后,整个人都懵了。

她吓得茫然无措,想将此事告知父母。可心术不正的赵亦明是早有预谋,早已洞悉了她的心思,又威胁她,如果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那杨慎这辈子也别想考上大学了。

护弟心切之下,心思单纯的杨茹没有将这一情况告诉任何人,并在犹豫不决了几天后,竟还是决定了独身前往酒店应约。

所幸的是,在杨茹犹豫的那几天内,杨慎的二姐杨欢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较之以往的不同,不放心之下,翻看其企鹅聊天记录之后,发现了这一令杨慎全家人震惊的秘密交易,并最终得以阻止。

但由于赵亦明最后没有得逞,缺少实质证据之下,在杨慎前世,并没能将他绳之以法。

记忆里虽千年过去,但杨慎至今仍清晰地记得,那天他得知此事后与大姐杨茹抱头痛哭的情景。

此刻走廊上,梳着大背头,戴一幅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很斯文,实则道貌岸然的赵亦明注意到了陷入回忆之中的杨慎。

正要擦肩而过时,赵亦明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主动向杨慎打招呼道:“我记得你是高三一班的,叫杨慎是吧?”

对赵亦明居然会知道自己,杨慎也有些惊讶,毕竟距离大姐那件事的发生,可还有好些日子的。

面对他主动热情的打招呼,杨慎并未答话,只冷漠看着他。

赵亦明也毫不在意,一幅自来熟的样子道:“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鄙人姓赵,是你们高三一班今年新转来的历史老师,虽然之前几个月你没来上课,但你的大名鄙人可是早就听说过了…”

静静听着赵亦明的老生常谈,杨慎其实面无悲喜,只有双目之间不时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猩红。

直到听到赵亦明说:“你有个姐姐在盘州大学读大三是吧?上次鄙人…”

所谓龙有逆鳞,触者必死!

赵亦明才一提到“姐姐”二字,杨慎双目中的猩红便暴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但就在他将要抬起右手,虚握成爪的那一刻,从办公室晚他一步出门,雷厉风行的汤文萱此时却正巧走了过来:“杨慎你怎么还没去吃饭!?嗯?赵老师也在,赵老师你有事找杨慎?”

“哦,鄙人原本是准备去找汤老师你谈下工作的,在这里碰巧遇到他,就顺便和他聊两句。”

“工作的事,改天吧,我突然有点急事要去办。”汤文萱俨然一幅不愿跟赵亦明多说的样子。

“哦,没事没事,鄙人这也就是一些小事而已,什么时候谈都成。既然汤老师有急事的话,那你先忙,我就先回去了。”赵亦明离去时,不忘回头打量汤文萱,眼中隐现私欲。

杨慎也准备走时,一向严格的汤文萱又叫住了他,不厌其烦地叮嘱道:“既然已经回来了,就要安分守己、好好学习……”

……

……

揣着汤文萱给的一百块钱,杨慎并没有去学校食堂吃饭。

概因以他现在的体质,除了妖兽精血和含有灵气的天材地宝,一般的食物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所以吃饭与否,关系不大。

临近傍晚时,夏季里难得起了丝丝凉风,渗透进了校园的每个角落,比起平时来,格外让人清爽。

谢绝了林昆要为自己“接风洗尘”的一番美意,杨慎独自一人穿过静谧的林荫小道,在一处白瓷花坛边坐了下来。

此处视野开阔,能看见不远处绿茵草坪上捧着橘子汽水,打扮清凉的女生。

尽管杨慎已经有五个月不曾出现在学校了,但他以前“人见人欺”的名头实在太响,还是难免有学生认出了他。

远远的,杨慎便听见有人在谈论自己,说得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但他已非千年前那个自卑的自己,听见了,也只是一笑置之。

况且此刻他双眸紧闭,眉宇间还隐约带着一丝凝重,别人说什么,已根本无暇去理会。

“到底…漏掉了什么呢?”杨慎口中不停喃喃自语,自语文办公室出来,遇到赵亦明的那一刻起,他便感觉冥冥中在自己恒久的记忆里,除大姐的事外,还遗漏掉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有感年华逝去的人们总爱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在我们各自的脸上、心里,刻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

而这,不过是凡夫的短短几十年而已。

那横跨千年,辗转多个星域的岁月,又该是如何凶猛呢?

答案是,梳理跨越千年时光的记忆,是一件极为耗费心神的事情,三个小周天之后,杨慎便觉有些晕眩,好在有识海深处残余的一丝“真龙之威”镇压,才无伤大雅。

而这番功夫也确实没有白费,第四个小周天才刚刚运起,杨慎的脑海深处,便朦朦胧胧地浮现出了汤文萱的身影,还是那张细腻白净,透着些严肃的瓜子脸。

“嗯?是漏掉了汤老师?不应该啊,前世汤老师与我的交集并不多,除了上课时间,平日里几乎见不上几面,按说怎么都不该是她……”

找到了冥冥中的不安是出自何处,便可“以点带面”,去追寻遗漏的根源。

杨慎随即运起得自蕴灵星上玄清宗的《溯本清源大法》,许久之后,真相才终于浮出了水面!

“难怪见到赵亦明的时候,总让我感觉遗漏掉了什么,原来就在今天,汤老师…死了。”

是的,在杨慎前世高三时光的后半段,担任班主任的是历史老师赵亦明,而非从高一便开始教他的汤文萱,因为在这一天,汤文萱,死了!

也正是因为汤文萱身死,赵亦明当上了班主任,才有了后来威胁杨茹的那一系列事件。

前世的杨慎在得知汤文萱死讯后,还曾为如此娇花照水的女子过早凋谢而伤心了好多天。

……

即便千年岁月太久,其内发生的事太多,但在《溯本清源大法》的协助下,只要是杨慎曾经见过、听过、知晓过的事物,哪怕再渺小,再微不足道,是某年某月某日某个路边不起眼的拾荒老太脸上有几颗痣,当时捡的是可乐瓶还是雪碧瓶,他都能全部想起来!

原来在杨慎记忆里,在前世的今晚,在盘州郊区麻利山温泉度假酒店,发生了一起震惊整个盘州市乃至全国的大案——年仅二十六岁的高中女教师为免遭凌辱,愤而自裁,贞烈如火!

第7章 大傲娇

夕阳在此刻,仅剩下一点余辉。

那些在底层苦苦挣扎的贩夫走卒,已开始着手准备今晚的工作。

在距离学校不远处,拥挤的公交车站台,急忙赶来的杨慎在人群中见到了挎着小包,鹤立鸡群的汤文萱。

拥有一米七高挑身材的她还是穿的在学校时那身黑色职业套装,简洁流畅,高雅大方,紧紧包裹在身,将她稍有些丰腴的火辣身段突显无余,引得站台周围无数男同胞们偷偷“欣赏”。

“汤老师,你是要去麻利山对吗?”杨慎的力大,几下就拨开人群,从背后拍了拍汤文萱的肩膀,将一心留意公车的她给吓了一跳。

回头见是杨慎后,她才放下心来,脸上有因为惊吓而涌起的红晕一闪而逝:“杨慎?怎么是你!?怎么,你今天才刚回学校就又想逃学了?”

“不是,汤老师你误会了,我是正巧有事,也要去麻利山,跟你顺路。”杨慎的话不多。

“跟我顺路?”转瞬间,被杨慎吓了一跳的她已神色如常,纤嫩白皙的小手拍了拍胸前的饱满,同时好看的眸子中泛起一丝狐疑:“你怎么知道我是要去麻利山的?”

“额…是在语文办公室的时候你打电话,我听见了。”

“你听见了,然后呢?你从学校跑来这里找我就是为了专门说这个?”

“当然不是,我是想说,我想跟汤老师你一起去。”

“不行!”汤文萱一听,毫不犹豫就吐出这两个字,连问都不问杨慎为何也要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可是汤老师,我是真的有急事要去啊,再说这麻利山也不是你家的,干什么就不让我去了?”杨慎来之前还以为,虽然汤文萱在教他的那两年时间里,给人的感觉是非常不近人情,但今天她一见自己没有钱吃饭,就毫不犹豫地把当时身上仅有的一百块钱掏给自己了。

就想着,其实她也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难说话。

哪想此时的情况跟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她就像个刺猬一样。

“麻利山确实不是我家的,你要去我也当然没有权利可以阻止你,但你不能跟我坐同一辆车,你得等一下辆!”

“蛤?”面对如此难说话的女人,依杨慎以往的脾气,简直都想一走了之了,但想到怎么说她也教了自己两年,而且自己五个月没到学校上课,今天她非但没有怪罪不说,反而还关心地又帮交学费,又给自己吃饭钱,这样对自己好的人,不该死在今天!

便又继续腆着脸道:“可是汤老师,我还从没去过麻利山呢,也是今天听到你要去,我才想着跟你一起的,你要是不让我跟你坐同一辆车的话,那我…”

……

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

并不知道自己今夜命运的汤文萱,在杨慎豁出去,几乎不要脸的猛烈攻势下,最终可能是实在受不了周围人群投来的那一道道异样目光,终是黑着脸,答应了让杨慎和自己同行。

其实,汤文萱虽然骨子里是带着些传统观念,也确实有古板、不近人情的一面,但绝不会像今天这般不讲情面,之所以会如此,主要是因为她现在要去见的人,去办的事,不想让别人,尤其是自己的学生知道。

……

二人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开往麻利山的公交车才终于到来,众人挨个上车。

此时是傍晚下班高峰期,车上很拥挤,不比站台差多少。

座位,肯定是没有了。

好不容易二人才挤到后排,找到了一个能下手的地方。

但扶手只有一个,汤文萱举起右手扶住后,因为她的衣服有些短,露出了肚脐周围一些白生生的嫩肉。

不想让学生看见自己窘态的她便只能将身子转过去,改成了背对着杨慎。

这样一来,她极致诱人的背部曲线,以及在深黑色包臀裙内包裹着的挺翘丰臀便暴露在了杨慎的视野之下。

到下一个站台时,呼啦一下子又上来了八九名乘客,给本就拥挤不堪的车厢更增添几分压力。

身高一米七五,仅比汤文萱高出五厘米的杨慎,这下子被人群挤得离面前充满诱人气息的后背越发近了,几乎身贴着身!

此时他入目处,是汤文萱腻白娇嫩,天鹅般修长的脖颈,更兼她身上清晰可闻,泌人心脾的好闻体香,在近距离之下不断钻入他的鼻孔,加上公交车一直摇摇晃晃,无物可扶的他随着车子摆动,身体的重心不由自主地倾向汤文萱,几乎成了整个人趴在她温香软玉的后背上,同时下半身隔着两层薄布,紧挨着她大而圆的丰润美臀,想后退一点距离都不行,不多时便察觉到自身的异样。

已经过了懵懂少女年纪的汤文萱,很快也感觉到了身后杨慎的异样,才察觉到的一瞬间,便惊得檀口微张,瞪圆了眼睛!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羞得粉面酡红,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见人了。

很快,杨慎也注意到了她羞红的耳根,见她整个粉嫩的脖颈都几乎被红晕蔓延,这下子完全不敢动弹了,生怕给汤文萱误会自己是故意占她便宜。

而此时笨拙迟缓的红绿灯显然并不知道车内二人的尴尬,相比平时,这次的红灯停留的时间显得格外缓慢,好似是过了很久,才终于舍得放行。

车窗外,是一个个行色匆匆的身影,他们或是赶着回家,或是忙于应酬。

车窗内,师生二人,一个是羞红如血,一个是面无表情,仍旧被迫贴在一起,保持着与方才同样的姿势。

可以说开往麻利山的这一条路上,车内车外,承载着各色迥异的心情。

……

汤文萱是个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的人,而杨慎则是看心情,二人就这样一路无言,来到了位于市郊区的麻利山。

此处地处荒僻,少见人烟,入眼处,除了一座孤零零的公交车站台,其它就全是藏有地热温泉的小山包。

下车后,因为在车上时发生的不可描述之事,二人之间谁也不说话,气氛一时尴尬到了顶点。

还是表面年龄大些的汤文萱率先打破沉默,但她的话却也不是对杨慎说的,而是对着手机里。

“我到了,你在哪呢!?”语气在比学校时更加冷淡。

“你沿着大路一直进来,大概有两公里的路程,见到左边写着‘麻利山温泉度假酒店’的招牌就是了。”手机里,中年妇女嘶哑的声音再一次出现。

等打完了电话,尴尬的氛围似乎略有缓解,汤文萱终于敢同杨慎说话,但也视线躲闪,不敢与之前那般理直气壮地正视他的眼睛。

“杨慎你有什么事就赶紧去办吧,明天早上记得按时到学校上课,不要迟到!我得去办自己的事情了。”

“汤老师,其实我也没啥事要办,就是单纯想过来散散心的,但刚才我忽然想起来这块地的治安不太好,你要去的地方可能有些危险,而我怎么说也算是个男人,可以保护你的安全,让我陪着你一起吧?”杨慎此行的目的本就是来保护她的,哪里能够先走?闻言仓促之下,只得编了一个任谁听了都非常蹩脚的借口。

而汤文萱听了这话,联想到了在车上时因为拥挤而让她脸红无比的事,“恋师”两个字,不由自主地在她心里浮现出来,暗暗道:“难道他是对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不!不可能!汤文萱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他可是你的学生!”

其实也不怪她多想,毕竟杨慎一路从学校大老远追过来,偏要与她同行的举止是有些反常。现在又编出这种“只是为了过来散散心”的蹩脚借口,哪个正常人听了不会怀疑怀疑?

骨子里有些古板传统的她听了杨慎话语后,边想着,边下意识看向周围的环境,发现天色已经渐渐开始变黑,而且确实是几乎见不到人影后,沉着眉,犹豫了一会才说道:“那就…那就一起去吧。但杨慎我得先给你把话说明白咯,我可绝对不是因为害怕,才答应让你陪着的,而是我考虑到你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现在天又变黑了,你一个人待在这种治安混乱的地方确实不安全,所以才答应让你……”

……

“汤老师你真的不怕?”

“要我说几遍?真不怕!你烦不烦啊!?”

“那你干嘛拉我衣服拉这么紧啊?都快给我扯掉了!”

“哼!你以为我想吗?我是看天这么黑,怕你走丢了,所以才勉为其难地拉着你,要知道作为你的老师,在这种时候我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你的安全……喂杨慎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不信!?”

“杨慎你站住!给我把话说清楚!”

……

或许是前世太过自卑的缘故,身边的许多女性,杨慎几乎从没生出过追求的想法,深入了解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此时发现在学校里,在课堂上,人前人后,处处都透露着一股严肃古板的汤文萱,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傲娇”后,莫名的心情大好起来。

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想逗逗她的想法。

“汤老师,我以前听人说过,这地方人烟稀少,治安混乱,属于三不管地带,发生过很多起独身女性莫名其妙失踪的案件,据说啊,她们都是被卖到国外做皮肉生意去了,有的甚至还被挖了肾、挖了肝、挖了…”

汤文萱因为不想在学生面前表现出柔弱的一面,此时已经没有再拉着杨慎的衣服了,正独自走在前面,听到杨慎这番话,她一下子就站定身子,回过头紧紧盯着杨慎,严肃起脸道:“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会怕?”

“额…汤老师你当然不怕,我只是想提醒你,尽量小心一些。”

然后,令杨慎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话说完还没走出十米,毫无预兆的,汤文萱就从前面突然折过身来,死死攥住他黑袍的一角,一幅就算你砍我手也不放的架势道:“还是…还是让我拉着你吧,毕竟你才刚刚成年呢,现在天又这么黑了,我实在是怕你走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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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老妈子”

麻利山温泉度假酒店,与二公里外显得孤零零,无人问津的公交车站截然相反,此处是灯火辉煌,雕栏玉砌,仿似群山之间的一颗璀璨明珠,在夜空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

杨慎的目力好,远远的,便见大门周围停满了奢华豪车,以及门口站着的四个身穿修身旗袍,散发俗媚气息的迎宾小姐。

“杨慎,你在这等我一会,我自己进去。”

“汤老师,还是我跟你一起吧。”知道汤文萱今夜将命丧于此的杨慎哪里放心她一个人进去?

“不用了,你一个学生,进这种地方,不太合适。”

“可…”杨慎正准备故技重施,如傍晚等公交车时那般对她使出磨人大法。

汤文萱却好似早有防备,虎目一瞪,直接干脆的拒绝了他:“你哪也不许去,就在这给我等着!这是老师的命令!”

……

目送汤文萱走进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杨慎站在一辆兰博基尼限量版雷文顿后面,心想:“先前等公车时,我才一说要来,她就怎么也不让,就好像是怕我知道什么事一样,现在都到门口了,还是不让我进去,难道她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难道…难道电话里叫她来的中年妇女是老妈子?汤老师是来这里接私活,当小姐的?否则她为何要瞒我?”这是杨慎最不希望看到的,但他没法不这样想。

倒不是说他思想邪恶,而是在前世漫长的千年时光里,他见过太多此类事例。

有如那距离地球亿万里外的皓月一族,其人前冰清玉洁,端庄守礼的皓月圣女,人后却为了修炼资源甘愿沦为丑陋老魔的胯下玩物。

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仙子尚且有如此者,区区一个肉体凡胎,凡俗女子的汤文萱,哪怕她平日里给人的感觉是那么冰冷严肃,但在这物欲横流,人心浮躁的社会里,难保她不会为了利益选择出卖身体。反正,也没人知道不是?

一念及此,杨慎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汤文萱古板严肃,细腻白净的瓜子俏脸为别人服务的情景。

但很快,他便狠狠甩了甩头,驱散这个念头:“据前世的报道里说,汤老师贞烈如火,宁死也不愿被玷污,我不该瞎想才是,可如果她不是来这里当小姐的,那她为何怕我跟她进去呢?”

站在跑车后面望了一会灯火辉煌的酒店大堂,杨慎眸子蓦然一冷:“多想无用,是也不是,待我进去一看便知!”

……

“欢迎光临!”

门口四个妆容妖艳的迎宾小姐很敬业,并没有因为杨慎穿着一身怪异的黑袍就怠慢他。

杨慎目不斜视,大步进到大堂里,犀利的眼神扫视一圈,发现没有汤文萱的身影,便又看向通往二层的楼梯。

跨上楼梯,走到一半时便听到二楼传来嘈杂的音量,等完全上到二层,再通过一道隔音门后,才知道二楼原来是个迪厅,人很多,热闹至极。

放眼望去,空气中无不弥漫着火热与暧昧,昏暗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响,寻求刺激的男女们正被玫瑰色的酒肆意霸占着嘴唇,尽情地放纵着身体。

这时刚唱完一曲,又一个喊麦的DJ手持话筒爬上高台,聚光灯瞬间聚集在他身上:“雷迪森恩得卷头们,欢迎来到今夜我们的战场!尽情扭动身体,做好今天晚上你们的合奏准备!我是你们的老朋友麦C卷卷毛,一首《几度梦回大唐》,送给你们!”

几度梦回大唐,心中无限凄凉!

昔日王者断肠,弯弓齐射天狼!

苍穹一转诛轮回,我看破轮回梦相随!随风逐浪霸天围,生死轮回震天锤!

这一次我踏入语音,手持神兵天魔琴。我这一生独步武林,气势另类似龙吟!

昔日将你打入深渊,随着时光的变迁。青龙火凤盘在双肩,今日我定杀破天!三界之中听我号令,携带神兵昆仑镜。势必拿下尔等狗命,还我帝都的安宁!

违抗王命者,杀!犯上作乱者,杀!不忠不孝者,杀!不仁不义者,杀!

望九幽,魔爪群仙挥笔泼墨写诗篇!

看天下,烽火狼烟让我孤身斗苍天!

……

说来好笑,杨慎站在门口,竟还听进去了,一时都忘了自己可是来找人的。

他听着这快节奏的动感歌声,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昔日在北冥仙界中那个一啸风雷震,一怒沧海寒,叱咤风云,气盖长天的自己。

待一曲终了,他回过神后不由得感慨道:“横压万古,万仙朝拜,终有一日,我失去的,我会亲手拿回来!”

……

与一楼大堂的冷清,二楼迪厅的喧闹不同,三楼大厅此时却是在举行宴会。

临近楼梯口的地方,汤文萱此时正在此处。

一个雍容贵气,贵妇人打扮,名牌项链手表等挂件一概不少的中年妇女粗鲁地抓着她的手臂,与她拉扯着。

“我早就猜到,你叫我来准没好事!”汤文萱怒视着贵妇。

“钱呢?把钱给我!”贵妇根本不听她说什么,想去抓她肩上挎着的小包,哪想被她一个扭身躲开。

又试了几下,还是抢不到,贵妇恼羞成怒,抡起手臂,“啪!”一巴掌就是抽在汤文萱的白嫩的瓜子俏脸上,她娇嫩的脸蛋上,五个浅浅的指印随之浮现开来。

“上次已经全部都给你了,我没钱!”汤文萱一手捂着被打的脸颊,一手护着肩挎的小包。

“没钱?那你的工资呢?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养了男人!?钱都给了你的野男人了?”贵妇怒气难平,说着还想再抽汤文萱一巴掌。

但就在贵妇的巴掌将要落在汤文萱脸上的一刻,一只毫无预兆出现的大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捏住了它,使贵妇的手臂丝毫动弹不得!

杨慎捏住贵妇的右手,上下打量起她,发现其脸上覆盖着略浓的妆容,身上穿戴着华丽的名牌项链首饰,与预想中“老妈子”的形象完全吻合,便没有好脸色给:“你为何要打她?”

第9章 马尾大汉

“你为何打她!?”

大概是杨慎的表情太凶了,贵妇人明显被吓了一跳,可语气却强硬的紧:“你是谁?我打她关你什么事!?”

杨慎不答话,眯眼冷冷盯着贵妇涂了浅金色眼影的眼睛,捏着她的右手稍稍用力:“是我在问你话,你最好如实回答,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杨慎!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谁叫你进来的!”汤文萱一看突然出现的来人是杨慎,怒道。

贵妇右手吃痛,但却不肯服软,见汤文萱竟然跟捏住自己手的男人认识,一下子就火了,未被捏住的左手“呼啦”一巴掌就是向着杨慎脸上扇去!

但杨慎何人?堂堂昔日的北冥龙君,若是叫眼前的“老妈子”一巴掌给扇实了,那即便他有朝一日可以再战三大道君的时候,只需三大道君布开大法术,洞悉前后因果,便会一切了然,情况就很有可能会是这样——

杨慎:“吾乃昔日横压万古,气盖长天的北冥龙君!”

道君:“你被老鸨扇过嘴巴。”

杨慎:“我有真龙之身!”

道君:“你被老鸨扇过嘴巴。”

杨慎:“我统御诸天亿兆妖族!”

道君:“你被老鸨扇过嘴巴。”

杨慎:“咱能不提扇过嘴巴吗?”

道君:“你被老鸨抡了一大嘴巴!”

杨慎:“。。。。。我草尼玛!”

……

当然,此是后话,而真实情况也不可能是这样,当下不表。

却说贵妇左手一巴掌正要招呼过来,立马就被杨慎同她的右手一起拿住!

贵妇娇气,吃痛之下立马惨嚎!

汤文萱见了就急道:“杨慎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妈!”

“她是汤老师你妈?”杨慎惊讶,闻言立即松开贵妇双手。

贵妇随即向后跌去,汤文萱赶忙上前扶住她,给她揉起被杨慎捏红的手腕:“妈你没事吧?痛不痛?”

贵妇呲牙咧嘴地“哎哟”叫了两声,冲汤文萱怒道:“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竟然让你在外面养的男人打我?我白养你二十几年了我……”

杨慎站在原地,愣愣看着这一幕,不知想些什么。

而三楼大厅内有人见他们三个在此一阵拉扯,便走过来四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大汉。

当头的一个壮汉,虽然留着棕黄色长发,扎了短马尾,但丝毫不减那扑面而来的彪悍气息,而且显是跟汤文萱的母亲认识,过来就直接道:“周月梅!你说你女儿来了就可以替你还钱,我可是信了,钱呢?”

汤文萱还在给周月梅揉着手腕,闻言道:“我妈欠你们多少钱?”

“不多,三百万。”马尾大汉伸出三根手指,淡淡道。

“什么!?三百万?”汤文萱明显是一幅很震惊的神情,从未想过她母亲可以欠这么多钱,震怒之下,将给周月梅揉手腕的手抽回来,怒视着她道:“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才三万吗?怎么成了三百万?”

周月梅在马尾大汉面前仿佛老鼠见了猫,先前对杨慎和汤文萱的野蛮泼辣丝毫不见,不敢看女儿那要吃人的脸色,支吾着对大汉道:“成…成哥,您老人家再宽限我几天,我凑到钱,一定第一时间给您送来!”

马尾大汉听了却嗤笑一声,上前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周月梅化了浓妆的脸蛋,居高临下般道:“你这种人,我很了解的,先前不是没给过你机会,可你是做的?嗯?今天你要么把钱还了,要么…”

说着,马尾大汉看向汤文萱,露出狰狞的一笑,其意味不言而喻。

周月梅虽然嗜赌成性,但还算良心未泯,见此赶忙挤出一丝笑脸道:“不关她事啊成哥,你的钱,我一定尽快还上,尽快还上…”

大汉这一行干惯了,丝毫不为所动:“不用捡好听的说了,我跟你说周月梅,今天晚上你们走是不成了,而且就算是让你女儿陪我们哥几个睡一晚上,也不抵这三百万,但我瞧你们这样子,钱八成是也拿不出,这样吧周月梅,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啊,成哥你说,我一定遵从,一定遵从…”周月梅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们少爷,不玩车、不玩表,也不遛狗,也不斗鸟,就一个玩女人的爱好,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他最爱了,我瞅着你女儿这模样吧,嗯,你跟她说说吧,只要她能把我们少爷伺候舒服了,满意了,那我们之间的账就两清,一笔勾销!”

“这…这…”周月梅才喜出望外的脸色当即苦了下去,望了一眼已经愤怒到没有言语,身体都开始隐隐颤抖的汤文萱,不知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杨慎则依旧静静站着,想着马尾大汉口中的少爷,应当就是前世逼得汤文萱自裁的罪魁祸首了,却不知是何许人也。

马尾大汉打得算盘是,只要他给自家少爷献上的女人,入了少爷的法眼,那他提升地位,接触到集团的权利核心就指日可待了。

见周月梅支支吾吾,犹豫不决,便继续出言诱惑道:“要是我家少爷看上了你女儿,把你女儿留在身边的话,那周月梅你可就发达了,你不是就喜欢一个赌吗?以后没钱了,只要你说一声,三五百万,我们少爷会放在眼里吗?还不是直接就甩给你了。”

“成哥你家少爷是?”

“嘿,这麻利山温泉度假酒店是哪家的产业,周月梅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是…是王…王氏集团?”周月梅咽了一口唾沫,脑中浮现出了一个雄踞盘州的庞然大物。

“这是一般人都打听得到的,也不是什么秘密,我看周月梅你是个明白人,就再给你说点隐秘,你知道王氏集团背后依附的是谁吗?”

“谁…谁?”以周月梅的社会地位,已经无法想象能让如王家这般的庞然大物依附的,该是何等的擎天巨孽。

马尾大汉说到这里,脸上涌起了一股平日在他身上极少能看到的浓浓自豪之气:“是执西南之地武界牛耳,可撑西南半边天,被尊奉为‘南天一柱’的谭家!谭家你听过没?”

“南天一柱?”其他人怎样不知道,反正杨慎听了马尾大汉的话,面上浮现出了一抹古怪神色,脑中想到了今日上午时分,在八百里垂阳湖畔被自己如赶鸭子一般呵斥的那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第10章 一笑泯恩仇

能到三楼大厅参加宴会的,要么,是达官贵人,要么,是达官贵人的直系子女,或者与达官贵人沾亲带故的下属亲戚。

与杨慎一同就读于盘州市第十九中学的王子明,便是其中一个,他是盘州王家的旁支子弟,王氏集团的少爷,就是他的堂哥。

因为平日在学校里他最喜欢作弄欺辱杨慎,所以在杨慎失踪的那五个月内,学校里的学生们都传言,是王子明把杨慎收拾到不敢来上学了。

对王子明来说,若真是自己做的,你们说也就任你们说吧,可不是自己做的,却一直被冤枉,心高气傲的他哪里能忍?

可众口铄金,对此王子明也无甚办法,这笔帐自然就归结到了“罪魁祸首”杨慎的身上。

毕竟,谁让你没事玩什么离家出走,玩什么失踪的?

你若老老实实上学,自己至于被同学们冠上一个“恃强凌弱”、“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肆无忌惮,任意欺辱同学”的衙内名头吗?

这叫一向在意名声,自诩正人君子的王大公子哪里能忍?

虽不是汤文萱班级的学生,但对于这位美女老师,王子明显然是认识的。

“刘成,怎么回事?”王子明发现大厅门口一行人,席间无所事事的他想过来想凑凑热闹。

“刘成”是马尾大汉的名字,见来人是王子明这位旁支的少爷,刘成心里尽管对他平日总一幅牛气哄哄的样子有些鄙夷,但大庭广众之下,面子还是要给足的,毕竟刘成自己在名义上只是王家的一个“下人”罢了。

“子明少爷,是这样…”刘成简单将周月梅豪赌欠钱,想拿她女儿献给王家大少爷的事说了一下。

“听说堂哥他前些时日迷上了《三国演义》,先是学董卓驰骋大汉后宫、奸yin嫔妃公主,所以专门逼迫些良家女子就范,但近来的口味又与那曹啊瞒一样,是人妻,是熟妇啊!刘成你想将我们学校汤老师这样的美女献给堂哥的心情我理解,可这与堂哥他近来喜人妻的口味相冲啊?!汤老师她可还没结婚呢!”王子明虽只是王家分支,但也算跻身社会上层,知道刘成这狗腿子只是表面上对自己恭敬,心里极为看不起自己,便学他见过的那些家里长辈,说话时拿起腔调,将其堂哥王子豪近来的喜好娓娓道来,一时间硬是将扎着马尾辫的刘成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见前世的“熟人”王子明出现,杨慎还以为他就是马尾大汉刘成口中的少爷,此时听他一番口若悬河的话才知,原来他只是旁支子弟,而且听这话里的意思,也不像是帮凶的样子。

王子明今天一整天都在麻利山泡温泉,并未去学校上课,所以并不知道失踪五个月的杨慎回学校了,把瞧不上自己的刘成给唬住后,向几人打量看去,才看见了站在几人最后面,穿一身“拉风”黑袍的杨慎。

“杨慎,你…你…”王子明食指颤抖着越过几人,指向站在最后,不起眼的杨慎,胸间激动万分。

这五个月,全校的同学都以为是他把杨慎收拾得不敢来上学了,害得他心仪的校花以为他是仗势欺人之辈,家里的长辈骂他是嚣张跋扈之徒,除了干这种欺凌缩小的事,其他什么也不会,就连他大伯,王氏集团的掌舵人得知后都气得教训说,如此酒囊饭袋,简直给整个盘州王家蒙羞!

王子明受了这么多指责,胸中怨气,可想而知。

若是他自己做的吧,认也就认了,偏偏还真不是他干的,如此不白之冤,怒气便更上一层!以至于近来他躲在麻利山泡温泉,连课都不去上了,就怕听到那些遭心事。

此时咋一见到“罪魁祸首”的杨慎,这五个月蒙受的不白之冤,噌噌窜上脑海,气极了!

真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久违了,王子明。”相比于身体隐隐颤抖,好似火山喷发前兆的王子明,作为“当事人”的杨慎却轻松得很,抬首对他微微一笑,心中未起一丝波澜。

前世直到二十几岁的时候,对一直欺辱自己的王子明,杨慎尚怀有浓浓恨意,只是后来辗转千年,几多强敌被诛灭,几多荆棘被跨越,再回首年少上学时的那点恩怨,实在太微不足道了,说破了,千年前以为的深仇大恨,恨不得食对方的肉,喝对方的血,千年后再看,不过两个小小少年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就好似是四五岁时,对方欠了你一根橡皮筋,你恨不得抽死他丫的,可等你八十岁时,还会如此想吗?

只怕纵然相逢,也因不识了。

“王子明,昨日种种昨日死,今日种种今日生,往后,你不要来惹我,或许我心情好,还会保你一世善终。”虽说二人之间的关系就像四五岁时欠下的那根“橡皮筋”,八十岁时,早不在意了,可若我八十岁时你还想再欠我一根,这就不行了,杨慎可不是那种你把脸凑上来让我打,我屁都不放一个的孬种。

千年来,他的原则一向是,你把脸凑上来让我打,我保证打得你和血吞还不够,绝对让你爽到一佛还未出世,二佛已经升天!

听得杨慎莫名其妙一番话,怒气冲冲的王子明有些愣,更摸不着头脑,毕竟现在这根“橡皮筋”,对只有十八岁的他来说,可还宝贵的不得了呢!

第11章 今天更新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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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第12章 突变 上

杨慎就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动作。

但有那么一瞬间,王子明在杨慎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愿承认的危险气息。

可这怎么可能?那可是人见人欺的十九中废柴啊!

原本怒气冲冲的他,也因为这刹那的失神,有些清醒过来。

但正因为清醒过来,紧接着,便是更大的暴怒!

那废柴刚才说什么?叫自己往后不要惹他?

他以为他是谁?蝼蚁一般的东西,也敢跟自己提条件?

那五个月的不白之冤,想让自己就这么算了?不可能!

尤其杨慎方才那“昨日种种昨日死”,居高临下般的神态语气,让王子明极为地不舒服!

刘成这狗腿子看不起自己也就罢了,毕竟人家有那个实力,自己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可你他娘的一个以前在学校里的怂逼,也想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当我王子明是什么?同你一样的人见人欺?

“呵呵…”王子明对杨慎抱以冷冷一笑,道:“杨慎,刚才我还在想,设法让汤老师你们先走,毕竟咱们好歹也算同校一场,不然一会等我堂哥来了,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可是现在,因为你小子方才的那番话,我改主意了。”

王子明说着,看向汤文萱:“汤老师,对不住了,我也救不了你,要怪就怪你们班杨慎这小子吧,都是他害了你。”

汤文萱听见了,却只是抿着嘴,一言不发,并没有怪杨慎的意思。

杨慎却是知道,她已经抱有必死之心了。

当下对王子明同样抱以一笑,道:“不让我们走?王子明,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记住了,一会你可千万不要跪着求我走。”

“我会跪着求你走?”王子明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杨慎啊杨慎,想不到五个月不见,你这怂逼的变化真挺大啊,以前这种时候,你已经在哭着抱头鼠窜了吧?”

“子明少爷,你跟这小子有过节?”一旁的刘成方才被王子明唬住,这时回过味来,终于开口。

然而王子明还未说话,一向是“能动手,尽量不BB”的杨慎,觉得自己今天有些把话说多了,便指着刘成,直接开门见山道:“喂,扎头发那个汉子,你不要废话了,你们有多少人,一起叫出来吧。”

“你是在我跟我说话?”刘成有些不确定的指着自己。

“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扎头发的男人?”

“呵…”虎背熊腰,身高足有一米八的刘成笑了:“小子,你挺狂啊,还要我把所有人都叫出来?你莫非以为你配?”

“这怂逼脑子进屎了,刘成你不要跟他废话,三两拳下去,他就知道你的厉害了。”

其实不止王子明觉得杨慎“脑子进屎”了,就连一旁的汤文萱和周月梅都认为杨慎的脑袋是让门夹了。

马尾刘成听了王子明正要有所动作,然而早已不耐烦的杨慎却是先他一步动了!

只见杨慎身形一闪,刹那而来,动用体内极少的一丝蛮荒巨力,由周身力达拳面,狠狠一拳甩在刘成残留着些胡茬的脸颊上,刘成应声而倒,“咚”一声与冰冷僵硬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同刘成一起的另外三个大汉,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便被杨慎飞身而起,一拳一个砸在他们的天灵盖,三人眼前一黑,瞬间失去意识,直直瘫软了下去。

但其还有呼吸,可见只是昏死。

如果杨慎不留手,刘成这四人也不是普通人,而是修真者或者妖族的话,那四人此时的下场就应当是口鼻流血,双目暴突而死!

做完这些,杨慎拍了拍手,缓步朝王子明走去。

“杨慎你…你想干什么?你敢动我?”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刘成四人就全躺下了,王子明尚来不及多想,只是本能感觉到危险,使他畏惧般地后退。

周月梅见这一幕,则是脑袋里“嗡”地一声,整个人都懵了,她实在想不到与她女儿一起来的这个男人竟然这么能打。

见杨慎朝王子明走去,周月梅赶忙对旁边的汤文萱急道:“女儿你赶快让他住手啊,那可是王家的少爷!打了他,那今天这祸可就闯大了!”

“难道你欠他们三百万让我陪睡这事就小了?本来就已经是大祸了,再闯大点又有什么关系?不过一死而已。”生自己养自己的母亲欠下三百万的巨债,如果非要自己用身体去取悦男人来作为偿还,身为女儿,汤文萱不能拒绝,可身为她自己,身为特立独行的新时代女性,汤文萱有权对自己的生命做出抉择。

“唉,这不一样啊,欠这么多钱的事对我们来说虽然不小,但对王家来说,钱就真的只是小事而已,是可以商量的,可如果把人打了,那不异于把天给捅破了,到时怕是女儿你想死都难啊!”

周月梅下了赌桌的时候,脑子还是很灵活的,她猜测到自小倔强的汤文萱可能是已经着了绝望的想法,反正是否打了王家人,这三百万也还不上了,打!还不上,不打!还是还不上,那为何不打?反正真把天桶破了,不过一死。便是蝼蚁,死后,还管你洪水滔天?

可周月梅接触社会的时间比汤文萱久,她知道那些豪门大族的一些恐怖手段,有时简直能让人生不如死。

未免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周月梅只得在脑中快速组织好言语道:“女儿你是不怕了,可这个男人怎么办?你想害了他不成?如果不想,就赶快叫他住手!”

只见这话果然很管用,汤文萱咬牙犹豫了一下,便忍不住出声叫住了杨慎:“杨慎,算了,不关他事,你先回去吧。”

王子明大汗淋漓,都快被逼到角落了,闻言如蒙大赦,松了一大口气。

但令他想不到的是,杨慎的大巴掌还是扇了过来,扫得他眼冒金星,几乎晕厥过去,更听杨慎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话道:“我可是说过的,就算你跪下求我,我也不会走,你这么快就忘了?还敢给我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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