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堕落 - xp1024.com
《真相堕落》


序言

地球年45年面对日益严重的环境破坏以及资源耗损地球联邦批准了再造宇宙计划。

此时人类的平均寿命尽管已过15o年却仍旧无法满足人们的**自2218年起地球已全面进入机械化时代除却管理外所有的一切都交由机械自动化进行从那刻起地球人类真正做到社会主义制度的完美状态。

尽管阶级差距仍旧存在但总体而言这已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人们都不需要进行工作劳作打每天的时间反倒成为了最困惑的事情。

地球年2298年某个科学院表一篇论文名为《物质极限之后》引起极强烈的全球性反响其书最主要的内容几乎可以一句概括物质文明展到极限之时人类的出路便在于精神文明的展和学习方向。

从那年起人类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突然间从自然的孕育中诞生一般对未来和生活变的充实和热情。

人类对比制造出来的机器人而言无论是体能反应度大脑的储存量都是远远无法比较的人类唯一的优势便是机器永远不会生成意识《物质极限之后》详细的阐述了人类唯一也是绝对的优势背后所要走的路。

对于人类大脑的开便是在物质文明展到如今的地步也仍旧没有更多的成功培养和训练我们的精神必定有一天我们的存在能脱离**限制达到永生!

《物质极限之后》掀起的热潮后不久有人提出以地球为单位建立虚拟网络人都将进入其中生存下去节省地球资源的同时也可由此让精神存在于虚拟网络的同时**达到几乎停止新陈代谢的状态变相的获得更加长寿的生命。

这一提案到2245年终于正式获得通过在地球各国全力的建设下仅仅耗费三年时间重建宇宙计划正式完工。面对全球人民几乎都已将网络游戏视做继不再需要工作后的‘新工作’和唯一消遣的普遍情况重建宇宙计划根据各国家的历史情况分别打造符合本国的网游模式存在最终整体命名为《混沌纪元》。

在混沌纪元中所有的物质文明被推迟到冷兵器时代某些新生国家无悠久历史的尽数就近并入别国网络系统。

……

地球年2699年中国区成功诞生五名新人类其中四名精神能量开度达到1oo%可怕数值。

系统主脑自动分离权限四人以第一代同时最强新人类角色接管绝大部分系统权限。进行开人类精神能量的进化与主脑系统进行配合工作。

年份同时更改为混沌纪元年从此开始人类展史中相对阶段形成的物质文明极限状态和精神文明极限状态正式并存。

混沌纪元年261年最初一批四名新人类精神开度再行突破至新状态宣告精神文明最初1oo%开度仅一个阶段而非终点。系统主脑承认四新人类新生精神能力脱出虚拟网络的条件进行相应提升的提案在四名新人类的申请下通过主脑审核。

是年起原本已望尘莫及诞生为新人类条件的85%精神开度标准因此提升至一更高台阶。其后随着时光的流逝第一次共四名新人类精神开度接连朝着更让人难以想象的高度提升新人类诞生条件也因此之故一再被主脑提升苛刻的条件。

因此直至混沌纪元年81年为止总共诞生的新人类数量竟然不足七十。面对如此可怜的数量具备绝大部分权限的四名新人类提出改革新议案最后通过主脑系统审核通过于该年正式执行。

同年混沌纪元世界区内生天翻地覆的剧变。

六十九名新人类连同新人类精神开度达到可怕程度的四名领导者凭借可怕的精神能量配合虚拟世界的主宰主脑系统对全世界混沌纪元进行一场彻底洗刷。

混沌纪元内一切爱与恨情与仇……

归空。

同年新的一切开始。

新的篇张展开。

孕育新生命体出现的成长院仍旧如同过去般存在着将从虚拟网络的人类的‘种子’抽离在符合一定诞生几率和条件的情况下认同培育成形直至成年后被送入虚拟世界混沌纪元内锻造精神开度。

本书要讲述的故事便是生在此背景下《混沌纪元》内的中国虚拟网络世界一个有着极为悠久历史有着无数辉煌历史和事迹有着在混沌纪元269o年占全球1/2人口的伟大国度。

……

重新开始的混沌纪元npc们延续着过往建立几千年间生和变革后的一切。

由成长院育成熟的新生人类一批批的被送入混沌纪元的世界然而和过去所不同的是所有进入其中的‘新人’们在进入其中后再也不会记起曾经的过去。

新入的‘新人’们根据混沌纪元世界内的真实生命精神构筑的人和npc在虚拟世界内的繁殖而诞生其中。因此每一个进入其中的新生命体都会拥有对混沌纪元世界内的完整了解在其中经历着从婴儿到成*人直至死亡的过程。

混沌纪元世界内的生命基本周期再非近乎永恒不灭的存在基数为三百年。倘若达到某些条件生命的长度则会被自动延续。

混沌纪元的世界因此有了死亡死亡后的人们精神会脱出混沌纪元的世界重新拥有所有属于个体本身的记忆。

而后在等待下一次进入其中的重生。

直到达到永远脱出的条件亦或是继续的锻造下去……

这一提案出自新人类领导者依韵而后得到其余新人类领导者一致通过为加快新人类诞生的数量弥补物质文明极限状态后过往模式下人所残缺的亲情让每一个经历死亡后的个体经历更多模式的‘人生’。

这一提案被命名为新混沌纪元第一变革计划——《真相计划》。

第一节

残韧九岁。

残韧今年九岁出生在陈留也一直在陈留长大。残韧跟同年孩子比较起来不过是显得沉默很多。

这让残韧的同龄玩伴要比别人大多数人更少也让大多数认识残韧的成年人对残韧没有过多的喜欢。

即使如此残韧也只是很普通的孩童不喜说话不爱热闹的孩子很多残韧不过是其中为数相对不多的一员而已。

对于残韧而言却是觉得自己跟别人是不同的。过去年龄更小些的时候残韧总觉得自己是有特殊能力的。因为很多时候对于某些路或是城市内外的景色残韧总觉得无比熟悉。

残韧坚持认为这些熟悉的感觉是因为曾经确实来过甚至更觉得在这些地方是生过一些事情的。只是残韧无论如何搜索有限的几年记忆也无法找到任何一点痕迹。

这种坚持到了几年以后由于始终没有更进一步的解释同时这些感受也没产生在未来的日子中生相吻合的特殊事情。逐渐被遗忘也逐渐成为残韧习惯性的体验之一。

残韧不得不泄气的承认这似乎不是什么特殊能力。

风流笑嘻嘻的看着残韧失望的神色“残韧早告诉过你一定是做梦时梦见过你又忘记曾经梦过。”残韧撇撇嘴满不在乎的道“不说这个说好出来试试你新佩剑的。”

风流心下自然知道残韧哪怕心下认同自己的话嘴上也肯定不会承认。风流一只小手握着腰间剑柄带起一道谈不上很快的寒光将腰间的神兵拔将出鞘。

寒光四溢将黄昏后接近黑沉天色的小山坡照射的十数米范围皆清晰可见的程度。深紫色剑柄如同覆着一层薄薄寒霜流动着亮白光泽的剑刃直让残韧看的目瞪口呆。

风流神色带着几分得意之色颇有炫耀意味的道“这柄就是上古十大神兵中的赤宵也就是古老典籍中后来被传说中的紫宵剑派创始人改名为紫宵的神剑。”

风流说着双手似模似样的执着剑朝着两人身前的大石运起谈不上强大的内力劈落。剑刃带起一道亮光几近无受阻的一举砍入大石。风流带着得色将神兵回抽被辟开的大石缺口覆着一层薄薄的雪霜。

“很是厉害!你父亲对你可真好连上古十大神兵都舍得交付给你。”残韧带着惊讶些许羡慕之色开口道风流小心翼翼的将剑收回鞘内。“我表现一直让父亲大人满意又是独子自然不同。何况我娘早逝父亲也就份外疼爱我。”

“不过父亲说。赤宵代表的是为信念而坚持到底永不放弃的无畏精神。我使了它将来必须加倍勤奋有一番能对得起这剑的作为才行。”风流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神色带着几分关切开口道“你父亲有消息了吗?”

残韧的神情顿时变的冷淡语气平淡的道“没有。也许永远不会再有消息。”风流单手搭着残韧的左肩大人般安慰着道“残韧你别想太多叔叔人那么好不会就这么丢下你的。一定会从江湖回来找你!”

残韧抬头望向远空“江湖到底在哪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父亲去了那么久至今没有半点消息……”

风流在一侧心下却是别有所想。风流曾经跟父亲提过残韧父亲的事情只是父亲神色古怪只说江湖是个遥远的地方很多人去了都回不来。这话风流自然是不敢跟残韧说的虽然风流始终不懂江湖到底是什么风流对地理十分熟知却从来不知道有一处地方叫做江湖。

风流如往常般取了随身带着的另一柄木剑招呼着残韧陪自己练新学的剑法。其实风流的本意却是希望通过这样变相教授残韧自己跟老师所学习的新剑招虽然残韧似乎一直不敢兴趣。

风流家里是皇亲。数年前战乱的变故导致年纪小小的风流跟随着父亲逃亡后来幸得残韧的父亲丈义帮助得以摆脱追兵。那时候国内面临战败后的压力极大风流的父亲风流秦本是贵族后因为战功赫赫得当朝公主委身下嫁。

可惜公主早逝只留下风流这唯一独子。风流秦却偏是个死心眼的痴情人无法再接受其它女人。面对可能遭遇的朝廷内部责任推卸和权利争夺担心连累了自己唯一血脉因此将风流托付在残韧家里达半年。

当朝皇上本就不忍追究风流秦的责任一来风流秦是武将世家风流秦之前家族七位男丁全是领兵打仗最后战死沙场风流秦更是当朝极有名望的统帅之一;二来风流秦对公主的用情之深满朝上下无人不知这种罕有的情操让不少人深为佩服。

太后皇上自己心里若说因此对风流秦没有特别喜好之情那自然是假的。因此风流秦落狱后却是迟迟未得落。事情过得不久后朝中云王爷被觉通敌谋反的行径后在云王爷府中查出不少通敌信件其中更有关系风流秦案件的重要证据。

原本被积压不少罪名的风流秦因此一朝翻身重新领兵不久后连打三场胜仗。皇上出于对风流秦的一丝内疚之心更多的是几分倚重以及太后等人的偏袒封风流秦为当朝第四位王爷。

若无这一番变故残韧和风流两人原本是属于几乎不可能产生交集的不同世界人也绝不会成为特别要好的朋友。尤其风流秦本是重情谊的人对于残韧父亲当年的帮助一直感恩于心。

残韧父亲一年多前离开陈留不知所踪后风流秦原本是要将残韧收为义子带回自己府中教育抚养的只是残韧却是坚决不肯又因为有个经商的叔叔在生活和起居上照料着风流秦只得做罢。

但风流因此得到特别许可每月除了学习练功外总有那么几日得以出府寻残韧玩乐。原本秦王爷对于小风流的管教却是极为严厉的武将世家出生深知对于子女的教育是绝对不能因为宠爱而放纵。

风流取出手巾擦了把脸上的汗水。“残韧以后待我长大了定要当个父亲一般的大统帅!到时候你一定要帮我我们两兄弟联手定能扫荡四国完成皇上统一大业!”

残韧朝风流笑笑却不答话。

那年残韧十岁风流十岁。

残韧曾经很想到江湖寻找父亲也曾经因为风流的缘故勾起对朝廷和未来的另一番遐想。残韧有一个很好的叔叔至少残韧这么认为对残韧疼爱却不溺爱虽有长辈的无形尊严却又能给残韧在交谈中有朋友般的感受。

残韧向来信服叔叔的话这种信服甚至过了对自己父亲的信服。

残韧从小喜欢剑这种兵器那是一种没有理由的喜欢。残韧一直如此很多喜欢的事物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但是一旦喜欢上却是难有厌恶的一天。残韧的父亲离开那天曾经将一本残缺的所谓‘秘籍’郑重的交到残韧手上。

“残韧父亲有事必须去江湖回来的时日未知。父亲不在的日子里叔叔会好生照顾你既然你喜欢剑就好生练这本册子中的武功吧。虽然我其实不希望你练武。”

残韧至今清晰记得父亲当时交付册子给自己时脸上有一丝期待随之却又有种担忧。其实残韧至今不是太懂这两种情绪的含义仅仅是知道这两种情绪的说法叫什么而已。

残韧其实对武功没有丝毫兴趣。残韧喜欢剑仅仅是喜欢剑本身而已而不是喜欢执剑而耍看起来高深又强大的剑招。可是因为父亲的话残韧开始份外认真的练习起父亲留下的册子残韧总觉得父亲既然交付给自己一定有道理自己不能视之等闲。

残韧去江湖和入朝的念头是被叔叔打消的。

残韧清晰记得自己双手捧剑按找册子中的心法练习完毕时叔叔神色严肃的站在残韧面前。见到残韧收功睁开双眼轻轻蹲下。

“残韧无论你如何选择未来的路叔叔都不会阻止你。可是叔叔希望你记得无论日后你选择怎样的生活一定要让你自己先活的可靠倘若你失去自己可靠的生存无论你过怎样的生活你都会不断失去。”

残韧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神色却是份外认真。叔叔温和的笑笑复又严肃的道“如果你其实并不喜欢武功那么希望你答应叔叔日后遇到任何事绝不要拔你腰间的剑。忘记你自己练武功的事实善水者溺于水若你无法忘记你生活的立场武功反而会毁了你。”

看着残韧神色认真点头答应“叔叔我记住了我并不喜欢武功。”叔叔露出温和的笑容将残韧抱在肩膀上如往常般指着看似不远的夕阳讲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给残韧听……

残韧的叔叔一直单身。残韧的叔叔却有很多女人只是从来只许残韧直呼她们的名字。残韧的叔叔是个商人具体做什么生意残韧从来没问过只知道叔叔很忙碌即使在陈留停留的时间也从不多。

残韧坚持要住在原来的家中叔叔却也不坚持于是请了人专门照顾着残韧的生活起居。残韧的叔叔从不让残韧吃穿用的比别人差但也从来不会给太多钱让残韧零花若是残韧想要的东西即使很贵残韧的叔叔也从不吝啬。

第二节

擂台空间的扭曲瞬间消失恢复平静现出辛生的身影辛生单手执剑剑尖距离残韧的咽喉不过数寸但剑没有继续前刺。不是辛生下不了也不是辛生不想。

而是不能泪痕突然荡漾出一团紫色亮光辛生的所有动作都突然断了停止了剑意杀念内力的运作瞬间停泻仅仅一瞬。但已够了一个瞬间足够让辛生杀人同样足够残韧杀人。

辛生感觉自己开始倒飞辛生看见喷溅而出的鲜血辛生的咽喉已被割破被泪痕割破。残韧神色平静的缓缓收剑入鞘朝摔落擂台上抽搐着的辛生扫过一眼。

开口道“当年我知道你的资质很高却没想到竟然高到这种程度可惜如果你真学懂了自私你今天不会死甚至会活的比许多人都久都好。”辛生已经听不见残韧的声音了毙命过去。

为何该死的人却活着……这是辛生毙命前的最后念头。

一条黑影飞落擂台却是神色冰冷的黑色夕阳。

“原来黑色风暴的夕阳小姐相信我徒弟的话你也听见了他说的不错无论你相信与否你其实根本就是我残韧的妻子柔可夕。但你现在不是了若无必要我还是不想杀死你的所以退下去吧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江湖中已经没有我的对手了。”

残韧语气平静的说着黑色夕阳神色冰冷的道“你杀了我的人我自然要杀你准备接招吧。”

残韧凝视黑色夕阳片刻语气平静的道“既然你黑色夕阳非要找死尽管来吧。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再第二次用残梦剑刺进我身体么?”黑色夕阳一言不缓缓拔出残梦剑。

轻手抛给残韧冷声道“虽然你宁愿用你徒弟的命来演这场戏想欺瞒我可惜我黑色夕阳是不会上这种当的。不过是一柄宝剑我有何不舍得丢弃我黑色夕阳本就练的是拳掌工夫剑不要也罢。”

残韧毫不犹豫的将残梦剑接在手中泪痕收入鞘中信手抚摸着残梦剑身沉声道“既然你早已死了干脆就让我用这柄剑让你彻底的死去出手吧。”

擂台一边的依紫宵突然站直了身体久久正欲开口说话。

黑色夕阳身形化风拳掌同时朝残韧攻上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残韧面现赞叹之色随手刺出手中的残梦直取黑色夕阳身形变化后的唯一致命空门。

残韧有理由惊叹怎么都没想到黑色夕阳同样得天独厚的享受了上天赐予的强大功力更没想到竟然强到这种程度。倘若不用泪痕只用残梦恐怕没有百招未必能拿得下黑色夕阳了。

一如当初初遇那般强大的实力让我惊叹啊……

残韧想着残梦刺出黑色夕阳的身形突然凝住原本无法得手的一剑竟然径直穿透了黑色夕阳的左胸口。残韧很意外意外的睁大了双眼这实在很不合理。

“她果真突然恢复记忆了。”依紫宵语气平淡的开口说着缓缓坐下久久笑着道“是呐我也感觉到他意识的特殊波动了呐。”是的依紫宵和久久都感觉到了两人的感应能力本就非常人所能比拟当然能先察觉。

可惜残韧没有这般敏锐。

黑色夕阳露出温柔的笑容神情的凝视着目瞪口呆的残韧轻声道“相公夕对不起你这些时日犯下多少身为妻子不该犯的过错若非相公宽宏大量早已将夕休了。可是夕实在不愿被相公抛弃更无颜请求相公原谅几番思量只有死在相公剑下谢罪……”

黑色夕阳轻咳几声声音微弱的继续道“相公夕对不起你但愿来世相公不嫌弃仍能让夕陪伴相公左右。夕只想求相公千万不要休了夕至少让夕死也能当残家的魂……”

黑色夕阳双腿丧失力气软软倒在残韧肩头背后被残梦剑洞穿的伤口疯狂喷射着鲜血残梦剑的特征哪怕一点伤口也能让受伤者鲜血快失尽何况是这般大的剑伤?

“来生夕还想能陪着相公看每一个日出日落……”

残韧猛然回过神般拔出残梦丢到身侧双手紧紧按运功按住黑色夕阳前胸和后背的伤口试图止主鲜血的流失。语气极轻极快的道“别担心我有办法止住这血的左胸口受伤能救的来得及救的你不要怕……”

黑色夕阳再没了声音面含微笑双眼流出两行清泪就这么靠在残韧肩头。

残韧催动着功力输入黑色夕阳体内旖旎轻步走上擂台语气满是悲伤的道“哥哥!旖旎对不起你……害的嫂子失去记忆害得嫂子这般下场……嫂子嫂子的心脏跟依律一般是长的左胸口的嫂子她她死了……”

旖旎说着悲声大哭起来。

残韧侧着脸注视着旖旎呵的轻笑着道“你是说笑么?世上哪有那么多心脏异于常人的人?我见到太多了怎会接连遇到这么多?”旖旎语气悲伤无比的道“哥真的。当初见到嫂子我心下怀疑寻着个机会买通了一个名医探查过不信你自己仔细看看……”

残韧低头。

依律的身法实在变的太鬼魅移动之间连飞月都感应不到当依律移至残韧身侧的时候精神不集中的残韧的没有察觉旖旎根本就无法察觉。依律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眼角突然见到一道剑光。

此像残韧后背的剑光。

依律整个身体朝残韧后背移了过去其实依律即使不用身体去档也是凭可怕的出手度替残韧挡下这一剑袭击的只是依律实在太急着急中的依律只想着绝不能让这一剑刺在残韧身上。

关心则乱这种时刻甚至让人因为关心丧失了冷静的判断丧失了最自己和对别人实力的正确计算依律乱了所以用身体去挡下这一剑这一剑刺进了依律左胸依律只觉得剧痛而后出掌拍在旖旎胸口。

旖旎被震的吐血抛飞了开去手中的短剑甩落地面。

擂台上的一系列变化实在太快太惊人各派观战的高手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系列变故。

飞月疾扑上擂台手中的剑横在旖旎咽喉处眼神中满是怨恨咬着牙恨声道“你这个骗子!”依律单手捂着中剑处觉得全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眼前的一切突然变成了黑色什么也想不到也无法想。

依律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就这么软倒在地。

残韧回头突然笑了出声定定的注视着旖旎原本捂着黑色夕阳伤口的手垂放下来不必捂了黑色夕阳的身体里已经没有什么血可流已经被残梦剑抽了个干净。

“你不是我妹妹?”

旖旎神色漠然的道“是。母亲说过我的确是你妹妹。”

“那为什么?就那么点事情连我们的兄妹亲情也无法化解?”

“不不为过去的那些事。母亲让我这么做的母亲没有告诉我理由但母亲说应该也必须这么做。”旖旎语气漠然的回答着道残韧笑神情极是愉悦的笑着。

片刻后变成大笑“这真***太可笑了我是你哥哥而你还应该且必须这么对我而且授意你这么做的竟然是我们的母亲?那个我从小日思夜想盼着能见上一面的母亲?这真他妈得太可笑了啊……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或者是我们的母亲疯了?”

地面剧烈的震动着奔腾的马蹄声战车的前进声越渐接近所有参与大会的江湖中人此刻都重新重视起这动静。

飞蝗一般的箭雨长达数米的粗大弩箭铺天盖地的将会场周遭笼罩激飞射至。残韧轻手一挥地上的残梦剑疾射飞出直指旖旎心脏“也许什么都不对什么都不错但好好的活下去永远不会有错难怪叔叔小时候从来没有鼓励和建议过我去寻找母亲的下落了……”

残韧说罢之时残梦亦已朝旖旎射出铺天盖地的箭雨残韧浑然不放在眼内。

一道碧绿色弧形剑气将残梦剑击偏开去。“孽种休想伤我女儿!”飞月便要割断旖旎咽喉胸口已然一阵剧痛握剑的右臂同时跟身体脱落一柄碧绿色的剑穿透了飞月的身体迸射而出的剑气将飞月握剑的右臂斩断飞月抛飞开去身着黑衣蒙着面的人突然出现在旖旎身前。

漫天巨石几乎将天空完全遮挡以会场全体江湖中人为目标激坠砸落。

“江湖乱党!动乱朝廷根基以前武林盟主为连到江湖各帮各派刺杀原各朝皇室成员刺杀本朝皇家血脉试图谋反……”没有人注意听中秦高声宣布着罪名的将领在说些什么面对突然的大军袭击所有人都忙着应付着这密集的进攻。

四面八方漫山遍野的中秦军队出现在一众江湖高手的视线内。

第三节

黑色天堂暴喝一声全力推出双掌直径近百米范围内的空间瞬间被黑色内劲充斥箭支化为碎屑巨石化成飞灰黑色风暴帮众士气大增高声喝彩朝着一望无际的中秦军队喊杀着冲上。

高空出现一个蒙面人没有朝地面坠落是在飞准确说是悬浮在半空中一对冰冷的眼睛注视着黑色天堂。黑衣人双手结起奇怪的印记风云色变晴朗的天空瞬间被乌云密布。

乌云如旋涡一般快旋转着黑衣人双手轻轻朝地面的黑色天堂按落。

会场周遭各派大惊失色那是紫宵剑派号称天地间杀伤力最可怕的神话传说最强决计被后人誉名为小天罚的无上神功。紫白色的粗大光柱从半空中乌云形成的旋涡中心激飞射落。

黑色天堂抬头暴喝一声全身被黑气包裹双掌就欲朝天空的光柱推出擂台上挡在旖旎身前的黑衣蒙面人手中碧绿长剑一挥三百余道如实体般的巨大剑形气劲朝黑色天堂连绵不绝的攻上。

残韧神色漠然的抬头朝天空投去一眼继而注视着身前的黑衣蒙面人轻声道“母亲为什么?”

久久挽着依紫宵注视着半空中的黑衣蒙面人笑着道“是风华呐。还有军队呐这么多人一起打架呐。真热闹呢!”准确说依紫宵此刻不是被久久挽着而是被救久抱着抱在怀里护在怀里。

一支流箭射入依紫宵手臂久久收回目光笑着道“我看的太入神了呐忘记替你挡箭呐。”依紫宵什么也没有自顾将那箭拔出随手仍在一旁。两人此时躲在一处建筑物墙角久久只是来看热闹的所以只需要躲着。

“依律死了呐来不及救她呢她怎么也喜欢用身体帮别人挡刀挡剑呐。”依律倒下的时候久久这么说着依紫宵语气平淡的道“因为她喜欢残韧。”久久听了后思索片刻就将依紫宵抱在怀里笑着道“那我保护你你要喜欢我呐。”

旖旎很开心起身藏在碧落妃身后轻声道“母亲旖旎还是没能完美完成任务。”“没关系你做的已经很出色了。”蒙着面的碧落妃柔声说着旖旎心下很温暖这种被救的感觉真的很好尤其是自己母亲。

原本旖旎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否只是母亲手中一颗用以牺牲的棋子现在旖旎完全不这么想了。

黑色天堂拼尽全力的抵挡着从天而落的小天罚紫白光柱碧落妃攻出的剑气尽数穿透黑色天堂的身体黑色天堂猛吐一口鲜血拼着性命不顾的硬生承受住了碧落妃的攻击。

绝不能让小天罚光爆炸开来。

江湖高手们眼见天空的神秘蒙面人动小天罚实力强横的纷纷朝黑色天堂扑去试图助上一臂之力却在同时场中亮起一团灿烂之极的白光光源处来自真上双手高举的剑。

真上眼神极为平静全身却被一层诡异的深紫气劲覆盖。

“无血传说最高秘剑之天地一色!”真上一头长暴散舞动着波涛般的淡色气劲四面八方的扩散开去一众江湖高手听不清真上低声念叨的话但却均被这强大可怕的剑意震惊士气骤然高涨。

下一瞬所有人却愣呆先是真上周遭的紫宵剑派弟子继而是更多的各派江湖高手瞬间感觉内力被抽空突然全无力气的软倒在地所有人都很清楚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真上的这一剑。

真上的神态很平和平静的眼神逐渐生变化片刻后变作空洞身上覆盖着的紫气变的更为浓郁。

紫白光柱同时爆炸开来树木房屋纷纷爆碎十数丈深的地面泥土纷纷翻飞卷走了一切毁灭了一切包括冲的近的中秦大批柿饼纷纷在紫白亮光的席卷下化成灰飞。

距离真上一定范围内的江湖高手纷纷在真上一剑之下内力全失面对自白亮光的轰炸毫无抵御能力更多的人在紫白亮光席卷之前就死在流箭之下。

黑色天堂气绝了被碧落妃剑气完全击中本就活不了多久在被真上那一剑夺去支撑生命的内力第一个死在了紫白亮光之下。真上的淡色剑气波及残韧和碧落妃时两人的剑荡漾着绿紫光泽抵挡住了这一击。

“真上!你这是在作什么?”雪色有气无力的怒声责问着雪色还没死但雪色内力已然全失雪色之所以还活着并不是因为有奇迹而是因为莲莲保护着雪色。

莲挡住了真上可怕的一剑挡住了紫白亮光爆炸的波及。

但雪色的弟弟死了也就是莲的男人莲抵挡着小天罚波及的时候被真上一剑洞穿咽喉致死。真上语气空洞的道“莲你实在让我意外我早知道你很强却没想到你竟然强到这种程度看来过去你为了照顾你男人的自尊心实在隐藏了太多的实力。”

莲神态一如往常的冷漠轻手从怀中取出一对色泽古怪的手套缓缓戴上轻声开口道“杀了你后带大哥脱离危险后我会随他去的我们说过一定要同年同月同日死。”

“那就让你了解本门祖师正义传说不传之秘功紫宵剑意的厉害吧。传说的力量将从我手中重现从此以后再没有了江湖我将是天地间最后一个传说。”真上说着覆盖着身体的深紫浓郁光层骤然剧亮周遭在没了真上的身影。

莲身形疾动对着空气不断挥舞着拳掌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气劲碰撞的声响。

风华双手继续结印天空聚集的浓厚乌云高旋转随着风华的双手下按五道不甚粗壮的紫白亮光分朝五个不同方向激飞坠落五道紫白光柱坠落的方向不是别处却是江湖五大门派之处。

是的江湖五大门派处。

五大门派早被大批中秦军队所包围然后面对五派驻留的高手全力抵抗纵使中秦军队人数极多一时间却也冲不上山去。所以风华要出手当五道小天罚光柱不分敌我的将在山脚激斗的五派高手和中秦一起化成灰飞后五派弟子还能做的仅仅是在身亡前尽量多杀一些中秦军而已。

残韧轻手按上泪痕剑柄冷笑着道“活着确实比什么都重要。既然你不把我当作儿子我也无需对你留情很好。你们的安排实在很好真上你风华中秦几乎所有的军队。可是你们以为杀得了我吗?总是没有泪痕你们想拿下我也非易事何况泪痕在手这天地间根本无人能杀我。”

风华缓缓降落在碧落妃身旁后者轻声问道“如何?内力还能支撑否?”风华语气冷傲的道“原本是不能的不过要多谢这个小杂种让我了解了自我意境的奥秘。”

周遭突然生出大量能量疯狂涌入风华体内风华无形中散的气势骤然剧增随即语气变的柔和微笑着道“幸亏我还留有足够自我恢复的内力唉想那上古时期的神话实在是个天才竟然闯出如此完美的意境。”

风华说罢语锋一转注视着按剑于手的残韧道“我叫你小杂种你是否很生气?不过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而已连你的生母就会这么叫你更何况是我呢?哎哟这么充满戒备的按剑在手作什么?多此一举如果我们要杀你你根本不是对手。”

残韧语气平静的道“大可来试试。”

风华轻笑着道“仗着手中的正义传说剑?可笑我跟你母亲近三百年勤修的功力不久前更因天赐功力骤然大增你以为我们这么多年的苦休会是你能抗衡的么?”

残韧神色平静不以为然。

风华十分愉悦的轻笑着道“真是个傻瓜。你以为你能完全掌握得了正义传说剑的力量?那是何等可怕的力量几千年!几千年不停积累的力量别说是你就算是我想要挥它的强大力量只有用自己的命去交换那么片刻。正义传说剑的意识碎片呵你可知道依紫宵为何不跟你争这柄剑?”

“他功力已失凭什么从我手中夺去泪痕。”

风华只是微笑却没接话。碧落妃语气冷淡的道“愚蠢。这本是他的身体他若愿意哪怕这剑被我们三人同时控制在手他一样能轻易将剑取走。他不过是达到了一种你所不能理解的境界他不需要跟你争不是你的东西你终究会失去。”

风华轻踱着步子笑着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跟你说什么话?因为我们还不想杀你本来也只是想让旖旎重伤你而已。我们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一些让你会愉悦也很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第四节

残韧拔剑出手泪痕骤然出鞘朝两人斩出。

碧落妃扬剑硬封强大的气劲冲撞将碧落妃和风华震退数步残韧神色满是不屑疯狂催动功力泪痕紫光大盛风华在笑笑着注视着残韧碧落妃手中的碧落剑随意斜指地面两人仿佛看不见残韧着可怕的一剑般。

残韧斩出一半身形顿住。

“继续催动剑力啊觉你的意识无法控制这剑的力量了?不劳而获的力量怎会是终点?你不敢听不想听我却偏偏要说。”风华轻手将碧落妃蒙面黑布扯落残韧瞳孔猛缩这面容残韧太熟悉。

更当初千百次凝视的画像全无二样。

“这就是你的生母也就是中秦曾经的香妃。不过你是个孽种你知道你父亲是谁吗?你父亲叫残酷。”风华微笑着残韧暴喝着道“胡说八道!”风华微微耸肩“你以为我看着你很高兴么?”

“你可知道残酷跟我是什么关系?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师傅派遣到紫宵剑派以千面神功以另一种容貌成为紫宵剑派的弟子。紫宵山上现在仍旧供奉着的牌位。久久和真上是双胞胎都是我的亲生女儿他们的父亲的名字叫残酷。”

风华微笑着轻踱着步子碧落妃身后的旖旎愣呆着。

“你那生父玩弄的女人太多了。一次你父亲不在时兽性大的强*奸了你母亲这件事情你父亲残风都不知晓你出生后残风一直以为你是他的亲骨肉。你母亲本是要在你尚未出生时就杀死你的。”

“可惜偏偏那时候残风已经知晓他怀上了你残风太高兴了你母亲太爱残风无法告诉他真相残风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对残酷极是疼爱对你母亲更爱如果事情揭穿他一定无法接受而致疯或自杀。若非如此你根本不可能出生。”

残韧整个人呆住听着风华微笑着说着些看着碧落妃冷漠的眼神残韧突然想疯想就这么疯过去算了。

“残酷当然不希望你踏入江湖更不希望你练武。他怕我杀了你怕你母亲杀了他。尤其残风得知你母亲消息闯进皇宫被有心人拦截杀死之后他更害怕。他很了解女人知道一旦女人恨起来有多可怕。”

碧落妃语气冷漠的道“你是个孽种。我当初实在不该让你出生的哪怕让风伤心一阵也比让你活着好。怪我当初不相信母后的话母后说过我们三姐妹都得到神佑。这世界许多女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一个孩子但我们三姐妹却有着越常人许多倍的生育能力。当初我怕风太伤心怕以后若没有孩儿风一辈子都会为你着孽种难过。”

“因为残酷那禽兽因为你这孽种我不得不进皇宫呆了二十二年若不是如此风根本不会死!”碧落妃的声音突然变成了怒候飞起一脚将残韧踢飞老远风华柔声着道“别这样就这么杀了他太便宜这小杂种了。”

残韧没有闪避碧落妃的攻击此时吐着鲜血坐倒地上茫然。

碧落妃平稳了情绪轻声道“我当然不会就这么杀了他残酷那禽兽死了实在可惜的很。二十二年的怨恨我都会冲着你这孽种宣泄。其实这些你的好兄弟风流是知道的他也该快到了你不如问他吧凭你们的交情他一定不敢不告诉你。”

碧落妃说着转身牵起旖旎的手随即又转身道“忘记告诉你旖旎确实是你妹妹不过她的生父是残风。我入宫前怀上的拼着功力大损硬时将怀孕期拖延了两个人因此人人都以为她是那狗东西的孩子其实她是我和风唯一的孩子。”

旖旎此时怒声道“母亲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皇宫呆了二十二年之久?不能这么放过他!”“日后再对你细说一切事情母亲和你义母自有主张我不会放过这个孽种的只不过现在时候未到。”碧落妃语气冷漠的说着。

旖旎愤愤的朝坐倒地上的残韧投去一眼继而觉身侧被母亲重伤仍旧未气绝的飞月快步走近笑着朝残韧道“哎哟这个残废女人还没死呢。哥看啊看看我怎么了解她的性命虽然你不怎么在乎她不过终究是你的女人嘛在她临死之前多看她几眼也是应该的。”

飞月本就只剩一口气面对旖旎横在咽喉处的剑全不作反抗反倒深深朝残韧投去一眼旖旎手臂轻动飞月的咽喉被割穿鲜血竟是喷出老远喷散在残韧脸上头上。

旖旎飞起一脚将断去右臂的飞月踢撞到残韧身上。风华微笑着道“其实还多亏了你的好父亲残酷教导有方如果不是他一直想让你活得久一些哪有这么多折磨接连不断的附到你身上?既然上天要让我们这么痛苦那就让全江湖的人都陪着我们痛苦!江湖若非这江湖又怎会有这种种我跟残酷又怎会闹到这等田地残风和你母亲又怎会生离死别我过誓一定会亲手毁灭江湖。”

阵阵号角声此时清晰传至远远的中秦军队分开了一条宽敞道路一身金甲的风流身后跟随着阑风晨朝残韧所在方向疾驰而至。

“你的好兄弟来了他可是再三要求不容我们杀你呢。”风华微笑着真上此时神色冷漠的行至风华身旁风华一脸慈爱的将真上轻拥在怀柔声道“这些年苦了你。”

真上眼神恢复清明微微一笑轻声着道“久久不知道跑哪去了。”

“不必担心她。”

几十排中秦士兵此时将擂台团团包围只留一条过道风流骑着高头大马此时逼近擂台风流翻身下马一众中秦士兵纷纷跪拜风流也不理会领着阑风晨快步走至残韧身旁。

残韧目光无神的抬头注视着风流那张英气逼人的脸。

阑风晨轻轻从风流身边步出眼神复杂的注视着锐气全失的残韧。风流紧紧凝视着残韧对周遭的尸体全不看去一眼残韧没有说话风流也没有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沉默。

良久风流突然在残韧面前顿下露出微笑语气轻松的道“你现在的样子实在很像个被抛弃了的怨妇……”

残韧几乎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般的猛然起身抬腿朝风流一脚踹将过去风流没闪避开也无意闪避被残韧一脚踹退数步。周遭一众中秦怒声呵斥按剑阑风晨冷声道“退下没有皇上命令谁也不得接近!”

残韧有些惊愕为自己的反应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在秦王府的时候就是这样每每风流一这么形容自己残韧就是一脚踢将过去若是在吃饭时定时将整张饭桌掀翻朝风流甩将过去。

风流笑的很高兴轻声着道“知道朕想说什么吗?”

下意识的几乎条件反射般的残韧朝风流投上一个轻蔑不屑的眼神风流笑的更快怀了。“这么多年了你其实没变什么就如同我其实也没变什么。很多年前柔可夕的牵绊让你无法离开南风甚至让你和我将无法避免的在战场相见。所以我杀了她很多年后你进了江湖我不知道江湖到底是怎样的世界我只知道你没有回来。”

残韧沉默不语风流站直了身体沉声道“所以我就毁了江湖!我风流的一切也就是你的一切你永远也不能变成我的敌人你我本该在同一个世界。任何阻隔我都会将之摧毁。没有江湖了也没有南风国了只有中秦你该回来了中秦是我的也是你的。你该很清楚我的一切同时也都是你的。”

跟在风流身后的一名将领此时凑近风流轻声道“皇上称谓实在不妥……”风流反手一巴掌将那将领扇飞老远“没听到阑风王的话么!”那将领连忙跪地谢罪低垂着头就那么跪着朝后退却。

风流转头注视着残韧继续着道“残韧你该回来了。晨一直在等你你为柔可夕负了责可是晨本就是你更早的时候就该负起的责任。你说是吗?当年你不懂晨的意思如今你该明白了。”

残韧觉得头痛欲裂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抱着头喃喃自语般的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早觉得我该回去。风流你可还记得小时候我曾经对你说过我的梦那种种对事物无比熟悉的感觉我的意识排斥返回中秦的想法我觉得我的意识是想要寻找什么可是全无线索和凭据。”

风流轻声道“回来吧无论你要找什么我都会帮你寻找这天地间无论我们想找什么现在都非常容易非常非常的容易。”

残韧抱头沉默着许久突然开口道“风流把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一切都告诉我吧。”

第五节

风流沉默片刻后反问着道“我能不能尽量简单的告诉你?”

“可以。”

“一个女人掌握了一个关于香妃的把柄在身死之前逼着香妃进了皇宫装成她自己期约是二十二年。而残风后来无意中见到得到香妃去向的下落准备闯进皇宫证实的过程中被前皇帝身边的护卫截击杀死。”

风流飞快的说罢紧接着询问道“够简单吗?”残韧轻声道“够了我也大概明白了。”

残韧自顾失神半响环视周遭目光扫过黑色夕阳依律飞月的尸体眼神平静但却一直这么反复的来回扫视着始终没有转向别处。擂台上突然多了两个人久久带着依紫宵突然出现在擂台。

依紫宵平静的注视着失神的残韧轻声道“我的剑还我吗?”

风流没有命令周遭的中秦无人敢靠近风流很惊奇的注视着突然出现的两人惊疑不定。依紫宵连问数次残韧才回过神懒懒的朝依紫宵投上一眼有些时常的轻笑着道“我已经告诉过你这剑已是我的了。”

依紫宵不以为意语气平静的轻声道“我只是想问问你现在是否打算把它还给我。”

“不。”残韧断然开口道依紫宵轻声道“那你继续拿着吧久久我问完了。”久久笑着道“喔那走了的风华还让我带着那些藏起来的几十个弟子去那山里的我们再不去就要迟到了的。”

久久弯上依紫宵的手臂正欲离去风华微笑着道“久久不急晚些再去。”久久笑着道“好啊。”残韧轻轻起身突然露出微笑着道“回去吧为什么不回去呢?活着总是最幸福的……”

风流露出微笑“不错我知道你会回去的。我知道你没变你始终是自私而坚强的因为我的兄弟残韧就是这样。众将听领各派的攻势片刻不得停歇!务必杀尽乱党残羽!”

风流残韧阑风晨三人正欲转身离去时风华突然微笑着道“三位这就走了?不过你们忘记了些事情。”三人回头风流沉声道“一切都已按约定完成莫非你们又有新要求?但说无妨朕今日心情大佳。”

风华微笑着道“那倒是没有既然一切都已按约定完成该论到我们继续做没做完的事情了。残韧你可知道我们为什么又在一旁安静着任由你们兄弟交谈?你在乎的人不算太多真正在意更少风流当然是只有你们两兄弟回忆起过去了当你面杀死风流才最有意义啊……”

风华此言一出周遭包围的中秦军纷纷拔出兵器上亲阑风晨抽剑领着几名将领护在风流和残韧身前冷声道“你以为你们这里的将士都是木头么?”风华微微一笑开口道“你们当然不是木头只不过是蚂蚁而已。凭你们能阻止得了我们么?凭你们能困的住我们么?除非你们都会飞……”

风华此言一出风流和阑风晨同时色变这才想起风华和碧落妃都会御空飞行纵使人马再多想要死困她们却无可能。

碧落妃语气冷淡的道“不着急先聊聊七月七日是个好日子。阑风晨千若风流。我还有帐没跟你们算呢。风流你想必也该知道你母亲芬公主的死是因为被她那禽兽哥哥丧失神志下当做芳公主辱了清白羞愧难当之下在皇宫投井自杀的吧?”

风流脸色一沉却不答话。

“还有这两个女孩子其实更可怜根本不被母亲当女儿看待。”风华轻叹着接话道阑风晨怒声呵斥着道“闭嘴!休得侮辱我母亲!”碧落妃冷笑着道“侮辱?她本来是个疯女人几乎没有人性的疯子。”

……

“中秦有三公主分别是芬芳香。三人的容貌神态可说长的完全一样尤其是香公主和芳公主外表完全看不出半点区别。不同的却是三人性格全然不同芬公主性情温柔内向心地单纯之极芳公主自幼聪明阴狠极受长辈器重而香公主好武成痴性情最是外向开朗善恶分明脾气倔强。

香公主自幼就很少留在皇宫一直拜在灵鹫宫门下学习武艺由于资质过人极受灵鹫宫宫主器重和疼爱。香公主有一个情同姐妹般的师姐自幼前往紫宵山当眼线担负着夺取紫宵派掌门人的重任。

香公主出身特别又是关门弟子江湖上认识和知道的人极少。香公主跟师姐的关系极好时常以游客身份前往紫宵山跟师姐做伴。一直到两人长大这份友情越来越深厚。

也是因此之故香公主认识了师姐自小倾心的残酷的亲哥哥残风。残风不是个好武的人只懂铸剑为人忠厚极富爱心香公主很快倾心于残风如同师姐倾心于残酷那般倾心于残风。

香公主因此之故几乎不再回皇宫冰冷而又无情的皇宫本就让香公主厌恶。师姐的任务失败了不是因为她的能力和武功不足为了残酷她犹豫了。残酷许诺过日后一定不会因为成为掌门而伤害灵鹫宫。师姐本是孤儿自幼被师傅抚养长大这个决定对于她而言是赌上一切的。

师姐相信残酷但师傅却因此最后死在残酷手上师姐的数位情同手足的师妹全被残酷亲手所杀残酷利用了师姐铲除了灵鹫宫许多势力。但残酷仍旧说他对师姐的爱是真的。

那之前香公主和师姐相约嫁给了残风和残酷师姐已有了身孕但无法原谅残酷和自己离开了残酷身边残酷不知道师姐怀着他的孩子离开。师姐在江湖中消失了一段时间残酷顺利的成为了武林盟主。

香公主残风的关系决定再不返回皇宫残风决定退隐香公主也决定放下手中的剑安心当残风的妻子残风本非好武之人香公主自然知道残风并不希望妻子是个在江湖打滚的女人。

尽管残风并非不能接受香公主仍旧决定放下心爱的剑。

一切本很美好然而又一天残酷不知何故突然兽性大玷污了香公主的清白……

当觉有了身孕残风很快乐香公主决定把这秘密永远藏进心里那之后残酷也确实没有造对香公主有过任何非份之举。师姐这时候回来了得知一切后恨透了残酷。

从此立誓要亲手杀了残酷为香公主为师傅等报仇雪恨。

香公主很久没有跟皇宫联系过突然有一天芳公主找到香公主告诉香公主芬公主死了被皇上玷污清白后觉得无颜面对风流秦选择了自杀皇宫为此推倒了一面墙宣称是城墙倒塌致芬公主死亡。

风流秦是个很痴情的男人伤心欲绝之下誓终身不娶。

芳公主说了很多话香公主一直都知道皇上一直深爱自己的妹妹芳公主狂的爱。太后眼见快过世了唯一能压制皇上**的人也即将不在。太后是个极狠辣阴沉的女人为了自己为了中秦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芳公主其实根本就不喜欢男人芳公主从小时候开始一直暗恋着芬公主这事只有香公主知道。芳公主奉太后之命徘徊于千宰相和阑风王之间防止两人联手做出对皇上不利之事。太后是个很厉害的女人连芳公主都不敢违抗。

“他们不该害死芬!我知道这一定是那个死老东西搞的鬼他怕皇上为了我作出什么疯狂的事情牺牲了芬的命想让皇上收敛风流秦不是轻易能招惹的倘若风流秦突然举兵反叛凭风流秦跟千宰相和阑风王稳固的结义之情皇上根本不是三人对手。”

芳公主这么对香公主说而后朝香公主冷笑。“我来找你是请你帮我做一件事。等我死后装作我陪伴皇上左右二十二年。你不必这么愤怒的望着我你无法拒绝。除非你想让残风突然得知他的儿子其实是他亲弟弟跟你的骨肉。不必对我流露杀机我知道你武功高强要杀我易如反掌。但你也该很清楚即使你杀了我这秘密一样能落到残风手中。”

“你无从选择二十二年而已。到时候你仍旧能回到残风身边。别试图带说动他退隐我一定有办法找到他残风绝不会将自己去向对他弟弟残酷隐瞒。残酷如果知道了这孩子其实是他骨肉你说残风的行踪隐瞒的了么?“

香公主愤怒更不解不知道芳公主为何要这么对自己要这么做。

“为什么?芬死了我活着还有意思?可是我要报复他们我会留下很多证据和安排二十二后中秦的皇帝将会是芬的孩子风流。千和阑风王一定会如我的安排般拿着那些虚假的证据和信件找皇兄报仇。我为他们生的两个女儿也会这么做的。她们的性格会按照我的引导一直朝着我希望的方向展。”

疯子她们是你的骨肉即使你恨太后恨皇兄也不该连她们也利用算计。

“你在乎现在身边孽种么?当然你是个心软善良的人当然在乎。不过我保证要不了多少年你对他只会有恨和怨你会逐渐变的心狠。每个人都可以心狠只要有了足够改变的理由后。现在你不知道但是你一定会懂。我给你两年时间作准备你一定能装的像极了我即使皇兄也无法分辨。”

芳公主自杀了香公主进了皇宫变成了碧落妃。这就是你们的母亲你们眼里对你们疼爱无比的疯子母亲。她说的没错有了恨每个人都会变的心狠尤其经过漫长岁月的积累。尤其当我最后知道残风的死本就在芳公主生前安排算计后。

你们说我会放过你们吗?尤其是风流你她在乎芬的后代我怎能不杀了你?”

第六节

阑风晨疯了般叫喊着闭嘴最后崩溃哭泣着请求碧落妃不要再说下去。

碧落妃说完了语气冷漠的道“你和千若的傻父亲一直以为芳公主对他们多么深情一直以为对他们两之间的选择多么痛苦艰难。其实呢芳公主对他们一丝感情都没有她是个疯子她只爱芬公主她只怕太后除了这两者谁在她里都没有份量。”

阑风晨早已崩溃手中握着的剑摔落在地上碧落妃抬手一抓隔空将阑风晨吸至身前扼着阑风晨的咽喉冷声道“不必觉得悲伤死亡是很好的解脱你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悲剧。”

一批将领齐齐朝碧落妃涌上试图救援阑风晨几十道尸体般的剑气纵横激射顿时将扑上的将领纷纷毙命阑风晨的双眼色泽逐渐黯淡碧落妃轻摇着头将阑风晨的尸体朝残韧丢将过去。

“你命犯孤星看来连这个妻子也娶不上了。不过也没什么你们残家练武的人个个都被诅咒了。每一代武功高强的最爱的女人都是老早死掉的结果其中有许多都是死在这柄残梦剑下。”风华微笑着开口道。

碧落语气冷漠的道“接下来轮到你的好兄弟风流了怎么?不尝试拔剑救他么?”风流怒声道“休要小看朕!”风流拔出承影朝碧落妃扑上残韧断然拔出泪痕比风流更快的朝碧落攻上。

周遭大批中秦士兵潮水般朝擂台上涌上。

半空中突然现出三百余尸体剑影四面八方的扩散激飞而后竖立以碧落妃为中心高旋转起来竟将残韧和风流以外的中秦士兵完全阻拦再外。风流大喝着扬剑挥出碧落妃现出惊讶之色“倒还有些本事。”

风华轻笑一声闪至残韧身前泪痕刺出真上眼神变的平和但手高举手中长剑剑上荡漾出圈圈涟漪般的气劲泪痕骤然暴射出灿烂刺眼的紫光抵御着真上释放出的剑气残韧再无法控制住泪痕。

残梦激飞攻向风华风华一脸轻松之态微笑着闪身后撤残梦剑刺了个空残韧左手握上残梦剑柄正欲二度攻出风华脸上的笑意变的更见浓郁残韧暗道不妙。

身后猛然闪现一条红影久久一掌轰在残韧后背残韧吃痛暴怒之下全力催功外放紫色气劲突然爆炸扩散开来靠近擂台的大批中秦士兵被残韧这一击之威轰成碎片。

紫气四散蔓延瞬间将整个擂台完全笼罩风流横剑催功抵御碧落妃神色平静的护着自己和旖旎。风华轻手拍落身上沾着的尘土却没受到什么伤害残韧气喘吁吁。

嘴角溢着鲜血身侧不远处久久单手挽着依紫宵一头银黑长此时环绕身体诡异着飘舞着。久久没有受伤但依紫宵的左臂却被残韧的内力波及下被震断了。

久久没能完全保护住依紫宵依紫宵神色平淡的抬点穴止住左臂狂涌的鲜血额头冷汗直冒却没哼半声。久久有些失神的凝视着依紫宵受伤的左肩片刻后冷视着残韧残韧的内力快恢复着。

久久身形一动残韧全力催功出手。

风华微笑着好整以暇的在一旁观战竟没有插手的意思。久久的瞳孔变成了血红色泽覆盖着身体的浓郁黑色气劲如同火焰般跳动燃烧残韧的残梦剑刺了个空而后胸口剧痛已被久久一抓穿透。

紫气二度疯狂从残韧体内暴散开来久久娇喝一声黑色气劲怒涛般朝残韧罩落残韧闷恨一声连连后退大口吐着鲜血外放的内力竟然被久久震散了开去。

久久没有追击笑着红色的瞳孔紧紧注视着残韧泪痕飞落到残韧手中残韧双手握剑神色戒备的面对着久久星点紫光疯狂涌入残韧体内迅补充着残韧的内力。

久久微微偏头似在观察残韧的变化残韧沉声道“即使你内力比我强又能硬碰得我几击?”残韧的伤口快的愈合着风华微笑着道“香先把他们生擒带回皇宫待过几个月将江湖残余铲除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杀了他。”

真上语气轻声开口道“妈妈何必跟残韧浪费时间让我帮久久擒下他吧。”风华微笑着道“不必了就让久久陪他玩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吧。”真上有些忌惮的瞟了眼残韧手中的泪痕。

真上很有些替久久担忧倘若残韧真的不顾性命的催动泪痕疯狂反击那后果却很难料。碧落妃此时封住了风流的穴道周遭那高旋转着的实体剑气不断夺走试图冲上擂台救援风流的中秦士兵性命。

擂台边缘突然多出一个步履蹒跚的人影穿过了碧落妃单纯用于防御普通中秦士兵的剑气真上回头惊讶的道“你竟然还没死?”却是莲莲心脏和咽喉同时渗出血迹人却仍旧一步步朝真上走近。

“她早已经死了不过是残留的意志支撑着身体仍旧要杀死你而已。斩断她的手脚要不了片刻她唯一的意志也会消散。”真上眼神瞬间变作空洞全身覆盖着浓郁的紫气身上朝莲扑上四道紫光同时闪现莲的四肢顿时跟身体分了家。

残韧不断的在受伤伤口不断的快愈合残韧不明白久久为何明明能将自己杀死偏又不杀直到久久的手终于抓上残韧肩头的空门残韧终于明白了残韧的手臂被久久整条卸落而后被黑色气劲催成粉碎。

两柄剑掉落地面残韧单手捂着左肩伤口额头冷汗直冒。

久久的瞳孔恢复如常的清明朝身侧的依紫宵笑着道“他的手臂也没了呐你现在有没有喜欢我呐?”“没有。”依紫宵说着转而望着残韧轻声道“我的剑你现在还我吗?”

残韧抬头沉声道“羞辱我吗?你的女人把我玩弄于鼓掌之间泪痕你想取走就取走还需要问我吗?”

碧落妃散布的剑气已然停止了旋转然后包围着擂台的中秦士兵却也不敢朝一行人起攻击风流被碧落妃扼在手中。一条黑影如鬼魅般快闪移挪动瞬间出现在擂台。

是个男人神色很阴沉的男人残韧认识。

“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风华语气颇是惊疑的道。

沉默来的人是沉默沉默环视擂台周遭一圈叹了口气道“江湖完了以后我怎么某生计看来得向朝廷展了。啊大家不要这么紧张我来只是因为很多年前曾经接受了一单生意此刻来完成托付的。”

碧落妃神色一沉冷声道“芳请的人就是你?”

沉默晒然一笑开口道“不错正是在下。当年芳公主曾花重金请我在这种时候过来对香公主殿下转达一句话。‘如果你杀了风流她就完全毁灭了皇朝的基业她会含笑九泉;如果你不杀风流那芬的亲生儿子成为中秦皇帝她会含笑九泉。她根本就不会有任何遗憾所以她会选择很安心的自杀追随芬你赢不了她也不可能报复得了她。而风流你是否杀全在你喜欢不过倘若你心中对无故的芬还有一丝情谊存在你会选择放过他。’”

沉默神色轻松的笑了笑道“好了这话我也代到了。总算结束了这单委托在下告辞各位要打要杀什么的请继续日后有生意请随时联络。再见……啊忘了说句由衷的肺腑之言风华绝代一如当初让在下赞叹啊!”

沉默真的离开了如来时般身法鬼魅的失去了踪影沉默离开时心里想着一件事当年芳公主托付这委托后说过‘她根本不会输善良的人始终是善良的香最后想起芬的过去一定不会忍心杀死风流尤其当香觉根本无法报复自己的时候。’

沉默当时很是惊叹的反问道“你能肯定不会出现意外?”芳公主很是落寞的道“只有一次意外是芬的死一个人算不尽所有的心思最后构成的变化所以芬死了。但是我留下的安排却是在我完全能掌握的变化之内人心的走向产生的事件影响是可以计算的就如同你一定可以肯定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在情绪正常的时候一定不忍心杀死遇到的一只小猫你也一定知道那只流浪的小猫在那一刻会如寻常般去那处寻找能吃的垃圾。”

“小猫可能生意外身亡。”沉默说着。

“是的所以我算不尽环境中所有的变卦产生的影响我不能把小猫也计算进去我只需要算计人算计最能活下去的那些人。可惜香永远都不会知道残酷之所以兽性大是因为吃了药因为吃了我吩咐你去下的药。”

沉默晒然一笑着道“她确实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知道的人只有你和我你不会说我更不想被风华绝代追杀所以我也不会说。更幸运的是我没有一个朋友你也没有所以这秘密永远不会因为朋友而可能外泄。”

沉默这么想着回头望去注视着漫山遍野的中秦军眺望着那早已在视线之外的擂台会场叹气着道“真是又一件有趣的任务就这么划上了句号。人生呐真是一场有趣又无聊的游戏。”

“无聊的爱恨情仇……”沉默身影完全消失前最后的话语。

第七节

碧落妃犹豫着眼神变换不定的注视着风流脑海中回忆着国王跟芬的一幕幕芬是个单纯的人即使是香妃认为自己过去最善良的时候也是不及芬单纯的芬实在单纯的几乎是个傻瓜。

就是因为这样芬反而成为了姐妹中生活最没有波折的人倘若不是最后被太后变成棋子牺牲掉了的话。

“罢了你去吧。看在你母亲和父亲的份上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报复不了芳她根本没有人性她唯一在乎的芬早已死了她用生命作为伴随也去了。倘若还有牵挂她哪舍得死任何事情都得划上句号杀了这孽种也该跟过往的一切划上句号了。”

碧落妃轻声说着眼神变的柔和轻手将风流朝一众紧张无比的中秦军丢将过去风流陷入了昏迷碧落妃打晕的虽然不在乎中秦士兵的干扰却也不愿意增加麻烦。

“带着你们的皇上离开这里凭你们一介凡人奈何我们不得的。”

惊慌焦急的一众将领护着风流神色戒备的后退着大批中秦士兵瞬间涌上眨眼间风流被护着的将领们带到士兵的保卫圈之后。仍旧包围着擂台的中秦士兵们没有对碧落妃等人起攻击却也没有撤退的意思。

残韧惨然一笑碧落妃缓步走近已经不存在任何胜算了终究逃不过一死了吗?残韧心下反问着自己残韧突然想起了很多想起当年的阑风晨想起河边痛苦的像个孩子般的柔可夕想起依律想起飞月……

风华轻叹口气“你是不是突然想起了过去的一切觉得过往的人生都很可笑?如果终究要死过去又何必那么在乎生命?芳骗了香始终是告诉了残酷真相。残酷到死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活的更久一些。所以他到死都不敢告诉你什么说了我会马上杀死你不说尽管你以后可能承受许多痛苦和折磨但终究能活的久一些。”

风华抬头仰望高空突然面露微笑“其实残酷是自己想死想死在我手上。他确实是爱我的当他死后我成为武林盟主很多年后我才突然明白了他当初的感觉。武林盟主是个悲哀罢了其实没有意义。那一刻我厌倦了我相信他当年也是这样所以突然变了试图让我回到他的身边可惜那时候我不相信相反我利用这杀了他。”

“当我明白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不像他还有选择因为他已死。我只能选择恨江湖了。一切是该划上句号了一切的一切到底能怪谁呢我们?杀了你后我和香都会带着孩子们潜心修炼飞升之道尘世间的一切将再不会跟我们有丝毫瓜葛。”

风华说着的时候依紫宵终于说服了久久松开自己依紫宵走近了泪痕轻手握上了泪痕的剑柄。久久笑着跟在依紫宵身边“久久我要走了离开这里了。不是逃跑如果你也要走我可以带着你一起走。”依紫宵用仅有的右手紧握着泪痕回头轻声对久久说着。

“去哪里呐风华叫我跟她一起去潜心修炼飞升之道的呐。”

“我要去的地方是你们希望飞升所至之处。”依紫宵的话顿时将风华碧落妃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来风华呼吸变的急促沉声道“你是说你能带着我们破空飞升成仙吗?”

“是的他们都走了这世界已没有人能阻止我出去。残韧你要出去吗?”依紫宵说着转而对残韧轻声开口询问残韧狐疑的注视着依紫宵半响沉声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只是问你如果你要出去那就一起不出去那我就不管你。”

碧落妃冷喝道“你想救他?不可能!他非死不可!”

依紫宵没有说话久久笑着道“你还没喜欢我呐怎么能一个人走呐我也去啊。”依紫宵单手紧握泪痕遥指高空泪痕释放出浓郁的紫光周遭突然山动地摇大批中秦军被突然的大地迸裂所埋藏。

风云色变漫天的云变成了深紫色泽一条人形紫影逐渐从白莲的身体内脱出手脚齐全久久上前挽上紫影的左臂紫影逐渐有了五官有了面庞手足逐渐变的如人般有了实质的肌肤血肉。

依紫宵变成了人无论总哪个部位看都是一个完整的人。周遭的空间剧烈的扭曲着布满了深紫色的能量如流水般缓缓流动着冷让人感到寒冷直入深心的冷如同在漆黑一片的低温黑夜被无处不在的寒意完全包围。

“现在的样子好看很多呐。你干嘛还要变到别人身体里呐这样不是很好看吗?”

依紫宵侧头朝久久望去一眼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无物仿佛蕴涵着另一个苍白无限的空间。真上竟声道“正义传说!”依紫宵的语气变的空洞轻声道“准备走了久久。”

“喔。”

依紫宵右手朝着高空轻手一挥放射着深紫亮光的泪痕呼啸着朝天空激飞如同一道紫色光柱飞的高后如同一个放着无限亮光的深紫太阳穿进了紫色的浓厚云层。

云层朝上凹陷轰隆巨响声后仿佛什么被撞穿一般泪痕所去之处的紫云中射出一道五彩光柱将依紫宵久久连带周遭的风华等人完全笼罩其中一众人缓缓飞起。

依紫宵左臂被久久挽着右手负于背后一对空洞的眼睛眺望着头顶上幽邃的黑洞泪痕轰击穿透的天空。天地间无数的深紫能量朝着依紫宵体内疯狂涌入碧落妃突然清醒过来试图将面前的残韧杀死却无法动弹。

“不要乱动倘若打破了我制造的能量场你们会跌回去。”依紫宵语气空洞的说着碧落妃却不敢再有动作了比起杀死残韧飞升更显得重要。此时碧落妃和风华都明白之所以能出去完全是依紫宵可怕的能量足以同时带动这么多人离开。

事实上风华和碧落妃残韧他们即使想动又能动弹得了么?

久久抬手轻轻揉了揉眼睛笑着道“怎么那黑洞里面还是黑色的呐什么都看不见呐。”“出去后就看得见了。”依紫宵轻声回答着空洞的语气仿佛在天地间反复回荡经久不散。

一行人终于被天空的黑洞完全吞没。

没入黑洞的瞬间除了九九和依紫宵外残韧风华碧落妃旖旎真上的脑海突然有什么被开启一般无数的记忆在五人脑海中快纷飞残韧流下了泪水准确说除了九九和依紫宵外全都流下了泪水。

“你有这样的力量为什么不在依律他们被杀死前夺走泪痕……”

“**是堕落的自我毁灭一切争端痛苦之源。我弄丢了泪痕而你又不愿意还我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就去抢夺它是的我它终究会回到我的手中。”没入黑洞前残韧和依紫宵这么对话交谈着。

残韧突然有些恨依紫宵倘若依紫宵早点夺走泪痕她们怎会死?又何必死……

当没入黑洞中后残韧突然不恨了一切多么可笑啊……

每个人都有上一世的记忆踏入这世界前被封闭了的记忆。这时候却被打开了。

碧落妃流泪因为碧落妃看到了过去一千多年前碧落妃第一次踏入混沌纪元就认识了那时候的残风残风那时候就是个铸剑师碧落妃踏入了江湖为了飞升为了离开混沌纪元苦修着。

终于有天碧落妃成功了真的飞升脱离了但却带不走残风残风始终没有达到飞升的标准。碧落妃在混沌纪元外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原本是心平如水的等待着残风的漫长的时间却逐渐让碧落妃感到不耐了……

风华看到了残酷千年前的残酷残酷是紫宵剑派的第二高手那时候的两派开始了斗争风华跟残酷错误的相爱错误的在江湖波涛中挣扎一直到那一天……

真上的记忆最简单真上曾经是一个人的女人一个叫本来叫厉后来叫残的男人的女人……

旖旎流泪了旖旎怨恨的朝残韧望去漆黑空洞的空间旖旎什么也看不见。两个千年你负了我我却等待了你千年千年后的等待最后换来的仍旧是你为另一个女人的痴心仍旧是你对我情谊的不屑一顾既然不爱我当初为何要招惹我?为何……

我的爱变成了恨却全是你的错……

第八节

残韧几乎要疯……

几千年前我有一个名字叫厉当掌门人他们全部飞升之后我变成了紫宵剑派的掌门人。跟随我多年的一品堂高手们一直对我忠心耿耿其中有一个叫风的男人更是和我是生死之交。

交情深厚到什么地步?他又对崇拜到什么地步?

深厚到为了门派的事为了我的命令他可以杀死自己最爱的女人可以轻易杀死交情深厚的兄弟朋友他完全是我一手栽培起来他的武功他的一切在他的认识里都是我给的。

他誓永远追随我左右他的坚决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曾经在更早时期一品堂领导者的命令下和生存的锻造下亲手杀死了我的女人我最爱的女人因为他背叛了我因为他的背叛让我疯狂的勤练武功因为他的背叛让我跌进了痛苦深渊。

在那一天我必须杀他因为他要保护那个从我很边把她抢走的男人因为我是一品堂的领导者因为不杀她我就会被毁灭因为他已经不值得我为之牺牲自己。

我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尽管我内心无比痛苦因为我亲手杀了她和那个男人我知道她再也不可能回到我身边因为她恨我。

世界上最不幸的事情是以为。最大的悲哀是无知。

可惜这道理我一直都不懂。我以为会那样可是她后来突然来找我了看到她悲伤的样子我终究没忍拒绝远离她她跟那个男人结束了她想起了我的好。

她被我留在了身边我手下的弟兄们都为我感到高兴只有风例外在他眼里背叛过我的人永远都不应该原谅但他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从不跟我对着干既然我决定留他哪怕再不愿意也会接受。

时间是个太可怕的东西尤其漫长的时间还有无数的变化之时。

像她回来那样那个男人也回来找她了那个男人想起了她的好被其它许多女人伤害后想起了她。她又走了竟然又走了是的我是个单调的人漫长的时间早让她对我没有了漏*点何况在她心里其实那个男人的重量实在比我高。

她过去第一次的离开让我疯让我变了。第二次的离开仍旧让我变了只是我无法沉沦无法颓废因为我是紫宵剑派的掌门人因为我身后站着许多一直跟随我身边忠心耿耿的一品堂兄弟们。

我可以不对自己负责却不能不对他们负责尽管我无比痛苦。

有人说忘记一个女人的办法就是去爱上另一个女人其实我不认为这办法正确但确实需要用别的男人来消弭我心中的痛。

我招惹了很多女人其中一个让我最记得的叫飞月她曾经为我无比痴迷最后被我抛弃了因为我从她身上找不到爱的感觉。我之所以记得她因为她的变化如同我一般疯狂。

她疯狂的练功疯狂的换了一个又一个男人因此这样我能理解自己带给她的痛苦有多深我自己也是如此。

我记得的另一个女人叫旖旎是一个偏执的女人。但确实很爱我到底有多爱?在我抛弃她后她说会等我等我一千年她默默的在江湖中游走一直帮着我帮着紫宵剑派。可是我没有选择回头我实在不爱她哪怕一点点都不千年后她不再爱我她恨我她说要恨我一万年。

从那天开始她一直跟我作对做任何能带给我麻烦能影响紫宵剑派的事情其实我不是个心软的人所以必要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杀了她杀了她许多次。可是那个时期这世界没有所谓的死亡。

我真正痛苦的岁月却在后面因为我又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叫可夕的女人我是真的觉自己爱她了。原本这没什么痛苦的可惜我第一个女人又回来找我了。

我陷入了矛盾因为她对我表现的情意变的很炙热疯狂但很久之后我才懂得她其实爱我但是之所以那么疯狂是因为有了竞争对手有了不甘的情绪有了妒忌并不是因为她的如表现般疯狂的只爱我。

在我陷入这矛盾痛苦挣扎的时候我突然又对武功专著起来我想到飞升了其实我早拥有了飞升的实力只是我舍不得离开。即使是失去她而痛苦的时候我仍旧舍不得哪怕我并不知道是为什么。

是的所以我走了我离开了这个世界。

离开了这个世界之后原来痛苦没有结束。混沌纪元之外是平静的无比的平静因为有四传说的守护因为有四传说的存在不存在斗争**是堕落的自我毁灭每一个飞升的人几乎都懂。

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在懂的同时能永远把握住自我我就不能其中还包括另外一些人比如碧落妃比如残酷比如风华残酷和风华太骄傲了他们一直怀疑四传说的实力他们很想占据新人类领导者的位置但他们又把握打败四传说和那一些最早飞升出来的新人类。

碧落妃太痴情和我一样为情所困她等了很漫长的一段岁月但她的爱人残风始终出不来。现实世界的主脑是绝不允许任何人违背规则将混沌纪元里的人放出来的可惜倘若带着一个人飞升那需要的不止是多一倍的实力而是十倍。

碧落妃做不到但碧落妃想让残风出来。

那怎么办?那时候我也无法受不了了我也希望把我爱的两个女人带出来可是我知道即使我去求裁决领导者他也不会同意我爱的两个女人的实力距离标准实在太远除非四领导者统一一个理由得到主脑的认可。

但四领导者绝不会这么做这根本是行不通的。

我飞升两年百年风也飞升出来了他说他说过永远追随我所以他疯狂的修炼疯狂的锻炼自己为的是出来继续追随我。

我当然不敢生出试图取带四领导者的念头那无比可笑和滑稽根本是不可能的他们不是人人都是会变的永远不变的不是人而是神了。他们四个是神而且他们身边的那些人也几乎全部是神至少他们到此时都不曾改变。

我当然知道他们的强大的和可怕所以我查阅了大量资料试图侵入主脑信息库试图让主脑的资料出现异常试图借此让我爱的两个女人脱离出来。

这时候四领导者正在准备一项计划真相计划。对于主脑方面的说法是为了提高脱离的人数提高新人类的数量。但我们都知道那是假的因为在这里没有秘密这是平衡领导者想要创造的理想完美世界也一直在这里做。

但很明显如果这么做必定会导致新人类的数量难以增涨真的能持续不变如同他们一般的存在实在太少了。几千年来得以飞升的人也不过才这么百余。

所以他们决定放弃这里我并不能完全理解他们的想法但在我看来他们不愿在卷入任何蝼蚁间的纷争不愿意在再身处网状被环境所迫的规则。他们打算放弃这里他们所推出的计划根本是为了在申请的实验时期内杜绝新人类数量的增涨。

飞升会变的更困难这是必然的。丧失了无限生命每一次出和进入时记忆的冲突那会让人疯让人更不知如何接受。我也知道他们其实准备了两一个计划准备在宇宙的极远处建造一个新的空间同时带着子脑离开。

连我都感觉到许多飞升者的动摇了何况是他们?

我更急切的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侵入了主脑所在地试图修改其中数据但我没想到那一天因为真相计划竟然让许多飞升者本就动摇的心在残酷和风华的煽动下正式爆。

残酷和风华两人的实力在对于四领导者认知不深的飞升者中是最强大的。他们动了武力试图摧毁四领导者等人的意识波让他们的意识波溃散也就是死亡。

结果失败了他们失败了失败的很彻底这是必然的我不觉得意外四领导者等人在我看来根本就不可能败。我也失败了我的精心准备根本没能瞒过平衡领导者跟主脑相接的意识波段扫描。

其实我早就知道不可能瞒的过谁能瞒得过她呢?只是我必须这么做我不可能试图毁灭他们也没有能力和胆量这么做我能做的只有试图侵入主脑而已。

第九节

其实我一直所不能理解的事情就是四领导者为什么会放着主脑不管?

是的四领导者具备极大的管理权利但是许多事情主脑同样具备最终决定权也就是说很多事情如果得不到主脑的认可四领导者根本无法去做。

主脑是一个绝对公平的存在它的存在只为了物质和精神文明的展一切对此有利的它都会受理违背的绝不会允许主脑是没有感情的绝对没有。但是同样它也很容易欺骗比如真相计划主脑就被欺骗了竟然同意了那计划主脑以为确实能提升新人类诞生的数量。

但如果四领导者试图毁灭主脑或是平衡者试图修改主脑数据并非是不可能的完全能毁之而再造创造一个只为他们服务的工具但是四领导者没有这么做甚至根本没有这个打算。

我实在很费解。

如同这一次残酷和风华他们动的叛乱原本是该死的。但主脑干涉了此事主脑认为这些人的行为并不足以构成违反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展的罪行不足以处死。

裁决领导者没有坚持面无表情的接受了主脑的才干涉裁决领导者一直如此我相信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激动和失常。平衡者认为残酷风华等人的精神力虽然达到一定程度但对于本心和**的把握却没有符合要求因此认为将这些人送回混沌纪元继续锻造磨砺。

这判决跟主脑本身的分析完全一致得到主脑的同意和认可。与此同时裁决者对主脑提出申请为避免日后类似的情形生将在飞升条件中加入一条只有在飞升的同时经过混沌纪元世界内四监察者的认可信息反馈才能得以成为新人类的一份子。

主脑认可这一提议主脑是一个绝对严格的存在在主脑的判断中数量尽量提升的同时每一个新人类的个体也必须真正合格主脑并不会因为时间而感到焦急时间实在有太多了。

但无论我还是残酷风华他们都知道裁决者的提议的真正意义是什么四监察根本就是他们四人曾经在混沌纪元内使用的武器意识体是无敌的在四人的拦截下不可能有任何人能飞升得出来。

茗是规划到裁决者身边的新人类也是我曾经的导师般的存在。

“你确实不是跟我们为一类人我很遗憾但是仍旧给你一个机会。但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认为如果我让你继续留下来你还会否如这次般无法把握自己的**?”

我没有犹豫我不可能欺骗茗也不敢何况那时候我更想回到混沌纪元寻找她们继续醉生梦死除非她们也能出来否则不如不出。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说了真话茗的神态很平静的点头道“很好你没有试图欺骗所以我会给你一个机会。你回去吧到了该出来的时候你会再出来的在这之前你的意识波我会暂时封锁到你再出来时会自动被打开。”

残酷和风华他们比我离开的要早一些。在他们离开前真相计划正式执行四领导者为以及剩余的只有过去一半数量的新人类以意识波对混沌纪元进行了彻底的清洗所有的人都重生了。

按照主脑的排序重新分配而后进入了混沌纪元混沌纪元里。根据里面的npc生育引导现实的意识进入也是因此混沌纪元内的生育几率变的非常低因为npc数量实在太多太多再加上进入的人只能变的更低了不能凭空将一个意识引导诞生在混沌纪元的世界进入也不再随时随意。

大清洗过后混沌纪元内非npc的唯一传说高手无血传说也出来了。一个誓除非混沌纪元内再没有杀戮否则绝不出来的人。她做到了几千年混沌纪元内真的出现了这么一天。

因为大清洗所有的人都死了爱与恨情与仇全已归空所以她出来了。她变成了第五领导者她本就有这个资格。

风本来是不需要回去的但因为我他请求回去以认为自己还不合格为由向裁决者申请得到许可。但我知道他是为了我才回去的。

这一次的返回我们都被抹去了记忆我重新回到了混沌纪元我的名字叫残韧而风叫风流。可是我没有想到重新回去后的我竟然经历了这样的一段人生。

我也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变成了那样的人自私明明爱却又不敢爱我终于明白茗当初为什么说会再给我一个机会是的再给我一个机会认识我自己可惜我还是做不到。

恢复了记忆现实世界的一切对我们而言都毫不陌生可是我却只在想一件事把可夕她们带出来。我唯一的变化是看着身边曾经最爱的女人再没有任何激动。

可惜我仍旧无法把握自己的**我知道这是堕落但没有办法我就是无法放弃把可夕带出来的念头现在更多了依律和飞月。一段全新的人生记忆和经历和过去那几千年不存在死亡的人生比较起来是不同的。

痛苦更少但感动却变的更深。无限的生命需要承载无限的变化无限的冲击也就是无限的痛苦有限的生命没有以后因为是会终结的。

望着身旁的几人我不欲露出微笑是的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无法变成神几千年了我仍旧做不到。

残韧收回了思绪心神重新放至回现实。

……

数名生化人类靠近残韧一行人这是通过机械制造附加意识的生化人类具备强大的精神力量但唯一的意识却是遵循主脑和五领导者的命令一切的存在意义只是为人类的精神和物质文明没有其它没有感性思维没有理性思维。

“前往梦想空间的空间穿梭碟随时可以出根据预先的安排本是四人乘座但如今只有三人。裁决领导代理者厉根据主脑指令你可选择是否上乘。”

厉微笑摇头道“我选择不。”

“明白指令转达完毕。新人类依紫宵新人类依旧请上空间穿梭碟。”生化人类语气冷漠的说着依紫宵举步随行头也不回的风华忍不住道“久久你要走吗?”

久久挽着依紫宵回头笑着“是呐风华我不叫久久呐。我叫依旧呐我跟依紫宵一起去啊他还没喜欢我呐。”

久久噢现实名为依旧挽着依紫宵消失在一行人的视线内。

碧落妃回头目光烁烁的注视着残韧开口道“厉如今出来了。过去的一切我们都已记得你可有话要说?”厉微笑着道“当然有和你想说的话一样。”

……

混沌纪元内中秦仍旧统一着天下残韧不见了跟风华更许多人一样突然不见了。据说是飞升了无数中秦士兵同时亲眼目睹风流变的不快乐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风流逐渐变的不在喜欢处理政务十年后千若生了一子朝政真正的决策者变成了千若是风流的意思风流已经无心理会朝政了而是专心修炼着武功。

风流想飞升风流之子非常聪明在千若和风流的教导下二十岁的时候就得风流正式传位登基为皇。

江湖真的消失了几十年后江湖成了一个不存在的存在仍旧有许多人以江湖人自居但五大门派都成了被供奉的神山。每年皇帝都会前往五山祭奠苍天。

但天地间仍旧有许多实力强大的高手这些人或是隐居山林或是做这各种别的工作更多的在为朝廷效忠担任着各种官职。但是真正在人们生活中可见的学武者却不再那么神秘和高不可攀。

因为都是些外家工夫了。

懂得内功的人越来越少真正懂得高深内功的人更非寻常人所能见到碰到看到了解到。江湖当然也变了变成一些好涌斗狠的人纠集的如同过去地方恶霸帮派一般的存在。

更多流传世间的内功不过是些粗浅工夫高深的哪怕得到了对于上面的很多内容寻常人也无法理解偶有那么天才能以自悟必定扬名天下成为万人景仰崇拜的天下第一高手。

时间在流逝这样的高手出了一个又一个每一个人最后都留下了一段传奇故事而死去。上古时期的传说逐渐变成了人们无法理解难以相信的记载。人力能排山倒海?一人之力能独抗天下?

这些成为了如同是否有神仙般的既飘渺又虚无的东西。没有多少人见过见不到接触不到这些也就成了难以让人取信和认同的故事。但故事仍旧是美丽的……

曾经有一个万恶的魔女杀人如麻……最后被正义传说感化正义的力量是无限的。

曾经有一对神仙爱侣……他们最后一并破空飞升位列仙班好人是有好报的。

上古时期的记载都成为了各种版本的故事。

千若不久后生了三女没有理由的风流决定给这三个女儿分别取上不和规矩的名字但没人敢为此说什么。

一个叫柔可夕一个叫依律一个叫飞月。

中秦多了三位公主美丽的公主倍受风流疼爱。

“真像啊真像柔可夕和依律也许是残韧显灵吧你大可放心在我尚未飞升之前她们三个我一定会照顾好的绝不会有任何人欺负她们残韧你大可放心……”

风流望着自己的三个女儿时常会如此喃喃自语而后总会抬头眺望远空每每这种时候都没有人敢上前打扰当然这三位公主却是例外的无论她们做了什么风流也不会对她们怒。

第十节(大结局篇)

新混沌纪元年27o5年四领导者带领82名新人类为执行为期一百万年的梦想空间计划离开了人类展无数年的世界同时经过主脑的许可飞升脱出混沌纪元的残韧现实名厉被任命为裁决代理者协助着主脑执行人类的精神和物质文明工作。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

新混沌纪元年2785年裁决代理者厉连同新人类碧落风华旖旎真上联名对主脑起改造计划被主脑通过许可。

于是一批变革新人类因此诞生。混沌纪元内大批人类意识脱离返回现实通过人为的手段进行了意识波的强化和修改凭空获得达到飞升标准的精神力量。

这批回到现实世界的人中包括柔可夕飞月依律残酷残风风流千若阑风晨……

“裁决代理者为什么我们不通过这种方式强化我们自身以及所有的同胞呢?虚拟世界混沌纪元根本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完全能通过这种方式让我们瞬间获得不亚于四领导者的精神力量。”风华和残酷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同时也几乎是所有脱离出来的新人类的想法。

不是只有厉等人才有希望一并能跟随出来的人几乎每个人都有风华和残酷的提议得到所有人的响应这本就符合了所有人的利益和心中希望。

厉否决了这个提议“这不可能这一批脱离的人本身就具备强大的精神力足以承载这种方式到底有何恶果还不能断言。但是我能肯定如果用这种方式去过分强化不足以控制的精神力量必然是对自身的一种毁灭。”

厉的拒绝导致几乎所有新人类的不满但无人能再多说什么厉是唯一主脑认可的领导者代理人只有厉的申请才具备被主脑分析判断决定是否认可的资格。

新混沌纪元年2853年风华和残酷组织起新人类联盟联盟的目标则是为新人类的文明进一步繁荣昌盛。

新混沌纪元年2956年风华和残酷通过多年的准备终于得到一个私自动用意识波强化修改仪的机会利用此调用五领导者离开之前的最后记录的精神力量强度的数据对自身意识波进行了强化。

……

“可惜吗?实在可惜没想到我们始终还是要毁灭你。”风华感慨的开口道厉轻笑环顾着身边的几具尸体丧失了意识的尸体“其实我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从我放弃跟依紫宵依旧一同前往梦幻空间开始。我就知道。”

残酷沉声道“可惜你明知道却骗要继续留下不舍得放弃在这里尊贵无比的地位?可是你的女人你的忠心耿耿的手下却全都为你牺牲了。”

是的全部牺牲了厉一手拥着柔可夕的尸体一手拥着依律的尸体笑着道“你们不懂这迟早是我唯一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的结果。”风华轻手按上厉的天灵盖微笑着道“能有裁决者的女儿跟你生死与共你也确实该含笑九泉了再见……”

……

裁决代理者厉意识波被强化修改后的残酷和风华摧毁成为乱絮波段最后消散的再无一丝痕迹。新人类联盟联名要求主脑重新任命五领导职务遭遇主脑拒绝同时主脑认为新人类联盟以非合理理由摧毁裁决代理者意识的行为是一种精神力量掌控不合格的体现要求新人类连忙几乎全部新人类返回混沌纪元重新锻造。

主脑的这一判断和决定遭遇新人类联盟的拒绝和反抗。风华和残酷当即振臂高呼以主脑试图控制和掌握人类命运和未来为名号召所有新人类对主脑起进攻毁灭主脑将人类的未来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一号召得到几乎全部新人类的响应。

早已计划妥当的新人类联盟盟主残酷和风华通过意识波强化修改仪将更多身处混沌纪元内的人类解脱出现实同时强化所有新人类联盟的精神力量主脑正式判决新人类联盟的行为将会彻底毁灭和终结人类的精神和物质文明同时下领所有生化人对残酷风华等为的部分新人类起逮捕。

于是一场大战展开。

新人类跟主脑所掌控的所有生化人展开了长达十五年的战争最后主脑败这一场战斗消耗了大量的资源主脑制造生化人和生化兵器的度导致几乎将掌握着的所有资源完全消耗一空。

最后残酷和风华带领着最强的那批修改过意识波的新人类冲进了主脑所在的地方跟主脑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主脑同样拥有着跟风华和残酷一般强大的五领导者离开前的精神力量。

这一战最终胜利者仍旧是残酷和风华主脑精神力彻底消耗一空体积如同太阳一般巨大的主脑被新人类联盟的高手催动精神力疯狂的摧毁着面临毁灭的主脑向梦幻空间的子脑出一系列指令。

梦幻空间子脑迅对指令作出信息反馈:

“支援命令不可接受子脑使命和任务最高级别是维护和展梦幻空间其它一切命令均在这级别之下母脑命令予以驳回。”

“驳回指令认可自损报告目前78%变更指令自身母脑最高权限将转交于子脑请求传递反馈信息。”主脑面对子脑的合理驳回信息主动认可传递自我损毁状况的同时刷新变更了新指令。

“母脑毁灭子脑将自动拥有最高权限命令重叠母脑原职权一切事务均不可越子脑自身最高级别职务之上命令冲突不可接受驳回。”面对主脑的刷新指令子脑判别后仍旧给予驳回反馈。

“信息反馈接受分析驳回指令认可自损报告目前95%即将毁灭自我毁灭程序启动。紧急指令传递8581218……343星系新不明文明物种带有攻击毁灭性质的军队正朝我方接近母脑已丧失所有攻击力量请求子脑传递指令须求领导着支援。”主脑在损毁前最后一次刷新传递信息同时检测系统察觉到不明物种文明带着毁灭性质敌意接近。

“指令接受无冲突命令转达交有裁决者制裁者执行。”

……

新纪元年2971年主脑毁灭混沌纪元虚拟世界的支撑转由五传说界自脑接管同年不名毁灭性质文明对人类起进攻资料不详的可怕毁灭性武器接连轰击本已如同废墟的人类。

主脑的毁灭导致主控权限未能成功移交处理五传说界子脑均无权限接管几乎所有的机械文明同时启动了自毁灭指令原本囊括笼罩十七个星系的物质文明一瞬间同时化为废墟。

唯一验证和证明着曾经高度物质文明辉煌的只有那五传说界悬浮人造星球。面对不明物种的毁灭攻击新人类联盟奋力反抗各种可怕的物质武器在极远的距离散的强烈扰乱波段瞬间夺走无数精神力量强大的新人类性命。

五传说界悬浮星启动防卫指令然远程和重形毁灭性武器由于主脑的毁灭和权限的无法成功移交已在自毁灭中全部成为了碎屑五传说界悬浮星唯有被动防守抵抗着攻击。

原本实力精神力强大的足以轻易摧毁星系的新人类在不明物种文明的波段武器攻击下竟然纷纷失控一个个变成了丧失理智白痴的疯子而后肉身轻易被摧毁丧失稳固媒介的意识在被干扰的情况下变的极不稳定轻易溃散死亡。

新人类联盟领导着风华残酷战死大批新人类精神力强大的存在纷纷疯后战死。

新人类联盟终于开始恐慌甚至绝望。

……

梦幻空间内响彻着已是母脑原子脑传出的警报。

“接受母脑指令本部文明遭遇不明毁灭物种攻击裁决者制裁者请带领生化部队前往反击紧急指令下达。”

一条紫色的身影语气空洞的回复着道“裁决者制裁者接受指令即刻出。”一身火红的制裁领导者此时轻轻松开原本拥抱着依旧(久久)的手身形一闪出现在制裁领导者身侧。

依旧笑着道“妈妈你要去哪里呐?”

裁决者轻手将制裁者拥入怀中制裁者朝依旧微微一笑两人的身形一闪没了踪迹。依旧歪着头朝身旁的依紫宵道“突然不见了呐好快的呐。”

……

陷入挣扎之战的人类联盟总部虚空的宇宙中突然出现一紫一红相拥着的一男一女红衣女子此时头轻靠在紫衣男子肩头眼神迷离的眺望着铺天盖地的不明物种毁灭部队。

两人出现的同时不明毁灭物种所有的攻击突然都指向两人铺天盖地的波段武器物质分解武器尽数朝着两人攻上。紫衣制裁者眼神空洞的轻轻抬手剑指直指不明物质部队方向。

空洞的声音同时在虚空反复回荡着“散”

与此同时虚无的空间中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紫色光晕以极高的度朝周遭扩散开去瞬间将几乎所有的不明物种部队吞没紫色光晕所过之处不明物种的所有飞舰类人形巨大战斗器械纷纷崩碎而后冒起灿烂的五彩光华消失的无影无踪。

新人类联盟们大声欢呼喝彩着希望充斥身心。

同一时间梦幻空间内的平衡领导者通过意识波传递的信息解析着不明物种文明的初步资料“资料分析报告种族自名辛德文明物质文明展程度更胜于本族文明状态精神文明展度却为零……”

裁决者的抬手一记反物质剥离攻击后辛德文明所有部队的攻击全部停止片刻后一批与人类一般无二却又混杂着跟人类故事中精灵怪物极为类似的**阶段生命体出了战舰同时通过空间信息穿梭仪对裁决者传递着信息。

梦幻空间母脑迅综合决议结果“信息解析传递制裁者裁决者请接收。辛德文明达成一致决定请求与我方交换文明展数据平衡者决断者倡导者一致许可立即反馈决议信息。”

“裁决者制裁者反馈信息一致文明历史展数据交换中……数据解析辛德文明所有种族诞生四万五千六百二是七年追求极限文明状态剔除所有感性思维不断占据宇宙资源消灭落后且不愿被领导的宇宙物种。文明展历史中未逢更优越的文明存在。数据接收解析……”

“辛德文明一致认为我方文明程度比之更为优越强大更为接近极限文明状态请求被我方文明完全同化领导如果我方文明认为辛德文明的状态过于落后请求我方文明将辛德文明彻底毁灭以符合辛德文明追求的展规则。”

“决议一致通过接受辛德文明的被领导的请求请决断者前往执行修改辛德文明状态改造任务虚拟世界任名为混沌纪元。请平衡者解析修正辛德文明混沌纪元历史背景请裁决者制裁者前往接受代表辛德文明最高存在的辛德之体请倡导者前往辛德文明执行感性思维开启……”

辛德文明此战之后纳入人类文明的领导完全接受了人类文明的展模仍旧以辛德文明为代号存在。

新混沌纪元年2978年被人类文明同化和领导着辛德文明所有生命体一致接受人类文明展体系的改造在人类文明梦幻空间五领导者的指导下建立虚拟世界混沌纪元原本需要大量的物质资源维持生存的辛德文明在此之后物质资源的需求变的极低也因此解决因资源问题必须外出占据更多资源的本不可逆的存在状态。

同时辛德文明的代表体被命名为辛德的生命体接受了基因改造开启了原本被压制的感性思维得到梦幻空间主脑的意识波潜在附加改造这一生命体将为成长为辛德领导者被送入新的混沌纪元虚拟世界。

原本人类文明的世界几乎完全成为了废墟。梦幻空间主脑丧失对原部新人类的处决权利遂对于人类联盟的展再不予干涉和理会。大量的新人类从混沌纪元脱出而后生了内战唯一存在完整资源和生活所需只剩五领导者悬浮星。

为掌握五领导者悬浮星的控制权这一场内战打到新混沌纪元年3o18年才得以恢复了相对平静。与此同时无数通过意识改造波段强化过的新人类一旦受到相对自身强烈的情绪刺激立即变成了疯子而后意识溃散消失。

当这种现象越来越普遍严重之后意识波改造后无法弥补的负作用顿时被新人类完全明白。无数恐慌的新人类纷纷放弃了强大的精神力量只有盘踞五领导界悬浮星的那些新人类仅仅选择了弱化。

一直到新混沌纪元年326o年时无法脱离**长期存在的新人类已然在各星球上建立起原始的生**系丧失了各类机械生产力再无法制造出现代化的各种器械然而资源有限的问题**死亡的问题导致这些新人类朝五领导者悬浮星起疯狂的攻击。

最后战败但这一场战斗也导致本就资源不足的五领导者悬浮星资源陷入了空前的紧张原本水火不融的五领导者星主达成了一个共同协议允许所有在五星之外的新人类进入由五星共同组建的虚拟世界生存但有人数限制时间限制。

最后被定为每个人只可呆上一千年所有出生的新生命立即进入其中。即使这样仍旧是数量庞大的群体五领导者悬浮星的子脑处理和可处理的最大限度也无法处理如此庞大的数据接受如此多的意识。

最后新人类联盟五领导者星主向辛德文明主脑出请求得到批准许可这一问题才终于被解决。但所使用的虚拟世界却是在辛德文明虚拟世界的混沌纪元中。

逐渐的各星系有限的生存资源被五领导者星外的新人类占据和利用凭借着虚拟世界的千年时间有限的资源倒也足以维持这些新人类的生存所需每过一百五十年这些新人类的**都能得以在五领导者星中修复。

一种新的体系和生存模式就这么出现了。

梦幻空间再也没有对于辛德文明和人类原文明进行干涉亦没有给予任何帮助梦幻空间的具体坐标和位置是一个谜这本就只有原人类文明的最高主脑才知晓当主脑毁灭了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随着时间的流逝梦幻空间亦有了新的称呼终极文明。

原来的混沌纪元虚拟世界仍旧被五传说维系着但里面只有npc早已没有了人类的意识导入其中。

……

在遥远的宇宙中却漂流着一个机械仓室仓室中有一个婴儿的身体被浸泡在紫色液体中这仓室已经漂流了很多很多年了。仍旧在飘流只是尽管过了这么多年这仓室里的婴儿体形仍旧不曾成长。

这是一个婴儿也是人类文明最高主脑毁灭前的紧急措施还没来得及对梦幻空间的子脑传递信息的措施主脑自我毁灭前将这个仓室送离了。

此刻仓室中的婴儿心脏突然跳动起来极缓慢但每一次跳动都极清晰跳动的声音极富穿透力仿佛在整个宇宙空间中回荡着一般……

本书终于结束了按我的想法和打算真相堕落这本书是系列中的第五部。

书中的背景从高手寂寞开始就成为一个持续展和变化着的世界背景世界的状态变化同时也导致其中人和心理的变化。很多看过我高手寂寞一书的书友都认为这本根本是续而且是一本失败的续无法继承高手寂寞味道的续。

一直没有为此说太多话如今终于结束了。

在我眼里的续是主线思想的相同而不是剧情不是背景就好比所有关系到人类社会的书他们之间是不存在谁是谁续的问题因为主线思想和想表达的东西不同。

难道因为同一个人所写这种意义就生变化了么?

不过其实真相堕落写完了后自己仔细想想确实有不少问题。剧情的编排和穿插方式加上人物的性格表现方式很难让人接受在处理方式上我倒确实值得反思毕竟在可以表达想表达东西的情况下尽量让书的内容不让人看起来那么难受是一种需要的技巧问题。笑:)

其实残韧这个角色开篇作品相关中我也提及过取自我一个现实的朋友亦师亦友的人。我觉得他的性格很适合用于这个角色就用上了笑:)当然没经过他的同意不过即使他问起来我也会说“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不过他不爱看网络小说恐怕没有什么凑巧看到这本书的机会了。

他曾经感慨过一个真正冷酷的人是很悲哀痛苦的因为人总是免不了存在感情。当然这种残忍的冷酷不是指大多电影中本来冷酷无比遇到所爱之人就变的无比温柔那种。

也不是指生活中我们寻常可接触到的看似冷酷实则感情极强烈的人。

我其实并没有非要让柔可夕或依律要死上一场的目的只是从生活中的他看他物质确实拥有许多但是爱他他也爱的女人没有一个能接受得了他的冷酷而受得了他的。

现在留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个代表着飞月原形般的女人。

提及这些只是想让有兴趣的书友能更容易理解真相堕落中想表达的东西。很多书友觉得本书没有主线或是主线模糊。

其实主线一直在那里。

知道不代表能体会能体会不代表能坚持想坚持不代表真能一直。因为世界充满**因为生活在周遭的个体都被各种形式的**左右各种自私的**。很多的坚持着认知总要这些的冲击总是免不了悲伤和痛苦这些坚持和认知到底有没有价值又是否值得往往无法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堕落在我的眼里和认识里何为堕落呢?被**左右的心真相堕落本书里的一切内容是在描述和极端化**。追寻种种的真相可是真的能否承载?生活中有太多的真相和模糊让我们想去追根求源源是什么?堕落的**。

本书中的种种许多人物让大家反感甚至痛骂都是理所当然的我喜欢用极端化的手法去表达。我并不想宣扬什么黑色思想而写这书只希望让有兴趣有共鸣的书友能理解点什么。

我们的身边一个又一个的人构成了我们的生活圈社会圈很多的事情真实的根源是种种自私的**主导着的。自私和**并非是一种绝对坏的东西如同相对意义的善良吧最容易阐述的比如同情心的产生而后因为同情所做的善事。

为什么同情?为什么因为同情去这么做?是因为善良这是相对的正确答案吧?如果再思考深一些之后得到的答案呢?再放大一点来举例我们每个人都该听过看过的不少行侠仗义的故事。

某个恶人坏的不得了的恶人害了某些善良的平凡人最后被一个充满正义感的大侠杀死除了害。

善否?归纳这个恶人身死之后对于地机关的工作上的影响这个恶人身边的亲人在乎这个恶人的寻常人等的一切影响等等。好了这是大善否?行侠者本身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呢?

自私的**不存在绝对的坏做所谓的好事或是所谓的坏事其实都是一种自情感产生的自私**最终满足的是自身的情绪感受或是利益需求。

请相信我绝对没有批判善宣扬恶的意思也没有强调善如何如何高尚恶如何如何卑劣的意思。从其中如何去认知和看待是每个人自己的理解和认识那非我所想左右和所能左右。

作为我本身作者的立场我觉得我已经作了必要和需要的说明。我说过我想写的是我所想写的东西是否受欢迎是否被唾骂和鄙夷那不在我写的动机思考范围内。

我写完了我想写的我想这结束语和书的简介已经所了在本书结束时我必须说明的问题。

此外曾经在书评留言说过对于高手寂寞也好新月系列也好或是真相也好在我看来我没有必要和理由去拿自己的一本书跟另一本书比较。第一因为都是我写的同时所表达的主线思想完全不同也没有可比性;其次我不觉得我拿着自己买回来的橙子和苹果去比较和思考两者哪个更有存在价值是一件必要和有意义的事情。

:)

其实总觉得还有许多话想多不过自己知道其实那些说不说都一样。

最后我很感谢一直支持本书的书友更感谢一直支持我兰帝魅晨的书友。还是老话感激两字说出来很轻但包含的意识重与否全在听的人对说的认知会明白我说这如此平常的话中态度的书友们该会明白。

很感谢你们的支持。

大约休息2o天左右会开新书下一步相信很多书友都猜到了吧不错正是以结局中辛德文明的虚拟世界混沌纪元为背景可能会选择网游模式也可能是玄幻还没有最终决定下来。

希望到时候支持我的书友仍旧能记得来看看。

另外一句题外话有书友说我更新太快其实不好因为这样很多人会选择等到我全本了再看。

尽力更新真的不好?不过无所谓我喜欢尽力而为。笑:)

兰帝魅晨

2oo6年四月21日23:38八分。

(另外补充这段结束语随笔没有计算在vip字数内的。没有别的意识只是作个说明毕竟我应该说明下是否?否则很容易让有些书友认为我借机骗钱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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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一段是在vip结束时的留言了到今天为止真相堕落本书终于解禁结束了。

其实我想也不久吧二月初开始起笔写此书到现在解禁结束。:)

很感谢一直等待解禁支持本书的书友此外作个广告。目前在更新的书是《兰帝魅晨系列之饮》背景是真相堕落结局中出现的辛德文明。

第二十五章 漫天黄飞沙二到十节(结局篇)

第二节

擂台空间的扭曲瞬间消失,恢复平静,现出辛生的身影,辛生单手执剑,剑尖距离残韧的咽喉,不过数寸,但剑没有继续前刺。不是辛生下不了,也不是辛生不想。

而是不能,泪痕突然荡漾出一团紫色亮光,辛生的所有动作,都突然断了,停止了,剑意,杀念,内力的运作,瞬间停泻,仅仅一瞬。但已够了,一个瞬间,足够让辛生杀人,同样足够残韧杀人。

辛生感觉自己开始倒飞,辛生看见喷溅而出的鲜血,辛生的咽喉已被割破,被泪痕割破。残韧神色平静的缓缓收剑入鞘,朝摔落擂台上抽搐着的辛生扫过一眼。

开口道“当年我知道你的资质很高,却没想到竟然高到这种程度,可惜,如果你真学懂了自私,你今天不会死,甚至会活的比许多人都久,都好。”辛生已经听不见残韧的声音了,毙命过去。

为何,该死的人却活着……这是辛生毙命前的最后念头。

一条黑影,飞落擂台,却是神色冰冷的黑色夕阳。

“原来黑色风暴的夕阳小姐,相信我徒弟的话你也听见了,他说的不错,无论你相信与否,你其实根本就是我残韧的妻子柔可夕。但你现在不是了,若无必要,我还是不想杀死你的,所以,退下去吧,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江湖中,已经没有我的对手了。”

残韧语气平静地说着。黑色夕阳神色冰冷的道“你杀了我的人,我自然要杀你,准备接招吧。”

残韧凝视黑色夕阳片刻,语气平静的道“既然你黑色夕阳非要找死,尽管来吧。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再第二次用残梦剑刺进我身体么?”黑色夕阳一言不发,缓缓拔出残梦剑。

轻手抛给残韧,冷声道“虽然你宁愿用你徒弟的命。来演这场戏想欺瞒我,可惜。我黑色夕阳是不会上这种当的。不过是一柄宝剑,我有何不舍得丢弃,我黑色夕阳本就练的是拳掌工夫,剑,不要也罢。”

残韧毫不犹豫地将残梦剑接在手中,泪痕收入鞘中,信手抚摸着残梦剑身。沉声道“既然你早已死了,干脆就让我用这柄剑让你彻底的死去,出手吧。”

擂台一边地依紫宵,突然站直了身体,久久正欲开口说话。

黑色夕阳身形化风,拳掌同时朝残韧攻上,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残韧面现赞叹之色。随手刺出手中的残梦,直取黑色夕阳身形变化后的唯一致命空门。

残韧有理由惊叹,怎么都没想到,黑色夕阳同样得天独厚的享受了上天赐予的强大功力,更没想到竟然强到这种程度。倘若不用泪痕只用残梦,恐怕没有百招。未必能拿得下黑色夕阳了。

一如当初初遇那般,强大的实力,让我惊叹啊……

残韧想着,残梦刺出,黑色夕阳的身形突然凝住,原本无法得手地一剑,竟然径直穿透了黑色夕阳的左胸口。残韧很意外,意外的睁大了双眼,这实在很不合理。

“她果真突然恢复记忆了。”依紫宵语气平淡的开口说着,缓缓坐下。久久笑着道“是呐。我也感觉到他意识的特殊波动了呐。”是的,依紫宵和久久都感觉到了。两人的感应能力,本就非常人所能比拟,当然能首先察觉。

可惜,残韧没有这般敏锐。

黑色夕阳露出温柔的笑容,神情地凝视着目瞪口呆的残韧,轻声道“相公,夕对不起你,这些时日,犯下多少身为妻子不该犯的过错,若非相公宽宏大量,早已将夕休了。可是,夕实在不愿被相公抛弃,更无颜请求相公原谅,几番思量,只有死在相公剑下谢罪……”

黑色夕阳轻咳几声,声音微弱的继续道“相公,夕对不起你,但愿来世相公不嫌弃,仍能让夕陪伴相公左右。夕只想求相公千万不要休了夕,至少让夕,死也能当残家的魂……”

黑色夕阳双腿丧失力气,软软倒在残韧肩头,背后被残梦剑洞穿的伤口,疯狂**着鲜血,残梦剑地特征,哪怕一点伤口,也能让受伤者鲜血快速失尽,何况是这般大的剑伤?

“来生,夕还想能陪着相公,看每一个日出日落……”

残韧猛然回过神般,拔出残梦,丢到身侧,双手紧紧按运功按住黑色夕阳前胸和后背的伤口,试图止主鲜血的流失。语气极轻极快的道“别担心,我有办法止住这血的,左胸口受伤,能救的,来得及救的,你不要怕……”

黑色夕阳再没了声音,面含微笑,双眼流出两行清泪,就这么,靠在残韧肩头。

残韧催动着功力,输入黑色夕阳体内,旖旎轻步走上擂台,语气满是悲伤的道“哥哥!旖旎对不起你……害的嫂子失去记忆,害得嫂子这般下场……嫂子,嫂子地心脏跟依律一般,是长地左胸口的,嫂子她,她死了……”

旖旎说着,悲声大哭起来。

残韧侧着脸,注视着旖旎,呵地轻笑着道“你是说笑么?世上哪有那么多心脏异于常人的人?我见到太多了,怎会接连遇到这么多?”旖旎语气悲伤无比的道“哥,真的。当初见到嫂子,我心下怀疑,寻着个机会买通了一个名医探查过,不信你自己仔细看看……”

残韧低头。

依律的身法实在变的太鬼魅,移动之间,连飞月都感应不到,当依律移至残韧身侧的时候,精神不集中地残韧的没有察觉。旖旎根本就无法察觉。依律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眼角突然见到一道剑光。

此像残韧后背的剑光。

依律整个身体,朝残韧后背移了过去,其实依律即使不用身体去档,也是凭可怕的出手速度替残韧挡下这一剑袭击的,只是,依律实在太急。着急中的依律,只想着绝不能让这一剑刺在残韧身上。

关心则乱。这种时刻,甚至让人因为关心丧失了冷静的判断,丧失了最自己和对别人实力地正确计算,依律乱了,所以用身体去挡下这一剑,这一剑,刺进了依律左胸。依律只觉得剧痛,而后,出掌,拍在旖旎胸口。

旖旎被震的吐血抛飞了开去,手中地短剑,甩落地面。

擂台上的一系列变化,实在太快太惊人,各派观战的高手。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系列变故。

飞月疾扑上擂台,手中的剑,横在旖旎咽喉处,眼神中满是怨恨,咬着牙恨声道“你这个骗子!”依律单手捂着中剑处,觉得全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眼前的一切,突然变成了黑色,什么也想不到,也无法想。

依律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就这么软倒在地。

残韧回头,突然笑了出声,定定地注视着旖旎,原本捂着黑色夕阳伤口的手垂放下来,不必捂了,黑色夕阳的身体里。已经没有什么血可流。已经被残梦剑抽了个干净。

“你不是我妹妹?”

旖旎神色漠然的道“是。母亲说过,我的确是你妹妹。”

“那为什么?就那么点事情。连我们的兄妹亲情也无法化解?”

“不,不为过去的那些事。母亲让我这么做的,母亲没有告诉我理由,但母亲说应该也必须这么做。”旖旎语气漠然地回答着道,残韧笑,神情极是愉悦的笑着。

片刻后变成大笑,“这真他**的太可笑了,我是你哥哥,而你还应该且必须这么对我,而且授意你这么做的,竟然是我们的母亲?那个我从小日思夜想盼着能见上一面的母亲?这真他**得太可笑了啊……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或者是我们地母亲疯了?”

地面,剧烈的震动着,奔腾的马蹄声,战车的前进声,越渐接近,所有参与大会的江湖中人,此刻都重新重视起这动静。

飞蝗一般的箭雨,长达数米的粗大弩箭,铺天盖地的将会场周遭笼罩,激飞射至。残韧轻手一挥,地上的残梦剑,疾射飞出,直指旖旎心脏,“也许什么都不对,什么都不错,但,好好的活下去,永远不会有错,难怪叔叔小时候从来没有鼓励和建议过我去寻找母亲地下落了……”

残韧说罢之时,残梦亦已朝旖旎射出,铺天盖地地箭雨,残韧浑然不放在眼内。

一道碧绿色弧形剑气,将残梦剑击偏开去。“孽种,休想伤我女儿!”飞月便要割断旖旎咽喉,胸口已然一阵剧痛,握剑的右臂同时跟身体脱落,一柄碧绿色地剑,穿透了飞月的身体,迸射而出的剑气,将飞月握剑的右臂斩断,飞月抛飞开去,身着黑衣蒙着面的人,突然出现在旖旎身前。

漫天巨石,几乎将天空完全遮挡,以会场全体江湖中人为目标激坠砸落。

“江湖乱党!动乱朝廷根基,以前武林盟主为首,连到江湖各帮各派,刺杀原各朝皇室成员,刺杀本朝皇家血脉,试图谋反……”没有人注意听中秦高声宣布着罪名的将领在说些什么,面对突然的大军袭击,所有人都忙着应付着这密集的进攻。

四面八方,漫山遍野的中秦军队,出现在一众江湖高手的视线内。

第三节

黑色天堂暴喝一声,全力推出双掌,直径近百米范围内的空间,瞬间被黑色内劲充斥,箭支化为碎屑,巨石化成飞灰,黑色风暴帮众,士气大增,高声喝彩,朝着一望无际的中秦军队喊杀着冲上。

高空,出现一个蒙面人,没有朝地面坠落,是在飞,准确说,是悬浮在半空中。一对冰冷的眼睛,注视着黑色天堂。黑衣人双手结起奇怪地印记,风云色变,晴朗的天空瞬间被乌云密布。

乌云如旋涡一般快速旋转着,黑衣人双手轻轻朝地面的黑色天堂按落。

会场周遭各派大惊失色,那是紫宵剑派号称天地间杀伤力最可怕的神话传说最强决计,被后人誉名为小天罚的无上神功。紫白色的粗大光柱。从半空中乌云形成的旋涡中心,激飞射落。

黑色天堂抬头。暴喝一声,全身被黑气包裹,双掌就欲朝天空地光柱推出,擂台上挡在旖旎身前的黑衣蒙面人,手中碧绿长剑一挥,三百余道如实体般地巨大剑形气劲,朝黑色天堂连绵不绝的攻上。

残韧神色漠然的抬头朝天空投去一眼。继而注视着身前的黑衣蒙面人,轻声道“母亲,为什么?”

久久挽着依紫宵,注视着半空中的黑衣蒙面人,笑着道“是风华呐。还有军队呐,这么多人一起打架呐。真热闹呢!”准确说,依紫宵此刻,不是被久久挽着。而是被救久抱着,抱在怀里,护在怀里。

一支流箭射入依紫宵手臂,久久收回目光,笑着道“我看的太入神了呐,忘记替你挡箭呐。”依紫宵什么也没有。自顾将那箭拔出,随手仍在一旁。两人此时躲在一处建筑物墙角,久久只是来看热闹的,所以只需要躲着。

“依律死了呐,来不及救她呢,她怎么也喜欢用身体帮别人挡刀挡剑呐。”依律倒下地时候,久久这么说着,依紫宵语气平淡的道“因为她喜欢残韧。”久久听了后,思索片刻,就将依紫宵抱在怀里。笑着道“那我保护你。你要喜欢我呐。”

旖旎很开心,起身。藏在碧落妃身后,轻声道“母亲,旖旎还是没能完美完成任务。”“没关系,你做的已经很出色了。”蒙着面的碧落妃,柔声说着,旖旎心下很温暖,这种被救的感觉,真的很好,尤其是自己母亲。

原本旖旎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否,只是母亲手中一颗用以牺牲的棋子,现在旖旎完全不这么想了。

黑色天堂拼尽全力的抵挡着从天而落地小天罚紫白光柱,碧落妃攻出的剑气,尽数穿透黑色天堂的身体,黑色天堂猛吐一口鲜血,拼着性命不顾的硬生承受住了碧落妃的攻击。

绝不能让小天罚光爆炸开来。

江湖高手们,眼见天空的神秘蒙面人发动小天罚,实力强横地纷纷朝黑色天堂扑去,试图助上一臂之力,却在同时,场中亮起一团灿烂之极的白光,光源处,来自真上双手高举的剑。

真上眼神极为平静,全身却被一层诡异的深紫气劲覆盖。

“无血传说最高秘剑之天地一色!”真上一头长发暴散舞动着,波涛般的淡色气劲,四面八方的扩散开去,一众江湖高手听不清真上低声念叨的话,但却均被这强大可怕的剑意震惊,士气骤然高涨。

下一瞬,所有人却愣呆,先是真上周遭的紫宵剑派弟子,继而是更多的各派江湖高手,瞬间感觉内力被抽空,突然全无力气地软倒在地,所有人都很清楚,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真上地这一剑。

真上的神态很平和,平静地眼神逐渐发生变化,片刻后变作空洞,身上覆盖着的紫气,变的更为浓郁。

紫白光柱,同时爆炸开来,树木,房屋,纷纷爆碎,十数丈深的地面泥土纷纷翻飞,卷走了一切,毁灭了一切,包括冲的近的中秦大批柿饼,纷纷在紫白亮光的席卷下,化成灰飞。

距离真上一定范围内的江湖高手,纷纷在真上一剑之下内力全失,面对自白亮光的轰炸,毫无抵御能力,更多的人,在紫白亮光席卷之前,就死在流箭之下。

黑色天堂气绝了,被碧落妃剑气完全击中,本就活不了多久,在被真上那一剑夺去支撑生命的内力,第一个死在了紫白亮光之下。真上的淡色剑气波及残韧和碧落妃时,两人的剑荡漾着绿紫光泽,抵挡住了这一击。

“真上!你这是在作什么?”雪色有气无力的怒声责问着,雪色还没死。但雪色内力已然全失,雪色之所以还活着,并不是因为有奇迹,而是因为莲,莲保护着雪色。

莲挡住了真上可怕地一剑,挡住了紫白亮光爆炸的波及。

但雪色的弟弟死了,也就是莲的男人。莲抵挡着小天罚波及的时候,被真上一剑洞穿咽喉致死。真上语气空洞的道“莲。你实在让我意外,我早知道你很强,却没想到你竟然强到这种程度,看来过去,你为了照顾你男人的自尊心,实在隐藏了太多地实力。”

莲神态一如往常的冷漠,轻手从怀中取出一对色泽古怪地手套。缓缓戴上,轻声开口道“杀了你后,带大哥脱离危险后,我会随他去的,我们说过,一定要同年同月同日死。”

“那就让你了解,本门祖师正义传说不传之秘功紫宵剑意的厉害吧。传说的力量,将从我手中重现。从此以后再没有了江湖,我,将是天地间最后一个传说。”真上说着,覆盖着身体的深紫浓郁光层,骤然剧亮,周遭在没了真上的身影。

莲身形疾动。对着空气,不断挥舞着拳掌,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气劲碰撞的声响。

风华双手继续结印,天空聚集地浓厚乌云,高速旋转,随着风华的双手下按,五道不甚粗壮的紫白亮光,分朝五个不同方向激飞坠落,五道紫白光柱坠落的方向。不是别处。却是江湖五大门派之处。

是的,江湖五大门派处。

五大门派。早被大批中秦军队所包围,然后面对五派驻留的高手全力抵抗,纵使中秦军队人数极多,一时间却也冲不上山去。所以风华要出手,当五道小天罚光柱不分敌我的将在山脚激斗的五派高手和中秦一起化成灰飞后,五派弟子还能做地仅仅是在身亡前尽量多杀一些中秦军而已。

残韧轻手按上泪痕剑柄,冷笑着道“活着,确实比什么都重要。既然你不把我当作儿子,我也无需对你留情,很好。你们的安排实在很好,真上,你,风华,中秦几乎所有的军队。可是,你们以为杀得了我吗?总是没有泪痕,你们想拿下我,也非易事,何况泪痕在手,这天地间,根本无人能杀我。”

风华缓缓降落在碧落妃身旁,后者轻声问道“如何?内力还能支撑否?”风华语气冷傲的道“原本是不能的,不过要多谢这个小咋种,让我了解了自我意境的奥秘。”

周遭突然生出大量能量,疯狂涌入风华体内,风华无形中散发地气势,骤然剧增,随即语气变的柔和微笑着道“幸亏我还留有足够自我恢复的内力,唉,想那上古时期的神话实在是个天才,竟然闯出如此完美的意境。”

风华说罢,语锋一转,注视着按剑于手的残韧道“我叫你小咋种,你是否很生气?不过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而已,连你的生母,就会这么叫你,更何况是我呢?哎哟,这么充满戒备的按剑在手作什么?多此一举,如果我们要杀你,你根本不是对手。”

残韧语气平静的道“大可来试试。”

风华轻笑着道“仗着手中的正义传说剑?可笑,我跟你母亲,近三百年勤修地功力,不久前更因天赐,功力骤然大增,你以为我们这么多年地苦休,会是你能抗衡的么?”

残韧神色平静,不以为然。

风华十分愉悦地轻笑着道“真是个傻瓜。你以为你能完全掌握得了正义传说剑的力量?那是何等可怕的力量,几千年!几千年不停积累的力量,别说是你,就算是我,想要发挥它的强大力量,只有用自己的命去交换那么片刻。正义传说剑的意识碎片,呵,你可知道依紫宵为何不跟你争这柄剑?”

“他功力已失,凭什么从我手中夺去泪痕。”

风华只是微笑,却没接话。碧落妃语气冷淡的道“愚蠢。这本是他的身体,他若愿意,哪怕这剑被我们三人同时控制在手,他一样能轻易将剑取走。他不过是达到了一种你所不能理解的境界,他不需要跟你争。不是你地东西,你终究会失去。”

风华轻踱着步子,笑着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跟你说什么话?因为我们还不想杀你,本来也只是想让旖旎重伤你而已。我们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一些让你会愉悦,也很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第四节

残韧拔剑。出手,泪痕骤然出鞘。朝两人斩出。

碧落妃扬剑,硬封,强大的气劲冲撞,将碧落妃和风华震退数步,残韧神色满是不屑,疯狂催动功力,泪痕紫光大盛。风华在笑,笑着注视着残韧,碧落妃手中的碧落剑随意斜指地面,两人仿佛看不见残韧着可怕的一剑般。

残韧斩出一半,身形顿住。

“继续催动剑力啊,发觉你的意识无法控制这剑的力量了?不劳而获地力量,怎会是终点?你不敢听不想听,我却偏偏要说。”风华轻手将碧落妃蒙面黑布扯落。残韧瞳孔猛缩,这面容,残韧太熟悉。

更当初千百次凝视的画像,全无二样。

“这就是你地生母,也就是中秦曾经的香妃。不过,你是个孽种。你知道你父亲是谁吗?你父亲叫残酷。”风华微笑着,残韧暴喝着道“胡说八道!”风华微微耸肩,“你以为我看着你很高兴么?”

“你可知道残酷跟我是什么关系?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师傅派遣到紫宵剑派,以千面神功,以另一种容貌成为紫宵剑派的弟子。紫宵山上现在仍旧供奉着的牌位。久久和真上,是双胞胎,都是我的亲生女儿,他们的父亲地名字。叫残酷。”

风华微笑着。轻踱着步子,碧落妃身后的旖旎。愣呆着。

“你那生父,玩弄的女人太多了。一次你父亲不在时,兽性大发的**了你母亲,这件事情你父亲残风都不知晓,你出生后,残风一直以为你是他的亲骨肉。你母亲本是要在你尚未出生时就杀死你的。”

“可惜,偏偏那时候,残风已经知晓他怀上了你,残风太高兴了,你母亲太爱残风,无法告诉他真相,残风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对残酷极是疼爱,对你母亲更爱,如果事情揭穿,他一定无法接受而致发疯或自杀。若非如此,你根本不可能出生。”

残韧整个人呆住,听着风华微笑着说着些,看着碧落妃冷漠的眼神,残韧突然想发疯,想就这么疯过去算了。

“残酷当然不希望你踏入江湖,更不希望你练武。他怕我杀了你,怕你母亲杀了他。尤其残风得知你母亲消息,闯进皇宫被有心人拦截杀死之后,他更害怕。他很了解女人,知道一旦女人恨起来,有多可怕。”

碧落妃语气冷漠地道“你是个孽种。我当初实在不该让你出生的,哪怕让风伤心一阵,也比让你活着好。怪我当初,不相信母后的话,母后说过,我们三姐妹都得到神佑。这世界,许多女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一个孩子,但我们三姐妹,却有着超越常人许多倍的生育能力。当初我怕风太伤心,怕以后若没有孩儿,风一辈子都会为你着孽种难过。”

“因为残酷那禽兽,因为你这孽种,我不得不进皇宫呆了二十二年,若不是如此,风根本不会死!”碧落妃的声音,突然变成了怒候,飞起一脚将残韧踢飞老远,风华柔声着道“别这样,就这么杀了他,太便宜这小咋种了。”

残韧没有闪避碧落妃的攻击,此时吐着鲜血,坐倒地上,茫然。

碧落妃平稳了情绪,轻声道“我当然不会就这么杀了他,残酷那禽兽死了,实在可惜地很。二十二年的怨恨,我都会冲着你这孽种宣泄。其实这些,你的好兄弟风流是知道的,他也该快到了,你不如问他吧,凭你们的交情,他一定不敢不告诉你。”

碧落妃说着,转身牵起旖旎的手,随即又转身道“忘记告诉你,旖旎确实是你妹妹,不过她的生父是残风。我入宫前怀上的,拼着功力大损硬时将怀孕期拖延了两个人,因此,人人都以为她是那狗东西的孩子。其实,她是我和风唯一地孩子。”

旖旎此时怒声道“母亲,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皇宫呆了二十二年之久?不能这么放过他!”“日后再对你细说,一切事情母亲和你义母自有主张,我不会放过这个孽种地,只不过现在时候未到。”碧落妃语气冷漠地说着。

旖旎愤愤的朝坐倒地上地残韧投去一眼。继而发觉身侧被母亲重伤仍旧未气绝的飞月,快步走近。笑着朝残韧道“哎哟,这个残废女人还没死呢。哥,看啊,看看我怎么了解她的性命,虽然你不怎么在乎她,不过,终究是你地女人嘛。在她临死之前,多看她几眼,也是应该的。”

飞月本就只剩一口气,面对旖旎横在咽喉处地剑,全不作反抗,反倒深深朝残韧投去一眼,旖旎手臂轻动,飞月的咽喉被割穿。鲜血竟是喷出老远,喷散在残韧脸上,头发上。

旖旎飞起一脚,将断去右臂的飞月踢撞到残韧身上。风华微笑着道“其实,还多亏了你的好父亲残酷教导有方,如果不是他一直想让你活得久一些。哪有这么多折磨接连不断的附到你身上?既然上天要让我们这么痛苦,那就让全江湖的人都陪着我们痛苦!江湖,若非这江湖,又怎会有这种种,我跟残酷,又怎会闹到这等田地,残风和你母亲又怎会生离死别,我发过誓,一定会亲手毁灭江湖。”

阵阵号角声,此时清晰传至。远远的中秦军队。分开了一条宽敞道路,一身金甲地风流。身后跟随着阑风晨,朝残韧所在方向疾驰而至。

“你的好兄弟来了,他可是再三要求,不容我们杀你呢。”风华微笑着,真上此时神色冷漠的行至风华身旁,风华一脸慈爱的将真上轻拥在怀,柔声道“这些年,苦了你。”

真上眼神恢复清明,微微一笑,轻声着道“久久不知道跑哪去了。”

“不必担心她。”

几十排中秦士兵此时将擂台团团包围,只留一条过道,风流骑着高头大马此时逼近擂台,风流翻身下马,一众中秦士兵纷纷跪拜,风流也不理会,领着阑风晨快步走至残韧身旁。

残韧目光无神的抬头注视着风流那张英气逼人的脸。

阑风晨轻轻从风流身边步出,眼神复杂的注视着锐气全失的残韧。风流紧紧凝视着残韧,对周遭地尸体全不看去一眼,残韧没有说话,风流也没有,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沉默。

良久,风流突然在残韧面前顿下,露出微笑,语气轻松的道“你现在的样子,实在很像个被抛弃了的怨妇……”

残韧几乎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般的猛然起身,抬腿,朝风流一脚踹将过去,风流没闪避开,也无意闪避,被残韧一脚踹退数步。周遭一众中秦怒声呵斥按剑,阑风晨冷声道“退下,没有皇上命令,谁也不得接近!”

残韧有些惊愕,为自己地反应,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在秦王府的时候,就是这样,每每风流一这么形容自己,残韧就是一脚踢将过去,若是在吃饭时,定时将整张饭桌掀翻,朝风流甩将过去。

风流笑的很高兴,轻声着道“知道朕想说什么吗?”

下意识的,几乎条件反射般的,残韧朝风流投上一个轻蔑不屑的眼神,风流笑的更快怀了。“这么多年了,你其实没变什么,就如同我其实也没变什么。很多年前,柔可夕的牵绊让你无法离开南风,甚至让你和我将无法避免的在战场相见。所以我杀了她,很多年后,你进了江湖,我不知道江湖到底是怎样的世界,我只知道,你没有回来。”

残韧沉默不语,风流站直了身体,沉声道“所以,我就毁了江湖!我风流地一切,也就是你地一切,你永远也不能变成我的敌人,你我本该在同一个世界。任何阻隔,我都会将之摧毁。没有江湖了,也没有南风国了,只有中秦,你该回来了,中秦是我地,也是你的。你该很清楚,我的一切,同时也都是你的。”

跟在风流身后的一名将领此时凑近风流,轻声道“皇上。称谓实在不妥……”风流反手一巴掌将那将领扇飞老远,“没听到阑风王地话么!”那将领连忙跪地谢罪,低垂着头就那么跪着朝后退却。

风流转头注视着残韧,继续着道“残韧,你该回来了。晨一直在等你,你为柔可夕负了责,可是晨本就是你更早的时候就该负起的责任。你说是吗?当年你不懂晨的意思。如今你该明白了。”

残韧觉得头痛欲裂,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抱着头。喃喃自语般的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早觉得我该回去。风流,你可还记得,小时候我曾经对你说过,我的梦,那种种对事物无比熟悉地感觉,我的意识排斥返回中秦地想法。我觉得我的意识是想要寻找什么,可是,全无线索和凭据。”

风流轻声道“回来吧,无论你要找什么,我都会帮你寻找,这天地间,无论我们想找什么,现在都非常容易。非常非常的容易。”

残韧抱头沉默着,许久,突然开口道“风流,把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一切,都告诉我吧。”

第五节

风流沉默,片刻后反问着道“我能不能尽量简单的告诉你?”

“可以。”

“一个女人。掌握了一个关于香妃的把柄,在身死之前逼着香妃进了皇宫装成她自己,期约是二十二年。而残风,后来无意中见到得到香妃去向地下落,准备闯进皇宫证实的过程中,被前皇帝身边的护卫截击杀死。”

风流飞快的说罢,紧接着询问道“够简单吗?”残韧轻声道“够了,我也大概明白了。”

残韧自顾失神,半响,环视周遭。目光扫过黑色夕阳。依律,飞月的尸体。眼神平静,但却一直这么反复的来回扫视着,始终没有转向别处。擂台上突然多了两个人,久久带着依紫宵,突然出现在擂台。

依紫宵平静的注视着失神的残韧,轻声道“我地剑,还我吗?”

风流没有命令,周遭的中秦,无人敢靠近,风流很惊奇的注视着突然出现的两人,惊疑不定。依紫宵连问数次,残韧才回过神,懒懒的朝依紫宵投上一眼,有些时常的轻笑着道“我已经告诉过你,这剑,已是我地了。”

依紫宵不以为意,语气平静的轻声道“我只是想问问你,现在是否打算把它还给我。”

“不。”残韧断然开口道,依紫宵轻声道“那你继续拿着吧,久久,我问完了。”久久笑着道“喔,那走了的,风华还让我带着那些藏起来的几十个弟子去那山里的,我们再不去,就要迟到了的。”

久久弯上依紫宵的手臂,正欲离去,风华微笑着道“久久,不急,晚些再去。”久久笑着道“好啊。”残韧轻轻起身,突然露出微笑着道“回去吧,为什么不回去呢?活着,总是最幸福的……”

风流露出微笑,“不错,我知道你会回去的。我知道你没变,你始终是自私而坚强的,因为我地兄弟残韧,就是这样。众将听领,各派地攻势片刻不得停歇!务必杀尽乱党残羽!”

风流,残韧,阑风晨三人正欲转身离去时,风华突然微笑着道“三位,这就走了?不过你们忘记了些事情。”三人回头,风流沉声道“一切都已按约定完成,莫非你们又有新要求?但说无妨,朕今日心情大佳。”

风华微笑着道“那倒是没有,既然一切都已按约定完成,该论到我们继续做没做完的事情了。残韧,你可知道,我们为什么又在一旁安静着任由你们兄弟交谈?你在乎地人不算太多,真正在意更少,风流当然是,只有你们两兄弟回忆起过去了,当你面杀死风流,才最有意义啊……”

风华此言一出,周遭包围的中秦军纷纷拔出兵器上亲,阑风晨抽剑领着几名将领护在风流和残韧身前,冷声道“你以为你们这里的将士都是木头么?”风华微微一笑,开口道“你们当然不是木头,只不过是蚂蚁而已。凭你们,能阻止得了我们么?凭你们,能困的住我们么?除非你们都会飞……”

风华此言一出。风流和阑风晨同时色变,这才想起,风华和碧落妃都会御空飞行,纵使人马再多,想要死困她们,却无可能。

碧落妃语气冷淡地道“不着急,先聊聊。七月七日,是个好日子。阑风晨。千若,风流。我还有帐没跟你们算呢。风流,你想必也该知道,你母亲芬公主的死,是因为被她那禽兽哥哥丧失神志下当做芳公主辱了清白,羞愧难当之下在皇宫投井自杀的吧?”

风流脸色一沉,却不答话。

“还有这两个女孩子。其实更可怜,根本不被母亲当女儿看待。”风华轻叹着接话道,阑风晨怒声呵斥着道“闭嘴!休得侮辱我母亲!”碧落妃冷笑着道“侮辱?她本来是个疯女人,几乎没有人性的疯子。”

……

“中秦有三公主,分别是芬芳香。三人的容貌神态可说长的完全一样,尤其是香公主和芳公主,外表完全看不出半点区别。不同的却是三人性格全然不同,芬公主性情温柔内向。心地单纯之极,芳公主自幼聪明阴狠,极受长辈器重,而香公主好武成痴,性情最是外向开朗,善恶分明。脾气倔强。

香公主自幼就很少留在皇宫,一直拜在灵鹫宫门下学习武艺,由于资质过人,极受灵鹫宫宫主器重和疼爱。香公主有一个情同姐妹般地师姐,自幼前往紫宵山当眼线,担负着夺取紫宵派掌门人的重任。

香公主出身特别,又是关门弟子,江湖上认识和知道地人极少。香公主跟师姐的关系极好,时常以游客身份前往紫宵山跟师姐做伴。一直到两人长大,这份友情越来越深厚。

也是因此之故。香公主认识了师姐自小倾心的残酷的亲哥哥。残风。残风不是个好武的人,只懂铸剑。为人忠厚,极富爱心,香公主很快倾心于残风,如同师姐倾心于残酷那般倾心于残风。

香公主因此之故,几乎不再回皇宫,冰冷而又无情的皇宫,本就让香公主厌恶。师姐的任务失败了,不是因为她地能力和武功不足,为了残酷,她犹豫了。残酷许诺过,日后一定不会因为成为掌门而伤害灵鹫宫。师姐本是孤儿,自幼被师傅抚养长大,这个决定,对于她而言,是赌上一切的。

师姐相信残酷,但师傅,却因此最后死在残酷手上,师姐的数位情同手足的师妹全被残酷亲手所杀,残酷利用了师姐,铲除了灵鹫宫许多势力。但残酷仍旧说,他对师姐的爱是真的。

那之前,香公主和师姐相约嫁给了残风和残酷,师姐已有了身孕,但无法原谅残酷和自己,离开了残酷身边,残酷不知道师姐怀着他的孩子离开。师姐在江湖中消失了一段时间,残酷顺利的成为了武林盟主。

香公主残风地关系,决定再不返回皇宫,残风决定退隐,香公主也决定放下手中的剑,安心当残风的妻子,残风本非好武之人,香公主自然知道残风并不希望妻子是个在江湖打滚的女人。

尽管残风并非不能接受,香公主仍旧决定放下心爱的剑。

一切本很美好,然而,又一天,残酷不知何故,突然兽性大发,玷污了香公主的清白……

当发觉有了身孕,残风很快乐,香公主决定把这秘密永远藏进心里,那之后,残酷也确实没有造对香公主有过任何非份之举。师姐这时候回来了,得知一切后,恨透了残酷。

从此立誓,要亲手杀了残酷,为香公主,为师傅等报仇雪恨。

香公主很久没有跟皇宫联系过,突然有一天,芳公主找到香公主,告诉香公主,芬公主死了,被皇上玷污清白后觉得无颜面对风流秦,选择了自杀,皇宫为此推倒了一面墙,宣称是城墙倒塌,致芬公主死亡。

风流秦是个很痴情地男人,伤心欲绝之下发誓终身不娶。

芳公主说了很多话,香公主一直都知道,皇上一直深爱自己的妹妹芳公主,发狂的爱。太后眼见快过世了,唯一能压制皇上**的人。也即将不在。太后,是个极狠辣阴沉地女人,为了自己,为了中秦,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芳公主其实根本就不喜欢男人,芳公主从小时候开始一直暗恋着芬公主,这事。只有香公主知道。芳公主奉太后之命徘徊于千宰相和阑风王之间,防止两人联手做出对皇上不利之事。太后是个很厉害的女人。连芳公主都不敢违抗。

“他们不该害死芬!我知道,这一定是那个死老东西搞的鬼,他怕皇上为了我作出什么疯狂的事情,牺牲了芬的命,想让皇上收敛,风流秦不是轻易能招惹的,倘若风流秦突然举兵反叛。凭风流秦跟千宰相和阑风王稳固地结义之情,皇上根本不是三人对手。”

芳公主这么对香公主说,而后朝香公主冷笑。“我来找你,是请你帮我做一件事。等我死后,装作我,陪伴皇上左右二十二年。你不必这么愤怒地望着我,你无法拒绝。除非你想让残风突然得知他的儿子其实是他亲弟弟跟你地骨肉。不必对我流露杀机,我知道你武功高强。要杀我易如反掌。但你也该很清楚,即使你杀了我,这秘密,一样能落到残风手中。”

“你无从选择,二十二年而已。到时候你仍旧能回到残风身边。别试图带说动他退隐,我一定有办法找到他。残风绝不会将自己去向对他弟弟残酷隐瞒。残酷如果知道了这孩子其实是他骨肉,你说,残风的行踪隐瞒的了么?“

香公主愤怒,更不解,不知道芳公主为何要这么对自己,要这么做。

“为什么?芬死了,我活着还有意思?可是我要报复他们,我会留下很多证据和安排,二十二后,中秦的皇帝将会是芬的孩子。风流。千和阑风王。一定会如我的安排般,拿着那些虚假的证据和信件。找皇兄报仇。我为他们生地两个女儿,也会这么做的。她们的性格,会按照我的引导,一直朝着我希望的方向发展。”

疯子,她们是你的骨肉,即使你恨太后,恨皇兄,也不该连她们也利用算计。

“你在乎现在身边孽种么?当然,你是个心软善良的人,当然在乎。不过我保证,要不了多少年,你对他只会有恨和怨,你会逐渐变的心狠。每个人都可以心狠,只要有了足够改变地理由后。现在你不知道,但是你一定会懂。我给你两年时间作准备,你一定能装的像极了我,即使皇兄也无法分辨。”

芳公主自杀了,香公主进了皇宫,变成了碧落妃。这就是你们的母亲,你们眼里对你们疼爱无比的疯子母亲。她说的没错,有了恨,每个人都会变的心狠,尤其经过漫长岁月地积累。尤其当我最后知道,残风的死,本就在芳公主生前安排算计后。

你们说,我会放过你们吗?尤其是,风流你,她在乎芬的后代,我怎能不杀了你?”

第六节

阑风晨疯了般叫喊着闭嘴,最后崩溃哭泣着请求碧落妃不要再说下去。

碧落妃说完了,语气冷漠的道“你和千若的傻父亲,一直以为芳公主对他们多么深情,一直以为对他们两之间的选择多么痛苦艰难。其实呢,芳公主对他们一丝感情都没有,她是个疯子,她只爱芬公主,她只怕太后,除了这两者,谁在她里都没有份量。”

阑风晨早已崩溃,手中握着的剑,摔落在地上,碧落妃抬手一抓,隔空将阑风晨吸至身前,扼着阑风晨的咽喉,冷声道“不必觉得悲伤,死亡是很好的解脱,你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悲剧。”

一批将领,齐齐朝碧落妃涌上,试图救援阑风晨,几十道尸体般的剑气,纵横激射,顿时将扑上地将领纷纷毙命,阑风晨地双眼,色泽逐渐黯淡,碧落妃轻摇着头,将阑风晨的尸体朝残韧丢将过去。

“你命犯孤星,看来连这个妻子也娶不上了。不过也没什么,你们残家练武地人,个个都被诅咒了。每一代,武功高强的,最爱的女人都是老早死掉的结果,其中有许多,都是死在这柄残梦剑下。”风华微笑着开口道。

碧落语气冷漠的道“接下来,轮到你地好兄弟风流了。怎么?不尝试拔剑救他么?”风流怒声道“休要小看朕!”风流拔出承影,朝碧落妃扑上,残韧断然拔出泪痕,比风流更快的朝碧落攻上。

周遭大批中秦士兵,潮水般朝擂台上涌上。

半空中突然现出三百余尸体剑影,四面八方的扩散激飞,而后竖立。以碧落妃为中心高速旋转起来,竟将残韧和风流以外的中秦士兵完全阻拦再外。风流大喝着扬剑挥出。碧落妃现出惊讶之色,“倒还有些本事。”

风华轻笑一声,闪至残韧身前,泪痕刺出,真上眼神变的平和,但手高举手中长剑,剑上荡漾出圈圈涟漪般的气劲。泪痕骤然暴射出灿烂刺眼的紫光,抵御着真上释放出地剑气,残韧再无法控制住泪痕。

残梦激飞,攻向风华,风华一脸轻松之态,微笑着闪身后撤,残梦剑刺了个空,残韧左手握上残梦剑柄。正欲二度攻出,风华脸上的笑意变地更见浓郁,残韧暗道不妙。

身后猛然闪现一条红影,久久一掌轰在残韧后背,残韧吃痛,暴怒之下全力催功外放。紫色气劲突然爆炸扩散开来,靠近擂台的大批中秦士兵,被残韧这一击之威轰成碎片。

紫气四散蔓延,瞬间将整个擂台完全笼罩,风流横剑催功抵御,碧落妃神色平静的护着自己和旖旎。风华轻手拍落身上沾着的尘土,却没受到什么伤害,残韧气喘吁吁。

嘴角溢着鲜血,身侧不远处,久久单手挽着依紫宵。一头银黑长发此时环绕身体诡异着飘舞着。久久没有受伤。但依紫宵的左臂,却被残韧的内力波及下。被震断了。

久久没能完全保护住依紫宵,依紫宵神色平淡的抬点穴止住左臂狂涌地鲜血,额头冷汗直冒,却没哼半声。久久有些失神的凝视着依紫宵受伤的左肩,片刻后,冷视着残韧,残韧的内力快速恢复着。

久久身形一动,残韧全力催功出手。

风华微笑着,好整以暇的在一旁观战,竟没有插手的意思。久久的瞳孔变成了血红色泽,覆盖着身体的浓郁黑色气劲如同火焰般跳动燃烧,残韧地残梦剑,刺了个空,而后胸口剧痛,已被久久一抓穿透。

紫气二度疯狂从残韧体内暴散开来,久久娇喝一声,黑色气劲怒涛般朝残韧罩落,残韧闷恨一声,连连后退,大口吐着鲜血,外放的内力,竟然被久久震散了开去。

久久没有追击,笑着,红色的瞳孔紧紧注视着残韧,泪痕飞落到残韧手中,残韧双手握剑,神色戒备的面对着久久,星点紫光,疯狂涌入残韧体内,迅速补充着残韧的内力。

久久微微偏头,似在观察残韧的变化,残韧沉声道“即使你内力比我强,又能硬碰得我几击?”残韧地伤口快速的愈合着,风华微笑着道“香,先把他们生擒带回皇宫,待过几个月,将江湖残余铲除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杀了他。”

真上语气轻声开口道“妈妈,何必跟残韧浪费时间,让我帮久久擒下他吧。”风华微笑着道“不必了,就让久久陪他玩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吧。”真上有些忌惮的瞟了眼残韧手中的泪痕。

真上很有些替久久担忧,倘若残韧真的不顾性命的催动泪痕疯狂反击,那后果却很难料。碧落妃此时,封住了风流的穴道,周遭那高速旋转着地实体剑气,不断夺走试图冲上擂台救援风流地中秦士兵性命。

擂台边缘突然多出一个步履蹒跚的人影,穿过了碧落妃单纯用于防御普通中秦士兵地剑气,真上回头,惊讶的道“你竟然还没死?”却是莲,莲心脏和咽喉同时渗出血迹,人却仍旧一步步朝真上走近。

“她早已经死了,不过是残留的意志支撑着身体仍旧要杀死你而已。斩断她的手脚,要不了片刻,她唯一的意志也会消散。”真上眼神瞬间变作空洞,全身覆盖着浓郁的紫气,身上朝莲扑上,四道紫光同时闪现,莲的四肢。顿时跟身体分了家。

残韧不断地在受伤,伤口不断的快速愈合,残韧不明白久久为何明明能将自己杀死偏又不杀,直到,久久的手终于抓上残韧肩头的空门,残韧终于明白了,残韧的手臂被久久整条卸落。而后被黑色气劲催成粉碎。

两柄剑,掉落地面。残韧单手捂着左肩伤口,额头冷汗直冒。

久久的瞳孔恢复如常的清明,朝身侧地依紫宵笑着道“他的手臂也没了呐,你现在有没有喜欢我呐?”“没有。”依紫宵说着,转而望着残韧,轻声道“我地剑,你现在还我吗?”

残韧抬头。沉声道“羞辱我吗?你的女人把我玩弄于鼓掌之间,泪痕,你想取走就取走,还需要问我吗?”

碧落妃散布的剑气,已然停止了旋转,然后包围着擂台的中秦士兵,却也不敢朝一行人发起攻击,风流被碧落妃扼在手中。一条黑影如鬼魅般。快速闪移挪动,瞬间出现在擂台。

是个男人,神色很阴沉的男人,残韧认识。

“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风华语气颇是惊疑的道。

沉默,来的人是沉默,沉默环视擂台周遭一圈。叹了口气道“江湖完了,以后我怎么某生计,看来得向朝廷发展了。啊,大家不要这么紧张,我来只是因为很多年前曾经接受了一单生意,此刻,来完成托付地。”

碧落妃神色一沉,冷声道“芳请的人就是你?”

沉默晒然一笑开口道“不错,正是在下。当年芳公主曾花重金,请我在这种时候。过来对香公主殿下转达一句话。‘如果你杀了风流。她就完全毁灭了皇朝的基业,她会含笑九泉;如果你不杀风流。那芬的亲生儿子成为中秦皇帝,她会含笑九泉。她根本就不会有任何遗憾,所以她会选择很安心的自杀追随芬,你赢不了她,也不可能报复得了她。而风流,你是否杀,全在你喜欢,不过,倘若你心中对无故的芬还有一丝情谊存在,你会选择放过他。’”

沉默神色轻松的笑了笑道“好了,这话我也代到了。总算结束了这单委托,在下告辞,各位要打要杀什么的请继续,日后有生意请随时联络。再见……啊,忘了说句由衷地肺腑之言,风华绝代,一如当初,让在下赞叹啊!”

沉默真的离开了,如来时般,身法鬼魅的失去了踪影,沉默离开时,心里想着一件事,当年芳公主托付这委托后,说过,‘她根本不会输,善良的人始终是善良的,香最后想起芬的过去,一定不会忍心杀死风流,尤其当香发觉根本无法报复自己地时候。’

沉默当时很是惊叹的反问道“你能肯定不会出现意外?”芳公主很是落寞的道“只有一次意外,是芬的死,一个人算不尽所有的心思最后构成的变化,所以芬死了。但是,我留下的安排,却是在我完全能掌握的变化之内,人心的走向,产生的事件影响是可以计算地,就如同,你一定可以肯定,一个心地善良地人,在情绪正常的时候,一定不忍心杀死遇到地一只小猫,你也一定知道,那只流浪的小猫,在那一刻,会如寻常般去那处寻找能吃的垃圾。”

“小猫可能发生意外身亡。”沉默说着。

“是的,所以,我算不尽环境中所有的变卦产生的影响,我不能把小猫也计算进去,我只需要算计人,算计最能活下去的那些人。可惜,香永远都不会知道,残酷之所以兽性大发,是因为吃了药,因为吃了我吩咐你去下的药。”

沉默晒然一笑着道“她确实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知道的人只有你和我,你不会说,我更不想被风华绝代追杀,所以我也不会说。更幸运的是,我没有一个朋友,你也没有,所以,这秘密永远不会因为朋友而可能外泄。”

沉默这么想着,回头望去,注视着漫山遍野的中秦军,眺望着那早已在视线之外的擂台会场,叹气着道“真是,又一件有趣的任务,就这么划上了句号。人生呐,真是一场有趣又无聊的游戏。”

“无聊地爱恨情仇……”沉默身影完全消失前最后的话语。

第七节

碧落妃犹豫着,眼神变换不定的注视着风流。脑海中回忆着国王跟芬的一幕幕,芬是个单纯的人,即使是香妃认为自己过去最善良的时候,也是不及芬单纯的,芬实在单纯地几乎是个傻瓜。

就是因为这样,芬反而成为了姐妹中,生活最没有波折的人。倘若不是最后被太后变成棋子牺牲掉了地话。

“罢了,你去吧。看在你母亲和父亲的份上。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报复不了芳,她根本没有人性,她唯一在乎的芬,早已死了,她用生命作为伴随也去了。倘若还有牵挂,她哪舍得死。任何事情都得划上句号,杀了这孽种,也该跟过往的一切划上句号了。”

碧落妃轻声说着,眼神变的柔和,轻手将风流朝一众紧张无比的中秦军丢将过去,风流陷入了昏迷,碧落妃打晕的,虽然不在乎中秦士兵地干扰。却也不愿意增加麻烦。

“带着你们的皇上离开这里,凭你们一介凡人,奈何我们不得的。”

惊慌焦急的一众将领,护着风流神色戒备的后退着,大批中秦士兵瞬间涌上,眨眼间风流被护着的将领们。带到士兵的保卫圈之后。仍旧包围着擂台的中秦士兵们,没有对碧落妃等人发起攻击,却也没有撤退地意思。

残韧惨然一笑,碧落妃缓步走近,已经不存在任何胜算了,终究逃不过一死了吗?残韧心下反问着自己,残韧突然想起了很多,想起当年的阑风晨,想起河边痛苦的像个孩子般的柔可夕,想起依律。想起飞月……

风华轻叹口气。“你是不是突然想起了过去的一切,觉得过往的人生都很可笑?如果终究要死。过去又何必那么在乎生命?芳骗了香,始终是告诉了残酷真相。残酷到死,都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活的更久一些。所以,他到死,都不敢告诉你什么,说了,我会马上杀死你,不说,尽管你以后可能承受许多痛苦和折磨,但终究能活的久一些。”

风华抬头仰望高空,突然面露微笑,“其实,残酷是自己想死,想死在我手上。他确实是爱我的,当他死后,我成为武林盟主很多年后,我才突然明白了他当初的感觉。武林盟主,是个悲哀罢了,其实没有意义。那一刻,我厌倦了,我相信他当年也是这样,所以突然变了,试图让我回到他的身边,可惜,那时候我不相信,相反,我利用这,杀了他。”

“当我明白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不像他,还有选择,因为他已死。我只能选择,恨江湖了。一切是该划上句号了,一切的一切,到底能怪谁呢我们?杀了你后,我和香都会带着孩子们,潜心修炼飞升之道,尘世间的一切,将再不会跟我们有丝毫瓜葛。”

风华说着的时候,依紫宵终于说服了久久松开自己,依紫宵走近了泪痕,轻手握上了泪痕地剑柄。久久笑着跟在依紫宵身边,“久久,我要走了,离开这里了。不是逃跑,如果你也要走,我可以带着你一起走。”依紫宵用仅有地右手,紧握着泪痕,回头,轻声对久久说着。

“去哪里呐,风华叫我跟她一起去潜心修炼飞升之道的呐。”

“我要去地地方,是你们希望飞升所至之处。”依紫宵的话,顿时将风华碧落妃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来,风华呼吸变的急促,沉声道“你是说,你能带着我们,破空飞升成仙吗?”

“是的,他们都走了,这世界,已没有人能阻止我出去。残韧,你要出去吗?”依紫宵说着,转而对残韧轻声开口询问,残韧狐疑的注视着依紫宵半响,沉声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只是问你,如果你要出去,那就一起,不出去,那我就不管你。”

碧落妃冷喝道“你想救他?不可能!他非死不可!”

依紫宵没有说话,久久笑着道“你还没喜欢我呐,怎么能一个人走呐,我也去啊。”依紫宵单手紧握泪痕。遥指高空,泪痕释放出浓郁的紫光,周遭,突然山动地摇,大批中秦军被突然地大地迸裂所埋藏。

风云色变,漫天的云,变成了深紫色泽。一条人形紫影,逐渐从白莲的身体内脱出。手脚齐全,久久上前,挽上紫影的左臂,紫影逐渐有了五官,有了面庞,手足逐渐变的如人般有了实质的肌肤,血肉。

依紫宵变成了人。无论总哪个部位看,都是一个完整的人。周遭地空间,剧烈的扭曲着,布满了深紫色地能量,如流水般,缓缓流动着,冷,让人感到寒冷。直入深心的冷,如同在漆黑一片的低温黑夜,被无处不在的寒意完全包围。

“现在的样子好看很多呐。你干嘛还要变到别人身体里呐,这样不是很好看吗?”

依紫宵侧头朝久久望去一眼,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无物。仿佛蕴涵着另一个苍白无限的空间。真上竟声道“正义传说!”依紫宵的语气变地空洞,轻声道“准备走了,久久。”

“喔。”

依紫宵右手朝着高空轻手一挥,放射着深紫亮光的泪痕,呼啸着朝天空激飞,如同一道紫色光柱,飞的高后,如同一个放着无限亮光的深紫太阳,穿进了紫色的浓厚云层。

云层朝上凹陷,轰隆巨响声后。仿佛什么被撞穿一般。泪痕所去之处的紫云中射出一道五彩光柱,将依紫宵。久久,连带周遭的风华等人完全笼罩其中,一众人缓缓飞起。

依紫宵左臂被久久挽着,右手负于背后,一对空洞的眼睛,眺望着头顶上幽邃地黑洞,泪痕轰击穿透的天空。天地间无数的深紫能量朝着依紫宵体内疯狂涌入,碧落妃突然清醒过来,试图将面前的残韧杀死,却无法动弹。

“不要乱动,倘若打破了我制造的能量场,你们会跌回去。”依紫宵语气空洞的说着,碧落妃却不敢再有动作了,比起杀死残韧,飞升更显得重要。此时碧落妃和风华都明白,之所以能出去,完全是依紫宵可怕地能量足以同时带动这么多人离开。

事实上,风华和碧落妃,残韧他们,即使想动,又能动弹得了么?

久久抬手,轻轻揉了揉眼睛,笑着道“怎么那黑洞里面还是黑色的呐,什么都看不见呐。”“出去后就看得见了。”依紫宵轻声回答着,空洞的语气,仿佛在天地间反复回荡,经久不散。

一行人,终于被天空的黑洞完全吞没。

没入黑洞的瞬间,除了九九和依紫宵外,残韧,风华,碧落妃,旖旎,真上的脑海,突然有什么被开启一般,无数的记忆,在五人脑海中快速纷飞,残韧流下了泪水,准确说,除了九九和依紫宵外,全都流下了泪水。

“你有这样的力量,为什么不在依律他们被杀死前,夺走泪痕……”

“**是堕落的自我毁灭,一切争端痛苦之源。我弄丢了泪痕,而你又不愿意还我,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就去抢夺它,是地我,它终究会回到我地手中。”没入黑洞前,残韧和依紫宵,这么对话交谈着。

残韧突然有些恨依紫宵,倘若依紫宵早点夺走泪痕,她们,怎会死?又何必死……

当没入黑洞中后,残韧突然不恨了,一切,多么可笑啊……

每个人都有上一世的记忆,踏入这世界前被封闭了地记忆。这时候,却被打开了。

碧落妃流泪,因为碧落妃看到了过去,一千多年前,碧落妃第一次踏入混沌纪元,就认识了那时候的残风,残风那时候就是个铸剑师,碧落妃踏入了江湖,为了飞升,为了离开混沌纪元苦修着。

终于有天,碧落妃成功了,真的飞升脱离了,但却带不走残风,残风始终没有达到飞升的标准。碧落妃在混沌纪元外,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原本是心平如水的等待着残风的,漫长的时间,却逐渐让碧落妃感到不耐了……

风华看到了残酷,千年前的残酷,残酷是紫宵剑派的第二高手,那时候的两派,开始了斗争。风华跟残酷错误地相爱,错误的在江湖波涛中挣扎,一直到,那一天……

真上的记忆最简单,真上曾经是一个人的女人,一个叫本来叫厉,后来叫残的男人的女人……

旖旎流泪了。旖旎怨恨的朝残韧望去,漆黑空洞地空间。旖旎什么也看不见。两个千年,你负了我,我却等待了你千年,千年后的等待,最后换来地,仍旧是你为另一个女人的痴心,仍旧是你对我情谊的不屑一顾。既然不爱我,当初为何要招惹我?为何……

我的爱,变成了恨,却全是你的错……

第八节

残韧几乎要发疯……

几千年前,我有一个名字,叫厉,当掌门人他们全部飞升之后,我变成了紫宵剑派的掌门人。跟随我多年的一品堂高手们。一直对我忠心耿耿,其中,有一个叫风地男人,更是和我是生死之交。

交情深厚到什么地步?他又对崇拜到什么地步?

深厚到,为了门派的事,为了我的命令。他可以杀死自己最爱的女人,可以轻易杀死交情深厚的兄弟朋友,他完全是我一手栽培起来,他的武功,他的一切,在他的认识里,都是我给地。

他发誓永远追随我左右,他的坚决,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曾经在更早时期一品堂领导者的命令下,和生存的锻造下。亲手杀死了我的女人。我最爱地女人,因为他背叛了我。因为他的背叛,让我疯狂的勤练武功,因为他的背叛,让我跌进了痛苦深渊。

在那一天,我必须杀他,因为他要保护,那个从我很边把她抢走的男人,因为我是一品堂的领导者,因为不杀她,我就会被毁灭,因为他已经不值得我为之牺牲自己。

我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尽管我内心无比痛苦,因为我亲手杀了她,和那个男人,我知道,她再也不可能回到我身边,因为她恨我。

世界上最不幸的事情,是以为。最大的悲哀是,无知。

可惜这道理,我一直都不懂。我以为会那样,可是,她后来突然来找我了,看到她悲伤地样子,我终究没忍拒绝远离她,她跟那个男人结束了,她想起了我地好。

她被我留在了身边,我手下的弟兄们,都为我感到高兴,只有风例外,在他眼里,背叛过我地人,永远都不应该原谅,但他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从不跟我对着干,既然我决定留,他哪怕再不愿意,也会接受。

时间,是个太可怕的东西,尤其漫长的时间还有无数的变化之时。

像她回来那样,那个男人,也回来找她了,那个男人,想起了她的好,被其它许多女人伤害后,想起了她。她又走了,竟然又走了,是的,我是个单调的人,漫长的时间,早让她对我没有了激情,何况,在她心里,其实那个男人的重量,实在比我高。

她过去第一次的离开,让我发疯,让我变了。第二次的离开,仍旧让我变了,只是我无法沉沦,无法颓废,因为我是紫宵剑派的掌门人,因为我身后,站着许多一直跟随我身边忠心耿耿的一品堂兄弟们。

我可以不对自己负责,却不能不对他们负责,尽管我无比痛苦。

有人说,忘记一个女人的办法,就是去爱上另一个女人,其实我不认为这办法正确,但确实需要用别的男人来消弭我心中的痛。

我招惹了很多女人,其中一个让我最记得的,叫飞月,她曾经为我无比痴迷,最后被我抛弃了,因为我从她身上,找不到爱的感觉。我之所以记得她,因为她的变化,如同我一般,疯狂。

她疯狂的练功,疯狂的换了一个又一个男人,因此这样,我能理解自己带给她的痛苦有多深,我自己也是如此。

我记得的另一个女人,叫旖旎,是一个偏执的女人。但确实很爱我,到底有多爱?在我抛弃她后,她说会等我,等我一千年,她默默的在江湖中游走,一直帮着我,帮着紫宵剑派。可是我没有选择回头,我实在不爱她。哪怕一点点都不,千年后,她不再爱我,她恨我,她说,要恨我一万年。

从那天开始,她一直跟我作对。做任何能带给我麻烦,能影响紫宵剑派的事情。其实我不是个心软地人,所以必要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杀了她,杀了她许多次。可是,那个时期,这世界,没有所谓的死亡。

我真正痛苦的岁月。却在后面,因为我又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叫可夕的女人,我是真的发觉自己爱她了。原本这没什么痛苦地,可惜,我第一个女人,又回来找我了。

我陷入了矛盾,因为她对我表现的情意变地很炙热疯狂。但很久之后我才懂得,她其实爱我,但是之所以那么疯狂,是因为有了竞争对手,有了不甘的情绪,有了妒忌。并不是因为她的如表现般,疯狂的只爱我。

在我陷入这矛盾痛苦挣扎的时候,我突然又对武功专著起来,我想到飞升了,其实我早拥有了飞升的实力,只是,我舍不得离开。即使是失去她而痛苦的时候,我仍旧舍不得,哪怕我并不知道是为什么。

是地,所以我走了。我离开了这个世界。

离开了这个世界之后。原来痛苦没有结束。混沌纪元之外,是平静的。无比的平静,因为有四传说的守护,因为有四传说的存在,不存在斗争,**,是堕落的自我毁灭,每一个飞升的人几乎都懂。

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在懂地同时,能永远把握住自我,我就不能,其中还包括另外一些人,比如碧落妃,比如残酷,比如风华,残酷和风华太骄傲了,他们一直怀疑四传说的实力,他们很想占据新人类领导者的位置,但他们又把握打败四传说和那一些最早飞升出来的新人类。

碧落妃太痴情,和我一样,为情所困,她等了很漫长的一段岁月,但她的爱人残风,始终出不来。现实世界地主脑,是绝不允许任何人违背规则将混沌纪元里的人放出来的,可惜,倘若带着一个人飞升,那需要的不止是多一倍的实力,而是十倍。

碧落妃做不到,但碧落妃想让残风出来。

那怎么办?那时候,我也无法受不了了,我也希望把我爱的两个女人带出来,可是我知道,即使我去求裁决领导者,他也不会同意,我爱的两个女人的实力,距离标准实在太远,除非四领导者统一一个理由,得到主脑的认可。

但四领导者,绝不会这么做,这根本是行不通的。

我飞升两年百年,风也飞升出来了,他说他说过,永远追随我,所以他疯狂地修炼,疯狂地锻炼自己,为的是出来,继续追随我。

我当然不敢生出试图取带四领导者地念头,那无比可笑和滑稽,根本是不可能的,他们不是人,人都是会变的,永远不变的,不是人,而是神了。他们四个是神,而且,他们身边的那些人,也几乎全部是神,至少他们,到此时,都不曾改变。

我当然知道他们的强大的和可怕,所以,我查阅了大量资料,试图侵入主脑信息库,试图让主脑的资料出现异常,试图借此,让我爱的两个女人,脱离出来。

这时候,四领导者正在准备一项计划,真相计划。对于主脑方面的说法,是为了提高脱离的人数,提高新人类的数量。但我们都知道,那是假的,因为在这里,没有秘密,这是平衡领导者,想要创造的理想完美世界,也一直在这里做。

但很明显,如果这么做,必定会导致新人类的数量难以增涨,真的能持续不变如同他们一般的存在,实在太少了。几千年来,得以飞升的人,也不过才这么百余。

所以他们决定放弃这里,我并不能完全理解他们的想法,但在我看来,他们不愿在卷入任何蝼蚁间的纷争,不愿意在再身处网状被环境所迫的规则。他们打算放弃这里,他们所推出的计划,根本是为了在申请的实验时期内杜绝新人类数量的增涨。

飞升会变的更困难,这是必然的。丧失了无限生命。每一次出和进入时记忆地冲突,那会让人发疯让人更不知如何接受。我也知道,他们其实准备了两一个计划,准备在宇宙的极远处,建造一个新的空间,同时带着子脑离开。

连我都感觉到许多飞升者的动摇了,何况是他们?

我更急切的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侵入了主脑所在地,试图修改其中数据。但我没想到,那一天,因为真相计划,竟然让许多飞升者本就动摇的心,在残酷和风华地煽动下,正式爆发。

残酷和风华两人的实力,在对于四领导者认知不深地飞升者中。是最强大的。他们发动了武力,试图摧毁四领导者等人的意识波,让他们的意识波溃散,也就是,死亡。

结果,失败了,他们失败了,失败的很彻底。这是必然的,我不觉得意外,四领导者等人,在我看来,根本就不可能败。我也失败了,我的精心准备。根本没能瞒过平衡领导者跟主脑相接地意识波段扫描。

其实我早就知道,不可能瞒的过,谁能瞒得过她呢?只是,我必须这么做,我不可能试图毁灭他们,也没有能力和胆量这么做,我能做的,只有试图侵入主脑而已。

第九节

其实我一直所不能理解的事情就是,四领导者为什么会放着主脑不管?

是的,四领导者具备极大的管理权利。但是许多事情。主脑同样具备最终决定权,也就是说。很多事情,如果得不到主脑的认可,四领导者根本无法去做。

主脑是一个绝对公平的存在,它地存在只为了物质和精神文明的发展,一切对此有利的,它都会受理,违背的,绝不会允许,主脑是没有感情的,绝对没有。但是同样,它也很容易欺骗,比如真相计划,主脑就被欺骗了,竟然同意了那计划,主脑以为确实能提升新人类诞生的数量。

但如果四领导者试图毁灭主脑,或是平衡者试图修改主脑数据,并非是不可能地,完全能毁之而再造,创造一个只为他们服务的工具,但是四领导者没有这么做,甚至根本没有这个打算。

我实在很费解。

如同这一次残酷和风华他们发动的叛乱,原本,是该死的。但主脑干涉了此事,主脑认为这些人的行为,并不足以构成违反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发展的罪行,不足以处死。

裁决领导者没有坚持,面无表情的接受了主脑的才干涉,裁决领导者一直如此,我相信,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激动和失常。平衡者认为残酷风华等人的精神力虽然达到一定程度,但对于本心和**的把握,却没有符合要求,因此认为将这些人送回混沌纪元继续锻造磨砺。

这判决,跟主脑本身地分析完全一致,得到主脑地同意和认可。与此同时,裁决者对主脑提出申请,为避免日后类似的情形发生,将在飞升条件中加入一条,只有在飞升地同时,经过混沌纪元世界内四监察者的认可信息反馈,才能得以成为新人类的一份子。

主脑认可这一提议,主脑是一个绝对严格的存在,在主脑的判断中,数量尽量提升的同时,每一个新人类的个体,也必须真正合格,主脑并不会因为时间而感到焦急,时间,实在有太多了。

但无论我,还是残酷风华他们都知道,裁决者的提议的真正意义是什么,四监察,根本就是他们四人曾经在混沌纪元内使用的武器意识体,是无敌的,在四人的拦截下,不可能有任何人能飞升得出来。

茗是规划到裁决者身边的新人类,也是我曾经的导师般的存在。

“你确实不是跟我们为一类人,我很遗憾,但是,仍旧给你一个机会。但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认为,如果我让你继续留下来,你还会否如这次般,无法把握自己的**?”

我没有犹豫,我不可能欺骗茗,也不敢,何况那时候,我更想回到混沌纪元,寻找她们,继续醉生梦死,除非她们也能出来,否则,不如不出。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说了真话,茗的神态很平静地点头道“很好,你没有试图欺骗,所以,我会给你一个机会。你回去吧,到了该出来的时候,你会再出来的。在这之前,你的意识波。我会暂时封锁,到你再出来时,会自动被打开。”

残酷和风华他们,比我离开的要早一些。在他们离开前,真相计划正式执行,四领导者为首,以及剩余的只有过去一半数量的新人类。以意识波对混沌纪元进行了彻底地清洗,所有的人,都重生了。

按照主脑地排序,重新分配而后进入了混沌纪元,混沌纪元里。根据里面的npc生育,引导现实的意识进入,也是因此,混沌纪元内的生育几率变的非常低。因为npc数量实在太多太多,再加上进入的人,只能变的更低了,不能凭空将一个意识引导诞生在混沌纪元地世界,进入,也不再随时随意。

大清洗过后。混沌纪元内非npc的唯一传说高手,无血传说也出来了。一个发誓除非混沌纪元内再没有杀戮,否则绝不出来的人。她做到了,几千年,混沌纪元内,真的出现了这么一天。

因为大清洗,所有的人都死了,爱与恨,情与仇,全已归空。所以她出来了。她变成了第五领导者。她本就有这个资格。

风本来是不需要回去的,但因为我。他请求回去,以认为自己还不合格为由,向裁决者申请,得到许可。但我知道,他是为了我才回去的。

这一次的返回,我们都被抹去了记忆,我重新回到了混沌纪元,我地名字叫残韧,而风,叫风流。可是我没有想到,重新回去后的我,竟然经历了这样的一段人生。

我也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变成了那样的人,自私,明明爱却又不敢爱,我终于明白茗当初为什么说会再给我一个机会,是的,再给我一个机会认识我自己,可惜,我还是做不到。

恢复了记忆,现实世界的一切,对我们而言,都毫不陌生,可是我却只在想一件事,把可夕她们,带出来。我唯一地变化,是看着身边,曾经最爱的女人,再没有任何激动。

可惜我仍旧无法把握自己的**,我知道这是堕落,但没有办法,我就是无法放弃把可夕带出来的念头,现在,更多了依律和飞月。一段全新的人生记忆和经历,和过去那几千年不存在死亡的人生比较起来,是不同的。

痛苦,更少,但感动,却变的更深。无限的生命,需要承载无限的变化,无限地冲击,也就是无限地痛苦,有限的生命,没有以后,因为是会终结地。

望着身旁的几人,我不欲露出微笑,是的,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无法变成神,几千年了,我仍旧做不到。

残韧收回了思绪,心神重新放至回现实。

……

数名生化人类,靠近残韧一行人,这是通过机械制造附加意识的生化人类,具备强大的精神力量,但唯一的意识却是,遵循主脑和五领导者的命令,一切的存在意义,只是为人类的精神和物质文明,没有其它,没有感性思维,没有理性思维。

“前往梦想空间的空间穿梭碟随时可以出发,根据预先的安排,本是四人乘座,但如今只有三人。裁决领导代理者厉,根据主脑指令,你可选择是否上乘。”

厉微笑,摇头道“我选择不。”

“明白,指令转达完毕。新人类依紫宵,新人类依旧,请上空间穿梭碟。”生化人类语气冷漠的说着,依紫宵举步随行,头也不回的,风华忍不住道“久久,你要走吗?”

久久挽着依紫宵,回头,笑着,“是呐,风华,我不叫久久呐。我叫依旧呐,我跟依紫宵一起去啊,他还没喜欢我呐。”

久久,噢,现实名为依旧,挽着依紫宵,消失在一行人的视线内。

碧落妃回头,目光烁烁的注视着残韧,开口道“厉,如今出来了。过去的一切我们都已记得,你可有话要说?”厉微笑着道“当然有,和你想说的话。一样。”

……

混沌纪元内,中秦仍旧统一着天下,残韧不见了,跟风华,更许多人一样,突然不见了。据说是飞升了,无数中秦士兵同时亲眼目睹。风流变地不快乐,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风流逐渐变的不在喜欢处理政务,十年后,千若生了一子,朝政真正的决策者,变成了千若,是风流的意思,风流已经无心理会朝政了。而是专心修炼着武功。

风流想飞升,风流之子,非常聪明,在千若和风流的教导下,二十岁的时候,就得风流正式传位登基为皇。

江湖真的消失了,几十年后,江湖成了一个不存在地存在。仍旧有许多人以江湖人自居,但五大门派,都成了被供奉的神山。每年,皇帝都会前往五山祭奠苍天。

但天地间,仍旧有许多实力强大地高手,这些人或是隐居山林。或是做这各种别的工作,更多的在为朝廷效忠,担任着各种官职。但是真正在人们生活中可见的学武者,却不再那么神秘和高不可攀。

因为都是些,外家工夫了。

懂得内功的人,越来越少,真正懂得高深内功的人,更非寻常人所能见到,碰到,看到。了解到。江湖当然也变了。变成一些,好涌斗狠的人纠集地如同过去地方恶霸帮派一般的存在。

更多流传世间的内功。不过是些粗浅工夫,高深的哪怕得到了,对于上面的很多内容,寻常人也无法理解,偶有那么天才,能以自悟,必定扬名天下,成为万人景仰崇拜的天下第一高手。

时间在流逝,这样的高手,出了一个又一个,每一个人最后都留下了一段传奇故事而死去。上古时期的传说,逐渐变成了人们无法理解,难以相信地记载。人力能排山倒海?一人之力能独抗天下?

这些成为了如同是否有神仙般的,既飘渺,又虚无的东西。没有多少人见过,见不到,接触不到,这些,也就成了难以让人取信和认同的故事。但故事仍旧是美丽的……

曾经有一个万恶的魔女,杀人如麻……最后被正义传说感化,正义地力量是无限的。

曾经有一对神仙爱侣……他们最后一并破空飞升,位列仙班,好人是有好报的。

上古时期的记载,都成为了各种版本的故事。

千若不久后,生了三女,没有理由的,风流决定给这三个女儿分别取上不和规矩的名字,但没人敢为此说什么。

一个叫柔可夕,一个叫依律,一个叫飞月。

中秦多了三位公主,美丽的公主,倍受风流疼爱。

“真像啊,真像柔可夕和依律,也许是残韧显灵吧,你大可放心,在我尚未飞升之前,她们三个,我一定会照顾好的,绝不会有任何人,欺负她们,残韧,你大可放心……”

风流望着自己的三个女儿,时常会如此喃喃自语,而后总会抬头眺望远空,每每这种时候,都没有人敢上前打扰,当然,这三位公主,却是例外地,无论她们做了什么,风流也不会对她们发怒。

第十节

新混沌纪元年2705年,四领导者带领82名新人类,为执行为期一百万年地梦想空间计划,离开了人类发展无数年的世界,同时经过主脑地许可,飞升脱出混沌纪元的残韧,现实名厉,被任命为裁决代理者,协助着主脑执行人类的精神和物质文明工作。

新混沌纪元年,2785年,裁决代理者厉,连同新人类碧落,风华,旖旎,真上,联名对主脑发起改造计划,被主脑通过许可。

于是,一批变革新人类,因此诞生。混沌纪元内,大批人类意识脱离返回现实,通过人为的手段,进行了意识波的强化和修改,凭空获得达到飞升标准的精神力量。

这批回到现实世界的人中,包括柔可夕,飞月,依律,残酷,残风,风流,千若,阑风晨……

“裁决代理者,为什么我们不通过这种方式强化我们自身以及所有的同胞呢?虚拟世界混沌纪元根本没有继续存在地必要。完全能通过这种方式,让我们瞬间获得不亚于四领导者的精神力量。”风华和残酷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同时也几乎是所有脱离出来的新人类的想法。

不是只有厉等人才有希望一并能跟随出来的人,几乎每个人都有,风华和残酷的提议,得到所有人地响应,这本就符合了所有人的利益和心中希望。

厉否决了这个提议。“这不可能,这一批脱离地人。本身就具备强大的精神力,足以承载,这种方式到底有何恶果,还不能断言。但是我能肯定,如果用这种方式,去过分强化不足以控制的精神力量,必然是对自身的一种毁灭。”

厉的拒绝。导致几乎所有新人类的不满,但无人能再多说什么,厉是唯一主脑认可的领导者代理人,只有厉地申请,才具备被主脑分析判断决定是否认可的资格。

新混沌纪元年2853年,风华和残酷组织起新人类联盟,联盟的目标则是为新人类的文明进一步繁荣昌盛。

新混沌纪元年2956年,风华和残酷通过多年的准备。终于得到一个私自动用意识波强化修改仪的机会,利用此调用五领导者离开之前的最后记录的精神力量强度地数据,对自身意识波进行了强化。

……

“可惜吗?实在可惜,没想到我们始终还是要毁灭你。”风华感慨的开口道,厉轻笑,环顾着身边的几具尸体。丧失了意识的尸体,“其实我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从我放弃跟依紫宵,依旧一同前往梦幻空间开始。我就知道。”

残酷沉声道“可惜,你明知道却骗要继续留下,不舍得放弃在这里尊贵无比的地位?可是,你地女人,你的忠心耿耿的手下,却全都为你牺牲了。”

是的。全部牺牲了。厉一手拥着柔可夕的尸体,一手拥着依律的尸体。笑着道“你们不懂,这迟早是我唯一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的结果。”风华轻手按上厉的天灵盖,微笑着道“能有裁决者的女儿跟你生死与共,你也确实该含笑九泉了,再见……”

……

裁决代理者厉,意识波被强化修改后地残酷和风华摧毁,成为乱絮波段,最后消散地再无一丝痕迹。新人类联盟联名要求主脑重新任命五领导职务,遭遇主脑拒绝,同时主脑认为新人类联盟以非合理理由摧毁裁决代理者意识的行为是一种精神力量掌控不合格地体现,要求新人类连忙几乎全部新人类返回混沌纪元重新锻造。

主脑的这一判断和决定,遭遇新人类联盟的拒绝和反抗。风华和残酷当即振臂高呼,以主脑试图控制和掌握人类命运和未来为名,号召所有新人类对主脑发起进攻,毁灭主脑,将人类的未来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一号召,得到几乎全部新人类的响应。

早已计划妥当的新人类联盟盟主残酷和风华,通过意识波强化修改仪,将更多身处混沌纪元内的人类解脱出现实,同时强化所有新人类联盟的精神力量,主脑正式判决新人类联盟的行为将会彻底毁灭和终结人类的精神和物质文明,同时下领所有生化人对残酷风华等为首的部分新人类发起逮捕。

于是,一场大战,展开。

新人类,跟主脑所掌控的所有生化人,展开了长达十五年的战争,最后,主脑败,这一场战斗,消耗了大量的资源,主脑制造生化人和生化兵器的速度,导致几乎将掌握着的所有资源完全消耗一空。

最后,残酷和风华带领着最强的那批修改过意识波的新人类冲进了主脑所在的地方,跟主脑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主脑同样拥有着跟风华和残酷一般强大的五领导者离开前的精神力量。

这一战,最终胜利者,仍旧是残酷和风华,主脑精神力彻底消耗一空,体积如同太阳一般巨大的主脑,被新人类联盟的高手催动精神力疯狂的摧毁着,面临毁灭地主脑向梦幻空间的子脑。发出一系列指令。

梦幻空间,子脑迅速对指令作出信息反馈:

“支援命令不可接受,子脑使命和任务最高级别是维护和发展梦幻空间,其它一切命令均在这级别之下,母脑命令予以驳回。”

“驳回指令认可,自损报告,目前78。变更指令,自身母脑最高权限将转交于子脑。请求传递反馈信息。”主脑面对子脑的合理驳回信息,主动认可,传递自我损毁状况的同时,刷新变更了新指令。

“母脑毁灭,子脑将自动拥有最高权限,命令重叠,母脑原职权一切事务。均不可超越子脑自身最高级别职务之上,命令冲突,不可接受,驳回。”面对主脑的刷新指令,子脑判别后仍旧给予驳回反馈。

“信息反馈接受分析,驳回指令认可,自损报告,目前95。即将毁灭,自我毁灭程序启动。紧急指令传递,8581218……343星系,新不明文明物种带有攻击毁灭性质的军队正朝我方接近,母脑已丧失所有攻击力量,请求子脑传递指令。须求领导着支援。”主脑在损毁前,最后一次刷新传递信息,同时检测系统察觉到不明物种文明带着毁灭性质敌意接近。

“指令接受,无冲突,命令转达交有裁决者,制裁者执行。”

……

新纪元年2971年,主脑毁灭,混沌纪元虚拟世界的支撑转由五传说界自脑接管,同年,不名毁灭性质文明对人类发起进攻。资料不详地可怕毁灭性武器接连轰击本已如同废墟的人类。

主脑地毁灭。导致主控权限未能成功移交处理,五传说界子脑均无权限接管。几乎所有的机械文明,同时启动了自毁灭指令,原本囊括笼罩十七个星系的物质文明,一瞬间同时化为废墟。

唯一验证和证明着曾经高度物质文明辉煌的,只有那五传说界悬浮人造星球。面对不明物种的毁灭攻击,新人类联盟奋力反抗,各种可怕的物质武器,在极远的距离散发地强烈扰乱波段瞬间夺走无数精神力量强大的新人类性命。

五传说界悬浮星启动防卫指令,然远程和重形毁灭性武器由于主脑的毁灭,和权限的无法成功移交,已在自毁灭中全部成为了碎屑,五传说界悬浮星,唯有被动防守抵抗着攻击。

原本实力精神力强大的足以轻易摧毁星系的新人类,在不明物种文明的波段武器攻击下,竟然纷纷失控,一个个变成了丧失理智白痴的疯子,而后肉身轻易被摧毁,丧失稳固媒介地意识,在被*扰的情况下变的极不稳定,轻易溃散死亡。

新人类联盟领导着风华,残酷,战死,大批新人类精神力强大的存在,纷纷发疯,后战死。

新人类联盟终于开始恐慌,甚至绝望。

……

梦幻空间内,响彻着已是母脑原子脑传出的警报。

“接受母脑指令,本部文明遭遇不明毁灭物种攻击,裁决者,制裁者,请带领生化部队前往反击,紧急指令下达。”

一条紫色的身影,语气空洞地回复着道“裁决者,制裁者接受指令,即刻出发。”一身火红的制裁领导者,此时轻轻松开原本拥抱着依旧(久久)的手,身形一闪,出现在制裁领导者身侧。

依旧笑着道“妈妈,你要去哪里呐?”

裁决者轻手将制裁者拥入怀中,制裁者朝依旧微微一笑,两人的身形,一闪没了踪迹。依旧歪着头,朝身旁的依紫宵道“突然不见了呐,好快的呐。”

……

陷入挣扎之战的人类联盟总部,虚空的宇宙中突然出现一紫一红,相拥着的一男一女,红衣女子,此时头轻靠在紫衣男子肩头,眼神迷离的眺望着铺天盖地地不明物种毁灭部队。

两人出现地同时,不明毁灭物种所有的攻击突然都指向两人,铺天盖地地波段武器,物质分解武器,尽数朝着两人攻上。紫衣制裁者眼神空洞的轻轻抬手,剑指直指不明物质部队方向。

空洞的声音同时在虚空反复回荡着“散”

与此同时。虚无地空间中,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紫色光晕,以极高的速度朝周遭扩散开去,瞬间将几乎所有的不明物种部队吞没,紫色光晕所过之处,不明物种的所有飞舰,类人形巨大战斗器械。纷纷崩碎,而后冒起灿烂的五彩光华。消失的无影无踪。

新人类联盟们大声欢呼喝彩着,希望,充斥身心。

同一时间,梦幻空间内地平衡领导者通过意识波传递的信息解析着不明物种文明地初步资料“资料分析报告,种族自名辛德文明,物质文明发展程度更胜于本族文明状态,精神文明发展度却为零……”

裁决者的抬手一记反物质剥离攻击后。辛德文明所有部队的攻击全部停止,片刻后,一批与人类一般无二,却又混杂着跟人类故事中精灵,怪物极为类似的**阶段生命体出了战舰,同时通过空间信息穿梭仪对裁决者传递着信息。

梦幻空间母脑迅速综合决议结果“信息解析传递,制裁者,裁决者请接收。辛德文明达成一致决定。请求与我方交换文明发展数据,平衡者,决断者,倡导者一致许可,立即反馈决议信息。”

“裁决者,制裁者反馈信息一致。文明历史发展数据交换中……数据解析,辛德文明所有种族诞生四万五千六百二是七年,追求极限文明状态,剔除所有感性思维,不断占据宇宙资源,消灭落后且不愿被领导的宇宙物种。文明发展历史中,未逢更优越的文明存在。数据接收,解析……”

“辛德文明一致认为我方文明程度比之更为优越强大,更为接近极限文明状态,请求被我方文明完全同化领导。如果我方文明认为辛德文明的状态过于落后。请求我方文明将辛德文明彻底毁灭,以符合辛德文明追求地发展规则。”

“决议一致通过。接受辛德文明的被领导的请求,请决断者前往执行修改辛德文明状态改造任务,虚拟世界任名为混沌纪元。请平衡者解析修正辛德文明混沌纪元历史背景,请裁决者,制裁者前往接受代表辛德文明最高存在的辛德之体,请倡导者前往辛德文明执行感性思维开启……”

辛德文明此战之后纳入人类文明的领导,完全接受了人类文明的发展模,仍旧以辛德文明为代号存在。

新混沌纪元年,2978年,被人类文明同化和领导着辛德文明所有生命体,一致接受人类文明发展体系的改造,在人类文明梦幻空间五领导者的指导下,建立虚拟世界混沌纪元,原本需要大量地物质资源维持生存的辛德文明,在此之后,物质资源的需求变的极低,也因此解决因资源问题必须外出占据更多资源的本不可逆的存在状态。

同时辛德文明地代表体,被命名为辛德的生命体,接受了基因改造,开启了原本被压制的感性思维,得到梦幻空间主脑的意识波潜在附加改造,这一生命体,将为成长为辛德领导者被送入新的混沌纪元虚拟世界。

原本人类文明的世界,几乎完全成为了废墟。梦幻空间主脑丧失对原部新人类的处决权利,遂对于人类联盟的发展再不予干涉和理会。大量的新人类从混沌纪元脱出,而后发生了内战,唯一存在完整资源和生活所需,只剩五领导者悬浮星。

为掌握五领导者悬浮星的控制权,这一场内战,打到新混沌纪元年3018年,才得以恢复了相对平静。与此同时,无数通过意识改造波段强化过地新人类,一旦受到相对自身强烈地情绪刺激,立即变成了疯子,而后意识溃散消失。

当这种现象越来越普遍严重之后,意识波改造后无法弥补的负作用,顿时被新人类完全明白。无数恐慌地新人类纷纷放弃了强大的精神力量,只有盘踞五领导界悬浮星的那些新人类,仅仅选择了弱化。

一直到新混沌纪元年3260年时,无法脱离**长期存在的新人类,已然在各星球上建立起原始的生**系。丧失了各类机械生产力,再无法制造出现代化地各种器械,然而资源有限的问题,**死亡的问题,导致这些新人类朝五领导者悬浮星发起疯狂的攻击。

最后战败,但这一场战斗,也导致本就资源不足的五领导者悬浮星。资源陷入了空前的紧张,原本水火不融的五领导者星主。达成了一个共同协议,允许所有在五星之外地新人类,进入由五星共同组建的虚拟世界生存,但有人数限制,时间限制。

最后被定为,每个人只可呆上一千年,所有出生地新生命。立即进入其中。即使这样,仍旧是数量庞大的群体,五领导者悬浮星的子脑处理和可处理的最大限度,也无法处理如此庞大的数据,接受如此多的意识。

最后,新人类联盟五领导者星主,向辛德文明主脑发出请求,得到批准许可。这一问题,才终于被解决。但所使用的虚拟世界,却是在辛德文明虚拟世界地混沌纪元中。

逐渐的,各星系有限的生存资源,被五领导者星外的新人类占据和利用,凭借着虚拟世界的千年时间。有限的资源倒也足以维持这些新人类的生存所需,每过一百五十年,这些新人类的**,都能得以在五领导者星中修复。

一种新地体系和生存模式,就这么,出现了。

梦幻空间再也没有对于辛德文明和人类原文明进行干涉,亦没有给予任何帮助,梦幻空间的具体坐标和位置,是一个谜,这本就只有原人类文明的最高主脑才知晓。当主脑毁灭了。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随着时间的流逝,梦幻空间亦有了新的称呼,终极文明。

原来的混沌纪元虚拟世界,仍旧被五传说维系着,但里面,只有npc,早已没有了人类地意识导入其中。

……

在遥远的宇宙中,却漂流着一个机械仓室,仓室中,有一个婴儿的身体,被浸泡在紫色液体中,这仓室,已经漂流了很多很多年了。仍旧在飘流,只是,尽管过了这么多年,这仓室里的婴儿体形,仍旧不曾成长。

这是一个婴儿,也是人类文明最高主脑毁灭前的紧急措施,还没来得及对梦幻空间的子脑传递信息的措施,主脑自我毁灭前,将这个仓室送离了。

此刻,仓室中的婴儿心脏,突然跳动起来,极缓慢,但每一次跳动都极清晰,跳动的声音极富穿透力,仿佛,在整个宇宙空间中回荡着一般……

本书终于结束了,按我的想法和打算,真相堕落这本书,是系列中地第五部。

书中地背景,从高手寂寞开始,就成为一个持续发展和变化着的世界,背景世界地状态变化,同时也导致其中人和心理的变化。很多看过我高手寂寞一书的书友都认为,这本根本是续,而且是一本失败的续,无法继承高手寂寞味道的续。

一直没有为此说太多话,如今终于结束了。

在我眼里的续,是主线思想的相同,而不是剧情,不是背景,就好比,所有关系到人类社会的书,他们之间,是不存在谁是谁续的问题,因为主线思想和想表达的东西不同。

难道因为同一个人所写,这种意义就发生变化了么?

不过,其实真相堕落,写完了后,自己仔细想想,确实有不少问题。剧情的编排和穿插方式,加上人物的性格表现方式,很难让人接受,在处理方式上,我倒确实值得反思,毕竟,在可以表达想表达东西的情况下,尽量让书的内容不让人看起来那么难受,是一种需要的技巧问题。笑:)

其实残韧这个角色,开篇作品相关中我也提及过,取自我一个现实的朋友,亦师亦友的人。我觉得他的性格很适合用于这个角色,就用上了,笑:),当然没经过他的同意,不过即使他问起来,我也会说“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不过,他不爱看网络小说,恐怕没有什么凑巧看到这本书的机会了。

他曾经感慨过。一个真正冷酷地人,是很悲哀痛苦的,因为人总是免不了存在感情。当然,这种残忍的冷酷,不是指大多电影中,本来冷酷无比,遇到所爱之人。就变的无比温柔那种。

也不是指生活中,我们寻常可接触到的。看似冷酷,实则感情极强烈的人。

我其实并没有非要让柔可夕或依律要死上一场的目地,只是,从生活中的他看,他物质确实拥有许多,但是爱他他也爱地女人,没有一个能接受得了他的冷酷而受得了他的。

现在留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个代表着飞月原形般的女人。

提及这些,只是想让有兴趣的书友,能更容易理解真相堕落中想表达的东西。很多书友觉得本书没有主线,或是主线模糊。

其实主线一直在那里。

知道,不代表能体会,能体会,不代表能坚持,想坚持。不代表真能一直。因为世界充满**,因为生活在周遭地个体,都被各种形式的**左右,各种自私的**。很多的坚持着认知,总要这些的冲击,总是免不了悲伤和痛苦。这些坚持和认知到底有没有价值,又是否值得,往往,无法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堕落,在我的眼里和认识里,何为堕落呢?被**左右的心,真相堕落本书里地一切内容,是在描述和极端化**。追寻种种的真相,可是,真的能否承载?生活中。有太多的真相和模糊。让我们想去追根求源,源是什么?堕落的**。

本书中的种种。许多人物,让大家反感甚至痛骂,都是理所当然地,我喜欢用极端化的手法去表达。我并不想宣扬什么黑色思想,而写这书,只希望让有兴趣,有共鸣的书友能理解点什么。

我们的身边,一个又一个的人,构成了我们的生活圈,社会圈,很多的事情,真实的根源,是种种自私的**主导着的。自私和**,并非是一种绝对坏地东西,如同相对意义地善良吧,最容易阐述的,比如同情心地产生,而后因为同情所做的善事。

为什么同情?为什么因为同情去这么做?是因为善良,这是相对的正确答案吧?如果再思考深一些之后得到的答案呢?再放大一点来举例,我们每个人都该听过看过的不少行侠仗义的故事。

某个恶人,坏的不得了的恶人,害了某些善良的平凡人,最后被一个充满正义感的大侠杀死,除了害。

善否?归纳这个恶人身死之后,对于地机关的工作上的影响,这个恶人身边的亲人,在乎这个恶人的寻常人等的一切影响等等。好了,这是大善否?行侠者本身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呢?

自私的**,不存在绝对的坏,做所谓的好事或是所谓的坏事,其实都是一种发自情感产生的自私**,最终满足的,是自身的情绪感受,或是利益需求。

请相信,我绝对没有批判善,宣扬恶的意思,也没有强调善如何如何高尚,恶如何如何卑劣的意思。从其中如何去认知和看待,是每个人自己的理解和认识,那非我所想左右和所能左右。

作为我本身作者的立场,我觉得我已经作了必要和需要的说明。我说过,我想写的,是我所想写的东西,是否受欢迎,是否被唾骂和鄙夷,那不在我写的动机思考范围内。

我写完了我想写的,我想这结束语和书的简介,已经所了在本书结束时我必须说明的问题。

此外,曾经在书评留言说过,对于高手寂寞也好,新月系列也好,或是真相也好,在我看来,我没有必要和理由去拿自己的一本书跟另一本书比较。第一,因为都是我写的,同时所表达的主线思想完全不同也没有可比性;其次,我不觉得我拿着自己买回来的橙子和苹果,去比较和思考两者哪个更有存在价值,是一件必要和有意义的事情。

:)

其实总觉得还有许多话想多,不过自己知道,其实那些,说不说,都一样。

最后,我很感谢一直支持本书的书友,更感谢,一直支持我兰帝魅晨的书友。还是老话,感激两字,说出来很轻,但包含的意识重与否,全在听的人对说的认知,会明白我说这如此平常的话中态度的书友们,该会明白。

很感谢你们的支持。

大约休息20天左右,会开新书,下一步,相信很多书友都猜到了吧,不错,正是以结局中辛德文明的虚拟世界,混沌纪元为背景,可能会选择网游模式,也可能是玄幻,还没有最终决定下来。

希望到时候,支持我的书友,仍旧能记得来看看。

另外一句题外话,有书友说,我更新太快,其实不好,因为这样,很多人会选择等到我全本了再看。

尽力更新,真的不好?不过无所谓,我喜欢尽力而为。笑:)

兰帝魅晨

2006年四月21日23:38八分。

(另外补充这段结束语随笔,没有计算在vip字数内的。没有别的意识,只是作个说明,毕竟我应该说明下是否?否则很容易让有些书友认为我借机骗钱了。呵呵……)

关于最后部分略作增添,以便看起来不那么头晕。:)

新书《情与血》已上传。

目前已更新十万字,请书友移步支持:)\');

第二节

月光下,湖光反射着朦胧柔和的光。

残韧的琴声,歌声,嘎然而止。琴只有曲,而不会有歌,但方才不但有琴声,更有歌声。残韧从不唱歌,只爱抚琴。

“对不起,打断你抚琴了。我记得小时候母亲也最爱唱这首歌,晨姐姐带我四处走走透透气,无意中听见琴声,好奇之下就过来了,听见你的琴声不由想起童年时的母亲的歌声……”

这是残韧第一次听到千若开口说话,声音如同歌声般好听动人。“你唱的很好,倘若你喜欢,大可继续唱下去,这里,不是属于我的。不过,不必提你所思,我并不喜欢听别人倾诉心事。”

琴声又起,歌声随之。

“是否能回到那一段时光,

我们两相恋时,

是不是我们都太自私,

不愿付出彼此。

手中曾有过你的温柔,

现在只剩冰冷。

我怎么样也追不上你,

能给我的幸福。

月亮……

静静的看着我,

我静静的想起你,

是否你会知道我心里,

思念你……”

月上枝头,琴续歌高。

阑风晨听得沉醉,直到琴休歌止,方才逐渐回过神来。“残韧公子,请问你心中在思念谁?”千若轻声开口问道,阑风晨亦对这个问题产生兴趣,残韧语气平淡的道“我也不喜欢跟别人谈心事。”

阑风晨感到很失望,却也觉得这才是残韧本身的性子。相处有些时日了,残韧早已不对自己如过去般客套尊敬,逐渐露出本性,我行我素,同时不爱搭理人,在人前见着自己倒会看似恭敬的问好一声,若是村子外碰着了,对自己点个头是惯例,碰着心情好时给个微笑是难得。

琴声又起,旋律却已大变,节奏快而凶猛,在阑风晨听来,仿佛两名高手以无法想象的快剑在不断交击般,杀气腾腾的让人倍感压力沉重。千若轻声道“既然残韧公子已觉我们打扰,我们这便告辞,很荣幸今日得闻公子抚琴绝技。”

阑风晨挽着千若,转身欲离去,行得几步,阑风晨停下步子,轻声道“残韧,我也很谢谢你的琴声,让我想起小时候母亲的歌声。”

残韧的双眼,淡漠而略显空洞,如同捧剑而立时,如同在王府塔顶迎风而立时。

“他弹那首曲子时,只不过是在想念他的叔叔而已。”风liu大摇大摆的朝阑风晨和千若迎面行来,语气平静。

阑风晨不及去想风liu为何会说着话,已被这匪夷所思的答案惊呆,这明明是首情曲,过去母亲总是在父亲外出征战时才会抚琴高唱。风liu轻轻一笑,似已知道两人心下所思般继续道“谁说思念只能是因为爱恋?”

风liu觉得,倘若有一跟残韧不再像如今般形影不离时,自己也会在这等月光下,思念残韧抚琴的神态,也会在可能的闲暇用这首曲子去怀念远在他方的残韧。

“夜深了,晨妹,千若小姐,请返村歇息。”风liu微笑着目送两人离去,这才转身朝残韧所在方向缓步行去。

“晨姐姐,难道是男人之间的感情,我们女人不懂么?”千若轻声细语的声音,让阑风晨极是喜欢。微笑着道“也许,是他们太怪。”

晴空骤然变,乌云盖空,仿佛是被遮挡的月光哀伤过度,漫天细雨洒落大地,那雨,如同月光一般,温柔。

残韧已将琴收起,以油纸包裹,放于粗树枝下。“这雨,像无数的剑气星芒。”残韧缓缓拔出腰间宝剑,双手执着,目光平静的目视前方。“这雨明明很温柔。”风liu缓缓步近残韧,轻笑着道。

风liu大概自小跟残韧在陈留外的小山坡呆的多了,一并淋的雨也多,竟对淋雨毫不在意。秦王爷对此也不多言,倘若淋点雨便受不了,日后如何在环境变幻难定的战场存活?风liu自小,不是娇生惯养的小王爷。

阑风晨也不是,不过千若却是,此刻阑风晨便抱着千若施展轻功朝村子疾速赶返。待得接近村庄,心下却起了疑惑,村子几处较高的屋顶,黑沉夜色下仍旧能看到隐约立着人影,那是平日负责监视全村动向的己方人马。

只是,该是远远能见着自己和千若的返回,怎会不已准备好雨具前来迎接?

山野间的空气,清新怡人。阑风晨提高警惕,稍微放缓步子,朝村庄靠近。“村庄有变故,千若,要抓紧我,发生任何事情千万不可松手。”千若闻言似乎有些害怕的道“晨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到这种距离,仍旧没有人来接应我们,村庄的士兵必定出了事故!”阑风晨信手将腰间佩剑反挂在后腰,反手紧握剑柄。心下略做思量决定折返寻找风liu和残韧,即使此刻冒险进入村庄,恐怕也已是晚了。

破空声起,十二支快箭袭至,阑风晨冷静之极,腰剑宝剑出鞘,带起点点星芒寒光,快且准,接连击落十一支利箭,一柄飞刀却在此时击在阑风晨手中宝剑剑身,顿时将即将变动角度的剑刃击偏了些许。

利箭穿透阑风晨腹部,阑风晨早知不妙,借势后跃,凌空一个快速急翻,右足带起一片泥土朝袭击者踢出,身形已然跃出二十余丈。强忍非要害中箭处展开轻功便欲逃离。

村口站着为数三十余名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人人手中执弓,摆开架势,此刻朝阑风晨射出一轮利箭。这种程度的小面积箭雨,出手者武功又实在不高明,自然对阑风晨形成不了威胁,但却大幅度限制了阑风晨的动作。

尤其阑风晨必须照料怀中的千若。黑沉的夜色下,一张冷俊的男人脸,眼中带着精光出现在滥风晨飞退的上空,手中执着柄长刀狠狠劈落。

刀刃覆着如烈火般的红光,阑风晨无法闪避,举剑相格,闷哼一声,腹部伤势加重,人被男人蛮横的一刀震的飞退。男人一刀收效,手下不停,第二刀紧随砍至,眼神中却露出赞赏之色,似乎没想到阑风晨武功如此高明。

阑风晨双足落地,踏个玄妙的步法,瞬间加速前进,手中宝剑在身形旋转的同时朝后射出。闪动寒光的利刃,骤然暴裂开来,化成万千金属碎片,袭至的男子吃了一惊,匆忙舞刀抵挡。

却终究慢了些许,全身多处被夹着强劲内力的金属碎片击伤。阑风晨抱着千若,疾风般逃离。

村口几名化装成村民的捕头连忙上前扶住一身血迹的辛,“辛大人……”辛摆摆手道“我没事,只是没能救出被他们劫持的人。马上通知各地民兵行动,决计不能放他们逃离!”

……

阑风晨带着负伤的身体,抱着千若赶至残韧弹琴之地,一路上负伤的腹部尽管已点穴,仍旧不时有血迹渗出滴落,却又很快被雨水稀释淡化。

风liu和残韧见着负伤的阑风晨赶至,心知不妙。三人碰头,尚不及答话,同时发觉四面周遭远远又为数极多的脚步声,越见接近。“对不起……”风liu心下满是内疚,若非今日突然心血来潮,擅自离开岗位,怎会让众人陷入这般绝境,怎会让村庄内那些多日来同生同死的好战士生死不知……

“风liu!我们是军人!”阑风晨一返平日的态度,眼神变的极为炙热,将剑鞘咬在嘴里,反手将腹部利箭使力拔出,喷溅出的血花,这一刻成了风liu和残韧眼中所能看见的全部。

阑风晨取出特殊伤愈药,在千若以身体作为屏障遮挡两人视线下替自己快速敷上,外面再以特制的混合物品覆盖。这种物品性质极为奇特,混合特定药物后粘性极强,贴于伤口处后,能使原本破裂的肌肉被牢固,即使身体剧烈动作,也不会引起伤口进一步撕裂恶化。

只有以特定的药物浸透方能重新取下。风liu从未见过阑风晨如此坚强的一面,心下不由生出一股奇异的感受,大受感染,沉声道“不错!我们的任务仍旧未失败,绝不能放弃。”

残韧沉默着,平日恬静的那个晨郡主,竟然有这如此顽强的一面……

残韧取下腰间宝剑,递上道“你用我的剑,我用弓。”阑风晨也不多言,一把接过,拔剑出鞘,稳稳握着右手,左手仍旧环腰将千若抱在怀里。残韧立于千若身旁张弓搭箭。

风liu冷静自己情绪,沉声道“在这里坐以待毙绝对不可,从右侧的路主动出击冲出去,而后返回村庄抢夺我们遗留的马匹后再做打算。”残韧和阑风晨均赞同风liu的决定,对方该不会想到三人竟敢返回村庄抢夺马匹。

只是三人心下均觉得奇怪,攻击阑风晨的怎会不是南风过地方军队?

风liu在前执剑开路,阑风晨紧随其后,残韧在后方执弓戒备。此时风liu心中悲愤交加,倘若从一开始就别心软,怎会闹得如此下场,想起那十五名忠心耿耿的精锐轻骑兵,就因为自己的心软而生死不明,风liu恨的咬破嘴唇仍旧不自知。

三人行得不片刻,已见到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影在前方,待的看清了,不由吃了一惊。这些人竟然全是村民打扮,手中拿的武器均非寻常,甚至有拿着锄头的……

“山贼快快投降受缚!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风liu眼睛充血,怒极反笑,自己竟然败在一群村夫手上,一群村夫竟然打败自己,竟然对自己叫嚣让自己投降。

身后的残韧此时已然张弓,连串快箭射出,目标直指前方一众山野村夫。这等乌合之众根本不被三人放在眼里,只要见了血,他们自然会胆骇之下四散而逃,况且即使齐心合力,也不可能拦得住武功高强的自己三人。

风liu已然闪身冲上,残韧射出的快箭,凌空被另外十二支快箭尽数击中。辛从人群高空跃出,手中的长刀全力朝风liu迎,两人兵器交击,发出震耳的巨响,两股霸道的内劲冲撞之下,双双被震的连退数步。

不由同时惊疑一声,显然为对手的实力而感震惊。残韧右手再探入箭囊,辛见状急喝道“大家快散了去,这三人不是一般人,千万不可徒丧性命!”说话间,三十余名捕头已然张弓朝残韧和阑风晨射出一轮箭雨。

一众百姓似乎对辛的话极是遵从,本也不想真的拼上性命,原本见对方只有三人,可眼下见其中一人便能跟神功无敌的辛公子战的旗鼓相当,哪还会生出拼斗之心?纷纷转身逃跑散去。

残韧射出的快箭箭箭中的,顿时十二名捕头心脏中箭倒地毙命,残韧神色淡然的以手中长弓拨打开射至的长箭。原本残韧是打算射杀那批百姓的,不过见那些人既然已经散去,就完全不必要了,否则若是因此引起那群百姓的拼命之心,就弄巧成拙了。

风liu和辛的交战,极具声势,两人刚猛的武功接连冲撞,震的两人身旁的不少树木硬生断裂抛飞倒地,激起片片稀泥,四散溅射。辛百忙之中高声喝道“行动终止,全部撤退!”

说着的同时挥剑硬以剑气将残韧的第二轮快箭档下,让剩余的捕头脱离战圈,自己却因分神之故对风liu的一记重刺震的内伤不轻。风liu一剑收效,整个人凌空跃起,虚空快速两个旋转,手中赤宵带着亮白气劲,空中现出一片气劲构成的光影。

直有劈山斩岳之势的朝辛重砍而落,辛暴喝一声,双手握刀飞身相迎,长刀带起一片红光,朝凌空压下的白色剑劲正名迎上。辛闷哼一声,吐出一鲜血,人以更快的速度被震落地面,双足所立之地,连带周遭的地面被硬生震出个大坑。

风liu虚空身形就势急旋化去后飞之力,如同凌空找者借力点般反向回扑,手中的赤宵带起更光亮的气劲朝辛斩落。辛眼神中寒光一现,暴喝一声,手中刀势急变,化为万千,竟比风liu剑势更快一步的攻上,周遭泥土地面,轰然暴裂,大地如同被掀起般夹着强劲刀劲朝空中风liu扑上。

一声奇怪的声响,只见辛整个人口吐鲜血的被震飞老远,双足一落地,便展开轻功折身逃逸,轻功竟是极佳。风liu凌空两个翻身,双足落在地面,震的地面小范围形成塌陷,复又连退两步方才稳住势子。

手中的赤宵剑刃寒光如昔,如同覆盖着一层寒霜。原本如同被掀起的泥土,此时纷纷落定,原本辛所用的长刀,已然断成数截,静静的躺在满是泥泞的地面。残韧心下觉得可惜,方才打斗中,不愿插手,毕竟风liu心高气傲,倘若别人出手,定会觉得被轻视。

最后那男人借着冲撞之力瞬间逃离战圈,轻功绝不逊色自己和阑风晨,在追也是枉然,只得做罢。

风liu平复体内翻腾的内劲,沉声道“血魔刀法,最后那招是五虎断门刀,这种偏僻之地竟然有得人物!”此话实在道出残韧和阑风晨心头的感受,三人自小在武功上所下的工夫真不是勤奋两字可概括,方能如此出类拔萃,怎想到在这种穷乡僻窑竟遇到一个可跟自己匹敌的对手?

“先返回村庄抢夺马匹后再说,此地不可久留,他们拿我们不下定会上报官府。”风liu断然道,举步开路前行。心下却是懊悔无比,实在不该顾及面子而让那人有逃脱机会,否则只需要自己稍作示意,残韧在打斗中单以箭做支援也定能将那人格杀当场,如今却因为自己之故让南风日后多出一个这等人物……

风liu这般懊悔着,脑海中不由浮现父王所说的话,“风liu,你记住,你是小王爷。你是风liu家的人,所言所行只要利与国家,就必须去做,绝不可因个人得失计较的比国家利益更重!尤其不可被虚荣心蒙蔽你的理智。”

风liu今日接连遭遇打击,倍觉自己愧对了父王的从小教诲,原来过去自以为自己很完美,却早已被一片赞扬声蒙蔽了自己的双眼。风liu不由想到残韧,虽然残韧没有什么国家的念头,自己一直没发现,换了是残韧,绝不会因为虚荣心而不希望自己出手帮助杀敌。

风liu发觉自己要当好一个合格的小王爷,还有太多的东西需要自我完善。

第九节

“别打死了,教训一顿就够了。”

各城市之间的距离极远,因此一路上每隔一段距离道路两旁总有些小店面供应饮水食物,甚至有提供住宿的地方。不过这类却是不多,尤其是汝南和许昌之间的道路,不时发生战争导致治安极乱,寻常人宁愿在马车内打会瞌睡也不愿意在无法保障生命和财务安全的店面住宿。

一日的时间,以风liu一行人的快马急赶,足够逃出上清国势力范围内了,前提是路上没有耽搁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不刻意追击,却也不表示所有的军队会采取回避态度。

前往汝南前线偏南的大道方向,有一处时间积累下发展起来的小村子,这条道是通往许昌唯一能绕过前线大规模驻军的道路。尤其地势关系,这条路再往前经过两国边境关卡,都是无法进行大规模军事移动的。

因此,很多年前开始,已经成为了一条商道。这样的一条路,存在着商机,也因此,从不知多少年前开始有了第一件茶水店后,到如今,已经形成了一个小村落。

小村子中绝大多数是客栈酒店,也有妓院,其中的姑娘姿色还不错。当然,在这里地方想要长期经营具备一定规模的店面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至少要有些背景支撑。

也有没有背景的人在这里讨生活,不过店面规模上,建筑装饰上,那就相差的太远了。

村子的名字叫九繁村,很多年以后,残韧都仍旧记得这村子的名字。

九繁村今日热闹非凡,因为有一队为数几百的军队刚从前线调回汝南,这些军人在前线刚立下大功,今日刚接到调遣令,返回汝南后将全部予以新官阶,被编入充满荣誉的三清骑兵第九团。

这本足以让人骄傲,这队人当然非常开心,更让人开心的是,成为三清骑兵团的一员后,再不需要如普通士兵般日日夜夜在前线在死亡的边缘挣扎了。

高兴了当然会喝酒,虽然除了喝酒还能有其它更吸引人的节目。可惜这村子里的姑娘数目并不多,此刻已经被其它人‘用’着,村里的大酒馆也早已人满为患,拉在队伍最后的这十三人,就只能将就着在这间小店面喝酒助兴了。

两名领队的伍长知道手下的士兵因为在这么间小酒馆喝酒而感到不开心,因此对于此时殴打酒店老板儿子的士兵们自然不加以阻止,仅仅是出言提醒尽量别闹出人命就是。

毕竟,那年轻人虽然态度让人不愉快,但罪还不至死,至少没让两位伍长认为该死。

风liu一行四人快马加鞭远远已见着酒店里的情况,不过四人急着赶路,无暇理会这种小事。酒店里几名士兵远远见着风liu一行四人,满嘴酒气的几名士兵指着马上的阑风晨和千若大声说着淫秽的话语,引得另几名士兵附和大笑。

酒店老板的年轻儿子,此刻仍旧被两名喝的半碎的士兵殴打发泄着,一记重踢,紧随着男子左腿发出一声骨头断裂声响,男子终于忍不住痛号出声。“妈的,硬脾气就到这种程度?他妈的叫你嘴硬……”

士兵的怒气终于得到宣泄点,又一脚踹断男子的右腿骨头,男子的惨叫声连距离酒店尚远的风liu四人都已清晰听见。风liu轻轻皱了皱眉头,“别管闲事。”残韧语气冷淡,心下知道风liu此时对上清国士兵怨气极重,被包围一事让风liu深受挫折,此刻的情形,恐怕多少又惹起风liu的正义感,只得出言提醒风liu。

男子的父亲,长年在此经营酒店,此刻陪着笑脸跟殴打自己爱子的士兵们说着好话,眼神中满是对爱子受伤的担忧,却是丝毫不感表现出来。任由对方宣泄殴打一顿,那能把命保住,倘若出言哀求惹恼对方,极可能反而害的儿子把命给搭上。

这道理酒店老板懂,不过,有人不懂。酒店里间,突然冲出一名女子,伏在双腿骨折的男子身上,抬起一张满是泪水却美丽非凡的脸,哀求着道“各位官爷,求求你们放过我相公吧,他已经知错了,也已经受到教训了,求求你们手下留情,就此放过他……”

女人确实很美丽,这种地方竟然有这种姿色的女子,实在让残韧感到惊讶。

酒店老板暗叫不妙,正待开口些什么,原本殴打男子的士兵目光落在女人身上,来回打量,一旁的士兵此刻也将注意力转移到女人身上。不知哪个士兵开口道“这臭小子艳福不浅啊,竟然娶了个这么漂亮的老婆,干脆也别打他了,让他老婆陪我们兄弟们乐乐。哈哈……”

一位伍长嘴唇蠕动,正待开口喝止,另一名伍张打眼色示意。轻声道“由得他们吧,不过一个乡野寸妇罢了,这时候强行阻止,更惹的他们心生不满,称了他们的意,该再不会因为之前的事情心下暗恨你我。”

原本欲开口的伍张闻言,略为犹豫,终究将本要喝止的话吞回肚子里,举起酒杯一口饮尽。

“官爷……官爷……”酒店老板再也按耐不住,哀求的话还没出口,却已被一名士兵一拳打晕在地。受伤的男子恐慌中带着愤怒,一把将妻子拉至身后,语气颤抖着道“不,求求各位大爷,放过我妻子,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不对,各位大爷如果还觉得不解气,尽管教训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妻子……”

一名士兵不耐烦的一把将女人从男子手中拽将过去,扭着女人双手,丝毫不理会女人惊恐的哀求和求救。淫笑着道“来猜拳决定先后次序!”顿时引起一片附和的赞同声,半碎的士兵见自己的提议得到一致通过,大感高兴,一把将女人的衣服撕裂。

女人胸前顿时春guang外泄,“先来点彩头助兴!”一种士兵人人情绪高亢,擦拳磨掌的准备着‘战斗’。

阑风晨和千若的情绪,被残韧手中的枪压抑的不敢表现。残韧的意思很明显,不许多管闲事。风liu勒住缰绳,怒喝道“你们还他妈的是军人吗!”残韧和阑风晨的马紧随停下,残韧心下气恼,风liu怎么这般意气用事!

风liu即使不怒亦自有一股威势,这是自小环境培养出来的气势,此时怒目而视,语气中义正严词的味道,更增添了几分气势,让一种士兵为之一愣。一片沉默,只有空中的风声。

打破沉默的人,是一名士兵,士兵满脸愤怒,怒喝道“你们这些公子哥儿懂个屁!我们他妈的天天在前线生死挣扎,今天不知道明天事,没有我们这些士兵的生死挣扎,哪有你们的平安生活!”

“若不是我们镇守前线,早被南风军队打过来了。他们早就被南风国军队*致死,我们不过玩玩,至少不会弄死她,他妈的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不配当军人,战场上我们谁也不是懦夫!”

风liu闻言怒气更盛,“穷词狡辩!就看看你们这种下流嘴脸拿着武器到底有什么本事!”风liu驾马朝出言反驳的士兵疾冲,腰间赤宵带起一道金光离鞘而出,两名伍张怒喝着喊着作战。

风liu夹带威势的一剑,斩了个空,那士兵反应极快,一个扑滚脱离了风liu剑势范围,一个起跳跃上酒店门外的一匹马背,瞬间抄起马鞍一侧的长枪。其它士兵各自动作极快的翻身上马,纷纷抄起马背长枪。

残韧心下惊讶,这是一队真正意义上的精锐骑兵。但这也意味着,想要收拾这队人马,绝不是片刻工夫能办到的。

风liu一言不发,手中执着赤宵,二度冲上,迎风liu的是五名士兵驾马疾冲而至的五柄长枪。残韧和阑风晨同时张弓搭箭,两名伍张各自领着两名士兵,朝阑风晨和残韧冲至。

来的太快,从一开始就意图阻止两人对战局的干涉。残韧和阑风晨的箭不得不转而指向两名伍张身侧的士兵,那四名士兵此时亦已张开长弓。二十四支箭隔空撞击,两名伍长马侧的士兵冷喝道“高手!十二连射技法!”

双方无一伤亡,阑风晨和残韧心下大讶,能掌握六连射技法的弓手,绝对可算最一流的精兵,那四名士兵每个人都具备这种能力,而且能配合如此巧妙的将自己和阑风晨射出的长箭完全拦截,这等默契,岂是简单?

说是迟,那是快。双方马匹同时朝对方疾冲,一轮箭射出,第二轮决计不可能再有动作时间。残韧和阑风晨同时紧握马侧长枪,阑风晨此时怀里护着千若,残韧心知自己必须独自将两名伍长拦下,否则必定会对阑风晨造成可怕压力。

一名伍张双手握着一柄极大极阔的剑,另一名手执长斧,长斧此时在手中高速旋转着,残韧手执长枪,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带起万千星芒疾刺而出,坐下的马同时高跃而起。

面对两柄重兵器,正面硬碰是决计不能的。尤其两人配合默契,一人府身执剑朝着马脖子疾斩,另一手中的大斧带着旋转带起的劲道朝残韧拦腰挥砍。倘若只有一人,残韧完全能凭借枪的可怕攻击速度和角度,在对方兵器未近身前先迫得对方变招。

但两人齐上,那是不可能了,任何一个人完全不顾自己全力挥砍,都能把残韧连枪带人或是连马带人砍成两截。残韧的骑术极佳,操控的战马随着残韧心意,高跃而起,残韧手中长枪朝左侧下使长斧的伍长疾刺出手。

使长斧的伍张身体一侧,借着马体的掩护倒向一侧,残韧的致命攻击顿时落空。战马发出一声惨叫,使剑的伍张连人带马跃起,从右下侧将残韧坐下战马斩成两截,残韧双足一蹬,凌空后跃,堪堪避过巨剑余势不消的攻击。

使剑的伍长身体朝后一倒,就那么仰躺在马背,堪堪躲过阑风晨的全力一刺,四柄长枪带着星芒朝分袭阑风晨面门和胸口。阑风晨回枪防守,将四柄长枪荡了开去。

阑风晨跟名士兵错马而过,回身的一刺也被拉在最后的士兵伏身避过,显然对方有极丰富的作战经验,阑风晨的袭击完全被对方预先算计再内。

真正的精兵跟一般士兵的可怕差距,精锐士兵以一档百,一定程度上而言,毫不夸张!

残韧人在空中,使斧使剑两伍张已然大喝着执着手中兵器快马追至,一斧一剑分左右朝空中的残韧砍至,四柄长枪从亦紧随其后朝空中的残韧递出……

第十节

风liu一剑斩断三支强枪枪头,挥剑击落袭至的长箭,额头冷汗徐徐而流。这批士兵,确非寻常能比拟,从一上马开始,脸上再无丝毫醉意,个个神色冷俊,配合默契,枪法箭法均是上乘。

见识了风liu手中赤宵的厉害后,折断长枪的三名士兵驾马后退,张弓搭箭抬手便射,另外四人执着长枪,两人牵制着风liu剑势,却由不于风liu交击,另两人目标专区风liu坐下战马,一时间倒也迫的风liu难以反击奏效。

执枪的士兵,似对同伴每轮箭出手的时间极为了解,每每到退后的三人手中长箭离弦之际,便会配合着同时驾马让开,风liu眼前瞬间出现的就是连环箭雨,两侧意图刺马的士兵同时会挑选刁钻角度朝风liu坐骑发起攻击。

风liu此刻暗自懊恼,确实是太意气用事了,士兵的实力,看来跟本身的行径,并不能划上等号,哪想到这批人竟然是如此难得的精锐骑兵?

残韧人在空中,无奈展开轻功,左足在疾砍而至的斧面轻轻一点,身体顿时借力朝一侧疾速飞开,避过六人的进攻,双足稳稳落在地面,毫不停留的借力一点,地面顿时出现两个足印。

残韧借里飞跃,朝着马背一名士兵执枪刺出。阑风晨此时掉转马头疾赶而至,人尚在数丈外,已然抽出腰间长剑欲投,见残韧成功刺穿一名士兵的胸膛夺得战马,这才将原本的动作停下。

马背上使剑,杀伤力实在受到太大限制。

被残韧刺穿的士兵却未气绝,及时的跃离马背而避过要害,在地上滚了几圈,掏出怀里的哨子便吹,哨音高声传将开来。阑风晨见那士兵手往怀里伸时已知不妙,举枪便刺,那士兵见机却是极快,就地朝一侧翻滚开去避过这夺命一枪。

酒店老板的儿子,此时语带焦急的道“恩公!你们快逃吧,村子里还住着三百多官爷,他们听到哨音很快就会赶来,到时候再逃就晚了!”

残韧冷喝道“风liu你走,回去搬兵来救!三个人一起,绝对逃不掉……”阑风晨手中长枪连连变化,试图将处于被包围状态的残救解救出来,闻言咬牙道“风liu哥哥,你走,我是女子身,我跟残韧留下断后!”

“一起逃!凭我们的马程,该赶的及……”风liu挥剑劈断一柄长枪,驾马朝两人靠拢,村子里陆续传出马蹄声,马叫声,三人心知情况紧急,若被三百多这种程度的精锐士兵包围,能否脱身那可真是未知之数。

阑风晨和残韧的合力施为下接连刺倒两名士兵,残韧驾马脱出包围,两人靠近风liu。“别罗嗦,回去马上搬兵接应。如今阑风晨和我都走不得,让你走是最符合时势的决定!”

风liu心知残韧所言不错,倘若三人都逃跑,这批兵绝对是死追不放,三人的行踪绝对会被暴露,过了一日之期,风liu必须遵守承诺放了千若,到时候三人谁也出不了关。

必须有人断后拖住着队兵,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一个人尚不够,只有两个人才能让他们甘愿放弃另一人。残韧主动选择了断后,风liu沉声道“残韧,你走,你回去一样可以从父王手上调兵来救!”

残韧怒声道“滚!你轻功比我和阑风晨好?别忘了,我曾说过,有一天你有危险,我定为你拔剑。况且,若是我走,如果你遇到不测死在这里,我也活不了命!”

残韧从没在人前这般对风liu说话,那会大损风liu的面子,但此刻,谁也没有去计较了。风liu调转马头,断然道“你们一定要活着等我回来!残韧,赤宵给你!别让我的爱剑落在上清国的人手里!”

连鞘赤宵旋转着划出一条优美弧线,落在残韧手中,残韧面无表情,风liu驾马奔逃。村子中越来越多的骑兵冲出,原本围攻残韧和阑风晨的士兵纷纷驾马后退,两人驾马守住道路口,对方无法派遣小队追击逃离的风liu。

此时两人面对的,是两百多张弓,两人绝对不怀疑,这些人都具备连射能力。

阑风晨轻声道“弃马进山林,若是驾马很难逃得过这批精兵的追击。”残韧微微点头,随即道“待会进入山林后你先带她逃,我随后会赶上。”阑风晨神色平静的问道“你是要将方才那批人都杀尽再逃么?”

残韧轻声道“是,我不喜欢欠亏欠别人。”

阑风晨不加以劝阻,残韧这种人,是不可能听别人劝告的。方才那些人,是听见酒店老板的儿子出言警告的,倘若最后被三人逃走,很可能因此被安个通敌罪名处决。事实上若非那人的警告,三人恐怕根本不知道敌方援军就在村子里面。

漫天箭雨齐射,两人驾马边奔逃边快速舞动手中长枪,将飞射而至的箭雨档下。对方见箭雨攻击无效,纷纷驾马执枪追赶。两人奔出平坦大道,在荒山林下弃马逃入山林,三百余追兵次序井然的下马追赶。

林间一支长枪骤然激飞射出,接连穿透两名措手不及的士兵胸膛,残韧拔出赤宵剑闪身出现在追兵之间。阑风晨离开的不远,在一棵树后观察着战况,手中执着长弓,想在必要的时候冲出去接应残韧脱出重围。

赤宵出鞘的瞬间,残韧变了,眼神空洞无波,身体肌肉蠕动扭曲半响,变的更结实,体形显得消瘦许多,身体覆盖着一层银色亮光,本呈白色的赤宵剑身,光芒变的更加耀眼。

赤宵带一道银线,几乎同时洞穿三名士兵咽喉,残韧身形凌空旋转,左足穿过另一名士兵空门踏在对方胸口处,震的那士兵内脏粉碎,同时借力一跃,出现在另一边人群中,手中神兵轻易斩断两柄长枪,割破两名士兵咽喉。

残韧身形向前倾斜,赤宵递出,穿透一名士兵咽喉,左足同时踢断一名士兵腿骨,那士兵额头冷汗直冒,却未发出一声惨叫,人却不由自主蹲倒。残韧身形一旋,赤宵连断五柄长枪,割断蹲倒士兵的咽喉。

赤鞘剑身抵着那士兵咽喉骨肉,弯曲,残韧身体如同棉絮般借力飘起,凌空翻旋,落入另一边人群,左手剑指轻点一士兵天灵盖,那士兵如被雷震,七窍流血软软气绝倒地。

银光闪动,残韧双足落地前手中赤宵已然割断两名士兵咽喉。使斧和巨剑的两伍长怒喝朝残韧扑上。残韧仿佛身形化影般,整个没入斧势,下一瞬间使斧的伍长咽喉喷溅着鲜血,手中大斧远远抛飞开去。

残韧左足轻点那伍长胸膛,踢的那气绝伍长魁梧身体飞出撞道数名士兵,残韧身形朝一侧偏飞开去,手中赤宵斜切出手,剑尖轻易割破格档不及的使巨剑伍长的咽喉,紧跟着将那伍长手中巨剑切成两截。

赤宵在空中剑身扭曲,在断去的巨剑剑身轻轻一点,断剑如同暗器般激飞出去,穿透三名士兵胸膛后方才力尽。残韧凌空飞跃,脱出重围,手中赤宵凌空入鞘。

阑风晨从树后单手抱着千若,紧随奔出。

阑风晨一直很想知道残韧的剑法会是怎般模样,此刻,终于见识到了。行云流水这词,形容残韧的身法剑法再适合不过。虽然,那是专门杀人的剑法,江湖中最可怕的杀人剑法,必是紫宵剑派。

残韧的胃在翻腾,残韧不喜欢杀人,尤其是握着剑杀人。那全不同于战场上的交锋,战场上的杀戮,是战斗的结果,但握剑杀人时,完全是屠戮,将人如同蝼蚁般斩杀的感觉,太恶心了……

残韧记得叔叔曾经说过,“如果杀戮是剑法的目的,那么死亡就是剑出后的结果。若你不喜欢,就永远别拔你的剑,当有一天你发现你不再反感原本厌恶的事情是,你就再无法回头。”

残韧厌恶,无比厌恶这种握剑屠杀的感觉,残韧想远离这些。一个念头,蓦的出现在残韧脑海,这世上能让残韧必须拔剑的,除了残韧自己,就只有风liu,逃开风liu生活的世界,残韧就能躲开一次次无奈拔剑的时候……

“别丧失你自己……残韧,永远别丧失你自己而为别人而活!”叔叔的话,在残韧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回荡着……

第二节

“剑可以消失,剑上的灵气却是不灭的。总有铸剑师,倾其一生,所为的就是还剑本相,有了这样的人,再有了机缘,消失的剑自然也就能重现。剑法,同样如此。”

男人语气冷淡的诉说着,眼神逐渐变的空洞,万千水滴,突然跃出水面,如同暗器般,夹杂着深紫色气劲,朝残韧激射飞至。男人的身形,同时一闪,身形仿佛骤然化成光影般,挺剑朝残韧疾刺。

残韧眼神同样空洞无物。

距离残韧尚远的万千水滴,突然转向,反朝男人扑上,男人手中神兵剑刃骤然幻出一条巨长紫色剑气,环腰挥砍,万千水滴如同瞬间被蒸发,全无踪影。男人的剑气,暴成点点星芒气劲,流水般朝残韧倾泻洒落。

残韧身形疾动,手中赤宵疾速直递,穿过万千星芒,浑然不顾自身面临的可怕危险,径直刺向男人的身形动作间的致命空门。一条白影,闪入两人之间,发出一声痛苦呻吟。

赤宵剑,没入男人的胸膛,却在最后瞬间,被男人高速的身法,闪过了要害。残韧急速回手拔剑,左手将凌空扑上的阑风晨,一把抄在怀里,身形疾动,闪身后退。

男人却没有追击,男人胸口处,原本喷溅的鲜血,却因点穴而止住。“我说过,只战一剑。真是奇人,拥有比我尚高的意境,可惜终究因为年纪关系,功力太浅。”

“今日实在意外,不但见到残家的人,还见到本门的醉梦剑传人,醉梦身法果然了得。”男人转身领着未出手仍旧活着的男人,径自离去。女人在男人的耳旁,轻声说着什么,男人神色冷淡,却没有回答。

确实很有趣,因为男人能看到紫宵剑派最秘密的典籍记载,当然知道很多有趣的事情。

残韧没见过,因此丝毫不觉得有趣,但是残韧却放下心来。紫宵剑派的剑气,向来阴狠歹毒,只要入了体,对经脉的破坏一直是彻底性的,粉碎性的。只有修炼的同为高深紫宵心法,且意境差距比对方更高,才能抵挡得了。

阑风晨的意境,绝不比残韧低,残韧早就知道。残韧以气劲检查着阑风晨的伤势,心下也明白为何那男人会有那般感叹。插入两人之间的拼斗,本就需要高明之极的身法,替自己档下原本无法闪避的剑气时尚能完全避过致命要害,那实在高明的厉害。

阑风晨没有生命危险,仅仅是内气瞬间受到太强烈震动,受了严重内伤,身体几十处被剑气洞穿皮肉,晕厥了而已。

残韧单手将阑风晨抱在怀中,阑风晨身上被星芒剑气洞穿的皮肉外伤,已全部被敷上了药。倘若单是点穴限制血液流动,时间长了对身体是大为不利的,外伤仍旧必须处理。

残韧看到了很多不该看的东西。那男人的星芒剑气,太密集,阑风晨全身上下,受伤的地方实在太多。不过残韧其实觉得,非常好看,甚至美妙,所以,即使是阑风晨没受伤的背部和臀部,残韧也都仔细看了遍。

不仅看了,残韧还忍不住***了。在残韧想来,反正上药时,最不该***的地方也都摸了,那也没必要再避什么嫌了。

残韧现在倒没去想如何面对阑风晨的问题,那完全可以等阑风晨醒了后再考虑。因为无论如何,阑风晨不是一般的女子,残韧不可能像风liu般对待许多女人那般,给点钱或是给予权势上的照顾就打发了。

残韧其实从来不讨厌阑风晨,见过阑风晨美妙的裸体后,更加不讨厌。

残韧此时想的,却是那男人的话。残家,叔叔过去一定是江湖中人,而且地位肯定不一般,叔叔也姓残。拥有固定姓氏的家族,无论江湖还是朝廷,都不是太多,一般的人,是不存在固定姓氏的。

那在江湖是一种悠久的象征,在朝廷更是一种荣誉的象征。残韧很早就注意到这个问题,为何自己父亲和叔叔包括自己,都会有姓氏。

残韧又想起父亲,从那男人的语气中,必然对残家的事情知道不少。倘若叔叔在江湖上极有地位,父亲也绝对差不了。男人的话同时表示,残韧的父亲应该逝去多时了,该比叔叔去的更早很多。

残韧很想追究父亲那年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叔叔的笑容,却浮现在残韧脑海。‘爱是丧失自己,恨也是。残韧你要记住。’残韧记得,残韧怎会不记得?

善泳者溺于水。残韧今日真正体会到其中的悲哀,如果今日不是阑风晨,残韧也不会死,不过重伤而已。因为那男人说了只出一剑。可是,倘若那男人出第二剑呢?

江湖中高手如云,残韧会遇到多少个如那男人般的高手?残韧不想死在别人的剑下,压根就不想死。

残韧的思绪一团糟,成为朝廷的人?对残韧而言是很容易不过的事情,只要残韧点头,秦王爷必定马上收残韧为义子。这样可以离开江湖,可是却陷入朝廷这个权利争夺没有休止的大旋涡中。

可是若不入朝廷,今日之事,必定会传进那个未知且无法想象的世界,江湖世界。一入江湖永不休,恐怕迟早会死在别人手上。残家在江湖中到底有怎样的过去,残韧根本不知道。

但是可以肯定,一定有很多仇人。没有朝廷身份的庇护,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找残韧麻烦。

残韧想了很多,最终发觉是自己会武功的错。倘若不会武功,根本不会跟风liu外出,不会遇到这些事情,就算以一般将士身份外出,只凭借军中战技。今日一开始对方夺剑时自己就不可能闪身避的过,也不会拔剑,而后杀人。

“是我做的不够彻底!既然不愿拔剑,就该完全忘记自己会武功。”残韧喃喃自语。

是的,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遇到危险会去回避,但因为懂武功,则会不将很多危险放在眼里,面对的第一反应是使用自己的武功去迎接危险。

残韧想通了,终究松了口气。低头凝视怀里仍旧未醒的阑风晨,不由又想到方才见到的美妙一切。下意识的抬手轻抚阑风晨的脸庞,皮肤细腻而光滑。怎会不细腻白嫩呢?

这般的身份,即使练了武功,仍旧花得起金钱以昂贵的药方保证皮肤的细腻白嫩,自然不会如是一般武夫般因为练功而破坏了皮肤的美丽。

阑风晨早就清醒过了。阑风晨第一次清醒的时候,残韧真专心致志的***着阑风晨的背部美丽线条,那时候残韧的手刚滑至阑风晨丰满翘起的臀部。阑风晨当即又昏迷了。

因为血气攻心所致。

第二次清醒,已经衣冠整齐的躺在残韧怀里。可是阑风晨思索半响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残韧,所以选择再次昏迷。

这是阑风晨第三次清醒,残韧觉察到了,目光定定的盯着阑风晨看。阑风晨受不了,只好别过头去。“残韧你别多想,只是你曾经救过我一命,我还你恩情罢了。”

这是阑风晨羞急下所能想到的最合适的第一句话。

残韧语气平静的道“我没多想。但是替你敷药时看了你正面很多不该看的地方,也摸了很多不该摸的地方。再后来时,我觉得实在很美,于是把你后面本不该看的地方也看完了,还摸遍了。现在我不得不多想。”

残韧确实会多想。在残韧意识里,人是有高低之分的,寻常女子,凭借自己的背景,根本不会让自己此刻如此慎重的面对。但是阑风晨的身份却不同,高贵,钱和权利换不来的东西,本身就是高贵的。

残韧如是想。

阑风晨很想一剑把残韧刺死,不过只是瞬间的冲动而已,残韧怎可能这般露骨的当面对阑风晨说这种话呢?可是阑风晨不能真的朝残韧刺一剑,也不能沉默不语。

“至于其它事情,我倒确实没做。”残韧语气仍旧平静。

“那你别想太多了,也是形势所迫,你也只是为了救我。只是这样一来,原本想还你的一条命,又给欠下了。”阑风晨有些语无伦次的,阑风晨觉得残韧该主动点说些什么承担责任,下意识的采取回避态度。

阑风晨的心思,残韧可不懂。于是残韧点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有道理,不过开始是这样,后来却是我的错了。在这里向你道歉,我定不会将此事告之任何人,请你放心。至于欠不欠的,就别提了。就算本来你有欠我的,现在也完全抹平了。你也别多想。”

既然如此,残韧觉得自己就不该多想,本来以自己的身份,跟阑风晨若想有什么干系,中间的问题就大的很,而阑风晨既然希望自己忘记这事,那当然是忘记的好。

既然你不愿意负上对我的责任,那我多说也没意义,若是因为身份问题勉强于你,不如就此忘记。

第四节

房外的下人,闻得房内的异响,紧张的推门闯入,叶亦担心房内的变故,跟随着举步行入。

却是慢上两分,房内一声厉喝传出道“出去!”数名下人丝毫不敢违背,纷纷退将而出,叶此刻,隐约见着房内的残韧,原本束着长发散乱的披洒着,遮挡住了脸庞,面积不小的地面,竟似被一柄巨大的锤轰出个不小的坑。

一团糟。

叶心下犹豫半响,终究退了出去,在两名下人的相送下,乘轿朝王爷府返回。有些人,不需要外人安慰,对于残韧而言,叶,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外人而已。叶听小王爷提到关于残韧的事情不少,对残韧,有了解。

陈留城,持续半月,发生过往除战争外最大的动乱。半个月之间,接连发生聚众争杀**,很多从未见过的人,穿着一样的服饰,死在陈留城内。数处商业建筑,被一把火烧净。

更有不少建筑,在争杀中,竟然被那些人轰的破烂不堪。甚至,官府的前往干涉的衙役,竟然死伤达两百余之多,而且未能抓着人,被官府带回去的,只有尸体。

这些都是江湖中人犯下的事,其实一点也不新鲜,江湖高手太多,根本不是官府的衙役所能抵挡,这类事情,官府向来掩盖。各城不时都有上演,早已形成一种统一的默契。

风波起的突然,平静的也突然,不多久后,陈留城,便如同往常般,平静。

风liu隐隐觉得,这一次的风波,一定跟残韧叔叔之死有关。只是无论风liu怎么询问,风liu秦都不加理会,被缠的没办法了,只丢下句“江湖中的事情,你不必多问,这也不是朝廷所需要耗费精力的所在。”

“父王,可是残韧叔叔被人杀死了,我们怎能不彻查凶手替之报仇!”风liu义正严词,觉得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无惧的对父王顶嘴。

也是风liu秦,第一次脸现愧色。“你还小,不懂得这些。日后你长大了,就明白为何了。江湖,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为父不能这般做,也不可能有结果。”风liu无奈,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告退离开。

江湖到底是什么?这问题却是成了,风liu心中的最大疑问。风liu抛开心头的疑惑,前往探望残韧,却是没有带着叶,发生这种事情,风liu也没有心情跟残韧胡闹了。

风liu不知道,风liu秦心中的无奈。江湖各派的实力,非同凡响,虽然数量远不能跟朝廷军队比拟。然而江湖高手的实力,实在极为可怕,若单论武力,哪怕朝廷中名气赫赫的将军,放进江湖中,都不算得什么。

江湖中的事情,却对朝政不存在多少影响。如今的局势,各国单是面对别国的压力,就已经分身乏术了,怎可能无故去招惹这些江湖高手?原本不存在交集的世界,若是因为朝廷的无故动作,引发的灾难无法估计。

残韧叔叔的死,引起这种变故,显然残韧叔叔也定是江湖帮派中极有身份地位的人,这种帮派中的事情,绝不是朝廷该去干涉的,尤其自己的身份极是敏感,印发的后果更非简单。

江湖高手,动摇不了朝廷的根基,但却可以大幅度动乱朝廷国力,能抵挡江湖高手一波又一波刺杀的朝廷命官,却是不多的。风liu秦心下,只盼望残韧这孩子,别踏上跟自己父亲和叔叔一般的道路,否则,风liu秦就真的难以面对过去亏欠的恩情了……

“残韧,搬到王府住吧。外面的私塾,也教不得你什么,王府的环境,也远比外面安全,万一你有三长两短,你叫我如何是好?”风liu开口劝道,这已经不知是风liu第几次提出这建议了,原本风liu已放弃这打算。

不过如今,一则担忧残韧安危,二来,残韧叔叔死后。残韧日后的生活,恐怕也是个大问题。风liu为遗产的问题,借着父亲的面子,私下干涉过,没想到残韧叔叔的财产,竟早已被人尽数以合法名义取将走了。

风liu大怒,本欲追查个清楚,却是被父亲阻止了。后来风liu也知道了,残韧叔叔定是江湖帮派中人,一旦身死,财产也定是归属帮派了去,哪怕追查到,引起的问题也非简单。

听得风liu劝告的话,残韧从墙壁画后的秘处捧出个锦木盒子,风liu大感好奇,走近打开一看,却是两张共二十万两的银票。“昨天半夜,一个蒙面人送至,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风liu取出银票,盒子下面尚有一枚令牌。残韧信手取过令牌,手上运劲一握,令牌顿时被残韧以内力震的粉碎。“我不需要这种东西,留下不过是对我多了一分干扰。”

风liu拍拍残韧肩膀,轻声道“残韧,去王府住下吧!”残韧沉吟半响,平日残韧本没有什么朋友,在陈留能让残韧牵挂的亲人如今却也可说没有了。残韧喜欢简单的生活,铸造,学习些感兴趣的东西,练功。

二十万两,不是一笔小钱。可说几十年都足让残韧不愁吃穿日用。若是进了王府,以秦伯伯的为人,决计不会要求自己必须做什么,同时对于自己的需要,也不会吝惜的给予满足。

“好吧,此地也没有什么可留恋。”残韧点应答应,风liu大喜,忙开口吩咐着下人收拾东西,残韧府邸的下人,风liu向来随意指使,在风liu心里,是不需要分彼此的。若非如此,风liu岂会如同自己东西般毫无顾忌翻动锦盒内的东西?

风liu拽着残韧上轿,安慰道“你放心,你住在王府不会被干扰。若是朝廷来人,你怕惹来麻烦,大可外出就是。一般的官员,哪敢在秦王府生事?”残韧轻轻点头。

秦王府不时会有些官员来往,人情事故的,若要残韧装做下人,那绝对是不妥当的,万一得罪某个跟秦王爷身份可较高下的人,自然难以收拾。遇到贵客还会在王府小住些时日,难免会有碰着之时。风liu自然清楚,自己一些堂兄弟姐妹的刁蛮脾气,哪是残韧所受得了?

风liu心下郁郁,若非残韧坚持不肯,父亲早将残韧收为义子,到时候又哪来这些麻烦?

残韧心下自有一番计较,倘若成为秦伯伯义子,便成了风liu世家的一份子。肩上无法避免的担上了对世家的一份责任,绝不可能由得自己那般随意,做走的路就由不得自己了。

残韧的到来,最为高兴的,不是秦王爷,而是叶。想到日后将会跟残韧一同生活在王府,这份意外之喜,岂能言表?

第八节

柔可夕有父亲,也有母亲,只不过母亲在柔可夕很小的时候就战死了,战死在沙场。柔可夕的父亲在之后的第三年,同样战死在沙场。

柔可夕还有叔叔,还有奶奶。柔可夕的奶奶对残韧是很喜欢的,只要柔可夕喜欢,而残韧又没有非常过分的劣行,柔可夕的奶奶都会喜欢残韧。柔可夕的叔叔却不喜欢残韧,残韧离柔可夕叔叔王矿心中的距离实在太大了些。

柔可夕的哥哥和姐姐,对残韧有着失望,但也并不因此排斥残韧。在他们的眼里,毕竟还是柔可夕个人的幸福与否来的更重要些,毕竟可柔世家,主要的势力在军中,并非一定靠联姻稳固家族在南风国的地位。

况且,柔可夕本身,已经是这一辈中最负声明的后起之秀,她有选择自己命运的资格和权力。

事实上柔家的历代女人,大多数都拥有选择丈夫的权利,因为柔家的历代女人,大多数都很有能力,一直为延续着家族的辉煌。柔可夕的姐姐名柔可云,同样在军中任职,柔可夕的哥哥名柔可名,目前是南风国南方前线副统帅。

“妹夫,如今仍是新婚,待过些时日,你便随我去南方前线任职吧。低阶位的军功造得假,但如果要任要职,那是决计弄不得假的。前线虽然危险点,但有我照应着,定不会让你闪失,若是你表现的好,最多一年半载,积累个副将职务绝无问题。”柔可名放下手中的茶水,和颜悦色的对端坐着的残人开口道。

不待残韧回答,柔可夕已然先行开口道“多谢哥哥关心,不过我已经跟相公商量好了。相公会在我军中任职。”

柔可云嫣然轻笑道“二弟,他们新婚不久,你便让他们分离个一年半载,三妹哪受得了。”

柔可名反对道“男儿志在四方,我们可柔家族,自然不能让别人看低了。军功自然是前线积累的最快,三妹如今只是三品大将,还无法统帅大军,自部人马数目有限。若是在三妹那任职,弄不好得个三五载方能任将。”

柔可名说罢将目光转至柔可夕处,见柔可夕一脸不为所动,复又垂询残韧自己的意思。“多谢二哥关心,不过我却是不放心夕一人独自在外征战,有我在旁多少能照料一二。”

柔可名闻言不由有些悻悻然,口中无奈道“妹夫说的也是。”心下却是不以为然,以柔可夕的本事,哪还需要别人照料她?上清国多少军队都已被她打的闻风丧胆。

柔可夕的奶奶柔无月,出言轻责柔可名几句,便招呼着残韧坐近自己,问长问短起来,残韧只得打起精神认真回答。一厅堂的人正闲聊着,下人禀报王辛将军到。

残韧心下不由一凛,这种时候,一般的管员绝不可能前来打扰,王辛会在这时候前来,必然跟可柔家有着不浅的关系。

残韧所疑很快有了答案,柔可云见到进入大厅拜见柔无月和王矿后的王辛,神色变的份外愉悦。王矿这时拉着王辛道“残韧,这是王辛,你们昨日也是见过的。过不了多久,你就该叫他姐夫了。日后都是自己人,平日要多来往些,切勿生份了。”

残韧实在觉得有趣,不多久前的敌人,再过些时候自己竟然要叫对方姐夫,这是何等滑稽之事?

两人看似十分熟络的互相见礼交谈着落坐,王辛温情的跟柔可云交谈几句,回头朝着残韧道“没想到我们快成一家人了,残韧兄弟的本事高明的很,能成为南风国的一员,实在是南风朝廷之幸。”

柔可云见奶奶和叔叔不解的神色,便将王辛对自己说过的曾经跟残韧如何遭遇的事情一一道出。罢了含笑着补充道“三妹,你魅力可真是不凡。听王辛说,那中秦国的风liu王爷,躲藏在村子时,对妹夫可是极为宽纵,如同对待亲生兄弟般,丝毫没有上下尊卑之分。”

残韧神色不动的道“说穿了也没什么,只是曾经救过风liu一命,他因此一直对我感恩戴谢。”王矿微笑着道“看来残韧这孩子却是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单薄名利的人,否则若是留在中秦风liu王府,日后的前途,真可限量?”

残韧心下感到一阵厌烦,残韧最厌恶的便是这种斗争,心下不由对王辛产生厌恶,原本因为王辛的本事,对王辛尚有些敬佩,此时却因王辛的手段而消失的荡然无存。

在王府生活那么多些年,残韧自然不会对这种攻击毫无知觉,更不会为此不知所措。仅仅是讨厌这种折腾心神精力的斗争罢了。

“我既不负风liu王,自然能随心所欲追求自己的生活,得夕芳心,我心足矣,功名利禄,实非我所求。原是心下恐慌,今日得大家如此表态,实在让我放下心头大石,他日再不必为此事耿耿于怀了。”残韧神色坦然,倒也让王矿再不好多说什么。

最主要的却是柔可月此时开口为此事道出结束语,即使原本有话,也不能再继续说下去。

出得可柔家府邸大门,残韧懒懒的坐在马车车厢,“你可是想问我方才王辛所说之事?”残韧身侧的柔可夕却是将头轻靠残韧,柔声道“相公想说时,自然会说。我已是相公的人,怎会因此怀疑自己丈夫呢?”

残韧闻言心下不由舒服起来,轻笑着道“真是个贤妻。以后有空的话,就跟你说说,这会只想赶快回去歇息。”柔可夕轻应了声,任由残韧不安份的手轻抚着自己,语带羞色的道“相公,南风国跟中秦不同。在人前万勿对我如此,好吗?”

残韧哑然失笑道“你道中秦便会如此?”柔可夕不由脸色一红,残韧轻笑着补充道“大概也只有淫贼才无丝毫顾忌。”说罢却先是笑出声来,柔可夕想到那时两人受伤,便恨骂过残韧淫贼,也觉好笑。

马车车厢内,一时间气氛份外融洽。

残韧不由的想起家这个概念,自从父亲离开后,这种感觉在没有过了。一个人住着的陈留残府,那不是家,难得见着叔叔一回的地方,也不是家,王府更不是家。

没想到这种感觉,最后竟在陌生的南风国内找到了。原来家,不是由地方决定的,而是由人决定。

新婚的日子,残韧过的十分舒心,柔可夕亦然。由于新婚的关系,柔可夕这段时间,完全无需理会军中事务,也不会有人前来催促。

南风国都在吴城,可柔世家的府邸便在吴城。为柔可夕和残韧办置的府邸残府,同样在吴城内。新婚的这些日子,两人并没有留在吴城内,而是住在城外临水的听香小筑。

大多数的时间,两人都是依偎着在岸边沉默着吹风。残韧丝毫不觉得闷,残韧本就喜欢静,让残韧意外的是,柔可夕竟也不觉得闷,柔可夕竟也从小喜欢静。从柔可夕话里得知,柔可夕一身傲人的武功,就是过去独自在无数个安静的日夜练就的。

残韧每日都会奏琴,柔可夕因此想学习唱歌,也确实开始学了。虽然声音很悦耳,但从歌唱角度而言,入门都是算不上的。残韧却从不因此嘲笑,对残韧而言,最重要的那种感觉,柔可夕本身能给予那种宁静舒心的感觉。因此,无论唱的好或不好,根本不重要。

“是否能回到另一段时光,

……

……”

琴音止,歌声休。“相公,你若是这般思念风liu,不若过些时候我陪你回趟中秦吧。况且,我也该回去拜见叔叔和父亲的,还不知他们两老在天之灵会在责备儿媳不孝。”

这些日子,残韧倒也断断续续的说了自己过去的不少事情,因此柔可夕已经知道了残韧的事情。当残韧第一次弹着曲子时,柔可夕非常感兴趣的索要歌词,一见歌词后却是神色大变。

残韧见状却是轻笑着道“谁道恋曲一定是想念女人才弹?”柔可夕因此耿耿于怀,直到两日后残韧突然来了兴致,说起叔叔的事情后,柔可夕心下才真正释然。

残韧不喜欢说话,不懂哄人,便是明知柔可夕心下猜疑,也不作解释,若非兴致所致,柔可夕相信,很可能这心结会到几年后的某日,残韧突然有兴致的时候才能解开。

但也因为残韧这种脾性,柔可夕不知觉中,对残韧的话份外信任。也因此相信残韧过去在王府时,从不是个淫乱无度的人。

残韧早已经没了返回中秦的念头了,在南风国的日子,过的实在太舒心惬意了。不但时刻有种温暖和充实的感觉,柔可夕更不会迫残韧必须做什么,残韧没有丝毫心理负担,丝毫不担心会重复风liu时般,不得不拔剑,施展杀人剑法,一次又一次的杀戮。

“相公,夕手上染了无数人的鲜血,你是否会因此嫌弃夕?”

“我不过是不喜欢拔剑杀人时的感觉而已,并不是排斥杀戮的存在,你哪怕杀再多人,我也无所谓。”

新婚的时日,虽然美丽,却终究是要过去的。

第九节

希望,风liu心下不知是何滋味。风liu想看的是绝望,是血银手绝望的眼神。风liu压下心头的情绪,冷静的下达着命令。仍旧看的到,凭这种数量的兵,便以为能冲的过去么?

关城上箭如飞蝗,密密麻麻的飞朝血银手部队落下,城墙下同时射出密集的箭雨,回敬着城墙上的弓箭手。三轮箭雨后,血银手为首的一批长矛骑兵已然冲至关门处,血银手如往常般从马背飞跃而出。

风liu嘴角挂起一抹肆虐的微笑,我风liu岂会不做最后准备,既然要你死,就不会给你机会。风liu当然高兴,因为血银手会大吃一惊,战局中一步错,往往就再难挽回败势。

血银手确实大吃惊,血银手险些忍不住痛哼出声,双手剧痛无比,那城门外层虽是硬木,但里面竟是钢板。诺大的城门,内层竟然镶以钢板,那得耗费多少金钱?

倘若风liu不是算准自己最初的动向,后来临时所铸,那真不知道背后累死了多少人,才能在这么短时间里赶工完成了。

原本以为会如同往常般直接冲击城门的骑兵,却都纷纷停下势子,那城门没破。马背上的士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盾牌,后方见形势有变的士兵们纷纷取出弓箭,朝城墙上方回敬箭支,试图尽量打击对方的箭雨攻势,减轻城门下方战友们承受的压力。

风liu心下十分痛快。接着风liu看到下方的血银手朝后退却几步。风liu心下暗笑,垂死挣扎,我就不信你功力高到连钢铁都能轰穿,而且硬撕出一片能容纳骑兵轻易通过的缺口来。

风liu的笑容很快凝住,因为风liu看见血银手手上多了一柄兵刃,兵刃十分短,两头均有刃,似是剑,但形态却是弯曲的。风liu的笑容凝固不是因为这兵器奇特,而是看见那兵器上覆盖着的一层寒霜。

那寒霜的色泽风liu太熟悉了,赤宵剑身永远覆盖着的。风liu想到一柄极有名气的兵刃,也只能想到那柄兵刃。往昔正义传说自创的奇异武功,以气御剑,那柄剑形态就是这般,灵活,快速,凶狠无比。

而且,无坚不摧。据说正义传说当年,凭那柄剑,可远在百里轻易夺人性命,只是,那套武功需要的根基条件非常苛刻,而且能真正学出水准也极难,自从正义传说之后,罕有能将之练出成效的。

那是紫宵剑派轻易不传的秘功之一,但是那套武功,灵鹫宫竟然也有。据说是杀戮传说的妹妹宵云乐留下的,想必是杀戮传说得自正义传说赠送,后传给了自己妹妹。

风liu没见识过这套武功,原本见识过这套武功的人,恐怕就没有。但是风liu相信,那兵小小的兵刃,绝对能切开城门钢铁甲板。“哼!本王岂会容你逃脱?本王要亲自出战!”

风liu说着便欲下了城墙去,一侧数名将领面露忧色,这几人本就归属此地统帅,却是没见过风liu出手的。心下自然担心风liu有个三长两短,那罪责谁又担的起?毕竟秦王爷再如何贤明,终究只有风liu一个独子,更是逝世爱妻所留,必会迁怒。

一名将领高声道“小王爷金贵之躯,岂能轻易涉险?便交给末将等料理便是,必不负小王爷期望!”风liu哪能听不出来话中的意思,沉声道“你们当本王是中看不中用的窝囊废么!”说罢径自下了城墙,一众将领再不敢多言,只得硬着头皮紧随而去。

城墙下方关门前,原本欲冲锋的南风国骑兵,此刻被迫陷入被动防守局面,纵使头举盾牌,却仍旧难免被流箭射中,马匹伤亡的更是严重。血银手一言不发的运功杨手射出紫宵幻刃,幻刃高速旋转着激飞而出,夹带着灿烂的亮光。

这套御使决,根基在于内功,以及巧妙的速度应用。若想随意施展,本身不具备强大的内力,那绝不可能。血银手的内力根本不到够格施展的地步。幻刃几乎不受任何阻隔的在钢铁城门留下几十道勉强能透光的缝隙。

血银手收回幻刃,体内气血翻腾的紧。心下却不由佩服起创造此功法的正义传说,传闻中正义传说却能以此功法如同挥剑般轻松,那需要何等高深的内力啊?

血银手双手硬生插入铁门缝隙,原本极窄的缝隙竟然被那对远比缝隙大的手挤入。血银手全身被气劲覆盖,冷喝一声,那铁门原本被幻刃切出的几米类圆面积内的缝隙竟然出现裂痕,片刻后随着狂暴的内力催动,竟暴成段段铁屑,朝关城内激射了去。

南风国骑兵发出一声喝彩声,士气高涨的驾马朝城门发起冲锋,丧失马匹的士兵则举盾变做步兵,随着人群高喝涌入城门口。血银手脸色冷漠,静立着不动,却非如往常般等待合适的出手时机。

体内却已是受了不轻内伤,钢铁之门,攻出的内力有多强劲,自身几乎受到同等反震,怎能不伤?尤其难过的是那对手,虽然戴着血银手的关系不致受外伤,但钢铁对骨头和皮肉造成的挤痛,却是难免的。

手,似乎整个粉碎了般。

一名贴身护卫将血银手的马匹在人群中牵至血银手身侧,对于进攻关城,已经有极佳的默契,血银手周遭适度距离内向来不会被自己部队挤迫。血银手强忍双手剧痛,翻身上马,接过两柄士兵递上的长矛,驾马朝前冲。

战马在城门内一跃而起,落入敌军长枪兵阵内,马未落地,两柄长矛已然连连刺出,顿时原本密集的敌群,竟被血银手硬生刺出一小片空地。南风国步兵此时已然形成冲锋阵,杀入长枪兵面前。

长枪兵,是骑兵的克星,比寻常枪长度更长,柄的木质更坚硬,可在极远距离便攻击马背骑兵,或是攻击战马,但是面对短兵器的步兵时,却又反被克,过长的兵器,乱军中丧失有效距离的控制后,根本无法对短兵器步兵造成多少威胁。

风liu从城墙下来时,正看见血银手孤身单骑,手持两柄长矛,驾着马在己方部队中如入无人之境般发起冲锋,战马奔驰的速度不慢,但血银手两柄矛杀人的速度更快。

如果落如湖泊中的石头,纵使水滴再多,却也无法阻止石头的继续下落,可是石头也无法回头,血银手也不能回头。倘若南风国军队进攻的士兵无法突破中秦军的防守跟上血银手的步伐,那么血银手等若丧失后援的孤将。

南风国军队没有让血银手失望,至少此刻还没有,越来越多的骑兵从马上跃下,执刀举盾朝城门口的长枪柄发起疯狂进攻,关城城门口不片刻便被彻底突破。

城门口外,等待南风国军队的则是同样的清一色刀步兵,此时残余的长枪兵小队后撤,刀步兵喊杀着迎上。这种战斗下,对于士兵而言是不存在闪躲敌人攻击的,后方是密集的自己人,不断前进,前方是敌军,不断逼近。

活命,只有不断往前冲,用最快最狠的手段砍杀面前的所有敌人,用手中的盾尽量减少自己会遭遇攻击的部位。

血银手的一柄长矛已刃口竟已刺卷,卷刃的长矛,被随手朝一侧敌兵投出。长矛卷刃,并非质量太次,而是血银手杀敌速度实在太快,这么会工夫,那柄矛已经穿透上百士兵的坚硬盔甲,穿透上百士兵的要害。

风liu心下赞叹,实在是一名不可多得的猛将,更难得的是竟是个如此有胆识和谋略统帅。“残韧,你确实娶了个了不起的妻子!”风liu抬手张弓,十二支长箭笼罩一小片空域,细听起来却仅有三声破空声响发出,其它的箭,却都是咬着前面箭尾在激飞,自然是没有多出的破空声响的。

大多将领都是骑马的,战场上有太多将领是死在暗箭下,激战中难免无法分神它顾,一支暗箭,往往就能结果一名猛将性命。不过血银手从未被暗箭伤过,因为血银手超人的感应能力任何时候都能完全把握周遭的动静。

若非如此,总是冲在前面的血银手,身旁许多时候连护卫都无法跟随保护,早已经死了许多次了。血银手更不会被破空声响迷惑,风liu并不认为能取得了血银手性命,只是,比不攻击好。

风liu非常意外,因为风liu看见有趣的事。血银手在风liu箭刚射出不久后,猛然在马背伏身,同时马侧的一张弓疾速跳出,跳到血银手右手掌中,一支箭同时已上弦,弓弦被拉满。

是用嘴咬着拉开的,执矛的手此刻穿透一名士兵胸口,那箭同时朝风liu激速射出。一支箭,穿过风liu的箭网缝隙,风liu的六支箭同时落空,另六支朝着马射至的箭,却被血银手以手中长弓尽数格了开去。

第八节

“中秦国香公主。”穿云剑终究说了,穿云剑认为残韧有权力知晓。

“什么?”残韧无法置信,自己母亲怎会有这等身份?若是如此,自己怎会自小跟父亲过这那般平凡的生活,若不是风liu秦之故,残韧根本就是市井中的平凡民众。

“圣剑之所以让江湖人佩服,第一,残酷虽是圣剑亲弟弟,但圣剑从未利用过弟弟的名号额外获得自己本事之外的任何名利;第二,圣剑与香公主彼此倾心,如何结识,江湖中人都不知晓,但是圣剑拒绝入朝为官,最后是香公主决定跟圣剑私奔,两人才正式结下良缘。圣剑这份坚守江湖人怎也不入朝为官的情操,将江湖中人为之拜服。”

残韧脑海一片混乱,这实在太离奇了,自己那个看着平凡之极的父亲,当年竟然把一朝公主骗的与之私奔?而后生下自己,也难怪父亲一直不对自己提起母亲了。

“我想知道我父母后来的事情。”

穿云剑无奈的笑笑道“没有人能告诉你,除了你叔叔残酷。圣剑后来和香公主如何了,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圣剑宣布退隐多年后,突然只身独闯中秦皇宫,最后死于中秦皇宫高手刀下。这一直是江湖中的谜,你叔叔残酷对此事很意外的没有任何反应。”

残韧对于残酷的态度不感丝毫意外,叔叔一定会如此,只有这样才像是自己那个叔叔。残酷跟残风的感情绝对极好,老江湖都知道,残酷一直很敬重残风,即使是成为盟主后仍旧如此。

残韧更是清楚两人之间的感情,但是残酷绝不会阻止残风想做的事情,也不会因为残风的后果而又任何举动,在残酷眼里,那是残风自己的选择,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他自己决定承载的。

残酷哪怕心里认为那是错的,也不会因此阻止,哪怕残风是去死。

残韧为父亲的举动感到诧异,自己的母亲到底去了哪里?是死是活?自己父亲为何会丢下年幼的自己凭着一身不足以说高明的武功往皇宫闯?要去做什么?难道是找自己的母亲?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残家的事情,作为报答,让我替你治疗体内的重伤吧,相信一旦伤好,凭你的功力逃出天牢,实在不是难事。”残韧轻声道,心下不愿意欠穿云剑什么。

穿云剑感激不已,替人治疗内伤,自身耗费内力极大,在江湖中,除非是交情深厚的,否则一般是不愿意这么做的,宁愿守着那人到他伤好。否则大量消耗内力,倘若遇到敌家,那便是丧命的下场。

同系心法的帮助,残韧功力也高,穿云剑的内伤已好了八成,剩下的,完全可凭借自己进行经脉修复和积累恢复,再让残韧帮助施为,那完全是浪费别人内力了。

残韧同时心惊,穿云剑内力极深厚,竟然被人打成这般模样,那打伤穿云剑之人,武功何等高明?

穿云剑似乎猜到残韧所想,笑笑道“没什么好奇怪的,凡皇宫中,都深藏着些家传武功修炼出来的高手,那些武功都是不知多少年前退出江湖入朝为官的高手传下。我虽然自负,但也知道自己的武功放在江湖中,还不到傲绝的地步。但若是你残酷盟主的本事,凭皇宫的那些人,休想能伤得分毫!”

残家在江湖中历来子嗣不多,但是没有哪几代不是名满江湖的人物,其中许多都是凭借一身真本事成为紫宵剑派的掌门人。紫宵剑派实力强大的分支有不少,其中最强的当数加系,残系,茗系,娥眉系,古墓系,妖刀系。

不过茗系十分特殊,人数极少,而且从不问鼎掌门之位,但是茗系的历代高手,没有几个不是能让掌门人尊敬的存在,甚至紫宵剑派内很多人认为,有许多代掌门人的实力根本不及茗系第一高手。

但若论人数最多的分支,却当数紫衫一系,人数比例几乎达到派内总弟子的60%,最为奇特的却是,紫宵剑派的分支,都是源自几千年前江湖历史最早记载中的传奇人物的亲传弟子,却唯独没有以正义传说为首的分支。

穿云剑对此解释说,紫宵剑派整体的精神就是继承正义传说的以杀止杀,维护正义,虽然派系不少,但在这点上是各派系都认同的。其次紫宵剑派创自正义传说,倘若分出单独的派系,其它派系谁也不可能承认。

“这就好比灵鹫宫一派,虽然同样有乐,容,铭,月,圈等分系,但却从没人敢以喜自立一系,各系永远只是辅的地位,门派的创派祖师之名,是谁也不能用的。”

……

柔可夕此时,正对皇后娘娘纠缠不休。皇后被柔可夕缠的没了办法,又不忍心呵责柔可夕,终究无奈的道“行了,这就命人放了你心疼的不得了的相公。”柔可夕顿时心花怒放。

皇后心下无奈之极,终究还是缠不过柔可夕,还是心软了,原本打算把残韧在天牢关个十天半月的,现在才几个时辰呢?

皇后心下沉吟片刻,开口道“夕儿,不若陪着哀家亲自过去一趟,哀家也想看看残韧到底有何出众之处,能得你如此倾心相许。”柔可夕自然是万分愿意,若不是皇后身份尊贵,实在不便带残韧进宫的话,早就带着残韧拜见皇后了。

残韧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出去,虽然猜想得到柔可夕会马上进宫求见皇后搭救,但在残韧认知中,单是进皇宫在正常手续下,也需要提前通告,进入诺大皇宫后,经过道道侍卫关卡和检查,都得花费许多时候。

心下这才感觉到皇后对柔可夕的疼爱实在超常,否则柔可夕哪会具备这等特权?

穿云剑以为残韧被提审,到现在才想起一直忘记询问残韧犯了何事,但此时已经问不出口了。穿云剑觉得残韧不像为官之人,一身武功以此时年纪而论比常人强太多,必定自小花费时间修炼才有这等惊人成果。

其次残韧的态度,绝不像个为官之人。心下却也不担心残韧有性命之忧,凭残韧的武功,逃脱怎也有余,穿云剑满心期待,有残韧这等天生练武功的料子,又得知自家的事情,定会想替自己叔叔报仇,会想弄明白父亲的死因,母亲的去向。

紫宵剑派残梦剑系,等于多了一个日后将大放光彩的角色,穿云剑如何能不期待?

眼见残韧要被带出去,穿云剑急忙道“还有一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你母亲有两个姐姐,据说生的跟你母亲一般无二!”残韧听见了,领残韧出去的狱守却未出言呵斥穿云剑,残韧的身份不一般,既然此人认识残韧,何必徒惹麻烦?

第二节

听罢。

风liu沉吟,疑心是否根本就是柔可夕跟南风皇室的安排,香公主可能真是残韧生母,但残韧的父亲独闯皇宫实在蹊跷,极可能是南风国为拉拢残韧而故意将这杀父大仇往中秦栽赃。

在风liu眼里,残韧的能力天下除自己外罕有人能出其左右,自然觉得南风国朝廷会不计手段的将之拉拢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风liu的意识里,从来就这么认为,永远不可能把残韧当做无名之辈看待。

残韧见风liu神色,便猜到风liu所想,在残韧眼里,风liu怀疑事物时流露的神态太容易辨别。

“假不了,我自家武功不可能认错,况且那人修为实在高明的很,受得伤若非我帮助治疗恐怕会导致经脉永久性损坏。”残韧语气平静的道,打消风liu心头的疑惑。

风liu抬眼打量了片刻柔可夕的神色,见毫无异样,终于释然。风liu眼里的柔可夕在战场上狡猾毒辣,果断敢为,实在跟此时的柔可夕无法联系在一起。那时听阑风晨告知柔可夕脱身经过,两人心西均是佩服,一个不好,结果便是全军覆没。

风liu禁不住询问道“兄嫂,你可真是血银手本人?莫不是还有个姐姐或妹妹与你生的一般模样吧?”残韧失笑出声,柔可夕茫然不解,突闻风liu问这般古怪的问题,自己相公却是难得的失笑出声,仍旧认真点头道“我确实就是血银手,虽有姐姐,但容貌跟我长的却不太相像。”

“回你的前线军中吧,你的哥哥和你兄嫂要就寝歇息了。”残韧轻笑着出言赶风liu离开,风liu神色沮丧的道“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兄嫂可真是魅力非凡,许久不见一面,残韧竟这般狠心对本王下逐客令。”

柔可夕的脸皮哪堪风liu这般说话?连忙出言挽留,风liu故作矫情,“我实在不敢留下,兄嫂好意风liu心领,可是风liu怕兄嫂心下痛骂我不识趣,更怕残韧呆会拔剑抽刀的将本王打跑。”

柔可夕早被风liu说的红到耳朵根,残韧一板凳朝风liu仍将过去,喝道“还不快滚!”风liu抬手卸去劲道,人同时闪出门外,远远道“本王去也!麻烦兄嫂好生安抚那怨妇……”

风liu一走,房门便紧紧闭上,柔可夕脸色绯红的被残韧抱进怀里。“相公,别人会否笑话夕?”残韧心知柔可夕这方脸皮子特薄,此刻定是担心风liu在想两人在做何事,因此心下倍加在意。

“赶他走,是因为他定时接到府里人的传报后匆匆逃离前线,一来一去就要耗去不少时候。军中律法极严,若是呆的久了被秦叔叔发觉,他免不了又得受一顿军棍。他刚才那些话,不过见你脸皮子薄故意说了让你害羞的而已,其次也想了解平时的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柔可夕闻言这才释怀,却不由发觉风liu原来平日为人便是这般满腹心机,不由轻声道“这却是他战场上的缺点,事事总算计的太细,在朝为官如此当然好,但在战场上,这般人终究是机关算尽反误己。”

残韧第一次听柔可夕评论别人的优缺点,不由感了兴趣,这一夜,两人便相拥着说了一整夜的话。残韧也终于对柔可夕过去的事情有了大致了解,过去柔可夕是不说的,因为残韧爱静,残韧不问,柔可夕也就不说,怕残韧嫌自己罗嗦而厌恶自己。

在南风国,倘若做丈夫的有让人能认同的理由休了妻子,男方仍旧可再娶,女方却几乎不可能嫁得出去。但男方的理由,却必须能充分到得到判决官员的认同,否则,休妻之举也是不得允许的,试图利用这点更换妻室,那却是难以行通。

因此,南风国世代传统下来许许多多为妻之道,柔可夕这方面自然也是被长辈教导过的。残韧实在对柔可夕很满意,觉得妻子原来竟是这般特别的存在,难怪秦叔叔如此重视,叔叔残酷和自己父亲残风也如此重视。

如朋友,如亲人,更让残韧想不到的却是,柔可夕从未有带给残韧丝毫不快和反感。残韧心下暗想,早知如此,十五岁时我便寻个女子成亲了,不过,中秦的女子,残韧所见到的,似乎没有谁比的上柔可夕了。

阑风晨?残韧脑海中不由浮起这个名字,却是一闪而逝。

……

前线战场,风liu火急赶回,风liu秦并未注意到风liu的私自离开,风liu心下松了口气。哪怕有一天风liu真正拥有大统帅的身份,正式接管风liu家的一切事物成为风liu王,总有一个人是压在风liu头上让风liu大气不敢出的,那便是风liu秦。

何况此时不过是小王爷的风liu。

“晨,有一事希望你能帮忙,或许太冒昧,但我受人所托。我想了解关于香公主和她两位姐姐芬,芳两公主的所有事情。”风liu单刀直入的开口询问,阑风晨一脸讶色。

眼神犹豫,终究摇头道“无可奉告!”

“是残韧托我打听的,因为香公主是残韧的生母。”风liu继续道,阑风晨神色震惊异常,这很理所当然,因为这就是说残韧,其实具备皇室血统,倘若被中秦皇家承认,便是一位小王爷。

不过风liu觉得,阑风晨的震惊,仍旧太过度了些。

“无可奉告,我也不知道。”阑风晨摇头说罢转身自顾离去,风liu暗叹口气,倘若如此也无法让阑风晨开口,那么即使在多问也枉然。原本已离开的阑风晨突然行回,轻声问道“残韧回了陈留是吗?你这些日子是赶回陈留见他?”

“不错,他带着血银手回陈留拜祭父母和叔叔。”风liu也不隐瞒,阑风晨不是那种极重功利之人,即使知道,也绝不会做什么出格之事。阑风晨性子的骄傲不在风liu之下,风liu相信,阑风晨不会试图借此机会对血银手做什么,一定希望日后在战场上凭借实力堂堂正正击败血银手。

这便是将和官的区别,官的所行只为国之利益,合格的官员绝不会因为私人而放弃做任何对国有利之事,而将则不同,将的心思只在战场,只有战场的一切才是将之所思。

一个纯粹的将,不会将心思放在战场之外。风liu秦过去是将,却早已不是,因此风liu根本不敢让风liu秦得知血银手到达陈留,否则,风liu秦绝不会因为残韧的缘故让血银手活着离开中秦。

阑风晨轻声说了句谢谢,复又转身离去。风liu觉得,阑风晨对残韧有情谊,风liu心下遗憾无比,若非出现了个柔可夕,残韧和阑风晨,定有很大机会走到一起。

世事总不如人意,风liu心下感叹着。

风liu很快就停止了感叹,因为风liu要着笔写情信了,写给有些时日没联系的三个郡主,两个公主。想打探皇家的事,只有通过皇家的人,而最可能知晓这些陈年旧事的,则是在皇都长大的皇室成员,她们,会有办法的。

真是个好托付,害本王还得抽时间往皇都奔波,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风liu当然头大,一封信是绝问不到的,信中也不会提及此事,风liu必须花费时间,重俘芳心,待时机合适,再不经意的提及,才可能让对方全心全意的帮忙打探。

残府距离陈留内大街道极近,不时有马蹄声响起,实在毫不奇怪,尤其残韧听觉非常人能比,自然听的更加清楚些。只是,明明听见马蹄声在府邸大门停下,却偏偏许久再无动静,那就值得奇怪了。

柔可夕当然也听见了,柔可夕担心是刺客,柔可夕对自己的身份太敏感,风liu会否真的放过自己,柔可夕没有太大把握,况且中秦不是风liu一个人的世界,其它人呢?哪怕隐藏的在好,未必就能瞒得了所有人的耳目。

尤其残韧本身在陈留,就是一个惹眼的存在。

许久,马蹄声再次响起,是朝着原路返回而去。“相公…”柔可夕有些担忧的开口道,残韧轻轻摇头道“没事,那是阑风晨,只有她骑马的马蹄声节奏是这般。”

残韧悠然自得自顾继续翻阅府内书籍,残韧希望能找到些许线索。柔可夕却是想着别的事情,阑风晨为何到了这里却又不进来?相公既然说了没事,那阑风晨该非会对自己和相公不利。

既非查探两人情况,让一个女人到了跟前却又不见离去的理由,柔可夕只想到一个,一个让柔可夕更在意的理由,阑风晨对残韧别有情意。

残府一团糟,残韧四处搜索,在残府下人看来,残韧似乎在寻找着府邸中隐藏的大批财宝,因为夫人,这几日来,里里外外的轻敲着府邸墙壁,似乎有将府邸墙壁都拆卸查看的意思。

柔可夕终于寻到了些线索,是一副画卷,柔可夕满心欢喜的执着画卷行向书房。“相公,寻着一画卷,不知可有干系。”柔可夕说着,展开卷轴欲给残韧观看,画卷展开不过一半,柔可夕失惊,画卷掉落在地上。

柔可夕见到画卷中女子的模样。

第八节

剑鞘化作光,狠狠撞击在身后袭击者胸口,却不知那人穿着什么护身软夹,竟未被剑鞘穿透了要害去,但却也被剑鞘上的强大劲道震的吐血抛飞,显然受了不轻内伤。

黑影,银影,错身而过。

深黑色剑劲从残韧脖子侧堪堪划过,银色寒光带起一蓬飞溅的鲜血,和一声痛哼。残韧倾斜着身体,懒懒站直,回头朝身后两名袭击者望去。

两个女人,残韧毫不意外。这两人隐匿本领如此一流的袭击者,该是旖ni宫殿附近负责旖ni安全的护卫,该是发现自己和柔可夕不久,否则若非早已下手,也该是第一时间去通知皇宫禁卫。

因为她们是护卫,所以必须亲手解救旖ni,因为他们武功够高,因此她们具备充分的自信,不屑与皇宫庸手的助拳。“紫宵剑派拔剑神决?不愧为天下第一剑派。”

残韧心下倍觉可笑,什么拔剑神决?相信当初创立者正义传说只不过充分利用剑和剑鞘本身的价值,加快瞬间出手速度,同时以剑鞘的出其不意作为一种辅助手段,但是,到了后来竟然被人发展成为一门专门的剑法,竟然将这辅助性的手段当作主攻思想。

如何不可笑?

“请不要杀她们!”旖ni突然开口道,语气中满是关切,更带着哀求。残韧身形疾动,心脏一侧中剑的女子连闪三招,档一招,终究被残韧以剑柄点了穴去,另一名女子更是不堪,勉强档下一记快攻便已软软倒下。

旖ni十分感激的出言道谢。残韧没有做声,柔可夕心下不甚高兴,很自然的疑惑起残韧是否看上了旖ni的迷人美丽。

当断不断则乱,残韧轻舒口气。若是从一开始便跟风liu秦动手,哪会像如今般给风liu秦带来更多麻烦?自己被风liu秦力保,偏偏到了最后关头带着柔可夕试图逃脱,风liu秦还不知道因此会如何惹了皇上不快。

离别再即,这一走,再无回头的余地。残韧不想在这过程中给风liu秦添不必要的麻烦,增加风liu秦的罪责,若非因此,哪可能闯入旖ni宫殿时竟然没将那些太监侍女尽数给杀了?

死人,永远比活人更让人觉得安全。

……

风liu独自坐在王府书房内,目光烁烁的盯着书房门口。

窗户不需要盯,残韧绝不会从窗户进来。等待风liu的,是审判,命运和选择的审判,倘若残韧独身前来,那自然大好。可是风liu知道,残韧一定不会是独身前来。

风liu有好几个选择,可以选择放弃小王爷身份跟残韧一起去南风;可以选择毫不动作的任由残韧离开;可以选择对残韧拔出赤宵剑……

如此多的选择,看起来是多么的自由,然而事实上,风liu只有两个选择。放弃王的威严,因为对残韧的感情之故任之取剑离开;或是成为真正的王,对残韧拔剑。

中庸,绝不是王道。因为风liu本就是王,从生下来那一刻就注定是风liu王。

……

风liu秦其实并不担心因此惹皇上不快,残韧的过错有碧落妃袒护着,而且比风liu秦猜测的底线更底,风liu秦没想到碧落妃会对残韧袒护到这种程度。风liu秦甚至看到碧落妃的欣喜情绪,大概是因为见到残韧的性子像极了香公主,而倍感欣赏吧。

人是在御花园丢的,就是最后逃脱了,那也是皇宫护卫们的责任。但是身为王爷,当然该做点什么,风liu秦也做了。“残韧的家传宝剑在本王王府中放着,必定会回去取,相信那时候会是抓捕他的好时机。”

早已急的只差没哀号的护卫统领们感激的道谢,匆匆带领着各自人马朝皇宫外风liu王府奔去。落帝有些意外,落帝不是个武功非常高明的皇帝,很意外风liu秦会如此大义凛然的告之线索。

在落帝认识中,风liu秦过去是个好统帅,后来是位合格的王爷,虽然变成王爷后的风liu秦不再如同当统帅时直率的让人难受。但是仍旧是个重私情的人,只不过风liu秦把私情和公事处理的很有条理,从没有因为私情而影响了本身的职责。

如同现在,风liu秦本不必提供这条线索,因为风liu秦没有任何罪责可言,唯一有的,碧落妃已经替风liu秦否决了,碧落妃否决的事情,若非事关重大,落帝绝不会惹碧落妃不快。

况且,若是事关重大,碧落妃从不会因私人喜恶去做干涉。在落帝眼里,铲除一个血银手与否,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国与国之间的战斗,不是一个人能轻易左右大局的。

落帝不认为血银手落到中秦手中能交换到利益,只是一具尸体。合格的世家子弟,是不会为个人性命而不顾家族和国家的。

风liu秦显得有几分萧索,又有几分期盼。落帝不知道风liu秦心里的计较,那些皇宫护卫,根本不可能拦得住残韧和柔可夕的突围,这里不是战场,人多,没有什么作用。

……

残韧推开了王府书房的门,毫不犹豫,风liu秦用事实告诉了残韧,无法回避的选择,犹豫只会让事情变的更糟糕。残韧不想事情变的更糟糕,因此一到达王府书房,便推开了书房的门。

风liu秦的书房,藏书万卷,书房的陈设却极具沧桑味道,所有的家具,均带着悠久岁月留下的痕迹。如同风liu秦那张历尽沧桑般的脸,并不鲜明,却极是耐人寻味。

风liu的脸,没有风liu秦那股历尽沧桑的深刻。跟书房的格调,形成非常突兀和鲜明的反衬。

风liu起身,单手紧握书桌剑架上的残梦,朝着书房门稳步行出,举剑至残韧胸前,语气沉静的道“你的剑。”残韧右手接剑,缓缓转身,将剑连鞘挂在柔可夕腰间,轻声道“这剑,我早已送给我的妻子防身用了。”

风liu眼神麻木的,心下承受着无比疼痛。

周围响起密集的脚步声,不片刻,一众王府的护卫和皇宫护卫一并赶至,将书房门前的小花园团团围住。几名带队的统领齐齐朝风liu问安行礼,一众护卫军却因情况特殊,行了兵礼,注意力仍旧集中残韧和柔可夕身上。

一名统领冷喝道“逆犯!还不快放了旖ni公主而后乖乖束擒!”

风liu顿时脸现怒色,“放肆!在本王府邸,哪轮到你肆意发号施令,视本王于无物么?”那开口的统领闻言眼现怒色,强忍着愤怒沉声道“小王爷,皇宫护卫队无需听从小王爷号令,况且我等奉皇上命令抓捕逃犯,如何敢不尽忠职守做好本分的事。”

风liu冷声道“将这放肆之人拖下去,斩了!”

第九节

王府的一名护卫头领此时开口道“小王爷,此人虽然冒犯王爷,语出不敬,但还请小王爷收回成命。责罚一顿就是。”

王府中的一名护卫此时走近风liu身旁,简单道出那人的背景,却是当朝宰相的亲戚,而且那人的一为表姐更是近两年颇得皇上宠幸的妃子,就这么斩杀,恐怕会结下不必要的间隙。

那统领显然知道此时王府的护卫在对风liu说着什么,神色有持无恐,皇城里想某自己职务的人海了去了,有谁真能把自己拉下去了?此刻这般小事一件,凭一个小王爷,能把自己怎样?

风liu冷笑道“斩了!”

那统领这才害怕起来,王府的护卫再不相劝,多少知悉风liu脾气,二话不说四人将那统领架着朝府外离去。那统领这才知道风liu竟然当真要斩了自己,口中喊叫着。

“便是当朝宰相,见着本王也得行!一个小小的护卫统领在本王府邸竟敢如此放肆,丝毫不将本王放在眼里,本王威严何在,威不足以惧下,何以服军,何以为王!”

柔可夕心下赞叹,风liu将来必定是个出色的王爷,至少今日这些护卫,都已经再不将风liu看着在风liu秦王威庇护下的孩子了,而真正把风liu本身看作一位不可不尊敬的王爷。

残韧缓缓拔出腰间宝剑,风liu用心良苦,风liu实在无法说出口自己的选择,更无法主动拔出腰间赤宵,用对这个突然出言冒犯的统领的决定,告诉了自己他的选择。

他是王,风liu王。

残韧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握剑在颤抖,剧烈的颤抖,意境散乱,根本无法沉浸剑意。残韧的剑也在颤抖,颤抖的很明显,风liu看见了,风liu面无表情,缓缓拔出赤宵,赤宵没有颤抖,如风liu的神色般,稳定异常。

柔可夕心下很担忧,残韧这种状态,怎么可能跟风liu对战?可是柔可夕没有插手,因为包围的护卫们无人敢动。有些时候,哪怕明知不该战,也必须战,而且要独战,容忍不得任何人的插手。

男人之间,有太多这种时候,这时候的男人,不需要任何外在的帮助。

“残韧,本王现在仍旧还不是一个合格的王爷,但是,本王一定会成为合格的王爷!你要相信本王的决心,就如这赤宵所代表的精神,永不放弃!永不动摇!”

剑卷狂风,风liu的剑势总是那般刚猛霸道,那股气势,仿佛要席卷天地,摧毁档在面前的一切渺小。残韧剑如同人般沉默,仿佛带不起半点涟漪,悄声无戏的递出,紧有一道快的肉眼不可看清的银光,寒光,和那骇人的杀意。

可是此刻,剑仍旧如往常般快,气劲覆盖着的剑刃,仍旧透出寒光,却是没有了那股杀意。这一剑,已经不是杀剑,是一剑根本不该出,出也没有意义的一剑。

两剑相击,从旖ni宫殿夺得的宝剑,意外的抗住了赤宵的锋芒,风liu仍旧全身被气劲覆盖,只是剑上的劲道,空有形而无质,比之残韧本就高度凝聚的剑气,实在是差的太远。

残韧的剑,贴着赤宵剑身,轻易穿过,风liu神色不动,身形骤然加快,不仅没有后退或是侧身试图闪避,反而迎向那径直攻至的剑尖……

本王还有别的选择,本王生为风liu王,永不会变,但本王发誓绝不会拔剑与你拼杀,这誓言和往昔的情谊,却比本王的性命更重!

径直刺向风liu胸口要害的剑,骤然抵着赤宵剑身,残韧凌空借力一弹,反朝后方飞跃,单足轻轻落地,拽着柔可夕的左手便已二度跃起,人方跃起,口中猛得吐出口鲜血,飞溅的鲜血染在衣衫上,落在身侧柔可夕的脸上……

“追!”风liu一声暴喝,随即连吐三口鲜血,几名茫然不知刚才交战情形的护卫,上前扶着摇摇欲坠的风liu。

包围残韧和柔可夕的一众护卫,此时或射出箭,或跃起试图拦截。

风liu,却被扶进了王府房内,风liu最后一眼,看见残韧头发迎风而舞,那身形仍旧如过去般,总让风liu觉得孤独,如同繁华街道上,一个完全孤立与人群外,眼中没有映着任何事物的‘非人’。

‘本王终于见到你的剑了,果然是只为杀人的剑。若非你根本无法凝聚杀意,最后你根本不可能反伤自己的代价收剑,紫宵剑派的剑法,果然只为杀人而出剑。’

风liu的剑,有形而无意,残韧的剑,形神皆失。因为风liu为死而出剑,因而有形,残韧为迷茫而出剑,形神皆无。若风liu全力以赴,凭那霸道刚盟的剑劲,那一番剑与剑的碰撞,足以震死迷茫中的残韧。

若残韧剑意如常,那一剑根本无法强行收回,为杀人的剑意,若是强收,便是杀己,残韧不可能选择杀死自己,否则残韧不必迷茫。

银色剑气纵横飞错,四散扩飞,剑气所至之处,一众拦截的护卫纷纷被斩成几截,残韧一剑当先,逢人斩人,逢刀折刀,护着残韧后方攻击的柔可夕紧随残韧,一并朝城门方向杀去。

……

风liu秦离开皇宫,风liu秦难得如今天般带着期盼。

风liu秦看着塌上脸色苍白的风liu,却是露出一丝笑意。“你总算开始真正成长了,为父很高兴你做了这个选择。”风liu默然,风liu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可能选择中庸,风liu秦绝不会给风liu机会选择中庸,绝不会给机会让风liu选择任残韧离开。

所以那些本不该巧合赶到的护卫,都默契的赶到了。

“父王,你真狠心。”风liu轻声道,风liu秦轻叹口气道“风liu,这选择你们无法回避,即使今日给了你机会选择中庸,日后你终究要面对这残酷。与其如此,不若就在今天作出选择。”

“为父很高兴,由衷的高兴。对你的关爱之心,为父绝不比任何人少。对残韧的关爱,或许比之你少了些许,却也决计差不到太多。今日,我风liu秦两个孩子,都真正成长,不回避的选择了自己的人生之路,我如何能不高兴?成长需要付出代价,长大的你们必须面对生活的残酷,你们付得起这代价了,日后才能少品尝更多的苦果。”

“若是可以,我风liu秦宁愿你们永远长不大,永远在被庇护着,永远只有快乐。可惜,你们终究有一天会长大,如果可以,为父绝对愿意一人担上所有的苦痛,而让你们快乐无虑的渡过每一刻。风liu,你可懂得为父的苦心?”

“残韧,他又会否懂得?这就是你们,期盼的成长啊,成长的代价,也是你们期盼背后必然的产物,必然面对的沉痛。不过,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大不了的痛苦。”

风liu秦说罢了,沉默的转身离开,风liu秦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前线不能长期离开,若有变故,那便是自己的失职了。

风liu秦抬头眺望城门方向,轻叹一声,那里该还会有一颗受伤的心,但是,不需要风liu秦去说什么,另一个人,会说自己想说的话。

风liu秦俯身进了马车车厢,马车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远远驰离。

第七节

“千若,这些日子,总觉得你情绪不佳。前些时候,确实政务太忙,抽不出来陪你出来散散心。莫非你仍旧为那次中秦之事而介怀?”上清太子边抚琴边开口询问。

千若轻声道“千若怎能不自责,若不是因为我之故,怎会有如今这般多的风言风语?”

“千若,切勿因此责备自己,绝非你的过错。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不说这些了,再来一曲如何?”

千若嫣然一笑,随着琴声,歌起。

不和适宜的喝喊声此时突然远远响起,远处的山林间,冲出一批南风国军队。“上清国的贼子!你们已被包围,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反抗者杀无赦!”三队几名小队长,领着几十人手执大刀大盾朝瀑布岸边奔至,身后更着的其它队员尽数手张弓搭箭。

寒光闪闪的箭头,在夜空下,如同闪耀的星群。

上清太子哑然失笑,柔声道“千若,不必理会。我们继续。”千若微微一笑,歌声再度响起。确实不必理会,显然是一队无知的侦察兵,不自量力的以为遇到立功的大好机会。

两名将领不动不动,仍旧在两人旁边保护着,其它八名将领,面无表情的拔出兵器迎向三队队员。“放箭!”随着三队几名小队长的命令,一轮百余支长箭的箭雨,划破夜空朝快速接近的八名将领射出。

八名将领哪将这等杀伤力的箭雨放在眼里?手中兵器或拨或挑,其中不少长箭反比原来射出的速度更快,反向激飞穿透三队不少成员身体。三队小队长们这才感到惊慌,记起小黄的命令,齐声道“贼子厉害!摆刀盾阵,且战且退!”

原本执弓的三队队员,迅速弃短弓于地,抄出腰间长刀,取下背后大盾,摆起防守形刀盾阵,缓缓后退,神色凝重的注视着已然欺近的八名将领。

残韧和小黄此时在做什么?

两人老早上了瀑布上方,潜入水中,凭着一身深厚内功,双足深陷水底泥土,一步步靠近瀑布边缘,随即使出吸壁功,顺着瀑布水幕后方的岩石,悄无声息的朝下方接近。

此时两人透过水幕,仍旧能隐约见到远处战况,三队队员尽管摆起以防御为主的刀盾阵。却仍旧被那八名将领单方面的进行着屠杀,那八人显然武功高明,手中兵器也非一般凡品,一刀劈落,或是一剑刺出,均是连盾带人给劈成两截,或是刺个对穿。

不过一会工夫,三队队员竟然已经死伤三十余人。

小黄眼神复杂,小黄内心觉得很痛苦,眼见着自己的弟兄,被杀戮者。小黄眼神迅速恢复坚定,小黄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种时候,牺牲是无法避免的,唯一救他们的办法,就是尽快将那对男女擒下。

残韧没想到自己竟然对因为三队队员的死亡,而感到难受。是的,过去护送千若时,死了那么忠心耿耿的士兵,残韧都没有难过过。情感,因为这些时日的日夜相处,对这些人都有了情感。

平等地位下,才能产生的,毫无阶级划分培养的情感。

小黄和残韧,同时从瀑布水幕后扑出,比之离弦之箭更快。小黄挥舞手中寒刀,夹着全力催动的气劲,一刀将两名及时反应扑出的两名将领,连带上清太子都笼罩进自己刀势。

小黄的必须拖住三人,只需要一瞬间,让残人有充足时间抢到那座琴,小黄不知道残韧为何要选择夺琴,但是小黄相信,残韧有必须如此的理由。两人的出现,让上清太子和千若都倍感惊讶。

三队队员,却是士气高涨,面对死亡的压力,初时的惊恐,早就被紧张多代替,紧张的忘记了害怕,只知道拼命的挥刀,想将八名如猛虎般的将领斩杀,此刻眼见两人开始行动,知道成功在望。

“大家撑住!”几名小队长,如同老练士兵般,出言鼓励着士气。

小黄做到了,小黄那全力催动的一刀,带起瀑布漫天水珠,铺天盖地的,和锐利的刀气一并,将三人完全笼罩,两名将领怒喝着拔刀迎上,上清太子眼现讶色,眼见另一人已然扑至千若身侧,却不得不拔剑先行档下眼前的凶狠一刀。

残韧与千若错肩而过,那琴,旋转着凌空飞起,残韧十指搭上琴弦,连动。

三人的合击,岂是等闲?小黄顿时被震的内伤不轻,但小黄知道此时关键时刻,拼死也不能退缩半步,手中刀势不变,带起第二刀凶猛刀气,势如拼命,仿佛要与三人同归于尽一般。

上清太子不会跟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拼命,更不会跟一个士兵拼命,上清太子化去攻至的力刀,朝后撤退,另两名将领却是举刀硬抗,小黄被震的止不住两退三步。

此时,琴声起,如汹涌怒滔。

残韧眼神空洞,双手疾动,十数道有形银色弧形亮光,凭空而现,疾飞着袭向两将领后背,三道攻向上清太子。如剑气,小黄心知机不可失,强压体内不轻的内伤,三度挥刀扑上。

两道银光没入两将领后背,两将领体内一阵剧痛,真气受阻,劲道瞬间大失,小黄的刀,斩过两人脖子,两颗头颅,抛洒着热血,远远飞出。小黄刀势不止,就势斩向上清太子。

上清太子先前的动作,被残韧的攻击迫的无法使出,刚档下残韧气劲袭击,便又迎上小黄的凶猛一刀,十数银光又至,上清太子闪身,举剑,格下小黄的攻击,左手朝身侧射出几十道指气,迎向袭至的银色弧形气劲。

上清太子混身剧震,口中忍不住的吐了口鲜血,红着双眼的小黄,挥刀又至。“擒下他!”残韧话未说完,人已朝着三队方向扑去,八名将领此时已丢下身后的三队成员,反身朝着边扑至。

三队队员纷纷张弓试图射杀八人,长箭却是尽数被八人的护体内劲震落,八人此刻已是无暇顾惜内力,一心想要赶回救援。千若至今没能看清小黄和残韧的身影,动手中的两人,身法都太快。

但是千若已经知道那个是残韧,从琴声响起的时候,就知道了,到残韧开口说话,千若更确信了。“又要落到你手里了么?”千若喃喃自语,反倒丝毫不担心自己安危了。

千若也不关心战况了,那没有意义,千若知道,那八人拦不住残韧,上清太子已然受伤,连能否战得过两一个人都难说,即使战的过,也不可能从残韧手底下逃得脱。

若是带着自己,更加不可能。

残韧嘴角下意识挂起一抹轻笑,眼神仍旧空洞,双手拨动琴弦朝前一送,几十道银色弧形剑气,卷起地面不少土层,铺天盖地的扑向飞扑的八人。八人大喝着拼命迎上,挥舞兵器全力运功出手。

轰然巨震,残韧被震的连退数步,八人亦是身形一泻。八人止住后退势子,再度扑上,残韧眼中现出一抹怒色,嘴角溢出几丝鲜血。连人带琴凌空旋转,身旁的湖面,形成一道水滴组成的龙卷风。

琴音,充满杀伐韵调,三队队员大老远已听的头痛欲裂。

一声暴裂声响,水滴组成的龙卷风,暴射激飞,将八名将领完全淹没,其中夹杂着无数木屑,金属短线。残韧口吐鲜血,摔落湖中。

如怒涛般的水势过去,八名将领,已经不成模样,全身露出密密麻麻的血洞,鲜血徐徐渗出,整个身体,被一片血红色覆盖,已然毙命。

残韧如同水鬼般,缓缓从岸边爬起,湿漉漉的长发,凌乱的或披洒,或帖着脸庞。残韧神色平静的行至仍旧立着的八具尸体,轻手将其中一人握着的长剑取下。

“算是熟人了,仍旧要反抗吗?”残韧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处于劣势,仍旧挥剑抵挡着小黄攻击的上清太子。小黄止住动作,后退几步,上清太子回头,望向残韧。

似在思索,片刻后道“我记得你!”

残韧轻声道“记得最好。放下武器吧,你是个懦夫,是个怕死的懦夫,比我还怕死。你一定会选择当俘虏,也只能选择当俘虏。”残韧的话,刺痛了上清太子,上清太子,一脸怒色,握剑的手,力道更紧了几分。

第八节

声名赫赫的无敌统帅血银手,终究战死沙场,死在中秦的阴谋下,死在自己人的背叛下。因为柔可夕的战亡,险些导致可柔家丧失一座城池,虽然终究保住了,然而,柔可夕的死,对于可柔家而言,却是莫大的损失。

柔可名无法责怪残韧什么,实在无法去责怪,但是柔可名却也无法不恨残韧。残韧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子,无论有什么理由,都值得让柔可名和柔可云去深深痛恨。

可是,残韧走了,不辞而别。除了一副画卷外,什么也没有带走,包括残韧的徒弟,残三,也没有带。

但实际上,残韧不是一个人离开的,虽然残韧除了画卷外,再不想带上任何人和物离开,可是,别人却可以不放过他的跟随。这是别人的权利,残韧没有兴趣为此点头,却也没有理由为此摇头。

所以,当依律带着些恐慌的出现在残韧面前时,要求跟着残韧一并离开,残韧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仿佛,依律根本不存在。

存在就是存在,当然不可能真不存在,只不过是能否真正忽略的问题,残韧确实把依律忽略了。残韧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突然不再害怕依律了呢?原本是,害怕她的接近的。

为什么要害怕?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在身边自愿当奴婢,是一件让人惬意的事情。

残韧又开始跟自己吵架了,残韧自己不知道,眼睛里,已经逐渐出现一点紫芒,不认真看根本无法察觉,若认真看,是那般清晰无比。依律怕惯了残韧,小心翼翼的烹制好了食物,端上。

残韧享用的很理所当然,因为依律是奴婢。“咸了,重做。”残韧语气稍重,下了判决,依律连忙将端着菜,匆匆转身去了。残韧有些心烦,放下筷子,步出房门,残韧想到处走走。

为什么不练功?

你很烦!

……

残韧实在觉得莫名其妙,脑海中的另一个声音,总是不断的问这可笑的问题。仿佛,要坚持不懈的让自己什么都不做,不停的练功才肯罢休。这世上哪有人日夜不停的只练功?

况且,练功是一种技巧性,功力达到一定程度,纵使日夜不停的修炼,内功增长的也十分缓慢,倘若在特定时刻,配合自身属性,挑选最有效的时候认真修炼,所带来的内力增长,已经不比日夜不停修炼少太多。

历来,所有高手从小就知道最适合自己修炼的那时间段,只会在那时候进行修炼。达到一定程度后,更是注重心练,内力的积累已经太缓慢太缓慢,纵使连续练上几年,也强不了太多,更注重在技巧上进行总结提升自身实力。

这些,在残韧跟自己吵架过程中,都是用以推翻另一个声音时说过的。然而,无效,那个声音是个白痴,无论如何辩驳和试图说服,几乎只有一句,为什么不练功?不练功是绝对不能的。

练功需要天资,天资好的人,每天特殊时间段修炼内功获益就比别人更多,对于自身内力的开发,更快更有效,身体对于能量的储备量也更大。倘若资质不好,纵使如何苦练,自身内力总有满载的时候,到了那时候,无论如何练,内力也无法继续增涨。

所以,技巧和对武功的应用,在这种时候就是提升实力最有效的途径,资质的高低,这时候成了实力的决定性要素。一个只思维无法变通,只会一直使着固定套路招式的练武者,永远无法成为高手。

但这一切,都无法说服那个声音。

夜晚,是漆黑的,宁静的,因为漆黑,所以愿意在夜晚活动的人,总是很少,漆黑一片的情况下,便是脚下的路,都很难看的清,还能做什么呢?残韧此时暂时待的小镇,在夜晚,同样宁静。

但是同样的,很多事情,在夜晚进行却最安全,因为漆黑,因为人少。比如偷窃,比如谋杀,比如私定终身的幽会,比如偷情等等。倘若有一对情人打算私奔,夜晚时分进行这计划,无疑是最安全的。

此刻,这镇子里,就真有一对小情人准备私奔。还让残韧撞见了,私奔的理由有很多,多的让人难以记叙,但是无论理由是什么,总之就是,若不私奔,就无法朝朝暮暮的在一起。

这就够了。

夜晚私奔,应该是最安全的,因为若是顺利,根本没有人会察觉,也没有人看到,当该察觉的人察觉时,私奔的人已经跑的不知去向了,想找,也很困难。但是这种安全不是绝对的,所以,这对小情人,从一开始,就被人发觉了,现在,被人追赶着。

仓皇的试图逃脱追捕。

“抓住那对狗男女,本少爷重重有赏!”一个男人怒吼着,几名家丁手里执着木棍,手里举着火把,吆喝着追赶前方神色恐慌,拼命奔跑的一男一女。今夜的夜色,确实太黑沉了,不但没有星光,甚至连月光都没有。

逃跑着的一对小情人,也实在太着急了,因此,根本没有注意前方的情况。所以,当残韧转出的时候,虽然已是试图闪避,怎奈此处的过道,实在太狭窄,残韧没有充足的空间闪躲。

总不能,撞穿旁边别人院子的围墙,只为躲开两个人吧?

逃跑的一男一女,被拌倒,摔做一团。原本两人跑的就不算快,比起后面追赶的家丁而言,速度更不算快,这么一摔,就被后面追上的家丁,赶上了。火把的光,照亮了周遭,一对私奔的小情人,被家丁团团围住。

残韧看清了这对男女的模样,男子很文弱,明显是个书生,女子,很年轻,也很美丽,但跟男子有一点很相似,那就是同样柔弱。两个柔弱的人,却又相爱,没有权势也没有力量改变阻隔,想在一起,确实只能私奔。

一个男人,不是身着家丁服饰的男人,上前,狠狠朝男子踢了一脚,随即恨恨的朝男子吐了口唾液。“敢勾引我的小妾,找死!给我打,把他的腿给我打断了!”

家丁们,一涌而上,对着那男子,拳打脚踢。没有用棍子,男子实在太文弱,若是用棍子,恐怕没一会就被活活打死了。女子神色急切,恐慌,无助,“不要打他,求求你们,不是他的错,不要打他……”

哭泣着,那模样和腔调,让人见之痛惜。

“贱人!当初是看你可怜,看你一片孝心,被你卖身葬父的行为感动了才收你如府,如今你竟然敢背着跟这臭小子私奔,你还有脸替这小子求情,跟你的帐,我还没算呢!”男人很愤怒,确实值得愤怒,恐怕没有多少人,遇到这种事,会不愤怒。

女人哭泣着,楚楚可怜的模样,拽着男人的衣服,哀求着,“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了。那些钱,我们日后一定会加倍还你的,我只想跟他,朝朝暮暮的相对过完一生。我对不起你,可是……”

“闭嘴!贱人!”男人很愤怒,一脚踢开了女子,朝女子唾了口。似乎还不解恨,愤怒怨毒的目光,转向了被痛打的男子。

第九节

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为什么不练功?

无论残韧要做什么事情,爱跟自己吵架的声音,总是适时的响起,尽管从没因此真正阻止和改变过什么,仍旧坚持不懈的。是的,残韧突然想帮助这对私奔的小情人,原本是不想的。

但那女子的话,让残韧想帮助他们了,朝朝暮暮……

“放过他们,你的损失,我替他们十倍补偿你如何?”残韧轻手一挥,几名仍旧在殴打男子的家丁纷纷不由自主的退了开去。残韧的话,让那男人终于注意到存在,却是发笑,嘲笑。

“补偿?你能补偿十个她给我?”

“不能,但我能补偿金钱给你。让你够再买十个小妾的金钱。”残韧语气平静,那男人却是大笑出声,仿佛遇到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竟然显得不那么愤怒了,连旁边的家丁,都跟着笑了。

似乎,残韧活脱脱是个傻瓜,一个让人不得不发笑的小丑。

“你不是这里的人?”那男人终于笑够了,残韧点头,表示肯定。“你当然不是这里的人,如果是这里的人,绝不会在我面前说出如此可笑的话。金钱?在这里绝没有人如此愚蠢的在我面前提钱,因为这里没有人比我更有钱。”

残韧默然,残韧明白自己确实犯了个错误,一个有钱的人,虽然可能仍旧在乎钱,但是大多不会在乎他眼里微不足道的那点钱。“那什么条件能让你愿意放过他们?”残韧沉默片刻,开口道。

男人扫了眼残韧腰间的长剑,反问道“你会武功?你武功高吗?”“会,算高。”男人似乎有些怀疑,“如果你武功很高,你应该拔剑把我们打跑,根本不需要跟我商量,虽然你钱比不过我,但是我不会武功,你应该看的出来。”

残韧语气平静的道“我看的出来,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你也不会考虑放过他们。可是,你并不是个坏人,至少,你没打算因此杀了那男的,也不像个恶霸。况且,你也没有错。所以,我不能靠武力强迫你放过他们。”

“我本来很生气,也很愤怒,但是因为你,让我现在不那么愤怒和生气了,可是就这么放过他们,我很不甘心,也绝对不愿意。如果你坚持想帮他们,替我做一件事情,如果你完成了,我也就不会不甘心了,会觉得,放了他们,也是值得的。”

“你说。”

男人沉吟着道“我本来还打算收一房小妾的,对方也愿意。但是,有一个男人,喜欢他,那男人武功很高。至少,这镇里的人,都打不过他,我曾经花过不少钱,找了不少人,但都不是他的对手。

连这里县衙的捕快,都拿他没办法。那男人不是这里的人,是一个江湖人。他把我想娶的小妾,硬生拘禁在身边,如果你能打败他,解救我想娶的小妾,那么我可以放过这两个人,还能送他们一笔钱,当然,如果你要求,我也可以附加笔报酬给你,不过,我想你并不缺钱。”

男人一口气说罢了自己的要求,残韧一口答应了下来。男人的要求不过分,也很合理,只有用另一个得不到的女人,才可能让男人甘心。一个得不到的女人,对于男人而言,绝对比一个爱上其它男人,且已经zhan有过的女人更有价值。

“这是那男人的住址,相信至今也没有变动。这之前,这两人我带回去,我虽然不会再打他们宣泄愤怒,但是也不会对他们很好,毕竟,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是否真能完成我的要求,如果最后你失败。我对他们又太好,我一定会更加难受,更加不甘。”

男人带着不住对残韧道谢的男女,走了。残韧发觉自己确实很无聊,怎么开始,管起闲事来了?

为什么这么无聊?就算要管,直接把他们全杀了,不就行了?这样很浪费时间,这些时间,为什么不用来练功?

又来了……

“主人,要出去吗?能带上律吗?”依律见残韧一大早,就穿上适合打斗的劲装,开口询问。“不能。”残韧转身出门走了,依律没敢继续哀求,虽然依律想去,但是,残韧说了不,即使继续哀求也没用,会惹的残韧发脾气。

虽然残韧很久没发过火,不过,依律害怕残韧发火,很久没发火,不代表,不会再发火。

不是一个很难寻找的地方,残韧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一处不算太大的房子,但是,并不简陋,院子里只有一个女人,一个确实很漂亮的女人,足够让人心动,也足够让人愿意把她娶回去当小妾。

“我是来带你走的,带你去你本就答应嫁过去的地方。”

女人对残韧的话,没有太大反应,因为听过太多,三个月前,有过很多人,都打算这么做,只是没有一个人成功过。女人只是奇怪,奇怪为什么还有人敢来。“你不是这个镇子的人吧?”女人开口问道。

残韧对这句话,感到很反感,“不是,所以我才敢来。”残韧决定,阻止女人继续重复昨天夜深时,那男人已经说过的话。院子里,多了一个男人,一个高瘦的男人,从房子里,缓缓走出,注视着残韧的目光,很锐利。

“你是江湖中人?那你可知道我是谁?”这是那男人开口的第一句话,残韧摇头,却没开口。那男人认为残韧的意思是,不知道他是谁。“你最好知道,我外号叫急风剑,雪山七剑中排行第五的那把剑。”

“一定要打败你,你才放了这个女人?”残韧对男人的话没多大反应,因为残韧根本不是江湖人,根本不知道雪山七剑是什么,也不知道急风剑意味着什么。

那男人笑了,“你是谁?这么有信心敢无视我的名头,该不是无名之辈。”“我叫残韧。”残韧觉得,男人似乎很努力的开始搜索记忆,记忆中的名字,片刻后,摇头。

“我从没听过你的名字,这让我很怀疑,你只是个不怕虎的初生牛犊,只是个傻瓜。”

为什么这么多废话?直接杀了他,拔剑割破他的咽喉,不要浪费时间,时间应该用在练功上。

残韧不得不暂时沉默,跟脑海里的声音争执一会,虽然争执没用,但是如果不理它,它会一直说下去,不停的重复下去。

“你并不惹人讨厌,所以,我建议你离开,这女人,我看上了。我会在这里多停留些时候,但是不会一直停留下去,这女人还不值得我一直停留,也许再过一两月,我就会对她的身体厌倦了。那时候,我自然会放了她,你没必要开罪我,也没必要因此断送了前程。”

男人的话带着善意,却说的很认真。

“可是,我不打算在这里停留很久,所以我必须尽快把她带回去。了结该了结的事情。”残韧很平静的回答,男人皱眉,摇了摇头,而后开口道“那拔你的剑吧。”

残韧拔剑了,速度很快,只带起一片难以看清的银影,划出一道银色亮光,朝男人刺去,男人的剑出手的速度也很快,两人错肩而过。残韧体内气血翻腾,因为刚才跟男人近身时气劲的碰撞。男人的内力很强盛,这方面,残韧远有不及。

若非如此,男人已经死了,男人的强大内力,让残韧原本快上一线的致命一剑,偏开了,残韧仅仅刺穿了男人的胸口,却非要害。血,滴落在地上,男人语气带着惊异的开口道“你的剑很快。即使过去,你只是个无名之辈,但是今天开始,你足以杨名江湖了。只是,你也把雪山七剑,彻底开罪了。”

出第二剑,杀死他,为什么不出第二剑?

……

这男人实在不让人讨厌,态度始终不卑不亢,此刻,男人已经承认自己失败了,没有继续出手,残韧没有非杀死男人的念头。“你可以带这个女人走了,不过,十天之内,我会再来,当然不是我一个人。必须来,因为你损了雪山七剑的名头。即使你现在杀了我,这件事,也瞒不过去。”

残韧没有回答,直接领着女人,离开了。

直到走出很远,残韧突然发觉,自己真的,变了,管起了闲事。因为这个闲事,犯了残酷当初说过的话,如果只想平静,就不要拔腰间的剑。残韧想着,不禁哑然失笑,这,早就没能做到了。

只怪,拔的太晚,否则,柔可夕,不会死……

只怪,当初拔了,否则,不会跟柔可夕相遇。

第二节

风划没有因为旖ni的话产生任何情绪变化,仿佛旖ni的话,没有丝毫值得让人诧异和惊讶。

旖ni感到有些沉不住气,原本以为,报出自己的母后,对方一定会对自己态度特别热情,却没想到,完全不是旖ni想象的般。风华含笑开口道“你母亲,让你来找我,为了什么?”

旖ni感到很不适应,从来没有人,在提及碧落妃时,如此随意,如此不带任何尊敬之态,哪怕是做作出来的尊敬。旖ni却不敢为此表现任何不满,碧落妃说过,从决定那刻起,很多事情就已改变。

“我想进江湖,母后说,你能帮助我。”

风华笑了,笑意比方才更浓,“为了恨?”旖ni诧异,点头承认。“若你要我帮助你,你首先要紧记一件事,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虽然我并不喜欢对别人过分管束,但是,倘若我要求别人做什么时,绝对不允许别人说不。”

旖ni心下有了些许怒意,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一个从没听过名号的女人,竟然对自己说这种话,旖ni怎能突然接受得过来?旖ni几乎想斥责风华,风华似乎懂得旖ni的情绪般,继续道“你必须明白,你现在,什么也不是。你更需要明白,哪怕是你母亲来了,也只有她听我的,虽然我不会命令她必须做什么。”

风华的话,很有效,让旖ni内心的不忿情绪,几乎当然无存。风华敢说这种话,自然是有持无恐,倘若连母后都不得不尊敬此人,那么自己,理所当然,该听从她的吩咐了。

“旖ni谨记于心。”旖ni不知该如何称呼风华,旖ni猜测风华跟母后关系非同一般,但却不知道具体是何种关系。

“不必拘谨,今天开始,你就叫我义母吧,你母亲一定不会对此有任何意见,我会把你当成是自己女儿般对待。”风华仍旧满含笑意,笑着招呼旖ni到自己身旁,仔细的打量着,随意的跟旖ni交谈起来,旖ni逐渐的不那么紧张了,风华似乎,不太难相处和接近。

旖ni这么觉得。

……

依律连续几天,再没做过什么奴婢应该做的本分工作。因为残韧又买了名奴婢,所有的活计,都由那奴婢一个人担下了,依律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练功,不停的练功。

新来的奴婢,一直称呼依律为夫人。残韧没有因此说什么,残韧这几天,压根就没说过几句话,一直在练功。依律唯一不练功的时候,就是在就餐时,唯一需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就是替残韧倒酒。

残韧突然喜欢上了喝酒,准确说,是突然开始频繁的喝酒,每次吃饭时,都一定会喝,每次喝时,都会皱眉,那是因为,对酒不满意。酒因为换了好几种,但即使是在镇子上能买的最贵的酒,也无法让残韧满意。

残韧所有的时间都用于练功,也不愿意浪费半点时间,唯一不着急的时候,就是吃饭时,残韧吃饭吃的很慢,这是习惯,依律知道。残韧吃饭时的神态姿势,仍旧跟过去一般无二,这让依律觉得,残韧还是过去的残韧,只是,可能心神受打击太重,有些变了而已。

就像此时,残韧突然发火,仍旧如过去般,抬手便将整张桌子掀翻,“菜全部重做。”奴婢无奈的收拾着,退了出去,这已经是第七次了。残韧的嘴很刁,菜的味道,一定要完全合胃口,否则,便得重做。

依律是过了很久后,才完全的掌握了残韧的口味,这新来的奴婢,自然难免因此多费工夫了。奴婢退餐厅没多久,三名男子,毫无征兆的鱼贯而入,最前面的,竟是那急风剑。

“残韧,可还记得我?我说过,一定会很快再来找你,这位是我二哥,卷风剑,这位是我三哥,暴风剑。似乎你还没吃饭,你先安心吃饭,待你吃罢了,我们再到外面做个了结。”急风剑的语气,仍旧如过去般,丝毫不带着盛气凌人的嚣张,却也不会和蔼的让人感觉平和。

卷风剑和暴风剑却是不同,神色间带着股自傲,却不露丝毫笑意,冰冷的。残韧露出迷茫之态,似乎在努力思索,片刻后道“我记得你。不必等,现在就出去做个了结,该不需要多少时间。”

卷风剑和暴风剑,一并露出些许怒色,却并没多说什么,显然对残韧的实力,也是看得起的。急风剑闻言道了声好,四人鱼贯行出厅房,依律心下有些担忧,犹豫片刻,跟着行了出去,远远站在门外,关注着。

暴风剑步出几步,抱剑道“在下江湖人称暴风剑,就由我先领教领教阁下高招吧。”残韧眼神维持着迷茫之态,似乎有些困惑,淡淡开口道“为什么不一起上?”

暴风剑现出怒色,急风剑不待两位义兄开口,抢先道“残韧,虽然你胜得过我,不过我二哥和三哥的本事,却比我高不少。今天来,是必须找挽回雪山七剑的声明,并不想围攻杀了你,倘若你真能打败我三哥和二哥,我们绝不会因此恼羞成怒围攻于你。即使你落败,我们也不会因此对你做过激的伤害,毕竟当初我败给你后,你并没有对我下辣手。”

残韧听罢了急风剑的话,不由感到迷惑,那该不该杀了他们?好象不应该,残韧这么觉得。

残韧眼神陷入空洞,身体被紫色气劲完全覆盖,急风剑惊疑出声,“上趟你的气劲色泽明明是亮银,怎么会几日功夫就变成了紫色?难道你上次根本没有出全力?用的是其它内功心法?”

残韧没有回答,身形极快的动了,手中的剑,刺向暴风剑的咽喉,暴风剑同样快速的动作起来,疾速出手。残韧的剑带着一道紫光,穿过暴风剑的剑势空门,比暴风剑出手更快些许,指向暴风剑咽喉要害。

暴风剑剑势一偏,原本急进的身形,变为急退,两人的剑身交击,发出震耳巨响,残韧的剑被档偏了开去,仅仅在暴风剑脖子上割出一道极浅的伤口。暴风剑露出惊异之态。

“你胜了,若非你内力弱了点,这一剑足已取我性命。但以你的年纪,有这般内力,已经很了不起了,我长你不少岁数,却打成这般结果,也没脸再度出手。”暴风剑的语气,很诚恳,似乎输的很心服。

卷风剑此时开口道“我比三弟的剑,也快不了太多,仅仅是内力更强了点,以剑而论,以年纪而论,即使不打,我也已经败了给你。所以,我也没有必要出手了。你比五弟评估的,更强。此次出行前,大哥交代过,倘若我们都败给你。我们代表雪山七剑,邀请你加入我们。”

卷风剑说罢,急风剑接过话头补充道“大哥对你当时放我一命的举动心生好感。残韧小兄弟,如果你加入我们,从此雪山七剑,就变做雪山八剑。不知你意下如何?”

依律早已走近了残韧,残韧受了内伤,不轻的内伤,依律担心。走近之时,却听残韧语气中满是以后的喃喃自语着道“为什么我这么弱?”

残韧神色迷茫,半响似才回过神来,轻声开口道“我为什么要入伙?”急风剑丝毫不因残韧的话动气,耐着性子开口道“残韧兄弟,你毕竟初入江湖。如果靠着你自己打摸滚爬,实在要承受很多凶险,与其如此,不若加入我们,雪山七剑在江湖上也是大有名气的。”

残韧摇头,“我没有兴趣。”

急风剑满脸遗憾,之所以希望残韧加入,是不希望因此损了雪山七剑的声明,倘若最后竟然要大哥亲自来打败残韧,那即使赢了,也够丢脸。与其如此,不如将残韧吸收进去,以残韧这般年纪,能有如此身手,日后定是大有前途。

残韧竟然拒绝了。事实上,急风剑大哥根本还不知晓残韧的事情,急风剑等人也实在没脸对大哥说。到了如今这步,急风剑觉得已经没有选择,自己三兄弟对残韧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怎奈残韧如此不识趣。

依律,早就吸引住了三人目光。三人虽然在江湖上颇有侠名,怎么都不算恶徒,但却也算不上身直影正的人,只是若非必要,实在不想做的太过分。但是若是干涉到多年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名望,却是含糊不得的。

雪山七剑人人爱美色,江湖皆知,三人怎会对依律没有占据之心?不过是为了拉拢残韧,而强压心下的欲火罢了,如今,残韧既然如此不识趣,哪怕是急风剑,也觉得,只能对不起残韧了。

雪山七剑的名望,绝对不能因为一个无名后起之秀,受到损毁。

三剑,缓缓散开些许,将残韧和依律,包围起来。急风剑语气真诚的道“残韧兄弟,我们实在不愿出此下策,希望你再考虑考虑,只要你加入我们,不但你名利双收,一举成名,同时还能保护你身旁的女子不受伤害。”

依律有些色变,看出来三人,最初说的那些话,根本不打算遵守。

残韧神色迷离,三剑只道是残韧在考虑加入,安静的等着,半响,残韧眼神陷入空洞,语气淡淡的道“我讨厌,被威胁。”

周遭地面,仿佛卷起一阵剧风,吹的尘土飞杨,一时间,三剑和依律,视线都变的模糊,杀意,骤然扩散,气温,骤然下降。

残韧身形疾动,刺出手中长剑。

第三节

长剑划破长空,脱出残韧手掌,朝急风剑激射而出。急风剑本就避不开残韧的快剑,眼睁睁看着长剑穿透心脏,长剑带着急风剑尸体撞向一旁的卷风剑,卷风剑剑势去势受阻。

暴风剑长剑眼见穿透残韧胸膛,残韧身形如水中鱼儿般,剑尖及体的瞬间,避了开去,身形步法极是写意。原本眼见必中的一剑,竟然就这么落空,暴风剑尚不及愕然,小腹狠狠一痛。

残韧避开暴风剑攻击的同时,左手握着的剑鞘已然就势递出,穿透了此刻唯一适合攻击的暴风剑动作空门,小腹。暴风剑怒吼一声,止住冲撞之力下朝后退却的身形,挥舞手中利剑,全力朝残韧发起一轮快攻。

务求让残韧没有机会继续追击自己,让卷风剑赶上形成合围。残韧神色突然现出愕然之色,残韧原本是想从暴风剑剑网空隙一举穿越过去,对赶上正欲出手的卷风剑发起致命攻击。

但是,残韧发觉自己做不到,没有这种能力。

为什么我过不去?

大活人怎么可能从那星点空隙穿过去?

……

残韧瞬间的失着,顿时将自身陷入危机,卷风剑攻击已至,暴风剑奋力挥剑抢攻。一柄剑刺出,距离残韧咽喉处仅有两寸,却偏偏力道已尽,不得不再行变招,另一柄剑已朝残韧胸膛刺至。

覆盖着残韧身体的紫色气劲色泽越见浓郁,残韧的身形动作越来越快。暴风剑和卷风剑身法变动即将于一线的瞬间,残韧闪反进,暴风剑见此机会迅速出手,本该得手,却又偏偏刺了空。

暴风剑膝关节在下一瞬间一阵剧痛,身体不由自主身体一屈,卷风剑朝着空隙朝残韧咽喉刺出的一剑,差了一寸方才着的,残韧右手单指紧贴咽喉要害,紫色火焰消弭了卷风剑剑尖的气劲。

残韧的左手,借着旋身瞬间,剑指径直刺入已是重伤的暴风剑咽喉要害,紫色星芒穿透暴风剑脖子,朝着惊骇的卷风剑攻上,虽是击中卷风剑心口,却被卷风剑的护体内攻硬声挡下。

接连看着两名结义兄弟死在残韧手上,卷风剑神态若疯,疯狂挥动手中长剑,眨眼间三十七剑已然刺出,却是连残韧衣角也没能沾到,尘土飞杨,剑气纵横交错。

卷风剑剑势便如怒涛,残韧眼神空洞,身形从容,似乎毫不费力的闪避着卷风剑骇人攻势。残韧手中此时无剑,凭借空手放出的剑气,凝聚力和杀伤力却是弱了太多,根本破不了卷风剑的护体内功。

残韧有很多机会一击毙命,但是不得不放弃,残韧在等,等着卷风剑内力衰歇的时刻出现。残韧并没想过卷风剑的内力能支持多久,这无关重要,哪怕一天,一月,一年,十年,残韧都能等下去。

无论多久,残韧只知道,卷风剑不可能永远如此保持旺盛的内力攻击下去。不会永恒,那就够了。

依律很惊讶,依律从来不知道残韧的身手这么好,其实依律并无法看出残韧具体有多强,但是依律觉得很着迷,着迷于残韧的身法,着迷于残韧战斗时的神态,眼神,着迷于残韧一头飞杨的黑发。

依律并不喜欢看见杀人,但是很奇异的,这么些时候,看着残韧跟三人交手,浑然忘记自己并不喜欢看见杀人,依律的注意力全都被残韧吸引过去。依律觉得这种感觉很像是过去看到的一些迷人的画,是的,像画,残韧杀人,有一种残酷的艺术美。

便是暴风剑咽喉被残韧以指刺穿,喷溅飞舞的血花,都如同是一朵绽放着的花。

卷风剑害怕了,卷风剑知道自己根本伤不了残韧,卷风剑所有的剑招,极限的速度都已经发挥出来,然而至今连残韧一根头发都没能斩断,便是残韧凌乱飞舞的头发,都仿佛张了眼睛一般,避过了卷风剑剑刃的锋芒。

卷风剑不明白,卷风剑知道残韧要比自己强,但是怎么也不明白,三人合力,怎么会落到这样的结局?残韧根本没想到能击杀三人合围的地步,但是偏偏打出了眼下的战果。

卷风剑知道残韧受了内伤,但是这没有用,残韧根本不跟自己硬拼,根本没能因此占到什么绝对有效的上风,最重要的是,哪怕残韧内伤再怎么严重,就是没有影响到他身法动作的速度。

卷风剑的内力确实不可能一直维持旺盛状态,一个时辰而已,已然越见衰歇,卷风剑知道等待自己的下场是什么,卷风剑打着依律的主意,控制人质,要挟对方,永远是最有效的手段。

卷风剑边持续的攻击,边算计着跟依律的距离。

卷风剑没有为此考虑太久,因为残韧右手剑指穿拖了看似紧密的毫无空隙的剑网,刺进了卷风剑的咽喉,卷风剑试图继续舞动手中长剑,然而咽喉溅出的鲜血,不但带走了卷风剑的声机,也带走了卷风剑的力量。

卷风剑手中长剑颓然摔落地面,卷风剑双腿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气,软软跪倒,咽喉的鲜血,喷溅飞射,卷风剑的头软软垂低,整个身体倒在地上,就此毙命过去。

残韧神色显出困惑,盯着自己双手愣愣发呆,依律觉得自己心跳在不争气的加快,久久,才压下心头的莫名激动,走近残韧轻声道“公子,这些尸体该怎生处理?”

残韧眼神中露出些许疑惑之色,心下不由浮起疑问,尸体,需要处理?却又很快释然,确实要处理,放在这里,会发臭,会腐烂。残韧抬手,三具尸体上燃烧起紫色焰火,瞬间燃烧的极是旺盛,三具尸体,只剩了尘埃,若非地上仍旧留有血迹,仿佛这里,从没有过三具尸体。

“为什么,我这么弱?”残韧喃喃自语,依律,不明所以。

第五节

风华笑着,待旖ni走近了,在自己身侧坐下后,才继续道“江湖上颇负名声的雪山七剑,你可听师姐妹们提及过?”

旖ni点头,这些日子,已经听到了许多关于江湖上的事情,旖ni也逐渐懂得,江湖是什么。雪山七剑,在江湖上享誉盛名很有些年头了,这七人颇有侠名,但是却全是好色之徒,据说背下里也做了不少*的坏事,好再从不因此辣手摧花,而且绝大多数最后都会被七人花钱安抚妥帖。

因此,虽然好色风liu,但是却也没有因此让江湖中人能过分指责痛骂。江湖上真正的名门大派其实不多,但是,除了五大门派的弟子外,江湖人最过的构成部分,却是另有方式。

极多的非门派弟子,在江湖上打出了名声后,都会以拉帮结派的形式,或是开创武官的方式,占据一些地方,成为某地的霸主,以此建立自己的名号,在江湖中生存。这些人的武功,大多数都是一些流落江湖的神功秘籍,修炼出了一定水平,就借之杨名。

雪山七剑,其实就是一个帮派的名称,这七人练的剑法,就是从雪山获得的雪山秘籍。

“义母,旖ni知道这七人。”

风华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前些时候,雪山七剑排名第五的急风剑,败在一个新入江湖的男子手上。后来,急风剑找着了七剑中排名第二的卷风剑和排名第三的暴风剑去找那男子,试图挽回面子,结果,三恩全部毙命在那男子剑下。”

旖ni不解,仍旧聚精会神的听着,风华顿了半响,随即笑着道“那个男子的名字,叫残韧。”

旖ni眼神瞬间变冷,咬牙道“原来是他!义母,那混蛋此时在哪里?”风华笑着道“旖ni,你太性急了。专心练好你的本事,凭你现在的实力,能做什么?之所以告诉你此事,只是要你安心。他不在江湖上出现就罢了,如今既然杀了雪山七剑的人,日后的行踪,绝不会成为谜题。”

旖ni很不甘心,旖ni相信有师姐们的帮助,要对付残韧,绝非难事。风华顿了顿道“他已经涉足江湖这个旋涡,想抽身也难。在你武功没练到让我满意的程度前,我绝不会允许你离开我身边,如果你真想快点找他报仇,那就更勤奋的练功。”

旖ni再怎么不甘心,却也莫可奈何,即使哀求风华也不会有用,风华根本软硬不吃,只会惹的风华不快而已。“旖ni一定不负所望!”旖ni诚恳的表着决心,风华十分满意,点头示意旖ni可以走了,旖ni转身离去,行向练功场,心中,确实有了刻苦修炼的动力。

风华很喜欢旖ni,旖ni够自私,虽然太偏执了点,但是,这不是大问题,只要引导的好,日后成就必然不凡。风华能做的,就是引导旖ni,风华不会将碧落妃的女儿视之等闲,但却不会因此放纵,风华只能引导,如果旖ni最后做好了,那么旖ni自然会活着,如果始终做不到,便是死了,也怪不得别人。

风华无法肯定,残韧和旖ni两人,最后到底会是怎样的结果,这么两个人,到底谁更自私些呢?谁能把自私贯彻到底呢?风华又想起了一个男人,一个叫残酷的男人,跟这个男人之间,最后,是风华把自私贯彻到底,所以,风华活下来了,残酷死了。

哪怕活的再痛苦,风华始终认为,活着,就是比死了的好。

活着,就比死了好?

残韧最近的日子,过的颇不得安宁,因为不久前开始,陆续的有些江湖人,找到这里,向残韧挑战。理由很简单,残韧打败了雪山七剑,倘若他们能杀死残韧,也就在江湖杨名了。

但是这些人,也都是江湖中不怎么有名望的人,这些人没办法去挑战雪山七剑,根本连门都进不去。当然就只能选择,挑战同样没有势力的残韧,所以,残韧最近过的不得安宁。

残韧最近,也杀死了很多人,各种各样的人,稀奇古怪的人。

此刻,房门便被一个陌生男子推开,男子长发遮脸,双手抱剑于怀,神色冷酷。便是见着依律,也没有很明显的情绪变化,依律已经对这种情形不感到陌生了,因为这些日子,见惯了。

男子目光落在盘膝打坐着的残韧身上,冷声道“你就是残韧?你很幸运。”残韧没有接话,男子不以为意,仿佛根本不需要残韧答话,自顾着继续开口道“因为你能死在我的剑下,目前这没什么,但是以后,别人会觉得你死的很有面子。因为日后,会有很多人,争着想死在我手上而没有那机会。”

残韧仍旧不言不语,紧闭双眼,男子将目光转到依律脸上,冷声道“你的女人很漂亮,实在漂亮的让人惊叹。你放心,你死了之后,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一定不会亏待了她。今日之后,她回是我的女人。”

依律已经没有生气的情绪了,倘若每天都会见到一些,奇怪的人,听到这些人说些疯话,那么,也就不会再生气了,因为如果继续因此而生气,只会把自己白白气死。

男子单手握上剑柄,冷声道“听说你的剑很快,可是我必须告诉你,我的剑更快。从我踏进江湖一年多来,从没见过比我更快的剑,善意的提醒你一句,我的剑,能够瞬间出手二十三刺。我说的话已经够多了,毕竟,你将死在我手上,即使想说,你也很快听不到了。拔剑吧,残韧。”

残韧仍旧不言不语,一动不动的盘膝打坐,时间,是用来练功的,不能浪费,跟这样的人交谈,就是浪费时间的行为。

男子等了一阵,见残韧毫无动静,缓缓拔出了自己的剑,要让一个人拔剑,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先拔自己的剑。

男子拔出了自己的剑,同时刺出,如一阵风般,朝五丈外的残韧扑上,男子的剑,刺了个空,而后,一道紫光亮起,男子的咽喉一凉,软软倒地,残韧的手指,划破了男子的咽喉。

残韧仍旧一动不动的盘膝打坐着,仿佛,从没有动过般。

依律没有叹息,也没有多言,蹲下,将男子身上值钱的东西搜罗了出来,放在一旁,连带男子那把不算名贵的剑,而后,房内燃烧起紫色焰火,男子的尸体,再无踪迹。

依律认真的清晰了带着血迹的地面,而后在一侧坐下,闭目练功。若不如此,残韧一定会带着怒气质问,“为什么不练功?”依律害怕残韧生气,不久前开始,更不愿意看到残韧生气。

初时,对于残韧搜罗死者钱财的命令,依律觉得很别扭,但是依律无法违背。“他们送钱来,为什么不收下?”残韧没有解释,只是这么说了句,依律逐渐的释然,因为这些人,确实不让人喜欢,依律找不到同情他们的理由。

最让人讨厌的,是一些说些污言秽语的男人,一些把依律说的比青楼妓女还低贱的女人。依律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大部分人,来了后,总要先说些,自以为很威风的嚣张话呢?

残韧说,他们是替自己打气,是试图用言语摧毁别人的信心,让别人害怕,让别人感到很有压力。有些人,只是自以为是。

依律觉得都不对,或许是这些人,怕自己会死,想乘仍旧能说话,尽量多说些话而已。

第六节

依律本以为这般的生活已是最大的不安宁了,但是很快依律明白,这原来已算是处于一种幸福。让依律有这般巨大的思想转变,却是因为一场火。一场为了将房屋烧毁,为了将两人埋藏的有预谋的大火。

半夜时分,本是睡觉时分,但依律已经好些时候没有入睡过了,残韧不准,所有的时间都该用来练功,这是残韧的要求和命令。依律只能遵从,依律本以为这么不睡觉自己会死掉,却没到想过了最初的难受之后,逐渐的适应了过来,练功打坐完全能让精力维持在最佳状态。

也是因此,当房屋火起的时候,两人丝毫没有惊慌,残韧拽着依律,冲出了房子。房门被人从外面锁死了的,但是这不是大问题,残韧拉着依律,如同撞穿一张纸般,硬生将房屋墙壁撞出一个人大的洞。

出了房屋外,两人却才真正陷入危险,房屋外,密密麻麻的围了近千人。千军万马的阵仗,依律见识过,但是依律发觉仍旧会害怕,虽然人数远不及军队那般具备震撼力,但是依律却觉得,让人更觉得没有生机。

“你就是残韧?”为首的男人大步跨出,神色间显出一股无法压抑的恨,本是死死紧盯残韧,却终究不由自主的将视线移到依律身上,半响后突然叹了口气,开口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何二弟他们竟然不股实力差距的坚持出手,换了是我,同样会这么做。”

“还望了自我介绍,我是雪山七剑第一剑无风剑。”男人语气突然变的平和许多,反倒不急不徐的做起简单自我介绍。无风剑满脸歉意的朝依律微微躬身道“若早知道里面有位如此美丽动人的小姐,又怎舍得放火烧屋。”

残韧不言不语,静静的将包围着的周遭人打量遍,依律心下很害怕,下意识朝残韧贴近几分,紧挨着残韧左臂,试图排除心头恐惧。依律看见,残韧的眼神中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根本,什么都不存在。

也没有对依律的鼓励和怜惜。残韧根本没有看依律。

残韧开口的第一句话,声音轻,是喃喃自语,“为什么我穿不过去……”依律有时候无法不怀疑残韧是疯了,残韧说,本来能够轻松穿越任何缝隙和空间,无视缝隙面积大小。依律无法相信,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无法相信。

无风剑原本带着微笑的脸,骤然一冷,口气随意的朝周遭人吩咐了句“男的杀了,女的不得伤害半分。”无风剑这次是来杀人,不是为了比试,若是那三剑没死,无风剑不会带这么多人,毫无顾忌的围攻杀人。

但是三剑死了,无风剑是来报仇,没有江湖人会为此指责什么。

黑压压的人群,几十柄可近身的利剑,齐唰唰出鞘,而后杨起一片在夜色中耀目的剑光,朝着自己斩落,刺出,那是一种何等让人恐惧的场面?依律终于体会到这种恐惧了。

依律不能只顾恐惧,无论如何,依律知道自己不能等死,依律取出了承影,面前一片压下剑影,几乎同时撞上一道弧形紫色剑气,一片人的攻势同时宣告失败,被震的后退半到两步。

残韧徒手放出剑气,硬生抗下敌人的第一轮攻击。

而后,依律体验到一种从没体验过的速度快感,一种极为奇特的感受,残韧单手拽着依律,冲入正后退造成的短暂混乱的面前人群中。移动间的速度,极快,依律从没想过,一个人的动作,能如此快。

坐在马上,若是马奔驰起来,依律见到的两边景物是快速山东切模糊的,但此时,明明觉得自己的身体瞬间从原本的位置移动到了另一点,快极,偏偏眼中包围的敌群每一个举手投足看起来都是那么清晰。

挥剑,闪身,全部都是如此清晰分明,依律突然明白为什么如此清晰,因为太慢,对于自己此时眼睛和思维接收和反应信息的速度而言,这些人的动作,太慢。

依律尝试着朝一个正杨剑欲朝残韧后侧砍落的敌人空门刺出手中承影,那人似乎对依律的举动视若无睹,这很正常,依律手中的承影,根本不见剑身,不知道的人,谁也不会在乎。

依律的剑,很轻易的中断了那人的动作,在那人咽喉处刺出一个伤口,这时,那人的挥剑动作仿佛跟依律准备出剑前一般无二,似乎是举着剑维持着姿势根本没动,而就那么被依律刺穿咽喉一般。

依律很快发觉自己错了,下一个瞬间,依律被残韧又拽着移动了数丈,依律看见两侧十余人的咽喉均喷溅着鲜血,正缓缓倒地,依律被残韧拽着改变了面向,入眼处,又是七具严重喷着鲜血的死人。

依律恍然大悟,是速度,此刻不知为何竟能体会着具备着跟残韧一般的速度,因为如此,眼里的敌人的一切举动,就是那么缓慢的不存在任何威胁性,不是因为别人太慢,而是因为残韧太快。

依律心下大定,每每见着机会,便毫不犹豫的刺出手中的神兵承影,倒也接连夺走五人性命。

两人冲杀得一阵,似乎冲进包围圈中央,依律明显看到敌人的动作和速度比初时那些快了许多,甚至有些人见着依律刺出动作时能做出闪避,虽然不是完全避了过去,却也不过留下不重的割伤而已。

逐渐的,上方也开始被人发起围攻,身手也是更为高明。凌空飞跃出五人,朝这残韧攻上,依律也能看的分明,五人次序分了先后,残韧单手划出一道弧形剑气,夺三人命,震退十三柄攻上的利剑,而后不知从哪里夺来一剑鞘。

朝着凌空跃至最近的那柄剑投出,最先刺至的长剑径直穿入剑鞘,力道太大,那人显然无法再稳稳握着手中剑柄,长剑连鞘脱手,凌空旋转。瞬间丧失兵刃的敌人,咽喉紧接着被残韧刺穿。

身体朝着另两柄剑撞将过去,依律同时被残韧拽着双叫离地,两名敌人被残韧踢飞老远,两柄剑同时穿透最先丧失兵刃横死的尸体,长剑透过尸体,余势不消的刺至,却被尸体撞击劲道档偏开了去。

两柄剑差之分毫险险划过依律鼻梁,肩头,依律眼睁睁看着一柄寒刃从鼻梁前划过,心跳骤然加速,如同死里还生般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两柄剑骤然发力,原本串着的尸体被内劲震成肉碎血雨,两柄利剑剑势力刚欲改变二度攻出之时。

连鞘旋转的利刃脱鞘朝两个方向激射飞出,剑鞘撞的欲变招一人吐血抛飞,两人咽喉被长剑剑身完全穿透,长剑余劲不消,带着尸体朝后撞去,竟然连透另三人的咽喉方才力劲。

依律痛声轻哼,芊芊细腰和左臂各被剑气划出一道半存许深的伤口,依律手一紧,已被残韧拉近,接着被残韧背后印着麒麟神兽图案的披风盖住上身,依律同时感觉被盖着的地方被数钝器带着巨力划过。

痛,依律喷了口鲜血,这才发觉,方才确实被人执剑斩中,却是被披风档下而未造成自己外伤,但对方的劲道虽然被披风散去许多,仍旧已是将自己击成内伤。

依律这时才突然发觉,周遭的人都在朝前方移动,看的仔细了,才发现前方视线内的敌人已经没有多少了,再外面些,就是空旷的镇子广场。这么片刻工夫,难道已经快冲出了包围圈么?

眼见即将冲出重围,一柄剑横空突至,极快,依律眼中的这柄剑,根本看不清动向,只能见着一道不甚清晰的剑影。

第八节

“我绝不会嫁你!”一名女子声音传进残韧和依律耳中。

道路前方,此时被两群数量过千的人占据,残韧和依律根本就前进不得,人群最靠近两人的位置,一名身着粉裙容貌美丽的女子正带着怒气冲面前一名男子怒喊。

男子神色颇是不善,依律细细观察,看的出来占据道路的人马分别是那男子和女子的随从手下。残韧步子顿住,除非残韧选择旁若无人的从人群穿过,否则只能先行停步。

残韧现在无法轻易穿过,尽管残韧觉得自己本来应该能穿过,但是,现在确实不能了。

男子按奈着脾气开口道“晴儿,别这么任性,马上就到了我们成亲的日子,你怎可在这里时候试图到外面乱跑?我们的亲事,从小就已经定下,便是你再如何任性也无法改变。况且,你我自小青梅竹马,为什么你竟一直不愿嫁我为妻?”

女子闻言高耸的胸膛欺负更见剧烈,怒声道“你也知道那是父母定的?也知道那是小时候定的?我根本不爱你,绝不可能嫁给你,今天你休想拦的住我,一日婚事不取消,我就一日不回去!”

依律心下明白了个大概,心下颇感好奇,却又觉得那女子怎如此不顾礼法,父母既然已经定下亲事,那么就应该从小就跟未来丈夫多相处,多了解,日后绝不应该再悔婚,那岂非让父母失信于人么?

在南风国,依律的想法是绝对正确的。南风国内倘若有从小两家定亲的事情,两家都会有意义的自小培养两人感情,尽量让两人在有婚约的同时对彼此具备该有的感情。以免长大后多出无谓痛苦和波折,让好事变成了坏事,若是如此也没能促成,一般双方父母都会相约解除婚约,罕有因此发生冲突。

男子显然因为女子的话脾气彻底爆发,怒声道“宓晴!你莫要如此过分,自小我就对你爱护有加,更因你之故至今洁身自爱,从未沾染过其它女人,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如今眼见你我成婚在即,你明知事不可违,却偏如此不给我留半点颜面要闹出走逃婚。你这般作为,可对得起我!”

女被叫做宓晴的女子,冷笑道“少在我面前摆少爷架子,你怎样那是你的事情,我从没要求过你必须做什么。我也从没说过愿意嫁你,你以为我只是说着玩么?说了绝不嫁你,就绝不会!让你的人滚开别挡路,否则别怪我无情!”

男子彻底被激怒,喝道“今天你必须把话说清楚。你怎也不愿意嫁到到底是为什么?你想走,若不给我个理由,今天你别想就这么离开!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双方吵的凶,依律却发觉,占据道路的两人随从,却没有丝毫紧张之情,仿佛丝毫不担心两人会吵着吵着打将起来。依律当然不知道,两人争吵是常事,但是无论男的怎么生气,也不会忍心真的对女的动手,最后总是低头的那方,继续任由女的任性。

近十年了,从来如此,两方的随从,自然不会认为,这一次会例外。

宓晴眼见男子没有丝毫放行之意,目光无意中扫到残韧和依律,顿时定住,男子也发觉了宓晴的反常,目光不由自住的落在残韧身上。两人都感到惊讶,惊讶于依律的美丽,惊讶于残韧身上的那件长袍。

强化麒麟装,至今流传的没有多少件,这种无价之宝,绝非易得,江湖中最负盛名的高手,大部分都只能对这等宝物空想叹气,换句话说,江湖上穿得这种宝物的人,数都数的出来。

宓晴心念急转,抬手朝残韧一指,冲男子道“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爱上他了,今天他就来接我的,所以,我怎么都不可能嫁给你!你死心吧,你什么都比不过他,凭什么跟他争我?”

依律心下不快,这女人怎可这样胡说,背心弃义也就罢了,竟然如此不知羞耻的胡乱说话。依律当然不会认为宓晴的话是真的,依律虽然说起来跟随残韧的时间不长,但至少今天若非逃命,根本不会到这里。

依律心思虽然不复杂,但却也知道这女人在拿残韧当挡箭牌。残韧沉默着一言不发,依律很清楚,从残韧见着有人停下脚步开始,就已经闭目凝神开始修炼,同时恢复着耗损的内力。此刻,根本不会理会别人说什么。

男子双眼几欲喷火,充满了愤怒,恨恨的盯着残韧半响,“他是谁?”宓晴心下大是解气,脑海中快速整理着江湖上穿强化麒麟装的高手资料,很快从中挑选了一个最相像的,宓晴觉得,一定就是那人。

“他就是当代跟紫宵剑派掌门并列为第一高手,在江湖中掌管啸天帮的阳碎梦,江湖人称剑过无痕。”宓晴经过资料整理,结果也觉得这是最恰当的,只有阳碎梦年纪轻,人也比较冷漠,外出从不喜欢带随从,在外留情却也不少,据说有好几名情人都美丽的让人惊叹,唯一不符的便是,眼前的残韧腰间无剑。

宓晴说罢,带着挑衅的道“怎么?你还想挑战他的剑不成?”男子怒极反笑道“我还正有此意,他的名字这几年没少听人提起,今天倒想看看他到底有何本事,如此四处留情之人,你竟然会倾心于他?你看到他身边的女人了吗?还不知道他有多少女人,不过把你当玩物而已!”

宓晴愤声道“我偏是喜欢他,你管得着?凭你还想挑战他,你以为你自己武功已经能跟你父亲匹敌?别怪我不提醒你,剑过无痕,出手从不留情,他的敌人至今没有一个能活着。”

男子本是气极不忿,却还没到因此丧失理智的地步,当然不会真的打算对阳碎梦挑战,阳碎梦声名赫赫岂是易与?男子很清楚自己的实力眼下绝对没有资格冲阳碎梦叫战。

男子叹了口气道“罢了,宓晴。既然你如此固执,我也奈何不得你,我也确实非他之敌。只是,你爱上谁不好,竟然爱上他!他是不会真心对你的,他的女人多了去了,哪一个能在他身边长期停留?如果,日后你醒悟了,我仍旧会等你。”

宓晴不屑的轻哼了声,头偏到一侧,男子失落的招呼着一干随从,骑着马远远离去,那背影,说不出的萧条。宓晴心下略做犹豫,便驾着马朝残韧和依律行近,宓晴当然不会真的因为阳碎梦名头而产生非想。

但是对于阳碎梦这种年轻高手,却是有结识之心,何况刚才贸然拿了别人做挡箭牌,怎也该过去给个交代,道声谢。“请问你可是阳碎梦?我叫宓晴,方才,多有得罪,但实在被他缠的烦,无可奈何下只能拿你的名头把他气走,宓晴再此道歉。”

残韧抬头,道路,仍旧被占据着。“我不是阳碎梦。这路,能让让了吗?”宓晴心下丝毫不以为意,很多高手外出时都喜欢隐瞒自己真实性命,毫不气馁的道“大侠既然不愿承认,宓晴也就不再多言了。不知大侠要去哪里?不若坐宓晴的马车一并同行吧,也算是宓晴对于方才冒犯之事表达歉意。”

残韧沉默片刻,依律心下百般不乐意,压根不想跟这女人同行,轻声喊了句公子,却没了下文,依律知道,即使自己多提要求,也无法改变残韧的决定。“谢谢。”残韧拽着依律,随着宓晴朝马车行去。

宓晴心下诧异,没想到传闻中高傲的阳碎梦如此平易近人,虽是冷漠,却毫不盛气凌人。

依律忍不住轻声凑到残韧耳旁道“公子,能否不跟她同行?”残韧闻言满脸不解的道“有马车为什么不坐?坐在车里能练功,现在施展轻功时,不能练功。不能浪费时间。”

依律再不多言,心下倒也松了口气,只是想到要跟这么一个坏女人同车而行,就觉得难受。

依律眼里,宓晴就是个背信弃义,满口谎言的坏女人。

*****

不少书友对于残韧的转变感到突然,猜测可能是第十章的特别篇没有留意,没读过的缘故。在此提醒下,若是没注意到特别篇的书友们可去阅读一遍。

第九节

“淫贼和大盗,都该是懂得爱惜自己生命的人,所以,你此刻很应该选择逃离,实在不该为一个女人拼命,哪怕这个女人再怎么漂亮。只有这样,你才能活的更久些。”独七劝告着风过,试图让风过改变主意。

风过笑,“可惜,没有真心服侍我的漂亮女人当情人,我会比死更难受,如果连自己情人都无法保护,我想以后江湖上也不会有美丽女人愿意当我情人,更不会心甘情愿的服侍我。况且,或许你们有能力击杀我,却未必杀得死我,我对自己的轻功,非常有信心。”

独七陷入沉默,似乎在权衡其中利弊,评估着风过的实力。飘香非常紧张,飘香相信,风过那么说,也一定会那么做,倘若独七仍旧决定动手,除非能打败独七他们,否则飘香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忘了告诉你们,知道正确地点的人,只有飘香,她若死了,只有辛苦你们再跑一趟去找其它人打探消息了。”风过很有把握,独七等人不是淫贼,不会把女人看的太重,在财宝和女人之间,一定会选择财宝,尤其在没有把握两者兼得的时候。

附在崖底石下的残韧,将琴交到依律由依律捧着,单手波动琴弦,琴声起,依律心下颇有些紧张,却仍旧收拾起情绪,清声高歌。琴声响起不久,远远传来一阵女子歌声,发声处明明很远,却似近在残韧身旁。

“得不到呼应,情共爱那样去追究,只有通通抛之脑后,灯活酒色里……开心可相对,伤心请归去,离合惯了面对不会心碎潇洒来亦去……”

风过连续三天来,已经习惯了听见无法无天和依律的歌声以及残韧的琴声,似乎是在比,残韧以琴加依律的歌声,在跟无法无天较劲,风过感觉的到,无法无天始终未曾接近,却是歌声,时断时续。

“女人,可以再找。这交易成交,不过神宝的分配上,按人数比例决定。”独七终于做出决定,飘香好字尚未说出口,几点星芒骤然亮起,一闪即逝,快的让飘香几乎不及反应,飘香的四名护卫软软倒地,却是咽喉被暗器洞穿,毙命过去。

“所以,这些废物,不需要活着。”独七仍旧是本来的姿态,在修着那似乎永远修不完的指甲,那对修长的手,仿佛从来没有动过,飘香倒抽一口凉气,独七的手,比飘香想象的更快,纵使这般目不转睛的盯着,仍旧捕捉不到那对手的动作。

“至于崖边的人,该现身了,我独七既然已经答应,从不喜欢改变主意。”残韧抱着依律,从崖边翻身跃上,稳稳落地,仍旧低着头自古抚琴,淡淡道“不喜欢,不表示不会,只看是否有必要做不喜欢的决定。”

独七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依律,包括独七的手下,依律此时身心投入的高歌,对独七等人的目光,全无注意。依律的歌唱的当然很好,所以依律唱歌时非常专心,除非自己愿意,或是残韧中止,否则,恐怕没有什么事情能打断。

“差一点,差一点就会有充足的理由,让我改变主意。”独七沉没半响后,仍旧用那缓慢的语调开口道,残韧眉毛轻杨,疑惑道“难道,仍不够美?”独七难得的露出些许微笑,“你的名字。看来你对色之一道很不在行,否则一定不会说出这般外行的话。”

风过笑着接话道“残韧兄弟,你可是愧对淫贼之名。你女人分明是个处女,这种女人,无论再美丽,用来当妻子倒是不错,但是试图从这种女人身上得到愉悦的享受,岂是可能?”

残韧沉默着不说话,对这方面的事情,确实不如眼下这些人那般懂行。“原来你就是残韧,最近名声算小,至少我听人提起过。确实不及风过在行,不过,女人可以调教,但不是现在。所以,当合作结束之后,你需要为自己做好妥当的准备。”

说话间,四架马车,朝一行人接近,车厢外,印着聚香山庄的图案。独七语气冷漠的道“聚香山庄,果然有点门道,在这种时候竟然能让我无法察觉的对外发出信号。”

飘香不以为然的冷着脸道“所以,你不必把我归入废物类别。你杀死了我的随从,就由你们坐最前和最后两架马车,暂时保护一下我们安危吧。”独七没有表示什么,一侧的手下对停下的马车进行仔细检查后,朝独七点头示意妥当,这才陆续登上马车车厢。

风过笑着道“车厢里有女人,都是漂亮而且懂得服侍男人的女人,因此一路上你们不会闷,也希望你们在合作结束前别改变主意。”独七未作回答,踏入车厢前,回头望着残韧道“你实在不像个淫贼,更像个杀手,如果不是你自然散发的杀意太强烈,恐怕我无法感应到你的存在。相信我们的合作,会很圆满。”

聚香山庄的马车,仍旧是四辆,不同的只是,其中两架马车上的人,变了而已。

……

还是马车,只是仅有一架,马车车厢内只有两个人,都是女人。其中一个银黑长发的女人,正在高歌。琴声停了,马车外远方传至的歌声也同时停了,旖ni笑着道“久久,那边的人认输了?”

久久脸上挂着快乐的笑容,停下轻哼着的歌曲,开口道“没有,那头的人不愿意比了,觉得分不出胜负。”旖ni微微点头道“那人也确实厉害,琴弹的这么好,还能同时唱出这么好的歌。”

久久笑,“错了,是两个人。虽然琴声和歌声糅合的很完美,但是骗不过我,奏琴的是一人,唱歌的是另一人。”旖ni不忿的道“真无耻,两人合力战你一人,还有脸称不分胜负。”

“无所谓,胜负本由心。”久久满脸笑意的说着,又轻声哼起歌曲。

旖ni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久久自己都不在乎,继续纠缠,徒让久久觉得无聊而已。“久久,不想去看看两人?”旖ni觉得奇怪,连续比拼了这么多天,久久始终没有过去结识的打算,以旖ni的判断认为,久久应该会很有兴趣跟对方结识才对。

“为什么要结识?比音,就只是比音而已,如果因此就要结识对方,那我结识的人,实在多了去了。”久久笑着说着,而后笑着自顾底声唱着。旖ni觉得很失望,又估计错了久久心思,碰了个软钉子,旖ni觉得很苦恼,久久确实挺奇怪的,想摸透久久的心思投其所好,更快速有效的拉近彼此距离,实在很困难。

依律情绪很好,依律本就喜欢唱歌,这几日来,遇到一个对手,不但欣赏到了对方了的歌声,还能在残韧完美伴奏下畅快淋漓的放声高歌,依律心情实在无法不好。

依律决定陪残韧喝酒,虽然残韧从不要求依律必须做陪,虽然这酒很烈,不过依律,还是决定要陪残韧喝酒。残韧吃饭时几乎从不开口说话,这些日子的残韧,更不喜欢说话。

不过今天,残韧说话了。残韧一杯酒下肚,神色十分严肃的盯着依律,开口问道“律,什么是情感?亲情是什么?友情又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怨恨又是什么?”

不但说了,而且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题,仍旧是让人觉得奇怪的问题。依律却不能不回答,也没有习惯拒绝回答残韧的问题,包括拒绝残韧的问题命令。

依律很认真的思索着,半响后,十分认真的道“亲情,是一种天生的不可分割的深厚感情,是一种彼此关心,几乎不带自私和利益的纯粹情感,就如同公子说的,跟叔叔,父亲的那种;友情,就是好朋友之间那种,会互相帮助,为对方的需要在自己可能下给予关怀和付出,而动机仅仅是为了得到同样的感情回报,被对方在意,比如风liu;爱情嘛,依律也不懂得,应该是公子跟夫人之间那种,怨恨律也不懂,律没恨过人。”

依律满以为自己的解释非常详尽,该能让残韧感到满意,却没想到残韧凝神思索半响后,轻轻摇头道“不懂。”残韧说罢,自顾夹着菜,半响过后,又开口道“律,如果你的亲人被杀死了,你是不是就会恨那个人?”

依律点头道“应该会的,公子。”残韧恍然大悟的道“那就是说,你对我的情感就是怨恨?”依律连忙摇头道“律对公子当然不是怨恨,公子又没杀死律的亲人。”

“可是我记得我有,我命令小黄他们杀光你的亲人。”残韧思索着,很肯定的道。依律掩嘴轻笑着道“公子这时候还故意逗律呢。当时黄将军就悄悄对律说了,说公子只是顾及面子,下个假命令而已,我的亲人都被黄将军放了的,律还亲眼见到了,黄将军叫律不能告诉别人,否则公子会颜面大失。”

残韧脑海中自然的浮起一个念头,就是小黄该杀,违背命令的属下,该死。仅仅如此,残韧思索片刻,又开口道“那你对我的情感,是亲情?”“律是公子的奴婢,怎敢作此比较。”“那是友情?”律边喝酒边摇头道“律是奴婢,公子,怎能以朋友自居呢?”

“那是爱情?”

第八节

四人所处的山崖,原来竟是极小,更无其它路能下去,竟是座孤崖。四人正愁,山崖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飘香脸色变的惨白,风过亦然,尚不及开口说话,孤崖突然塌陷。

四人此时均是重伤之体,根本没有了运功能力,残韧此时已然停止了剑意的催动运作,便是匆忙重新催动,没有一定时间的凝聚,根本不存在多少威力,依律被残韧单手抱着,飘香伏在风过怀中。

四人随着塌陷摔落的巨石,朝深渊坠落。

“风过!”十八手惊呼大喊出声,满脸焦急。

“可惜!”春秋剑摇头喃喃感叹道,春秋剑对残韧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实在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能身兼这般多的功法,为什么能在修炼紫宵剑派心法同时能施展武当派轻功。

春秋剑觉得实在很可惜,这么一个奇异的人,竟然,就此消失在天地之间。“妈的,可惜了四双强化垦山靴和三个美人!”三恶少心有不甘的愤然骂将出口。

山崖塌陷的巨石,陆续朝深渊坠落下去,从崖边朝深渊望去,下方一片黑暗,似乎,极深,极深……

‘扑通……’

强大的坠落劲道,激起高达数丈的飞舞浪花,飘香和依律,被震的口吐鲜血,直接昏迷过去。风过鼻子,嘴角均溢着鲜血,抱着飘香从水里浮出头脸,大声喊道“残韧,那边,有岸!”

残韧神志意识有些模糊,隐约见着不远处确实有岸,隐约见着岸上尽是桃花。风过和残韧支撑着朝见着岸的方向游去,两人的意识都已模糊,眼睛里再也看不清什么,感觉不到什么,剩下的只是坚持游到岸边的信念。

两人闷哼都不及发出一声,坠落的两颗巨石狠狠砸中两人的后背,近乎黑色的潭水面,染上两片血色,片刻后随着涟漪的扩散,鲜血被淡化的了无痕迹。

依律清醒过来时,在残韧怀里,全身湿透,身体内伤的关系丧失内力护体,直觉寒冷阵阵,依律轻声喊了片刻,只有飘香幽幽转醒。残韧其实早已清醒,却无法开口说话,连根手指也无法动弹。

依律定定注视着残韧,残韧身上所中剑伤被已潭水浸泡的发涨,因为催动剑意过度的缘故导致的穴道暴裂处,更是散发着一阵怪异臭味,若是不知道的人,定以为是一具尸体,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

依律心头百般滋味搀杂,轻轻趴在残韧胸膛,无声抽泣,责怪着自己的无能,伤心着残韧的伤势,追忆着这些日子的种种。依律如此,飘香却也差不多少,飘香过去,经常会反问自己,倘若时间重来一次,会否后悔那天因为好奇而跟好友去那山林观赏风景?

答案常常时,宁愿不去,如果没有去那里,飘香不会遇到风过,这些年,也不会被风过缠的无从选择,最后无奈接受。几年前的风过,武功远不如现在这般高明。

最处之时,因为风过的缘故,飘香本打算火速接受父母安排的亲事,把自己嫁出去,飘香怕极因为风过的缘故,让自己有一天身败名裂,成为被江湖中人耻笑和鄙夷的女人。

那门亲事最后没结成,本来已经谈定,对方也是武林名门,虽然比不上聚香山庄。之所以没结成,并不是因为飘香反悔的缘故,而是因为,那个男人死了,风过独身执刀将那男人斩杀,事后虽然活着逃脱,却身中二十三刀。

“想把自己嫁出去?那得挑个好有能耐的男人,否则,我风过的刀绝无法答应!”风过事后冷笑着对飘香如此说,而后飘香,被风过从聚香山庄里‘盗’出,三日后,才被风过还了自由。

那时候,飘香对风过恨之入骨,恨之入骨。

风过有说梦话的习惯,让飘香对风过不那么讨厌和痛恨,是因为风过的一句梦话。“飘香,你是不同的,你是我感情上的情人,而不是身体上的情人。”这句话,让飘香不那么痛恨风过。

因为飘香觉得自己是被风过特别在意的存在。风过只有在睡梦中,才会说些近乎诺言的话,才让飘香能感觉到风过的真诚。平日的风过口中的甜言蜜语,永远无法让人跟诚意联系在一起,永远无法让人从中寻着诺言的痕迹。

风过的心里认为,生命不需要海誓山盟,风过不相信也不喜欢说这种话,同时也讨厌听到身边对自己说这些。别说你爱我,是风过对待每一个女人都会叮嘱的话,无论原本多得风过欢心,能给风过带来怎般愉悦感受的女人,倘若对风过说出爱字,风过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断绝往来。

生命不需要海誓山盟,只有能保证拥有的不被抢夺,继续占用那就足够,风过的人生信条。

没有人知道风过更早的过去,飘香也不知道,风过从不对人谈论自己的过去,曾经飘香因此感觉很在意,曾经飘香因为风过的好色成性而痛恨,飘香总觉得自己在后悔,后悔,意味着对现况的不满。

但这刻,飘香觉得,如果重来一次,回到那一天,飘香仍旧会选择陪同好友去那处山林观赏风景。

乌头,是个很怪异的外号,因为有这外号的人本就怪异,是个秃子,偏偏头皮竟是灰黑色,因此得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外号。乌头很高大,体形也极为肥胖,乌头的一生可谓颇多波折。

乌头年纪很小时,就得一高人传授武功,说乌头资质优异,乌头练的进展很快,可是,当练成后,乌头就没有了头发,头皮就变成了黑色。乌头生活的地方,是一带几乎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山林,偏偏山林间村落不少,据说过去,是一支败军,害怕遭受惩处,集体寻到这么一处地方,在此地扎根,而后靠抢掠女性进入此地,延续后代,发展到如今的形态。

这历史,据说已有几千年。

乌头就生活在这么一处地方,这么一处地方,练武功用处实在不大,除了年轻时能横行各村,被人惧怕,满足自己一些虚荣心外,实在没有什么用处。乌头原本是个评价颇不错的人,颇有侠名。

年纪大些后,乌头需要为生计考虑,于是当了屠夫,杀猪的屠夫。乌头帮过的人很多,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可是乌头一直没讨到老婆,就是七村那个被认为是所有村子里最丑的女子,都不愿意嫁乌头。

乌头听人建议,知道是自己长的怪,同时又很穷。于是乌头开始很努力的赚钱。后来乌头还真干出成绩,赚了不少钱,成为所有村子里排得上名号,人人皆知的富户。

可是乌头仍旧没有讨到老婆,在乌头最为此郁郁的时候,乌头认识了一个女人,一个颇漂亮的女人。而且,还得到了那女人的欢心,乌头终于成亲了,好景不长。

有一天乌头发觉自己关怀备至的女人,原来几年来一直瞒着自己跟另一个小白脸秘密幽会,有一天乌头知道,原来自己的老婆,几年来服侍着自己的同时,还在服侍着另一个小白脸。

乌头永远记得那女人生前的那句话,“你这样的人,哪个女人会心甘情愿跟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钱,我怎可能嫁给你?老娘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和身体,忍着恶心每天对你笑,你还想怎样?”

乌头的第一个女人,和与之私通的小白脸,都死了,被乌头杀死,没有人敢找乌头麻烦,乌头的武功,在所有村子里是最高的,而且远比其它人都更高。不久后,乌头变成了恶霸,让人谈之色变,恨之切齿的恶霸头子。

乌头越来越发觉,当恶霸其实很痛快,要女人,有,要钱,有!乌头想到过去无数次为了能讨到老婆,对一个又一个倾心的女子,大献殷勤,忙前忙后,费劲心思的模样,都觉得很可笑。

乌头现在不仅有老婆,还有很多房妾,而且没有一个敢对乌头说半个不字,没有一个敢拂了乌头的意,没有一个敢背着乌头跟别人私通。乌头不是很有雅性的人,但是乌头很喜欢去村子靠崖边的桃林,因为那里是乌头第一个老婆和女人跟小白脸私通的地方,也是乌头第一次杀人的地方。

乌头今天,又去那片桃林了。

第十节

依律从潭水中将残韧拖上岸边,在残韧的坚持下,扶着残韧倚树而立。

桃林阵阵清风徐徐吹过,带起片片桃花脱离树枝的束缚,桃林中仿佛下起了花雨。

依律静静注视着总是难见情绪波动的残韧,依律的脸色很冷,眼神中藏着一抹哀伤,几分决然。“公子,请你传律最见效最快速的武功,律想变强,想尽快变强。”

残韧紧握依律双手,身体覆盖着一层浓郁紫色,片刻后,依律全身同样覆盖着一层深紫气劲,残韧轻声开口道“我将数种功法转移到你身上,同时授你紫宵剑意。他日未经我许可,绝不可传授他人,否则,死。但如此这般方式你拥有这套功法之后对你会产生什么影响却是难料,也许你会变的不人不鬼,甚至丑陋无比。”

“律愿意。”依律语气沉静的开口道,复又想起什么般焦急道“公子,可是这么做对你会否有影响?”残韧淡淡道“除剑意外,其它功法传了于你,我自身就丧失了,除非重新修炼,否则再无法使用,同时对经脉有不轻的创伤。我必须提醒你,这几种功法我本身修为的并不太高,转移到你身上后,更会少去一半威力。”

“那律等公子伤好后再学习吧,律不希望因此因此害公子伤势加重。”依律心有不忍的道,依律哪愿意再将已经伤成这般模样的残韧伤势再拖的更重呢?“这不是由你决定,我只问你,是否仍旧愿意学。”

“律愿意的!但是请公子保重身体……”依律话未说完,体内经脉逐渐被一股极阴冷的气劲涌入,全身的痛楚片刻工夫已让依律发出痛苦呻吟,依律只觉得全身经脉仿佛都要暴裂开来般。

飘香远远拥着风过,神色惊愕的注视着两人。此刻残韧和依律身体周遭大片范围内充斥着深紫和深红两色气劲,两人头发频率极高的剧烈舞动着,依律痛喊出声,声音嘶哑。

飘香觉得很冷,内心莫名的感到恐惧,两人周遭气劲范围内囊括的桃树,土地,竟然结起紫红两色诡异的冰层,桃花被尽数摧落,凌空乱舞,此时却也凝在半空,表层覆盖着一层薄冰。

飘香心下骇的想大叫,却叫喊不出声音,飘香看见,原本美丽无比,身材凹凸丰满的依律,看得见的脸和手掌,正以极高的速度干枯,片刻工夫竟然变的如同一具干尸,原本的肉仿佛瞬间被什么抽空了般,变的可怕之极,简直像是罩着层人皮的骷髅!

依律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两人身体朝高空暴射出一股紫红两色光柱。飘香吓晕过去前最后见到的画面,是残韧身体内飘出一个红色气劲形成的人形,有着一头诡异舞动着的长发,却是没有五官脸孔,速度极快的没入依律体内。

桃林内,杀意直冲云霄。

依律,被全身经脉瞬间大幅度扩张的剧痛刺激的晕厥过去,几乎完全没有了肉,只是一张皮的干枯身体无力的倒在残韧身上,原本极合身的衣裙,此时,却变的极为松垮,干枯的手笔,手掌,仍旧被残韧紧握着,一头色泽变的干枯的长发,迎风轻舞。

残韧双腿,双臂,后背,七处穴道暴裂开来,喷出七道血柱,残韧仍旧稳立,面无表情的,任由骷髅般的依律倚着自己不至倒下。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不片刻后竟下起倾盆大雨,雷鸣声震的人耳内隐隐生疼,闪电划破天际,不时将黑沉的桃林照亮。残韧轻手将依律拥入怀内,神情依旧淡漠。

飘香清醒了,被冰冷的雨水打醒,风过也醒了,被雷鸣声震醒,飘香怀疑刚才看到的一切是一场梦,飘香很快发现不是,飘香看到残韧,看到了残韧拥着的依律,不,那不是依律,那是鬼,那是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鬼灵!

风过微眯起双眼,似乎一点没被突然多出的一具骷髅般的人皮干尸吓着,双手稍加用力的将惊惧微颤着的飘香抱的更紧。片刻后语气惊疑的开口道“残韧,你对依律用了紫宵剑派神话系的移功摧经大法?”

残韧沉声道“是。她想要尽快拥有实力,我就传她。”

风过冷声道“你真心狠!”风过说罢深吸了口气,抬头望向黑沉沉的天空,语气满是感概的道“想必这天上神灵,都在为一代绝世红颜的逝去而哀号愤怒吧……”

仿佛应证着风过的一般,猛然几个连环炸雷响起,吓的飘香大叫出声,接着数道闪电划破黑空,几欲轰击在桃林树上。

风过听说过这套功法,上古时期神话传说所创造的无数离奇功法之一。不同于一般传功,不但能将内力传于他人,同是还能将属于自身的武功传赠。但传出什么,自身也就丧失那种武功的修为。

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丧失近半威力,同时,倘若受功者本身功力过低,而传出的功力太强大,资质稍有不足者,当即会被过强的能量将生命消耗殆尽,当场毙命横死。即使能承受得住,也会加快生命力的消耗,因此导致什么异变,极是难料。

因此,这套功法虽然诡异神奇,实际用途却不怎么大。

风过之所以说残韧心狠,依律此刻的模样,明显收受的武功太强横,哪怕损失一半,仍旧让依律生命几乎耗尽,若是再强上那么片刻,若是依律自身资质和经脉强度弱上那么些许,此刻,依律已经是个死人。

风过当然相信,残韧不可能对依律的资质和经脉强度没有估计,明知道如此会让依律变成现在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却仍旧下这种手,如何不心狠?就是风过,此时心里也禁不住感触,依律是风过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女人,可如此红颜,竟被残韧活活摧毁,变成如此丑陋连个人都不像的鬼怪……

残韧语气不带丝毫内疚的道“眼下律身体能量因为移功关系被大量消耗,只要她勤奋练功,能量会很快得到回复。”

风过冷笑着道“可是你也知道,即使恢复,恐怕也不可能恢复成过去的容貌,上天给了她绝世的容颜一次,人力岂能再造?”

“这很重要吗?”残韧沉声反问,风过懒得答话,风过心里莫名的在责怪残韧,原本这不是风过该去说什么想什么的,但风过无法抑制心头的怨念,为摧毁一个绝世红颜的祸首而自然产生的怨念。

依律缓缓回过神,干枯的五指,微微动弹,干瘪的面庞缓缓抬起。

第二节

一个关于银衫女鬼的传说。

不少各村恋人,在日落之后,前往桃林幽会,却听见到桃林深处持续亮着的银色光芒,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总有些小情人朝着散发银光的地方潜进,试图揭开谜底。

瘦极的身形,一头黝黑发亮的长发,身体覆盖着一层色泽极亮的银光,在桃花纷飞飘零中舞动,身体以常人无法办到的诡异动作扭动着,两支芊芊细臂带起圈圈银光,如同邪异的鬼魅。

那张脸,当探察的人看之时,顿时惊恐叫喊出声,没命的奔逃出桃林,因为那是一张如骷髅般的鬼脸。

对于这一切,初时依律会觉得极为难受,但日子长了,渐渐也就习惯了,尤其是想起残韧,从未因此对自己产生过任何排斥心时,依律也就觉得不那么在意了,残韧的不排斥,依律觉得绝非做作。

没有刻意的比过去更亲近,一如过去般,该会跟依律产生身体触碰时,残韧从不回避,不该时,残韧从不会刻意去触碰依律。尤其残韧注视依律的目光,真的一如往常,空洞无物。

风过从一开始就没有因为依律模样身形的改变而产生丝毫害怕和排斥,唯有飘香,一开始见到依律总会尽量回避目光,怕极了见到依律那张可怕的脸,更是不愿碰到依律的身体,或是被依律的身体触碰到。

这让依律感到很难过,原本飘香跟依律相处的,是很要好的,日子久了后,飘香也变的不那么怕依律了,逐渐的也让依律心里好受了许多,飘香已经能如过去般,毫不在意的挽着依律的手臂,亲热的抱着依律,正视依律而不再露出害怕神色。

依律几乎已经完全不介意了。

残韧三人的内伤早已完全愈合,三人没有急着提出要离开,依律知道是照顾自己。三人是想等依律将武功练到一定程度,容貌恢复些了后再离开此地,风过在潭水边大建了两间简单的木舍,吃喝之物以及生活用具全是风过一手操办。

其实这并非难事,风过直接跑到村中盗取。四人都不知道,因为此事,所有的罪孽,都被桃林外的村民归罪到依律身上。

依律如往常般,打坐至黄昏十分,缓缓睁开双眼,起身欲到桃林深处舞上几时辰功法,却被飘香喊住。飘香轻飘飘的落在依律面前,盯着依律的脸看了半响,看的依律心里极不自在,飘香笑着开口道“依律,你的皮肤色泽不在那么干了,而且脸上似乎多了不少肉。”

依律心下一喜道“真的吗?”说着抬起双手往脸上摸去,从皮肤接触传递的感觉,果然如飘香所说般,脸上不再如过去般,只有皮和骨头,竟然多了些许肉,皮肤更是光滑了很多。

依律心下雀跃不已,匆忙告别了飘香,满心欣喜的朝桃林深处奔去,依律急着练功,此刻已见成效,依律相信,只要勤奋修炼,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自己的模样。

“飘香姐姐,千万不要告诉公子,律最近就在桃林不出来了,待到完全恢复了模样,再给公子一个惊喜!”依律欢快的声音从桃林中传出,飘香笑着道“知道了。一定不告诉他。”

飘香说罢转身朝潭边行去,残韧和风过着时候一般都在潭水边打坐练功。飘香想着依律皮肤色泽的变化,心下却觉得奇怪,依律的皮肤颜色,此时虽然不及过去般白细,但是却有奇特颜色。

飘香想了半响,终于想到,那是什么颜色,桃色。

飘香忍不住心头的好奇,轻声喊了残韧句,随即开口道“残韧,依律继续练下去会变成什么模样?跟以前完全一样吗?”残韧淡淡道“不知道,但是不可能再跟过去一样。”飘香失望之极,叹息着道“依律妹妹以前多美啊,如果无法回复,实在太可惜了。”

风过睁开双言笑着道“也不必叹气,虽然不可能如过去般美的惊人,但是修炼飘渺无痕功法的女人,至今还没听说有丑的。尤其修炼的精深者,根本没有一个不是佳人,要知道,灵鹫宫所有内功心法均有养颜之效,更何况是灵鹫宫内至高无上的飘渺无痕?”

风过嘴上这么说着,心下却忍不住责怪残韧,想起依律原本那清丽无双,无人可比的绝美容貌。

依律一个月余没有返回木舍,吃喝所需均是飘香送进桃林深处,残韧丝毫不过问,残韧觉得依律勤奋练功是好事,自然不会过问干涉。只是飘香每每从桃林返回木舍时,脸上总挂着难以压抑的喜色。

如同在脸上写着一行字‘有一个大秘密,只有我知道。’

乌头自从受桃林的惊吓后,连连恶梦,梦中,总出现死去女人的影子,又出现依律那绝美的面容,而后,那原本绝美的面容,突然变成骷髅般的可怕脸庞,这时候,乌头总会被吓的大叫而醒。

乌头一直不明白,那个女鬼是哪里冒出来的,难道是那个贱女人死后化成鬼怪要找自己报仇?但是为何梦里面,却是那绝世美人的脸变出来的呢?乌头被这个梦,扰了太久,终于决定,再去一躺桃林,无论如何要将事情搞清楚。

是夜,月圆。清风,徐徐。

乌头只身到达桃林,几番犹豫,终于压下心头的惊恐,朝桃林深处行去。乌头觉得自己非常奇怪,自从那日见到那紫袍男子的手后,就变的胆子小了,乌头的武功叫黑尸神功,修炼此功,原本是要利用尸体的,只是乌头害怕全身都变作黑色,一直没有那般做。

乌头本来不应该害怕鬼怪,即使真的是尸体,也应该是尸体害怕乌头才对。乌头这么想着,心里稳了些许。

乌头见到了银亮的光芒,乌头能感觉到,那是强大的内力所造就,乌头不那么害怕了,既然是内力,那就是人,难道鬼怪还会修炼内功不成?乌头很小心的潜行,不片刻已然接近了光源处。

略现瘦弱的身形,一头黝黑发亮的长发,无风乱舞,被银光覆盖着身体,全身柔若无骨般扭动,一对白细中带着些桃花般色泽的修长美丽手掌诡异的动作着,每每使力之时,变会发出诡异的喀嚓声,如同骨头断裂般的声响。

被内劲衬托的如同亮银色般的一身衣裙下,一截美丽的小腿露出,双足不断变动着方位,踏着诡异的步法,不时幻起一片虚影,衣裙飘杨,如同被强风吹拂。

乌头第一念头就是,这女子绝不是那白衣美人,第二个念头便是,这女子实在不是人,人没有如此完美的身材,没有如此完美色泽的皮肤。但绝非仙女,乌头觉得是个魔女,从地府来到人间的魔女,透着强烈的妖邪之气。

而后,乌头内心涌出一股冲动,要扑上去的冲动了,乌头从未对女人生出过这种强烈的渴望。乌头看见了那女人的脸,乌头平生只见过三个女人可说是真正的美人,包括眼前这个,乌头平生只见过一个女人的美丽可与眼前之人媲美,便是那日潭水边的白衣仙女。

白衣仙女美的圣洁,洁白无暇的不似人间凡俗,眼前的银衫妖女,美的同样不似在人间,却无法给人一种圣洁气息,媚的让人无比渴切,皮肤那桃花般的色泽,正是映了一词,面若桃花。

嘴角挂着的笑,轻淡,一对眼睛,仿佛能将人灵魂都勾走般,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会是凡人?怎会是仙女?明明是个妖女,能杀死天下所有男人,让男人宁愿死在她身上的‘妖女’。

乌头再也无法忍受,大吼着,不顾一切的朝‘妖女’扑将过去,乌头完全丧失了理智,只想扑过去,占用眼前的‘妖女’,哪怕会死,哪怕会有再可怕的厄运,乌头也不在乎。

乌头,极快的扑出,风雷火急的扑出。

第七节

残韧也已动手,不过残韧却不像依律般,出手充满威震力,残韧身体如同环绕着密集的难以计算的紫色光环,若是细看,却能看出这些紫环并非正是环形,而是由无数紫色弧线组成。不断的增添,又有一些不断消失。

残韧强行前进的数丈距离内,没有一柄折断的兵器,只有尸体,或是咽喉,或是心口流淌着鲜血的尸体。残韧非常快的,几乎不费多少力气的冲到酒店内墙壁前,而后,残韧双掌覆盖着紫光,硬生切入墙壁。

轰然暴裂声响起,整面墙壁粉碎暴裂,碎石沙土,不朝酒店外激飞,反朝着酒店内一众江湖人罩去,顿时一片不及闪避的江湖人或是捂着眼睛,或是捂着别处伤口,哀号,惨叫着。

乌头大喝着双拳连连挥出,运足功力,轰开阻拦的人群,依律从店门处抽身朝残韧闪去。待得快要靠近残韧之时,依律身形仿佛毫无重量的轻轻离地飘起,同时回身,朝着身后的十余江湖人全力推出双掌。

银色旋风在酒店内突然卷起,酒店地面的砖石,片片离地飞起,连带着桌椅碗碟,朝十余江湖人扑上,闷哼声连连响起,一掌之下,十余人竟然无一能活,全数毙命过去。

依律的身体,这时才落在残韧怀中,残韧单手拥着依律水蛇般若软的细腰,依律桃色般的脸庞微偏着朝残韧瞟去,语气中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公子,你让律变强了。”

酒店内一华山派男子悲愤交加的怒声道“贱妖女!你竟然,竟然下此辣手!”口中说着,身形已动,连人带剑疯了般朝残韧怀里的依律扑上,风过牵着飘香在酒店外数丈招呼着道“残韧,快走,那些人正朝此地赶来。”

残韧看也不看那扑至的男子,单手拥着依律,轻轻一跃出了酒店,乌头冷喝一声双拳重重轰在那扑至的男子胸口,那男子口中猛吐鲜血,被乌头一拳震飞,摔落回狼狈的酒店地面,复又弹起几分,又吐了数口鲜血后,就此气绝。

乌头神色狠厉,扫了眼酒店内已被五人打的害怕的一众江湖人,这才转头展开身法朝残韧追去。五人留下狼狈不堪的酒店,杨长离去,试图追赶的原本侯在店外的江湖中人,只听见一阵悦耳的笑声……

依律很开心,一直笑着,依律真实感觉到自己变的厉害了,跟上次和烈火庄的人动手比起来,厉害了太多,方才一战,对于依律而言,简直如同在独自练功一般轻松,那些人,完全不存在哪怕一点的威胁性。

依律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残韧的累赘,只要继续勤奋练功,总有一天能帮上残韧大忙,即使再遇到危险,也能助残韧一臂之力,而非是无奈且徒劳的在一旁观战,甚至还因为自己让残韧分神,无法全力以赴应付危机。

依律心里真想的高兴,残韧突然停下脚步,低头注视着依律开口道“律,你在干什么?”依律觉得莫名其妙,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不知觉间双手已紧紧环着残韧抱紧,双腿离开了地面,整个人如同蛇般,把残韧紧缠着。

风过和飘香大笑,风过笑着道“要缠mian,也不能在这种地方啊。哈哈……”依律顿时大窘,心下暗自气恼,双腿急忙放落下地。残韧俯身,一把托着依律的腿,以五指从上朝下***下去。

风过见状笑的大声,飘香心下一时间抛开了方才的不快,心道残韧真是色急。依律脸红的像会发光一般,将脸埋到残韧怀里,再不好意思迎接风过和飘香的目光。

残韧轻手放下依律的腿后,语气如常的开口道“你的腿并没有受伤,不要再往我身上放,虽然眼下是逃跑,但这过程中也能练习步法,不要浪费了时间,偷懒更是不对。”

风过和飘香的笑容凝住,怎也没想到残韧竟会说出这种话,实在,跟两人想象的差距太大了些。两人这些日子的接触,早知道残韧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自然知道残韧说和话的态度非常认真。

依律却因此摆脱了尴尬,依律并没有因此觉得惊讶,轻声着道“公子,律不会偷懒的。”残韧满意的微微点头,随即喃喃自语着道“怎么你的腿摸起来感觉这么舒服,有空得多摸摸。”

依律刚见恢复的脸色,又红了。

……

狼狈不堪的酒店内,在五人逃离约两刻钟后,多了几个江湖人,几个让其它江湖人对之甚为恭敬的江湖人,大凡在江湖中有一定资历的人,对这几人,都不会陌生。

其中一男子打量着被残韧摧毁的一整面墙壁半响,沉声道“你说,他只出了一招?而且不是以掌拍墙,而是双掌硬插入墙壁内,而后整面墙壁就粉碎着反朝房内激飞?”

“回禀师兄,确实如此!大伙都亲眼见到,整面墙仿佛是薄木板一般,瞬间就一齐粉碎,碎裂的石块还伤了我们不少人。”一名紫宵剑派弟子轻声说着,男子沉吟片刻。

叹息着道“看来落花庄之事,的确是这残韧所为。原本我跟此人曾有过一面之缘,实在觉得不像是个如此下流邪恶之辈。但如今却也不由得我不信了,落花庄的墙,也是这般,根据幸存者叙述,也是以双掌硬切入墙壁,而后一瞬间整面长达三十余米的墙壁就成粉碎,碎石反朝庄内激飞。”

男子说着侧目朝身侧站着一男一女道“莲,江湖中论掌上工夫,自然是灵鹫宫最强。以你之见,可有别人能如此这般瞬间摧毁一面长度三十余米的厚墙?”

被叫作莲的女子,身着灵鹫宫服饰,神色淡漠,眼神不见丝毫该有的生气,却也不透出丝毫死气。莲似乎及不喜欢开口说话,从进入酒店开始,就一直静静立在她男人身旁,此时听的男子的询问,红唇微启开口道“没有。”

简洁之极,再没有多余的半个字。莲身旁的男子沉声开口道“师兄,这种本事确实从未见过。但该非功力关系,我认为能做到此事的人定有特殊手法,方能做到这等不可思议之事。若是凭功力而论,能一掌将这墙轰碎的人,江湖上实在太多。因此,落花庄之事,即使不是此人所为,恐怕也大有干系。况且,一个月工夫,接连发生几件大事,全跟此人有关,那些时候江湖上也完全寻不着这几人的踪迹。还有什么值得师兄疑虑?”

男子没有再说什么,感了口气道“传令下去,全力缉捕风过,残韧,飘香一行人。真是可惜,此人资质极高,我曾与之比过剑,所学更是本门残系剑法,假以时日,定能成为本门有数的高手之一,如今却是走了邪路,接连犯下如此人神共愤之事,哪里还能回得了头。”

第九节

“大伙酒该喝的差不多了吧?”男子似笑非笑的开口说道,声音并不洪亮,却足以让酒店内的人都听清。男子的话让酒店中的江湖人感到诧异,而非江湖中人,却都匆匆结帐离去,对于他们而言,任何江湖人都是不能招惹的。

男子见酒店内大部分江湖人仍旧坐着不动,露出微笑补充着开口道“喝的差不多了,就该结帐离开了。”酒店内一部分江湖人神色惊疑的打量着男子和女子半响,大部分人一言不发的结帐离开,小部分朝两人抱拳算作招呼,而后离去。

一名身材健壮一脸恶像的男子愤然起身,却被同伴拉住,低声说了几句,神色立变,终究按耐住怒气,恨恨瞪了眼男子,才满心不甘的被同伴拉将着离去。见该离开的人都已离开,男子从怀里掏出一锭黄金,朝酒店柜台处满头大汗焦急不已的掌柜仍将过去道“这是对你损失的补偿,该是足够了。”

那掌柜见到黄金,顿时眉开眼笑着道“小人就不打扰各位大爷雅兴了,无需顾忌,尽管打,哪怕把小的酒店全拆了都没关系。”掌柜的说着低声招呼着酒店的人手全数退出了店门。

“我单字一个霜,这是我妻子,单字一莲。”男子语气平和的简单做着自我介绍,一旁的莲眼睛无意的朝一侧轻瞟,微偏低着头,抬手解了束着秀发的发钗,一头黝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下来。

却如莲花般清丽秀美,霜微笑着道“还不知道哪位是风过,哪位是残韧。”

风过起身抱拳道“实在没想到竟然连你们两位都惊动了,我风过深感荣幸。这位是残韧,这位是飘香,这是依律,这是残韧的属下,名乌头。两位所来为何,我们知晓,不过此事,并非我们所为。”

风过罕有跟人说话这般客气,飘香丝毫不认为风过没有骨气,因为此时面对人的非同一般。紫宵剑派,若论最具影响力之人,除当前掌门人外,当数雪色,雪色不是个女人,而是个男人,一个原本极有希望成为掌门人的紫宵剑派高手。

成名几十载,为人善道了施,在江湖中人缘极佳,自身武功修为极是高明。这么一个人,在紫宵剑派的影响力,在江湖的声望自然低不了。而霜,则是雪色的师弟,而且是雪色的亲弟弟,但霜之所以有名气,不是因为雪色的缘故。

而是自身的可怕武功,同时霜的为人虽谈不上平和易近,但成名几十年来,却也做了不少侠义之事,为人不图回报,对派内外师弟妹极是照顾,在门派内外声望极佳。

霜的妻子莲,灵鹫宫实力最深不可测的高手之一,性格内向,为人低调,灵鹫宫掌门人风华闭门弟子之一,从不参与门派之事,与霜结识后,两人一直形影不离。

莲虽然为人极低调,但江湖人都知道,霜所做的许多让人仅仅乐道的侠义之事,莲起码有一半的功劳,甚至大多数江湖人都认为,莲的武功实际上比霜更可怕,因此论人气,莲虽比霜有所不及,但论威震力,莲在江湖高手心里,更甚于霜。

残韧记得自己见过两人,是过去跟风liu逃亡之时,在一间小酒店内,当时莲,十分轻松的单手接下了风liu的全力一剑,风liu当时甚至连抽剑回鞘的都做不到。残韧记得,莲的手很可怕。

霜微笑着道“这不重要,无论如何,你们是最有嫌疑的人。抓是一定抓的,但会等待一段较长的日子,倘若这期间,那四人仍旧没有现身,那么你们只有伏罪一途。”

风过沉声道“霜大侠,早闻你为人公正,却原来不过如此。我们本是被人栽赃嫁祸,洗清冤屈,阁下自然没有这义务,但也该给我们些时间,让我们替自己洗刷清白吧,既然有人蓄意嫁祸,一旦我们被擒,对方自然会选择按兵不动,由我们做那替罪羊。”

霜微笑着道“不错。假设你们确实被冤枉,自然会如此。但他们也会停止这种疯狂的行为,至少在你们尚未死之前,绝不会再有别的动作。这样,本就足够了,不是吗?若是旁人,这般做自然过分了些,但你们两人,原本所犯之事,就足以受到惩处。至于飘香小姐和这位叫依律的女子,日后倘若查明确非你们所为,我们自然会放他们生路。还有什么疑问吗?”

风过神色冷淡的道“既然霜大侠这般说了,我风过再无话可说。动手吧,我风过绝不是束手就擒之辈!”霜并不着急,目光转至残韧身上,微笑这道“残韧是吧?我们曾有一面之缘,也听师兄提起过你。你若跟我回去,师兄定会全力替你查明真相,绝不会轻易伤你。”

残韧缓缓起身,语气平淡的反问道“换作是你,你会束手就擒吗?”霜微愣,大笑着道“换了是我,无论是否我所为,我都不会束手就擒。”“所以,你们要战,那就战。”残韧说着,身体渐渐亮起一层色泽浓郁的深紫色。

“换了是我,我会回去。”酒店门外,一个冷漠的声音突然闯入,风过心头一惊,全没感应到来人的接近,神色不由变的凝重。一个男人,大步踏入店门,目光落在残韧脸上,露出微笑开口道“我叫雪色,残韧,我记得你。”

残韧也记得雪色,残韧怎会不记得?“我也记得你,那一次的对战,我败了。”风过闻言,心下一凉,今日,难道就是自己一行人的末日了么?雪色微笑着道“所以,如果我是你,会选择束手就擒。即使战,你们也不可能胜,江湖中人都知道师妹莲的武功高强,却不知道莲最厉害的不是武功,而是可说冠绝天下的轻功,你们没有逃脱的可能。”

“雪色大侠,请将这四名贼人交于本门处置。”一个女人声音从酒店门外传入,伴随着尚有轻哼的歌声。雪色神色变的冷漠,同时透出些许古怪,莲语气平淡的道“霜,她来了。”

霜自然知道莲口中的她是谁,江湖上也只有一个人无论出现在哪里,总在轻哼着歌儿。

酒店门口,八名女子陆续踏入,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久久的一身黑袍,一头银黑色的怪异长发,脸上那欢快的笑容,久久身体极有节奏的小幅度扭动动作,完全吸引了依律的目光,依律看的出来,久久在练功。

“告诉我不听不看,会快乐一些,告诉我不哭不笑,会忘记一切……”久久跟在旖ni身侧,自顾低声唱着歌,自顾欢快的笑着,不曾对酒店里的人打量过一眼。

旖ni微笑着对雪色施礼开口道“小女子旖ni,本门掌门人风华是我义母,奉义母之命,前来抓捕这四贼人。小女子第一次出门办事,还盼雪色大侠能将这四名贼人转交给小女子。”

旖ni微笑着注视着雪色,腰间的一面小令牌,轻轻晃动着,极是醒目,那是盟主令。旖ni的眼角余光,却在注视残韧。残韧轻声道“旖ni,她怎会在这里。”

依律心下一惊,急道“公子,她就是那坏女人旖ni?”残韧轻轻点头,算作回答。

第十节

依律一开口,久久的目光随之在依律身上落定,笑着开口道“是你?那日跟我比歌的人,就是你。”依律同样惊疑的开口道“原来是你,你的歌唱的真好!”

雪色心下有些犹豫,旖ni既然带着盟主令,自己很难反对,但见旖ni从进入酒店开始,眼睛余光就没离开过残韧,雪色自然猜到两人本有过节,雪色事实上始终不太相信残韧会是那种人。

雪色跟残韧比过剑,了解残韧的剑意,通过剑意雪色能了解到残韧的一些突出性格特征,像残韧那般清傲的人,实在不该会是个淫贼,世上本就不会有多少女子能入得残韧的眼,又岂会犯这等事?

雪色其实很想帮助残韧,抓回去后,一直关着,有雪色从中周旋,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能保得两人平安,利用这段时间,雪色相信凭自己的能力定能抓到真凶。

雪色想帮残韧,另一个理由则是因为残韧姓残,雪色知道残韧必是残家的人,若非残酷盟主之后,便是剑圣残风之后。雪色一直很钦佩残酷的武功,心下自然也就对残韧有了偏护之心。

旖ni很开心,残韧也觉得心情很愉悦。

见到旖ni,残韧就觉得心情愉悦,因为终于能请旖ni帮忙,让旖ni想办法,让自己体会到仇恨的情绪,旖ni仇恨自己,那一定很懂得恨一个人的滋味,一定能让自己也同样体会得到。

旖ni没有等雪色说话,旖ni知道,有盟主令在,雪色怎也不会公然违抗,而且雪色没有任何理由要袒护残韧等人,旖ni语气极是兴奋的道“抓住他们,若敢反抗,杀无赦!”

跟随旖ni而来的数名灵鹫宫高手应着步出,将残韧一行五人包围。残韧凝视着旖ni开口道“旖ni,我想请你帮个忙。”旖ni心下想笑,觉得这实在太可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道“你想求我饶了你?如果你跪下,抱着我的腿痛哭给我看,我说不定一高兴,就不会杀你。”

残韧轻轻摇头,语气认真的道“不是。我是想请你帮忙,想办法让我体会到仇恨的滋味。你一直很恨我,一定很了解这种情绪,能帮助我,让我也了解吗?”

旖ni愣住,随即心头升起一股无名怒气,“王八蛋!你敢戏弄我!”旖ni觉得残韧是在气自己,是用这种态度刺激自己,旖ni做的一切,就是要让残韧痛苦,要残韧痛恨自己,只有这样,旖ni才能体会到复仇的快乐,然而残韧的话,分明在说,一点没有记恨自己,旖ni如何能受得了?

残韧连忙摆手道“不是,我是真的想请你帮忙,我很想知道,恨一个人的情绪,是怎样的。”残韧的语气太认真,认真的让人莫名发寒,风过如此,莲如此,雪色如此。

残韧是个人吗?如果是人,怎会说出这种话?

旖ni怒极反笑,从衣袖中掏出一柄细窄匕首,强压心头怒气,微笑着道“你想知道?好,我告诉你。这柄匕首,本来有一对,可是另一柄,遗失了。你知道它去了哪里吗?我告诉你,另一柄,刺进了你前妻柔可夕的心脏,很快的刺进去,带起一蓬漂亮的血花,柔可夕当时,神色痛苦之极。”

“你的妻子,痛苦之极,被那柄匕首刺穿了心脏,而后摔落深渊,摔的尸骨无存。你的妻子,那时候每天和你同塌而眠,对你极是顺从,照顾的无微不至的妻子,她被我亲手杀了。”

残韧心里,蓦的一阵难过,想起了许多记忆。残韧下意识的抬手捂住胸口,沉声道“旖ni,我突然觉得很难受。这就是仇恨的滋味?”旖ni心下大快,微笑着问道“你抬头看看我,看看我这个亲手杀死你妻子的人,你是否很想杀了我?是否很想把我碎尸万段,你是否觉得只有这样,你才会能宣泄心里的痛苦?”

残韧抬头,注视着旖ni半响,沉声道“有那么一点点想杀你的念头,不过,不是很强烈。”

残韧话方说罢,旖ni暗打手势,六名灵鹫宫高手催动阵法,齐齐出手,酒店内光亮大盛,六道汇聚的气劲,速度极快的朝残韧攻上。风过大惊,断然拔刀出手,咬牙便欲施展绝招,这种时候,风过心知哪怕硬撑也决计难讨的好,乘如今众人都在自己绝技杀伤范围内,若是一举得手,定然逃脱有望。

风过的刀刚出鞘,凭空多出一只手,一支皮肤极白细的手,莲的右手。风多的刀,再也前进不得,使了一般的绝招,就此被莲中断,风过大骇,抽刀后退,手中刀势一变,招数施展了一大半,再次被莲的右手将刀夹住。

莲的神色仍旧那般平静,风过的心头却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江湖上竟然有这般可怕的武功?即使是阳碎梦,也绝对这般快的出手速度,风过突然发觉,阳碎梦实在不算什么东西。

自己也不算什么东西。

残韧真有些失神,攻击已至,依律大惊失色,闪身档在残韧身前,双掌便欲急推,一条肥壮的身影,却先一步扑出,怒喝着攻出双拳,轰然巨响,乌头狂吐鲜血被震的抛飞,头一歪,就此不醒人事,生死不知。

依律眼神复杂的朝被震飞摔落地上的乌头投去一眼,心下颇有些难受,乌头是为了救自己而死,虽然乌头是被施了精神攻击,但对于依律而言,一个人为救自己,而不顾性命,岂能不为之感动?

残韧回过神来,眼神一冷,复又陷入空洞,闪身朝六名灵鹫宫高手攻上,依律娇喝一声,双手发出咔嚓声响,紧随着残韧朝面前敌人疾扑而出。

风过被莲连断两招,把心一横,施展秘功,体内内力瞬间变的狂暴,经脉被澎湃的内气冲击的如要暴裂开来一般。却正是血海魔功,这般使用,后果不堪设想,但风过已经顾不了那么多,被擒,也只不过是死而已。

风过骤然狂暴的内力,让莲松开了手,朝后飘退,风过大喝一声,天绝地灭急速出手,酒店内几乎所有空间,仿佛瞬间凝结,无数刀影,连绵不绝的斩出,以风过为中心扩散开去。

雪色心下吃惊,随着莲和霜疾速后退,撞穿了店壁,快速脱出风过刀势范围,飘香不及多想,一把拽着风过,便朝相反方向硬生击穿墙壁,没命的朝外飞奔。

天绝地灭的杀伤范围,仍旧在朝外扩散,久久笑着,迎上,双掌连连出击,数不清的刀光,和数不清的掌影连绵不绝的撞击,片刻后,刀光尽散尽,久久毫发无伤。

依律骇然,被久久的出手速度彻底震惊,原本依律等着风过绝招波及到这里时,能和残韧一突围逃离,如今,却是再无可能。

久久动作不停,压根没有追击风过和飘香的意思,身形一闪,双掌便朝残韧后背空门攻上。依律以一对七,旖ni的武功本就低残韧不是太多,在加上灵鹫宫六位高手结成的阵法,本已举步维艰,哪还有能力分神它顾?

依律抽身,迎上久久,久久笑着,掌势一变,转而攻向依律空门,仿佛从一开始就是迫依律救援,仿佛一开始就已算准依律的反应,仿佛从一开始就是在设计依律一般。

第一节

依律咬牙,迎上,双掌疾动,跟久久瞬间纠缠在一起,连绵不绝的气劲交击声响起,依律肩头,小腹,被击中数拳,依律觉得久久似乎手下留情,否则,这几拳,本足以取了自己性命。

依律不敢放松,疯狂催动剑意,运用全身所有可攻击的部位,以尽量快的速度攻向久久动作间的空门要害。依律脑海中突然响起久久以功法的传音话语,“你叫依律?你开心吗?很开心吗?”

依律觉得久久问的问题很古怪,却仍旧攻势不变的同时轻声开回答道“是,你为什么这么问?”“能告诉我,开心的滋味是怎样的吗?我很想知道,开心到底是怎样的滋味。你又到底开心到什么程度,能告诉我吗?”久久的声音再度响起。

依律心下涌起一股怪异感受,久久的话实在太奇怪,怎会如残韧般,问这种古怪的问题?“这要自己体会,我没办法让你体会到。”久久沉默着,手上却丝毫没有放松,依律连绵不绝的攻击,却被久久完全接住,丝毫无法伤到久久。

“可是,为什么我就是能觉得,你很开心呢?别人,我从没有这么觉得过,可是一见到你,就觉得你是很开心的,我相信你一定能让我知道开心的滋味。”久久的声音再次在依律脑海中响起。

“你不是一直都笑的很开心吗?为什么还说不知道开心的滋味?”依律轻声问道,“就是因为体会不到,所以我才不停的笑,我见到别人开心的时候,都是这么笑的,我也这么笑,可是笑了这么多年,还是不知道什么叫开心。”

依律心念一动,轻声道“那你放过我家公子吧,我会想办法告诉你什么叫开心。”“为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久久的语气充满疑惑,“如果公子死了,我就不开心了,那我就无法告诉你什么叫开心。”

久久沉默半响,又传音道“那不可以。我答应了旖ni妹妹,那这样吧,我先杀死你,过后再救活你。这样就没有违背旖ni妹妹的请求,而你家公子,我也杀了他,以后再让他活过来!”

依律不及开口说话,久久的攻势瞬间变快,拳脚攻击速度大幅提升,依律只觉心口一凉,全身的力气尽失,口中吐出鲜血,朝后抛飞,狠狠摔落地上。一柄细窄的利刃,刺进依律心脏,利刃力道奇大,将依律的身体钉在地面。

旖ni大笑,那一剑,是旖ni刺出。

本在激战的残韧,突然停下手动作,六名围攻的灵鹫宫高手见状,齐齐住手,六人没有把握拿下残韧,旖ni此时正站在依律身旁大笑,六人见残韧住手,也就不敢继续贸然出手,只是神色戒备的打量紧盯残韧。

残韧蓦然走近依律,将钉在地上的匕首拔出,双手抱起依律,依律美丽的肉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干枯,瞬间变作一具骷髅。诡异之极,旖ni以及灵鹫宫六名高手纷纷住手。

雪色也被这变化吓了一跳,神色惊疑的注视着残韧怀里的依律。

依律尚未断气,剑未拔出,依律还能得以多活些时候。依律露出微笑,笑容,却不美丽。“公子,依律,要死了,公子,那次你问依律是不是喜欢你,其实是的,依律当时,骗了公子。”

久久有些吃惊,久久没想到回发生这种变故,久久本是以特殊手法,一掌击溃依律的内力,能让依律龟息状态,让人看起来像是死了,事后再以特殊手法,就能再把依律救活。哪想到旖ni竟会如此见机的出剑,洞穿了依律心脏?

久久有些愣呆了,依律死了,那谁能再告诉久久,开心的滋味?这么久以来,依律是唯一能让久久她是开心的人。

残韧愣呆着,突然觉得万念俱灰,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而后,残韧回过神,觉得呼吸苦难,心里仿佛被一股巨力拉扯着,难受,非常难受。依律的意识渐渐模糊,血流的越来越多。

艰难的轻声开口道“公子,你喜欢律吗?如果你也喜欢律,能不能吻吻律?”残韧轻轻点头,想开口,却觉得身体在剧烈的颤抖,喉咙仿佛被什么哽着,残韧说不出话来。

残韧只能俯低,吻上依律的嘴唇,依律笑了,“公子,律很喜欢你……公子,能把律,葬在桃花林吗,律,很想葬在那里……”依律说着,眼神中再无颜色,一只手,毫无力气的垂落在地面。

残韧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不停的颤抖,残韧觉得很害怕,残韧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害怕,残韧脑海中,只是想着,依律死了,死了?死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依律了,身边也再也不会站着活生生的依律,依律再也不会如过去般,对着自己笑了。

那个一见到自己露出不满意神色,就惊慌像个小兔子般的依律,死了?是的,死了,如柔可夕一般,死了。柔可夕,残韧想着,那个对自己百般依顺的妻子,总爱静静呆在自己怀里,总是温柔的凝视着自己,对自己服侍的无微不至的妻子。

“我喜欢你的,律。”残韧终于能开口说话,尽管语气颤抖,残韧抬头,望着旖ni,旖ni原本受到依律变化的惊吓,此时见到残韧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强烈快意。不错,就是这种模样,旖ni要见到的,就是残韧这种模样,就是残韧此时的眼神,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眼神,如同燃烧着火焰般的眼神。

旖ni痛快之极,开心的大笑出声,旖ni终于等到这一刻了,终于等到残韧的这种神态和眼神了,旖ni觉得,之前所做的一切,耗费的一切力气,都是值得的。

旖ni大笑了一阵,而后得意的笑道“还没完呢残韧!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告诉你,保证你听了之后,会更加恨我,会更加难受,一定,难过的发疯,等我把你抓回去,折磨够了,再慢慢的告诉你,到你伤心的想死时,我再亲手了结你的性命!”

“旖ni,我要杀了你!”残韧怒吼着,朝旖ni扑上,全身紫光剧亮,双手虚握,紫色火焰跳动着,燃烧着,一柄光剑赫然出现在手中,酒店内气温大幅下降,杀意,冲天。

雪色,被残韧散发的杀意,骇的下意识的后退一小步。雪色十分惊讶,残韧的武功变了,使的根本不是残系剑法,根本不是紫宵剑派任何一系能完全解释的功法。雪色十分吃惊,残韧怎会有如此可怕的杀意?

旖ni吓了一跳,六名灵鹫宫高手迅速做出反应,朝残韧扑上,深紫光剑凭空消逝,凭空再现,六名实力高强的灵鹫宫高手,惨叫不及发出一声,身体被紫色光剑斩成两截,当即毙命过去。

旖ni从未如此接近过死亡,眼睁睁看着那深紫色的光剑朝自己身体斩至。雪色满脸惊疑之色,雪色自然认得,那是紫宵剑派罕有人会的绝技,可是,凭残韧的功力,怎可能使的出?

旖ni没有死,光剑及身之前,久久出现在旖ni身前,光剑被久久双掌硬生夹住,紫光大盛,轰然巨响,紫黑两色内劲四散扩飞,诺大的酒店,被两人交击的内劲冲的粉碎。

深紫光剑,弥散无踪,残韧几乎再无任何力气,残韧耗尽了内力。这一剑,残韧的内力使出,本就勉强,久久的内力远剩残韧,若非如此,又怎能接下这一剑?

旖ni惊喜叫加,“久久姐姐,生擒了他!”久久笑着道“不可以,我答应过你,替你杀了他。”久久说着,人已化影,朝残韧扑上,残韧内力耗尽,心中突然被一股莫名悲哀充斥,侧目注视着一侧躺着的依律尸身,干枯的如同骷髅般的尸身。

残韧露出一微笑,对久久的攻击,毫不理会。残韧已经没有能力闪避,勉强试图闪避,也不过是徒劳之举。“久久,不要!”旖ni语气焦急无比的喊着,身形同时扑出,但旖ni怎可能快的过久久?

久久双掌,精准的击在残韧胸膛,一阵剧光亮起,震耳暴破声紧随响起。光太亮,旖ni下意识的扭过头去。旖ni再回头时,只见到碎肉,破碎的衣衫碎布,除了依律的尸身仍旧完整静躺着外,连原本的六名死去的师姐妹,都被震成了肉碎,骨碎。

久久面露疑惑之色,环顾四周,似乎为什么事而费解,而后又露出开心的笑容,走近依律,探掌轻按着依律的脉搏。而后将依律的尸身抱将在怀,笑着道“她我带走了。”

没有人说什么,旖ni失神的半跪在狼狈的地面,根本就没有注意久久在做什么。雪色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无法无天,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做什么,根本不理会别人,何况一具尸体,雪色有什么理由要去跟无法无天争夺?

久久笑着,轻哼着歌儿,缓步离去,走出一段距离,又回头笑着对旖ni道“旖ni妹妹,我怎么觉得,你很失落,还很难过呢?”旖ni仍旧失神的半跪在地面,双手撑地,一头长发,随意的披散着,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久久的问话。

久久等了片刻,见旖ni没有回答,抱着依律干枯的尸身,举步离去,嘴里仍旧哼着歌儿。

“告诉我不听不看会,快乐一些,告诉我不哭不笑,会忘记一切,记忆是一支箭,它很很射进我的心里面,看不见我听不见,这是爱情的重点,看不见听不见,让思念去冬眠……”

久久唱着歌,远去了,旖ni回过神时,只听见久久的传至的音乐急不可闻的歌声,“爱你直到心脏停止那一天……”

“我恨你,也会直到自己心脏停止那一天吗?为什么,你死了,我仍旧不消恨意,为什么,我觉得这么失落,甚至,难受……”旖ni喃喃自语着,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轻的已经让雪色听不见。

雪色叹了口气,悄声无息的转身退远,追击风过和飘香的霜和莲此时远远朝雪色奔至,雪色没有见到两人擒着风过和飘香。

那说明,两人该已经死了,莲和霜,当然不会带着尸体回来。谁又有兴趣带着尸体呢?当然,那个不正常的无法无天,是个例外。雪色心下暗想。

久久此时,正抱着依律,在奔驰,高速的奔驰……

第二节

霜的神色有些尴尬,语气颇有些愧疚的道“师兄,让那两人逃脱了。”雪色凝视霜片刻,沉声道“不要欺瞒为兄。”

霜大是尴尬,脸色意外的微微泛红,轻声道“我把他们两人放了,我觉得他们不像是淫贼,何况即使抓回来,还是要交到灵鹫宫人手上,也就不愿耗费力气最后却让灵鹫宫的人占去便宜。”

雪色闻言露出微笑道“霜,是莲想放过那两人,她难得对你提出请求,你不忍拂了她意,又怕为兄心里责备于她,宁愿自己背负骂名是么?”霜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雪色知道自己猜中。

霜实在不会是个心软的人,不过,莲也不该是。雪色有些好奇,“只是,为兄很好奇,莲师妹为何会决意放过那他们?”“不是他们。”莲神色仍旧冷淡,轻声答道。

雪色摇头轻声道“不够。”莲却再没有回答的意思,霜见状,轻声解释道“风过刚才被莲追上时,第二度使出了拼命绝技。”雪色心有所悟,轻声道“这般狠绝的刀招,对他自身的伤害程度定是超乎想象,如此短时间内二度使出,他该无法承受。”

“是,他绝对无法承受,他自己也知道。当时他把飘香远远甩出,说了句话‘走,我定能拖住他们。’”霜接话说着,同时轻瞟了眼身旁神色冷淡的莲,眼里却止不住的现出柔色。

雪色沉声道“他确实跟其它淫贼不同,好了,此事不必再提。”雪色已经明白了原因,莲放过两人,并不被是风过的行为感动,仅仅是因为风过的那句话而已,当初莲和霜意外认识不久后,两人就一同在生死边缘徘徊,那时候霜就是在最危险的关头,对莲说出这么一句话。

那时候,雪色带着的同门高手,若是晚到哪怕一瞬,霜就已经死了。莲一直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为人也极低调,那时候,霜对莲的武功根本不了解,一直追求着莲,却始终得不到理想的回应。

霜本以为莲武功平平,霜本身骄傲,因为在门派内霜本具备值得骄傲的实力,因此霜曾在追求莲时,发誓会拼尽一切保护她,即使她不接受自己,也会保护到她至生命那刻。

因为那句话,霜终于成功俘获到莲的心,莲没有如一般女子般感动的热泪盈眶,仅仅说,她相信霜了。直到很久之后,霜和雪色才知道,原来莲的武功那么高,甚至比霜更要高明。

为此,霜关系极佳的好友,时常取笑霜当初的誓言,取笑霜竟然对着一个自己都打不过的女人说,要保护她。霜的武功真正大成,是在得到莲的芳心之后,莲的存在,促使霜放下过去的许多自满和骄傲,变的谦虚,变的更勤奋。

雪色自小对霜就特别爱护,却因此让霜真正成长的时刻,远比不少人更晚,雪色很喜欢莲,觉得莲是一个很好的弟媳。因此,雪色同样对莲纵容,事实上,莲几乎没有做过需要雪色纵容包庇的事情。雪色觉得莲放过风过和飘香的理由很充足了,这就够了。

雪色悠悠长叹,“我并没有看错,残韧他确实不是淫贼。”

“那三个人?”霜面露疑惑的询问道,酒店的狼狈,霜早见到了。但却猜不到结果,因为没有尸体。“都死了,活着的,只有旖ni和久久。”雪色的语气饱含遗憾。

“师兄为何如此感触?”

“因为残韧根本连淫贼都不是。”雪色语气肯定的断言道,霜不解,“师兄说那四人并非他们,我相信,但残韧本就犯下不少事,师兄为何却说他连淫贼也不是?”

雪色侧脸旖ni望将过去,沉默片刻后道“淫贼不会在身边的女人死时,才进行初次表白,淫贼不会带走一个恨他的女人全部生活希望,没有一个女人会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一个淫贼身上。”

在霜听了雪色的话将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到旖ni那张惨白脸庞时,雪色已然默默转身离开。

……

最近江湖上的事务不少,风华比较忙碌,但风华不会因此把自己的时间完全填充,风华总会为自己留下需要的足够独处时间,风华今天计划中的事务此刻已然全部处理完毕。

风华微侧过脸,朝身边的旖ni望去,旖ni来了很久了,风华忙碌时,从不喜欢任何人因私事打扰自己,旖ni也不能。因此旖ni虽然来了很久,却一直静立着,没有说一句话。

风华露出微笑,很是慈爱的微笑,轻手将旖ni拥近自己,柔声道“旖ni,你杀死他了?”旖ni突然痛哭,毫无征兆的痛哭出声,双手紧紧环腰紧抱着风华,泪水肆意流淌滑落在风华的衣衫上。

“义母,为什么我这般痛苦。我应该很快乐,很开心才是,我一直渴望着的愿望终于实现,我见到他痛恨我的眼神,见到他的无比痛苦,见到他粉身碎骨的死去。可是,为什么?我心里空荡荡的,一想这世上再没有这个混蛋,一想到以后,我竟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我很痛苦……”

旖ni边哭边说着,旖ni不是个爱随意宣泄自己情绪,对着别人诉说自己心事的人,跟风华之间的感情,也没到这种深度。但这里没有碧落妃,风华是江湖中,唯一在此刻能让旖ni去宣泄情绪的人,旖ni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风华脸上挂着浅浅微笑,静静的听着,任由旖ni痛哭的泪水湿透自己衣衫,好一阵子待得旖ni情绪渐渐平服,方才柔声开口道“旖ni,如果能回到过去,你还愿意恨他么?”

旖ni听着风华的柔声询问,定定出神,半响,轻咬着红唇道“如果能回到过去,即使他真的轻薄了我,又对我更不屑一顾百倍,我宁愿杀死他,也决计不要去恨他。本以为,愿望实现的那刻,就是对他怨恨的终结时,可是,愿望实现了,却也不知觉间,丧失了恐怕再也找不回的希望。恨一个人,太可怕,要付出的代价,大的旖ni无法承受。”

旖ni想起母后曾经说过的话,‘如果真有一天,你有机会杀死他,最好,也不要那么做。’旖ni当时不明白为什么,旖ni觉得如今,已经懂了,旖ni却宁愿自己永远不懂。

可是,没有如果,也无法回到过去。

风华柔声道“旖ni,你现在懂了。仇恨带来的快乐,只会在过程,无法释怀的仇恨,如同刻骨铭心的爱一般,只有到你自己生命结束的那刻,才会停止。”旖ni喃喃自语着道“可是义母,为什么那么多的恩仇故事,复仇之后总是无尽的快乐和幸福?偏偏我却,如此痛苦!这好不公平,好不公平!”

风华微笑着柔声道“旖ni,因为你本是个聪明的孩子,因为你不是个自以为是的孩子呵。如果不想那么多,沉醉在自以为是的快乐中,复仇后,你又怎会体会到痛苦?旖ni,你的***,太少,你太容易满足了。注定你的心,无法被纷杂的***淹没,注定,无法让自己活在自以为是之中。”

“义母,旖ni不懂。”

风华微笑着,语气是满是爱怜的道“活着,是根本。爱也好,恨也好,若是试图追求渴望的结果,本就是一种本心的失控,本就已丧失了自我。完美的结果,永远不是***的产物,***永远带不来。”

旖ni似懂非懂,旖ni唯一的感受时,因和果,若当初的仇恨不是抱着达到完美愿望为目的的一直追逐至今,那么就不会今天的痛苦。旖ni只能从风华的话中,想明白这些,旖ni知道不止,只是,旖ni也知道,其它的,此时自己弄不明白,也不想去弄明白。

旖ni只想知道一件事情。

“义母,旖ni该怎么办?”

是的,旖ni现在只想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旖ni不想一直如此这般痛苦下去。

第四节

金圣医,其实是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却又一直单身的女人。

久久跃过金圣医府邸的围墙,轻松抓过一名府邸下人,迫问到金圣医此刻所在的位置,久久推开了金圣医的房门。金圣医抬头,冷眼打量了久久片刻,轻叹口气,缓缓摇头,金圣医能肯定,眼前的女子,根本付不起诊金。

“要救你怀里的活死人,两百万两白银。”金圣医语气冷淡的开口道,这是个骇人的数字,久久笑着开口道“我没有这么多钱,我只有这么多。”久久说着,单手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十数张,每张都是千两面额。

已经不少了,只是相比金圣医的报价而言,却只能让人叹息。

“那你就去想办法弄钱,在这女人还没气绝前,只要凑足两百万两白银,我都能把她治好。”金圣医仍旧语气冷淡的道,久久笑着摇头道“那时候她已经死了,而且,我凑不到这么多钱。”

“那就从这里滚出去。”金圣医语气一寒,下达驱逐令。

久久身形一闪,点了金圣医的穴道。“你以为用我的命威胁我就能迫我就范?很多人都这么做过,却没有一个成功过。甚至曾经有一群男人,对我任意欺凌,我也没有屈服,他们后来的下场,很悲惨。”

金圣医的语气,说不出的讽刺。

久久毫不在意,仍旧开心的笑着,开口道“我不是要迫你救他,而是想跟你学习,看怎么才能救她,学会了后,我自己救。”金圣医很想笑,也确实大笑了出声,这实在是非常荒谬的事情,金圣医笑了一阵,突然止声道“你是不是白痴?”

久久的话,实在是只有白痴才能说得出口,救都不肯救,又怎可能愿意教授久久如何救治?实在,荒谬的离谱。

久久没有回答,轻手将依律在房内床塌上小心平放,而后双手探上金圣医的胸膛,将金圣医的衣衫脱尽,双手分别轻按金圣医胸口。“你这个疯子,你想干什么?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金圣医有些惊慌,根本不懂久久想做什么,但是金圣医却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未知的危险,总是最可怕的。

久久笑着,回头朝床塌上的依律注视片刻,探手硬生从木柜上拆下一条细窄的木片,木片,被刺入金圣医右胸口,透胸而过。

久久笑着,而后坐下,开口道“她这么流血流了六个多时辰,你的穴道也被我制住,等你也失血六个多时辰后,你再告诉我该怎么救你,这样我就能学会了。”

“疯子!”金圣医此时明白了久久的用意,不由愤声痛骂出声,久久却不回答,身体极有节奏的自顾扭动,嘴里轻唱着歌,不朝金圣医望去一眼。金圣医有些慌张,倘若久久出言要挟,金圣医反而不这般害怕。

但是久久没有,久久似乎真的打算要等六个多时辰后,才开口。疯子,金圣医突然认识到,这女人确实不正常。金圣医不怕遇到恶人,不怕遇到苦苦哀求的人,这两种人都很好对付,因为他们的感情和思维始终有无法摆脱的常规弱点,金圣医自有办法应对。

可是,面对一个疯子,该怎么办?

这感觉很怪异,久久没有杀了金圣医的举动,金圣医的生死完全在自己掌握中,只要金圣医愿意,就能救治自己,当然,若是想死,也可以就这么等血流干。

“六个多时辰后,那活死人早已死了,你的打算根本无法实现!”金圣医决定寻找突破口,绝不能这般耗下去,绝不能让这个疯子掌握主动。“不会,我使了龟息大法,现在她不身体平静的躺着,伤口也已暂时凝固,只要不移动,哪怕身体内只剩很少的血液,也能支撑一些时候的。”久久语气中没有丝毫担忧,没有紧张,脸上仍旧挂着,欢欣的笑容,唱的歌,仍旧拿般投入。

金圣医,突然想到一个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人。金圣医这才注意到,久久有着一头银黑色的怪异头发,“你是无法无天?”久久中断歌声,笑着道“我有这个外号,虽然不是我自己取的,但是听起来,挺好听。”久久说罢,又自顾全神投入的唱歌。

金圣医的意志,终于开始动摇。关于无法无天的江湖传闻,不少。金圣医相信,无法无天绝对不是个正常人,人能跟疯子较劲么?不能,也不会,只有疯子才会跟疯子较劲,当然,还有傻子也会。

金圣医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

“我可以教你,但是你必须当我记名弟子,有空能来找我,我会传授你医道。”金圣医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久久想了想,笑着道“可是我没有学费给你,我只有刚才那些银子。”

“我治病一定要收钱,但是收徒弟却不需要收钱。”金圣医打消了久久的疑虑,金圣医只能如此,规矩,是断不能破的,破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那规矩也就不是规矩了。

可是,金圣医更不想跟久久耗下去,不可能耗得过一个疯子。金圣医只能收久久为记名弟子,教授自己弟子医道,天经地义。久久一口答应,久久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救治依律远比久久想象的容易,但耗费的成本,却不低。确实不是久久那点身家所能支撑的,因为需要活人的鲜血,还需要漂亮女人的鲜血,因为依律是个漂亮的女人,久久是这么认为的。

尽管此时的依律,绝对跟漂亮沾不上边。

金圣医,出了五万两白银,很快,就有本地的恶徒抓着五名漂亮的女人来,五名女人都被蒙着双眼,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水蛭,附在五名漂亮女人的手臂,大腿上,女人试图惊恐喊叫,却被点了哑穴。很简单的,将鲜血转移到金圣医身上,久久照着做,不多久后,依律流失的血液已经得到补充。

五位女人,脸色却是变的苍白,金圣医分别将五张万两银票塞进五个女人怀里,而后冷声道“你们不过失血过多,只需要回去休息一段时候,自然能恢复。用这么点代价,赚到一万两白银,值得了。今天的事情,不可告之任何人,否则,会死。”

依律伤口的剑,被拔出,伤口被久久不太熟练的处理手法,上药处理好了,久久感到很满意,金圣医却不感到满意,因为这是一笔亏本买卖。

“静养三日后,便可行动自如,五日后,伤口便能完全复原。不过,久久,以后你不时要到这里来一趟,我授你医道。”金圣医冷着脸道,“为什么?难道你真想收我为徒?”久久笑着问。

“如果就这么走了再不来,被江湖中人知晓,定会认为我是被你以什么手段胁迫就范。所以,你有空必须来,当然,你毕竟是我记名弟子,虽然并没有兴趣把一个疯子教授成为我的传人,但也会认真传授你本事。”金圣医语气中丝毫不客气的说着。

末了,又补充着道“你放心,路费,由我负担。你实在,是我所听说和见过的高手中,最穷,最没钱的那个了。我实在很费解,怎么会有像你这么穷的高手?”

久久没有搭话,自顾满脸欢欣笑容的轻歌,坐在床塌边,依律身边。

……

高峰之颠,被冰雪完全覆盖。此时,却被深紫亮光,照耀着。

高峰之颠,有人,两个人。

第五节

“你在说什么?是不是你也想要这房间?可是我们比你先来一阵,你只好挑选别的房间住了。”久久笑着,说着。金大爷的脸色黑沉下来,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敢如此戏弄金大爷了。

金大爷的脸沉下,金大爷身旁的几名年轻人,现出怒色,原本距离金大爷最近的一男一女跨前几步,一左一右的将金大爷护在身后,女子语气带着怒色道“无法无天和银妖之名,这两年倒是听人提过不少,到底有几分真本事,倒真想见识!”

金大爷在江湖万人高手榜排名五百三十七,成名江湖四十八年,金大爷有一义子,江湖外号金罗掌,万人高手榜排名两千七百六十二,金罗掌之妻,万魔手,高手榜排名两千八百三十六。

金大爷四十一年前创立金龙帮,在江湖中罕有人不知,若非金大爷帮派所属的阵营跟华山派关系向来不怎么样,以金大爷的身份,今日绝对不会在华山下客栈住宿。

金龙帮的名气,最近比过去更大,因为江湖人都知道,金龙帮眼下是黑色风暴的铁血联盟帮派。这般人物,确实没有多少人蓄意招惹,哪怕是华山派中地位非同一般的老辈高手,见到金大爷态度虽然谈不上太客气,却也不会无理招惹,基本的礼貌,定是有的。

确实太多年,没有人敢如此招惹金大爷了。

金罗掌,率先出手,双掌夹杂着骇人气劲,将久久和依律尽数笼罩进自己掌势,万魔手,这外号自然有由来,因一手满天花雨的暗器手法使的极是高明,而出手却又向来狠辣,才得此外号。

此时,万魔手双手疾动,一大片速度极快,密密麻麻的细小暗器便朝久久和依律罩上,将两人周遭可闪避的空间尽数笼罩。久久一头银黑长发骤然暴涨开来,身形疾动,双掌流动着黑色气劲,正面硬接下金罗掌的全力一击。

依律全身覆盖着银亮气劲,旋转,长发甩出,荡开第一批靠飞近自己和久久的暗器,双手十指,发出诡异的喀嚓声响,下一刻却又变的柔若无骨般,仿佛任意角度皆可扭动般,迎着暗器探出,只见依律十指带起层层虚影,万魔手能直接对久久和依律造成伤害的大片暗器尽数被弹飞。

其中更多的暗器,却是被依律十指弹开的暗器又撞偏开去。万魔手双手二度甩出,身形同时朝后飞撤,试图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充分利用自身暗器的优势。

金罗掌口中暴喷一口鲜血,身形硬被久久双掌震飞,却被金大爷单掌接住,金罗掌朝义父投上一个惭愧的神色,金大爷不以为然的微微摇头,另四人见状纷纷拔出兵器朝久久飞身扑上。

依律容貌身形极是丑陋骇人,本就让万魔手感到诡异,依律移动间,双足竟不沾地的形态,更让万魔手心下多出一份压力,依律双爪覆盖着银亮气劲,身形如电般朝着万魔手迫上,万魔手二度甩出的暗器,被依律双爪完全罩住,未能散开飞出。

万魔手心下一喜,随即被一阵如同金铁交击般的声响惊呆,接着只觉双手剧痛,掌背已被依律硬以五指抓穿,若非万魔手见机回避的快,这一抓,定会失去一对手掌。

万魔手胸口一痛,被依律一掌击中,同时周遭衣衫破空声起,一条银影,三条黑影,三条白影,几乎不分先后的朝战圈扑至。依律疾速转身,迎着最先扑至,带起可怕气劲的银影,双爪便欲探出。

却被来人的容貌,惊的急忙撤招,柔可夕夫人?

依律脑海中满是惊异,下一瞬间,胸口一阵剧痛,来人的双掌轰落在依律胸膛,依律痛声呻吟着被震飞,来人身形化影,带起一片虚影,紧随追上,久久飞起一腿踢断金大爷护卫中第三个人的咽喉,同时借力朝击伤依律的人飞身扑上。

“请住手!”一个女子的声音此时响起,这声音依律认得,久久也认得,是旖ni的声音。

久久和银影正面对了一掌,久久身形离地前一个旋转,稳稳落地,银影内力似乎较之久久逊色一筹,尽管同样凌空旋转化去力道,落地之时仍旧退了小半步。

“可夕夫人!”依律不顾体内的重伤,急忙跨前两步,朝黑色夕阳急声道,语气中满是激动,依律实在没想到柔可夕竟还活着,还会在这里碰上,如何能不激动?

旖ni此时稳稳落地,轻声道“金大爷您好,晚辈叫旖ni,风华是在下义母。不知道久久师姐因何得罪,晚辈在这里替久久师姐赔个不是。”旖ni说着,想起刚才听到的依律两字,侧目望去,不由大吃一惊。

“怎么会是你!”旖ni语气中满是惊愕,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惊,先是黑色夕阳,虽然最后看来根本不是柔可夕,不过是长的一样而已,后是依律,依律明明是被自己一剑穿心,怎么可能还活着?

旖ni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也是模样一般而已,像鬼一样丑陋的,难道出了个依律后还会再冒出第二个?

依律没有理会旖ni,满是期待和急切的望着黑色夕阳,心下想到自己容貌变化太大,柔可夕未必认得,何况一别数年,恐怕年自己名字都未必还记得,连忙道“可夕夫人,我是依律,是残韧公子的帖身奴婢,实没想到夫人竟还活着?”

黑色夕阳神色冰冷,冷声道“你认错了,我叫黑色夕阳,不是你认识的人。我也从不认识一个叫依律的人,更不认识什么残韧。旖ni,看来那个跟我长的一般的女人,认识的人真不少。”

旖ni这时心情平复些许,心下琢磨着,当初久久带着依律尸体离去,定是早知道依律还活着,可是,一个人心脏中剑,怎么可能还活得了?难道久久竟然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不成?

金大爷一直冷着脸,旖ni正待走近久久询问冲突的原因,金大爷沉声道“旖ni,你不是还有急事要办吗?你忙你的吧,跟你师姐的事情,我们私下谈谈也就是了,你大可放心。”

旖ni心下不由有些为难,金大爷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不可能就此做罢,但是也会看在风华的面子和自己求情的面子上,不取久久性命,但教训一顿是免不了的。

若是旖ni决意袒护久久,那么对于跟黑色风暴的关系,定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江湖人都知道,久久虽是灵鹫宫的人,但从不替灵鹫宫做事,谁都能开罪她,同时她开罪任何人,也无法让人因此连带的扯灵鹫宫的态度。

论私,旖ni此时必然想袒护久久,论公,旖ni决计不能因为久久这么点小事去开罪黑色风暴和金龙帮,金龙帮跟黑色风暴的关系实在太亲密。旖ni心下很快作出决定,凭久久的本事,未必会受伤且不说,即使落败,对方也已承诺绝不会取久久性命,对方已是作出让步,自己也理当给彼此留下余地。

依律心下很镇静,黑色夕阳无论怎么看,都必是柔可夕无疑,可是,黑色夕阳听见残韧的名字时,一点异样都没有,柔可夕实在没有可能忘记残韧。

难道,竟真有人长的如此相似?

第六节

久久笑着朝旖ni开口道“旖ni,你有事就去忙吧。他们说我们私下谈谈就好了,你不要担心。”

旖ni哭笑不得,旖ni知道,久久真的以为对方想谈谈了事。旖ni却也找到台阶,微笑着道“那旖ni就先行告退了,久久师姐,日后有空我们再叙。金大爷,晚辈告退。夕阳姐姐,不知是否跟旖ni一并离开?”

黑色夕阳尚未答话,金大爷已然道“夕阳这孩子,跟我也很久没见面了,自然该留下陪我说说话。”黑色夕阳仍旧冷声道“夕阳也很想念金叔叔。”金大爷难得露出一丝微笑,似是极为开怀,似乎不因为黑色夕阳冰冷的语气而不快。

黑色夕阳说话从来如此,即使对黑色风暴说话,也是如此冰冷。

旖ni转身离去,能做的已经做了,终究黑色夕阳几人还是要留下帮金龙帮出头,那自己也没什么可说的,只盼久久莫要受伤太重才好。

久久笑着检查着依律的伤势,正欲催供替依律治疗,黑色夕阳以及跟随而来的三名黑色风暴帮派高手一齐出手朝两人攻上。久久没有愕然,久久没有这种情绪,因为久久的应变和反应速度都是超人的迅速。

久久全身迸发出一股强劲的黑色气劲,不退反进,硬生接下三名黑色风暴高手瞬间攻出的百余刀,黑色夕阳身形离提一旋,右腿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带着威力骤然暴增的诡异劲道,朝久久压下,时机拿捏的极精准。

久久只有硬接,这一叫,力道奇重,以久久的深厚内力,竟也被震的双掌微微下沉,黑色夕阳身形幻起一片红银相加的虚影,引是衣裳的颜色,红是内劲的颜色。

使的竟也是魔功飘渺无痕。

久久的飘渺无痕速度极快,极灵活,黑色夕阳的飘渺无痕同样极快,极灵活,久久的身法动作间变化的幅度诡异的可怕,黑色夕阳却逊色不少,但黑色夕阳举手投足之间,均有举重若轻之效。

每每交击的瞬间,原本看似没有多大破坏力一拳一掌,却在瞬间力道仿佛骤然增强数倍一般,让久久难在内力上占到丝毫便宜。黑色夕阳独身一人跟久久缠斗着。

另三名黑色风暴的高手却朝依律扑上,依律催动御使决,腰间紫宵剑激飞脱鞘,带起一片银色幻影,朝三人扑上,依律双爪同时探出,眼见中的之际,三人身前突然多出一人。

正是黑色夕阳。

激飞着的紫宵剑,突然反相飞回,朝依律攻上,黑色夕阳身形如真如幻,瞬间贴近依律。久久闷哼一声,被震的连连后退,原本正跟黑色夕阳交战,金大爷却突然出手,金大爷的内力何等深厚,岂是久久的年纪所能比拟?

若是正常激斗,久久大可不跟金大爷以内力硬碰拼斗,但此时,却没有闪避的机会,只得硬接。久久知道自己内力不如对方,因此冒险使用移花接木,试图在未交手前就化去对方内力。

金大爷的内力深厚程度比久久估计的更强,移花接木不但没能施展成功,反造成自伤,久久被金大爷一掌迫退,连退数步。金大爷冷冷道“念在你是小辈,且是风华盟主门下,我今日只出这一掌,给你点教训,以后别再如此飞扬跋扈!”

依律闷哼一声,身上又中一掌,依律的武功,本就重攻,但是依律如何能对黑色夕阳出手?依律做不到,柔可夕是主子夫人,身为奴婢的自己,是绝不能伤了自己主子的。

依律所有的攻着都不敢施展,只怕一个不小心打伤了柔可夕,丧失了攻击,只剩闪避的依律,只有落败的下场。金大爷没有叫住手的意思,久久因为风华的面子,因为旖ni的求情,可以饶之一命,但这个丑陋的银妖,算什么东西?

久久强压体内翻腾的内气,不顾修复受损的经脉,和身扑上,笑着大喝一声,内劲疯狂迸发,黑色夕阳连带三名高手后跃飞退,避过久久的全力一击。久久拽着依律,便朝一旁的墙壁冲去,试图逃逸。

打不过,就要逃的,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黑色夕阳原本凌空后飞跃,此时足不沾地的凌空一旋,身形竟然反向回飞,朝着转身欲逃的久久和依律和身扑上。双掌疾速推出,久久和依律本已逃至墙壁,突然转向,朝后侧方退飞开去。

黑色夕阳双掌落空,却并不收回,径直插入墙壁,久久和依律有此时间,已然后飞数米距离,正待转身疾奔,一震暴裂声响,整面墙壁产生龟裂,瞬间变成无数暗器反朝久久和依律方向扑飞。

人同时凌空旋身,快如闪电的疾扑,久久转身,推掌,将扑至的碎石尽数档下,硬接黑色夕阳全力一掌,口中吐出一小口鲜血,却已借势带着依律以更快速度后飞。

黑色夕阳神色冰冷,双足在地面轻轻一点,夹着一股冷风疾追扑上,速度极是快,显然一身轻功高明之极。

此时微观的人群中,一个男子手握剑鞘,横闪移出,拦住黑色夕阳的去路。语气冷漠的道“小姐,不过是小事一件,何必非要将他们击杀不可?他们跟我倒也有些渊源,希望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此做罢。”

黑色夕阳神色冰冷,双拳紧握,一身银亮的衣衫,外表覆着一层红色气劲,颇是诡异,显然不为男子的话所动,欲要出手。金大爷此却大笑着从二楼步下道“既然雪色大侠开了口,此时自然就此做罢了。夕阳,给你引见一下,这位就是紫宵剑派的雪色。”

雪色微微一笑,客套两句,随即注视着黑色夕阳道“黑色夕阳是吧?你刚才的拆墙手法实在很奇特。双掌硬切入墙壁,瞬间让整面墙壁龟裂,而后碎石不以你出手方向暴飞,反而夹着强劲力道反飞,这门本事实在罕见的很啊!”

“雪色大侠过誉了。”黑色夕阳语气仍旧冰冷,让人根本探不出内心的真实情绪变化。

围观的一众江湖人见已无热闹可看,纷纷四散着离去。雪色跟金大爷交谈片刻,也自顾告辞离开了去。雪色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派内的闲事当然例外。但依律,雪色认得也记得,依律仍旧活着,让雪色感到惊讶。

自黑色夕阳出手拆墙那一瞬,雪色隐隐觉得自己找到了目标,雪色一直相信,两年前的那几件江湖大案凶手根本不是残韧,风过四人。如今,亲眼见到另一个人用跟残韧相似的手法摧毁整面墙壁,更是确信,凶手绝非残韧!

黑色夕阳告辞了金大爷,翻身上了自己白马马背,领着黑色风暴帮内三位高手径自离去。

……

久久伤的不轻,金大爷的内力深厚的惊人,对人经脉的伤害更是骇人。气劲刚猛,攻击敌人的时候,狂暴的涌入几条主要经脉,若非久久经脉韧性过人,修为不低的话,定已经脉暴裂,难活得长。

“久久,我连累了你。”依律心下觉得很内疚,如果不是自己,久久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没关系的,也不是第一受伤了。修养些时候,就会好了的。你的伤,也很重,你为什么不还手只挨打呢?”久久问的时候,仍旧笑着,只是嘴角,仍旧溢着鲜血。

“黑色夕阳可能是可夕夫人,还没能证明她的身份前,我无论如何不能对夫人出手的。”依律解释着道,久久笑着道“那个男人的妻子吗?她的武功比他高很多呢。”

依律急道“不是的!公子过去以为夫人死了,伤心难过的很,导致武功大退。公子的武功一直比夫人还略高一些,那时候公子根本没能完全发挥本事,你不能小看公子。”

“我没有。”久久笑着说,依律心下觉得自己失态,久久根本不会讥笑别人,久久只是这么觉得,就这么说而已。只是依律不想残韧被人小看,依律心里,残韧的武功是最强的,即使现在不是,也是有原因的,终究,残韧才是武功最高的人。

第二节

飞月身旁的两名长老,退下离去。大厅内,仅剩飞月和残韧。

飞月语气轻柔的道“今日开始,你就是飞月庄的成员。不知道以后,飞月该称呼你叫银,还是叫你残韧?”残韧不觉得吃惊,以自己的装备,无论是飞月还是沉默,能猜测到自己的身份都没有值得惊奇。

只是飞月对自己丝毫不忌讳,相反如此坦然,倒让残韧有些惊异,收留一个江湖上臭名远播的淫贼和背负江湖大血案的人,飞月庄不担心日后承载的压力么?

“原本无所谓,不过为飞月庄着想,我想还是叫称呼银比较好。”残韧语气平淡的开口道,飞月嫣然一笑道“既然如此,以后人前就称呼你为银堂主吧,而私下,还是称呼你的本名。”

残韧听出飞月的意思,将会直接任免自己为堂主,残韧对这职务不觉得有什么,既不觉得高,也不觉得低。残韧的表现,让飞月有些意外,飞月本想知道残韧是否满意,无论满意与否,只要有态度,也就够了。

飞月微笑着柔声道“沉默先生曾说过,大概残韧正式为本庄做事,会需要一点时间调整自己,不知道需要多久?”“七天。”飞月很露出很开心的笑容,似乎残韧需要的时间远比预料的短。

“让我带你去见见三日后你正式接管的属下吧。”

残韧没有反对意见。

残韧的属下,不过七十八人而已。这是全飞月庄,人数最少的堂口,此堂全名为黑夜主旋律,简称黑夜堂。黑夜堂的所有成员,很少在白天进行任务,因为黑夜堂是飞月庄的杀手堂。

不是执行寻常任务的追杀或是对成员的惩杀的杀手堂,而是执行秘密任务的杀手堂。残韧突然觉得飞月很奸猾,无论给自己套上什么名头,最后仍旧是管理黑夜堂而已,只不过顶着的职务名头不同。

飞月交予残韧一块令牌,有权利调动各处分堂成员协助的象征权利的令牌,黑夜堂只接受飞月一人的命令,除飞月之外,就算是帮内长老也无权对黑夜下达任何命令,亦无权干涉,黑夜堂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有权利命令其它任何堂口正在进行的与自身任务冲突的事情推迟。

权限很特殊。

不过,其实仍旧是个杀手,只是个有帮派的杀手,一个师出有名的杀手。残韧发觉,沉默的话确实颇有些道理。

三天,很短,也可以很长。对于残韧而言,三天已经很长了。

套入自己的角色,这是残韧要求三天的原因。走上了一条路,选择了一条路,就需要去适应这条路,需要让自己首先认清,这条路,应该怎么走,面对前方的分岔口时,应当如何,不应当如何。

不能迷路,不能回头。

第一天,残韧边练剑,边回忆着过去,残韧要尽量的记。

第二天,残韧边练剑,边忘却着过去,残韧要尽量的忘。

第三天,残韧边练剑,边回忆和忘记着过去,忘记和记起要变的紧密。

一切本该很顺利,然后到第三天接近子时前,残韧突然发觉很不妥。

我记得。

我已忘却。

但我记得的明明是曾经作过那些梦。

但我忘却的明明是真实有过的深刻。

残韧心痛的流蹲地流泪,残韧开怀的放声大笑,残韧冷淡的毫无感觉,残韧的记忆,变的十分模糊,残韧发觉自己根本什么都不记得,记忆中的画面,如此清晰分明,而记忆中画面中该产生的感受,却毫无概念。

空洞,一切都很空洞。

这很不妥,残韧原本记得和忘记,只是为了让自己适应新的身份,明确自己日后的路途中,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何时可心软,何时只能心狠。记得所有的过往感受,才能明确自己的喜怒哀乐,忘记过去所有的感受,才能让自己不被过去所牵绊,任何的似曾相识,都能做到不为所动,仅仅是似曾相识而已。

但此时,怎会变的如此空洞?

全然忘却了,过去悲的感觉,喜的感觉。

到天色放亮的时候,残韧仍旧独坐湖边,努力的思索着,搜索着。飞月来了,语气轻柔的道“残韧,可是今日能正式上任了?”残韧根本不知道,此时的眼神,迷离状。

“应该是今天的,但是,我想应该再多些时日,可是,我不知道到底需要多久。”残韧语气茫然的说着,飞月没有产生丝毫不快,只是现出惊讶神色,柔声道“没关系,到你觉得可以时,再来找我就是。无论还需要十天,一个月,或是几年,都没关系。”

飞月说罢了,沉默着离开,领着血屠剑一并离开,后者眼神同样现出讶色。

残韧每日仍旧独坐发呆,偶尔会起身,漫无目的的四处晃悠,飞月庄的人,很快都知道了残韧这个新任黑夜堂主,一个古怪的人,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人。

这是怎么了?

没有怎么了,本来就是这样。

本来就是这样?

本来就是。

……

……

我刚才说什么了?

我刚才曾说过什么?

是啊,我刚才曾说过什么?

残韧脑海中不时响起这种对话,自己跟自己的对话,再后来,变成一个人的喃喃自语。残韧腰间的泪痕,持续散发着柔和的浅紫亮光,残韧注意到了,只觉得理所当然,任何神兵,都会散发出本身具备的异光。

泪痕绝对可算是神兵,自然有。

只是残韧没有发觉,当自己陷入这种奇怪状态前,泪痕就开始发光了,那时候,残韧正在舞剑,舞一套从没有教授过,本来就会,下意识觉得就认为最适合练功舞的剑。

残韧腰间的剑,原来是柄神兵,飞月很惊讶,飞月庄内不少人都很惊讶,飞月对待残韧确实非常放纵,残韧三个月来,一直没有提出正式开始替飞月庄做事,飞月没有因此表现出半点不满。

甚至不允许任何人对此事进行任何非议。飞月庄的许多人,对此都暗暗不满,尤其是一些庄内的元老功臣,妒忌了。

雨夜,残韧径直闯进飞月卧室,飞月本在休息,此时却惊醒过来。飞月卧室外,从来有八名高手隐伏暗处,负责保护飞月的安全,飞月庄的朋友很多,敌人同样很多,总会有很多痛恨飞月庄的人,想要手刃飞月宣泄愤恨。

因此,未得飞月传唤,飞月的卧室,是禁地。

飞月惊醒,因为听到什么掉落地上的声音,飞月惊醒的同时,房内已多了一个人,残韧,房间内光线很暗,飞月并不是长期黑暗的人。残韧身上的强化麒麟,持续散发的幽幽紫光,让飞月能看清残韧的脸庞。

残韧没有注视着飞月,却没有在看飞月,飞月在残韧的眼里看不见自己的影子,根本看不见任何影子,残韧的眼神,是空洞的。

飞月很奇怪,残韧是如何闯进来的?外面的人不会不拦他,那八人,不会在乎试图闯入人是谁,会警告,同时会进来对自己通报。但是没有,飞月没有听到有人对残韧警告,也没有听到有人近来对自己通报。

飞月闻到一阵血腥味,飞月心下一惊,不顾身上只穿着的单薄难以遮体的衣裳,身形极快的闪出卧室房门。门外的过道上,静静的躺着八具尸体,原本负责保护飞月安全的那八人尸体。

飞月感到一阵恐惧,心念急动,怀疑沉默推荐的残韧,难道是受风华所托,专门来刺杀自己的?

“我记得,很久以前,答应过你,要接管黑夜堂,我是来告诉你,我现在开始接管。外面在下雨,我的头发淋湿了,现在干了,但乱了,我需要梳子,你这里应该有。”残韧喃喃自语般的说着,飞月心下莫名的生出一股寒意。

地上的八人,受伤都在同一处,咽喉,是剑伤。

飞月同时很惊喜,为残韧的状态感到惊喜,飞月想起一个传闻。飞月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将一把自己常用的梳子,递给残韧,残韧一言不发的,自顾梳理着头发。

“残韧,他们是你杀的吗?”

“恩,我是叫残韧,我记得。他们?你说的是谁?”残韧语气迷茫,轻手将梳子放在桌上。“门外的八人。”飞月轻声说着,“是的,我记得是。他们的杀意同时锁定了我,而且,动了起来,所以我杀了他们。”残韧语气迷茫的回答着,罢了又道“我要走了,外面在下雨,下雨时是舞剑的好时候。”

“不如我陪你舞剑,怎样?”飞月柔声说道。

“你会舞剑?那很好。”残韧说罢,自顾朝院外行去,飞月顾不得加件衣裳,顺手取过房内挂着的兵器,跟随步出。

飞月压抑不住自己心头的惊喜,想起沉默当初说过的话,想起沉默的极力推崇。飞月发觉自己运气很好,两百万两,竟然招来一个这样的人,实在,太划算,太划算了……

一个竟会历来没有多少人修成的真上忘我意境的人,飞月现在几乎可以断定,残韧的状态,确实是修炼真上忘我意境后的表现。

第三节

残韧正式接管黑夜堂,没有繁琐的交接手续,没有跟堂口属下之间的繁琐交流。黑夜堂的人,都是杀手,每一个人都很清楚明白自己职务的正确意义,这里不需要任何多余的交流。

甚至彼此间的交情,也是一种多余。黑夜堂有三名武功尤其出色的人,原本堂主之职应该是从这三人中挑选的,倘若飞月并没有找到更适合担任的人。不过,残韧来了。

残韧正式接管黑夜堂时,飞月亲自陪同前往宣布,飞月希望尽量表示自己对残韧的器重,甚至准备为此大摆宴席全庄重要人物。不过,最后飞月打消了这念头,飞月觉得残韧对此不在乎。

飞月此时难得的开始患得患失,飞月庄虽然在江湖上极负名望,但是飞月仍旧觉得,对于现在这种状态的残韧而言,不足以能将之长期挽留,一定会有许多江湖大帮派对残韧招手。

飞月担心失去这个难得的人物。

那日深夜的舞剑幕幕,仍旧让飞月无法忘记。飞月很久没有淋过雨,记忆中的这种时候,也极有限,那有限的几次,也全是因为在与敌交手,实在不可避免。

那夜,飞月不但穿的少,且单薄,本就无法遮挡身体许多‘要害’,被雨湿透之后更是几如透明。飞月返回卧室照了镜子时,才发觉那般模样的自己极是动人,有一股过去不曾出现过的清新美。

但却没能吸引住残韧的注意力,飞月颇是失望,绑住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死一个男人的感情,飞月杀死过许多男人的感情,如,血屠剑的感情,就死的很彻底。

飞月送了八名姿色气质各异的漂亮女人,名义上是服侍残韧起居,实则这八名女子均是飞月自幼收养,教授武功的徒弟,她们最主要的作用不是武功,而是杀死目标男人的感情。

哪怕无法用感情,仅仅是用赤裸的身体,也曾经多次做的让飞月非常满意。

可是八人,都失败了。飞月觉得,残韧实在不像是一个淫贼。飞月患得患失的心情,却因此变的更浓郁,飞月为此偶尔叹息,飞月的心思,猜到的人不多,但血屠剑是其中之一。

血屠剑心中几年未曾燃烧过的妒忌之火,因此再度点燃。

成为黑夜堂的成员,入堂之时,都要执行一次任务,独立执行的任务,当完成这趟任务之后,才算是真正黑夜堂中的人。堂主也不例外,残韧不知道是否飞月庄本就需要有人去执行这任务,又或是随便寻一个有杀除理由的目标。

但这,并不重要。

只是任务的内容,显得很可笑,残韧要杀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可能根本不会武功的女人,一个青楼的妓女。

经营青楼,在飞月庄财源收入中战局非常重要的位置,飞月庄开设的青楼,达五十余处。大半年前,位于西夏城的二十七号分驼青楼,遇到一个强劲对手。落红院,新冒起一个红牌,红遍西夏,逐渐有闻名江湖的红牌。

飞月庄费尽心思,也没能将这个叫缤纷的红牌招揽过来。缤纷的出现,让落红院抢走了很多大客户,红牌的作用,不仅是本身的身价,对于大客户而言,往往具有绝对的左右效应。

因此,缤纷必须死,缤纷的存在,已经让位处西夏的飞月庄分驼,每年少赚了太多钱。缤纷的资料不多,但会武功的机会不大,但要杀她,却也不易,落红院对缤纷非常看重,寻常客人,根本见不到她,寻常身后,尚未靠近她之前,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所以,这趟任务其实并不简单,却也未必难。

“残韧,你是否会觉得这次任务太委屈了你?”飞月的声音总是温柔动人的,很容易勾起人蠢蠢欲动的情意,哪怕仅仅是zhan有欲。“无所谓。”飞月嫣然一笑道“残韧,虽然这缤纷未必懂的武功,那些护卫自然也难不倒你。不过,听说这女子修炼媚功且练的成就不低,对男人却极具吸引力。”

有些话,很容易让人觉得,含着些引人遐想的暗示。这本是飞月要的,残韧什么也没有说,一人一剑,飘然离去。在残韧离开之前,只有一个人也离开了飞月庄,血屠剑。

第七节

雪山七剑半年前拒绝了华山阵营的结盟提议,五个月年,正式加盟了黑色风暴阵营。雪山七剑,还是七剑,原本缺失的三人,早已经被补齐。

是故人了,对残韧而言。

然而,残韧却却晚了。残韧到达雪山七剑的总部时,很吵闹,应该是归属七剑的一众人全部头戴白布。雪山七剑帮的七把剑,全部折了,十天之前,被人杀光。

杀他们的人,叫银妖,一个两年多前突然成名的高手,一个跟无法无天形影不离的丑陋女人。“无法无天,只看何时有缘再相遇,我们之间,也还有笔帐应该算算。”残韧一口气饮尽壶中酒,转身离开雪山。

黑夜,密林,没有月光,有雨,大雨。

残韧独自晃荡,残韧想不到此时应该去哪里,也想不到极希望去的地方,只能到处乱晃。一阵阵喧哗吵闹声,传进残韧耳内,残韧展开轻功,朝着声音源头奔去。

是追杀,一批江湖身手高明的江湖人在追赶一男两女,不过,其中一个女人,已经昏迷,被男人单手夹在掖下。男人长发遮脸,右手握着一柄细窄长刀,追赶者此时对试图逃离者形成夹击之势。

男子一脚踢飞一名拦路高手,中腿着抛飞,接连撞倒四人方才力尽。残韧露出开怀笑容,残韧认得这男人,也认得那两个女人。男人是风过,跟男人一起奋站的女人是飘香,风过夹着的女子,竟然是春秋剑。

这像是风过的作风,有仇必报,哪怕要耗费十年工夫,也绝不会放弃。残韧密林树上飞跃而出,口中笑喝着道“淫贼风过,哪里跑!”喝声中夹杂内功,震的激战中内力逊色者纷纷七窍流血毙命。

飘香大惊之下回头朝残韧扑来方向望去,风过却是头也不回的大笑道“兄弟,自然是往你家跑!”即使过了近三年,风过仍旧认得残韧的声音,飘香却是早已记不太清了,一望之下,惊喜交加。

残韧身形急坠,落入敌群,身形借助步法形成高速旋转之势,化作一团朦胧的紫光,所过之处,鲜血飞溅,不片刻工夫已然杀出一条血路。“哪里跑!”一个女声传至,凌空十八条气龙朝三人当头压下。

残韧记得这声音,十八手。

残韧大笑,飞身相迎,腰间泪痕离鞘而出,十八条气劲去向瞬间一变,互相冲撞,发出震震巨响,竟就这么自行弥散无踪。十八手大惊,运起万斤坠,身形急速下沉,“剑下留人!”风过大惊,残韧轻笑,已指至十八手咽喉的泪痕,就着旋身之势回收入鞘。

“多些残韧兄弟手下留情。”风过道谢着道,一头惊汗,残韧双手握拳,全身燃烧起深紫色火焰,下一瞬间朝周遭扩散暴开,三人周遭围拢的敌群纷纷毙命倒地,经脉尽碎。

十八手隐入人群,耗不犹豫的逃离,深怕残韧追击。

追击者不甘,再度朝三人靠拢,残韧冷哼一声,拔剑出鞘,一道七十余米由无数紫色气剑形成的光影现出,残韧双手握剑,挥斩,气剑所过之出中剑者纷纷断成两截。

一众围攻者,彻底胆寒,四散逃跑着离去,残韧追击片刻,收起光剑。“你们两竟然没死?”残韧笑道,残韧很惊奇,一直以为风过和飘香已经死了,飘香极是高兴,语气压抑不住兴奋的道“残韧,你竟还活着!”

听罢飘香的简单叙述,残韧才知道那日两人逃出客栈后的事情。

风过经脉受到重创,至今未能恢复。初时两人找了处没人的偏僻小村落藏身养伤,过了一年,仍旧不见起色,只得顺其自然不再强求。两人离开那小村落不久,风过再次被仇人盯上追杀。

两人多番死里逃生,其中还遭遇过几次聚香山庄同盟势力的追杀。风过记着被嫁祸之事,寻着早前曾经围攻四人,迫的四人坠落深渊的春秋剑等人,结果这几人甚是嘴硬,风过没有得到任何需要的线索。

风过当然只能一一去找,因此至今为止,武当淫贱,十八手,都还没曾寻着。这一次,风过是来找春秋剑的,没想到十八手竟然也在,风过虽然迷倒了春秋剑,但却无力应付那么多追击者,只得带着昏迷的春秋剑逃跑。

残韧也不多问十八手的事情,风过必定跟十八过去有不一般的情怨纠缠。风过嘿嘿笑着道“残韧,那日该死的胖子,最喜欢把别人撕成肉条,他死的最惨,我也让他变成了肉条。哼!要是春秋剑这女人不知好歹,实在迫不得已,也只能去找十八手查探真相了。”

飘香这时接话道“春秋剑他们必定投靠了什么帮派,过去他们根本没有太多手下,但是我们去寻他们时,却发觉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不少属下听令,而且这些人武功都还不弱。春秋剑的地位恐怕最高,刚才那些人除十八手外均是春秋剑的手下。”

飘香变化很大,跟过去比较起来,显得真正冷静了,给人感觉也变的成熟艳丽。飘香的穿戴仍旧不比过去寒酸,那是,风过不但是淫贼,还是大盗,金钱上绝对足够给予飘香,飘香少了种味道,过去那种因为身份而形成的傲气。

“春秋剑,可想到办法对付她?”

风过晒然一笑道“对付她还不简单。这女人,虽然做恶不少,为人冷酷无情,但是,从没听说过她任何放荡事迹,该是个对那方面名节很是看重的人。你说,我要对付她,会困难?”

确实不会。

“残韧,你这年去了哪里?怎么江湖上一点关于你的消息都未曾听到过。”风过问,残韧答,“早前外出找剑,寻了两年,前不久在一个叫沉默的男人推荐下进了飞月庄,负责黑夜堂事务。干脆你们也来吧,多少有个安身处,名声问题飞月不怎么在乎。”

“我自己倒是没兴趣加入任何帮派,不过,让飘香跟着过这种被追杀的生活,却是不忍心。”风过笑着说着,飘香轻声道“没关系的,跟你在一起,即使天天被人在逃,在杀,也不在乎。都这么久了,我早就习惯了。”

风过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加入吧。反正偷女人偷财宝我还是一样干,多个安身之处也没什么不好。”飘香闻言甚是欢喜,飘香当然过不惯这种生活,若不是为了活下去,若不是有风过陪伴,飘香真会被这种日子逼疯了去。

但风过喜欢也习惯这种生活,这些时日,一直跟风过形影不离,飘香不舍得跟风过分开,也不愿分开,如今风过为飘香的缘故,作此选择,飘香实在无法不感动。

“依律妹子呢?”飘香开口问道,想起了依律,残韧没死,依律应该也不会有事。

残韧笑容顿时凝住。

“死了,被旖ni一剑穿心而死。”

飘香神色一暗,风过申请冷肃,没有开口。

残韧心下疼痛,是,自己死了,而依律还活着,这实在很可笑。风过一直保护着飘香,无论多么危险,只要风过还活着,飘香绝对死不了。而自己呢,自己活着,依律却死了。

“那不是你的错,残韧。”飘香觉得自己失言,安慰着残韧。

第九节

武当淫贱自然不会如十八手那般想,带着暧mei的笑容开口道“堂主大人,莫不是,为了把那黑色夕阳抓回来才接下这趟任务的吧?那黑色夕阳,确实美艳之极,尤其那身材,要多好有多好!她就像那日落夕阳般,让人见之念念难望,永不厌倦……”

“既然她能让华山派掌门人痴迷如斯,想必也是独有姿色,倘若真能入得我眼,自然要顺道擒回的。所以,才叫你们来。”

风过点头道“明白了。此事就交给我和淫贱吧,想那黑色夕阳,总有不在总部的时候,凭我们两人的手段,定能将之迷倒带返。她如果被抓回来了,华山派掌门人自然也就回来了。一举两得,本堂其它弟兄,就负责接应和应付万一的追击。”

武当淫贱心里把风过骂个半死,脸上的神态却似在表示,一切包在我身上。

……

两人用的办法很简单,以毒制住一个替黑色夕阳照料爱骑的小斯,再给以金银,迫那小斯喂马服入特制的昂贵刺激药。黑色夕阳喜欢骑马,即使平日闲暇时,也会骑着马四处溜达。

两人需要的就是让马发狂,乱跑,黑色夕阳定不会因此恐惧而弃马离去,定会不断试图让马恢复稳定,更不会舍得毙了自己的爱骑。如此一来,马就会带着黑色夕阳,跑远,不需要极远,只需要脱离了黑色风暴的绝对防备范围,那就够了。

这计策很简单,但确实很有效。黑色风暴的人,自然不会被风过两人的毒药吓破胆的出卖黑色夕阳,但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一个养马的小厮,却是不同了。

黑色夕阳这日,如往常般,拉过缰绳翻身上了爱马马背。黑色夕阳不喜欢总呆在庄里,更喜欢骑着马到处跑动,黑色夕阳喜欢骑马奔驰时的感觉,很舒服,很惬意。

自从那惹人厌烦的华山派掌门,纠缠着跟到黑色风暴总部庄里后,黑色夕阳,变的讨厌留在庄内,若非身份原因,黑色夕阳早就一掌将那烦人的家伙毙命了去,可惜黑色风暴不允许,黑色夕阳只得忍着。

因此之故,黑色夕阳更喜欢出去溜马,这种时候,最是自由轻松。

黑色夕阳喜欢看夕阳,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该了现在的名字,过去黑色夕阳叫黑色慕,因为自小就喜欢在夕阳西下时,搬张椅子,半靠着,眺望夕阳西下。

通体雪白毛色的坐骑,突然发了疯般,撒腿狂奔。黑色夕阳心下一紧,控制着缰绳试图将坐骑安静下来,却是无效。黑色夕阳轻声冷哼,探掌按在马腹,输送真气进入马体。

这种异常,当然是有原因的,黑色夕阳立马可断定,必有人对马做了手脚。

马狂奔着,一路上撞伤不少市集中的路人。奔出市镇,奔到荒野,马嘴渐渐溢出鲜血,片刻后,奔驰速度变的缓慢,黑色夕阳神色沉静,抬手朝天空放出一个信号烟花,而后继续输送真气进入马体,替马逼着体内的毒素。

武当淫贱和风过,远远吊着马,追赶着。武当淫贱骇然道“那女人在干什么?难道在替马逼毒?”风过也是一脸惊疑之色,“看模样真是在替马逼毒,不能再等下去了,你跑快点先到前面设个绊马索,而后我们两面合击。马倒之时,我会放信号通知残韧。”

武当淫贱不再多言,应着去了。黑色夕阳已经放出接应信号,若是拖得久了,等黑色风暴的人赶来,那时候再想下手,就难了。

白马又奔驰一段不近的距离,道路上,突然一条绳索被人拉起,白马撞上,翻倒,黑色夕阳心下暗自着恼,若非白马失控,凭这等小手段,哪能让自己着道?

黑色夕阳凌空跃离马背,身形急旋,在白马尚未倒地前,双手已将马托住,将马平稳的放落地上,一片尘雾,同时将黑色夕阳和白马笼罩。武当淫贱适机的放出毒雾,黑色夕阳闭息,却也吸入了少许,在这种空旷之地放毒,实在有些让人意外。

“来吧,美人!”武当淫贱得意大笑着从道路旁地里跃出,腰间长剑同时离鞘刺出,黑色夕阳神色冰冷,冷哼着道“是你这叛徒。”黑色夕阳一掌拍在刺至的长剑剑身,武当淫贱胸口剧痛,被震退开去,心下大骇,这女人一段日子没见,怎生内力进步的这般迅速?

黑色夕阳不及追击,一股凌厉的刀气,从后方袭至,风过出手,风过的刀劲,一时间让周遭大片范围内,尘土飞扬,靠近风过的几颗大树,竟被那强横刀劲摧的断成数截,而后被刀气带的朝着黑色夕阳激飞。

风过很快发觉自己错了,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带起的树身,轰然暴裂,无数夹着气劲的碎屑,反向朝风过罩上,黑色夕阳身法诡异,幻起一条模糊的影子,夹在漫天木屑暗器中,朝风过探爪攻上,速度极快。

武当淫贱此时刚稳住身形,心下骇然,黑色夕阳对外物的借用能力,本就擅长,风过竟然带动外物强化出手的杀伤力,岂非是将自己陷入绝境?若让黑色夕阳板回主动,即使两人联手能占得上风,也绝对拦不住她逃脱。

武当淫贱大喝着挺剑扑上,刻意制造着声势,试图让黑色夕阳分神,同时暗自祈祷,只盼风过能当机立断。

风过没有让武当淫贱失望,风过身经百战,自然不会心存侥幸,当即冷喝一声,使出绝招。一时间,周遭空间似乎发生扭曲般,变的诡异,层层叠叠的刀影,以风过为中心扩展开了,范围内,杀气冲天。

风过对自己的绝招,充满自信,除了那疯子无法无天外,从没有人能硬撼,那结果必是重伤。风过的招,使出的同时,风过就知道自己,错了。黑色夕阳没有退,反而更快的进,同时,双掌推出,推的极慢。

而后,下一个瞬间,比风过刀影更密集,层次更分明可见的拳劲掌影,轰出,红色拳劲掌影所过之出,风过攻出的所有刀气,被轰的粉碎,弥散,风过撤身后退,猛吐一口鲜血,身体,手足臂腿,阵阵剧痛不断刺激着风过的神经,风过知道,即使退的已很快,但身体经脉,仍旧被轰中。

如卷起旋风,黑色夕阳为中心的周遭地面,大片道路尼土翻飞,竟是现出丈许的凹陷。风过连退七步,方凭手中长刀稳住后退的势子,体内经脉,剧痛的让风过半点动弹不得,更不敢动弹。

风过如此,武当淫贱却是更惨,剑不如风过的刀,完全粉碎,身体多处骨头被轰碎,胸口一个巨大的血洞,如同被人以手硬生穿透,武当淫贱不知道自己断了多少根经脉,因为身体已经失去知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活着。

两人心下绝望,残韧还没赶来,恐怕就得死了。

两人没有死,黑色夕阳口中吐着鲜血,身体晃了晃,却仍旧倔强的站直了,眼神里满是不屈和愤怒。武当淫贱松了口气,大笑道“好!看你还拽,这般疯狂的催动内力,现在毒气攻心了不是?哈,我们的人一定比你的救兵来的快,待把你抓回去,看我如何在床上把找回今天的场子!”

风过没有开口,自顾疗着伤势,心下却对黑色夕阳佩服的紧,江湖上有这等身手的人,绝对没有多少!这趟即使暗算,也落得这般下场,这黑色夕阳,确实是风过平生所见最难对付的女人了。

倘若黑色夕阳完胜状态,恐怕即使残韧,轻易也拿之不下。

残韧来的最快,残韧到的时候,武当淫贱正忍着重伤,对黑色夕阳说着极淫秽的话,而风过,安静的半跪着,似在疗伤。残韧有些意外,凭两人的身手,竟然被一个人,打成这般模样。

残韧很快更意外了,残韧看到了倔强的站立着的那个美妙背影,残韧的瞳孔,逐渐放大,再放大。不需要看正面,只需要看背影,残韧也知道这是谁,没有人比残韧更熟悉这个身体。

没有。

“可夕……”残韧的语气,带着不可思议。

黑色夕阳缓缓回头,美艳而冰冷的脸庞,让残韧看的清楚,目光,冰冷,没有丝毫异样。“你是谁?他们就是你指使的吗?就算今天你们逃得过本帮的追杀,他日也绝无一人可活命!”

残韧什么都没有注意,只是走近黑色夕阳,而后,将黑色夕阳的娇躯紧紧抱进怀里。“原来你还活着……原来你还活着。是啊,当初我找了那么久,都没见到你的尸首,你还活着,当然没有尸首……”残韧喃喃自语般说着,语气,不激动,却又些,语无伦次。

声音很轻,就如同黑色夕阳拔刀的声音般,很轻,黑色夕阳拔出匕首,狠狠朝残韧心脏刺将而出,黑色夕阳此时内力施展不出两分,但出手速度,仍旧很快,很快。

刀声很轻,如同残韧说话声般,很轻……

第十节

尽管再轻微的声响,本也不可能逃过残韧的注意力,但是,这一次,逃过了,逃过了残韧的注意,尽管没有逃过残韧的感知,然后,却逃过了残韧的注意力,匕首,刺中了残韧心脏。

“残韧小心!”风过吃惊之下大喊出声,但,这绝无作用,高手之间,出手速度绝对比说话速度更快,即使风过喊的再急再快,也不可能比黑色夕阳的匕首刺出速度,更快。

所以,这一刀,刺中了。

残韧眼神里满是疑惑,低侧着头,凝视着黑色夕阳,语气中满是不解的开口道“夕,你在干嘛?”

夕,你在干嘛?这话很奇怪,对于黑色夕阳而言,对于风过而言,对于武当淫贱而言。

但对于残韧,这话,本就该问。是的,你在干嘛?柔可夕绝不会对残韧出手,绝不会,残韧绝不会防备柔可夕,如果让残韧说,这天地间,有谁最不可能杀自己,那个人,绝对是柔可夕,依律,都要排在较次之的位置。

对残韧而言,这点无庸置疑。这种肯定性,非同寻常,因此,哪怕明明感觉到,怀抱里的人,是在用匕首,捅自己心脏,残韧仍旧要问,夕,你在干嘛?因为,柔可夕绝不可能是要用匕首杀自己。绝不可能!

既然不是杀自己,那么,哪怕是在用匕首刺自己心脏,也绝对是有其它目的和动机,那动机绝不是要杀自己。但是除此之外,残韧想不到,用匕首捅自己心脏,还能干嘛,残韧只能开口问,夕,你在干嘛?

黑色夕阳也有些愣了,原本,黑色夕阳是抱着必死之心的。这一匕首刺过去,当然能取对方性命,但是自己,肯定也会被对方愤怒下的反扑,杀死。黑色夕阳是等着那愤怒反扑下攻击的,但是,等来的,是一个这样,奇怪的,问题。

残韧露微笑,亲切温柔的微笑,开口道“夕,你什么时候变的调皮了?你也看出来我修炼自我意境了?想看看我自我意境修炼的深度?凭这种匕首,夕你若是完盛状态,能伤我而杀不了我,若是你戴上那对血银手,配合你本身的实力,才能击溃我的承载程度。”

黑色夕阳愣呆着,黑色夕阳不是个容易失去冷静的人,但是,现在发生的一切,太诡异了。黑色夕阳想到,这人一定是跟旖ni一样,认错了人,但是,即使认错人,也不该这般,不正常。

被人用匕首刺心脏了,却说这些话,难道是个疯子?

武当淫贱以为残韧中剑了,心脏中剑,那当然活不成了。“臭女人,别以为你能逃得了,我们还有同伴,把你抓回去,我不叫全庄男人轮流*你百天,我就不叫武当淫贱……”

残韧抱着黑色夕阳,身形微旋,抬腿,隔空踢出一股气劲,轰在武当淫贱腰间,将武当淫贱踢飞十数丈远。冷声道“你知道她是谁吗?”武当淫贱本就身受重伤,再被残韧这么一踢,身体那个痛苦,真是无法言表。

但残韧问,仍旧不敢不答,“她是黑色夕阳,堂主大人,算我说错话。这女人留给你一个人享用,绝没有人敢指染!”残韧没死,武当淫贱不觉得很惊异,原来残韧承受住了黑色夕阳的一刺,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残韧本就很强。

春秋剑等人,赶至。残韧沉声道“去他身上,把解药给我取来。你们给我记清楚了,她不是什么黑色夕阳,她叫柔可夕,是我唯一的结发妻子。”春秋剑有些犹豫,十八手却已经将解药递了上去。

而后低声道“没想到残韧还会说谎,肯定是喜欢上黑色夕阳了,怕武当淫贱以后打她主意,独占欲发作,又要面子不好意思直说,就编出这么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打消别人的念头。真是聪明狡猾啊,以前真没看出来。”

春秋剑哑然,既觉得残韧不像这种人,又觉得十八手分析的合理,黑色夕阳明明是孤岛长大的,怎可能是残韧妻子。这实在是个好借口啊,女人可不同于正式成了亲的妻子,即使是风过武当淫贱这种人,且不论会否有成亲那天,但倘若真成了亲,也决计不会允许自己结发妻子被其它人又看又摸。

黑色夕阳本欲争辩,一听说要给自己解药,顿时打消了开口的念头,心下想着一旦服了解药,就不惧怕这群下三滥的鼠辈了。

黑色夕阳服下残韧递过的解药,心下并没有多少犹豫,难道还能是什么诡计?自己已然在对方掌控中,不可能是更毒的毒药,至于其它的,能骗得过自己?

但是黑色夕阳很快失望和惊恐起来,解药确实是解药,但是方才受到的伤势,并没有因为解药的缘故,恢复,实力仍旧发挥不足四成。黑色夕阳早暗中打量了自己先前那柄匕首。

成了粉碎。

惊恐,是因为残韧将黑色夕阳横抱紧贴着胸膛抱起。这动作太亲昵,黑色夕阳无法忍受。

“我不是柔可夕,你认错了。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黑色夕阳争辩着,风过和武当淫贱,被人抬着走远了,但仍旧听见了黑色夕阳的话,没有人开口说什么,从开始就没有人相信残韧的话。

自然不对黑色夕阳的话感到奇怪,但是,那又如何?残韧说是,那就是,不是也是。除非谁能从残韧手上把黑色夕阳抢去,否则,是或不是,没有区别。黑色夕阳在残韧手上一天,就得当一天残韧的女人。

就是这么简单,对于风过等人而言。

“夕,你在说什么?”残韧低头,望着抱着的黑色夕阳,满脸疑惑,柔可夕不是个调皮的女人,虽然也会偶尔撒娇,但是却极懂分寸,这种场合,是绝不会胡乱开这种玩笑胡闹的。

“我叫黑色夕阳,自小在孤岛长大,根本不是柔可夕,从没见过你,更不是你妻子!你认错人了,只是跟旖ni一样,认错人。放我下来!”黑色夕阳冷声说着,最后近乎命令的道。

残韧有些明白黑色夕阳话里的意思了,有些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怀的女人,只是跟柔可夕长的完全一样,但是,根本不是柔可夕,所以,刚才是想杀死自己,而不是试探自己意境能力。

可是,容貌可以一样,气质也可以一样?身材也能一样?

“你过去的记忆,完整吗?”残韧略作沉吟开口问道,黑色夕阳冷声道“当然完整!我说了,你们认错人了。”残韧有些怒,不是柔可夕,刚才却想杀死自己,残韧无法不怒。

残韧想将怀里的女人,甩开,却不忍,却不愿。未必认错,残韧坚持认为,尽管柔可夕离开了很久,但是,抱着柔可夕时,她身体某部分的肌肤触感,残韧仍旧很清晰的记得。

这不会错。

“到底有没有认错,很快就能知道。”残韧说罢,仍旧抱着黑色夕阳,转身欲走。

一声暴喝,“哪里来的狂徒!放下夕阳!否则定要你身首异处……”一条青影,突然出现,是个男人,容貌清秀的男人,看起来更像个书生,但手中握的不是折扇,而是剑,寒气逼人的宝剑。

黑色夕阳心生希望,虽然这男人很讨厌,但是,毕竟对自己还从没有放肆之举,但是此刻抱着自己的男人,一口认定自己是他妻子,若是被抓了回去,后果实在让人心惊!

黑色夕阳没有高兴多久,因为残韧动了,残韧一动,黑色夕阳就绝望了。因为残韧的速度很快,黑色夕阳知道,凭残韧的速度,就以注定,来人根本不是残韧的对手。

确实不是。

残韧一脚狠狠踢中来人的小腹,来人口吐鲜血,被踢飞数丈,狠狠撞在地面,复又弹起。残韧冷声道“带上他,回去。”黑夜堂一名成员有些担忧的道“堂主,这般殴打他,日后怕华山派会怪罪本庄。”

春秋剑语气冷淡的道“你是傻瓜吗?华山派掌门人,拒绝跟随我们返回,堂主迫于无奈之下,才出手,结果,把他打伤了。华山派绝不会为此怪罪,也不会相信这位痴情掌门人的供词,更不会承认,他被堂主打伤。”

十八手嘲笑着道“这人也配当掌门?就这点本事,看来传言是真的。华山派只是为了门派名声,找了个傀儡当掌门而已。这一次他被送回去,恐怕再也别想离开华山了,过不了多久,华山派出了能跟前任比肩的高手,一定会再把他废了。”

残韧没兴趣理会这些,自顾带着黑色夕阳,进了马车车厢,而后紧闭窗门,将穴道被制的黑色夕阳,轻手放在软塌上。

黑色夕阳冷声道“你想干嘛?”

残韧觉得,这是句废话。柔可夕从不说这种废话,难道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又或者是,遭遇了什么变故?很快就有答案了,残韧不急。

第三节

一袭黑衫的男人,稳稳落在阁楼定处,微风吹的男人披风轻轻飘摆。

“是你!”男人注视着残韧,语气既不惊讶,亦不冷淡。

残韧见过此人,这人曾经试图借自己的剑观赏,曾经跟自己交过手,黑色风暴。黑色风暴目光扫过残韧,落在残韧怀里眼睛里满是期待的黑色夕阳,停留片刻后,最后落在飞月身上。

“飞月庄主,自华山一别,却有些日子未曾碰面。不知飞月庄擒我爱女,扣留至今,所为何故?”黑色风暴的语气,并不咄咄逼人,却让人自有股压力,飞月对黑色风暴极是忌惮,华山派一战,飞月是亲眼目睹过黑色风暴本事的。

飞月尚未及答话,残韧不冷不热的开口道“她是你的女儿吗?她叫柔可夕,是我残韧的结发妻子。你心里该十分清楚,她根本不是你的女儿。原本念在你们救夕性命份上,我也不该杀你们。但是,你们竟然对她施展精神催眠,给她制造如今的虚假记忆,却是绕你们不得!”

残韧说罢,双手疾推,那琴,朝黑色风暴激飞攻上,飞出不远,猛然暴裂,琴弦,碎屑,夹着内劲闪动着紫色光芒。黑色风暴身形急旋,手中宝剑幻出一片剑气,将残韧的攻击尽数挡下。

覆盖着深紫亮光的泪痕,同时刺向黑色风暴咽喉,黑色风暴身形暴退,身形同时俯低急旋,避过残韧一刺,手中长剑上撩,却仅斩中残韧留下的虚影,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紫黑两色剑气纵横飞舞,让旁人难以看清具体交手情形。

黑色风暴身形骤然一化为三,三柄覆盖着黑色气劲的利刃,却都差了些许,在残韧咽喉前寸许划过。飞月在一旁看的手心捏汗,飞月知道残韧武功高强,但跟黑色风暴的声望比较起来,终究有所不及。

飞月不由替残韧担忧,飞月怎么也不希望残韧一个不小心死在黑色风暴剑下。

两人激斗许久,始终难分胜负,十几条黑影,突然出现在阁楼房顶,朝着抱着黑色夕阳的飞月冲上,飞月右手不知从哪取出一柄短而薄的利刃,神色冷静的注视着扑上的黑色风暴高手。

飞月对黑色风暴忌惮,却不会将这黑色风暴其它高手放在眼里,长年占据江湖万人高手榜千名之内,岂是侥幸?飞月自有一身足以自傲的武功。两名飞月庄长老,此时纷纷拔刀出鞘,首先迎向扑至的黑衣人。

黑色风暴对残韧的攻势,变的更急,更狠,更快。似要将残韧死死缠住,以免残韧身分他顾,残韧眼神中现出一抹怒色,其中更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焦急,双手握剑,一声大喝。

以残韧为中心,一道极粗大的紫色圆柱,猛然暴射开来,紫光直冲夜空,似要直破天空般,气势骇人之极。

黑色风暴被迫撤身后退,全力运功护体,十几名试图解救黑色夕阳的黑色风暴高手,被这紫光震的如断线风筝般反向抛飞,残韧单手执剑,傲然立于房顶,全身覆盖着的紫光色泽,变的极浓郁,夜色下,恍若魔。

黑色风暴语气沉静的道“你这般耗损内力,即使撑过了眼下,又还能支撑多久?”这是基本常识,这般大范围,威力巨大的内力暴射,所耗费的内力,自然非同小可,这般作为,如何面对实力相当的对手?

只要对手强行提升攻击时附带的内力,残韧也就不得不同样增加交战中内力的耗损。

残韧傲然冷笑道“天地万物,莫非我所用。”

密密麻麻的紫色星光,凭空突现,而后,涌入残韧体内,黑色风暴脸色微变,惊疑道“传说中的内力再生?”残韧傲然冷笑,右手急挥,泪痕带起一道紫色无数剑影形成的圆柱光束,快如闪电的朝黑色风暴攻出。

黑色风暴匆忙举剑硬封,身形瞬间被残韧强击朝后推出数丈,推出阁楼顶部,残韧身体周遭燃烧起一蓬紫色火焰,点点星光再现,瞬间涌入残韧体内,残韧大量耗损的内力,再次得到补充。

黑色风暴突然凭空消逝无踪,泪痕反飞落入残韧手中,黑色风暴的身影同时出现在房顶,目光中满是惊异。沉声开口道“你若肯加入本帮,夕阳这孩儿,许你为妻亦不委屈了她,我可为此事做主!”

飞月心里一阵紧揪,深怕残韧真的一口答应下来。

残韧放声狂笑,神态极是狂傲,“笑话!她本是我妻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以为凭无我无剑这点微末道行就能跟我抗衡吗?天地万物,唯我独傲!”紫色圆柱形气劲,再度以残韧为中心疯狂四溢暴射开来。

黑色风暴无奈,全力运功相抗,同时撤身后退。这种方式的疯狂攻击,是全方位的,根本不存在空隙,原本这种方式的攻击,对自身内力消耗极为严重,寻常高手,最多不过释放两次,而后,定然内力耗尽,任人宰割。

怎奈何残韧的自我意境,修为深度竟然达到内力再生的境界,凭借意境的内力快速恢复能力,决计不止施展两次这么说。上古记载典籍中,自我意境的最强高手,竟然能达到内力永不耗损的地步,持久战斗力,无人可堪齐肩。

自我意境,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内力再生能力。

增援飞月庄的华山阵营各路人马,越来越多,阁楼下激战的黑色风暴高手,眼见形势逐渐不利,纷纷决定放手一搏,奋勇朝阁楼废墟冲上。面对残韧的内力暴射,一批高手连同黑色风暴竟然硬催功力正面硬抗。

双方狂暴的内力碰撞,顿时震的阁楼塌陷暴裂,一波攻击才方弥散,第二批黑色风暴高手已然推掌攻出,显然要让残韧不及补充内力,以此方式迫退残韧,将黑色夕阳救离此地。

黑色夕阳希望再生,黑色风暴以及一批高手,跟残韧的距离快速接近着。

残韧丧失再生内力的时间,内力大幅耗损下,哪堪承受这般多高手的齐力施为?终于口吐鲜血被震退数步,飞月抱着黑色夕阳,在两名长老的保护下,立在废墟一片中,残韧身形在飞月身前停下。

飞月心下焦急,这般下去,残韧恐怕性命难保。飞月正想着,觉得脸上一凉,抬头一望之下,不由切喜,因为,下起了雨,而且,雨还不小。几乎每一次下大雨时,残韧都会失神变化一阵。

飞月期待残韧变成另一个模样,飞月并不能断定,此时受了内伤的残韧,即使变成另一个他,能改变什么,但飞月一直认为,另一个残韧,更可怕。

残韧神态惊怒,口中吐着鲜血,神色满是不甘的凝视着黑色夕阳,“我不会让别人再把你带走!”大雨,倾盆而落,湿透了飞月,湿透了黑色夕阳,冲刷了残韧嘴角,下巴的鲜血。

黑色夕阳,情绪仍旧沉静,丝毫不因为残韧这般,而感动,但黑色夕阳却又觉得,似乎,应该如此的,本就如此的……

飞月彻底放宽了心,残韧的眼神已经变了,迷离,神态面无表情,望着黑色夕阳的时候,眼神变的有的些迷茫,而后,恢复迷离状,喃喃自语般的轻声道“夕……”

飞月从没想到雨回爆炸,但此时,漫天倾泻的大雨,如同突然爆炸一般,暴出无数更细小的水花,深紫色的水花,黑色风暴一批高手的攻击,尽数弥散。“杀气……”

倘若残韧平日的身法已是鬼魅,那么此刻,就完全超出飞月的理解范围,残韧单手握剑,身形动,原本看着明明会砍中残韧的兵器,偏偏穿过了残韧身体,却没有带起半点血花。

下一瞬,那人的咽喉,闪过一道紫芒,毙命气绝。

残韧身形旋动,眼神空洞,面无表情,握着的剑,似乎毫无劲道,视觉上似乎动作间,那般飘逸轻柔,仿佛在独自舞剑一般,但紫光闪过之处,必定有一个黑色风暴的高手咽喉被割断。

更有不少人身体被雨滴打出血洞,抛飞开去,黑色风暴挺剑攻上,残韧没有丝毫远远闪避的打算般,两人瞬间错身而过,黑色风暴胸膛被剑洞穿,残韧胸口,喷溅着鲜血。

黑色风暴满脸惊疑,残韧仍旧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那身体不是自己的般,仿佛那伤,丝毫不痛般,就那么握着剑,顺手割断又一人咽喉,二度朝黑色风暴闪身冲上。

紫剑,紫雨,幻成一片,清晰而朦胧,如真如幻,黑色风暴猛下狠心,挺剑直刺残韧心脏,残韧仿佛不知道这黑色风暴这一刺有多可怕般,仍旧那般无动于衷的漠然挥剑相迎,待到黑色风暴的直刺近身瞬间,身形微微一动,黑色风暴的剑,径直穿透残韧胸膛,却离心脏,偏了那么些许。

泪痕,同时,刺入黑色风暴死门要穴。大片夹着内劲的紫雨,在黑色风暴身上留下密密麻麻一大片血洞。

九名黑色风暴高手惊怒交加的扑上,奋不顾身的。残韧,抽剑旋身,穿梭于刀剑气劲之中的空隙,泪痕瞬间或割断咽喉,或洞穿死门要穴,连毙四人,左肩却同时被人拍实一掌。

鲜血狂吐,拍残韧一掌的高手,心脏却喷出血柱。飞月眼中的画面,仿佛定格,鲜血构成的烟花,在绽放,残韧一头湿发凌空散开,手中那柄紫色神剑,如同身体的一部分般,自然的割破敌人的咽喉。

残韧的眼睛没有看敌人,没有看剑,空洞无物的模样,那般无动于衷的冷淡。飞月终于明白,不甘,是对那个残韧,而不愿,是为这个残韧。飞月,分清楚了。

第四节

黑色风暴没有死,黑色风暴懂移经换穴,所以黑色风暴才那般狠心的刺出那剑。阁楼废墟处,原本二十七名高手,此刻,死剩五人,两人一左一右的夹着重伤的黑色风暴,发足狂奔。

增援飞月庄的人马越来越多,黑色风暴自知受伤不轻,不得不决定撤退。黑色满是歉意的朝黑色夕阳投去一眼,而后,在属下的保护下,消失在黑色夕阳的视线内。

黑色风暴的声音远远传至“希望你再做考虑,加入本帮,待你决计不会比飞月庄差,甚至更优厚!你虽实力强横,但我父亲,黑色天堂要不了多久会就涉足江湖,劝你勿迫得我父亲动怒出手。”

喊杀声,愈渐愈远,黑色风暴带着人,撤退着,飞月庄和华山派的高手,追击着。

飞月无心理会这些,注意力,全放在了残韧身上。残韧胸膛中剑,此时血却已自行止住,嘴角,满是鲜血,左臂垂着,似乎因为左肩中掌,已经无法动弹。

只有一身深紫长袍,仍旧散发着幽幽光亮,那是神袍,永不会沾上别的东西,无论是血,还是尘埃。残韧收剑入鞘,轻手将黑色夕阳抱在怀里,眼神迷离的眺望雨空,一言不发。

飞月更不会说话,飞月只是轻轻的,走近残韧,双手,轻轻的,穿过残韧后背,将残韧抱个结实。飞月知道,这时候的残韧不会拒绝自己,或许,压根就视自己不存在。

但飞月不在乎,能触摸到着样的残韧,飞月已经很知足了,这本就不容易。两名长老识趣的离去,悄声无息的。此时已没有危险,此时,也不适合有旁人打扰。

“我真的,曾经是你的妻子吗?我觉得,很熟悉,这感觉,很熟悉……”黑色夕阳语气极轻的,近乎喃喃自语,残韧沉默,面无表情的,将黑色夕阳抱在怀里,眺望着远处雨空。

飞月也沉默着,安静的抱着残韧,飞月,明明是冷的,却让飞月觉得平静的温暖,飞月,不知不觉,就这么抱着残韧,睡着过去。

黑色夕阳的理智排斥着意识产生的莫名感受,黑色夕阳的理智非常气恼,对抱着自己的这男人有几分畏惧,有几分惊异,更多的,却是仇恨。擒了自己,毁了自己的清白,杀死自己无数同伴,重伤自己父亲,任何一条,都足以让黑色夕阳将残韧视为敌人,几者相加,仇深似海。

然而黑色夕阳并不莽撞,恨的深了,情绪反而稳定下来。此时并非残韧对手,黑色夕阳很清楚,能跟自己父亲战成这般,黑色夕阳明白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还是较之略为逊色的。

飞月庄一战,很快传遍江湖,黑色风暴出动千余好手发动袭击,却被飞月庄杀伤两百余人后败退而去。这一战,削弱了黑色风暴在江湖中的声望,同时让飞月庄的声望水涨船高。

江湖上散播这消息的人,听的人,大部分总会下意识的忽略掉飞月庄得以战胜黑色风暴的本质原因。若没有华山派的高手,若没有华山附近其它大帮派精英的快速支援,单凭飞月庄的力量,战得胜么?

本质因素,从不是大部分在意和考虑的问题,因此,一时间加入飞月庄的江湖人,加入华山派阵营的一些地方中小帮会,数量大幅度增加。华山派因此,举行了一系列欢庆活动,飞月庄亦然。

早前飞月庄里,对飞月作出如此疯狂决定心下不满的人,此时,大多数变成对飞月的钦佩,少数,虽然仍旧觉得不妥,却也无话可说。

“风险,总是跟收益成比。残韧,你创造了一个奇迹。”飞月说着,笑着,此时的模样,可谓春风得意。残韧却并不开怀,相反,残韧非常不快。残韧对一切感到很莫名其妙,当日的情形,是自己受了内伤,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点都印象都没有。

不知道黑色风暴以及那些人是如何被打退的,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受伤的。但是,所有人都说,是自己打退的。所以残韧无法高兴的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有很多次,残韧都发觉自己突然发呆失神,而后,那中间的过程,再无印象。

但这一次,事情太不寻常,残韧觉得自己很不对劲。

飞月见残韧显得不怎么开怀,原本欣喜的情绪,不由降了下来,凑近残韧,单指在残韧胸膛轻画着圆,柔声道“残韧,你不高兴么?”一侧的黑色夕阳对飞月再次现出厌恶鄙夷之色,堂堂飞月庄庄主,竟然是个这般下贱的女人,黑色夕阳,很鄙夷,很鄙夷。

残韧没有理会飞月,自顾想着心事,飞月却不在意,侧目扫了眼黑色夕阳,心下自然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的观感,柔声道“黑色风暴,不也是希望以你交换到残韧的投奔么?”

黑色夕阳心下一痛,想起那日自己父亲的话,过去黑色风暴一直对黑色夕阳宠爱有加,即使是华山派掌门人当初纠缠自己,黑色风暴也没有因此说过什么,丝毫不怪罪自己对华山派掌门的不耐烦。

但这一次,却将自己当成了货物。

黑色夕阳很难接受黑色风暴对自己的这种态度,黑色夕阳自顾想着,却连飞月和残韧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晓。阁院的门,被人推开,一名飞月庄的侍女,微低着头小步行入房内。

侍女如往日般,整理着床铺,突然,将揉成一团的纸张,塞进黑色夕阳手中,不待黑色夕阳开口询问,一言不发的又转身离去。黑色夕阳摊开了纸张,里面只有一行字,‘飞虹裁缝铺候你,急事相告,切勿失约。旖ni字。’

……

想从飞月庄逃脱,那很难,但想离开飞月庄到别处,却很简单。残韧并非禁止黑色夕阳外出,唯一的要求仅仅是,不可离开他的身边而已。黑色夕阳心下反复衡量,终究决定,对残韧提出请求。

“听说飞虹裁缝铺的手艺很好,我想去采制几件新衣裙。”黑色夕阳觉得很别扭,这话说的很别扭,仿佛自己真的成了残韧的小女人般。残韧颇感意外,微笑着道“叫人把那裁缝师傅请来就是,何需你亲自过去。”

黑色夕阳耐着性子道“天天呆庄里,也觉得气闷,想顺便出去透透气。”残韧笑着道“既然如此,就去吧。”说罢将黑色夕阳一把拥着,浑然不理会黑色夕阳皱眉的排斥情绪,黑色夕阳没有多说什么。

说了也不会有用,不过是理智和感情上的自然排斥和反感而已。事实上,早已经被残韧轻薄的习惯了,此时,只有恨,也只能恨而已。

飞虹裁缝铺,店面不小,残韧独坐喝茶,黑色夕阳去了里间,要度量身材尺寸,残韧只能在外面候着。黑夜堂的十余高手,散步在飞虹裁缝铺四周,负责着警备。

残韧心事重重,仍旧为短暂性失忆的事情耿耿于怀,更为黑色夕阳始终未能恢复记忆苦恼。

裁缝铺里间,一条白影,面带微笑的,进入房内,出现在黑色夕阳面前。“夕阳姐姐。”旖ni微笑着,语气甚是亲昵。这之前,黑色夕阳跟旖ni可算是来往频繁,两人相处的,却也和睦。

虽然黑色夕阳性子对人对事十分冷淡,但却对旖ni,却也有几分好感,此时身处恶境,突然见到熟悉的非敌之人,一时间情绪也颇有几分激动。“旖ni,你是来救我的吗?”

依律自从答应正式加入灵鹫宫后,跟风华就熟络起来。风华对依律十分关怀,非常好,依律很久没有遇到别人,对自己这般关怀备至了。久久不同,久久只会陪伴,而不会关心。

风华对依律确实极好,甚至不惜耗费宝贵的时间和内力,每日帮助依律练功,帮助依律更快更有效的掌握和使用一身强横的功力。依律的内力进步的很快,每日呆在杀戮传说雕像下,内力增涨的速度,比之自己静心修炼,快上太多。

依律的实力,增涨的幅度,更是竟然。有风华的帮助,依律对内力的运用,远非过去所能比拟,最重要的确是自身的战斗本能,因为杀戮传说雕像的关系,让依律不知不觉,对飘渺无痕魔功,有了更深入,和自身本不具备的实战理念。

变化最大的却不是依律,而是久久。久久变的很奇怪,久久说,早已经无法通过在雕像下静坐快速提升内力了,但是,这些日子陪着依律坐着,却总会突然陷入梦幻般的另一个世界。

一片黑暗的世界,黑暗中的极远处却偏偏,有一个持续散发着红光的点,如同星光般,遥远,而又清晰。

甚至因此,久久变了,再不像过去那般,不停的唱歌,而是总会,静静的坐着,一头引黑相间的长发,很随意的披散着,眼神迷茫,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着发呆。

偶尔会突然回过神般,如过去那样,唱歌跳舞,如过去那般,脸上挂着笑容。但这种时候,已经变的,越来越少。

越来越少。

第七节

旖ni赶路赶的累了,寻了间客栈略做歇息。那客栈的小二,见着旖ni,却已先一步迎上,热情的招呼起来。

旖ni有些吃惊,因为竟有人事先提旖ni订下一桌酒菜,虽非旖ni平日最爱吃的菜式,但却也是些价值不菲的昂贵菜式。“店家,是谁准备的?”旖ni生出戒备之心,旖ni在江湖中的地位早已不一般,此时易过容,若非极熟悉的人,根本就认不出旖ni是谁。

风华说过,旖ni到紫宵山的事情,不可让任何人知晓,被一个人知道,杀一个,被一百个人知道,杀一百个。

那小二满脸堆笑着道“这个,小的也不知道。那位大爷根本未曾留名,只是这般吩咐了小的,小的一切按那位大爷的吩咐准备。”旖ni凝视小二片刻,确定小二并未说谎,心下倒也不急了。

旖ni明白了,十之八九又是些宵小之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旖ni踏入江湖至今,遇到追求者,真可用不计其数来形容。早就习惯了,但旖ni是何等人?无论如何,旖ni自小就是公主,骨子里的那份高傲,恐怕是一生都改变不了的,怎可能对江湖中人上心呢?

不可能,旖ni来到江湖,只是为了一个男人,为了报复一个男人而已,若非如此。旖ni看不起江湖,旖ni仅仅看得起江湖中极个别的那些实力强大可怕的存在,比如,风华。

是以,这些年,那些络绎不绝的追求者,无一能被旖ni放在眼里。

但旖ni不会因此拒绝这餐饭,旖ni心安理得的吃了起来。旖ni用罢了餐,踏出客栈时,一个男子,正笑吟吟的在客栈门口候着。

一身白袍,腰间挂着一柄镶嵌着名贵宝石的连鞘剑,男子长的极是漂亮,身材不肥不瘦十分匀称。不错,就是漂亮,有一张比许多女人都更漂亮情丽的脸,腰间的宝剑晃晃悠悠的,却是没系紧。

旖ni心下怒极,旖ni已判断出,这个男人,不过是地方官员之后,家里有些钱势,根本不是个练武之人,看那剑,完全就是个摆设,江湖高手少有这般系剑的,多是紧急关头跟人动起手来,出剑速度定会大受影响。

当然,绝世剑手,却不在乎剑到底如何系如何挂,哪怕最不合理的角度,同样能以最完美速度对敌发出攻击。不过,世上哪来拿办多绝世剑手?更不会这么一个白痴。

旖ni干脆懒得搭理,视若不见般自顾接过小二递上的缰绳,便欲翻身上马杨长而去。那男子神色焦急的伸手一拦,微笑着开口道“仙女姐姐请留步!”旖ni哪肯理他,顺手朝男子一鞭抽将过去,人同时已翻身上了马背。

旖ni骨子里从来都是娇横的,过去如此,现在同样如此。

鞭子附带的力道并不太大,旖ni只想教训这男子一顿,并没起杀心。鞭子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朝男子抽去,仅仅抽在男子身形移动的残影,旖ni心下微微吃惊,全没想到这男人,倒还有点真功夫。

“神仙姐姐请息怒……”男子竟不生气,彬彬有礼的开口道。旖ni不耐烦道“滚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去自个照照镜子。再多废话休怪我无情。”那男子却没被吓退,反而笑嘻嘻的道:

“神仙姐姐连生气的模样都是这般迷人。在下每天都照镜子,自幼就被人推崇为天下第一美男子,虽然也有些妒忌之人攻击在下,说是娘娘腔,但怎也跟癞蛤蟆沾不上边……”

男子话尚未说罢,旖ni又一鞭子抽将过去,这一次,却是使上了八分力道,鞭子仍旧落了个空,男子再次闪避开去。旖ni有些惊讶了,能避的开这一鞭,武功在江湖上至少能拍进万名之内,不过,也仅此而已。

旖ni懒得再纠缠下去,驾马疾驰而去,男子急忙挡在马前,试图阻止旖ni离开,无奈旖ni连挥两鞭,只得避了开去。男子在马后展开轻功紧追不舍,口中大声呼唤,旖ni充耳不闻。

旖ni奔出不久,身后传来马蹄声响,不片刻工夫就已接近,旖ni下意识的回头望去,一望之下,无名火起,竟然仍旧是方才那个娘娘腔的白痴。旖ni勒停了奔驰的马,调转马头。

男子满是欣喜的驾马停在旖ni面前,尚未开口,旖ni冷声道“我今天心情很好,不想杀人。不过,你若是再不知进退纠缠于我,我不介意杀了你。”男子赔笑着道“神仙姐姐,在下只是想知道你的芳名,绝无恶意。”

“我叫仙女,现在你知道了,滚吧。”旖ni语气冷淡的顺口胡扯,男子一脸相信状道“仙女姐姐,这一路上不太平的很,仙女姐姐虽然武功高强,但终究独身一人,万一遇到危险,恐怕难以抵御。由在下护送仙女姐姐吧,啊,在下冒昧,在下名叫白莲。”

旖ni忍不住轻笑出声,一个长的跟女人似的男人,还有一个只有女人才会起的名字,实在是件滑稽无比的事情。

白莲见状现出一脸迷醉的神态,随即道“仙女姐姐切勿笑话。说起来,在下高堂当初一直希望有个女儿,却没想到最后竟然生了在下,于是就给起了这么个名字。”

旖ni收起笑容,冷声道“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我也不需要任何人护送,凭你的本事,还没有资格护送我。给我滚!”白莲哪肯离开,反驾马朝旖ni走近些许,刚欲说话,旖ni怒声道“叫你滚听见没?”同时左手已然按上腰间长剑,寻常旖ni与人动手只会用剑,袖中的那队神器,却是轻易不用的。

白莲见状,倒是停了下来,旖ni正欲调马离去,却见白莲突然从马上跃落地面,而后就那么躺倒地上滚了两圈,继而飞快的跃回马背,笑嘻嘻的道“仙女姐姐,在下已经滚过了。”

旖ni突然不生气了,无赖见多了,像这么一个不应该当无赖的无赖,却是没见过。

“滚的很好啊,再滚两圈我看看。”旖ni冷声说道,白莲竟无犹豫,当真笑嘻嘻的跳下马在满是尘土的地面又滚了两圈。旖ni彻底没脾气了,一个这般没脸没皮的人,只有傻瓜才会对他生气。

有趣的傻瓜,应该有一个有趣的死法,就这么默默无闻的死去,实在太对不起他的有趣,旖ni很快想到一个或许可能的死法。这个死法,不但能让有趣的傻瓜成功死去,还能让他死了后,名杨江湖,说不定还能,成为江湖历史上永远被人乐道的话题。

前提是,这男人够傻,前提是,这男人实在极愿意讨旖ni欢心。满足了这些,一个女人要杀死一个男人,实在不难。

“你真的想护送我?想结识我?”旖ni语气变的轻柔,似乎有些怀疑的问着,白莲连忙点头道“白莲一片真诚之心,天地可昭!”旖ni轻声道“好,要要看你是否有本事。我性情怪癖,全因身负血海深仇而又无力自报。所以,我只会跟武功高强的人来往。”

白莲自信的道“仙女姐姐请放心,在下自幼就是这一带共认的武学天才,小时候曾蒙一位异人传授武功。师傅曾说过,在下的天分必定会傲视天下,因此,武功高强四字,在下绝对担当的起,定然不会辱没了神仙姐姐。却不知神仙姐姐有何血海深仇,神仙姐姐的仇,也就是在下的仇,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下再也定会替姐姐报仇雪恨!”

旖ni心下好笑,实在是一个,不知所谓,狂妄自大,自恋到无以复加的超级白痴!

“凭嘴说没有用,即使你武功真比我还高,也算不得什么。你若真有心,就去华山派,替我杀了华山派掌门人和华山派五位长老。他们曾经为秘籍血洗我家族,如果你真能办到,天涯海角,即使你不愿见我,我也会去寻你。若是没这本事,就不要再来纠缠于我,我也不会有兴趣搭理你。”

旖ni说罢,心下冷笑,调转马头,杨鞭而去。白莲这一次没有追赶,大声喊道“师傅曾说过江湖险恶,但是为了仙女姐姐你,在下决定从此涉足江湖,定为姐姐报仇雪恨。姐姐切勿忘记今日承诺……”

“白痴!”旖ni忍不住低声轻骂,原本只是突然灵感,想到这个法子,傻瓜才会真去华山派送死,原本旖ni并不指望白莲真会答应,即使不答应,旖ni也有了鄙夷白莲的事实,白莲脸皮再厚,也该不会好意思纠缠自己。

谁想到,白莲真傻到这等地步呢?

不过,无所谓。若白莲真的去了,很快会有个笑话传遍江湖,痴情男子为一只缘一面的美丽女子,只身独剑勇闯华山,意图斩杀华山派五长老和掌门人。

这,该算是千古难得的笑料了。

旖ni如是想。

第七节

飞月来的时候,雨仍旧下的很大,见着早被湿透,全身瑟瑟发抖着的依律,飞月心下颇是不忍。飞月同时看的痴迷,即使这般的依律,身体周遭,仿佛仍旧环绕着无数飘舞的桃花,衬托着她本身的美丽。

“残韧,依律她怎么了?”飞月大着胆子,开口询问着,飞月还是想试探下残韧的态度,若是可以,飞月还是想替依律说几句好话。因为依律太美,美的让飞月都心疼。因为依律很容易得人欢心,单纯简单。

“不听话的奴婢,理当受到惩罚,尤其是放肆的奴婢,更不能轻饶。依律只是个奴婢而已,是我妾的依律,其实早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个奴婢。柔可夕其实早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黑色夕阳。”残韧不像是在回答飞月,更像是在自语。

残韧一口饮尽杯中酒,眼神变的阴沉,“我的妻子是柔可夕,柔可夕的心才是我残韧的妻子。丧失了那颗心的她,已经不是她。柔可夕绝不会拿着我送给她的家传宝剑残梦剑朝我胸口刺,夕,早已经死了啊。这田地之间,我在已经是孤独的,这样也好,这样很好。我差一点,就如同叔叔那般,死在自己的女人剑下!”

房门被人猛然推开,飘香闯将进来,语气中带着股强自压抑的怒气,“残韧!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依律!”残韧朝飘香递过一个轻蔑笑容,冷声道“她不过是我的奴婢,我为什么不能如此对待她?这是她应该和必须接受的惩罚。我的奴婢,论到你来多嘴?”

飘香愤愤摔门而去,这举动,仅仅换来残韧一声不屑的冷哼。

飘香满是疼惜的轻拥着瑟瑟发抖的依律,语气掩盖不住的愤然道“依律,你离开这里吧!你看残韧这些年都变成什么样了,生活淫乱,目中无人,冷酷无情,狂妄嚣张。哪里还是当年那个残韧?甚至连对你,都这般无情冷酷,再非当年那个时刻保护着你的那个男人。你拥有这般无双的美丽,何必呆在他身边,受这等虐待!”

依律神态平静,微低着头,却是一言不发。

飘香缓了缓气道“依律,我和风过他们,若不是迫于无奈,需要飞月庄的庇护,我早就不会在这里受残韧的臭脾气。但你不同,有无法无天跟你在一起,江湖中有几个人能伤得你?又有多少人敢轻易招惹你?”

依律终于开口了,勉强露出一丝微笑道“飘香姐姐,公子脾气是不太好。可是,依律是公子的奴婢,这辈子都不能离开公子左右的。而且,公子其实,有时候对依律仍旧很疼爱的。”

飘香恨铁不成钢的道“依律,你怎么这么死心眼,这么迂腐!他凭什么要你一辈子听他的?凭什么?这里是江湖,不是你过去呆的那种鬼朝廷,没有莫名其妙的奴婢关系,你的命运,完全能把握在你自己手中。”

飘香见依律仍旧不为自己言语所动,下意识的回头朝阁院门望将一眼,而后凑近依律些许,尽量压低声音开口道“依律,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但是,其实那个残韧,简直如同另一个人般,但是,那个残韧往往十天半个月都未必会出现一次,你这样委屈自己,就等若是,受一个月的虐待,却只能见到你最想见的那个残韧一片刻工夫。”

飘香颇是苦口婆心的道“依律,你想想,这值得吗?”

“律是公子的奴婢,除非公子不要律了,否则即使公子天天打骂,也是应该的。律决计不能背叛公子,公子偶尔肯给律些许关怀,律已经非常知足了。飘香姐姐,你的心意律知道,但是律的心思你却不会明白。”依律平静的说着,语气极是坚定。

飘香彻底没了脾气,摇着头道“那我不管你了。真是受不了你,你怎么这么死心眼死脑筋呢!”飘香嘴里说着不管,却是仍旧不舍得就这么离开,运功输入依律体内经脉,替依律驱除着寒气。

“不可以的……”依律急着,手脚却不敢动作,更不敢催动内功抵抗。

飘香白了依律一眼道“他说过不允许你接受别人的帮助?”似乎没有,依律坦然了,满是感激的望着飘香,飘香无奈的摇头轻叹,只觉得依律,实在是个让人又气又心疼的傻丫头。

久久这会突然笑着开口道“依律,你饿了吗?我很饿。”依律闻言微笑着道“久久,那你去吃饭吧。我不饿的,现在吃不下。”久久笑着道“为什么你不饿?我们一直都是一起饿的,我饿了,你应该也饿了的。”

是啊,两人这些年来,一直如此。

依律强装笑脸开口道“久久,我真的不饿。你先去吃吧。”久久思索片刻后道“那不行。那我等你饿了再跟我一起吃。不然,等你饿了的时候,我还饱着。还是一起吃饭的好,今天我为什么饿的比你快呢。”

依律却不敢说自己其实也饿了,若是那样,久久定会什么也不想的拽着依律去吃饭,最后的结果,必定是跟残韧大打出手,依律不愿如此,何况此时残韧伤势未愈,又怎是久久的对手?

……

飞月在华山阵营各大帮派中的影响力,确实不可小窥。不多久工夫,华山阵营中许多原本维持中立,和部分原本支持别派系的帮会,纷纷站至飞月身边。华山阵营内,几乎人人都知道飞月庄地位和声望非同一般,但却没有几个人预料到竟是如此不一般。

飞月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为了华山派剑系代表人,剑系第一高手。具备无可质疑的门派辈分和资历,具备声势最浩大的拥护人群。非常突然,突然的让华山派各系,都来不及反应。

突然的让江湖,因此沸腾。

原本在掌门人争夺战中,处于不上不下位置的剑系,瞬间变成各系的共同敌人,甚至仇怨已是颇深的气系和伤心系,都已迅速结成了同盟,将对抗剑系变成了共同目标。

飞月一改过去的温和作风,手段变的极为狠辣强硬。

各派系中,不少处于不上不下位置的弟子,拜服在美丽的女人,和前途的许诺上。这是很容易选择的分岔口,简单的比较飞月和其它人夺得掌门人位置的几率,简单的比较即使自家派系得势自身能得到的利益和权位。

因为不上不下,所以,哪怕自身所在的系真的侥幸夺得掌门人位置,得到的好处,却也不会太多,真正收益者,终究是派系内最活跃最受器重对派系而言最有价值和影响力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接受剑系的利诱,为剑系立功日后转至剑系门下,实在是许多人,几乎不需要犹豫的选择。

实力,实力,绝对的实力,打击,冲击,毁灭性的打击。这是飞月若干年前就认同的手段,各派系中的主要领导人,是绝不会轻易为任何理由放弃竞争的,失败和成功,差距如同美丽仙界和阴曹地府。

这些人,需要打击,狠狠的打击,彻底的毁灭他们。他们是核心,核心倒下了,所谓的义愤,所谓的不屈,能有多少,能主导多少人的抉择?这些,都会变的不重要了。

各派系内,倘若损失足以让他们恐慌和丧失竞争信心的核心领导人物,也就坚持不了多久了。

飞月庄最不欠缺的就是女人,飞月身边更不欠缺专门培养只为飞月庄效力的优秀女人。女人总是杀死男人最普遍有效的武器,不易刺杀者,以女人接近之,伤其心,毁其志。不易刺杀者,且又难以被女人杀死其心者,以女人以圈套毁其名望,嫁之于冤屈,使之被门派唾弃,被江湖鄙夷。

全然不近女色者,攻其亲,或胁迫,或收买其亲其徒乱之叛之。心如坚石百般不肯动者,不计代价杀之。

实力,实力,一切都需要压倒性的实力。飞月从来信任这点,强大的战斗力,人力,资源,财力。这些,飞月全部具备着,压倒性的绝对优势,所以飞月才敢来争,因为飞月相信,这是一场,有胜无败的争夺战。

华山派,这些时日,变的乱,变的疯狂,变的精彩。

无数让善良之辈闻之落泪,闻之义愤,闻之感动,闻之不齿的故事,接连不断的上演,而后结束,再上演,再结束。结束,往往是以死亡或是丧失名誉和支持为句号。

华山派各派系中,至少有十七位在江湖中有极有名望的高手,死在女人手上,死于情爱两字。这十七人中,极巧合的,有九人最后都死在一条掉索桥下,因此之故,这桥竟然有了一个新名字,真情桥。

当然,在剑系某些人眼里,这桥有另一个名字,愚人桥。

黑夜堂,这一年多来,执行任务的频繁程度,比过去,高出许多倍,几乎就没有一天,是闲着无事的。黑夜堂处理了许多人的生命,自身也损失了许多高手,到眼下,过去的老堂口成员,还活着的,连带堂主在内,尚不足二十人。

飞月比之一年多前,变了,变的冷漠,变的让许多人感到陌生。

飞月还学会了感叹,“真是疯狂的讲话!真是疯狂的人生啊!真是疯狂的回忆啊……”这是飞月,偶尔会对着来往亲密的极少数人,反复感叹的话。

第九节

依律似乎变的比过去坚韧了,这是不少认识依律的人,共同的看法。

至少,做着下人般事务的依律,即使无故被残韧投以冷眼,或是斥责,眼神也已变的极为平静。风过和飘香是很清楚的,过去的依律,在这种时候,必定是恐慌害怕的像只兔子般。

“依律,你为何要屈服于那狂妄自大的魔头淫威?跟我走吧!离开华山,料那魔头再怎么放肆,也决计不敢到紫宵山闹事!哪怕拼上性命,我也决计不会再让那魔头伤害你分毫,以后我定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人……”一名男子,语气激动且诚恳的对依律说着。

这日是飞月继任掌门人之日,是华山派大喜之日。各门派有一定身份的人均被邀请至此。跟依律说话的男子,近些年在江湖上颇是有名,两年间在江湖中做了七件让人佩服的困难除恶之事,在紫宵派后期之秀中,可谓风云一时。

依律只见过这男子三面,还是算上今天,男子却已查探到依律的身份。今日在庆典场合,却见残韧那冷眼怒目面对依律的态度,终于忍不住乘依律被残韧吩咐着陪同下人端递时跟了上来,对依律表明心迹。

久久牵着依律的手,笑着道“第十三个。”

男子莫名其妙,浑然不知道久久所指为何。久久在数数,数记着从昨晚到现在前来跟依律说类似话的人,这男子是第十三个。依律的神态很冷淡,静静的注视着男子,男子满脸期待之色。

“依律,打他吗?”久久笑着,说着。男子闻言额头直冒,依律一言不发的牵着久久转身朝厨房方向行去。男子嘴唇几番蠕动,想叫住依律,却又突然没了勇气,男子又是懊恼又是沮丧的颓然垂低了头。

忙碌许久,残韧终于不冷不热的让依律挨着自己落座,依律是贴着残韧座下的,椅子并不窄,但绝迹无法再容多一个人紧挨着坐下。久久思索片刻,将目光落到此时跟依律仅有半人之阁的飞月座椅上。

周遭大批华山派弟子脸色同时大变,许多前来道贺的宾客心下忍不住偷笑。久久走到飞月面前,伸手将飞月朝椅子一边推将过去,而后双手放膝,姿势十分恬静的紧挨着飞月座下。

“依律,我也有地方坐的。”久久微侧过着,望着依律,笑着说道。

飞月坐的是掌门之位,飞月神色平静的开口道“我视久久亲妹子一般,平日娇惯坏了,让诸位见笑了。”残韧轻声冲依律道“叫她滚开!”依律神态平静的道“公子,久久只是依律朋友,律却是没有权利命令她的。”

残韧气极反笑道“很好,那你就在一边站着。”依律轻声应着,神色平静的起身,在残韧身侧站立,跟内圈无数端坐的各派人士比将起来,那般突兀,再加上依律的无双美丽,一时间吸引了无数男人女人的目光投望过来。

残韧似笑非笑的冲久久轻声道“你坐我身旁,离依律能近些。”久久笑着答应,起身离开飞月的坐椅,在残韧身边坐下,而后侧脸朝依律问道“依律,你不坐吗?”

“不,站着看到的事物多些。”依律如平日般,随口找个借口应付着久久,久久略作思索后起身牵着依律站立,环视周遭一眼,笑着道“你说的对的,站着看到的事物是多些的。”

风华没有前来参与飞月的继任盛会,以风华的身份,飞月还没有资格让之亲临,旖ni作为灵鹫宫的代表,旖ni此时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轻笑着道“久久师姐,依律师妹,来这里坐着吧。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们,可是想念的紧。”

“不要了的,站着比坐着好呐。”久久笑着回应着旖ni,旖ni心下颇感失望,原本以为久久定会一把拽着依律过来,那时候定惹火残韧,免不了回头又得找依律算帐。

旖ni自然是失望的,又少了件小趣事。开心就是点滴的小事组合而成,哪怕仅仅能让残韧有瞬间的不痛快,也是值得去做的。

正式的接任仪式,早已是结束,此时飞月不过是例行性的跟各帮各派前来道贺的人象征性交谈而已。一名身着华山派服饰,相貌平凡的弟子小跑着至飞月身旁,低身轻语几句,飞月脸色蓦的一变。

一条白影,仿佛从天而降般,落在人群中央,乍一看以为是个女人,若是仔细观察,不过是个容貌美的像女人的男人。华山派一众人纷纷按上剑柄踏前半句,更有人大声喝骂着道“妖人白莲!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众人这才知道来人正是当初只身闯上华山,杀死华山派掌门人的神秘绝顶高手白莲。

白莲神色肃冷,大喝着道“谁是华山派掌门人?谁是残韧?”华山派一种弟子哪容白莲继续放肆,顿时摆开剑阵,几十人分四面朝白莲围攻扑上。白莲现出几许怒色,轻松在几十华山弟子的危重中闪躲挪移,口中怒喝着道:

“好个不要脸的华山!本就作恶多端,害得仙女姐姐一家惨死。我白莲替天行道,替仙女姐姐报仇雪恨,无愧于天地。你们奈何我不得,为宣泄愤怒,竟然伤了仙女姐姐,甚至奸杀仙女姐姐几位结拜姐妹!飞月,残韧,你们这两个无耻之辈自行站出来受死,还要点脸面就别躲在人群之后,派这些无辜弟子前来喂剑!”

白莲的一席话,倒让在场不少人起了疑心,莫非真有此事?白莲实在不像是个只为扬名立万之人,所做处处针对华山派,武功之高实在世所罕见,倘若事实确是如此,就这么死去实乃江湖侠义正道的一大损失。

紫宵剑派此次代表掌门人前来的阳碎梦第一个站出来道“还请华山派掌门人暂且住手,恐怕此事另有蹊跷,不若把话说个清楚,却不是比这般生死相斗好的多?”

飞月本欲开口推脱过去,飞月哪里不知道阳碎梦的心思,不过是看这白莲武功高强起了招揽之心而已,飞月哪会让紫宵派平白得个可怕高手,让华山派多一个可怕的敌人逍遥自在。

旖ni不待飞月开口,已然起身道“灵鹫宫亦认为此事大有蹊跷,对于阳师兄的态度,表示赞同。”旖ni这番开口,原本只想保持中立姿态的武当和少林,齐齐站到了阳碎梦一边。

飞月再也推脱不得了,四派这般说,若是仍旧拒绝,等若全不将四派看在眼里,更是会落人猜忌和话柄。“众弟子暂且住手。”一众华山派弟子又羞又怒的紧盯着白莲,却一齐停止了进攻。

白莲怒声道“你就是华山派掌门人?你那奸夫残韧何在?你堂堂一派掌门人,竟然唆使奸夫对仙女姐姐的结拜姐妹们残忍奸虐杀害,尚有何资格身居此位!”

阳碎梦此时行近白莲开口道“白少侠,不知你有何证据可证明自己所眼非虚?倘若真有此事,江湖各派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绝不会坐视不理!”白莲从怀中掏出几件事物,色泽黑色,其中一枚徽章,一小截断剑,一小块似是被撕落的碎黑布。

高声道“各位请看!这徽章是飞月庄杀手堂黑夜堂所独有,这截断剑和碎布,同样是黑夜堂成员所使用的特殊规格武器和衣物的一部分。三个月前堂大侠全家二十六口人尽遭恶人所杀,六名女性全被奸虐致死,这些都是现场所留下的遗物。堂大小姐跟仙女姐姐是结拜姐妹,就因此之故,遭遇华山派的疯狂报复。”

飞月心知不妥,知道这白莲是有备而来,姓堂的确实死在黑夜堂手上,但那不过是为争夺掌门之位而必须铲除的对象,跟那什么仙女全无干系。但此刻白莲拿着证据,硬把不相干的事情往一块扯,却让飞月难以辩白。

至少,其它几派,绝难相信了,飞月可以否认黑夜堂的存在,但即使否认,各派知晓黑夜堂存在的人,也绝不会相信。

“一派胡言!堂大侠身为本派高手,又岂会跟诬陷害死前掌门人的本派大敌有任何瓜葛干系,你本是本门大敌,先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本门前任掌门,后又在此时捏造事实造谣中伤本派,华山派岂能由枉为!”飞月起声怒斥着道,一众保卫白莲的华山派弟子就待动手。

奈何阳碎梦却伸手阻拦,众人未得命令不敢对阳碎梦出手,陷入进退不得的局面。“绯掌门人,倘若其中确有误会,大可对质说个明白,这般急欲动手,恐怕会落人话柄。又是何必?”

飞月正犹豫间,一名灵鹫宫弟子跃众而出,众人一看,却是纷飞,江湖万人高手榜排名一千四百的有名高手。纷飞轻叹着道“小女子并不知晓白少侠所言是否属实,但去却能证明,仙女和堂大小确实是结拜姐妹关系,而仙女不久前也确实身受重伤,当时还曾在我处休养伤势,但却并未对提及为何受伤。”

飞月心下甚是愤怒,明白这白莲跟灵鹫宫绝对有莫大干系,这一次完全是冲着自己和残韧而来。

第十节

残韧一直没说话,但熟悉残韧的风过人却都看的出来,残韧其实满腔怒火。

残韧飞扑而出,这时候,再容不得白莲继续跟接应的人诉说下去,哪怕得罪四派也是顾不得了,否则,捏造的事实也会变成事实。飞月没有阻拦残韧,一时间,广场高空,漫天紫雨般的剑气密布。

白莲腰间宝剑急速出鞘,凌空飞扑迎向残韧,出手速度之快让人匪夷所思。阳碎梦见残韧内力如此强横,担心白莲不支,口中叫道“残韧长老请且住手!”同时飞身扑上相助白莲。

残韧身体周遭大片范围内被紫色朦胧亮光密布,阳碎梦右手险些不受控制的朝白莲刺上,匆忙收功方才免去这番尴尬,残韧双足落地,身形急旋,浑然不理会身后的阳碎梦,双手作剑指状便朝数丈外的白莲攻上。

白莲神色自若,身形微微倾,下一瞬间,带起一片如真如幻的连绵叠影,朝残韧刺出手中宝剑,阳碎梦倒抽一口凉气惊声叫道“噩梦剑决!”观战的大多数人浑然不知噩梦剑决为何物,却同样有部分老江湖听得阳碎梦的话均是神色大变。

九百三十年前,紫宵剑派曾经出过一个绝世女剑手,自创出一套纵横江湖无敌手的可怕剑法,那剑法便名噩梦剑决。具备一定名望地位的老江湖,对于过往的江湖事,都是知晓的,而年轻一辈的,只顾着为名声拼斗,大多都不会花费心思去了解过往的典籍记载,自然也就不知晓了。

阳碎梦之所以如此惊讶,全因这套剑法,根本没有过传人。那时候,闯此剑法之人,不过多少年后就得以破空飞升而去,一身所学,从未授于任何人,九百多年后的今天,突然冒出一个人竟谁这套剑法,如何不奇?

噩梦剑决阳碎梦自然能轻易辨别,一旦施展,达到一定境界后在一定范围内会幻出数不清的影像,施招者的每一个攻击动作,每一个细微神态变化均会在虚影上显露无遗。

此刻广场上,便布满了白莲的虚影,有的在轻笑,有的神色不屑,有的眼现愤色,有的神态平和。一时间,观战众人均觉自己仿佛掉进梦幻之中,那无数的影响,每每残韧身形移动接近之时,一定范围内的虚影均会同时刺出手中长剑。

每一剑都是假的,但每一剑都是真的,刺不中的剑,全是虚招,一旦刺实,利马会变成施招者真身所在,这就是噩梦剑决的可怕之处,同样继承紫宵剑派剑法的最大特色,狠,一旦刺实,必是要害!

数不清的剑影,朝残韧要害刺上,而后被一股朦胧紫光卸开,互相撞击着,层层叠叠的朝不同方向移偏开去,而后,又再攻上。

纷飞距离激战中心最是接近,此时神色凝重的道“残长老竟会本门的移花接木神功,算什么华山派之人?”残韧战的怒,战的苦,根本无法锁定白莲的真身,意念中感觉到的,每一个虚影都是真实所在,但每一次朝虚影的攻击,都如同在攻击空气。

残韧确实怒了,凌空高跃而起,密密麻麻层叠着的白莲影像,同时跃起,四面八方的朝着高空中的残韧追击。许多人摇头轻叹,身在空中,难以借力,身形灵活自然比在地面差得太多,残韧这般作为,岂非找死?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间紫云密布,紫白的云彩如同旋涡般,以残韧头顶高空处为中心,飞快旋转,一道亮极的紫白光束,却不算太粗,速度快极的轰落,仿佛刚一从旋涡中心飞出,下一刻已然穿过残韧身体。

残韧身形突然间不见了,紫白亮光骤然变粗,将密布的白莲虚影完全笼罩,整个压落。武当派,少林派,灵鹫宫,紫宵剑派四派数名高手齐齐扑出,发功硬抗半空轰落的紫白光束,却均是不想白莲就此被残韧毙命掌下。

周遭观战的不少高手纷纷露出骇然之色,均认得残韧所施展的正是紫宵剑派神话系的最高秘籍,小天罚。轰然巨震之下,华山山顶石崩崖裂,阳碎梦等四派十三名高手纷纷负上重内伤,功力稍低者更是被阵的如断线风筝远远抛飞。

观战中的部分高手这才察觉,方才白莲根本未曾出手相抗,反倒此时,人剑化作一团朦胧亮光,气势汹汹的朝残韧闪身扑上。飞月不左拳不由紧握,残韧施展这等耗费内力的招式,此时内力必然大损,如何能挡得下白莲这全力一击?

白莲万无一失的剑径直刺向残韧咽喉,残韧一脸不屑之色,左手却已硬将剑尖抓在掌中,白莲神色愕然,手腕迅速转动,试图逼迫残韧撤手,却没料到残韧全不在意,仿佛丝毫不担心白莲手中的剑会将自己的手掌绞碎一般。

周遭无数紫色星光般的气劲,疯狂涌进残韧体内,残韧一抬腿一脚狠狠踢在白莲小腹,白莲哇的一声吐出一摊鲜血。握剑的右臂同时被残韧砸的骨头粉碎,下意识的伏倒在地,原本握着的宝剑,掉落一旁。

“不知所谓!”残韧不屑着道,抬腿一脚将白莲踢出数丈,发出骨骼断裂声响。飞月心下焦急,残韧太狂妄了,本可直接取了白莲性命,却偏因为愤怒要这般虐待一番,倘若有什么变故最后让白莲死不去,完全是放虎归山!

飞月正想着,变故已生。旖ni执剑跃出,挡在半死不活的白莲身前道“残长老,如今该容白少侠恢复神志后将此事对质个明白吧?”残韧傲然冷笑道“笑话!你旖ni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指手画脚?此事不必问,这废物必然是受你指使,我从不介意身边多一个奴婢,你就好生呆我身边当个奴婢弥补你过往的罪过吧!”

残韧说罢,出手,身形一闪朝旖ni攻上。旖ni射出手中长剑,双手瞬间一各多出一柄短剑,剑身上各有一只眼睛般的图像,几乎在旖ni握上的同时,朝周遭散发出阵阵涟漪般的波纹,散播的速度却是极快。

旖ni脸色变的极是难看,全神贯注的抵御着反噬,残韧轻易将旖ni射飞而至的长剑粉碎,身形却是愣住,瞳孔急骤放大。广场周遭大批在波纹荡漾范围内的各派高手,突然接连不断的发出惊恐无比的嚎叫,仿佛见到极可怕的事物一般。

飞月额头冷汗直冒,身体忍不住颤抖着,飞月的意志几近崩溃。反倒依律和久久,却是神态平静无比,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仿佛那扩散着的波纹对两人毫无半点影响。

“他们在叫什么呢?”久久笑着侧脸问着依律,依律有些茫然的道“我也不知道。”

旖ni控制住手中神兵反噬的同时,残韧已然一拳轰在旖ni小腹,另一手扼住旖ni咽喉,旖ni神色满是惊恐和不甘的怒喊着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你怎会不受影响!”

残韧满脸不屑之色的道“区区两柄破剑,能耐我残韧如何?”残韧说完这话,旖ni的意识瞬间一黑,旖ni卡在喉咙的那句,久久师姐,救我的话,就这么没能说出口来。

丧失意识前,旖ni后悔无比,后悔自己不够冷静,否则第一句话就向久久求救,久久绝不会坐视不理……

两柄神兵,被残韧收入旖ni袖中剑鞘后,周遭陷入疯狂的各派高手,纷纷恢复如常,飞月松了口气,倘若再晚上片刻,飞月撑不住了。

“残长老,请立即放了旖ni师姐!”灵鹫宫一众高手又惊又怒的喝道,残韧随手将重伤的旖ni甩进依律怀里,仰天大笑着道“凭你们?想救人,打败我再说,全部一起上吧,一群不知所谓的蝼蚁们!”

“欺人太甚!”灵鹫宫一众高手纷纷怒喝出声,数百人纷纷展开身法朝场中的残韧扑上,广场高空瞬间被各色气劲完全笼罩密布。华山派一众弟子见状纷纷怒喝着执剑扑上,飞月全没想到局势会演变成这般状况,一时间阻也不是,不阻也不是。

残韧既然这么做了,即使阻止,飞月也心知没用,反倒会让残韧迁怒自己,若不阻止,等若是正面把灵鹫宫得罪了个干脆。

阳碎梦自然不会插手帮助灵鹫宫,却想乘机将白莲救脱出来,谁知阳碎梦方有动作,残韧已然察觉,反手一掌将阳碎梦震退开去,讥讽道“好一个想检便宜的废物!”

此言一出,尽管阳碎梦修养过人,能按耐得住,但阳碎梦身后那数百紫宵剑派高手,却是无法容忍了,纷纷按剑在手怒喝着道“残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残韧施展移花接木,将灵鹫宫一众扑近高手的攻击纷纷卸至于一旁,反攻敌人,同时大笑着道“说一个事实!”“欺人太甚!”紫宵剑派一众高手怒火中烧,纷纷拔剑朝残韧冲将而上。

阳碎梦神色隐情不定,却仍旧控制着怒火,转而对飞月道“绯掌门人,残长老这到底是何意思?这可是代表华山派的态度?”飞月面对这问题,头彻底的痛了起来。

久久笑着看着场中变化,侧脸望着依律道“依律,他们打的好热闹呐。你不去帮残韧吗?”依律神色平静的道“不了,公子没有吩咐依律动手,我是不能随意插手的。”

“那我们继续看他们打架,挺好看的哪。”久久笑着道。

第三节

旖ni的拼命飞扑,对残韧没有产生丝毫威胁性,依律身形猛动,一脚将旖ni踢的吐血瘫倒地上。

“伤成这样,就剩1成内力了,还想垂死挣扎?蝼蚁在怎么挣扎也无法改变命运。现在你还能张牙舞爪,不过等你有了新身份后,你就会忘记自己会武功,忘记怎么运做和感应内力,如同废人。”

残韧冷笑着,飞月已替残韧将衣赏穿戴整齐,残韧轻轻在旖ni面前蹲下,单手托着旖ni下巴,突然露出微笑开口道“好了,旖ni,现在就开始吧。接受你身为蝼蚁的命运,去青楼按心的当好红牌妓女。”

旖ni用恨恨的眼神,紧盯着残韧,此时此刻,反倒不害怕了,心头只有恨意,也只剩恨。

残韧的双眼泛出紫光,口中凝视着旖ni,语气飘渺的开口说着,下一瞬,人却仿遭雷击般,震飞了开去,轻轻甩了甩头,依律急,便欲上前朝旖ni踢将过去,残韧却伸手制止着道:

“好,倒是我小看你。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意志力,是什么让你如此顽强?我明白了,蝼蚁的恨,蝼蚁面对强大无匹存在的深深恨意。律,封住她的功力,从现在开始,教导她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奴婢。既然你喜欢恨,我就让你从高贵的公主变成低贱的奴婢好了,专门跟着依律一起,服侍我。让你恨个够!”

残韧说罢任由依律将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反身一把将赤落着的飞月推dao在床塌,继续行乐宣泄起来。

依律轻步走近,将手里的木盆放到旖ni身前,语气平静的道“公子吩咐,此刻起,由律教导督促你如何当好一个奴婢。”久久端着圆凳,移开一段距离,仍旧将依律的臀部和后背当做椅背靠着。

旖ni刚欲开口痛骂,突然硬生住嘴。

在忍受耻辱和死亡之间,会选择什么?旖ni会选择忍受耻辱。依律芊细的中指,压在旖ni的咽喉上,旖ni只能这么选择。旖ni无比悲愤,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想起了过往的皇宫。

……

西明,上清,再不存在,如今均已变成中秦的土地。尽管仍旧有数量不少的黑怒叛军和原朝廷官员组织的抵抗军队,但却也无法改变西明和上清不复存在的事实。

“只剩南风了。”风liu轻声说着,心下大是宽慰,中秦一统天下,时不久矣。南风却是最棘手的,王辛早已娶了平风为妻,其后不久,南风过的所有权利,几乎全被王辛掌握在手,平风早成了傀儡女皇。

风liu极是感叹,女人终究是女人,平风女皇这般简单就把江山送到了王辛手中,而那传闻中厉害无比的南风国皇后,却也不过如此,对于王辛的作为,丝毫阻止不得。

风liu正自顾感叹着,阑风晨沉着脸行至,语气沉重的道“南风国整国投降中秦,皇上对于王辛的表现极感满意。朝中千宰相突然宣称王辛是他布在南风的棋子,因此之故,王辛得到皇上重重赏赐。”

风liu神色顿时黑沉下来,冷声道“不对!”

“确实不对。事情透着诡异,那王辛绝不可能是千宰相所布棋子,当年我们早就见过他,倘若他是千宰相的人,怎都不可能出生在那种地方,被一个地方小县令抚育长大。”阑风晨道出其中的古怪之处。

“还是不对。”风liu沉声道。

“不错,王辛恨你,恨中秦,绝不是做作。我们的密报一直得到相同的结果,他哪怕是装,也不可能在私下这般做作,更不可能将你我的眼线全部查知而故意如此。凭南风国的力量,虽然不足以抗衡如今势大的本朝,但顽强抵抗几十载,并非难事。”阑风晨继续补充着。

“所以,王辛此举必定透着其它目的和动机,千宰相也有古怪,千宰相此举,分明是要帮助王辛,让王辛即使是降将过来,仍旧会得到本朝信任,得到皇上肯定,得以担当大任。”

“难道,他们意图谋反?”阑风晨神色愕然的道,风liu沉思半响,突然笑着道“或许不过是我们多疑,千宰相毕竟没有直接忠心于他的亲信兵马,大概想借此机会将王辛收归门下,增强自身的实力罢了。”

“也许。”

……

千若自从成为王妃,罕有外出,除非必要,总是安静的呆在王府,做着自己该做的本分事情。风liu秦极是喜欢千若,对千若特别呵护疼爱,千若的门,王府中只有一个人敢不招呼的就推开,也只有一个人会。

自然是风liu,风liu此刻,便满脸怒气的一把推开千若的房门。“王爷,回来了。”千若神态安详,带着几分欣喜的微笑,起身相迎,风liu冷哼一声道“有些话,有些事情,你是否应该对我说个清楚?”

千若微笑着道“王爷所指何事?”

“不必要再出言试探于我,我既然开口问了你,自然是你心中所想之事。”风liu冷着脸,语气颇是不善,千若轻叹着道“贱妾只是不想这么快就让王爷操劳烦心,这事即使王爷不问,过些时候,也是会告诉王爷的。不过,王爷真的做好了心理准备么?只怕王爷,未必接受得了贱妾要告诉你的真相。”

风liu沉声道“说!天下间除了残韧和我父王的死讯,本王还想不到有何事能让我难以接受!”

千若微笑着转身,从一处暗格内取出一叠书信,其中更有几道圣旨,轻手丢到风liu身前的桌面,语气有些阴冷的开口道“王爷既然这般自信,就自己看吧。相信王爷该有分寸,这事谁能知晓,谁不该知晓。贱妾只盼王爷,万勿看后伤心过度,伤着身子。”

风liu满腹狐疑的展开一封书信,看不过片刻,脸色铁青,全身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

“此仇不报,本王誓不为人!”

房内,许久许久之后,响起风liu咬牙切齿的说话声响。

中秦皇宫内,中秦皇神色极是愉快的道“碧落,最近你的气色比过去好多了,似乎情绪极佳,连你的琴音,都充满了欢快和活力。”碧落妃微微一笑,柔声道“再过七个月,就是七月七了。”

中秦皇感叹着道“是啊,到时候一定要大肆庆祝,七月七,是你回宫二十二周年的日子,这时间过的可真快。”

碧落妃笑的更显艳美,心情似乎,实在好的不得了。

……

“再过七个月,就到七月七了。”风华处理罢了繁杂的事务,轻口喝着茶,轻声说着,一旁的服侍左右的门下弟子闻言微笑着道“宫主,七月七,可是有什么特别?”

风华微微一笑,轻声道“并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心里棋盘着,也就觉得那一天尤其重要罢了。”那弟子自是不懂得风华所叹为何,也就不再胡乱插话,轻手替风华斟着热茶。

阑风晨的正式继任仪式日期,快要到了,同时那一天,也是阑风晨嫁人结婚之日。阑风晨要嫁的男人,非常好,是个书生,却并不迂腐致人反感,各方面均无可挑剔,连阑风晨,都找不到哪怕一点讨厌他的理由。

这自然是皇上的照顾,所以,阑风晨并不因此不快。但此刻,阑风晨却在哭泣,已经很多个年头,没有人见到过阑风晨的眼泪了,包括阑风晨自己。阑风晨为何事而悲?为面前一叠书信,几道圣旨。

是风liu带过来的,千若此时,轻拥着阑风晨,不时柔声试图安慰着。“姐姐,哭一场心理就舒服了,本来不想这么快让你和王爷知晓的,但王爷问我了,终究是要知道,也就不必继续隐瞒了。”

阑风晨一直哭着,直到双眼红肿,方才逐渐收起哭声,咬牙恨声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千若神色平静的道“五岁,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了。就记进心里,记进骨子里了。母亲一直让父亲隐瞒,可是我仍旧知道了。”

阑风晨眼圈又是一红,却反将千若拥进怀中,柔声道“妹妹,你自小就承受这等折磨,而我却至今才知晓,那时候真不知道你是如何挺过来的。”千若柔声着道“姐姐,哭过一次,就够了。不要再哭!我们要的不是哭泣,是报仇。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记着,无论任何事情,都没有让我动摇过。现在,快了,很快就能索回一个公道。”

阑风晨突然道“我父王为何从不告诉我这些?”

“他不知道,他知道的事情很少。但是,哪怕他知道,哪怕风liu秦也知道,他们什么都不会做,为了天下,为了人民,他们都会忍着。所以,我父亲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过让他们知晓。”

风liu和阑风晨同时现出苦恼之色,千若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到时候,我父亲会把他们带走,带的离这里远远的,但绝不会伤害他们。所以,你们不必要担心,他们的阻扰。风liu,你也不必忧虑,我是你的妻子,姐姐也不会跟你争,最后,一切都是你的。”

“那么王辛之事打算如何处理?”风liu沉声问道,千若微笑着道“不过是父亲手里的一颗棋子,到了必要时,就会被舍弃。父亲从没有算计错过,区区王辛,又算什么?”

第七节

面对白莲的攻击,飞月身旁几名华山派弟子探手按上剑柄,正欲怒喝出手,咽喉已觉一凉,原本的怒喝,就这么再喊叫不出口。

飞月没有试图拔剑,而是握着手中的毛笔,抬手便朝白莲刺出。白莲幻出的无数叠影,直剑朝飞月刺上,杀气腾腾,仿佛瞬间,能将飞月绞的连肉碎都不剩下一块。

飞月原本的愕然神色,瞬间消失无踪,白莲发觉自己错了,飞月从一开始就没有愕然,一直很冷静。一柄剑,刺入飞月左肩,入肉寸许,复又疾速后扯,白莲朝后疾闪,胸口处点点血花喷溅而出,飞月手中的笔头,变做血色。

周遭原本布满的密密麻麻虚影,瞬间消失无踪,白莲神色凝重的执剑竖指飞月,飞月稳握着手中毛笔,右臂微微弯曲,腰间的月落神剑,仍旧在鞘,左肩伤口处,鲜血徐徐流出。

“独孤九剑破字决,明不虚传!当年师傅就曾对我说过,倘若遇到真正懂用独孤九剑的当世高手,一定要彻底放弃所有的虚招,现在我算是真正懂得师傅的意思了。”白莲语气中带着赞叹。

飞月沉默不语,神色冷静,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四步外的白莲。

白莲缓步后退,轻声道“一个女流之辈,能练就这等武功,我白莲由衷钦佩!尽管你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看在你武功的份上,我给你拔剑的机会,在你剑未完全出鞘前,我绝不会出手。”

飞月仍旧没有开口说话,受伤的左臂,按上月落剑柄,缓缓抽出,白莲仍旧未动,飞月猛然射出右手握着的毛笔,月落瞬间被交至右手。白莲身形一闪无踪,下一瞬间出现在飞月身前,手中的长剑朝着飞月心脏疾速刺出,身形移动和出剑间,再不幻起半个虚影。

白莲的剑尖,刺上飞月的心脏。

面对铺天盖地的紫宵剑派弟子,依律的脸庞微微仰起,额前的桃色长发,将半边脸庞遮挡,依律神色冷淡,无丝毫惧色。依律跟随着残韧的步伐,缓步前行,没有出手,残韧没有允许依律出手,依律绝不会出手,哪怕因此被万剑穿身毙命,依律也不会出手。

一道粗大的紫色光柱,冲天而起,瞬间爆开,速度极快的扩散开去。原本扑落的,气势汹汹的紫宵剑派弟子,如同一群被水冲撞开去的蚂蚁。被残韧内力的大量释放,震的纷纷毙命,四散着飞月山崖,或是跌落在涌下的同门师兄姐弟身上。

第二批紫宵派弟子,毫不畏惧的扑上,全力催功,点点紫芒,闪耀着,静谧诡异的美丽,瞬间,疯狂涌入残韧体内,紫色光柱再现,再此爆散开去,第二批扑上的紫宵派弟子,纷纷被震的气绝毙命。

紫宵山道,行至一定高度后,再非盘旋而上,而是一条笔直的台阶支通山顶。此刻,残韧双手负背,就立在这笔直台阶的最下方,台阶上,一条笔直的人潮,蜂拥扑下。

残韧嘴角扬起一抹轻蔑微笑,“真是一群烦人的蝼蚁,不知死活!”残韧左手负背而立,身形微旋,右手作剑指状,刺出,两指间,亮起一道深紫光束,并不过分粗,直径却刚好等同通山台阶的宽度。

若是细看,那道紫色光束,其实是由无数紫色气剑密密麻麻叠在一起所组成,紫光一亮即逝,数不清数量的气剑,一层层的穿透台阶山涌落的敌群,每一柄气剑,取的均是咽喉,其它的,即使穿过敌人的身体,也如同穿透空气一般,不带起半点血花,不耗损丝毫能量。

台阶上聚集试图涌落的所有人,在紫光消失的同时,齐齐朝后倒落,残韧双手负背,举步前行,所过之处,地上的尸体突然燃烧起旺盛的紫色焰火,瞬间被烧的连灰都不留下丝毫。

台阶尽头处,又现出一大批紫宵剑派弟子,却不再试图涌下,为首之人,却是阳碎梦。“好胆识!”阳碎梦的语气,带着赞叹,带着怒气。

残韧轻蔑的开口道“紫宵剑派从来有个规矩,只要使的是本门武功,只要只身挑败全败,就是紫宵剑派的新掌门人。我姓残,残风是我父亲,残酷是我叔叔。紫宵剑派,重新回到我残家手里,理所当然之极。也只有身为残家后人的我,才有资格接掌紫宵剑派。你们这些蝼蚁,不必浪费我的时间,叫那个替我看守掌门之位多年的人出来!”

白莲的剑间,刺上飞月的心脏,飞月却没有试图闪避,白莲的剑很快,很快,即使闪避,又能闪的开?飞月闪不开,所以不闪,也不必闪,所以不闪。因为月落,刺上了白莲的咽喉,这本是白莲身形动到最后时,唯一的致命空门,但从一开始,飞月手中的月落就指向这个位置。

白莲身形微偏,剑势一变,二度朝飞月心脏刺出,飞月心脏处的衣裳,留有一个小洞,是被白莲刺的,此时,渗着鲜血。白莲的咽喉,星点殷红。白莲的身形疾变,剑势一变,而后,身形急急再变,胸口一痛,月落洞穿了白莲的胸口。

白莲的剑被这股力道一带,准头大失,长剑下沉,刺进了飞月小腹,白莲回剑,后撤,飞月前移,疾冲。白莲的剑抽不回来,胸口插着的月落,摆脱不去。

白莲不敢朝剑上催动内力,倘若如此,虽能摧毁飞月体内的护体真气,尽碎飞月全身经脉,但自己,也会被飞月的反扑,毙命。白莲的身法速度,比飞月略快些许,月落逐渐,从白莲胸口脱出。

飞月身形突然后撤,月落完全脱离白莲的身体,白莲的剑,却也被飞月摆脱。旖ni急声道“先不忙杀她!日后再说,我希望见到你安全的在我身边。”白莲的动作顿住,原本欲发动的新一轮进攻,放弃。

是的,还要救自己心爱的女人离开这里,哪怕要拼命,也要在她安全之后。白莲身形疾闪,一把抱着旖ni,全力展开轻身法,逃离。后知后觉的华山派弟子,远远在疾奔的两人身后,怒喝叫骂着,却被越甩越远,眼睁睁看着两人,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旖ni暗自松了口气,满心欣喜,终于离开了这个鬼地方了。

旖ni当然不是在乎白莲死活,旖ni一点都不在乎,旖ni很惊讶于飞月的真正实力,倘若能用白莲,拼死一个飞月,旖ni认为绝对值得。但是,自身的功力被封,倘若白莲死了,自己也脱身不得。

所以,白莲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死。等到自己脱身了,功力的禁制被义母解开了,那时候,白莲再跟飞月拼个同归于尽,旖ni也毫不在乎。用具就是使用的,一旦使用,总有损毁的时候,只要损毁的有价值,那就够了。

白莲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能杀人的工具,好用的工具。

‘傻瓜就是用来送死的!’旖ni心下暗自冷笑,脸上却无比关切的神态,语气激动而又温柔的关怀询问着白莲的伤势。白莲神色柔和,微笑着道“我该叫你仙女,还是旖ni?不过,不管你叫什么,你其实都是我心里的仙女。不必担心我,还没有替仙女报完仇前,我一定不会倒下!”

旖ni泪眼朦胧,带着哭腔开口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为我,怎会让你受这种罪,若不是因为我,你那天怎会被残韧乘机打伤。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仗着本事过人,想欺骗玩弄我的。直到那天,我才后悔万分。”

“仙女,所以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和身份。”白莲仍旧微笑着,开口问着,却无丝毫责备之意。旖ni满脸愧疚之色,良久才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

“不过值得了。仙女为了我,不顾自身安危,否则,凭你的身份,当日那般多同门保护着,又岂会被擒?华山派掌门人又岂敢不惜开罪灵鹫宫将你囚禁?我白莲只感到荣幸,绝无丝毫责备不忿之意。”

白莲哈哈大笑着,神情极是愉悦。旖ni故作怒目状脱口娇喝着道“你敢怪我!”白莲大笑,求饶似的道“在下不敢,也不舍得。”旖ni娇嗔的横了白莲一眼,轻声道“这还差不多。”

白莲心情极是愉快,觉得,这伤实在受得值得。旖ni见状轻咬着下唇道“不许你动鬼心思!敢对我不规矩,看我怎么收拾你!”白莲原本抱着旖ni,紧了几分的手,不由松下几分。

神情严肃的道“仙女请放心,千万别以为我是那些轻浮之徒!”旖ni满脸怀疑神色,注视着白莲,不信般的道“真的吗?”白莲连忙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旖ni神色颇是欣喜状,随即神情满是犹豫,片刻后将头轻轻靠在白莲胸膛,语气羞涩的道“你要真是个君子,那就好了。”旖ni说着,轻轻闭上双眼,一脸绯红的羞涩神态,白莲一时间,却是看的痴了。

‘傻瓜真多……’旖ni心下即感概,又不屑的想着。

第八节

残韧踏上紫宵山顶时,仍旧双手负背的模样,原本杀气腾腾的人群,听了残韧的话后,竟是敌意大消。紫宵剑派历来的规矩,过往,确实有十数位掌门人并非自幼在紫宵山学艺成长,因此之故,问鼎掌门人之位的过程,几乎等同于挑山。

难道,已绝响几百年的事情,在今天,要在度上演了么?

真上掌门人缓缓睁开双眼,轻轻叹了口气,提着剑,推开了殿门。紫宵七殿外的广场,此时聚满了人,当掌门人殿堂的大门被推开时,所有人同时微欠身体,语气尊敬的道“真上!”

原本聚集的紫宵剑派弟子,此时自发的靠拢,让开一条过道,真上掌门人手提宝剑,面无表情的朝着靠近上山道路口的广场最边缘行去,面前的人群不在真上掌门人接近七步距离时,便已让开了道路。

“真上!此人确实耐残家后人,此次挑山,倒也符合本门规矩。”阳碎梦身后,一男子微欠着身子,语气恭敬的开口到,却是雪色。真裳掌门人看也不看雪色一眼,沉默着前行数步,站定。

残韧脸色一沉,惊疑的道“是你?”

“很久以前,我曾经给你过机会。曾经邀请你,加入本门,我曾经许诺过,只要你点头,无论你过去是谁,无论你过去做过什么,都不重要。因为你实在是个难得的人才,不愿你被别人拉拢,也不愿你死在我剑下。”

残韧认识,紫宵剑派的真上,残韧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连对方的裸体,此刻回忆起来,仍然清晰的程度。“凭你,也配杀我?不过,我倒是不明白,那时候,你怎会出现在那里。”

雪色很经验,紫宵剑派许多的人都很惊讶,阳碎梦也很惊讶,两人认识?阳碎梦的记忆中,真上掌门人除却不得不出面的场合外,从没有离开过紫宵山一步。

真上掌门人眼神由清明转入迷离,轻声道“我曾经给过你机会,不过你选择了拒绝。如果你当时选择接受,即使你比现在还狂妄嚣张,我也会包容你,也会庇护你。不过,好机会,从来不会有第二次,你既然当初选择了,现在就承载结果吧。”

残韧仰天大笑,半响,猛然顿住高声喝道“凭你也配!”身形同时朝真上遗闪攻上,泪痕骤然离鞘而出,一道紫芒,直逼真上咽喉要害,真裳左手一转,剑不脱鞘,剑柄却正中残韧胸口,残韧全身被一团紫色焰火包围,轰然一声巨震。

残韧整个人被震的朝后疾飞,飞出紫宵山顶崖边。深不见低的崖下深渊,烟雾弥漫,瞬间,已看不清残韧的身影。

寂静,紫宵山顶一片寂静,谁都没有想到,不可一世的残韧,竟然禁不起真上一击。依律飞扑,探爪朝真上攻上,银亮的气劲,径直穿透真上的心脏,却不过,是虚影。

是的,虚影。在残韧被震的朝深渊疾飞的同时,真上已然紧跟着残韧身形扑出,依律出手很快,也因为很快,当感觉到真上已是不在时,呈爪状的右有,已然透过了真上的虚影心脏位置。

“公子!”依律疾速转身,欲朝深渊扑出,雪色身形一闪,拦住。“依律姑娘,此战关系本门真上之位归属问题,决计不容任何人插手这场战斗。”“让开!”依律急喝着道,雪色微微摇头,阳碎梦等一众紫宵剑派高手纷纷按上剑柄,态度明确无比。

依律朝雪色出手,流动着银光的双掌,拍向雪色心脏,阳碎梦等一众高手,纷纷拔剑出鞘,朝依律攻上。

紫宵山周遭,山群连绵起伏,靠近紫宵山主峰的,更有数座高度接近的峭壁,残韧撞窗险进去的峭壁,是其中一座。

剑柄,若是换了旁人,凭真上的杀伤力,足以如同利刃般轻易穿透过去,但残韧不是旁人,所以残韧经脉虽然受次一击,出现短暂的阻泻,却没有受到重创,仅仅受了些,轻内伤罢了。

真上追上残韧的时候,残韧身处半空,真上的剑已出鞘,朝残韧心脏疾刺而出,残韧避无可避,探掌相迎,硬生将剑尖抵住。一声巨震,残韧后飞的速度更快,真裳的身形,瞬间一顿,而后继续追着残韧飞落。

残韧借此冲撞之力,脱出真上剑势所及范围,撞的峭壁岩石迸裂碎飞,深深陷入岩壁之中。岩壁被撞出一个深洞,碎石将残韧完全埋藏,真上身如棉絮般轻盈的落在洞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一堆碎石。

语气轻淡的道“北落紫宵剑决,不是你这么使的,更不是自我意境所能发挥其真正威力的。爱惜自己,保护自己的自我意境,又怎能发挥得了北落紫宵剑决的可怕?传说之剑的光彩,会在我手中重新展现于世人眼前,也只有我能。交出你腰间的泪痕,我可以只废你武功而不杀你。”

两人凌空的气劲撞击声响,惊的远处山林的各类鸟兽奔逃散去,此时峭壁周遭,雾气弥漫,一片寂静。

碎石中没有传出任何回应,真上轻声道“你勿以为我是贪图泪痕。我不过是不愿也不想杀死你,而它,不过是一个我给自己绕你不死的理由。即使你不死,今生今世,你再也别指望能离开紫宵山一步。但你大可放心,在这里,你不但生活无忧,即使想要女人,我也会尽力提供满足于你。总比死了得要好,你说呢?”

碎石中,仍旧没有残韧的回应,真让人不由怀疑,残韧到底是否被方才真上一击打的昏迷了过去。真上却不急,静静的执剑而立。片刻后语气轻淡的道“不必指望谁来救你,久久是不会跟我动手的,你那奴婢,还不是我的对手。”

残韧当然没有昏迷,真上的第二招,甚至连伤都没有带给残韧,残韧的那对肉掌,根本无惧任何真气和利器的冲击。残韧此刻清醒无比,只是,很愤怒而已。

挫折,残韧没有受过这种挫折,尤其自感武功大进之后,更不曾想过会有一天承受这种程度的挫折。残韧不承认自己失败,却不得不承认,眼下的自己,根本不是真裳的对手。

倘若第一招不是自己突起发难,真裳不及拔剑,那么,当时就已死了,真上的第二剑,若不是自己这对异于常人的手掌,至少会被废掉一条手臂,经脉同时会被真上剑气重创。

“我没有输,我怎可能输!”残韧暴怒,执着泪痕的右臂,疾速攻出,一道粗壮的紫色光柱,轰然从剑尖飞出,所过之出,碎石纷纷被强劲的内力焚化,不留一丝尘埃。

紫色光柱冲出,由残韧体内大部分精纯内力所凝聚。

真上面无表情的朝一侧横飞闪移开去,紫色光柱几乎贴着真上的衣角,飞过,内力高度凝聚内力的副作用,此时却已显现。即使仅仅差了那么些许,然后在紫色光柱的攻击外,哪怕连真裳的衣角,都没有受到半点损伤。

残韧又惊有怒的出现在真裳视线范围内,右手紧握着泪痕,却未作声。真上语气仍旧轻淡,“你的自尊心,无法承受这种失败?这只说明一件事情,你的自我意境,不过是逃避情绪,***情绪,宣泄情绪的产物。是下乘的,不过,这不是你的错,寻常人,想达到真正的高度,岂是容易。倘若换在我意境尚未稳固之时,现在你已死了。”

“闭嘴!我不会败的!”残韧怒目圆睁,眼睛中,布满血丝。

“我已说过,我不想也不愿杀你。现在放下泪痕,你就能继续快活的活下去。我给过你一次,成王的机会,现在,仍旧给你一个生存的机会。”真上语气轻淡的说着,听不出任何别的感情色彩,丝毫不似在劝告别人,更不像是对别人充满关切和在意。

依律几乎急哭了,不过当然不会真的哭出来。这种时候,即使哭,也没有用,不管哭的多厉害,雪色和阳碎梦等紫宵剑派鼎鼎有名的高手,也绝不会为依律让路。

依律不会哭,只是更奋勇的出手,更狠辣的攻击着挡路的高手。

如此冲杀了许久,死在依律掌下的人,已经超过八个,不是八个一般的紫宵剑派弟子,而是实力最强横的那批高手。但很快,依律再不能杀的死人了,依律的右手,被莲紧紧抓着,进不得,抽不回。

莲的神态一如过去那般冷淡。并没有乘胜追击,雪色喝止住其它试图攻击依律的同门师弟妹。“战斗尚未结束,在未见分晓前,我们无法决定是否处置她。倘若胜的是真上,自由真上决定,若是胜的是残韧,我等自然再无权问罪于她。”

雪色开了口,即使不甘心如阳碎梦,也只有把抗议吞放在肚子里,阳碎梦的师弟死了,跟阳碎梦并列扬名的师弟。阳碎梦不能说什么,雪色的话并无庇护,这符合本门规矩。

因为这不是一般的战斗和拼杀,是真上挑战战,谁也不能违背流传几千年的门派规章,阳碎梦更不行。

“久久,帮我。”依律急坏了,猛然想同行而至的久久,暗骂自己笨蛋,早就该开口请久久帮忙的。事实却不如依律所料,久久走近依律,牵着依律的手,笑着摇头道“不行的,那天风华走前,我答应她了,如果跟你们来紫宵山,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出手的。”

依律彻底绝望,久久笑着补充道“不过,我当时说了的。如果他们要杀你的话,我不想你死的。”依律闻言,满脸诧异的注视着久久,久久怎会在那时候,想到这种问题?

难道,久久竟已开始在乎起自己的生死了吗?竟已将自己生死装进心里,成为特别对待的事情了吗?

依律很难相信这个可能。

第九节

面对真上的压倒性强势,残韧却没有选择屈服和接受,残韧不可能屈服或接受,残韧绝不会承认自己失败。

残韧单手举剑斜指高空,怒喝着道“我是不败的!哪怕同归于尽,我也绝不可能被你击败!”残韧身体内,朝四面八方爆出深紫气劲,原本身形一闪,欲出手的真上,被迫后闪回避。

以残韧深厚的过分的内力,这般全力爆发,真上绝不愿意硬抗,不过是虚耗自身内力而已,真上自然要避免跟残韧打消耗战。

几乎同时,紫宵山顶高空,突然乌云密布,变作旋涡。真上抬头仰望高空,残韧已然跃上极高,此刻双手握剑在手,隔空朝真裳虚指,点点星芒紫光,环绕在残韧身体周遭,不断的凭空而现,不断的涌进残韧体内。

聚集在紫宵山顶的雪色等一众人,纷纷色变,人群中,雪色身旁一名女子惊愕无比的道“小天罚神功?真上早已抛弃所有非祖师所使的武功,怎会再度拾起?”

阳碎梦神色凝重的道“真上尽悟祖师无上剑决,岂会再度使用祖师母的神功?博而不精本是大忌,真上自然不会如此。这小天罚,该是那残韧所使!”那女子惊疑道“难道早先的传闻竟是真的?那残韧真会施展本门神话系无上秘功?”

阳碎梦沉声道“自然是真的,师叔你前些时候一直在闭关,碎梦却是没能有机会详细告知此事。或许是残酷盟主所授吧……”阳碎梦说到最后,语气变的极轻,满是不敢肯定。

人群中顿时有人喝骂道“放肆!残酷盟主怎可能做出这种违背门规之事,阳碎你梦再敢对残酷盟主在天之灵胡说八道,休怪我对你不客气!”阳碎梦却不着恼,反而语气恭敬的道“莫师叔,碎梦失言。还望莫师叔以及残系的师兄弟们勿怪。”

人群中的愤怒声,这才平息了下来。阳碎梦心下懊悔,残酷虽然逝世多年,但仍旧被残系所念念不忘,实在不该挑战残系同门心中的至尊。

依律原本一直试图挣脱莲的控制,此时却安静下来,莲并没有点穴禁制依律的活动,只是依律此刻,全部注意力都已被天空中的骤变吸引,心下只盼着残韧,一定要赢。

真上并没有试图在小天罚尚未真正出手时对残韧发起攻击,那没必要,不做不到。残韧既然这么做了,自然已将两人之间的能力所能达到的程度算计清楚,怎会明知会被打断,仍旧这般勉强而为?

紫白色光柱,从天空乌云旋涡中央,气势汹汹的朝地面压落,残韧的身形凭空消失,融入紫白亮光之中,瞬间压至真上头顶。小天罚,破坏和杀伤力强的惊人,施功者能随意操纵天罚之光攻击任何目标。

速度快极,波及范围极广阔,因此,一旦施展成功,除非具备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否则,根本不存在闪避的可能。

真上迎着扑落的自白光柱,朝着紫白光柱中的残韧,刺出了手中的剑,剑上附带着深紫色的气劲,真上全身亦被一层色泽极浓郁的深紫亮光覆盖。这一剑,简单无华,相比较于残韧气势汹汹,所施展的在江湖中几千年来都无人敢否认威力最强大可怕的小天罚而言,实在,不怎么样。

真裳的剑刺入紫白亮光,紫白亮光轰击在真裳胸口,残韧的泪痕,刺入真裳身体。而后,残韧朝后激飞,再度在岩壁撞出一个深洞,再次被碎石埋藏。真上手中的剑,没了踪迹。

真上身形轻飘,稳稳落在洞边,语气轻淡的道“你可知道,为什么几千年来,自神话传说后,再没有任何一任紫宵剑派的掌门人,敢自称所施展的神功为天罚吗?”

真上似乎本就没有让残韧回答的意思,略为停顿后继续道“因为只有在祖师母手上,此招才叫天罚。舍她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发挥出此招的真正威力,天罚是因她而诞生,也只因她而存在。天罚是最接近完美的存在,也只有最接近完美存在的人,才能使的出来。从没有人能硬抗天罚威力而不败,只是因为祖师母本身,而不是因为天罚此招。”

真上全身上下,半点伤也没有,方才残韧那明明刺中的一剑,怎会没有对真上造成丝毫伤势?因为那一剑,刺中的是虚影。小天罚那可怕的能量,怎会对真上未能造成丝毫影响?

因为在小天罚之光即将爆发的瞬间,残韧就被真上一剑透胸,击飞了,小天罚之光,在最后的关头,被打断,根本就没能释放和发挥出应有的威力。是的,残韧中剑的,不知何故,真上竟然那一剑,竟然没有选择刺死残韧。

但残韧此刻,却觉得比死还难受。

残韧怒喝,碎石爆飞,却在激飞至真上身体周遭一定范围时,偏开了去。残韧胸口仍旧插着真上的剑,双手紧握泪痕,朝真上疾闪攻上,下一瞬间,再度被真上以剑鞘击飞,同时,胸口的剑被真上拔出,重新掌握在手中。

泪痕摔落在一旁,残韧咳声连连,星芒紫光,疯狂涌进残韧体内,迅速补充着残韧大量耗损的内力。

真上身形疾闪,出现在重伤的残韧身前,左手迅速探出,紧扼着残韧的咽喉,催动内力,残韧身体再也动弹不得。“我真是不懂,你怎会有这等可怕的内力修为?”

真上顿了顿继续道“既然泪痕已被你弃,那我自然不会杀你。跟你一身武功,告别吧。往后在紫宵山的岁月,你绝不会难过。”真上催动内力,残韧的意识黑了过去,真上要开始,废残韧的武功,封残韧身体数处重要经脉了。

气候反复的华山,此时,又开始下雨了。飞月最近一身轻松,因为受伤的缘故,门下弟子都坚持不让飞月继续操劳,飞月也确实需要修养身心了。于是,放下了全部门派事务。

因此之故,此时飞月得以悠闲的饮酒赏雨,随意的回忆着所有想回忆的过去。

飞月曾经听人说过,有很多人活在记忆和梦幻中,飞月曾经听说过,最难珍惜的正拥有的珍贵。记忆中的遗憾,总会在现在不断的刻意想要弥补,美好的梦幻般的理想完美,总会在现在刻意的想要达到。于是,在很久之后回忆时,有多了新的遗憾,总会发现,原来在当时,是拥有这另一种完美,只是当时没有发觉。

飞月觉得,有的人在这种时候,会选择沉沦感伤,有的人则会振作,振作的努力继续试图在现在创造遗憾的完美和理想完美。很难不如此,不过飞月相信,自己不是这样的。

因为自己懂得忘记,就如,当初离开华山后,懂得忘记身在华山时的所有理想和所有武功。忘记后,就会是新生,记忆虽在,却想不到记忆中的过去,存在什么遗憾,生活的目标,也就全由新生去创造。

飞月其实对残韧一点也不了解,也无从了解。残韧不说关于自己的事情,飞月也不问,残韧不会因为别人问就回答,也不会允许飞月询问。残韧不愿意,依律也就不敢说,不会说。

但是飞月仍旧时常怀疑,残韧到底是否,是个不懂如何珍惜现在的人?这问题飞月没有答案,尽管飞月的直觉,该是如此。但是飞月对残韧毫不了解,是与不是,飞月不因为自己的直觉,就让自己相信那本就不是答案的答案。

只是,为何不时想起这个问题呢?飞月很清楚,因为自己渴望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之所以如此,理由却是因为飞月实在认为,残韧没有珍惜自己。这真是可笑且讽刺啊……

你还能活着回来吗?

是胜?是败?是生?是死?依律不断的揣测着,期待一个结果。小天罚似乎没有爆发,这让依律心凉,从周遭人的议论和猜测中,得知极可能是小天罚被真裳破了,真上对小天罚太了解,真上的剑,似乎比残韧更快,破了残韧的小天罚,很理所当然。

就是这样,依律才更担心。

白莲替旖ni解开了被残韧所下的禁制,旖ni功力已然恢复,袖口中,仍旧放着残忍温柔,残韧没有没收,残韧不屑如此,根本不将这对兵器放在眼里,幸亏如此,旖ni很庆幸。

白莲此时抱着些衣裳,食物,返回这座破庙。还没有完全离开华山派势力范围内,两人不敢投宿,白莲不怕,但却怕旖ni有闪失,于是选择破庙暂时歇息,委屈自己,委屈旖ni。

“刚才上了趟华山派打探情况,飞月那恶女人正顾养伤,并没有亲自下来追击我们。还听到一则消息,残韧那魔头,去了紫宵剑派,试图挑山。旖ni,我们不必继续呆在这里了,找间客栈住下吧。”

旖ni突然神色大变,这才想起残韧这趟,却是去了紫宵山。连忙道“白莲,马上带我去紫宵山!绝不能让残韧被真上杀死!”

白莲满是不解的道“为什么?倘若那魔头死在紫宵山,岂非江湖之乐?”

“不!我发过誓,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否则,宁可死。”旖ni语气坚决的说着,白莲顿时慌了神,丢下刚买回来的衣裳和食物,一把拽着旖ni便朝紫宵山方向疾奔而去。

旖ni柔声道“白莲,我实在他恨他了,想起姐妹的惨死全因我之故,我就立了誓。如果不能亲手杀他替姐妹报仇,让我哪还有脸面苟活在这世上呢?”白莲宽慰的笑笑道“我理解!一定来得及的!”

旖ni埋头在白莲怀中,心中祈祷着,‘你千万别死了。我不要你真的死,我要你永远被我折磨,一直品尝无尽痛苦,知道我死那天,你才能死去!’

第一节

残韧拖着重伤的身体出现在紫宵山时,人群沸腾了。

残系一群高手语气中压抑不住激动的道“残风剑圣和残酷盟主往昔的风采,本系中人从未放下心头,今日得见剑圣残风之后有这等风采,实耐江湖之福,本门之福!”

残韧神态却是大异,让雪色心下一凛,这种模样,紫宵剑派的人都不陌生,真上忘我意境状态。雪色心情极是愉快,活着走上来的,是残韧,那也就是说,真上已死。

忘我意境状态下战斗,不死不休。这在过往江湖中,是几乎未曾例外过的。雪色微笑着,伸手轻拍残韧肩头,开口道“你实在没有让人失望……”依律情绪激动无比的扑进残韧怀里,却是抽泣起来,高度紧绷的神经,此刻才算真正放松下来。

“她没有胜,我也没有。律,我们走。”残韧说罢,单手拥着依律,从紫宵山顶一跃飞出,全然不顾山顶上一众神色惊愕然的人群。一条紫影此时从人群头顶闪过,紧跟着残韧跃出的方向扑出,轻淡的女声,在紫宵山群中反复回荡。

“还没有完。”

却是真上,残韧拥着依律,凌空转身,疾速刺出手中的泪痕,依律左爪同时探出,抓向真上的天灵盖。“真上,不要杀残韧!”旖ni急声叫着,同时双足在白莲身上一蹬借力朝着坠落着的三人冲将上去。

白莲本已几近虚脱,哪还禁得起旖ni情急之下的全力一蹬?当即喷出一口鲜血,险些没能攀稳峭壁就那么摔落下去。

依律的一抓,眼见就要按在真上天灵盖,真上全身却荡漾出圈圈淡色涟漪状的气劲,依律猛觉手上的劲道瞬间全失,而后胸口如被重锤猛击,一口鲜血喷将而出,竟被真上一击攻击之下,再无出手之力。

泪痕和真上手中的剑,沾在一起,而后,泪痕被带着划出圈圈圆形,残韧内伤本就比之真上沉重,真上的剑上生出极强劲的吸力,残韧竟是再抽不回手中泪痕,眼睁睁看着泪痕跟随着真上的剑动作着。

残韧施展起万斤坠,坠落的速度猛然大增,眼看借此外力,泪痕便要脱出真上剑上的吸力之际,旖ni的双刃,这时攻至,却非朝两人攻击,而是将两人的剑,紧紧夹住。

“真上,不要杀他!”旖ni语气中满是焦急,这番插手,却让残韧原本可成功脱出真上剑上吸力的举动变作了无用功。残韧眼神空洞,情绪却是极平静,剑上猛然加力,不再回抽,乘着旖ni的双刃阻住真上剑势动作的机会,挺剑便朝真上刺将过去。

泪痕径直穿透了真上胸口,真上口中鲜血狂吐,眼神却仍旧平和之极,无丝毫杀气,怒意。“依紫宵,永别了……”真上说着,剑上淡色涟漪般的气劲,波动骤然变的更为剧烈,带的周遭空间都出现扭曲,而后转黑。

旖ni直觉得眼前突然一黑,仿佛突然掉进一个漆黑一片的空间,依律惊声叫喊,却在那刻发觉,连自己的说话声都无法听见。“意识剥离!”真上语气平和的说着,残韧抱头痛哼出声,四人一并撞上了一侧崖壁。

白莲痛哼出声,一大口鲜血,猛的喷出,四人竟正巧撞在攀在崖边,意图帮助旖ni的白莲身上。四人这番冲撞之力何等强劲?崖壁顿时被撞出一个深洞,碎石瞬间被真上的剑气催成尘埃。

残韧神情极是痛苦的双手抱头,身体逐渐现出深紫色模糊人影,人影的形态越来越大,随着形态的增大,色泽却也越来越淡。依律惊恐交加的看着残韧的异变,看着那从残韧身体里逐渐扩散出现的紫色人形影像。

紫影不片刻工夫已然完全脱出了残韧身体,残韧眼睛一闭,软软瘫倒在地上。

紫影形态趋向稳定,变成一个人形,面孔却是一片深紫色泽,仅有一对眼睛,清晰分明,瞳孔却是深紫色的。人形紫影身体不断扩散着圈圈紫色细线,同时色泽变的越来越淡,真上神态平和,手捂着胸口,眼也不眨的盯着紫影。

旖ni一时间不知发生何时,竟是呆立在当场。

紫影伸出一只手,伸向依律,却是差了些许才能够着,“律……”紫影发出空洞的声音,声音在洞内反复回荡着,份外诡异。“依紫宵,我实在不想让你消失,原本只有你能懂我,可是,你却如此拒绝于我。我不能让你继续存在,不能让任何威胁我生存的事物存在……”

紫影色泽淡的几近透明,眼神透出极度的痛苦,手仍旧努力的伸向依律,彻底淡化之前,再次喊着“律……”而后,淡化,洞内无数交错的紫线,猛然爆炸,旖ni口中一甜,意识黑将过去,直觉得脑海中,突然被一股巨力撞击。

真上口中喷出股鲜血,随即风一般提着剑冲出洞穴,转眼没了踪影。

真上不得不逃,真上没想到紫影如此之狠,到最后仍旧将意识波尽数释放,以攻击自己,真上此时脑海中一片混乱,必须赶快寻一处安全之所沉静心神,将被击的几近崩溃的意识重新稳固收拢,否则,下场只会马上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

旖ni昏迷了过去,白莲早就生死不知,被四人撞过来时,意识就已黑了过去。

喂有依律,完全没有受到紫线爆炸的半点影响,紫线的能量波及,完全饶过了依律的身体,依律毫发无损。依律愣呆着,脑子极是混乱,依律压根不知道那紫影到底是什么鬼怪,但是依律却无法忘记紫影消失前一直凝视着自己的眼神,极度痛苦的,却蕴涵着让依律无比熟悉的气息。

依律看见了眼神中的痛苦,也看见了眼神中的温柔,依律甚至还觉得,那眼神中,还带着强烈的不舍,深沉的眷恋。

可是,那是什么鬼怪?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依律理不出头绪,只句的混乱,又觉得恐慌,片刻后,想起了倒在地上的残韧,依律急忙查探着残韧的气息。松了口气,残韧还活着,只是陷入昏迷了而已,依律不敢再作停留。

望着地上的白莲,查探了一番气息,却发觉白莲已是气绝了过去,而后凝视旖ni半响,终究还是觉得放任不理,残韧说过不会杀了旖ni给她痛快,这会,依律虽有机会,却也不敢未必残韧心意。

依律抱起残韧,此刻体内的内力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许多,尽管不明所以,却也带着残韧飞身离开了崖洞。倘若那真上去而复返,那公子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久久不知去了哪里,依律却也无心等候,久久的安全自然不是问题,找不着自己,却会懂得返回华山,眼下此地却是久留不得的。依律抱着陷入昏迷的残韧,穿过崖中层层迷雾,安然落在崖底,展开轻功朝着华山方向风一般疾驰而去。

依律离开不久,旖ni转醒了过来。

旖ni仍旧觉得头痛欲裂,轻手按了按太阳穴位置,体内运转几遍内气,神志恢复些许。环视洞内一圈,却发觉真上已不在,同样寻不着残韧和依律的影子,洞内地面,只有白莲,安静的躺着。

“白莲?你好吗白莲?”旖ni语气轻柔的开口询问着,喊了半响,却不见白莲回应,不由伸手探查白莲状态,脸色当即一沉。气恼的抬腿踢了白莲一脚,顿时将白莲踢飞撞在洞壁上。

旖ni呸了一声,恨恨道“没用的东西。就这么死了,害我在你身上浪费那么多心机,真是气死我了。活该你死在这种没人知道的地方,我才懒得埋你!”旖ni骂罢,气消了几分,不由揣测起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紫影,又是什么鬼东西?旖ni满脑子疑惑,当即转身出了洞穴,朝着紫宵山顶奔驰而去,只有问真上,旖ni相信,真上此刻必定在练功秘室。既然此地没有残韧的尸体,要么是被依律救走,要么就是被真上抓走。

无论是哪者,此刻真上都该在练功秘室。找到真上,所有的疑惑,该就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

久久无聊的打个呵欠,喃喃自语着道“依律怎么还没跳上来呐……”

残韧抱着依律跳下山崖后,真上紧随追出,久久见状便继续呆在崖上。既然他们还要继续打架,那一会还会打上来的,在崖中打,当然没有在山顶打轻松,换了是久久自己,一定会选择回到山顶打。

所以,久久没有急着追出去,而是在山顶等着,等着三人再打上来。可是,等了很久,至少久久自己觉得,已经等的够久了。但仍旧没见到三人的影子,久久终于决定下去找依律了。

“难道他们觉得在下面打架更好吗?”久久说着从山顶,跃将出去,朝着坠入烟雾弥漫的深渊。

第四节

白莲醒了,久久没有太激烈的反应,只是笑着开口问道“你现在喜欢我了吗?我救了你哪。”

白莲的眼神有些迷茫,环顾四周片刻,却是更加迷茫了。久久见转醒过来的白莲不回答自己,伸手一只手几乎贴着白莲鼻子左右晃动着开口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白莲刚刚转醒,视线内的一切都极是模糊不清,本想仔细看清眼前的女子是否记忆中熟悉的久久,却被久久摇晃的手遮挡,只见模糊的肉色在眼前左右晃动,一时间头竟有些晕眩。

白莲不明所以,自己应该已经彻底溃散了的,怎会又‘活’了过来?

“是久久吗?”白莲开口问道,语气却极是轻弱,若非久久耳力过人,换作寻常人,压根就听不见白莲的声音。

“是我啊。你现在喜欢我了吗?我救了你哪。”久久听见白莲的声音,手不再放到白莲脸前摇晃,将圆凳拉近床塌些许,似乎觉得还是不够近,索性站将起来,睁着一对明亮的眼睛,几乎贴到白莲脸庞,开口问着。

“不喜欢。律在哪里?”

“哦,还是不喜欢哪。依律带着残韧回华山派了吧,我跳下深渊时,只看到你啊。”白莲听了久久的回答,心下不由一奇,依律带着残韧走了,久久到的时候只看到自己,久久在说什么?

“你再说什么?律呢?”

久久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又笑着重复道“我不知道啊。我跳乡下深渊时,只看到你在那里。依律应该带着残韧回华山派了。”白莲愣了半响,怎么也琢磨不过来久久的话。

“那我是谁?”白莲开口问道,一阵努力思索,却只想到这个突破口,久久口中,依律带着自己走了,而自己又被久久带到此刻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那么,我是谁?

“你是残公子。”久久回答的很快,也很肯定,白莲更糊涂了。这时,一个对白莲而言完全陌生的女声道“好了,别骚扰他修养。身体机能刚刚恢复些,却还远不比平常,让他安静调理几天再说。”

金圣医开了口,久久竟是听话,打个呵欠,又自顾坐在床塌边的圆凳子上,眼神迷离的发起呆来。任白莲怎么叫,却也是不应,白莲叫了半响,久久终于回头轻声道“要听金师傅话的,过几天再说话才行的。”

“久久,过来,顺道跟你讲讲这一次的治疗过程,日后你再遇到类似事件,就能自行解决了,该学的你都学了,欠缺的只是实践经验而已。”金圣医语气冰冷的招呼着久久。

久久却是没动,金圣医脸一沉道“叫你过来你没见?”

“我会的啊,我知道你是怎么救他的。”久久这时笑着开口说话了,金圣医狐疑着道“你这些日子一直在发呆,怎会知晓我是怎么救他的?”“带他来之前我就想到了的。”

金圣医闻言颇有些不信道“你如果知道怎么救他,为什么还那么老跑来让我救?”“我没有那些药材的,你这里有的,就带他过来了。需要好多药材哪,自己找要好多时间的……”久久话未说完,金圣医当即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

残韧的伤势很快彻底复员,早已不需要卧榻修养,除了尚不能跟人过分激烈打斗外,再没有任何问题。复员后的残韧,比之过去变的沉默了许多,在华山派许多驻派弟子眼里看来,残韧定是在紫宵山遭遇惨败,受到沉重打击而变的消沉起来了。

这是很合理的推测,连人都不像以前般气焰张狂,当然不张狂了,被人打败了嘛,哪还有脸面张狂呢?

“真是大快人心!”这是许多华山派门下弟子私下交谈时的共同感慨。

依律最近这些日子,过的非常开心,因为残韧变的跟过去不同了。不再飞扬跋扈的连风过和飘香都受不了,也不再突然变的眼神迷离对周遭一切都不加理会。

依律觉得,仿佛回到被残韧带着踏入江湖的那段岁月,每天过的平平静静,简简单单,依律做着本分的工作,侍侯着残韧日常起居饮食,残韧再没有冲依律发过一次火,再没有给过依律白眼,更没有近乎虐待般的惩罚依律。

但同时,也再没有抱过依律,更没有如过去偶尔变化后般拥着依律弹奏专为为依律所编的曲子。“这样就够了,只要公子不会嫌弃和讨厌律,让律能一直跟随左右,就够了。”依律如是说。

飘香听了依律的回答,却是一脸怀疑之色。

“真的?换了是我,我一定觉得不够,宁愿要回那时候总有点痴呆,却把我当作自己女人对待的那个残韧。你难道不这么想?”

“没有。那时候公子那样对待律,是公子对律的恩宠,律很是受宠若惊。现在这样,是理所当然的,律本就只是公子的奴婢,怎能因为得到过公子恩宠,就奢望那本不该奢望的东西。”依律淡定自若的回答着。

飘香狐疑的打量依律半响,终究没能寻着半点异样,最后丢了句话道“律,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话了呢?反正我是不信的。”

依律不再解释,飘香却也自顾离去,被飘香这么一截,该送的茶点已是耽搁了不少时候,依律不敢继续耽搁,快步朝残韧住处行去。残韧此刻,身旁伴着飞月,神色沉醉的在奏着琴。

飞月一脸笑意,却不是装的了。飞月最近心情确实很好,残韧单挑紫宵山的事情,很快已传遍江湖,最后的战果,从紫宵剑派传出的说法是,平手。平手,这本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却足以值得庆贺,江湖上很多高手都认为,倘若不是残韧在挑山过程中耗费大量内力和精力,那么跟紫宵剑派掌门人之战,该是能胜的。这是很合理的推测,一方内力和体力一定程度上事先消耗了,另一方状态却是完盛。

事实上,即使是败了,只要能活着回来,那残韧这个名字,足以让整个江湖敬若神明了。一派掌门,不是轻易会出手的,因此,到底有多强大,对于整个江湖而言,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而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

但这一战后,却让江湖都知道了一个准确轮廓。强的足以只身挑派,华山派长老是一个这等高手,对于华山派在江湖的威震力而言,岂是一般?

这已足够让飞月最近心情大好了,何况,残韧现在变的更好相处,飞月能随意的跟残韧交谈任何事情,全无禁忌。残韧变的不在那么色,不再那么把飞月妓女一般使唤,偶尔的关怀,让飞月极感受用。

很多华山派弟子觉得,残韧现在不那么可怕了。

但飞月却认为,残韧变的比过去,更可怕了。

让人感到可怕的剑,不是出了鞘后拿在手上的剑,那种剑,让人一目了然,所能产生的威震力,仅仅对于实力相差极大的弱者。但是尚在鞘中未出,却随时可出的剑,对于具备一定程度的高手而言,更为可怕。

因为你不知道那剑一旦出鞘,会有怎样的风华。早前的残韧,是一把神兵,出鞘的神兵,散发着初中的光彩,飞扬跋扈的傲视周遭无数的孱弱群体,让周遭的弱者,都为之颤抖,让周遭不及者,都甘心承认它的强大。

现在的残韧,是柄入鞘的神兵,看见不它的光彩。如此平凡且安静,再不以自身的光彩,在天地间耀武扬威。不屑于去如此了,神兵本就不需要跟任何凡品相形比较。

泪痕一直挂陈放在残韧房内的剑架,残韧没有动过。华山派这些日子,是平静的。

江湖不平静,虽然江湖其实没有哪天是平静的,但真正的大事,却不是每天都有。许多个人看来是大事的事情,放在江湖中,其实不值一提,因此,江湖中的真正大事,必定具备震撼性。

黑色风暴帮派连续吞并十七个大帮会,这算不算大事?相对而言,未必。那么黑色风暴的父亲,黑色天堂,三日连杀江湖万人高手榜上拍名三百名内的高手共计十一人,算不算大事?

但比提这天所发生的,也不算什么大事。黑色风暴帮派前不久,跟武当,少林产生了摩擦,原本只是小事情,但却被有心人刻意将问题锐化,将影响扩大,很快变成了小规模的激斗。

又很快变成了大规模的拼杀,闹到后来,武当和少林两派掌门人,相约亲自出面试图跟黑色风暴就此事进行和谈解决。

原本只是和谈,但却在约定的那天,黑色风暴方面的人态度极是张狂,激怒武当和少林两派跟随护行的一众高手。原本这也不难解决,谁料那黑色天堂,竟然当众提议道,江湖人按江湖规矩解决,以决斗决定哪方让步。

少林派和武当派不愿结下更大仇怨,让事情更不好收拾,本是推辞的。黑色天堂却紧接着扬言,要以一敌二,不是敌两个寻常高手,而是同时敌两派掌门人。

这却是太张狂了。

第二节

“真的是你?”依律惊疑着脱口问道,语气中又是惊恐,又是怀疑。

“是我。”依紫宵的语气很轻淡。依律呼吸变的起伏不定,依律想起久久刚才说过的话,几乎僵硬着脖子艰难的转过脸面对着久久,开口道“久久,你刚才说,以前在华山时,我每次一见到他就扑过去抱他,是吗?”

“是啊。”久久笑着点头回答道,而后自顾吃着饭菜。

依律的心,彻底凉了,一种无法接受的情绪,在身心蔓延。“你,你到底是谁?那时候在华山,公子突然变的奇怪,是因为你的缘故吗?是不是?告诉我……”

依紫宵神态平静的道“不是。他排斥意识的融会,最后让两个意识变的奇怪,他的小部分意识融入了我的主意识,我的小部分意识被他所吸纳。所以我们两个就经常彼此主导身体。”

依律不明白依紫宵话里的意思,也不想明白,依律只想弄明白一件事,那时候那个模样的残韧,到底是谁。

“我只想知道,那时候那个公子,到底是你,还是公子自己!”依律急怒交加的喝问着,打断了依紫宵的话。“是我的主意识和他小部分分意识。”“你这个怪物!色狼!我杀了你……”

依律羞怒出手,一掌印在白莲胸口,白莲没有试图闪避,因为白莲知道自己闪躲不过,闪避也是徒劳。白莲猛喷一口鲜血,撞在车厢内壁,摔在软塌上,口中鲜血徐徐渗出。

依律还待扑上,口中一甜,本就重伤的身体,根本禁不起这般催内,力道全失不说,更触动本就沉重的伤势,当即意识一黑,昏迷过去,倒在马车木地板上。久久放下碗筷,探手搭上白莲脉搏,笑着道“死不了的。”

“是的,死不了。”依紫宵艰难的爬起,擦拭着血迹,神态一如往常,面无表情,眼神仍旧平淡,无丝毫情绪波动。轻声道“地板很凉。”久久笑着道“是哪,地板是很凉。”

久久说罢,仍旧自顾吃着饭菜,依紫宵语气轻淡的道“所以你应该把她抱到软塌上歇息。”久久喔着应了声,放下碗筷,一把将昏迷的依律抱回软塌。而后发觉依紫宵坐回软塌边,却只往着桌上饭菜,不吃。

“你怎么不吃饭呐?”

“手脚无力,拿不动筷子,吃不了。”

“喔,那我自己吃了。依律现在喜欢打人玩了呐,连饭也不顾得吃。你刚凝聚起的那点内力,被依律打散了。”

“是的,不过没关系,我会重新再练。”依紫宵注视着桌上的饭菜,语气轻淡的回答着。

“是啊。”久久继续吃着热腾腾的饭菜。

依律再次清醒过来时,是被噩梦吓醒的,依律梦见那个紫色鬼怪,将自己抱在怀里,用那紫色瞳孔含着眷恋和温柔凝视着自己,如那日山洞里,消散之前的眼神。

依律被吓醒了,叫喊着醒来。

依律醒来时,久久正挽着依紫宵的手臂,两人靠着车厢窗户倚坐,正在眺望星空,交谈着。依律没有注意两人谈话的内容,依律只是从软塌上朝依紫宵非身扑出,浑然不顾严重内伤,聚功于掌,朝依紫宵天灵盖拍落。

依紫宵回头,眼神平淡的注视着飞扑而至的依律,无丝毫惊恐畏惧,静入井水,不见丝毫波澜。久久抓住依律拍落的一掌,依律惊怒着道“久久,我要杀他!”

“为什么呐?依律你不是跟他打着玩吗?这一掌力道太大的,会把他打死的。”

“他是个怪物!而且还进了公子身体,那般占我便宜,我怎能不杀他以雪自己清白!”依律怒声开口道,久久微偏着脸,似在思索着依律的话,依紫宵语气平静的道“我是依紫宵。你没有靠在我怀里过,那时候,你是躺在残韧怀里。”

依律闻言愣住,思索着依紫宵的话,却觉得极有道理。确实不是趟在这怪物怀里,那是残韧的身体,依律这么想着,心下也不再那么愤怒,顿时觉得自己清白确实未曾被玷污过。

却又想起一事,怒道“你这个怪物,为什么侵占公子身体!上一次你没死,律这一次就要为公子报仇杀了你这恶鬼!”久久笑着道“依律,你不能杀他的。他还没喜欢我呐,等他喜欢我了,你再杀他吧。”

依律一脸愤慨之色,又急又怒,听了久久的话,却又无可奈何的收了功,依律太了解久久了,依律想不到让久久改变想法的理由,只能选择放弃,或是在久久的保护硬生杀了依紫宵。

依律选择了暂时放弃。

依紫宵轻声开口道“你为什么情绪如此絮乱?这样不利于练功的,多注意调控,凭你身上的功力性质,要不多久就能突跃千里,一举踏入意境稳定期。”久久拽了拽依紫宵胳膊,笑着道“刚才说到那那片云呐,你看后面那片,很像鸡腿呢……”

依紫宵回头,朝久久手指的远空云彩抬头望去。

依律一时间,有些愣呆,对依紫宵的恨意却也消减了去,依律想起残韧曾经说过,关于意境修炼需要注意的问题,不由平复着自身情绪,专心运功加速恢复着体内的伤势。

相对恢复平静后的中秦,又发生了变故,这一次倒不是有人叛乱谋反,这一次,是因为风liu公布了一件轰动性的消息,作出了一个竟然的决定。风liu查探到当初南风,上清,西明皇室动乱的根源原因。

并且掌握了充分的人证,物证。原三国皇室遭遇那般惨不忍闻的事情,原来一切都是江湖所为。通过掌握的证据充分表明,一切都是江湖几大门派和为数百余大帮会的秘密策划。

目的是让三国动乱,而王辛,其实也是江湖中人布下的一颗棋子,目的就是在最后时刻,动乱中秦,谋反夺取皇位。江湖中人的这一场酝酿多年的阴谋,就是为了颠覆朝政,建立由江湖人组成的政权和体系。

风liu这一消息的发布,针对的仅是朝中少部分重臣,中秦朝廷一众官员面对风liu摆出来的有力证据,纷纷惊呆,谁也没想到,原来一切动乱的背后,竟然有这么个黑手。

“那些无法无天的江湖中人,一直不将朝廷律法放在眼中!这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猖狂的犯下如此大罪!皇上,这些江湖人再也不能如过去般放任不理,倘若再不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只会助长他们更加嚣张的气焰!”

有人带了头,一众官员纷纷出言表示赞同。

风liu对这结果非常满意,点头沉声道“此事切记不可张扬,这些江湖人,个个武艺非同一般,不出兵则罢,一旦出兵,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绝不能让他们有任何翻身的机会。因此,朕自有安排,在这之前,倘若你们谁走漏了消息,自己提头来见!”

一众官员语气坚决的连忙表态,风liu十分满意,吩咐众人就此散去,待得一众官员各自散去,阑风晨这才有些担忧的开口道“皇上,这样好吗?那些江湖中人,我们曾经都见识过厉害,倘若那些武功高强的人事后逃脱,寻皇上复仇的话,皇宫侍卫未必能保护得了皇上安危。”

风liu沉声道“无需担忧,已有人答应事后定会保护朕的安危。这些江湖乱党,过去之事,跟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岂能就此放过?”

“毕竟……”阑风晨正待开口,风liu打断道“朕怎会不懂?你以为朕仅仅是为一己之私么?这些江湖乱党,一直不服朝廷律法,以武乱禁,仗着武功高强,肆意杀人,各城外城,均被这些江湖帮派占据,恍然如同地下皇帝般,对朝廷造成多少财政损失。这些祸害,必须铲除。”

阑风晨心下倒也认同风liu的这番言语,却又满心忧虑的道“皇上,你也读过皇宫那些秘密记载。江湖中的神灵显灵,恐怕未必全是编造,那记载中所提的过往之事,应该不是前人编造,否则江湖怎会至今不曾被朝廷铲除?倘若真如记载中那般,存在神灵之力庇护,那对朝廷而言,绝非好事。”

风liu笑着道“你大可放心,朕仔细阅读过那些记载。发觉记载中那一战各国都犯了一个错误。他们不该试图攻上紫宵山毁灭山顶的传说雕像,因此,朕相信即使真有神灵之力庇护,也有办法避免冲撞。况且,无血传说过往每隔十年都会露出些许踪迹供人猜测,但如今已有多少年未曾有过消息了?恐怕早已不在尘世间了。紫宵剑派的传说之剑也失落已久。”

阑风晨心下虽然仍旧忧虑,却也觉得风liu分析的极有道理。

“皇上,那倘若残韧到时候现身……”

风liu断然道“第一,不会,残韧从来就没有当英雄的想法,以他的自私,绝不会因为江湖的存亡而出手;第二,他绝不会对朕出剑。”

“如果……”

“没有如果!这件事情,根本不存在如果,过去不存在,现在也不存在,将来同样不会存在!”风liu断然喝将出声,打断阑风晨想问的话。阑风晨见状再也问不下去了,或许,确实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阑风晨告退离去了,风liu独自沉默着坐在御书房,书房内,灯火熄灭了,风liu似乎全未注意到,漆黑的书房内,风liu那身龙袍,隐约可见。风liu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风liu秦,风liu记得,从自己小的时候开始,风liu秦会这般坐在书房里,安静的一个人呆和,想念自己的母亲。

父亲是孤独的,风liu一直如此认为。

第五节

风过轻声说着,左手双指夹着的一根金针,同时被风过轻轻甩到一旁。

十八手神色份外温柔,随即变的黯然,“可惜,我一点也不像姐姐。如果我长的像姐姐,你当年,就不会死了。我也不必,如行尸走肉般,在江湖爬摸滚打这么多年了。”

辛生仍旧一动不动,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盯着风过,没有逃跑的打算,也没有出手的打算,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神中仍旧沉静,神态,却极是凝重。

“你是个傻丫头,我早就说过。”

“当年姐姐死在你怀里时,你的心就死了。就因为我不像姐姐,如果我像,你明知道我跟姐姐一样那么喜欢你的,你的心,一定不会死去。上天真不公平,明明我跟姐姐是一母一父所生,偏偏我却一点不像她,飘香跟我父母毫无关系,却偏偏跟姐姐长的如此相像。”十八手语气中满是哀怨。

风过轻声道“傻丫头,别再说话了,你伤的太重,再这么勉强说话,会死的。”

“我不在乎!如果不是因为你还活着,我根本不在乎生死,你的心因为姐姐而死,又因为她而活,从没有因为过我,过去我已经悲伤到极点,可是今天,我才知道,悲伤根本没有极点,我的人生,好悲哀……”十八手哭泣出声,神色悲伤之极。

辛生突然疾动,朝风过全力刺出手中宝剑,风过动作飘逸的随手挥刀,格住辛生的攻击,辛生被震退。一条黑影,突然出现在十八手身前,一掌拍在十八手的天灵盖。

风过瞳孔猛然扩大,神态却没有露出丝毫愤色,辛生稳文握着手中宝剑,连嘴角因内伤而溢出的鲜血也顾不得擦拭,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盯着风过。十八手死在掌下,死在一只银色手掌之下,被红色覆盖着亮银。

诡异的色泽。

“夕阳小姐,辛生无能!劳动小姐大驾。”辛生沉声开口说着,语气中满是惭愧。

杀死十八手的人,是黑色夕阳,黑色夕阳冷声道“不怪你。原本认为凭你的实力,足以对付他们四人,但是,查探四人武功低细的探子突然送来一条消息。我知道,凭你一人,不足以对付他们了。派你只身前来,只是为了证明你的忠心,而不是要你送死。”

“多谢小姐关怀!”

十八手气绝毙命了,恐怕没有人,被黑色夕阳一掌拍中天灵盖后,还能活着的。

风过深吸了口气,轻声道“你可知道,你们连续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个错误,不该在没有杀死我的时候,杀死飘香;第二个错误,更不该在杀死飘香之后,杀了她。”

黑色夕阳语气冰冷的道“她本已重伤,我是不打算这么着急杀她的。不过,她却在凝聚全身功力,准备舍命对我的护卫发动攻击,我还不想自己的护卫,那么快死。只有杀了她了。”

“可是你却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你实在不该杀了她,你既然来了,即使她凝聚全身功力,也杀不死你的护卫。但你杀了她,却让我,连最后一根金针,也拔出来了。”风过轻声说着,左手两指间,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枚金针,风过说罢,随手将金针甩落一旁。

“封功金针?实在没想到,你竟然用了两根金针封锁自己的功力,确实小看你了。刀圣之称,实在不虚。”黑色夕阳原本冰冷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诧异,几分赞叹。

“你们最后一个错误,是不该不立即对我出手合击,否则,你们两人原本,还是能击杀片刻前的那个我的。”

风过说罢,扬刀出手,刀无影,人亦无影,有的只是那可怕刀气带起的,仿佛能席卷天地一般的气劲,数尺深的地面泥土被硬生卷起,刀势将黑色夕阳和辛生,完全笼罩其中。

辛生从没见过有人拥有如此可怕的内力,从没见过有人能发挥出如此强大的威力,辛生发觉自己的速度一无用处,无法在风过出手的瞬间脱出风过刀势的笼罩,无法凭借速度奋不顾身的攻击风过空门。

辛生的念头只有一瞬,而后便已口吐鲜血的抛飞,瘫倒在地上,极是艰难的,放才凭着剑鞘支地,站了起来。风过的刀势,实在强的太可怕了,一刀形成的狂暴内力,就已将辛生震成如此模样。

辛生并不惧怕风过出刀的速度,但面对这种过分差距的内力,辛生发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黑色夕阳出拳,硬轰向风过砍至的刀刃,身形同时被震退小半退,风过身形急旋,第二刀紧随砍出,黑色夕阳捕捉到风过的身形变化的空门,攻出左掌,尚未穿过风过的刀势,已被那强大的骇人的护体内劲,震的手臂发麻,风过第二刀,砍至。

黑色夕阳抬掌硬封,来不及闪避,也无法闪避,恐怖的刀劲,压的黑色夕阳几乎喘不过气,若是硬生移动身形闪避这刀,必定会被刀劲余波震得内伤,得不偿失。

风过连攻七刀,一刀比一刀狠辣,每一刀带起的气劲都比上一刀更可怕,黑色夕阳接下第七刀时,忍不住猛吐一口鲜血,风过第八刀挥出,黑色夕阳瞬间的受伤,让内气那么一泄,这一刀,已不可能接下。

接不下,必是死。倘若没有外力救援的话,可惜有,所以黑色夕阳没有死在这一刀之下,来救援的,不是飞身扑上试图替黑色夕阳档刀的同时制造击杀风过机会的辛生。

何况,辛生虽然奋力扑上,却并不是打算把自己性命葬送在刀下,只不过是想拼尽全力,保住黑色夕阳不死而已。辛生尚未扑到,就被一股大力拂飞了开去,一条黑影,带着剑光,插入黑色夕阳和风过第八刀之间。

硬生接下风过这一刀,同时喝道“夕阳你们快走,为父挡他!”

来的人是黑色风暴,黑色风暴帮派内,也只有黑色风暴和黑色天堂,才能接得下风过如此恐怖的一刀了。黑色风暴本是没有打算来的,只是,告之黑色夕阳关于风过过去真正的身份后,突然又得知一条消息,风过身上,插着两根金针,往昔,花重金请金圣医插上的金针。

黑色风暴不得不来了,也必须来。敢用两根金针封锁自己功力的人,原本的真实功力,绝对可怕之极。否则,被两层禁锢后的武功,如何能保全自身在江湖中的性命?如何能面对江湖中不可估计的危险?

黑色风暴接下风过第八刀,手臂一阵巨颤,使剑之人,论刚猛劲道,本就不及使刀着,总是内力接近,也是如此。剑更讲究轻盈,更何况,黑色风暴发觉,风过的内力,比自己更深厚,还不止深厚了那么一小点。

风过神色冷静之极,黑色风暴的插手,丝毫没有影响到风过的刀势,风过第九刀紧随出手。如流星,从天而降般,带着非人所能比拟的可怕劲道。被救下的黑色夕阳,没有犹豫,转身奔离,辛生强压着伤势,展开身法追着黑色夕阳奔离的方向驰离。

黑色夕阳对黑色风暴有信心,辛生没有丝毫为黑色风暴拼命和担忧之心。

风过第九刀,落空了,黑色风暴的身形,突然凭空失去了踪迹,风过这一刀,砍在空处,可怕的劲道,却朝四周疯狂扩散,周遭大片面积内的泥土,纷纷爆散飞开,树木,连根拔起,被刀劲摧的粉碎。

风过身形不变,一个急旋,凌空跃起,朝着身后八十米外的空处,全力挥落,风过出手的瞬间,黑色风暴那略显蹒跚的身形,同时出现,一个瞬间,风过人已扑到,刀也到。

黑色风暴实在忍不住生出惊骇,在江湖中,黑色风暴最艰苦的一战,是对残韧,但即使残韧,也绝对发不出如此可怕的攻击。怪物,这般年纪竟然拥有这等不可思议的深厚内力,黑色风暴只能用怪物两字去形容风过。

黑色风暴被震退,黑色风暴实在不愿意这硬拼,那是使剑的大忌,但无从选择,风过的刀越来越快,劲道越来越沉,每每黑色风暴试图反攻风过空门之时,风过的刀已先一步砍至面门,不得不横剑硬格。

跟风过玩拼命?黑色风暴不会,更不愿。

黑色风暴心里有把握,有把握全身而退,风过内力虽然比自己更强,但也不致于短时间内震伤自己,没有任何刀法,能够连绵不绝的一直提升杀伤力和速度,必定会出现衰歇,那一刻,就是撤身之时。

黑色风暴对于自己的轻功,还是具备充分信心的,使刀者的轻功,即使高明,绝对有限,刀最重的,从不是速度。

黑色风暴从接下第一刀起,挡到了八刀,风过第十七刀出手,这一刀,没有带去半点沙尘,平实无华,划过的轨迹,仿佛能让人清晰的看见刀的每一个变化,在每一个面的停留。

这一刀,没有丝毫可怕的压力,附加到黑色风暴身心。

黑色风暴却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因为黑色风暴看见风过这一刀时,横封的剑已经被斩断,那绝非寻常宝剑的剑,断了,断口十分整齐,这是黑色风暴最后的念头,也是最后看见的清晰景象。

风过双手握刀,身体前倾,手中细长的刀,散发着耀眼的亮光,刀几乎贴着地面,风过的头也垂的极低。这姿势空门极多,尤其后背,站着的是黑色风暴,实在太容易遭遇对方致命攻击了。

风过却没有回身,而是缓缓站直了身体,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啸声震的更远处树木瑟瑟晃动。

黑色风暴呆立不动,片刻后,身形突然分成两半,分朝两侧倒下,鲜血,喷射而出。一个虚弱的声音此时响起,“你再啸,我会被你活活震死……”是武当淫贱的声音,风过真的停止了长啸。

激斗,将周遭弄的一片狼狈,但十八手和飘香的尸体,仍旧如方才般,静趟着,连身下的泥土地面,都一如片刻之前。但终究不同,此刻,周遭大片范围内,形成一个半圆的大坑,仿佛损失坠落过般。

飘香和十八手尸体身下的泥土,准确说,成了泥土构筑而成的柱子,武当淫贱就没这么幸运了,此刻只有头,从坑低的泥土中露出,但仍旧活着,因为还在喘气。

真够命大的啊。

第二节

擂台空间的扭曲瞬间消失,恢复平静,现出辛生的身影,辛生单手执剑,剑尖距离残韧的咽喉,不过数寸,但剑没有继续前刺。不是辛生下不了,也不是辛生不想。

而是不能,泪痕突然荡漾出一团紫色亮光,辛生的所有动作,都突然断了,停止了,剑意,杀念,内力的运作,瞬间停泻,仅仅一瞬。但已够了,一个瞬间,足够让辛生杀人,同样足够残韧杀人。

辛生感觉自己开始倒飞,辛生看见喷溅而出的鲜血,辛生的咽喉已被割破,被泪痕割破。残韧神色平静的缓缓收剑入鞘,朝摔落擂台上抽搐着的辛生扫过一眼。

开口道“当年我知道你的资质很高,却没想到竟然高到这种程度,可惜,如果你真学懂了自私,你今天不会死,甚至会活的比许多人都久,都好。”辛生已经听不见残韧的声音了,毙命过去。

为何,该死的人却活着……这是辛生毙命前的最后念头。

一条黑影,飞落擂台,却是神色冰冷的黑色夕阳。

“原来黑色风暴的夕阳小姐,相信我徒弟的话你也听见了,他说的不错,无论你相信与否,你其实根本就是我残韧的妻子柔可夕。但你现在不是了,若无必要,我还是不想杀死你的,所以,退下去吧,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江湖中,已经没有我的对手了。”

残韧语气平静的说着,黑色夕阳神色冰冷的道“你杀了我的人,我自然要杀你,准备接招吧。”

残韧凝视黑色夕阳片刻,语气平静的道“既然你黑色夕阳非要找死,尽管来吧。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再第二次用残梦剑刺进我身体么?”黑色夕阳一言不发,缓缓拔出残梦剑。

轻手抛给残韧,冷声道“虽然你宁愿用你徒弟的命,来演这场戏想欺瞒我,可惜,我黑色夕阳是不会上这种当的。不过是一柄宝剑,我有何不舍得丢弃,我黑色夕阳本就练的是拳掌工夫,剑,不要也罢。”

残韧毫不犹豫的将残梦剑接在手中,泪痕收入鞘中,信手***着残梦剑身,沉声道“既然你早已死了,干脆就让我用这柄剑让你彻底的死去,出手吧。”

擂台一边的依紫宵,突然站直了身体,久久正欲开口说话。

黑色夕阳身形化风,拳掌同时朝残韧攻上,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残韧面现赞叹之色,随手刺出手中的残梦,直取黑色夕阳身形变化后的唯一致命空门。

残韧有理由惊叹,怎么都没想到,黑色夕阳同样得天独厚的享受了上天赐予的强大功力,更没想到竟然强到这种程度。倘若不用泪痕只用残梦,恐怕没有百招,未必能拿得下黑色夕阳了。

一如当初初遇那般,强大的实力,让我惊叹啊……

残韧想着,残梦刺出,黑色夕阳的身形突然凝住,原本无法得手的一剑,竟然径直穿透了黑色夕阳的左胸口。残韧很意外,意外的睁大了双眼,这实在很不合理。

“她果真突然恢复记忆了。”依紫宵语气平淡的开口说着,缓缓坐下,久久笑着道“是呐,我也感觉到他意识的特殊波动了呐。”是的,依紫宵和久久都感觉到了,两人的感应能力,本就非常人所能比拟,当然能首先察觉。

可惜,残韧没有这般敏锐。

黑色夕阳露出温柔的笑容,神情的凝视着目瞪口呆的残韧,轻声道“相公,夕对不起你,这些时日,犯下多少身为妻子不该犯的过错,若非相公宽宏大量,早已将夕休了。可是,夕实在不愿被相公抛弃,更无颜请求相公原谅,几番思量,只有死在相公剑下谢罪……”

黑色夕阳轻咳几声,声音微弱的继续道“相公,夕对不起你,但愿来世相公不嫌弃,仍能让夕陪伴相公左右。夕只想求相公千万不要休了夕,至少让夕,死也能当残家的魂……”

黑色夕阳双腿丧失力气,软软倒在残韧肩头,背后被残梦剑洞穿的伤口,疯狂喷射着鲜血,残梦剑的特征,哪怕一点伤口,也能让受伤者鲜血快速失尽,何况是这般大的剑伤?

“来生,夕还想能陪着相公,看每一个日出日落……”

残韧猛然回过神般,拔出残梦,丢到身侧,双手紧紧按运功按住黑色夕阳前胸和后背的伤口,试图止主鲜血的流失。语气极轻极快的道“别担心,我有办法止住这血的,左胸口受伤,能救的,来得及救的,你不要怕……”

黑色夕阳再没了声音,面含微笑,双眼流出两行清泪,就这么,靠在残韧肩头。

残韧催动着功力,输入黑色夕阳体内,旖ni轻步走上擂台,语气满是悲伤的道“哥哥!旖ni对不起你……害的嫂子失去记忆,害得嫂子这般下场……嫂子,嫂子的心脏跟依律一般,是长的左胸口的,嫂子她,她死了……”

旖ni说着,悲声大哭起来。

残韧侧着脸,注视着旖ni,呵的轻笑着道“你是说笑么?世上哪有那么多心脏异于常人的人?我见到太多了,怎会接连遇到这么多?”旖ni语气悲伤无比的道“哥,真的。当初见到嫂子,我心下怀疑,寻着个机会买通了一个名医探查过,不信你自己仔细看看……”

残韧低头。

依律的身法实在变的太鬼魅,移动之间,连飞月都感应不到,当依律移至残韧身侧的时候,精神不集中的残韧的没有察觉,旖ni根本就无法察觉。依律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眼角突然见到一道剑光。

此像残韧后背的剑光。

依律整个身体,朝残韧后背移了过去,其实依律即使不用身体去档,也是凭可怕的出手速度替残韧挡下这一剑袭击的,只是,依律实在太急,着急中的依律,只想着绝不能让这一剑刺在残韧身上。

关心则乱,这种时刻,甚至让人因为关心丧失了冷静的判断,丧失了最自己和对别人实力的正确计算,依律乱了,所以用身体去挡下这一剑,这一剑,刺进了依律左胸,依律只觉得剧痛,而后,出掌,拍在旖ni胸口。

旖ni被震的吐血抛飞了开去,手中的短剑,甩落地面。

擂台上的一系列变化,实在太快太惊人,各派观战的高手,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系列变故。

飞月疾扑上擂台,手中的剑,横在旖ni咽喉处,眼神中满是怨恨,咬着牙恨声道“你这个骗子!”依律单手捂着中剑处,觉得全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眼前的一切,突然变成了黑色,什么也想不到,也无法想。

依律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就这么软倒在地。

残韧回头,突然笑了出声,定定的注视着旖ni,原本捂着黑色夕阳伤口的手垂放下来,不必捂了,黑色夕阳的身体里,已经没有什么血可流,已经被残梦剑抽了个干净。

“你不是我妹妹?”

旖ni神色漠然的道“是。母亲说过,我的确是你妹妹。”

“那为什么?就那么点事情,连我们的兄妹亲情也无法化解?”

“不,不为过去的那些事。母亲让我这么做的,母亲没有告诉我理由,但母亲说应该也必须这么做。”旖ni语气漠然的回答着道,残韧笑,神情极是愉悦的笑着。

片刻后变成大笑,“这真他妈的太可笑了,我是你哥哥,而你还应该且必须这么对我,而且授意你这么做的,竟然是我们的母亲?那个我从小日思夜想盼着能见上一面的母亲?这真他妈得太可笑了啊……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或者是我们的母亲疯了?”

地面,剧烈的震动着,奔腾的马蹄声,战车的前进声,越渐接近,所有参与大会的江湖中人,此刻都重新重视起这动静。

飞蝗一般的箭雨,长达数米的粗大弩箭,铺天盖地的将会场周遭笼罩,激飞射至。残韧轻手一挥,地上的残梦剑,疾射飞出,直指旖ni心脏,“也许什么都不对,什么都不错,但,好好的活下去,永远不会有错,难怪叔叔小时候从来没有鼓励和建议过我去寻找母亲的下落了……”

残韧说罢之时,残梦亦已朝旖ni射出,铺天盖地的箭雨,残韧浑然不放在眼内。

一道碧绿色弧形剑气,将残梦剑击偏开去。“孽种,休想伤我女儿!”飞月便要割断旖ni咽喉,胸口已然一阵剧痛,握剑的右臂同时跟身体脱落,一柄碧绿色的剑,穿透了飞月的身体,迸射而出的剑气,将飞月握剑的右臂斩断,飞月抛飞开去,身着黑衣蒙着面的人,突然出现在旖ni身前。

漫天巨石,几乎将天空完全遮挡,以会场全体江湖中人为目标激坠砸落。

“江湖乱党!动乱朝廷根基,以前武林盟主为首,连到江湖各帮各派,刺杀原各朝皇室成员,刺杀本朝皇家血脉,试图谋反……”没有人注意听中秦高声宣布着罪名的将领在说些什么,面对突然的大军袭击,所有人都忙着应付着这密集的进攻。

四面八方,漫山遍野的中秦军队,出现在一众江湖高手的视线内。

第四节

残韧拔剑,出手,泪痕骤然出鞘,朝两人斩出。

碧落妃扬剑,硬封,强大的气劲冲撞,将碧落妃和风华震退数步,残韧神色满是不屑,疯狂催动功力,泪痕紫光大盛,风华在笑,笑着注视着残韧,碧落妃手中的碧落剑随意斜指地面,两人仿佛看不见残韧着可怕的一剑般。

残韧斩出一半,身形顿住。

“继续催动剑力啊,发觉你的意识无法控制这剑的力量了?不劳而获的力量,怎会是终点?你不敢听不想听,我却偏偏要说。”风华轻手将碧落妃蒙面黑布扯落,残韧瞳孔猛缩,这面容,残韧太熟悉。

更当初千百次凝视的画像,全无二样。

“这就是你的生母,也就是中秦曾经的香妃。不过,你是个孽种,你知道你父亲是谁吗?你父亲叫残酷。”风华微笑着,残韧暴喝着道“胡说八道!”风华微微耸肩,“你以为我看着你很高兴么?”

“你可知道残酷跟我是什么关系?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师傅派遣到紫宵剑派,以千面神功,以另一种容貌成为紫宵剑派的弟子。紫宵山上现在仍旧供奉着的牌位。久久和真上,是双胞胎,都是我的亲生女儿,他们的父亲的名字,叫残酷。”

风华微笑着,轻踱着步子,碧落妃身后的旖ni,愣呆着。

“你那生父,玩弄的女人太多了。一次你父亲不在时,兽性大发的强奸了你母亲,这件事情你父亲残风都不知晓,你出生后,残风一直以为你是他的亲骨肉。你母亲本是要在你尚未出生时就杀死你的。”

“可惜,偏偏那时候,残风已经知晓他怀上了你,残风太高兴了,你母亲太爱残风,无法告诉他真相,残风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对残酷极是疼爱,对你母亲更爱,如果事情揭穿,他一定无法接受而致发疯或自杀。若非如此,你根本不可能出生。”

残韧整个人呆住,听着风华微笑着说着些,看着碧落妃冷漠的眼神,残韧突然想发疯,想就这么疯过去算了。

“残酷当然不希望你踏入江湖,更不希望你练武。他怕我杀了你,怕你母亲杀了他。尤其残风得知你母亲消息,闯进皇宫被有心人拦截杀死之后,他更害怕。他很了解女人,知道一旦女人恨起来,有多可怕。”

碧落妃语气冷漠的道“你是个孽种。我当初实在不该让你出生的,哪怕让风伤心一阵,也比让你活着好。怪我当初,不相信母后的话,母后说过,我们三姐妹都得到神佑。这世界,许多女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一个孩子,但我们三姐妹,却有着超越常人许多倍的生育能力。当初我怕风太伤心,怕以后若没有孩儿,风一辈子都会为你着孽种难过。”

“因为残酷那禽兽,因为你这孽种,我不得不进皇宫呆了二十二年,若不是如此,风根本不会死!”碧落妃的声音,突然变成了怒候,飞起一脚将残韧踢飞老远,风华柔声着道“别这样,就这么杀了他,太便宜这小杂种了。”

残韧没有闪避碧落妃的攻击,此时吐着鲜血,坐倒地上,茫然。

碧落妃平稳了情绪,轻声道“我当然不会就这么杀了他,残酷那禽兽死了,实在可惜的很。二十二年的怨恨,我都会冲着你这孽种宣泄。其实这些,你的好兄弟风liu是知道的,他也该快到了,你不如问他吧,凭你们的交情,他一定不敢不告诉你。”

碧落妃说着,转身牵起旖ni的手,随即又转身道“忘记告诉你,旖ni确实是你妹妹,不过她的生父是残风。我入宫前怀上的,拼着功力大损硬时将怀孕期拖延了两个人,因此,人人都以为她是那狗东西的孩子,其实,她是我和风唯一的孩子。”

旖ni此时怒声道“母亲,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皇宫呆了二十二年之久?不能这么放过他!”“日后再对你细说,一切事情母亲和你义母自有主张,我不会放过这个孽种的,只不过现在时候未到。”碧落妃语气冷漠的说着。

旖ni愤愤的朝坐倒地上的残韧投去一眼,继而发觉身侧被母亲重伤仍旧未气绝的飞月,快步走近,笑着朝残韧道“哎哟,这个残废女人还没死呢。哥,看啊,看看我怎么了解她的性命,虽然你不怎么在乎她,不过,终究是你的女人嘛,在她临死之前,多看她几眼,也是应该的。”

飞月本就只剩一口气,面对旖ni横在咽喉处的剑,全不作反抗,反倒深深朝残韧投去一眼,旖ni手臂轻动,飞月的咽喉被割穿,鲜血竟是喷出老远,喷散在残韧脸上,头发上。

旖ni飞起一脚,将断去右臂的飞月踢撞到残韧身上。风华微笑着道“其实,还多亏了你的好父亲残酷教导有方,如果不是他一直想让你活得久一些,哪有这么多折磨接连不断的附到你身上?既然上天要让我们这么痛苦,那就让全江湖的人都陪着我们痛苦!江湖,若非这江湖,又怎会有这种种,我跟残酷,又怎会闹到这等田地,残风和你母亲又怎会生离死别,我发过誓,一定会亲手毁灭江湖。”

阵阵号角声,此时清晰传至,远远的中秦军队,分开了一条宽敞道路,一身金甲的风liu,身后跟随着阑风晨,朝残韧所在方向疾驰而至。

“你的好兄弟来了,他可是再三要求,不容我们杀你呢。”风华微笑着,真上此时神色冷漠的行至风华身旁,风华一脸慈爱的将真上轻拥在怀,柔声道“这些年,苦了你。”

真上眼神恢复清明,微微一笑,轻声着道“久久不知道跑哪去了。”

“不必担心她。”

几十排中秦士兵此时将擂台团团包围,只留一条过道,风liu骑着高头大马此时逼近擂台,风liu翻身下马,一众中秦士兵纷纷跪拜,风liu也不理会,领着阑风晨快步走至残韧身旁。

残韧目光无神的抬头注视着风liu那张英气逼人的脸。

阑风晨轻轻从风liu身边步出,眼神复杂的注视着锐气全失的残韧。风liu紧紧凝视着残韧,对周遭的尸体全不看去一眼,残韧没有说话,风liu也没有,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沉默。

良久,风liu突然在残韧面前顿下,露出微笑,语气轻松的道“你现在的样子,实在很像个被抛弃了的怨妇……”

残韧几乎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般的猛然起身,抬腿,朝风liu一脚踹将过去,风liu没闪避开,也无意闪避,被残韧一脚踹退数步。周遭一众中秦怒声呵斥按剑,阑风晨冷声道“退下,没有皇上命令,谁也不得接近!”

残韧有些惊愕,为自己的反应,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在秦王府的时候,就是这样,每每风liu一这么形容自己,残韧就是一脚踢将过去,若是在吃饭时,定时将整张饭桌掀翻,朝风liu甩将过去。

风liu笑的很高兴,轻声着道“知道朕想说什么吗?”

下意识的,几乎条件反射般的,残韧朝风liu投上一个轻蔑不屑的眼神,风liu笑的更快怀了。“这么多年了,你其实没变什么,就如同我其实也没变什么。很多年前,柔可夕的牵绊让你无法离开南风,甚至让你和我将无法避免的在战场相见。所以我杀了她,很多年后,你进了江湖,我不知道江湖到底是怎样的世界,我只知道,你没有回来。”

残韧沉默不语,风liu站直了身体,沉声道“所以,我就毁了江湖!我风liu的一切,也就是你的一切,你永远也不能变成我的敌人,你我本该在同一个世界。任何阻隔,我都会将之摧毁。没有江湖了,也没有南风国了,只有中秦,你该回来了,中秦是我的,也是你的。你该很清楚,我的一切,同时也都是你的。”

跟在风liu身后的一名将领此时凑近风liu,轻声道“皇上,称谓实在不妥……”风liu反手一巴掌将那将领扇飞老远,“没听到阑风王的话么!”那将领连忙跪地谢罪,低垂着头就那么跪着朝后退却。

风liu转头注视着残韧,继续着道“残韧,你该回来了。晨一直在等你,你为柔可夕负了责,可是晨本就是你更早的时候就该负起的责任。你说是吗?当年你不懂晨的意思,如今你该明白了。”

残韧觉得头痛欲裂,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抱着头,喃喃自语般的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早觉得我该回去。风liu,你可还记得,小时候我曾经对你说过,我的梦,那种种对事物无比熟悉的感觉,我的意识排斥返回中秦的想法,我觉得我的意识是想要寻找什么,可是,全无线索和凭据。”

风liu轻声道“回来吧,无论你要找什么,我都会帮你寻找,这天地间,无论我们想找什么,现在都非常容易,非常非常的容易。”

残韧抱头沉默着,许久,突然开口道“风liu,把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一切,都告诉我吧。”

第六第节

阑风晨疯了般叫喊着闭嘴,最后崩溃哭泣着请求碧落妃不要再说下去。

碧落妃说完了,语气冷漠的道“你和千若的傻父亲,一直以为芳公主对他们多么深情,一直以为对他们两之间的选择多么痛苦艰难。其实呢,芳公主对他们一丝感情都没有,她是个疯子,她只爱芬公主,她只怕太后,除了这两者,谁在她里都没有份量。”

阑风晨早已崩溃,手中握着的剑,摔落在地上,碧落妃抬手一抓,隔空将阑风晨吸至身前,扼着阑风晨的咽喉,冷声道“不必觉得悲伤,死亡是很好的解脱,你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悲剧。”

一批将领,齐齐朝碧落妃涌上,试图救援阑风晨,几十道尸体般的剑气,纵横激射,顿时将扑上的将领纷纷毙命,阑风晨的双眼,色泽逐渐黯淡,碧落妃轻摇着头,将阑风晨的尸体朝残韧丢将过去。

“你命犯孤星,看来连这个妻子也娶不上了。不过也没什么,你们残家练武的人,个个都被诅咒了。每一代,武功高强的,最爱的女人都是老早死掉的结果,其中有许多,都是死在这柄残梦剑下。”风华微笑着开口道。

碧落语气冷漠的道“接下来,轮到你的好兄弟风liu了,怎么?不尝试拔剑救他么?”风liu怒声道“休要小看朕!”风liu拔出承影,朝碧落妃扑上,残韧断然拔出泪痕,比风liu更快的朝碧落攻上。

周遭大批中秦士兵,潮水般朝擂台上涌上。

半空中突然现出三百余尸体剑影,四面八方的扩散激飞,而后竖立,以碧落妃为中心高速旋转起来,竟将残韧和风liu以外的中秦士兵完全阻拦再外。风liu大喝着扬剑挥出,碧落妃现出惊讶之色,“倒还有些本事。”

风华轻笑一声,闪至残韧身前,泪痕刺出,真上眼神变的平和,但手高举手中长剑,剑上荡漾出圈圈涟漪般的气劲,泪痕骤然暴射出灿烂刺眼的紫光,抵御着真上释放出的剑气,残韧再无法控制住泪痕。

残梦激飞,攻向风华,风华一脸轻松之态,微笑着闪身后撤,残梦剑刺了个空,残韧左手握上残梦剑柄,正欲二度攻出,风华脸上的笑意变的更见浓郁,残韧暗道不妙。

身后猛然闪现一条红影,久久一掌轰在残韧后背,残韧吃痛,暴怒之下全力催功外放,紫色气劲突然爆炸扩散开来,靠近擂台的大批中秦士兵,被残韧这一击之威轰成碎片。

紫气四散蔓延,瞬间将整个擂台完全笼罩,风liu横剑催功抵御,碧落妃神色平静的护着自己和旖ni。风华轻手拍落身上沾着的尘土,却没受到什么伤害,残韧气喘吁吁。

嘴角溢着鲜血,身侧不远处,久久单手挽着依紫宵,一头银黑长发此时环绕身体诡异着飘舞着。久久没有受伤,但依紫宵的左臂,却被残韧的内力波及下,被震断了。

久久没能完全保护住依紫宵,依紫宵神色平淡的抬点穴止住左臂狂涌的鲜血,额头冷汗直冒,却没哼半声。久久有些失神的凝视着依紫宵受伤的左肩,片刻后,冷视着残韧,残韧的内力快速恢复着。

久久身形一动,残韧全力催功出手。

风华微笑着,好整以暇的在一旁观战,竟没有插手的意思。久久的瞳孔变成了血红色泽,覆盖着身体的浓郁黑色气劲如同火焰般跳动燃烧,残韧的残梦剑,刺了个空,而后胸口剧痛,已被久久一抓穿透。

紫气二度疯狂从残韧体内暴散开来,久久娇喝一声,黑色气劲怒涛般朝残韧罩落,残韧闷恨一声,连连后退,大口吐着鲜血,外放的内力,竟然被久久震散了开去。

久久没有追击,笑着,红色的瞳孔紧紧注视着残韧,泪痕飞落到残韧手中,残韧双手握剑,神色戒备的面对着久久,星点紫光,疯狂涌入残韧体内,迅速补充着残韧的内力。

久久微微偏头,似在观察残韧的变化,残韧沉声道“即使你内力比我强,又能硬碰得我几击?”残韧的伤口快速的愈合着,风华微笑着道“香,先把他们生擒带回皇宫,待过几个月,将江湖残余铲除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杀了他。”

真上语气轻声开口道“妈妈,何必跟残韧浪费时间,让我帮久久擒下他吧。”风华微笑着道“不必了,就让久久陪他玩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吧。”真上有些忌惮的瞟了眼残韧手中的泪痕。

真上很有些替久久担忧,倘若残韧真的不顾性命的催动泪痕疯狂反击,那后果却很难料。碧落妃此时,封住了风liu的穴道,周遭那高速旋转着的实体剑气,不断夺走试图冲上擂台救援风liu的中秦士兵性命。

擂台边缘突然多出一个步履蹒跚的人影,穿过了碧落妃单纯用于防御普通中秦士兵的剑气,真上回头,惊讶的道“你竟然还没死?”却是莲,莲心脏和咽喉同时渗出血迹,人却仍旧一步步朝真上走近。

“她早已经死了,不过是残留的意志支撑着身体仍旧要杀死你而已。斩断她的手脚,要不了片刻,她唯一的意志也会消散。”真上眼神瞬间变作空洞,全身覆盖着浓郁的紫气,身上朝莲扑上,四道紫光同时闪现,莲的四肢,顿时跟身体分了家。

残韧不断的在受伤,伤口不断的快速愈合,残韧不明白久久为何明明能将自己杀死偏又不杀,直到,久久的手终于抓上残韧肩头的空门,残韧终于明白了,残韧的手臂被久久整条卸落,而后被黑色气劲催成粉碎。

两柄剑,掉落地面,残韧单手捂着左肩伤口,额头冷汗直冒。

久久的瞳孔恢复如常的清明,朝身侧的依紫宵笑着道“他的手臂也没了呐,你现在有没有喜欢我呐?”“没有。”依紫宵说着,转而望着残韧,轻声道“我的剑,你现在还我吗?”

残韧抬头,沉声道“羞辱我吗?你的女人把我玩弄于鼓掌之间,泪痕,你想取走就取走,还需要问我吗?”

碧落妃散布的剑气,已然停止了旋转,然后包围着擂台的中秦士兵,却也不敢朝一行人发起攻击,风liu被碧落妃扼在手中。一条黑影如鬼魅般,快速闪移挪动,瞬间出现在擂台。

是个男人,神色很阴沉的男人,残韧认识。

“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风华语气颇是惊疑的道。

沉默,来的人是沉默,沉默环视擂台周遭一圈,叹了口气道“江湖完了,以后我怎么某生计,看来得向朝廷发展了。啊,大家不要这么紧张,我来只是因为很多年前曾经接受了一单生意,此刻,来完成托付的。”

碧落妃神色一沉,冷声道“芳请的人就是你?”

沉默晒然一笑开口道“不错,正是在下。当年芳公主曾花重金,请我在这种时候,过来对香公主殿下转达一句话。‘如果你杀了风liu,她就完全毁灭了皇朝的基业,她会含笑九泉;如果你不杀风liu,那芬的亲生儿子成为中秦皇帝,她会含笑九泉。她根本就不会有任何遗憾,所以她会选择很安心的自杀追随芬,你赢不了她,也不可能报复得了她。而风liu,你是否杀,全在你喜欢,不过,倘若你心中对无故的芬还有一丝情谊存在,你会选择放过他。’”

沉默神色轻松的笑了笑道“好了,这话我也代到了。总算结束了这单委托,在下告辞,各位要打要杀什么的请继续,日后有生意请随时联络。再见……啊,忘了说句由衷的肺腑之言,风华绝代,一如当初,让在下赞叹啊!”

沉默真的离开了,如来时般,身法鬼魅的失去了踪影,沉默离开时,心里想着一件事,当年芳公主托付这委托后,说过,‘她根本不会输,善良的人始终是善良的,香最后想起芬的过去,一定不会忍心杀死风liu,尤其当香发觉根本无法报复自己的时候。’

沉默当时很是惊叹的反问道“你能肯定不会出现意外?”芳公主很是落寞的道“只有一次意外,是芬的死,一个人算不尽所有的心思最后构成的变化,所以芬死了。但是,我留下的安排,却是在我完全能掌握的变化之内,人心的走向,产生的事件影响是可以计算的,就如同,你一定可以肯定,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在情绪正常的时候,一定不忍心杀死遇到的一只小猫,你也一定知道,那只流浪的小猫,在那一刻,会如寻常般去那处寻找能吃的垃圾。”

“小猫可能发生意外身亡。”沉默说着。

“是的,所以,我算不尽环境中所有的变卦产生的影响,我不能把小猫也计算进去,我只需要算计人,算计最能活下去的那些人。可惜,香永远都不会知道,残酷之所以兽性大发,是因为吃了药,因为吃了我吩咐你去下的药。”

沉默晒然一笑着道“她确实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知道的人只有你和我,你不会说,我更不想被风华绝代追杀,所以我也不会说。更幸运的是,我没有一个朋友,你也没有,所以,这秘密永远不会因为朋友而可能外泄。”

沉默这么想着,回头望去,注视着漫山遍野的中秦军,眺望着那早已在视线之外的擂台会场,叹气着道“真是,又一件有趣的任务,就这么划上了句号。人生呐,真是一场有趣又无聊的游戏。”

“无聊的爱恨情仇……”沉默身影完全消失前最后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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