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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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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震惊

(猫扑中文 ) 第一章 震惊

东朝的初春还残留着严冬的寒气,阳光照着丰城的每一个角落,似乎要将那黑暗中的一切全部曝露在阳光下,让之无所遁形。

丰城是东朝的京城,从太祖登基后,丰城就作为京城一直保留下来。原先,东朝之前的顺朝,也是以丰城为京都的。顺朝一共延续了三百七十一年,共计一十六位帝皇。顺朝末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军阀割据,一片混乱。及至顺朝最后一位皇帝,宣平帝登基,皇室已经对天下大势失去了控制,又有宦官专权,嫔妃勾结外戚,保持朝政,导致平民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中。

顺朝的十大世家之一,水家借机而起,登高一呼,经历了几番战争,走上了那九五之位,建立大东王朝,寓意紫气东来。因顺朝末年的战乱,宦官专权,干政,导致顺朝的灭亡,东朝太祖水诠励立下铁律:宦官不得干政,不得随意出京。嫔妃,家族有一人入宫,则该家族三代以为不得再有女子入宫为妃。

这一天,安国公路闵歙奉诏入宫觐见太后,同一时间">,定国公江简牧也被当今圣上孝惠帝传召至书房。不知道">宫里两大巨头说了什么">,安国公从太后住的风逸殿出来,脸色很不自然,隐隐有怒色,大步朝宫外走去。路上的宫女太监见状,忙闪避到一遍,怕一个冲撞,挨一顿训斥。在崇华门遇到定国公江简牧,冷哼一声,疾步而去。江简牧见多年老友这幅模样,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圣意难为。苦笑一声,江简牧往自家马车而去,马车边还站着定国公府的大管家江苏和。

路闵歙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这会他的脸色已经平静下来了。回想起在风逸殿的一幕,经不住悲从中来,双目中已经有点点泪花了。俗话说,男儿有泪未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养了十六年的女儿,就这样没了。还是以这样一种方式,他的女儿是他过了而立之年才得来的,是家中的**,平时当眼珠子一样疼着。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这刚及笄,就要嫁人了。小女儿平时多乖,喜欢捣鼓一些吃的,手艺不错">。家里的温室的花,每年花卉节,他们家的花总是最出彩的。这都是小女儿的功劳了,在这大丰城,他女儿在大家闺秀中,也是排的上的,可如今这婚事······

风逸殿

臣路闵歙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路闵歙应诏觐见当朝太后,也是他们路家的闺秀。按辈分,太后是路闵歙的姑母。

?起来吧。?太后开口了。早有侍女搬了凳子过来">。

?闵歙啊,你的小女儿前段时间">及笄了吧?无错">不少字?太后笑着问道。

?娘娘挂劳,小女前几天已过了十六岁。?

?可曾许配人家??

?还未,她母亲已经在帮她留意了。?路闵歙聚德很奇怪,东朝的大家闺女都要在及笄后才出嫁,而要是贵女,一般做父母的还会多留两年。以他的官位,他家女儿也应该会留到十八岁才出家的。不知道">太后怎么">问,打着什么">主意。

?哀家瞧着那孩子,倒是有哀家当年的影子。?

?娘谬赞了,宝珠那孩子还不及您当年的万分之一。?路闵歙心里一惊,难道太后打算将宝珠指给哪位皇子。可适婚的皇子也就六皇子一个啊。

?哀家瞧着还好,过两天领过来">陪哀家住住。那小丫头,哀家还是怪想的。?

?臣遵旨。?路闵歙现在还不知道">皇家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要是指婚给六皇子的话,还是想个什么">法子推了才是。

?你父亲我大哥已经走了十年多了吧?无错">不少字?

?回太后,十一年了。?安国公路闵歙答道。他父亲,也就是老一代的安国公,是当今太后的大哥,兄妹俩感情很好。只不过老安国公走的早。

?如今皇上也是做祖父的人了,南边的余国又不太平了。定国公的夫人">已经去世两年了,一直也没再续弦。?太后说完这话就不作声了,拿起茶桌上的茶喝起来。

路闵歙一惊,今天他的这位姑祖母很不寻常啊,这句话里透露了太多的信息了。皇上已过天命之年,可是还没有立太子。这是要立太子了。

余国处在东朝南边,一直以来,东朝之人都认为那是未开化之人,十多年前,余国曾经差点灭了东朝,一直打到泗水一带。亏的远威侯贺平涛临危上阵,七十多岁高龄再披盔甲,打得余国那帮子蛮人丢盔弃甲,收复失地,这才有了这十几年的太平。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东朝之人才收起了对余国的轻视。这几年两国时有战争,不过都是小范围的。

定国公江简牧实体的老友了,定国公府武将出生,现在东朝西边境的驻军,就是有江简牧保持的。而两年前定国公夫人">去世后,正妻之位一直空着,由着定国公世子夫人">主持中馈。

这三件事看上去没什么">关系啊?路闵歙不明白太后说这些想透露什么">,结合近来的邸报,路闵歙突然一惊,想到了什么">。他迅速抬头朝太后看去,难道是那个意思?

太后的眼神里有那么一丝不明,随即就消失,转而是坚定之色。路闵歙明悟了,皇家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还有什么">亲情可言。在回府的时候,崇华门又遇到了江简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御书房

偌大一个御书房,只有皇帝跟定国公两个人。御书房的气氛有点压抑,孝惠帝就那么坐着,在他对面,定国公江简牧低垂着头,看不出在想什么">。

?爱卿回去">准备准备吧,跪安吧。?

?诺。?江简牧退出了御书房。这是要他怎么">面对路闵歙那几十年的老友。

安国公府

国公大人回府后,一直走到后院路夫人">居住的宜兰院。

?老爷回来">了。?路夫人">迎了上去。?绿荷,给老爷泡杯茶。?路夫人">吩咐手下的大丫鬟绿荷。

绿荷泡了茶上来,就立在一边。

?都下去吧。?路闵歙烦躁的挥挥手。一屋子的丫鬟嬷嬷鱼贯退了出去。

?老爷,这是怎么">了??路夫人">笑着说道。路夫人">自嫁给路闵歙后,连生了三个儿子">,在路府的地位可是相当稳当的。有了儿子">就想有女儿,凑成一个好字。好不容易盼来了女儿,还是路府唯一夫人">嫡女。

“夫人">,咱们珠儿呢??

第一章 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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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混乱

(猫扑中文)第二章混乱.?

“在花房里的,跟裕哥儿一起。那俩姑侄”,路夫人">笑呵呵的,

“说是那盆兰草活了,两姑侄兴冲冲去了花房。”?.

“裕哥儿打小就跟珠儿亲近,连老大媳妇">看着都吃味的。”路闵歙也觉得是这样。

打小,路耀裕就跟小女儿亲近,他娘都不怎么">要的,安国公世子夫人">为这还是很吃味的,还不知道">谁才是亲娘的。

当然只是一笑话,足以证明姑侄俩的感情好了。.

“老爷,你的脸色不是很好。太后诏您进宫,发生什么">事了吗?”无错不跳字。

路夫人">在路闵歙一回来">就觉得有问题了,毕竟少年夫妻,这还是能看出来的。

.

“贞娘,珠儿被皇家赐婚了,圣旨这两天估摸着就能下来。”.

“皇家把珠儿指婚给谁家了?”路夫人">有些紧张。他们这样的人家,儿女婚事轮不到自己">做主,一有需要,上面就会指婚。

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般为了避免被乱指婚,都是私下看好了,再请旨赐婚的。

.大东王朝从太祖建国后,除了有宦官不得干政,嫔妃不得干政外的铁律,还有就是当年跟随太祖起义的六家世家---云、路、江、刘、盛、林这六家,在东朝可谓是最顶级的豪门。

他们的生活,一般的普通百姓根本就无法想象,皇室赋予他们权利,相互制约着,至今已有百年历史了。

这六大世家的子女,尤其是嫡系子女,婚姻一般都是指婚,完全出于政治需要。

当今孝惠帝为了平衡各方势力,近两年越发以此当成政治手段了。.路夫人">就怕她疼在心眼上的小女儿,在这样的乱况下,被指出去了。

路夫人">的身体有点僵硬,殷切地望着安国公路闵歙。.国公大人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在怎么">聪明,也想不到皇家这次竟然指了这么荒唐的事。

抿抿嘴,路公爷实在对妻子开不了这个口。一见这样,路夫人">的心顿时凉了下来,她的珠儿啊!

.

“贞娘,定国公府的夫人">已经去世两年了,现在一直世子夫人">林氏主持着中馈。”路闵歙很轻地说着这话,可是手上的青花瓷茶杯被捏在手里,手背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路夫人">惊讶地望着丈夫">,怀疑耳朵听错">了。张张嘴,想问又说不出来。

.

“就是你想的那样。”茶杯碎了,被路闵歙硬生生的捏碎了。路夫人">一听这样,顿时一口气没上来,身子往后仰过去">。

.

“夫人">”,路闵歙急忙接住路夫人">,

“谁在外面候着,赶紧叫鱼大夫去。”国公爷的吼声自屋内传出,绿荷、红梅两个大丫鬟立马进到屋里。

一看桌子上的碎片,国公爷铁青的脸色,在看到晕倒的路夫人">,惊得魂都没了。

这是怎么">了,国公爷回来">时还好好的。身为丫鬟的本分,她们也就只在心里想想,就接过路夫人">,搀扶着放到里间的榻上、.安国公在路夫人">的宜兰院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就是路夫人">晕厥的消息传出来。

紫丹是路夫人">的另一个大丫鬟,已经带着个嬷嬷去外院找鱼大夫了。

一阵忙乱,路夫人">总算是醒了。.

“国公爷,夫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受到了刺激,在下开几贴安神药,煎服了。”鱼大夫朝路闵歙说道。

.

“你先去开药吧,白芍你去拿药。”路闵歙对了另一个丫鬟开口到。.

“诺,老爷。”白芍行了一个礼,就跟着鱼大夫下去了。.红梅绿荷几个人收拾了一下屋子,就退了出去。

屋子里又剩下国公爷两夫妻。路夫人">这会醒了,脸色苍白的。路闵歙一阵心疼:">夫人">,你先把身子养好。

珠儿的事,明旨还没下来,想来是有更改的余地的。”这话路公爷说的无比气弱。

这宫里的两大贵人已经分别找了他们谈话,谁又有那逆天的能力呢。.

“老爷”,路夫人">幽幽地开口了,

“珠儿那,要怎么">说啊。”.路闵歙一愣,是啊,这样的事,做父母的,要怎么">对女儿开口啊。

.

“皇家欺人太盛了,珠儿是我们安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啊。不说有个太后的姑祖母,单就是路府的嫡女,这个身份,也不该啊。”路夫人">的眼泪又下来了。

.

“定国公是我多年的老友,我相信">他!”安国公路闵歙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了。

既安慰路夫人">,也安慰他自己">。他那宝贝女儿啊!.路府花房.路宝珠身为安国公府最小的女儿,又是唯一的嫡女,是被大家娇养着长大的。

说道宠溺她的,当属她那国公爷老爹。这个花房,就是安国公在宝珠十岁生日送给她的。

全部是玻璃制成的。玻璃虽不是新鲜事物,在各大家族也被用在花房的,可是没听说谁家专门给一个小女孩做的。

重要的不是花房,而是里面的各种名贵花卉。花房的花,是这些年安国公让人从各地收集而来的,只因为他那宝贝女儿对花卉很有天赋。

.每年的花卉节,都是各大家族比拼的时候,当然也是未婚男女变相相亲的时候。

东朝的社会风气开放,对女子的束缚也松很多,这里就有点类似唐朝。

东朝的花卉节一年两次,由于玻璃在这个时空的出现,大户人家冬天吃上新鲜的果蔬也不是难事。

冬天本来节目就少,玻璃的出现,让人可以在寒冬也有兴致游玩。于是花卉节在冬季办一次就流行开来。

.自从安国公路闵歙在路宝珠十岁时送了花房给她,每年两次的花卉节,十大名花之首总是他们家宝珠的。

牡丹、兰花、荷花、菊花之类的,只要到了他家宝珠手里,总有让你想不到的惊喜。

去年年底的花卉节,安国公府的九色寒梅有拔得头筹。当然,除了国公府的人,别人是不知道">他们家的名花是出自宝珠之手的。

.

“姑姑,你就告诉我,那个九色寒梅你是怎么">养出来的。”路宝珠身后的小跟屁虫,当然就是路耀裕了。

.宝珠这会正在看着面前的这盆兰草。这盆兰草还是上次跟三个逛街时,在花卉市场捡到的。

当时她也没觉得什么">,只是空间的泉水不停的翻滚。.其实宝珠不是这个年代的,或者说在很小时,宝珠就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同时还有一汪泉水。

空间的里除了泉水,只有一块地,还只能种药材。泉水可以拿出来,但是只对植物有效。

不像起点穿越女的空间那么逆天。泉水还有一个功效,就是可以养身,效果很慢。

第二章混乱">第二章混乱#小/说*网会员手打,更多章节请到网址:猫扑中文

第三章 姑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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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双色牡丹学好了?”,宝珠笑笑,继续摆弄着面前的那盆兰草。要是说她对养花有诀窍的话,还不如说是那泉水管用。

泉水对她自身的效用和其他人的效用是不同的。用泉水浇灌的植物,她能在脑海里反映出各自的功效作用,养殖条件及方法。

.

“我已经学会了。”裕哥儿眼珠子转了转,

“姑姑,你先告诉我九色寒梅的养殖方法,我就想知道">。

“.宝珠头都没抬一下,对这个小侄子,她太了解了。别看不大,可鬼灵精着。.

“双色牡丹,你跟席师傅学的,不过我怎么">听说你小子把人席师傅的双色牡丹给弄残了,就剩一节花枝了。”.

“那不是我觉得漂亮,又要等那么多时间">。我等的及,可是雨欣表妹等不及啊。”.

“雨欣那丫头,今年才周岁啊,用得着那双色牡丹。你小小年纪,就知道">拿自己">家的牡丹当礼物给别人了,长大了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大丰城的姑娘家的。”宝珠觉得这个小侄子很有当花心大少的潜质啊。

可不能让这个小树苗长歪了,说什么">都要掰正了。.

“姑姑~~~~~~~~~~~~~”宝珠满头黑线,这小子正抓着她的袖口,死命地摇晃着。

看那架势,大有你要还取笑我,我就摇到你头晕。小脸红通通的,还知道">害羞的。

.

“好了好了,看我们家的裕哥儿,姑姑不说了。”.

“这才对,这才是我的好姑姑。”得,给点阳光就灿烂啊,这小子属猴的。

.

“其实那九色寒梅也没有什么">诀窍,只是嫁接了九种不同的品种。”宝珠总算开口了。

九色寒梅确实是嫁接的,不过能活下来,并开出九种不同的品种,倒不是宝珠的能耐,而是空间那汪泉水的功劳。

只是这个秘密,是怎么">也不能说出来的,不然搞不好就被火烧死了。

宝珠对于老天爷能给她一次重生机会,还是很珍惜的。.

“可是,秦国公家也有嫁接九色寒梅的,可是最后他们家也就开了六个品种。”裕哥儿还是不相信">。

他们家席师傅,也曾做过实验的,可是也就开出来七朵。.席师傅是当初路闵歙派人收集名花异草时,找到的气人。

他不是国公府的奴才,属于自由身。为什么">会愿意来国公府,一直是个谜。

不过席师傅的花卉养殖技术在这个大东王朝确实顶尖的。宝珠那是有泉水,席师傅却是在真正的养花,跟宝珠这个半吊子不是一个水平上的。

东朝崇尚名花,是以养花人的地位有所提高,不在下九流之列。.席师傅本名叫什么">,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到了国公府,大家也就一直席师傅叫着。国公府的主子们很是尊敬他,他的一手养花绝活也是鬼斧神工。

下人们看主子们都尊敬着,更是用心伺候了。谁都知道">国公府的四小姐">爱花惜花,对这个不知道">打哪出来的席师傅很是敬爱,是当成师傅敬着的。

.本朝以孝治天下,天地君亲师,这师就是老师了。古人讲究传承,一旦拜师,就不可更改。

所以学究们对于收徒弟还是很严格的。虽然席师傅没有正式收四小姐">为徒,可是一身的养花本事却是交给了四小姐">。

四小姐">也是当师傅敬着,年节什么">的,也都孝敬着。.先皇时期,曾经有一奇人,养出了五色光华的牡丹,轰动一时。

这位大能还被尊为花神,那盆牡丹被送进了皇宫,作为国礼送给了西北的大理皇室。

据说那盆牡丹后来再也没有开出五种品种了,再想起花神时,那花神早已不知去向了,杳无音信。

.

“都是一样嫁接的,可能你姑姑我人品大爆发啊。”宝珠只能打着呵呵,这个问题真不好解释,

“只能说秦国公家的养花匠运气不好。”.

“姑姑,你又来这一套。每次都这样,下次我不跟你玩了。”裕哥儿有点生气了。

他家的这个姑姑什么">都好,可是每次花卉节拿出的品种,事后问她时,总是这般敷衍的回答。

这倒是冤枉宝珠了,宝珠确实不会养花。虽说席师傅教了她,奈何在花卉节的都是名品,都是她作弊来的。

平时的也就是很普通的,那还能说出个子丑演卯来的。当然宝珠不知道">,她认为的普通,已经让大东朝的很多养花匠想死的心都有了。

.

“好了好了,明天">姑姑带你去林锦记怎么">样?”宝珠投降了。.

“说话">算话”,裕哥儿还是小,这不几盒小小的点心就被转移了目标。

林锦记的糕点在整个大东朝是相当有名气的。他们家的糕点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每次买糕点都是排着长长的队,去晚了就没有了。

丰城这么多达官贵人,对于能买上林锦记的糕点还是趋之若鹜的。.林锦记的糕点一大特色就是糕点都是有馅的,而且是各种名花异草。

丰城也就铺子想仿,奈何做出来的味道总是不如林锦记。当然,宝珠去就不需要,因为这林锦记是宝珠的产业。

其实林锦记的糕点原料全是路府庄子上产的,那个庄子上只提供林锦记的材料,其他的不干。

每个一段时间">,宝珠都会去那个庄子上小住几天的。有时,裕哥儿也跟着去。

.

“裕哥儿,你说这盆兰草开花了会是什么">样啊?”宝珠的心思还在面前的那盆兰草上,她不知道">这盆兰草有什么">的特别的,会让空间的泉水翻滚了。

这盆兰草被宝珠带回来">已经有两年了,放进空间都一年多了,要不是近段时间">那枯枯的兰草传给宝珠要出来的信息,宝珠也不至于把它放到花房。

今天这兰草活了,还可以看到嫩绿的小芽。然后宝珠就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

“不知道">。”裕哥儿答道。其实他不怎么">懂养花,只是姑姑喜欢,他连带着喜欢上,不过天分有限,能看能品就是不会养,这也算是奇葩了。

.

“应该是什么">名贵的品种,或者是那传说中的瓣莲兰花。”宝珠道。

可是为什么">当初发现">它时,空间的泉水会翻滚。这个问题两年来,宝珠也没弄明白。

不过现在它活了过来">,等以后就知道">了。.

“裕哥儿,走了,我们去看看席师傅,也不知道">他最近养的宋梅(兰花的一个品种)怎么">样。”拍拍手,宝珠拉着裕哥儿往花房外走去。

席师傅的住处靠近花房,在花房东南角。.

“姑姑,晚饭能不能你做菜啊?”裕哥儿扬起笑脸朝宝珠说。.

“为什么">呢?家里的厨子做的不好吃吗?”无错不跳字。.

“可是姑姑今天惹我生气了,要补偿。你不是说做错">了,就要认错">态度良好。”.

“我怎么">不记得惹你生气了。”宝珠觉得好玩。.

“就刚刚啊,你说我给雨欣表妹送双色牡丹的事。”这小子,挺记仇的。

.

“这样啊,让我想想。”宝珠想笑,其实裕哥儿就是一小吃货,当然,宝珠是个大吃货。

宝珠是绝不承认,自己">带坏了裕哥儿的。第三章姑侄">第三章姑侄#小/说*网会员手打,更多章节请到网址:猫扑中文

第四章 预兆

(猫扑中文 ) 第四章 预兆

还没走出花房,宝珠的大丫鬟之一瑶琴就急冲冲跑过来">。“小姐">,红梅姐姐">派了个小丫鬟过来">,说是夫人">晕倒了。”瑶琴依次向宝珠、耀裕见了礼,就说明了来意。

“娘怎么">会晕倒了?”宝珠急问道。

“奴婢不知,红梅姐姐">派来的小丫鬟只说当时老爷在夫人">房里,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而后夫人">就晕倒了,还叫了鱼大夫。”瑶琴很快就说明情况。

“祖母醒了没?”耀裕开口道。

“小少爷,报信的丫鬟说,夫人">已经醒过来">了。”瑶琴对国公府的嫡长孙答道,不说别的,就是看小姐">跟小少爷的关系,也是放在心上的。

宝珠拉着耀裕的手,带着瑶琴、陶笛两个大丫鬟以及裕哥儿的小厮青书和奶妈刘嬷嬷,飞快地往盛夫人">的宜兰院而去。

虽说家里人宠她,可是该有的规矩是一点没有拉下。这赶着去宜兰院,可身上的配饰什么">的一点不因走路乱了。

这个规矩可是在古代生存的必备,宝珠没有因为繁琐就不学,她知道">这个规矩礼仪就是她在古代生存下去的倚仗。只有在这个范围内,她才能活得更好。宝珠没有勇气向这个时代挑战,在这个拼爹拼娘拼家世的年代,只要自己">不上赶着出头,她就能安安稳稳地走过这一世。

宝珠觉得很奇怪,路夫人">的身体很好,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昏倒的?这几年,她在家里人的饮水里掺了空间泉水,按理说不应该啊?

一路赶到宜兰院,在门口,见到了绿荷。

“小姐">安,小少爷安。”绿荷打了招呼。

“母亲怎么">样了?”绿荷打起了帘子,宝珠跟耀裕往屋子里走去。

“已经醒了,国公爷在里面。”两句话,绿荷说清了里面的情况。

“给爹娘请安!”宝珠见到在床边的路闵歙,行了礼。

“耀裕给祖父祖母请安!”裕哥儿紧跟其后。

“娘,现在可安好?”宝珠走上前,路夫人">已经背躺在床上了。

“珠儿裕哥儿来了啊,”路夫人">见幺女跟金孙一起进来,“姑侄俩不在花房鼓捣了。”

“祖母,姑姑今天晚饭要做好吃的给裕哥儿,明天">还会带我去林锦记的。”路耀裕一脸欣喜地说着。“祖母明天">也跟我们一起去啊?”

“乖,祖母不去了,你跟你姑姑一起去啊。”林锦记本来就是路夫人">给宝珠的嫁妆,只是提前给了宝珠打理。宝珠还是很有商业天赋的,路家的很多铺子采用了宝珠的建议,营业额都有所增长。

“裕哥儿,功课怎么">样了?千字文背完了?”路闵歙对着这个小孙子还是很满意的,身为嫡长孙,该有的礼仪规矩,文才武功,小家伙学的都不错">。

“回祖父,千字文孙儿已背完,现在在师傅的教导下,已经开始学弟子规了。”中规中矩的回答。

“你跟我去书房,我考考你的功课。”路闵歙带着耀裕去书房,考察功课去了。临走前,还很隐晦地看了一下路夫人">。路夫人">自是知道">什么">意思。

今上有子八位,存活下来就只有三个,其中九皇子还未成年。现在就有先皇后的二皇子,娴贵妃的六皇子以及静嫔的十一皇子。孝惠帝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如今已有立太子的征兆。按说先皇后的二皇子从嫡庶长幼、人格品行来说,都是最佳的选择。

二皇子的母后是林家的嫡长女,也就是文德皇后。路夫人">的妹妹婉娘嫁给了林家的嫡次子林嘉实,其嫡长女林沛萱嫁给了江家的嫡子江正浩。

六皇子的母妃娴贵妃是十多年前崛起的贺家远威侯贺平涛的小女儿,也就是现今远威侯贺梓煊的妹妹。从十几年前老远威侯贺平涛七十三岁重披战甲,打得余国退回骁山以南,贺家就开始如日中天。进过十几年的发展,隐隐成了当今的第七世家。

自文德皇后过世,皇后之位一直空悬,孝惠帝也没有再立中宫的意思。宫中事务由懿贵妃主持,娴贵妃协理宫中事务,共同行使中宫之权。

十一皇子还未成年,其母静嫔的家族只是鸿胪寺卿出身,与二皇子,六皇子没有竞争力。

定国公江简牧是辅国大将军,尚书令,统帅左右英武大军。其长子江正浩现在在西北驻扎,抵抗戎国。

孝惠帝有意二皇子为太子,但其母后以去世,林家近年也不显。为了与娴贵妃家族形成对抗,将安国公府的拉入二皇子一脉。而最可靠的利益关系无非是联姻了。观路江两家,并无适合的人选,恰定国公夫人">云氏已去世两年,路家的幺女业已及笄。

这些路夫人">都知道">,只恨当年手段太厉害,老爷只有一个庶子,庶女们业已成婚。这下可怜了她的珠儿,要嫁出去做继室。定国公的年纪足以做珠儿的父亲了,这让路夫人">怎么">都咽不下去这口气。但圣意难为啊!

“娘,你怎么">了?是不是爹爹又给你气受了?”宝珠上前,看到路夫人">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

“你这丫头,又编排你爹,你爹要是知道">了,非得气坏了不可。”路夫人">爱怜的抓着宝珠。宝珠的额头上有隐隐的汗珠,看来是走得急了。女儿担忧自己">,路夫人">觉得欣慰。可一想到女儿的婚事,路夫人">又痛心疾首。

闺阁女子如花的年纪,嫁给一个老头子,还是跟路闵歙一个辈分的。她娇养了十六年的女儿,这让路夫人">情何以堪?

“珠儿,我的珠儿也已经长大了,都可以嫁人了,娘都已经老了。”

“娘才不老的,珠儿哪怕到了一百岁,珠儿还是娘的女儿。娘在珠儿眼里,还是那么美丽高贵。”

重活一世,宝珠决意好好享受生活,可不能再累死了。这撒娇可是信手拈来的,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从我们珠儿出生起,娘就给你攒着嫁妆了。”路夫人">拉着宝珠的手,“娘想看着我的女儿成婚生子,看着我的女儿幸福。”

“女儿会幸福的,爹和娘一定会给女儿找门好婚事的。”东朝的社会风气开放,女子对于自己">的婚事还没有到不可言的地步,宝珠这样说出来,也很正常。

上辈子宝珠就是累死的,这辈子在这个时代,宝珠不认为自己">所处的位置可以自由婚配。与其以后伤心,还不如不抱奢望,那样起码可以当合作伙伴生活下去。所以宝珠自来到这个时代,就没有为自己">的婚姻谋算过,因为她知道">安国公跟安国公夫人">一定会给自己">最好的。

第四章 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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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婚事 上

听到宝珠这样说,路夫人更是满心苦涩。她与老爷是想给宝珠最好的,这才刚及笄,路夫人已经在物色好人家。可是,有些事是半点不由人啊。即便是他们这样的显贵人家,还是敌不过皇权的。

从老国公爷开始,他们安国公府一直是显贵,当今太后出自路府,更是孝惠帝的母族,现在也算辉煌时期。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下任帝皇极为,他们家还是够富贵的,还要牺牲女儿吗?政治的考量,皇室的权衡之术,非要是她的宝珠吗?

“珠儿,爹和娘是想给你最好的。”路夫人望着宝珠亮晶晶的眼睛,本来想说的话,愣是没说出来。她怕女儿受不得这个刺激。定国公府是够了,家里也算是简单,可是他们家并无合适人选啊。世子早已成婚,还是婉娘的女儿,留有两个庶子,一个还未成年。不说老二已经成婚,就算没有,也断无贵女嫁给庶子啊。东朝的嫡庶界限很明了,大户人家基本上不会出现嫡子未生,就有庶子出生的情况。

“宝珠一直以来都很明理的,告诉她这样的因由,她会理解的。”回想起路闵歙的话,路夫人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宝珠,过两天就会有圣旨下来,如果那个时候她才知道,指不定生什么乱子的。

“娘,今天爹一早就进宫了,回来没多久,你就晕倒了。现在,你又在跟我说这些,是不是太后娘娘指婚了?”宝珠见到路夫人那为难的样子,再联想到最近两年的事情,大概猜到了怎么一回事。

“你的婚事也就在这两天下来了。”路夫人又要垂泪了,“是定国公府······”路夫人还是说不出口。

还好,不是要去和亲。东朝南边有余朝,北面有戎朝,南以骁山为分界线,北边以闽河为分界线,将这三个国家天然的分开了。三国并存已经千年,确切地说是三块大陆的划分,流传了千年之久,谁也没有彻底吞并谁。

东朝的国土面积最大,大概有元朝的面积那么多,主要丘陵、平原;戎朝次之,主要是草原、山岭;余朝再次之,主要是平原。岛屿。曾经一度,宝珠以为,这块大陆的分布这么奇特,大自然是多么的鬼斧神工,夺天造地;这又是多么神奇的力量啊!

尽管和亲从国策上来说,是有利国家发展的,但宝珠个人不这么认为。她觉得一个国家,单靠一个贵女去和亲,能起到什么作用。要战争还不就是发生了,不会因为女人而改变。政客都是狡诈如狐的,比如他爹,就是一只老狐狸来着。

“定国公府吗?可是他们家不是没有适婚的,只有一个庶子还未成年啊。”宝珠觉得奇怪,定国公府并无合适的人选。再说现在对女子束缚少,她这个年纪,也是知道一些丰城勋贵人家的。而定国公的世子夫人还是她的表姐,情况自然就熟一点。

“娘,是不是爹爹理解错了,还是娘您听错了。”宝珠看着路夫人,想不明白。

“珠儿,你爹没理解错,娘也没听错,就是定国公府。”路夫人摇摇头,狠狠心,还是说出来,“是定国公江简牧。”江简牧这三个字简直就是咬牙切齿了。

“啥?”宝珠眼睛瞬间睁大了,小嘴张成可爱的0型。她一定是幻听了,怎么听到了江简牧三个字的。

定国公江简牧可是跟她爹一辈的,定国公夫人去世后,一直未娶。按理定国公夫人这个名头还是很唬人的,很多中等人家还是愿意把女儿嫁进去做继室的。可安国公府跟定国公府可是世交啊,论辈分,宝珠还要喊江简牧一声世伯的啊。

回到宝珠阁,宝珠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宝珠阁是她爹在宝珠还是个小婴儿时就造好的。路闵歙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可是没有嫡女。平时听同僚说自己的嫡女怎么这么贴心时,牙里全是酸水。奈何妻子给自己生了三个生子,没有一个是女儿,路闵歙愤愤不平了。凭什么看着那些人夸赞自己的女儿,没他的份。看他们得瑟,今天比较这,明天比较那的。东人的女儿很金贵,也没有太重男轻女的思想。

千难万难的,在妻子又一次有了身孕,路闵歙是巴望着这胎是女儿的。宝珠的三个亲哥哥,也想要一个妹妹的。总算,路夫人那一胎生了个女儿,把路闵歙乐的。名字也不是按家里姐妹的湘字排的,而是单独起了的宝珠,寓意如珠如宝的疼爱。

宝珠很没形象的躺在摇椅上。说道这个,不得不提一下,穿越先辈们的智慧了。玻璃、肥皂、牙膏等一些日常用品都被发明出来了,极大的提高了这个时空生活水平。

只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没有出现过武器上的改进,跨时代的物品也没有出现过。宝珠估计穿越先辈们应该都无意改变时空进城,只是为了改善生活。都是一群可爱的穿越先辈们。

宝珠没有那么大的志向,到现在也就在吃食上作了改进而已。

“小姐,这样躺着,会着凉的。”宝珠的大丫鬟之一,雅筝,掌管宝珠的钱财。“要是芦笙见了,又要唠叨了。”雅筝拿了一件兔毛披风给宝珠盖上。

“芦笙呢?”宝珠想到芦笙有点好笑,那丫头,唠叨程度都赶上老妈子了。一会这个不行,一会那个不好。芦笙精通膳食,掌管宝珠的吃食,一直在调理宝珠的身体。

“小姐,奴婢给你盛白果薏米汤了,”话刚落下,门口的帘子都被小丫鬟打起,芦笙端着汤水进来了。

宝珠不太喜欢吃甜食,上辈子就是。所以宝珠阁的吃食,就尽量避免甜食的。不过汤汤水水的例外,谁叫盛嬷嬷煮的一手好汤水的。盛嬷嬷是宝珠的奶娘,这两天儿媳妇生了小孙子,盛嬷嬷请假回去照看媳妇了。

宝珠的另两个大丫鬟一个叫瑶琴,掌管宝珠的衣物首饰,擅长女红;一个叫陶笛,待人接物有一套,院子里的丫鬟嬷嬷都是由她掌管的。

四个大丫鬟各具特色,是路夫人特意给宝珠挑选的,为得就是日后在夫家能迅速站稳脚,也有个帮衬。

平时宝珠的闺阁,也就四个大丫鬟跟盛嬷嬷可以进出,也是她们贴身伺候。

第六章 婚事 下

路夫人为了小女儿,费劲了心力,后院争斗的伎俩,连一些**只是都教给了宝珠,当然还另外准备了专门人才。四大丫鬟各有所长,据说盛嬷嬷当年还在皇宫里呆过,至于后来怎么跟了还是盛家三小姐的路夫人,就不清楚其中的隐秘了。

宝珠看着白果薏米汤,拿着勺子搅了搅,那糖水都快搅成糊糊了,吃到嘴里的到底有多少,她就不知道了。

四个大丫鬟见此面面相觑,但是国公府的规矩严苛,她们没有乱说话。只是彼此都能从眼里看到疑惑。

芦笙、雅筝、陶笛把询问的目光看向了瑶琴,四个丫鬟中,以瑶琴为首。瑶琴只能上前一步:“小姐,你有心事?”?

宝珠听到瑶琴的问话,才回过神来,再看看碗里的糖水,“没什么。”不管怎么样,宝珠觉得只要不去和亲,就已经是好的开始了。至于那个能当她父亲的男人,嫁谁不是嫁。而且路夫人还有一个意思没有说出来,但是宝珠知道,那就是,他们家不站队是不可能的。同为世家,要是六皇子那边,心口里的气估计不好咽。

政治上站队是必须的,当今圣上有能力继承大统的也就两个皇子,想着两边都不得罪,以安国公府的能量,皇上也是不答应的。只有各方势力形成制衡,那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才是最安全的。而今,又是三国并存的时代,世家也无法保持中立,逍遥于物外。谁都知道,一个不好,灭国也是有可能的。十几年前,东朝不就差点被余朝端了。

二皇子是先皇后问的皇后的遗孤,自先皇后去世后,孝惠帝一直讲后位空悬。别看娴贵妃风头无两,皇上这意思还不是为了保护二皇子,也算是皇上唯一的嫡子。

宝珠知道,她从一出生开始,就享受着国公府的荣耀,也是要给国公府的传承出力的。自己二叔现在还是从三品的官,大哥任职翰林院,日后会进中书省;二哥在大理寺;三哥在礼部担任掌固;四哥是家里唯一进入军队的。

表面上看是很风光的,可是一旦太后去世,父亲再致仕的话,情况就不好说了。和定国公府联姻的话,其实只要宝珠能生出儿子来,再加上二皇子继承大统的话,安国公府可保半个世纪的富贵的。

这些宝珠都知道,也没什么好反抗的。像电视上演的因不满家里包办的婚姻,选择逃婚,那绝对是脑抽的行径。

东朝虽说对女子宽容了,可是一个闺阁女子怎么逃出去就是一个大问题,不谈逃出去后的生存问题。就像宝珠,平时出行,至少都有两个大丫鬟跟着,后面的二等丫嬷嬷什么的一大堆,看上去浩浩荡荡的,很有气势。这还只是宝珠这样的贵女,王府郡主,皇室公主,那就更不是凡人能想象的。就算甩开了这些人,一个怎么生活?女子在这个社会还是举步维艰的。

宝珠没有逃婚的勇气,而且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已经过了十六年的富足生活,宝珠不认为自己还能过回平淡的生活,享受不了特权阶级的权利。宝珠不认为自己有对抗这个时代的决心,那就接受好了。

其实再想想,嫁给定国公也没什么不好。回忆一下江简牧的长相,虽说过了不惑之年,因为武将出身,身体还是不错的。不过宝珠有点蒙,那个长相没印象啊。她见过江简牧不超过两次啊。隔着辈分的,就是去定国公府看表姐,也没遇到一次啊。看表姐夫的样子,应该不丑。

定国公府最大的boss就是江简牧了,宝珠嫁出去,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没有婆婆公公,婆媳问题解决了,不要立规矩。世子夫人又是自己的表姐,从小关系也亲近,这个名义上婆媳也不存在什么问题。好像还有一个跟自己同岁的嫡女,也没事,最多两年就嫁了,母女关系貌似好处理吧?有点不确定。唯一有点郁闷的是,成了祖母级的人物,江府第三代已经有了,嫡长孙跟小侄子耀裕一样大啊,才十六岁啊!啊~~~~~~~~~~~~~~

写了这么多,其实宝珠想通这些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我答应裕哥儿

了,明天带他去林锦记的”。宝珠说道。

“小姐,上个月,林锦记的销售情况保持稳定。”芦笙负责宝珠名下的吃食铺子这块,一听宝珠说林锦记,马上反应来,以为宝珠是要去视察的。“林掌柜严格按照小姐的意思做的,没有扩大地盘,也没有开分店。虽说生意火爆,但是因为就一间店面,没有引起其他同行的倾轧。要不要通知林掌柜?”

芦笙觉得她家小姐就是聪慧,林锦记这几年生意一直很好,可从来不开分店。要吃林锦记的糕点,只能来丰城的老店买。开始她不明白,觉得小姐有银子为什么不多赚。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她知道小姐为什么这么做了。

孝惠帝至正二十九年,丰城出现了一家刺绣店,其店内的绣品是从来没有现世过的绚带绣。绚带绣,也称扁带绣,是以丝带为绣线直接在织物上进行刺绣。绚带绣光泽柔美、色彩丰富、花纹醒目而有立体感,是一种新颖别致的和服装饰形式。

这种绣品一出现就受到达官贵人的追捧,一时间,东朝的绣品界有“天下谁人不识绣,绚带一出尽黯色”的说法。整个东朝的绣品店全被波及,好多店都破产倒闭了。随后,那家绣品店开始了疯狂的扩张,分店甚至出现在戎国和余国。

绚带绣疯狂了两年,期间的惊人利益触动了大人物,后来不知道因何缘由,绚带绣从这个大陆上消失了,以至于现存的绚带绣品全是天价。

都是在富贵人家做丫鬟的,接触的层次也高,而且小姐也让她们四个大丫鬟识字,大人物的争斗还有什么不清楚。

那一年接手林锦记,她家小姐才八岁。芦笙觉得,凭这些年林锦记赚的,要是开分店的话,可能也会消失吧。这样一想,冷汗出来了。从那以后,芦笙再也不质疑她家小姐的决定了。

其实宝珠并不是要去视察,只是裕哥儿想吃了,这些家里的厨房也做的出来,不过那个小鬼头说没有在店里吃的气氛。

“不用了,我不是去视察的,只是陪裕哥儿的。”宝珠答道。

第七章 林锦记

其实宝珠对于这桩婚事还是很迷茫的,任谁要嫁给一个可以当父亲的男人,还是继室,估计都不能接受。哪怕宝珠是穿越而来,有着上辈子的记忆。心里总是有疙瘩的。现在皇上的圣旨还没下来,说不定哪天皇上就改主意了。宝珠还是觉得过一天算一天。

可是宝珠从来没想过抗婚或是逃婚,宝珠想,她被这个时代同化了,没有了目标,没有了冲劲,全凭命运的安排。

第二天一早,宝珠给爹娘请安,路夫人眼角有青色,虽然拿粉遮住了,还是能隐隐看出来的。路闵歙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来昨晚爹娘都没有睡好,只有宝珠,像个没事人一样,跟平时一样。

早饭实在路夫人屋里用的,用过后,辞别了爹娘,宝珠带着蹭饭的小侄子出门了。

其实逛街不用那么早,不过耀裕说,他要看林锦记店门外长长的队伍情况。这小子,恶兴趣啊!

到了位于丰城大道东区的林锦记,铺子已经开始营业了。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这已经是丰城的一道奇特风景了。这种现象已经持续了六年之久。照情景,估计还会继续下去,一直成为丰城的一大特色。

林锦记的独到之处,就是每个月都会推出一款新糕点,六年来没有间断过。而且糕点每天的数量只有一万份。在丰城,甚至东朝,每个月如果没有吃过林锦记的新糕点,那么恭喜,你已经远离时尚美食圈了。

一万份糕点很多吧,可是东朝的饮食是早晚两顿,期间可以有不间断的糕点。单就是丰城的百姓,就有十五万之多,这还不包括慕名而来的,带去地方的。每天林锦记的糕点都是脱销的,有人早上排队,到后来就没有了。这种情况在林锦记常见!

当然,针对富贵人家,则推出了会员制度。月购买量达到1000份的,有普通会员卡,可以打九折;月购买量达到3000份的,升级为银卡,大八折;月购买量达到5000份的,则是金卡,打七折;当然月购买量达到一万份的,则是至尊卡,打五折。不过,目前还没有见过有人用至尊卡。

其实也不难理解,持有至尊卡的都是勋贵人家,一般都是在包厢里接待的。这里要说明一下,林锦记不单只是做糕点,还提供客店服务。当然吃食只是糕点和普通的茶水。

丰城的大富人家,要是没有林锦记的会员卡,那出门都不好意思。林锦记可是引领东朝的糕点时尚,每月推出的新糕点,都被厨师回去仿制。当然,会客送礼,还是林锦记做的,才有面子。

有人曾经也拿着假冒的会员卡去购买糕点,单无一例外地都被识破。其实不是说仿冒的人多差,而是林锦记的会员卡有独特的七色彩光。只要将会员卡对着亮光下来,就会看到如彩虹一样的光彩,这目前还不能仿冒。

会员卡是怎么做出来的,没有人知道,这一只成为了一个谜。以至后来宝珠去了定国公府,这七色光的会员制度也出现在江家的铺子。一直到千年后,这七色光才被破解了。当然这是后话。

“姑姑,今天不错啊,咱还有包间的。”路耀裕很是开心。林锦记的糕点全朝文明,是他们家的产业,当然是眼前这位在她看来,很神奇的小姑姑手中的。但也是路家的,不妨碍他与有荣焉啊!

“府里也有的,不比外面的差。”宝珠很无奈,其实她根本吃不下。从安国公府到丰城大道东区,直线也就半个时辰。奈何大户人家,出行麻烦,饶了一圈,这一来用了一个多时辰。可是刚吃过,也不饿啊。

“我就是想吃了,府里吃不出这里的味道。”路耀裕满脸的兴奋。这娃平时学习挺辛苦的,要学的一大堆。

作为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路闵歙和路志业对他相当严格。四书五经还没学到,不过启蒙的,现在已经学到《弟子规》了,前面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已经学完了。才五岁的小人儿,看着都心疼。世家子弟也不是好当的。

“真的吧?”宝珠笑盈盈地望着这个小人鬼大的小侄子。

“真的!”有点气弱的声音啊。

“真的?”宝珠还是笑盈盈地望着路耀裕。

“姑姑~~~~~~~~~”很长的尾音,糯糯的软软的声音,听的宝珠心都软了,“我就是想看四叔骑马的样子,走在街上多威风的。”小家伙嘴里的四叔,是宝珠的四哥路志俊。轮值去城外的营地训练,今天回来,队伍会经过丰城大道,往内城而去。

“裕哥儿,就算被人当面拆穿,也不能弱了气势。身为安国公的嫡长孙,哪怕心里抖得慌,面上也不能露出来,不能弱了安国公府的威势。”宝珠开始对小侄子进行机会主义教育了。

“小姐!”陶笛忙喊道,小姐这都教的什么啊,身为小姐的大丫鬟,陶笛觉得有义务提醒小姐。

“没事。”宝珠笑笑。世家子弟,如果一眼就让人看穿,一句话就叫人诈到,那才是悲哀的。

“姑姑,我才五哟,你不怕教歪了我。”路耀裕咋咋眼睛,那个萌样。

“你歪不了,歪了我也会给你掰正的。”宝珠不吃小家伙的那一套。

若干年后,路耀裕继承了安国公的爵位,并且位列了三公之一,他对后代子孙的一次谈话中提到,在他幼年的教育中,他小姑姑的腹黑式教育其实对他是最有影响的,他的成功,有一半的功劳是小姑姑给的。可见,在他心里,小姑姑的位置甚至高于父母之上。

“小姐安好,小少爷安好。”林掌柜在楼上的包厢见礼了。

林掌柜是路家的奴仆,负责路家的糕点铺子,也就是现在的林锦记。林掌柜这几年很舒心,这体重就有越来越胖的趋势,笑起来跟弥勒佛是的。这形象,反而成了林锦记的活招牌了。

“我们也不是很饿,你捡着花样随意上点就是了,再来壶龙井好了。”宝珠对笑的无比谄媚的林掌柜说道,“还有跟我们来的仆人,你也安排一下。”

“诺,小姐,我这就去办。”林掌柜退了出去。

“四哥成亲后不久,就去今上的谕令拉到城外训练了。”宝珠喝了一点茶水,糕点没有吃,不饿啊。“谕令上都是在丰城的世家子弟,上到王府小王爷,下到从四品宦官人家的公子少爷,无一幸免。”看样子,孝惠帝对这些官宦子弟也不耐烦了,全拉出去磨练磨练。很不幸,安国公府路志俊的大名在谕令上。

第八章 往事

为期一个月的训练,这些从小娇生惯养的主,不死也得脱成皮。为了杜绝一些家长的求情,皇帝在早朝上上明确了不管是何家世,一律要去城外的军营训练。为了防止一些身世高的少爷不服管教,做不到令行禁止,这次训练的主负责人是怀化大将军崔兴图。

可怜了这帮少爷兵啊,连小厮仆人都被打道回府了,也就是说在军营里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了。看来,皇帝对丰城的纨绔子弟风已经是相当不满了,也借机敲打了各家的长辈。

也不知道四哥变成啥样了?据说怀化大将军崔兴图是个火爆脾气,亲王的面都不给,别说那些小辈了,铁定被操练得很惨啊。

“四哥成亲后不久,就去了城外,倒是冷落了四嫂。”宝珠微叹。她的四嫂是太仆寺钱大人的嫡女,温婉贤良,就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家里的另外的三个哥哥都有了子女,只是四嫂如今依旧没有讯息。好在四哥是奉旨出城,不然娘亲还指不定怎么疙瘩的。

“四叔的马骑得可好了,我上次就见到四叔骑马的帅气样了。”路耀裕兴奋的,“四叔答应我,等我七岁了就教我骑马的。”?

路志俊是国公府唯一不喜读书的,从小就舞刀弄枪的,为这,不知道被便宜老爹揍了多少次。可是依然如故,后来就索性放手了。宝珠觉得,路夫人的枕边风也是很厉害的。家里已经都是学文的了,四哥走武将的路途,也不失一条好的退路。

当今天下,三分之势,有军权也是一大资本。想来老爹也是这样的想的,后来才不反对,毕竟现在天下不太平,说不定哪天就爆发了。

“四哥教你骑马?”宝珠疑惑了。“你想学武?”

“不是,我不是那块料,而我的志向也不在那。我要进翰林院,以后进中书省。学骑马,学武术,只是一点兴趣,强身健体,有点自保手段。”

宝珠鼻子一酸,小家伙想学武,也是想保护自己吧。曾经宝珠被绑架过,只是那次运气不好,被潜逃的戎朝刺客当成人质了。“裕哥儿,你只要好好学习就好了,我会好好的。”宝珠以坚定的语气说道。

爹和大哥对这个小侄子很严的,近乎残酷的培养,其实跟那件事是有关系的。那次也是宝珠带着裕哥儿出府的,她被挟持了,当时跟着宝珠出去的丫鬟嬷嬷和护卫回去后全被打了板子,因为护主不力。在东朝,主辱仆死。主子被劫持了,奴仆们却没事,绝对是不可原谅的。也是那伙刺客武艺高强,本来是要抓路耀裕的,结果被宝珠换成了自己。

路耀裕虽说是小孩子,可看出出行的架势,身上的华美衣服,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而且是男孩子,重要性自不是身为女孩的宝珠可比的。

那年,其实也就是去年,宝珠十五岁,裕哥儿才四岁的小人儿。那次,宝珠例行去城外的庄子,每个一段时间,宝珠都会去庄子上住的。那次是路耀裕第一次跟着宝珠去城外的庄子,也是宝珠将空间的何首乌偷渡出去掩人耳目的。

空间除了一汪泉水,还偶尔抽抽筋的泉水,就只有一块六分大的土地。宝珠试过了,那块该死的土地,只能种植药材,其他的就不行。而且那土地很奇怪,不管你埋进去什么金属,隔段时间翻出来,金属上都有一种神奇的七色光环。泥土不吞噬金属,为一个作用就是那七色光环。可能还有什么别的效果,不过宝珠十六年来也没研究出来,就当是了。

泉水在遇到稀有名贵的植物,就会翻滚,视植物的珍贵程度,翻滚的程度也不同。就如上次枯死的“兰草”,翻滚的泡泡就很多,都快沸腾了。当年她发现紫参、龙骨之类的都没有那么翻滚过。

泉水中间有一块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平台,在那上面,一半时间是静止的,被宝珠用来放采摘成熟的药材,只是不管放了多少,总是有空闲;另一半,时间流逝飞快,宝珠做过实验,差不多是一比三百的速度。同样的,不管放不多少,还是有空闲。那一半,宝珠不敢太惊世骇俗了,只是放了人参、首乌、灵芝、川贝,从百年到千年的,到了时间就放到静止的一边,剩下的,宝珠也就不管了。那里面也就三四千年的了,再加上原来里面的,上万年的也很多。

空间的媒介就是宝珠左手手腕处的一朵六瓣莲花的胎记,只是很淡,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在回路府的那天,发生了意外。平时回路府,都是走的官道,那次也不例外。可能出门没看黄历,人倒霉时说凉水都会磕牙的,这不,磕着了。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在车上的宝珠,路耀裕、芦笙、雅筝四个被突然停车造成的惯性,都是歪了一车。

“小姐,小少爷,你们没事吗?”芦笙和雅筝自己一坐稳了,就赶忙看向主子们。

“我没事,”宝珠还好,因为十多年的泉水养身,反应还是很敏捷的,车子的惯性作用是,已经扶住了小侄子。

“问问怎么回事?”耀裕说了。

“老路头,你怎么赶车的,把小姐跟小少爷摔了,你的命都赔不起。”雅筝掀了扯帘,问赶车的把式。

“小姐,前面有一伙蒙面人拦了路,正向我们这边赶来。”老路头的声音传了进来,雅筝同一时间头已经露出了马车。

宝珠一把就抱住了路耀裕,“裕哥儿,呆会我们都下马车,一下车,你就赶快往后面咱们休息的树林跑,不要回头。”宝珠小声对着小侄子说。

这是官道,又是临近丰城,治安一直很好。现在既然有蒙面人,不管是不是冲她们来的,宝珠都不能拿小侄子的生命冒险。耀裕才四岁,他的人生还很长。?

“不要,我要跟姑姑一起。”小孩子是敏感的。

“路耀裕,你听话!”宝珠语气很严肃,“你是男子汉,是咱们路家的未来,路家的继承人,你不能有事。只要你跑了,蒙面人也不会拿姑姑一个女子怎么样?”

“真的?”小家伙有点怀疑。

“姑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没有。”

“那就是了。”小孩子还是很好骗的。

就这说话的功夫,马车前面的护卫已经跟蒙面人交上手了。宝珠立即带着小侄子跟芦笙雅筝几人下马车。

第九章 惊险

“快跑,”宝珠拉着的耀裕的手,就向来时方向跑去。小人儿才四岁,就是跑也跑得不快,早晚会被追上的。

“雅筝,你带着小少爷跑,去前面的树林,那树林大的,一时半会蒙面人也找不到你们。”宝珠吩咐了。

“诺,小姐。”雅筝知道,现在不是争执僵持的时候,先保证裕哥儿的安全才是,他是安国公府的未来。雅筝含着泪,“芦笙,小姐就交给你了。”她把小姐交给芦笙了,小姐却把有点功夫的她支开了。她知道,小姐是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小少爷和她。

芦笙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目光的坚定说明了一切。雅筝带着路耀裕走了,宝珠带着芦笙以及刚从另一辆马车上赶来的盛嬷嬷,继续往后跑。身后的打斗声,惨叫声清晰地传进宝珠的耳里。

这不是演电视,这是真是的,这是也不再是是宝珠前世生活的法治社会。好在宝珠留了个心眼,雅筝带着耀裕走的是岔道,她走的官道,这样应该可以拖延点时间。只要她拖住小半个时辰,丰城府尹的援兵应该能赶到,大哥他们也会来。在蒙面人一出现之时,护卫首领路阎涛已经让人从小路去报信了。

那是的宝珠并不知道,这伙蒙面人并不是冲着她们来的,只是他们适逢其会,撞上了。宝珠在庄子上已经小住了四天了,算上今天也就是五天,还不知道丰城里发生的事。孝惠帝遇刺了!全城戒严!

平时都是在闺阁内活动的,就是出个门,也是有马车。这会一下子拿出了跑长跑的架势,宝珠觉得有点吃不消了。生命可贵啊,人的潜能总是无限的。

百忙之中,宝珠还有闲情想一些有的没的。回头看了一眼,府里的护卫都被打倒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现在竟然只剩下老路头了,他一个人就缠住了两个蒙面人。宝珠一直没发现,老路头原来是个高手,他爹对她是疼爱的吧?

“小姐,老路头支缠住了两个蒙面人,还有一个蒙面人没有朝我们追来,而是跑向了小少爷的那条岔道。”盛嬷嬷开口说着。

“什么?”宝珠一听,赶忙折回跑向小侄子的方向。

“雅筝的脚程,估计半柱香的时间,蒙面人就会追上他们。”盛嬷嬷又开口了。

“半柱香?不行,不能让裕哥儿出事。”人的潜能又一次证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宝珠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岔道。芦笙和盛嬷嬷紧随其后。

情急之下的宝珠,没有注意到,为什么盛嬷嬷会知道有一个蒙面人去追耀裕了?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将军,前面好像是安国公府的马车。”陆一名说道。陆一名是当年随江简牧上过战场的老兵了,后来受伤了,不能再呆在豹营,就退了下来。成了定国公府的一名护卫。

“路闵歙府里的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江简牧想到,不过既然是安国国公府的人,就更不能让他们出事,不然他怎么面对路闵歙这个多年的老友。

“加快速度,不能让那三个贼人跑了。”江简牧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远远看上去,安国公府的伤亡还是很惨重的。由于安国公府的护卫们拖延了一下,他们总算追到了刺客的踪影。

岔道上,蒙面人总算追到了那个小子。只是奇怪的是,那小子都快要进到树林了,怎么有折回来了。不过正好,省得他不少时间。应该还有一个丫鬟才是?

路耀裕毕竟才四岁,从小又是娇养的,哪里走过这种小路,跌跌撞撞的,中间还摔了个跟头。小脸上满是汗水,因为跑步的缘故,还微带着一种不正常红晕。

从后面赶来的宝珠见到的就是她那小侄子正朝着她跑来,那个蒙面人手里已经甩出估计是飞镖一类的暗器。“不要!”宝珠尖叫着。

她的小侄子,她那从出生起就跟她十分亲近的小人儿,就要这样消失了吗?

“叮”的一声,暗器落地的声音。蒙面人在听到宝珠的声音时,已经回头了,她决不允许把自己的后背留给敌人。在看看来,那只是一个小孩,绝对没有逃脱那星镖的可能。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杀了剩下的这三个女的,在去树林把那个丫鬟解决了。

事实却是他掷出去的星镖被打落了,应该是那个老妇人。看来这个女子身边还真是能人辈出啊,现实赶车的老把式,现在又是这个妇人,这个女子不是公主郡主也该是大家族极受宠的女儿之类吧。蒙面人瞬间想过这一切,身子已经动了,却又在半途中停了下来。原来不是蒙面人善心发作,而是他的一个同伴追了上来。看来他的一个同伴挣脱了老把式的攻势。

盛嬷嬷一看蒙面人的动作,就知道后方情况有变,果然不出所料,芦笙已经倒在地上了,不知还活着吧?耳边有呼啸的掌风,盛嬷嬷脖子一动,险之又险地避了过去。宝珠眨眼的功夫,盛嬷嬷已经跟来人交手数个回合了。

宝珠没有注意到身后,她只看到眼前的小人儿被吓坏了,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面前不到一手指出的暗器——星镖和一个铜板。宝珠满心心疼。

“我不知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找上我们。只是那只是一个孩子,你放过他,我跟你走。”宝珠冷静地开口了。“你们要想逃出去,很难,带上我就不一样了。我是安国公府的四女儿,也是唯一的嫡女。”宝珠敢这么说,是因为她听到后面的马蹄声了,看出了蒙面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焦急之色。

“小姐,不可!”雅筝的声音响起。在进入树林时,雅筝被小耀裕打晕了,这会醒过来,就知不好。路耀裕一直以来都跟宝珠关系亲密,定是回去找宝珠了。想到这一点,雅筝就赶回来。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气,雅筝只是晕了一小会就醒过来了。

东朝对女子容忍度大了,东女金贵,可是一旦小姐跟那个蒙面人走了,就算以后救回来了,名声闺誉都毁了,小姐还要怎么嫁人。

“阁下现在不是要杀人,而是怎么从重重包围中逃出去。”宝珠没有理会雅筝,这是目前她能想到的而最好的方法,拖延时间。也就这说话功夫,蒙面人有掷出了一枚暗器,只是雅筝有点拳脚功夫,避过了要害,不过也是受了伤了,湖绿色的衣袍已经染了血色。

第十章 得救

看雅筝衣袍上的染血程度,雅筝应该是没有行动能力了,不及时止血,可能会失血过多而亡,现在的雅筝都已经休克了。

宝珠稍微侧了侧身体,眼角的余光瞥见盛嬷嬷和另一个蒙面人的打斗,应该是蒙面人已经占据上风了,盛嬷嬷基本上是被压着打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蒙面人开口了,很清冷的声音,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好像在告诉宝珠,我已经看穿你的把戏了。

宝珠心里一惊,面上不显,“杀了我们你不见得逃得出去,有我当人质,你还有希望不是!”宝珠知道,只要在拖过一点点时间,他们就会得救的。

“好,成交!”蒙面人开口。一声口哨,另一个蒙面人加紧了手上的攻势,盛嬷嬷毕竟上了年纪,又是女子,体力上要吃亏,一个不留神,盛嬷嬷肩上中了一掌。

“你下毒!”盛嬷嬷气息不匀道。

宝珠心里更是迷惑,到底是些什么人,这么狠毒,连四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这会还用上毒了,那雅筝芦笙要是也被用上毒药的话,就很危险了。

“桀桀”另一个蒙面人笑的肆无忌惮,“送你一程,黄泉路也更快不是!”

宝珠的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看样子,今天他们都要交代在这儿了,这些人是不会留活口的。等援兵感到了,估计他们早已见了阎王了。

“小姐,快走!”盛嬷嬷拼着最后的力气冲向那个用暗器的蒙面人,同一时间,被敲晕的芦笙缠上了那个敲晕他的蒙面人。刚为了偷袭盛嬷嬷,那个用毒的蒙面人还没来得急对芦笙下杀手,只是敲晕了芦笙。

“姑姑,走啊!”小侄子一直在那个用暗器的蒙面人身后,因为一直呆着发愣,除了宝珠外,他都被两蒙面人下意识的遗忘了。估计是觉得吓傻了。路耀裕手上既然是雅筝休克倒了时,掉在他身后不远的发簪,这会被他拿着当武器,刺向蒙面人的后背。

小耀裕一直记得姑姑说过,人后背有一个地方被刺了,就会瘫痪的。只是错误估计了身高,那一簪子没有刺到脊椎骨,却刺到了蒙面人的大腿。

用暗器的蒙面人,前有盛嬷嬷凌厉地攻势袭来,后面又有小耀裕的捣乱。人在遇到危险时,下意识的都会把最危险的解决了。蒙面人就是先迎上盛嬷嬷的,小耀裕对他造成的伤害被忽略了。

盛嬷嬷毕竟中了毒,根本不是用暗器的蒙面人的对手,只一招就被打飞出去。

在盛嬷嬷冲向用暗器的蒙面人时,宝珠就发现裕哥儿的动作了。还来不及她动作,裕哥儿的手里的发簪就刺进了蒙面人的大腿。宝珠知道坏了,身体本能地扑过去,她知道盛嬷嬷阻止不了用暗器的蒙面人,在盛嬷嬷飞出去的瞬间,宝珠业已扑到裕哥儿面前,蒙面人回手击向裕哥儿的手掌也已落下。

“裕哥儿,”宝珠凄厉的喊声传出去老远,小侄子的身子已经被宝珠抱在怀里了,宝珠用自己的身体等待劈掌的落下,只是身体迟迟没有疼痛的感觉。

宝珠回头一看,用暗器的蒙面人已经倒下了。恍惚中,宝珠见到了天神,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眼前一黑。

后来宝珠也没想明白,这刺杀皇帝,不应该是晚上吗?月黑风高夜,杀人好时节啊!再说,就算刺杀了,逃跑了为什么还是蒙着面,这不是摆明告诉别人有问题吗?

宝珠一直不知道的是,那伙刺客刺杀失败后,分成了几路逃窜,他们遇到的这一路,奉命追杀的就是定国公江简牧。救了她的,也是江简牧。有时,缘分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等宝珠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宝珠阁里了。

这次的意外,死了三个护卫,受伤了七个,老路头受了点轻伤;盛嬷嬷中了毒,所幸鱼大夫会解那种毒;雅筝别看血流的多,受的只是皮外伤;芦笙最幸运,就额头上的一个包,手上蹭破点皮,等他缠住那个怪笑的蒙面人,就被赶来的援兵救了。

裕哥儿受了惊吓,回来后就发起高烧,说起胡话,不过总算没有大碍。宝珠只是神经绷得太紧,得救后,骤然放松,力竭虚脱了。

因为孝惠帝被刺杀,今上雷霆震怒,皇宫内秘密进行了一次大清洗。安国公府的意外事件,就不能张扬。当天跟着宝珠的一众奴仆,均被打了板子,只是名义上的,做做样子。府里的人也只以为碰到劫财的土匪了,天家的颜面啊!

“姑姑,我是男子汉!”

“我们的小耀裕是个小男子汉!”宝珠好笑道。

“什么啊,姑姑,我是大人了,不是小男子汉,就是男子汉。”路耀裕急了,他希望得到小姑姑的认可的。在府里,他有四个姑姑可是只有小姑姑才是嫡亲的。在小耀裕心里,小姑姑的位置甚至比爹娘还要重要的。

去年的事件,他恨自己不能保护好姑姑,要不是赶过来的定国公,小姑姑说不定就因为保护他被蒙面人杀死了。所以,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对学武感兴趣了。家族希望他进中书省,那是家族要求的,是他身为路府的嫡长孙不可避免的责任。

学武是他自己要求的,就是要有能力保护姑姑。路耀裕一生当中,也是这么做的,只是让他郁闷的是,自从宝珠嫁人后,就一直被护得很好,他学武为了保护姑姑的愿望是没能达成的。

“是是,我们裕哥儿是大人了,是大男子汉了。”宝珠宠溺地捏捏裕哥儿的脸蛋。太可爱小侄子,宝珠手痒痒了。

“姑姑,人家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不要在捏我脸蛋了。”小家伙气呼呼的。只是每次还是乖乖地被捏了,其实他要躲开很容易的。

“陶笛姐姐,四叔他们还没有进城吗?”路耀裕问在窗口的陶笛。

“回小少爷,还没有呢!”陶笛答道。

“好啦,你别心急,四哥他们的队伍进城的话,肯定有动静的,毕竟都是官宦子弟。你听,现在街上还没有多大的声响。”宝珠看着已经有点坐不住的小侄子说道。

“侄儿受教了!”小耀裕还施了个礼。

“你个鬼灵精!”宝珠无奈,小耀裕逗人乐的本事还不知道跟谁学的。这还是小耀裕看到姑姑昨天从祖母的宜兰院出来后,情绪一直不高。今天这小家伙的举动,是想让她心情好起来吧。这么小的人儿,真是贴心呢。

第十一章 解开

差不多到巳时,也就是北京时间九点半的样子,完成一个月的训练的官宦弟子们回城述职,经过丰城大道东区,在林锦记二楼的包厢可以清楚地见到行进中的队伍。

“姑姑,你见到四叔了吗?”小耀裕伸长了脖子。

“还没见到。”穿了军装,不太容易分辨啊,还没找到。

“小少爷,你当心点。”瑶琴看着站在凳子上的耀裕,半个身子都伸出去了,忙用手拉着,免得一激动掉下去。

“裕哥儿,站好了,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摔伤了怎么是好?”宝珠说。

“知道了,姑姑。”

这次的少爷兵,看出来吃了很大苦,脸上倒是见不到以往那种浮夸了,取而代之的是军人的坚毅。这次的训练,是他们人生一次宝贵的经历。崔将军看来手下没留情,这一个个的,精气神完全不可与往日相比。孝惠帝这次的举动,也不知道有何深意?

“姑姑快看,我看到四叔了。”小耀裕的声音传来,“姑姑你看,在那儿,那个骑了骏马的。”

四哥的身体从小就经过打磨,看来这次训练,还当上小官了。这骑马的总共也没几个。领头的崔将军,也就是这次训练的主负责人。后面几个骑马的应该是小队长之类的。她家四哥还是很牛叉的啊,爹这次应该不会在嘴硬了,毕竟给他老人家挣了面子。

丰城大道的东区,是富人区。达官富人的铺子都集中在这一区,相对的,社会治安,坊市环境都比较好。丰城大道的西区,则是低一层的,这一区鱼龙混杂,集中了社会的三教九流,大环境也很复杂。

队伍从东区经过,有些大胆的姑娘,甚至给看中的情郎丢个荷包手帕什么的,而被丢的子弟,也不觉得侮辱了,他们觉得这是一种风雅,是自己的魅力所在。从林锦记经过时,宝珠的四哥抬头看了,还微笑致意了。

“姑姑姑姑,四叔看到我了咧。”小耀裕使劲挥挥手,那叫一个激动。

“四哥!”宝珠双手做喇叭状。

路志俊也朝宝珠和耀裕挥挥手。

“等我七岁了,也可以骑这样的高头大马?听过从戎朝来的骏马都是千里驹。”耀裕揉揉自己挥酸了的小手,希冀地看着宝珠。

“当然可以。我们家的裕哥儿,也会骑上从戎朝来的千里驹,比今天的四哥还要帅哟。”宝珠给了小侄子肯定的回答,“不过呢,裕哥儿要先骑温顺的小马,等裕哥儿学会了,才可以骑千里驹。”

“为什么?”

“因为温顺的小马是母的啊,你只要跟小马打好了关系,千里驹才会喜欢裕哥儿,才肯让裕哥儿骑啊。”

“我知道了,千里驹喜欢小母马,我先跟小母马关系打好了,千里驹要追求小母马,就要来讨好我。”小耀裕说。

“对啊!”宝珠大道。

“可是姑姑,千里驹要是母的怎么办?”宝珠满头黑线。

“扑哧”“扑哧”两声憋不住的小声从瑶琴和陶笛口中出来,宝珠一个眼神杀气腾腾的过去,瑶琴和陶笛立马憋住笑,脸色都很不自然。这两姑侄一起,经常会有一些啼笑皆非的场面弄出来。路府的主子们,都知道这两姑侄的相处模式,熟悉得不行。

“算了,想笑就笑出来吧。”瑶琴陶笛还是很给宝珠面子的,没有再笑了。

“嘻嘻嘻”,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小耀裕那个鬼灵精,“姑姑,你笑一笑吗。今天你都没有笑过的。”

宝珠一愣,有这么明显吗?看来自己虽是重活了一世,还是从资讯爆炸的时代穿过来的,可是对于嫁给一个足以做父亲的男人还是有点介怀的,更别说还是个二婚的,还有一堆子女的。

路宝珠啊路宝珠,既然你已经决定这辈子不再操劳,不要再累死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定国公虽说足以做你这世的父亲,可是你的实际年龄也不比人家小几岁。再说你嫁过去,总比送出去和亲好吧。但这个交通不发达,通讯不发达,纯粹拼爹拼娘拼家世的时代,去和亲的话,被欺负了,连个能做主的都没有。嫁到定国公府,不还是在丰城,万一过的不好了,定国公府的主子给气受了,还可以回娘家啊。家里有爹娘哥哥们撑腰,有什么好怕啊?

怕?宝珠被心里想到的这个字眼吓到了。是怕,上一辈子,宝珠结过婚,对方是军队干部的一个子弟,两个人也没什么感情,处于工作的需要结合在一起。谈不上多恩爱,就是凑合过着。直到宝珠最后累死在实验室了,宝珠想,他也许解脱了吧,不用面对着自己这个工作狂了。结婚后,家里的一切,都是他再弄的,宝珠除了实验还是实验。其实,宝珠是有愧疚的,只不过还没来得急,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宝珠知道,那是自己的前世,与现在的自己没什么关系了。现在她就是路宝珠,路宝珠就是她了。人生不能重来,既然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权利,那就好好过完这一世。既然不打算向这个时代挑战,那就顺应自然。

就算嫁人了,她依然是路府的四小姐,依然是爹娘的女儿,依然是哥哥们的妹妹,依然是裕哥儿的小姑姑。她已经是这个时代的一员了,这个时代里,有她路宝珠的脚步走过,这就足够了。

豁然间,宝珠想通了。窗外的阳光洒在宝珠身上,那一刻,宝珠沐浴在阳光里,全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自然气息。阳光下的那个少女,展颜一笑,天地都因此颤动了。

“姑姑!”耀裕的声音。

“小姐”“小姐”瑶琴陶笛的呼声。

“我们回府吧。”宝珠说道。

“好”!小侄子上来前拉住宝珠的手,抓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姑姑就会不见了。

“诺”两个大丫鬟齐齐应声,心里有说不出的震惊。那一刻,觉得小姐像仙子一样,明明就在眼前,却又是离得那么远,就要离她们而去。那种感觉很不好,还是眼前这个小姐好,活生生的真实在她们眼前的。

回到宝珠阁,芦笙已经摆好了点心。宝珠吃了一点,就去房间午睡了。东朝的大户人家有午休的习惯,有利于养生。傍晚,四哥回来了,一行人在二门迎接。

第十二章 差异

“志俊”,路夫人拉着四哥的手,仔细看了看,看着黑了瘦了也更加壮实了的小儿子,眼里已经有泪花了。这一个月,儿子吃了不少苦吧?

“娘!”路志俊走上前来,先给母亲行了个礼。“儿子回来了,这不好好的,没缺什么部位。”笑嘻嘻地说着。

“你就知道贫嘴。”路夫人被这一打岔,顿时笑了。

“娘,孩儿先给各位嫂嫂见礼。”路志俊抽出了被路夫人抓着的手,又依次跟几位嫂嫂见了礼。最后在看向四嫂钱氏,“娘子,为夫回来了。”

钱氏甫一看见路志俊,就想近前的。可是前有婆婆在,也不好越过过去了。“夫君。”钱氏还是新嫁娘,面皮儿薄,当时脸上就浮起了红晕。

“四哥,还有我们呢?你别只看到四嫂啊!”宝珠适时插话了,见了礼。钱氏本来很感激小姑子的救场,可以听那话,脸更红了。

“就是就是,四叔,还有我们呢。”裕哥儿的声音也响起来,一众小辈给他们的四叔见礼了。

安国公路闵歙有一妻四妾,其中路夫人生了三字一女。嫡长子路志业,娶妻刘氏,有一子路耀裕。二儿子路志尚行三,娶妻朱氏,有一女倩琳,三岁。小儿子路志俊行四,娶妻钱氏,还未有子女。张姨娘有一庶子路志远行二,娶妻卞氏,生有一子耀宗,一女倩钰。年姨娘有湘茹湘筠两女,李姨娘有湘竹,三个淑女均已出嫁。柳姨娘未有子女。

宝珠是家里的幺女,从出生时起,基本上三个庶姐就没怎么能给她不痛快的。她不给别人不痛快就不错了。

另外小辈里还有大哥路志业的小妾宋姨娘生的女儿倩琦。路家大房目前也就这么些人了,也算是人丁新旺了。大家族就看中子嗣,越多才代表繁荣昌盛的。

“你这丫头,别打趣你四嫂了,四哥早就看到你了,就你那气质,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中。”路志俊解了自家媳妇的窘迫,钱氏那爱慕的目光偷偷看了一下夫君。

“四哥,不带你这样说自家妹妹的。”宝珠心里白了一眼,可不敢表现出来,大家闺秀可是不容许这些不雅的动作的,也就只能心里发泄一下。

宝珠长得不差,在丰城的闺秀中,也是中上之姿了,拿出去也是清秀小佳人一枚。奈何在国公府这一大帮子的俊男靓女中,宝珠就被衬得成了那落毛的凤凰了。他爹娘偏心啊,看看哥哥们俊美的不像话,怎么到她那就基因突变呢?

“你啊,不是先打趣你四哥,怎么会这样。娘这次可不帮你。”路夫人笑着说,“好了,别再这站着,都进屋去。”虽然已是春天了,但傍晚时分还是有点寒气的。

一众人鱼贯进了路夫人的宜兰院,按辈分坐好。路夫人的丫鬟已经上好了茶水点心,也就是看着了,过会也到了饭食时间了。

“志俊,今次训练回来,还去皇城了?”路夫人问道。

“是的,娘。在崇华门外,圣上拍了黄公公宣读的口谕。”路志俊提到孝惠帝,还朝皇宫方向示意了一下。“崔将军这次奉旨训练我等,恪尽职守,圣上对这次的训练很满意。口谕上表扬了我等出色的几个。”

路志俊说的谦逊,其实就是孝惠帝点名表扬了其中几个好的,其中就有宝珠的四哥。这算是荣耀的,对以后四哥进入军队很有助力,毕竟在东朝的中级大BOSS挂个号,虽说孝惠帝不一定记得,就底下办事的人就不这么看了。

“好好,志俊这次也算是为咱安国公府挣得面子了。”路夫人很是开心。

“儿子的一切都是爹娘教导的好!”适时的一个马屁拍过去,拍得路夫人是喜笑颜开。

“祖母,我今天跟姑姑看到四叔骑马了,威风凛凛地在队伍的前头,可帅气了。”帅气这个词还是从宝珠那学来的,宝珠原本是夸奖小侄子的,这不现在被小侄子拿来形容路志俊骑马的样子了。

“是吗,祖母的小心肝,来,到祖母这来!”路夫人朝路耀裕招招手,小家伙一溜烟地跑到路夫人面前,爬上塌,坐到路夫人腿上。

耀宗羡慕地看着大哥,他就只能在下面呆着,娘说要规矩,不然祖父祖母会不喜欢他的,可是大哥也没有啊,祖父祖母为什么就很喜欢大哥?

二嫂卞氏看看身旁的儿子,心揪疼了。国公府对庶子庶女很优待,没有其他府里那些打压捧杀之类的,可是庶孙就是庶孙,断无可能越过嫡孙去。只是当年夫君的姨娘,因为生了夫君,觉得腰杆子硬了,经常仗着有儿子给母亲找点不是,蠢事一堆,自己还很得意。也不想想,路夫人要是想跟他计较,她还能生出夫君来。没看几个姨娘中,就她生了儿子。在路夫人眼中,自家夫君的姨娘,根本就不配做对手,所以才能有夫君的吧。

人就要认清自己的位置,卞氏的父亲只是一个小知县,虽说卞氏是嫡女,可是嫁到国公府来也算是高嫁了。出嫁前,母亲就告诫卞氏,只要认清自己的位置,不妄想,富贵人家爱好一个面子,她就会过得好,在后院不至于遭到婆婆的打压。嫁过来这些年,卞氏也是这么做的,母亲待她虽没有几个妯娌好,可是也没亏待,比起其他人家的庶子儿媳,卞氏算是幸运的。

“祖母,我以后也要骑马,要跟四叔一样帅气!”

“好好,等我们裕哥儿长大了,也要跟你四叔一样帅气,只是我们的裕哥儿现在也很帅气啊!”路夫人说着还看了大儿媳刘氏一眼,言外之意,就是不太想嫡长孙学武的。儿子没听出来,可是刘氏却是知道婆婆那一眼的意思了。

刘氏不禁苦笑,心里哀叹。这个儿子的教育,她是插不上手的,都是公公跟夫君再教,虽说儿子也跟自己亲近,可更加亲近小姑子。刘氏知道,裕哥儿跟小姑子亲近也没有什么,宝珠已经及笄了,最多两年,就要嫁出去了,到时裕哥儿不就还是她的了。刘氏现在就想在再几个,这些年也没动静,心里也急。他们这样的家世,子嗣就是根本,虽说有裕哥儿这个嫡长孙,还是显得单薄了。

“夫人,老爷和各位少爷回来了,可以开饭了。”紫丹挑帘进来,禀告道。

东朝只有晨请制度,晚上就没有了。平时家里晚饭都不一起吃的,也就每逢初一十五才在一起吃。路闵歙就想子孙常在一起,也好多联络联络感情。人老了,最想看到的就是家族和睦,兄友弟恭!

第十三章 圣旨 上

东朝的官府办公时间很固定,每天到了申时时,就可以回家了。东朝的官员一般是通过科举走上仕途,也有门荫、继承、孝廉。读书人在这是还是很受人尊敬的,在其他两国也是这样。这是对文人而言。

武将则是通过上战场杀敌,以军功论的。在西北边境,在东南边境,都是战斗高发地带,也是武人建功立业的捷径。当然也有很多大家族的子弟被送到边境,镀金的,随便混点军功,回丰城后就能升官。只是这种毕竟是少数!

东朝的地理位置,注定了这个国家只能是文武并重的,但是千年以来的影响,读书人的地位还是略高于武人的。

余国自十七年前大举进军东朝,后被远威侯打退回骁山,就一直休养生息,近两年来又开始蠢蠢欲动。至于戎朝,两国时常争战,死伤无数,只是戎朝老皇帝刚去世,国内几个皇子忙着争皇位,一时倒是没有时间顾及到东朝了。

东朝人的晚饭时间一般在申时正,也就是下午五点钟的样子。这个位面,下午五点天就已经插黑了,夏天的话黑得要晚大半个时辰左右。

今天正好是初一,晚饭是要一起吃的,一大家子,路闵歙带着儿子们坐了一桌,路夫人这边则是女眷,加上姨娘,两小桌。耀裕那一辈又是一小桌。男女大防没有那么变态,吃个饭要用屏风隔着,露个肌肤就要非君不嫁。这一点,是宝珠感到满意的。扫了一圈,看着济济一堂的人,路闵歙还是很欣慰的。只是看到坐在路夫人旁边的小女儿,好心情顿时没了。

今天路闵歙下朝后没有马上去办公,而是求见了太后。本来是想做最后的努力的,看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不过看太后的态度,是不成的。太后也知道委屈了自己的孙女,有一些补偿。跟女儿的幸福比起来,身外物有意义吗?

这样一想,路闵歙的情绪顿时低落了下来,脸色变得难看。一看大家长这样,众人更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招来一顿训斥。奴仆更是恨不得连走路都踮起脚尖才好,上完菜就退下去了。

这顿饭吃得很沉闷,路闵歙放下筷子后,众人也放下了。一顿饭,就这样过了。

“小姐,喝点汤吧?”回到宝珠阁,芦笙就问了,宝珠点头,芦笙就去端汤了。

今天宝珠是带着瑶琴跟雅筝去的宜兰院,晚饭的气氛压抑,两个大丫鬟感觉到了。宝珠又没吃什么东西,回屋后,就跟芦笙说了,因而才有芦笙端汤的事。

喝完燕窝,又吃了一小块糕点,宝珠让人撤了食具。拿了本《大陆游记》,躺在摇椅上,说是没看进去多少,心思不在书上。

宝珠大概猜到路闵歙是为何变脸了,按理明天圣旨就会下来,爹那是进宫求太后了吧,结果似乎不尽如人意。

宝珠从来就有看朝廷邸报的习惯,对于军事,因为前世的原因,只是知道点皮毛,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毕竟前世宝珠只是一个工作狂,整天呆在实验室里。她的兴趣不在军事上,宝珠是文科生,可是诗词歌赋没能记住多少,今生倒是学了点。

处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宝珠没有被送去和亲,这已经是好的了。再说,宝珠有空间,虽说那个空间有点鸡肋,可是用来卖药材还是可行的,就是拿出那么多珍贵的药材不可行。再不济,宝珠可以去庄子上种菜养花,有空间泉水,也可以做个逍遥的富家婆了。

宝珠想的很好,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嫁人后,江简牧的态度。这也让她在嫁过去后,有一段时间的措手不及。这桩婚事,江简牧也是被动接受者。

路闵歙知道,把这件婚事背后所牵扯到的告诉宝珠,宝珠会同意的。虽说他有挣扎过,但是总是知道结果的,只是抱着那样一丝微弱的希望而已。宝珠是个深明大义的,虽说不一定接受这段婚姻,但是也不会做出令路家,令江家,令皇家难看的事来。

路闵歙再疼小女儿,但是身为一家之长,也不能不考虑整个家族。好在宝珠的反应还算正常,让他提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清晨,宝珠阁里的梅花还犹自开着,不知哪儿飞来的喜鹊,唧唧喳喳的。

“芦笙姐姐,有喜鹊呢!看来今儿个有喜事了”。烧火的小丫鬟雨儿笑嘻嘻得对着在灶台上忙碌着的芦笙说道。

“今儿个是初二,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芦笙接口道。这一天表示春季来临,万物复苏。蛰龙开始活动,预示一年的农事活动即将开始。东朝以农为本,士农工商,就能看出来了。每年钦天监都会选择良辰节日,着太常寺协办,皇帝都要去农神庙祭祀祈福。二月二后,钦天监太常寺就会着手准备祭祀之事。在钦天监选定吉日后,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就要携家眷出席了。

“今儿个有红包拿呢。”雨儿开心了,每年的这一天,府里都会给奴仆们一个红包,勉励他们新的一春来临了,好好工作。

“你啊,看着点灶膛里,别光顾着乐。”芦笙知道这个小丫头很容易满足的,府里有个什么奖励,主子们打赏的,她都会存起来,说是给弟弟读书的钱。

小厨房里,芦笙跟雨儿就今天的喜鹊叫声,聊开了。屋子里,宝珠正在绣荷包。瑶琴搬着小凳子在一边打络子,雅筝在纳鞋底。宝珠的女红说不上精通,也就是会那么点。身为嫡女,琴棋书画不需要太精通,但是一定要会品。其余的,则有丫鬟婆子,不需要宝珠动手的。特权阶级啊,宝珠已经完全被同化了,一点不适都没有。

但是有一点,管理家务事,主持中馈是必学的。这点难不倒宝珠,就连路夫人都惊讶宝珠在官家理财方面的天赋,简直就是无师自通。

宝珠觉得并没有多难,只是将整个国公府当成一个企业来看,分成各个部门,知道责任到人就是了,再者还有惯例可循。对于路夫人的夸赞,宝珠觉得受之有愧。

“小姐,圣旨到了,老爷夫人让你去前院接旨。”陶笛进来后,恭敬地开口了。宝珠手一抖,针就戳到手指上,迅速冒出一点血,疼得宝珠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小姐!”离宝珠最近的雅筝惊呼,放下手里的鞋垫,执起宝珠的手,拿绣帕擦掉了血珠。

“没事,一点血珠。陶笛,帮我换衣服”,宝珠吩咐了,“瑶琴你去拿我的首饰盒,雅筝帮我梳头。”屋子里的三个大丫鬟都动了起来。接圣旨并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么简单。

第十四章 圣旨 下

要大开中门也就是正门,在正厅迎接传旨官,正厅里要摆放香案,有官职诰命的还要换上官服诰命服,其他人也要换上得体庄重的服饰。

等宝珠带着一众丫鬟到达正厅时,府里在的主子们已经都穿戴好了,到了。

“路公爷,人都到齐?”传旨的是一位公公,来时的路上一打听清楚,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李连德。

“李公公,都到了。”路闵歙答道。

“那咱家就宣旨了。”李公公一这样说,路府的主子们及下人们就在路闵歙的带领下,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兹闻安国公路闵歙嫡女宝珠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定国公江简牧不惑丧妻,无怠遵循,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明德有功,益显臣节。值宝珠待字闺中,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定国公,着即册封为一品国夫人。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则六月初六完婚。布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臣等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呼万岁后,路闵歙起身双手接过圣旨,供奉于堂上的香案上。

“小妹被指给了定国公?”除了路闵歙夫妇和宝珠外,府里的主子吓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赐婚的旨意顿时炸开了锅,太多惊讶,太多迷茫。

“李公公,还请到内堂歇息。”路闵歙安放好了圣旨,朝着李连德走过去。在没人注意时,塞了个荷包过去。李连德顺手接了。

“不急,咱家这儿还有一道太后的懿旨。”李连德说道,“四小姐,接旨吧!”

路闵歙又一次率领众人下跪。

“诏曰:兹有路氏宝珠,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克令克柔,安贞叶吉,雍和粹纯。着即册封柔嘉郡主,赐宣州为食邑之地,不得世袭罔替!另赐郡主头面首饰朝服群套、大红江绸五彩舒袖貂皮衬衣成件、大红缂丝五彩舒袖袷衬衣成件、藕荷缂丝五彩袷衬衣成件、玉如意一柄、赤金点翠镶嵌抱头莲二对。”

宝珠愣住了,东朝的郡主有几十位之多,有封号的也有十几位之多,但是有食邑的却没有一个。有封号有食邑的郡主,那就是等同于亲王了。

食邑在东朝,就是被赐之人的封地,在食邑之地,没有军权,但是有治权,食邑的税收,除了上缴国库外,其余用于食邑之地的政治文化经济建设,但是有十分之一的份额是由食邑之主享有的。

宣州处于东朝沿海岸,是有名的鱼米之乡,一年的税收就是十分之一,也是有十万金的。也就是说,宝珠什么都不用做,每年至少有十万金的收入。虽说食邑之地,在逝后要收回内府的,但这样的赏赐是否太重了?

“柔嘉郡主,接旨吧!”李连德对这个新鲜出炉的郡主暨一品国夫人还是很友好的,单就是看东朝这些郡主,有谁有食邑的?就是一般的公主都没有!只这一样,就不能小觑了去。别说还是定国公府的一品国夫人,嫁人后,在定国公府横着走都没问题了。

“臣女接旨,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宝珠双手接过太后懿旨,瑶琴雅筝从两侧搀扶起宝珠,“有劳李公公了。”宝珠说道。

这样两道旨意,皇家这是补偿?这太后懿旨一下,整个安国公府都沉寂了。

路闵歙率先反应过来,再次邀请李公公去内堂歇息。“不了,咱家还要去定国公府宣旨的。”李公公推却了,“路公爷,咱家就先行一步了。”李连德带着一众宣旨侍卫出门而去,世子路志业跟了上去,刚才的打赏还是轻了。

宜兰院,众人都在讨论这两道圣旨。

“妹妹怎么能嫁给定国公,那可是江世伯,隔着辈分的,跟咱家还是世交。”最先承不住气的是路志俊。

“四妹妹可是安国公府的嫡女,怎么能嫁给人做继室?”三哥路志尚也开口了。

“江祖父跟祖父差不多大的,那小姑姑不就是要给他当女儿了?”路耀裕也跳了出来。

“定国公可是还有几个姨娘的,而且世子夫人还是四妹妹的表姐。”大嫂刘氏轻语。

“听过定国公还有一个嫡女跟四妹妹同样年纪,待字闺中。”二哥路志远沉闷的声音。

“定国公跟老爷还是老友呢?两人经常吹胡子瞪眼的。”柳姨娘软软的江南小腔。

大家一阵七嘴八舌的,活像菜市场买菜的。

·······

宝珠很感谢家里的这些亲人,他们首先想到是她的幸福,而不是圣旨上的潜在价值。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就是此刻,宝珠感动了,她有一群可爱的亲人呢!

“好了,都别吵了,安静一下。”路闵歙一拍桌子。顿时就清净了。宝珠很不合时宜地想着,还是这样好啊,大家长就是好啊,多威风,下面人都要看你脸色过活的。

“爹,我就这么一个妹妹,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不让我发两句牢骚。”这是还敢这样说的,只有宝珠的大哥路志业了。

“唉·········”路闵歙噎了一下。还能怎样,这可是圣旨?

“老爷!”路夫人虽然有了思想准备,额可是当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心还是揪着疼。

“都散了吧,明天还要进宫谢恩。”路闵歙摆摆手,尽管还很不忿,可是众人还是退了下去。宝珠也站起来,跟着出去。

“珠儿,你随我去书房。”路闵歙留下了宝珠。

路府书房内,路闵歙坐在黄梨木书桌后。沉默了半响,路闵歙开口了:“珠儿,知道爹为什么带你来书房吗?”

“爹,女儿不会给路府丢脸的!”只这一句,路闵歙知道,小女儿明白今次留她下来的缘由了,心口一阵阵酸痛。

“爹娘一直想给你最好的,不成想你的婚事爹娘没能为你做主。”

“爹,女儿身为安国公府的嫡女,尊享的安国公府的荣耀,能为这个家做些什么,也是应该的。爹娘从小养大女儿,女儿还没有报答你们的。这次圣上拍李公公来传旨,又将宣州作为食邑赐给了女儿,何曾不是考虑了日后的夺嫡之争。”

路闵歙一惊,从来这个女儿就聪慧,很多政事也会听他的意见,没想到怎么短的时间,宝珠就想到了这些。

“爹爹,现如今不是藏拙的时候,今次立太子之事,爹爹还需慎重。二皇子是简在帝心啊!”

现今的六大世家,或多或少都与二皇子一边有关联;而已威远侯贺家一脉为代表的新进贵族则是六皇子一脉的,这次的太子之争,其实就是两大新旧势力的比拼。

第十五章 四婢的担忧

以云、路、江、刘、盛、林这六家为代表的是老牌的贵族,每个家族都有浓厚的底蕴,积累百年,他们看不起爆发户的新贵。以威远侯贺家、云麾将军府蔡家为代表的则是东朝新贵,其家族没有悠久的历史,也就是一两代。双方在政见的不同,施政方领也多有冲突。

“爹爹,安国公府百年来,已经出过三任太后了,这这与历代先皇的信任有无上关系,其中也与当代的安国公的立场有关。”宝珠轻轻说了。

路闵歙眼前一亮,这个女儿,还真是便宜了江老头。

“宣州,徽州,崖州这三州乃是东朝经济税赋最大的州府,每年国库的税收有三分之一来之这三州。现在皇上借你太后姑祖母的手,将其中的宣州赐予你做食邑之地。宣州的军权治权,你莫插手。”路闵歙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诫一下小女儿。江家可是武将之家啊!

“女儿知晓。”这年头最忌讳的就是臣下有不臣之心,她路宝珠只要每年拿到宣州的十分之一的税收,其他的,不好意思,不在考虑范围啊。至于今后,二皇子是不是要借用她的宣州,说实话,二皇子要是借用的话,成功了,还会赖了她一小女子的一口吃食。若是失败的话,也轮不到她路宝珠逍遥了,那会就得逃命啊。

“珠儿,江老头所说脾气臭的跟粪坑里的石头一样,经常与为父争抢,不过却是真英雄。他会善待于你的,你别怨恨上他。”路闵歙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女儿。既然无可更改,他还是希望女儿幸福的,除却年龄辈分,江简牧也不失夫婿的人选。

“江世伯······”宝珠愣了一下,自从圣旨下了之时起,她今后的人生就与江简牧拴在一起了,而且这皇上赐的婚姻,没有和离休妻的说法。“江公爷也不想的,如果可以选择,我想他也不愿这么做的。”

“珠儿,可以的话,试着跟江老头处处。”很艰难地说出这句话,路闵歙觉得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女儿省得。”天天朝夕相处的,能不处好吗?再说人是江府的最大BOSS,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啊。只是感情的话,宝珠无能为力。这突然让自己对世伯有情,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宝珠只想将他当成合作伙伴,这样对自己,对他都好。

“小姐回来后,就没说过一话,一直在那暗劲地看书。陶笛,你说小姐会不会····会不会······”芦笙是四哥大丫鬟中最单纯的,整天研究药膳医术的。

“不会!”瑶琴打断芦笙的话,“小姐会没事的。”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那天夫人晕倒,可能跟赐婚的事有关。小姐从宜兰院回来后,情绪就不对。今天圣旨一下,我们都没反应过来,可是小姐却很从容镇定,也就是说小姐可能早就知道了。”瑶琴是大丫鬟之首,逻辑分析很强,她说的基本上就是事实了。

圣旨下来的时候,她们这些贴身的大丫鬟都懵了,继室啊,怎么就轮到她们小姐呢?这样一来,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还指不定私下里怎么笑她们小姐呢?

“小姐身为安国公府的嫡女,姑祖母还是当今的太后娘娘,这婚事怎么就成这样呢?”雅筝也不明白。她家小姐待下人多好,尤其对她们几个大丫鬟,前提是在你忠心不犯错的基础上。

“继室呢?定国公的原配夫人是云家的嫡次女,给定国公留下一子一女。江小姐跟咱小姐同年呢。”陶笛轻叹。

她们这些大丫鬟原本就是路夫人为了给宝珠在嫁人后的生活准备的,只是现在这情况,四个大丫鬟都不敢想象,小姐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要不要进屋看一下?”芦笙询问其他的三个大丫鬟。

“让小姐自己静一静,或许不要到酉时,小姐就会唤我们了。”雅筝说道。当年小姐在遇到刺客时,都能冷静处理,这次也同样可以。雅筝相信她家小姐。

她们现在在偏厅里,刚才几个也只敢小声得讨论。

“我们要相信小姐!”芦笙最后说着,“我要给小姐做她喜欢的水晶肘子、清炒虾仁、玉米排骨汤、佛手酥,还有小姐昨天想说吃瓜姜鱼片。”一边说,芦笙已经去小厨房了。

“我也要去绣那个烟霞色织锦百花裙,等过两天天气转暖了,小姐就能穿上了。”瑶琴也忙着她的秀活了。

“花房的那株千日红,我要去照看一下,昨天小姐还提到了。”雅筝去了花房。偏厅只剩下陶笛一个大丫鬟了。

“那我就守着小姐好了。”陶笛想,“小姐有什么需要,我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四个大丫鬟各自做事了,她们知道小姐也不希望见到她们的颓丧样。宝珠阁静悄悄的,没有喧哗之声,可见平时宝珠阁的规矩之严。

宝珠在屋子里拿着《大陆游记》继续看,她是真的静下心来了,本来就已经解开了疙瘩,再说现在,还平白得了一个郡主的封号,还有食邑,多完美。不就嫁个老男人,不就是子女多了一点,不就是姨娘多了一点,那有什么,她路宝珠何惧只有。再说她还有秘密武器的,欺负我,还不知道谁欺负谁的。

酉时初,宝珠看完了手上的《大陆游记》。

“谁在外面?”宝珠朝屋外唤了一下。

“小姐,是奴婢。”陶笛的声音传进来,门帘已经掀起了。

“饿了!”宝珠摸摸肚子,再看不知何时屋子里已经点灯了,而却没有一个丫鬟提醒她。心里微暖,宝珠嘴角上翘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诺。”

不一会,芦笙带着几个小丫鬟上全了菜。小碟子里的才不多,但是花样繁多,还都是清淡的。宝珠知道,这些丫鬟用心了,不由多吃了小半碗饭。四个丫鬟一见这样,就知道小姐没事了。其实宝珠一直都好好的,不过她还是很享受这种关心的。

“明天进宫谢恩后,你们四个都随我去庄子上吧。”宝珠心情很好,“另外这次你家小姐我被册封为柔嘉郡主,咱宝珠阁的奴仆除了府里的赏赐外,在加一个月的月俸。你们四个大丫鬟还有盛嬷嬷,我首饰盒的首饰,你们挑一套喜欢的。”

在宝珠阁当差的奴仆,是整个路府最好的去处之一,四小姐待下人好,时不时还有赏赐。各个院子的主子有时也会赏赐宝珠阁的奴仆,所以宝珠阁是路府大部分奴仆都想进而又最难进的院子。

第十六章 各方反应

不肖一个时辰,整个丰城的上流人家都已经知道安国公府的嫡女嫁于定国公了,一时间,各府就此次孝惠帝的赐婚,揣摩之,嘲讽之,同情之,惶恐之,不尽如是。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这次的赐婚及册封都成了话题,在丰城流传着,连菜市卖菜的大爷大妈都知道了。

安国公府和定国公府的联姻,算是今年初的一件大事了,不说其他,单就是柔嘉郡主的食邑之地,也能让很多人眼红的。

江府后院某个院落,屋子里碎了一地的摆设,“哗啦啦”,尤不解气,屋子的主人又摔碎了一套粉青莲花茶具,看的边上站着的嬷嬷一阵肉跳,那一套茶具可是值百两银子的,就这么没了。“枉我自认聪明,被云氏那个贱人压制十几年,斗了十几年,好不容易等她人去了,没想到是这样。”她的平妻之梦碎了,他的子女就只能是庶子庶女。不甘心,她不甘心,女子面容姣好的脸蛋因为愤怒而扭曲,拳头紧握,修长的指甲深插进肉里而不自知。

皇宫某宫殿,空荡荡的无一人,时不时吹进的冷风,使这处宫殿更显阴深了。一身穿华美衣袍的年经人走了进去,在这处宫殿站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皇宫里其他地方都已经点上秀美的宫灯。又是一阵冷风吹过,夹杂着轻轻的话语,断断续续听不真切:······有情的······不让您失望······儿会······公道

贺家书房,聚集着一些人,一眼望去,无不是近几年东朝的新贵。贺梓煊指了指上面,,“还是有意的,看来要抓紧行动,最好能揪住二皇子的错误,只要失德,到时未必聚没有机会。”下面的几个老爷们,暗暗点头。

东朝东南边距骁山五百公里的一处精美的别院,客厅上首坐着一个贵气少年,少年手里拿着一封刚收到的情报。“有意思,哈哈哈,这样才有的玩啊!”眼里的精光一闪而逝。

林家莱国公府,“沛萱这丫头,以后的日子难珞。宝珠······,唉!”一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美妇人喟叹。

“小姐······”还没有习惯,“郡主,该起了,今儿个还要进宫谢恩。”次日,宝珠还在甜美的梦乡,守夜的大丫鬟雅筝就叫起了。

宝珠眨眨眼,嘴角有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起吧。”而后,三个小丫鬟端着梳洗用具进了屋子。还有些许迷糊的宝珠,任由雅筝带着人给她穿上御赐的流彩暗花云锦朝服,头发上插上了珊瑚鎏金点翠发钗、银鎏金凤首发钗,还配了两朵绢花;戴上翡翠滴珠耳环,手腕上还有白玉圆镯,腰带左边系了绞丝纹玉佩,右边系上罗销荷络叶的香囊,外面还披上了软毛织锦披风。最后戴上了镶有七颗天青色宝石的元狐朝冠。

这一身的行头,就是郡主的朝服了,当然是最低配置。宝珠嫌太雍容华贵,别到时压得人有点踹不过气了,这样进宫谢恩也不是失了规矩。其实也没有多重,主要是宝珠平时首饰戴得少,只有出席重大场合才会用一些。反正一年中的重大场合也没有几次,不然就是一座移动的小宝库啊,多少会让宝珠感觉不自在。貌似宝珠嫁人后,还有个一品国夫人的诰命,以后就是不想也不可行,脸面啊!

洗漱穿戴齐整,瑶琴又再次检查一遍,这才放行。宝珠带着瑶琴去了宜兰院,宫里规矩深严,进宫的规格女子只能带两个丫鬟。这次进宫是谢恩,宝珠就带了的瑶琴、陶笛两个大丫鬟,瑶琴处事沉稳,陶笛应变机灵,她们俩一静一动,正好互补,宝珠可不想在大朝会上出纰漏,平白惹了笑话。

到了宜兰院,守门的孙婆子忙给宝珠问好,现在宝珠可是柔嘉郡主,以后嫁人了直接是一品国夫人,比那些同辈的姐妹们少奋斗了二十年。

看着宝珠背影的孙婆子在想,是不是给自家小女儿安排到郡主的宝珠阁,就是一个打扫丫头也行了。今晚还是去找找张生家的,她就是负责小丫头这一块的,说不得新得的金镯子要留不住了。

宝珠可不管孙婆子怎么想的,已经到了母亲的堂屋前,紫丹忙掀起了帘子。“劳烦紫丹姐姐了,”宝珠给了紫丹一个微笑,就跨进屋子,路夫人已经收拾妥当了。

进了屋后,宝珠脱下了软毛织锦披风,红梅已经接过去了。“女儿给娘请安。”宝珠福了一个礼。

路夫人看着这样打扮起来的女儿,郡主朝服。她宁愿女儿不要这个郡主的,也不愿意看现在这样穿着的宝珠。昨天晚上,虽说老爷跟她分析过,也知道宝珠其实已经接受了这段婚姻。可是哪有娘不疼女儿的,皇家尽管也做出了补偿,那些有女儿的幸福重要吗?

“夫人!”大丫鬟绿荷轻推一下发愣中的路夫人,郡主还在曲着膝的。

“珠儿,到为娘身边来,让为娘好好看看。”路夫人朝着宝珠说。“我们珠儿这样的一打扮,倒是跟画里的小仙女一样。”

“娘,我不依啦,平时女儿也是小仙女啊,只是下凡时摔了一下。”宝珠在路夫人怀里蹭了蹭头。

“呵呵,你就会逗娘开心。”路夫人道。“都要出嫁的人了,还跟为娘撒娇。”路夫人拍了拍宝珠,将她扶正,免得一会朝冠掉了,那可是大不敬咧。

“夫人,郡主,老爷派人来问,你们可准备好?要出门了。”白芍问道。

“走吧,”路夫人起身了,宝珠错后一步,一屋子人浩浩荡荡二门走去。二门那已经备好了车子。路闵歙跟路志业、路志远、路志尚一辆车,四哥路志俊不肯坐车骑着马,路夫人带着宝珠上了后一辆马车。

马车上备有糕点,早朝一般是卯时,未到吃早饭的时间,饿了就用马车的糕点垫垫肚子。朝臣们都自备早餐的,下朝后就可以吃了,然后就回各所属部门工作。

宝珠有点紧张的,皇宫也去过多次,可那是在**。今天还是第一次去前庭,走崇华门的,平时进宫走的是顺安门。还是大朝会,而且江简牧今天肯定也在场,要怎么面对啊?马车里,路夫人在闭眼小憩,宝珠就在想一会到了朝会上要怎么应对。再次见到江简牧的话,又要怎么办?

“珠儿,放松心情。”路夫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当平时进宫一样,只是这次换到了前庭。”抓住了宝珠的手。暮然间,宝珠都觉得一切的担心都是不必要的,她身后有家人的支持啊。

原来娘知道她紧张呢!原来娘一直留意她呢!

第十七章 初次进太极殿

太极殿前有宽阔的平台,平台上陈设日晷、嘉量各一,铜龟、铜鹤各一对,铜鼎18座。殿下为高8.13m的三层汉白玉石雕基座,周围环以栏杆。栏杆下安有排水用的石雕龙头,每逢雨季,可呈现千龙吐水的奇观。

父亲哥哥们都去太极殿了,宝珠被小太监领到太极殿旁边的暖阁。暖阁离太极殿也就半柱香的路程,这里是专门接待等候传召的人的。路夫人则被领到别处去了,一会等宝珠见完孝惠帝,则和宝珠一起去风逸殿觐见太后。丫鬟们则被领到另一处去了。

“柔嘉郡主,这边请。”小太监很尽职。宝珠从荷包里拿出一粒银踝子,“这位公公贵姓?”宝珠在问话的期间,就很有技巧的把银踝子给了小太监。

“回郡主,奴才王瑾。”王瑾一接手,就知道是银踝子了,约莫有五两的样子。他们这些引路的小太监,平时月俸不高,有什么打赏也轮不到他们。今儿个还是因为大朝会,小李公公人手安排不过来,才给了这差事。

“王公公,有劳了。”宝珠谢到。宝珠打赏这个小太监,其实只是曾经看过一本穿越中就有提到领路的小太监起了坏心,把女主领到别的地方,结果当然就是女主斗了面子,被训斥了。

宝珠和路夫人跟着王瑾一路走到暖阁,可能是因为银子的作用,到了暖阁,王瑾还给上了茶水。

这个引路的小太监王瑾,在孝景朝中后期成了宫里的大总管。宝珠不知道的是,她随手送出去的银子,在孝景帝时期,给了她多大的帮助。

在暖阁等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才等到宣旨觐见。

一步入太极殿,宝珠就目不斜视,头微微下垂四十五度。头上的配饰朝冠,身上的首饰,衣袍上的环佩都不能有一点的声响。学了十一年的规矩,这会发挥了作用,只是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下。像宗教虔诚教徒,怀着朝圣的心情,一步步走进宝座下的朱漆方台。

太和殿的装饰十分豪华。檐下施以密集的斗拱,室内外梁枋上饰以和玺彩画。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图案,接榫处安有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殿内金砖铺地,明间设宝座,宝座两侧排列6根直径1.00m的沥粉贴金云龙图案的巨柱,所贴金箔采用深浅两种颜色,使图案突出鲜明。宝座前两侧有四对陈设:宝象、角(音录)端、仙鹤和香亭。宝象象征国家的安定和政权的巩固;角端是传说中的吉祥动物;仙鹤象征长寿;香亭寓意江山稳固。宝座上方天花正中安置形若伞盖向上隆起的藻井。藻井正中雕有蟠卧的巨龙,龙头下探,口衔宝珠。

感觉到身上有无数道目光,盯得宝珠都有点汗毛竖起来了,衣袖里的拳头紧握,手心的疼痛提醒着宝珠不能慌不能乱。宝珠心里想,这孝惠帝一定是恶大叔附身,偏偏进宫谢恩的日子排在大朝会上,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想看她的笑话。宝珠内心的小人,在疯狂地叫嚣着,那个象征着孝惠帝的小人,被凑得满地打滚。

好在那些目光只是一瞬间就收回去了,不然宝珠还真有点扛不住这些大小官员的气场。就像现代人进了国务院一样,随便面对的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各部领导,也许还是总理部长什么的,能不紧张的估计还没出生吧。

待走到离朱漆方台一尺的地方,宝珠站定。

对着宝座上的孝惠帝行大礼,三跪九拜,“柔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孝惠帝金口开了,声音威严。

“谢吾皇!”宝珠叩首起身。

“把头抬起来。”孝惠帝说道。宝珠其实从五岁之后,每年都能见到孝惠帝,只不过他老人家公事繁忙,不记得她这号小人物啊。微微上抬了头部,眼睛依旧盯着脚下,这才是东朝贵女觐见皇上的礼仪,特指在太极殿。

“路爱卿啊,你把柔嘉教得很好啊。”

路闵歙一听这样说,立马出列,“谢皇上盛赞。”

“朕已着礼部钦天监共同主持这次的婚礼,柔嘉的嫁妆,朕私人再出千两。”

这下,路闵歙、江简牧、宝珠再次叩首谢恩。

孝惠帝,你老的私人千两,不会是黄金吧?宝珠心里想,其实你就是一张纸都是好的。已经这样迫不急待了,难道孝惠帝的身体出了问题?

“好了,柔嘉退下吧!”孝惠帝说。

宝珠退出太极殿,感觉还有一道目光射过来。余光瞥了一下,是二皇子。二皇子还很温和地朝他笑了一下,宝珠忙把余光收回。至于说还有一道,那是因为从宝珠踏进太极殿时,就一直有道目光在她身上。开始宝珠以为是她爹的,后来才知道是江简牧。安国公路闵歙和定国公江简牧上朝时,两人是在同一序列上的。

从太极殿出来后,被冷风一吹,宝珠才感觉到身子凉飕飕的。全是汗,若是刚才在太极殿,宝珠稍微有一点出错,她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本来进宫谢恩只是一道程序,大部份都直接在殿门外跪拜就算完事了,也有一小部分是在**,只有极少数才会在太极殿。而宝珠则是被孝惠帝亲自点名的,要在太极殿觐见。她娘路夫人就是直接被带到**的,前庭不是女儿家谢恩能来的地方。虽说是荣耀,但一个不好也是掉脑袋的。这也是宝珠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进太极殿。

还是那个小太监,还是王瑾,将宝珠领到**入口建安门,王瑾就不再引路了。建安门是东朝皇宫前庭和**的分界口,在建安门这,有另一个小宫女过来引路,行至风逸殿殿门前,和路夫人汇合,然后一起去风逸殿见太后。路夫人直接从安贞门进来的,也就是宝珠时常走的那道门。

到了风逸殿,由守门的太监进去通报,然后太后身边的嬷嬷路嬷嬷就出来迎接。路嬷嬷是当年太后还是太子妃时,从路府带过来的,也算是路府的老人。每次前来风逸殿,路嬷嬷都会亲自出来迎接。

路夫人迎了上去,“夫人,快请进,太后已经念叨了多时了。”路嬷嬷福了一礼,路夫人趁机搀扶起路嬷嬷,衣袖里的一小袋金豆子就到了路嬷嬷手里。每次觐见太后,路夫人都会给路嬷嬷金子,这次也不例外,只是金豆子的量多了点,以后也会这样一直下去。

宝珠一个人进宫见太后的话,则不会给金豆子,只是曾经塞过一个小珠子。空间泉水里的珠子宝石很多,被宝珠拿到外面来用的,已经是宝珠觉得最差的。但就是这最差的,在见惯了宫里稀世珍宝的路嬷嬷眼里,也是珍品。

第十八章 太后的佛珠

这些年,路嬷嬷对宝珠还是很好的,倒有几分真心的。谁叫宝珠套太后喜欢,又是路府大房唯一个嫡女。宝珠二叔家也有两个嫡女湘雁、湘媛,奈何不得太后欢心啊!这次赐婚,不还是将宣州给了宝珠。与其说是皇上的补偿,倒不如说是太后给宝珠的补偿,本朝就没有这样的先例!

行了礼,太后就让人赐座。宝珠坐在路夫人的下首,也就稍微沾了点凳边。

“珠丫头,你有段时间不进宫来看哀家了。”太后说道。

“宝珠惶恐,万请太后恕罪。”宝珠应道。

“在府里都做些什么?”

“进来看了二本杂记,绣了几个荷包,还跟着母亲学习管家。”宝珠意义回答。做的事还真不少,能说给太后知道,也就这三两件了。

“哦?咱路家的贵女,用不着学那么多,都有吓人呢。”瞧瞧,霸气啊,太后就是太后。宝珠可不怎么想,整天坐着不动,人都会发霉的。路夫人赔笑着。

“贞娘啊,哀家对不住大哥啊。大小,大哥就对哀家好,有什么好东西,总是留给哀家。宝珠的婚事,哀家没尽到力啊?”太后拿帕子拭了拭眼角。

路夫人赶紧跪下了,宝珠也不能坐着,也跟着跪下了。

“公爹若在世的话,也不会怨太后的,您的这样做,也是为了宝珠好,为了路家好。”路夫人赶紧表态,“太后您还是心疼宝珠的,宝珠何德何能,您就封了她为郡主,还有食邑之地。这在咱东朝,还是头一例。宝珠这丫头,几世修来的福分,得到太后您的青睐。”

不愧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老国公爷在世不会怪你,咱路家也接受这份赏赐,这些都是太后你的功劳。避开了赐婚的事,只就册封郡主这件事来说。宝珠以及身后的路家都承情谢恩。

原本继室是要向原配夫人的牌位执妾礼的,以后死后也不能跟江简牧合葬,嫁妆也不能越过了原配。但是宝珠成了郡主,身份上就高出了江简牧的原配云氏,宝珠只要执平礼就是。礼部钦天监操办的婚礼,都是皇室宗亲的婚礼,也就是说宝珠嫁到定国公府,嫁妆那部分除了路夫人从宝珠出生时起就准备着的,皇家内府还要出一部分。路夫人这时还不知道,孝惠帝又私人给宝珠添妆了。

只是不用执妾礼这一点,路夫人是感激太后的,不然她女儿说的不好听,在云氏的牌位前就是妾啊,这叫路夫人情何以堪啊?

“哀家跟宝珠这孩子有缘,这串佛珠,是哀家在相国寺请知螚大师开过光的。哀家也戴在身边三十二年了。今天哀家就把这佛珠赏给宝珠吧!”太后身边的路嬷嬷脸上的震惊之色怎么也推不下去。她跟在太后身边也有五十年的时间,这段佛珠手链可是内有玄机啊。

这些年,太后赏给郡主的都是好东西,郡主也孝敬了很多好东西给太后。可是这串佛珠,可是连大长公主(太后的女儿,孝惠帝的胞姐)都没有给呢。路嬷嬷看向宝珠的眼色又变了,更加深沉难辨。

“宝珠能得到太后的疼爱,是宝珠的福分!那是太后您慈爱!”跪在路夫人身后的宝珠,赶忙狗腿地接上话,顺便暗里拍了一下太后的马屁。“只是这佛珠手链跟了太后您三十二年了,宝珠不能要太后您的赏赐。”宝珠不能要这串佛珠手链,不只是紫檀木的材质,单就是跟了太后三十多年,她就不能收。

路夫人松了一口气,太后手腕上的那串佛珠,丰城里的有品阶的命妇、**的妃嫔,谁不知道啊。传闻是先皇给太后的,这样的赏赐还真是烫手,好在宝珠推辞了。

“这是干什么呢?赶紧起来。”太后适时看见还跪在下边的路夫人母女。路夫人母女谢恩起身。

“长者赐不敢辞!哀家既然把这串佛珠手链给你了,你就收下。就当是哀家提前给你的添妆。”太后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严厉。

“诺。”宝珠只能收下。太后亲自将佛珠戴到宝珠的手腕上,宝珠再次谢恩。

回去还是扔在空间的平台好了,要不然不小心弄丢了或是弄坏了,可是件糟糕的事。这样的话,今年太后的诞辰,宝珠是不是该从空间再拿根珍贵的药材或是含有灵气的珠子给太后呢?太后虽说在赐婚这是上有点对不起宝珠,但是给了她很大的补偿了。况且这些年,太后也是真心当她孙女一样来疼的。

“定国公若是欺负了你,你就进宫给哀家说,哀家帮你教训他。”太后有点戏谑地看着宝珠说。

“诺。”宝珠应道。江简牧真可怜,宝珠这还没有嫁过去的,已经有很多人等着看他笑话,准备着替宝珠出头的。正下朝的江简牧莫名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看看初升的太阳,觉得奇怪,怎么还这么冷啊?

“虽然四个月的时间仓促了一点,但是有礼部钦天监那些人帮忙,还是来得急的。”太后也知道四个月的时间,对路家江家这些大家族来说,是有点仓促。“可是钦天监算了,合了八字,今年也就只有那天是好日子。”

“贞娘知晓。”路夫人应道。

东朝的婚礼“一曰纳采,二曰向名,三曰纳吉,四曰纳征,五曰请期,六曰亲迎。”俗称六礼。这一套程序下来,他们这样的人家起码要一年时间。四个月确实很急很赶。路夫人是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的婚礼出乱的,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圣旨下了,再无更改可能,路夫人已经着手一应物事了。

宝珠这个新嫁娘,反而成了最清闲的了。这两天也没有去花房,宝珠决定去看看席师傅。叫芦笙准备了一些吃食,带着芦笙,雅筝去了花房。

花房里,席师傅正在给一株腊梅修剪。那专著的神情,就像看着情人一样。宝珠觉得席师傅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每次见他独自深思,对着一颗不知名种子,露出的忧伤神情,宝珠就觉得心里酸酸的。

“师傅,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小菜,还有米酒。”宝珠扬了扬手中的食盒。

“小姐来了啊!”席师傅转头看向宝珠,细细察看,确定她没有一丝勉强,提着的心才放下来。“都带了什么啊?”

“有拌海蜇、烩白菜、炒百合、醉蚌肉。苁蓉虾球,还有鸡丝粥。”宝珠献宝。

“还是小姐了解我的喜好啊。”

“嘻嘻,那是因为你是我师傅啊,徒儿孝敬师傅还不是应该的吗?”

第十九章 师傅的种子

师徒俩就在梅花旁坐下了,地面上,雅筝早就拿了毛毯铺好了。宝珠每次和席师傅一起小餐的话,重来是不太庄重的,经常是席地而坐。花房里也暖和,不用担心受了寒。

“这拌海蜇的味道又精进了不少啊,芦笙的手艺越发没得说了。”席师傅夹了一筷自拌海蜇。

“是呢,芦笙的手艺是没话说的,等盛嬷嬷回来,再学学,就可以出师了。”宝珠只是小口喝点鸡丝粥。师傅也不需要人招呼夫人,自己自斟自酌,好不快意。

四个大丫鬟,每次都此轮流着陪宝珠来花房的,宝珠阁里总是有人留守的。对着这师傅俩的相处早就习惯了。一个也就是吃点小粥,一个自顾着喝酒,两人还能谈到一起去。

“小姐以后出阁了,我就吃不到这样的美味了。”席师傅有点感慨。

“就算我以后出嫁了,师傅还可以跟着我啊,我还要伺候师傅终老的。”宝珠不明白,怎么师傅今天的话有点伤感的。

“圣旨下来后,我曾经也担心过,担心小姐受不了。原本想去宝珠阁看看你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你自己一个人想想,一个人静静,无需打搅到你。”席师傅喝了一口米酒,又吃了口烩白菜。“今天看到小姐,小姐似乎已经想通透了。我也就可以放心离去了。”

“师傅你要出远门吗?这次去哪?又有什么奇花异草?”宝珠不觉得奇怪,每年至少有一次,师傅都会出去,回来后,花房里总是会多些品种的。

“我是要远游,说不定就不回来了。”席师傅摇摇头,“小姐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了,我的手艺,小姐也学会了。小姐聪慧,今后定会在花卉养殖这块成就斐然的。听闻南边有一位能人,我想去哪里看看,能不能有办法。没来路府之前,我也是居无定所的,现在也是时候出去了。”

“师傅,你是因为那颗不知名的种子吗?”宝珠问道。

“这四十几年了,那颗种子,我用尽了办法,可是就是不发芽。有时我都怀疑它还是种子啊,火烧不尽,水泡不开。”

那颗不知名的种子,是师傅最宝贵的东西,放在一个白玉小盒里,被师傅郑重收好。前几日那个发了芽的“兰草”,就是因为师傅打开玉盒擦拭种子时,“兰草”才传递了要从空间出来的念头,然后就发了芽。只是一直没长,还是那一点小芽胞。那是大概半个月前,宝珠去看席师傅,碰巧看到师傅打开盒子。

“兰草”在空间里,被宝珠浸在泉水里,都没有发芽。怎么师傅打开玉盒时就有动静了。会不会这“兰草”和师傅的种子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他们就是同源植物?只是这只是宝珠的猜测。

“师傅,你还记得那棵兰草吗?”宝珠不想师傅走,也许这是可以留下师傅的方法呢。那颗种子在师傅心里的重要性,要是能叫种子发芽,师傅应该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小姐是说那天和小少爷一起来看的那棵?”

宝珠不能暴露空间的秘密,可是要怎么说才不让人生疑?

“就是那棵。那颗兰草一样的植物,本来已经枯死了,因为它漂亮的外形,一直没舍得扔,就被我放在花房了。那天我去看师傅,师傅刚好打开玉盒擦拭种子,后来没几天,那颗兰草就活了,还发了小芽。”

“你是说?”席师傅激动了,酒杯里的米酒洒在衣袍上犹自不知。

“我现在也不清楚,那棵兰草跟师傅的种子有什么关系,只是如今那棵兰草虽说发芽了,可是却停止了生长,但也不会凋零。我想也许师傅的那颗种子能让兰草继续生长,而那颗种子也或许有什么变化也说不定。”

“哐当”一声,席师傅站起来时带翻了毛毯上的碗碟,但是他已经顾不上了,冲出了花房。宝珠忙跟着跑出花房,她看师傅情绪激动,怕有个万一,毕竟师傅已过花甲之年了。

席师傅出了花房,径直走向他自己的屋子。在卧室的壁柜里,拿出那个玉盒。抚摸着玉盒,席师傅不禁老泪纵横,花白的胡子上,已经有了晶莹的泪珠。

“你当年留下的这颗种子,我四十多年来,还是没有让它发芽啊。我愧对你啊,现如今,在我行将就木时,有了希望了,那样我下去后见你,也有所交代了。”宝珠一跨进屋子,就是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师傅,你还好吧?”宝珠就怕老人过于激动,身体承受不了。况且还只是猜测,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啊。毕竟四十多年的执念了,看到师傅这样,宝珠有些后悔自己鲁莽了。

“我没事,”席师傅那衣袖擦了把脸,“走走,咱现在就去花房。”抱着玉盒,叫上宝珠,就要回花房。

“郡主,席师傅,那盆兰草已经抱过来了,不用再去花房了。”雅筝已经抱着那盆兰草在屋子签了。

宝珠赞许地看过去,她身边的大丫鬟,能力还是强的,这行动力也不错。要是再让师傅跑一次花房,以现在师傅的情绪,搞不好还真会出问题。

堂屋的八仙桌上,雅筝把那盆兰草放在其上,席师傅把他那宝贝玉盒也放在其上。有些哆嗦着打开玉盒,瞬间有股奇艺的花香飘出,宝珠等人都陶醉了。

“郡主,那棵兰草的小芽长高一点。”一听雅筝这么说,宝珠也发现了,那个小芽现在约莫一寸高了,摇摇晃晃的,看样子还要长。

席师傅可没注意听那些,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玉盒的那颗不知名的种子上。这颗种子他四十年来下来,每一个地方都了如指掌,这会他惊喜地发现,种子的一角陷了进去,或者说缺了一角,那股花香就是从那一角飘出的。只是就一会功夫,就没有了。

这已经让席师傅激动了,“小姐,你的这盆兰草能不能放在我这?”席师傅忐忑地望向宝珠。

“师傅,既然这颗兰草对您的意义这么重大,徒儿就把它留在你这里。”宝珠能清晰地感觉到兰草身上传出的喜悦之情。看来这两样植物,真的有关联。宝珠决定留下兰草,一席师傅对种子的重视,他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两样植物的。只是宝珠不知道,这其中的时间太长了点。

第二十章 耀裕拦车

深夜,定国公府书房,江简牧坐在书桌后,面前放着一摞情报,只是今晚的江简牧,没有在看情报,而是有点神游物外了。

回想起回府路上的一幕,江简牧就有点哭笑不得,他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上至太后皇上,下到五岁的小人儿都对那个女子那么的特别。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让那么多的人,愿意待她好呢?在太极殿时,那女子只是缓步走进朱漆方台,她是雍容娴静的。不是多美貌,只算是中上之姿,只是身上那种恬静的气质,让人不会忘怀。

本来这桩婚事,就是不被认同的,他的年纪足以做她的父亲了,况且路闵歙还是他的老友,经常没事两个老头斗斗嘴。是啊,老头了,已经做祖父的人了,而她还是如花的年纪,一朵正在开放的鲜花,他已是那迟暮的夕阳了。

她有四个哥哥,是家里的幺女,和晓涵同年,和正浩的媳妇是表姐妹,还要喊自己一声世伯。他无法想出,这样的女子,怎么成为他后半生的伴侣?陪他走过为数不多的岁月?

圣旨下来,在府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自己的子女,如何面对媳妇那错愕的眼神,如何面对孙子辈的。

在回府的路上,他的马车被拦了下来。那时的情景,他还记得:

“发生什么事了?”江简牧问大管家。

“老爷,前面有人拦了马车,是安国公府的小少爷。”江苏和答话了。

这两天,路闵歙已经看他不顺眼了,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讲,除了苦笑,江简牧还能做什么,也拉不下那个脸,毕竟要娶她女儿的是他江简牧。江简牧预想过,路府有人会来找他,没想到先来的会是跟宏辉一般大的小人儿,路府目前唯一的嫡孙,路耀裕。

“跟你们国公爷通报一声,就说路府的裕哥儿要见江爷爷。”耀裕还是很有气势的,可是跟着他的两个小厮就未必了。

青书心里哀叹啊:“我的小祖宗哎,那可是定国公,辅国大将军,上过战场,据说一个眼神就能杀人的主。小祖宗你没事,跑到大大路上拦下人家的马车算怎么回事啊?”

脆脆的童音,赶车的把式,又不敢冲撞了这位小主子,没听大管事刚说,那位乃是安国公的嫡孙。

“苏和,你去把他带上车来。”江简牧发话了。

“诺,老爷。”江苏和领命去了。

“路小少爷,我家老爷叫你上车一叙。”江管家走到马车前头,先对着路耀裕行了个礼,路耀裕还了半礼。

“青书、青烟,你们俩就在这儿等着。”路耀裕回头对自己的两个小厮吩咐道,就跟着江管家去了马车。在马车外,江管家还将路耀裕抱上了马车。然后,定国公随行的护卫,就分散在马车周围,阻止可以接近马车的任何人事物。

“裕哥儿给江爷爷请安。”马车里还是很宽敞的,五岁的小人儿还似模似样地先给江简牧请了安。

“裕哥儿免礼。”江简牧不知道,这个小人儿今天一这样的方式来见自己,到底有什么事。

路耀裕见过礼后,就正膝做好。“江爷爷,我是来求你件事的。”毕竟是小孩子啊,在江简牧这样跟自家爷爷一个级别的人物前,直接改变了方式。

“哦,你要求我一件事?怎么,还有你祖父解决不了的。”江简牧问道。

“不是的,是祖父不知道我来这。”小耀裕赶紧澄清。“江爷爷,你能不能不娶小姑姑啊?”

江简牧一愣,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说的是这件事。

“为什么呢?你姑姑让你来的?”尽管是皇上赐婚,断无更改可能,可是一想到是那个女子的意思,江简牧心里就有点不太舒服。

“不是咧,是我自己瞒着府里人,偷偷来的。”路耀裕说,“耀裕有四个姑姑,其他的三个姑姑都已经出嫁了,他们每个都是跟叔叔们差不多的年纪。前天三个姑姑都回来了,来见小姑姑的。我偷听了她们的谈话。姑姑们说,小姑姑是祖母的女儿,竟然嫁人做续弦,还要当祖母了。还说什么把自己卖了,皇上才给小姑姑赏赐的。我不懂什么叫续弦,就偷偷问了青烟,青烟说,就是给人做小老婆。给人养孩子的。我不要小姑姑变成那样。等我长大了,我要养小姑姑。”

听到这里,江简牧已经知道了,虽说是圣旨,可是并不能改变私下里嘲讽两句,那些话,只要是嫡女,都受不了吧。后院的斗争也就是那样。只是不知道那个女子是如何应对的?江简牧突然很想知道。

“那你小姑姑怎么说的,她说要你养她吗?”这时江简牧都没有发现,自己有诱惑小孩子的意思。

“小姑姑说的我听不懂,反正其他三个姑姑出宝珠阁时,脸色都不太好。”小耀裕还是很得意的,好像自己赶跑了那三个姑姑呢。“小姑姑才不要我养的,小姑姑说我以后要养爹娘养媳妇的,可是我也会痒小姑姑的。”小耀裕很坚定。

没有得到想用的答案,江简牧有丝许失望。“裕哥儿,那个是皇上赐婚的,江爷爷不能抗旨。”

“可是江爷爷只要跟姑姑和离就行了,我问过青书,他说只要和离了,小姑姑就会是一个人,以后也会跟以前一样开心。”小耀裕还是没有放弃自己来的目的。

江简牧觉得,路闵歙的这个嫡孙,有一股子坚韧,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那只是平常人家,那个叫青书的小厮,哪里会知道他们这些人家是不能休妻和离的,宁愿选择暴毙病逝。

“那你小姑姑现在不开心吗?”

“没有啊,小姑姑还是跟平时一样。”听到这儿,江简牧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踏实了。

“既然你小姑姑没有不开心,那江爷爷为什么不要娶呢?”江简牧有心情逗逗他了。

“啊?”小人儿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是啊,姑姑没有不开心,为什么不能娶呢?满脸的纠结之色啊。

“可是下人们都说,小姑姑嫁给江爷爷不会幸福的,小姑姑应该嫁给叔叔们一样大的世家子才会幸福。我偷偷去买糖人时,街上的百姓也是这样说的。”对,他就是要小姑姑幸福。

江简牧的脸色有点难看了,这段婚姻就这么不被看好,难道他江简牧连让一个女子幸福的能力都没有了。

“江爷爷,你不会娶小姑姑的,对吧?”小耀裕希冀的眼神望向江简牧。

第二十一章 路遇(一)

“老爷,今天小少爷避开了门房,带着青书青烟两个小厮,拦了定国公的马车。”路管家在向路闵歙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最后还是把这件事上报了。

“裕哥儿吗?”路闵歙摸摸胡子。

“是的,府中的暗卫一直暗中跟着,后来江府的护卫围住了马车,府里的暗卫不敢太靠近,谈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路管家尽职地述说,“不过奴才问过青烟青书,好像小少爷去找定国公,是因为郡主的事。”路管家小心地看着路闵歙的脸色。

“青书青烟两个胆子也大了,今天是去看江老头,明天还不知道怎样的。你按家规惩罚他们一下。”路闵歙漫不经心说着。主子犯了错,从来是下面的奴仆代受。不过青书青烟也太不像话了,是该好好敲打一下。

裕哥儿从小就跟宝珠亲近,找上江简牧也不奇怪,无非就是想让他善待宝珠。路闵歙对这个孙子,还是比较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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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东西都收拾好了,明天就可以去庄子上了。”瑶琴跟宝珠汇报。

“明天先不去了,等盛嬷嬷回来了,咱们再一起去。”宝珠应道。

“盛嬷嬷要回来了吗?”芦笙接口道。

“盛嬷嬷派人送的信,算算时间,也就这两天了。”盛嬷嬷儿子的家不在丰城,在铜州,路上要走五天,这两天也该到了。

“小少爷,你当心脚下。”陶笛的声音。小侄子过来了。

“姑姑,我也要跟你去庄子上住。”这人还没进来的,声音倒是传进来了。门帘被掀起,穿着天青色外袍的小耀裕进来了。

“不行咧,爹说最近夫子给你增加了作业,你要是跟小姑姑去庄子上,学业就要落下。大哥大嫂也不希望你去的,还是要以学业为重的。”宝珠的簪花小楷写得很好,这会在抄《华严经》,这是准备给太后的。

“姑姑,你去跟爹说,爹一定会同意的,我不会落下功课的。姑姑在庄子上也可以教我啊,我觉得姑姑讲的比夫子有趣多了。”

宝珠放下手中的狼毫笔,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臂,“你这样说,不怕夫子听到了,罚你啊?”

“才不会的,夫子可是经常夸我的。”说到这一点,宝珠也承认小侄子是有天赋的,堪称神童。只不过怕发生伤仲永的事,平时路闵歙和路志业都是加倍严格对他的,安国公府的未来,还在他们这一代身上。

“夸你?我可是听说,昨天还被罚了,打了手心。青书青烟每个人还被打了五板子。”宝珠洗好手,用干毛巾擦了。

“那不是因为功课,是祖父因为我偷跑出去才罚的。”小家伙有点委屈了,他觉得自己已经避开门房了,怎么祖父还是知道了?

“你偷跑出去干吗?”宝珠吓了一跳,语气不自觉严厉了。丰城有很多戎朝和余朝的探子,裕哥儿偷跑出去,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也没干什么,不是出去玩的,我是为了姑姑。”耀裕可怜兮兮的说,“我去见江爷爷了。”

“江爷爷?”宝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去请求江爷爷不要娶姑姑!”

宝珠呆住了,这孩子,圣旨呢,怎么能因为他改变。“手还疼不疼?”

“不疼了!”宝珠抓过耀裕的手,仔细看了,只是有点红肿。“可是我没有说服江爷爷,姑姑,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没有,我们家裕哥儿以后可是要做大官的人,怎么会没用呢?”宝珠的眼睛有点酸涩,望着快到自己腰部的小侄子,“裕哥儿以后要是想出门,不用偷偷的,你是路家嫡长孙,就是要出去,也是正大光明的,也好带着护卫。”

“知道了,姑姑。”乖巧地点头,“那我以后做的官比祖父还要打吗?”

“裕哥儿只要努力,就会做到比祖父还大的官。”宝珠忍不住,又习惯性得捏捏小侄子的小脸。

“姑姑,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捏我的脸,不然长大了就不帅了,没有姑娘要嫁给我了。”小耀裕再次向这个经常欺负他的姑姑抗议,小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好好,姑姑不捏了。”宝珠失笑,手又开始痒痒了。

“明天我休沐,姑姑既然不肯带我去庄子,明天一天,姑姑陪我去东区玩,好不好?”趁机提出这次来的目的。姑姑教过他的,提一个不可能的要求,明知对方不会同意,那就再提一个相对低一点的要求,这个要求就是你本来想要的,这样就容易实现。

“好,明天姑姑陪你去玩。”耀裕的嘴角弯弯上翘,姑姑也是这样的呢。

入夜,宝珠继续抄她的《华严经》,这是最初的也是最后的佛法,其思想精深博大,主要讲“事无碍,理无碍,事理无碍,事事无碍”、“法界圆融”的“华藏世界观”。自从宝珠来到这个时代,就再也不是唯物主义者了,她相信这个世界有诸天神佛的。每次抄写经文,也是以十二万分的虔诚,况且太后也偏爱这本经文。

“郡主,该安歇了。”雅筝挑挑灯芯,让它明亮一些。

“我再抄写一小段,一会儿再安置。”宝珠头也不抬。“有胜三昧名安乐,能普救度诸群生,放大光明不思议,令其见者悉调伏。所放光明名善现,若有众生遇此光,必令获益不唐捐,因是得成无上智······”

她路宝珠做不到从凡人的生活转变成诸天菩萨的生活,做不到在当前的环境下超凡入圣,但是她有信心过好每一天。

“我的天呀,这小子精力怎么这么旺盛啊,我的腿都要断了。”宝珠带着小侄子在丰城大道东区一带活动,这才两个多时辰,宝珠就觉得腿不是自己的腿了,就跟灌了铅似的。宝珠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是宅女啊。这样纯粹的逛街,还真是累啊。看来以后还得加强锻炼,这都比不过一个五岁的孩子,说出去也忒丢人了。

“姑姑,前面就是智伟斋,我们进去看看吧。”小侄子的对着宝珠说。

“好,”宝珠应到。也能趁机休息一下,让腿缓一缓啊。

智伟斋是一家老店,专门卖文房四宝及一些配件的。里面的无一不是精品,动辄百两银子。宝珠想的则是,这得赚多少钱啊。她的林锦记一天的收入,也没有这一件物品贵吧。

走进智伟斋,就是扑面而来的书香之气,人进了这里,下意识地都会放慢脚步,沉浸在这墨香里。耀裕也已经读书了,对这些感兴趣也不无奇怪。

洮河砚是出自东朝洮州的一种砚台,其石质细腻,纹理如丝,气色秀润,发墨细快,保温利笔,是一般富贵人家读书人首选的砚台。

第二十二章 路遇(二)

宝珠看中的这款洮河砚,上面雕刻着鲤鱼戏荷叶的图案,有诗云:洮河绿石含风漪,能淬笔锋利如锥,而这块洮河砚恰恰是其中的代表色绿色。宝珠越看越觉得喜欢,伸手去拿了。在宝珠的手刚接触到这块砚台时,另一只手也抓住了这块砚台。

“我倒是谁呢,原来是安国公府的四小姐啊?”另一只手的主人是一位妙龄少女。这位少女身穿浅粉的衣裙,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

“今早出门就有喜鹊在枝头喳喳叫,原来是云麾将军府的蔡二小姐。”宝珠不甘示弱地回道。这位妙龄少女就是蔡府的二小姐蔡齐雯,从小就跟宝珠不合。

“四小姐要买这洮河砚?”蔡齐雯明知故问,“可是怎么办呢,我也看中了这块洮河砚。”

“我先来的,也是我先看中的,这块洮河砚也是我先拿到的。”宝珠真懂不懂,她跟这蔡齐雯是不是八字犯冲,每次遇到总没好事。

“呵呵,笑话,这洮河砚是我先抓到手的,现在就是我的了。”蔡齐雯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砚台。

“那你就买下好了,没买下之前,这块洮河砚还是智伟斋的。”这云淡风轻的语气,气得蔡齐雯想跳脚。

“买下就买下,本小姐难道还买不起吗?”蔡齐雯愤愤不平,凭什么这个该死的丫头可以被册封成郡主,凭什么这个死丫头可以有食邑之地,她父亲还没有呢?妍蒟说的对,这丫头现在就该躲在府里不出门,该是整天寻死觅活,不愿嫁人,而不是现在这样若无其事地有心情来丰城大道东区。

路耀裕本来打算给自己买一只笔的,正在细细地挑选,突然间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挑衅他姑姑,原本还打算上来帮忙的,一看是蔡二小姐,顿时没了兴趣。这蔡二小姐每次就找小姑姑麻烦,奈何每次都会被小姑姑修理,而且还不长记性,就跟飞蛾扑火一样。唉,这人蠢是无药可救的。

“你不买了吗?”宝珠有点稀奇了。

蔡齐雯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买这块洮河砚,只是刚在外面看到路宝珠在智伟斋,就进来了。看到她似乎对这块砚台有兴趣,就下意识地想膈应一番。结果看到宝珠又不太想要这砚台了,又失去了购买的兴趣。如今被宝珠这么一挤兑,觉得不买有下不来面子了。

“伙计,这要多少钱?”蔡齐雯问了在一边当门神的店伙计。

在宝珠挑选砚台时,这个伙计已经悄悄进到里屋,里面上首坐着一中年男子,正在查看账本,掌柜的就在该男子下首不到两步地方站着,伙计对着掌柜说了什么,然后就又悄悄退了出去。

“何事?”中年男子开口了,声音有磁性,带着淡淡的威严,显得成熟稳重。若不是重要之事,伙计是不敢在这时进来打扰的。

“柔嘉郡主正在外厅。”掌柜如实说了,头复又低下去。

中年男子手一顿,继续看账本。里屋有恢复了伙计进来前的安静,只有轻微地呼吸音。

“小姐,你这眼光真好。这块是最近不倒翁大师大徒弟新制作的,这样是也就两块,一块在当今六皇子府里,剩下这一块,就是您手里的这块。不倒翁大师的大徒弟采用的透雕工艺,这荷花下贮满清水,则成了充满自然生趣的莲池图”店伙计一看有顾客要买,忙不遗余力的推销起来。“这位小姐,敝店小本经营,概不赊欠,承惠,纹银六百两。”

宝珠觉得这个店伙计真有喜感啊,世人都知道,不倒翁大师在砚台制作上,是大师级水准。这位大师,制作的砚台从来只有一个,而且从来就不会出现在市面上。一经制作出来,总是被那些大家族收购了。这不倒翁大师的徒弟,想来制作的也不会差,这不就要六百两银子的。

“怎么,蔡二小姐今天没带够银子?”宝珠看到蔡齐雯一听到伙计说要六百两时,脸上的不自然之色,就知道这砚台,蔡二小姐今天是买不走的。

她们这些小姐平时出门,身上也会有千两银子的,不过看蔡齐雯身后的家丁拎的大包小包,就知道她今天银子应该花了不少。本来以蔡二小姐的家世,事后可以去云麾将军府拿银子,但刚那伙计说了,概不赊欠啊。

“这位小姐,你这样就不对了,人家小姐也没干什么,你不用这么咄咄逼人吧?”宝珠愕然,这又是哪来的英雄,救美了。也是,跟蔡齐雯这种丽质佳人,宝珠站人旁边就是杂草。可是宝珠身上的衣服,是绚带绣啊,没看出来?太低调了?

宝珠饶有兴趣的打量了这位出头的公子,只见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俊美的脸庞上挂着丝许的笑意,这整个一翩翩美少年是也。

看到宝珠似笑非笑的眼神,那男子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这位小姐只是没带够银子,你这样穷追不舍,不是君子所为。”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是小女子。”宝珠笑吟吟道。“这位公子,你若是有心,大可以买下。”耀裕在这个时候,已经站到宝珠身边了,伸手抓住了宝珠的手。

智伟斋平时都很安静有序的,今天一下子出现了英雄救美的戏码,开放的东人立马觉得有热闹可看,三两一群的进了智伟斋,打着买文房四宝的幌子,实际上就是看戏来着。果然,人的八卦天性,爱看热闹,换了一个时空依旧如此。

“公子,我也就是看这洮河砚好看,想买下,付钱的时候才发现没有带够银子。”蔡齐雯恨死这个多管闲事的男子的,要不是他,她怎么会当众承认没带够银子。想她堂堂蔡府二小姐,竟然买块砚台的银子都没有,不要到明天,只要今天出了这个智伟斋,丰城的千金闺秀还指不定怎么嘲笑她的。现在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路妹妹,姐姐今儿个就不买了,妹妹既然喜欢,就拿去吧。”说完还微有些痛心地很隐晦地又看看手里的砚台,万分不舍地放到柜台的托盘里。

“这怎么行,原本就是小姐你先看上的,怎么能不买了呢。”美少年有点不忍心了,这样的佳人,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不开心的。“路小姐是吧,这位小姐既然是你姐姐,自古以来,长幼有序,你这样就是对姐姐的不敬。还不向你姐姐道歉,并表示不跟······”

“我家小姐姓蔡。”蔡齐雯身后的丫鬟很有眼色地说出了自家小姐的姓氏。

“并表示不跟蔡小姐争这块洮河砚。”美少年总算如愿得到了心仪佳人的姓了。下一步,就该是芳名了。

第二十三章 路遇(三)

这又是一个精虫上脑的家伙,看他身上的衣袍,也不知哪儿的富二代。应该不是丰城的,可能外地的,或者其他两国也说不定。一看到美貌的女子,是非黑白都不管了。好像刚才宝珠还没进店时,这男子就在店里了,倒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请问这位公子贵姓?”宝珠用力抓紧了耀裕的手,提醒他不要冲动,没有让他插手这件事。

“免贵姓吕。”吕公子很是有一股子傲气。

“吕公子,我记得在我进这家店前,你已经在店里了,小女子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你是没看到我先进的店,看中的这块砚台?还是从蔡二小姐进店了,就没看到别的?”宝珠也有点生气了,还真当她好欺负啊,泥人还有三分火气的。

周围的人有人哄笑起来了,看来这家伙就是想英雄救美来着,颠倒黑白。

听到这笑声,吕公子有点挂不住了面子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你若是有钱,大可以买下这砚台。买下后,你是砸了扔了还是送人了,那都是你自己的事。现在你既然还没买,那么这块砚台还不是你的。”宝珠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要讨好佳人可以,买了送就是了;若是没钱,就一边凉快去,别在这瞎囔囔。

“买就买,”吕公子觉得今儿个要是不在美人面前路出一手,以后还这么面对美人啊。“伙计,这多少钱?”

“承惠,纹银六百两,概不赊欠。”智伟斋的伙计很尽职地报出价格。

“六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就这破砚台?”吕公子突然的高声调,吓了伙计一跳。

伙计不高兴了,这家伙看着似模似样的,原来就是个绣花枕头。“智伟斋是百年老店了,向来童叟无欺。您说的那破砚台,是不倒翁大师的大徒弟制作的洮河砚台。”伙计有点鄙视这个吕公子了。

这下四周的人更加笑得大声了,这吕公子不认识洮河砚,看来身份也不高啊。

宝珠松开小侄子的手,错开面红耳赤的吕公子。“蔡二小姐,你这次可是失算了,你找的那吕公子,看到了吧,你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啊。”宝珠站在蔡齐雯的旁边,声音小的也就她们两个能够听见。

蔡齐雯气的,这个吕公子也太不顶事了,就被路宝珠这个臭丫头一激,就掉进了人家挖好的陷阱了。其实这还真不是宝珠设计的,原以为这吕公子怎么着也是个富二代,能进智伟斋买东西的,哪会连六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还嫌贵。

“谁说我不买了?”吕公子总算从窘迫中回个神来,今天他是一定会买下这砚台的,不然以后还怎么出去混。“六百两是吧,本公子付得起。”吕公子从口袋里掏出银票,递给伙计。

“好咧,”小伙计一看吕公子买下了砚台,就知道无论最后怎么样,今天他这赏钱是少不了。“公子,您看,你这只有五百五十两,还差五十两。”

“加上这个玉扳指应该够了,”吕公子恨恨的从手上褪下一个扳指。小伙计拿起来看了又看,“这是真的,当初可花了我六十两银子。”一看伙计那样,吕公子那个气啊。

“总要看清楚,不然不是把我卖了都还不起。”这样一说,吕公子心里的气总算顺了一点。

“这位公子,我给您包上。”伙计还是有职业道德的。

拿着包好的砚台,吕公子走到蔡齐雯面前,“蔡小姐,还请你收下。”

就这样的癞蛤蟆,还想打她的主意,蔡齐雯觉得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一个眼神过去,贴身伺候的丫鬟就上前挡住了。

“吕公子,这礼物我不能收,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蔡齐雯推却了。

“你怎么能不收呢?这是我花光身上的银子才买下的,你不能不收。”吕公子有点魔怔了,就要往蔡齐雯面前送,蔡齐雯的丫鬟哪能让他进小姐的身,一个手势,蔡府的家丁就冲上来围住了蔡齐雯,不让吕公子靠近自家小姐。

宝珠一看这场面,觉得还是远离蔡齐雯一点好,免得遭了池鱼之殃。宝珠转身往回走,打算带着裕哥儿回去了。今天没买成,还是下次吧。

吕公子和他的小厮跟蔡府的家丁纠缠之中,那块珍贵的洮河砚就掉到了地上,又不知被谁踢出了人群,谁也没注意到。被家丁围住的蔡齐雯一看宝珠就这样走了,顿时觉得心口堵得难受。怎么她路宝珠就不摔倒的?突然蔡齐雯想到了什么,只要今天路宝珠摔倒了,她的气就出了。要是再被家丁压到身下,看你还敢嚣张,还能嫁到定国公府最你的一品国夫人。若是搅黄了她的婚事,父亲也会夸奖她吧。

于是在蔡齐雯有意识的谋划下,智伟斋的大门被堵上了。宝珠一看,这出不去,于是只好再次退回来,等那边解决了再说。只是奇怪的是,智伟斋的掌柜怎么没出来处理这事,任由这他们在智伟斋吵闹。

“姑姑,你还好吧?”小耀裕牵着宝珠的手,抬起头问了。

“怎么这么问呢?”宝珠笑眯眯地看着小侄子。

“刚刚那个吕公子什么的,那样跟你说话,还欺负你,你不生气吗?”

“姑姑是有点生气,但是那种人不能影响姑姑的情绪。姑姑不是已经整治过他了吗,你看现在,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裕哥儿,武力并不能解决一切,如果某件事,你有更好的方法,就不需要动用武力。”

“就像那个吕公子一样吗?”小耀裕瞟瞟混乱中的吕公子。

“嗯,裕哥儿就是聪明。”宝珠伸手捏捏小侄子的脸蛋,“你有能力解决你看不顺眼的人,而又不要自己动手,顺便祸水东引,给其他一个人教训,何乐而不为呢?”

小耀裕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她这小姑姑怎么就是动不动捏他咧。

姑侄俩谈的太开心,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混乱的人群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宝珠就觉得有东西朝她倒过来,宝珠急忙向后退,退了两步时,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人就向后倒去,也看清倒过来竟然是一个蔡府的家丁。这要是倒在她身上,宝珠打了一个冷颤,不敢想象。

因为事发突然,宝珠带来的两个丫鬟都来不及反应,小耀裕又太小,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宝珠绝望了,只见两个大丫鬟脸色灰白地飞扑过来,小耀裕嘴一咧,泪珠已经开始打转了。

第二十四章 路遇(四)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宝珠疑惑,感觉有人抱着她。这个意识一入脑海,宝珠的身子就僵住了,大脑里不时闪现的就是“完了”这两个字。

“别怕,是我!”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起丝丝细发飘扬。

宝珠抬起头,这才看清来人:身上穿着丈青色的衣袍,五官轮廓分明,两道浓浓的眉毛泛着柔柔的涟漪,幽暗深邃的眸子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鬓角隐藏的灰白色,下颌的山羊胡,都昭示着来人的年纪。尽管如此,宝珠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俊美的中年大叔。

“郡主!”“姑姑!”“郡主”三道不同的声音,应该是雅筝陶笛两个大丫鬟,还有小侄子耀裕。

宝珠回过神来了,这人好像有点面熟啊,在什么地方见过。

“姑姑,你没事了吧?”小侄子拉过宝珠,仔细观看了一遍。雅筝陶笛也上前,担忧的眼神一览无余。

“我没事。”宝珠的神色有点不自然,她总算想起这人是谁了。

“江爷爷,还好你接住了姑姑,也踢飞了那个坏蛋。”耀裕尽管小,但还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宝珠这才发现,那个倒向他的家丁,已经倒在智伟斋的门前了。

在宝珠讲目光转到江简牧身上时,“他没事,只是晕厥过去了。”江简牧的声音已经恢复了一贯以来的威严,只是别在身后的双手传来了刚才怀里那个女子的温度。

“谢谢江······江公爷刚才施以援手。”宝珠向江简牧行了一礼,世伯是叫不出口了。还是很不自在,这个男人,会是她今后的依靠,会是她的天。

江简牧刚才在看到那个家丁倒向宝珠时,心里就有股怒气,控制不住往上串。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冲了出去,接住了宝珠,还顺脚将那个该死的家丁踹了出去。原本他放任那个姓吕的小子跟蔡家那个丫头,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的,结果却差点害到了宝珠。宝珠一向他道谢,他就觉得受之有愧。

刚才谁也没看清江简牧是怎么接住宝珠的,蔡齐雯甚至连嘴角得意的笑意都没来得及收起,就结束了。在那家丁飞出去时,混乱中的人才住了手。

月掌柜这时赶出来了,刚才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风,然后老爷就出去了。

“智伟斋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这位公子,就你刚才的行为,我会向丰城府尹说明的。你们打坏的店里的设施,要照价赔偿。”月掌柜不客气了,在自己老爷面前,欺负了自己未来的夫人,还想有好日子过。

这位倒霉的吕公子,原本只是想博美人一笑,结果把自己弄进府尹大牢里了。罪名就是故意毁坏私人财物,在大牢呆了两天,家里人花费了千两银子,才把人给弄出来了。当然这是后话。

“蔡二小姐,你今天的行为,我会向蔡将军讨个说法的。”江简牧冷声对着蔡齐雯说道。蔡齐雯欲哭无泪,平时也是这样欺负宝珠的,尽管每次都没得了好处,但是还真没想到这次弄到闹到父亲面前。一想到,可能要面临的惩罚,蔡齐雯腿一软。幸亏丫鬟见机快,还没让她摔倒。

以蔡齐雯的身份,是没有见过江简牧的,只是刚才件江简牧散发的气势,还那么轻描淡写的语气,又听到他姓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蔡齐雯都不敢争辩,就由丫鬟扶着上了马车,打道回府了。后来的二个月,宝珠都没有见到过蔡齐雯,听说被蔡将军禁足了。

两个丫鬟跟江简牧见了礼,知道这就是以后自家郡主的夫君,心情也有说不出的复杂。

“走吧。”江简牧开口了,就这么站着也不是一回事啊,弄的大家都尴尬。

宝珠将看向江简牧,“去哪?”

“先去吃点东西,看样子你们从早上出门,都没有好好吃过食物。”宝珠有点脸红,原来是耀裕这家伙,肚子再叫了。

“姑姑,我饿了,咱们就去婺源酒楼。那里的饭食可好吃了。”小侄子又使出了他的撒手铐了,每次只要一撒娇,姑姑都会答应的,当然只是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小姑姑对他可严格了,有些事一点步都不让的。

“好,我们就去婺源酒楼。”宝珠道好。

本来他们自己可以去的,只是后面跟了一个尾巴,还是大尾巴。“姑姑,江爷爷也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也许吧。可能他也走累了,要吃点食物。”宝珠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哪知道为什么江简牧跟着来啊,他们这样的组合,看上去好奇怪啊。可是总不能不让人去啊,婺源酒楼开门做生意的,哪有赶客人走的道理。

一进婺源酒楼,就有店伙计来招呼了。“江老爷,您楼上请。”这伙计还认识江简牧,看来也是经常来的主。

到了二楼的包间,点好了吃食,伙计尽职地关上房门,就出去了。

三个主子坐在座位上,不说话,下人也不敢私自开口。

“你们下去自己吃点什么,不要在这伺候了。”江简牧开口了。他的随从就退下去了,雅筝陶笛看了看宝珠,在看到宝珠点头了,也行了一个礼下去了。

包间里就剩下三个人,一时间又陷入沉默。一直持续到店伙计上了吃食,宝珠和耀裕安静的吃着,江简牧没动筷子。

“江爷爷,你不吃吗?”耀裕问了。

“我还不怎么饿,你先吃吧。”

耀裕哦了一声,就继续埋头苦吃,这顿饭食吃的真不舒服,太压抑了。“姑姑慢吃,江爷爷慢吃,我刚看到酒楼门楼有卖糖葫芦的,我下去买一根。”小耀裕受不了,找了个借口开溜。

那天找了江爷爷,回来后祖父跟他谈话了,他知道小姑姑嫁给江爷爷是改变不了的。为了让姑姑幸福,就不可以再跟江爷爷或是姑姑说那些不成亲的话。耀裕也知道,圣旨下了,姑姑就可以单独跟江爷爷在一起了。

东朝的风气开放,男女订婚后,父母是不反对私下来往的,而且还很乐意见到。成亲前就培养出感情,也是好事,但是该守的礼还是要守的。

一时间,只有宝珠在慢慢吃着。“今天谢谢你。”宝珠开口了。

江简牧正拿着筷子,准备夹筷糕点给宝珠的,看她那样子,吃的太少了。“没什么,应该的。”是啊,应该的,他是她的夫君,都不用谈谢的。

第二十五章 二妞和灵芝

江简牧还是将糕点夹到了宝珠面前碗碟里,宝珠不喜欢甜食的,面前的这块糕点就是咸的。她夹过,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

“你怎么想到买砚台的?”没话找话的说。

宝珠放下筷子,她吃饱了。“裕哥儿已经进学了,今天过去,就是想看看有没有适合他的毛笔。那块洮河砚,其实我只是觉得上面的鲤鱼戏莲叶雕得不错,就想买下来,等四哥生日时,送给他的。没想到,在那儿,会遇到蔡二小姐。”

宝珠不打算隐瞒,如果以后他们要一起生活一辈子,那就该将真实的一面让他知晓。“蔡二小姐和我,似乎生来就八字犯冲,每次我们碰到一起,总会有所摩擦。”宝珠相信,江简牧是过来人,对后宅的这些斗争是有所了解的。

“你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对你有看法?”江简牧想不明白,为什么宝珠就愿意告诉她这些。

“呵呵,”宝珠笑了,“我相信江公爷你不会,你是做的事的人,跟爹爹一样。”

江简牧被噎了一下,“你就不怕我认清了你,以后会不喜?”

“若是不喜的话,并不会因为认清了我才不喜。”宝珠嘴角有点苦涩,是啊,他是一个心智成熟的男人,又掌握着西北四十五万大军。在他眼中,她就是一个刚及笄,还不成熟的小女孩,跟他女儿一样。这样的她,绝不会是他的良配。看来婚后的道路,不好走啊。

看着宝珠那苦涩的笑容,江简牧脱口而出:“如果你不嫌我老的话,不嫌我足以做你的父亲,不嫌我儿女一堆,你可以试着接受我吗?”

幻听了吧,刚才在说什么,宝珠错愕了,惊悚了。这次换江简牧苦笑了,他怎么就冲动了呢?又不是刚弱冠的少年,懵懂无知。他后悔了,这样会吓到她吧?包间再次陷入无声。良久,久得他都坐不住了。

“好。”宝珠轻启樱唇。

震惊,江简牧不相信他听到的,目光定格在宝珠脸上。想从她脸上看出后悔犹疑的神色,但是没有,她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他。

宝珠也是没办法啊,不管怎么样,她不可能和离,不可能离开江家,就算是死了,还是会葬进江家的祖坟。既然江简牧都愿意试着接受她了,她有为什么不试着接受他呢?这无关情爱。宝珠相信江简牧这时也没有爱上她,他这样说了,只是让自己的生活好过,宝珠也想让自己今后的生活好过。有了江简牧的支持,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要在她身边,就是一种表态了,这也算是双赢。

“吃好了吗?”江简牧换了一个话题。

“好了。”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江简牧率先起身,走出包间。

“郡主,别睡在外面,着凉了就不好。”午后的阳光照得暖洋洋的,有点瞌睡了。

“嬷嬷,没事,我就是眯一会。这不还盖着毛毯吗?”宝珠笑着对盛嬷嬷说。

“郡主,这庄子可不比丰城,这边临近山林,湿气也更重一点。万一着凉了,鱼大夫又不在这边,可是麻烦。”盛嬷嬷还是觉得宝珠应该回屋睡着,身子要紧。

“好啦。嬷嬷,我知道了。这不是正午刚过,太阳也不错,你就让我晒晒,不然都要长毛了。”宝珠央求着。

“那再拿条毯子。”盛嬷嬷无奈,又拿了毯子出来,给宝珠盖上,还仔细掖好了,还放心。

宝珠躺在摇椅上,眯着眼,悠闲的享受这午后的阳光。看着像睡着了,其实意识已经进了空间。空间还是一如既往啊,那块八分的地,那汪泉水,那块平台,以及四周雾蒙蒙的一片,寸步难行。

宝珠的身体也是可以进去的,但是只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会被自行送出空间。一般情况下,宝珠是不让身体进去的,风险太大啊,就怕空间一个承受不住,塌陷了。

而且这人消失了,丫鬟们还不闹翻天了。以后嫁人了估计可行,江简牧只要不在就行。东朝的闺秀,晚上睡觉,房间的侧面,守夜的丫鬟会在。这人要是不见了,丫鬟还是能发觉的。

宝珠将埋在土里的会员卡拿出来,不错都已经有了七色光,这批的会员卡也都弄好了,过两天回了丰城,找个机会,让雅筝拿去下面的铺子。

这批药材,宝珠种的是三七和地榆,这两种药材都是止血的。从知道自己会嫁到定国公府,宝珠就加大了一些治疗外伤的中草药,也许有一天能够用的到,放着也没事。将收好的药材放在平台静止的一半,宝珠又去泉水里老珠子了。

泉水的珠子是宝珠给的统称,其实都是一些珠宝玉石,还有一些在宝珠看来是石头一样的东西,现在宝珠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就放在那不管。府里的家人,宝珠都拿了合适的珠子做成不同的东西送出去。就像给爹的是做成麒麟的纸镇,给娘的就是镶嵌在发簪上的蓝宝石。

宝珠自己有铺子,平时也经常出去,所以家里人也不怀疑这些东西的来源。这次来泉水里找珠子,宝珠是想送给江简牧的。自从那次婺源酒楼之行,江简牧都会时不时送些东西给宝珠,这一晃,都一个月过去了。宝珠也没有什么回礼,有时绣个荷包,有时自己作的画,有时干脆什么都不回。

府里人也乐意见到这样,不管怎样,江简牧这样的态度,不光是做给太后和皇上看的,也是做给江府路府看的。只是宝珠就会想,这些又有多少是为了自己的?

送什么东西好呢?宝珠头疼了,这送东西还真是门学问。

“郡主,醒醒。”瑶琴轻轻推了推宝珠。

宝珠赶忙出了空间,睁开眼。“什么事?”

“郡主,田二宝家的求见您。”瑶琴说明了缘由。田二宝是这个庄子上的管事,一家子的卖身契都在宝珠手里,一直还算尽心。这会求见,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带她进来!”宝珠吩咐到。

“诺。”瑶琴领命下去。

田二宝家的一得了准信,就急急跑进来。一到宝珠面前,就跪下了。“郡主,求您救救我家二妞。”

“田婶子,你先别急,发生什么事了?”宝珠一看这样,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们解决不了的事。

从田婶子的叙说中,宝珠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二妞是田婶子的二女儿,嫁给了庄子上的大壮,一家人也是住在庄子上的。今年二十岁的二妞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前段时间,二妞回娘家时,就提了一下,说是觉得胃不舒服。乡下百姓,也没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以为是消化不好,就去药铺里配了点药,就吃了。

前天,二妞带着丈夫孩子回娘家,自家小弟到了说亲的时候,田二宝就让女儿女婿回来商量一下。原本好好的,不成想二妞给鸡喂食时,就突然晕倒了。这可吓坏了一家人,忙请了大夫给瞧瞧。结果大夫诊治后,说是湿热疫毒内侵、邪伏血分、以至正气亏损,气血失调,其实就是我们现在认为的肝炎。大夫给开了药,可是药引却让田二宝一家束手无策。

在一家人毫无头绪之时,大夫给他们一个建议,就是向庄子的主人求药。本来这个庄子就是供应林锦记的材料产地,大夫不知道具体是谁,可是林锦记的大名谁都听说过,想来弄到药引不难。

田婶子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当即就要去求见郡主,求她赐药。但是田二宝不同意,他们只是奴仆下人,怎么能因这点事就求到郡主面前。况且那药引也是金贵的,也不是随便就能拿出来的。

田婶子虽然知道自家男人说的在理,可是还是忍不住伤心。没有了那味药引,二妞的病就没法好了。这两天看着女儿蜡黄的脸色,疼得嘴唇直哆嗦,一直没能下地,田婶子就止不住偷偷抹泪。就在刚才,二妞又犯疼了,女婿在一旁急得直跺脚,田二宝在院子里一个劲抽水烟。田婶子狠狠心,找了个借口出门,就求到了宝珠面前。

“田婶子,大夫看的药引是什么?”陶笛问了。

田二宝家的,抬头偷偷打量了下宝珠,才开口:“灵芝,十年生的。”

盛嬷嬷陶笛瑶琴几个头倒吸一口气,这还真是金贵物事。灵芝在东朝原本就不多,就是有,也都是一两年的,而且就在富贵人家手里。灵芝主要生产在余国,那边多,东朝的上了年份的灵芝,一般都是从余朝进口的。

“田二宝家的,你知道灵芝有多金贵,也是你说求就求得到的。”盛嬷嬷语气有点不高兴了,她们家郡主,就算有灵芝,也是要留着保命的,哪能就这样随便赏了人。就算一般的富贵人家,也是不见得有灵芝的,况且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是没有那个命能吃到灵芝的。

“就是,田二宝家的,我们敬你,才称你一声婶子,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瑶琴有些后悔把她引进来了。这有人太不识规矩了。

“郡主,奴婢知道这不合规矩,可是奴婢不能眼睁睁看着二妞就这么去了,留下两个孩子,奴婢不忍心啊,还求郡主开恩?”田二宝家的的不住的给宝珠磕头,老泪纵横的,那张脸更是不能见人,额角已经有血色了。

第二十六章 樱花林

宝珠有灵芝,别说十年生的,百年千年的都有,可是要拿出来救二妞,又不太引人注目,就是个问题了。灵芝在东朝本来就稀少,而宝珠随随便便就拿出来救治一个下人,这就值得人回味了。

这一耽搁,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你先起来吧。”宝珠向瑶琴丢了一个眼色,瑶琴会意的上来就要搀扶起田婶子。

“郡主,奴婢知道这个要求是不应该,可是奴婢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啊。”田婶子没有起来,依旧跪在宝珠面前哀求。

“田婶子,二妞是路家的下人,这些年你们一家做事也是本分的,将庄子打理的井井有条。如今二妞得了这病,能够有法子救她,我当然也会尽一份心力。”宝珠说,“你先起来,我可以给你灵芝。只是这灵芝是珍贵的,我手里也没有多少。”

田二宝家的在宝珠的话语下,已经停止了哭泣。“嬷嬷,这次我来庄子上,娘不放心,让我带上的那个杉木的盒子,里面就有几片灵芝的切片,你去取两片来。”盛嬷嬷领命去了。

田二宝家的的千恩万谢,又一次跪下给宝珠磕头,“郡主的大恩大德,奴婢一家子都不会忘记的,今后做牛做马,来世结草衔环也要报答郡主的恩情。”

“田婶子,这灵芝来之不易,我手上也就五片,回去后,就给二妞用上,切不可耽误了。”盛嬷嬷拿了两片灵芝切片,包好了递给了田二宝家的。宝珠有很多灵芝,但是却只给了田二宝家的两片切片,一来是给多了不要解释灵芝的来源,而来则是她还要考虑到盛嬷嬷几个的心情。

田二宝家的抹着泪走了,带着对宝珠的无尽感激。

“你们是不是很压一我会将灵芝给二妞治病?”宝珠的目光一一扫过四个大丫鬟和盛嬷嬷。“从你们进了宝珠阁起,只要忠心,不做错事,平时我也没亏待你们。二妞我都没见过面,我还拿出灵芝救她,是因为她是路府的下人,他们一家子也一直在庄子上效力,兢兢业业。这些年下来,也够得上两片灵芝切片了。你们以后如果有用到救命的,只要我手里有的,我都会拿出来。”

“郡主菩萨心肠。”盛嬷嬷看着这个她一手奶大的女子,觉得无限欣慰。

“奴婢们谢郡主关心。”四个大丫鬟给宝珠行了一礼。

宝珠不会说给这些丫鬟什么平等的观念,那样会害了他们,也会还了自己。让她们觉得这些本来就是应该,而是要告诉她们,只要你办事认真,没有背叛之心,那么我就会对你好;但是你要是背叛我,也别怪我不念主仆之情。

被二妞的事一打岔,宝珠没有了再躺回去的想法,于是带上芦笙雅筝,去外面走走。

三月份的天气,已经脱去了大衣,换上春衫。宝珠穿了一件绛紫色的烟纱散花裙,外面罩了件月白蝶纹小坎肩。瑶琴今天梳的双平髻,十六岁的少女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就这样一路走过。田里干活的佃农,在宝珠走过时,都会停下手里的活,给宝珠行礼。佃农们觉得,这位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跟九天的仙女一样。

宝珠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农田对面的那一片樱花林。今年天气暖和,樱花林的樱花早就开了,这次宝珠来庄子,其中一项事项就是看樱花的。这种纯粹的观赏性的花,宝珠没有种植很多,也就百来棵。就这,还被路夫人笑骂不会过日子的。

路夫人别说女儿只是种了百来棵的樱花,就是将庄子上的地全中了樱花,也会支持女儿的。他们这样的人家,还在乎女儿种樱花那点地,只要女儿开心就好。

宝珠种上樱花林,其实在于前世,宝珠去过无锡鼋头渚一次。那次恰好是赏樱时节,每当有微风吹过,樱花随风飘舞,那场景,宝珠觉得很美。于是等这世有条件了,宝珠就在自家庄子上种上了樱花。

樱花,别名山樱花,树皮紫褐色,平滑有光泽,有横纹。叶互生,椭圆形或倒卵状椭圆形,边缘有芒齿,先端尖而有腺体,表面深绿色,有光泽,背面稍淡。托叶披针状线形,边缘细裂呈锯齿状,裂端有腺。花每支三五朵,成伞状花序,萼片水平开展,花瓣先端有缺刻。宝珠的这片樱花林,花有红、粉红、朱红、艳红、白、粉白,盛开时节,满树烂漫,如云似霞,极其美丽。

樱花林中,漫天飞舞的樱花,伴随了翩翩起舞的女子。风轻轻的吹过,撩起她的长裙,黑发缓缓的晃动着,一片片粉红近乎莹白色的樱花瓣,从树梢飘落,在她的身畔曼妙的飞舞。风将她的长发吹起,轻轻的掠过粉白的脸颊,和着飘落的樱花,在空中飘扬着。她唇边的微笑,在阳光里宛若天使的翅膀般透明…那女子笑得是那样开怀。江简牧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直到很多年后,还一直深藏在他的记忆中。

宝珠沉浸在这樱花的气息中,有些醉了,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宁静温馨。在睁眼的刹那,她看到江简牧缓缓朝她走来。今天的他也是穿了绛紫色的长袍,腰带上挂的真是宝珠送他的荷包。宝珠呆愣一下,脸突然红了。他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了多少?

江简牧走到宝珠面前,停下了,“怎么不跳了?”

他看到了吧,不然也不会这样问了。“跳完了啊。”眼前的女子慧黠地一笑。

“你怎么来了?”宝珠经过了一个月的适应,已经能够不将江简牧当成长辈来看了,在他面前也自然了。

江简牧伸出手掌,接住了正在飘落的樱花。没一会儿,已经将手心覆盖了。“来看看你。”

“哦。”宝珠没想到会这样直接,也是,到了他那个年纪,那个地位,没有必要跟她打哑谜的。这样道出来意,反而更加正常,更加光明磊落。

“去了庄子,下人说,你在这边。”算是解释了怎么找到她的。

“你要留下来吃完晚饭在回去吗?”话一说出口,宝珠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她怎么就能留他吃晚饭呢?虽说是未婚夫妻,庄子上也有很多下人,但这话不该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说的。再说,也不熟,他这会回丰城吃也来得及。

看着宝珠一脸懊恼的神色,江简牧心情好了,嘴角向上弯起了一个好看弧度,“好啊!”一听他的回答,宝珠更加气结了。看他那欠扁的笑容,宝珠恨不得上前给他一拳。奈何也就是心里想想,宝珠不会武功,让她在辅国大将军面前动手,还不是找死的行为。

“你想吃什么,我让她们去准备?”宝珠恨得牙痒痒,手也痒痒。

听着宝珠咬牙切齿地声音,江简牧的心情更好了。“我不挑食,庄子上你平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过要是有肉米鱼唇就更好了。”

还不挑食?还要吃肉米鱼唇?这时节,哪有新鲜的冬笋,只能用春笋代替了。肉米鱼唇就是一个慢细活:将水发鱼唇切成条;鱼唇条与生葱结、生姜片、料酒一起下沸水锅烧半柱香,捞起去葱结、姜片待用;精肉切肉米;笋削去外皮,洗净,切片;香菇去蒂,洗净,切菱形(每朵切4片);锅置旺火上,下花生油烧热,将肉米下锅煸炒一下,加入高汤、鱼唇条、香菇、笋片、酱油、白糖烩一烩;再用湿淀粉勾薄芡,下香醋、味精调匀装盘,淋上香油即成。

宝珠让芦笙雅筝先回去准备晚饭,有江简牧在这,安全问题是不用担心了,两个丫鬟很放心地将自己郡主交给了江简牧,就回去了。

“你来只是看看我吗?”待两个丫鬟走远,宝珠问了。江简牧不是那种儿女情长的,况且他们两个之间也没有情爱。

“怎么,我就不能只是来看看你?”江简牧反问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宝珠觉得,我是好心地关心一下。

“听说你在庄子上种了一片樱花林,我是来赏花的。”江简牧很是好心的解围了。

“您觉得怎么样?”宝珠都用上敬词。

“很美,美不胜收。”

“这片樱花林是我坚持要种的,娘还为此说我呢。”宝珠觉得,有人欣赏,也不枉费她种植这片樱花林了。她以为江简牧称赞的是樱花林,而江简牧说的则是眼前的这个女子。这个女子身上有种奇异的力量,能让人安静下来。虽然她的容貌在上流社会中,处于垫底的角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江简牧觉得他比那些绝色美人也不遑多让。

“刚才你跳的舞很好看,你能为我再舞一支吗?”江简牧看着宝珠。宝珠点点头,他知道江简牧这次来肯定是有什么的事的,但是他不愿意说,宝珠也不勉强。能够减轻他的烦恼,她还是愿意做的。

随着宝珠舞姿起,传来了一曲箫声。江简牧不知从哪拿来的玉箫,他吹奏的是《春晓吟》,宝珠跟着箫声,在樱花树下起舞,树上的樱花无风而落,飘落在那两人身下。女子在起舞,男子在奏箫,樱花树下就是这样一幅唯美的景象。

“老陆,你有没有感动,有点流泪的冲动。”张翼新用胳膊拱了拱身边的陆一名。

“你老头就是话多,公爷能放开心情,有雅致吹上一曲,不正是我等所希望的。”陆一名眯着眼看着樱花林,那样和谐的景象,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他想,柔嘉郡主一定会治愈公爷的,每年的今天,将不再是灰色的。

★本文中采用的时间是农历记法,农历的三月份,樱花已经盛开了。

第二十七章 信物

“这个是合川桃片,这是灯芯糕,最近闲着没事做出来的,你带点回去尝尝。”宝珠在往食盒里装糕点,“不知道你的口味,就都做了一些。糕点表皮有花纹的,是咸的,没有的是甜的。”

“这些花了不少心思吧?”江简牧看着碟子里各式形状的糕点,有植物的,有动物的,有些动物他都不认识,想来是宝珠想象中的。

“也没有,都是觉得好看,府里的几个小辈都喜欢。”

“你动手做的?”江简牧看着装糕点的宝珠,女子神情是那样专注,就像对待稀世珍宝。这一刻,时间要是静止了该多好。

“都是庄子上的下人做的,我也就是在一边看着,弄了一些花型。”宝珠喜欢吃食,也经常下厨,不过今天还真是没有动手做。来庄子上了,还自己动手,多累啊。

“好了,”宝珠盖上食盒的盖子,“可能比不上你府里的糕点厨子,你将就着吃一点,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啰嗦!”江简牧就给了两字。

什么人啊,不吃拉倒啊,还真当自己大老爷了,本郡主也不伺候了。

“老爷,马已经备好了,该启程了。”屋外传来了张翼新的声音。

“知道了,你先下去。”江简牧吩咐到。“我回去了。”

“哦。走好。”宝珠回答。

“就这样?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江简牧不满意了。

“路上小心。”宝珠总算憋出了合适的了。

江简牧无奈,这丫头,唉!门帘被丫鬟卷起,已经跨出门槛的江简牧,突然停下来,后面提着食盒的芦笙差点就撞上去了。“我不喜欢甜食,记住了!”

“什么?”宝珠还没有反应过来,江简牧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不喜欢吃就别吃好了,记住干吗?突然宝珠想到了什么,脸色绯红。

江简牧连夜赶回丰城,庄子上又恢复了宁静。赏完了樱花,在处理了一些庄子上琐事,宝珠觉得是时候回丰城。这次来庄子上小住,也有五天了。遂决定,明天午后回府。一众丫鬟很有条理的收拾物品,宝珠没什么事,就带着盛嬷嬷再次去了樱花林。宝珠在想,为什么东朝人就没有赏樱的习惯呢?这樱花盛开,是多么美丽。

宝珠不知道,自建元元年开始,赏樱就成了东朝的一大习俗,并向周边国家扩展。首先开始于上流社会,一直扩展到平民百姓之中。为了纪念将樱花这一美丽的事物带到东朝并流传至整个大陆的柔嘉郡主,平民尊称她为樱花仙子。宝珠的那片樱花林,被扩建几次,成了整个大陆著名的赏樱胜地。每年三月,那里就有来自全大陆的赏樱人士,在那片樱花林下,留下了很多才子佳人的故事。

“珠儿,这是定国公府那边送过来的信物。”宝珠从庄子上回到路府的第二天,路夫人就将宝珠叫到了宜兰院。路夫人将一紫檀木匣子推到了宝珠面前。

男方往女方家送信物,是纳吉阶段,也是订婚阶段的主要仪式。宝珠打开紫檀木的匣子,大红的里衬,上面放着的是一只玉镯,玉镯是上好的羊脂玉,其上能够看到有红色的血丝在流动。拿起来细看,这玉镯还是难得一见的血红羊脂软玉。

“娘,这只玉镯,怕是要千两银子吧?”宝珠有点不确定。

“何止千两银子,就是出百两黄金,都是有价无市的。这样羊脂血玉,原来产在戎朝的疏勒,因为过度的开采玉石,遭到了天罚,一场地震,整个疏勒都被深埋地底。从那以后,疏勒的原石已经是有价无市了,更别说这种疏勒玉中的极品羊脂血玉了,更加难得是,这是一块暖玉。”路夫人感叹道。

羊脂玉宝珠见过,已经是很贵的,这种羊脂血玉,宝珠只在史书的记载上看过一次。疏勒的消失,已经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了,疏勒的羊脂血玉更加是只能在历史书中见到。

“娘,你确定这是疏勒的羊脂血玉?”宝珠眨眨眼,她现在手上可是拿着最少价值百金的镯子。

“娘也没有见过真品,是在娘当年还在盛家做姑娘的时候,见过家族记载里有。盛家的祖上,曾经出过两位顺朝的皇后,其中一位为后时,当时顺朝皇室给的聘礼中,就有这样的一块玉,只是镶嵌在凤冠上的。后来随着顺朝的覆灭,那镶嵌着羊脂血玉的凤冠也就下落不明了。”路夫人回忆着。

这块大陆由于天然的屏障,被分为三块,成了三个国家。三分大陆千年来没有改变,但是在这块土地的王朝更替却从来没有停止过。这些世家大族,哪一个不是千年的底蕴,还不算那些没落的了,正在崛起的。

东朝目前的六大世家,没有断过传承的,也就是江家这一家。江家是真正传承了千年的古老家族,其家族底蕴,不是外人所能想象的。

“江公爷能拿出这只手镯作为信物,也不算薄了。”路夫人有些感慨。就这样的情况来看,宝珠嫁过去,能生活的很好。只要再生了儿子,为江家开枝散叶,再加上江简牧的宠爱,她的地位就没有人可以撼动半分,哪怕是云家也不行。

宝珠对着这镯子发愣,镯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射这迷人的光晕。单从这只镯子来说,其本身的价值比起太后的佛珠,要高了不知道多少。这哪是带镯子啊,就是炫富啊。有权就是好啊,看看,这么难得物品,都能很平常的戴在她的手腕上,压得手腕都抬不起来了,不是一般的重啊。

“珠儿,既然定国公府那边送来这样贵重的信物,随后的聘礼怕是也不会轻了。你爹和我商量一下,原来准备嫁妆的就太薄了,还得重新备一份。”路夫人叙说着。

“娘,你和爹商量呗。”宝珠低头,做娇羞状。“女儿的郡主俸禄已经足够了,其实这嫁妆少一些也没什么、”

路夫人笑了,“这怎么行,爹和娘就你这一个女儿,断不能叫人小觑了你。咱家也不是那些拿不出来的!”这句话,路夫人说的很有气势。这就是差距啊,她路宝珠就学不来了。

唉,宝珠叹息,这样的亲情,宝珠觉得沉甸甸的。

宝珠阁

宝珠看着放在面前的紫檀木匣子,一动也不动。他怎么能用这么贵重的手镯当信物?宝珠想不明白,他们只是政治婚姻啊,加上在樱花林的那次,也不会超过五次面啊。这要是宝珠自己,绝对不会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才见了几次面的人。这算是信任吗?那次他去庄子上找她,是不是就是想说这件事?

宝珠的脑子迷糊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定国公府外院书房,江简牧正在处理公文,戎朝的皇位之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用不了多久,皇位的人选就会定下来。到时怕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外书房的小厮,将屋子里的烛芯剪短了,顿时书房就亮了一些。给老爷续上茶,小厮就退出了书房,在隔壁的二房,继续一边打盹,一边看着炉子上的茶水。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这个小厮听到老爷在唤他,一个激灵,就清醒了,立马小跑进了书房。

“老爷,您吩咐。”小厮低垂着头。

“你去让江管家将大少爷给我叫到书房来。”

“诺。”小厮没有马上退下,看江简牧还有没有吩咐。等了一会,小厮件没有别的吩咐了,就退下去找江管家了。

等到江正浩进了书房,“儿子给父亲请安。”江正浩先是给坐在上首的江简牧见了礼。

“你先看看这份情报。”江简牧递给儿子一份情报,江正浩接过就开始仔细看了。

等江正浩看完了,“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江正浩沉思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父亲,现在在利州的守军将领,大部分都是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对父亲对江家都是忠诚的。借着这次战后的抚恤,六皇子那边插手进来,从而进一步掌控西北的军权。这是圣上不愿意见到的,也对我们江家不利。儿子认为,现今阶段,先是安抚了那些闹事的兵员家属,不让他们将事态进一步扩大。同时,告知利州那边,将那些投靠了六皇子一脉的中下层个别军官监控起来。”

“不错,正浩如今大有长进。”江简牧欣慰地摸摸胡子。他就这一个嫡子,二儿子志不在做官,整天吟诗作赋,他也就由着他去,毕竟一个庶子,家族的事也轮不到他插手。至于三子,不提也罢。“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

“诺。”江正浩应道。

“沛萱这些日子都在忙农神祭的事吗?”江简牧问儿子。

“是的,再过十天,就是农神祭了,沛萱一直在办这事。”

“等忙过了农神祭,从库房里挑选出当聘礼的物事,送到路府去,这事由你媳妇去做。

“诺,”江正浩点头。

尽管这次的婚礼是礼部和钦天监操办的,但是还有一些事是要他们协办的。从来就没有用媳妇办婆婆婚礼的先例,沛萱也是为难。

江正浩和路志业是好友,当初圣旨下来时,不光是路府炸了锅,他们江府也好不到哪去。这让他以后叫一位一直当妹妹的女子为母亲,他还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可是圣意不可违,还得配合着礼部和钦天监。

第二十八章 湘菁

宝珠正在跟雅筝一起核对上个月她名下铺子的账目,林锦记还是稳定的,其他的也正常。宝珠目前手就有一家糕点铺子、一家精油铺子,一家药材铺子,三个铺子都是在宝珠宝珠十岁时就全部转到她名下的,刚好这三家铺子,都用到空间,所以生意一直以前都很好。只有药材铺子,宝珠开了分店,六年来,已经开到戎朝和余朝去了。糕点铺子跟精油铺子,宝珠只限定在丰城。

这三个铺子的收益,虽说爹娘已经给了宝珠,但是每年宝珠还是会拿出其中的两成利润交给公中。路府其他的产业,宝珠在很小时,就提出了整改意见,路府的产业,在宝珠的经营下,翻了两番。宝珠的经商天赋,也就爹娘哥哥们知道,外人也只当路夫人经营有方。

府里的其他人尽管眼红,但是他们没有宝珠那样的经商天赋,每年也就是从公众拿钱。就是这样,也是一笔不可小觑的财富了。所以宝珠在路府的后院,基本上就没吃过什么苦。她的那些庶姐庶妹们,平时除了嘴上挤兑她一下,还真没有在行动上的体现出来。宝珠生活的还是算是逍遥。

“郡主,七小姐来了。”陶笛进来禀告。

“湘菁妹妹回来了,快请进来。”宝珠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路湘菁是路府二房的嫡女。宝珠的二叔是户部的主事,娶妻白氏,育由一子两女,二房长子路志庆,嫡女湘慧、湘菁,还有两个庶女湘斐、湘棠。

宝珠这一辈的姑娘总共有八个,宝珠在家族大排行里行六,湘菁比宝珠小了半年,行七。姐妹中,宝珠跟湘菁的关系最为亲近。三个月前,湘菁跟着二婶白氏回蕲州白氏的娘家了,白氏的娘亲也就是湘菁的外祖母五十大寿,白氏带着湘菁回去给娘亲贺寿了。

“六姐姐,还是你这的糕点还吃。你可知道,在蕲州的这日子,我最是想念家里的糕点了。”湘菁进来了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樱花酥就吃了一块,接着灌了半杯茶水才算完事。

“你慢点吃,别噎着了。”宝珠好笑到。“二婶没给你吃食,怎么赶上饿死鬼投胎了?”

“六姐姐,你还真别说,吃惯了你在府里做的糕点,你不知道啊,我这次去蕲州,看着那些糕点,那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啊。”湘菁总算坐直了身体,不然又要被这个六姐说了。这个六姐姐什么都好,就是规矩严了点啊。

“这么夸张啊?”宝珠有点不相信了。

“一点都不夸张,六姐姐的林锦记的糕点,在蕲州还是很有名的。这次我们回去,带的糕点都没够分。六姐姐在临行前特意做的,林锦记还没有推出的品种,更是被我那几个表姐妹瓜分了。”宝珠在湘菁临行前,做了一些卡通形状的糕点,各式各样的,装了整整五个大食盒让她带到蕲州。

本来宝珠只是怕湘菁在路上无聊,才给做的。蕲州离丰城路途遥远,花在路上就要半个月的时间。

“怎么,你在路途中没有吃完?”宝珠看着湘菁那样子,就知道了,故意逗逗她。

“你做了那么多,我也吃不完,而且每块糕点都做的惟妙惟肖的,我也不舍得吃。想着到了蕲州,也可以炫耀一番的。”湘菁答道。“你不知道,我那些表姐妹,一看到那样的糕点,就疯狂了,你一点我一点,都给我拿完了。你不知道我那小表妹怎么对我的。”

“说什么了?”

“湘菁表姐,你在丰城,每天都可以吃到这么可爱的糕点。而且这一款式的,丰城的林锦记都没有推出的,你就先让给我们吧。”湘菁学着她那个小表妹的样子,把宝珠给逗得,眼泪都笑出来。

宝珠做的那些卡通人物,本来就很讨喜的,还没有投放到市场上,只是先在府里小范围的试吃了一下,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尤其是府里的那些丫鬟,更是疯狂了。那次给江简牧带回去的,也有一些卡通人物的,也不知道他吃了没有?

“六姐姐,我刚才吃的那款糕点,是你新做出来的?”湘菁指着桌子上的那碟樱花酥。

“前两天,去了庄子上,小住了两天。我种的那片樱花林开花了,就和几个大丫鬟采集一些花瓣,用来做糕点。这樱花酥就是这次试验的产物,昨天已经投放到林锦记了。这两天的反馈来看,这一款樱花酥,卖的很好,都已经脱销了。”宝珠点头。

“樱花林?就是六姐姐执意要种的那种树?”湘菁好奇。

“是啊,这樱花的花期也就十天左右,七妹妹今年是错了,不过明年倒是可以去庄子上赏樱的。到时再邀上芊芊,咱们一起去。在庄子上小住几天。”

“那六姐姐这么说的话,这樱花酥也就这几天有的吃了?”湘菁有点惋惜。

“我原以为也没有料到会卖的这般红火,再说庄子上也就百来棵,除了府里的,送了一些,剩下的一部分被我放在林锦记,当是今月的特殊供应点心。还有一部分,被我做了唇膏。你一会回去也带些。”要是知道这么好的话,宝珠早就上市了,后悔了,今年又平白流失了一笔银子。

“我本来还想问,六姐姐用的什么的唇膏的,看上去很亮。”湘菁道好。

“樱花具有嫩肤,增亮肤色的效果的,提取了当中的精华,做成了樱花粉嫩油,我又混合了其他的精油,就做成了唇膏。昨儿个刚制出来的,准备送到你的菁香院。这不刚用上,你就回来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宝珠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点茶水。

“我就知道六姐姐想着我,最疼我了。”湘菁跳下蹋,挽着宝珠的胳膊不停地摇啊摇,开始撒娇。

“你再摇啊,我这袖子都要被你抓皱了。”宝珠就是受不了这样,举手投降了。

“七小姐,我们小姐一直记着你的,你的那份走就备下了。”雅筝笑眯眯的接口了。

“好吧,那六姐姐,这个樱花酥,樱花精油,还有你用的这个樱花唇膏,一会我都要拿点回去的。我们可是说好了,你可不能藏着掖着啊。”湘菁这才又重新坐回榻上,“雅筝你这丫头,六姐姐给了你什么,这么帮着六姐姐。赶明儿,我也跟六姐姐学学,我屋子里的丫头,可没你这么机灵。”

“小姐。”湘菁的大丫鬟秋蝉不依了。

“好了,你这贼丫头啊,六姐姐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宝珠自小就跟这个堂妹亲近,两人年岁相差不大,再加上两个都是嫡女,自然就处得更好了。

“这次去蕲州,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好玩的?”宝珠问了。宝珠自来到东朝,还真没有出过远门的。最远的也不过是皇上太后避暑的圆逸园,那里已经接近赣州的地界了,夏天去那边避暑,成了皇家的惯例了。外祖家也在丰城,宝珠要去也就一个多时辰。对这个大陆的了解,宝珠全部来自于书本。

“有很多,剪纸啊、雕刻啊、面塑啊,这些我都有给六姐姐带回来的。”湘菁就是一副你快点夸我吧,我可是记挂着你的表情。

“知道了,我的七妹妹最好了。”宝珠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卖萌的孩子伤不起啊。

巧夺天工的剪纸、绚丽多彩的刺绣、古拙逼真的雕刻、千姿百态的面塑并称蕲州民间艺术四绝。蕲州剪纸古拙质朴,天然浑厚,图案繁杂,体现了先民们对生命崇拜的原始图腾文化。刺绣朴实敦厚、粗犷写意的艺术风格。给人以原始生命的壮美之感,浸透着古朴哲学的神韵。雕刻品种繁多,尤为皮影雕刻、石兽雕刻为最。面塑起源于牺牲祭祀,以表面捏塑代替动物,表现一种祈福的精神追求。各种飞禽走兽、果品花卉,应有尽有,是大写意的夸张作品,体现了蕲州人民的粗犷美、广柔美和浑厚美

“我去看了羊皮筏子赛的,比赛是在湟水上面进行的,锣鼓声,号子声,人群的欢呼声呐喊声,交织成一曲慷概激昂的乐曲。把一张张羊皮经特殊方法加工缝制后,经充气扎成气囊,按排列捆绑在数平方米的木架上。筏子选手们搏击风浪、激流勇进的动势和豪迈的气魄,描绘了一道具有鲜明地域特色的民俗风景线。那样的景象一直在我脑海盘旋,给了我深深的震撼······”随着湘菁的叙说,宝珠也迷醉了,沉浸在其中。

“六姐姐,你是在现场,不然你也会被那场景震撼到的。”最后湘菁做了最后的总结。

“我是没有在现场,不过七妹妹这么推崇,想必不是羊皮筏子比赛本身吧?”宝珠有点戏谑地望着湘菁。

“哪有?人家就是从小生在丰城,没见过那种场面啊。”湘菁的目光微微闪了闪。

“真的啊?”宝珠拉长了语调,“每年端午,城外也都有举行龙舟赛啊,怎么没看你这么激动,这么兴奋?我看是羊皮筏子上的人吧?”

湘菁的脸红了,一圈圈的红晕扩散而去,不一会儿,整张小脸都红透了。“六姐姐!”

宝珠饶有兴趣的看着湘菁,这心里不禁就想象了,应该是才子佳人的,湘菁这次去蕲州,遇到了他心仪的男子,然后就是一番花前月下,情愫暗生了。打住。路宝珠你赶紧打住,都想些什么啊,完全就是腐女啊。

第二十九章 驿站

“对方是谁啊?家世怎么样?”不要怪宝珠现实,整个社会的现状就是如此。以湘菁的身份,也是要嫁到大户人家做正妻的。

“他是表哥的朋友,在蕲州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去年已经行了弱冠礼。”湘菁红着脸,细细说给宝珠听了。

“二婶娘知不知道?”

“还没跟我娘提的,不过娘亲对他的印象也很好的。”湘菁总算从刚才的窘迫中恢复了。

“七妹妹,这事还是跟二婶提一下,我想二婶会考虑的。咱们家现在,有了这么多的政治婚姻了,你就不需要了。如果你看中的那人,家世好,人品也好,二叔跟二婶应该会同意的,这样不是更好?”宝珠拉过湘菁的手,语重心长得说着。“倘若二叔二婶还有其他的考量,那你就必须斩断这份情了,不然以后有你苦的。”

“六姐姐,我知道的,只是在一切还没有定下来,我想努力一下。”宝珠说的她也知道。路家他们这一代,嫡女就三个,她大姐嫁到了瑞亲王府,六姐姐现如今,圣旨也下了,嫁到定国公府,她这个最少的嫡女,婚姻少不得也是要一番波折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嫁给心仪的人固然好,也要他待你好。”宝珠无奈,东朝对女子的婚姻已经是开明的,但是大户人家的贵女,也由不得己身的。这个时代,要是没有娘家的支持,女子在婆家是很难的。

“六姐姐,我在城外就听到议论了,你的婚事,你可怨过恨过?”湘菁问宝珠。

宝珠笑了,抽出被湘菁反握的左手,晃了晃手上玉镯。“这个你知道的吧,他拿出了这个。这段婚姻是圣上赐的,我还被册封了郡主,我还有什么可怨可恨的。”那个镯子在宝珠细白的手腕上,是那么的刺目,湘菁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大姐嫁到瑞亲王府,对方可是瑞亲王的小王爷,跟大姐也算是一对璧人。几个庶姐们,虽说嫁的门第不算太高,但也是嫡妻,与各自的夫君也是年岁相当。想来以后她和八妹妹也是嫁到年岁相当的人家当嫡妻的。路家的姑娘,只有六姐姐,是填房,还是嫁给一个足以当父亲的男人。哪怕那个男人再疼她,皇家与自家再多的补偿,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在离丰城千里之遥的江州的一家驿站里,这是正是晚饭时间,驿站的餐厅大堂里,坐满了来自天南海北的商旅、借宿的官员。大厅很是喧闹,各地的方言比比皆是。大厅的北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三个商旅。这三个商旅都是宣州人士,官话里面夹杂着明显的宣州方言。

三人中的其中一个微胖的中年富商,正在唾沫横飞的讲解他这次去丰城进货的见闻。“若说这段时日,丰城最大的事件就是再过十天的农神祭的。每年圣上都会率领文武百官,前往农神庙祭祀,朝廷的各个部门为这农神祭,忙的不可开交。”

“是啊,自当今皇上即位,这几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全赖当今圣上英明神武。”桌子上的另一个精明的汉子接口道。

“老高,你这次去丰城进货,除了农神祭,还有没有别的。农神祭每年都有,不见得新鲜。”另一个稍微年岁小一下的男子问了。

“嘿嘿,还真有。当今皇上将咱宣州赐给了柔嘉郡主,作为食邑之地。”微胖富商夹了一粒花生,有喝了一口小酒,神情很是惬意。江州在网东南,就到了宣州了。可能是快要到家了,微胖富商很是享受。

“老高,这还没喝多少酒的,你就醉得不清了。我朝就没有郡主被赐予食邑之地的,这有封号的郡主加上食邑,其地位可是等同于亲王啊。”精明汉子觉得老高定是说多了,不然怎么说得出这么荒唐的事。

“就是啊,老高,你别是做梦吧,在这唬人。”稍年经的汉子也觉得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啊?”叫老高的富商不干了,本来还准备卖弄一下的,这一下也歇了卖弄的心思,直接说了,“皇上将柔嘉郡主赐婚于定国公,想来你们也知道,定国公今年已经四十有几了,孙子都会打酱油了。这将柔嘉郡主嫁给定国公,人娘家能同意?”

“照你的说法,皇上只要册封了那女子就是了,干吗还要将宣州赏赐给她?”邻桌的一位好事者,也来劲了,端着酒杯走到老高所在的桌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那女子是安国公的嫡女。”富商也有些恼了,他就是想卖弄一下,至于为什么他哪知道啊。

“哈哈,老高,你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安国公的嫡女,怎么会嫁人继室啊?”精明的汉子这次什么也不想说了,这也太离谱了。其他的人也是一脸不信,各自重新坐到自己的桌子上。

“你们还别不信了,圣旨早就贴在城门上了,想来再过几天,礼部的公文就会到了江州。”老高也不干了,怎么就没有人信呢?虽然他当时也是不信的,可是圣旨怎么会有假?

“啪,”另一桌一袭月白色长袍,浅金色的流苏在袖口边旖旎地勾勒出一朵半绽的紫荆花的男子,手里的酒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男子一步就到了老高面前,提起他的脖子,语气生冷,眼神都带着杀气。

“这次公子,我说的都是事实。圣上的圣旨在城门上咧,连婚期都定了,就是六月初六。我要是有半点胡话,就不得好死。”叫老高的富商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不就是讲了个在丰城已经算是常识的事,怎么就招来了这煞星。

那男子颓然的放开了老高,老高赶紧远离这煞星,拼命地吸了几口气,活得的感觉真好,这是此时的老高的真是想法。

那男子机械地走回自己的桌子,坐下后再不动了。他旁边的另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表哥,你还好吧?”

“志庆,我要先赶回丰城,就不跟使团一起回丰城了。”那男子突然惊醒了,眼神有恢复了清明。

“表哥你?”叫志庆的男子,现在也不好受,“真是皇上的圣旨,你赶回去也没用啊。想来大伯大伯母都已经接受了吧。”

是啊,从圣旨下来,传到江州,也已经月余了,就算他赶回丰城,也不能改变什么啊。男子一拳打在桌子上,橡木的桌子被打断了。

“表哥,你的手在流血啊?”志庆抓过男子的手,想给他包扎一下,男子不同意,缓步走回驿站的客房。看着那落寞的背影,志庆感叹,造化弄人啊!

翌日清晨,志庆去敲门叫表哥,可以出发了,但是没有人应。志庆发现表哥的房门虚掩着,推开走进一看,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垫背也是齐整的,就知道这床晚上就没有人睡过。志庆苦笑,表哥应该是连夜赶回丰城了。

这次,东朝组织了差不多有百人的学子,到余国进行文化交流。百人的队伍,加上服侍的人员,超过了三百人。在大祭酒的带领下,到余国的国都洛城进行了交流,其实就是砸场去的。每三十年,三国都会举行这种形式的文化交流,四书五经,六艺典籍都在比试的范围。今届的主办场地就是在余国的洛城。这种比试各有输赢,千年以来,形成了定制。这次,最后的赢家就是东朝了。

本来赢了这届的比试,整个使团都很兴奋,这意味着回到丰城后,他们就有比别人更多更大的机会出仕为官,造福一方。并不是每个学子都有机会参加这种比试的,更何况光是三十年一届的规定。表哥是今届最耀眼的一颗明星,再加上公主最小的嫡子的身份,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只是驿站听到的消息,对他不啻于晴天霹雳。

从丰城去洛城,走水路直线距离,也要二个半月。这一来一回,路上就用了五个月,在扣除在洛城的时间,差不多就要半年了。就是这半年,发生了这样的事,严平枫要是早知道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去洛城参加那个什么该死的交流会的。娘在给他的信中,并没有提到过这件事,看来就是想瞒着他。

他连夜赶回丰城,累死了两匹好马,就是想见一见他守护了十六年的女子。如果她愿意的话,他就会带着她远走他乡,找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过着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日子。本来他想好了,也打算这样做的,可是到了路府门前,他犹豫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宝珠,那会她还是襁褓中的女娃。那会的宝珠,小小的,软软的,也是香香的,一见到他,就给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那一刻,严平枫的心就遗落在那个精灵一样的女子身上了。他守了十六年,等了十六年,呵护了十六年。等她慢慢长大,等她开始懂情懂爱。本来打算这次洛城之行回来后,就向她表明心意的,然后让娘上门提亲的。他把他们的一切都计划好了,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皇上的圣旨。

突然路府的侧门打开了,他挂念了十六年的女子走了出来。严平枫赶忙找了角落躲起来,他看着那女子和表妹上了马车,她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只是以后他却不能肆无忌惮看她了。嘴角的苦涩,怎么也藏不住。

第三十章 跟踪

马车上,宝珠看着湘菁一脸迷惑的样子,就问道:“怎么了?”

“六姐姐,我刚才好像看到平枫表哥了。”湘菁的话说完,就见宝珠顿了一下。

“怎么会呢?表哥和五哥不是一起去洛城参加三十年一届的比试了,五哥都还没有回来的,你看错了吧?”宝珠压下内心的汹涌,平静地说着。

“也许吧?”被宝珠这么一说,湘菁也有点不确定了。是啊,自家大哥跟平枫表哥一起的,照着行程,现在他们应该是到了江州才是,这么会在丰城见到呢?一定是她眼花了。可能昨天跟六姐姐一起睡的,晚上聊了太多的悄悄话,以至睡眠不足,眼花了。

一路无话,宝珠借口昨天睡得少了,靠在马车上假寐,心里已经回忆起那段往事。当年宝珠恢复前世的记忆时,尚在襁褓之中。有一天,有个长的像天使一样的小男孩来看她。那是的宝珠,因为记起了前世的记性,知道自己上辈子累死在实验室,已经发下宏愿要当一个快乐的米虫了。

在听到身边的丫鬟嬷嬷的话后,她知道那个小男孩是玉婷公主的儿子。二婶白氏的姐姐嫁到了严家,和玉婷公主成了妯娌。二婶的姐姐过来看二婶,严平枫就过来跟五哥玩。听五哥说他大伯母生了一个女儿,小小年纪可招人喜欢了。小孩子嘛,一听这样说,就拉着五哥来看她。

当时宝珠见到严平枫,觉得他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一个漂亮的小正太。为了以后的米虫生活,一时犯贱,就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无齿的笑容,还伸手小爪子,打算偷听人家小严平枫的豆腐的。结果因为人小,短胳膊断腿的,没能成功。

那一次的见面,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造成了其后两人一生的纠葛,剪不断,理还乱。

今天她们出来,是因为湘菁说,好久不逛街了,很是怀念丰城大道西区的那些店铺,拉着宝珠陪她乱逛了一通。女人逛街,尤其是两个女人一起逛街,这两个女人还不缺钱,结果就是跟在身后的丫鬟小厮,拎着满满的包装。别以为只有后世女人才会血拼,古人也会。

丰城大道西区,就是很普通的街市,这里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东朝文武并重的,街上的地痞流氓,也是会两下子的。所以这才来西区,除了会武功的盛嬷嬷,雅筝,赶车的老路头,路夫人还专门安排了护卫,就怕两个姑娘家遇到危险。不过看她们姐妹两一身的华服,也没有不开眼的人冲撞。毕竟这是天子脚下,混混地痞的品阶也是很高的。每个三两三,也不能在丰城混啊。在丰城混的,哪个招子不亮啊。

严平枫隔着老远,远远跟在宝珠她们身后。看着宝珠跟湘菁为了一个普通的香囊,争执不让;看着宝珠发现好看的泥人,就顺手买下,然后被湘菁抢了过去;看着宝珠买了一个猪头面具,戴在湘菁脸上,湘菁不甘示弱,回了一个母夜叉的面具;看着宝珠拿着糖葫芦,就那么不顾形象的吃起来;看着宝珠随意买的簪子,就那么插在髻上······

他看的如痴如醉,严平枫知道,现在的宝珠是快乐的,无忧的。严平枫也知道,宝珠是很懒的,她不愿意太累,就像快乐的度过每一天。他了解她的一切,宝珠的前半生,由路公爷路夫人照顾;宝珠的后半生,则由他来照顾。但是上苍没有给他机会,那个男人会像他疼爱宝珠一样爱惜宝珠吗?宝珠不喜欢后院的繁杂,他能做到了?严平枫觉得心口很通很痛,他还能护着这样的宝珠多久?

“表哥,真的是你啊?”神游中的严平枫被唤回神,原来不知何时,宝珠她们在一家字画地摊面前停了下来。严平枫的心思不在走路上,这样就被恰好回头乱看的湘菁看见了。

“湘菁表妹。”严平枫打了招呼。

沉浸在踏雪寻梅这幅画中的宝珠,也发现了身旁的情况。湘菁对面站着的温润如玉的男子正是严平枫,月白色的袍子边角,有着点点泥泞,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无与伦比的俊美。男人长得这么好看,还让不让人活了。

“表哥。”宝珠福了一福。

“宝珠。”只一声,严平枫就说不出话了,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会将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儿拥进怀里。

“表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有四五天的时间吗?那我哥回来没?”一连串的问题砸向严平枫。

“你这么多问题,叫我先回答哪个呢。”面对着湘菁,严平枫就正常多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再好好聊聊。”宝珠拦住刚准备开口的湘菁。“而且平枫表哥也要梳洗一下。”

湘菁这才发现,严平枫风尘仆仆的,想来应该是急着赶路造成的。再看看身旁的六姐姐,湘菁突然有点明悟了。

丰城大道西区有一家成衣铺子,是玉婷公主的嫁妆,严平枫带着宝珠和湘菁进了那家成衣铺子。

不远处的一个面摊,陆一名和张翼新正在吃面。两家伙跟饿死鬼投胎一样,连续吃了三大碗才停下来。“老张,我刚才看到郡主了。”

正在大口喝面汤的陆一名头都没抬一下,“嗯,看见就看见啊。”

“郡主跟着一男的进了一家成衣铺子。”

“噗”张翼新一口面汤全喷出去了,眼睛瞪得如铜牛,“你说的郡主是路家的?”抱着期望问了一句。

“嗯,除了路府的,还有哪个郡主能让老爷上心的。”陆一名点点头。

“怎么办?要不我们去看看?”张翼新面汤也不喝了,将碗一推。

“去什么去啊?你这样去了,见了郡主要怎么说啊?”陆一名头疼,就这样的,还是江府的护卫首领呢?

“那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着。”张翼新有点不服气。

“路家的家教甚严,平时郡主出门,也跟着好几个丫鬟的。”陆一名说,他也在考虑的。两个人在那想着办法,那边严平枫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水墨色的衣袍。

一行人决定找个茶馆坐下来。

“行了,别想了。你看!”张翼新努努嘴,陆一名顺着方向看过去。

原来刚才,湘菁先进的铺子,宝珠在中间,严平枫最后进去的。陆一名的那一眼,刚好看到宝珠跨进成衣铺子,严平枫随后的场景。

“老陆,这次是你大意了啊。还好郡主不知道,但就是这样,一会我们两个还是跟老爷请罪去。”张翼新挠挠头。

“我先去跟老爷请罪,等郡主嫁到府里,我自己向郡主请罪。”陆一名虽然大意了,知道自己想歪了,但是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香茗居,应该是西区这边最有档次的喝茶所在的。现在宝珠他们就在香茗居的二楼雅座。伙计沏好了茶,就退下去了。

“表哥,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湘菁有点促狭的笑笑。

严平枫又恢复成那个风雅的贵公子形象,小啜了一口茶水。“使团已经到了江州时,我和志庆在驿站大堂吃饭时,听到一个富商说了宝珠的事。”严平枫双手把玩着茶杯。

宝珠愣了一下,从江州到丰城有千里之遥,按最快的马匹速度,严平枫应该是马不停蹄地赶了两天两夜的路程,才能在今天上午出现在她们面前。

湘菁一听这样说,就泄气了。“六姐姐的婚事是皇上太后做主的,大伯都没有办法。”

“我知道,我就是想看看宝珠怎么样了?”刚才在换衣服时,严平枫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不管宝珠愿不愿意,他都不能带宝珠走。他们一走了之,先不问能不能走得了,就是严家、路家都得承受皇上的怒火。君王一怒,伏尸百万。严家路家就算最后保存下来,怕也是元气大伤了。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想来江公爷也不会放过她们的。他不能让宝珠跟着他吃这种苦,整天担惊受怕的。离婚期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他会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法的,但是得找个机会,让宝珠明白他的心意。

“你觉得六姐姐会好过吗?”湘菁郁闷了,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么糊涂啊?“换做丰城任何一家的贵女,搁谁身上,也不好受啊。”

“七妹妹,慎言。”宝珠的语气已经很严厉了,湘菁有点委屈。“谢谢表哥关心,我很好,你别听七妹妹瞎说。”宝珠笑了笑。在外,议论皇上,那是大不敬的。湘菁这丫头,就算严平枫不是外人,但是他们在香茗居啊,小心隔墙有耳。

严平枫仔细看了宝珠,想从她眼睛里读出什么,但是让他失望了,宝珠的情绪掩藏的非常好。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严平枫的言外之意就是,怕宝珠想不开。按照东朝人的想法,这桩婚事是委屈了宝珠,怕宝珠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可是,宝珠毕竟不仅是东朝人,还多出了一世在未来的世界的记忆。

第三十一章 求子

严平枫急着赶回丰城,何尝不是怕宝珠想不开,就此颓废呢。不过宝珠表面看上去是那种柔弱的女子,内心很强大。还能平静地坐在这里,坦然面对自己的婚姻,就光是这一点,并不是每个东朝贵女能够做到的。

“这届的比试很精彩呢,表哥的风姿,可是早就传回了丰城了。”这届的比试,东朝的使团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严平枫在这一次出访的使团中,才华也是排在前三的。

湘菁一听到这个话题,顿时来了兴致,“就是啊,余朝可有什么好玩的?”这丫头一开口,重来少不了吃喝玩乐啊。

宝珠看了湘菁一眼,“你以为是去玩啊?”

“人家就是想知道啊,我都没有去过余国呢。”湘菁嘟嘟嘴,一副小孩子撒娇的摸样。

“好玩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余国有很多的椰子树,那些树都很高大,有专门的人饲养猴子,然后让那些猴子爬上树去,为他们采摘椰子。”严平枫回忆了去余朝看到的。

“用猴子摘椰子?”湘菁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那要多高啊?”

“大概有两到三个丰城城墙高吧。”严平枫用了一个直观的对比,这样一来,宝珠跟湘菁就会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丰城的城墙是十二米高,其他州府的城墙都没有高过这的,那椰子树也就是十五米到三十米的样子,人还真不能爬上那么高的树上。

湘菁换算一下,“天啊,还真是够高的,怪不得要小猴子爬上去的。我们人哪能怕那么高啊,就是爬上去了,也不敢往下看吧。”

宝珠自是知道这些的,不过她一个没出过远门的大家闺秀,怎么会知道这些。为了避免怀疑,“据传,椰子的壳很硬的,不过里面的汁水跟果肉可以吃的。”

“是这样的,只要将椰子打开一个小孔,就可以喝到里面的椰汁了。椰子上是有小孔的,找到孔,打开椰壳也好容易。”严平枫知道,宝珠知道的这些,应该又是树上来的。这丫头,平常捣鼓吃的,就是看书了。他都帮她搜罗了不少大陆上的奇谈怪录的。

“余朝的人,还将椰子壳做成各样的饰品,用在日常的生活当中。有匠人,还在椰子壳上雕刻成各种植物动物。余朝的官员,就将椰雕作为贡品进献给余朝皇室。”使团的人就买了一些这样的小玩意、工艺品带回东朝的。

“这个我知道,前些年,余朝的一位公主嫁到我朝来,嫁妆里据说就有两座价值连城的椰雕,说的就是这椰子壳制成的吧。”湘菁得意了。

“对啊,七妹妹记性真好。”宝珠笑了,湘菁就是一个开心果啊,跟耀裕一样,路府里就他们两个坐回耍宝了。

“还有一种水果,只有余朝的下层平民才吃的,当地人唤它为刺猬果。表妹可能够想象的出?”严平枫将目光转到宝珠身上。

“怎么会有想刺猬一样的水果,能吃吗?怎么吃啊?”宝珠作讶异状。

“有那样的水果吗?”湘菁也无法想象。

“有的,树干粗大多分枝,树冠开张,树叶深绿,果实呈球形、长卵行或椭圆形,并有软刺,成串生在果梗上,看似小刺猬。外表呈黄色,果肉为白色,柔软而爽脆,可口清香。”严平枫揭晓了答案。余朝的人觉得这种果实,外表不讨喜,故也就只有下层平民才会食用。

“真的啊,老天真神奇。”湘菁不可思议了。

“是啊,大自然是神奇的。”宝珠想,如若不然,怎么会有她穿越的事发生呢?

三个人一直在聊着这次严平枫的余朝之行,香茗居的伙计,光是水就又送上来了两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宝珠觉得要回府了。

“表哥,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出来也有一天了,是时候该回去了。”宝珠指指外面的天色,提醒兴致勃勃的湘菁,这丫头,来劲了。

“呀,都这么晚了,是要回府了。”湘菁一看,急忙说道。

“那就走吧。”严平枫也起身。“宝珠,这是我这次去余国,给你带的一点小礼物,你收下。”说着递出来一个狭长的红木盒子。

“我的呢?”湘菁在一旁挑了出来,顺手就接过了那个红木盒子。

“我回来的匆忙,你的还在使团里的行礼中的。”严平枫的神色不自然。

扬手晃了晃手中的盒子,“那就把这个先给我吧,六姐姐的等大哥回来再给也不迟啊。”

“湘菁妹妹!”严平枫有点生气了。

“好了,”湘菁将红木盒子王宝珠怀里一送,“知道啦,这个是给你的宝珠妹妹的,没我的份呢。”

“七妹妹。”宝珠现在已经是有了夫家的人,这样的玩笑开不得。

严平枫看着宝珠微急的样子,不禁暗叹了一口气。宝珠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她在顾忌、在犹豫,好在,最后还是收下了那个红木盒子。

回去的马车上,“六姐姐,平枫表哥对你是有情的,连我都看得出来。六姐姐一直以来,比我要聪慧,要细心,我不信六姐姐看不出来。”

“还有两个多月,我就要加入定国公府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如果明知不会有结果,还一直坚持下去,那样就会伤人又伤己。”宝珠重来没有这么真诚过,她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他为了你,连续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就是听到你被赐婚的消息,才赶回来的。连家都没有回,衣服都没有欢喜。他那样注重仪表的人,连这些都顾不上了,就是来看你啊。”湘菁不明白,宝珠在想些什么。有这么一个对她的人,她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感觉不到吗?

“湘菁,我是路府大房的嫡女,是皇上亲封的柔嘉郡主。”只有在宝珠严肃时,才会唤她湘菁的,也表示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了。

湘菁知道,这些她都知道。怎么说,她也是在世家长大的。换成其他人,湘菁不会管这事,可是对方是她从小就尊敬的六姐姐啊。她知道圣旨不可违,她知道身为路府嫡女的责任,可是就是忍不住啊。平枫表哥和六姐姐可是青梅竹马啊。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颓然地靠到马车的另一边,也不知在和谁赌气的。

回到路府,湘菁自是回了二房那边。宝珠去了路夫人的院子,陪着路夫人说了一会子话,在宜兰院用了晚餐,就带着盛嬷嬷和大丫鬟回了宝珠阁。

梳洗了一番后,宝珠穿着全棉的中衣,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瑶琴拿着干毛巾为她搓揉头发。

“郡主的头发就是好,乌黑光亮还顺滑,不知道多少闺阁小姐羡慕呢。前天芦笙上坊市,遇到刑部尚书府的十七小姐身边的红翠,还像芦笙打听郡主保养头发的方子的。”看着这一手的乌发,瑶琴由衷的赞叹。

“那都是盛嬷嬷和你们的功劳,我那还会有什么好的保养方子。”宝珠总不能说,何首乌用多了吧,这也没法解释。

“那是郡主天生丽质,老奴可不敢居功。”正挑帘进来的盛嬷嬷接口到。“芦笙那丫头又去坊市了?”

“不是月俸下来了,芦笙就去坊市买点东西,托人带给家里。”瑶琴对芦笙家的情况还是了解的。“刚好就遇到了十七小姐身边的红翠,红翠跟芦笙一个村子出来的,闲聊了两句。”瑶琴怕盛嬷嬷要责怪的芦笙,赶紧解释了。

“宋府又有什么新闻了?”宝珠也好奇了。说起东朝的刑部尚书宋大人,丰城不知的人还真没有,概因宋尚书连续生了十八个女儿,也没有一个儿子。小妾是一个一个往府里抬,就是没有一个生出儿子,全是女儿。这十七小姐,是宋夫人生的第三个女儿,其他的十五个全是庶出。

宋大人想儿子都想疯了,四处求医问药。后来一游方道士给了一个药方,但是其中有一味药是百年紫参。百年人参虽不多见,但是还是有的,就算千年人参,宋尚书也能找到。偏偏是这百年紫参,别说没见过,都很少听过,宋尚书还真是没有办法。某日宋尚书来路府,无意中在吃到的糕点里发现了紫参,原来那游方道士曾细细跟宋尚书讲解过百年紫参的特征。一打听,才知道这糕点是路四小姐做的,就问了宝珠面前。宝珠原也是在空间拿的,为了怕人知道,还特意磨碎了,才给家人食用的。

后来就很清楚了,宋尚书通过一定的渠道,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拿到了百年紫参,当然这些都是宝珠弄的,具体是他四哥执行的,路闵歙也在最后帮助了一把。路府亲近的人,都知道打小宝珠就很神奇,总是能发现一些稀有的药材,对养花也有天赋。东朝人笃信佛教,觉得宝珠是佛祖赐予的,在对植物上的奇特之处也习以为常了。

年前,宋夫人老蚌生珠,得了一个嫡子,总算完成了宋尚书多年的夙愿。自打宋夫人怀上后,尚书府与路府就走动得多了,十七小姐宋雨馨,也跟宝珠越发的亲近了。

“郡主,你这样着凉了,还是在披件衣袍才是。”盛嬷嬷又开始唠叨了。

“好的,嬷嬷,我披上还不成,你别再唠叨了,我耳朵都长茧啦。”宝珠笑嘻嘻的。

第三十二章 归来(一)

待盛嬷嬷给宝珠加了件衣袍,瑶琴才接着说芦笙听到的消息。

其实也没有什么,哪家后院没有纷争的,就是宋家的十四小姐和十六小姐,因为佳丽楼的最新出来的精油吵了起来,也不知后来怎么一回事,结果就是十四小姐摔倒了,撞了一下额头。结果十四小姐的姨娘就不依了,这两天正在府里闹腾着的,女子的容貌多重要,破了相还怎么找好人家啊,弄的宋府后院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的。

当然,红翠说的没有那么露骨,也就是芦笙回来后,根据红翠的说法,自己揣摩了大概。想来,娘也是个厉害的,父亲的小妾中,也就娘的丫鬟张姨娘育有二哥,其他姨娘生的都是庶女。宝珠不禁想到,难道她以后也要这样,无休止的争斗?

梳妆台上放着两个盒子,一个是紫檀木的,一个是红木的。宝珠打开红木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只珠钗。珠钗的材料是东朝不常见的,应该是余朝的椰壳制成的,被打磨的很光华。钗上面吊着的一个珠子,是南海的黑珍珠。这颗黑珍珠,圆润光华,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这支钗是严平枫送给宝珠的,宝珠看看面前的珠钗,又看看另一个盒子,打开,是那只羊脂血玉镯。

“郡主,头发已经绞干了。”头上传来瑶琴的声音,“郡主还要去书房抄佛经吗?”

宝珠合上两个木匣子,将其中的一个收到抽屉里。“给我更衣,我再去抄会。”

“诺。”瑶琴去拿宝珠的家居服,盛嬷嬷已经着小丫鬟点了灯,小书房那边也收拾好了。宝珠认真地抄写这《华严经》,知道接近二更天时,才歇下不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湘菁回府后,就去了她娘白氏的院子。

“倒是可惜了宝珠丫头了,”白氏听了湘菁的述说,不觉惋惜。若是没有皇上赐婚这件事,倒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湘菁,这事以后你别再提,少不得惹祸。”白氏细细叮嘱湘菁。

“娘,我知道。”湘菁郑重点了点头,“这不就是今天感慨良多,才跟娘说的。”

“现如今,你六姐姐的婚事定了,等你六姐姐出嫁了,也是时候该给你定亲了。”白氏对宝珠是很感激的。当年生湘菁的时候,伤了身子,大夫说以后都不能怀孕了。不能生育,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巨大的打击,尽管她已经育由一子两女了。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宝珠知道了这事。后来,宝珠就有意无意给白氏说了一些,白氏才知道她还有再次生育的可能。调理了两年多,前些天从蕲州回来,鱼大夫请平安脉时,她偷偷问过鱼大夫。鱼大夫,再调养半年,她就和正常人一样了。这让白氏怎么能不感激宝珠。

路府路闵歙这一代,由于前国公夫人是个厉害的,只得路闵歙和路闵捷这两个嫡子,兄弟两从小就感情好。可是大嫂盛氏进门后,连生了三个嫡子,这让只生志庆一个的白氏压力很大,婆婆也不喜她。好不容易怀上了,却是湘菁,再后来就一直没能生育。

年初,宋府的宋夫人,还能老蚌生珠,生了一个嫡子,这让比宋夫人还小几岁的白氏看到了希望,越发上心宝珠给的调理之法了。

“娘,我还小嘛。”湘菁有点吃不消了,怎么好好的就说到她的婚事上了。

“还小啊你,你只比你六姐姐小半年,你六姐姐再过两个多月就要嫁人了,娘也要给你挑个好人家。”白氏宠溺地看着小女儿。大女儿湘慧嫁到端亲王府,平时也不得见。这一晃,又到了该给小女儿说亲的日子的。

“上次会蕲州省亲,给你外祖母贺寿,你外祖母都已经私下问过娘了。”白氏说到这儿,有点不舍了。白老夫人说的也不无道理,回来后,也曾跟老爷商量过,老爷自是知晓的。老爷也是从三品的大官,湘菁已经嫁进了王府,大房那边的宝珠则会嫁到定国公府,路家已经够荣耀了。

在这个时候,湘菁的婚事断不可能再从丰城的大户人家中挑选的,湘菁肯定是要远嫁的。也好,嫁到蕲州,白氏的娘家就在蕲州,在蕲州也是大户。湘菁过去,也有个照应。高门大户,也不都是外表看着的那么光鲜的。比起大房的宝珠,白氏觉得,她宁愿让湘菁嫁到蕲州去。

“娘,你怎么了?”湘菁发觉白氏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还有些伤感。

“娘没事,娘只是觉得我的小湘菁也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以后就不能陪在娘身边了。”白氏很快掩饰好自己的情绪。

“就是湘菁嫁人了,也可以经常回来陪娘啊。”湘菁依偎在白氏的怀里。

“傻孩子。”白氏听着湘菁孩子气的话,不由笑了。“爹和娘一定会给湘菁找户好人家的,湘菁只要乖乖的。”

“嗯,湘菁会听爹娘的话的。”湘菁应道。

自从那天从香茗居回来后,宝珠再也没有出过门,一直在小书房抄写佛经。这一日,宝珠抄了两个多时辰的经书,就停下来休息一会,雅筝端上了茶水。因为抄写佛经是,宝珠怕不小心将茶水弄翻了,从来在抄写时,书桌上不放茶杯一类物品。在休息时,自有丫鬟端上来。

“郡主,今儿个早点歇了吧,五少爷今天回府了。”芦笙接过宝珠宝珠擦完手的毛巾,拿去洗了绞干。

宝珠正在惬意地喝着雅筝端上来的枸杞茶,“对哟,五哥今天回府。你不提醒的话,我都是要忘了的。这次五哥他们是满载荣誉归来的,等圣上那边赏赐过后,才会回府的。行了,今儿个就不抄了,去娘那边。”

“七小姐应该很开心,奴婢早上看见七小姐时,她看上去就很兴奋呢。”雅筝一边收拾书桌,一边搭话。

“七妹妹也有半年没见五哥了,五哥打小就对七妹妹好,一起带着她调皮捣蛋,他们两个的情谊,可不是一般的深。”宝珠想想都要笑的。五哥和七妹妹从小就闯祸的,二房也就一个男孩,二婶难免偏爱了一些。别看七妹妹跟她一样娇小,可是会武功的。不过在宝珠看来,连雅筝都不如,典型的花拳绣腿啊。

“可不是,五少爷这次去南边,都已经半年了。这次得了胜利,就是我们这些下人,也开心啊。”盛嬷嬷是看着宝珠这一辈的小辈慢慢长大的,尤其是年龄接近的宝珠、湘菁、志庆。

“一会看来娘后,我们去七妹妹的院子坐坐,估计裕哥儿那个小鬼,也正兴奋呢。五哥今天回来,夫子就放了族学半天假。裕哥儿还不玩疯了。”宝珠想起,七妹妹从蕲州回来,她似乎没有去过菁香院呢。

“姑姑,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姑姑,你这样是不对的,不是君子所为。”裕哥儿进了宝珠阁,听下人说,宝珠在小书房,就过来,一来就听到宝珠再说他。

“姑姑,裕哥儿可是很乖很听话的,才没有玩疯的。”耀裕开始抗议了。雅琴忙接过裕哥儿的披风,放到一旁。

“我又不是君子,我可是女子的。”宝珠被当场抓到了也不惊慌,“还说自己乖呢,昨天,夫子的那是八哥在怎么醉醺醺的啊?”

“那个啊,我就是想看看那只八哥会不会喝酒啊,哪知道一点经不起灌的,还没两勺子的,就不行了。”耀裕理直气壮的。

“你啊,估计是想吃烤八哥了吧?”宝珠用手指戳了戳耀裕的额头,“夫子可以气的不轻的,那只八哥可是夫子宝贝的东西。”

“就知道瞒不过姑姑,姑姑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姑姑的了”耀裕一看被揭穿了,立马开始拍起宝珠的马屁。

“姑姑才不是天下最聪明的。裕哥儿,你要知道,这世上,有很多的聪明人,不是你能想象到的。任何时候,都不要自大自满了,不然以后吃亏的就是你自己,甚至于丢了性命。”宝珠知道,任何时代都不缺少聪明人,但是聪明人有时并不长命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某些时候,适当的藏拙,也是保命的手段。”宝珠看着是懂非懂的小侄子,“你现在也许理解不了,以后就会明白的。”

“裕哥儿知道,姑姑说的,裕哥儿都会记下的。”小人儿很是努力的消化着,宝珠想,自己是不是太严格了。虽说自己的出发点是好的,可他毕竟还小不是。宝珠纠结了没一会,就放弃,在教他一些处世之道时,宝珠也在尽量给予他同年的生活。单看他调皮捣蛋的生活,就知道这孩子心里有数的。古代的人难道都早熟吗?

宝珠不知道,在府里下人严重,六小姐也就是现在的柔嘉郡主,从小就不像一个孩子,成熟世故。小少爷又是郡主一手教出来的,那就是更加聪明机灵的,别以为他小就轻视了,不然连哭的地方都没有。这两姑侄,简直就是奇葩啊。

第三十三章 归来(二)

从路夫人的宜兰院出来,姑侄俩就一起去了湘菁的菁香院。

互相见了礼,待坐定后,就开始话家常。

“七姑姑,你今天传的真漂亮。”耀裕的小嘴就像是抹了蜜一样,湘菁今天穿的是月蓝色纱裙,外面罩的素绒绣花袄,发髻上别了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小巧的耳朵上挂着白银缠丝珍珠耳坠,恰好的衬托了纤细小腰,显得更是光彩夺目。

“你到知道什么叫漂亮啊?”湘菁笑着打趣耀裕。

“我知道啊,就像七姑姑这样的,就是漂亮啊。”

人都喜欢听好话,尤其是女人最喜欢别人说她漂亮,湘菁也不例外。这不,被小侄子夸了两句,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都掩饰不住了。

“可是,今儿个不是五叔回府吗,七姑姑你要打扮的这么好看吗?”耀裕眨着无辜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那是因为你七姑姑已经有半年没有见到你五叔了,裕哥儿今天不也是打扮了吗?”宝珠一看这两个又有斗嘴的趋向,赶紧插话。“况且打扮齐整,是待人的基本礼貌啊。裕哥儿要是哪天出远门回来,看到府里人都不打扮,很是随意,你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受重视呢?”

看着小侄子不住的受教点头,湘菁心里冒酸水了,怎么都是姑姑,这差别怎么明显呢?

“裕哥儿,你皮痒了,是不是你只听六姐姐的,我的话就不听了。”湘菁就知道,每次这小子夸她,准没好事。这不一个不小心,还是掉进去了。

“嘻嘻,七姑姑,我知道哟,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可是未来七姑丈不在呢,不然保准眼睛都移不开眼的。”这小子,都是跟谁学的,才多大啊。以后长大了还得了,丰城有女儿的赶紧看好了,免得被这小子迷住了。湘菁恨恨想到。

“七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子就是欠揍,每次还是玩得不亦乐乎的。你们每次见面,哪次不是你被气的直跺脚啊。”宝珠悠然的喝着茶。

“六姐姐,这都怪你。你别在一边躲清闲。要不是你从小教他一些奇奇怪怪的,这小侄子哪有那么难缠啊。小时候,粉嘟嘟的,怎么大了反而不讨喜了。”宝珠是一旁看着也中枪的。

“七姑姑,你要多练练哟,你都已经有一年没说过我了哟。”还嫌不够,又加了一把火。

“那是姑姑让着你的,怕你哭鼻子,然后又跑去跟大嫂告状。”湘菁也不甘示弱。

小耀裕揉揉鼻子,“才不会跟娘告状的,要是告状,也要找二爷爷。”

呵呵,宝珠笑了出来。耀裕跟自己一起,还要好一点;要是跟湘菁一起,两个人能闹翻了天。偏偏每次两个人还愿意在一起玩闹,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姐,郡主,小少爷,五爷已经到了正门了,等见过了国公爷和老爷,就该往内院来了。”湘菁身边的丫鬟进来禀告。

“六姐姐,裕哥儿,我们还是先去母亲那里。”湘菁说着。

一行人向白氏的院子行去,在半路遇到正往二门赶的二婶白氏和路夫人以及带着的四个儿媳,于是一行人又去了二门。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路志庆的身影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一番寒暄,大家都去了白氏的院子。

听路志庆讲了这次的余朝之行,有趣好玩的,逗得这些内宅夫人忍不住啧啧称奇。书上说的,毕竟没有路志庆讲的这么让人心情澎湃。宝珠在心里哀叹,她这辈子,也就在路家、江家的后院度过了吧?

是夜,路府举行了家宴,一来是路志庆余朝之行归来,二来是路志庆的差事下来了,外放到禹州担任知县。二叔打算让他先干两年,然后图谋调回京城。路家近几年已经够荣耀的,尤其在这夺嫡的时刻,容不得半点大意。近期一系列的人事变动,路家的几个小辈,都有了变动。除了五哥路志庆外放禹州,三哥路志尚,四哥路志俊都会被调离丰城。等过两年再回来,这也是为家族留后路。

清晨,宝珠给路夫人请了安后,就回到了宝珠阁,继续她的经书抄写大业,抄了一个多月,今天可以完成了。能赶在农神祭之前,将经书呈现个太后,宝珠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想她一个用惯了硬笔书法的,到了东朝后,可是苦下了一番功夫的,还算是拿得出一手簪花小楷啊。

宝珠很想问,到底谁说的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这要学习的可真是不少啊。宝珠从四岁开始,就开始学习了,琴棋书画,礼仪伦理,人情世故,刺绣女红等等,这可比前世忙多了。好在十几年的学习也是有成果的,端庄贤淑,知书达理可是丰城大家夫人对她的评价。名声这玩意,还是很重要的。

完成了抄写工作,宝珠带着两个大丫鬟,去花房看看。已经有很多天都没有去看师傅,也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

老人家精神头不错,想来是看到了希望,有了生活的动力了。“师傅,宝珠来看你了。”刚进了花房,就见到席师傅拿着一把剪刀,正在给一盆花修修剪剪的。

“小姐来了啊。”席师傅回头看了一下宝珠,就继续他手头上的活。府里的人自从宝珠被册封为郡主之后,就改口了,只有席师傅还是小姐小姐的唤着。

“师傅,你又在修剪了啊,这盆花叶如意已经很漂亮了。”宝珠说的是真的,席师傅的养花技术是一流,这修剪也是勿需多言的。

给花叶如意剪断了一片侧叶,“是很漂亮了,可还是有生长的空间。我今天突然有了灵感,就有剪裁了一下。小姐你看,这样是不是比原来的更好。”席师傅退后一步,宝珠看了一下,确实更加好看了。

“师傅就是手巧。”宝珠由衷的赞叹。

席师傅收拾一下,“小姐向来会说好听的。”老人家笑呵呵的。

宝珠帮着收拾了,师徒俩就往花房最里面走去,花房最里面放的是一些稀有珍贵的品种。

“小姐,我从来没有问过你,关于你的婚事。”宝珠的脚步微顿了一下。“我想听听你心里的想法。”老人家还是很执拗的,宝珠心里溢满了感动。师傅没有圣旨一下来就问她,而是隔了一段时间,就是想让她整理好了吧。

“师傅,你知道我的,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委屈了自己,你徒儿我可是要做一只快乐的的米虫呢。”宝珠开口了。有些事,她不能跟爹娘说,不能跟湘菁说,不能跟身边伺候的人说,但可以跟师傅说。

“我这样的家世,本来也容不得婚姻自己做主的,一直以来,我也没有谋算过。不是我懒,而是没有必要,爹娘自会为我打算的。”宝珠在缓缓叙说这,席师傅在一边认真地倾听。

“大姐姐嫁到了端亲王府,按说下面的姊妹们都不会超过这个水准的,以我的家世,以后的夫家也会供着的。只是我不曾想到,皇上会赐婚。其实没有去其他两国和亲,我觉得已经非常幸运了。比起那些远离国土的女子,起码我还能留在丰城,还可以时常回来看爹娘他们。”在一株牡丹前,师徒俩停了下来。

“而且,定国公江简牧虽然年纪大了点,子女多了点,毕竟是爹的老友,两家也是世交,想来对我还是有一份怜惜的。”宝珠讲牡丹盆里的杂草拔了出来。

“就像我手中的这棵杂草,依附了这株牡丹,才能更好的生存,不然只有枯萎的命运了。”宝珠看着手心中的杂草,一字一句的说着。

“那严少爷呢?”师傅原来知道的,是啊,宝珠自己都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发现的呢?呵呵,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鸿雁在云鱼在水,他是位好哥哥,我会一如既往敬他。”

“小姐,你这丫头,让人心都揪着。”席师傅不再说话了,师徒俩默默地整理者牡丹。

“小姐,我没有跟你讲过,那粒种子的事吧?”席师傅打破了沉默。

“那颗种子,是师傅的心上人留给你的吧?”每每见到师傅对着种子的样子,宝珠就猜想,师傅年轻时,应该也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的。

“她是我的小师妹!”席师傅遥忆当年,目光渐渐迷离了。

“我本不是东朝人,我出生在戎朝的桃槐一个小县城的县吏家里。母亲是县吏府的一个丫鬟,本来县吏的妻子已经答应让母亲赎身出府的,在母亲能够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母亲被醉酒的父亲给侮辱两人,然后就有了我。母亲一直惦念着家乡,惦念着她的大牛哥,一直到去世,她都再也没能跨出县吏府的家门。”很狗血的剧情啊。

“县吏的妻子恨母亲不知检点,都要出府了,还勾引县吏,从小我们的日子就很艰难。一直到我七岁时,母亲离世,县吏的妻子将我赶出了家门,我就开始了三年的流浪乞讨生活。直到十岁时,遇见了我师父,他收养了我。她是师父的女儿,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研究养花。”

第三十四章 离恨

“她喜欢牡丹,于是就在院子周围种了很多牡丹,我们研究了很多品种,后来我们培育出一种有五种颜色的牡丹,将它命名为五色光华。当时,戎国的五皇子看中了这款新培育出牡丹,想要得到这种培育之法,献给余国的皇帝,好为他登上皇位增加筹码。戎朝那一带的皇帝最喜欢的就是牡丹,整日醉心其中,朝政都不愿意理。”师傅难道就是当年的那位花神?

“五色光华是师父的毕生的养殖花卉的精华,也倾注了她和我的心血。师父为五色光华耗尽了心力,当然不会就将此给了五皇子。明的不行来暗的,五皇子派出了人强取豪夺,师父就是在那时离世的。我和师妹就开始了逃亡的生涯。皇位让人失去了人性,在逃亡中,担惊受怕,师妹的身体开始出问题。后来我才知道,师妹将吃的都先给我了,长时间缺乏营养,师妹的身体就垮了。”席师傅的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襟,当年若是早点发现,师妹也就不会死了。

“再后来,一次躲避追杀中,师妹替我挡了一箭。当时的我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意志了,师妹看出了我的死意,就给我留下了这颗种子。这颗种子是师父再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得到了,一直没有发芽。师妹求我,一定要让这颗种子发芽开花,求我放下仇恨,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居。这是师妹临死的愿望,她求我一定要做到,我答应了她。”师妹是知道这颗种子发不了芽的,只是为了让他活下去啊。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临死前,师妹眼里流淌着无限的眷恋和仇恨,我就眼睁睁的看着师妹在我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我恨啊,我要报仇!”

“后来,我逃到了东朝,来到丰城。我想在丰城,戎朝五皇子的手还伸不到的。我花了三年时间,重新培育了一盆五色光华,献给了东朝的皇室,随之一起的,还有培育五色光华的培育之法。后来,五色光华被作为国礼,送给了已经坐上戎朝皇位的五皇子,也算是报了仇了。”席师傅的故事不长,可是却道尽了一生的坎坷。

“师傅,如今那粒种子有了发芽开花的希望了,你总算对得起你师妹了。”宝珠的语言苍白无力,有什么比看着心爱之人死在自己怀里更让人心痛呢?

“是啊,在我有生之年,能完成师妹的遗愿,死而无憾了。”席师傅感慨着。

“师傅,当年您应该遇到了贵人,不然五色光华怎么能进献皇室,又怎么会作为国礼送到了戎朝?”宝珠眨眨眼。

“就知道瞒不过你,我是遇到了贵人,千机阁的一位贵人。”席师傅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贵人的身份。

“千机阁?”宝珠疑惑。

“是的,你没有听错,就是千机阁。”席师傅抹干眼泪,肯定地说。

在这片大陆上,有三大势力超然物外,在三国都有分部。千机阁,萧然楼,晟宝行,世称一阁一楼一行。这三个庞然大物,自这片大陆有文字记载,就存在了。任朝代更替,岁月变化,这三大势力依旧存在。千机阁,是一个情报贩卖机构,只要你出得起价格,就没有他们查不到的;萧然楼,是一个杀手组织,杀手遍布全大陆;晟宝行则是生意场所,主要从事拍卖。宝珠曾经就跟晟宝行在丰城的分行接触过,一些空间的药材、宝石就是在那脫手的。

这一阁一楼一行,在大陆上甚是有名,三国的上流人士多是知道存在的。也正因为有着三大势力的存在,大陆才没有实现统一,据小道消息,这三大势力分别属于三个国家。

“我只知道那人是千机阁的一位贵人,至于他到底是谁,是何身份,我就不知道了。”席师傅说着。

宝珠奇怪了,“师傅,他为什么要帮你啊?”

席师傅摇摇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为什么会选中我。不过,在帮了我之后,那人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若有一日的话,毕竟答应他一件事。想我无权无势,真不知道有什么能够帮助贵人的。不过这几十年了,都没有要求。想来,贵人是一时心善,顺手做下的。”

宝珠不这样认为,尽管师傅已经说了,几十年了,也没有在找过他,不过宝珠就是认为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只是一种直觉。

“师傅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人这一生,不能够重来的。你若是做了选择,就好好过你的日子,有些不能够的,不应该奢望。那样,对人对己都最好。”

宝珠点点头,“我会谨记师傅的教诲的。”

也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在意你过得好不好,师傅年轻时的经历,在他的内心刻上了不可磨灭的记忆,所以他才希望宝珠过得好,二将来不要有悔恨。

师徒俩,将牡丹重新整理一遍,才出了花房。

回到宝珠阁,盛嬷嬷就拿了张帖子进来。

“郡主,这是祥王府下的赏花帖子。”盛嬷嬷言道。“祥王府的茶花开了,芸香郡主下的贴子,邀请了在丰城的各家小姐去祥王府看茶花。”

“只是各家小姐收到了帖子吗?”宝珠问。

“是祥王妃给各家下的帖子,夫人那边已经收到了。这张是芸香郡主给郡主的,想来芸香郡主私下又给了家世接近的各家小姐下的。”盛嬷嬷回答。

宝珠接过来看了,这还是第一次接到芸香郡主的帖子,往年,都是祥王妃下的帖子,路夫人那边有收到,到了时间,有时是路夫人,有时是白氏,总会带着路家的姐妹去的。宝珠跟芸香郡主也并没有多深的交情,这次单独有给了帖子,什么意思呢。

帖子的封面上描绘着一朵茶花,上面用迫镶的手法在花苞周围镶嵌了一圈细碎的宝石,但就这张帖子,就足够普通百姓两个月的生活开支了。打开帖子,上面用颜体书写着时间地点事项,这一手颜体,也是下了功夫的。没有十几年的苦练,是写不出这样的字来的。

“定国公府收到了吗?”宝珠还想确认一下。

“世子夫人那是有帖子的,晓涵小姐也收到了芸香郡主亲自写的帖子。”盛嬷嬷知道宝珠想问什么。可怜的郡主啊,这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宝珠点头,“知道了,你跟娘说,我会准时参加的。”

晓涵是江简牧的原配云氏留下的小女儿,跟宝珠同年,以后也会是宝珠女儿。表姐嫁到江府,宝珠也曾去过几次,那个小姑娘不好相处啊,完全就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宝珠头疼了,这次的茶花宴,会遇上的啊。

按宝珠的性格,肯定是要逃避的,称病不出是最好的方法。就连江简牧,她都是刚刚能以自然的态度去面对,更何况是一个跟她同年的女儿了。只是宝珠不能够,这是她被册封后的第一次出现在丰城上层的宴会的,倘若不出现,只怕少不得一番风言风语,也不利于她今后的生活。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宝珠的鸵鸟心态,再后来的某次,说给江简牧听了,他当时还嘲笑了一番。

深夜,白天喧嚣的丰城,这是静下来了,清冷的月亮洒遍这座古城,在那月光照耀不到的角落,又在上演着怎么的惊奇。丰城北区的一座寻常百姓的院子,堂屋里坐着一个俊美的男子,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狭长的眼睛微眯着,慵懒的模样,就那样随意的坐着,如果忽略掉他周身的冷意。

“主子,属下查过,三天后,祥王妃还在府里举行茶花宴,丰城的大家夫人、少爷、闺秀,都收到了帖子,届时,详王府就会有大批的人群具体在哪里。我们在详王府的暗探,已经将详细的地形图送了出来,宴会那天,我们的人就会趁机动手,制造混乱。”男子下首站着一男一女,刚才正是那个男的在汇报。

男子动了动身子,下首的两名属下的身子不禁僵了僵。“你们要尽可能的制造混乱,这样才更能容易得手。水家的那个,很是信任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必须一击得手。否则等他们有所警觉,转移了东西,就更是麻烦。”

“据情报上说,那位小姐,这次也会参加详王府的宴会。”下首的女子偷偷看了一眼男子,终是没有忍住。

“灵雎,要知道你的本分。”男子突然的冷厉语气,两名下属齐齐跪倒在地。

“属下知罪。”名唤灵雎的女子额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差点就支持不住,而瘫软在地上,原来上首的男子将压力就汇聚到她身上。

“随时注意丰城的动向,想我汇报,你们先退下。”威压突然消失,女子得以顺利呼吸。

“诺。”灵雎和那名男子双双退下。

上首的那名男子起身,踱着步到了窗台前,抬头望向天空中的月亮,嘴里喃喃地发出轻语,“十年了,你可还好?”天空的那弯月亮,突然变成了一个女子的笑脸,笑吟吟地,像是在述说着什么。

今天是圣诞节,祝大家节日快乐!

第三十五章 茶花宴(一)

在城南的一所宅子里,“主子,根据善英整理分析的情报,这次祥王府的茶花宴上会有人捣乱,趁机夺得东西。”

“让我们的人随时待命,一旦那边的情况有所变化,一定截住那东西,务必让东西留在东朝的地界。”被称为主子的人下了命令。

“府里也接到了祥王妃的帖子,您看是不是要加派人手保护?”

“不用,祥王府本身的护卫力量就是顶尖的,全是好手。而且,也已经安排了人手在暗中保护着。想来这次也应该听到了风声,虽然不如我们的详尽,也会做足应变之法的。”想了想,“另外,让丁香暗中保护她。”

“诺。”

今天是祥王府的茶花宴,一大清早,宝珠就被守夜的大丫鬟叫起了床,先是去路夫人的宜兰院请安,在那边用了早膳,然后就又回了宝珠阁,重新收拾了一番。

“郡主,这套七彩琉璃首饰今天戴吗?”瑶琴有些拿不定主意,按说,今天这样的场合,戴上这一套首饰没有问题。可是今天定国公府那边也会去人,再戴这一套,似乎就有点不太合适。毕竟,做人母亲的话,还是要庄重一点。

宝珠想了想,“就戴那只珍珠钗,跟今天的软罗百合裙还是很搭的。”宝珠看中了首饰盒的那支珍珠钗,既显得雅致,又不会失礼于人。

“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单调了?”盛嬷嬷有点不中意。

瑶琴又在宝珠的首饰盒里看了看,“那就在搭配上这挂绿松石的项链。”瑶琴从其中挑出了一款颜色淡雅的。

宝珠看了看镜子,“不错,瑶琴现在越发地懂我的心思了。”

“郡主,你就是怕打扮,每次一打扮,不是这个太艳,就是那个太亮了。”瑶琴有些哭笑不得,这哪是哪啊,完全没有发挥出她的本事啊。

“是啊,郡主平时就是穿着太素了。”盛嬷嬷对这一点也是有着抱怨的。

“就这样了,”宝珠毫不在意,人是喜欢低调的奢华,其实纯粹就是装逼来着,又是宝珠的一项恶兴趣啊。“那些很麻烦的,你就郡主我可受不了。”

“还不是喜欢偷懒啊。”雅筝小小地在心里抱怨一下。她们这些大丫鬟,出去了看着都比这位主子亮鲜,当然,宝珠的穿着打扮无一不是精品啊,普通人还真看不出来。

芦笙进来了,“郡主,我装了两块红豆糕在荷包里,一会要是饿了,就拿出来垫垫肚子。”

宝珠笑了,“你还怕我饿着啊,祥王府里什么好吃的都有。”

“郡主,你就带上。”芦笙婉求,她觉得宝珠今天一定要带上糕点,只是一种感觉,数不出什么。其实宝珠也不会饿着了,毕竟还有个空间的。不过芦笙的心意,不好糟蹋了,宝珠依言带上了。

这次去祥王府,宝珠带上了芦笙和陶笛。这种轻松的场合,带上芦笙,就是为了让她跟陶笛学学的。在人际交往,打探消息这一方面,陶笛很是擅长的。

巳时时分,宝珠带着两个大丫鬟,到大厅集合。等宝珠到了大厅,二房的湘菁、湘棠已经到了。湘棠是二房的庶女,排行第八。宝珠这一代的路家女儿,如今还未嫁人的就剩下了宝珠、湘菁、湘棠三个了,是以这次去祥王府的也就是她们三个。

“六姐姐安好。”湘菁笑眯眯地跟宝珠打了招呼。

“六姐姐。”湘棠随后也问了好,宝珠对湘棠的印象只是文文静静的一个小姑娘。二婶白氏不会苛刻了庶女,是以湘棠的一身装扮也是顶好的。

“七妹妹、八妹妹。”宝珠回了一礼。

“六姐姐,今天我们就跟着你了啊。”湘菁看着宝珠,只是那笑意怎么奇怪。

宝珠遂问道,“二婶今天不去吗?”

“娘今天有点事,让我们跟着大伯母。”湘菁回答了宝珠的疑惑。

“跟着我?你向来不是一到这种场合,就溜没影的,今天倒是想跟我了?”

“每年都有茶花宴的,也就那样,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再说,我不是觉得六姐姐一个人会无聊,想陪陪你啊。”湘菁被宝珠的目光盯得有点不太自在。“八妹妹,你说是吧?我们今天就跟着六姐姐了。”

“那样的场合,我也没有认识的人,还是跟着六姐姐好了。”湘棠一被点名,立马附和。

尽管不知道湘菁这小妮子又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宝珠还是应下了。自家姐妹,一道也好。

姐妹三个闲聊了一会,路夫人就带着人到了。给路夫人行了礼,一行人就出发了。

祥王府大门前的道路上,已经停留了二十几辆马车。宝珠她们到了后,还稍微等了一下,好让祥王府的人安排。没有多久,马车就又慢慢行进了。一直到了祥王府的侧门,才停下来,路夫人带着姐妹三个人下了马车。

负责迎接安国公府的内眷的王府的晁嬷嬷,是祥王妃身边得力的人。“路夫人,柔嘉郡主,两位小姐,这边请。”

几人跟着晁嬷嬷进了侧门,到了花坛转角处,早就王府的软轿等候着,上了软轿,直往二门而去。过了二门,就是祥王府的内院。因着路家没有适婚的少年,最小的五哥也已经在去年定了亲,是以这次路夫人也就只带了宝珠三姐妹。

到了王府的花厅,各家夫人已经按着自家老爷的关系,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了。祥王妃那边,也已经有了几位夫人在身边。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跟祥王妃交谈的,这也得看各家老爷的官职的。

路夫人带着宝珠三个,上前给祥王妃这个主人家打了招呼。

以来在别的场合也跟祥王妃见过几次,但一来,祥王妃那样的皇亲,平时跟世家就不怎么亲近,二来宝珠是小辈,也就是见面之交,不是熟稔。

“路夫人,宝珠被教养得很好啊。”祥王妃说着场面话。

“王妃夸赞了,宝珠在家被宠坏了。”哪有做母亲的不希望听到他人夸赞自己的儿女,路夫人脸上有着一层淡淡的笑意。

“呵呵,瞧着这孩子就是好的,你有福气啊。”祥王妃接过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了宝珠。然后有给了湘菁和湘棠。

大户人家的夫人,在给礼物时,也是分人的,宝珠和湘菁是嫡女,礼物上肯定就是接近的,因着宝珠又是新册封的郡主,这礼物上就更加贵重了。湘棠是庶女,自然就次一等。

“我们几个老婆子在这聊着,他们小辈想来是坐不住的,不如让她们小辈自己相处去。”祥王妃笑着开口了。

路夫人点头,“也是,小辈们自有话要说,就让她们自己活动。”

王府的下人就将宝珠几个领到了后花园。

“六姐姐、七姐姐,王府的花园造景别致啊。”湘棠感叹道。湘棠是第一次来王府,今年已经十四岁了,也到了想看人家的年纪。二婶这次让湘棠来茶花宴,想来也是有着这样的打算的。

祥王府的后花园表现得法,力求山水相宜,宛如自然风景。园门北向而开,前有一道石桥,一湾池水由西向东,环园南去,极富山岛水乡诗意。而园内布局以山为主,入门即可见要亮丽湖石堆砌的假山,土石相间的假山,山上古木新枝,生机勃勃,翠竹摇影于其间,藤蔓垂挂于其上。在园子的西北角落,隐隐可见其上有亭阁。

园子里面,在不同的地方都摆放了茶花造型,这些各式的茶花造型,就是看多了现代花卉展的宝珠,也不得不承认,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单就是这些,宝珠已经看的眼花缭乱了。王府的花卉师,不容小觑的。听闻,这次的茶花之王,是一盆叫霓裳的。

沿着园间小径行走,一路可看到大家闺秀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湘棠很想见识一下霓裳的风采,宝珠带着她们一直往园子里面走。刚问了王府的下人,这盆霓裳在园子的南边。宝珠他们进来的方向是,是园子的东边,而要去看霓裳的话,就要需要绕整个花园的大半圈。这样一来,倒是可以将这次的茶花看个大半了。

“小姐,路郡主过来了。”芊芊身边的丫鬟,提醒了正在跟宋小姐说话的自家小姐。

“宝珠来了吗?”雨馨兴奋了。自从母亲生了弟弟后,母女俩一直是感激宝珠的,这个不同于宋大人的感激,而是这个孩子能从母亲肚子里爬出来,是宝珠私下里给的药。不然这宋家的男孩,还指不定从谁的肚子里出来的。

“宝珠,湘菁,在这边。”芊芊也很开心。她也有快两个月没有见过宝珠了。本来宝珠被赐婚,她就想去看宝珠的。可是他的女红还没有学好,娘怎么也不同意让她出府。

芊芊是怀化将军的女儿,和雨馨一样,都是宝珠的闺蜜。

“这位应该是湘棠妹妹吧?”崔芊芊看了看跟在宝珠身后的湘棠。

湘菁介绍了,“这就是八妹妹湘棠,湘棠,穿粉衣的是宋小姐,穿淡绿色的衣裳的是崔小姐。”

“湘棠见过宋小姐,崔小姐。”湘棠有点腼腆害羞,站在她面前的可都是平时看不见的大家嫡女啊。若不是到了要嫁人的年纪,母亲也不会让她出府参加这种层次的宴会的。

第三十六章 茶花宴(二)

“好了好了,”芊芊因为父亲是武将,从小将她当男孩子一般教养,就怕被人欺负了去。跟崔将军油盐不进的性子一样出名的,就是爱女如命了。芊芊性格就豪爽,大大咧咧的。不过可不能被她这副表象欺骗了,不然到时有的哭了。

“宝珠,听说你前两天去了城外的庄子啊,你还好啊?”

“就是去看了樱花啊,你们也知道,我在庄子上种了一些樱花树的,这不开花了,就去看了看。”宝珠回道。蓦然,江简牧那悲凉的眸子就浮现在脑海。怎么就想到他了,宝珠暗暗提醒自己,别再走神了。

芊芊不满意了,“虽然说你给我们都送了樱花酥和樱花精油,可是怎么就没有邀上我们一起去庄子上看樱花的。”

雨馨也很是不满意宝珠自己一个人去庄子上看樱花了,看宝珠就是一副不善的眼神。

“两位大小姐,我错了还不行嘛。”被芊芊和雨馨左右一夹击,宝珠赶紧讨饶。“明年,明年樱花盛开的时节,一定叫上两位。这次,两位就见谅则个。”

“嘻嘻嘻,这样才是啊。”雨馨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三个姐妹,本来就是关系十分要好的闺蜜,平时也经常这样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的。

“对了,湘菁妹妹这次从蕲州回来,一路上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芊芊就是坐不住的性子,虽说崔将军爱女如命,还真是没有让芊芊出过远门的。跟宝珠一样,最远的也就是圆逸园了。

湘菁一一说了这一路的见闻,听的几个未去过蕲州的小姐丫鬟啧啧惊奇。这一交谈,小半个时辰就从指缝间溜走了。

因着几个人聚在一起,谈论了湘菁去蕲州的见闻,就找了一个石桌坐下了。

雨馨轻轻吁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我要是也能出丰城,到外面走走看看就好了。”

芊芊奇道,“你怎么想出丰城的,我们几个中,除了宝珠,就属你怕动了。”

“听了湘菁的见闻,我觉得要是可以的话,出去丰城,见识一下大东朝的风光秀丽,山川河流,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啊。”

“宝珠你呢,也有这样的想法?”芊芊将目光投到宝珠身上。

宝珠摇了摇头,“现在这样挺好的,要是出去的话,就我们几个,芊芊是有功夫防身的,湘菁也会一点,雨馨和我就是弱女子。出了这丰城,我看悬啊,生命都有危险,我还是呆在府里好了。”

“扑哧”一声嗤笑传来,宝珠转头一看,芸香郡主和晓涵过来了。刚才那一声嗤笑就是晓涵发出来的。

“就你这样胸无大志,整天就想着在府里混吃等死的,还想嫁进定国公府。江家的祖籍可是在利州的,那边可是接近戎朝了,是不是爆发战争。你这样的,还想当江府的当家主母?”这话说的已经相当不客气了。不说其他,单就是宝珠本身也是安国公府的嫡女,身份上不比晓涵低。更何况现在圣旨下了,宝珠就是晓涵的继母。这样说话,已经是不孝了。

雨馨不乐意了,“江小姐,宝珠嫁进定国公府是皇上下的旨意,你要是有怨言,大可以进宫求见皇上。”

“你······”皇上那是她们这些人说见就能见到的,再说,就算能够见到,她江晓涵难道还能求了皇上收回圣旨不可?

“晓涵,消消气,都是一家人,犯不着动气。”芸香郡主拉着想冲上前的晓涵。

“她不配做我母亲!我江晓涵只有一个母亲,已经去世了。”晓涵不屑的说着。

湘菁撇撇嘴,“你以为六姐姐稀罕?”嫁到定国公府已经够委屈六姐姐了,还要受到原配留下的嫡女的刁难,六姐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好啊?

“你说什么?”晓涵如同咋了毛的狮子,怒了。

芸香郡主一脸惊奇地看着宝珠,“莫不是柔嘉郡主有了心仪的人了,才不稀罕定国公府的?”宝珠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犹如被一条美女蛇盯上了。

站在宝珠身后的芦笙陶笛听了芸香郡主的话,有点忍不住了,芦笙插嘴了,“我家郡主是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断不会做出有**份、有失颜面的事。”芦笙这个小丫头的潜台词就是,我家郡主是真正的贵女,这样私下跟男子接触,私定终身的事是绝无可能的。

“柔嘉郡主,这就是你的丫鬟,主子说话,哪有下人插嘴的份?”芸香郡主逮到机会了。

芦笙急的还想说什么,被宝珠用眼神安抚了,这才规矩的站在宝珠身后。“是,芦笙刚才僭越了,但是芦笙也是忠心护主的。”东朝对于忠心护主的奴仆是有奖励的,忠仆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受人尊敬的。宝珠讲芸香的话解读成自己受到了冤屈,身为奴婢的芦笙,为主说话,这样的行为是正当合理的,而不会受到斥责。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晓涵一看芸香姐姐为了帮自己,被路宝珠气的满脸通红的站在一边,顿时不干了。

在花园的某个角落,“你不去帮帮心上人?”青衣男子问了一帮正在悠闲看戏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连个眼色都欠奉,“她会处理的,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自后就没了声响。

“你定国公府是高门,但是安国公府也不差,在怎么样,宝珠也轮不到你来教训。”芊芊也生气了。本来几个人相处的很好,气氛也好,这个江晓涵一出现,就坏了。

“那又怎么样?在我母亲面前,你就只能行妾礼。”依然是那么高傲啊。

湘棠看不过了,六姐姐在府里也是娇养着长大的,六姐姐的身份也是丰城数一数二的贵女,怎么能是给人执妾礼的。“皇上封了六姐姐为柔嘉郡主。”

宝珠倒是没想到,这个一向腼腆害羞的八妹妹会帮着她说话,不由多看了两眼。湘棠眼里满满都是对宝珠的敬佩之情,还夹杂了怜悯,惋惜等等不一而足。

江晓涵被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是啊,母亲虽说是一品国夫人,但是在御封的郡主面前,也是低了一级的。就路宝珠现在的品阶,真要较起劲来,就是爹爹也是低了半级的。

“反正我是不会承认的,你也别妄想听到我喊你一声。”似乎觉得自己刚刚闹了笑话,这会晓涵很是粗鲁的宣示着。

“我没有想让你喊我,本来我们就是一个辈分的,年纪也相当。就算以后,我也不会勉强你什么,你的母亲,永远只有一个。”宝珠知道,晓涵性子其实不坏,就是被宠坏了。从小两个人也算是认识的,后来沛萱表姐嫁到定国公府,就时常见到了。

晓涵还不是宝珠担心的,宝珠奇怪的是芸香郡主,因为从她一出现,宝珠就觉得芸香郡主对她有莫名的敌意。宝珠自认为跟这位芸香郡主没有什么交集,平常也就是场面上的交情。到底为何,使的芸香郡主这般?

也许没料到宝珠这样说,晓涵也怔忡了一下,“算你认得清形势。”想了一下,又加上一句,“现在大嫂管家,府里一切都尽然有序。”

“沛萱表姐是个能干的!”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晓涵觉得不应该啊。

就在双方都沉默期间,远处传了一阵吵杂声,原来是前院的公子少爷进来观赏茶花了。不需要王府的下人清场,每一位小姐身边最少都跟着两个丫鬟或是嬷嬷,就算那些公子少爷想做些什么,也是不可能的。

东朝的社会风气开放,男女大防也不像明清时代那样变态,男女之间在光天化日下,见个面什么的,也是被允许的。这里可没有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定,再者就算是想干什么,这人来人往的,也干不成啊。

刚才宝珠跟晓涵她们谈话的期间,也有几个闺秀走了过来。“那个不就是文公子严平枫吗?”有一小姐兴奋的看着那群男子中的一人。宝珠也顺着声音望过去,在一群俊男中,丝毫掩盖不了他的光彩,哪怕她就是简单的一袭白衣。

“他旁边的那位应该是武公子赵世杰啊!”另一位小姐也在小声地说着。

丰城有文武双公子四少爷,用来评价年轻一代的俊杰的。文武公子自然就是严平枫赵世杰,四少爷指的是在琴棋书画最杰出的的四位年轻人,分别的孙家的七少爷孙碧阳,韩家的大少爷韩友京,陈家的三少爷陈孜漾以及雷家的九少爷雷昂,当然这并不是说只有在这些方面他们出色,他们每个人都是精英,每一个人都很优秀。这样称呼,只是在其最擅长的方面区分的。

“快看,四少爷也来了呢?”宝珠这一边的小姐们已经兴奋激动了。文武双公子四少爷,平时出现一个就会造成轰动,别说这次的茶花宴竟然六位一下子到齐了。祥王府的面子还真是大啊,这六位哪一位都是世家子弟啊。

宝珠的余光无意间看见了晓涵这会规规矩矩,理了理裙摆,还真是大家闺秀了。眼睛里露出痴迷的神色,顺着目光看过去,那里是四少爷的所在地,想来是其中的一位吧。

第三十七章 茶花宴(三)

是呢,晓涵跟宝珠同年看,如今宝珠都已经定亲了,晓涵有了中意的人也不奇怪。

宝珠她们这一边,已经越来越多聚集了一些人,看上去还是很壮观的。一个个都是兴奋的溢于言表,偷偷整理自己的着装,不失礼与人。

宝珠在想,还是自己好啊,一道圣旨阻绝了一切。那个上次有少女心思是什么时候的事?想不起来呢,宝珠自嘲的笑笑,在前世,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的剩男剩女,这会好了,不要自己烦恼,自有家里长辈张罗着,真是幸福。唯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保持到自己的地位,也为家族尽力。有得必有失啊!

“诸位小姐,我等这厢有礼了。”男客们那边,一位身着丈青色的男子率先开口,在他的带领下,那群男客们径直走到了宝珠她们所在的园子角落。

本来这样的宴会,就是有着很强的相亲目的在地。不光是各家夫人在挑看,就是小一辈自己也在相看。

等他们走近了,这一群男子无一不是青年才俊啊。文武双公子四少爷先不说,还有这次出使余朝回国后,受到嘉奖的,还有就是一些寒门学子了,这些人可都是以后大东朝的栋梁啊。这次的宴会,祥王府有什么打算,以往这层次的聚会,可是没有寒门学子的。还是最近朝廷上有什么政策变动,祥王府提前得知了。回去后,还是问问爹他们几个。

本来大家都是年轻人,还真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别看平时都是一副老成持重的,可是到底是宴会,又在丰城这些个闺秀面前,难免就起了好胜之心。这不,也不知道谁提议的,要比诗词的。

宝珠心里哀嚎,就她那点水平,早就还给老师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于是宝珠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今次受到皇上嘉奖的一个学子身上,悄悄地开溜。

“呼”,芦笙拍拍自己的胸口,“郡主,我们为什么要走啊?”

还没等宝珠答话,陶笛就给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的芦笙,“你没看到晓涵小姐在那吗?郡主要是继续留下来,指不定怎么被刁难的。虽说郡主不怕这些,但是能避免还是避免的好。”

宝珠赞许的看了一眼陶笛,陶笛在宝珠的院子里,负责调教小丫鬟们的,她心细,擅于观察周围的形势,从而做出最有利的决断。

“陶笛支说对了一半,”宝珠是怕麻烦,但也不代表就会退缩了。她之所以避开了,还有一个就是芸香郡主。不知道何时得罪的这位芸香,宝珠总觉得那冷森森的目光盯在身上不舒服,还是先离开了再说。

“啊?那还有另一半呢?”芦笙好奇了。

宝珠笑而不语,这种只是直觉的事,还是先别说出来,毕竟现在人还在祥王府的。

本来是打算和湘菁湘棠一起去看霓裳的,现在自己一个人偷溜了,倒是忘了跟湘菁她们几个打声招呼了。倒是刚开溜时,雨馨看见了,想来雨馨被帮自己打掩护的。有心想回去,想想还是算了,顶多就是事后被她们唠叨几句就完了。就这样,宝珠心安理得,再次向着霓裳进发。

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这次祥王府展出的茶花,都是精品。这放在小径两边的都已经这样了,那么霓裳想来会更棒啊。

宝珠在一株茶花面前停下了。这是一株火红色的茶花,被养花人摆成了凤凰涅槃的样子。以整株茶树为依托,摆出的造型栩栩如生,那就是烈火中的凤凰。

“这凤凰涅槃,是祥王妃的珍品,比起霓裳也是毫不逊色的。”传进耳朵的声音,打断了沉思中的宝珠,宝珠回头转身,是赵世杰。

“郡主对这株茶树感兴趣?”赵世杰就那样慵懒的站着,身上自有一股子放汤不羁的气息。

“凤凰经历烈火的煎熬和痛苦的考验,获得重生,并在重生中达到升华,这种不畏痛苦、义无返顾、不断追求、提升自我的执着精神,难道不值得我感兴趣?”宝珠反问道。

“传说中,凤凰是人世间幸福的使者,每五百年,它就要背负着积累于人世间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投身于熊熊烈火中**,以生命和美丽的终结换取人世的祥和和幸福。同样在**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轮回后它们才能得以更美好的躯体得以重生。”赵世杰摸了摸鼻子,这个柔嘉郡主的性子,倒是跟好友有的一拼,也难怪会念念不忘,守护了。

“所以说,凤凰是伟大的!”宝珠又再次深深地看了眼那株茶花。

赵世杰眼睛微微眯了眯,然后有恢复了惯常的懒散。

“郡主怎么不在那边跟大家一起玩乐的?”

“赵公子又是为何也离开了,来到这儿呢?”

赵世杰低低地笑了,“我是武人,可不习惯文人的那一套。”

宝珠也笑了,“说起来,丰城的闺秀不乏才华横溢的,但是那其中,就不包括我咧。”

两人对视一眼,相携而笑。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严平枫过来了,看到宝珠跟世杰在这边,他就寻了机会,也溜了出来。

“没什么,我跟郡主正在讨论这株凤凰涅槃的。”

宝珠见到严平枫也过来了,顿时觉得不妙。这文武双公子都不在,还同时出现在她路宝珠周围,传了出去,怕是又是是非啊。

“表哥,你怎么也来了?”宝珠问道。

“我就是出来方便一下。”赵世杰一脸的无辜样。

严平枫暗地里狠狠地给了好友一个白眼,“刚听说这边有株珍品,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碰巧遇上你们啊。”

赵世杰心里翻着大大的白眼,这个严平枫什么都好,怎么一遇到路宝珠的事,脑袋就不灵光了,还找了这么个烂借口。

“哦,好的。”宝珠知道,这明显就是一个借口的,还这么烂。

有那么一刻,赵世杰真心觉得严平枫脑袋短路的,于是只好他这个老友出马了。

“听闻安国公送了一个花房给郡主,里面的奇花异草数不胜数。”

宝珠点头,“爹爹是给我弄了一个花房,不过我天赋有限。平日里,也是府里的花匠打理的。”

去岁花卉节的九色寒梅就是出自安国公府的,现在看着宝珠,赵世杰突发奇想,会不会以前每年的花卉节,安国公府的珍品都是出自这位郡主之手。貌似也就是这几年安国公府才出彩的,时间上跟安国公送给宝珠花房的时间相吻合。

严平枫打断了赵世杰的思考,“这是我知道,宝珠这丫头,平时养个仙人掌,都能养死了。她只是喜欢奇花异草,自己却不会养的。”

赵府的老祖宗就是养花能手的,自从赋闲在家,就一直捣鼓着。这几年,每年都被路府压一头,这心里能不气,要是被他知道,路府的珍品是出自宝珠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指不定出什么乱子的。

好在严平枫给解释了,“我不就是养死过仙人掌嘛,至于这样吗?表哥也真是的。”宝珠小声的咕噜。

尽管宝珠说的很小声,但是东朝人习武,还是能够听见的。严平枫和赵世杰忍不住哈哈而笑。

“喂,你们两个够了啊!”宝珠气急。

“没想到,名满丰城的郡主,竟然连仙人掌都养死啊。”赵世杰刚冒出的怀疑念头,就被笑飞了。

宝珠暗自松了一口气,余光发现严平枫怜惜的眼神,宝珠不自然的笑了笑,这事也就算这样揭过了。

名声这东西,有时也会害人的。就像宝珠,家世显赫了,丰城的大家夫人对其评价也很好。若是再发现一些,想来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为了维持在丰城各家小姐中的关系,为了避免月满盈亏,宝珠一直起来都生活的小心翼翼的。枪打出头鸟,千古不变的真理。

严平枫的心在丝丝疼痛着,这样的宝珠,生活的何其累,何其辛苦。原本就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的,但是人的出身不可改变,生活在那样家世中,也是不得已。原本他可以守护她的,只是现如今,还没有想到合适的法子。

突然间,王府的后花园想起了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宝珠他们所在的角落,也被丢了一颗烟雾弹。顿时,耳边听到尖叫声,哭泣声,叫喊声······。由于烟雾里放了刺鼻刺眼的物质,宝珠已经呛到不行了。

在状况突发时,严平枫已经第一时间冲向了宝珠。原本三人距离就不远,严平枫想要抓住宝珠还是很容易的。只是事实并非如此,严平枫抓了个空。

严平枫顿时急了,现今状况,肯定是有刺客的,应该策划了很久。不然守卫深严的王府,断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万一宝珠落到歹人的手里,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严平枫不敢想象。“宝珠,你在哪?”严平枫顾不上别的,现在只想找到宝珠。

烟雾还未散去,视线还是受阻的,爆炸声还在持续。“平枫,你冷静一点。”赵世杰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按住正欲发疯的严平枫。“这次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这次的茶花宴,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肯定不简单的。郡主不会有事的。”赵世杰已经勉强看清了晕倒在地上的芦笙和陶笛了。

昨天将章节弄错了,应该是第三十六章,改不了了,在这说明一下。

第三十八章 茶花宴(四)

来人没有动手杀人,只是将宝珠的丫鬟击晕,那现今宝珠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烟雾在缓慢消散,严平枫也发现晕倒在地的芦笙和陶笛。来人能够在他和赵世杰面前带走宝珠,尽管占了烟雾弹的光,不可否认,武功还是深不可测的。

这时严平枫已经冷静下来了,要救宝珠,就必须冷静下来。只是刺客搞这么大的动静,难道仅仅是因为要抓宝珠,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刻钟过后,后花园的烟雾散尽了。严平枫和赵世杰一路经过,除了几个靠近水池的倒霉鬼受了重伤,水池里原本供人观赏的锦鲤被炸死在水面上,还有几条锦鲤还在岸上蹦跶。在刚才的烟雾中因为慌乱,急于逃命,逃跑中摔倒的,被推倒的,踩伤的就有很多。不光是下人,也有主子。生命受到威胁,可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祥王府已经迅速组织了人手,一边维持秩序,延请丰城的大夫;一边派出高手,缉拿刺客。丰城府尹已经惊动了,丰城的守军也已经出动了,全城戒严了。

参加了茶花宴的的人家,这会已经急疯了,那里面可都是自家的嫡系精英啊。

路夫人也在第一时间找到了湘菁湘棠,但是宝珠缺没有在一起,路夫人一急,摇晃了两下,要不是身后的紫丹见机扶住了,指不定路夫人就要倒下去了。

“夫人,您现在不能有事,郡主还在等着你去救呢!”紫丹的话提醒了路夫人,是啊,宝珠还没找到的。

路夫人总算是回过神来,这次的事,应该不是针对宝珠的,现在要考虑的就是怎么在找回宝珠时,还要捂住,不让宝珠的闺誉受损。

冷静下来的路夫人,开始安排随身的丫鬟嬷嬷,一系列的措施下达下去。好在这会大家都在为自家的人员忙碌,还没有人发现宝珠不见了。

那么宝珠究竟在哪呢?

时光倒退回事件发生之初,那会突如其来的烟雾,让宝珠呛得眼泪直流,顾不上其他。突然就感觉被提起,双脚离地被带走。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宝珠被放在了地上。因为有着空间调理身体,宝珠虽然不会武功,但身体的各项机能都要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点,这会托空间泉水的福,宝珠勉强能在烟雾中看到模糊的身影。

不远处,有两个人交上了手,想来应该是王府的供奉赶过来了,截下了抓走宝珠的人。趁着王府的人拦住来人时,宝珠赶紧逃离。因为对王府的后花园不熟悉,还有着烟雾,宝珠跌跌撞撞的,只管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上衣因为逃命,被树枝划破了,宝珠顾不上了。这可是真实的,一个不小心,小命就没有了,宝珠的米虫生涯可不想就这么结束了。

一路上,不停地有着哭喊声、惊叫声、哀嚎声、寻人声······还有王府侍卫们闻讯赶来的嘈杂声。芦笙和陶笛跟严平枫赵世杰一起,应该没有问题。湘菁她们当时跟着大群人,应该也是无碍的。宝珠现在只想跑到刚才诗会的地方,只不过由于事先原因,已经偏离了诗会的地方。

宝珠不敢走大路,怕那个抓她的人还会回来,只能钻树丛了。唯一不幸中的幸运就是,王府的后花园经常有人搭理,这树丛平时修剪过,不然现在宝珠可不就是只划破了衣裳,留了几道血痕这么简单了。

宝珠加上前世,可都没有出现过这种在别人府上做客还要逃命的经历。现今天下本来就是三国并存的,搞些刺杀什么的应该不难的,就算想冷静,心里还是有丝许惊慌的,以至都没有看出侧面还有一个惊慌失措的身影朝这边过来。

于是,两个人就撞到了一起,摔成了一团。

宝珠毕竟有着空间泉水的关系,加上烟雾这会也散去了不少,勉强辨认出是晓涵。

“晓涵,怎么是你?”宝珠惊讶道,这会晓涵不应该在诗会那边的。

看不清晓涵的表情的,不过还是能够听出惶恐不安的声音,“是你吗,路宝珠?”

宝珠点点头,后来一想这会是看不见的,“是我,你怎么在这的?”

一听到熟人的声音,晓涵如同抓到了救命草,一把就抓了宝珠的胳膊。宝珠疼得支抽气,这丫头看来是惊吓不轻。

“先起来,”宝珠自己先站起来了,然后扶起了晓涵。

“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本来大家都好好的,突然间就是爆炸的声响,然后就是呛人的烟雾,接着就听到了惨叫声,推囔声。我当时很害怕,不知道谁在我旁边推了一下,然后我就摔倒了。后来有人踩到我的手,有人踢到我的身体。我很害怕,拼劲力气爬起来,不停地跑不停地跑,我只想离开那个地方,然后等人来救的。”在断断续续的声音中,宝珠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可怜的丫头,就是宝珠自己遇到这种状况都不能快速冷静下来,何况晓涵这样的古代真正的大家闺秀的。况且这里也不是利州等边境之城,没有见惯了生死,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能跑出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此说来,宝珠原本想去诗会的地方是行不通了,那边人多,突发的情况不可避免就会导致践踏事件,这在前世也很常见的。而且,在这里遇到了晓涵,宝珠就知道自己跑错方向了。必须重新找地方了,晓涵有一点没有说错,等人来救。

这次的事件不简单,能在王府这么守卫深严的地方,制造了爆炸案,还施放烟雾弹,所图定是不小的。在天子脚下,还是孝惠帝最信任的祥王爷府上。而且选择的时机还很是奇怪,竟然是在茶花宴上。先不论这帮人的目的,一旦这些大家少爷小姐出事了,定是第一时间,祥王府这里就会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这样做,对于那帮人又有什么好处。

宝珠也就是在脑子里闪过了一圈,这些还是留给那些大人物操心,现在她是保住性命要紧。晓涵想来是没有事的,但是要是跟着自己,万一刚才那个抓她的人追上来了怎么办?可是,就丢她一个人在这里,也是不妥当的。

名义上,晓涵也是她的女儿,这样做事后宝珠恐怕会被丰城的唾沫淹死,而且宝珠也做不到视而不见。大不了打晕了晓涵,扔进空间。这会的宝珠完全就没有考虑过,空间除了她自己,还能不能有别人进去的。

于是宝珠就拉着晓涵一起跑了,祥王府的后花园很大,一时半会要跑出去,还真是不容易。况且在花园里,一会救援的人也会第一时间赶来这里的。要是出了花园,没有了烟雾的掩饰,不是更容易被敌人发现。所以宝珠带着晓涵也就只是在花园里跑。

现在烟雾已经散尽了不少,宝珠已经能够大致看清园中的景物了。记得那边有个假山来的,宝珠想先躲藏在那边。耳边的各种声音已经弱了许多,想来是已经快到了花园的角落了。

拉着晓涵不敢有丝毫的停歇,一直向着假山的所在跑,在没被人找到时,宝珠是不打算出去的。宝珠可是很怕疼的,又怕死的,万一被那帮子人一刀砍了,怎么办?

尽管平时宝珠已经很注意锻炼身体了,毕竟是女子,还带着一个晓涵,等宝珠很晓涵跑到假山的地方,已经累到不行了。也顾不上礼仪了,宝珠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晓涵也累得不行,这会背靠了假山,也在呼呼喘气的。

“你的脸······”晓涵好不容易调匀了呼吸,抬眼一看,就惊叫了。

宝珠跑过去捂住她的嘴,“别叫,你想引来贼人啊?”

晓涵的大眼睛眨啊眨,嘴里拼命的想说什么。“我松开手,你别再叫了。”晓涵点点头。

宝珠松开了捂在晓涵嘴上的手,又跌坐回去。“你的脸在流血啊。”晓涵明显被吓到了。

被晓涵这么一说,宝珠才感觉到右脸火辣辣的疼痛,用手一摸,手指上传来湿漉漉的感觉。定睛一看,都是鲜血啊。宝珠怔怔地看着手上的鲜血,右脸的疼痛已经不在意了,这算是毁容吧。是吧,毁容!

“一定是刚才逃跑过程中,被树枝划到的。”晓涵看着宝珠在不断流血的右脸,泪水就下来了。要不是宝珠带着她逃命,她就不需要那么累,也就不会被树枝划破了脸。女儿家的容貌何其重要,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如果不是要带着我,搀扶着我跑,你就不会被树枝打到脸,就不会这样了。”晓涵哭了,哭的很伤心。

宝珠从中衣上撕下一大块布,叠成方块,捂在右脸上。“这样不是更好,就不会嫁到你府上,你也不用不乐意了。”说不在意是假的,宝珠很想现在就出去,找个大夫看一看。容貌对女子来说是多重要,就算宝珠在一种家人面前,是最不出色的,可是也没想过毁容的。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跟小命比起来,毁容还真不算大事,再说,宝珠还有空间的泉水,要恢复应该不难,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老家在下雪,网络折腾了半天,总算连上了。这两天信号不好,更新可能有点小问题,说明一下。

第三十九章 被毁容

“我是不想你嫁给爹爹,不想有一个跟我同年的娘,可是我不想你这样的。”晓涵平时可能刁蛮任性,单性子是善良的。不然也不会看到宝珠如此,就哭成这样。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宝珠觉得自己还真是倒霉的,先是被皇上莫名其妙的赐了婚,参加个茶花宴,有莫名其妙的被划破了脸。

晓涵泪汪汪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宝珠,右手拿布盖住了右脸,白衣的中衣隐隐能够看到血迹印出来的颜色。要不是为了救她,她的脸就不会有事了。晓涵在想,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会让爹爹娶宝珠的,不难的话,宝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她不要这样,她的良心也不允许。

“你放心,我会让你嫁到江家的!”这句话说得坚定无比,宝珠奇怪了,本来她就会嫁到江家,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咕噜”在这假山里听的特别清楚,宝珠笑了笑,晓涵则很尴尬。

“吃吧,”宝珠递过荷包,“这是早上来王府之前,芦笙给我做的红豆糕。我们家的芦笙做糕点的手艺可好了,你尝尝。”

晓涵沉默的接过宝珠递过来的荷包,静静地打开了,里面的红豆糕已经碎了,不能吃了。泪水一滴滴的滴在红豆糕上,晓涵还是将这些碎屑塞进嘴里,只觉得这碎了的红豆糕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

“夫人,还没有找到?”一个嬷嬷在向林沛萱说着。

“在找,一定要找到小姐。”林沛萱不敢想象,晓涵是她带到王府的,虽说这次的事不是她的过错,可是要是找不到江晓涵,公公那里不好交代,就是夫君那里只怕也会有嫌隙的。

这一边的林沛萱急的不行,那一边的路夫人同样也是热锅上的蚂蚁。

“夫人,找到郡主了。”紫丹说着,路夫人大喜,忽略了紫丹神色中的那抹疼痛。

“真的,在哪的?”路夫人急忙抓住紫丹的手。

“郡主和江府的晓涵小姐一起,被王府的侍卫送过来了。”紫丹把知道的都说了。

由于事情的突然,很多人都受了伤,祥王府就在府里临时设立了安置点。因着定国公府这次带队的林沛萱是路夫人的侄女,两家就被安置到了一起。

“晓涵也回来了?”林沛萱提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忙跟着路夫人一起走了出去。

“你不用扶着我,我还能动的。”宝珠朝着晓涵说着。等烟雾散了,宝珠他们两个被王府的侍卫找到了。问明了哪家的小姐,就让人带到路夫人那了。

晓涵不说话,执意扶着宝珠,似乎这样做了,心里还好过一点。宝珠也就随她而去了。

“珠儿,你还好吧?没受什么······”那个伤字路夫人没说出口,因为她已经看到,她的女儿的右脸被捂住了,那捂着脸的布上透着血色。路夫人只觉得脑袋一炸,一个念头盘旋在脑海。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娘,女儿回来了。”宝珠笑着跟路夫人招呼了一声,牵动了脸颊上的伤痕,疼得直哆嗦。宝珠的衣袍已经被划破了,外衣也是揪揪巴巴的,手背上的有着一大块的淤青,跟丰城西区的乞丐有的一比。可是这些都没有被宝珠捂住的右脸那般触目惊心,宝珠右手手指上的血迹干涸了,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泽。

“路伯母,听说宝珠找到了。”严平枫安排在路家安置点边打听的人回去报告,说是宝珠找到了,他是用轻功跑过来。

看着路夫人的神色不对,身后的丫鬟都一脸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眼里的泪花在转动着。严平枫心里咯噔了一下,缓缓转过视线。他看到了什么?那个小姑娘,用手捂着右脸,只露着一只左眼在转动了,嘴角还挂着一丝的微笑。身边扶着她的是定国公府的江小姐吧,眼睛红红的,同样的狼狈。那块被捂在宝珠右脸上的布上的血色是那般醒目刺眼,严平枫只觉得嗓子眼一甜,一口血被他深深咽了下去。

从祥王府的茶花宴归来已经三天了,整个路府笼罩着一层乌云,府里的气氛是悲凉的。在路府当差的下人都小心翼翼的,各位主子的心情都不好,只因为他们府的郡主在茶花宴上被伤了脸。女子的容貌是何其的重要,而且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郡主就要成婚了,这现如今伤了脸,可是如何是好?

宝珠阁,一众下人都是小心的,就怕刺激到了郡主。大夫说郡主右脸的伤不严重,只是被树枝划破了,不过由于没有及时得到处理,就算是日后结疤了,恐怕会留下痕印。当时的路夫人大哭一声:“我的珠儿啊,我苦命的女儿。”路夫人的情绪相当不稳定,还是听到消息赶过来的路闵歙,带着人回到的路府。

太后在风逸殿也惊闻了此事,安排了宫里的御医来路府为宝珠瞧伤,只是跟王府的大夫一样,御医也不能保证宝珠的右脸好了会不留下痕印。宫里的玉肌生肤膏,也就是让伤口好的快一点,却没有法子不留下痕印。

当时御医的话是,御制的玉肌生肤膏,能够让宝珠身上的其他伤痕痊愈。只是这脸上的肌肤,会留下淡淡的痕印。当初宝珠被树枝划到右脸时,那上面不知沾染到什么物质,宝珠在逃跑中,又忽略了,以至伤口出现变异。在加上处理不及时,就造成了现在的状况。

御医的话,宝珠不知道,路夫人没让宝珠知道。

“珠儿啊,你好好养伤,不要担心,御医都说了,这御制的玉肌生肤膏你只要每天按时用了,连疤都不会留下的。”路夫人怜惜地看着在床上躺着的女儿,眼睛酸涩。

“娘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路夫人怕在宝珠面前露出破绽,赶紧起身走了。

“娘,你放心,女儿会好好休养的。”宝珠还真没真没担心,有空间的泉水在,她要回复容颜不难。不过,这三日,倒叫她看清了许多事。

宝珠是路府大房唯一的嫡女,从小几乎就没受过苦。原先以为,自己还算是不差,起码宝珠阁的下人,还是精心挑选的。

从宝珠被伤了脸的消息传出去,盛嬷嬷已经让宝珠阁的下人严禁谈论此事,怕宝珠听见了难过。爹娘和几位哥哥们,这三日来都忙着打探神医的消息,什么名贵的药材,也是不要钱似的往宝珠阁送。来看她的,也都尽量不看她的脸,避免谈一些类似的话题,就怕刺激到宝珠,怕她想不开。

陶笛掀帘走进屋子,看见宝珠背靠在床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里一酸。那天要是她和芦笙能够看好了郡主,不叫人抓走了郡主,如今郡主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这两天的郡主,不言不语的,总是在发呆,让人看着害怕。陶笛受不了了,捂着嘴跑出了屋子。

回到丫鬟的屋子,陶笛将脸埋进被子,哭了起来。门咯吱一声响了,瑶琴进来了,看着独自在哭泣的陶笛,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自郡主受伤那日,芦笙和陶笛就一直在自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郡主,怪当时没有看好的郡主,怪自己怎么就晕了过去。

当日就是她们两个跟着郡主去赴宴的,结果主子出了大事,她们两个却因为跟严少爷赵少爷一起,反而齐齐整整的。回府后,尽管郡主给求了情,没有挨板子,还让她们继续在宝珠阁领着差事,只是被罚了一年的俸禄。郡主向来待下人就好,虽说宝珠阁的下人不敢议论,但是不妨碍她们给芦笙和陶笛脸色看,时不时下个绊子什么的。

芦笙是四个大丫鬟中年纪最好的,也是最活泼的。这几日,小丫头整天以泪洗面,跟个泪人似的。整日的呆在小厨房,捣鼓一些吃食,说是郡主最爱吃她做的。她是在惩罚自己,这不眠不休的干活,就是铁人也受不了啊,任谁说也不停,仿佛魔怔了,只是不停地坐着吃食。还是盛嬷嬷看着不好,刚刚打晕了她,送她去房间歇下。

陶笛也好不到哪去,每日不是忘了这个,就是丢了那个,总是见到她在发愣,是不是抹眼泪的。刚才瑶琴见到她从郡主的屋子出来,就跟着来看看。

瑶琴走到陶笛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身子,“郡主没有怪你们两个,还将你们留了下来,继续做大丫鬟。该是日后好好伺候郡主,这次的事不怪你们,谁也不曾料到在守卫深严的王府会发生这样的事。”痛哭中的陶笛突然安静了。

“贼人武功太高了,连严少爷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换成了我或是雅筝,怕是也改变不了的。日后,我们该是尽心尽力宝珠郡主才是,你现在的样子,怎么对得起郡主为你求的情啊?”瑶琴说完就出去了,还把房门给带上了。

陶笛坐直了身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之后像是决定了什么,就整理了一下仪容,缓步走出了房间。

第四十章 雅亭

宝珠阁的下人都以为宝珠因为这次的受伤心情不好,每日就躺在床上发呆神游。府里的其他人也不敢去打扰,就怕刺激了她。

其实宝珠还真不在在发呆,而是趁着这几天休养的时间,正大光明的进了空间。上次种的药材已经成熟了,宝珠就全部收起来了。尽管这个空间很是神奇,可是宝珠每次还是要自己动手劳作的。可没有意念一动,药材就收好了,在意念一动,种子就撒下去了。

宝珠都得自己动手的,虽然这样很累,但是宝珠也就是收一下成熟的药材,种一下种子,在浇浇水,其他的还真没什么可烦心的。

将上批种的药材收了起来,宝珠这次又种上了三七和当归。在这大东朝有的药材,宝珠这些年基本上全中了一遍。这也就是她的药材铺子从来没有缺药的一个原因,哪怕是灾年。空间的药材地不大,也就八分的样子,宝珠还是花了两天多的时间,才将这些全部弄好了。

不成想这样更是让路府的人以为宝珠受到了刺激,整日精神不振,郁郁寡欢。

丰城的消息传递的向来是十分迅速的,尽管不一定知道具体的细节,但是并不妨碍人们谈论。这样的大事,孝惠帝严禁传播,丰城的百姓可能还不知道,但是上流社会的人家已经知道了,皇上钦封的柔嘉郡主,在这次祥王府的茶花宴上,脸被划伤了。这下子,等着看事态后续发展的人乐了。

本来这桩婚事就很有蹊跷,双方也不是乐意的。如今,女方的容貌又被毁了,宫里虽然有赏赐下御制的圣药,不过据说,不能够完全不留下疤痕的。想来就是定国公府不借此次机会请求皇上收回成命,就是安国公府那边,也会借此彻底搅黄了这次的赐婚的。这样子的话,可不就是有的乐了。

严平枫的小厮儒忻这两天很苦恼,自家的少爷自从王府的茶花宴回来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没日没夜的翻看书籍。儒忻知道自家少爷的心思,可是郡主都已经被指婚了,自家少爷所说难过,但是在没成婚前,还是抱着希望的。

这次郡主被毁容的事,当时儒忻就跟在严平枫身后,也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连自己都为郡主的遭遇惋惜,更何况是少爷呢?然后少爷甚至都没有跟郡主说上一句话,就回府了,回府后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再也没有踏出书房半步。这几日的饮食都是儒忻送进去的,可是又被原封不动的拿了出来。

儒忻不禁为少爷的身体担心,这样不吃不喝的话,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啊。儒忻还不敢将这件事禀告给公主和驸马爷,以公主的性子,只怕又是一桩事。上回,少爷因为听到郡主的婚事,私自从使团中回丰城,公主就很不高兴了。若是这一次再叫公主知道,少爷为了郡主这样作践身子,只怕第一个儒忻就要挨板子的。就在这样的矛盾中,儒忻每日过得无比的缓慢。

严平枫这几日也不好过,宝珠的脸被划伤了,可能永远都好不了的。严平枫一直在自责,为什么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没有看好宝珠?在后来宝珠失踪了,为什么有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她?这才让宝珠经历了这样的痛苦,严平枫悔恨啊。就连皇室御制的生肌玉肤膏都没有办法完全治愈宝珠的脸。若是让宝珠的脸就此这样下去,只怕严平枫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回来后,严平枫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当年玉婷公主出嫁时,皇室的嫁妆中有一批古籍,严平枫想从其中找找看,能不能有法子治好宝珠的脸。

这几日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还真是让他在一本孤本中找到了法子。只是这药,作书的人也不确定到底有几分功效,因为当年作书的人制作了好这样药,还没有来得及进行临床试验。好在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实际的效果,但是对女子养颜这方面倒是没有副作用,不然严平枫也不会拿去给宝珠的。

关闭了几日的书房门终于打开了,儒忻一个激灵,看见少爷走了出来。这几日少爷脸上的愁云已经消失了,儒忻心里禁不住阿弥陀佛了一声。

严平枫的心情已经好些了,毕竟有了法子,“儒忻,伺候本少爷梳洗。”

“诺,”儒忻高兴的下去张罗了,只要少爷不在那样消沉,儒忻做什么都愿意的。

宝珠阁,瑶琴进来,对着宝珠轻轻道:“郡主,定国公来了。”意识还在空间的宝珠,还没有反应过来。瑶琴又说了一遍,宝珠赶紧将意识回归身体,才知道江简牧过来了。

宝珠觉得奇怪,自从赐婚后,江简牧并没有上路府独自约见她。

想了想,瑶琴还是说了,“定国公刚从老爷的书房出来,老爷已经同意让他过来见你了。”瑶琴脸上写满了担忧的神色,这几日,郡主的右脸已经结疤了,果真如御医所说,留下了痕印。那么,宫里的药,不能完全祛除痕印,只怕也如御医所说的那样。

这个时候,江公爷过来,还是先去老爷的书房,也不知道在书房里跟老爷谈了什么。从老爷派过来传话的小厮口中得知,书房了似乎还摔碎了什么东西。瑶琴等几人就是担心,这会江公爷过府,会不会跟郡主的事有关。

宝珠也不知道江简牧过来什么事。若说是关心的话,那么前几日就该过来了,而不是直到现在,虽然江府也让人过来过,送了一大车的药材什么的。还是说当日晓涵回去,跟江简牧说了什么,这是来告知婚事取消?

宝珠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不想了。一会见到了,自然什么都知道了。虽有着空间的泉水,毕竟是伤在脸上,宝珠不敢大意,不然真被毁容了,脸地都没得哭去。该有的措施还是该有的防护,宝珠都做到了。这会就连去见江简牧,宝珠在脸上还蒙了一层丝纱。

宝珠跟江简牧被孝惠帝赐婚,六礼也已经过了纳征这一步,但是他们见面的地点不能是在宝珠阁。而宝珠这几日的状态,路夫人也觉得不应该让他们见面。还是路闵歙说,由着宝珠自己决定要不要见面的。于是才有了路闵歙身边的小厮来宝珠阁传话的一幕。

不成想,宝珠竟然同意见了。路夫人叹息了,从小宝珠就很有主见,家里的生意也是被打理的仅仅有条,管家也是。想来,就是江简牧不过府,宝珠也会找机会登门的。宝珠的脸要是好不了,绝对有法子让皇上收回圣旨的,只是以前为了这个家没有这么做。

到了路府花园的雅亭,江简牧已经到了。

宝珠莲步轻移,也进了雅亭。雅亭里只有江简牧一人。今日的他穿着紫色的长袍,腰带上挂着的还是宝珠送的荷包,只是头上的发簪,宝珠有点眼熟。一回忆,原来是上次江简牧送了羊脂血玉镯后,宝珠回送的。

本来宝珠一直在苦恼,不知道回送什么东西才合适。原本想做个玉扳指的,想想又作罢。因为印象中,好像是没有见到江简牧戴过扳指的。后来无聊的在泉水里东看西看,还真被宝珠找到回礼的东西。

在平台的下面,竟然有一根发簪。那是一根翠绿的发簪,材质并不是玉的。宝珠也认不出来是什么材质的。但是秉着空间出品,必是精品的原则,宝珠就将那跟发簪从泉底捞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宝珠眼花,在那跟翠绿的发簪出了泉水的那一刻,宝珠明显看到了一层淡淡的绿光一闪而过,然后就变成了古朴的样式。

宝珠试过了,那跟发簪,不管用什么东西去敲去砍,依旧如初。也就是宝珠根本就没有办法毁了拿根发簪,只是一根简简单单的发簪,上面没有任何的花式。唯一的宝贵之处,大概就是其上的灵气了,当然这是宝珠的认为。直到后来宝珠知道这根发簪的来历用途,才知道自己错的是多么的离谱。

不成想,江简牧竟然用上了,还那么自然。

“怎么了?是不是很眼熟?”江简牧见到宝珠那样吃惊的样子,淡笑了开口。

“没有,”宝珠坐下,刚好是在江简牧的对面。瑶琴给宝珠倒上了茶水,又给江简牧续上了,垂手站在宝珠身后,和雅筝一起当起了透明人。

江简牧轻抿了一小口茶水,对面坐着的那个女子,脸被丝纱蒙了起来,只留了一双灵动依旧的眼眸。就那样恬静的坐着,也不问他为什么没有在事发之初来看她?也没有问为什么今天又来了?总之,就像什么都引不起她的在意一样。

江简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生气了。不知道是气这儿女子被毁容了还能这样的恬淡?还是对自己的绝对信心,认为自己会照顾好她的?还是气对面的这个女子,没有话要跟他讲?更是气自己今天到了这里?

宝珠依旧那样的云淡风轻,静静地坐着,盯着那面前的茶杯,也不知道那茶杯能不能被她盯出一朵花来。

除了刚开始的话,两人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弄的在宝珠身后的瑶琴和雅筝,都不住的紧张,以为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第四十一章 容颜丹

最终还是江简牧忍不住开口了,“你不好奇我今天为什么来?”江简牧不由兴起了捉弄一下宝珠的念头。这个女子,并不想消息上说的,整天将自己关在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毁容的事对她的打击巨大,已经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不愿意在人前出现。

“你自然会告诉我的。”宝珠没有忽视江简牧眼里一闪而逝的促狭。怎么就没有同情心的,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妻子,再不济还顶着世侄女的身份。难道不知道现在她脸伤了,连御医都没有办法。

看着宝珠似乎有点生气了,江简牧才觉得心里好过了一点。“你不怕我来,会说一些你不想听的事?”

宝珠听到这句话倒是没什么反应,倒是身后充当透明人的瑶琴和雅筝一阵心惊胆颤的。难道丰城流传的小道消息都是真的,江公爷会请求皇上收回圣旨。那她们郡主怎么办?若是定国公不愿意这门婚事了,请求皇上收回成命,想来皇上也会原谅定国公的,毕竟没有一个想定国公这样身份的人愿意娶一个毁了容的女子,哪怕这个女子出身再高贵。再者被退婚了,郡主的容貌又毁了还有哪家好人家会求娶郡主的?

现在郡主还不知道丰城的消息,怕郡主在受到什么刺激,路闵歙已经让整个路府封锁了消息,当然也就是只对宝珠。至于以后,不在路闵歙考虑范围内。他就这么一个可心的女儿,路闵歙不会让她再次受到伤害的。

“你不害怕?”江简牧好奇了。这个女子,到底是无知无畏,还是真的淡然处之?根据路府的家教以及他的了解,只怕是后者居多。

“怕!”宝珠轻吐了一个字,“没有一个女子嫌自己漂亮的,也没有一个女子能够接受毁容的。”毁容这个字眼,是这些天来,整个路府都在避免的,这是反倒被宝珠轻易说出口了。

“郡主······”雅筝喃喃自语,低垂着头,不想在这个时候流泪,给郡主丢脸。

“我也就是一般的女子,我也做不到不害怕。”宝珠不可能告诉他人,她有着空间泉水,可以治愈右脸的痕印。宝珠说的是实话,若是没有空间泉水,只怕宝珠这会绝对做不到这样的淡然处之。

江简牧听着宝珠的每一个字,他知道宝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又是为什么在知道自己的脸无救了,还能这般自处。这个女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江简牧有点期待,这个女子不会成为羁绊了。

“我不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想来不是如丰城流言,会退婚的。”

瑶琴和雅筝这会震惊了,原还想着瞒着郡主的,不成想郡主已经知道了。看来,这几日,郡主过的远比她们见到的苦啊。

这次江简牧笑出了声,“你就害怕我是真的来说这件事的?”

“不会。”宝珠很肯定,“若是真的如传言,你今天就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一来,你应该直接在见过我爹娘后,就回府;二来,你腰上的荷包还在那挂着,最主要的是,你发髻上的那个发簪有着别样的意义;三来,你不是那样的人。”

“看来,就算今天我不来,你也会生活的很好。”江简牧这会提着的心已经可以完全放下了。眼前的女子,相当的冷静,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这些天的担忧害怕,已经可以通通放下。

看着面前推出来的白玉瓷瓶,宝珠问:“这是什么?”

“这是容颜丹。是用从东海百米海水下的一种草,加上十几种名贵药材炼制而成的。”江简牧不会说,为了这瓶药,他动用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当得知消息,又是怎么样凑齐药材的。

容颜丹其中的一味药,是在东海海水下面百米之深处。这还不是这味药最难得到的,而是这种草药只长在有暗流的岩石上,可想而知,要得到这味草药的难度了。宝珠尽管不知道这些,但是在这个时代,下潜到百米深的海底,难度可想而知了。

“让你的丫鬟每日捣碎了,用白酒调成糊糊,涂在伤口处,不出一月,痕印就会消失。”江简牧还将容颜丹的使用方法细细叮嘱了宝珠,还有一些用药的禁忌也一并说了。

“江公爷,这瓶药真的可以让郡主恢复往昔的容貌?”瑶琴忍不住了,这世上竟然还有比御制的生肌玉肤膏还要牛掰的药。

“是的,只要按照我刚才说的,你家郡主一定会恢复容貌的。”江简牧也没有责怪瑶琴擅自插话,毕竟也是个护主的丫鬟。

在宝珠的示意下,瑶琴那瓶容颜丹当成宝贝一样护在怀里,紧紧的。这下好了,郡主的脸有救了,芦笙和陶笛也不用自虐式的活着了。

“谢谢!”尽管宝珠就算是没有这容颜丹,也会恢复容貌,不过有了这样的药,想来宝珠用起空间的泉水,也有了更好的理由不是。这声谢谢,宝珠说的是真心真意的。

“你就这样一声谢谢啊?”江简牧心情不错。“没有些实惠的?”

“啊?那要怎么样?”宝珠愕然,这药很珍贵,连皇室都没有,想来是上古流下的药方,怕也只有江家这样的没有断过传承的世家才能拿得出手。

“上次那样的糕点,这次我要你亲手做的。不多,就将以前你送到府里的,一样来一点就是了。”江简牧笑眯眯地说出了答案,怎么觉得就是老狐狸的,宝珠想,还要亲手做,吃死你。

“我会亲手做,然后差人送到你府上。”谁叫收了人家那么珍贵的药的,宝珠应下了。

“我府上虽然不缺针线上的人才,不过还是想你送我一件衣袍。”看到宝珠那样爽快地就答应了做糕点,江简牧觉得不能这样便宜了眼前的女子,他可是劳心劳力了几天的,还为她担惊受怕的。

“回头就让瑶琴做出来,我的丫鬟中,瑶琴的女红最是出色了。”宝珠也是爽快的应下了。

“不要瑶琴做的,我府上也有的是针线好手。”

“你是想······”宝珠看着江简牧,不敢想象。

“就是你想的那样!要你亲手做的!”江简牧的话打碎了宝珠的期望,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宝珠的女红,绣个荷包还行,真要是做衣服,那还能穿啊?

“那个,我不会!”宝珠说的是实话,确实如此,想来这样,江简牧应该不会要她做衣服了。

“没事,你可以学啊,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宝珠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她没想到江简牧会这样说的。这算什么啊,表白?还是承诺?直接的告诉她,不会退婚。

瑶琴和雅筝都忍不住想笑了,不过看到脸红到不行的郡主,在看到一本正经的在喝茶的江公爷,两人不跟放肆,生生地憋住了笑意。郡主以后应该不会太难过的,江公爷还是怜惜郡主的,就这样当成女儿一样,对郡主也是好的。

“好,”宝珠应下了,“以后若是在人前丢脸了,可不关我的事。”宝珠还是先将可能发生的后果说了。

江简牧心里喟叹,这样也罢,先这样吧,是他奢求了。

“好!”江简牧应下了。

“天色不早了,我改回去了。”江简牧说道。

“嗯。”宝珠还没有完全从刚才诡异的气氛中走出来,下意识的点头。

江简牧就起身走了,在走出雅亭,还回头看了一下宝珠。只不过低头中的宝珠并没有发觉,原本以为就这样了,不成想走出了十步左右的江简牧耳边传来了轻轻的“谢谢”两个字。江简牧嘴角的弧度扬了一扬,他知道宝珠这声谢谢的含义。

从雅亭回来,宝珠一直在思考,从瑶琴禀告说江简牧要见她,她就知道不会是退婚的事。见了后,果然如此,江简牧就是用荷包和发簪告诉她,让她放心,不要轻信了丰城的流言。只是宝珠没有想到的是,江简牧会给了她那么珍贵的药,这让不想欠他的宝珠觉得有点难办。后来江简牧要的糕点、衣袍,并不是非要宝珠亲手做的,而是他看出了宝珠的意图,给了一个机会,这也是宝珠最后说了谢谢的原因。

“郡主,我等知错了。”在盛嬷嬷的领头下,四大丫鬟也跟着齐齐跪下了。“我们不应该隐瞒郡主的,让郡主从别的地方听到了丰城的流言。”欺瞒主子可是大罪,她们的出发点虽然是为了郡主好,但是毕竟身为宝珠最亲近的嬷嬷和丫鬟,还是有欺瞒之嫌的。

“盛嬷嬷,你们这是干嘛,快起来。”宝珠扶起了盛嬷嬷,也让四个大丫鬟起身。“我知道爹爹下了禁口令,也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才瞒着我的。盛嬷嬷是从小就奶大我的,瑶琴四个也是伺候了我很多年,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

“郡主,你不责怪我们,那是你的仁慈,但是我们不会因为而免了自己的错过。嬷嬷带头自罚,根据府里府里的规矩,一会就去领罚。”不管宝珠怎样说,盛嬷嬷还是坚持规矩,宝珠无奈,也就随她了。盛嬷嬷想来就是规矩严厉的,这次虽说是路闵歙下的命令,可是还是觉得期满了宝珠,也只有这样,她才觉得以后能够继续留在宝珠身边。

四个大丫鬟,见到盛嬷嬷都如此了,也自愿领罚了。

第四十二章 卖身葬夫

跟着宝珠回来后,瑶琴和雅筝已经将宝珠能够治好脸伤的消息告诉了众人,宝珠阁顿时一片欢呼。郡主好了,以后她们的日子才好;倘若郡主有个万一,她们只怕都得陪葬,这也是这些日子以来,宝珠阁的下人尽心值守的缘由之一了。

盛嬷嬷拭了拭眼角,还好江公爷送来了灵丹妙药,郡主的容貌有救了。不然,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的。最欢喜的还莫过于芦笙和陶笛了,也无需在那般自虐了。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宝珠身边亲近的人,才开始对江简牧不那么排斥的。

自从有了这容颜丹,宝珠身边的大丫鬟可就是见天的盯着宝珠了,完全就是按照江简牧的叮嘱在执行。一会这不许,一会那不行的,宝珠很无奈的。只不过,每当她受不了的时候,四个大丫鬟就轮流会用这一副被欺负了的委屈神情对着宝珠。

那神情叫一个无辜,就连盛嬷嬷也是如此。宝珠只能放弃了,她在想这江简牧是不是故意整她的。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现在的宝珠,每日可是度日如年的。这叫什么事啊?

“六姐姐,你别摆着这样一幅苦大仇深的脸啊,大家也都是为你好。”湘菁很是惬意的吃着荔枝,那脸上摆明了一副满意的表情。

宝珠都快内伤了,尽管一直以来,宝珠的饮食都很清淡的,可是这几天还真不是人过的,这菜里可是没有半点盐分啊,就连宝珠平时用的点心都变成了寡淡无味的,水果什么的,更是不能沾染上一点。

一旦宝珠有着一丁点的念头,当值的丫鬟就是一脸不赞同样啊。神啊,宝珠恨死了,这不是自找的吗?这些个丫鬟,到底谁才是主子,一个个都不将她当回事的。

“七妹妹没事啊,怎么跑到我这边来的。”宝珠的声音闷闷的,还在她面前吃荔枝。吃吧吃吧,吃撑了你。

湘菁有扔了一个荔枝嘴里,细嚼慢咽的,然后才开口,“六姐姐,你是不知道啊,我的菁香院可没有这样鲜艳欲滴的荔枝啊。”

完全就是一副欠揍的表情啊,“这荔枝还不都是一样啊,有什么不同的。府里的水果就是公中统一调度分发的,还能短了七妹妹的啊。”

“这倒不是呢,我那院子里的,跟六姐姐这边的没什么区别。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就是觉得六姐姐的这里的荔枝特别的好吃。”湘菁可不怕宝珠凶狠狠的语气,六姐姐就只会这样吓唬人,其实心比谁都要软的。

小时候,有一次湘菁和宝珠偷偷溜出府去玩,不可避免就遇到狗血的桥段。路府也是千年的世家,就算她们已经换上了下人的衣裳,但是在普通人的眼里,也是华衣美服的。两个小丫头为了甩了府里的下人,仗着身体矮小,还是钻了狗洞出去的。可想而知,平时她们这些小姐身边侍候的人有多少了。

那一次的经历,也算是宝珠两世为人唯一一次的钻狗洞的经历了。就是现在想起来,宝珠也觉得有些过于轻率了,不过倒是并不后悔的。只是可惜的是,那次之后,府里就将那个狗洞堵上了,也就是那么唯一的一次机会。回来之后也是免不了一顿责罚的。

那年的宝珠和湘菁也就是五岁的小丫头,没有了下人围绕在身边,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在丰城大道上到处溜达。任何时代,都少不了纨绔仗势欺人的戏码。更何况在丰城,一块砖头扔下来,十个中就砸死了九个当官的,剩下的一个还是富豪。

各种富二代官二代,在丰城是多如牛毛的。世家的教育都是精英教育,品性也是不必说的。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也就滋生了很多的蛀虫。这些在丰城的纨绔,也就是家里的庶子或是不是长子的受宠的小一辈。

宝珠和湘菁那次偷溜出去,就遇到了卖身葬夫的戏码。湘菁从小生活在路府,何曾见到这种场面,就拉着宝珠仗着个子矮小,钻到了最人前。

以宝珠的眼光来看,那个头上插着一根稻草的妇人,还是颇有几分姿色的,这一哭得梨花带雨的,还是很惹人怜惜的,尤其是一些男人。

丰城什么最多,当然就是少爷满街跑,公子多如狗了。不乏有一些公子哥为了不知人的目的,会买下这类穷苦人家,何况是一个还有着几分姿色的妇人。这个时空,并没有陈朱理学,对女子也没有那么压制,守寡的妇人再嫁也是正常的。毕竟每年的边境征战,死了无数的青壮年,若是都坚持着寡妇不嫁的话,那还有多少人的。在这个时代,人口,也是战略资源。

这个卖身葬夫的妇人,丈夫倒不是战死沙场的,而是久病不治,拖了几年,撒手人寰的。本来,这妇人是可以再嫁的,用不着卖身的,失去自由身的。只是当初为了给自家丈夫治病,家里的银两都用光了,还借了亲朋好友不少钱。丈夫的病一直没有起色,后来听说东朝的名医都集中在丰城,于是这妇人咬咬牙,卖光了家里的田地,就连屋子也卖光了,所得的银钱,就带着病中的丈夫和儿子来到了丰城。

丰城的名医是多,但是妇人的丈夫病了许多年,已经是药石罔效了。大夫能做的也就是吊着妇人丈夫的病,可是这一些续命的药材,无不是人参灵芝一类贵重的药材,妇人卖房卖地所得的银钱,没多久,就全部花光了。断了续命的灵药,妇人的丈夫没撑过几日,就去了。

妇人为了医治丈夫,已经是倾家荡产了,哪还有钱办丈夫的后事,于是这才有了宝珠和湘菁所看到的那一幕。妇人对那已经去世的丈夫还是有感情的,宝珠看得出,她的伤心并不是作假,也不是为了能卖个好价钱而故意做出来的。只是妇人身边跪着的那个小男孩,一脸倔强的跪在那,没有流下一滴泪水。宝珠当时的想法,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就是这个男孩,日后若不成最大的善人,那就是最大的恶人。

丰城大道每天都会上演着无数的悲欢离合,这样的事,虽然不多见,但是也不少见了。这不一会儿,这卖身葬夫的妇人周围就围集了很多人。等宝珠和湘菁钻到最人前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叫价了。

不光是东朝,就连戎朝和余朝,对妇人这样的义女子,也是持着鼓励的态度的。所以大家一看叫价的是城北的王员外,也都是善意的一笑。王员外在城北是出了名的大善人,想来这对母子到了王员外的府上,会得到妥善的安置。

然这世上的事,并不是都有个好的结果的,这王员外叫了价后,又是一中年男人叫价了。宝珠不认识这个穿着织锦的中年男人,但是从议论中得知,这个中年男人也是住在城北的,还是王员外毕生的对手。这个穿织锦的中年男子姓狄,听说一个亲戚,是朝中大官家的一个管事。

正所谓有人好办事,这狄姓的中年男子凭着这一点的关系,在城北也吃得开。只是不知道什么缘由,这王员外和狄姓男子两看相厌,什么都要较劲。不光是生意,就连孙子辈的多少,也成了这两人较劲的一个方面。

这狄姓男子一看王员外欲买下这妇人,本着一贯以来不让王员外好的做法,也就下意识的争抢了。这狄姓男子在城北的风评,跟王员外可是一个上一个下的。若说王员外是城北的善人,那么这狄姓男子就是城北的一大恶人了。传闻这狄姓男子相当的好色,府上已经有着二十几个小妾了,比起宋大人也不遑多让的,而且每年都还会暴毙几个小妾。

狄府的小妾,并不是都是自愿的,也有好几个是被狄姓男子抢入府中的。这狄姓男子凭着当管事的亲戚,平时也不得罪权贵人家,对城北的官员也是孝敬的很,一些地痞无赖也打点到位,倒叫他这些年在城北混的如鱼得水,也没有人动他。

这妇人若是叫狄姓男子买进府里,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香消玉损了。而狄姓男子的那个母夜叉的老婆,只怕也不会叫这妇人好过。

“狄元山,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员外生气了。

狄元山也没有动怒,“我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你难道不知道吗,何况你我这么多年斗下来了。”狄元山负手而立,自以为很潇洒的,殊不知他那骨瘦如材的身子,那样的动作,看起来是多么的滑稽。

“嘻嘻嘻。”湘菁没忍住,竟然笑了出来。宝珠也想笑的,不过见到狄元山投过来的恶狠狠的眼神,连忙示意湘菁不要笑了。现在他们两个可不是在路府,就是两个五岁的小丫头,真要有什么事,也没人救的,就是死在这城北,也是有可能的。一个弄不好,说不定还会被卖到妓院那些个腌渍的地方。

宝珠的容貌虽然平常,可是架不住身边有湘菁这个小美女啊。宝珠可不敢冒险的,这世上人心险恶,路府的大招牌,有时亮出来,恐怕更会成为催命符的。湘菁听了宝珠的分析,虽然不是太懂,但是娘都说六姐姐聪明,让她有事听六姐姐的,于是湘菁也不再笑了。

第四十三章 伤痛离别

“我府上刚好缺一个厨娘,买下这妇人,就是让她接替原来的厨娘的。”王员外府上的厨娘最近告老还乡了,王员外一直想在买个下人的。赶巧今天出门,碰到这个卖身葬夫的妇人,动了恻隐之心。反正也是买厨娘,就顺手帮一下这妇人。

狄元山怪笑了两下,“你府上缺厨娘,我府上还缺个烧火的呢。”对王员外的说法,狄元山不屑一顾,这样的借口,骗其他人还行,骗他狄元山就差远了。不说王府不缺厨娘,就是真的缺了,他狄元山也不会放手的。

刚才他正陪着那个管事亲戚,突然就见到了王员外在这边。于是跟管事亲戚告了声罪,也过来了。本来就是不让让王员外成事的,后来发现这个卖身葬夫的妇人还是有着几分姿色的,色心顿起,怎么样,都要将这妇人弄进府的。

王员外就是再好的脾气,这会也受不了了,“狄元山,你这完全就是无理取闹的。你府上何时缺人过?你府上的丫鬟小厮,在城北这一亩三分地,都是排的上号的。”

“我府上缺不缺人,难道你这个外人还要比我这个主人清楚一些?你不会是······”狄元山的话没有说完,但是那不言而喻的眼神,已经表达了太多的意思了。周围有些不明就里的人,这会看向王员外的眼光已经带上了戏谑了。

宝珠在王员外和狄元山争论时,发现那个跪在妇人旁边的小男孩表情起了变化。从宝珠见到这对母子时起,那妇人的神情一直是哀伤的,这个小男孩给宝珠的感觉就是安静,安静得不像话。

原本以为这个小男孩会一直这样的,后来在湘菁向围观的人的打听情况时,宝珠发现在说到狄元山的情况时,那个妇人只是哭得更加的伤心。而那个小男孩则依然低垂着头,只是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死死地撑在地面上。从那手背上冒出的青筋,宝珠知道,这个小男孩此刻的情绪一定是愤怒的。

“六姐姐。”湘菁轻轻拉了宝珠的袖口,将一直在观察那对母子的宝珠唤回了神。

宝珠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六姐姐,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很面熟,像是府里的。”

顺着湘菁伸出袖口的手指方向,宝珠看了过去,尽管只是一眼,宝珠已经肯定了,就是路府的护卫。想来,宝珠和湘菁偷溜出来,府里的人应该早就发现了。不过为了让她们两个自以为计策成功,并没有声张,而是派了人偷偷跟着。

宝珠叹息一声,她那个爱女的爹爹,只怕早就发觉了她们的计划,却不戳破,存心看笑话啊。

“哪呢?七妹妹你看错了吧?”

“怎么会的,刚才明明还站在那的?”湘菁疑惑了,等她再看过去时,确实没有了人。

“可能是你眼花了吧,毕竟这个偷逃出府的计划,可是七妹妹你的得意之作啊,府里的人一时半会不会发现的。”宝珠只能这样安慰湘菁,谁叫湘菁对这次的出逃这么看重呢。

“六姐姐说的是,这个计划我可是想了很久的,绝对没有漏洞的。你看,我们两个不就顺利出府了。”湘菁也觉得是自己看花眼了。六姐姐一直都很聪明的,这次的计划可是她想的,湘菁可不想这么快就被府里的人发现,那样在六姐姐面前打了包票的她多难受了。

这边湘菁在为了那个疑是府里的护卫的人纠结时,那边王员外和狄元山已经唇枪舌剑上了,现场有着一层看不见的硝烟。

“狄元山,人家是苦命的女子,不是叫你买回去糟蹋的。”那王员外被狄元山气得不轻,本来他倒是好心想帮那妇人一把,不成想现在叫狄元山搅合了进来,反而是还了那妇人。

狄元山怒了,“姓王的,我看得起你,还叫你声员外爷,你可别忘了,你祖上也就是一卖货郎。”狄元山这会也吵出了真火了,因为他眼角的余光,已经发现那个管事亲戚等的不耐烦了,向这边走过来了。

“狄元山,你······”王员外气的直哆嗦。尽管现在发达了,成了员外爷,但是王员外平时最忌讳的就是坐上是卖货郎出身。他们家正在努力淡化这件事,因为某一辈的王家的一个女儿,还就是跟卖货郎私奔的。从那以后,王府是绝对不能提这件事的。

“我,我怎么了?”狄元山见到那管事亲戚来到身边站定,不知为何却没有发怒,还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那卖身葬夫的妇人。狄元山眼珠子转了一转,心里嘀咕了,难道管事亲戚看上了这妇人。

在管事亲戚的暗示下,“这妇人我出十五两银子买下了。”狄元山在脑子里转了一下念头,立马将价钱提高了。他打算将这妇人买下,送给管事亲戚。虽然自己也垂涎这妇人的美色,但是狄元山还是分得清主次的。

“十五两银子。”周围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东朝的奴仆很便宜的,十五两银子都能买到两个壮劳动力了,这狄元山竟然舍得花这么一笔银钱,买下这妇人,简直就是亏发大了。

周围人的议论益发大声了,就连在哀伤哭泣的妇人都抬头看了一眼狄元山,随后又低下头,只是这次哭得更加伤心了。想来,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后果了。

王员外气得满脸通红,他跟狄元山斗了这么多年,很清楚他的为人。这突然提高了价钱,在看到站在狄元山身边那穿了名贵料子的中年男子,那字脸上还挂着明目张胆的猥琐笑容时,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那个好像是别大人家的二管事。”周围有人认出了后来的那个中年男子。

“你说的那个别大人是在鸿胪寺任职的吧?”后面马上就有人问了。

“咱丰城还能有几个姓别的啊?”这刚有人问了,立马就有人接上了。

别姓在东朝很少,尤其是在丰城,还当大官的。宝珠脑子里反应的就是鸿胪寺的别大人。随即宝珠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了。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生在路府那样世家的宝珠,还有着看朝廷邸报习惯的宝珠,知道很多不应该是闺阁女子所知道的事,那妇人的命运只怕比进了狄府还要惨上数倍。

小男孩在没人发觉的时候,站了起来,宝珠看出了他的意图,在小男孩走到他身边时,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小男孩诧异,转头看到拉着他的是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长得很清秀,脸色有那么一丝苍白,只是一双灵动的眸子,深深烙印在小男孩的脑海里。

在小男孩看过来是,宝珠轻轻说着,“你现在要是不想你娘亲有事的话,最好站着别动。”宝珠的话谈不上多严厉,五岁女孩特有的童音,软糯糯的,一点气势都没有。小男孩真的不再动了,也不知道是宝珠的话语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的。

王员外本来还打算在提高价钱,将那妇人买下的。后来听到周围有人说,那是别大人府上的,顿时歇了买下那妇人的心思。他不能为了那一妇人,而不管自家人的安危。就他一个小小的员外爷,跟鸿胪寺的别大人是不在一个级别上了。

虽说跟狄元山斗了这么些年,也知道他有个在大官家当管事的亲戚,但是具体是哪家的管事,王员外还真没打听出来。

“姓王的,你既然不预备买下这妇人,那我可就买下了。”狄元山一脸胜利的笑容。

王员外满是歉意的看了一下妇人和站在宝珠旁边的男孩,不再加价了。也就是说,若是没有别的意外的话,这妇人就被狄元山买下了。

别府的二管事这时走近前,“收拾一下,然后跟我走吧。”一脸居高临下的样子。

“诺。”妇人点头应下了,向站在宝珠身边的小男孩招了招手,妇人的本意大概是要小男孩跟她一起的。

“我们只是买下了你,并不包括那个孩子。”还不等小男孩从宝珠身边走过去,别府的二管事再次开口了、

妇人惊诧了,“我们母子从未分开,就是卖身也是一起的啊。”

狄元山一见二管事的脸色阴了下来,忙上前插话,“你这妇人别不知好歹,我花了十五两银子买了你。现在本大爷不高兴了,不要你的这个拖油瓶,难道本大爷还要带上那个小子,替你那死鬼丈夫养儿子?”

妇人深情地看了看裹在草席里的丈夫,有看了看宝珠身边的儿子一眼,呐呐地不成言。又再次看上了别府的二管事,无果。妇人最后将爱怜的目光投在小男孩身上,那一眼包含着很多,有绝望、有愤怒、有控诉、有哀痛、有乞求、有无奈······

狄元山这话说的刺耳之极,被宝珠拉住的小男孩,这时浑身在发抖,不过在妇人那一眼复杂的目光下,终是颓然了,身体僵直不动了。宝珠想,这孩子,只怕为了今日之事,会在心里留下阴影,也许还会不理解自己的娘亲。

第四十四章 传闻

人生在世,最伤痛的之一,就当属生离死别了。

回忆起那年的过往,宝珠不胜唏嘘。这一晃眼,都已经十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六姐姐,忘恩现在还好啊?”湘菁咽下一颗荔枝,还不忘打听一下。

宝珠有点想掀开面纱,用手去抓脸上的那道疤了。这还没动作的,就瞥到盛嬷嬷一脸不赞同的神色,只得强忍着。“听梅姨说,再过段日子,就该回来了。他倒是对医药很有研究的,这几年也一直在外面的。”

宝珠不知道湘菁为何提起这段往事的,那钻狗洞的经历,小时还好的。现在姐妹都长大了,再说似乎不太好。

“今天早晨路过以前我们偷跑出去的狗洞那里,原本就是被堵上了,这会那儿的树都长得老高了。”湘菁优雅地喝了一口水,真不知道,吃荔枝还喝什么水。“突然就想到了那时的事。六姐姐,小时候的我,是不是特调皮的?”

“你现在才知道啊。”宝珠嘴角抽了抽,一想起现在带了面纱,湘菁看不见的。“小时候的你可没少捣蛋的,二婶可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每次被抓到了,还总想着拉上我做挡箭牌的。”

“那不是府里人都说六姐姐好,在府里人的眼里,六姐姐就是乖宝宝的典范。有什么事,也舍不得责罚六姐姐的。要是不拉上六姐姐,我这手不知要被打烂多少回了。”湘菁还是很得意的,每次只要有六姐姐在,基本上都不会挨罚的。

宝珠禁不住头疼,“你啊,还好意思说的。有回你淘气,还将大姐姐最心爱的釉青花瓶打破了,气的大姐姐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你跑了大半个路府。弄的是鸡飞狗跳的,那花瓶可是大姐夫给大姐姐的,平时大姐姐可宝贝的紧。”

听到宝珠听到这个事,湘菁也有些委屈了。“我那时还小,怎么知道那个花瓶那么珍贵的。我当时真没想去碰那花瓶的。后来听到大姐姐的声音,一时紧张,才错手打翻了那花瓶的。”

“还说呢,那花瓶整个东朝仅存都不超过双手之数。本来就是前朝的东西,大姐夫磨了很久才从老瑞王妃那里求来的。也亏的大姐夫是老王妃最疼爱的小孙子,不然也求不来的。你就是那么不小心一下子,能叫大姐姐不生气的。”

“我也不想的。”湘菁也想不到那花瓶那么珍贵的,不过好字王府那边也没追究。后来二婶也送过去了相应价值的物品,这事才算揭过。

“府里的姐妹各有千秋。大姐姐端庄美丽,就不说了。后面的那些个姐姐们,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知书达理的。我也只有六姐姐这可以来的,六姐姐不像他们,刻板无趣的很。”湘菁翻了翻白眼。

这丰城的贵女,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家的,表面上看,一个个的规矩都是顶好的。一会这不行,一会那不可。就说那年钻狗洞的事,换成是大姐姐的话,只怕不用湘菁开口,就被被关在院子里闭门思过的。也就只有六姐姐会陪着她疯玩,只是湘菁奇怪的是,为什么就是这样的六姐姐,依然还是有许多人觉得她优秀的。

“你的脸怎么样了?”湘菁看着戴着面纱的宝珠,总算问出口了。

“没什么事的,这几天用了定国公送来的药,已经有起色了。”隔着面纱,宝珠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伤痕处,这容颜丹也确实不错,虽然比不上空间的泉水,不过在这世间也是奇药了。

白天有着丫鬟给她用容颜丹敷在伤痕处,晚上偷进空间,用泉水在擦洗一遍。那伤痕已经在缓缓收拢了,可以看出新的粉红的肌肤了。

“本来就该他们出力的,六姐姐要不是为了晓涵,哪里会遭受这罪。不过六姐姐你也真是的,容颜对一个女子来说是何等重要的。”湘菁嘟囔着。

“这几日,城里有着很多的流言,有些还特离谱。”盛嬷嬷也忧心忡忡的。

“就是啊,我当时还是跟着六姐姐一起去的祥王府,都知道的不多,那些个百姓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理有据的。不过,都是说六姐姐好的。”湘菁还是很佩服宝珠的,在没有容颜丹之前,六姐姐也没有寻死觅活的,也是很安静的。换成是她自己,定是做不到六姐姐这般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宝珠是因为有空间泉水的存在,不然还真不会那么淡然的。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茶花宴后,丰城里就流传着柔嘉郡主为了救定国公府的嫡次女,从容毁容的事。在这件事的议论下,在加上有心人的淡化下,祥王府的事件被压了下去,也就仅仅在少部分人中流传着。毕竟,当初参加茶花宴的官眷,也是三品之上的。

这样一来,宝珠反而得了个美名。说是这还没过门,就大义救了夫家的女儿。

还有的说是祥王府的茶花宴中,不知何故进了盗贼。在王府护卫的重重包围下,盗贼走投无路,抓了江小姐。被逼狠之下,本来要拉上江小姐赔命的。却在危急时刻,叫柔嘉郡主冲了上去。江小姐虽然救了下来,但盗贼的那一刀却划过了柔嘉郡主的右脸。刀上有毒的,柔嘉郡主的救回来了,但是脸却毁了。

还有的说是茶花宴时,进了贼人,到处放火杀人。这些闺阁女子,慌乱中挤成一团,不知道怎么的有几个掉到了园子的河里。那柔嘉郡主在落水时,发现不远处挣扎的是未来夫家的女儿,就拼着力气救了不会游水的江小姐,却在江小姐的挣扎下,叫水里的岩石割伤了脸。在水里时间又长,延误了救治时间,伤口泡的发白,没了复原的机会。

还有的说,江小姐和另一位小姐不知道怎么的,吵了起来,结果还动起了手。两人本来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一争吵,双方各自的下人就上前帮忙。结果就伤到了上前劝架的柔嘉郡主。混乱中,就被发簪给划到了脸,毁容了。

······

丰城流传的关于宝珠的毁容事件有很多的版本,而且还越传越离谱。不过这些都有一个共通的地方,就是宝珠明事理识大义,为了维护江小姐,才受到的伤害。

宝珠也是昨日才得知的,先前丫鬟们都在担忧宝珠的脸,想方设法的开导宝珠,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宝珠。出了宝珠阁,就不管事的,也没顾上城里的传闻。

后来定国公送来了奇药,宝珠阁的人才将提着的心放下来,也才开始关注府里府外的事。这不,才知道了城里的传闻。宝珠阁的人可是与有荣焉的,主子有了好名,他们也沾光啊。只有在宫里生活过的盛嬷嬷,神情中有着隐隐的担忧。

“六姐姐,我哥昨日去我那里做了做,其间说了一件事。”湘菁已经吃完了她面前的那一碟荔枝了,接过了芦笙递给她的湿毛巾,擦干了嘴角和手。

宝珠顿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既然是五哥说的,又让湘菁来转告,只怕也是今天湘菁来到宝珠阁的目的之一。

看了看宝珠的神色,湘菁才道,“平枫表哥去了星远峰,说是要摘奇寒莲花。”

宝珠心里一酸,传闻星远峰的奇寒莲花有着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星远峰离皇家的避暑胜地圆逸园很近,其峰山势险峻,壁立千仞,群峰挺秀,以险峻称雄于世。从山脚至峰顶是没有道路的,若是想上去的话,也就只能是攀爬的,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就是尸骨无存。星远峰不光是无路而上而闻名的,它还有一个有名的地方在于,星远峰上有寒莲。只要是学医的或是稍微有点草药知识的,都听过寒莲的传说。

传说中,在星远峰的峭壁上,有着奇寒莲花,靠吸收月光生长。这莲花长在绝壁上,非是人力所能企及的。寒莲常年不见日光,又是生在在背阴一面,吸收了月光的精华,其质奇寒,手碰上去,血液都不便流通的。而且就算你能摘到寒莲,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寒莲离了生长的绝壁不到一炷香时间,就会迅速枯萎凋零,而要放在一种特殊的容器里。

“表哥他现在?”宝珠有点担心。

湘菁轻叹一声,这就是命啊,“他回来了,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别看湘菁说的轻松,就算严平枫有武功,要登上那星远峰,只怕也要费一些功夫,并不像说的那么简单,也就是皮外伤。

其实严平枫还真不是仅仅是皮外伤,还受了不轻的内伤。峰顶本来就是常年积雪的,背阴面又是见不到阳光的,这么多年下来,可想而知。那寒莲还在绝壁上,光秃秃的绝壁上,没有落脚的地方,还滑不溜秋的,要摘到寒莲,可以想象要经历怎样的磨难。。

还大陆的记载上,极寒莲花莲花现世的不超过五朵。是不是真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宝珠不知道,但是其价值却是毋庸置疑的。

第四十五章 北行

在知道了严平枫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时,宝珠总算是将心落回原处了。

湘菁件宝珠沉默了,“六姐姐,你不想知道平枫表哥有没有采摘到极寒莲花吗?”

宝珠转了转手中的茶杯,“跟极寒莲花比起来,生命更可贵的。”

在宝珠的前世,那个物欲横流的年代,金钱至上、享乐至上,生命诚可贵,爱情最廉价。人权是一个整天挂在嘴边的词,那是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车上笑的。

湘菁特意说到严平枫去星远峰采摘极寒莲花的事,宝珠就已经知道,她想要表达的了。人都是有感情的生物,哪怕理智上觉得要制止。

跟严平枫,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宝珠的一些深藏心里的想法,他都知道,算是宝珠在这个时代的好友了。或许没有别的因素的介入,那一份细水长流的情感,在某个时间就会发生质的变化。只不过,现在,这一切都将不再可能了。

看着手腕上的那个羊脂血玉镯,压下舌尖淡淡的苦涩,今生的路已经好了呢。再者,宝珠也没有理由没有立场,去改变什么。家族的延绵,怕死的个性,随遇而安的性子,注定了一些东西的必然性。

“我不懂你的顾虑,我只知道平枫表哥是为了六姐姐你才这样的,于情于理,你都该去看看的。从小的情分在那的,就算嫁人了,也不能否认这一点啊。”湘菁有点气急了。这个六姐姐啊,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呢?

一边的盛嬷嬷看不下去了,“七小姐,郡主心里已经够难的了!”盛嬷嬷是一手奶大宝珠的,说句大不敬的话,盛嬷嬷是将宝珠当女儿一样的。自从圣旨下来后,郡主表面上和往常一般,但是盛嬷嬷还是察觉到,郡主变了,比起前更加安静了,更加懒散了。

“七小姐,你是跟我家郡主一起长大的,郡主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你应该很清楚的。你今儿个说的这个,不是让郡主为难。”雅筝也搭腔了。

名义上,郡主已经是定国公夫人了,这要是叫定国公知道了,只怕会生事端,这叫日后郡主在定国公面前如何自处的。

“你们别说了,湘菁妹妹也是为我好。”宝珠制止了还要说什么的雅筝。

湘菁愣了一下,是啊,处在六姐姐的位置上,她都未必做的更好。理智上她觉得六姐姐这样做事对的,可是情感上她做不到啊。

感觉到眼前有什么东西在晃动着,湘菁才醒过神来。“六姐姐这是做什么?”宝珠白皙的左手就在眼前晃动着。

“我在看你啊,回神呢。”宝珠并没有生气,也没有为难。只是按照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宝珠是在委屈是在难过的,宝珠也很想解释,不过总不能说自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那还不得被当成了妖怪,是要被活活烧死的。

一想到那种死法,宝珠就胆怯了。误会就误会好了,也不会少块肉。再说,这些个也都是贴身伺候自己的人,时间长了,她们也会反应过来的,到时,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我哪有?你别在我眼前晃啊,我头晕。”湘菁不依了。既然宝珠已经带过了话题,那湘菁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湘菁在心里默默的说,表哥,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剩下的还得靠你自己的。

湘菁知道这次自己的旁敲侧击算是失败了,并没有从宝珠嘴里得到有用的。就又再坐了一会儿,聊了一些,然后就告辞了。

等到湘菁带着丫鬟走了后,宝珠躺在摇椅上,芦笙已经拿了薄毛毯给宝珠盖上。其实这都已经五月份了,用不着这样。不过宝珠还是没出声,享受着这份关心。

宝珠在忙完了空间的事,后来江简牧就送来了容颜丹,还没有顾得上芦笙陶笛。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两个丫鬟的自虐行为。在感动之余,宝珠也暗怪自己大意了。

原本她觉得,继续让芦笙和陶笛留在自己身边,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不成想,这样倒是给了她们两个压力了。好在宝珠发觉的还不算晚,私下分别给他们两个谈过,打开了他们的心结。

“郡主,你会去公主府上吗?”芦笙在给宝珠盖上薄毛毯时,见宝珠的心情还好。

“当然是不能去了。郡主现在的样子,就算有江公爷送来的奇药,但是毕竟还没有好完全,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出府的。”盛嬷嬷个芦笙一个不懂事的眼神,这还用问吗,就郡主现在的样子,也是不可以出门的。这要是见了风,万一有个什么,还不得后悔上一辈子。

芦笙吐吐舌头,“我就是问问,七小姐既然说了,郡主就不能当成不知道,总是要有所表示的。”

“严少爷还没有送来,也不能就说那奇寒莲花就是为郡主采摘的。这离郡主大婚的日子近了,这是咱们也应该更加谨慎一些。”瑶琴思索了一下,组织了语言。“张姨娘和柳姨娘只怕这会,还就唯恐天下不乱的,咱宝珠阁可不能把把柄送上门去。”

“可是郡主跟严少爷毕竟是从小的交情,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啊?”芦笙还是有些犹疑的,名声也是要顾忌的啊。

“郡主就算不去,也不会有什么的,毕竟整个丰城都知道郡主受伤了,整天呆在路府,闭门不出的。就算有人想要挑郡主的错,也挑不出来。”陶笛看得更远些,哪个府里没有些糟心事的,郡主的这等小事,激不起浪花的。

雅筝跟着点头,“就是,奴婢也以为现今郡主应该呆在宝珠阁的,以自个的身子为紧。”

四个大丫鬟还有盛嬷嬷,都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出府。她们的出发点也都是为了宝珠好,宝珠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差不多的。

“先不去了,”宝珠最后说,这话一出口,四个大丫鬟俱都是松了一口气。就怕郡主拗起来,不管不顾的,毕竟从小的情分在那的。

“你们先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宝珠吩咐了。

“诺。”四个大丫鬟并盛嬷嬷行礼告退。

躺在摇椅上的宝珠并没有休息,而是在想事情的。湘菁今天的消息,宝珠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她想严平枫有可能会找良药治愈痕印,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将主意打到了极寒莲花上。

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严平枫也就是弱冠之年,他一个人去了星远峰,那是多危险。好在没出什么事,不然只怕严府和路府的交情也会因此受到影响的,玉婷公主也会恨她吧。

只是宝珠对面严平枫是有感情的,但是还没有上升到爱情的地步。如果一切不发生的话,选择跟他过一生,也是不错的。现如今,这份情只怕也就限定在这了。

江简牧那天送来药时,宝珠就觉得他太过刻意了。按说,他来见宝珠,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了,用不着再刻意的做什么。偏偏那天,宝珠在他身上看到了那发簪。事情也许并没有宝珠一开始想的那样简单,有什么是宝珠忽略了的。

严府的枫园,里面不断地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有时咳得很了,突然就没了声音,难免让人往不好的地方想。

“少爷,你这是何苦的?”儒忻一瘸一拐的走进来,“你做的这些,只怕还会给郡主带来麻烦的。”

儒忻知道,说什么少爷也听不进去,只有提到关于柔嘉郡主,少爷才会听进去的。

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严平枫接过了漱口,再吐到儒忻端着的痰盂里,这才顺了口气。

“让你送到路府的东西,你送过去没?是亲手交到志庆手上的?”倚靠在软枕上,严平枫问了眼下最关心的问题。

“奴才已经亲手交给路五爷了,您要转达的话,也一并告诉路五爷了。”儒忻在心里哀叹,怎么就跟着这样的主子。自己因为少爷跑到星远峰摘药,没看好少爷,回来后就被公主大了二十板子。这会腿还不利索的,就被指派出去了。

自从知道了郡主的右脸被毁了后,少爷就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了。好不容易,盼到少爷出来了,结果就是被少爷带出了丰城,一直往北,赶了四天三爷的路,到了星远峰。就算儒忻是个下人,但是处在公主府那样的人家,还是对极寒莲花有所耳闻的。这一看这一行的目的地,儒忻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他们也就是在山脚下稍作休息,就攀登星远峰了。儒忻尽管有些功夫,但是也就支攀登了一小段,就再也没有办法上去了。劝说少爷回去的,结果少爷不听,自己一个人继续。再后来,儒忻就见到满身泥泞、衣袍破烂不堪的少爷下山而来。原本儒忻还在敬佩自己少爷的这一壮举的,不成想,就见到少爷倒地而去。

这一吓,叫儒忻亡魂皆冒,少爷可千万不能有事。回府后,公主就将儒忻打了二十大板,还是念在他将少爷带回府的份上。

第四十六章 打斗

在严平枫倒地之处,儒忻发现少爷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铁盒。儒忻给严平枫换衣服时,是怎么也掰不开的。当时儒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嚎啕大哭,发泄完了,才又进屋,继续照看少爷。

大夫说严平枫的晕倒没什么,只是力竭而已,身上的一些皮外伤也无碍,将养些时日自然就会好了。麻烦的是严平枫的内伤,看样子是被重物撞击造成的,腑脏有出血的迹象。这些血若是一直淤积在体内,怕是会有生命危险,只要将淤血吐出,这才算是保住命。

儒忻当时就动用了公主的暗中力量,一边将消息传回丰城,一边雇马车将严平枫送往丰城。好在严平枫在晕倒的第二天,就清醒了过来,自己也用内力将淤血逼出了体外,这才平安地回到了丰城。

这几日,严平枫一直在府里养伤,也未曾去路府那边。儒忻犹豫着要不要将从路五爷那听到的告诉自家少爷。

“你有什么事?”严平枫闭着眼睛养神,突然问道。

“没,没什么事,少爷你先休息。”儒忻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少爷的好。

“说!”儒忻只觉得被严平枫的目光盯着,浑身不自在。被打的屁股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就是奴才去见路五爷时,听说定国公已经觅得奇药,给柔嘉郡主送过了。”儒忻一口气说完,低垂着头,完全不忍心去看严平枫的表情。

半响,儒忻才抬起头,看着自家的少爷,只见严平枫的呼吸均匀,看样子已经睡着了。儒忻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还将房门给带上了。

到儒忻关上门后,原本闭着眼睛的严平枫突然睁开双眼,那其中有着一种道不明的光芒一闪而逝。他是不会放弃的,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懂得宝珠的所思所想,他不会让人欺负了宝珠的。哪怕对方是定国公也不行,他发誓。

当初祥王府的茶花宴,他就没能保护好宝珠,在得知宝珠会被毁容时,严平枫的心痛得不可自抑。当时,若是他能够在烟雾来临的一瞬间,就抓住宝珠的话,那么宝珠就不用受到那种伤害。

夜晚,总是滋生罪恶的最佳时候。在这片大陆上,不知又上演着怎样的故事。

丰城的一出民宅里,在正厅跪了两个人,这会两人大气都不敢喘,两人的上首坐着的一个妖异的男子。

“还没有找出来?”清冷的声音,配上那摇曳着的烛光,显得是那么阴深。跪着的小鸥,刚干了的内衣这会又被冒出的冷汗浸湿了。

“属下无能,还请主上治罪!”小鸥知道,一切的解释都是徒劳的,主上只看结果。这会承认过错,请求惩罚,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你们在丰城已经待了快半年了,还是毫无进展吗?”妖异的男子语气更冷了。小鸥跟身边的人头越发低了,已经到了地面。

敲了敲桌面,妖异的男子在沉吟,“那个老匹夫倒是将东西藏得紧,竟然不在皇宫里。这次的行动,你们在祥王府又是无功而返,折损了十数个人手。东西没找到,一群废物。”

“主上,本来我们应该能进入到祥王的书房的,但是首领被祥王府的供奉缠住了,没有能够及时救援。”跪在小鸥旁边的青衣女子,就是灵雎。灵雎知道,若不是小鸥突然去抓了那个路府的小丫头,也不至于他们连书房都没能靠近。

“嗯?”妖异的男子轻轻的一个字,灵雎身体一震。虽说这次的行动,她也是负责人之一,但是有小鸥首领在,她这样就是僭越了。

“只是奇怪的是,我们并没有伤人的意图,旨在制造混乱,难后得以进入书房。但是在行动的当日,还有另一批人也在祥王府,他们动手伤了不少王府的护卫,打乱了我们原本的计划,连带着我们也遭到王府暗卫的全力抵抗。不知那伙人,是不是跟我们的目的一样。”小鸥没有理会灵雎,又向妖异的男子汇报了情况。

行动是失败后,他们没有逃出丰城,而是就在丰城隐匿了下来。在东朝的都城,发生了这样的大案,整个丰城立马就就戒严了,许进不许出。就是长了翅膀,也不能够在此时机逃出丰城的。消息也就此中断了,小鸥观察过,这十几日,天上的信鸽全部都会被射落的。反而,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这样过了十几日,直到今天主上来到丰城。

“还有一批人?”妖异的男子眉头趋紧,他在来丰城的路上,也遭到过不止一次的劫杀。这应该不会是巧合,难道是自己身边出了奸细。若真的是这样的话,妖异的男子眯起狭长的眼睛,一股杀气油然而生。

“你们继续潜伏在丰城,待到丰城撤了戒严,再分批出城。那件事,先放一放。”当即,妖异的男子就有了决断。这么多年都等了下来,也不差这一会。再者,不讲身边清理干净,做什么事都不安心的。

“嘭”的一声,是从屋子外面传进来的,随即就听到了打斗声。妖异的男子眼里闪过凶光,这都追到这儿了。

“你们俩先起来。”

“诺。”小鸥和灵雎迅速起身,挡在了妖异男子的面前。自祥王府事件后,丰城就戒严了,这会既然还有人能找到这里,并且和留守在屋外的人进行了打斗,那就不是东朝官府的人。若是官府的人,这会怕是大军压境了,断不会这般安静的。

“不好,”小鸥在听到有“嗖嗖”的破空声传来就拔出剑,只听得“叮叮叮”的数声,面前已经掉落了几只利箭。这些利箭在烛光下,箭头散发了晦暗不明的幽光,小鸥知道,这是涂了剧毒的。

“保护好主上!”小鸥对着灵雎说道,已经没有时间观察了,更多的利箭穿过屋门,受了进来。在知道这些利箭是涂满了剧毒后,小鸥不敢用手硬接,只是要手中的宝剑将射来的利箭挡开,并且趁着空档的时间,再将利箭还给对方。

这是在丰城,还是在戒严的时刻,小鸥知道,箭矢不会太多的。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再也没有箭矢飞进来。院子的打斗声越来越大,他们必须趁丰城的守军到达之前解决掉这些刺客,并迅速撤离这件民宅。

小鸥冲进院子,加入了战斗。对方人手太多,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解。

在小鸥将第一波箭矢挡住时,妖异的男子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二弟,你还真是看得起我呢?”脸色阴沉的可怕,站在他面前的灵雎,一个没忍住,都打起了哆嗦。

只见妖异的男子伸手一推,将灵雎推到了一边,露出了自己的身体。身为男人,怎么能够躲在女人的身后,哪怕这个女人是他的下属,也不例外。

等灵雎反应过来,只见妖异的男子已经紧跟着小鸥,也冲到了院子里,开始了搏杀。灵雎赶紧也加入了战团,要是不在最快的时间解决了来人,只怕他们就会被东朝的守军抓住,说不定这还就是来人的期望所在。

院子里乱成一团,乒乒乓乓的声响,好在这件民宅的两边都是老实人家,这会听到了动静,也没有亮起灯,想来也是怕祸及自身的。不过,小鸥已经能够隐隐看到火光攒动,那应该是移动中的手把。想来这一番动静,惊动了巡夜的人员,搬来了丰城的守军。

这样一来,小鸥就加紧了手里的攻势,顿时在他的剑下,又收割了一条人命。

妖异男子也发现了情况,手上也加紧了速度,瞅着一个机会,将与他纠缠的人划了一道口子。本来他手上的兵器就是夺的刺客的,这一下子划伤了刺客,只见那刺客流的血都是黑色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断气了。

妖异的男子眼神更冷了,手上的招式也越来越犀利,招招致命。

等丰城守军五小队的小队长,蔡中奎赶到民宅时,除了院子了横七竖八的躺着的尸体,再无他物。

“娘的,晦气。”蔡中奎大大咧咧的,本来这十几日因为全城戒严,每日吃不好睡不好的。这样高强度的巡查工作,叫蔡中奎是有苦难言。本来蔡中奎进这丰城守军的巡逻营,就是为了工作的清闲。平时没事去城里溜达一下,就可以回去了。哪成想碰上这档子事,不光白天不停歇的巡逻,就连晚上也要折腾。

这不,今日刚好轮到蔡中奎休息。刚从城里巡逻的队伍下来,这还没坐下喝口水,就听到有人来报。胡同坊的一间名宅发生了打斗,而且还听到弓箭射出的声音。

蔡中奎哪还敢怠慢,一边让人上报,一边呆着人飞速赶往胡同坊。这是谁,竟然这么不开眼的,在这个时候打斗,还用上了弓箭。等蔡中奎气踹嘘嘘的赶到胡同坊的民宅,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身后有新兵蛋子,没见过这等景象,竟然狂吐不止。蔡中奎回头瞪了一眼,这些新兵蛋子,以后多吐吐就习惯了。

第四十七章 那一夜

蔡中奎这想法,还真是的。这是丰城,不是前线,这样的场景还真不多见的。他一拍额头,“得,娘的,被你们这帮新兵蛋子气糊涂了。”

“当兵的哪有不见血,你们这帮子小兔崽子,别再那吐得天昏地暗的,给老子丢人现眼的。”蔡中奎的嗓门还不是一般的大,尤其在这寂静的夜里,声音一直飘了很远。

“老蔡,大老远就听见你的叫嚷声了,你还是这么有精神头啊。”爽朗的笑声传过来。巡逻营的中队长慕岩,也是蔡中奎的上司。

“幕中队,你怎么过来了?”蔡中奎没有想到来人会是慕岩,原本以为应该是五队大队长过来的。

慕岩叹息道,“你派去传信的小兵说,有听到弓箭的声音,营长不放心,就让我过来看看。怎么样,什么情况?”

蔡中奎指指院子里,“你自己看吧!”

慕岩越过蔡中奎,看了院子的情况,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已经不是我们巡逻营能够管辖的,还是赶紧向上汇报,由上面定夺。”

箭矢的数量已经超出了慕岩原本的估计,看样子,这不是普通的劫杀。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狠毒,兵刃上都涂有剧毒的。

慕岩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就是秉着不该问的事别问,不该管的事别管。慕岩立马让人封锁了现场,自己则亲自回去汇报情况的。

安国国公府宝珠阁,陶笛将床铺好,又在上面加上一床薄被。

“郡主,时辰不早了,该安歇了。”

正在灯下练字的宝珠,闻言放下手中的狼毫笔,“什么时辰了?”

“已经亥时了。”陶笛回答。

“那安置吧。”宝珠听到已经亥时了,也就歇了再练字的念头。宝珠的簪花小楷写的非常好,这会宝珠练得是柳体。本来女子练颜体会更加好一些,只是宝珠更加推崇柳公的楷书,其字取匀衡瘦硬,追魏碑斩钉截铁势,点画爽利挺秀,骨力遒劲,结体严紧,书贵瘦硬方通神。

“诺。”陶笛伺候了宝珠梳洗,做完这一切,宝珠开始宽衣。

“郡主,晚上若是口渴了就唤奴婢一声,万不可再喝那凉水。要是叫夫人知道了,少不得又要说郡主了。”陶笛觉得,自家的郡主,有时随性起来,那是连国公爷都拿她没办法的。偏偏还说不过她,不过郡主的伤还没有好完全,陶笛是绝不让碰到那凉水的。

“知道了,陶笛,你现在都快赶上盛嬷嬷,一个劲的唠叨的。”宝珠打趣着。

“您要是爱惜自己点,奴婢哪用···”突然间就没了声音,宝珠回头一看,只见屋子里出现自一个邪异的男子,尽管面容已经被他遮了起来,但是那双眼睛给宝珠的就是那样的感觉。男子似乎受了伤,抱着胳膊的左手指缝间,依稀能够见到黑色的血液。

陶笛一动不动的杵在那儿,双眼惊恐,嘴巴微张。想来是见到有人闯了进来,受到了惊吓,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定住了。

这时的宝珠刚脱了外袍,只着中衣,脸上的面纱在刚才洗脸时就被摘下,放在了一边。

“我的丫鬟没事吧?”宝珠心里的小人在哀嚎,难道穿越女就要受尽各种磨难,才算是对得起穿越大神的。面前的那个男子,看上去就很邪惑,会不会杀人灭口的。

“你还有心情关心你的丫鬟,你自己不怕死吗?”男子的声音很好听,有些清冷。因为受伤的关系,中气显得不足。

“我当然怕死,不过我猜阁下没有目前没有杀人灭口的打算。”宝珠冷静的说着,还不忘将刚脱下的外衣袍重新穿上去。好在这是在东朝,不然宝珠只怕只有青灯古佛一条路了。

男子受了不轻的伤,但这些都不是致命的。致命的伤在右臂上,虽然只是小小的一道划口,但是因为伤他的人在兵器上涂了剧毒,才是要人命的。他已经点了穴道,还用内力将毒逼到了一处。不过由于没有时间好好处理伤口,这毒又太霸道了,男子已经有些支持不住。这才使了个计,让这府里的护卫和追他的人交上手,自己则找了一个院子,躲了进来。

男子的头已经开始发晕了,他知道这是毒血在刚才逃跑的过程中,回流造成的,这毒也太是霸道了。

“你干什么,别动!”一声冷喝,没有让正有所动作的宝珠停下,依然走上前。先是看了看陶笛,还好,眼珠子还在转动,也就是说还活着的。宝珠才将提着的心放下,也许那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吧。

“你的伤口再不处理的话,我怕你就会没命。你没命了不关我的事,可是你不能死在我的闺阁,我还没有嫁人的。”宝珠一步一步走向那男子,很小心,就怕引起那男子的反弹,一剑过来,她的小命就要交代了。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看看你的伤。”尽力的释放自己的善意,别叫对方误会了。

“哼,”男子总算放下了手里的剑,也许是觉得宝珠对他构不成威胁,就算徒手也能解决她吧。

男子紫色的外袍,料子还是上好的,怎么会沦落到当刺客的地步。

“我刚看了,你的这些伤都是皮外伤。最大的致命处,应该是右臂上的这倒伤口。我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用了这么霸道的剧毒。不过你命不该绝,我刚好会解这种毒。”

男子没有说话,想来是不相信吧。毕竟这毒的霸道之处,他可是亲身领教过的,而且并不能一内力逼出体外,只能将它们集中到一处。

“你要是没意见的话,我就动手了。”宝珠以询问的语气看着那男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逃到这里的,现在你又中了毒,再不医治,真的就会没命。”这是宝珠已经听到院子外的脚步声,随即就是敲门声。“而且你现在还有更可行的办法吗?”

男子显然也是听到了敲门声,以他现在的状况,说不得今天就得交代着这。姑且信了面前这个女子,若是她耍诈,男子不介意临死前拉个垫背。

感受到男子眼里的杀意,宝珠笑了笑。“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能放了我的丫鬟,让她协助我吗?”

男子没说话,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陶笛就能动了。

“郡主。”一能动了,陶笛立马跑到宝珠面前,将宝珠挡在自己的身后。从那次的教训,陶笛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声张,不然就会毁了宝珠的清誉。而且就是她开口呼救,只怕面前的这个男子的剑会更快。

“你的丫鬟倒是护主。”男子凉凉的语气。

这时已经传来瑶琴的声音,“郡主,刚才大管家着人来报,说是有贼人进了府里。老爷和夫人已经去了二房那边,郡主可还安好?”

男子的手在又抓住了剑,随时准备暴起伤人。宝珠拍了拍陶笛的肩膀,陶笛会意。

“瑶琴姐姐,郡主练完了字,刚安歇下,我这收拾一下,也准备回去了。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别打扰了郡主休息。你带人去别处看看,尤其是那些个小丫头,别出了什么乱子。”陶笛的声音有点发抖,不过总算将话说完了。

“那陶笛你仔细照顾着郡主,我再去别的地方。”好在瑶琴没听出陶笛的异常,不然事情就大条了。

等瑶琴带着人离开了,宝珠到了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处。

“你去小厨房打些热水过来,记住,别惊动任何人,就说你想泡脚。”宝珠吩咐着。

“诺。”陶笛正待退下,突然一柄亮剑挡住了去路。

“你的伤口要用热水清洗,而且也要包扎。陶笛不会喊人,我留在这里给你当人质。”宝珠说着,已经翻出了屋里备用这医药箱了。

男子这才放了陶笛离去,陶笛看了一眼宝珠,就出去了。

宝珠忙碌着,她不是大夫,但是简单的包扎还是会的。趁着男子看不见的死角地方,宝珠赶紧用意念从空间里去了两瓶泉水出来。

“这瓶药水,你喝下去。等过了半柱香时间,再用内力逼毒。”宝珠递过去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根本就不是什么药水,就是空间的泉水。男子中毒的时间太长,这毒又太霸道了,宝珠手上现有的药材,只怕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动用泉水了。

至于说等半柱香的时间,则是为了让泉水更好的被身体吸收,将进入了身体内部的泉水给溶解了,这毒也就解了。其实用不着逼毒的,只不过宝珠这样做,为了掩盖泉水的真实效用。

男子这次倒是爽快,也不问了,仰头就将玻璃瓶里的水喝了下去。这药水喝下去,男子只觉得有一股甘甜的味道,暖暖的,很是舒服。原本晕沉沉的脑袋,也有点清晰了。当然并没有这么夸张,泉水也已经是被宝珠稀释过了的。

男子喝下了泉水,陶笛也已经打好了水进来了。先是让男子将上衣脱了,宝珠发现也就是背部有一道伤痕,都已经见到里面的骨头了。

第四十八章 遗落

陶笛忍不住惊呼,脸顿时通红.宝珠这才想起,古代的未嫁女子,哪有见过这场面,脸红心跳应该是正常的反应。只是宝珠真是没有感觉的,这种简直就是小儿科。在前世,就是你脱光了在街上裸奔,都没有多少人愿意看的。

“郡主?”陶笛想拉开宝珠,闺阁女子是不能够见这些的,何况是宝珠这样的身份。

“先救人吧,事急从权。”宝珠摇了摇头,就开始吩咐陶笛做事了。有了泉水,体内的毒就没什么事了,现在主要的就是包扎一下伤口。

那样深的伤口,势必需要用线缝起来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宝珠的手还是忍不住的哆嗦。

陶笛先是红着脸给那男子擦洗了伤口,“这样的伤口,能撑到现在,不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他还真是意志力坚强的人。”陶笛在心里暗暗想到。

宝珠就着蜡烛,将绣花针放在火上烤了烤。本来用白酒清洗会更加好一点,不过这人本身失血很多,又中了剧毒,宝珠担心他的身体承受不住,只好在清水里掺进了泉水。宝珠的心在抽疼啊,这泉水她平时都不舍得用的,今天却给了一个刺客。弄不好,还会在事后杀人灭口的。

宝珠的手还是抖得厉害的,平常杀个鸡什么的,还要狠狠心的。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线一直没有传进针眼,路宝珠,你真没用啊,就当是缝荷包好了,亏你以前还是个军人的。

这样一想,果然好多了,线也顺利地穿进去了。宝珠让陶笛准备了一块毛巾,给塞到男子的嘴里。不过他拒绝了。

“平时我缝过荷包都是歪歪扭扭的啊,这可是实打实的刺进肉里,不用毛巾,你忍得住?”宝珠还好心的解释了下。

“啰嗦!”男子依旧没有咬住毛巾的打算,陶笛为难的看着宝珠。宝珠轻轻点了一下头,也就由他而去了。待会她手没控制好力道,咬碎了牙,可是活该的。

在宝珠缝合伤口的期间,男子哼都没哼一声。宝珠自己可是都能听到绣花针穿过人肉的声音啊。看来这刺客,还是条硬汉子的。

男子一直在观察这宝珠,他发现这个女子应该就是最近传闻较多的柔嘉郡主了,最明显的就是右脸上的伤痕。虽然已经淡了很多,但是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出来,

女子的反应,大大出乎了男子的预料。再将追杀他的人引开,并设计与这府里的护卫交上手,他得以他有时间离开。在他实在快撑不住的时候,见到这个屋子有灯光,就闯了进来。屋子里就两个女子,看样子准备就寝了。其中一个女子的外袍已经脱了。

男子自问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做不出偷看的举动来,于是他就点了那个丫鬟的穴道,这样一来,正在脱衣的女子就会察觉的。事实上,情况也正如男子所预料的,那个小姐一样的女子,很快察觉到不对劲。在她转身的一刹那,看见了右脸上的伤痕。

没有尖叫,没有混乱,那女子还问了丫鬟的情况,并且还很冷静地穿上了刚脱下的外袍。那时,男子就猜到这个女子是谁了,应该就是安国公路闵歙的女儿了。再后来,发生的事,都是完全不在男子原本的考虑之中的。

本来,男子打算在走之前,杀了这个郡主的。并不是他滥杀,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容有失,他目前的状况,并不能应付消息走漏的后果。想来,这样冷静的郡主,应该也会料到这一点,但是她为什么在刚才,没让自己的丫鬟将消息传递出去。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觉得他手中的剑是不会杀人的,亦或是她还有什么别的倚仗。

这会儿,府里都沸腾了,各院子的灯都亮了起来。狗吠声,孩童的哭声,男子当即就想有所动作。

“别动,你这样我不好缝针。”一声冷冽的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男子当真不在有所动作了。

一边继续缝着伤口,一边对陶笛吩咐,“你出去看看,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若是有人要进我的屋子,就拦下下。”

“若是夫人来了呢?”陶笛想,今晚还真是多事之夜啊。

“就跟娘说,我练字累了,已经睡熟了,就不在起来了。”陶笛领命出去了,在跨出房门的时候,还不禁回首看了一下宝珠,满是担忧的眼神。不过陶笛也知道,外面无事还好,若是真的是追查这个刺客的,那就更要捂住了。

“不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在戒严的时候,还能搞出大动静来。这深夜,还能出动兵马的,只能是丰城的守军了,想来都是大案要案了。”宝珠没有给线打结,只是留了很长的一段。看着男子背后弯弯曲曲的缝合伤口,宝珠有点心虚。“今晚你是不能出去的,你就呆在这,明天一早你就离开。”

还好这几天用了容颜丹,晚上不能喝凉水,盛嬷嬷就让宝珠屋里的灯一直亮着,也方便值夜的大丫鬟起来伺候。不然就在刚才瑶琴带人过来的时候,只怕就要露陷了。

“你胳膊上的伤不严重,用不着缝合。记住,你后背的伤口,半个月内不能沾水,以免发炎。还有,你还要忌口,辣的、酸的、咸的都不能吃,海鲜也不能吃。半个月后,你在找人将背后的线拆了。”宝珠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叮嘱着。

虽然宝珠说了一大堆,就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长,不过男子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听着,一双眼睛一直围着宝珠转。

宝珠收拾好了,一转身,就见到那刺客盯着自己看。“很可怕吗?”宝珠摸了摸右脸。

“不,离可怕还差得远。”刺客的话气得宝珠想揍人了,真是欠扁的人。

“你在牙疼?”男子这会有心情了,他觉得面前的女子说不上漂亮,叫见惯了各色美人的,很恶毒的给了下评。这会更不用说了,右脸上的痕印更是糟蹋了本来就为数不多的美好。

“什么?”宝珠错愕。

男子的心情更好了,这些天被追杀,尤其得知自己身边还出了奸细,心情恶劣。这会,看着宝珠那张不算太丑太可怕的脸上写满了错愕的神情,心情愉悦啊。

“那个奇怪的东西干什么用的?”男子指了指放在另一边的摇椅。

宝珠解释了,自己平时无聊,叫家里的木匠做出来的。放在院子了,坐在上面,喝着茶,看着书,晒着阳光,多惬意啊。

男子突然起身,一步步向宝珠走来。宝珠这才想起,眼前的男人可不是良善之辈,那可是敢在戒严的时候动刀动剑的主,这会伤口处理好了,只怕要杀人灭口了。宝珠后悔了,怎么刚才就不让陶笛搬救兵的,就算是迷药迷晕了也是好的。

迷药?宝珠想到了,还有三四步,男子就要到她面前了。宝珠已经要意念从空间拿出了迷药了,这迷药不会害人性命,只是让人在短时间内市区知觉。正在宝珠准备动手时,男子突然停住了。

“我要是想杀你,别说三四步,就是在屋外,我也有能力。”声音是那么的自信,听在宝珠的耳里,却是那么崩溃。

“杨熙。”男子说一个词,身体还处于戒备状态的宝珠,根本就没听清啊。

看着宝珠全身戒备的样子,杨熙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很讨厌那样的宝珠,他宁愿宝珠想刚才那样侃侃而谈,而不是戒备的看着他。

“我说我叫杨熙,你叫什么?”闷闷的声音。

听到有人问名字,宝珠下意识的就回答了。“宝珠,路宝珠。”说完后,宝珠就后悔了。这不就是临死前的遗言了,这个刺客还秉着不杀无名之辈的原则。

这次的宝珠还真是估计错了,杨熙没有在靠前,而是转了方向,做到了宝珠的摇椅上。看着在摇椅上已经闭上眼睛的杨熙,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宝珠退回床边,没敢睡觉,就是坐在床边。一会儿,陶笛回来了。

“郡主,城北的胡同坊出了人命案,死的都是死士,而且还有弓箭出现。这会守城军已经开始全城搜索了,功勋贵族、朝廷权贵的府邸也都要搜查。刚才就是守城军来路府的检查的,老爷让人都去大厅的。”陶笛三言两语就将情况说清楚了。

宝珠看着还在摇椅上的杨熙,“那我们也要去的?”不光是死士,还有弓箭,只怕这样的事情,早已经上达天听了,不然也不会出现搜查的事了。

当今的孝惠帝,本身就是铁血手段的,只看后位空悬十数年,就知道了。这次的事情又透着诡异,还是发生在天子脚下的,只怕今晚不光是她路宝珠,好多人也都会睡不着了。

陶笛看了一眼在摇椅上已经睡着的杨熙,压低了声音,“是的。郡主,你看?”

宝珠也在为难,“你们去吧!”突然的声音,解决了宝珠的难题。原来杨熙并没有睡着。就在刚才,陶笛说话的时候,他已经睁开了眼睛。

第四十九章 深夜搜查

宝珠在杨熙的眼里丝毫见不到了混乱,联想到陶笛打听的情况。或许宝珠一开始就错了,这个杨熙可能并不是刺客,而是被追杀的一方。那么这个杨熙又到底是谁?能让人在丰城戒严的时候,还出动了死士和弓箭,他的身份只怕也不简单的?

“这个你留着,就当是你救我的报酬。”杨熙给了一块玉佩宝珠,以宝珠的眼力,自然知道这是上好的。

杨熙在送出玉佩的时候,突然后悔了,想收回来的。不过,在宝珠接过后,他又觉得,这块玉佩呆到了合适的地方。

杨熙伸手摘下了面巾,“你既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能不知道我的样子的。”

妖异、俊美、邪气,这是宝珠在见到杨熙的真面目后,脑子里突然蹦出的三个词汇。美丽的男子宝珠见多了,从小生活在这个圈子了,宝珠见多了俊男,也可以说得上阅男无数了。不过杨熙的美,是那种邪乎的美,配上那绝世的容颜,宝珠的脑子里既然再次闪过一个词,“蓝颜祸水!”

“怎么,被我的美貌倾倒了?要不要以身相许?”杨熙痞痞的说。

宝珠还没有说话,倒是陶笛先开口了,“呸,我家郡主是什么人,容不得你放肆!”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子,还敢调戏自家的郡主。陶笛在想,练武她是不成了,还是要鱼大夫要点药粉什么的才好,这样也好更好的照顾郡主。

“郡主,该去大厅了,府里的各位主子现在也都已经过去了。”门外响起了盛嬷嬷的声音。陶笛有点慌乱,盛嬷嬷可是有功夫在身的,不是雅筝那三脚猫的功夫可比。这要是叫她进了屋子,只怕又是事端。

盛嬷嬷大了招呼,就推门而入。一进了宝珠的屋子,盛嬷嬷脚下微顿了一下,随后就恢复了正常。

“陶笛这丫头,还不收拾妥当了,扶着郡主去大厅。”盛嬷嬷径直走到了宝珠身边,尽管宝珠和陶笛收拾了一番,但是屋子的血腥味还是没有那么快消散的。

在盛嬷嬷推门而入的时候,杨熙就已经不见了。宝珠猜测,应该是在房梁上。因为盛嬷嬷进来后,眼睛在四周围飞速地扫了一圈,然后目光才隐晦的瞅了房梁上一眼。

“郡主可还好?”盛嬷嬷抓着宝珠的手。

宝珠用力握紧了盛嬷嬷的手,还捏了两下,“嬷嬷,我睡得很好,可能练字太累了,一上床就睡着了。”宝珠这是说瞎话的,盛嬷嬷从小带大她的,怎么会不知道宝珠的习惯。

“嬷嬷,我们现在就去大厅吧。”陶笛是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就怕盛嬷嬷发现了什么。好在盛嬷嬷也没有再问,主仆一行三人,出了宝珠的房间,想大厅走了去。

“郡主,那人可曾伤了你们?”盛嬷嬷轻声询问。

“知道瞒不过嬷嬷,我想他应该不是守军要找的人。”就如盛嬷嬷了解宝珠,宝珠也是知道盛嬷嬷的。

“陶笛打听得情况,我猜测应该不是我东朝之人。在这个时间,也没有什么人胆敢顶风作案的,可能是戎朝或是余朝的。”一路上,宝珠快速的将发生的情况告诉了盛嬷嬷。听的盛嬷嬷心惊肉跳不已。看来最近太平了一些时日,到时叫府里的守卫松懈了。

“好在那人没有伤害了郡主,刚才出来的时候,宝珠阁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但愿那人赶紧走了,莫要再给郡主惹事。这没几天,郡主可是要嫁人的。”盛嬷嬷是在宫里呆过并平安挨到出宫的,这心机手段自是不缺,也比一般人更加容易猜到这背后的事。

“没事的,我和陶笛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受了很重的伤,还中了毒。若是死在我的院子里,只怕更是一桩祸事的。救活了他,若是他与胡同坊的案子有关,那在这天罗地网的丰城,也是逃不出去的。被官兵抓住了,也比死在路府强。”

宝珠的潜台词,盛嬷嬷人老成精,又怎么会不明白。她也听说了胡同坊的事,只怕圣上是要彻查的,救活了那人,对路府来说,反而是件好事。这本就是立太子的关键时刻,要是叫安国公的政敌知道了,恐怕又是风波。

盛嬷嬷很是欣慰,同时又有点难过,“郡主,倒是叫你受惊了。”说着眼圈都有点红了。处在宝珠的位上,联姻是必需的。可是圣上为了太子,牺牲了宝珠。这会,为了路家,宝珠又做出了这样的处置。她才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啊,老天赋予她的,是不是过于沉重了?

从宝珠阁到路府的大厅,走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等到宝珠到了大厅时,基本上路府的主子也都到的差不多了。宝珠给长辈了见了礼。

“珠儿,可还好?”路夫人看着女儿似乎有点疲惫,心里就怨恨那个杀千刀的。本来宝珠自祥王府回来后们就是不愿意出院子的,这会儿,都半夜了,还要从床上起来。安国公府是勋贵人家,也是当今太后的娘家,自然要做出表率了。

“娘,我没事。”宝珠的睡眠一向很准时的,今晚先是叫杨熙个打断了,这会儿又要搜查,过了睡觉的点,反而不是那么的困了。

“二叔院子里没什么大事?”路闵歙就这一个弟弟,接到通知后,正歇息在路夫人宜兰院的路闵歙,就赶忙去了弟弟的院子。

路夫人答道,“刺客刚进了院子,就被府里的护卫发现了。双方交上了手,好在就一个贼人,叫府里的护卫拿下了。”路夫人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刺客自己就自尽了。看来,又是死士的。

“姑姑。”小耀裕被奶娘从床上叫起来,这会儿还没有回过神来。见到宝珠在,小腿一迈,就抱住了宝珠。这叫大嫂刘氏看的心里不是滋味,这小子,整天的粘着小姑子的。

“姐姐,这大半夜的,都把我们叫起来,这是干吗呢?”宋姨娘见到刘氏不快,心里就舒服了。她原本是路志业的丫鬟,跟路志业是从小的情分。

本来宋姨娘还觉得,就是自己坐不到正妻的位置,但是凭着与世子的情分,怎么着也不会差到哪去。不成想,这刘氏一进门,就抓住了世子的心,又生下了路府的嫡长孙,在府里的地位越发稳了。压得她这个姨娘,是半分得意都不敢有。

宋姨娘也就一个女儿倩琦,两岁了。也就是生了女儿后,宋姨娘才被抬成妾的,以前也就是通房。虽说一心想生个儿子,可是药也吃了不少,就是每个动静。不过她不急,瞧那刘氏,虽说有儿子,可是还不是跟小姑子亲近。宋姨娘心里恨恨地想着,你刘氏手段再厉害,儿子跟你不亲,有什么用。

刘氏本来就有点气不顺,这会宋姨娘就送上门来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刘氏不轻不重的刺了一句,宋姨娘安分了。坐在椅子上,不在平白找晦气。

这半夜叫人集中到大厅,想来也是除了什么事了。大家私下也在窃窃私语的,大厅里也不安静,到处都是声音。

路闵歙坐在上首右侧,左侧是二叔路闵捷,两人俱都是一脸严肃,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

这闹哄哄的,路闵歙咳嗽了一声,顿时鸦雀无声了。大家长就是好啊,这威严。“都静一静,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二叔路闵捷一直都是好脾气的,这会语气也不好,看来刺客的事让二叔动了真火的。

路府的主子都安静了,而也就只有小一辈的,还能够安稳睡着。就如小耀裕,这会抱着宝珠,还在不停地小鸡啄米的。

一刻钟左右,带队搜查的负责人慕屸进来了。只见他一抱拳,“路公爷、路二爷,末将奉命搜查,多有得罪,还请海涵。”声如洪钟,倒是叫在不停点头瞌睡的耀裕个惊醒了。

“慕大人职责所在,还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路闵歙说道。

慕屸手一挥,一对对训练有素的精兵迅速四散而去,开始在路府各个院子排查。

这时,就连宋姨娘也知道,事情大发了,看那些精兵的服装,竟然是右威卫的啊,这是圣上的护卫啊。这下子,宋姨娘不敢动作了,只是心里止不住的焦急,她那些藏在床板下面的首饰珠宝,千万别露陷了。不然也解释不了,一个路府小小的姨娘,怎么有那么多银钱啊?

不久,搜查的士兵都回来了,对着慕屸摇摇头。路夫人才放心了,虽然自家府上不可能有大逆不道的东西,但是总归是殷足人家,也有后院一些腌渍的事。

“路公爷,已经搜查完毕,各位可以回去休息了。若是这两天有什么可疑的人,还请告知一声。”慕屸是丰城守军的最高将领,官居从二品,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右威卫的校尉,天子近臣。看来这次圣上派他来,也是经过了考量的。

“一定的。”路闵歙打着官腔,也就是标准的外交辞令啊。“我等身为东朝子民,自是为圣上排忧解难的。”

第五十章 白氏有喜

“路公爷,那末将就先行告退。末将还要搜查其他的府邸,”慕屸说完,向路闵歙路闵捷行了礼,就率人出了路府。临行前,还看了宝珠一眼,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从礼数上来说,这样做并无不妥,毕竟慕屸是天子近臣,又是手握实权的大将,能给宝珠这个虚名的郡主致意,礼数也是周到的。

在刚才搜查的那一会,宝珠就担心着。尽管临来大厅之前,杨熙让她们自管自己,但是在训练有素的官兵面前,杨熙能藏在哪儿的?好在搜查的官兵没有找到杨熙,宝珠推测,可能杨熙已经不在路府了。

东朝自诩礼仪之邦的,就是搜到宝珠阁,也不会进宝珠的闺阁的,也就是让丫鬟打开房门,看一下而已。毕竟搜查哦大户人家,只有规矩。带队的也是二品大员,手下的也是右威卫的,这点事还是知道的。

宝珠担心的倒不是这些,而是杨熙失血很多,屋子里是有血腥味的。刚才盛嬷嬷也是凭着淡淡的血腥味,才发现不妥的。这些右威卫的精兵,应该也是能够发现的。

后来宝珠才知道,原来在右威卫还没到之前,小厨房的雨儿起来上茅厕时,打翻了芦笙给她的一瓶精油。那是宝珠研制的,特别适合一些喜欢浓香的人。本来宝珠走之前,已经叫陶笛看着窗户,又被雨儿打翻的精油味道一冲,反而混了过去。

宝珠惊呼好险,就算她多着一世的记忆,毕竟不是聪明人,也有着疏忽的地方。搜查的官兵肯定是先经过下人的房间,才到宝珠的闺阁的。已经先入为主的闻到了精油的香味,就算再有别的味道,也是会忽略过去的。

待到慕屸去别的府邸搜查,路闵歙才让众人各自回去休息。

等宝珠回到屋子时,杨熙已经不在了,想来已经离开了路府。这只是一件小事,被宝珠扔在了脑后。临睡前,宝珠还在想,要不要建议爹加强府里的护卫力量的,一夜无梦到天明。

从宝珠前往路府大厅时,杨熙那会并没有出去路府,他知道现在外面肯定都是官兵,就算武功再好,也架不住人多。于是他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杨熙所在的藏身之地,是一位贵女的卧房,这位女子还是当今东朝太后的孙侄女的。这样一来,搜查的士兵并没有进入卧房,杨熙很容易躲了过去。等到官兵们一走,杨熙随即也离开了。

城东的某座府邸,同样被搜查过了,在送走了搜查的官兵后,一名属下低声向主人汇报情况。

“这么说,这次城北胡同坊的事件,就是戢姓皇室内部争斗了。”威严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就是不认识的人,只怕听了这声音,也会觉得这个人是冷血无情的。

下属点头,“根据我们的情报来看,戢辰熙现在还没有出丰城,我们需不需要帮他一把?”

“不用,戢辰熙不会那么容易就挂了的,他在丰城的隐藏势力,会助他出城的。”

“诺。”正想退下去的下属,突然想到了什么,“安国公府遭到了刺客,那应该就是胡同坊的死士,在追杀戢辰熙的。”

下属说完这句话,就静静地等待着,只是时间过去很久,还没有等到主子的回答。就在下属以为听不到主子的答复了,“还是让丁香过去。”

“诺。”下属这次退了出去。在出门时,见到自家的主子一脸落寞的神情。摇头在心里轻轻叹了一下,就下去安排事情了。

东朝皇宫太极殿,今日早朝的一众大臣都沉默以对。昨晚的时间,消息灵通的人家早就知道了。祥王府事件后,丰城就戒严了,这凶手还未抓到,又生事端。孝惠帝心情阴沉,这帮人视他丰城如无物,是不是也就是说,哪天要进宫也是易如反掌的。

“慕屸,你怎么看?”圣上震怒,那就是伏尸百万啊,这个时候,没有谁愿意触霉头的。在听到圣上点名了丰城守军的将领慕屸,其他大臣才松了一口气,心里为慕将军哀悼。

慕屸昨日封了圣旨,在他们这些朝廷大臣府邸搜查,结果是什么都没有。那些弓箭又是何人提供的?私藏军队弓箭,可是罪同谋反,诛九族的。

慕屸出列,他心里也苦啊。最近这世道怎么了,动不动就是混乱的。这祥王府的事件还没有头绪的,又出现了军中弓箭外流的事,照这样下去,只怕他这个官也当到头了。不过圣上问话,不能不答。

“回禀皇上,陈仔细勘验过事发现场,那些箭矢确实是军中制品。我朝各级军队都有那样的箭矢,并无其他特别之处。”能站在太极殿的,又有哪一个是糊涂的。这慕屸的意思就是胡同坊的箭矢是军中最普通的,东朝这么多军队,要想查出来,也破费周折的。

“那些尸体,并不是我朝之人,观其体貌特征,更像是戎朝之人。而且臣在现场还发现,被杀的一方是余朝皇室的内卫,他们身上都有桃花印。”慕屸这话一出,大臣们就开始议论纷纷啊。戎朝现在正在为皇位内斗,不太可能挑衅的。余朝的桃花卫想来都是处理官府不方便干的事,就如戎朝的剑兰卫、东朝的梅花卫。

孝惠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争论不休的一众大臣,心里冷哼,就是其中的一些个人,拿着朕的俸禄,干着别国的差事。

祥王府的事,多半还是冲着那件东西去的,戎朝的,余朝的,就插上一脚,在我这丰城蹦跶的。既然游戏已经开始了,朕当然不能坐着不理。不给你们点颜色,还真当朕老了、昏庸了。

孝惠帝眼里的精光一闪而逝,又恢复了一贯的摸样。

“路老头,听说昨晚你府里遭遇刺客了?”江简牧轻声问着在一边装昏睡的路闵歙。

“这点小事,江老头你都知道了。你这整天派人在我府门前晃悠的,就打听了这点事。”路闵歙也不甘似弱的。女儿宝珠受伤后,他在女儿的身边有加强的护卫的力量,不过同时,他也发现另一批力量也在围着宝珠。

江简牧也不在意,“看来瞒不过你啊!”

路闵歙都想骂娘了,“你那都没掩饰,大摇大摆的,还怕有眼睛的人看不出来啊。我自己的女儿,我会保护,用不着你横插一杠子。”

“名义上,她也是我的未婚妻!”

“你知道,那不是我愿意的。”路闵歙看着江简牧那欠扁的样子,牙痒痒的。要不是这在太极殿,路闵歙绝对会跟他打上一架。“你别隔三差五的给珠儿送这送那,我府里不缺。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不生气了。”

“我知道你府里不缺这些,但是送不送是我的事。”跟路闵歙斗了一辈子,江简牧还能不了解他。他没让人拦着,退回来,已经是一种态度了。

路闵歙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心里还是受用的。自己从小就当眼珠子一样宠的宝贝女儿,没几天就要被眼前这个跟自己斗了一辈子的人成婚,这让路闵歙打心里抵触的。不过老友能做到这样,对宝珠来说,也是好事。就算相敬如宾,只要老友有这份心,她的日子就不难熬。

江简牧是有四房妾室的,虽说路闵歙自己的妾室也不少,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要跟人争宠,看向江简牧的目光就有了杀意。这杀意,来得快,也去得快。

江简牧也是上过战场的,自然察觉到路闵歙的杀意,只是这杀意是何而来?

“珠儿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就当我舍了这张老脸,请求你,不要让她经历糟心事,也不要限制了她。”

没头没尾的这句话,让江简牧疑惑。不过看到路闵歙真诚,虽然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应下了。

这边,路闵歙和江简牧正在为了宝珠的事,斗来斗去的。那边一众大臣,争论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

最后,孝惠帝下旨,在十日内必须破案,由祥王爷总负责,慕屸负责城内,羽林卫负责城外。二皇子水煜泽、六皇子水煜波监察,此事就这样过了。

太极殿发生的事,宝珠并不知道。现在宝珠正在二婶白氏的院子的。二婶白氏早上在花园散步的时候晕倒了,就把刚巧穿越花园,准备找湘菁的宝珠吓了一跳。一阵忙乱,才空闲下来。

“六姐姐。你说娘会不会有事的?”湘菁这会也急的,娘亲身体一向都好的,怎么会好端端的晕倒了。

宝珠心里也急,二婶白氏对她也挺好的,“没事的,娘和鱼大夫都在里面的。”宝珠也只能这样安慰着。

这是白芍领着鱼大夫出来了,湘菁急忙跑过去,“鱼大夫,我娘没事吧?”

“七小姐,二夫人没事。不但没事,还是好事,你很快就会有一个弟弟或是妹妹了。”鱼大夫笑眯眯的,对于新生命的到来,身为医者的鱼大夫,心情也是喜悦的。

湘菁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喜事啊,谢谢鱼大夫了。”宝珠只好替湘菁先谢过鱼大夫。

第五十一章 路茫茫

“我也没做什么,也就是诊个脉开个方。”鱼大夫只是诊断出的白氏有了身孕,情况有点不好,白氏的胎位不稳,这还是要保胎药的。

湘菁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在宝珠扯了扯她的衣袖后,跟鱼大夫道谢后,就进了白氏的卧房。宝珠笑了笑,也跟着进去了。

“娘、伯母。”湘菁上前,看到白氏的脸色不太好。

早就有丫鬟拿了靠枕放在白氏的背后,这样舒服一些。

宝珠随后进来的,走到路夫人身后,“娘,二婶现在怎么样了?”

“你二婶年纪有点大了,鱼大夫说你胎位有点不稳。突然晕倒,是因为这陈子太累了,喝点药就没事了。”

“大嫂,让你受累了。”白氏虽然脸色不是很好,但是有了身孕,双手放在小腹上轻轻抚摸着,脸上是有着喜色的。

路夫人含笑,“快别这么说,你现在有了身子,不能累着了。这可是咱路府的喜事啊,等一会闵捷回来了,只怕要开心坏了。”

“大嫂。”白氏脸上飞过红云,这都快四十的人了,还能再次怀上,也有点不好意思的。

“娘,这次你要给我生个小弟弟啊!”湘菁也笑嘻嘻的。

宝珠也喜道,“恭喜二婶了。”

白氏对宝珠是感激的,当初若不是宝珠的方子,只怕她想有这个孩子也不能。二房子嗣单薄了些,就志庆一个男丁。白氏也想再生个男孩,但是这生男生女还真是老天爷决定的。

“宝珠,二婶谢谢你了!”白氏觉得,这句话是她应该跟宝珠说的。

宝珠连忙摆摆手,“二婶,我可不敢居功的。这可是你这些年求来的,老天爷被你打动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路夫人也说,“就是啊,弟妹,这是喜事,你怎么就哭上了,这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好。”

白氏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得偿所愿了。“我这不是高兴的。”白氏拭了拭眼角,“倒叫你们见笑了。”

“娘,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湘菁一副我没笑的模样,可是眼角的笑意那是挡也挡不住的。

白氏作势要打湘菁,被湘菁一下子跳开了。“你这丫头,还取笑娘的。”

湘菁躲到路夫人身后,“伯母,你看我娘,我可没有那意思的,你可要给我评评理的。”

路夫人也笑了,“湘菁这丫头啊,机灵着的。弟妹你先养着身子,别为了这点小事,让我们的湘菁撅着嘴巴啊。”

“伯母,人家哪有啦?”湘菁不依了。

顿时,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宝珠也笑了,这样真好,有家的温暖。

是夜,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饭。因着白氏的胎位不稳,就在房里歇着了。路府最近发生了很多事,白氏有喜的消息,让阖府上下兴奋了很久。

定国公府,江苏和大管家手里拿着一份单子,找到了江简牧。

“老爷,这是礼部让人送过来的。”江苏和恭敬的说着。“因本朝没有过先例,礼部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就送到我这里了。”

“什么东西?”江简牧问。

大管家江苏和递上手中的单子,“这是柔嘉郡主的妆奁单子。婚事本来是大少奶奶打理的,但是没有先例,婆母的嫁妆让儿媳知道的。礼部那边为难,就送到这里了。”

江简牧看着手中的妆奁单子,没有打开。“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诺。”江苏和退下去了。这柔嘉郡主的嫁妆只怕很多,光是刚刚江苏和经手的单子,就是厚厚的一摞。

等江苏和退了下去,江简牧看着面前的这一摞,“唉。”很轻,不仔细的话只怕听不见。

思索了一下,江简牧打开了宝珠的妆奁单子。江府送过去的聘礼,原封不动的算在嫁妆里面。看了这单子上写的,江简牧随意的翻了几页,上面写着“金镶青金方胜垂挂一件,嵌色暗惊纹小正珠二十四颗,守碎小正珠二百四十九颗,珊瑚坠角三个,重四两五钱五分。珊瑚朝珠一盘,青金佛头塔,金镶绿碧牙么背云,碧牙么大坠角,松石记念,碧牙么黄蓝宝石小坠角,加间色暗暴皮五等正珠四颗。”

“绣五彩缎金龙袍料五匹、绣五彩缎蟒袍料二十三匹、绣五彩纱蟒袍料二匹、织五彩缎八团金龙褂十八匹、绣五彩纱龙袍料三匹、片金二十匹、蟒缎二十匹、大卷闪缎三匹、小卷闪缎三十二匹、洋绒三十卷、妆缎三十匹、上用金寿字缎二匹,大卷八丝缎一百六十四匹、上用缎六匹、大卷宫蚰二十五匹、大卷纱二十二匹、大卷五丝缎一百六十匹。小卷五丝缎七十五匹、潞蚰八十匹、宫纱二十匹、绫一百匹、纺蚰一百匹,共九百四十匹。”

“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蓝宝石蜻蜓头花、红珊瑚猫蝶头花、金累丝双友戏珠头花、金嵌花嵌珍珠宝石头花、黑珍珠吊坠、纯水晶吊坠、纯紫水晶吊坠、展翅金凤挂珠钗成对、银鎏金凤首发钗成对、紫铜鎏金发钗成对、珊瑚鎏金点翠发钗成对、红珊瑚金丝发钗成对。”

······

这还只是其中的几页,怕是路闵歙将路府的一大半财产都给了宝珠的。这还没有算上太后和皇上私人的添妆,只怕到时又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路老头,你这是不信任我啊。怕宝珠以后吃苦,快搬尽了你大半个路府了。”江简牧没有在看下去,对着这妆奁单子喃喃自语。“你是觉得,就算凭着这些年友谊,我善待了宝珠,还是不会让她幸福,你在弥补。”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江简牧已是不惑之年,想他江家也算是子孙多的了。他有三子六女,光是原配云氏就给他留下了一子两女。后来云氏去世了,他也从没有动过再娶的念头,就这么过来了。

江简牧还记得那一天,皇上召他进宫。在去皇宫的路上,他已经从传话的公公那里知道了,此次进宫的还有自己多年的老友安国公路闵歙。只是直到进了皇上的御书房,他还是没有头绪,不知所谓何事的。

在皇上的御书房,他听到了皇上和太后有意为他续娶夫人。想来在这立太子的时候,皇上已经开始了布局。对于云氏,他也谈不上多深的感情,只是每代人都是这么走过的,他也就按着的步伐一样走过。皇上提起的续娶,他没任何想法,毕竟江家还是不差多一双筷子了。只是在得知了皇上属意人选时,他有点懵了。

路闵歙有一个嫡女,从小就当眼珠子一样疼着,也经常听到他挂在嘴边的。前天珠儿干什么惹得他心情大悦,昨天珠儿又做了什么事,弄的府里鸡飞狗跳的。他从老友的叙述中,勉强回忆起那个只有两面的小女孩,也就当是侄女一样的。

他不同意,不说两个人相差了二十五岁的年龄,就是身份上也不能啊,那是老友的宝贝女儿啊,他的世侄女啊。

御书房的气氛僵硬了,这是他江简牧为官以来,第一次回避了圣上的旨意。太后还是路家的,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想来也是有了考量的。他记得皇上当时是这么跟他说的:“朕知道,这样让你和路爱卿为难了,只是除了这个人选,朕是在想不到还有其他的合适的。朕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就当朕求你了。”

“余朝已经递了国书,要求迎娶公主。朕的女儿中,已经没有适龄的,宗室贵女中,朕选了以为册封为公主,远嫁余朝。”

身为臣子,皇上已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他江简牧还能怎样?皇上的意思很明显了,若是他江简牧不同意,宝珠就有可能远嫁余朝。只是这跟他江简牧有何关系,说白了,他不是路闵歙啊。

江简牧知道,这不是理由,理由是江家和路家必须联姻,但是在儿女辈,已经没有可行的了。若是让庶女嫁嫡子为妾,也是联姻,为什么就偏偏选了这样的联姻方式?

江简牧不知道是怎么出的御书房,在崇华门见到了同样阴沉着脸的路闵歙,连招呼都免了,只留下了一个背影给他。毕竟是路闵歙的女儿,他给自己没脸,也是情理之中的。

过了两天,圣旨下来了,整个江府乱成一锅粥。这绝对是劲爆的,让人无法想象的。尤其是儿子女儿看自己的眼神,江简牧觉得这是他为人父以来,第一次不敢直视子女们的眼光。然后整个丰城就知道了,消息像风一样,飞速传向了远方。

第二天,在太极殿上见到那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子。她就那样一步步走了进来,也走进了江简牧难以名状的内心。那一天的她,在太极殿众多大臣中,应对得体大方,丝毫不见慌乱。这出现在一个只是十六岁的少女身上,实在是不寻常的。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有惊诧,有不解,有疑惑,还有淡淡的怜悯。

那也是名分确定下来,他第一次细细观察她。他所认识的宝珠,大多是从老友路闵歙口中的。那一次,他认真观察着。

第五十二章 多感情怀

(猫扑中文 ) 第五十二章 多感情怀

江简牧自问不是禽兽,做不出这种身份上极大的转变。晓涵跟她同年啊,自己“>的大儿媳可还是她的表姐。路家也是皇亲啊,在东朝丰城的一众贵女之中,宝珠的身份上,也是排在前面的。她应该有更好的选择,而不是一生都陪伴在这个迟暮的老人身边。

江简牧在想,既然是圣旨赐婚,那么久没有和离的可能了。他会给予宝珠最好的物质生活,让她在江府的后院有足够的权利,照顾女儿一样的照着她,尽管这样一来,就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但是这却是那时江简牧想到的最好的对待方法了。这样不管是对宝珠,对路闵歙的这个多年的老友,还是对他自己“>,都是最好的。

那天在智伟斋,店里的伙计说是柔嘉郡主来了。那一刻,在后堂的江简牧,想到的竟然是逃。若不是下面还站着等着的掌柜,只怕他当真做得出来。后来,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他会害怕见面,想逃走。只是一个女子,他征战沙场都半生了,怎么“>就没有面对的勇气的。

他快速地对完账本,准备离开时。偏偏在那个时候,发生了事端。当时,在看到那个蔡府的家丁扑向宝珠时,那女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身体已经先于头脑做出了反应。他踹飞了那个家丁,同时带离了就要摔倒的宝珠。

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怀中的女子,那一刻身体的僵硬,绝望,无助。蓦然的,他心里痛了一下,只是这感觉被他忽略了过去“>。宝珠得救后,他可以猜出那没出的口的称呼,那是世伯二字。然后就是耀裕和她身边的丫鬟扑了过来“>,问她有没有受伤之类的。江简牧不自在的握了握背在身后的双手,他竟然有些留恋那温暖的感觉,一个称他为世伯的女子的温暖。

在婺源酒楼,看她吃着糕点的样子,那是一种满足。江简牧突然觉得,如果日后就这样看着宝珠的满足神情,看着她在自己“>面前露出开心的笑容,也是一件美事。江简牧被自己“>的突然出现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嘴里的语言不可控制的出来了。

“如果你不嫌我老的话,不嫌我足以做你的父亲,不嫌我儿女一堆,你可以试着接受我吗?”无错不跳字。

话一出口,江简牧就知道“>坏了。宝珠一定会认为他是为老不尊的,认为他无耻下流的。他忐忑了,他害怕看到面前女子眼中的鄙夷之色。包间里寂静无声,只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声,时间“>仿佛静止了。江简牧那一刻是彷徨的,他坐立不安了。他想开口说些什么“>,解释些什么“>,可是他突然觉得这个时候什么“>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最终,他颓然喟叹,放弃了。

“好。”宝珠轻启嘴唇。

震惊,江简牧不相信“>他听到的,目光定格在宝珠脸上。想从她脸上看出后悔犹疑的神色,但是没有,她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他。

那时他突然觉得心跳的不真实,宝珠说的是好。只是在看到面前女子那平静无波,一汪深潭似的眼睛时,他顿时清醒了。他似乎懂了那一个好字的含义了。宝珠的一生都将在江府的后院度过,不管她内心怎么“>想的,也只能接受他不是吗?起码接受了,她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从那之后,江简牧开始是不是往路府送东西“>,当然不是以他的名义,而是以大儿媳的名义。直到有一天,送东西“>的小厮带回来“>一盒糕点,小厮还清楚明白的告诉江简牧,是柔嘉郡主给他的,不是给大少奶奶的。

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愚蠢的错“>误。沛萱和宝珠是表姐妹“>,从小可以说一起长大,彼此是相当熟悉的。那时,他老脸不禁一红,那个女子,一定早就知道“>了,还躲在一旁偷偷看他的笑话。

他不明白,为什么“>人到中年的他,还会有着毛头小伙子的激情?会为是否收到宝珠的回礼而惴惴不安?会盼着想着的?

他有过女人“>,甚至年轻时,在原配云氏身上,都没有这样的情感。在他最宠爱的小妾身上,也不曾试过这样的情感。

于是为了证明自己“>,他去了小妾的院子。只是最后落荒而逃,他总觉得那张平静无波的眸子在眼前晃荡,让他有着罪恶感。江简牧不得不承认,莫名的,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时,在内心的一个小角落,缺失了。

那一天,是灰色的,暗淡无光的。在祭奠了那些袍泽,他无处可去,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宝珠小住的庄子,询问了庄子上的下人,他就来到这一片樱花林。

樱花林中,漫天飞舞的樱花,伴随了翩翩起舞的女子。风轻轻的吹过,撩起她的长裙,黑发缓缓的晃动着,一片片粉红近乎莹白色的樱花瓣,从树梢飘落,在她的身畔曼妙的飞舞。风将她的长发吹起,轻轻的掠过粉白的脸颊,和着飘落的樱花,在空中飘扬着。她唇边的微笑,在阳光里宛若天使的翅膀般透明…

江简牧才知晓,原来自己“>潜意识中,最想见的还是宝珠的,不然也不会来到了这里。他轻步走进樱花林,还示意她的丫鬟不要出声,就怕打扰了那翩翩起舞的精灵。

宝珠张开双臂,在享受着这自然的气息。在睁开眼睛时,看到了他,脸上就迅速布满了红云。江简牧见到这样的宝珠,突然阴沉的心情好了起来。他告诉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是为什么“>会来这里。

在她开口邀请他在庄子上晚饭,他同意了。然后他请求她再跳上一曲,宝珠似乎知道“>了他的今天的心情,同意了。他吹奏了一曲《春晓吟》,与今天的心情完全不搭边的。他想,宝珠听出来了,可是她没要说什么“>,一直跳到他的曲子结束之时。江简牧是感激的,这样很好。

那天回到府邸,打开了宝珠为他准备的食盒。看着那一碟碟的精致糕点,他有点舍不得吃了。虽然不是她亲手做的,可是他还是欢喜的紧。云氏是云家的嫡女,规矩礼仪是挑不出半点错“>的,也给他纳了妾室,可是就因为太规范了,让他觉得不是在跟人过日子,而是规矩礼仪过日子。

沛萱过来“>询问送到路府的信物,还有些什么“>是要增减的。江简牧就想到了那个镯子,于是就加了进去。他觉得,只有那样的镯子才配得上信物,才不算辱没了。

路府的回礼也很快就到了,在一大堆的礼物中,江简牧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不起眼的黑盒子。打开看了之后,他笑了,就知道“>那个女子的个性,一支很普通的发簪,只是江简牧觉得很特别,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发簪的材质是翡翠,可是看着又不是普通的翡翠,以他的眼里,竟然没有看出来。

祥王府事件发生后,丰城三品之上的官眷,受伤的,死亡的都有。消息传来时,他得知自家和路家的女眷只是受了点轻伤,他还在欣慰时,白铭吞吞吐吐告诉他一个不幸的事实。他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他想立即就去看宝珠,可是走到门外有停下脚步。

容颜对一个女子来说,何其重要的。他不想看到那女子绝望无助,了无生机的眼神,尽管白铭说宝珠一直很平静,没有半点不正常的。

于是他动用了人力物力财力,将上古流下的丹方制作出来。容颜丹江府只有半颗,还是祖上传下了。只因其药材都是难得一见的,一直也没有多存。就是江府保存的这半颗,还是当年的一位祖辈,为了心爱的妻子,凑齐材料做的。那位祖辈,在江家的历史上,是出名的痴情。容颜丹残破的丹方,就是他给补齐的,并且最终治愈了他的妻子。

晓涵回府后,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求她一定要坚持婚事的。晓涵自从圣旨下来,就一直抵触的,都已经很久没有给过他这个父亲好脸色了。这回竟然请求他,不要取消婚事。原来宝珠的毁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晓涵的。

晓涵甚至跟他说,只要江府的一座院落,让宝珠安静的生活。以后,她会养着宝珠的,只要父亲同意娶宝珠过门。若是父亲不肯娶宝珠,那么宝珠就只有青灯古佛一条路了,也没有人会娶敢娶宝珠的。

江简牧不知道“>晓涵和宝珠在王府经历什么“>,让这个女儿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只是卑微的请求着他这个父亲,全然不顾身上的伤了。那一刻,江简牧在欣慰之余,也有点生气的,难道他就是个在乎容颜的肤浅之人?

在将容颜丹给宝珠送去没两天,他得知了玉婷公主的儿子“>,严平枫在星远峰采摘奇寒莲花受伤的事,那是他才知道“>,宝珠的身边,原来还有着这样的一位青梅竹马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先前所做的,是错“>误的。甚至于,他都开始同情宝珠了。奢望,原本以为努力踮起脚尖,伸伸手就能够到的,现如今,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啊。

世上的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第五十二章 多感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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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梅岚

(猫扑中文 ) 第五十三章 梅岚

瑶琴将宝珠的首饰整理了一遍,这没几天,就是宝珠的婚期了。家具摆设已经提前在江府安置好了,一应事情也都准备妥当,他们这些丫鬟都很紧张的,毕竟主子的命运对着伺候的仆人是有着极大关系的。

“郡主,梅姨来了。”雅筝将宝珠屋子的窗户打开,透透气,换一下新鲜的空气。这已经六月份了,天开始热了,府里的仆人早就换了夏装。

宝珠今日穿着月牙白的宫缎素雪绢裙,头发就简单挽了一朵花,插了一支碧玉玲珑簪,手上还拿了把六菱画扇。“请梅姨到小花厅吧,那边凉快一些。”

宝珠前世就很怕热,稍微一动就出汗。不成想这怕热的体质,也跟着到了这一世。好在今年还不是很热,宝珠阁本来就通风,倒是没有让宝珠太难过了。带着盛嬷嬷和陶笛,宝珠就来到小花厅。

梅姨是宝珠精油铺子的管事,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女子。岁月还是优待她的,完全看不出真实年龄。“奴婢给郡主请安,郡主今儿个气色很好。”梅姨给宝珠福了一礼。

宝珠让人看了座,梅姨也就做了小半个屁股。“梅姨,你已经很久没来看我的,都把宝珠忘了呢。”

“郡主说笑了,奴婢每时每刻都念着您的。当年若不是您,只怕我和忘恩都已经不在的。”梅姨就是五岁的宝珠出府那次遇到的那个卖身葬夫的女子梅岚,本来她会被卖到别大人的府上,也会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分离。当年的那个小男孩,在知道“>自己“>会成为孤儿,只是死死抓着宝珠,倔强的不流一滴泪,满含希冀的目光瞧着宝珠。

宝珠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在小男孩那样的目光下,就出面买下了这母子两个。后来宝珠问过忘恩,他怎么“>就敢让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帮忙的,忘恩说,是感觉,他感觉宝珠不是普通人,他相信“>自己“>的感觉。这算什么“>回答啊,宝珠无语,内心的小人儿狂翻着白眼。

想到忘恩,宝珠的心情好得不得了,那个倔强的男孩,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算算日子,这两天,忘恩也就要到丰城了吧?无错“>不少字”

梅姨含笑,“郡主所言极是,忘恩说了要在郡主的婚礼之前赶回来“>,这两日也就到了。那还在也是的,偏对药材有着浓厚的兴趣。这些年,也一直在各处跑着,我这个当娘的,都不常见到他的。”

盛嬷嬷收了芦笙当干女儿,自然也就对芦笙中意的忘恩留了意的。“也亏了忘恩那孩子的,郡主的药铺在各地都有分店,他常年的在外面跑着,帮着郡主管着这些铺子,也是够幸苦的。”

盛嬷嬷是有点丈母娘看女婿“>的意味的,这些年暗中观察着,也是满意的。就等着宝珠嫁人后站稳脚,求个恩典,让他们在一起的。这事宝珠也知道“>了,她也是乐于见到的。只是芦笙现在还小,宝珠还想多留她在身边两年的。

梅岚对忘恩是有愧疚的,当年她就有个舍了忘恩的念头,只是后来没成真。忘恩这孩子是个有主见的,又被宝珠送到学堂学了几年,母子越发说不上话的。在得知忘恩看上了宝珠身边的芦笙,梅岚觉得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的。

忘恩原本不叫忘恩的,在宝珠买下了他们后,那孩子就给自己“>改名了,莫忘恩。宝珠也很看重忘恩的才能,手下的药材铺子保和堂,都交给了忘恩打理。保和堂可是在三国都有分店的,若是没有足够的能力,还真驾驭不起的。

“忘恩那是有本事有能力的,保和堂在他的经营下,一直是稳定盈利的。”宝珠很满意自己“>的眼光。

梅岚知道“>,他们母子能有今日,都是宝珠的栽培和看中。这次进府,以来是将上个月铺子的账本带过来“>,二来还有几天就到了宝珠出嫁的日子,她想尽上一份心意的。

梅岚递上了自己“>这次带过来“>的心意,是一副青松仙鹤人物图,用的是锁绣针法。“我知道“>郡主身边的瑶琴姑娘女红是顶好的,我的手艺比不上瑶琴姑娘,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郡主您能够收下的。”

盛嬷嬷和陶笛将画卷打开了,图中的青松苍翠,仙鹤活灵活现,恍若要飞出来。画上有一张石桌,上面放着绘着锦鲤戏水的茶盏,旁边的石凳上坐着两位白发的老者,在下着围棋,一派仙风道骨。整幅画给人就是在仙境一般,两位仙人一边品茶一边下棋,神情惬意。全部采用的锁绣针法,看来是一听到宝珠的婚期,就开始赶工的。这样的一副仙鹤延年图,没有三个月,是绣不出来的。

梅岚白日里铺子的活就很多,没有时间“>让她绣这个,这幅画应该都是她晚上绣出来的。宝珠可以想象得到,在昏暗的烛光下,梅姨一针一针绣着,不时将绣花针划过头发,好让绣花针更容易刺穿过去“>。“梅姨说的什么“>话,你的这份大礼我肯定是要收下的,你能为我添妆,我高兴还来不及的。”

盛嬷嬷对这幅刺绣也是很满意的,不住的点头,“你的手艺越发精进了,这仙鹤就跟活物一样。”瑶琴虽说女红很好,但是毕竟没有梅岚的生活经历,没有那份沧桑,练不出这样通彻的心态的。

“是呢,我还正愁没有做插屏的图案的,正好,梅姨你今天就给我送来了,赶明个儿,让陶笛拿出府,裱起来,做成插屏,放在我的嫁妆里。”宝珠自己“>的女红不怎么“>样,但是还是会看的。从小在国公府长大的她,练就了一双好眼力。

梅岚心里激动,郡主的身份,什么“>都不缺的。又是嫡女,路公爷和夫人“>,在嫁妆上肯定不会薄待的。自己“>的这幅刺绣,并不值几个钱,宝珠还那么欣喜的收下,还郑重的放进嫁妆里,这让梅岚说不出的感动。

梅岚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到丰城,为了替丈夫“>下葬,而卖身的可怜妇人。这十年在丰城,让她知道“>了很多的事情。当年鸿胪寺的别大人府上的二管事买下她,却又被宝珠抢过,他当年只是感激宝珠,让她的丈夫“>有着棺材体面的下葬,让她忘恩不用母子分别。

只是在丰城待的越久,平时接触的也尽是一些贵妇人、小姐“>,让她明白当年的事情要远比她想象中的复杂。她知道“>丰城有个教司坊,里面是专门招待那些犯了错“>的大户人家的妾室奴仆的。进了教司坊,这辈子就别想出来,在里面不光要做苦力,女的还会被糟蹋。而且每年教司坊都有送往边疆的妇人,充作军ji。

梅岚当年是被买的,并不属于此例。别大人还有一个职务,就是掌管着教司坊。被别大人买走的人,不全是送往自己“>的府里或是教司坊的,还有一些会被送到那些有特殊嗜好的达官贵人府里。当年宝珠买下梅岚的时候,正是教司坊要往边境输送军ji的时候,这是朝廷默许存在的,三国都有这样类似的组织。

被买进狄元山的府里,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是送到边境成为了军ji,一双玉臂万人枕,最后也是个死字。梅岚后来知道“>了这些,对宝珠更是感恩戴德的。

“梅姨,前段日子,从樱花中提取的精油卖的特别火爆,只是那只是一时的,樱花的花期很短。况且,那些精油也不易保存的,你们想出解决的方法没?”宝珠的声音将神情有些恍惚的梅岚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梅岚暗自提醒自己“>,怎么“>就在这个时候走神的。“现在还没有解决的办法,樱花精油除了用来擦身子,郡主你提供的唇膏也是一个方法。现在,我们在试验,能不能将精油做成固体状的,这样也易于携带的。”

宝珠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没想到下面的人已经想了这么远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技术的原因,从樱花中提取的精油,特别容易挥发。这让掌管了精油铺子的梅岚,急白了头发的。这流失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这么能够不心疼的。

宝珠大概地翻了一下上个月的账本,销售稳定,没什么“>大的问题。“也不用急,今年的花期已经过了,明年再试验也还来得及。”

梅岚可不这样想,宝珠将铺子交给她打理,她是绝对要好好干的。不然,就是忘恩都不会原谅她的。梅岚点头,“是的呢,不过今年的意外火爆,只怕明年也会有很多做这个的,我们要提前相处解决的法子,快人一步才是王道的。”

宝珠笑呵呵的,没有谁嫌钱多的,她也不例外的。江家是个大户人家,江简牧那一带,现在住在一起的,就有兄弟“>四人。也就是整整四房的人啊,这后院只怕复杂着的,有更多的钱,才能让宝珠心里不那么慌乱的。

“梅姨,我还不放心你的。我就是这样说了,你也不会停下的。要是不研究出来,我怕你晚上睡觉都不安稳的,你就是典型的女强人啊。”宝珠笑着打趣。

第五十三章 梅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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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身已空

梅岚自从丈夫莫雨因病去世后,就再也没有嫁人了,一直帮宝珠打理着精油铺子的。除了忘恩这个儿子,宝珠这个珠子,铺子的生意,她还真没有什么别的在意了。忘恩是帮着宝珠各地的跑,尤其近年来吗,都不怎么在丰城的,她平时的精力全部放在了铺子上。

梅岚又说了一下上个月铺子的一些事情,然后就起身告辞了。盛嬷嬷送他出去的,宝珠知道盛嬷嬷肯定有话要跟梅姨说的,也就是忘恩和芦笙的事了。

临近婚期还有三天了,府里是忙的络绎不绝的,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奴仆,反而就是宝珠这个当事人,是最清闲的一个,什么事都没有。想去帮娘干点什么,娘说用不着,做姑娘没几天了,就好好歇着。

去找小侄子耀裕玩的,耀裕说夫子加了功课,他要是不加紧时间做的话,只怕到宝珠成亲那天都做不完。去找湘菁,湘菁说这两天照顾二婶的,二婶孕吐有点严重,她不放心的。到花房找师傅,师傅说要准备大婚用的花卉盆栽,让她回宝珠阁去,人来人往的,别撞到了。平时关系最好的四哥也不再府里,这走了一圈,宝珠突然觉得,每个人都有事情做,都在忙碌。

看着这府里的热闹喧嚣,她觉得格格不入的。在这喧闹中,宝珠突然觉得好孤独好寂寞。趴在窗户下面的雕刻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方几上,宝珠支撑着胳膊,双眼无神的盯着窗外的蓝天。菱纱的袖口落到了手肘处。

雅筝打发了一个刚过来问事情的小丫头后,一进门就见到宝珠在窗户前呆愣的样子。“郡主,怎么坐在这里的。这会儿的阳光已经很足了,这样怕是会晒伤了肌肤,您还是移到屋里的摇椅上,可好?”

宝珠懒洋洋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这边有风,凉丝丝的,吹着舒服。”

雅筝失笑,在宝珠身后无语的摇头,“屋子里已经放了冰块,也没有多热的。到你您的肌肤,禁不起这阳光的晒,只怕一会就要红了。到时,叫夫人知道了,又要说您了。”

到了东朝,宝珠才知道,为什么古代的那些个大家闺秀,皮肤那么好,走几步还喘上了。成天在闺阁里,出个门还有专门撑着伞的人,哪里见到多少阳光的。一白遮三丑,都在追求白,可是怎么没有人觉得那是病态的白?

雅筝见宝珠不动,又不能上前拉宝珠,就伸手上前,想把卷在窗子上面的纱帘放下。这样好歹能遮着点阳光啊!

宝珠摆摆手,制止了雅筝的动作。“就这样卷着,我自己有数,一会到晌午,日头高了,我会进屋的。你先去忙你的事,我坐在这就好。”

雅筝没吱声,安静地退下了。“郡主还是坐在窗户下面?”陶笛看雅筝出来,就问了一下。

“从昨天开始,郡主就这样了,一副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就知道坐着。陶笛,你说郡主是不是病了?”

陶笛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雅筝的额头。“呸,你瞎说什么,当心叫盛嬷嬷听到了,有你好受的。郡主向来是有点迷茫,毕竟这样的婚事,在东朝可还是头一遭的。”

雅筝想想,也是,这搁谁身上,只怕也都不会心平气和的。府里已经出嫁的就有五位小姐,郡主是第六位。前头那五位小姐,别的不知道,就是四小姐湘筠、五小姐湘斐出嫁前,哪一个不是害羞不已,要不就是忐忑的。可是郡主这样的,她还真没见过的。

“那我们要怎么做?”

陶笛朝着依旧在窗口处发愣的宝珠看了一下,“别去烦郡主,郡主会想通的,这已经两天,会好起来的。”语气上不无担忧,就是当初接到圣旨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旁人是帮不了的,这要郡主自己想明白了才好。

“陶笛姐姐,夫人身前的绿荷姐姐让你去一下!”有传话的小丫头来找陶笛,陶笛就过去了。刚好在库房亲点嫁妆的瑶琴出来喝口水,看到雅筝在门口发愣,就拽过雅筝去帮忙。

忙碌了一天的安国公府终于安静下来,不管是主子们还是下人们,这会都沉侵在黑甜的梦乡中。在床上睡不着的宝珠,已经数了一万二千八百九十六颗星星了,依旧是毫无睡意的。失眠啊,多么遥远的一个词汇。

宝珠起床,穿上衣服,走到次间时,看到瑶琴正睡得香,脸上还挂着笑容,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宝珠没有唤醒瑶琴,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夜里,宝珠阁的院门是上了锁的,宝珠不可能再叫醒守门的婆子,只是自己一个人坐在木槿花下面的石凳上。

屋檐下的宫灯,正在夏风中摇曳着。睡不着啊睡不着,夜色如水,漫天的繁星,一闪一闪的,似乎在诉说着什么的秘密的。有多久,有多久没有这样一个人看星星了?记忆中,有人跟她说过,哪怕就是老了,头发白了,牙齿脱落了,也会陪着她看星星的。呵呵,那个傻子。

“唉!”一声叹息,随着夏风飘进了宝珠的耳朵里。宝珠疑惑地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呢。也是,这都深夜了,宝珠阁的下人们也都已经睡下了。

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的度过一生。卓荦,我想你了,你可还好?没有我这个任性的妻子,你会生活得更好吧?宝珠指着天上的星星,喃喃自语:“你说过,在我不想见人的时候,你会陪我找个山洞躲起来。可是你怎么那么不解风情,竟然还问我,在山洞里吃什么?”呵呵,宝珠笑着,对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笑着,两行清泪不知不觉滑落脸庞,滴在脚上的绣花鞋上,浸染了一圈圈的水印。

天上的星星依旧在一闪一闪的,它们不知道宝珠的心思,依然闪烁着。夏风轻轻的吹拂这宝珠的脸庞,结果宝珠的泪水更是不可控制的大滴大滴的落下。宝珠干脆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下颚顶着膝盖,就那样无声地流着泪。发泄着来到这个世界的委屈,肆无忌惮地回想着前生。

在宝珠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就已经记起了前世的一切。只是对于前世,她的记忆就是累倒在实验室,然后再想起时,已经成了路宝珠了。她尽量不去想前世,努力过好路宝珠的生命。一直都是好好的,前世被她放在心底的一个小角落,封存着。

莫名的,在还有三天就要成婚的日子,她想起了卓荦。那个在她发脾气只会傻傻笑着的男人,那个包容她所有任性的男人,那个将家里一切都处置得妥当的男人。卓荦,我欠你一声谢谢,对不起。

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的宝珠,突然感觉到一个阴影到了自己面前。抬起已经朦胧的双眼,她看见了一个身穿玄色长袍的男子,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男子弯腰,将蹲在地上宝珠扶起来。粗糙的手指,轻轻擦去宝珠脸上的泪痕,再将夏风吹乱的发丝往宝珠耳后拢了拢。

宝珠愣愣地看着江简牧,任他擦着自己的泪水,脑子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他是怎么出现在这的?

“不哭了!”低沉暗哑的声音,“若是你还不想睡的话,我带你出去。”

宝珠机械地点着头,又朝瑶琴所在的屋子看了一眼。“天放亮之前,我会送你回来,你的丫鬟不会发现你不在的。”似乎知道宝珠在担忧什么,江简牧解释了一句。

只感觉被江简牧拥进怀里,然后双脚就离地了。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吧?江简牧的轻功很好,带着宝珠,也不见多累,速度一点都不慢,被拥在怀里的宝珠也感觉不到颠簸。尽管如此,宝珠还是下意识的抓紧了江简牧,因为她刚才发现,她现在可是处在四米多高的地方。江简牧的借力点,就是城中的民房。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江简牧才放开宝珠,双脚着地的感觉真好。

看着宝珠白皙的小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外袍,江简牧无声的笑了。“已经到了,你还要抓着不放吗?”

宝珠这才发现,自己还抓着人家的,宝珠的脸顿时红了,像熟透了的虾。双手想触电一般,缩了回去。“这是钟楼?”为了缓解自己的窘迫,宝珠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正是钟楼。”宝珠现在所在的这座钟楼,建于乾泰四年,二层楼阁式,方形,面阔进深各3间,建筑面积135平方米,单檐歇山顶,上布青瓦,通高14米。至今已有六百多年的历史。

宝珠现在正面对着就是钟楼内正中位置安架一八角形木框架,其上悬钟。钟壁有日、月、人、兽、牛、鱼等十二种图案,与黄道十二宫相对应。另有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等八卦图像,含乾坤浑圆之说。钟壁还铸有文字数百,清晰可辨,多记载铸造、监制、资助人姓名或身份、籍贯等。

第五十五章 星沉

所谓的晨钟暮鼓,这钟就是宝珠现在面前的这一口大铜钟。每日卯时初刻,丰城的居民都能听到这钟声。传说,前朝哀帝登基后,丰城一带连连发生地震,民间相传城下有条暗河,河里有条蛟龙,蛟龙在翻身,丰城在震动。哀帝怕了,心里感觉不踏实,于是想办法要压着它。道人术士们给他出了个主意,让在丰城的城中心修一座钟楼,钟乃天地之音,可镇住蛟龙。为此,哀帝专门修了一个全国最大的钟楼。

钟楼坐落在丰城的中轴线上的中间点,整个丰城以它为中心,向四面扩展。钟楼的大门前,刻了一副对联,上联是古城远韵承至宝,下联是新风开元焕物华。这座钟楼,自建成之后,就一直成为了丰城的一个著名的景点。

宝珠抚摸着面前的大铜钟,这口钟的历史比钟楼都遥远的。“我有时心情不好,就会来这里。”江简牧站在钟楼上,眺望着整个丰城。在这里,心境视野都开阔了,人也不会狭隘。

宝珠疑惑地望着他,夜风中,玄色的衣袍在飞扬。“你怎么会带我来这里?”

江简牧苦笑,是啊,他怎么就带着宝珠来到这里了。后天就要成亲了,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夜里睡不着,就鬼使神差的来到路府。本意是只要看上宝珠一眼就好,宝珠阁的灯火,除了廊檐下用来照明的几盏宫灯,其他的都在黑暗之中。本来他准备走的,不成想这是宝珠轻手轻脚的出来了。

看着宝珠落寞寂寥的神情,眸子中有迷茫,有彷徨,有追忆,有心酸,江简牧想不明白,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子,经历过什么,才能让她的有着这样的神情。本来他是没打算现身的,只是看着那一滴一滴的泪珠滴落,他就突然很想知道,那个能让宝珠流泪的人到底是谁?宝珠口中的傻子又是谁?严平枫吗?

终是不忍宝珠一个人在夜风中无声地落泪,他就带着宝珠来到了钟楼。“只是觉得,到了这里,心情会变好而已。”

“谢谢你。”宝珠走到钟楼的东方,那里坐落着东朝的皇宫,她的命运,就是决定在宫里的那两个贵人的手上。

江简牧踱步到宝珠身侧,“在想什么?”

宝珠收回放在皇宫方向的视线,“我在看这星星,他们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天上,每天都是无忧无虑的,每天都在笑。”说到这,宝珠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江简牧笑着,“你知道吗?有人说这天上的每颗星星都是一个愿望,当人的愿望实现了,那么天上就会亮起一颗星星的。”

宝珠不知道,此时的她,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江简牧不知不觉中,就被吸引进去了。“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呢?它们实现了吗?”

谈到自己的愿望,宝珠仔细想了想,“我的愿望其实很多呢。我希望爹娘身体康健,家人平安顺遂;我希望师傅的种子能够发芽开花,完成他对师娘的承诺;我希望盛嬷嬷不要整天唠叨这唠叨那的;我希望二婶这次能生个男孩,她已经盼了很多年了;我希望这里的百姓都能生活幸福,不要再有孤儿寡母,不要再有战争······”宝珠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她的愿望,突然觉得就这样告诉江简牧,是不不合适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贪心的,有着许许多多的的愿望。”亮晶晶的眼睛,就那么看着江简牧。江简牧能在她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中自己,现在她的眼里只有他。

江简牧摇头,宝珠刚才说的,都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应该有的愿望,晓涵不也是这样的。“不多,你的这些愿望,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的。”

宝珠很开心,转过身继续看星星。“我也觉得这些都会实现的,人都是贪心的,在这一刻,就让我贪心一回吧。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这座古城,站在这里,整个丰城都能收入眼底。站在这里,就会觉得人是非常渺小的,只是沧海一粟。芸芸众生中,命能如我这般好的,只怕没有几个。我其实是幸运的。”

当年城池在规划过程中包揽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思想观念。法天象地,帝王为尊,百僚拱侍。江简牧自出生起,已经是在定国公府了,大半生过下来,算是顺遂的了。

江简牧不清楚,他自己嘴里的幸运是不是也包括他们之间的婚事。他知道自己在期待婚礼,在期待今后有宝珠一起陪伴的日子。他觉得对不起路闵歙这个老友,觉得对不起眼前的女子,因为他对宝珠的情感,发生了变化。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感情,而不伤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

“你可还有没有实现的愿望?”宝珠伸出手臂,让夏风吹拂而过。六月的寅时,还是有点凉的,这凉意接触到皮肤,让她不自觉的身体一惊。

江简牧拉回宝珠伸在外面的手臂,就怕她不小心掉了下去。他还有资格拥有愿望吗?若是有的话,江简牧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倒是有一个还未曾实现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还真有什么是要努力获取的。”

“嗯,我爹也是的。原先他有一对青铜错银兽耳扁壶的,后来不小心打碎了一只,他现在就希望再找出一只的,整天念叨的。”宝珠不着痕迹的抽回被江简牧拉回的手臂。

江简牧也知道老友的那点嗜好的,就是喜欢收藏古玩的。路家是文官,一千多年积累下来,收藏的古董也是不计其数的。

宝珠的想法中,已经位极人臣的江简牧,应该跟她爹一样,如今追求的无非也就是家族的延续,子孙的出息了。“我们这样见面,会不会不好呢?”

东朝的风俗,成亲前,未婚的夫妻是不能够见面的。“那是说前一天,我见到你的时候,还有两天的。”江简牧被宝珠的这个问题弄的哭笑不得,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人都已经在钟楼了。

宝珠想想也是,自己这是犯迷糊的。都已经在钟楼上了,再问这个显得多余啊。被江简牧从宝珠阁带出来,宝珠的那点伤感消散了很多。侧过一点身子,宝珠用余光偷偷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还有两天,他就会成为她一生的依靠了。

江简牧是习武之人,宝珠的那点小动作,他又怎么看不出来。“你在打量我。”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被人当场抓包,宝珠略微有点不自在。毕竟在大家庭里长大,也不是真的才十几岁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嗯,我在看你。”宝珠很光棍的承认了,她觉得面对这些在官场上沉浸多年的老狐狸的人物,这点小事,坦然最好。

“看出什么来了?”江简牧没有看宝珠,依然面对着前面,这样就不会给她压力了吧。

宝珠摇了摇头,“看不出来。”这是实话,宝珠从来就没有想过去了解江简牧这个人。就算旨意下来后,搜集了更为详尽的江家的资料,被路夫人逼着灌输进脑海,宝珠也只是为了今后在江府后院更好的生活。

何况,她觉得,了解的太多,人就会有感情,有了感情,在判断上就会出现差错。“如果将你比作一本书的话,那么你就是厚厚的一本书,每一页都写满了丰富的故事。现在,我有一点点兴趣了,想翻开这本书的第一页了。”

听到宝珠这么说,江简牧想,看来这丫头,也不是全无感觉的。“倘若你在翻开这本书后,发现并没有你想像的精彩,甚至于还会是个麻烦呢?”

麻烦吗?宝珠不怕麻烦,在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宝珠就已经没有退路了。退后,那就是万丈深渊,会万劫不复的。“书的作者,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的读者陷入麻烦之中的。”宝珠在寻求一个承诺。

江简牧笑了,“哈哈哈,”看来这个男人现在很开心的,“你这个丫头,有意思。你的思绪很迷茫,你相信我吗?”

“什么?”宝珠不明白江简牧最后一句话,想要表达什么的。一阵夏风吹过,宝珠才发觉自己绑的头绳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在地了。

宝珠不会梳这里的发型,因着晚上,她只是随便用头绳绑了一下,松垮垮的。江简牧拿起宝珠的辫子,重新给宝珠绑了一次。他一个大男人,平时也是有人伺候的,怎么会做这种事。都弄断了几根宝珠的头发,有点疼。“就如你所愿!”

宝珠满意了,今夜的收获不小!

天空中已经出现了启明星了,天就要亮了。

“天要亮了呢。”宝珠望着那颗启明星,轻声说着。

看着那颗启明星,再看着身边女子宁静而安详的侧脸,江简牧也说着,“是啊,天要亮了呢。”

同样的字眼,同样的感慨,不一样的心情。

第五十六章 备嫁

宝珠在被江简牧送回自己的院子,又回到床上躺了一会儿。这回,她的心情松散,睡得很香。

宜兰院,人来人往的,但是一切显得尽然有序,不嘈杂不混乱。路府的六小姐,也就是现在的柔嘉郡主,明天就要出嫁了。这些天,路府这个庞大的家族,都在为这件事准备着。礼部和钦天监那边也在操办的,毕竟是路府嫁女,路夫人这几天是忙的脚不着地的。

路夫人喝了一口放在雕刻着茑萝缠绕枝头的八仙桌上的菊花人参茶,对着紫丹说着,“去江府铺房的人选都确定了?”

紫丹一屈膝,“是的,夫人。人选早就确定了,先前的名单你也看过了,没有问题。顾婆子原来是老太太院子里的人,后来就掉到了二少奶奶的院子里。”紫丹口中的这个顾婆子,是路府的家奴,世代都是在路府当差的,家里的关系可以说盘根错杂的。

铺房就是女方派人到男方家里的新房铺设帐幔、被褥及其它房内器皿,并且备礼暖房。铺房的人,必须是福寿双全的好运婆。路夫人在府里的一众下人中挑选了很久,才选中的顾婆子。顾婆子的公爹是路府二房的管事,婆母在路夫人的宜兰院领着针线的差事,他的夫婿在世子爷身边听用,子女也都在各院领着差事。

路夫人点点头,“你带着顾婆子一行人,去定国公府,记住了,切莫出现差错。”想了想,路夫人有说道:“把盛嬷嬷也叫上,她跟你们一起去江家。”紫丹又等了一会儿,见路夫人没有别的吩咐,这才退下,领着人出府而去。

“明日为珠儿梳头送妆的是朱夫人,可曾再次确认过?”路夫人又想到了,赶紧问身边的绿荷。

绿荷笑吟吟的,“夫人,已经确认过了。已经安排了人去接的,朱夫人明天一早就会过府的,在郡主起床前。”绿荷在路夫人看不见的地方,吐了一下舌头。夫人现在是紧张的,这事夫人已经问了不下十遍了。

看见路夫人又想到什么的样子,一会又摇着头。路夫人的奶娘笑着给路夫人的茶盏里续上茶水,“小姐,所有的事情,你都安排妥当了。”

“是吗?可我总还觉得,还有什么事没有安排的?”路夫人也知道,这完全就是自己的心里作用的。

奶娘知道,小姐是舍不得的。“一转眼,郡主都要嫁人了,小姐来到路府也有二十几年了。”

路夫人也是感叹,十六年前,老爷和她,千盼万盼的,才得了宝珠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是捧在手心里疼的。宝珠刚出生那会儿,只有巴掌大的小婴孩,肉嘟嘟的,张着小嘴在吐泡泡的。一转眼,都到了嫁人的年纪了。路夫人感慨时光过得飞快,她原还想多留宝珠两年的。“是呢,珠儿出生时,老爷可高兴了,不依着家里湘字辈的,就给起了宝珠这个名字的。洗三时,老爷还大肆庆祝了。”

奶娘回忆着宝珠小时候的日子,“就是呢,郡主从小就聪慧,也知道心疼夫人。老奴还记得,郡主学会写字后,送给小姐的第一个礼物,就是百寿图的。那可是整整一百个寿字,郡主那会才四岁的。”

听到奶娘这么一说,路夫人也是感怀的。当年她看到那幅百寿图时,不知道有多震惊的。她的女儿她知道,宝珠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她总是静静的、老成的,你不管给她多少学习任务,她总是一丝不苟地完成。

路家大房也就她这一个嫡女,只比她小了半岁的湘菁,那才是该有的孩子样。当年路府的产业出现了危机,老爷和她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宝珠小小年纪就解决了他们的烦恼。尽管那时是老爷想到的,可是没有宝珠的提醒,老爷也说不可能轻易解决的。那年的宝珠,才八岁啊!

天下当父母的,谁不想将最好的留给儿女的。三个儿子业已成家了,路夫人不担心。反而她最担心的就是小女儿了。别看宝珠平时一副淡然的样子,对人都适当地保持着距离,只有家里的亲近之人才能引起她的关注。这样的性格,不容易受到伤害。但是,路夫人就是担心,这样性格的宝珠嫁到定国公府去,会受到更加大的伤害。

“六姐姐,前两天你去找我,我要陪伴娘亲的。现在得空了,我来给六姐姐赔罪了。”湘菁含笑走了进来,看到的就是宝珠躺在摇椅上,脸上还盖着本书。

宝珠听到湘菁来了,将遮在脸上的书本拿下来。“二婶可还好?”

湘菁拿过宝珠手里书,翻了两页就放在一边了。“娘亲已经好多了,吃了鱼大夫的药,今天已经不吐了,早晨还喝了一大碗的粥的。这不,我就来你这边了。你还真是清闲的,府里的人都忙疯了,你还在看《花卉养殖》。”

湘菁也觉得花房里的花好看,每年花卉节也要争一争的。可是若是叫她自己在这研究《花卉养殖》,还不如杀了她的。本来就不是多喜欢读书的人,闺学里教的,那是没办法,必须要学的。

“我还真没有什么事做的。”宝珠笑笑,从摇椅上站起来,坐到朱漆雕龙的八仙桌旁。“我那几个丫鬟,跟我说这个不可以不吉利,那个不合规矩的,我也就只能呆坐着了。”

湘菁笑呵呵的,“六姐姐,你也有这一天啊,哈哈。平时可都是你在管人的,这是哪个丫鬟,瑶琴还是陶笛啊?”

宝珠也郁闷的,她不知道别的穿越前辈成亲前都是怎么过的,但是她真的很无聊啊。“你有没有试过半夜在钟楼上面看星星的?”

“钟楼那里?”湘菁讶异,“钟楼酉时就会上锁了,怎么上去的?再说,看星星哪里都可以,为什么要半夜去钟楼那里。”

宝珠觉得这样跟湘菁沟通,不定得气死的。给了湘菁一个大大的白眼,“我让你想象一下,就想一下,你要是站在钟楼上,俯瞰着整个丰城,仰头就能够见到天空中的星星,那会是怎样一种感觉的?”

湘菁伸出她那细白的小手,先是在宝珠的额头上摸了摸,又在自己的额头上摸了摸。“还好啊,不发烧的。六姐姐,你是因为明天要出嫁了,心情紧张,过于恐惧了?”

“我很好很正常,你才发烧的。”宝珠恨不得撕了湘菁那乌鸦嘴的,“我就是让你想象一下,你想到哪儿去了啊?”

湘菁一看宝珠是问真的,你是开玩笑的样子。仔细想了想,“六姐姐,那一定会很美吧。在钟楼上,整个大丰城一眼尽收眼底。夜深人静的丰城,是有着它独特的魅力的。仰望这天空中的点点繁星,俯视着脚下的这片土地,发觉人原来可以这样贴近大自然,亲近大自然的。”

“你说的很对!在徐徐的夏风中,站在钟楼上,你就会觉得,人其实就是渺小的。为了地位名利,争到最后还是一场空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天上的每一颗星星,就是被实现的每一个愿望,看着那么多被实现的愿望,心里也会由衷的高兴的。”宝珠回忆着昨夜在钟楼的某些感受。

湘菁绕过朱漆雕龙的八仙桌,来到宝珠面前,睁大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就那样看着宝珠。直到宝珠被看得心虚不已,不自在的别过头。“六姐姐,你去钟楼了?”

宝珠点点头。

“去看星星了?”

宝珠再次点点头。

“那你还不从实招来,你一个闺阁女子,又不会武功,在宵禁深严的丰城,是怎么出现在钟楼的?况且,就是路府的后院,每天二门上也是上锁的,有人值守的。”

宝珠被湘菁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我说,我说就是了,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啊。”

湘菁拍了两下手,双手环胸,就那样站在宝珠面前,大有你不说,我就跟你耗到底的架势。

宝珠揉了揉额头,昨夜直到凌晨才回府的,有点精神不济的。“昨天晚上,我睡不着,就出来在院子里走了走。然后他就出现了,问我要是还不想睡的话,就跟他一起出去,后来他就带我到了钟楼,一起看星星,谈时事,论古今。”

湘菁挑了挑眉毛,“就这样?”

“那你还要怎样啊?”宝珠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湘菁优雅地转了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好,还整理了一下裙摆。而后,一脸八卦的趴在八仙桌上,双手撑着脑袋。“六姐姐,你说的那个他,是谁啊?”

宝珠受不了湘菁脸上的笑容,真想打破才舒服。“你又不是三姑六婆的,这还要知道啊?”

“刚才你可是答应我的。怎么样,说吧。”湘菁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就活像宝珠欺负了她似的。

“是定国公!”宝珠投降了,坦白从宽啊。

湘菁的小嘴顿时张成了0型,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湘菁伸出小手:“想要六姐姐成亲的,烦劳点一下推荐、收藏。”

第五十七章 成亲(一)

宝珠一看湘菁那表情,就笑了。“你那是什么样子?有那么惊讶吗?”

湘菁点头,“是啊,很惊讶。你刚才说的是定国公吧?我没有出现幻听?”

“我可以跟你再确认一遍,你没有听错,就是江简牧。”宝珠一开始也是不相信啊,就是这会,她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婚前恐惧症,没有休息好,脑子迷糊了。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她头发上绑的那个极其难看的头绳,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

湘菁摇头,这才发现自己还趴在八仙桌上,双手撑着脑袋的,怪不得刚才摇头就觉得别扭的。“定国公是那样的人吗?我只知道,他手里握着五十万的大军,在人们的印象中,可是个铁汉的。据说,当年青阳一战,他一个人带着自己的亲卫,深入戎朝境内。连他自己总共就十三个人,杀得戎朝蛮子是血流成河,还手刃当时戎朝指挥战役的耶律元帅。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自那以后,戎朝人就称他为血衣战神的。”

回忆起那段传说,湘菁都觉得热血沸腾了。“他的大名在戎朝可是有着小儿止哭的效果的,就那样的人,会深夜潜入路府,带走六姐姐你。”

宝珠也不是不知道,但这会听湘菁这么一说,还真是的。世人眼中的江简牧确实是这个样子的,戎朝人视他为心腹大患,东朝人则视他为保护神的。按说,这样的人,是不会做出深夜潜入宝珠阁,就只为了带宝珠看星星的事?

可是在宝珠的印象里,还真想不起传闻中的那一面的。在他面前,宝珠要不就是落难了,要不就是哭得一塌糊涂。这样想来,每次见到江简牧,都是在宝珠难堪无助的时候。那么,也就是说,她的不好他都是知道的。

“六姐姐,这样看来,定国公对你还是挺好的。他能带你去钟楼看星星,能为你寻找治痕印的奇药,为了你还打了蔡齐雯家的家丁······”湘菁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点着,“你自己可能都没发觉,这几个月,他为你还真是做了许多事的。”

宝珠心下微乱,江简牧做的还不止湘菁说的那些,真的对他挺好的。“爹是他多年的好友,她照顾我,对我好点,想来也是因为江路两家是世交的关系。”

湘菁用牙签叉了一小块西瓜,放进嘴里。刚才在她们闲聊时,芦笙已经端上了水果。“嗯,有道理。我们两家,从来都是同气连枝的。这次,皇上和太后做主,将你许配给定国公,想来定国公也知道委屈了你,在补偿的。”

宝珠也叉了一小块西瓜放嘴里,多不容易啊,总算能吃上水果了。有了江简牧送来的容颜丹,再加上空间的泉水,宝珠右脸上的痕印,半个月就好了。众人都以为是容颜丹的功劳,激动不已。还剩下的两颗,被雅筝当宝贝一样,收藏起来了。当然,那本身也是珍贵的。

湘菁原本还以为是平枫表哥的,不过想来,不是平枫表哥也是对的。就依着宝珠那个性,先别说,湘菁还不能确定她对平枫表哥的感情,就是宝珠真的对平枫表哥有情,在这个时候,也是绝对不会跟平枫表哥单独出去的。

“只是六姐姐,难道定国公就真的只是当补偿吗?”

宝珠在奋斗者面前的那一小碟西瓜,“不然呢,还能有什么?”

“你说他会不会喜欢上六姐姐了?”

“咳咳,”宝珠被塞进嘴里的西瓜给呛到了,这也够惊悚了。湘菁赶紧跑过去拍了拍宝珠的后背,有递了一杯茶水过去。

宝珠推开了茶水,“七妹妹,不带你这样吓人的,会死人的。”宝珠总算不咳了,顺过了一口气。

湘菁放下茶盏,“我就是这样说说的,哪想到六姐姐你这样大的反应的。”湘菁还被吓一跳的。

“你知道的吧,江简牧的原配云氏,在当年的丰城,可是被评为丰城第一美女的。我的样子,在这路府,都是吊尾的。拿到整个丰城大家小姐中,也就只有垫底的份了。你觉得,换了你是定国公,会喜欢上这样相貌平凡的我吗?”

湘菁知道宝珠在说着一个事实,尽管有那么一点点的夸张,可是还是垂死挣扎着,“可是六姐姐你也有你的优点啊!你看府里的人,每一个都说你好的,你聪慧,你理性,你做事成熟老练。再说娶妻娶贤啊,又不是找小妾的。”

“呵呵,在你眼里,我可能是好的。但是别人不知道啊,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的,看惯了清一色的美女,怎么会对清汤挂面有兴趣。”宝珠还有没说出口的,就是现在的男人可以有多个小妾的。那是宁愿把你放在那供着,自己再去温柔乡快活的。

湘菁觉得宝珠很惨的,本来她也已经接受了事实。不是每个人都像平枫表哥那样,从小跟宝珠一起长大的,知道宝珠的好的。“好吧,我说错了。”湘菁觉得明明宝珠说的哪儿不对,可是就是找不出反驳的话语。

“你啊,刚才害我差点呛死,说吧,我要怎么罚你的?”看着宝珠眼神不善,湘菁就想跑路。不过还没来得及,就被宝珠给抓到了,饶她的痒痒。

湘菁最怕痒了,家里八个姐妹,也就是已经出嫁的大姐湘慧和宝珠会饶她痒痒,当然也就是她们两个知道她怕痒痒。

湘菁被宝珠饶的不行了,气都要踹不上了。“六姐姐,我的好六姐姐,我错了还不成嘛,你就别绕了,再饶我可就没用了啊。你还有其他招没?每次都是这招,都不新鲜了。”

“不要太多的招,只要这一招就行了,对你有用啊。”宝珠笑嘻嘻的,怎么样也要将刚才被西瓜呛到的仇报了。

湘菁好不容易逃出了宝珠的魔爪,扶着桌角喘息。“你再来,我可要反击了。”

“好啊,让我看看你的功夫长进了多少?”宝珠才不怕的,姐妹两个经常这样打打闹闹的。

姐妹两个闹成了一团,屋子里传出了一阵阵的笑声。正在宝珠阁里忙碌了下人,听到这笑声,不自觉的也笑了。

在宝珠这边吃了点心,姐妹两个又说了一些悄悄话,湘菁才带着她的丫鬟回去了。宝珠将湘菁送到院门口,看着远去的湘菁,回头看了看宝珠阁,宝珠眼眶有点湿润了。过了今天,她就要离开这个住了十六年的院子了,搬到另一个院子里去了。沿着宝珠阁转了一圈,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桌一椅,宝珠都很熟悉,对它们都有感情的。

下午,宝珠照例搬出她的摇椅,坐在院子里,看着府里的下人忙忙碌碌。路夫人带着丫鬟过来了,宝珠眼尖,路夫人刚进院子宝珠就跑了过去。

抓着路夫人,“娘,你这时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派个小丫头过来传话就是了,你怎么还亲自来了。”

路夫人佯装生气,点了宝珠的额头一下。“你这鬼丫头,娘没事,还不能来瞧瞧你了。”

宝珠拽着路夫人的胳膊摇啊摇,“哪能啊,娘能过来看我,我高兴啊。这不是还有些日头,娘要是晒着了,就不漂亮。要是被爹知道了,还不得怪罪我的。”

“你啊,就一张小嘴甜了。”路夫人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开心的。

“夫人,郡主,还是先进屋吧。”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白芍见这母女两个,就站在院门口,絮叨开了,忙提醒道。

路夫人拉过宝珠的手,“先进屋去。看你这小脸红扑扑的,我来之前,又在院子里瞎晃悠了?”

母女两个边说话,边往宝珠的屋子走去。“怎么就是瞎晃悠了,我那是视察工作的。”宝珠嬉皮笑脸的。

路夫人当然知道女儿驭人的手段,也不说她,就让她在那贫嘴着。

进了宝珠的卧房,白芍放下一直被捧在手上的红木匣子,就退了出去。芦笙和雅筝一看白芍都退出去了,想来郡主明天就要出嫁,夫人是有什么话要跟郡主单独说。给路夫人和宝珠倒了茶水,两人福了一礼,也退下出去。还将门给关上了,带着白芍去了一边的偏厅,几个丫鬟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路夫人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娘,这匣子里放着什么东西?是给我的吗?”宝珠刚才就看到这个红木匣子了,又看路夫人有话想说的样子,就给起了个头。

宝珠的话刚说完,一边的路夫人就不自在了,竭力保持着镇定,但是耳后根已经浸染了淡淡的红晕。“珠儿,娘这会过来,确实是有事要跟你说。”

宝珠疑惑了,路夫人吞吞吐吐的,这是怎么了?“嗯,娘您说吧,我听着的。”

“那个明天洞房的时候,你只要忍着就行了,其他的交给男人就是了。做女人的,总是要过这一关的,咬咬牙就过去了。”已经说出口了,路夫人觉得接下来的就容易多了。

第五十八章 成亲(二)

宝珠刚开始还以为什么事的,这路夫人话都说到这了,宝珠要是还不明白,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宝珠毕竟不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闺阁女子,在前世那个讯息爆炸的年代,什么不知道的。再说宝珠前世也结过婚,并不是没有经历过人事,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路夫人推过匣子,“这里面的你仔细看了,就会明白了。”

宝珠打开匣子,里面放着的是上好的绢丝制成的画卷,只是上面的图案都是一些男欢女爱的场景。这应该就是古代版本的**了,而且应该是出自大师之手的,画得栩栩如生的。

路夫人见到宝珠盯着那上面的图画在看,忍着面红耳赤,“珠儿就要嫁为人妻,以后还会为人母的,这洞房花烛夜是每个姑娘在嫁为人妻后都要经历的阶段。第一次可能会很疼,以后就好了。”路夫人这最后一句话,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宝珠还是勉强听清的。

“定国公虽是武将,毕竟有了年纪,女人也不缺,对这方面也不会太上心的。你还年轻,他有经验的,到时你忍着点疼,也就过去了。”饶是宝珠的脸皮再厚,听了路夫人这话,脸上也是止不住的发烧。

宝珠的脸都要红得滴出水来了,清亮的眸子这时已经不看那些**了,长长的睫毛抖啊抖。路夫人也觉得气氛怪异,看看宝珠,又看看一边的匣子,最后,路夫人又匆匆交代了几句行房事宜,让宝珠有什么不明白,就看匣子里的**。

宝珠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路夫人已经回去了,临走前,还交代了不要打扰宝珠,到晚饭时间再叫宝珠的。

宝珠叹息,她那娘亲,也就给了这一匣子的**,交代了几句就落荒而逃了。亏的宝珠还有着前世的记忆,不然就凭这些,就是羞也要羞死的。不过经过了这一遭,宝珠才察觉了一个被她忽略了的问题,那就是洞房夜要怎么过啊?

宝珠知道,既是嫁人,总要行那周公之礼的。可是对方是江简牧啊,她在考虑,是不是要躲过去的。难不成还一辈子当老处女,这样的话,路夫人只怕第一个就要跳出来反对的。古代的女子嫁人了,只有生了男孩,还能在婆家的腰杆子硬起来的。只是一想到江简牧那深不见底的黑眸,宝珠就下意识地觉得逃避不是一个好办法。

宝珠头都大了,不想再去想这个问题了。说不定,倒是就有了解决的方法,路到桥头自然直。只是这一匣子的绢丝**要怎么办?宝珠头又疼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处理这个啊。正在为**头疼的宝珠,并不知道路夫人也在跟路闵歙商量这件事的。

“老爷,已经都跟珠儿讲了。”路夫人回到屋子,路闵歙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路闵歙的神色也不是很好,“珠儿是什么都不懂,只怕江老头倒时不会动珠儿一根手指的。”路闵歙也在烦恼的,江简牧的个性,他还是了解的。

路夫人走到路闵歙面前,将他皱着的眉头用手指抚平。“这事怕是由不得定国公了。去铺房的人都回来了,紫丹私下跟我说了,太后派了宫里两个有经验的嬷嬷去了江府,就是为了那落红的锦帕。”

“有这事?”路闵歙反握住路夫人的手,“太后娘娘,这也是用心良苦了。”

“怕是这其中,也有皇上的意思的。”路夫人将头轻轻放在路闵歙的肩膀上,再出声,已有丝许哽咽。“老爷,这为什么就是咱的珠儿呢?”

“唉!”路闵歙叹了一口气,右手在路夫人的后背上,轻轻拍打了两下。“这都是命啊!”路闵歙毕竟在朝堂上打滚了这些年,有些事看的是比路夫人更长远的。皇上是决意立二皇子为太子的,用宝珠一个人的牺牲,换来今后路家至少一百年的富贵荣华。

路闵歙疼爱宝珠不假,但是身为路家的族长,他还要考虑整个家族的延续。生长在封建礼教世俗下的路闵歙,觉得用一个女儿换取路家百年的富贵,还是合算的。二皇子一旦登基,想到今日路家的牺牲和委屈,对路家就会多有优待的。宝珠就算不是嫁给江简牧,婚姻的也会是别的大家族的子弟,门当户对,不是说着玩玩的。若是再悲苦一点,只怕还要远嫁和亲的,一辈子都见不着的。

翌日清晨,宝珠是在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和衣料摩擦细小的沙沙声中醒来了。

“郡主,可是醒了,要起床了。瑶琴的声音传了进来。”

宝珠慵懒的伸了一个腰,很不雅的打了一个呵欠。“嗯,起吧。”

宝珠的声音刚落下,瑶琴和陶笛就一左一右的将挂着流苏的帐幔挂到了床柱上的缠枝喇叭花的耳钩上。宝珠习惯性的将脚伸进已经在踏上摆放好的绣花鞋内,眼睛的余光一瞟,才发现脚上的绣花鞋是大红色的,鞋面上还有着石榴图案。宝珠这才记起,今天是她嫁人的日子。

盛嬷嬷这是递给了宝珠一个荷包,宝珠疑惑的接过来,打开看了一下,整整一小袋子的金踝子,有九粒之多。“这是夫人一早就备好的,是起床钱,郡主你放好了。”盛嬷嬷一张老脸笑的跟朵菊花是的,眼睛都成一条缝了。

原来还有这风俗的,宝珠收下了这起床钱。从床上起身,站定在踏上,张开双臂。瑶琴轻一点头,一排丫鬟麻利得端着洗漱用品和凤冠霞帔进来了。

因着这会已经是六月份了,宝珠的嫁衣内衫用的是上好的天蚕丝,穿在身上不会吸汗,透气性还好。内穿了一整套大红色的蚕丝衣裤,外面套上襟边绣着金银如意云纹的长红袍,腰上系着绣着牡丹花开的镶着流苏的红腰带,再在肩上披上了蹙金绣云霞翟纹的霞帔。

路夫人一早就给宝珠准备了嫁衣的,只是后来,宝珠被赐婚,婚礼交由礼部和钦天监共同办理。这嫁衣就由宫里的尚衣局来完成。尚衣局的宫人,那都是整个大东朝手艺最好的一批绣娘,她们绣出的嫁衣,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华美大方了。

须臾,雅筝领着朱夫人进来了。朱夫人是少府寺朱大人的嫡妻,上公婆健在,下小孙子已经会打酱油了,福气是顶好的。

朱夫人进来先是给宝珠见了一礼,“郡主安好。”从品阶上来说,宝珠是皇家御封的柔嘉郡主,就是嫁人后,还顶着一个一品国夫人的诰命,朱夫人这一礼是应该的。

宝珠在梳妆台前坐下,只见那朱夫人拿着一根细麻线,“待会会有丝许的疼痛,郡主忍着一些。”宝珠知道,这就是开脸了,每个新嫁娘都要经历的。那细麻线在朱夫人手上,中间用一只手拉着,两端分别系在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上,就在宝珠的脸上轻轻的绞动着。还真是有点小疼,这开脸就是将脸上的汗毛除去。

不一会儿,朱夫人就开脸完毕了。这时,她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黄杨木梳,在宝珠的头上梳着,一边梳嘴里还一边说着吉祥话:“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朱夫人也就是意思一下,剩下来的当然还是由瑶琴接手的。瑶琴这边给宝珠将如瀑布般的秀发挽成了发髻,她双手飞快的舞动着,不一会儿就挽出了一个漂亮的桃心髻。这边朱夫人已经给宝珠上妆了,只是迟迟不见朱夫人有所动作。

“朱夫人,这是怎么了?”盛嬷嬷见朱夫人不动了,就提醒了一下。

朱夫人放下手中的胭脂水粉,“郡主的皮肤,是我见过的最好最光滑的,我这都没有下手的地方。”

听朱夫人这么一说,大家向宝珠望去,还真是的。刚开过脸的宝珠,小脸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在扇啊扇,那一双杏眼水淋淋的。

“郡主真漂亮!”屋子里的一个小丫鬟由衷的赞叹道。

她旁边的另一个小丫鬟给她来个大白眼,“郡主从来都很好看的,只是不怎么喜欢打扮。”路府的下人,都知道六小姐不爱在脸上涂涂抹抹的,最多也就是少擦一点粉而已。

这时,芦笙将梳妆台上的铜镜举到宝珠面前。铜镜里的女子,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宝珠看着铜镜中自己,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吗?自己有这么美丽?

适时,路夫人领着人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路夫人站在门框边,看着坐在那的宝珠,鼻子有点发酸。她的女儿,今天嫁人了呢。

“娘。”宝珠看见路夫人来了,就想起来。

路夫人制止了宝珠的动作,“你就坐在那,让她们给你弄好了。”路夫人缓步走到宝珠面前,她的小女儿,这样一打扮起来,只怕是个人都会夸奖的。路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对宝珠今天妆容没得挑剔。要不怎么说,女人一生中最漂亮的时候,就是嫁人的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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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成亲(三)

等瑶琴将最后一根金簪插上宝珠的发髻,这时才算是将头梳好了。那边,朱夫人没地方上妆,也就是拿着粉在宝珠的鼻子上,随意点了两下。

不一会,宝珠的几位嫂嫂带着侄子侄女也都来了,二婶白氏和湘菁、湘棠也都来了宝珠的屋子,大家说着吉祥话,讨个喜气。男人们都在前面迎客的,也就是几个侄子在这里。

耀裕眨着眼睛,“姑姑,你今天真漂亮,七姑姑今天也很漂亮的。。”

湘菁一听,额头上冒着一根根的黑线。这小子,存心的。“裕哥儿,你是说七姑姑平时不漂亮了。”

小耀裕一副怜悯的眼神,“我没说啊,七姑姑你今天也发现了啊。”

“你这个小鬼。”湘菁跺脚,“大嫂,你看,裕哥儿又拿我开涮的。”湘菁将目光移到刘氏身上。

刘氏嘴角的笑意是藏不住的,“七妹妹,我可管不住这个小祖宗的。”刘氏的意思就是你们自己解决,她只负责在一旁看戏的。

湘菁苦着一张脸,小耀裕耍宝一样的拌着鬼脸,还调皮的吐出舌头,顿时屋子里的人都笑了。宝珠也是笑得花枝乱颤的,这两个人,只要到了一起,就会笑声不断的。

三嫂朱氏总算是止住了笑意,“七妹妹,你就别跟裕哥儿计较了,今天是六妹妹出阁的日子,他这是在逗乐的。”

“就是就是,湘菁,你都这么大了,还跟裕哥儿一样啊?”二婶白氏也是帮着小耀裕说话的。

这下子,小耀裕更是得意了。躲在二嫂卞氏身后的耀宗,羡慕得看着大哥。这是耀宗的小手突然被一个柔软的物事包围了。耀宗顺着看过去,原来是倩琳,三婶婶的女儿。

“耀宗哥哥,你怎么不去跟六姑姑道贺的?”才三岁的小丫头,头上梳着两个小包包,颈上挂着长命金锁,扑闪的大大的眼睛。

耀宗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对这个小妹妹,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的。“我······我······”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

倩琳可不管那么多,拉着耀宗的手,就挤到了宝珠前面。“六姑姑,耀宗哥哥和倩琳,祝姑姑和姑丈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女孩稚嫩的声音,软糯糯的,很是动听。

“姑姑谢谢倩琳了。”宝珠看着这个被倩琳拉过来的耀宗,二哥路志远的长子。摸了摸耀宗的小脑袋,“姑姑也谢谢宗哥儿的。”

耀宗大概没想到,这个在他眼里跟仙女一样的六姑姑,冲他甜甜的笑着,还很亲昵地摸了他的头。“姑姑,耀宗也祝福你幸福美满!”

六姑姑的手有点微凉,可是耀宗觉得这一刻的他是幸福的,他终于可以像大哥一样,让六姑姑冲着他笑的。知道耀宗被倩琳拉回人群,还是沉浸在那一个甜甜的笑容中。

屋子里的女眷,都在说着吉祥话,祝福着宝珠。这一刻,宝珠真心觉得,被人祝福的婚姻,才是美好的,也减轻了她内心的彷徨。

辰时正左右,大厨房端上来了汤圆,每个人都拿到了一碗。女子出嫁前,在送嫁之前,是要吃汤圆的,象征着团圆,寓意着圆满。

“珠儿,娘喂你吃。”路夫人手端着烫金月桂小瓷碗,舀了一个汤圆递到宝珠嘴边。宝珠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就滴了下来,打湿了路夫人的手背。

路夫人也是眼眶红红的,强忍着没让泪水掉下来。“今天可是珠儿的喜庆大日子,这落泪了可不好,瞧你,脸上的脂粉都花了。”

宝珠哽咽着吃了下路夫人递到嘴边的汤圆。这六十年来,她就是路宝珠。路闵歙和路夫人对她的爱一点都不少的,甚至比三个哥哥都多的。

“好了,不哭了,珠儿。”路夫人放下手里的瓷碗,拍了拍宝珠的后背。“再哭可就不漂亮了,那会被裕哥儿说了,可别恼了啊。”

本来宝珠还有一点伤感的,叫路夫人这一说,顿时破涕为笑。

路夫人指着宝珠的大丫鬟,芦笙和陶笛,“你们还不快去给郡主打理一下,重新补一下妆的。”

“诺。”两个大丫鬟福了一福,就服侍了宝珠重新梳洗上妆的。

前院已经想起了鞭炮声,唢呐声。这是一个管事嬷嬷进来禀告:“夫人,江府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老爷让您去前厅。”

路夫人点头表示知晓了,屋子里的人一听迎亲的队伍来了,都跑去看热闹了。路夫人再次叮嘱了宝珠几句,无非就是为人妻为人母的一些话语,宝珠听下了。而后,路夫人就带着人去了前厅,屋子里就剩下宝珠和平时伺候着的几个人以及喜婆。

宝珠的心情是紧张的,马上,她就要离开这个住了十六年的家了。去到另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宝珠藏在袖口下的双手,握紧了又松,松了又握紧了。如此反复了几次,才算是没有那么紧张。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宝珠听着前院的喧闹声,仿佛过了有一世纪的时间,有小丫鬟来报,送妆的都已经准备妥当,宝珠可以出发了。

瑶琴郑重的将用明珠、玉石丝坠等连缀编织而成的凤冠带到宝珠头上,还小心避免了原先发髻上饰物。盛嬷嬷手里拿着大红的盖头,宝珠只觉得眼前一片红,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双手一沉,雅筝塞了一柄玉如意给宝珠,还是当初宝珠受封郡主只是,太后赏赐的。芦笙和陶笛两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宝珠,防止宝珠摔倒。新嫁娘被盖上红盖头,途中是不能掀开了,一直到新郎揭开时才止。

宝珠的脑子是有点迷糊,只是机械地迈着步子。到了前厅,盖着红盖头的宝珠尽管只能够见到自己脚下巴掌大的一块地,但是能够听到大厅热闹非凡的声音。

喜婆的声音响起,“新娘拜别父母,叩首。”

宝珠的脚下已经摆好了蒲团,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宝珠跪在蒲团上,真心实意地给路闵歙和路夫人磕了三个响头。

路闵歙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好孩子,快起来。”宝珠没有动,这是成亲当中的一个环节。宝珠再次三叩首,请求爹娘训话。

路闵歙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儿,养了十六年的女儿,就这样成为别人家的了,恨恨地看着负手而立的江简牧,一时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竟不知如何言语了。

安国公世子路志业,在一旁用手碰了碰发愣中的路闵歙,“爹,小妹还在下面跪着的。”

路闵歙这才回过神来,谆谆告诫宝珠日后为人妻为分母,要遵从礼仪,贞静清闲,择辞而言,身不垢辱。宝珠概括一下,路闵歙的大意就是指妇人的此德、言、容、工四行。路闵歙说辞很短,很快就完结了。宝珠在喜婆的提示下,最后又三叩首。芦笙和陶笛,则扶起受训完毕的宝珠。

“老爷,夫人,吉时已到。”这是路府大管家的声音,也是陶笛的叔叔。

“江老头,我今日就当宝珠交付于你。若是你亏待了我的珠儿,可别怪我不念旧情的。”路闵歙的声音有点赌气,就像是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一样。可不是,自己呵护了十六年的女儿,不就是被江简牧抢走了。

江简牧丝毫不在意路闵歙的威胁,面容含笑,“我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宝珠这才知道,江简牧亲自来迎亲的。震惊,这已经完全出乎宝珠的意料了。就算这是皇上的赐婚,宝珠又是以郡主的身份嫁进江家的,但是毕竟是继室,江简牧怎么会来的?

好在宝珠这会盖着大红盖头,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的情绪。“妹妹,大哥送你上轿。”大哥路志业身为安国公的长子,又是宝珠的嫡亲大哥,理当送宝珠出嫁的。

“爹,娘,女儿拜别爹娘。”千言万语,宝珠不知怎么表达,对着路闵歙和路夫人鞠了一躬。

路夫人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刷得就流下来了。“珠儿,我的女儿。”路闵歙也觉得眼睛发涩,别过脸不再看宝珠。

宝珠被大哥路志业打横抱起,双手很自然就环住了大哥的脖子。自从大哥成亲后,就再也没有和大哥这么亲近了。大哥身上的味道,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宝珠努力吸了吸鼻子,轻语:“大哥,你还抱得动我啊?我可是又重了不少呢!”

路志业露出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含笑道,“不管何时,大哥都抱得动你。别怕,大哥永远支持你。”

宝珠险些落泪,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已经拜别了父母,是不能流泪的,不然的话会不吉利的。

东朝至正三十年六月初六,这是一个让人津津乐道了很久的日子。这一天,是江路两家联姻的大喜之日,安国公府的柔嘉郡主嫁于定国公江简牧。老天也很赏脸,一直是艳阳高照,夏风吹拂。

丰城的百姓都围着看热闹,从路府到江府,一路上都是铺着红地毯的。那满满一百八十抬的嫁妆,也晃瞎了很多人的眼。很多年后,亲眼见到那送嫁队伍的老人跟孙辈说起时,都说那盖不住就要溢出来的嫁妆,数不清的奇珍异宝,真正的十里红妆啊。

第六十章 成亲(四)

东朝的公主出嫁,嫁妆最多也就一百八十八台。宝珠的嫁妆实在是太多了,箱子都合不拢。可是礼部的人还不能说这不合规矩,这其中皇上和太后就是带头不合规矩的,光是私人给宝珠的添妆就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而且,你总不能不让丰城这些达官勋贵不给添妆吧,礼部尚书还真怕有人堵上礼部衙门的。最后礼部尚书一看,实在是不行,只能在前一天将一部分嫁妆先送进江府,不然这一百八十太肯定是不够的。

一路吹吹打打,不一会儿就到了江府。在花轿里江府还有五百米左右的样子。大管家江苏和已经让人点燃了鞭炮,已经到了江府的一些宾客,其中一些身份低的,也都已经凑到正门前看热闹了。

江府的大厅,一些身份地位不够的,是进不去的。当今皇上,派了二皇子水煜泽、六皇子水煜波前来观礼的。这样,他们就只能先去正门那边看热闹了。毕竟这桩婚事,在朝野都受到了极大的轰动的。

宝珠在轿子里,手捧着玉如意,感觉肚子饿了。想不明白,这会怎么想到这个的。不过也是,从早上起来,宝珠就没有吃过东西。连水都没敢喝。那个汤圆,也就是意思了一下。算起时间,应该饿了。

不过得忍着啊,这哪是成亲啊,受罪的,还仅仅只是个开始的。已经听到鞭炮声了,在芦笙小声的低语中,宝珠知道已经到了江府的大门前的路面了。赶紧正襟危坐的,一会儿就要下轿了。

江府门前的鞭炮声一直在想着,在喜婆的搀扶下,宝珠跨出了轿子,尽管盖着盖头,宝珠知道,进了江府的大门,这辈子,她的身上就会印上江简牧的烙印。在江府正门原先的门槛处,已经摆上了炭火盆。宝珠在喜婆的示意下,跨过了炭火盆。意思是烧去一切不吉利的东西,日后夫妻会越过越红火。

大厅里这会已经安静了下来,宝珠眼观鼻鼻观心的,喜婆不让动,绝对是不动的。正在盯着地面看的宝珠,仿佛地面上有块金子。这是,一双男人的脚出现在宝珠的视线中。也就只有江简牧今日才会穿上红色的鞋子,不用细想,宝珠就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了。

江简牧递给宝珠大红绸的一头,另一头则握在他自己的手里。待新娘新郎站定,主持拜堂仪式的傧相开始唱词。

“新郎新娘拜天地:一拜天地之灵气,三生石上有姻缘;二拜日月之精华,万物生长全靠她;再拜春夏和秋冬,风调雨顺五谷丰!”新郎新娘背对着正堂,朝天鞠躬。

因着江简牧的父母已经过世,这第二项拜高堂就换成了拜皇上。孝惠帝居于皇宫,新郎新娘对坐在上首右侧的二皇子和六皇子鞠躬,二皇子为长,他代表皇上说了几句恭贺词。

“夫妻对拜:一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白头偕老;二拜夫妻恩爱,风雨同舟,相敬如宾;三拜勤俭持家,光耀门庭,永结同心!”

“礼成!送入洞房!”

宝珠的手心全是汗的,前世的婚礼哪有这么繁琐的。光是这拜堂的仪式,在路府时,就已经有管事嬷嬷对着宝珠耳提面命了几次。就怕宝珠到时因为紧张,出了错乱,让人笑话去。还好,总算是顺利过关了。这在新房还是有仪式的,这成亲繁琐的。还好,一生也就这一次。

新房里,入目所在,全是大红色。黄梨木的长桌上,一左一右摆放这龙凤呈祥的喜烛墙上贴着醒目的大红喜字,桌子上放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着早生贵子。黑黄檀拼香枝木花板的千工拔步床上,摆放齐全的龙凤百子被、鸳鸯戏水的大红引枕。花梨木的圆桌上,摆放了一会要用的一应物事。

等到新娘新郎进了婚房后,宝珠就被搀扶着坐到床沿。喜婆今天可是笑得一直都没有将嘴合上的。这桩婚事,她收到的喜钱可是有生以来最多的一次了。安国国公府那边就是封了十两黄金,定国公府这边,想来一会的喜钱也少不了的。

“国公爷,你还傻站这干什么啊,还不揭开新娘子的红盖头。”喜婆件江简牧就知道发愣了,忙催促道。

江简牧拿过放在朱漆水柳木的托盘上的秤杆,走到宝珠面前,轻轻一挑,就将盖在宝珠头上的红盖头揭开了。

江简牧在揭开宝珠的盖头后,就有些错不开眼了。今日的宝珠很美,与平常的装束很是不同。礼服是正红色的,华丽异常,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如丝绸之光滑,芦苇之柔韧!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

“小嫂子生的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一声爽朗的笑声飘进宝珠的耳里。宝珠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十一妇人,站在一群贵妇中,也是不显。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想来是江府的内眷之一了。

在喜婆的唱词中,宝珠吃了丫鬟端上来的半生饺子,房里看热闹的人起哄,“生不生?”

“生。”很是艰难的吐出这个字。宝珠愤愤地想,这是谁最先发明的整人法子啊,这要真是一个土生土长的闺秀,还不得懦懦半天才说出口的。

江简牧看到宝珠那颇不自在的神情,将那些起哄的人都赶了出去,让他们去前厅喝酒。毕竟宝珠是继室,江简牧的年纪也放在那儿,众人亦不敢再闹,就都退了出去。

喜婆在江简牧将人都赶出去了,不慌不忙的进行着他的工作。她将新人的喜服扣成了一个死结,还用力用手拽了拽,确保不会松落。“老爷,夫人,相亲相爱幸福永,同德同心幸福长。”喜婆做完这一切,就对着江简牧和宝珠行了一礼,就告辞了。

这是,新房里也就是剩下一对新人,还有宝珠的丫鬟芦笙和雅筝。

江简牧不说话,宝珠更是没什么话要说的,芦笙和雅筝则是充当着透明人,新房里只听见呼吸声。

良久,身为男人的江简牧发话了。“我还要去前面敬酒,你先在这歇息一下。”说完就自己弯腰解开了被喜婆绑在一起的衣袍,临出门前,又吩咐了芦笙和雅筝照看好宝珠。

“郡主,累了吧?”江简牧一出房门,雅筝就上前提宝珠捏了捏肩膀。

宝珠哀嚎,头上这凤冠上面珠宝也真是多啊,又是纯金打造的,怕是有五斤之多的。宝珠就顶着这么重的凤冠,还不算发髻上的饰品的。“写别忙活,你家郡主我的脖子都要被压垮了。”宝珠现在就想将凤冠取下的,还不是一般的重啊。

雅筝失笑,仔细将宝珠头上的凤冠取下,放在花梨木的圆桌上。

芦笙已经倒好了一杯水给宝珠,宝珠接过一口喝了。这一天还真是折腾的,嗓子眼都冒烟了。“盛嬷嬷他们呢?”

“盛嬷嬷带着瑶琴和陶笛去整理郡主的嫁妆了,今天虽说忙乱,但也要先将那些嫁妆入库上锁的。嬷嬷不放心,自己带着人过去了。”雅筝将凤冠放好,转身就听见的宝珠的问话。

呃······这江府的人口远比路府复杂多了,宝珠又是续弦,盛嬷嬷不得不防范着一些。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宝珠这时是真的饿到不行了,刚才还有仪式没完成,宝珠一直提着心的。这会,一放松下来,顿时就觉得饿死了。

芦笙这丫头,自己平时就是爱吃的。“郡主是不是饿了?”

宝珠一听这话,眼睛一亮,就知道有戏了。“你有法子?”

“没有,不过从府里出来时,奴婢怕郡主会饿,就在身边偷偷藏了几块糕点。”芦笙老实的说着。新娘是不能吃东西的,一来婚礼仪式繁琐,怕到时内急;二来也没有时间留给新娘吃食物;三来从来就是成亲这天,新娘不吃东西的。

宝珠接过芦笙递过来的如意糕,小口小口吃起来。虽说是饿极了,但是从小的规矩礼仪熏陶下,宝珠还真做不出恶鬼扑食的动作来的。

雅筝又倒了一杯水给宝珠,以防宝珠吃得急了,噎到了。三小块如意糕下肚,宝珠才觉得不是那么饿了。

芦笙见宝珠不在吃了,疑惑道:“郡主,怎么不吃了?”

雅筝无奈,这芦笙怎么还这样的。“郡主已经吃了三块了,要是再吃的话,就饱了。一会,姑爷就会回房,那时郡主吃不下了怎么办?”

“哦。”芦笙这才记起还有这一茬的,洞房之前,新郎新娘还是要和合卺酒的。“嘻嘻,我这不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的,雅筝你脑子转得快,算账又是好手的,当然不能跟你比的啊。”

宝珠也会心的笑了,芦笙在对这方面,还是有点欠缺的,毕竟四个大丫鬟之中,她年纪最小。不过领悟力很快,只要跟她说了,她下次绝对会做的更好的。

第六十一章 成亲(五)

“郡主,刚才进来时,我看到了太**里的严嬷嬷,还有另一个嬷嬷,不过我不认识。”雅筝想了一下,觉得这事还是告诉宝珠的好。本来在江府的后院,出现风逸殿的嬷嬷,就是一件不寻常的事了。

宝珠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了。“嗯,知道了。你们就当没有看见,这事不用管了。”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芦笙和雅筝还是齐齐应诺。

宝珠起身,在房间里踱步。“这江府到底不是路府,咱们新来咋到的,一切多看多听,切莫像以前一般,随意惯了。这话待会你们下去,也告诉从路府跟随我来的人。”

前厅的热闹影响不了宝珠的脑子,她再次梳理了一遍脑中的信息,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是自己疏漏的。江府现今生活的就有三房,江简牧的四弟江简泰一房目前不在丰城,而是在并州担任刺史,相当于宝珠前世的一省省委书记。

结合近几日的朝廷邸报,孝惠帝为了立太子一事,正在一步步布棋,已经接近尾声。只怕不出月余,这太子就会确定下来的。只是,宝珠自己也是这棋子中的一颗。宝珠只能这样自我安慰,能被孝惠帝看中当上棋子的,无一不是大官,跺跺脚都成影响政局的。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何其有幸成为其中之一的。

宝珠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芦笙和雅筝就站在一边默不出声。两人都知道,宝珠在思考问题之时,是不喜欢被人打扰的。宝珠思考了很久,想来爹娘早已经知道了,却没有跟自己说。他们还是疼爱的自己,不想让宝珠为难的。

六月的天,本来就黑得比较晚。酉时正左右,江简牧在小厮的搀扶下,回到了新房。原本还是醉眼朦胧的江简牧,一进了新房,就立时清醒了。打发了小厮和宝珠的两个丫鬟,又吩咐了下人端上了夕食。

本来在江简牧进来时,宝珠看他那样子,还担心不已的。这照顾醉酒的人,她可不擅长的。江简牧径自走到花梨木的圆桌前坐下,看到宝珠还站在房门口。“你就打算在那杵着来了?”

宝珠这才走到圆桌的另一边,坐在了江简牧的对面。

“你不奇怪,我怎么这是就进来了?”江简牧精神很好,看着已经摘下凤冠的宝珠。

宝珠摇头,她还是真不知道的。按说,就算这时,他也应该在前厅敬酒的。毕竟那么多宾客的,一圈走下来,也要不少时间的。宝珠知道江简牧问的不是为什么装醉酒,江简牧毕竟是有功夫在身的,若是自己不愿意,怕是很难醉倒的。

看到宝珠这样一副样子,江简牧气急。他刚才在前厅敬酒,心里就担心在房间的宝珠,新娘不能吃东西的,刚才那半生的饺子,江简牧看宝珠也就是小咬了一口,很是克制自己再吃的。就知道她饿了。再将一些避免不了的客人敬了一圈后,江简牧就借口醉了,不胜酒力,让小厮搀扶回来。

平时了解江简牧的几个老友,是知道江简牧的酒量的。临走之前,一个个脸上那戏谑的神情,让江简牧老脸一红。亏的本身也喝了许多酒,面上已经潮红了,看不出来。不然,江简牧还真想找块豆腐的。

为了宝珠这个丫头,他可是舍了这张老脸了。本来还有人要过来闹洞房的,都叫江简牧赶了回去。这丫头,可倒好,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不是饿了吗?这怎么不吃了?”江简牧一看宝珠还在那杵着的,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宝珠下意识的点头,“哦。”话一说完,宝珠就觉得纳闷了,什么时候她这么好说话了,很想反驳回去的。可是一看江简牧那样,顿时就焉了,老实地抓起筷子,往嘴巴里塞食物。还别说,这江府的厨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起码第一次吃的宝珠就觉得很好吃。

宝珠现在夹着的就是清炒丝瓜,丝瓜被切成长短相同的小方块,颜色鲜艳的。宝珠吃的挺高兴的,虽说刚才吃了三块如意糕,不是还没饱的。“你不吃吗?”

江简牧只是举着烫金木槿花的茶杯,喝着茶。“饱了!”有点赌气的意味。

宝珠就觉得奇怪了,按说新郎在前厅敬酒时,也不怎么吃到食物的。宾客太多,一圈下来都费时间的,哪有时间吃东西的,怎么就会饱了?

江简牧见宝珠那迷惑的神情,好心的给解惑了。“气饱了!被一个没良心的丫头,气得胃疼,哪还要吃的?”

“你不会此时回来,就是为了让我吃上东西吧?”宝珠有点明白,为什么生气了。

江简牧有种当场被抓现形的尴尬,不过人这么多年的经历摆着,脸上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的。只是宝珠不明白的,就算如此,他在生什么气?难道好好在房间里呆着的她,这样还惹到他了?再说了,宝珠心里嘀咕,她也没让他这会回来了,不是还可以继续喝他的酒的。

宝珠认命地起身,夹了一些新鲜的蔬菜放在江简牧面前的定窑竹丝刷纹白瓷碗里。“光喝茶水不好。刚在前院,你应该喝了很多酒,这会又光喝茶,伤胃。”宝珠内心里的小人,垂头丧气的,怎么就这么没骨气的。

江简牧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只是正忙着夹菜的宝珠没有看到。等宝珠再次坐回凳子上时,江简牧已经挟着筷子,夹进嘴里一片黄瓜了。“你平时都是吃素?”

因看到宝珠不管是自己吃的还是夹给他的,都是一些时令蔬菜,才这么问的。“不是的。天气热了,晚上我一般都吃得很清淡。你要是不喜欢,我给你重新换。”宝珠准备起身,重新夹一块八宝珍鸭。

“夏天晚饭吃清淡一点也好,养生。”江简牧轻飘飘的一句话,叫正夹了一块八宝珍鸭的宝珠的手,顿在了半空,进退不得的。

江简牧伸出手,从宝珠的筷子上接过八宝珍鸭,慢慢了吃了下去。宝珠气急,这人怎么这样欺负人的,以前还觉得是个君子的。宝珠怏怏地放下筷子,赌气似的不再说话,只是埋头吃饭。

江简牧失笑,发脾气中的宝珠,小脸红扑扑的,对着碗里的蔬菜,就像跟它们有仇,使劲了力气在吃。江简牧也不理她,自己动手吃着,还真是饿了。一时间,只能听见碗筷碰撞的轻细声音。

待到宝珠吃了有八分饱之时,就不再吃了。对面的江简牧也放下了手上筷子,宝珠见了随即也放下筷子。等候在门外的下人,在得到指示后,进来收拾了一番。

六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了,江府的下人早已经准备好了洗澡用水。看着忙进忙出的下人,宝珠沉默以对。这能不能自己先去洗啊,宝珠很不习惯新娘的浓妆艳抹,而且发髻上的发簪也挺多的。刚才也就是拿下了凤冠,现在头上还有许多首饰的。

“你先进去梳洗一下吧,也累了一天了。”不成想,江简牧似乎听到了宝珠心里的声音。宝珠也不矫情,今天确实是很累的,光是磕头都不下百个的。将发髻上的首饰都摘下来,放在梳妆台上,就进了洗漱间。

宝珠没有看到,江简牧在看到宝珠走进了洗漱间,脸上的神色陡然沉了下来。今时今日的江简牧,很不喜欢被人逼着做事,当初娶宝珠是一件。只怕,今日之后,宝珠的处境会更艰难吧?

泡在木桶里的宝珠,这时的心情是复杂的,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拖一分钟是一分钟,直到身上的皮肤就泡红了,宝珠才从木桶里出来。磨磨蹭蹭的,直到看到早已准备好的放在洗漱间的衣服,宝珠觉得很无语,肚兜上绣着的竟然是麒麟送子图。宝珠真不想换上这一件的,只不过先前绣着的喜鹊登梅图的,已经湿了,这会肯定是不能穿的。

在洗漱间了花费了半个时辰时间,这已经是宝珠所能呆的最长时间了,平时洗个澡,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直到宝珠觉得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也认为心理建设的防线够坚固时,这才一步一步走到卧房。

江简牧坐在圆桌旁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是没有发现宝珠已经出来了。

“我好了,你也进去梳洗一下吧。”江简牧这才回神,只见宝珠那乌黑细致的长发,披散在双肩上,一直垂到腰际处,发梢处还残留着晶莹的水珠。一缕潮湿的长发,还贴在面额上,小小的红唇与刚沐浴后粉色的皮肤,更显分明。身着大红色的蚕丝中衣,如水的眸子含笑含俏含妖,嘴唇微张。宝珠可能并没有觉得自己现在这模样,有多么勾引男人,牵动男人的神经。

江简牧只是嗯了一声,就进了洗漱间。宝珠坐在梳妆台前,拿了一块大大的干毛巾,努力绞着自己的长发。尽管容貌一般,但是让宝珠欣慰的是,因着空间的关系,她的头发又柔又顺。瑶琴每次梳头都会抱怨,头发太顺太柔,不好插头饰的。

第六十二章 成亲(六)

江简牧不像宝珠那样拖沓,这不到一炷香时间,已经出来了。背对着他的宝珠,这是正在努力将手伸到脑后,绞干着长发。胳膊举到脑后,无意中,就将腰上一小段肌肤露了出来。封建的等级制度,早就将宝珠给同化了。这平时,绞干头发,自是有丫鬟做的,只是今天,得自己动手了。

突然,手上一空,宝珠正欲转身。“就这样坐着,别动。”江简牧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宝珠手中的毛巾,已经被江简牧拿到了。他正在帮宝珠绞着头发,看着娴熟的动作,想来平时常做的。

堕落啊,宝珠一个在前世那独立自主理念深入人心的社会生活了将近三十年的人,能不脸红吗?有了江简牧的帮忙,宝珠的头发,不一会儿功夫,就干了。江简牧拿过梳妆台摆着的象牙梳,轻轻地替宝珠理顺这些发丝。

“我自己来吧。”都让江简牧做了,这样也不太好。只不过江简牧没有听进宝珠的话,仍然在那梳理着。

从镜子里,宝珠可以见到,江简牧的神情,像是在思考了什么事,手上也只是机械地动了。那脸上的纠结,就可以看出,他似乎要做一个决定,只是还没想好。宝珠不在打扰他,眼睛盯着镜子中的江简牧,细细看着。

不可否认,江简牧年轻时是一个俊男。就是如今,双鬓处细小的白发,也掩盖不了他的光华。乌黑深邃的眸子,泛着琉璃色的光芒。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形,无一说明着高贵和优雅。岁月对他很是优待,除了那几丝细小的白发,下颚的胡须,看不出沧桑的痕迹。宝珠觉得,就她这样的,站在一起,完全就是南辕北辙不搭调的。

心里轻叹一下,为什么让她生活在这一群人之中,从来都是被耀眼光芒遮挡下的那一个啊。还好,这些年看多了,免疫了,习惯了,无奈了。

放下手中的象牙梳,江简牧扶起宝珠,“去那边坐吧。”

两人来到圆桌前,宝珠这才发现,青花瓷的酒盅里,已经倒满了酒水。想来,这应该是刚才宝珠在沐浴时,江简牧就倒好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合卺酒啊!酒盅里的酒水,在烛光下水光粼粼的,有着别样的魅力。

“你应该知道,这就喝下去后,接着会发生什么。你娘应该告诉过你。”江简牧没有动,宝珠更是不会动的。

宝珠点头,不说路夫人昨天已经特意告诉过她,单就是这是江简牧特意的说明,宝珠也知道的。

江简牧认真地看着宝珠的眼睛,“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不可挽回。你想好了吗?”

宝珠知道,江简牧问她,有没有准备好将自己交给他。其实,刚才芦笙告诉她,风逸殿来了两个嬷嬷时,宝珠就知道,无论如何,都是避免不了的。如前世的,划破手指掩盖过去就行的。宫里的嬷嬷都是经验丰富的,不是说滴几滴血就能解决的。

况且,今日江简牧若是不碰宝珠的话,宝珠在这江府的后院,就不容易生活下去。一个连丈夫在新婚之夜,都丢弃的女人,光是私下的闲话,就不是宝珠所能承受的。命好一点的,在江府的一个院落,安静地老死;命不好的,只怕丢了性命不说,还会连累到娘家。东朝对女子优容,但是大家族自有大家族的规矩。

宝珠再次点头,无论嫁给谁,都会有这一天的。宝珠这辈子,是不能和离的,就算是死,也是要入江家祖坟的。况且,在封建礼仪下,宝珠必须生下男孩,才能过得好。既然已经将江简牧定位成合作伙伴,合则双赢。再者宝珠也没有守身如玉的想法,这辈子,除了江简牧,她都不会有其他男人了,还未谁守身的。

当初宝珠过不了的是心理关,是人伦道德关。她无法转换身份,江世伯,世侄女,让她觉得心里很有障碍。给她时间,她是能适应的。只是宝珠毕竟有着前世的记忆,江简牧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她更容易接受。江简牧则未必!

看到宝珠再次点头,江简牧叹息,“你不后悔?”

宝珠不知道江简牧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她必须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我不后悔!”宝珠坚定地目光看着江简牧,“你我已经拜过堂,不管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我路宝珠,只是你的妻子。”

江简牧不是没有听出来,宝珠的话里,还是有着无奈的。只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翻开了这本叫江简牧的书籍的第一页。

江简牧拿起桌子上的酒盅,一杯递给了宝珠,一杯自己端在手里。两人右臂交缠而过,饮尽酒盅的酒水。合卺酒不仅传达了夫妻二人从此合为一体,永不分离的寓意,还有一层更深的含义,寓意着夫妻二人从此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东朝的合卺酒,都是果子酒,酒精度很低,味道鲜美可口。就算是再不会喝酒的新娘,也不会有事。

各自放下手里的酒盅,两人相顾无言。尽管心理建设充分,事到临头,宝珠颇不自在的。“得罪了。”宝珠还在奇怪江简牧怎么突然来上这么一句的,人已经被打横抱起。习惯性的,宝珠自然而然地就环上了江简牧的脖子。

江简牧抱着宝珠来到黑黄檀拼香枝木花板的千工拔步床,小心翼翼地将宝珠安置于上,又放下床幔。在床幔缓缓落下时,也不见江简牧有何动作,花梨木的圆桌上的烛光就熄灭了,只剩下龙凤呈祥的喜烛还在发着晦涩不明的光。

宝珠睡在了床的里半边,在被放到拔步床上,宝珠的身体就一直紧绷着。江简牧躺下后,并没有什么动作,一动也不动。随着时间的流逝,宝珠绷紧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宝珠侧着头看了一下,只见江简牧双眼紧闭,呼吸均匀,想来已经是睡熟了。宝珠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在担心明早之后的事了。

轻轻地拉过脚边的薄被,宝珠将颈窝埋进去,闭上眼睛,准备睡觉。这时,一双大手揽上宝珠的腰肢,用力一拉,宝珠就被带出了被子,撞进了江简牧的怀里。被圈在怀里的宝珠,头皮恰巧顶在了江简牧的下颚,鼻息间全是男人沐浴后的清新味。

轻轻地将宝珠的头颅从胸前拉开一点距离,在昏暗的烛光下,江简牧只瞧见宝珠那茫然的大眼睛。由于距离很近,江简牧都可以瞧清楚宝珠有几根睫毛。

“我······”宝珠说不出完整的话,感觉舌头都打结了。江简牧伸手左手的食指,轻放在宝珠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嘘。”宝珠微仰着的头,瞧见的就是那深不见底的眸子。蓦然的,宝珠就放松了心理,将自己完全交给江简牧。她相信这个男人,没有理由,只是这一刻就信了。

江简牧的唇落在了宝珠的额头上,眉毛上,鼻尖上······一路向下,被子里的手也不老实,已经将宝珠的身子摸了个遍。而后,就是疾风骤雨的吻如雨点般落在了宝珠身体上每一处,宝珠完全就懵了,直到一阵尖锐的刺痛将她拉回了现实。

疼,很疼,很疼很疼!宝珠的指甲深深嵌进了江简牧后背的肉里,眼角无声地留下了泪水。江简牧没有再动,只是用唇吻过宝珠的眼睛,吻走了宝珠的泪水。直到宝珠适应了,他才开始动作。

严府枫园,严平枫喝的是酩酊大醉,桌子上,凳子上,地面上,到处散落了空着的酒坛。已经躺在床上的严平枫,口中还喃喃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仔细听,可以听出是宝珠二字。玉婷公主坐在床前,看着沉睡中的儿子,脸色苍白的吓人,白色的长袍上,有着一块吓人的血迹。

“冤孽啊,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的?”玉婷公主拿了锦帕,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转过身,又恢复了一贯的严肃面容。目光威严的扫过屋子里的一众下人,盯得那些下人是大气都不敢踹一下,生怕激怒了当家主母。

“今日之事,若是谁私下议论或是传出半点风声,直接杖毙了。”玉婷公主较好的面容,可是出口的话语竟是这般冷冽。儿子在宝珠大婚的日子,喝到吐血,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不说其他,皇兄就第一个饶不了自家。

睁开朦胧的睡眼,一时间宝珠还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的。这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闺房,完全陌生的感觉。

“醒了?”江简牧在看见宝珠睁开眼睛,就含笑着问她。

宝珠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怎么说着的。早晨醒来时,宝珠发现自己蜷缩在江简牧的怀里,顿时大窘,用力扯过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退到拔步床的最里面,这样才觉得安全。

宝珠的这一幼稚的动作,顿时让江简牧哈哈大笑了。

第六十三章 姨娘

“你笑什么?”宝珠怒视着江简牧。

江简牧反而笑得更大声了,知道宝珠脸上出现恼怒的神情,他才停止了笑声。“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你,很美!”

宝珠的脸刷一下,红透了。哪有人这样的?

江简牧的心情不错,昨晚宝珠的反应全是青涩,不像他的妾室那样。可是江简牧不知道怎么了,偏偏就对宝珠的身子迷恋了。因着宝珠是第一次承欢,他不敢使自己太过放肆,就怕在宝珠的心理上留下阴影。

等候在门外的丫鬟听到江简牧的笑声,“老爷,郡主,可是要起了?”

宝珠一听到叫起的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她刚才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上,三三两两的都是欢爱的痕迹,这叫宝珠如何见人啊。

大概是知道宝珠的想法,江简牧伸手一带,宝珠再次撞进了江简牧的怀里。“傻丫头,男欢女爱是天经地义,没什么好见不得人的。”

宝珠干脆将头埋在江简牧的胸前不动了,“可是这样子多羞人啊!”低低的声音从胸前飘出来。

江简牧又想笑了,不过看在宝珠那么窘迫的份上,怕再次笑了,真的惹怒了宝珠,只是憋得相当辛苦。

江简牧将宝珠从自己的胸前拉开,正视着宝珠的眼睛,“一会儿还要见见府里的人,你要是再不起的话,可就要迟到了。”

宝珠发现江简牧在说着话的时候,眼神总是往下瞟。低头一看,大窘,本来被盖在身上的被子已经滑落了,露出了半裸的身子。“不许看,把眼睛闭起来。”宝珠恨死了,怎么今天就这么倒霉的。

江简牧还真的将眼睛闭上了,可是嘴角那止不住的笑意,泄露了他的心情。“就算眼睛闭上了,可是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看了遍了。”

宝珠咬牙,抡起小粉拳就在江简牧的胸前捶了几下。就宝珠那力道,无异于给江简牧饶痒痒的。不过江简牧可不敢表现出来,一把抓住宝珠的柔荑,还很配合地说:“为夫已经知道错了,夫人可否饶了为夫这一次。”

“扑哧”,宝珠笑了,她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好吧,这次就算了。”宝珠也是端着架子再说的。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门口等候着的丫鬟,一边是宝珠带过来的,陶笛和瑶琴;一边是江府的洗笔和洗墨,四个人听着屋子的笑声,想法各异。陶笛和瑶琴觉得,郡主和国公爷相处的挺好,提了一整夜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原处。洗笔和洗墨则认为,新夫人很得老爷欢心,以后势必要小心伺候着。

“屋外的进来伺候起床吧!”江简牧吩咐着。原本就等候着的四人,鱼贯而入,开始伺候各自的主子。

昨夜欢爱的痕印,清晰地留在了宝珠如玉的肌肤上。在瑶琴和陶笛伺候宝珠穿衣梳洗时,宝珠都不敢看她们的眼光,心理建设不过关啊。好在脖子上只一个吻痕,陶笛用了厚厚的粉都没遮住。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从首饰盒拿了一串硕大的珍珠项链,才勉强盖住。

宝珠剜了一眼已经收拾妥当,正悠闲坐在凳子上的江简牧。若不是他,宝珠也不至于如此的。今日要见府里的内眷,瑶琴给宝珠选的是大红色的暗花云锦裙,发簪是一只檀香木做的,垂着一颗浑圆的珍珠,加上红翡翠滴珠耳环,刚好和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配成套。等到两人梳洗完毕,收拾妥当,宫里过来的严嬷嬷就进来收锦帕了。

严嬷嬷仔细眼看了落红的锦帕,又和宋嬷嬷对视了一眼,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最后才郑重将锦帕放回黑色的匣子里。宝珠觉得这没有**了,这样私密的事还要报进宫里给太后皇上知晓,突然就觉得很是委屈,亦是很难堪。

桌子下握紧了拳头,怕一个忍不住,上去给那两个嬷嬷一巴掌的。这时,宝珠的手被另一只大手抓住了,很是自然地掰开了宝珠紧握的指头,十指紧扣。是江简牧,他微笑着看着宝珠,只是眼里划过一闪而逝的冷光,快得宝珠以为看错了。

等到江简牧和宝珠,来到餐厅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点。

因着这桩婚事的特殊性,宝珠有没有婆母要伺候,因而,宝珠就需要先见了江简牧的几房妾室,而后再去花厅见府上的其他人。

江简牧现今还有四房妾室,分别是着水绿掐花丝裙的梅姨娘、着烟云蝴蝶裙的卫姨娘、着芙蓉色散花裙的姜姨娘以及着烟霞马面裙的丁姨娘。

梅姨娘是自小伺候江简牧的,后来云氏进门后,就被收到了房里。生下庶子正哲后,被云氏抬为了姨娘。

卫姨娘是当年江老夫人,也就是江简牧的生母面前的丫鬟,被江老夫人赐给了江简牧,直接开脸成了姨娘。

姜姨娘是江简牧从利州带回来的,回到江府时已经怀了孩子,当年的江老夫人见大儿子子嗣单薄,就接纳了已经有了身孕的姜姨娘。后来生了女儿,云氏死前才被抬了姨娘。

丁姨娘的父亲当年还是一个小小的功曹时,为了搭上定国公府的线,就不惜余力使了个法子,将女儿送了进来,如今已经爬到了礼部计史的位上。这几年,江简牧去的最多的院子,除了已死的云氏,就是丁姨娘了。

从几位姨娘的着装就能看出来了,丁姨娘的烟霞马面裙,不细看,就是红色的。这是想给宝珠下马威,还是告诉宝珠,她才是江简牧宠爱的女人。

四个姨娘依次给宝珠敬了茶,宝珠将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给了她们。见面礼都是镂空的绕金手镯,只是上面的花样不同。

轮到丁姨娘时,江简牧被宝珠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盯得发毛,只得握拳咳嗽。丁姨娘并不是一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次见宝珠时,就着了烟霞色的衣服,还是当着江简牧的面。

身为正室夫人,宝珠自然是有的法子让丁姨娘有苦说不出,但是不是今天。今天并不是一个好时机。尽管宝珠不在意江简牧有多少女人,但并不表示宝珠能容忍这些女人挑战她的威信。要想在后宅生活得好,软弱绝对不可行。宝珠暗暗记了下今日这一笔。

江府的规矩,姨娘每日都是要给正妻请安的,伺候正妻梳洗用膳的。不过宝珠不喜欢这些人在自己眼前晃悠。“今日老爷在也这边,我就先说一件事。我吃饭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日后你们也不用在一边布菜。”

此话一出,四位姨娘都惊异。伺候正室夫人,那正是体现正室夫人权威的一个方法。丰城其他各府也没有先例的,就连当初的云氏,也是以此来彰显地位的。

“姐姐,我等伺候老爷和姐姐是分内之事的,您这样做,再各府也没有先例的。”丁姨娘第一个跳出来。每月有半个月的时间,江简牧是要歇在嫡妻这边的,剩下的半个月,扣除江简牧歇在前院的日子,四个姨娘再平分。这分到每个姨娘房里的,就少得可怜了。

梅姨娘因为年纪大了,姿色也不在,争宠的心也少了。可是这新夫人一来,就剥夺了她每日见到老爷的机会。“是啊,夫人。这样一来,我们虽是清闲了。可这话若是传了出去,知道的会说夫人体恤,不知道的,还指不定怎么乱嚼舌根的。”

梅姨娘这话说的,暗讽宝珠这刚一嫁进江府,就霸着老爷了。连每日他们在吃饭时,跟老爷亲近的机会都不放过。

卫姨娘一听也急了。她是当年江老夫人屋里的丫鬟,后来生了庶子,日子也过得顺遂。只是这正哲无意做官,只想当个富贵闲人的。卫姨娘就这一个儿子,哪能就这样让他胡闹。想着每日见到江简牧,还能时不时提一下,老让老爷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庶子的。

只是姜姨娘没有吱声,宝珠对那个一直盯着面前茶盏的姜姨娘看了一眼,饶有兴趣了。

由着那几个姨娘在下面分说,宝珠也不打断,只是认真的倾听着。一边的江简牧也是,只是耷拉着眼皮,貌似已经睡着了。

“我在路府也是随意惯了的,府里的人也都知道,平时也就是我的奶娘和四个大丫鬟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打小就这样,已经习惯了。这要是换了各位姨娘吧,你们都比我进府早,伺候老爷的时间也长。”宝珠笑眯眯的。要见江简牧可以,在她还没有生下江府的子嗣之前,是绝对不能让她们近身伺候的。就算日后有了孩子,也不需要。正室的地位,并不是体现在这里的。

一边的江简牧听着宝珠这话,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丫头记仇着的。

宝珠将皮球踢到了江简牧那里,“老爷,你说我这样做,还可以吗?”一脸的我这是为了你的几位姨娘好,都不用他们伺候,你是不是要感谢我来着的样子。

江简牧不能在当透明人了,“夫人既然如此说了,就照做好了,也是替你们着想了。”

第六十四章 投胎是个技术活

江简牧都没意见了,她们再有意见又有什么用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老爷现在这心,全是偏在新夫人那里的。

宝珠第一次和江简牧的妾室过招,完胜。四个姨娘,丁姨娘最先跳出了,其他三个目前还看不出什么来的。不过既是在这江府生活,总会知道的,宝珠不急。

这打发了姨娘,宝珠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一会,还有一大堆的人要见的,饿着肚子,可不是战斗的好方法的。

江简牧真是没想到,宝珠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凭的放弃了自己应得的权利。可是从另一方面来看,宝珠并不在意他江简牧,只是安心的过着她自己的日子。江简牧知道,宝珠的很多想法跟别人不一样。看着优雅吃着早餐的宝珠,江简牧只能在心里叹息了。

江府的大厅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三三两两的,都在小声谈论着,他们都在等待着宝珠的到来。

“五妹妹,大伯母是大嫂的表妹,在大嫂那我曾经见过一次的。上回的茶花宴,回来后,你还求大伯,坚持这门婚事的。”这是江府二房的女儿晓琪。自己的父亲是庶子,早年有去世了,养成了晓琪弱弱的性子。

这时在晓琪旁边的晓娅也凑过来,“在大嫂那,我倒是没有见过的。不过听说,大伯母很得太后娘娘的宠爱的,三五不时就会被太后宣进宫里小住几日的。”晓娅是三房的嫡女,三房只得这一个女儿,平时也就娇宠了些,性子也泼辣。现在还在江家的女儿中,除了晓涵,也就数她身份最高了。

晓涵打量着她的这些姐妹。晓琪探究的眼神,晓娅羡慕的神情。晓涵的身份自是尊贵不提的,除了四叔的女儿,也在并州的七小姐晓茹和自己已经出嫁的大姐晓悠,在整个江府里,她就是凤凰的。

因着宝珠和江简牧已经拜过了天地,晓涵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称呼她路六小姐或是宝珠,但是若是叫母亲的话,她也喊不出口。“我求爹,那是为了咱江家的声誉着想。不能让人说,咱江家落井下石,小人行径。至于宫里的事,那不是我们能够置喙的,六妹妹这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对太后娘娘不满的。”

六小姐晓娅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只是想说明一下,宝珠的受宠,怎么到了晓涵嘴里,就成了对太后的不满了。就是借她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啊。“五姐姐说笑呢,我那就是羡慕大伯母。大伯母跟我们差不大年纪,已经是一品国夫人了。”

晓娅这时提这个,就是刺激晓涵的。晓涵的生母,云氏生前也是一品诰命夫人,那还是父亲当年的军功换来的。云氏作为江简牧的原配,又是一品国夫人,也就是注定了江简牧的继室,在云氏面前都得执妾礼的。

皇上也知道,将宝珠赐婚江简牧,已经是上了两位重臣了。为了在这上面有所补偿,宝珠的命妇品阶也是一品国夫人。而且,宝珠在出嫁前,还是被赐予了封号的皇室郡主,这样一来,就稳压了云氏一头。若不是云氏是原配,只怕见到了宝珠都要行礼的,而不是现在宝珠执了平礼就行了。

“投胎是个技术活的,有人生来就是富贵命,一辈子不愁吃喝的。有些人就不一样了,谁叫托生的肚皮不行的。”晓娅说的是事实,可是晓涵并不会就这样服输的,给了一颗不软不硬的钉子。

晓娅虽说是嫡女,但是其父亲江简畅是庶子。当年江简畅的姨娘和江老夫人是明争暗斗的,江老夫人一直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后来,老国公爷先一步走了,江老夫人更是不遗余力的打击三房的。

晓娅脸色涨红,“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有憋出一个字的。

“五妹妹、六妹妹,今日大家聚到一起,为了就是拜见大伯母的。大家都是姐妹,处在一块也热闹些,没的为了一些小事伤了和气的。”晓琪戏看完了,就站出来,和稀泥了。

这边姐妹三个,唇枪舌剑,互不相让的。世子爷那边则是另一番景象的。

今年才三岁的惜彤,是大少奶奶林沛萱的长女,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拉着林沛萱的手,直晃悠。“娘,娘,哥哥瞎说,他欺负惜彤。”

“娘,我没有。”一边的宏辉无奈,这个妹妹可会告状了。

林沛萱好笑地看着女儿,长子宏辉哪敢欺负这个鬼精灵的,她不欺负宏辉就不错了。也不知道小丫头脑子里想的什么鬼主意,经常是弄的宏辉有苦难言的。“哥哥怎么欺负你了?你是不是又将小人书藏起来找不到了,就硬说哥哥藏的?”

小丫头不高兴了,“才没有的,今天不是小人书哟。哥哥刚刚跟我说,以后不能喊宝珠姨姨了,要喊祖母。可是,娘。为什么啊?宝珠姨姨从来都是惜彤的姨姨啊,而且祖母不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不回来了吗?哥哥骗人,宝珠姨姨祖母就是祖母了?”

望着女儿一脸迷惑不解的纠结着的小脸,林沛萱知道,这个问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一听妹妹惜彤这一连串的为什么,宏辉撇嘴,怎么就记不住的,已经跟她讲了很多遍了。小丫头就是固执地认为,宝珠姨姨就是宝珠姨姨,祖母已经不在府里了。

世子江正浩看着小丫头那纠结的神情,于心不忍,一把拉过了惜彤。“惜彤是不是很喜欢宝珠姨姨啊?”

小丫头用力的点头,“嗯,惜彤喜欢宝珠姨姨。宝珠姨姨身上可甜了,惜彤可喜欢了。”

江正浩不赞同的看了一眼妻子,女儿已经三岁了,是该请个先生了。人怎么会是甜的呢?这还真不能怪林沛萱的,宝珠身上有空间的味道,一种淡淡的花香味,甜甜的。宝珠每次来,惜彤都像八爪鱼一样粘着她的。宝珠也不明白,别人都闻不出的甜味,只有惜彤每次都说甜的。

“你不是很喜欢宝珠姨姨做的点心吗?”江正浩的神情,十足就是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的。

惜彤一听到自家老爹说起宝珠做的点心,两眼顿时发光了。“嗯,姨姨做的点心,惜彤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而且很好吃哟。”说着,还不忘用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

“那么惜彤想不想以后天天都吃到宝珠姨姨的点心?”鱼儿上钩了,江正浩的余光瞥到妻子一脸不赞同的神色。

惜彤摇摇头,“可是姨姨都不怎么来的,怎么才能天天吃到好吃的点心?”

“哥哥不是跟你说了,以后不能喊姨姨的,要喊祖母。只要惜彤乖乖地喊宝珠姨姨为祖母,不光祖父会高兴,姨姨也会高兴,那样惜彤就能天天吃到好吃的点心了。”江正浩自己都被那段话绕糊涂了,别指望女儿能够明白了。一边的宏辉,见自己老爹这么不靠谱,这样诱拐妹妹,朝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人是他爹吗?

惜彤没搞明白爹爹那段话的意思,哥哥说因为宝珠姨姨跟祖父在一起了,所以就要改口叫祖母。爹又说叫宝珠姨姨祖母的话,祖父会高兴的,自己也可以天天吃到好吃的糕点。可是为毛现在哥哥再翻白眼,娘亲脸上的神色也是怪怪的。

惜彤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求的爹的保证。“惜彤只要今后喊宝珠姨姨祖母,就可以每天吃到好吃的糕点?”

江正浩看着女儿一脸的馋样,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的。这几块糕点就让惜彤改变了立场的。惜彤见到爹点头了,顿时就不纠结了,反正吃到还吃好看的糕点就可以了。很多年后,惜彤想起今日的经历,都觉得自己家老爹太不靠谱了,怎么能够那样做呢?害她一直被笑了很久,尤其是无良的娘亲和大哥,当年他们可是在场的啊。

江简畅的妻子葛氏,就是昨天在新房见到的那个爽朗的妇人,这会正在和寡居的二嫂韩氏说着悄悄话的。“二嫂,你说这小嫂子,年纪轻轻的,跟晓涵都是同年的。大哥也真下得去手啊?”

后宅没有秘密,哪怕是藏得在严实,也有纸包不住火的一天的。新嫁娘的落红锦帕,是女子婚前贞洁的明证。这宫里的嬷嬷,一早就回宫复命了,后院的人又有几个不知道的。

“三弟妹,这是大哥和大嫂的事!”韩氏是一个三十五六左右的妇人,丈夫的早逝,只留下了一个女儿,平时也是深居简出的。女儿也叫教的懦弱的,完全没有嫡女应有的风范的。

葛氏就讨厌韩氏这样一幅蓦然不在意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管的。“二嫂这话说的,只怕这后院之中,没有什么是二嫂不知道的吧?”装什么清高的,芯子里早就坏了,别以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的。葛氏嘴角挂着不屑的笑。

韩氏看了一眼弟媳,“我只想将晓琪带大,找个好人家,其他的都不重要。”只是偏过脸庞的眼睛里,一道狠光瞬间消散。

第六十五章 见面

“前儿个,在二嫂的屋里看见了攒心梅花的络子,还真是漂亮的。二嫂的手艺真巧,我也想学习的。二嫂啥时空闲了,我去你那屋学的?”葛氏毕竟不是一般人的,这不一会儿就收拾好心情。

韩氏见葛氏递了橄榄枝过来,也就顺着接了。“我什么时候都得闲的,一会见过新嫂子,你就去我那芫花院好了。嫂子平时也没有爱好了,这打络子还能拿得出手。”

葛氏将几缕细碎的头发撸到耳后根,“那行,一会我就跟二嫂回去了。”

三老爷江简畅成日里醉心书画,这院子里的事全交由葛氏打理的,这会坐在泡桐方椅上,不时地看后堂,怎么还不见大哥出来的。他今日还约了人,去书斋看《富春山居图》。此图描写富春江两岸秋景,多用披麻皴,干笔皴擦,丛树平林多用横点,林峦浑秀,似平而实奇,整个画面,似融有一种仙风道骨之神韵。此图有“笔端变化鼓舞,右军之兰亭也,圣而神矣!”之美誉,是为传世之作。这若是再不出发的话,可就赶不上了。

对于自己妻子和二嫂的谈话,他是半点不关心的,现在他最关心的就是大哥大嫂什么时候出来。对于小嫂子,他听说陪嫁里有一批古画的,在想今后看能不能从宝珠手里借出来的。

跟随在江简牧的身后,宝珠来到了大厅。这里,宝珠将以江府女主人的身份第一次正式和江家人对面。在看到江简牧和宝珠步入大厅时,原本窃窃私语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等宝珠在上座站定做好,一屋子的人,黑压压的一片,没来由的,宝珠有点底气不足。

江府,还在世的长辈就是江老国公爷的一个姨娘,也是江简博的生母。江家大房这边,世子江正浩一家子,宝珠都很熟悉,云氏留下的女儿,现今在府里的也就是晓涵。从祥王府一事后,宝珠和晓涵之间的关系就有点微妙了。其他的庶子庶女,也没什么,大家毕竟还是同一辈的人。

宝珠现在担心就是二房和三房,尽管这两房都是庶子出身,实际上隔着一代人的,可让宝珠头疼了,这妯娌关系,宝珠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恰当的分寸的。

江简牧先是环顾了大厅一圈,然后对站在下首的大管家江苏和点头,淡淡说:“开始吧。”早有伶俐的丫鬟在江简牧和宝珠面前各自放上了蒲团,这是一会敬茶预备要用的。宝珠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她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封建的等级制度深严,哪怕宝珠的年纪小,但是辈分摆在那,受得起名义上的子女的叩拜的。

首先上前的自然是世子夫妇,看着跪在下面的这对夫妻,宝珠一时心里百感交集。定国公世子江正浩和自己的大哥路志业从小就是死党,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也不为过的,两人一文一武、一静一动,配合默契。小时候,宝珠还梳着包包头时,可是没少跟在江正浩屁股后面的。

世子夫人林沛萱更是不用说,林氏的娘亲可是宝珠的姨妈,两人打小也是处得不错的。这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人,宝珠觉得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一转眼,自己就成了继母了。

在宝珠还在回想当中,下面的世子夫妇已经接过准备好的茶水了,“儿子正浩(媳妇沛萱)给母亲请安,祝母亲福寿安康,吉祥如意!”宝珠接过茶杯,象征性的抿了抿嘴唇,放到一边的红木睡莲嵌刻的托盘上。盛嬷嬷将宝珠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递给宝珠,宝珠接过就给了世子夫妇。

江正浩是武将,宝珠送他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沛萱,宝珠给的是空间的一粒珍珠,粉色的珍珠。日后就算宝珠产下儿子,也不会对江正浩造成威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和宝珠之间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而且,宝珠也并不稀罕这定国公的爵位。

给宝珠敬完了茶,同样也不能忘了江简牧的,江简牧也就是随意的勉励了几句,就是以后好好相处,要像尊敬他一样尊敬宝珠,视她为母之类的一些话。江简牧这不光是在告诫长子长媳,也是说给大厅的其他人听的。

江简牧的二儿子江正哲和其妻管氏,本来他们有一个儿子宏轩的,不过在去年夭折了。东朝的嫡庶分明,宝珠准备的见面礼也就次了一等。江正哲无心官位,倒是对做生意很有兴趣,也很有天赋,为此气煞了梅姨娘。

晓涵自不必说了,只是宝珠没料到的是,她会规规矩矩给宝珠敬了茶,也喊了母亲。尽管声音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可是这毕竟是好的开始不是。宝珠还是很开心的,这一早上了,总算也不全是糟心事的。

再加上正阳、晓韵和晓静,大房这边的已经全部见完了。因着都是庶子庶女,宝珠也完全是比照着江正哲夫妻的见面礼来的。而这三个子女,都还未曾婚配,最小的晓静今年才九岁。

二房人口简单,就是二弟媳韩氏和四小姐晓琪。韩氏寡居多年,平常也是呆在自己的院子不出来,又是也会去佛堂诵经。只是宝珠觉得,韩氏并不像她所表现的那样与世无争的。

三老爷江简畅,在兵部任职,偏偏这位还是儒将的,醉心于前人的书画。宝珠投其所好,送的是本朝的文明正的《喜形图》。三夫人葛氏娘家时皇商,钱财自是不缺的,宝珠也就是应景的给了宫里的珠钗,胜在新奇。

二房、三房的子女们,宝珠也是一一见过,并且都给了见面礼。最后轮到的则是江府的孙子辈的。刚才已经说过了,江正哲的长子宏轩夭折,江家的孙子辈现今只有两人,全是林沛萱所生,五岁的宏辉和三岁的惜彤。

两个小娃娃一起给宝珠请的安。“孙儿宏辉给祖母请安,愿绿琪千岁树,杖朝步履春秋永。”“孙女惜彤给祖母请安,祝祖母艺吐芬芳笑口常开。”宝珠满头黑线的,从这两个小娃娃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自己才只是十六岁啊,要不要这样啊。勉强控制嘴角的上扬的弧度,宝珠给他们两个准备的都是长命金锁,只是上面的字不一样。一块刻的是一生顺遂,一块刻的是一生康泰!

正式见过江家的各位主子后,宝珠就要回自己的院子了。出了大厅,江简牧和宝珠一起王回走。

“你不出去吗?”男人一般白天都不怎么呆在后院的,不然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江简牧的脚步没停下,仍是向前走着。“我先送你回去。”江家的后院宝珠还真不熟悉的,除了林沛萱的玉竹院。刚才来大厅的路上,宝珠已经大概的打量一下。

这会见过了江家的人后,宝珠的心情放松了,也就贪恋了园中的景色。江家的后宅在设计构筑中,采用因地制宜,借景、对景、分景、隔景等种种手法来组织空间,造成园林中曲折多变、小中见大、虚实相间的景观艺术效果。

宝珠在观看江府后宅的格局,没有留意到走在前面的江简牧已经停下脚步。盛嬷嬷倒是看见了,提醒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宝珠已经一头撞了上去。“做什么长得这样结实啊。”宝珠摸摸被撞到的额头,小声地嘀咕了一下。

已经站定的江简牧又怎么会听不到宝珠的嘀咕的。昨晚自己也是要的狠了,刚才发觉宝珠的走势都不正常的。本来自己放慢脚步,想是让她跟上来的,她倒好,只顾着四处打量了。这宅子,在接到圣旨后,也重新修葺了一番的。不过看上去,宝珠还没有发现的。

江简牧抓过宝珠的手,看了看都已经撞红的额头。“疼吗?”

一大堆的下人看着的,江简牧就这样抓着她,宝珠颇不自在,隐隐都听见身后的笑声了。宝珠将手从江简牧的手中挣脱开来。“不疼了。”耳后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跟在宝珠身后的盛嬷嬷她们则是满脸的笑意,这郡主得了国公爷的宠爱,是好事啊!江府一边的下人则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国公爷最是注重的规矩的,这新夫人很是得宠爱啊!各人心思不一的,思考着什么的。

江简牧也知道自己刚才那样,让宝珠不好意思了,也不勉强。“我停下来,是因为已经到了啊。”

“到了吗?”宝珠还真不知道的,昨天她是蒙着盖头进来的,刚才也没有仔细观看的,还真不知道,这就是日后自己要一直住着的院子。

江府原本的正院是泽兰院,云氏当年就是住在泽兰院的。宝珠是继室,又是郡主的身份,自是不可能住进泽兰院的。江府最大最好的院子就泽兰院了,当时可是难坏了奉旨监工的工部侍郎。

在询问了江简牧的意见后,将原本泽兰院东边的小花园连着川芎院一起重新扩建了一番,才有了宝珠现在住的院子。

根据宝珠的预测,这院子应该在整个后宅的东面。宝珠抬头一看,只在院子的门楣处,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珠玑园”,落款正是江简牧。

宝珠将目光转到江简牧脸上,“谢谢!”这声谢谢,宝珠说的很真诚。先不论这珠玑园的规模,单就是这园子的名字,想来也是花了江简牧一番心思的。

第六十六章 棋艺

园子的名字暗合了宝珠的名讳,这在整体上是与江府的其他院子不同的。况且,门楣上的字是江简牧亲自提的,已经是一种态度了。想来,云家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毕竟宝珠的身份摆在那的。

“就那样,你就谢谢我了啊。”江简牧嘴角带着一丝好看的弧度。这人怎么就生的这般好的。啊,宝珠不是大叔控啊。摇摇头,宝珠将心里刚才出现的诡异想法摇出脑袋的。

“不是谢谢吗?那你要什么?”宝珠顺着江简牧的话,接了。

江简牧刚才就在宝珠在猛摇头的,也不知道小丫头想什么的,一脸慌慌张张的。“你看,今天江府的每一个人都得到了你的见面礼,那么为夫我是不是也应该有一份啊?”

宝珠愕然,这人什么逻辑的,这是无赖啊。江简牧看到宝珠那一脸别扭的神情,无声地在心里笑了。现在他是越来越喜欢逗逗这个小妻子了,而且还上瘾了。“走吧,进屋去。”

江简牧率先进了院子,宝珠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的跟了进去。隔着珠帘,宝珠见到江简牧已经在窗户前面的琳琅浮雕八仙桌旁坐好了,看样子似乎有什么话要跟宝珠谈的。

掀起珠帘,宝珠来到了江简牧面前站定,拎起青花兰花纹的茶壶,倒上了茶水,一杯放在江简牧面前,一杯放在对面,那是留给自己的,他的样子应该是不仅仅只是送自己回来的。

江简牧的眼神在宝珠左手上的镯子上停留了一下,“你怎么没带那个镯子的?”

宝珠转了转手上的镯子,“那玉镯太贵重了,平时我都在府里,也不出门,用不着那么贵重的首饰。”这还是成亲后,宝珠才会佩戴一些简单的首饰的。用路夫人的话就是,虽然这些首饰并不能体现什么,可宝珠嫁出去的辈分不一样,总是要有个表率的,也不会惹出一些非议。毕竟当人媳妇,不比在娘家做小姐的时候。

“戴上吧,那镯子适合你。”

江简牧都这么说了,宝珠也就没有推辞,反正要是磕着碰着了,也不是她的错。宝珠还有一层话没说出来,就是那羊脂血玉镯,本来是江简牧给的定情信物,这也没有人一天到晚戴着啊,指不定戴上后,给宝珠招来多少双怨恨的眼睛的。

宝珠不怕麻烦,可是麻烦时不时就来临,这也不是宝珠所希望的。有那些时间将精力放在后宅的斗争上,还不如花点时间练练字,做做生意的。宝珠重来就是一个理性的人,自私冷漠,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将时间放在跟几个姨娘的争斗上的。

江简牧摸了一把下颚的胡子,“现在府里是沛萱在当家,这两年我看着,府里打理的不错。沛萱也是个有能力的,以后这府里的事,还是交由她打理,你也好歇着,免得太劳累了。”

宝珠对这个没有意见,不管是谁当家,都不会越过了她去。整个江府,毕竟还是靠着江简牧在支撑的。说个不中听的,哪怕日后江简牧去了,留了她一人,她也还是这个府里的老祖宗。只要活着一日,江府就得敬着她的。

“表姐一直都做的不错的,府里交给她打理,也是应当的。再说,这以后,也都会交给他们。”宝珠没想过要那爵位,今日既然江简牧主动提了,宝珠干脆也就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江简牧在听到宝珠脱口而出的称呼,几乎同时脑子里就告诉他这是不对的。“夫人,沛萱现在是你的儿媳,以后可不能再称呼表姐了。”封建士大夫最注重的就是这规矩二字了,宝珠这也是一时说溜嘴了。

“我知晓了。”宝珠受教了。现在被江简牧听到了,提了出来,总好过日后出门闹了笑话的。宝珠的身份适应,不光是心里知道就行了,一些习惯性的动作也得改过来。

这江府,谁在主持中馈都没关系,你江简牧要保证嫡子的地位也没有关系,你护着前妻留下的子女更是可以,宝珠不会在这些事上想不开的,没有必要。日后,宝珠若是生了一男半女的,凭着自己的嫁妆和铺子,女儿是不用愁的。儿子,为什么就要盯着那爵位的,在这样的年代,爵位要挣得还是有很多办法的,没的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江简牧听到宝珠的话后,眼里流淌过一团莫名的光芒,宝珠的意思就是不光是府里的中馈,甚至连定国公的爵位都放弃了。这是以退为进还是真的不在意的?林家这一代也就得一个嫡子,二皇子母族的力量不显,何尝沛萱的助力就大呢?倒是宝珠,光是嫡亲的哥哥就有三个的,娘家的助力很明显。

日后宝珠若生下儿子,难道她就真的不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真的大度?江简牧从小就是在阴谋斗争中长大的,自是不相信这个圈子的人,真的有视权利如粪土的。江简牧必须保证江家日后的延续,不至于毁在他的手上,眼前的这个小妻子,真的做得到吗?他百年之后,依然如故吗?

江简牧沉吟了一下,“今日突然有了雅兴,不知夫人可否陪我手谈一局。”

还手谈的,宝珠嘴角忍不住抽抽,就她的棋艺,小耀裕都能轻易打败她的。看上去是挺唬人的,只是自己事自家知,除了脑子里那前世硬背下来的棋谱,还真是没有多少货的。“老爷,我这棋艺啊,裕哥儿都能赢我的。”

江简牧已经吩咐陶笛去那棋盘了,看上去是不管怎样,都要跟宝珠手谈一局的。“没事,为夫我的棋艺也不怎么样,到时候,夫人可要手下留情啊。”

一旁的盛嬷嬷脸上满是笑容,她家郡主什么都好,这棋艺确实不怎么的,下的奇慢无比。小少爷都能轻易就赢过她的,偏偏每次小少爷还就是愿意跟郡主下棋的。只怕等会,这江简牧就会被逼疯吧。

等陶笛摆放好棋盘,双方各执棋子。“请吧。”江简牧手执白子,食指中指之间夹着一颗晶莹欲透的棋子,手指修长。宝珠就奇怪了,你一个武将,一双手生得那么好看做啥,又不是文人,整天舞刀弄棒的。

宝珠也不客气,自己的水平也就那样了,随便抓了一颗黑子就放上去了。说来也是悲哀,来到这里,其他的宝珠就算不精通,也会一点,只有这围棋,宝珠当真只有点皮毛的。围棋的博大精深,还真不是宝珠这样的脑袋能够明白的,也就是硬记一些而已,唬唬人。

已经都过了午时了,屋子里的两个人还在下着棋,能够是不是听到落子的声音。“老爷和郡主还在里面下棋啊?”这一边打着络子,一边头也不抬,瑶琴问着。

陶笛看着面前的花名册,揉揉额角,这些都是珠玑园的下人。“是呢,雅筝一直在那边伺候着的。老爷今天看样子,是打算陪着夫人一整天的。”眼睛里流露了淡淡的笑意。

“你看了一上午的名册了,可有什么问题的?”

陶笛一直都是关着人事的,宝珠阁的人都是陶笛负责调教规矩的。“这江府后宅,看着风平浪静的,光是夫人这珠玑园,别的院子里的就安插了不少人手。除了原先府里带过来的,还真是不放心的。”

瑶琴的双手欢快的舞动着,一会儿,一条蝴蝶方胜的络子就完成了。“这些事,你处理起来是得心应手啊,怎么这么烦的?”瑶琴放下手里的络子,倒了一杯水,递给陶笛。

陶笛一口气喝光了杯子中的水,“夫人的意思,先按兵不动,放着他们,留意着就可以了。”

“既然夫人这样说了,你还有什么好烦的。我们只需要盯紧了他们,看这些人都是和哪些主子联系的。”瑶琴跟陶笛共事了也好几年了,两个人都是路府家生的奴才。

指着面前的这一堆花名册,陶笛总觉得有什么是她忽略的,可是就是想不起来的。“也是,我只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到底是什么又抓不住。”

瑶琴走上去,拍拍陶笛的肩膀。“我们都知道的,你也不用这样,夫人对你还是一如既往的。”

就是因为夫人待自己一如既往,陶笛才更不能让夫人有事的。“你去打络子吧,我在仔细看看。”瑶琴的好意心领了,陶笛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再看一看,找一找,或许能找到什么被忽略的。

瑶琴心里轻轻叹了一声,也就由着陶笛去了,知道再怎么劝也是于事无补的。

望着面前的棋局,宝珠有点抓狂了,这还叫不会来,那什么还算是慧黠围棋啊。不过呢,这些年的下棋经历告诉宝珠,下棋最忌浮躁了,哪怕是输,也要有品调的。“我认输了。”宝珠将黑子扔进棋盒,弃子。

江简牧心情很好,摸了摸胡子,“这局,还多谢夫人手下留情的。”宝珠的棋艺确实不怎么样,但是输了就是输了,很光棍的。这点,江简牧还是很赞同的,棋品亦是人品的。

第六十七章 四不该

你这是拿我开涮的啊,还手下留情的,那是宝珠真没有发现的破绽。宝珠从来不曾想过将五子棋交给家人的,因为宝珠坚信,围棋那么复杂的人都玩得转,那小小的五子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没的平白丢脸不说,还班门弄斧个什么劲的。

江简牧发现,宝珠在生气的时候很好看,不是说宝珠平时不好看,只是只有在宝珠生气的时候,才有了情感,而不是淡漠的。这丫头,情绪一直都控制得很好,若不是因为有着婚约,他也不曾发现,原来还有这么生动的表情的。

看看外面的日头,应该是过了午时了。江简牧没有想到,跟宝珠在一起的时间会这般快的。想来,这时各院的主子们已经得到了消息了吧。

因着东朝一日只有两餐的习惯,所以这中午是不可能吃到什么饭菜的,糕点倒是无限量的供应着。原先在路府时,宝珠的宝珠阁是有小厨房的,本来宝珠打算找个机会跟江简牧提一下的,不成想珠玑园里面已经配备了小厨房,可是叫芦笙乐了老半天的。

不过现今的小厨房,也仅仅是给宝珠炖一些汤水、蒸一些糕点,还是去大厨房那边领吃食的,珠玑园下人的伙食也是从大厨房里出的。大厨房从来都是各府各院鱼龙混杂消息灵通的地方,宝珠不可能放弃这样一个绝佳的情报来源场所的。

宝珠是有着午睡的习惯的,只是今日江简牧一直在自己的房中,宝珠又不能赶人走的。今日正午的点心是翠玉豆糕、金糕卷、水晶冬瓜饺、蛋松糕以及蜜瓜莲子汤。陪着江简牧吃了一些,就着人撤下去了。江简牧和宝珠一样,不太喜欢吃甜食,所以宝珠也就无需将就自己的口味了。

刚才江简牧和宝珠一起下棋的地方是小花厅,穿过小花厅的垂形拱花门,就是宝珠的卧室了。宝珠是跟着江简牧进来了,发现他已经在拔步床前坐下了。

江简牧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过来坐下吧。”

这可是大白天的。江简牧想干什么。宝珠可不想才嫁进江府,就落得青天白日引诱丈夫的名声,这传出去宝珠还怎么做人的。

见到宝珠迟疑着不动,江简牧大概是明白宝珠肯定想歪了。“你不要午睡吗?难不成还站着睡啊?下午我就不陪着你了。这会先在你这边小眯一下。”

宝珠知道自己想歪了,不免耳后根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由于从昨日开始,宝珠的精神就没有得到放松,这会一沾床,很快就入睡了。宝珠都觉得奇怪。怎么在江简牧身边,就那么安心,那么容易放松的。

在江简牧的眼中,宝珠就是个孩子。粉嘟嘟的小脸,神色还有着淡淡的戒备。带着老茧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宝珠的脸庞,心里终是不忍的。宝珠的头就枕在江简牧的胸口,嘴角还有着可疑的晶莹。

一觉醒来,江简牧已经不知去向了。“夫人,可是要起床了?”

“老爷呢?”身为人妻。总会要做做的样子,尽管宝珠心里不想打听江简牧的动向。

瑶琴在铜盆里放了半盆的水,放在一边的脸盆架上。“老爷出去了,临走前吩咐奴婢们不要吵着夫人,让夫人睡到自然醒的。老爷还说,晚饭会过来跟夫人一起用膳的。”瑶琴简单明了的将事情说明白,拧干了喜鹊登枝的毛巾,给了宝珠。

宝珠仔细擦了一把脸,刚才还有些混沌的大脑,在清凉的毛巾的刺激下。完全清醒了。“什么时辰了?”

“已经未时末了。”瑶琴把毛巾放在铜盆里清洗了一边,拧干,这才将水倒进一边的洗漱间。

都这个时辰了,宝珠这一觉睡得还真是沉的。“盛嬷嬷呢?”

从洗漱间收拾妥当的瑶琴出来。“大少奶奶刚才着人过来了,明天就要回安国公府了,夫人正睡得沉,盛嬷嬷就先去了玉竹院。”

林沛萱是知道盛嬷嬷在宝珠心中的位置的,大户人家的夫人是不会亲自喂养孩子的,这盛嬷嬷就是宝珠的奶娘。由着盛嬷嬷去晃一圈。也是好的。“也好,这些事交给盛嬷嬷打理,稳妥的。”

宝珠莲步轻移到小花厅,那边,芦笙已经在候着了。“夫人,今晚的菜式要怎么定的?”这算是江简牧第一次在宝珠的院子里吃饭,由不得芦笙不郑重的。

宝珠这心里也是没底的,江简牧的一些喜好,她并不是很清楚的。“晚饭你就先做着清淡一些的。大厨房那边应该也会有老爷的分例的,到时派人过去取。今晚先这么着吧,日后你们多在府里走动走动,总会知道的。”

“诺。”瑶琴和芦笙对视一眼,打心眼里高兴的。夫人这是已经准备好了呢,后宅的斗争从来都是不见硝烟的。诚如安国公府的权势,二小姐湘竹嫁到永宁伯府不过短短三年,就快不行了,只怕是撑不过这六月了。

只要夫人自己有了斗志,她们这些下人才能更好地协助夫人的。没成亲之前,这定国公府的后宅,路夫人也是着人收集过资料的,虽说不尽详实,但是总归聊胜于无的。

宝珠不稀罕这定国公的爵位,不代表她不会维护应得利益。在路府,路夫人的手腕厉害,后宅的姨娘没有一个敢挑战正室的权威的。没有多少的宅斗实践,并不表示宝珠就是小白一个的。后院的**,盛嬷嬷都掰碎了交给宝珠的,毕竟跟宫里的比起来,这权贵府邸的斗争系数还是低上一筹的。

原本的打算,是在今日跟各院的主子见过面后,才将珠玑园上下见一遍的,江简牧的到来打乱了宝珠原本的计划,宝珠只好将见人的计划移到下午了。

“盛嬷嬷去了多久,几时归来的?”宝珠想了想,问道。

瑶琴答道:“嬷嬷去了快一个时辰了,想来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的。”

宝珠沉吟了一会,“将珠玑园的人都集中到院子里,怎么着也得先见一面的。咱们毕竟初来咋到的,该有的礼数可不能少了。”

瑶琴和芦笙领命而去,夫人这是已经从自己的院子着手了。珠玑园今后就是宝珠要住一辈子的地方,咱们能不仔细梳理的。就算是现在宝珠还不便动手,一些人也没有行动。不过,自己院子的下人,宝珠总是要见上一见的,不然以后谁是谁都分不清,还不笑掉大牙的。

六月的天,已经有了暑气了,虽说这会已经酉时初刻了,但是人都集中在院子里,日头还是很晒的。宝珠并没有立刻就出去见见自己的这帮手下,也不准备晾他们半天的,这两样做法都起不到好的效果。但这定国公府,宝珠的脚还没有站稳,万事不宜操之过急的。

也就一柱香的时间,让人晒得不行,可是还没有到了要不满的时候,宝珠带着陶笛和雅筝,施施然地出了花厅。廊檐下,早已经准备好了矮桌方凳的,雅筝还举着一把绘着常青藤的油纸伞。

这些人已经晒出了密密的汗水,本来还在窃窃私语的,一见宝珠出来了,顿时寂静下来。宝珠的目光围着这些个人打量了一圈,也不出声。能够被拍到珠玑园当探子,心里素质也不会太差,宝珠并不指望,就这样能够救出什么人来。

宝珠是天生的贵女,因着这桩婚事,皇家还赐封了郡主。从今天一上午的消息来看,老爷对这位新夫人也是宠爱有加的。听说,早上老爷的几位姨娘,再跟新夫人的交手中就落下了下风。从昨晚开始,直到未时初,老爷都是跟新夫人在一起的。这对想来注重规矩的国公府来说,已经是天大的一件事了。

宝珠清清嗓子,无非也就是说了一些鼓励员工的话,干得好有奖赏,干得不好的结果也都知道。宝珠对这些人的要求就是,“我这人很好说话,就是希望你们不该说的别说,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做的别做。”宝珠的眼睛微眯着,像极了一只懒散的猫咪。

下面站着的人就不这样想了,这位新夫人上任也没说他们一个字不好,今天的照面也是笑眯眯的,让人觉得很是亲切。别看这新夫人年纪不大,可人家那是在宫里也受到太后的赏识的,就是皇上也在几次场合夸赞过的。

新夫人的容貌也就是一般,跟先夫人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两人未出嫁前,身份也差不多。为什么这些下人就有一种,新夫人不好糊弄,千万别再她眼皮子底下耍手段的想法。不安分的人总归是不安分的,宝珠并不指望,只是一次训话就能起到作用的。

世子的玉竹院,林沛萱正教着惜彤在画画,听了曼茹的汇报,“她还是那样的性子,我的身份注定了有些事不能插手,她却可以。这国公府的后宅,已然不安稳了,说不定会因为她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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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寿昌

沉香园,大红牡丹的桌布铺在上面的圆弧红木桌,三夫人母女相对坐着。“娘,这事你怎么看?”

三夫人葛氏喝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的抽出随身携带的帕子。“大房跟我们并没有直接的冲突,这位新嫂子,目前还看不出深浅,咱们先观看着。”

晓娅飞扬跋扈的模样,这时那还见半分的,眼里时不时流转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了。“这新伯母若是有几分手段,娘不防和她联手,我们也多了几分胜算。”

“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的。”

芫花院,二夫人韩氏,洗手净面,给亡夫上了一炷清香。“夫君,咱的女儿晓琪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你要是在天有灵,就保佑晓琪找到户好人家。晓琪的性子有些懦弱,我怕以后她会吃亏啊。”两行浊泪顺着韩氏的面庞滴落,但是她浑然未觉。

吃完晚饭,看着时间还早,宝珠自是坐在一边核对账目的。本来宝珠手上的铺子也就是那几个的,嫁人后,路府的嫁妆里又添了丝许的铺子和庄子。原本是不急着看这些账目的,宝珠也只是拿此当个幌子的。

江简牧也在处理着他的事,外院的大丫鬟洗笔洗墨已经将一对文件搬到珠玑园了。两人互不打扰,各干各的,一时间,只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

宝珠其实并没有将心思放在账本上,按着规矩,江简牧这几日都会宿在珠玑园。这不免就让宝珠想到了以前不曾注意到的事,作为正室,东朝的律法为了保证期利益,是硬性规定了每月有十五天的时间的。

回想昨夜的事情,两个人都不是自愿的,其中考虑的最多的也并不是情感因素的。日后,有那么多的时间相处,第一次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今后同房也就是顺理成章的。按着江简牧现在的年纪。宝珠不敢保证每次都会那么幸运的。是不是应该做点避孕措施的。

这样的念头一出现,宝珠被吓了一跳。偷偷打量了一旁在看文件的江简牧,宝珠觉得很是心虚的。不管如何,子嗣是一个女人在后宅安身立命的根本!这些宝珠都知道。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年纪,还有目前的局势,宝珠并不认为孩子在这时来临有多的。不说宝珠自己空间的药材,就是要瞒过身边的人都不容易的。盛嬷嬷肯定是瞒不过的,这事还不能提的。还是要想个稳妥的法子。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只要是药物,对身体都是有影响,何况是一些避孕的药材。若是到时候,宝珠想要孩子了,身体出了问题或是江简牧的年纪不允许了,这等于是宝珠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

很烦啊,宝珠还没有想到一个稳妥的法子,也不敢轻易在自己身上用药的。右手下的朱漆算盘,被宝珠无意识的拨动着珠子。

“你心绪不宁。这样对账,更是容易出错的。”宝珠一惊,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你怎么知道我心绪不宁的?一直在注意我吗?”不慌不忙的,宝珠心里想的,江简牧不可能知道的,又不会读心术的。“我要是心绪不宁了,你也不也是心不在焉的。这样做事,也是会出错的。”

在烛光的跳跃下,面前的女子眼睛里浅含着淡淡的笑意,有一些狡猾。一些促狭,像是等着在看江简牧的笑话的。“你忘了啊,习武之人的感知要比一般人强大的多。”江简牧怎么可能如了宝珠的意的。

宝珠并没有变化,还点了点头。“是哟。习武之人的感知都很强大的。不过,老爷你就算做事没有出错,也不可否认你刚才分出了心神来偷偷看我吧。”

面前的女子就像偷吃了鱼的小猫一样,心情颇好的。“夫人莫不是忘记了一个事实,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为夫用得着偷偷看夫人吗。大可以正大光明的看啊。”

呃??????宝珠满头黑线,确实,没有偷看的必要,可是刚才若不是偷看的话,她怎么都没有半点感觉的,毕竟这些年在空间的调理下,宝珠虽然不会武功,身体的反应性、灵活性、感知度都有很大的提升啊。不愧是东朝的辅国大将军的,深不可测啊!

江简牧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刚才还容光焕发的脸,一瞬间就黯淡了下去。“好吧,既然夫人说是偷看,那我就是偷看吧,不过,我可是正大光明地偷看的。”

这不说还好,一说宝珠就觉得更加无语了。哪个混蛋说的,江简牧虽是武将,最是注重的规矩的。这不是害人吗。正在路府看书的路闵歙,没来由的耳朵发烫。“不会又是宝珠这丫头说我呢,这才刚出门两天啊。”吹灭了灯,路闵歙没有心情看书了,踱步去了路夫人的宜兰院。

望着面前笑得欠扁的江简牧,宝珠内心的小人儿在张牙舞爪的,脚下踹着的那个满头是包的小人不正是缩小版的江简牧吗?当然,这也就只能在宝珠心里想想了,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成真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尽管江简牧掩饰得很好,不过宝珠还是能从他的眉宇间看出了一丝不寻常,亦或是江简牧并没有打算瞒着宝珠。

江简牧递出了一份文件,“你出阁前就有看邸报的习惯,你看看这份邸报。”

这几年,尤其是近两三年,每当遇到了棘手的事,路闵歙都会培养宝珠对朝政对时局的把握,二宝珠也没有让他失望,每每会提出建设性的意见。这些,哪怕江简牧是路闵歙多年的老友,也绝对不会告诉他的。那么,眼前的这个情况,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江简牧在培养她。

只是宝珠不明白,江简牧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容不得宝珠多想,她先接过了邸报,认真的看完上面的每一个字。

戎朝发生了宫变,以着最惨烈的方式完成了皇位的继承。年仅十一岁的十九皇子耶律信光即位,改年号寿昌,是为寿昌元年。寿昌帝其母尊为太后,史称梁太后;七王爷耶律观麒是为摄政王,总领朝政。

这耶律信光和其母梁太后,目前还看不出深浅,能在惨烈地夺嫡中最后登上帝位的,都不会是简单的人。耶律观麒为戎朝先皇耶律观麟的弟弟,也是戎朝有名的主战派。寿昌帝年幼,梁太后娘家也不显,可以说这寿昌帝就是一个傀儡皇帝。

等到宝珠将这份邸报看完了,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你的看法呢?”江简牧喝了一口茶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宝珠这儿的茶水比较好喝。

扬了扬手中的邸报,“太祖铁律,后宫不得干政。这百多年下来,也就延伸成了内宅不问朝政的。老爷,你身为朝廷重臣,不会不知道吧?”

“夫人,为夫现在现在不在前院的书房,也不在太极殿,只是就一个用不了多久就传的世人皆知的消息,在闺中于夫人笑谈一番。”江简牧笑得毫无心机,没心没肺的。姜,还是老的辣。

后宫不得干政,这也就是说说的。历朝历代,后宫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朝廷。丰城的大富人家不提,就是戎朝、余朝,哪一朝都不能杜绝这一现象的,也杜绝不了。本来都是利益相关的,就如宝珠这般的贵夫人,平时交好的,也都是跟父家、夫家一脉的势力上的。

宝珠之所以那样问,何尝不是在试探江简牧的底线的。即便两人是夫妻,也是有着分界线的,宝珠若是贸贸然一头撞上去,只怕就是头破血流的下场。说宝珠自私也好,冷漠也罢,宝珠只是想更好的生活下去。

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宝珠缓缓地开口:“就手中的这份邸报来看,至少三五年的时间,戎朝不会南下的。这一次的宫变,戎朝伤了元气,他们需要时间来休养生息。估计,用不了多久,戎朝就会派遣国使,要求重新开放边境上的贸易城镇。为了在这时期,我朝不出兵攻打他们,还有可能要求和亲。”

江简牧震惊,他得到了情报,耶律观麒已经派遣使者来丰城,要就开放边境贸易的,并且将戎朝的一位公主送至和亲。仅仅只是手中的那一份邸报,宝珠就能分析出这么多来,想来这次他江简牧是挖到宝了。路闵歙疼爱这个女儿也不是全然没有因由的。

见江简牧就那么望着她,“老爷,我说的不对吗?”宝珠担心自己是不是弄了一个乌龙了。其实她只是根据耶律观麒这个人来分析的,在以往的邸报上,耶律观麒其人都是老奸巨猾的。他每次出手前,必定已经扫清了国内的障碍的,而且每次都只是在暗中进行的。

“不,夫人猜测的不无道理的。”江简牧还想再试一试宝珠,是碰巧还是真的冰雪聪慧的。“这份邸报是今日下午兵部下发下来的,不日圣上就会问计。我身为西北大军的将领,必然是要上折子的,夫人觉得这折子应该如何措辞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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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回门(一)

宝珠没有回答,女人的聪慧也是有个限度的。“老爷,你不是已经想好了,何苦还要为难我这个小女子的。”宝珠走到江简牧的左侧,将那份邸报放在一堆文件的最上面。

一股拉力袭来,宝珠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江简牧的大腿上。“这就是为难你了啊?古有穆宗问策于连颍,今就不能有我江简牧问策于路宝珠了?”江简牧的脸已经贴近了宝珠,两人的鼻尖已经碰到了一起。宝珠可以清晰地瞧见皮肤上的毛孔。

温润的气息就在宝珠的脸上盘旋,双手自然就抵在了江简牧的胸前。穆宗是凉朝的国相,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凉朝当时的国库充盈,以至用来串铜钱的绳子都烂在库里。每有不决之事,总是文策于其夫人连颍。连颍也是一代奇女子,一生辅佐丈夫,治理凉朝。夫妻感情也甚好,穆宗一生只得连颍一个女人,但是他们没有孩子。

连颍去世后,穆宗曾悲恸大哭:此生若无连颍计谋,何来穆宗千古之名。此后不知去向,凭着其在位积累下的庞大财富,当时的凉朝差点就一统了天下。

在江简牧如此的气势逼迫下,宝珠最先想到不是回答江简牧的问题,而是穆宗当年可是只有连颍一个女人的。江简牧这一生是不可能的,宝珠嫁给来之前,已经有了四位姨娘了。这一生就不会成为穆宗连颍的,只能是江简牧和路宝珠的。

如此情况下,宝珠还能走了神,江简牧顿时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夫人,不相信为夫吗?”宝珠先是点点头,随即就摇头。这一点一摇的,反倒是让江简牧怒了,狠狠地攫取了宝珠的芳唇。直到宝珠要窒息时,来放开了她。

江简牧本来也就是想惩罚一下宝珠的,不想一接触到宝珠那柔软鲜美的芳唇。自己倒是先沉浸其中了。因为缺氧,宝珠的脸色潮红,眼神迷离,双手还无意识的放在江简牧的胸前。这一副摸样。摆明了就是勾引人犯罪的。

江简牧勉励克制了自己,才不使自己化身恶狼的。“现在可以说了吧?”声音微微喘息,努力平复小腹处的骚动。

“皇上现在的精力都放在了选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了。”宝珠脑子晕乎乎的,脱口的话语就成了这样。

江简牧将宝珠从大腿上放下来,等宝珠站稳了身子。自己急速起身。“天色也不早了,夫人先休息,我还要再处理一些文件。”不等宝珠反应过来,已经抱上剩下的文件,大踏步的走出了屋子。

宝珠看着犹自在晃动着的珠帘,笑了,笑得很开心。刚才那样子,算是落荒而逃吧。实在忍不住,宝珠笑得更大声起来,最后干脆抱着肚子蹲下来。笑够了才好。屋外伺候的芦笙和雅筝,不明就里的,老爷才刚走了,这夫人就笑成这样,受刺激了?宝珠没有传唤,她们不能进屋的,不免担心。

好在没一会,宝珠就吩咐她们伺候梳洗,她要睡觉了。进屋后,一切如常。两个大丫鬟这才放心不少。原本应该等江简牧回来才能睡下的,不过刚才江简牧那样走了,想来也不会再回来,宝珠也就自己洗洗睡了。

这边宝珠是笑得乐不可吱的。那边逃离珠玑园的江简牧也在抱怨的。宝珠明明就是他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妻子,他怎么就落荒而逃了。有心想再回去的,可是又怕看到宝珠的目光,最后只能是往前院的书房而去。

早晨醒来的时候,宝珠发现自己依然是在江简牧的怀里。明明昨晚夺门而逃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宝珠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早安,夫人。”江简牧微笑着,露出一口亮晶晶的白牙。

宝珠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跑到人怀里的,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不是那样无措了。“早安,老爷。”眨眨眼睛,这男人还没睡觉的,自己先爬上床了,是不合规矩的吧。“昨晚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的,所以我就先就寝了。”这也是解释了,省得日后应景了,宝珠就倒霉了。

江简牧似乎浑然不在意这个,其实江简牧也没打算在回来的,可是到了要就寝的时候,就是没管住自己的脚,又回来了。还是叫醒了已经歇下的守门婆子的,看到守门婆子那奇怪的眼神,江简牧也是很不自在的。“可是睡好了?”

宝珠点点头,她睡得倒是挺好的。

“我若是不在了,你是不是会睡得更好啊?”

这话宝珠还真不好答的,是与不是都不对,也容易犯忌讳的。“起吧,今日是三朝回门的。”

江简牧率先起身了,穿戴整齐就进了洗漱间。宝珠披散着长发,看着那走进洗漱间的背影,这人是不是觉得受到忽视了?想不明白,宝珠也就不想了,也是穿上踏上的绣花鞋,穿起了衣服。

江府正门前,已经备好了马车,后面还跟着装了两辆回门礼的车子。江简牧一袭藏青色的长袍,负手而立。“夫人还没收拾妥当?”

站在其身边的大管家江苏和,恭声答道:“已经着人去问了,想来一会就到了。”江苏和心里在哀嚎,这老爷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夫人做什么都挑剔一番的。若是说,真是生气了,也不会跟着夫人回门的。可这若说没有吧,又不像啊。

“老爷。”正在江苏和不断祈祷时,宝珠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了。江苏和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几个月来,他可是看到老爷的变化的。

宝珠先是给江简牧打了招呼,又对着江苏和轻轻点了一下头,江苏和避开了半礼。今日的宝珠身着淡粉衣裙,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因着一时妇人的关系,眉眼间隐隐有着一丝风情。

江简牧也不得赞一声,今日这身装扮,更是衬托这宝珠本身的优势。只是站在那儿,就有一种濯于世的风华,让人生不出半点亵渎致意。

江简牧扶着宝珠的手,“走吧,时辰差不多了。”按说在这江府大门前做出这样举动,并不合适。不过江简牧觉得,他必须拉住宝珠,不然就会有什么远离他而去了。只有这样,他的心才安宁一些。

等到两人都上了马车,赶车的把式就启程了。马车内部布置得古色古香的。四面丝绸装裹,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外人无法看透内里的豪华。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榆木的小方桌,上面嵌着一个一个小格子,放来放置茶水点心,以防止在行进的过程中掉落。

江简牧不说话,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也想些什么。宝珠只好打量着马车了。马车外面用的材料是铁力木,其质坚硬相对廉价。内部用的是上好的沉香木,宝珠觉得自己就是浪费奢侈啊。在宝珠的前世,沉香可是要上万元的,还是以克计算的。

这马车也不大,宝珠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就打量完了。江简牧依旧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的,宝珠也就不去打扰他了。原本宝珠很想趴在小方桌的一角上了,后来想想只得放弃了。现在不比以前,还是收敛一点的好。宝珠也就只好端坐着,发呆,意识早已经流进空间了。

还是空间好啊,宝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会受到各种的束缚。宝珠也就是大概的转了一下,前一批种的药材已经出芽了,长势喜人。空间一如既往,除了宝珠现在所在的这片区域,周围还是雾蒙蒙的。

宝珠也曾想过,这个空间会不会可升级型的,不过十六年,没有一点变化,宝珠也就死了心了。她这辈子能有几个十六年的,这也没个说明手册的。或者,原来的空间却是很大,后来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只剩下宝珠所在的这片区域了。不然,宝珠的身体进去,也不会不到一刻钟就会造成不稳定的。

这样已经很好了,早要是贪得无厌,说不定老天爷会将空间收回去的。

“老爷,夫人,安国公府到了。”马车外,是江简牧的长随良哲的声音。

江简牧睁开双眼,将宝珠还是端坐着。“夫人,到了。”其实在良哲的声音传进来的那一刻,宝珠的意识已经从空间退出来。这江简牧一说,宝珠也就点头顺从。

扶着江简牧的胳膊下了马车,路府的中门之前,以路闵歙路夫人为首的路家人,已经在翘首以盼了。“爹、娘。”宝珠的声音有点哽咽,人家是近乡情怯,她这是进家门胆怯的。

江简牧感觉到宝珠的情绪波动,“走吧,别让他们久等了。”宝珠下意识地跟着江简牧前行,那个在安国公路闵歙身边的中年妇人,眼圈都已经红了,不正是宝珠的娘亲。

路闵歙看着错开半步跟在江简牧身后的宝珠,不禁鼻子一酸的。这才短短两日光景,竟是如两年一般。

“爹,娘。”宝珠先是给路闵歙和路夫人见了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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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回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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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回门(二)

路闵歙哆嗦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江简牧被路家众人华丽丽地忽视了。

一行人来到了路府的大厅,宝珠分别给爹娘磕头见礼,又跟府里的其他人打了招呼。江简牧自是被路闵歙留在了前厅说话“>,路夫人“>则是带着一众女眷回了宜兰院的。

白芍和绿荷给各位主子添上了茶水,垂手侍立在一旁。路夫人“>拉着宝珠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几遍,直到确认女儿好好的,没有少了一根汗毛,才是放心了。路夫人“>也不想想,宝珠只是家人而已,江府也不是龙潭虎穴的。不过,宝珠很是享受路夫人“>的这份爱意。

三嫂朱氏在宝珠眼中,一直是一个婉约的女子,盈盈的眼睛能滴出水来。“娘,妹妹这才回来“>,连口热茶都没进口的,您是不是先让妹妹坐着歇会。”

路夫人“>的三个嫡亲儿媳中,大儿媳刘氏规矩礼仪都是顶好的,只是不大跟路夫人“>亲近;小儿媳钱氏又是个闭嘴葫芦的,一棍子打下去都不会蹦出一个屁的;至于二儿媳卞氏,毕竟隔着一层的;也就这三儿媳朱氏,能说会道,又会讨人欢心,得了路夫人“>的青眼。“你三嫂要是不说的话,我还真是忘了的。”路夫人“>对这个儿媳还是很满意的,这宝珠才回来“>的,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不急着这一时。

等着都落座了,宝珠将自己“>先前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东朝的风俗,女儿三日回门,夫家是要备着回门礼的,那些是对整个女方家来说的。另外,回门的新嫁娘,是要亲手做一些小物件给娘家人的。宝珠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荷包络子什么“>的。大家也并不在意,身在安国公府,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的,也就是一个心意。

“妹妹这两天可过得好?”刘氏结果宝珠给的荷包,细细打量了。明显可以看出来,这荷包的绣法是一点都没有进步的。自己“>的这个小姑子,还真是没有这一方面的天赋。不过这样才正常的,宝珠已经很是出色了,在样样出色,她们这些身为嫂嫂的,也是很有压力的。

宝珠给在座的都送了自己“>的小心“>意,剩下的自己“>一会再去二婶那边就是了。“嗯,我还是很想念路府的,尤其是想念我最最尊敬的大嫂的。这没有大嫂在身边,我怎么“>都觉得少了一点什么“>的。”

刘氏眼里有了笑意,这宝珠,还是一样的耍宝的,想来,在江府,适应得还不错“>。“你若是想嫂嫂的话,嫂嫂若是常接你回来“>,怕是定国公会有意见的,拐跑了他的小新娘的。”

宝珠本来是揶揄一下大嫂刘氏的,没想到她这就将话题扯到她身上了。眼前不由得浮现出洞房的那一幕,宝珠的脸腾地就红了。好在,这六月的天气也热,原本宝珠脸上也是红扑扑的,倒是不会显得过于突兀的。

其实从圣旨下得那一天,大家都知道“>,江简牧和宝珠这一辈子就是一体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宝珠也不可能被休或是和离,那么就很有必要为自己“>日后谋划,儿子“>则是重要的一环的。

这个话题宝珠不会接,毕竟无论怎样,那都是关起门来,江简牧和宝珠之间的私事,宝珠也没有兴趣将那隐私拿出来说的。“不会的,虽说这女子嫁人后,回娘家的次数少了,但也不是没有先例的。这样的小事,他才不至于的。娘,女儿要是经常回来“>,你会欢迎的吧?无错“>不少字”

宝珠将皮球踢到了路夫人“>那里,路夫人“>那是巴不得女儿一辈子在跟前晃悠的。“你都已经嫁人了,还缠着娘啊。”

宝珠拿出杀手锏,百试百灵的,宝珠路夫人“>的胳膊晃啊晃,还不停将脑袋在衣袍上蹭了蹭的。“娘亲,你这样说,这儿很伤心咧。娘亲,你还是收留我吧?无错“>不少字”

路夫人“>已经习惯了宝珠的这一撒娇方式了,“都已经成亲了,怎么“>还这样跟个孩子似的,娘都同情江公爷了。”

宝珠才不管的,以后这样的撒娇方式,就再也不能用了。嫁了人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怎么“>能够时不时的回娘家的?就算江简牧不介意,路闵歙路夫人“>也不会同意的,这不是平白让人说闲话的。“珠儿哪怕活到一百岁了,在娘亲眼里,还是那个小小的珠儿啊。那个娘亲搀着学走路、手把手教弹琴的珠儿啊!”

路夫人“>最是受不了宝珠这样的,不过心里很受用。脸上却是不显,还一本正经地说着:“>你啊,怎么“>好哟?”这话里,感叹有之、怜惜有之、宠溺有之、担忧有之。

这厢,宝珠并着路府的女眷在闲聊,路府大厅那边,,待女眷进了后宅之后,气氛一时间“>诡异的沉默。厅上的路志业四个兄弟“>,见那两位都不吱声,更是不说话“>,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如老僧入定一般。

这几个月的时间“>缓冲适应,这身份转变已不是问题,只这一次的回门,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名分已定,毕竟前天迎亲之时,江简牧和宝珠还并未拜堂的。江简牧是路志业兄弟“>几个的世伯,从小看着哥几个长大的。现如今,一下子变成了哥几个的妹婿。

尽管这理智上都知道“>了,但是他们的这位妹婿,不能以寻常人家的妹婿来看待的。路闵歙的沉默、江简牧的沉默,兄弟“>四个一时更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路闵歙毕竟是主家,也是宝珠的生父,当然也就理所当然地由他来打破这个沉默的。东朝的百姓,尤其是这丰城的百姓,开口聊天大多是一些朝廷的举措,哪里就出现了什么“>新奇好玩的。诚如宝珠前世的那个世界,开口就是你吃了吗,一样的是毫无营养的。

当然,路闵歙不可能以这样的方式开头的,况且这也不是一个好的开场白的。这两个人共事了几十年了,怎么“>会不了解对方的。于是,路闵歙的开场白,大概成了每一位父亲在女儿回门时,那种心爱的东西“>被人抢去了,可是这人还是自己“>的女婿“>,既是无奈又是痛恨。

“宝珠这孩子,从小就叫我和贞娘惯着的,尤其她那几个哥哥,更是打小就宠得没边的。这嫁为人妇,许有可能一时之间做的不是很让人如意,你让着一点。”路闵歙的这话,让处在旁边的兄弟“>四个,齐刷刷翻了白眼,心里腹诽不止。爹,你老人家可要知道“>,这家里没有人再比你更惯着宝珠那丫头了。

江简牧淡笑不已,这些他都知道“>,就算是再不注意一个小辈,这路闵歙隔三差五地得瑟一下,他也知道“>了很多。

江简牧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倒是叫路闵歙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毕竟平时这些个,他也是经常挂在嘴边的,江简牧又怎么“>不会知道“>。“我知道“>,这些话平时我都说了很多次了,但是这一次不一样。现在宝珠嫁进你府里,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都希望她能够幸福,这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能为宝珠做的不多的事了。”

“爹!”“父亲!”四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似乎想阻止路闵歙继续说下去。

路闵歙给了儿子“>们一个安静的眼神,自己“>又接着说:“>宝珠是我和贞娘盼了许久的女儿,我还记得她出生那会,小小的,软软的,我抱着她的时候,还是小婴儿的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小手也是依依呀呀的想抓住我的长袍的。一转眼,那个围着我身边打转的小女孩,就成了大姑娘了,再然后,就是嫁人了。你也是有女儿,该是明白我的这种心情的。”

路闵歙没有说出来的是,那个小婴儿的眼睛,满满的都是依恋、都是信赖。不要问路闵歙为什么“>在一个婴儿的眼中看出了称为情绪的东西“>,反正那一刻,路闵歙是看到了。于是,他力排众议,给女儿起了宝珠这个名字。

不待江简牧回答,路闵歙又开口了。“身为一个父亲,我希望宝珠可以过得好,过得幸福,将这片大陆上最好的都给她。所以,今后,宝珠若是生活得不好,或是叫你给欺负了,那么咱们两个多年的情分也尽了。我不是威胁你,而是想让你给宝珠提供一个好的生活环境。说句不中听,日后宝珠的这几个兄弟“>还是养得活一个妹妹的。”

路闵歙这话,已经考虑了在他们身后的事后。一个没有子嗣的女人“>,或者即使有了子嗣,但是定国公的爵位已经有了继承人的情况下,在江简牧身后,宝珠又该如何生活的。路闵歙甚至想过,让这几个兄弟“>养着宝珠的,当然,这是万不得已的方法。

将心比心,若是晓涵处在宝珠的位置上,只怕江简牧也会这样做,他很能理解路闵歙那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心态,这也许就是普通百姓嘴里常说的父爱。只是,这种奢侈的情感,是最不应该出现在世家大族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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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一念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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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一念间

很多年后,江简牧告诉宝珠这段往事,宝珠忍不住哭了。她的父亲,在尽到了一个族长的责任时,也在为女儿做好了最终的退路。哪怕,这条退路,并没有用上。那一晚,宝珠哭倒在江简牧怀中,当然,这只是后话,暂且不提。

江简牧并不是文人,骨子里也没有文人的那些酸味。在听了路闵歙的这番话,他既是意外又觉得不是意外,更没有说什么“>决心如何如何,一定怎样怎样的话语。他只是坚定地对着路闵歙说了一句话:“>宝珠,她是我的妻子。”

就只是这样一句平平常常的话,反倒是让路闵歙放心了。只这一句话,就足够了!

路志业不是很了解父亲和江简牧之间的谈话方式,但是他只是知道“>,他的一生甚至于耀裕的一生,是有着一个守护重任的。无关乎家族,无关乎利益,仅仅是为了那个叫宝珠的女子。

接下来,大体上也就是随意聊着一些,几个大男人,还是隔着辈分的,别指望能聊出个花来的。反正,就是那么平平淡淡的。在外面,在朝堂,他们或许都是精英,是某方面的顶尖存在;在家里,若还是戴着那样的伪装,会很累的。

曾经,有个这样的一个故事。一个学生问他的老师,为什么“>他那么刻苦了,可是永远比不上别人,永远通不过那科举的。老师就跟学生讲了,你一直在朝天看的,天上的风景固然璀璨。不过,你有没有停下来过,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下呢?学生全身一惊,停下脚步,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下!于是,那个学生,谢过自己“>的老师,真的照着老师说的去做了。这位学生,就是至正二十二年的科举状元,现在的宣州刺史萧然。

人都是情感的生物,一直绷着一根弦,当压力达到一定的程度,就会断裂。古人说的劳逸结合,就是这一方面的体现。有的时候,身在路途中的人,执着于旅途的结果,往往忽略了途中的美丽风景。这何尝不是一种得不偿失的?

宝珠回到只不过才离开短短两天的宝珠阁的闺房,心情自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佛语有云:一念生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宝珠没有达到那样的境界,也就是这短短的两三日,宝珠完成了一次蜕变。

可以说是从路府的六小姐“>到江府的大夫人“>的蜕变,可以说是从前生的宝珠到今世的宝珠的蜕变,可以说是那个睁开眼就在牙牙学语的宝珠到站在钟楼侃侃而谈的宝珠??????这是一次成长,一次心灵的旅程。以前的宝珠并没有发现“>,只不过今天在机缘巧合下,站在这片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偶有感悟。

回首间,宝珠蓦然想起大相国寺住持智螚大师曾经跟她讲过的一句佛语: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感觉到身后有人在接近,随即肩膀上就搭上了两只手。“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的。”

宝珠展颜回首,“我在想,晚上要吃什么“>。”这一刻,宝珠的心是放空的。

那一刻,江简牧眼中的宝珠,不再是那么虚幻的,遥不可及的,而是真真切切站在他面前的。一个平凡的妻子,问着丈夫“>晚上吃什么“>这样的琐事。那一刻,江简牧觉得心里踏实了。他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的感受的,但事实上,确实是踏实。

有一种感觉很奇特,明明两人相识不久,生活在一起也就是一天的时间“>而已,可是却觉得认识了很久很久,只要一个转身,就会看到在那里。宝珠现在就有这样的一种奇怪的感觉,很是自然很是随意的说着,“你呢,跟爹说完了?哥哥他们有没有为难你的?”

要是叫路闵歙和几个哥哥在这里的话,怕是要吐一口鲜血才是,这还真是女生外向的,这才多久的功夫,宝珠这丫头,心是偏得没边都。

江简牧没有立即回答宝珠,拉着宝珠一起走到桌子边坐下。“我们聊得很愉快,本来和你爹就是相交甚深的。”江简牧说这句话时,还很是隐晦看了一眼宝珠,那一眼当中的复杂,不是言语所能表述清楚的。

宝珠笑了笑,她没有再追问下去,有些事,知道“>了反而不美了。

江简牧很是随意的打量着宝珠的闺房,女子的闺房,男人是不能随意进的,就算是女子的父亲,在女子及笄后,也是绝迹不踏进一步。宝珠闺房很简洁,是的,一眼看上去就是简洁,摆设都很少。可是一进来,少女的气息就会铺面而来,明明白白告诉你,这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江简牧很是惊讶,晓悠晓涵的卧房,他都有进去过的,跟他现在所见的,完全就是不一样的。怎么“>说呢,就是去除了一切繁琐,留下最简洁有效的。就像军人,每一招一式,都不是花架子,讲究的是一击必中。在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那些繁琐的招式,纯粹就是吃了不讨好的。

这时江简牧又回想到,几乎每一次见到宝珠,她的装扮都是极其简单的,可是却让人挑不出半点不妥。是生性使然,还是有什么“>的?

宝珠并不知道“>,江简牧随意的打量了一下她的卧房,就引申了她都不知道“>的东西“>来。其实说白了就是宝珠怕烦、偷懒,能够有简洁便效的方法达到的实际效果一点不逊色的话,宝珠是不会去多此一举的。

江简牧忘了一眼正在给他沏茶的宝珠,还在上面分了一朵莲花,“你这是分的莲花?”

宝珠点头,江简牧她不是很了解,但是自家爹路闵歙是那样的人,那跟他相交甚深的江简牧应该也是。“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是以,花之君子者也。”

宝珠不是无缘无故说这些的,刚才在和路夫人“>的闲聊中,知道“>了朝廷的一些动向。孝惠帝也就是在这几天,就会确立下接替人。种种迹象表明,孝惠帝属意的当是二皇子水煜泽。在这时期,宝珠说这个,也是在暗暗地告诉江简牧。江简牧并没有瞒着宝珠上折子的事,宝珠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答题了。

到了申时正,江简牧才携着宝珠离了路府。

回门也没有什么“>要操心的,宝珠不禁感慨,这投胎真的是个技术活的。她没有投胎到皇宫大内,没有投胎到平民之家,不需要每日为了生存战战兢兢,不需要每天想着那一天就莫名其妙的暴毙了,不需要太多太复杂的心理斗争。这一辈,她投胎到富贵人家,虽说是个大家族,但是从小就有一个厉害的娘亲,身边的一切都被打理的好好的。

若不是那道圣旨,宝珠也会这样一直得过且过下去的,走着安排好的道路。其实嫁给江简牧并没有什么“>不好,起码宝珠现在认为,不会对江简牧产生奢望,产生不必要的情感。原先他已经有妻有妾有子有孙了,而且这个年龄之人,宽容性一般都很强大。若是换一个成亲,宝珠说不定就会有奢望,然后整天跟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不停地争斗,整天为了丈夫“>能看上自己“>一眼,而绞尽脑汁。

嫁给江简牧,这些都不会出现。宝珠会很好的过完一生,毕竟人一开始就已经先入为主的观念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就像宝珠的前世,那里的女人“>不能理解古代的女人“>为什么“>能够忍受三妻四妾一样。其实这是个大环境的因素,在你发现“>周围的人都是如此,就连多收了几袋粮食的庄稼汉都想着再纳一房妾室,那样的话你就不会想着在这样全是乌鸦天空下,找到一只凤凰。

宝珠不想特立独行,不想辛苦调教出这样的一个异类来。因为那样不现实,就像鱼儿离开水,种子离开土壤一样,没有生存的必要条件,注定是一场空。当然,任何时候,都不会排除会出现一些异类,如凉朝的穆宗。但是宝珠不认为自己“>有连颍那样的好命,会遇到生命中的穆宗。

当宝珠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子溜了一圈后,她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回江府马车上了。至于是怎么“>样从宝珠阁到了马车上的,宝珠完全没有一个清晰的印象的。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宝珠知道“>了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倘若一些不开眼的撞上来,宝珠也不介意顺手收拾了。

入夜,江简牧自是歇在宝珠的珠玑园,江简牧只是将宝珠轻轻拥在怀里,就那样抱着。等到宝珠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到江简牧的后背,才发现“>江简牧的背上,是数条深浅不一的指甲痕印。想当然,这是宝珠留下的。只是背上其他一些痕印,应该是在战场上留下来。看着这一道道痕印,宝珠想象着这个人到底受了多少伤,才会留下这般纵横交错“>的痕印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十一章一念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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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一张方子的哲学

宝珠用手指轻轻摸着这些痕印,手指所到之处,似乎能够看见一场场惨烈地战争。

“怕吗?”江简牧问着宝珠。

宝珠摇头,“曾经有人说过,军人身上的疤痕,就是军功章的表现,也是军人的魅力所在!”

江简牧讶异,“哪位前人说过这样的话,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当然没有听说过,这是宝珠临时瞎编的。“呃??????没有吗,不会吧,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的。”宝珠当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你啊!”江简牧用自己的额头在宝珠的额头上碰了一下。

宝珠抱怨了,“疼的,好不好。”

“这就疼了啊,你难不成纸糊的。”

纸糊的不至于,不是有前人也说过,女儿是水做的吗?只不过这水也是有水质好坏的。“你是习武之人,当然不会感觉到啊。”

怀里的小妻子,脸上的表情是生动,这会就睁大了眼睛,一脸气呼呼的。江简牧觉得,若是他再不知道做点什么,实在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了。

宝珠醒过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江简牧已经不在,已经去上朝了。宝珠惭愧,貌似她爹上朝之前,路夫人都会起来的,准备好一切。还没有到那种地步,不合格的人妻啊,宝珠心里想着。

芦笙将帐幔挂好,“夫人可是要起了?老爷上朝前吩咐了,让夫人好好睡着,不要吵醒了你。说是这两天,夫人太累了,都没有好好休息的。”

芦笙转述的这话,事实上却是这样,只要是成过亲的人,都是深有体会的。不过宝珠并不认为,江简牧只是单纯的这个意思。那个人,昨天晚上可是没少折腾她的。当然宝珠也不会当着芦笙的面,表露这一点的。

起身后,四位姨娘已经在偏厅等着了。不知道是宝珠打乱了她们的计划,还是有人提醒过。这丁姨娘今天倒是老老实实地穿了一身水雾色的长裙。宝珠还真是没有什么话跟这些妾室说的,毕竟人的身份不一样,交流的圈子也是不一样。宝珠是没有心思跟那些妾室打太极的,秉着进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就好。

也许路府的后宅叫路夫人治理得太好。也许宝珠已经逍遥了太久,总之,宝珠的某些想法,在她看来是正常不过的,在很多人眼里却不是的。

等打发了江简牧的妾室,宝珠心情愉快地用完了早餐。辰时初,江府大房的小辈们陆陆续续的过来珠玑园。一开始,盛嬷嬷跟宝珠讲的时候,宝珠还没反应过来的。可不是的,在这整个江府。除了江简牧,还真是她路宝珠最大了。

在这日后,怕是每天都会这样的,宝珠得端起长辈应该有的样,不断的适应。从来身为女儿家和身为已婚妇人,都是一个巨大的转变,需要用心地一步一步适应,一步一步走过,这也是人生必不可少的阶段。

最先到达的是二儿媳管氏,是江正哲的妻子。那个失去了儿子宏轩的妇人。眉眼间总是带着淡淡的忧愁,宏轩的死亡,对她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毕竟梅姨娘是同江简牧一起长大的情分,现在年华不在。江简牧还是念着一份旧情,经常回去梅姨娘那边坐坐,对小孙子宏轩,也是不错的。

宏轩的死亡,让梅姨娘有点怪着管氏,正哲的心思不在做官上。梅姨娘又见江简牧对宏轩有着一份喜爱,遂是打起了在宏轩身上的主意。奈何,宏轩就这样去了,而且有着很多的疑点。这些宝珠还是刚才得知的,手下有着不错的公关人才,打听消息也是很方便的。

跟着芦笙的小丫鬟雨儿,就是一个长着甜甜的两个小酒窝的小丫头。雨儿喜欢抓上一把零食,在府里到处走动着,长相上的乖巧,很是讨着这后院的七大姑八大姨的欢喜,当然也就会带回来各式各样的消息。

随后结伴而来的是五小姐晓涵、八小姐晓韵、九小姐晓静。晓涵居住的甘草院离着庶女们的萼梅院不算是很远,而且处在一条线上,一起过来也是很正常的。至于还未成年的七少爷正阳,已经在十岁时就搬出了内院。东朝的少爷们在十岁过后,就会搬到前院,接受专门的教导,以免日后混在后院,养废了。

最后到达的就是世子夫人林沛萱和一双儿女,“祖母,惜彤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您了。”小丫头惜彤已给宝珠见了礼,就是手脚并用的爬到宝珠的身上,像牛皮糖一样粘着宝珠的。

林沛萱眼角直抽抽的,还好久好久的,这才就是昨天好吧。“彤儿,娘亲怎么教你的,快下来。”

宝珠顺手就抱好了小惜彤,圈在怀中,就怕她一会儿掉下去了,摔着了。“不妨事,你别吓着惜彤了,女儿家金贵!”宝珠这话是对着沛萱说的,惜彤跟她很熟,出嫁前,两个人还一起趴在地上打过弹珠的情分。

“好久好久是多久啊,惜彤能不能告诉祖母的。”宝珠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儿。

小惜彤一听这个问题,并没有马上回答宝珠,而是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就是前天早上见过祖母,然后昨天没有见到,然后今天见到了,都两天了。一天不见就有三个春天了,这都有六个春天啦,惜彤也才三岁呢。”

童言童语的样子,很是可爱,小眼珠子还在咕咕转着。这样的算术,还是有点难的。宝珠脸上布满了笑意,“惜彤怎么会知道,一天不见就三个春天啊?”

“嗯,就是有一次,哥哥和我在花园玩捉迷藏,府里的小厮说的啊。”小惜彤眼巴巴地望着宝珠,小脸上一副我很聪明,你快点表扬我吧。

这话一出,沛萱脸上的神色变了变,旋即就恢复了正常,倒是晓涵晓韵皱了皱眉头,九小姐晓静还小,不明白什么意思。

宝珠当然不会让惜彤失望啊,“嗯,祖母的惜彤可聪明了,都学会算数了,长大了一定比你娘还聪明。”林沛萱从小在算学上就有天赋,万以内的加减随口就能报出来,都不待停顿的。宝珠也是很羡慕的,这才是主角光环啊,她也就只能“望洋兴叹”了。

惜彤这下高兴了,自己的算数并不是很好的,哥哥都比不上娘亲的,自己也不如哥哥强的。不过祖母这样说了,那就是以后自己一会超过哥哥,超过娘亲的。“嘻嘻嘻,字母都说惜彤聪明了,那惜彤可不可以吃上次那个猫咪的糕点?”

原来小丫头在这等着的,宝珠有一次做了加菲猫的Q版形状的水磨糕,里面用的调料是柠檬和山楂,酸酸甜甜的,很是适合小孩子吃的。宏辉一听妹妹提了这个要求,舌头也止不住舔了舔嘴唇的,祖母做的吃食,向来都是味道甜美的,遂竖起耳朵,看宝珠怎么回答的。

沛萱不赞同的神色,正想要说什么的,被宝珠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小孩子嘛,不能要求太高了,再说惜彤又是女孩子,没有家族重担的压力,宝珠觉得没必要过早的让孩子失去了童年的乐趣。

“一会祖母就让人给你做,不过惜彤可不能吃太多了,不然就会有小虫虫将惜彤的牙齿吃掉了,那会惜彤就不漂亮了。”小孩子吃太多的酸甜之物,牙齿就有很大的几率蛀了。“你想想看,一说话,嘴里就有黑洞洞,多丑啊!”

惜彤歪着小脑袋仔细想象着那样的画面,猛然摇着头,“我不要那样丑丑的,那我就只吃五块好不好?”

得了,宝珠的话是半点没起作用的。林沛萱听了也笑了,别说是五块了,要不是刚才宝珠说的景象让惜彤怕了,只怕没一会,她一个人,会吃完了一整碟子的。宏辉也是笑眯眯的,妹妹还小,不能吃太多,可是他能吃啊,祖母可没对他说同样的话。

既然宝珠打算做水磨糕了,那肯定不会只有一点的,这在场的都会有份的,其他的两房也是必要送一点过去的。不过这次的糕点,不能从宝珠的小厨房出了,得让盛嬷嬷带着芦笙在大厨房那边做的。

大厨房人多手杂,许多双眼睛盯着的,想出个花样,也是要费一些功夫的。宝珠是宁愿牺牲了这一份糕点方子,也是不去亲自送吃食的。这万一出了问题,只怕就说不清了。宝珠不想一嫁进江府,就闹出这样事,于名声也有碍的。

日后,这道水磨糕也会在大厨房出现,那时就算有人想出幺蛾子,脏水也泼不到宝珠的身上。也许宝珠有点枉做小人的想法,但是宝珠觉得谨慎一点没什么不好。况且,那些糕点方子,宝珠有很多,并不在意这一张。每个月林锦记的糕点师傅,也会自己琢磨出一些的,要不怎么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阿基米德说过:给他一个支点,他就能撬起整个地球。到了宝珠这里,也同样适用。宝珠只要抛出一份糕点方子,建立完整的奖惩机制,那些糕点师傅就会将精力都放在专研上的。现今,林锦记的很多特色糕点,并不是宝珠拿出来的,而是他们自行研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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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八角金盘

宝珠的方子再多,也架不住总有一天会用空的,最好的当然就是手下能够不断的专研开发,想出更多的出来。集合众家之长,才不会有江郎才尽的一天,林锦记也将会一直成为东朝乃至整个大陆上最有名的糕点铺子,没有之一。

管氏看着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的宏轩要是还在的话,现在也快要两岁了。江家的第三代,现今也就只有宏辉和惜彤两个,而且均是嫡出,当然也就是当宝贝珠子一样的疼。没看母亲也是这样,以母亲的身份地位,若是得了她的青眼,好处也是不言而喻的。

管氏垂下眼角,自己的肚子也未见动静,夫君也是急的。原本她将身边的两个丫鬟开脸放在了夫君房里,只是那两个丫鬟也不见动静的。管氏很快收敛了情绪,母亲的嫁妆上,是有药铺的,日子自己小心侍奉,母亲也许会拉自己一把。在这么说,自己的夫君也是她的儿子。

管氏心里有了计较,当下也不再呆坐着,见着空隙,也上去凑趣两句。

正阳、宏辉都已经在进学的,宝珠也并没有留他们,也就是说了几句闲话,就让他们退下了。宏辉日后是要接替这定国公的爵位的,江简牧和江正浩自是不会放松他的学业。跟小耀裕一样,每日的课业也是很繁重的。

这唯二的两个小男孩走了之后,屋子里也就全是女人的。俗话说,这一个女人顶得上五百只鸭子,三个女人就是一台戏了。这屋子里,现在可是不止的。

晓静是丁姨娘的女儿,因着生母这些年来的得宠,身上的穿戴较晓韵是好了不止一筹的,都隐隐有了追上晓涵的架势了。不过好在江简牧虽宠着丁姨娘,但是规矩礼仪也是极其看重的,万是不可能越过了嫡女的。

应付了这早上一波请安的人,宝珠也算是空闲了下来了。看着已经空了的屋子。宝珠觉得有点孤单的意味。这才大早上的,宝珠这么久产生了这样的心境的,看来还是要找点事情自己做的。江府的中馈,宝珠用不着操心。沛萱是打理的,这样宝珠就省下了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只是,这一时之间,宝珠还没有想好。要做些什么事的。

看着一边坐在小凳子上的雅筝和陶笛,两个人正在做女红的。宝珠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答应了江简牧,要做一件衣裳的。这都过去了一段时间,宝珠连布料都还没选的。这样一想,宝珠觉得应该动手裁衣了。这会正值六月,天气炎热。若是时间再往后拖的话,怕是都要做棉袄了。只是单纯的薄衣衫,宝珠都不一定做得好,还何况冬衣的。

既然这样。宝珠决定了,就动手裁衣了。库房里应该有很多的布料,只是这才短短的几日功夫,盛嬷嬷她们那边还没有整理出来。若是去库房拿的话,少不得又是一顿混乱的。公中也应该有的,不过宝珠不可能因此就去找了沛萱的。若是出府购买,倒是好方法。

只是现如今不比以前了,既然已经嫁作人妇了,这要不要跟江简牧说一声的?要不还是明天在出门看看,今天晚上也跟江简牧提一下。这样想着。宝珠就又将这做衣裳的事拖延了两天。但愿宝珠这衣裳做好了,夏天还在啊。最不济,秋季来临也是没问题的。

这边,宝珠想着今后一段时间的安排。泽兰院的姨娘们也在各有各的计较的。原先,云氏在时,江简牧的那些妾室,是住在泽兰院的西跨院的。西跨院里也有了好几间小院落的,安排那些个姨娘是绰绰有余的。

后来整个江府的后院进行了改造,珠玑园反而成了现在最大的院落了。当然这与宝珠本身无关,而是皇家的体面。也就是说,现在的珠玑园,也就只有宝珠一个人住在这里面,当然,江简牧也会有半个月的时间在这里的。换句话说,除了每天的请安见礼,避免不了的,宝珠其他的时间是不会见到江简牧的那些个妾室的。

“嬷嬷,这位新夫人,你怎么看?”姜姨娘平时商量什么事,也就是自己的奶娘了,况且当年她们两个也是一同从利州来到丰城的,姜姨娘十分信任自己的奶娘。

姜嬷嬷自然知道自家小姐问的是什么意思,在后宅生活了这么多年,能活下来的,哪一个不是玲珑之辈的。“老奴还不敢断定,不过就现今的情形来看,这位新夫人是个剔透之人。”

姜姨娘用手中的帕子将绣鞋上粘着的一点灰尘拭去,“得了宫里那位青眼的,是不是召进宫的,又怎么会是个糊涂人的?”

姜嬷嬷点头,“小姐所言极是。在那位跟前受过教导的,娘亲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这眼界自是与一般人不同的。”

姜姨娘将帕子重新放进袋子里,嘴角溢出了一些苦笑。是啊,不说别的了,就看咱东朝的众多皇室贵女,又有几个比这位新夫人受宠的。就是这新夫人什么多不用做,光是那庞大的嫁妆,这府里的风向就会变了。

见着自家小姐那嘴唇上一抹苦笑,姜嬷嬷也是心里叹息,当年的事,又怪得了谁的,这都是命啊!

屋子里一时之间就没了声音,主仆两个都在静静地回想了,直到溪璃在门外禀告说,八小姐来了,两人才又打起精神来的。

绣着面前的国色天香图,卫姨娘的心神一直不宁的。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了,卫姨娘并没有牵挂的事了。这人一分神,就会出错的,这不,手指头都已经被戳了好几次了,看得一旁伺候的碧巧,眼皮一跳一跳的。姨娘每次在思考心事时,都会绣着这幅国色天香的,只是碧巧在姨娘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也有七年了,这幅刺绣,就没有完成的时候。

枫园,儒忻的屁股好利索了,又能活蹦乱跳的,满府里走的。“少爷,路五爷约了您明天去茶楼喝茶听书的。”

严平枫眼睛一直盯着手中的书本,半点表情都欠奉,只一声淡淡的,“告诉五爷,明儿个我会去的。”

儒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的。自从郡主嫁人后,他家少爷在郡主出嫁的那天晚上,,喝的是酩酊大醉,醒过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儒忻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变了,明明就是少年,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的。原本儒忻也曾担心,少爷不会去赴约的。

从余朝洛城回来,得到了孝惠帝的论功行赏,严平枫因着出色的表现,不日就当担任户部库支一职。玉婷公主和严驸马,因着这件喜事,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也隐隐冲散了公主府这几日的乌云。

儒忻看着头都不抬的严平枫,没有再说话,只是在一边充当透明人,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少爷,但愿你是真的好了,不要在让公主和驸马跟着担心,就是小的,心里也揪着的。”

严平枫一页一页的翻看了,速度不快,这一个上午下了,也就是翻了十页的纸张,也不知看进去的有多少的。“宝珠,今生你我缘尽了,来生,定不会就此松开你的手。”满心的苦涩与谁说,严平枫叹息了,眼神飘忽不定,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公主府的后花园,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旁,一个小丫头正蹲在那里,神情专注而肃穆。身穿紫色云纹长袍,外面罩着绣了金边的夹袄的小男孩蹭蹭跑到小女孩身后,看了一会儿,也不明白,假山前的那株草有什么特别的。

小男孩遂是开口了,“大家都在那边的亭子里玩耍,你怎么不去?就是为了这株不知名的小草吗,有那么好看吗?”

小女孩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身子,一见小男孩,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表哥,这不是没用的草呢,这种草叫八角金盘哟。”小女孩眼睛里都是亮光,小男孩看了痴了,于是就接着话下去了。

小女孩一看有人问她了,得意非凡。“八角金盘是优良的观叶植物,一般种植于庭院、门旁、窗边、墙隅及建筑物背阴处,也可点缀在溪流滴水之旁,还可成片群植于草坪边缘及林地,另外还可盆栽供室内观赏。”

小女孩对这些可熟悉了,滔滔不绝的。“八角金盘可以活血化瘀,化痰止咳,散风除湿,化瘀止痛。主治治跌打损伤,咳嗽痰多,风湿痹痛,痛风。不过它的茎部有毒,货造成人体瘫痪的。”

小男孩对小女孩说的那些并不是很明白,不过没关系,重要的是小女孩开心。她说这些话时,眉飞色舞的,整个人都灵动起来了。不像平时,对人尽管温和,可温和中有带着淡淡的疏离,不明显,但确实存在。

小女孩站起身,拉着小男孩的袖口,“没想到今天叫我发现了一株,表哥,这一株八角金盘送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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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闺中趣事

小女孩的声音软糯糯的,眨着一双大眼睛,就那么眨啊眨的,眨的小男孩脸红得跟煮熟的螃蟹一样。小男孩觉得,别说是一株杂草了,就是那会小女孩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去摘下来送到她面前的。

那天,小女孩抱着已经打包好的那株杂草,欢天喜地地回去了,临上马车前,也笑眯眯地跟小男孩说,表哥最好了,以后也要这样一直对她好的。

也许时过境迁,当年的小女孩已经不记得这一件小事了,但是小男孩一直记着,记着小女孩的那句以后也要一直对她好的话。

严平枫从遥远的回忆中醒过来,当年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就是他和宝珠。只不过,严平枫没有做到当初的诺言,松开了宝珠的手,致使宝珠成为了别人的新娘。严平枫已经流不出了泪了,心意干涸,何来水润?

江简牧错愕地抬起头,“你明天要出府,去丰城大道东区。”

宝珠点点头,难道这很奇怪吗,不能去吗?宝珠的眼神瞬间就变得疑惑了,江简牧知道宝珠肯定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是说不能去,只是这等小事,你其实无需告诉我的。你去找苏和,他自会安排好一切的。”

说的倒是轻松,若是宝珠真的不跟你打声招呼,就自己出府了,怕是你江简牧心里也会不处意的。“既是要出府,总是要到你这报备一声的,你可是一家之主的。”

江简牧不是那种掌控欲特强的人,宝珠虽然是他的妻子,但是他并不想将她圈在这江府的后宅。不单是路闵歙的拜托,就是他自己,也没有这样的念头的。“我这个一家之主啊,什么事都要管的话,不要累死了。”江简牧开着玩笑。

“嗯,也是,话虽这样说。可是毕竟不能这样算的。”宝珠对此很是赞同,前世不就是活活累死的。若是将江府分成若干个单位,江简牧、宝珠以及那四个姨娘就是一个小单位,他们这六个人当中。无疑是以江简牧为首的。也就是以一个小家庭或是同职业或是同血缘或是隶属等等的划分,以这样的思路来思考,整个江府可以看成一个大型的集团公司,江简牧就是这个集团公司的董事长的。

不管怎么样,宝珠这样的做法。无疑将江简牧放在了一个高度,江简牧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怎么想到出府的?府里若是缺什么东西,尽管叫下人去采买。这天已经很热了,切莫中了暑气的。”

宝珠当然不能说出去丰城大道东区的目的,不然面前的这个老家伙,还不得得瑟死了。但是宝珠也不想随便这个借口骗了他,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掩盖,那样太累了。而且对每天都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来说,更累。“保密,先不告诉你。”

还真是小女孩的性子。江简牧心里如是想着。“好吧,那等你可以告诉我的时候,一定要记得不要忘了讲给我听的。”

宝珠心里翻了翻白眼,这真的是血衣战神?这真的是辅国大将军?怎么宝珠就从来没有见到世人所说的那一面的,还是说她路宝珠在看人上存在着重大的问题啊?

说完了想说的,宝珠不在打扰江简牧,他在处理公文。宝珠自己来到书柜前,挑了一本书看着。出嫁前,宝珠可是抄了好几本经书,呈给太后的。最近这段时间,倒是不太想写字了。看书也是不错的选择。江家也是大世家的,藏书也是相当可观的。因着现在,江简牧也会带着宝珠的小书房办公。江简牧着人挑了一些古籍放在这边的。

这个时代,读书还是很奢侈的一件事,尽管已经游客科举制,但是那也仅仅一般的书籍。从一个家族的藏书就可以看出这个家族的底蕴的,宝珠现在手中的这卷《五经》,撰写人距今已经作古了。有着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当然宝珠现在拿着的不是原本,而是手抄本。就是这样,也已经是纳入了古籍的范畴了。

大陆上经常发生战争,很多珍贵的书籍都消失在战火中,能留下来的,都是弥足珍贵的,何况是千年之前的。

翻开手中的五经,里面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注释,这应该是这本五经的抄写者,对这本书的理解。宝珠看的很慢,不得不说,这位注释者,才学确实很高。很多地方,宝珠都不明白,看了他的注释后,就有了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受。不一会儿,宝珠已经完全沉浸其中了,连江简牧走到她面前一会了,都没有发现的。

江简牧已经注视了宝珠一会儿,他的小妻子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书中,一会儿皱着眉头,一会儿有恍然大悟的,脸上的神色是变了又变的。江简牧也不想打扰这么专注的宝珠的,不过这天色已经很晚了,到了就寝的时间了。

“怎么样,鄙人的注解还是有点道理吧?”

宝珠听到声音,才从书本上移开了视线。“这上面的注释,出自你的手笔?”江简牧不是武将的,哪有那么多的时间专研这些的?

看着小妻子的脸色,江简牧淡淡一笑,“不然你以为呢?”

“可是这不是你的字迹啊?”宝珠见过江简牧的字迹的,从成亲之前的两人是不是的互送礼物那会,就有几次是夹着字条的。

江简牧的双手撑在方椅的扶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宝珠。“那是年轻时候写下的,年少轻狂,哪里知道世事艰难的。”

江简牧现在的字迹苍劲古朴、稳重挺拔,朴素无华,岁月的沉淀打磨了少时的棱角,现今是圆滑内正的。

宝珠将书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很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鬓角已经有了白发的男人。“人不轻狂枉少年!老爷年轻时,那应该是意气风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

宝珠这话虽是赞美,不过怎么听着都觉得别扭的,江简牧也就没去细想。“那么你觉得,我这注释如何,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老爷你是才高八斗,现在更是知识渊博的。你的才学,可不是这这样的小女子能够品评的。”宝珠张口就来,反正高帽子谁都喜欢的,又不值什么钱的。宝珠送出去几顶,也不会少点什么的。

江简牧的手指轻弹了包住的额头,“你这张口就是一堆赞美的,你家夫君我还是受之有愧的。”江简牧有才华,但是毕竟是武将出身,跟路家那样的大文豪,自是不在一个水平的。“你大哥不是还得过大祭酒的夸奖的,要知道大祭酒那个老头,都已经有十几年不夸人了。你刚刚说的那些,是说你大哥的吧?”

宝珠怎么觉得,这江简牧的话有点酸溜溜的。到底是因为宝珠的言不由衷还是大祭酒夸奖自己的大哥的。不过据宝珠估计,应该是前者,江简牧还不至于跟一个小辈计较的。“老爷,你这是吃错了吧?”

看着面前的小妻子一脸贼兮兮的表情,江简牧恨不得上来咬上两口的。“是呢,我就是不舒服了。我的小妻子,怎么老是想着别的男人的,哪怕那个男人是你大哥也不行的。”一本正经的语气。

宝珠哑然失笑,这都是什么啊?“嗯,既然老爷这样说了,那么我以后绝对不在你面前说这些。”宝珠在这里还是玩了一下文字游戏的。

这点小把戏,怎么可能瞒得过老狐狸一般的江简牧的。“你是打着背着我就可以说的打算?”

“嘿嘿,老爷英明神武,目光如炬,我的这点小花样,怎么能瞒得过你的。”宝珠很光棍的承认,本来这就是闺中乐事,当不得真的。再说,就现在两人的姿势,还真是不好说的。

江简牧摸了摸胡子,自己的这个小妻子,有时端庄稳重,有时活泼可爱。不过,任何一样的,江简牧都觉得好。“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的?”

不会吧,这样还要惩罚?宝珠的小嘴微张,就那样呆愣愣的,然后看着面前的人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两个人的鼻尖碰撞。“这就是惩罚了。”说完这句话,宝珠的唇就被攫住了。直到宝珠呆傻的脑袋回过神来,江简牧已经离开了,就那样定定看着宝珠。

江简牧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好色之人,府里也就只是四房妾室。随着年龄的增长,对那方面的事,就更加淡了一些。可是,就在刚才,他只是轻轻吻了一下宝珠的红唇,就立马有了反应。不过他马上抽身离开,他怕自己一时激动,伤害了宝珠。

望着宝珠那呆愣愣的反应,江简牧又想再次吻上那红唇了,品尝那醇美的味道,不过终究是没有动作的。“梳洗一下,就进吧。”暗哑的声音,像是极力在克制着什么。说完,江简牧大步走向洗漱间,他需要用凉水来洗澡才行。

宝珠看着江简牧进了洗漱间,手指无意识地划过自己的唇瓣。

第七十五章 选布料

在洗漱间用凉水冲身体的江简牧,觉得自己真是够窝囊的。宝珠是她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妻子,可是除了成亲那天,他却是不敢再碰她,顶多也就是偶尔轻轻吻上一下。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还要来冲凉水澡的,还真是??????江简牧除了苦笑,还能怎样的。

江简牧知道,宝珠的心不在他身上,成亲那天那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也是有着四五个女人的人,江简牧明白自己的现在的状态,他迷恋宝珠的身体。可是,宝珠并不漂亮,身材也谈不上多好,他江简牧怎么就迷恋上的。江简牧想不明白,也不打算再考虑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了。

江简牧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大可以去那些妾室的院子的,只不过就不曾想过这一点。

烛盏的火光不停地跳跃着,江简牧还没有梳洗完毕,宝珠托着下巴,脑子里一团乱的,跟浆糊一样。江简牧对她算是好的了,从成亲到现在,都是宿在珠玑园的,每天也都会回来陪着自己吃饭。晚饭后,他在处理公文,宝珠有时拿着一卷书看着,有时就没有什么目的地躺在摇椅上。

宝珠不知道这样的情形还能保持多久,身为正室,是应该规劝自己的夫君雨露均沾的吧。就如宝珠的娘亲路夫人,表面上也是做到不妒不忌的,温婉大方。出嫁前,娘亲就对宝珠讲过,哪怕是独守空房,以泪洗面,也不能表现出善妒。男人,永远都是视觉动物的,别指望他们一如既往的。只有自己摆正心态,做一个男人眼中的合格的妻子,才能保持住地位。

毕竟律法在这上面也是有规定的,宠妾灭妻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那对于臣子来说。就是仕途的终结。和仕途比起来,女人反而不算什么了。路夫人说的现实,血淋淋的,宝珠也是这样想的。

其实最好的体现。最集中的体现这一点的,就是帝王的宠爱。那绝对不是幸事,而是催命符的。君不见古往今来,得到帝王宠爱的女子,要不就是在历史上留下骂名的。要不就是香消玉损的。帝王最宠爱的女子,不会活得长久;他们之间的孩子,好一点的,还能长大,惨一点的,绝对是早早步入黄泉的。

这其实,同样适合普通官员的后院。手段、心机、才貌那是一样都不能缺少,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的。好在,并不是深宫大内,再激烈的斗争。也抵不上那刀光剑影的。

宝珠在想,这已经连续五天了,是不是应该让江简牧去他那些妾室的院子。以宝珠情况的特殊性,尽管是没有可比性的,只怕不两天,那几个姨娘也就会上门小坐的。

直到宝珠在睡着之前,都在想这个问题的,她也不可能赶人的,不然只怕很快宝珠的头上就是多了一顶持宠而娇的帽子了。

翌日,宝珠带着瑶琴和雅筝出门了。这会的阳光还没有烤得人喘不上气的,用宝珠的话,就是阳光明媚,适合购物啊。

出嫁前。宝珠也会时不时出府逛逛的。犹记得第一次出府时,被丰城大道给震惊的,想来也只有朱雀大街能够与其一较高下的。后来,宝珠渐渐麻木,看多了,看习惯了。觉得本就该如此。

戎朝和余朝的都城是不是也存在这样的一条大道,宝珠那是并不知道,后来接触这个时代的事多了,才知道,这样的大道并不属于东朝的独创,其他的两国也有这样的都城主干道的。倘若这个时空一直存在下去,宝珠敢肯定,这绝对是会成为文化遗产的,以供后人的瞻仰的。

这个时代,是一个开放的时代,包容万象。你可以见到各色各样的人中,并不仅限于三个国家的人。这里有从遥远的大海的另一边过来的有色人种,这里有着文化的顶级碰撞。这经常让宝珠怀疑,穿回了大唐盛世,但也只是怀疑,这里与宝珠的前世没有任何相重的地方,宝珠也没有可以缅怀的地方。

宝珠时常在想,她现在所处的这片大陆,千年以来,一直是三国并存的。大海的另一边也是有着一片大陆的,却从来没有出现一边吞并另一边的现象,这可能也许距离的遥远有关系,更何况海上的风云变幻的。从这块大陆穿过大海,进入另一块大陆,就以现在最快的船,也要将近十三年的时间,这还是途中一直顺风顺水,不出现意外的情况。以现在的航海技术,是完全没有必要做那些遥远的事的。

宝珠不知道的是,在她身故几百年后,这个星球发生了强烈的板块运动,造成了两块大陆的合并,并消沉了一部分。当然,那已经不是咱们的女猪脚能够预料经历的,还是将镜头转回丰城大道东区。

韩记布庄是一家百年的老字号的布庄了,东朝的各大城市也有着其分店的。宝珠今天出门的第一站,就选择了韩记布庄。本来今天出府的目的,就是买几块上好的布料,当然,要能够宝珠糟蹋到最后拿出一件长袍的成品才是。

想这样的衣裳首饰的店铺,一般在大堂后面都会有着雅间的,用来招待一些身份特别贵重的顾客的。在这东朝的都城丰城,不是二品之上的,还真不好说得上是身份特别贵重的。不过宝珠今天不打算进到雅间的,在大厅里也是同样可以挑到上好的料子的。

能在这丰城大道东区的百年老店担任掌柜的,都是有着一双好眼力的。宝珠今日换的是一件鹅黄色漩涡纹纱绣裙,头上别了一根镂空兰花珠钗,唯一值钱点的,就是手腕上那只镯子了。

韩记布庄的老掌柜是识得宝珠的,见宝珠带着丫鬟走进了大堂,连忙过来招呼了。“江夫人安好,今日是什么风,让您光临小店的。怪不得早上院子里的喜鹊就喳喳叫的,原来是夫人今日要过来的。”宝珠的装扮,明显就是一个已婚的妇人,老掌柜揣摩了一下,决定还是称呼江夫人比较妥当。

宝珠乐了,这个掌柜的,还真是风趣的。以前每次来这韩记布庄,这老掌柜都是说得天花乱坠的。“今儿个刮没刮风,还真不好说,不过,你这院子里,有喜鹊吗?”

宝珠是笑吟吟的,掌柜的脸就苦了,每次这位主都会买上很多布料,也算是一个大客户了。当然,并不是老掌柜的功劳,那位心智坚定着的。“有,怎么没有的,就算没有,您这一来,马上也会落几只来的。”

“掌柜的,喜鹊什么样的?”雅筝的这一句话,倒是叫老掌柜的问住了。喜鹊就是喜鹊样啊,还能长成麻雀样吗?

不过能够跟在宝珠身边的丫鬟,老掌柜也是见过几次的,就知道肯定也是有脸面的。“姑娘,你这问的,赶明儿个,抓几只给你,就能知道到底什么样了。”

瑶琴眼光在雅筝脸上停了不到三秒,雅筝笑得越发开心了。这老掌柜可好玩了,每次宝珠带着她们出来,不说他说的天花乱坠的,就是有时她们这些个丫鬟,也能跟他扯上一两句的。

“夫人这次来,是要挑选什么样的料子?”老掌柜躬着身,“要不您进里面慢慢挑选着?”

宝珠摇摇头,“不用了,就在这里好了。你这上好的罗绸,颜色深一些的,给我拿几匹过来,我就在这看好了。”

顾客就是上帝,这些百年老店可能不知道上帝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不妨碍他们的服务态度和服务素养的。既然宝珠不想去里间挑选,掌柜的也就是拿着宝珠要求的布料过来了。

韩记布庄的罗绸质地轻薄,丝缕纤细,经丝互相绞缠后呈椒孔形,质地紧密,结实,纱孔通风,透凉,穿着舒适,凉爽。用来制作夏季的长袍,那是最好不过的了。罗绸中最著名的,当属崖州出产的崖罗。在宝珠面前,一字排开的都是这样的崖罗。

这些崖罗,有天青色、丈青色、黑色、白色、紫色、天蓝色、灰色这七种颜色。按着江简牧的年纪,这些颜色都是适合的,宝珠也不可能全部做一件的,只能挑选其中最满意的一种了。

天青色、丈青色、紫色,都是贵族的颜色;黑色、白色,最是永恒的色彩;天蓝色和灰色则是大众的。当然,在宝珠看来,这些颜色,都挺适合江简牧的。一来人天生就是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二来,长久以来的上位者的威严在那里,在普通的都会穿出自有的风采的。

宝珠一下子拿不定主意,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亲手做的衣袍,而且也是江简牧要求的。可能他当时只是想让宝珠心里好过一些,不一定就还记得。不过,宝珠不想马虎,哪怕手艺一般,但是贵在心意不是。

宝珠最后决定,就天青色和丈青色了,其他的不是不好,而是因为这两种颜色的布料,就在宝珠的左手边,离自己最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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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故人

“路妹妹,你也来这里挑选布料的。”正当宝珠决定了挑选的布料,从韩记布庄的里间走出来一人。

如果说,宝珠是淡雅如兰,给人温和中有不失疏离,那么眼前的这位美女,就是热情如火,还是那种带刺的。她红衣罩体,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美得妖艳。

这样的绝色女子,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存在,让人无法忽略的角色。

宝珠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子,“原来姐姐今儿个也来这里挑布料的,倒是好巧的。”宝珠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让人看不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的。

贺妍蒟十分讨厌这样一幅笑脸,从小到大,她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都没有能打破这张笑脸的。此女正式当今远威侯贺梓煊的嫡女贺妍蒟,六皇子水煜波的表妹。

宝珠和贺妍蒟,可以说是打小就相识的。人与人之间真的是有缘分的,就如她们两个一样,从来都是看不顺眼的。妍蒟讨厌宝珠那什么时候都温和疏离的脸庞,宝珠也不喜欢妍蒟的惺惺作态。

就像大多数的写的一样,女主总是有着一个特别讨厌的人,贺妍蒟当之无愧就成了宝珠所讨厌的那一个人。不谈各自本身的因素,双方家里的政见立场,也无不表明,这两个人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贺妍蒟对着眼前这个已是妇人装扮的宝珠,感觉很是复杂。从小,她贺妍蒟就是天上最耀眼的那颗星星,不管走到哪里,永远是风光所在。两人也是经常出入宫廷的,可是每次只要有路宝珠的地方,人们的视线就会被吸引过去。

太后对她宠爱有加。皇上也是多次赞扬她,就连自己的姑母懿贵妃,对她的评价亦是很高。论容貌,丰城的一众闺女中。宝珠是垫底的;论才情,丰城的各式聚会中,宝珠从未出彩过;论家世背景,宝珠也不算贵不可言的。就是这样一个平淡无奇的宝珠,丰城的贵夫人对她是赞誉有加。名声也是极好的。

若不是皇上的那份圣旨,及笄后的宝珠,将会是丰城大户人家最佳儿媳人选。贺妍蒟自认自己各方面不比路宝珠差,甚至要更加出色,可是这些有什么用的。

原本在圣旨下来的时候,贺妍蒟觉得这是一个打击宝珠的绝佳的机会,可是再见面时,那个女子没有半点沮丧。这个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贺妍蒟是真的没看出宝珠的迷茫彷徨。她就是那样静静地,脸上挂着那最让人讨厌的表情。

后来,祥王府的那次,那个被毁容的宝珠,就那样淡笑如菊的表情,一直深刻印在了妍蒟的脑中,久久不能忘怀。那一刻起,她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宝珠的风评会那般好了。倘若撇开各自的家世背景,也许她们也能成为朋友的。

贺妍蒟顺手摸了摸宝珠面前的崖罗。看这些颜色,应该都是用来最男人的衣服的。贺妍蒟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绪,“这些崖罗,都是今年的最新批次的。很适合这个季节穿的。”

“我看着也是上好的料子,韩记的布匹,向来都是好的,无一不是精品的。姐姐莫不是也想买些回去的?”

贺妍蒟轻轻一笑,那绝代的风华,都快晃瞎了宝珠的眼。“我府里不缺这些布料。只是妹妹何以在这个时候购买的?”

宝珠听得出贺妍蒟的意思,这个时候,早已经是过了采买布料的时候了,丰城的大户人家早就已经备妥了夏季用衣的布料。“这些料子,我是用来练手的。我答应过老爷,要给他最一件长袍的。”宝珠没有打算隐瞒,而且这些布料的颜色,一看也就是男人穿的。

贺妍蒟讶异,她们这些千金小姐,绣个荷包还成,这要是四季衣服的话,自有家里的针线房负责的。换做是她,就算日后嫁人后,也是不可能自己动手缝制衣物的。

贺妍蒟那惊讶的神情,就那么直白地展现宝珠的眼前。“很奇怪吧?呵呵,我自己也很奇怪的,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动手缝制衣物的。”宝珠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转变的,也许嫁为人妻,心态上的转变,也是会在不知不觉中转变的。当然,另一个方面,就是宝珠的时间有点多。她的情况特殊,并没有公婆需要孝敬的。

贺妍蒟不可置否,“是很奇怪,不过也算是正常。”贺妍蒟将这归根于初为人妻的变化,每个人的反应都是不一样的。“你还需要买些什么的?”

这会已经隅中了,就算宝珠还打算再买一些什么东西,也并不是一个好的时间。再说,今日出府的主要目的,就是挑选布料的。不过既然出来了,总是要带些小玩意回去的,这也是起码的礼节。

宝珠挑眉,贺妍蒟问这话,有什么意思的。

“若是你不急着回府的,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茶楼,可以去坐坐的。”贺妍蒟说出自己的打算。

这还倒是稀奇了,贺妍蒟居然要约自己一起喝茶的。不过也好,去茶楼坐坐,听听最新的丰城传闻,也是不错的。不过贺妍蒟身后的那个丫鬟,是什么表情的,难不成,还怕自家的小姐叫她给欺负了。

宝珠记得那个丫鬟叫什么来着,是叫雁枚吧。宝珠并不担心,贺妍蒟在大庭广众之下,能耍出什么花样的。

宝珠既然已经选定了布料,那么剩下来的事,自是有着瑶琴和雅筝处理的。“姐姐既然这样邀请了,妹妹怎好推却的。”

贺妍蒟笑得更是灿烂的,“那咱们就走吧,也许久不曾和妹妹好好叙叙旧了,趁着今天的机会,也好一叙的。”

宝珠心里的小人儿仰天大叫的,跟你很熟吗,还叙旧的,你别给我下绊子就不错了。从小,就没少给我挖坑的。当然,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贺妍蒟也被我挖坑埋了很多次的。

宝珠也是笑了,“正好,逛了这么久,也累了,找个茶楼歇歇,喝杯茶,也是不错的。”

原本两人的身份上,就是宝珠稍微高上一点的,更别说现今了。理所当然的,宝珠走在前面,贺妍蒟微微错开了小半步,紧随其后的。瑶琴和雅筝当然不会就这样将宝珠的背后露着,自家夫人和这位贺小姐,关系可是谈不上多好的。这要是贺小姐在起点坏心眼,她家夫人可就麻烦了。于是,两个大丫鬟很有技巧地隔在了宝珠和贺妍蒟的中间,看上去自然无比,不显半点突兀。

宝珠的嘴角微微笑了,还好,这两个丫鬟还是有着防人意识的。宝珠并没有看见,贺妍蒟在瞧见瑶琴和雅筝的意图后,脸上的神色变了数遍。当然,换成是她,她也不会放心宝珠的,这是生性使然,而不是单单针对她一个人的。贺妍蒟可以理解,毕竟上次蔡齐雯那个蠢货,用的那烂招,也使得宝珠现在越发小心了。

宝珠既然曾经叫蔡齐雯算计过,当然就不会不注意到这一点了。虽说贺妍蒟不至于做出那样的举动,不过宝珠并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好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嘛。这边宝珠和贺妍蒟就一起去了韩记布庄不远处的茶楼,径直上了楼上的雅间。

路志庆本来就是爽朗的性子,府里虽说只有四哥进了军队,不会再让他也进军队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路志庆的任职也下来了,在上林苑监,担任监副,同样隶属于大司农。

路志庆喝了一口茶水,闭上眼睛很是享受。按说他的性子,是不会这么静下来的,还是多亏了妹妹湘菁的,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套理论,反正路志庆的品茶习惯就被硬生生改过来了。

“原以为你今天不会出来的,不成想表哥倒是如实赴约了。”路志庆等舌尖的清香散去,才开口说着。

严平枫挑眉,修长如玉的手指在百合蝶舞的茶盏上映衬下,更是闪耀着亮人的光泽。“怎么,原来你不是真心邀我喝茶的。路五爷,是不舍得这茶钱了?”

和韵茶楼的消费虽然不低,但是路志庆还是负担的起的。“我倒是想省了这茶钱的,表哥不是没给我这机会的。”路志庆知道这是严平枫打趣他的,从小的情分,自不是外人能够理解的。

和韵茶楼的出名,不单是茶水,最让人津津乐道就是门口的一副对联:四大皆空,坐无片刻无分你我;两头是路,吃一盏各奔东西。进到一楼大厅,里面同样挂着一幅对联,上联是此地千古茶国,下联是满城遍是君子。

东朝的人信佛,喝茶的也大都是文人雅士,这样的两幅对联,无疑极大的满足了品茶之人的心态,迎合了他们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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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和韵(一)

这座和韵茶楼的名字,又暗合了君子修身养性治国平天下,自然和谐,正知正见的思想,更是让众多的文人墨客趋之如骛。

和韵茶楼的其中一大特色,就是大厅的正南面有一面雪白的墙壁,上面留下了的大都是有名文人的墨宝。当然,这也并不是任何阿猫阿狗都有能力在上面题字的,在这上面留下墨宝的,自身的才华也是不可小觑的。

是以,这座和韵茶楼开了十年的光景,南面的那墙壁上,也不过区区百首落款,无形中也就成了评量文人才学的一个标准,这大概也是当年茶楼老板所没有想到的。今时今日,能够在这面墙壁上留下墨宝的,无一不是三国著名的学子,乃至文豪。这和韵茶楼的这面墙壁,也成了很多人观看的景点之一,无疑为茶楼带来了不错的经济效益。

“哈哈哈,”严平枫笑了,只是这笑声中含着无限的落寞。路志庆知道,严平枫并不是因为他刚才的话笑的,而是他需要一个发泄点的。

路志庆直等到严平枫笑够了,不再笑了,才又开口道:“表哥,你还好吧?”

怎么会好的,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谁又能好的起来的。“我没事,听闻你不日就要去上林苑监上任了?”

“说来也巧的,跟表哥你一样,都是隶属于大司农的管辖,也算半个同事的。”路志庆对于自己被分到上林苑监,还是很满意的。自家老头子,也不过才是从三品,这日后就该是进六部了,也算是一种历练的。

严平枫哈哈大笑过后,心里的那股憋闷之气消散了。不然一直找不到发泄的渠道,只怕长久下去,身体都要废了的。“皇上安排我去户部库支锻炼,我也自当是竭尽所能。家里对这次的安排,还是满意的。”严平枫的道路已经规划好了。先在户部磨练,过个几年,就会到地方上历练,回来后。就会进入中书省的。

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应该说,从一出生,今后的路就被安排好了。

这十多年来,朝廷都是鼓励多生人口的。不仅仅是为了填补战争的空白,也是一种威慑力。伴随而来的,就是粮食问题,这已经成了三朝都急需解决的战略问题了。东朝的产粮达州,也就是宣州、崖州、徽州,这三州的地位,不下于丰城的地位的。

严平枫双手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日后只怕你我,也是要在这方面动动脑筋的。大司农这三十多年来,也一直致力于解决粮食问题。只要再发现新的粮食物种。只怕就会改变现今大陆的格局了。”

谈何容易的,这么些年下来,一代又一代的人都在想尽办法提高粮食的产量的,尤其是这十几年,只是收效甚微的。“这也是我辈的奋斗之所在的!”路志庆虽然不认为自己这辈可能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有个奋斗的希望所在,才会有动力。

严平枫和路志庆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种被称之为斗志的东西。

终于,严平枫还是忍不住不问宝珠的近况的。“宝珠她可好?”

路志庆今天约严平枫出来,何尝不存着这样的心思的。在他看来。只要告诉表哥,宝珠的生活美满,夫妻和睦,表哥大概就会放下心中的执念。这也是玉婷公主私下拜托他娘的。最后又转到了路志庆的手中。

严平枫、路志庆、湘菁、宝珠这四个人可是一起长大的,彼此间的情分,较之一般的表兄妹又更显厚实的。

路志庆知道,不下猛药的话,表哥是不会走出来的。“成亲那日,定国公亲自到府上接的六妹妹。回门那日。大伯母私下问过盛嬷嬷,宝珠在江家过得还不错的,定国公也甚是宠她的。”路志庆知道,这样的话是苍白无力的,毕竟宝珠也才是新婚不久,真有什么事,也不会这几日就能瞧出来的。

严平枫的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这些又如何,宝珠从来都是与众不同的。别人对她好,她也会对别人好,但是要走进她的内心,就不是那么容易的。江简牧本身就有四个妾室的,说句不好听的,这样的不在宝珠的喜欢范围。他跟宝珠一起长大的,宝珠的一些异于常人的想法,他更是了解。

路志庆一看严平枫的样子,就知道没有听进去了。“表哥,我知道,这对你,对六妹妹都是残忍的,可是现如今,六妹妹已经嫁人了。六妹妹能够得到定国公的宠爱,能够幸福的走下去,这难道不是你所期望的吗?”

严平枫定定地看着路志庆,直将路志庆看得心里发毛,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我娘让你来的?”

路志庆没有否认,“是让我来的有什么关系吗?重要的是,大家都很关心你。表哥,你在这样下去,就是六妹妹也会不安心的。”

路志庆知道,他前面的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只有最后一句,严平枫才有可能听得进去的。“你想说什么?”

“六妹妹已经是定国公夫人了,这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路志庆很是不忍心的,可是他必须这样做。不光是为了严平枫,也是为了宝珠。

一时之间,包间里没有了声音,路志庆在等,严平枫亦在思考。

是的,宝珠已经嫁人了,再怎么样都无济于事的。若是他在这样下去,对宝珠也不好的。就说他娘玉婷公主,只怕都会迁怒上宝珠的。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的,他对宝珠的情意,还在乎吗?想到这里,严平枫怔了一下,旋即满心苦涩。

既然这个世道,已经这样对待宝珠和他,也是他放手的,那么他就用另一种方式来守护宝珠。这次,不论是谁,都不能改变他的意志。

路志庆意志注视着严平枫的神色变化,直到看到严平枫脸上出现豁然开朗的神情,他知道表哥想通了。

严平枫对着窗外那蔚蓝的天空,一字一句说着:“为了宝珠好,也为了关心我的人,我会振作起来的。”心里默默加上一句话,今生都会守护宝珠的。

路志庆笑了,今天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这是今年的雨前龙井的,表哥最喜欢的茶,尝尝看。”路志庆给严平枫的茶盏里续上了茶水。

严平枫细细品味着,眉宇间也不再有那化不开的忧伤。

和韵茶楼问梅阁,宝珠和贺妍蒟相对而坐,榆木雕刻的红梅雪中傲开的八仙桌上面,摆放着一个小炭炉,上面放置的铜壶,里面的泉水已经咕咕开了。不过,宝珠和贺妍蒟两人都没有动,就是那样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铜炉。

和韵茶楼,根据客人的喜好,提供自己动手煮水泡茶的一应物事的,宝珠她们选择就是这样的一种形式。按说,这酷暑时节,在小雅间里烧上一壶水,还真是没有必要的。不过,贺小姐似乎对这样的一种方式更是情有独钟。各随主便,宝珠倒是无所谓的。

直到铜壶发出鸣叫声,贺妍蒟才起身,拎起铜壶,在粉青釉的茶壶里倒进滚滚的开水,这样一来可以去除茶壶的异味,二来热壶有利于发挥茶香。然后将茶壶中的开水倒入茶盏中,谓之温杯。再用茶匙拨入适量的茶叶入茶壶,高悬铜壶,将开水注入茶壶中,以使茶叶转动、露香。轻轻刮去漂浮的泡沫,才在已经温杯好的茶盏中倒出茶水。

这一整套的泡茶动作行云流水,无一不显示着这泡茶之人的娴熟。“请品尝!”贺妍蒟放下手中的铜壶,回身坐下。

徽州的铁观音,讲究观其形、思其美、演过程、表其义、闻其香、品其味、会真韵。宝珠面前的这杯茶,能够让宝珠接续的步骤已经是不多了。宝珠端起面前的茶盏,先嗅其香,后尝其味,浅斟细饮,齿颊留香,喉底回甘,心旷神怡,别有情趣。

不得不说,贺妍蒟在茶道一事上,颇有天分的。就只是面前的这一小杯茶水,已经能够看出她的茶艺了。“姐姐的茶艺,越发精进了,小妹甘拜下风的。”

贺妍蒟听了,一笑而逝,她学着茶艺,可不仅仅是为了超过宝珠的。“这只不过雕虫小技的,比不得妹妹的分茶之术。”

不管贺妍蒟是真心褒奖还是暗含讽刺,这话宝珠接下了。分茶确实是让宝珠为之得意的一门手艺的,也是唯一一样在众多贵女中出彩的。这容易吗,这是宝珠千挑万选才敢拿出来的,既不显眼,也不次了一等的。

“你今日要我来这喝茶,不会仅仅是喝茶吧?”宝珠只是浅尝了茶水,并不贪饮的。

贺妍蒟没有出声,而是拿起自己面前的茶盏,细细小啜了一口,微闭着眼睛,很是享受的表情。宝珠也不急,就这样云淡风轻地坐着,只有八仙桌上的铜壶在冒着烟。

贺妍蒟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将一小杯茶水都喝下肚,“我定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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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和韵(二)

宝珠没想到,等来是这样的一句话。不过也是,没什么好惊讶的,宝珠能够被当成棋子,她贺妍蒟也同样可以是一枚棋子的。“是吗?恭喜了!”这句话宝珠是诚意说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毕竟在这一盘大棋局里,他们都是棋子的。

贺妍蒟歪着脑袋,小鼻子还忍不住嗅了一下空气中的茶香。“你不想知道,是哪家吗?”

宝珠从善如流,“不知哪家有这个荣幸的?”

贺妍蒟恶狠狠的瞪了宝珠一眼,宝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她都已经是顺着你贺小姐的话了,还有什么好瞪的。

贺妍蒟惨然一笑,“雷昂。”

宝珠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会是他呢?

“你也觉得不可能吧,我也是呢。身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婚姻向来由不得自己做主的。”贺妍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灌尽了。“路宝珠,你当初接到圣旨时,是什么什么心态的啊?”

宝珠默默不语,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当一个适合的倾听者。

“父亲告诉我,已经为我选中了人家,不日就要出嫁了。你知道,今年我已经十七岁了,再怎么样,明年是一定要嫁出去的。我不觉得奇怪,但是,我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雷昂的。”贺妍蒟的笑容,让宝珠瘆的慌。

宝珠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她自己的婚事不就是一个例子的。东朝禁军大都护雷震天,掌管了皇城内外十万禁军,已经年逾古稀之年了。但是太后和皇上,并没有准许他卸甲归田的,在朝堂上,这位雷大都护,绝对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样的人,绝对是纯臣,不然皇上也不会放心的。只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雷震天是一心当一个纯臣的。但是他的子孙们就不这样认为了,这从雷家盘综复杂的姻亲就可以看出来。而且雷家人口庞杂,与刑部尚书宋大人多女儿一样,雷大都护多儿子也是相当有名的。

雷震天年轻时也是风流种子。府里的有名有姓的儿子就有十三个,更别提孙子辈了。怕是雷震天自己,都不一定认得全自己的孙子辈的。而雷昂就是孙子辈中,相对出色的其中一个。

雷昂的父亲是雷震天的三儿子雷战,是詹事府的少詹事。其母是安郡王的妹妹。雷昂能成为四少爷之一,本身也是有着过人才华的。按说,不管是人品还是家世,贺妍蒟嫁给雷昂,不辱没她的。只是这雷昂,有着隐疾,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隐疾,光看已经快二十五六岁还未成亲,就知道不一般了。

宝珠曾经恶意的猜测,那位雷九公子不会是那方面不行的。不然怎么还不成亲的。不过,宝珠也是在心里想想,不过看贺妍蒟的样子,怕是也想到了这一点。

贺妍蒟看着对面的宝珠沉默无言,顿时心口就涌上了一口闷气。“你是不是想嘲笑我的,觉得我应该如此的?”

宝珠虽然讨厌贺妍蒟,但是这会真的没有嘲笑她的想法。“我为什么要嘲笑你的?你有什么是值得我嘲笑的吗?”

宝珠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就那样看着贺妍蒟,原本气势强盛的贺妍蒟在这样的注视下,竟然放缓的语速。“知道我将要嫁给一个有隐疾的男人,或许这辈子就毁了。你不应该得意,不应该高兴吗?”

宝珠摇了摇头,一脸看白痴样地看着贺妍蒟,贺妍蒟被这样的目光看得火气有立马噌噌上升的。“你怎么知道雷昂有隐疾的?又是谁传出这话的?”

贺妍蒟愣了。是啊,这是谁说的呢。“丰城的人谁不知道,雷家的九少爷有隐疾的,这一把年纪了,还未曾婚配的。”

“丰城的人?都有谁的?”宝珠的目光有些迷离,不过马上就恢复了清明。“雷家的人。从来没有说过。就是你,也只是听说的,道听途说,又作得了准?你怎么就不往好的方面想的,说不定雷昂一直洁身自好的,一直在等着他那个命中注定的女子的。”当然,就连宝珠自己都不相信的,不过,这个时候,就算不信也要摆出一副就是这样的态度。

贺妍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方面的可能,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宝珠了。毕竟雷昂有隐疾,也确实是捕风捉影的事。可是刚才宝珠的那一说法,也是猜测啊,并无根据的。为什么她贺妍蒟的猜测就不是真的呢。

“别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只是凡事都有好的一面,真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的。”宝珠的神经还没有锻炼到足够的强大,在贺妍蒟X光一样的目光照射下,终是不能稳如磐石的。

突然,贺妍蒟笑了,那一笑是那么的妩媚倾城的。宝珠不是男人,见了这样的一笑后,都忍不住内心荡漾的,何况是那些男人了。

贺妍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只是这次,并没有喝。“当初,我就很好奇,你在知道要嫁给定国公是什么样的心情。现在我知道了,这个世上,还有没有令你讶异迷茫的事的?”

宝珠不是神,没有贺妍蒟说得那样,当初她也是迷茫彷徨过的。只不过,她多了一世的记忆,知道人生中有很多事比爱情更重要的。更何况,在这个时代下,能真正做到两情相悦的又有几人的。“有很多啊,比如今天的你请我喝茶。”

“路宝珠,你真的很了不起。换到你的位置上,我一定做不到你这般淡然的。”贺妍蒟由衷地说道。

这样的赞誉,宝珠还是真不敢当的。若不是对了一世的记忆,只怕她也做不到的。何况,即使如此,她也曾挣扎过的。“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夸奖,还真是不容易的。”

盯着桌子,贺妍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将连日来的苦闷找个人诉说一下。不过很可惜,她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那该死的路宝珠了。这算什么,对手间的了如指掌,她知道路宝珠是绝对不会说出自己的软弱的。所以今天在韩记布庄偶然遇到路宝珠时,她选择这样的一个倾听对象,也是最好的倾听对象的。

宝珠不知道曾经在哪听过这样的一个故事:一位老和尚,他身边聚拢着一帮虔诚的弟子。这一天,他嘱咐弟子每人去南山打一担柴回来。弟子们匆匆行至离山不远的河边,人人目瞪口呆。只见洪水从山上奔泻而下,无论如何也休想渡河打柴了。无功而返,弟子们都有些垂头丧气。唯独一个小和尚与师傅坦然相对。师傅问其故,小和尚从怀中掏出一个苹果,递给师傅说,过不了河,打不了柴,见河边有棵苹果树,我就顺手把树上唯一的一个苹果摘来了。后来,这位小和尚成了师傅的衣钵传人。

世上有走不完的路,也有过不了的河。过不了的河掉头而回,也是一种智慧。但真正的智慧还要在河边做一件事情:放飞思想的风筝,摘下一个“苹果”。历览古今,抱定这样一种生活信念的人,最终都实现了人生的突围和超越。

宝珠不知道这样的话对贺妍蒟来说是好是坏,但是她觉得,既然在这一刻,贺妍蒟选择了信任她,那么她就有这样的义务,哪怕过后,两人依旧如故的。“日出东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遇事不钻牛角尖,人也舒坦,心也舒坦。既然你没有反抗的勇气,那就坦然面对了。”

“你曾经想过逃跑?”贺妍蒟的美目光彩连连的。

“你有这样的勇气吗?”宝珠不答反问,“逃跑?为什么要逃跑的,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的。”

贺妍蒟不敢相信,和宝珠比起来,她还是有希望的。可是宝珠又为什么会满意这样的生活的。“你这话当真?”太过惊讶了,以至贺妍蒟问出了这样一个弱智的问题。

有什么不满意的,除了晚上睡觉身边多了一个人,她现在的生活跟路府又有多大的不同的,为什么就不能满意的。“茶凉了,还是喝茶吧。”宝珠觉得今天已经说得够多了,真是浪费了这上等的徽州铁观音的。

直到过了午时,宝珠和贺妍蒟才离开了问梅阁。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两个人可以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在枯坐下去,也没有意思的。

和韵茶楼的楼梯是弧形的,中间是有一块平台的。一开始,很多人都不明白这样的设计,跟传统的楼梯样式是不同的,又有什么作用的。后来人们发现,这弧形楼梯在满了楼梯功能的前提下,不像直线型楼梯那样有硬、直的感觉,而是以柔和的曲线的动律,给人以丰富多变、轻盈活泼的感受。中间的平台,可以让人小憩一会,设计更人性化。

这种弧形楼梯,占地面积小,又解决了功能、经济、美观的三者合一,建成之后,就被各大店铺争相效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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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和韵(三)

在到达楼梯口时,宝珠见到了五哥路志庆。“五哥,你也来喝茶的。”宝珠的话刚说完,视线中就出现了严平枫的身影。

跟在宝珠身后的贺妍蒟,嘴角露出了一丝狡诈的微笑,也不枉她今日这般卖力的演出了。贺妍蒟没有在走出一步,就那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你路宝珠不是说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吧,在这青梅竹马面前,你还能一如既往保持着淡然。贺妍蒟不信,路宝珠就会那样的冷血的。

贺妍蒟还真没猜错的,宝珠在看到严平枫那一霎那,是有点精神恍惚的。较之之前,严平枫清减了很多,下巴都尖削起来的。

路志庆一看到贺妍蒟跟在六妹妹身后,虽然不清楚两人怎么会在一起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大脑的判断。世家子弟,哪怕是最纨绔的,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毕竟从小的耳闻目染在那的。“六妹妹也是来喝茶的,赶巧了,为兄也约了几个朋友在这里饮茶的。”

路志庆的话提醒了宝珠,现在不光身后的贺妍蒟,就是这茶楼人来人往的,也不容她出半点差错的。“出来选几匹料子,碰上了贺小姐,于是就一起过来这边小憩了。”

宝珠的话里,透露了几个意思。今天出来是为了买布料的,江简牧是知道的。遇到贺妍蒟只是偶然,两人是在韩记布庄碰上的,是先并不知情的。来和韵茶楼,是贺妍蒟的提议,她并不知道严平枫也在这里的。

路志庆和严平枫当然不会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贺妍蒟的,“贺小姐,好久不见。”一句再普通不过的招呼,就将准备躲在一旁看戏的贺妍蒟的计划打乱了。

贺妍蒟也不能视而不见,福了一礼,也是回礼。“见过两位少爷的!”

也许这会,就会有这上十道的目光注视着这里,也许并没有人闲得无聊关注这一边。不过。宝珠不敢赌,尤其在这个汹涌波澜的时候,可能一点点小的事件,就是一根导火索的。“平枫表哥也在这里喝茶。”宝珠的这句话完全是废话。可是又不得不说的一句话,哪怕严平枫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了。

严平枫看着面前魂牵梦萦的人儿,身着鹅黄色漩涡纹纱绣裙,头上别了一根镂空兰花珠钗,全身上下并没有多余的配饰。可就是这样的简洁的打扮,也叫人移不开目光的。只是手腕处露出的半截镯子,似乎曾在哪里见到过的。

严平枫敢肯定,宝珠的首饰中是没有这样的镯子的,虽然平日里宝珠也不曾戴过多少首饰的,还是这个镯子是那个人送的?藏在袖口中的指甲已经深深嵌进肉里,严平枫痛恨自己的无能。这一刻,原本不太热衷权势的他,对权势有了一种莫名的渴望。

“许久不见,表妹可好?”这短短的几个字。严平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多想将面前的人儿拥入怀里的,只是宝珠挽起的妇人发髻,时刻提醒着他的。

成亲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严平枫。宝珠不知道,他有没有参加自己的婚礼的。内心里,宝珠还是很想得到他的祝福的,也是一种告别过去的仪式。

原本,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期而遇,大家也该坐下叙一叙的,不过今天。跟着宝珠一同来的,还有贺妍蒟贺大小姐的。这样一来,就不适合了。而且一堆人也不能总是杵在这里,已经有一些人私下里在谈论了。“六妹妹可曾要回去的?”路志庆认为尽快结束这样的碰面。才是最好最妥当的。

宝珠今日出府的目的,已经完成了,现在回府也好。“我本也打算回去的,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

在接收到严平枫那隐隐哀求的目光后,路志庆终究是不能完全狠心的。“既然六妹妹已经打算回府了,刚好。我们也要去找正浩大哥的,就一起走好了。”

路志庆的借口不算高明,但是很实用。贺妍蒟也不会厚着脸皮要求同行的,毕竟路志庆已经表明了找定国公世子的。除了宝珠这个不算朋友的对头,定国公府,还真没有够得上让她上门拜访的交情了。

在和韵茶楼的大门外,众人分成两路。宝珠这边自然是准备回定国公府的,至于贺妍蒟,怕是也没有在逛街的兴致了。

贺府的马车上,贺妍蒟斜靠在车壁上,中间还放了一个大大的靠枕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的,叫人看不出到底在考量些什么的。

雁枚是贺妍蒟身边的大丫鬟之首,雁枚稳重不多话,最重要的是,也是贺妍蒟最为满意的地方就是,够聪明。“小姐,奴婢不明白,您为什么今天要告诉江夫人您的亲事的?”

贺妍蒟淡笑,“你是不是觉得,以你家小姐的一贯作风,今天在茶楼里,我完全满意必要将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

雁枚颔首,确实她不明白小姐这样做的意义的。本来在进韩记布庄之前,她们就看到严少爷和路五爷去了和韵茶楼的。小姐邀请江夫人去茶楼,这不难明白,只是为什么要自曝短处的。

贺妍蒟随手拿起放在小桌子上的葡萄,优雅地嘴里。“就算是今天我不说,用不了多久,这门亲事也会被人所知的,我做的只不过是让路宝珠提前知晓。”

“即便如此,小姐你当时的情绪可是做不得假的。”这一点,雁枚没有说出口,有些话,身为奴婢的,是没有资格说的。

看着雁枚脸上的神色,“你是不是想说,当时在茶楼里,我不像是在演戏的?”

雁枚点头,猛然想到刚才贺妍蒟说的什么,顿时背后就惊了一身的冷汗,顿时顾不上是在马车里,就跪下来,朝着贺妍蒟不住地磕头的。

贺妍蒟很满意雁枚的反应,不过也不能就此失了人心的。“雁枚,你这是干什么的,起来吧。”雁枚打量着贺妍蒟的神色,见她真的没有在意,才复又坐到一边。

等雁枚坐好了,贺妍蒟又吃了一颗葡萄的。“其实,你家小姐我也不全是在演戏的。”诚如丰城的谣传,雷昂有隐疾,但是是何种隐疾,就不得而知了。在她爹告诉了她的婚事时,无疑那一刻是天塌地陷的。

贺妍蒟从小就长得美丽,姑母娴贵妃在府里的一众女儿中,对她是青睐有加的,绝不仅仅是因为嫡女的原因。贺妍蒟有着两个嫡亲的姐妹的,在容貌上也并没有盖过那两个嫡亲姐妹的。

娴贵妃能在众多的后宫佳丽中坐上四大贵妃之一的宝珠,并且还顺利产下六皇子,并抚养成人,可见手段心智也是好的。贺妍蒟花了多少的心思,才得到娴妃娘娘的青眼,进而有机会见到皇子表哥的。

皇子表哥早已经成亲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的,她贺妍蒟坚信,凭着自己的美貌才智,只要进了六皇子的府邸,正妃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的。最后,也能向着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母仪天下的位置走去,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享尽这大东朝的万里河山的。日后,她的儿子,也会是这东朝的皇帝。

只是贺妍蒟终究想得太美好了,在六皇子的眼中,她也只是一个棋子,一个通向那无上皇位的棋子。不过贺妍蒟还并未意识到这一点,皇子表哥跟她说过,她嫁到雷府,是为了他们今后的未来。雷震天掌握了十万禁军,在夺嫡中,有着无与伦比的重量。日后,待到皇子表哥成了东朝的皇帝,那么贺妍蒟就可以和他长相厮守了。

今天在茶楼的那一番表演,确实是贺妍蒟一开始真实的心态。不过这样也就更好,雷昂若真是那方面不行,她还能以清白之身伺候表哥的,反而是最好的嫁人人选。不光帮到了表哥,也能守住自己的身子给表哥。所以,现在的贺妍蒟,对这桩婚事,是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了。

贺妍蒟的这些想法,宝珠要是知道了的话,一定会骂她,又一个为了感情痴傻的女人啊,智商都是负值了。不说六皇子水煜波为了皇位将贺妍蒟推到漩涡中,不说他已经有了正妃,单说日后水煜波若是真有成功的那一天,坐拥天下美人,还在乎一个已嫁之身的贺妍蒟。这些还得建立在,贺妍蒟在雷府能取得话语权,能帮到她那个表哥的夺嫡之路。

“路宝珠跟我有着相同的经历,她与严平枫可以说得上是青梅竹马的。这次,趁着严平枫南下余朝洛城的时机,皇上将之赐婚给定国公的。定国公的年纪是足以做父亲的,而且就算路宝珠能够顺利生下儿子,也是与定国公的爵位无缘的。皇上的这步棋还真是走得好啊,看来煜波表哥在皇上心中的分量都超过了二皇子了。”

雁枚不懂那些朝廷大势,她只知道她家小姐心情这会相当之好。只是,六皇子已经有正妃了,小姐的身份脾气,怕是做不来那伏低做小的。

第八十章 心起涟漪

“我不清楚路宝珠是怎么度过那段时间的,但是掩藏着再好的人,在有着相同经历的人面前,情绪是很容易引起共鸣的。这时,刚巧又碰上了她那个青梅竹马的,还能不让人抓到把柄的。”贺妍蒟的如意算盘是打得噼里啪啦响的,这要是在正常情况下,说不定还真能叫她抓住点什么的。

雁枚尽管也觉得,自家小姐的法子不错,放在别的人身上也许小姐的计策就成功了。只是对方是柔嘉郡主的,雁枚如果早知道,也会在脑海里打个大大的问号的。更何况,事实上,自家小姐期望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的。

就已经轻轻叹了一口气,就连嘴里的葡萄都觉得没有方才好吃了。“只是,不知道路宝珠是真的冷血还是严平枫无意的,他们之间就是平常如流水的。或许,要不是中间有个路志庆在插科打诨的话,还有可能叫我发现端倪的。”

立场的不同,注定某些人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而是对手,还是那种会出现你死我亡的对手。宝珠和贺妍蒟,就是处在不同的拍戏中的,平时还好说,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绝对就是刀戎相见的。

望着目光一直追随着宝珠乘坐的那辆马车的严平枫,路志庆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好,他的这位表哥还没有丧失了理智的,还知道顾忌着宝珠的名声的。情之一字,自古又有几人能看破的。

对严平枫来说,这样的一份情是忧伤的,惟其如此的遥远才显得更加的真实。情是一种享受,即使痛苦也会觉得幸福;情是一种体会,即使心碎也会觉得甜蜜;情是一种经历,即使破碎也会觉得美丽。并不因为失去而失色半分,再见依然痛彻骨髓。

“我如今能够做的,也就是这样一路默默守护你了。”严平枫在心里这样说着。多希望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永远没有尽头的。只是。这只是美好的奢望了,前方,定国公府大门前的一对石狮子已经隐隐在目了。

卧房里,宝珠将放在梳妆台最下面一层抽屉拉开。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四五个小匣子。宝珠将其中的一个红木匣子拿出来,手指轻轻抚摸过盒盖,内心五味陈杂的。

江简牧步入珠玑园,院子里的仆人纷纷见礼:“老爷。”走到珠玑园的正院前,值守的大丫鬟芦笙和陶笛先是给江简牧行了礼。然后芦笙掀起了门帘,就准备通报宝珠。

江简牧摆摆手,阻止了芦笙的动作,“不用通报了,你们下去了。”

芦笙和陶笛见江简牧这般说,也就曲膝退下,将时间留给这对新婚的夫妻。

“夫人,在看什么的,这么专心致志的,连我走进都没注意的。”

宝珠顺手将匣子盖上。身体半侧过来,正好江简牧刚掀了珠帘,跨步而来。“老爷不是让洗笔过来说,今儿个要处理公事,就歇在外院了。”宝珠站起来,身子刚好挡住了那个红木匣子。

江简牧没有走向宝珠,而是走到了花梨木的圆桌边坐下。“本来是要歇在外院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珠玑园,也就进来看看你。”

宝珠在走向江简牧时,手不轻易间已经将红木匣子推到那一堆的首饰盒中间。越发不显眼了。“老爷公务繁忙,还抽出时间来看我,这样岂不是耽误了正事的。”

江简牧挑眉,嘴角上扬。“怎么,你是不想我来这了?”

这样的罪名宝珠可担不起,虽说心里也确实不想他今天过来,毕竟自己的心情也是乱糟糟的,这样怕是得罪了人都不自知的。“宝珠没有这个意思,老爷能来看我。高兴还来不及的。”

面前的小妻子,脸上虽然有着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可是眼神一片清明,江简牧知道,这丫头,只怕还真不愿意他来珠玑园的。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地过日子,若不是规矩所在,只怕每日早上的请安,她也是不愿意的吧。

江简牧想到,刚才大管家江苏和跟他说的,宝珠今日回府时,严平枫严少爷和宝珠的五哥路志庆,也是一同随行的。本来是说要找正浩的,正浩不在府里,他们两个也就告辞了。在江简牧看来,找正浩只是一个幌子,他们应该是护送宝珠回府的。

以江简牧的眼力,自然是看到了宝珠刚才看的那个红木匣子里的东西。是一根女子用的珠钗,只是材料不寻常,那珠钗的材料应该是余朝的椰壳雕刻而成的,就是上面镶嵌的那个珍珠,也应该是南海的黑珍珠。

本来江简牧也没见得当回事,以路府的地位,弄到这样的一支珠钗,也是轻而易举的。只不过,宝珠后来的举动,让他不得不多想的。若只是路府的嫁妆,宝珠用不着掩藏着。可怜的江简牧,并没有好好看过宝珠的妆奁单子,这只珍贵的珠钗,并不在嫁妆之列。不过,他的推断也是对的。

再结合江苏和说的,江简牧猜测,那支珠钗应该是人送给宝珠的,而且极有可能就是严平枫,毕竟严平枫去过余朝。这样的事情的前后贯穿起来,江简牧的心里特别的不舒服。他不是气量狭小的男人,就算是严平枫送的又如何?只是宝珠的做法,深深刺激到他了。

江简牧觉得自己若是还呆在这里,保不定要被这个小妻子给气到吐血的。奈何,脚下就像生根一样,不愿意挪动半步的。对此,江简牧的解释就是,我堂堂的七尺男儿,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能跟一个小丫头计较。

宝珠并不知道,她的动作反而引起了江简牧的怀疑,纯粹就是自己暴露的自己。当然,这也不能怪宝珠思虑不周的。今天在和韵茶楼见到严平枫,他那瘦削的模样,眼神里隐隐转过的痛苦以及偶尔望向宝珠的目光那复杂的情感,让一直以来沉稳的宝珠,乱了心思,失了方寸的。

宝珠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只是这短短的数日功夫,严平枫已经将自己折磨成这样一幅模样的。好在宝珠还不知道,严平枫在宝珠的大婚之日,喝得烂醉如泥,胃出血。为此,玉婷公主还杖毙了一个嘴巴不牢靠的下人,不然,宝珠只怕更是过不安稳的。

就在宝珠连脸上那惊慌失措的表情就要维持不住时,江简牧慢悠悠的来了一句:“你刚才看见什么没?”

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看见什么,整个屋子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个的。难不成,江简牧的武功已经高到了可以看到亡魂?自从自己穿越到这个时空,有知道了有过好几个穿越先辈也来过这个时空,宝珠就不再是无神论者了。每一次的拜神拜佛,宝珠都是无比的心诚。

江简牧看着宝珠还真的在屋里四周扫了一圈,而后,一脸疑惑地定格在他脸上。“我现在从你的眼睛里,可以清清楚楚地瞧见我自己。难道夫人你没有在我的眼睛你,看到你自己吗?”

宝珠瞬间脸就红了,心口有无数的小鹿在撞撞,原本的伤感倒叫江简牧的这几句话挤散得无影无踪了。这算是情话吧,嫁给江简牧也没有几天的,怎么脸红的次数就多起来了。而且,宝珠也觉得自己的神经无比粗实,这古人如此含蓄的话,怎么就能让她一次又一次脸红心跳的?归根到底,是因为宝珠觉得,这样的话,不应该出自江简牧之口才是啊!

看着面前这个脸染红霞、双眸明亮的女子,江简牧突然升起了万丈豪情,总有一天,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只会有他江简牧一个人的。

江简牧既然不准备离开,自然是歇在了珠玑园,两人一夜无话,就这样直到天明的。

宝珠的女红真得是算不上多好的,在第四次将缝得弯弯曲曲的衣袖拆了时,盛嬷嬷都看不下去了。“夫人,您还是先歇一歇的,叫瑶琴缝制一件就是了,您最后动上一两针,老爷也就知道了你的心意了。”

瑶琴也觉得,宝珠还是不要动手缝制的好,看看这桌子上的布料,浪费的。虽然不在乎这一点的布料,只是照着夫人这样的做法,这昨天买回来的布料,最后能不能裁出能让老爷穿得上一件长袍,还真是不好说的。“是啊,夫人,老爷当时也就那样一说,可没有规定整件衣袍一针一线都是你亲手缝制的啊。”

宝珠算是杠上了,不就是一件长袍吗,她可是连荷包都绣的很出色的。“嬷嬷,瑶琴,你们相信我吗?”

盛嬷嬷和瑶琴异口同声的说道:“相信啊!”

“那你们就不要再劝我了,我一定会做出一件衣袍来的,今天不行,明天继续;今年不行,明年也可以接着做的。”

盛嬷嬷心里哀叹,这夫人啊,固执着的,老爷当时也就那么随口一说的,难不成还真的要死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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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晓涵的到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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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晓涵的到来(一)

瑶琴的心思没有盛嬷嬷复杂,夫人“>自是聪明的,只要她下定决心学一件事,就没有学不好的。这次,只怕也用不了不就,老爷就能穿上夫人“>亲手缝制的衣袍了。想来,老爷心里也是甜的,毕竟夫人“>从小到大,可是没做过一件衣袍的。

不过盛嬷嬷和瑶琴有一点说对了,宝珠是要停下来休息一会的,这一直拿着绣花针不停地缝制,也很累人的。

陶笛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夫人“>,五小姐“>过来“>了,已经在小花厅了。”

晓涵这个时候来找她,难道有什么“>事的。宝珠先将衣袍的放一边,带着盛嬷嬷和瑶琴几个,径直来到小花厅。

一见到宝珠踏进小花厅,晓涵就起身,给宝珠行了礼,“母亲。”从敬茶的那天起,第一次出口叫了宝珠母亲,晓涵觉得,这一声母亲,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也许,在宝珠当初拉着她逃命时,她就已经不怨恨了。身为女子,婚事从来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如果可能的话,她想宝珠也不会选择自己“>的父亲的。

这几天的锻炼下来,宝珠已经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众人的请安问好,也对自己“>的新身份掌握了。要不怎么“>说,人是最能适应环境的生物的。

今天早晨请安之时,宝珠就觉得晓涵心不在焉的,原本也没在意的,想来也就是天气热,人提不起精神。没想到,这会倒是又过来“>了,或许有着什么“>事困扰她的。

等到宝珠在上首坐定了,晓涵才又坐回自己“>的位置。“母亲的屋子,可是比府里其他的院落都要凉爽一些。”

宝珠笑了笑,各院的冰块也是有定制的,小花厅里现在并没有放上冰块,不可能觉得凉爽的,这只是日常的开头语而已。“还好的,这还没有到了三伏天的,也不是那么难过的。府里的存冰,也是够的。”

虽说宝珠有着自己“>的冰块分例,因着这些天,江简牧一直是歇在珠玑园的,沛萱在冰块的发放上,肯定也是有所偏斜的。只不过,宝珠还没有生育,因着江简牧连着歇在这边,盛嬷嬷是不介意宝珠用冰块的。也就是在十分炎热时,才会放上冰块的,不过肯定离着宝珠也是有一小段的距离的。

女子本身就是偏寒的属性,从小宝珠也是一直调理这身子的,不过这些并不能让盛嬷嬷放心的,估计只要宝珠一天没有生下儿子“>,盛嬷嬷都是不会放松对宝珠的监管的。其实宝珠很想说,不用这般在意的,她并不觉得自己“>能这么快有身孕的。而且,也只有自己“>知道“>,这些冰块并不打紧的,宝珠的身体在空间泉水的滋养下,应该不会不受孕的。

不过,盛嬷嬷的一番心意,宝珠并没有推脱,况且,她也不是很怕热的人。只是一想到,现在的这具身体,也才十六岁,放在宝珠的前世,还是一个初中生的,怎么“>就能当母亲的。生孩子也不是一个人的事,成亲那天撇开不谈,江简牧并有再动过她一根手指,这叫宝珠一个人怎么“>生得出的。

宝珠在这方面倒是不急的,原先她甚至都产生过避孕的念头的,好在,江简牧的不作为让她不要再考虑这个问题的。而且,她嫁到这江府,满打满算才八天啊,这考虑孩子的问题,是不是太早了。

当然,这也就是宝珠一个人的想法,娘亲和自己“>的这些丫鬟嬷嬷就不会这样想的。三日回门时,路夫人“>还千叮咛万嘱咐的,叫她争取在一年内怀上的。当时宝珠听到路夫人“>这样跟自己“>说,心里很是无奈啊。

路夫人“>当时的原话是这样的:“>珠儿,虽说这定国公府上已经有了世子,嫡长孙也有了,这爵位咱们也别惦记了。只不过,咱们女人“>这一辈子,要在婆家站稳脚,挺直背,这子嗣可是头等大事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定国公也就只得世子一个嫡子,日后你若诞下麟儿,也就是定国公的老来子,岂有不疼爱之理的?爹娘给你的那些嫁妆,也足够你和孩子们生活的了。你只要在好好教育,在想法子得到定国公的宠爱,也就是一世无忧啊。就算日后只得你一人在世,也能很好地过活的。”

那一刻,路夫人“>的话,才叫宝珠知道“>,路闵歙将路府的一大半的财产给了宝珠,已经考虑到江简牧身后,宝珠和孩子的生活了。不得不说,可怜天下父母心的,爹娘为了宝珠,能想到的就已经提宝珠安排好了。这样一份沉甸甸的亲情,又是什么“>能够报答的?

“爹还真是偏心的,娶了新娘子,就不关心女儿了的。”晓涵玩笑似的说着。

宝珠从这句话里,不难听出,晓涵的内心,还是有着那么一丝忐忑的。不是说因为云氏的离世造成了母爱的缺失,也不是对于日后的婚事的担忧,而是一种对宝珠的忧愁之情。不管怎么“>说,晓涵也是这江府上嫡女,今后的婚事也不会差到哪去,娘家也有哥哥给她撑腰,亲姐姐“>是果郡王嫡长子的正妻,日后的果郡王妃。

这段日子以来,晓涵也是想明白了,宝珠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的。这定国公的爵位是由大哥继承的,日后她所出的子女,要如何自处的?晓涵在想,当初宝珠毁容的时候,如果她没有跪求父亲的话,是不是这桩婚事就作废了。宝珠的脸既然能好,婚事又取消了,应该能嫁给一个更好的男人,而不是嫁到江府,这这艰难的处境中生存的。

原先晓涵的想法就是,只要爹爹坚持了这桩婚事,在江府的后院给宝珠一个院子,让之生活无忧就行。可是,那是建立在宝珠的毁容上的,现在宝珠已经好了,那当初她的举动,也就是在无意中,将宝珠推入了这个大漩涡的。

既然晓涵今日将话说明白了,宝珠也不能这样让她继续下去。“晓涵,我很感激你。从小,咱们两家就是世交,平时也会碰到的。后来,沛萱嫁给你大哥,见你的次数也就更加多起来了。”宝珠在想,要什么“>方式说出来不叫妥当,又能让晓涵自然而然的接受的。

其实,宝珠见到晓悠的次数反而没有晓涵多的,毕竟晓悠大了她们许多的,甚至宝珠印象中的晓悠,是什么“>样的,一点概念都没有的。“我右脸的伤,那是一个意外,就算当时,没有你,我同样也会伤着的。佛祖都说了,命里有时终须有的,这一劫,就是天数的。你不用对此,一直耿耿于怀的。”

停顿了一下,宝珠接着说:“>我知道“>,为了我,你在老爷的书房外跪了一个时辰,就是恳求老爷履行这桩婚约。对你,我是感激的,为了你所做的那些事。其实,我还要谢谢你另外一件事的,若没有你的恳求,老爷当初也不会给我容颜丹的,我的伤也不会好的这么快的。”

晓涵一直在听着宝珠的述说,直到听到容颜丹三个字,整个人惊诧莫名,神色激动。“宝珠你刚才说的是容颜丹?”

情绪波动的晓涵,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称呼有什么“>问题,宝珠更是没有在意到,她只是被晓涵突如其来的反应弄蒙了。“是容颜丹,老爷当初亲手交到我手上的,跟我说得很清楚,我不会听错“>的。”晓涵这个样子,宝珠能不担心的。“你还好吧?无错“>不少字”

“爹为了你,也是煞费苦心了。”晓涵满脸怪异地瞧着宝珠,宝珠不明白,不就是容颜丹的,虽说药材都很珍贵,可是跟自己“>空间里的一比,还不就是垃圾的。

看着宝珠那淡然的神情,晓涵就知道“>,她爹应该没有告诉过宝珠这容颜丹的珍稀程度了。“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这是我们江家历史记载上的。”于是宝珠总算弄明白了,那瓶容颜丹的珍稀程度,绝对就是稀有品种,堪比国宝的。

不要说是盛嬷嬷和瑶琴几个了,就是晓涵的丫鬟曼秋、曼叶,也是第一次听到那么多的药材名称,完全就是平时都很少听到的。几个下人的一直想法就是,老爷为了夫人“>,还真是舍得血本的。晓涵在叙说中,想到的则是,自己“>的生母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吧。说不清心中的感觉,总之,晓涵就是在这样复杂的心情中,讲完了容颜丹的来历。

宝珠无言以对,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水平,确实,容颜丹是珍稀的。只是,当初江简牧为什么“>把这么珍贵的丹药给她的,难道仅仅是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妻,还是故友之女的?

不过宝珠就算心里在怎么“>震惊,也不会表现出来的,晓涵来找自己“>,应该不是这件事的。毕竟这也是自己“>刚才无意间说出来的,看上去晓涵也是不知情的。

“容颜丹的事,先放一放。我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现在很好,也很满意我的生活。”这句话才是宝珠说了那么久的目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一章 晓涵的到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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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晓涵的到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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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晓涵的到来(二)

晓涵并不这样认为的,她总是觉得,宝珠这话不光是说给她听的,也更是在说给自己“>听的。换到晓涵身上,她不可能这么平静地接受的,因为她私下里曾经悄悄地打听过,在接到圣旨后,宝珠的表现一直很平常,没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这件事怎么“>着都透着古怪的,就算是要认命的话,也该是有着反应的,哪怕是哭一场也成啊。怪就怪在,什么“>都没有,反而更是耐人寻味的。

宝珠见晓涵听了这话一时就没了声音的,在想,自己“>是不是表述上有什么“>问题的,让这个小姑娘误解了意思的。我们的宝珠哎,你在别人眼里,也就是一个小姑娘而已。

只是就算这是宝珠也开口也是无济于事的,宝珠想,毕竟是在一个府邸的,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急于这一时的。

晓涵这次来本来就是有事的,也不可能这样一直坐着,不说明来意的。“过两日,我想在府里办一次宴会的,后花园的荷花都开了。”晓涵手里的茶盖,轻轻拨了一下杯中的茶水,还微微地吹了一口气。

年轻的女子,总是借着各种各样的机会,参加一是聚会的。不管家里的长辈在朝廷中的关系如何,该有的面子情也是要维持住的。毕竟,谁都不知道“>,哪天双方就会结盟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况且,多参加这些聚会,也能让自己“>的名声传扬出去,择婿时也有更好更多的选择。当然,在经营人脉上,也是很有必要的。

宝珠的好友,芊芊,两个人也是在聚会中认识的,脾气秉性都合了眼缘的。后来芊芊就告诉宝珠,她身上没有一般文官千金的清高,看着还算是清爽。反正宝珠听到这样的评价后,就有种想晕倒的感觉。其实那天,她真的是有点饿了,吃得稍微急了点。不过,能结交芊芊这样的朋友“>,也算是值了。

原来今天晓涵的到访就是为了这件事的,只是府里的中馈由着沛萱掌管的,这应该跟沛萱说才是,宝珠并不会随意插手,只要管好自己“>的珠玑园就好了。就算以前是表姐妹“>,现在身份上也是有了转变的,不见得以前的情谊还一直保持着不变质的。况且,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是老大难的,宝珠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的,当个自在闲人,做只快乐的小米虫,真的没有什么“>不好的。

“以往府里也应该办过这样的聚会的,照着惯例就是了,而且,府里的事,都是你大嫂在打理的。”理是这个理,不过,晓涵今日巴巴地来找她,宝珠也还是要表个态的。“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就尽管说好了。”

晓涵求到宝珠面前来,还真是要宝珠帮忙的。原本府里也办过这样的荷花聚会,用着以前的就好了,只是晓涵这次举办的可能是在江府的最后一次了,就像办得有特色一些。只是府里的库房也就那些了,并没有看着很出色的。晓涵并不明白,那是因为她经常可以看到,才觉得没什么“>,其实那些都是精品的。

晓涵有些泄气,怎么“>要办得出彩就这么困难的。还是侍女曼秋无意中嘟囔的一句话提醒了她的。“小姐“>,这些其实都已经很好看了,就是卖了奴婢一家,怕是都抵不上这其中的一件的。”曼秋是觉得,这些都很好的,怎么“>小姐“>总是觉得不出彩的。

每次不都是一套流程走下了的,也没见有人觉得不好啊。其实晓涵这次之所以要办得有特色,还真是受到了刺激的。上个月,她们举办聚会的地点,就是在云麾将军府的。这种小范围的聚会,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有的。

蔡齐雯那次在聚会上,拿出了缠枝牡丹翠叶熏炉。谁都知道“>,缠枝牡丹翠叶熏炉的制造工艺已经失传了,今人虽然也能仿出来,但毕竟是失了韵味的,也没有原本的价值高。

这片大陆,连连都会有战争,很多工艺就这样消失了,同样也会有很多工艺开发出来的。缠枝牡丹翠叶熏炉的工艺,今人是再也没有办法复原了,只是仿得就有很多。

那一次,蔡齐雯是大出风采了,也是因为宝珠的事,被蔡将军禁足后,头一次觉得扬眉吐气了。虽然那不是她能拿出来的,但总归是在蔡府办的,宝珠猜测,那应该是贺妍蒟提供的。今月刚好轮到晓涵办这次的聚会,若是晓涵不拿出更是珍稀的物品,只怕蔡齐雯的挑衅,她会败得一败涂地的。

曼叶当时建议了一下,“府里应景的,还要超过缠枝牡丹翠叶熏炉的,还真想不来的。老爷的私库里也许有,要不问问老爷。”

当然这个建议,被晓涵一下子就拍死了,问爹拿,只怕还没有开口,就会被爹爹训斥了。这些无意义地争面子的事,她家爹是不会同意的,更何况还要他帮忙的。

晓涵本来就是找大嫂的,可是大嫂那里,是没有应景的。这江府里,爹那里不能去,大嫂又帮不了忙的,还有谁能够找的。在回甘草院的路上,曼秋碎碎念的,“府里可能帮得上的,要不是不能去,要不是有心无力的。这府里还能有珍贵物事的,也就只有夫人“>那了,说不定还可能有小姐“>想要的。”

当然,曼秋也不敢大声说的,毕竟嫡女和继母,从来都是奇怪的两方。不说自家小姐“>能不能开得了这个口,就是夫人“>那边,也是一个问题的。

曼秋的说法,倒是提醒了晓涵,只是曼秋那些藏在心里的想法,晓涵就不知道“>了。只是宝珠进门才几天的,若是她就这样去借,也不太好的。在这样的纠结中,眼看着聚会的日子一日一日的临近,晓涵是绝对不要见到蔡齐雯那得意非凡的脸,下定了决心,就来宝珠这里碰碰运气的。

听完了晓涵的要求后,宝珠沉默了。晓涵的要求并不是什么“>难事的,宝珠手里就有好几样能够用得上的,宝珠在发愁的是,她要选择哪一样才合适的。

晓涵看宝珠没有答话,自己“>叹息了一下,也是,大嫂那里一时也不会找到的,宝珠这里没有也是正常的。要找出一个应景又跟缠枝牡丹翠叶熏炉不相上下的,也确实是一件难度不小的事。

晓涵已经绝望了,她甚至都已经能够想象出蔡齐雯那嘲讽的眼神。“是不是一定要是摆设的?”

绝望中的晓涵,都没有听到宝珠的话,还是曼叶在旁边轻轻推了晓涵一下。宝珠件晓涵迷茫的样子,“我是说,不限定什么“>形式的,只要应景又不是贵重的物事?”

晓涵顿时惊醒了,听宝珠这语气,看来是有的。“只要在聚会上用得上就好了,母亲这里有合适的?”

宝珠点点头,“我的嫁妆里倒是有一件适合这样的场合的,今天倒是不能给你给你了。离着聚会还有两天的,明天“>一早,我让雅筝给你送过去“>,就先放在你的甘草院吧。”

“谢谢你,你可是解了我的难题了。”晓涵不担心宝珠拿出来的东西“>的价值,就如她自己“>手中的,也是精品珍品的。到了这个层次,这方面不用操心的。

宝珠这样做,一方面是因为晓涵求到了面前,另一方面,她也想教训一下蔡齐雯的。尽管蔡齐雯已经为了那件事禁足了,可是那是江家和路家的家族影响力,不是宝珠自己“>动手解决的。可以想象,那天若不是江简牧凑巧出现了,宝珠的结果只怕是不容乐观的。

宝珠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她怕麻烦,不愿意计较是一回事。可是,有人欺负到她头上就是另一回事了。江简牧的出现,解救了宝珠,但是宝珠不介意,在这次晓涵她们的聚会上,狠狠打上蔡齐雯一个耳光,连带着她身后的那位。

宝珠不喜欢被人当猴耍,让人看戏的,更不喜欢糊里糊涂就跳了坑的。很好,蔡齐雯、贺妍蒟,这次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反击了。宝珠的古画里,有两副有关荷花的,一副是《泼彩朱荷图》,已经做成了屏风。还有一副是《荷花戏双禽图》。

宝珠原本是想将泼彩朱荷的屏风拿出来的,后来又改了主意,就是荷花双禽图好了。这荷花双禽图,是顺朝末年大画家董瑜所做。他以极美的意境画出了雨中百荷开放的场景,这其中有的荷花是盛开,有的是半开,有的是含苞,还有的只是一个尖尖角的。无一不将荷花的风姿绰约表现得淋漓尽致,尤其是在暴风雨中,百荷依然挺立的风姿。而在这一片的荷花中,还寥寥几笔画出了两只浑身湿透的水鸟,在瑟瑟发抖。

顺朝末年,朝政腐败,政治黑暗。宫里是大太监高喜祸乱,前厅时权相卢元安把持朝政,致使民不聊生,起义多发,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二章 晓涵的到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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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我允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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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我允你十年

朝廷中的清正大臣,敢怒敢言的,是杀的杀,关的关,贬的贬,剩下的一些要么是与他们狼狈为奸,要么就是明哲保身。卢元安还曾想着给自己“>的行为披上合法的外衣,招揽了一帮文人士子的,为之歌功颂德的。

董瑜就是这样的一种境况下,画出了这幅荷花戏双禽图的,其中的意思自是不言而喻的。据史书记载,高喜看到这幅画,就想撕了这幅画,但是卢元安却将这幅画保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的。

当时作画的董瑜,已经六十七岁了,这幅画,也是他的毕生心血结晶之所在。作完这幅画,老爷子的身子就像是被抽干了全部的精华,整个人就消瘦了。只是董瑜的画虽然留了下来,自己“>及其家人,却是全部被处斩了。这幅画,也就成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幅画。

董瑜本就是有名的国画大师的,此中浸染接近一个甲子,绘画功力就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反正,史书中记载,董瑜的画,从来都是皇室贵族趋之如骛的。荷花戏双禽图,在顺朝灭亡,随着卢元安的身死,就辗转流在不同的人手里。

《荷花戏双禽图》的每一任拥有者,无一不是将之当成宝贝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幅画的价值已经不仅仅是是名人名画,有收藏价值,而是其中所暗讽的意寓以及一个王朝衰败的启示录。

宝珠不知道“>这幅画最后怎么“>会到了路家的,不过这些不打紧,单就是这幅画,就足以撑起这次的聚会了。宝珠该拿出来,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了。当时出嫁时,皇上和太后,都有私人给过添妆的,不知根底的,也会认为这幅画出自皇宫的,并没有带来多少的隐患。

送走了晓涵,宝珠继续她的裁衣缝制大业,只是一个不小心“>,绣花针连续戳了三四次手指。所谓十指连心,宝珠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盛嬷嬷这次也不劝宝珠了,就算是戳烂了十根手指,自家这位夫人“>也是不会放弃的。盛嬷嬷已经在心里思量开了,用哪种药膏的效果好一些,恢复得快,而且还不会引起发炎的。

就算是手指上戳了几下,还没需要用药膏的步骤的,也就是几个小红点点,都不用到明天“>的,就能好了,宝珠也不是娇贵的人啊,不会这一点都受不了的,可是真的很疼啊!

戎朝国境,都城鄯城。寿昌帝耶律信光初登大宝,在国内形势初步稳定的情况下,组建了使团出使东朝,这一次的使团肩负的使命就是,要求东朝重新打开边境贸易,为了表示对东朝没有侵略之意,将先皇的十三公主一同送至东朝,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和亲。

一个才十一岁的小皇子,母亲家族在戎朝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家族,形同摆设,是摄政王耶律观麒手中的傀儡。在这次政变中留下来的,要不就是明哲保身的,要不就是站在耶律观麒一边的,那些看不清形势的,也早就消失不见了。

今天,戎朝皇宫前的广场上,挤满了人群,文武百官,太监宫婢,侍卫亲随。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发生了大事。确实,在广场的上方,站着寿昌帝耶律信光,脸上一脸木然的神情,近身伺候的小太监心里一阵鄙视。

毕竟是个不入名的皇子,先皇也就是宠幸了他娘一次,就生下了他。一直都在生活在宫里,犹如隐形人。若不是这次宫变,怕是不会有几个人记得起先皇还有着这样的一个儿子“>。

只是谁都没有发现“>,耶律信光在看着自己“>的皇姐拜别自己“>这个皇弟,然后上了那辆长公主才有资格坐的马车,藏在宽大龙袍里的双手,紧紧握成拳。耶律信光木然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是看到从小对自己“>最好的皇姐就这样远离自己“>,也是没有任何反应。这倒是叫近身伺候的小太监心里更是鄙视,这皇家的亲情还真是稀薄的。

没错“>,今天就是戎朝的使团出使东朝的日子,这整个广场上的人,看着十三公主上了马车,各人的心思难明。和亲,牺牲一个女子,换来国家暂时的安稳,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做法,并不在戎朝特有的。

三国都是互相联姻的,最高的就是皇子公主级别的,当然也有赐婚于重臣子弟的,历来采取这样的方式也很多。就拿宝珠所在的东朝来说,国内有戎朝余朝的和亲人选,东朝自身也会往余朝戎朝送女子和亲。

和亲从根本上来说,是为历代统治者自身的统治目的服务的,但客观上或多或少地有利于缓和国内的民族矛盾,有利于国家的统一和民族的团结,对促进各民族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起着一定的作用。

更是因为如此,和亲才被当成一种政治手段,屡屡被统治者使用。和亲有成功也有失败的,当然这些都不是统治者要注意的,他们只要知道“>这种手段有利于自己“>的统治。至于,被和亲的女子,史书上也是绝不会记载她们结局的,是生是死,又有什么“>关系的。

宝珠从知道“>有和亲政策的存在,对这样的一种统治者的手段,宝珠没有能力改变,但是也不希望摊到自己“>的头上。宝珠的前世,著名的和亲公主就有解忧公主,她有一个冯嫽;但是在她之前还有一个细君公主。宝珠没有能力成为解忧公主那样的人,也没有解忧公主的幸运,有一个终身不离不弃的冯嫽。当然,宝珠更不想成为细君公主那样的,那可是和亲乌孙不到五年就翘辫子的啊!

比起这一切,宝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了。无关乎爱情,只在乎生命。宝珠就是这样一个自私为己的小人物,不想成为史书上的大人物,也不像成为史书上的悲情人物,只要一片蓝天下自在的生活。

马车上的十三公主耶律漫妮,在车帘放下的一刹那,就再也没有维持住那平淡的面庞。“弟弟,我会为你争取十年时间“>的,你不要叫皇姐失望啊!”

耶律漫妮的生母,只是先皇后宫庞大妃嫔中的一个昭容,生母早逝,让漫妮公主受尽了宫人的冷眼,过早地饱尝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的。现在的梁太后,只是一个小小的采女。只是这个采女,当年漫妮的生母对她有着一饭之恩,在漫妮的生母过世后,时常在母子两个能力范围内,照顾着漫妮。

摄政王的心思,从小在皇宫里长大的漫妮,多少知道“>一点。和亲的人选,落在了漫妮的身上,漫妮也没有惊慌,因为她知道“>会有这一天的,自己“>这枚棋子,可不单单是对着东朝的,对内,也是牵制寿昌帝的一步妙棋。

出发前夜,三个人哭成了一团。小小的寿昌帝,抱着漫妮就不肯撒手,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从小,十三皇姐就是他的保护神的,这次也是一样。

漫妮大大的眼睛里,也是蓄满了泪水的,不停地滴落,怎么“>止都止不住的。“好了,弟弟不哭,都已经是大人了,咱们大戎朝的皇帝了,怎么“>能流泪的?皇姐以前都是怎么“>教你的?”

耶律信光扑闪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粘着晶莹的泪珠。“弟弟知道“>,男人有泪不轻弹的,即使是打断牙齿,也要活着血往里吞的。”

漫妮很满意,摸摸耶律信光的小脑袋。“你都知道“>,皇姐也不用担心了。这次和亲,固然让那个老贼老贼有了喘息的时间“>,何尝不是姐姐“>为你准备的时间“>的,你可不要辜负姐姐“>的期望啊!”漫妮口中的老贼,就是耶律观麒,也是他们名义上的皇叔。

耶律信光吸吸鼻子,忍着不让泪珠再次滴落,扬着小脑袋,对漫妮说道:“>皇姐,只要给朕十年时间“>,十年之后,朕一定亲自去戎朝边境迎你回国!”这是一句承诺,是一句弟弟对姐姐“>的承诺!

漫妮其实也知道“>,十年的时间“>,对于现在还是傀儡的信光来说,太短了。但是,她相信“>她,相信“>他十年后,一定会接自己“>回国的。“皇姐相信“>你,皇姐知道“>你会做到的,皇姐给你十年时间“>。”

耶律信光坚定地点点头,泪水在眼睛了打着转,终究是没有落下的。皇姐说的,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流泪的,更何况他是帝王之尊的。紧紧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信光发誓,他一定会做到的。

梁太后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孩子,心里温暖的同时,也是不禁酸涩的。十年,是一个多么诱人的果实啊,只是他们真的有看到那一天的时间“>吗?梁太后不敢相信“>的,皇位能落在自己“>儿子“>身上,不就是最好的明证吗!

不过,在这样的氛围里,梁太后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怕漫妮心里也是清楚的。今生,也许这一面就是永别了,想到这里,梁太后再次落下泪来。这一对痴儿啊,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的?先皇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无错“>不少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三章 我允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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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针眼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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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针眼的问题

以往,在宫里的日子虽说艰难,但是三个人生活得安然,也没有性命之忧。毕竟不管怎么“>样,他们一个是先皇的采女,育有一子,两个孩子还是先皇的骨肉。只要不牵涉进皇位之争,他们的日子就算苦点,依旧能够活下去的。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还有什么“>,是比得上这生离死别的。梁太后一把抱住两个孩子,“我们母子三人,一定有着团圆的一天的。”这话不光是说给两个孩子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从今日过后,梁太后就是这样催眠着自己“>的,不难她觉得自己“>就活不下去了。

耶律漫妮的记忆中,只记得那晚的烛光是跳跃的,昏黄的,依稀刻了两张脸庞。那一刻的景象,一直伴随着耶律漫妮今后无数个日日夜夜。

十年,一个遥远的年份,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的。耶律漫妮知道“>,东朝成年的皇子只有二皇子和六皇子,这两位皇子已经有了皇妃,她有一半的几率会被指给这两个皇子中的一位。另外一半的几率,她会以正妻的身份,嫁到东朝重臣的子弟。只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能够选择的,这还要看东朝朝臣的决议了。

就如肉板上任人宰割的肉一样,耶律漫妮的前途是暗淡无光的。她耶律漫妮是大戎朝的十三公主,生母早逝,被送去和亲,再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登上马车前,她就知道“>,这会是一条艰难的道路。可笑,那老贼还以为她在半途逃跑,守卫马车的侍卫,比平时多了一倍。

就算心里再恨,耶律漫妮也不会失去了理智。只要运作得当,还是能够给那老贼不自在的。那一刻,耶律漫妮心中,已经想好了策略,一个女人“>的手腕,到底会将这个天下搅成什么“>模样的?

使团的队伍缓缓移动,向着鄯城的东门而去。鄯城的百姓,在官府的告文中,已经知道“>这一行的队伍是出使东朝的队伍。他们都挤在接街道的两旁,目睹这一盛况,也是他们的希望。百姓是不管谁坐在那张龙椅上的,他们要的,永远只是幸福安宁的生活。

这一次的行进路程,完全就是保密的。朝中虽然已经在高压下,风平浪静,但是整个戎朝的局势,还是存在了不稳定的因素的。比如,一些激进分子,就绝对不愿意使团平安到达东朝的。他们认为,和亲,而且送的是戎朝的公主,那就是失了戎朝的锐意进取之意。就算是和亲,也应该是东朝的女儿嫁到戎朝,而不是现在这样。老戎人,是要挥军南下的,靠的是实打实的军功,而不是这样懦弱的行为。

在各方因素下,使团的负责人员就是极其重要的。摄政王耶律观麒,在人选的考虑上,没有犯过为难,从一开始,他就认为只有一个人合适。挞拔布泰是戎朝有名的大学士,为了戎朝的安稳繁荣,他一定不会拒绝这次的任务的。这一路上,并不太平,就需要一个会武力的副手,耶律观麒属意的人选是原禁军右将军伯格鲍纶。这样的组合,耶律观麒有信心,这次的使团能够马到功成的。

寿昌帝耶律信光,就那样站着,木然的望着前方,那里已经空无一片。小太监心里又犯嘀咕了,这个皇上,还真是傻了,使团早就不见影了,这个小半个时辰了,还站着的。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无错“>不少字

小太监尽管被太阳晒得汗流浃背,但是他没有上前劝说一句,叫这个小皇帝吃点苦头,以后也就不会这么自以为是了。

宝珠不知道“>戎朝发生的事,她现在的全部精力,都在这件夏袍上的。手指上的几个针眼,也不是白戳的,这不,阵脚已经整齐多了,不算是不堪入目了。这不摸锅底手不黑,不拿油瓶手不腻,宝珠是不做衣袍不知这绣花针的厉害的。

“夫人“>,今天一天,已经做得够多了,这衣袍也不是一天就能做好的,你先歇歇的。”盛嬷嬷拿了药膏过来“>的,这宝珠从来也就没有这么长时间“>做着针线的,眼睛也会不好受的。“良彦刚才就传了信的,老爷今晚在这里吃饭的。”

宝珠将头从衣袍上抬起来,“既然老爷要过来“>吃饭,你让小厨房也准备几个小菜,清凉可口的。上回老爷赞不绝口的那道清炝小黄瓜,也做一些出来。”

盛嬷嬷笑吟吟地看着宝珠,虽说这桩婚事一开始就不被大家看好的,可是这老爷对夫人“>是真好的,这连着多日都是在珠玑园安歇的。不过,这样一来,盛嬷嬷觉得就更该好好看管珠玑园了,不能大意了,让夫人“>收到伤害的。“那夫人“>先将手指抹上药膏的,老奴就下去安排。”

宝珠看着手指上的几个小针眼,已经都没事了,这药膏用不着了。“只是几个小针眼,用不着抹上药膏的。”

盛嬷嬷不同意宝珠的说法,不过嘴上当然也不会这么说了。“是几个小针眼,不碍事。不过一会老爷要是瞧见了,只怕会怨怪我们没有照顾好夫人“>的。夫人“>一直体恤而我们的,就用上一点。嬷嬷保证,只涂上轻轻一层的。”

正在小凳子上纳鞋底的雅筝,听了盛嬷嬷这话,也是深以为然的,立时,就眼珠里溜溜的看着宝珠。“夫人“>,你就抹上一点,当时成全我们了。”

宝珠的耳根微微红了一下,江简牧对她确实不错“>,在一些生活上的小细节上,也会提宝珠考虑的。“没事的,我又不会伸出手让老爷瞧的,不要明天“>就会不见的。嬷嬷,我就不抹了,你知道“>我可不喜欢这个了。前段时间“>,被你们几个逼着,天天往脸上抹的,这次你们就放过我可好?”

每次宝珠要是打定主意不愿意做什么“>事的话,那就是不会有改变的。既然宝珠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身为下人的盛嬷嬷,也不还在坚持。不过,心里已经琢磨开了,这几天夫人“>的饮食上,怕是也要做一个调整的。夫人“>不在意,可是盛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当然深知女人“>的肌肤,是多么的重要。

别看现在老爷每天来珠玑园的,可是保不定哪天就说不定了。盛嬷嬷觉得,一点小事有时都会改变事情的结局的,更何况从来都是视觉动物的男人的。自家夫人“>的身子,从小就是在调养的。让盛嬷嬷惊奇的是,看惯了宫中的各色美人,盛嬷嬷还真没发现“>,谁比宝珠的肌肤更胜一筹的。看来,老天爷没有给夫人“>绝色的容貌,在这一方面倒是弥补了。

要是叫宝珠知道“>盛嬷嬷的想法,只怕会丢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这哪是老天爷的厚爱的,也不是他的公平的,完全是空间的厚爱啊!

晚饭后,两个人照样各做各的,屋子里也就他们两个,伺候的人,都在外面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晚饭后的时间“>空间,就这样被安排了。不过宝珠也无所谓,人的习惯性也是很强的,现在这样宝珠她已经习惯了。这要是真的多了瑶琴她们在这,怕是也会不适应的。

江简牧照旧是在处理他的公文,宝珠依然拿着一本书在看的。本来晚饭后,散散步,有利于身体健康的。不过,宝珠还没胆子跟江简牧开口的,这算是改变他人的习惯吧?无错“>不少字就如曾经有人说过,他**这三十年都没有改得了他的习惯的,何况我这个老婆“>的。当时的宝珠听到这样的话,就深以为然的。而且宝珠也不认为,江简牧和她一起散步是好事的,只怕招人记恨才是真的。

宝珠的小日子还真是悠闲的,这一边躺在摇椅上捧着一卷书,一边还是不是王嘴里塞颗葡萄,脸上的神情是安详的。看得江简牧很是嫉妒,心里在想,这宝珠就是故意的,赤luo裸地刺激着他。看着面前一大堆还未完成的公文,在看看一边悠然惬意的宝珠,江简牧觉得牙齿痒痒了,很想咬人的。

古话都说,患难夫妻,既然自己“>这不得悠闲,身为自己“>妻子的宝珠,是不是应该协助一下丈夫“>的。“夫人“>好不自在的,为夫煞是羡慕啊!”

宝珠这么没觉得,江简牧这话里有着羡慕的意味的。倒是觉得,头皮发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的。“老爷怎么“>会羡慕我一个小女子的,我东朝之人可都是羡慕敬佩老爷才是。”宝珠这会也不再吃葡萄了,看来自己“>这米虫的样子,终于是让江简牧看不下去了。

既然立志要当米虫的,这当然得先有大米的,江简牧不就是宝珠的大米了。“老爷也要吃着葡萄吗?”无错不跳字。宝珠端起红木雕花小矮桌上的葡萄,放在江简牧的书桌上。

江简牧不是要吃葡萄好吧,这宝珠肯定会在气他的,故意的啊。“为夫近来总是感觉体力不支的,这处理起公文,也是不顺意的。夫人“>不会就这样看着吧?无错“>不少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四章 针眼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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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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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失手

不看着还要怎么“>样,宝珠只是一个小女子的,朝廷的大事,天下的大势,可是轮不上她的啊!“老爷当是年富力强的,这一点的公文,还是难不倒老爷的。”宝珠没弄明白江简牧的意思,只能将这个皮球再度踢回的。

江简牧气结,他的本意是让宝珠不要那么悠闲着,刺激他这个辛苦工作的人。不成想,宝珠张口就是一顶大帽子的,还没法反驳的。总不能承认自己“>处理不了这些,还是说自己“>力不从心的。眼角的余光瞟到书桌上的砚台,“夫人“>就帮为夫研墨,如何?”

宝珠能说不可以吗,当然不能的。于是,宝珠卷起袖子,开始研墨。白皙如玉藕一般的手臂,在黑色的砚台的衬比下,越发显得晶莹剔透的。江简牧的心神,总是随着宝珠研墨的动作在晃动,甚至还想起来成亲的那一晚。本来还想不让宝珠那么惬意的,现在看来,纯粹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的,只怕今晚还得冲凉水澡啊。

江简牧勉励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将注意力放在公文上,忽视身边那一截皓白的玉臂。夏夜的风徐徐从菱花的窗棂吹进来,经过珠帘时,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之音。宝珠在研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江简牧正在看的一份公文。因着是自己“>的专业强项,宝珠不多看了几眼。

这一份公文是利州那边送过来“>的,主要还是增加重骑兵的军费开支。宝珠大致看了一下,东朝的重骑兵一般人马均装备有防护性能良好的盔甲和盾牌,武器以长矛为主,以强大的冲击力和优秀的防御力而著称。然而也有功能单一、反应力差、作战续航能力弱、机动性不及普通骑兵等缺点。

重骑兵是一种耗资不菲的兵种,主要在于这个时候冶金技术不发达,重骑兵所装备的铠甲造价就变得非常昂贵,并且重骑兵对于战马选择、装备护理、后勤运输等等方面的要求都比较高,因此着实是一种“烧钱”的兵种。

一般来说装甲材质的厚度、韧性、强度和覆盖面积都要达到一定的程度,才能保证骑士能够承受一般的砍杀和弓箭杀伤。足够的厚度和面积就造成了巨大的重量,也就牺牲了机动性。

宝珠看的是不停地摇头,这样的要钱公文,别说孝惠帝和内阁了,就是江简牧这个掌管西北大军的将领,只怕也是很头疼的。东朝为了抵御北方戎朝的铁骑,在这方面也是下了很大的资本的。这样的烧钱,东朝的国力也就很是吃重了。况且,东朝所处的地理位置,不仅仅是防范了戎朝就可以的,南方亦是矗立了一个大国,余朝的。

在宝珠的记忆中,其实就有一些比重骑兵更好的并重,比如前世,唐代的轻骑兵已经唐代著名的唐十三铠,就很好的解决了这一矛盾的。

江简牧知道“>宝珠的聪明才智,也是从老友路闵歙的只言片语中推测的,因着路家是文官,宝珠的才智更是集中体现在智谋策略等等一方面,所以他在看到宝珠微侧着身子,也并没有放在心上的。这个问题,很多先贤都没有能够解决好。他的想法中,宝珠也就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一些,一时感了兴趣而已。

倒是宝珠的发丝,有那么几根顽皮的,已经飘到了江简牧的脸上,痒痒的,麻麻的,让原本就是极力镇定的江简牧真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的。江简牧心里喟叹,他怎么“>就栽在这样的一个小女孩手上的。一世英明啊!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江简牧看到宝珠一脸沉思样,就随口问了一句:“>夫人“>可是有好的解决之道的?”当然,江简牧并不指望宝珠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正在努力思索唐十三铠的宝珠,听到江简牧的问话,下意识地点头。“倒是可以节约成本的,光是铠甲方面,还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的。”

江简牧听到宝珠这样一说,顿时有了逗逗她的兴趣。“那依夫人“>所见,这铠甲上还有何提升的空间的。”

“我知道“>有一种铠甲,由铁丝或铁环套扣缀合成衣状,每环与另四个环相套扣,形如网锁,铠如环锁,射不可入。这是一种用铁链衔接,互相密扣,缀合而成衣形的铠甲。这种甲穿起来柔和便利,比大型坚甲轻松。”宝珠整理了一下思路,用比较简明的语言表述出锁子甲的优点。

江简牧原本就是抱着逗逗宝珠的心理,可后来越听越震惊,光是铠如环锁,射不可入,就让他头皮发麻了。试想一下,这要是在战场上,士兵穿上这样的铠甲,就等于是多了一条命的啊。

“夫人“>此话当真?”情急之下,江简牧抓住了宝珠还在研墨的右手,至于乌黑的墨汁滴落在华贵的长袍上,在上面侵染了一圈圈的墨迹,已经被江简牧无视了。

宝珠倒吸一口凉气,“疼!”江简牧可是习武之人,这一抓的力道,差点就让宝珠的骨头碎了。

江简牧这才注意到,自己“>没有控制好力道,赶忙松开抓住宝珠的手掌,那皓白的玉臂上,已经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红印。“珠儿,我一时没控制好力道。”江简牧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在看到宝珠手臂上的红印,呐呐不成言。

谁也没有注意到,江简牧不是喊的夫人“>,而是珠儿这次只有宝珠的至亲才这样唤她的称呼的。宝珠手臂上的红印,眨眼的功夫就转变成青紫色,有些地方,还能明显地看见淤血。宝珠疼得已经没法说话“>了,嘴唇直哆嗦的,额头上已经现了细密的汗珠。原本手中的墨锭,摔落在地上,断成了几段,就那样散了一地。

江简牧先是将宝珠抱到拔步床上,大步走到外室,打开屋门,吩咐下人赶紧找曹大夫。正如路府有着专职的鱼大夫一样,江府也有着自己“>的大夫。江简牧急促的声音,将在隔壁偏厅的芦笙和陶笛惊到了,已然到了要请大夫的地步,只怕是发生了什么“>事的。屋子里就只有老爷和夫人“>的,既然是老爷吩咐的,那有事的一定是夫人“>了。

同时想到这一点的芦笙和陶笛,对视了一眼后,立马急急赶到上房的。

躺在拔步床上的宝珠,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疼痛,看着江简牧一脸内疚地坐在床沿上,宝珠扯了一个微笑,“老爷,我没事。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这一点小疼,倒是叫老爷受累了。”

宝珠这样说,倒是叫江简牧更是心里惭愧了。他本就是一个爱兵如子的好将领,每年因为战争死去的士兵,也都是爹生娘养的。这骤一听到,有着那样一种神奇的铠甲,情绪难免就激动了。想说什么“>,终究是没说出口,只是拿过宝珠别再身边的绣帕,拭去了宝珠额头上的汗珠。

芦笙和陶笛进到屋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这会也顾不上其他的,两个人先是行了礼,然后走进拔步床。一眼就能看到宝珠右臂上那触目惊心的淤青,芦笙的眼里已经隐隐有着泪花了,就快要哭出来了。陶笛什么“>都没有说,拉着芦笙就去给宝珠准备热水了。

这手臂上的淤青,还是得要用热水敷一下的,不然只怕就会肿起来的。只是看老爷的样子,怕是这其中,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这入夜后,江府一直都是很安宁的。直到江简牧大吼着找大夫,整个珠玑园都忙乱起来。然后就是江府的每一个角落都知道“>了。这新夫人“>进门还不到十天,既然都请上了大夫,而且据打听消息的人说,老爷很是紧张的。一时之间,整个江府都在焦急地等待消息,那些够格的主子,已经往珠玑园过来“>了。

不管怎么“>样,这要请大夫的,可是宝珠的,总是要过来“>的。只不过,这些人在珠玑园院门口,都叫大管家江苏和拦了下来,说是老爷的命令。这样,众人只得各自回去“>,只是私下里,江府的消息传递,正在以水波荡漾的速度散开。

等到正在小酌小酒的曹大夫被拉到珠玑园,一看夫人“>正躺在床上,一边的国公爷阴沉着脸,两边的丫鬟俱都是低着头大气不敢喘的模样,曹大夫更是不敢怠慢。还准备着给江简牧先行礼的,这还没有动作的,江简牧就不耐烦的开口了:“>先给夫人“>看看伤势,可有要紧的?”

曹大夫顾不得插额头上的汗水,放下随身背着的药箱,走到床前。宝珠手臂上的淤青之色就映入眼帘的,看伤势,来之前,夫人“>的丫鬟应该已经采取了措施,不然这会只怕已经肿得半人高了。曹大夫先仔细给宝珠查看了伤势,又诊了一番脉,然后对着江简牧禀明情况。

曹大夫的意思就是,夫人“>的手骨没有断裂,都是一些皮肉伤,并不碍事。只要敷上药,平日里不粘到水,忌食发物,一个月差不多就可以痊愈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五章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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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惊喜

曹大夫瞅着机会,总算借机擦了一下汗水的。“府里原先备着的活血化瘀膏,可以先给夫人涂上一些的。‘

江简牧点点头,还好这骨头没事的,不然只怕他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你先下去,开个方子,再将忌食单子列出来。”

曹大夫点头,“诺。”背起自己的药箱,去小花厅开药方自是不提。

芦笙自是跟着曹大夫出去了,这往后一个月,夫人的饮食,可是要注意了再注意的。尽管不知道老爷和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伺候好夫人,是她们的本职工作的。

瑶琴在听了曹大夫的话后,已经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活血化瘀膏的。“给我吧!”

瑶琴抓着药膏,有点愣愣的。“把药膏给我,你们先下去吧!”江简牧从瑶琴手上拿过釉青瓷瓶,走到拔步床前。宝珠这会已经不冒冷汗了,只是小脸还是有一丝苍白的。

江简牧既然已经发话了,不管瑶琴几个多担心的,总就是行礼退下了。

打开瓶塞,江简牧用棉签挑出活血化瘀膏,仔细地为宝珠涂上。活血化瘀膏一涂上去,就有丝丝凉凉的感觉,也不觉得有多疼了。江简牧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隐隐有着怒气。宝珠以为她是在怨自己,谁叫自己禁不住折腾的。“你在生我的气?”

江简牧没有回话,只是很轻柔地给宝珠涂着药膏的。“从小,稍微有点碰撞,就会有着红印子的。别看这淤青看着吓人,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的。”

宝珠本来还有话要接着说的,一看江简牧瞪过来的眼神,明智的闭上嘴巴。“我没有在生气!”

等江简牧涂好了药膏,将宝珠的右臂轻轻放回去。“可是你的眼睛里,明明就跳动着怒火啊。”

“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伤了你。”宝珠越是这样极力化小的想法,让江简牧更是生自己的气。就算是为了士兵的生命安全。就算是为了东朝,这些也不是能够作为他失手伤了宝珠的借口的。

宝珠挣扎着要起来,这样一直躺着,然后床边还坐着一个人。让宝珠觉得很不自在。感觉就像是X光的照射下,无所遁形的。“你就好好躺着就是了,还起来做什么的?”江简牧按住了宝珠起身的动作。

“我就是想背靠着床头,这样躺着,和你说话也不方便的。”宝珠心里想的就是。在你那灼灼的目光下,这样躺着,简直就是遭罪啊。当然,宝珠是没有胆子这样说的。只怕只要她一开口,江简牧掐死她的心都会有的吧?

宝珠的右手现在是使不上什么力的,在宝珠这样说后,江简牧扶着宝珠坐了起来,还在宝珠的背后塞了一个大靠枕的。

那一刻,宝珠的心里既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是不是人只有在生病时,才能看到平时所不能见到的一面。就像江简牧。武将出生,还能如此细心体贴的时候的。”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就自然地露出了笑容的。

江简牧将宝珠安置好,一抬眼,就看到面带微笑的宝珠。“你还笑得出来的?不是应该在心里怪我的,将你伤成这般的?”

江简牧这样一说,宝珠笑得更欢了。“我为什么要怪老爷的?老爷是个好将军,能有让士兵减少伤亡的法子,情绪一时激动,也是难免的。这不也说明了。老爷是个仁将的,我高兴还不及的,怎么会怪老爷的。”

江简牧没有想到宝珠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固然。他有着为了江家的想法,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东朝的士兵们。“你真这样想的?”

宝珠动了动身子,让自己更加舒服一点。“刚才说的,那是锁子甲。其实不光是锁子甲,还有其他的铠甲。他们最大的优点就是重量更加轻,但是防御力却大大的提,而且造型相当美观。”

“现在我们普遍使用的都是两当铠的,人和马都会备上铠甲的。有着强大的冲击力和优秀的防御力,也是我东朝的最最奢华的一种兵种。”江简牧也就挑明了说,这些情况都告诉宝珠的话,她说不定就能拿出合适的均是改革方案的。“国库每年都在重骑兵上,花费巨额资金,它所带来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只是,我认为,应该还有着更好的方法,既能保持着它原本的优点,又能最大限度得掩藏它的不足之处的。”

宝珠点头,“铁矿现在都是有着朝廷在管制,老爷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们在铠甲上,在一些关键的部位做成圆护,并且将这样圆护打磨光滑,犹如镜子一般。这样在战场上,经由太阳一照射,就会发出明光。”

江简牧的眼睛顿时亮了,宝珠说的这些,若是真的运用中实战中,该是有多大的实际价值的。只是江简牧心里一直有着疑惑的,宝珠是怎么知道这些军事机密的。不说东朝现在还没有,就是戎朝和余朝也不会有这样的技术,那么宝珠是从何得知的。

就如从前,有过几次,见到宝珠都是不真实的。这种不真实,不是说宝珠假,而是感觉宝珠就不是跟他们一个世界的。那种即使站在我面前,也隔着万千世界的感觉。这一刻,江简牧心里恐惧了,他不敢问,怕宝珠就会那样消失在他的生命中的。

江简牧紧紧抱着宝珠,只有这样,感觉到怀里人儿的体温,才会安心。“老爷,你这是怎么了?‘蓦然而来的拥抱,让宝珠摸不着头脑的。

江简牧没有放开宝珠,“没事,我就是想抱抱你。”如果这一切的代价,是要失去宝珠的话,那么他宁愿一辈子都不要知道真相。只要宝珠在他身边,他会永不相问。

宝珠也不敢推开江简牧,不说推不推得动,而是她能感觉到,江简牧的身体在发抖。宝珠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觉得这会老实呆着不动,也是一种安慰人的方法。

过了许久,宝珠感觉到抱着她的那个人,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江简牧放开了宝珠,只是双手依旧搭在宝珠的肩膀上。“你说的那种圆护是什么意思的?”

“就是在铠甲的胸前和背后加上大型圆形或椭圆形甲板,这种甲板经过打磨,在阳光下有耀眼的反光,就好像一面镜子。见日之光,天下大明,所以这种铠甲,还有着一个好听的名字,明光。”说到宝珠的专业,那可是宝珠的强项。这明光甲,可是唐代及其后最普遍的一种铠甲了,也是最为有名的,宝珠对它是有着一定的研究的。

明光甲以兜鍪护头,兜鍪两侧有向上翻卷的护耳,有的兜鍪还缀有垂至肩背用以护颈的顿项;胸甲一般分左右两片,居中纵束甲绊,左右各有一面圆护,或作凸起的圆弧形花纹;两肩覆盖披膊,臂上套有臂护;腰间扎带,腰带之下有两片膝裙护住大腿,小腿上则多裹缚“吊腿”。这种铠甲的结构非常完备。

江简牧听到这种铠甲的名字,不住点头。“见日之光,天下大明。明光甲,好一个明光甲啊!”

路家是文官,宝珠的知识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即使四哥从军,可是路家在军中并无根基,若是贸然拿出这唐十三铠,只怕就是祸事了。但是江家不同,不说江简牧掌握了五十万的西北大军,就是江正浩手中也是有着十万的水军的。江家本就时代为将的,在军中的势力也是庞大错乱,根基深厚的。

宝珠并没有一股脑的都倒出来,就是她刚才告诉江简牧的,也是有着选择性的。现在的宝珠,并没有想改变冷兵器时代的雄心壮志的,她只是觉得,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那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挽救一些人命,让这个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老弱病残少一点。除此之外,其他的宝珠还真是管不着的。

可能宝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原本就是为了自保,想平安活完这一世的想法,在见多了因为战争而遭受伤害的苦难民众,在有了合适的机会,还是愿意做出一些自己能够做的事了。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有多大的能力,就承担多众的责任的。

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并没有因此丧失,只是沉睡了,一旦时机成熟,就会苏醒过来的。

只是宝珠说的那两种铠甲,就能节省下一大笔的经费。只是听宝珠刚才口气,似乎还有其他的铠甲。“珠儿,你刚才说的那些,还有谁知道吗?”

江简牧的严肃庄重的神情,让宝珠觉得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没有,除了老爷,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就是今天跟老爷提了这个,还是刚才无意间看到老爷的公文的,突然就想到了。”

难道,这其中还牵扯着什么宝珠所不知道的,或者是宝珠根本就没有想到过的,所以江简牧在兴奋后,才会是那样的表情的。

第八十七章 迟钝的某珠

江简牧收回搭在宝珠肩膀的双手,在屋子里不停地走着。他这样一弄,宝珠都有点紧张的。毕竟路家是文官的,也许这其中,牵扯的远远不是宝珠想到那些。

突然,江简牧不再踱步了,抓着宝珠的双手,当然,因着宝珠右臂上的伤,动作温和。“这事,夫人日后也不要随意告诉他人的。以我现在的地位和影响力,再加上你爹,保住你的平安,还是能够做到的。这件事,我还得和你爹商量商量,少不得,也要分出一部分。”

宝珠明白了,这就如一块大蛋糕的,你不可能吃独食的。就算你吃了一大半,总要分点给别人的。利益共享,风险共担。吓了宝珠一跳,就算江简牧不说,宝珠也是知道的。这其中,巨大的利益,可不是能够独吞的。江家和路家,吃了肉,也得给其他人留口汤不是。

尽管这不是宝珠刚才想得什么意料之外的,不过能看到江简牧现在这般的神情,宝珠还是很开心的。

这会江简牧在担心宝珠的安危的,这丫头倒好,还笑得这样没心没肺的。“你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就是你刚才几句话,就能改变了这朝中的格局的。”

“我笑了吗?”宝珠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大了。不过这丫的,是不会承认的,心情不要太好的。

江简牧看着宝珠那无赖的样子,本来还有些气急的,不过转眼,自己脸上也挂上了笑容的。“夫人,你是信任我的吧?”

这思维跳跃得也太强了,宝珠跟不上眼前这位的节奏的。“嗯?”这跟信不信任有关系吗,还真是莫名其妙啊!

江简牧的心情很好,微微一笑,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其实这样的发现,很好,让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宝珠的右臂因着江简牧的原因。这几天是不能碰水的。其实宝珠真的不这样认为的,以前磕着碰着的,不也是就过来了。这人啊,还真是越来越娇贵了啊。可不是个好现象的,尤其是在这种不算是太平盛世的年代,毕竟,战争时常发生的。说句不好听的,高不好哪天就要踏上逃亡的道路了。

先前江简牧的心神。一直都是放在宝珠那受伤的手臂上的,等到宝珠将铠甲的改进说了出来,他才有心情关注别的。这样一来,宝珠手指上那几个小小的针眼就叫江简牧瞧见了。“你这手是什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手不是好好的吗。宝珠其实没有意会过来江简牧的意思的,询问的目光就投在江简牧的脸上,“老爷指的是什么的?”

江简牧将宝珠左手拉过来,摊平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这些针眼是怎么回事的?”

宝珠这才知道,江简牧说的是这个。“白天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被针扎了几下啊。”动手拿针线的人,总是还有被针扎的时候的。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更何况,宝珠在女红方面,并不出色的。

江简牧的手指划过宝珠的针眼,“府里有的是针娘,你做什么自己动手的,这还让自己伤着的?”

这话说的,宝珠也知道自己的那点小水平不够看的,可是也不是愿意的不是。既然承了江简牧的情。又答应了江简牧,总归是一件事的,总是要做完的。耍赖可不是宝珠的强项的,当然。宝珠平常也没少那么干的,前提是不在自己的成若之中。“我这每天也没什么事的,难得有了兴趣的,你就让我做两天的。说不定,过几天,等热情过了。我也就不再弄这些了。”

宝珠没有说实话的,成品没有出来,这会说出来,似乎不太好,万一到时不能很快地拿出一件像样的衣袍,不是平白叫江简牧看了笑话的。

江简牧就这样一直陪着宝珠说着一些话,宝珠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啰嗦起来,比什么都可怕的。不过,这就是平凡的生活吧,就算她们是贵族,终究还是要过日子。走下神坛,江简牧也就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男人,也是宝珠要为之依靠的后半生。

“老爷,这会也很晚了,也该让芦笙她们准备热水了,明天你还要早朝的。”平时的小朝会,江简牧他们这样的也会缺个席的。不过,明天可是大朝会的日子。

江简牧点头,表示同意了。等到芦笙等人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宝珠才起床的。这六月的天,不洗个热水澡,怕是没法睡觉的。宝珠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悬空了,才发现自己已经叫江简牧打横抱起来了。

宝珠有些结巴了,“我只是????手臂上了一点,自己???能去洗漱间的。”

江简牧瞟了一眼宝珠,依旧抱着宝珠向洗漱间的方向走去。“你的手不能沾水,你自己一个人,行动也不方便的。”

“有芦笙和雅筝在的,平时也都是他们打理的。”要不怎么说,宝珠迟钝的,都这样了,还想不清楚状况的。

江简牧尽管心里叹息,不过还是很好心的给宝珠解释了:“刚才我已经让你的两个大丫鬟下去休息了,她们这会不在洗漱间的。而且,既然是我的过错,我肯定会担起责任的。”

不就是手臂上清了一块的,虽然还很疼,只是宝珠自己注意一点,洗个澡什么的,还是不碍事的。“那也没关系,我自己能应付得来,老爷你放我下来就是了。”这会江简牧已经抱着宝珠进了洗漱间的,澡池里面早就放好了水的。

江简牧深深地看了一眼宝珠,宝珠被这一眼盯着很不自在,“夫人,我们是夫妻吧?”

宝珠点头,这还用说吧,当然是啊。从江简牧将她娶进门那天就是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啊。江简牧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宝珠被江简牧放下下来,待宝珠站稳了,江简牧才放开扶着宝珠的双手,自顾自地走到换衣间。宝珠只见到,江简牧将衣袍放在了屏风上,在灯光的照耀下,隐隐约约看清了江简牧是在脱衣服。

宝珠感觉脑袋不够用了,尽管两人之间已经有了那一层关系,每日也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天地良心的,除了成亲那一晚,她是真的没有再见过江简牧的**的。不得不说,宝珠很有腐女的潜质,这都脑子里还不知道歪到哪去了的。

等江简牧出来时,身上还着了平日里睡觉时传的中衣,宝珠内心竟然有些失望。心里的小人儿再叫嚣着:宝珠啊宝珠,你就是个腐女的,这就一中年大叔的,你想看什么的?再说,你不也都都看过了,还有什么好幻想的。

宝珠的脸又红了,江简牧已经在宝珠面前站定了。“夫人还傻愣着干吗啊?”

这话什么意思,不是你要先洗澡的。也对,宝珠应该先出去回避一下的,怪不得江简牧那样说的。宝珠明白了,点点头,踏着步子就朝洗漱间的门走去。

“你这是要去哪的?”宝珠没有能够走出几步的,就被江简牧拉了回来的。

宝珠疑惑了,“我不应该回避吗?”

江简牧一见宝珠这迷糊样,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这人的反应这么久这么迟钝的。他都舍了这张老脸,做到这一步了,这丫头这么一点都不开窍的,还一副你拉我做什么的模样。江简牧不敢改变自己的策略,但是也不容许宝珠这般退缩的。

干脆就圈了宝珠在怀中,“夫人,我们是夫妻,你的胳膊又受伤了,洗澡也不方便,为夫有义务也有责任,照顾好你的。”宝珠这时,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江简牧的意思了。自己身上系在鹅白色长裙的腰带,已然被江简牧解开了,若隐若现地看见了大红色的肚兜。

宝珠还来不及惊叫脸红,人已经被江简牧带到澡池里了。宝珠不会游泳,可是典型的旱鸭子的,这骤一进到水里,双手很自然地都圈在江简牧的脖子上。

远在戎朝的耶律漫妮公主,也迎来了在使团的第一个不眠之夜。随身带着的两个大丫鬟,伊娜、塔娜,已经将床铺好了。“公主,时候不好了,安歇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的。”这是塔娜的声音。

耶律漫妮尽管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给皇弟争取十年的时间,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的,可是这出访的第一天,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她确实一点睡意都没有。已然出发了,再也没有了回头的余地,带着对未来的迷茫和不确定,耶律漫妮在床上辗转反侧,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时候才折腾累了,沉沉地睡过去了。

使团的副使伯格鲍纶在检查了多遍后,也进入了梦乡,不过衣服并没有脱,也方便有个突发情况,能够及时应对的。不过,今晚看来不太可能,一来这还属于鄯城的地界,二来也没有不开眼的在这个时候动作,这不是送上门的借口,让摄政王收拾的。

PS: 感谢maxa童鞋的打赏,鞠躬撒花(*^__^*) 嘻嘻……

第八十八章 旖旎

大学士挞拔布泰倒是睡得很香甜,在这位大学士的观念中,这一次出使东朝,是利国利民的大事,这才出发第一天的,更好好好休息了。这一路上,才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的,好的体力和好的精神,可是必需的。

这一夜,很多人失眠了;这一夜,也有很多人睡得香!

宝珠醒过来的时候,两只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帐顶,昨晚发生了什么的。努力在脑子里回想昨天晚上事,先是她的右臂被江简牧失手弄伤了,江简牧抱着她进了洗漱间,然后两个人进了澡池,再然后??????

宝珠想死的心都有了,是她勾引的江简牧吧。美色误人,这男人长得英俊也是祸水。本来江简牧只是帮着她洗澡而已,毕竟宝珠的右臂这两天是不能沾水的。人们常说,当男人专注某一件事时,就是最有魅力的时候。宝珠不知道那样到底是什么状态,但是在看到江简牧那般细心的照顾自己,也不让一些水珠碰到自己的右臂,结果在氤氲的水雾中,宝珠就迷失了自己,鬼使神差地就吻了一下江简牧。

后来当然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了,貌似自己把江简牧吃了?宝珠不是很肯定,那段记忆有点模糊了。至于醒来的时候,怎么会在拔步床上,宝珠就更是记不清了。可是不管如何,宝珠昨晚那样的举动是出格了吧?是吧?是吧?宝珠捂脸,没脸见人了!

“夫人这是做什么的?捂着自己的脸干嘛?”江简牧也没敢太用力,就将宝珠的双手,从脸上拨开了。小妻子的脸蛋红彤彤的,是想到什么了吗?

这一刻,宝珠真是惊悚了。这江简牧不是应该去上朝了吗,怎么还没起床的。似乎是明白了宝珠的疑惑,江简牧说道:“这才四更天刚过了没多久的,离着早朝还有一段时间的。”

平时宝珠醒过来的时候,江简牧都已经不在身边。怎么今日宝珠就醒得早了一些的。望着江简牧那似笑非笑的眼睛,宝珠顿时受不了了,脸上是火辣辣的,干脆当起了鸵鸟。身子一缩,就将小脑袋埋进了大红月季锦簇的薄被里。

江简牧一看宝珠这鸵鸟的心态,顿时就发出了低低的笑声,这笑声更是让宝珠烧得慌,紧紧抓着被子。“这样蒙在被子里。你不觉得热吗?”

闷闷的声音传出来,“热死了总好过被你嘲笑的。”这话中,还带着小女儿的特有的撒娇意味的。

江简牧的心软了,将宝珠盖在头上的杯子掀开。宝珠的力气肯定是比不上江简牧的,只能气呼呼地看着他。“谁敢嘲笑夫人的,我江简牧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就是你啊。”江简牧那带着笑意的话语,更是让宝珠难堪了。“你现在不就是笑得很欢的。”

一见自己的小妻子就要发飙了,江简牧总算还是很有良心的,不再笑了。“夫人这是为了哪般的?”

本来已经暂时性选择了遗忘了,叫江简牧这一说。宝珠又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疯狂举动了。“昨晚??????我??????我??????”饶是宝珠脸皮再厚,在对着江简牧这个男人时,还是说不出口的。

江简牧看见面前的小妻子一副闭着眼睛,难以启齿的样子,哪能还不知道,宝珠是为了什么菜如此别扭的。本来昨晚,一切都是很正常的,江简牧心里也在不停地念叨着清心咒。这叫他一个有着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在面对着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时,只能动手给她擦洗身子而什么都不能做的。苦逼的心情,是没法解释啊。

江简牧并不想在宝珠的心里留下用强的想法,就是洞房花烛夜那天,一开始。他也是先征求了宝珠的意见的。当然,宝珠同意是最好的,若不同意,他也有办法让他同意的。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小妻子,竟然主动吻了自己。尽管那一吻,只是蜻蜓点水。一晃而过。在江简牧还没反应过来时,小妻子竟然还不知死活的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舔自己的嘴唇,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江简牧之前就已经忍得很幸苦了,这小妻子自己送上门来了,哪有不吃干抹净的道理的。还没等他行动,就听到宝珠嘟囔着:“做什么长成这样的,不是让人犯罪的。”有着一点气呼呼的,还有着一点小可爱的。

顿时,江简牧觉得,若是宝珠自己主动要求的,又会是怎么的一番景象的。于是大灰狼就引诱小红帽了,“怎么才是犯罪的,夫人可否示范一下?”小红帽喃喃自语中,有着几分恍惚,一听这话,还真就再次吻了江简牧一下。

不过这一次,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江简牧是不会再让宝珠溜走的,大手按住了宝珠的脑袋,不让她有机会离开。本来也就吻吻,这样的举动他们之间也是有的。只不过这一次因着是在澡池里,宝珠的个子又不高,基本上已经叫江简牧提了起来。

这样一来,宝珠就悲剧了,在水里又没有着力点的,双手只能拼命地抓住江简牧,这一番挣扎之下,倒是叫江简牧欲火焚身了。就这样,也不知道谁先起的头,反正江简牧就在澡池里狠狠要了宝珠一次。

宝珠的身子太敏感,哪禁得起江简牧那样的挑逗,一时之间就气喘连连,身子软得更是一滩烂泥似的。若不是江简牧托住她,早就躺在澡池里了。完事后,宝珠是一点不想再动了,江简牧怕她在水里着凉了,而且刚才手臂也沾了水,需要重新上药膏的。

给宝珠重新清洗了一下身子,抱着她回到卧房,又给她重新上了药膏,绞干了长发,才算是放了宝珠。有了这一点时间的缓冲,宝珠也缓过气来了。看着宝珠亮晶晶的眼睛,脸颊上还有着发梢上带下来的水珠,江简牧突然之间又有了冲动,小腹处热腾腾的。

尽管宝珠的动作依旧生涩,刚才在澡池里也耗尽了大半力气,但是江简牧不打算就那样放过她。趁着小妻子还没完全醒神,江简牧有可耻地吃了一遍。

从宝珠刚才反应来看,江简牧猜测,宝珠应该认为是自己勾引他,也是自己主动的。江简牧嘴角上扬个一个弧度,眼中也流淌过一丝精光。了解江简牧的人都知道,这头老狐狸又在算计什么人。江简牧不打算告诉宝珠,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的。

江家也就只有正浩一个嫡子,庶子倒有两个的,这在大家族中,江家大房也是人丁不旺的。自己的年龄已然不小了,若是宝珠能给他生个一男半女,也是好的,还能在他有生之年给予他们娘俩庇护的。江简牧的目光很是隐晦地飘过宝珠的小腹,那里,会有他们的孩子吗?

“你就打算这样捂着脸不见人,还是就要这样一辈子躲着我的?”东朝的女子,没有那么娇弱的,江简牧知道,宝珠只是没过了心里的那个坎而已。是不是也就是说明了,宝珠对着自己的这幅皮囊,还是很有兴趣的。江简牧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生得好是什么资本的,这会他心里在感谢爹娘了,以后说不定对待宝珠可以使用美男计的。

堂堂东朝的定国公大人,你确定要用美男计的?这不是你的风格喂。

宝珠在心里想了千万遍的,不就是发生了点**关系的,他们还是夫妻的。再说了,自己也不是头一回了,这会矫情了,着相了。宝珠放下捂在脸上的双手,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在想怎么发生的,确实有点不对头的。当然,这跟宝珠平时的作风也是不一样的。

这定国公府的风水果然跟宝珠不和的,就没有正常的,时也命也吗?

江简牧拉过在宝珠腰间的薄被,“这会还早,你在睡一会,昨晚也累了。”江简牧的话倒是好心的,怎么宝珠觉着,这话听在耳朵里,就那么奇怪的。

江简牧自己也躺下了,左手自然地放在了宝珠的小蛮腰上。宝珠身子顿时就僵硬了,连呼吸都不正常了,嘴里冒出了一个字:“别。”

江简牧嘴角含笑,“别担心,我就是这样休息一会的,一会就要上朝的。”突然江简牧将头凑在宝珠左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顿时就让宝珠全身都红透了,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宝珠不在理会江简牧,径直翻过身子,只给江简牧留了一个后背。江简牧也不在意,便宜都叫自己给占了,这会再去招惹已经在爆发边缘的小妻子,可不是件愉快的事,这点自知自明,江简牧还是有的。于是,江简牧闭上眼睛,并不是真的睡觉,就是小憩一下,过不了多久,就该起身了。

良彦觉得,自家老爷今日的心情特好的,脸上带着一股笑意,走路都是虎虎生威的。一定有什么好事发生的,不过这不是良彦该管该问的,他只知道,主子高兴了,自己这些人也跟着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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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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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眼线

昨晚珠玑园是忙乱不堪的,还叫了曹大夫,听说老爷也是发了脾气的。各院的主子倒是想打听出个所以然来的,曹大夫那是不用想的。这些常驻大家族的大夫,哪一个心里不是跟明镜似的,那嘴巴就算是拿铁锹就不见得有用的。再说,这样对各院子的主子也是一个信号啊,你从我这打听不到什么“>,别的人也不会从我这打听到你的消息不是。

所以说啊,这大家族的大夫都是有着两把刷子的,这第一医术是杠杠的,这若是基本功都不行,那就是不得了的祸事了。其次,就是嘴巴要严实,这一点较之第一点是更加重要的,没有哪个主子愿意这些多嘴的人的。

各院的主子是不会考虑从曹大夫那里打听消息的,因为那是不现实,曹大夫也很摆的清自己“>的位置,从来了江府后,也一直是规规矩矩的。

各府的后院,这消息要是不灵通了,还不就是等死的下场了。江简牧这个江府最大的BOSS都发火了,还让着大管家拒绝一切的打探。不能进到珠玑园,也不能就此罢休的。总是要弄明白的。就算不关自己“>的事,也得看看有没有空子可钻的。

夜里,府里的各院落都是下锁的,又叫大管家江苏和都拦了回去“>,这只能是早上打听了不是。珠玑园里虽然有着各处的眼线,宝珠也没有动手清理干净,不过能够进到上房的,也就是宝珠从娘家带来的那四个大丫鬟和盛嬷嬷的。

夜里发生的事,就是在珠玑园的下人,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大家唯一清楚的就是新夫人“>惹怒了老爷,不知怎么“>的就受伤了。其他的也就是各人的猜测了,当然就是他们唯一清楚的,也都是自己“>猜测出来的。毕竟当时屋子里也就是老爷和夫人“>两个,真正发生了什么“>事,也就只有老爷和夫人“>清楚了。

溪媛将打听到的情况详细地向丁姨娘汇报,其中也夹杂了她自己“>的推测,说完之后,就不再出声,等着姨娘问话。

丁姨娘恨不得拍手鼓掌的,心里一直堵着的那口气,这会也顺了。“夫人“>以为她身份尊贵就有用的,男人可是不吃这一套的。就她平时那副样,连对着老爷都是那样一副冷淡样。也就是仗着新娘子的身份,这时间“>长了,老爷还能迁就了她。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我这还没出手的,她倒是叫老爷先厌上了。”

溪媛觉得自家姨娘想的简单了,不说这夫人“>进门,老爷一直就是歇在珠玑园的。就说昨天那样的情况,老爷还是没离开珠玑园的,事情的真相,怕是不像是她们打听的那个样子的。“姨娘,老爷昨晚就没有离开珠玑园的。”

丁姨娘满不在乎的,“毕竟这夫人“>才嫁进府没几天的,老爷这样做也是给皇家、给路家体面的。”丁姨娘心里想得,就是待会去请安的时候,少不得要好好打扮的。随即一想到那天第一次见夫人“>回来“>,老爷身边的洗笔就过来“>了,传了老爷的话,说是让丁姨娘好好学学妾之礼仪的。

本来丁姨娘没见宝珠采取任何措施,老爷爷没有说什么“>的,还以为老爷的心里是有自己“>的。洗笔的话里还提了,天家的体面不是谁都可以得罪的,让丁姨娘多想想七少爷和九小姐“>的。

只是传了话,并没有任何的惩罚措施,丁姨娘这些年在府里也是顺风顺水的,这两年,云氏不在了,越发的得意起来。从洗笔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老爷心里对她已经不满了。一个姨娘,就算生了庶子女,在这后院没有男主人的宠爱,日子能有多好过的。

丁姨娘这两年的顺遂,府里有没有女主人压着,大少奶奶林沛萱那是小一辈的,父亲还在,就不能插手父亲屋子的事的。若不是小丁姨娘提醒自己“>,丁姨娘还不知道“>,自己“>叫人当枪使了的。丁姨娘那是一个惊吓的,姨娘能生下孩子还能平安长大的,就没有一个简单的。丁姨娘知道“>,宝珠没有当场发作了自己“>,那是不屑与自己“>为敌的。

丁姨娘满心的苦涩,那日后,也就老老实实了,每日里也就请安就回到自己“>的院子,老爷没有惩罚措施,她也不能就这样的,总是要做点样子出来的。丁姨娘毕竟也是小户人家出来的,也是识的字的,尽管不多,但是叫她抄写女诫女训的,还是可以的。这几日,丁姨娘都在抄写这些的,老爷看到她的改过,也就会原谅他的,她才有机会不是。

现在好了,老爷跟夫人“>闹起来了,就算她现在还没有办法重新得到老爷的欢心,可是不妨碍她看戏的心情的。当然,丁姨娘的好心情在维持到晚饭时间“>就没有了,为什么“>?老爷在珠玑园用的晚餐,并且歇在了珠玑园的。

丁姨娘不明白,为什么“>夫人“>和自己“>都同样是惹得老爷生气了,结果却是这样的大相径庭的?丁姨娘也不想想,溪媛禀报的时候,就已经暗示过了她,具体是什么“>事,大家都是不知道“>的,也就是看到的一些表象。

一个头发已经花白了老妇人,脸上的皱纹就如盛开的菊花一般。“你是说失手打伤了夫人“>?”

她的对面站的是正是二夫人“>韩氏,“是的,姨娘。我安排在珠玑园的眼线就是这样说的,似乎很严重,曹大夫连夜就被拉过去“>了。”

这位老妇人就是江简博的生母,也是江老太爷的姨娘,魏太姨娘。老一辈的都走*了,现在也就还剩下魏太姨娘健在的。“将消息散出去,不能叫江简牧怎么“>样,也能让他糟心的。”魏太姨娘的脸色已经扭曲了,只要能够让江简牧不好过,她都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的。

韩氏迟疑了一下,“姨娘,这有用吗?按说大伯娶了路府的嫡小姐“>,疼都来不及的。再说,这上面还有宫里的那两位贵人的。”

魏太姨娘冷笑,“那又如何?就算这流言都传不出去江府,有什么“>关系的,我的目的就是江简牧!”

韩氏不再说什么“>了,知道“>就算是自己“>说了也没有用的,姨娘是不会停自己“>的。也就是姨娘自己“>看不清的,若不是大伯一直容忍着,她们娘三个还有现今的光景。不过这些与她有何关系的,她韩氏就是死了男人的寡妇。

韩氏嘴角的嘲讽,魏太姨娘并没有见到,就算见到了,也不会有什么“>,魏太姨娘的身子一直康健,不就是为了看江简牧的笑话的。

宝珠早上起床后的神情一直在恍惚,盛嬷嬷也不敢让这样的宝珠继续缝制衣袍的。为了自己“>的手指头着想,宝珠也觉得还是先将衣袍的事放放的。刚好有答应了晓涵的,宝珠就自己“>去了拜访嫁妆的库房。

这个时空下,女儿唯一能够做主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嫁妆了,这也是一个女人“>安身立命的资本了。宝珠对于自己“>的嫁妆这么庞大,也是很无语的,这就是明晃晃地告诉别人,我有很有钱,快来打劫的。这若是没有一点手腕的话,这些嫁妆绝对就是催命符啊。自家的老爹老娘,还真是看得起自己“>的。

宝珠一直在想的就是,就算没有这庞大的嫁妆,每年宣州的那一部分钱,就已经够自己“>用的了啊。不过,没有谁会觉得自己“>的钱多烧得慌的,曾经就看到这样一句话:人生最快乐的事,莫过于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这第一条,宝珠现在还没能贯彻实行。江简牧很疼她是真的,每日也不用她起身伺候着。可是这大家族也是有着规矩的,就是当初在路府还未嫁时,这也是不得自由的,何况嫁人了的。第二条嘛,看看这库房的嫁妆,还只是一部分,宝珠基本上也就实现了。

人呢,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的。没钱的时候,整天想着有钱的日子。这一世托生在富贵人家,宝珠倒是不太在意了。就如人常说的,宝珠现在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要遭雷劈的。没有什么“>东西“>是应得的,总是在付出了努力后次才能得到了。宝珠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她很珍惜现在的这一切。或者说,她没有勇气反抗这一切。

库房的整理的很干净,分类也是齐全的。世家自所以被称为世家,就是有着一个底蕴。就如宝珠的屋子,摆放的很简单,但无一不是精品的。不是说,将所有的好的东西“>都堆彻了还算是富贵人家,而是吃穿用度,一切让人一看,就是大家族出来的,就有着世家的风度。

宝珠从小也是这样被教育着过来“>的,于是也就被灌输了贵精不贵多的理念。没有真正在这样的家庭生活过的,是无法想象,贵族式的教育,对人的眼界、品味到底代表着什么“>。

打开其中的一个水柳木箱子,宝珠在其中拿出了那幅《荷花戏双禽图》,这是要让人送到晓涵那边去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九章 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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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杨熙的真实身份

跟着宝珠来库房的是瑶琴和雅筝,大门大户的丫鬟,尤其是主子身边得宠的丫鬟,见识气度上,自是比起一般的大门小户也是强上许多的。瑶琴稳重,雅筝精于计算,这幅画的贵重,两个人也是知道的。对于五小姐晓涵的到来借画一事,他们自是清楚的。

两个大丫鬟心里是有气的,自家夫人从小就是金贵着的的,这老爷也不是怎么的,自家夫人的右臂上就多了那么一大块的淤青的。再怎么样,老爷也不能这样对夫人的。尽管右臂没肿起来,这夏季的衣裳也是薄的,透气性能很好的。

心里是再不待见老爷,面上是半点也不显的,宝珠调教出来的人,那是断不可能在规矩上叫人挑出错来的。

瑶琴接过宝珠手里的画,“你送到五小姐的甘草院去,仔细一些,亲手交到五小姐手上。”瑶琴的性格宝珠是了解的,话点到这里,想来瑶琴知道要如何做了。

那边,雅筝已经将箱子合上了。宝珠的右臂是受伤了,盛嬷嬷连带着几个大丫鬟,是不会让她干一点重活的,就怕落下病根的。女儿家的身体,再是金贵不过的。

“诺。”瑶琴知道宝珠的意思,这幅画很名贵,亲手交到五小姐手中,一是显示气度,表明宝珠将晓涵的事放心上了,派了心腹大丫鬟送画。二是这其中,也避免了一些麻烦,宝珠是不会让人在这中间有挑拨离间的机会的。

其实只是一幅画,宝珠犯不着这样的,只是宝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着一种不安的感觉,没来由的,那小心一点总是没有大错的。

大余朝境内的一家客栈,一个妖邪的男子,对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发呆。歪歪扭扭的的伤口,尤其是显得狰狞的。那女子的女红还真是不怎么样的,看着针脚就知道了。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有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也就是一晃而过的功夫,不仔细的话,绝对会以为是眼花的。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来。随即就听到,“主子,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妖异的男子的目光还在盯着那狰狞的伤疤上,过了许久,“进来吧。”

门咯吱一声。一身利落装扮的小鸥都推门进来了。他什么都没有说,就是那样安静地站在杨熙的下首。

“都解决了?”慵懒的语气,听不出其他别的什么。

蓦然响起的声音,没有让小鸥觉得诧异,“那边派过来的人,我们已经全部解决了。萧然楼的杀手不是吃素的,实力不容置疑的。”

杨熙毫不在意,萧然楼的规矩他知道。既然自己的二弟这么看得起自己,花上这样打的一笔费用,就是为了堵截自己。不让自己按时回到洛城。不过他那二弟还真得看得起自己啊,百两黄金,买的不是他的命,是傻了吧?

杨熙不这样认为的,萧然楼是杀手组织,只奥出得起价格,皇帝也是能够刺杀的。问题是,什么样的价格才能请得动刺杀皇帝的刺客。杨熙冷笑,百万两黄金,确实买不到他的命的。只不过。他那二弟的母亲怕是就不这样想了吧。

杨熙没出声,眼神已经飘忽了。这次若不是千机阁的情报,只怕还真的就会交代在东朝的丰城了。不过小鸥知道,这样的主子才是最危险的。“既已回到余朝。谅他也不敢在明目张胆再出什么花样的。”

小鸥不语,在主子面前,还没有他置喙的地方。

“打出仪仗来,也好叫他们知道,本太子回来了!”杨熙冷漠的声音,让人不禁毛骨悚然的。就是小鸥这样经过培训的,都有点扛不住的。

“诺。”小鸥很是干脆的。“皇后娘娘传了消息过来,太子妃殿下于十日前诞下麟儿,皇后娘娘让您赐名的。”小鸥还是尽职的报告着。十日前的,多特别的日子,真的是个好日子的。

杨熙并没有说话,孩子,自己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的生日,就决定了她的父亲一生的宠爱的。“她也是在那天出嫁的吧?”杨熙突然之间,脑子里出现了这样一句诗的: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他决定了,这个女儿的名字就叫明珠了。

小鸥没有回话,他知道太子问的是谁,但是这一刻,太子要的不是他的回话的。当年的那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小女孩,都已经长大成人了的。小鸥嘴角是满是苦意的,若不是自己,她也不会毁容吧。

太子曾经误入过她的院子,也曾亲眼见过毁容后的宝珠,所以小鸥很清楚,太子回来后就告诉过他的。

“小鸥,你的运气真的很好的。”杨熙开口了。“小时候,你遇到了她,然后捡回了一条命。后来,遇到了我舅舅,教会了你一身的本领。”

小鸥对这一点,不会否认。如果说他从未见过面的父母给了自己第一次生命的话,宝珠就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尚书大人则是对他有着知遇之恩。

杨熙看着小鸥的样子,一点的严肃,这个下属啊。“你不打算跟灵雎坦白的,让她这样一直误会下去的?”

小鸥一听到灵雎这个名字,并无半点反应。“没必要。”酷酷的,杨熙知道,这是本性使然的。

“那你就看好了灵雎。你和灵雎,都是我最得意的手下,我不想失去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的。”杨熙这话已经是一种告诫了。

小鸥点头,他也不会让灵雎再次伤害到宝珠的。尽管那次是个意外,但是小鸥觉得,宝珠的人生就是悲剧了。现在的小鸥,还不知道,宝珠的容貌已经恢复了的。

杨熙再次看了一眼手臂上的狰狞的疤痕,就率先走出客房的房门。“回洛城,也该见见我那好二弟他们了。”

小鸥紧随其后,其实他心里还是感激二皇子的,若不然,他不会知道宝珠的真是情况的。这样想很对不起自家太子,小鸥心里祈祷佛祖原谅他。

宝珠从来就没有想到,杨熙就是余朝的太子的,余朝的国姓可是戢啊。她不知道的是,戢辰熙当初告诉她的,也不算骗人,余朝的皇后娘娘,就是姓杨的。真是因为没有想到这一点,才会在以后见到戢辰熙时,太过惊讶,彼时,算是在战场上吧。

这些对于处在丰城江府后院的宝珠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宝珠在库房中,挑出了要给晓涵的画,就不管了,径直回来上房的。宝珠的日子还真是悠闲的,这上面又没有婆婆的,下面也有着一堆人可以让她在手痒的时候收拾的。宝珠觉得,老天爷真得待她不薄啊!

受伤的是右手,宝珠是什么都不用做。于是干回了老本行,躺在摇椅上,双腿上放着一本书,吩咐没事不要打扰她的。意识早就溜进了空间的,这样一说,宝珠嫁人后,还真是没怎么进空间的。

下朝后,众位大臣依次出了太极殿。严平枫是户部库支,今日适逢是大朝会,尽管才到人一天,但是公主的儿子的身份,今天的朝会也是参加了的。这也是严平枫第一次正式意义上参加这样的早朝。

他发现,位极人臣的,三公国公王爷什么的,基本上是不怎么开口的,就算是开口,也是在孝惠帝问到后,才会说上一两句。这大朝会时,处理的事情就是很多很杂的。当然,这些已经都是由着六部筛选过的,也真的不可能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拿到这太极殿上来的。这也是人生中的一次历练的,严平枫就如海绵一样,不停地吸收着这些。

就算是大家族子弟,从小接受的良好的教育,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进入太极殿的。平常,大家都是在后宫,那会,一般都是皇上或是太后设宴的。就算每年年末的宴请,也不会放在太极殿的。

太极殿,也就是大小朝会,接待来使,皇上登基,册封皇后等等一些极少数的场合,才会用到的。有些人,甚至一生都没有进入太极殿的。近年来,孝惠帝在小朝会时,一般都是放在养心殿的,这样一来,太极殿就更少用到了。不过,太极殿的地位,却是半点不会因此而动摇的。不然就宝珠那样经常出入宫廷的,进了太极殿,也是一样紧张不已的。这其实就是一种文化的象征,一种皇权的象征,更是一个国家的象征。就如,钟楼成了丰城的一个象征一样。

关系到家族的大事,那是绝对不会在外面说的,这个外面,指的就是各府外书房以外的地方。所以电视上经常放的在什么客栈,妓院,茶馆等地方讨论大事,都是编剧脑残的想法。这种皇权社会下,在那样的公开场合谈论,就是找死的行为,也顺带着连累自己的族人甚至更多。

所以看到江简牧和路闵歙走在一起,说着什么悄悄话的,别想歪,那绝对都是无关紧要的,或是人都知道的国家大事。

第九十一章 溜达

江简牧并没有今天就告诉路闵歙,关于宝珠的事。宝珠的右臂受伤了,这样的事,江简牧是绝对不会告诉路闵歙的。就路家那五个兄弟,江简牧就算武功在高强,也是不敢犯了众怒的。而且,宝珠的手,这两天肯定是不能动笔的,也就拿不出草图。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的,不妨碍江简牧和路闵歙的友谊的。尽管自己唯一的嫁给了人家,尽管自己娶了人家唯一个女儿,并不影响这两个老头子一贯以来的斗嘴。反正也是一种习惯成自然的现象,众大臣也是见怪不怪的。这会两个人才好着的,一会儿,指不定两个人就是相互争吵了。也就是严平枫没见过这样架势,不然有何至于奇怪的。

严驸马背着手,走到自己的小儿子旁边。“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奇怪的?”

严平枫不否认的,他确实很是疑惑的。“那两个,你就别管了。回去后,将今日大朝会的感受,写一篇文章给我。”

在严平枫点头同意后,严驸马才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小儿子,天赋不错,也适合在官场打滚的。只是??????唉,严驸马看着前面的定国公,再看看自家的儿子,也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造化弄人的。

严驸马其实对宝珠还是很满意的,那是一个很睿智的女孩子。从宝珠还是很小的时候,严驸马就很中意宝珠的,只是,自己的儿子,终究是没有这个福气的。严驸马轻轻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无奈的叹息一声,自己先走了。

严平枫看着越走越远的江简牧,紧紧握住了拳头。他不会天真的以为,宝珠嫁给这样的人会幸福的。权势、地位,这都是促使宝珠和他今生无缘的罪魁祸首的。双手手臂上的青筋已经凸显出来了。最终,严平枫还是松开了握紧的拳头。他什么都不能做,严平枫此刻相当的痛恨自己。

在没有见到定国公江简牧时,他觉得自己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原来不是的。他依旧在愤怒的,只是还没有爆发出来。总有一天,他严平枫会用自己的力量,守护宝珠的。环顾了太极殿广场一圈,严平枫提步往户部衙门而去。

后宫风逸殿。路嬷嬷正在小声的跟太后说着情况的,太后微闭着眼睛,手中的佛珠就一直没有停下过。原来的那串佛珠给了宝珠,后来有重新拿了一串,成色上自是跟原先的那串相差无几的。太后可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了,还有什么事不能用的呢?

“这么说,今日的大朝会上,严家的那小子,也是去了的。能忍下来?”

路嬷嬷虽说跟了太后几十年,但是从来不会随意的编排主子的。她只是在太后问到时。才会客观的说上一句。“依老奴看,严少爷接受了这一事实了。”

路嬷嬷微躬着身子,低着头,以便自己的话,能够让太后听清楚。这会见太后没什么表情,路嬷嬷才敢稍微直了直背的。伺候人的奴才,这身子骨总会留下暗伤的。就算是路嬷嬷这样在太后面前一等一的红人,也是不例外的。太后也是赏赐了好些药材的,只是这病根也不是那般容易祛除的。

太后睁开凤眼,看到路嬷嬷那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毛病又犯了?”

路嬷嬷跟太后的情分自是不同的,“想来这午后该是要变天的,这一到变天,我这腰就有了反应的。”

当年太后还是太子妃只是。有一段时间与先帝的感情并不好。这宫里的斗争,也是经常上演的。路嬷嬷的腰,当年也就是为了保护太后,落下的病根。“你就去歇着,平时给的那些药也紧着用。宝珠那丫头也是好的,经常搜集一些民方偏方的。看的我都吃味了。”

路嬷嬷一听太后这么说,也是满脸的笑意。“郡主怎么会忘了太后您的,念着太后的好的。就奴才这老毛病,也是郡主知道了太后的心思,为了给太后分忧,才是不是惦记着。老奴这啊,还不是借着太后您的光的。”

太后的心情不错,笑骂着:“你这老货,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啊!”

“老奴哪敢,这都是太后调教的好,郡主自己也是个争气的。”路嬷嬷这就是顺着杆子往上爬了,一点不觉得有问题,毕竟这已经成了骨子里的一种本能。

太后对宝珠是喜爱的,大相国寺的主持智螚大师也跟她私下说过,宝珠是个有福气的。不然,自己也不会将那串佛珠给了宝珠,走了那样的一步棋。其实,那何尝不是对宝珠的保护的,太后私心里还是觉得亏待了自家的孙女的。

这话路嬷嬷是不敢说的,不光是太后,就连她,在宫中一生了,看过了多少形形色色的人的,还不是一样很是喜爱郡主的。郡主虽说很得太后的喜爱,可是为了皇家,也就那样牺牲了。不过路嬷嬷总觉得,郡主是那种到了哪儿都能安然其乐的,定国公早晚也会发现郡主的独一无二的。

路嬷嬷没有听过杂草精神这样的词,那是随便扔到哪儿都能存活下去的。不然她就会觉得,这样的杂草精神,放在宝珠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让人都撤回来的,由着他们自己解决吧。”太后想了想,吩咐道。

路嬷嬷自是应下的,她这也是提心吊胆的,若是叫人知道了,皇家在重臣府邸周围探听消息,还是在这样敏感的人家,怕是又是一场风波的。郡主太聪明了,路嬷嬷这在宫中打滚了一生的,都有种被看穿的感觉的。再说,定国公世子夫人,也是个有手段的,江府治理得不错。

外面发生了什么,宝珠并不知道,她这会的意识还在空间里忙碌着的。已经好几天不进来,这一进来肯定就得先照看她那点小药圃了,收拾了一波,这次宝珠打算全部种上麻黄的。宝珠自己不怎么生病的,也就没想到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要怎么办的。还是惜彤这两天,受了一点小风寒,这才提醒了宝珠的。

原先在路府,也是有着小孩的,怎么都没事的,那也就让宝珠直接忽略了这事。宝珠也不想想,小一辈中,也就是耀裕、倩琦跟她关系好点,肯定也是重点照顾对象的。其他的,就算是有了点小病,也不会告诉她那个闺阁小姐的,说了也没用不是。还真是不应该的,这次惜彤的事,也给宝珠提了个醒的。这以后,小儿用药,也是要种上的。不光是麻黄,附子、细辛、黄连之类的都得种上一遍的。

等宝珠将收拾好的药材,全部放进平台静止的一边,人已经累到不行了。不是说意识也会有感觉,而是一种精神上累。这一忙活,等宝珠出来时,都已经过了午时了。得,她宝珠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货色啊。也不能总这样的啊,宝珠决定去串门的。

说起来,除了珠玑园和小花园外,她好像嫁过来后,还真的没有去别的院子转转的。这也太宅了点,可不行,起码得将这路任熟了再宅不迟的。于是,宝珠施施然地带着芦笙和雅筝,往大少奶奶的玉竹院而去。

玉竹院,林沛萱也是刚刚午睡了起来没多一会的就听到下人说,夫人过来了。这二夫人韩氏和三夫人葛氏,有时也会到玉竹院坐坐的,只是这两个才来过都没有多久的,也不会这么快再次登门的。这刚才又听下人说的是夫人,林沛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就是宝珠了。

每天早上的请安还是很重要的,基本上没有什么意外的,大家每天早上也都是见上一见的。林沛萱处理府里的事,也都是集中在早上的,这下午的时间也就是相对宽松的。

待宝珠主仆三个进了玉竹院的正屋,其他的下人是没有资格进正屋的,早就有着玉竹院的丫鬟领到一边歇息喝茶了。

宝珠对这里还是不陌生的,来过几次的,那会和林沛萱还是表姐妹的。那会有很多的悄悄话可以说的,这会要说什么,还得斟酌一下的,在脑子过过的。这人的身份地位一旦转变的,很多事都会随着发生变化,就如现在的宝珠和林沛萱之间关系。

林沛萱的大丫鬟曼虹给宝珠和自己少奶奶倒上茶后,就垂手站到一旁。

宝珠眼睛一瞄,就知道是上好的玉露茶。“婉姨还是很疼你的,这玉露茶,宫里每年尚下的分例,都到了你这了。”

林沛萱笑了笑,“宫里每年赐下的东西也是很多的,这玉露茶倒是我所偏爱的。娘亲疼我多一点,这也就都到这这边了。你也是有口福的,这是我娘刚派人送过来没多久的。”

这玉露茶原先使用垒灶研制的,外形紧圆、坚挺、色绿、毫白如玉,被称为玉绿。后来有一杨姓茶商,改锅炒杀青为蒸青,其茶不但茶之汤色、叶底绿亮、鲜香味爽,而且使外形色泽油润翠绿,毫白如玉,格外量露,故才改名为玉露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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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定亲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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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定亲后

“你偏爱玉露茶,我倒是无所谓的,只是茶水,喝进去还不一样的。”宝珠还真不是品茶人士,没有特别偏爱某种茶叶,她觉得都很好喝的。当然,普洱茶除外,这跟前世的某个阴影有很大的关系的。

林沛萱也不管宝珠了,就她那德性,没有偏爱某样茶叶,在林沛萱的眼中就是对谁都一样。这样想来,她那定国公的公公,可是就有的头疼了。路府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很正常,怎么“>就出了宝珠这么一个奇葩的。林沛萱惬意地小酌一口,这午睡后,喝上一杯玉露茶,可是享受啊。再说这玉露茶,每年的数量也是有限的,除了宫里留下的,在赏赐下来,还能有多少的。

昨晚的那场风波,谁都没有打听出个所以然来,再加上大管家江苏和拦住一行人的举动,已经表明了江府最大的BOSS是不想这件事扩散的。林沛萱也不打算在问宝珠的,毕竟这是自家公爹的事,也不是她这个小辈能够置喙的。况且,宝珠既然已经跑到他的院子串门了,林沛萱也仔细打量了宝珠,并无任何的不妥。

宝珠今天跑到林沛萱的院子,还真没有想到这个的,只是纯粹的无聊,想要打发时间“>的。无巧不成书的,宝珠这一溜达,倒是叫其他院子里的人弄懵了,明明都已经叫了曹大夫的,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溜达的。还是说,这其中有着什么“>被他们所忽视的。连宝珠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她这一无心的举动,让很多人有了一种明明尽在掌握中,却是一片抓瞎的感觉,还有木有比这个更加坑爹的啊?啊啊啊??????

林沛萱最最服了宝珠的就是,明明她不会偏爱哪种茶水,明明你心里知道“>她抱着淡然的态度,就是看宝珠品茶的样子,你就会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觉得品茶就应该是那样,那才是一种恬然生活的享受。这也算是一种装逼吧?无错“>不少字当然,林沛萱是无法知道“>有这样一个词来形容宝珠的。

放下手中釉蓝的茶杯,“前天出门是,在丰城大道东区巧遇了远威侯家的贺小姐“>。”

林沛萱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耳朵已经是竖起来了。“怎么“>,贺小姐“>也是逛街的。”宝珠出府并没有瞒着人的,当家的林沛萱自是知道“>的。

宝珠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贺小姐“>定亲了,她好心地跟我提了一下的。”当天回来“>,宝珠的心情不是平静,也就忘了将这件事告诉江简牧的。还是早上江简牧出去之前,宝珠才有这机会将这件事告诉了江简牧的。

林沛萱自是知道“>,远威侯家的贺妍蒟跟宝珠不对付的,也许两个人就是八字犯冲的。提起来一点兴趣,“不知是哪家的儿郎这么幸运的?”

宝珠看了一眼对面的林沛萱,反正早是要知道“>的,“雷家的九少爷雷昂。”也算是孽缘的啊。整个丰城也就是这些人家,就算没有见过面的,总会也是听到名字就能知道“>个大概的,毕竟这个时代的男女大防还没有那么的变态的。

林沛萱没想到宝珠说的竟然是雷家的,还怔忪了一下的,“倒是有意思了,这丰城的事也会越来越好玩的。”

谁说不是的,这龙椅也就是一张,不是说你想做或是不想做就行了。这人活在世上,生不由已的时候,是很多的。“贺妍蒟会跟我讲这件事,我自己“>都是没有料到的。”

“父亲是不是也知道“>了?”生在这样的人家,尤其是二皇子的母家,林沛萱知道“>的比一般人要多一点。不管如何,他们林家都是被打上了鲜明的二皇子水煜泽的标签,这样的关系也不容许林家有什么“>改变的。而且,近几年,林家、盛家、路江、江家、刘家、云家这六大家的联姻也很有意思,可以看出很多东西“>的。

宝珠不可置否,“这是我已经跟老爷提过了,也去了书信给爹爹的。婉姨那边,你也会处理的。就是云家,老爷的意思,还是让晓涵回一趟外祖家的,带上宏辉和惜彤。”

林沛萱也道这样的安排是合适的,六大家也算是同气连枝的,彼此间的利益划分也不明确的,多有纠缠的。这千年多的联姻下来,还真是不好说的。“也好,惜彤的身子也已经大好了,跟着晓涵回云家一趟,也没什么“>大碍的。”

一个不经意的联姻对象,有的时候,也表明了朝中当前的局势的。“只是,这贺妍蒟会这么好心,在贺雷两家还没正式通告之前,就告诉你?还是这其中,有着什么“>打量的?”

宝珠开始也是这么觉得,后来将这件事跟江简牧提了,江简牧只说了一句,孝惠帝前两天吐血了,宫里的消息不会有假的。龙有龙道,鼠有鼠道,有些事总会有办法知道“>的,在这个时候,消息可是很能决定事情的。“应该是这只是贺家和雷少詹事私下已经共患过意见了,只是还不知道“>,雷老将军是怎么“>个看法。可能,雷将军还不知道“>这个事的。”

这个时代,就算是定了婚的,不是说只要双方父母点头就行了,大家族的实际最高领导者,只要不点头,只要不点头,那是没有意义的。就是说,你就算是领了证,最高领导不同意,就是白搭。

“也就只有这个可能了,不然外面也不会没有一点风声都没有的。”林沛萱在脑子里理了一下关系。

以宝珠对贺妍蒟的了解,这样的主意只怕她不会想到的,背后肯定是有人指点过。就如贺妍蒟自认为了解宝珠一样,宝珠对这个从小就不顺眼的家伙,也是有着足够多的了解的。在和韵茶楼,贺妍蒟只怕没有料到,自己“>百般不情愿的婚事,其实也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的。至于碰到严平枫和路志庆,只怕是她那天最主要想打击宝珠的目的的。

很多事情,不应该是女人“>插手的,宝珠尽管想到了很多,但是她不会去做的,一来没必要,二来不是还有着江简牧他们的。宝珠只要嘴巴动动就可以了,这个天下还是男人的天下,不要凑合的。现在的小日子,宝珠很满意的。

宝珠有抿了一口茶,不是渴了,而是觉得这嘴唇有点干,润润唇。要是叫林沛萱知道“>,她最喜爱的玉露茶,只是让宝珠用来润唇,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反应的。

有人陪着说话“>,时间“>还是过得很快的,尽管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一些无意义的闲话。但是,聊天本来就是这样的,什么“>话都有意义的话,无意义的就不说,那这个世界还会有什么“>的声音的,也就不会有着诸多的美好了。不是说宝珠的珠玑园就没有人哦陪着宝珠说话“>了,而是身份上的不对等,注定了很多东西“>的。

宝珠的珠玑园,除了每天的各人请安,小聊一会儿,还有就是江简牧在的时候,其余的时间“>,宝珠还真不知道“>该跟谁聊天的。高处不胜寒是用来说那些身居高位之人的,也有皇帝自称为寡人的,宝珠很能理解那样一种落寞的心情。身份,真的决定了很多很多,就是一条无形的界限,泾渭分明的。

林沛萱对于宝珠的到来,还是有些心理上微妙的变化的。现在面前,坐着的还是那个淡然的女子,只是大家的身份有了变化的。这些天的请安下来,林沛萱已经习惯了自己“>儿媳妇“>的位置了,在这样的礼教下,这人伦辈分都是根本,断是容不得半点差错“>的。不说宝珠和她这样的,有着垂垂老矣的老者,对着尚在襁褓中娃娃磕头作揖的,也是常见的。“晓涵找过我,说是要撑得住场面的物事,看那样子,应该是从母亲那里讨得了。”

宝珠早上确实派人送给了晓涵那幅画的,本来就是给人观赏的,“我的嫁妆里,刚好有那样应景的。晓涵继室求到我那了,自是会拿出来的。”

林沛萱也是林家大房的嫡女的,出嫁时的嫁妆也是不菲的,眼界也不是那些个眼皮子浅的。宝珠跟她没有利益冲突,就算日后生下嫡子,这定国公的爵位也自是自家男人的,嫡庶长幼,并不是嘴上说说的,这点她不担心。自己“>膝下已经有了儿子“>,也算是站稳了脚的。整个江家也是自己“>掌控,只要不是什么“>大错“>,自己“>就会一直当家下去。而且看宝珠的样子,也没有鼓动父亲的,所以林沛萱很是放心的。

就光看这成婚后的日子,江简牧一直都是歇在珠玑园的,就可以预见,宝珠是多得江简牧的宠的。就算律法规定了嫡妻的地位,每个月有着半个月的时间“>,是要宿在嫡妻的房里的,可是真正做到的还真是不多的。就算是江正浩那样和林沛萱夫妻感情和美的,江正浩每月在林沛萱这儿也就是十天顶天了。不会去别的人那儿,可是他也有自己“>的房间不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二章 定亲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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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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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赌约

当年林沛萱和江正浩成婚时,江正浩也没有连着十天是歇在林沛萱房里的。林沛萱看着面前的宝珠,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她很是羡慕宝珠的,就目前来看,是把父亲抓抓的紧紧的。另一方面,她又有些担忧,父亲的那些姨娘、父亲的年纪等等。林沛萱是矛盾的,身为小辈,她不可以管着宝珠的事情,可是从小情分,又让她十分的为难。

宝珠压根就没有发现“>林沛萱的纠结。“我这只是拿了一幅画的,这聚会上的事,还不都是要你在操心的。”

林沛萱知道“>这不是宝珠的讽刺,也不是借机试探什么“>的,就是纯粹的这样说一下,算是称赞的。“府里对于这样的聚会,都是有着惯例的,循着以往的惯例就是了。”林沛萱很是认真地回答了宝珠,这些个管家的最基本的,还在娘家时,就需要学习的。

宝珠倒是没有想到林沛萱会一本正经地回答的,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了改变了,宝珠并不强求的。“曾经,我们也会参加类似这样的聚会的。”

“谁说不是的。”林沛萱也很是会议那段时光的,在娘家时,还是个孩子,发生了什么“>自由大人帮着收拾的。如今,林沛萱自己“>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再也不是那个无时无刻不在依赖母亲的了。“儿到一百岁,母亲是长忧九十九的。”

林沛萱的这话很是正确的,自己“>的娘亲路夫人“>不也是这个样子。只有等到自己“>做了母亲,还会有着更深刻的感受的。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宝珠都没有做过母亲的,对这句她认为很正确的话,感受再深也是有限的。

宝珠的姨娘,盛婉娘的性格就如她的名字一般,温婉。婉姨是家里的幺女,从小也是哥哥姐姐“>们疼爱着长大的,性子相对就单纯些。什么“>事请,总是哥哥姐姐“>们解决好了。听路夫人“>说过,有一次林沛萱发烧,整个人已经烧糊涂了,后院因着深夜,早就已经落锁了。

当时掌管林府的是林老夫人“>,不过不是林沛萱她爹的生母。要是没有林老夫人“>的命令,守门的婆子也是不会开门的,那就耽误了林沛萱医治的时间“>了。婉姨当机立断,吩咐跟在身后的婆子砸门而出,婉姨自己“>抱着林沛萱找到的大夫,才堪堪救回了林沛萱的小命。也是那个时候,整个林府才知道“>,这个平时好脾气的少奶奶,温婉如水的少奶奶,为了孩子绝对会变成母老虎的。

“娘亲和婉姨都是好母亲的!”她们本来就是嫡亲的姐妹“>,受到的教育也是相同的,但是各自不同的经历,也就造成了两个人在教育子女上方式的不一样。不过,不可否认,她们都是好母亲。

林沛萱不知道“>怎么“>就谈到自己“>的娘亲身上的,原本自己“>还想暗中点一下宝珠,这样一说,倒是叫林沛萱无从开口了。不过,即使没有这样的一出,林沛萱也是很难开这个口的。不过,宝珠应该会处理好了,别看平时一副淡然自处的样子,那只是因为某个人很懒的。

林沛萱最终还是放弃了,毕竟已经没有了立场的,“这几日,你都忙些什么“>的?”

宝珠被林沛萱这样一问,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她还真心没有忙什么“>的,很闲。就是这会子的串门,也是因为找不到事情做了,才溜达溜达两圈的。说来也是奇怪的,怎么“>到了江府,时间“>就多出来的。平时在路府时,没见着有这样的大把大把空闲啊。宝珠还没有意识到,到底哪个地方不对劲了的。

“也就是那样的,看看书,睡睡觉,找点吃食什么“>的。”宝珠总不能说,就是因为闲了,才跑到你的玉竹院的吧?无错“>不少字那样,可就是打脸了。毕竟管着这将近上千人的江府,林沛萱还是很忙碌的。

林沛萱眼光在宝珠身上隐晦得溜了一圈,很是羡慕的。生完宏辉后,她的身材就已经走样了,但还不是很明显的。等惜彤生下来后,这身形变形得救越发明显了。林沛萱的饮食都是很控制的,她已经记不清像宝珠这样恣意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就不怕自己“>成了小胖子的?”

宝珠看看自己“>的身形,谈不上胖,但是绝对也不瘦的。“我倒是想的,不过,也就这样了,最近两年来,更是没什么“>变化的。女人“>是要保养的,毕竟人总是有着爱美之心的。不过呢,你最丑的一面,都被见过了,还能很平静地接受了,那么他还会在乎胖瘦什么“>的?”宝珠知道“>,林沛萱在生完孩子后,身材有着那么一点点的走形,其实真的没有必要的。一来,宝珠真心认为,江正浩不是那样的人;二来,若果是,不需要等到林沛萱生完孩子,总是会变的。

宝珠已经不记得了,曾经在哪看到过的:倘若一段爱情还需要挽救,需要努力经营,那么它早就已经不是爱情了。当然,宝珠对这样一种极端的观点不会完全赞同,也不会一概否定。这样的说法,某些地方还是很合情合理的。但是在这个时代中,就是完全不正确了。本来女人“>就是依附男人而活的,没有爱情,同样可以走完一辈子。如江简牧和她,如她爹娘等等许许多多的人。

婚姻是需要经营的,那只是指在一夫一妻中的。现在这个时代,没有人会跟你说什么“>一夫一妻的,就算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那么在他们中间,还是有着N多个人的。这样社会现实就是这样的,宝珠其实就很难明白,那些穿越前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让男猪脚一生只有一个的?宝珠不排除有那么一两个特例,只是多了就感觉那么的假的。就是宝珠的前世,那样的坏境下,都做不到的,更别说在这样男人有着小老婆“>是律法允许的了。

宝珠不得不感叹,不得不佩服的,那些个神人啊,都是大神级别的。宝珠估计这一辈子,自己“>也就是个小虾米,很难企及那样的高度的。所以她平静地看待江简牧的妾室,无所谓接受了路家的男人每一个都有着不止一个女人“>的事实。宝珠的想法中,根深蒂固的就是,只要不站在那个圈子里,那就永远是局外人,那就永远不会受到伤害。

其实说白了,宝珠没有信心,自己“>会遇到如穆宗那样的绝世好男人。既然都没有奢望,也没有希望,那么,就不会有失望,也不会有绝望。这样多好!古语有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现如今,宝珠已经抓住鱼了,那么舍弃了熊掌就是必然的。这也是那天从和韵茶楼回来“>后,在还没有彻底混乱之前,宝珠自己“>得到的结论。

宝珠本就是一个自私的人,更加是个胆小怕死的人,所以她很满意现在的状况,也不想有着任何的改变。改变就意味着流血,改变就意味着伤痛,这些,远远不是宝珠现在所能够承受的。宝珠不明白了,她这样一种心态的人,佛祖给她一次新生,意义何在?宝珠从来就忽略了,在人生的不同阶段,人的心态也是不一样的。佛祖从来就不会坐着无意义的事的!

林沛萱开心地笑着,“你就保持着这样乐观的心态啊,若干年后,你要是还坚持着这样的想法,我就算是服了你了。”

眨眨眼睛,宝珠也不会一口就定下来的,谁知道“>这其中会发生什么“>的。“若干年后,那还早的,真要是有了那一天,你还记得今天的这一切?”

“嗯啊,要不我们加个彩头可好?我还想给惜彤攒一点嫁妆的,宏辉也要存点老婆“>本的。你这个当祖母的,就贡献一点,如何?”

“也好,我也不是很富裕的。老爷就给了我一直镯子,还算是值点钱的。我也想多买点首饰的,你有着这个孝心,我也不能推辞的。”宝珠混来是睁着眼睛瞎说的。

林沛萱一听这话,差点没叫宝珠气死。公公给宝珠的那个镯子,她看不出具体的价值,但是决定不低就是了。宝珠本身就是个小富婆的,还有脸说自己“>不富裕的,那叫她们这些个人怎么“>办的?撞墙,有没有?

曼虹曼蓝看着自家的少奶奶一脸便秘的神情,低下头默然不语,只是肩膀在不停地抖动的。芦笙和雅筝两个,则是有着想捂脸的冲动了,她家夫人“>又在忽悠少奶奶了。这林沛萱也是奇人的,只要是跟着宝珠打赌的,就从来没有赢过时候。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林沛萱是信心十足的,觉得自己“>总算是有了一笔不菲的进账了。只是林沛萱高兴的太早了,她怎么“>算都没有算出,导致她又一次输给宝珠的人,是她绝对没有想到过的一个人?

宝珠心中还是有着一点犹疑的,毕竟,她还有着林沛萱那种为人母的经历,貌似也没有为**的自觉的。

林沛萱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从宝珠身上抢钱的机会,要知道“>,她可是输了很多次的。“行不行,照着老规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三章 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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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义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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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义兄(一)

宝珠是不会弱了气势的,就算是这次赌约的最后会输,也是要应下的。“当然没有问题的,就照着老规矩的。”宝珠心里想的则是,已经赢了林沛萱很多次了,这一次,就当是将之前赢的,还那么一小部分回去“>的。

宝珠都已经准备了最后的结果的,但是她忽略了江简牧的,这个她有着那么一点点兴趣的“男人书”,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小妻子输的。最后是弄的林沛萱再次失败,私下直埋怨,这两夫妻,都不是常人的。从儿子“>儿媳这里拿钱,那是半点不手软的。尽管如此,不过,江简牧也以其他方式补偿了,毕竟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身儿子“>不是。。

虽说已经习惯了现在两个人的身份变化,不过一些曾经存在的,还是信手拈来的。宝珠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隔阂的。等宝珠在玉竹院耗了一个下午“>后,总算是打发了今天的时间“>的,施施然地带着自己“>的丫鬟们,回到了珠玑园。回来“>的时候,还顺便去了小花园转了一圈的。

这下子,该知道“>的也都已经知晓了,夫人“>心情很好,也没有看出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的。只是,空穴来风,事出有因的,这府里到处都是小道消息的。说夫人“>惹到了老爷,才新婚就离着失宠不远了。

宝珠并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做的,这些日子,已经将这江府后院,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好歹这是宝珠要生活一辈子的地方,总是要先了解环境的,自己“>手上的人,是要发挥作用的。宝珠不急,总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的。

江家是林沛萱当家,在名义上,林沛萱是宝珠的儿媳,宝珠若是要换人的话,只怕也就会影响到林沛萱,进而还会牵连上江正浩的。不孝,是一个很大的罪名的,宝珠不想江家摊上这样的一个名声。况且,非常时期,需要行非常手段的。宝珠还是很慎重的,好在这些眼线,现在所做的一切,还在宝珠的容忍范围之内的。

回到珠玑园,陶笛就告诉宝珠,明日梅岚和忘恩会进府看望宝珠的。宝珠顿时惊喜了,她也都有两年多没有见到义兄了的,平时也就是书信来往的。这次宝珠成婚,他是特意赶回丰城参加宝珠的婚礼的。原本还以为没几天就会见上的,这一晃也都很多天了。

陶笛看着自家夫人“>的高兴样子,“夫人“>,很久没有见到你这般开心了。”

宝珠换了一双鞋子,在自己“>的屋子,还是穿的舒适一点,不遭罪。“是啊,我已经有两年时间“>没见到义兄了。明天“>就能见面,想想都兴奋的。”

莫忘恩,就是当年宝珠和湘菁偷溜出去,遇到的那个男孩。人的缘分在冥冥天意中,是早有注定的。当初,宝珠在知道“>了别大人府上的二管家要买梅岚,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的。宝珠不是善人,一个小丫头,就算身份再怎么“>尊贵,毕竟还是一个小丫头的。若不是当初被义兄眼里,那种绝望的眼神深深刺激到了,宝珠也是不会买下他们母子的。

宝珠不是烂好人,路府就算是多了他们母子两个,也就无非是多了两双筷子的。不过,宝珠并没有将他们安置在路府的打算。宝珠没有称霸天下的野心,也不想改变天下的局势,她无非就是想自己“>活得好一点。

权势,宝珠不缺,生来就有了;金钱,宝珠也不缺,只要想要,就会放在她面前的。只是宝珠知道“>,那不是她自己“>的,是属于整个路家的。人活在世,谁没有个暗手的。这些,需要的就是人才了。宝珠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就是义兄很适合的。

从信息大爆炸的年代过来“>的人,都知道“>情报的重要性。宝珠那时,并没有意识到,她那将保和堂看遍整块大陆的想法,代表着什么“>的。那个时候,宝珠也就是想掩饰空间草药的来源,以后拿出什么“>药材,也不会那么显得扎眼的。

保和堂在给当地的官府带来了税收的同时,还有着一个潜在的人脉关系。人的生命毕竟只有一条的,保和堂从来也就是以药材的种类齐全,坐堂大夫的医术精湛为根本的。保和堂采取的就是责任到人制,这也是宝珠借鉴了很多古今中外关于药店,关于医院的众多优点整合出来的。

宝珠不敢说,保和堂会一直这样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她在尽着自己“>的所能,让保和堂成为一个乐土。治病医人本也就是药铺的职责所在,这些年,义兄不就为了她那点可笑的梦想,在四处奔波的。也亏得梅姨是个开明的母亲。

宝珠都已经两年没有见到义兄了,芦笙也是一样的。等宝珠换完鞋子后,才想到这一点的。“明天“>,就让芦笙去迎接好了。”

陶笛只要一想到芦笙知道“>了夫人“>对她的特别照顾,能出现的各种反应,嘴角上也是挂上浅笑的。芦笙是宝珠四个大丫鬟中,唯一的一个从府外买进来的,签的亦是死契的。从小的经历,也不是其他三个丫鬟能够想象的,或许正是这样,芦笙和忘恩才会走到一起的。

“等芦笙知道“>这个好消息,只怕晚上都会睡不着的。”陶笛把宝珠换下的鞋子都拿起来,这些明天“>都是要晒一番的,可不能弄混了。不然的话,盛嬷嬷非得唠叨不可的。

宝珠听了这话,就可以想象得到芦笙会坐立不安了。四个丫鬟,芦笙已经有了着落了,剩下的三个人,宝珠也在头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宝珠平时的言行影响到了她们,这四个丫鬟也相信“>,宁为穷**,莫做富人妾的。在东朝这样相对宽松的女性社会地位中,四个丫鬟的见识不比小户人家的小姐“>差,又有着芦笙的例子,更是不愿离去许人做妾的。

换上宽松的布鞋,宝珠觉得每一个脚趾头都在呻吟,每一个细胞都活了过来“>的。“那就让她高兴高兴,毕竟也都已经很有没有见到义兄了。芦笙再过两年,年龄到了,也就该跟义兄成婚了。”

宝珠一直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很多嫡妻都喜欢将自己“>的丫鬟给了自己“>的男人的。那些丫鬟可是很了解嫡妻的啊,这不是变相的为自己“>制造出敌人的。人的身份的变化,肯定就是会带来心理上的变化的。比如宝珠的娘亲,路夫人“>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她娘很牛叉。

好在四个大丫鬟是没有那种想法的,宝珠自己“>更加不可能会这样做。就说现在,若是宝珠想将自己“>的大丫鬟给了江简牧,只怕那些丫鬟还不一定愿意的。无他,江简牧的年纪在那的。这也就是宝珠在心里想想,万万是不会冒出一丁点的,不然只怕江简牧就得先跟她翻脸的。

“夫人“>,你怎么“>又在我不在,那我开心的。”穿过珠帘的芦笙,手上端着的是银耳燕窝汤,这是给宝珠喝的。

说曹操就到了,宝珠也不在意,这银耳燕窝汤已经放凉了,这会喝刚刚好的。“刚好,你听到了,也就不用陶笛在转告了。明天“>义兄和梅姨要进府的,你就去迎一迎的。”这汤的滋味真不错“>,少喝一点就是了,不然晚饭就吃不下了。

芦笙原本也就支听到了自己“>夫人“>说什么“>成亲不成亲的,也就没听到前面的话的。“莫大哥明日要过府?”

陶笛看着脸蛋已经迅速染上红晕的芦笙,也就起了逗乐的心思。“夫人“>说梅姨要过来“>的,至于你的莫大哥,可就说不定了。”

原本亮着的眼睛,一听陶笛的话,就暗下去了。“这样呢。”芦笙已经很久没见到莫大哥了,既然在丰城的,怎么“>就不跟梅姨一起进府的。

宝珠有些好笑,这都两年没见了,有没有什么“>即时的通讯手段的,芦笙的恋情是怎么“>坚持住的。“好了,陶笛逗你的。这一说到义兄,你双眼都是放光的,就冲着这个,义兄明天“>也是要过来“>的啊!”

芦笙知道“>自己“>是叫夫人“>和陶笛联合耍了,一跺脚,顿时不依了。“夫人“>,你也跟着陶笛欺负我的。”说话“>的时候 ,还不忘挠了陶笛两下,再叫你逗我玩的。

宝珠笑吟吟的,优哉游哉地小口喝着银耳燕窝汤的,看着那两个大丫鬟在嬉闹的。要是叫院子里的那些个小丫鬟知道“>,还指不定惊掉一地眼珠子的。宝珠并不觉得这样没规矩的,都是自己“>人,偶尔这样放松一下,也无妨的。

“什么“>事请让你们这么开心的,说出来大家一起乐一乐的。”江简牧在门外就听到屋子里的热闹了,也知道“>,屋子里就只有宝珠一个主子的。

芦笙和陶笛一见江简牧进来了,就知道“>自己“>刚才放肆了。夫人“>不介意,平时她们也会这样的,可是她们似乎忘了,夫人“>已经嫁人了。刚才那样的举动,说不定会给夫人“>带来麻烦的。两个人齐齐地给江简牧见礼,在江简牧的示意下,也就退了下去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四章 义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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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义兄(二)

宝珠没有忽略了芦笙和陶笛下去之前,那隐约的担忧。只是宝珠不明白,她们两个在担忧什么的。不是刚才一切都好好的,有什么值得担忧的事吗?

宝珠放下手中的银耳燕窝汤,起身走到江简牧面前,“我们刚才在说我义兄和芦笙的事的,义兄和梅姨明天过府来看我的。”

傍晚的气温还是有点高的,外袍上还是微烫的,江简牧没有让宝珠靠近自己。“义兄?你什么时候有了义兄的,我只是知道你有几个哥哥的。”江简牧自己脱下了外袍,走到换衣间换了一件。

宝珠也就跟着到了换衣间的,“义兄这两年都不在丰城的,一直在外面到处的跑。这是回来,也是因为我们成婚,才赶回来。义兄就是梅姨的儿子,当年还很小的时候,我和湘菁妹妹出去玩时,带回来的。后来,他们就一直帮我看着铺子的。”宝珠就将当年是怎么遇到梅岚和忘恩的事情,大概讲了一下,也算是江简牧那里备了案的。

江简牧换好家居服,走到小圆桌边,抓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的,先是喝了一杯。“你那个精油铺子,我也是知道的,想来那个梅岚也是能力不错的,你就用着。至于你那义兄,有时间的话,我倒是想见见他的。”

宝珠刚才只顾着跟江简牧谈忘恩的事了,倒是没有想到倒茶,这会见江简牧喝了一杯茶水,忙是屁颠屁颠地上前,给江简牧续满了茶水的。“老爷要是见到义兄的话,一定会喜欢他的。义兄的身上,有着一种韧性的,而且本人也是个吃苦肯干的。这些年,也确实帮了我不多的。”

江简牧不是要过问宝珠的用人方面,而是这个莫忘恩,让他起了爱才的心思。不过既然是宝珠的人,江简牧也就是有了那一点小心思。并无其他的。保和堂,这个全大陆最大的药铺,在每个城镇都有分铺的,原来是出自自己小妻子的手笔的。

那些个铺子。林锦记、保和堂、丽香坊,这些都是在明面上的,妆奁单子上也是有的,宝珠也就没有想隐瞒的。若是宝珠知道,江简牧其实根本就没有仔细地看过宝珠的妆奁单子。不知道会不会恨自己的多事的。

“夫人,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路家的铺子是从你八岁那年,才全面的提升的。外人都说是你娘的功劳,我看不是吧,那些个促销的手段,应该都是你想出来的。”疑问的形式,肯定的语气。

宝珠并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那些事,家里的人是知道的。也只是局限于少部分人的。当然,路府的下人也知道,六小姐很有经商天赋的,三间铺子也是有声有色的。“嗯,八岁的时候,爹娘就给了铺子我,由着我折腾的。亏钱了也无事的,反正府里也不靠着那几个铺子的过活的。也就是我的运气好,这些年下来,也是小有盈余的。”宝珠只是以为江简牧问的是那三间铺子的。很是光棍的承认了。

江简牧也不逼宝珠的,其实她根本就不是说的仅仅那三间铺子的。也就是刚才跟宝珠谈话时,他才知道,保和堂还是宝珠的产业的。不是成婚时路府给的嫁妆,而是很久之前就是在宝珠的名下的。这就很值得玩味了,一个小女子,就算有着路府这样的保护伞,能在八年的时间了,将药铺开到整个大陆上。不得不说是个奇迹的。

江简牧之所以关注保和堂,是因为每年西北大军和正浩手中的海军,都会成保和堂采购大批的外伤药材的。也就是说,这么些年下来,光是朝廷的采购,就是一笔很大的数目,自己的小妻子,光是这一项进项,利润就是惊人的。保和堂的外伤药是出了名的,在军中也是颇有口碑的。现在很多当兵的,受了伤什么的,第一反应就是保和堂出品的疗伤圣药的。

大部分人用到的那还是最普通的,就如江简牧这般的,肯定有着疗效更好的伤药的。江简牧现在手里,还有着保和堂上等的金创药的。江简牧想到这一点,不由得苦笑,他的小妻子,绝对就是一个经商天才的。每年光是西北军采购药材的经费,可是一大笔的。

江简牧已经在动脑筋了,是不是自己要候着脸皮,是个美男计什么的,让宝珠在供应西北军的药材上,少拿一点的。只是,他也不好开这个口的,毕竟保和堂也是堂堂正正做生意的正经商家的。

“下午的时候,我去了玉竹院的,也提了贺家和雷家的婚事。”总归是要报告一下的,毕竟这也是江简牧交待了的,现在也是圆满完成任务了不是。

还在想着怎么减少这个军费的事,江简牧的思路就叫宝珠打断了。“今天探过雷震天那老货的口风的,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不过没反对的。”

有什么好反对的,不管哪一方的势力上台,他雷家都不会有事,只是利益多寡而已。“没反对也不表示就是赞成了,看来雷将军还在考虑的,或者说在观望的。立太子是势在必行的,皇上的布棋也已经差不多了。”

宝珠这话,有着几个意思的。雷家雷震天是纯臣,就是架不住自己的儿子众多的,整个雷家的利益就那么大,谁都想分到自己的手里的利益多一点,难免就有了不同的想法。雷震天是没办法掌控整个雷家的,人性支贪婪是无法杜绝的。雷震天本人的态度是鲜明的,那是做给皇上看的。但是到了他们那一个地位的人,考虑的更多的还是家族的延续的。事情从来就没有绝对性的,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局的。再说只是太子,还说不定的。

宝珠猜想,雷震天是会同意这一门婚事的,也用不了几天的。安郡王那边,也不是摆设的。而且这几天和江简牧的聊天中,结合朝廷邸报,宝珠判断,孝惠帝已经开始收尾了,只怕不出月余,就会有结果了。

宝珠以前在路府时,就被路闵歙培养了政治才能的,这嫁了人后,江简牧也会跟他聊一些情况的,以至于宝珠都没有意识到,江简牧为什么就愿意跟宝珠说这些政事的?宝珠是真心地走进了盲区了,等她想到这一点时,已经过了好几年了。

得了,宝珠压根就不曾发现,江简牧是宠着她的,还以为,这就是常态的。不得不说,习惯是会害死人的。囧一个~~~~

六大世家本来就是同气连枝的,用宝珠的话,就是新兴的势力总是要取代旧势力的,很不幸,宝珠也是这旧势力中一员,在享受着旧势力的众多特权的。这本来就是一个血与火的漫长的争斗过程,在生产力没有显著的变化之前。宝珠没有能力阻止历史车轮前进的脚步,但是偷得百年的延缓还是做得到。

再说,没有谁规定,旧势力就一定是固步自封的,只要有着足够的利益,甚至是一个更大的蛋糕,那么不要宝珠做什么,很多人就会帮着宝珠完成的。而事实上,宝珠也是这么做的,当然那是后话,都已经是半个世纪之后的事了。

“这几天,你就好好歇着,不要到处跑的。”江简牧想到什么,也就很不自在的说了一句。

宝珠挑眉,还没有好好歇着啊,都快长毛了。“知道了,老爷,我保证什么都不做的,就这样混吃等死的。”

江简牧的眉角在抽抽的,这话说的,“那我就养着你还了,你只要好好养伤。”

这算是包养吧?呵呵,挺不错的,离着米虫的生活又进了一步了。宝珠真的没有那么娇贵的,右臂上的淤青,已经散了一些。只要不触碰到,就不会有事的,小幅度的动动也是必要的不是。“老爷,你今儿个还在这边吃晚饭的?”

“你又有什么新菜式的?”江简牧还以为宝珠的小厨房,又折腾了什么花样的。

这都已经有了十天了,江简牧你是不是应该不要在珠玑园了。照理,你不是应该去你那些小老婆那边的。宝珠很是不想被人说成善妒,霸着你江简牧不放的。“妹妹们那里,老爷是不是也要去坐坐的?”宝珠说不出,江简牧,你丫的要去小老婆那里的吧?

怎么突然间就觉得有点冷啊,刚才还好好的。不过还好,也就那么一瞬间的,宝珠也就没太当回事的。“怎么,你就这么不想我在这里的?”

宝珠当然不会承认的,“哪能的,只是照着规矩,老爷你也是??????”

“既然夫人没有那想法,那我今天就还留在珠玑园就是了。”江简牧打断了宝珠还未出口的话,“饿了。”自己率先去了饭厅的。

宝珠无语了,你江简牧有什么好低气压的,小老婆是你自己要的,有没有人逼着你的。宝珠当个贤妻不好吗,摆什么脸色的,这样大度的妻子,难道不是你们男人梦寐以求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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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义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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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义兄(三)

宝珠是不明白,江简牧这也真是莫名其妙的。不过宝珠大度,不跟江简牧一般见识的,心里在嘀咕,这江简牧应该不会是到了更年期了。不行,明天“>还是让盛嬷嬷多煮点安神茶的,这还是夏天的,静心凝神很有必要的。

等宝珠跟到饭厅时,下人已经摆好了饭食的,江简牧正悠闲的坐在那的。这不得不让宝珠怀疑,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是有着严重误差的。“坐吧,你不饿吗?”无错不跳字。江简牧的语气是温和的,反正宝珠是没有感觉到,跟平时有什么“>不同的。

宝珠依然坐在江简牧的斜对面,聚两个人吃饭的,桌子也不大的。晚饭是四菜一汤,都是很精致的食物,两个人吃,刚好,也不会浪费了的。宝珠觉得有一点很好的就是,江简牧的口味很是清淡,跟宝珠很接近,不用为了谁而去迁就谁的。当然,他们这样的家庭,就算是口味不一样,也用不着迁就的,各自各的就是了。

也许,在宝珠的潜意识里,还是在找着两个人的共同点的,这也是很多的夫妻,在下意识中做的。就如夫妻相这个词,生活在一起久了,总是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不多,可是真实的存在着。这不能不说,造物主的神奇!

晚饭过后,宝珠和江简牧依旧是互不干扰的,大家还是如往常一般,做着自己“>的事的。这样挺好的,就算什么“>话也不说,只要知道“>还有个人在身边,就会安心。有着一种宁静安详,丝丝夏风吹进来,静下心来,也就不觉得有多热的。

宝珠不喜欢在屋子里燃香,随着夏风进来的,还有着院子里的花香。有点想念路府的花房,以往晚饭后,宝珠还可以散步到花房的。纯天然的,比在屋子里燃香清新雅致的。江简牧也从来没有跟宝珠提过这一点,宝珠也就以为江简牧也是不喜欢燃香的。

宝珠的心思沉浸在手中的书本中,并没有注意到江简牧恶狠狠盯着她的眼神的。这世上,你的情绪为她波动,最悲哀就是,对方竟然就毫无知觉的。江简牧对此也是感到深深无力的,也许前世欠她的,今生来讨债的。江简牧观察了宝珠一会,见自己“>的小妻子是真的心无旁骛地看书的,也就不白费那个力气了。等一会,有的是收拾她的办法的。

尽管心里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惩罚宝珠的,不过后来,江简牧还是没舍得下手的,看上去,宝珠是真的迷糊了。江简牧也就只能攫取了宝珠的芳唇,在宝珠快晕过去“>之前,放开了她,一直抱着宝珠直到天明的。

进入黑甜梦乡之前,宝珠心里的想法就是,还好还好,有自律的。早晨江简牧上朝之前,在宝珠耳边的说了的话是:“>你个小妖精,别以为榨干了我的,晚上回来“>有你好看的。”宝珠一直纳闷的,路夫人“>有跟她讲过的,到了那个年纪的男人,不是应该不注重那方面的,怎么“>江简牧的兴致就那么高的。不管那些,问题是宝珠自己“>扛不住啊。

翌日,梅岚和忘恩在经过了层层的通报,到了珠玑园的。原本若只是梅岚一个人还好一点,不会这样的复杂,只因为忘恩是男子,江府的下人们也不敢大意的。就算是夫人“>的义兄,也不可例外的。宝珠觉得这样很好,一个传承了千年的家族,无规矩不成方圆,那样岂不是一团乱的。

莫忘恩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常年在外行走,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玄青色的长袍,在他身上,自是别又一番味道的。

两年不见,到时生的越发好了,芦笙也是有福气的。“很久都会丰城的,我还以为义兄都忘了小妹的。”见过礼后,宝珠在细细打量这个义兄的。

莫忘恩不卑不亢,态度拿捏的很好。“要是不是将你放在心上,也就不会赶回来“>参加你的婚礼的。这两年,走了许多地方,给你带了很多好玩有趣的东西“>的。”

宝珠眉眼弯弯的,还记着她喜欢小巧新奇的玩意,不值几个钱,但是宝珠就是无法抵挡那些小玩意的魅力的。“好吧,算你还有良心的。”

梅岚和盛嬷嬷在一旁也不说话“>的,就看着这兄妹两个的互动的,他们的感情,从来就是奇特的。

莫忘恩已经很隐晦地打量了宝珠几个来回的,很好,定国公将她养得很好的。当时他在外地,听到圣旨的消息时,不像别人那样的反应,他相信“>小姐“>会处理好的。现在应该称呼夫人“>才是,不过莫忘恩还是觉得称呼小姐“>是最好的,也没打算改变的。果不其然,其后他一直注意着丰城的消息,并没有关于安国公府有关逃婚之类的相关消息的。

莫忘恩还记得九岁那年,那个小女孩拉着自己“>的手,软糯糯的声音警告着他,不想出事的话,就好好的呆着别动的。尽管小女孩的声音很不客气,可是他却是相信“>她的,就真的没有再行动的。后来,莫忘恩才知道“>,那是一种叫做信任的情感。

宝珠将他们母子带了回去“>,给娘安排了工作,还让自己“>读书识字。在自己“>对医药产生了兴趣后,还给自己“>找了最好的老师,教授自己“>的学业的。后来,又将保和堂交给了自己“>打理。毫不夸张的说,莫忘恩母子,掌握的是宝珠大半的私产的。这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不是任何金钱和语言能够表述的。

宝珠对他这样倚重,莫忘恩自是内心感激的。这两年,他已经不在东朝了,去了北方的戎朝,,南下了余朝,一路走一路看。他想象不出,宝珠是在怎么“>做到的,保和堂已经遍布了整个大陆的。当然,一些小的城镇,现在还没有渗透。但是,莫忘恩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了。

这个义妹,到底有多神奇的?在东朝还好说的,可是其他两国,安国公府的势力可是鞭长莫及的,她是如何做到的?莫忘恩想过,换成是他,在同等的条件下,他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的。

“走过了许多地方,还是丰城最好的。”莫忘恩毫不讳言的,这里有着他最深刻的记忆;这里有着他最亲的人。

按说,梅岚母子应该是奴婢的身份,不是自由身的。宝珠见到莫忘恩的才能后,就将卖身契还给了他们,梅岚自是不同意的。宝珠就提出了,让莫忘恩当自己“>的义兄的,这样大家也不用担心的,毕竟这个时代,义结金兰的还是很看重情谊的。梅岚母子自是不同意的,宝珠的身份在那摆着的。

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最后也就只能是,宝珠和莫忘恩成了义兄妹,他的卖身契依旧在宝珠的手里,梅岚的已经拿了回去“>。在这个时代,卖身契就是最好的控制手段的,但是这对于有些人来说,就不是必须的,比如梅岚母子的。宝珠已经想好了,等到义兄和芦笙成亲时,她再将这卖身契作为一份礼物,送出去,那么,义兄也就不好推辞了。

宝珠是个宅女的,今生也就没有去过几个地方的,莫忘恩能够走过这些地方,宝珠还是很羡慕的。“我那是想出去,还没有机会的,义兄倒是好的,还就是喜欢上丰城了。这一路上,见识了美好的风景,还不是赚到了的。”

“世界再大,我要回家。”这是他心底最真的呐喊,莫忘恩是真心觉得,不论他身在何处,丰城永远是他心中的家。这里,有宝珠,有那个在九岁时,失去父亲后,唯一给了他精神慰藉的女子的地方。莫忘恩很明白,他和宝珠是绝无可能的,所以早就在产生了爱慕之初,就将那份情感转化成兄妹之情的。以一个义兄的身份在宝珠的身边,那么就会有着一辈子的时间“>的。

莫忘恩连名字都改了,就是要时刻提醒了自己“>,宝珠是自己“>的恩人,不能亵渎了这份恩情的。义兄有如何的,在莫忘恩的心里知道“>,只要自己“>一直在宝珠的身边,卖身契在宝珠的手上,那么这一生就会是宝珠人,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陪伴的。所以,在当年宝珠要将卖身契还给他时,他才会那么激烈地反对的。

莫忘恩心里的那点想法,就连他母亲梅岚都不知道“>的,那是一个禁忌,已经被莫忘恩上了重重的大锁的。“走过那些地方,看多了人情冷暖,心胸也就开阔了很多。人,在很多事情面前,都是渺小的,都是无能为力的!尤其这次,我看到了广博的大海,这种感觉更甚。沧海一粟,那是的感觉最是真实的。”

宝珠一直微笑着听着义兄讲述着这次的感受,他说得支离破碎的,但是宝珠明白,他索要表达的意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义兄的心里承载了太多太多,走过山山水水,走过悲观离合,这也就是成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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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跨国公司管理理念的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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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跨国公司管理理念的出世

世上的痛苦都是不同的,宝珠不是圣母,她能做到的也就让自己“>所在乎的人生活的更好。当年的事,在义兄的心里是有着一个心结的。宝珠让义兄在大陆上到处巡视保和堂的产业,其实也未尝不是抱着一种解开心结的想法的。现如今,效果是很不错“>的。

一个说,一个听,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了。“你呢,这两年过的可好?”莫忘恩再说完了自己“>的见闻感受后,总算有机会问出这话的。

宝珠微动了一下身体,这样一直端坐着,还是有点累的。“好啊,我这每天都有着盛嬷嬷和芦笙她们四个陪着的,日子过得很快的。爹娘和哥哥们都很疼我,这你也是知道“>的。每个月还是会进宫请太后请安的,太后都嫌我烦的咧。”盛嬷嬷听到宝珠这样说,也笑了。太后娘娘可是对夫人“>很是宠爱的,哪有夫人“>说的那样夸张的。

宝珠的眼光有转到了梅岚身上的,“偶尔也去你母亲的铺子转转,你是不知道“>的,梅姨现在可是强人的,丽香坊在她打理下,每天接待的夫人“>小姐“>那叫一个多的。你不在这些日子,梅姨的吃住大部分都在铺子了。”宝珠的意思,就是你也要时常回来“>陪陪梅姨的,就算还没有想开,不是还有芦笙的。只要你人在丰城,梅姨的心也是甜的啊!

梅岚听到宝珠这样一说,热切的眼光就落在莫忘恩的身上,心情激动,想开口又呐呐说不出什么“>话的。莫忘恩知道“>,娘亲很是希望自己“>留在丰城的,不用一走就是两年的,只是他还没有过了心里的那个坎。“以后我留在丰城的时间“>会多起来了。”

梅岚一听儿子“>这样说,更是激动了。只要儿子“>肯留下来就好,不管他愿意呆在丰城的理由是什么“>的。儿子“>的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的。梅岚的目光又转到了一旁的芦笙身上,宝珠调教的丫头,自是顶好的。梅岚心里在暗自思索,是不是找个时间“>,跟盛嬷嬷谈谈的,先让这两个孩子成婚了,儿子“>的心也就定下来了。

宝珠既是提到了芦笙,索性也就都说了。“义兄的年纪也不小了,梅姨也等着抱孙子的。”芦笙听到自家夫人“>就这样当着大家的面提了这事,脸上顿时红成了一片,头都快低到看不见了。

莫忘恩看了一眼已经羞得不能见人的芦笙,嘴角上扬了一个好看弧度的。芦笙对自己“>的情意,莫忘恩是知道“>的,又不是无心之人,他不讨厌这个女子,这样挺好。

宝珠在说完话,就注意这屋子里的人的反应,尤其是义兄和芦笙的。不过,看上去,他们相处的很好,宝珠也就放心了。原本宝珠现在还没有想过放了芦笙出去的,只是盛嬷嬷跟自己“>提了一下,宝珠才意识到,义兄的年龄确实也不应该再拖下去了。而且,梅姨也一直希望,义兄能够留在丰城的。宝珠心里拿定了主意的,确实是应该讲这件事解决了的。

瑶琴看着芦笙的娇羞样,心里也是为这个姐妹“>高兴的。夫人“>既然开了这个口,那就是说,夫人“>已经打算将芦笙嫁出去的。没想到她们四个中,芦笙的年纪最小,却是最先嫁人的。

一开始也就闲聊着的,大家都在屋子里,也是其乐融融的。莫忘恩没有提到这次出去,有关保和堂的事,宝珠也没有问的,她知道“>义兄会解决的。真到了宝珠要拿主意的时候,义兄也会跟她说的。宝珠可不想将自己“>搞到再次累死的,那就是不划算了。

等到莫忘恩要跟自己“>谈保和堂的事了,屋子里的人都很有眼力劲了,只除了雅筝之外,都各有各的事去忙活了。

“这么说来,只是在余朝的保和堂分铺出现了这样的问题,其他的都没有?”宝珠听了莫忘恩的说法,再次确认了一下的。

莫忘恩在发现“>这个问题时,肯定也是做了调查的。“嗯,也就是在余朝有这样的现象,应该余朝国内发生了,只是消息还没有传开的。我仔细研究了,这些已经处理了,想来那些分铺的掌柜也不敢在这样了。”

宝珠没有莫忘恩说的那样乐观了,水至清则无鱼的,宝珠也不指望每一个分铺的掌柜都做到不贪拿的,但只要是在自己“>还能够容忍的范围。这次好在是莫忘恩发现“>了,不然长此以往,保和堂的声誉也就毁了。药铺不比其他的,这声誉一旦毁了,就不可能在短期内挽回的。宝珠这一个,是无比怨念这块大陆要这么大做什么“>的,交通也不方便的。

莫忘恩发现“>的问题,就是以次充好的。保和堂是宝珠一手建立的,出现假要是不可能的,但是以次一等的冒充上等的,还是有的。至于出现在余朝,而不是其他的地方,还是有着深刻地理原因的。余朝的药香城,是这块大陆上最大的草药交易城市,那里的草药品种齐全,价格也公道。伴随着药香城闻名的,则是制假技术的——草药的制假。莫忘恩发现“>的以次充好还是轻的了。

这个问题,宝珠也没有法子解决的,这已经是历史遗留下来的。“义兄,你觉得你这次揪出了,下次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吗?”无错不跳字。

莫忘恩也不敢确定的,毕竟药香城在草药界有着特殊的意义的。若是这些个大的药铺医馆,在药香城没有分铺的话,你都不好意思说规模大的。“还好发现“>的也就是一些补气养身的,对人体倒是没什么“>伤害的。”莫忘恩也就只能这样说了。

保和堂的规矩是宝珠制定的,能当上分铺掌柜的,当然知道“>东家的厉害的。不一定他们清楚东家是谁,但是光看保和堂的规模,也知道“>,东家的势力了。亏得他们这样想的,若是知道“>保和堂背后的实际掌权人,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子,还指不定要怎么“>样的。

既然没有办法杜绝,那样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分铺掌柜的权限,也就是一定程度上控制了,宝珠想起了前世的异地为官制度的。原来这异地为官制度,就是为了防止贪污腐败的。“义兄,你认为,若是每几年,丰城的总店都有着培训,将那些主管着药铺的大掌柜,调离原先的药铺,去到别的地方担任大掌柜会怎么“>样?”

莫忘恩眼前一亮,这样一来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的。“让那些大掌柜调离他们熟悉的区域,换到一个他们不熟悉的,等他们刚站稳脚跟,又到了下一次的调离了,确实是个好主意。只是这具体的实施又该如何的,还能让那些掌柜按你的想法走的?”

宝珠抚额,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民,这 具体的实施也确实是一个问题的。不过没事,不能一口吃能一个胖子的,一步一步来,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在我的构想中,每五年,大掌柜就会实现区域调动的,每五年的区域业绩则是衡量他们下一届任职的最基本的标准。丰城的总店,各种资源政策倾斜,让每一个分铺的掌柜都以调入总店为荣,为之奋斗终身。”

宝珠细细给莫忘恩讲解了一下跨国公司的管理理念,也不管这对于莫忘恩有着怎么“>样的冲击的。现今这个世上,不是没有开遍整个大陆的店铺,他们也都有着自己“>的惯例体系,莫忘恩也是有所了解的,但是这和宝珠说的,完全就是不在一个层次上的。莫忘恩无法想象,这要是真的在保和堂实行的话,会对这个世界产生怎样的震动的。

宝珠并不知道“>,她只是想保住保和堂的信誉,想让今后自己“>从空间倒腾草药有个更好的保障,提前引进的跨国公司的管理制度、经营制度,对这个世界的经济产生了无法想象的影响,从而使得江家的经济实力达到了一个恐怖的高度。

莫忘恩临走之前,脑袋还是晕乎乎的,谁叫宝珠的信息量太大太多太庞杂,莫忘恩的那个脑袋一时无法完全接收的。莫忘恩苦笑,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许,只有定国公那样的势力、实力加上路家的,才能保证宝珠的平安的吧?无错“>不少字

宝珠脑子里,也在使劲想着有关现代的公司管理制度的。本来,宝珠真心没有想到这么多的,只是想着,有能力就一直开着分铺的。这个时代,原先的管理理念,也是足够的,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的。不过,现在看来,还真不行的,原有的一套管理制度已经不适合现今保和堂的发展了。问题是,宝珠也就知道“>个大概,并不是很了解的啊!

宝珠不知道“>的是,原先穿越过来“>的前辈,也没有哪一个将店铺开出东朝国界线以外的,更没有宝珠这样的财力势力维持这个庞大的经营的。不然,现在也等不到宝珠将跨国公司的管理理念搬过来“>的。所以说啊,人的地位、能力决定了这个人有着多大的责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七章 跨国公司管理理念的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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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卫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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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卫姨娘

还在绞尽脑计回想的宝珠根本就不知道“>,她一直抱着的米虫生涯离她越来越远,他这只小蝴蝶的翅膀一扇,就将原先的经济轨道给扇偏了。现在,还看不出来的,等到宝珠蓦然回首的时候,已经越发不可收拾了。

“夫人“>,莫大哥带回来“>的小玩意,你要看上一看吗?”无错不跳字。陶笛询问宝珠的意见,她们几个也怪想看的。莫忘恩也给她们带了小礼物的,不过看看其他的小玩意也好啊。去过那么多的地方,各地的风俗也是不一样的,解解眼馋也是不错“>的。

宝珠看着三个大丫鬟的,芦笙不在,宝珠放了她的假,怎么“>着也要让义兄和她一起处处的,也是很久不见的。“东西“>在哪的?”

雅筝一听宝珠的这话,就知道“>夫人“>也是想看看的,当然乐意回话了。“已经送到了珠玑园了,现在就在院子里的。”

宝珠件三个大丫鬟一脸期盼的样子,就连一向沉稳的瑶琴也不例外,也就不忍拂了她们的意,而且自己“>也想见识一下的。“让人拿进来吧,盛嬷嬷呢?”

“盛嬷嬷和梅姨有说悄悄话了,想来也就是为了芦笙的事啊。”宝珠同意了现在就看看的,雅筝和陶笛俱是一脸笑意的,瑶琴倒是还能忍住,只是脸上的笑意也是掩藏不住的,好在还记得回答宝珠的问话的。

宝珠点头,喝了一口茶水的。先放放好了,这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想全的,看看义兄都给她带了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的。这些东西“>,不光是宝珠了,就是身边的丫鬟,也是很有吸引力的。国公府虽说富贵,东西“>也无一不精致,但是这些民间的小玩意,肯定是不常见的,还是不同地方的。

等两个健壮的婆子抬了一口大箱子进来,宝珠才有点傻眼的,这也太多了吧。就是刚才看那两个婆子吃力的样子,就知道“>这里面的东西“>不少了。义兄还当她还是那个梳着包包头的小女孩的,在丰城大道上看到什么“>小玩意都买下来,呵呵,宝珠嘴角上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笑意。

宝珠莲步轻移,走到那口大箱子前面,瑶琴已经打开箱子了。里面是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的,有泥人、花竹帽、贝雕画、唐卡、奎亚小刀、牙雕??????很多很多,其中的一些小玩意带有着强烈的民族特色,比如傣锦、路南挑花。

伸手摸摸这个,抓抓那个,宝珠还是很喜欢这些工艺品的,这一箱子的工艺品,可以看出,义兄是花了心思的,俱都是一些小巧精细的。女子对于这些从来都是没有抵抗力的,就如宝珠,看到这些个,恨不得全部抱在怀里才是的。当然,她也做不出那样的动作,再说这些也都是她的。

“夫人“>的义兄对夫人“>可是真好!”雅筝的眼睛都错“>不开了,这些个小玩意真是让人爱不释手的。

宝珠扫了一眼三个大丫鬟,心里竟然升起了“都是我的,谁都不给”的想法的。宝珠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的,无语地看着自己“>双手之中的小玩意,亏得现在顶着一张年轻的脸,不然不被人笑话死的。

这一夜,宝珠梦见了自己“>回到了小时候,身边全是各种各样的小玩意的,它们恍若有了灵性,围着宝珠不停地转圈。江简牧醒来的时候,就是看见自己“>的小妻子脸上带着暖暖的笑,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的。江简牧轻轻起床,麻利地洗漱,出门之前,还看了一眼宝珠。这样的日子真好!

宝珠想过,江简牧的这些姨娘中,总会有最先忍不住跳出来的,她没想到这第一个登门的,会是卫姨娘的。江简牧已经连着半个月宿在了珠玑园了,与珠玑园下人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相比,姨娘的院子则是另一番景象的。

照着这半个月的趋势,府里的风向都变了,大家都知道“>,老爷很是宠爱夫人“>的,没见到自成亲后,就没有在宿在别的地方的。夫人“>有了老爷的宠爱,若是再生下一男半女的,只怕老爷更是要宠到没边的。

卫姨娘是江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被江老夫人“>赐给了江简牧,为江简牧生下了两个女儿,二小姐“>晓烟和三小姐“>晓渝,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了。“夫人“>。”卫姨娘规规矩矩地给宝珠见了礼的。

宝珠摸不透这个卫姨娘第一个跳出来,难道仅仅是为了江简牧的留宿的?按理说,卫姨娘的两个女儿都已经嫁人了,嫁得也不差,最大的心愿也了了。依着她现在的年纪,应该不会再有要孩子的想法了。

江简牧尽管有着四房妾室的,梅姨娘甚至是和他从小一起的情分,也没能越过了云氏的,这府里的嫡长子 一个明证的。这两年,江简牧也是宠爱丁姨娘多一点,不然也不会有着一个九岁大的晓静的。

宝珠是真不明白,这个卫姨娘打得是什么“>主意的。不过,人既然来了,宝珠也不会将人赶出去的。江老夫人“>哪怕是不在了,还是她的婆婆,卫姨娘怎么“>说也是江老夫人“>的人,宝珠多少还是会维持着面子情的。

“给卫姨娘看座。”得了宝珠的指示,陶笛给搬出来了张椅子的。在正妻的面前,姨娘是没有坐的份的。有很多的正妻,也就是靠着这样的手段,收拾那些个不长眼的小妾的。通房什么“>的,甚至都没有机会进到上房的。

卫姨娘给宝珠到了谢,“谢夫人“>赐座的。”就这陶笛搬过来“>的椅子就坐下去了,也没有坐实了,明显可以看到椅子的面上还空着一大半的。很好,知道“>守本分,那么接下来的谈话,就不会很难堪的。

陶笛和雅筝自是不可能就这样让自家夫人“>一个人面对着卫姨娘的,两个人很是乖巧地站在一边。宝珠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话可以跟这些姨娘说的,这卫姨娘的年纪都有三十七八了,宝珠的生理年龄只有人家的一半,两个人之间有着明显的鸿沟的。

宝珠这边,盯着自己“>的绣花鞋,期望能从中看出一朵花来,不过很遗憾,鞋面上是瑶琴绣的石榴花开的图案,不能再变出一朵花了。宝珠一点都不急,卫姨娘总是会开口的。

宝珠和卫姨娘也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都是些毫无营养的话题。宝珠在想,她怎么“>就跟江简牧的小老婆“>说着这么多的话的。宝珠自己“>倒是感觉很多的,问题是雅筝和陶笛真的不觉得,寂静的屋子,有着夏蝉不时的鸣叫声传进来,在加上偶尔卫姨娘悉悉索索的话语声以及宝珠是不是嗯上一声的。

“夫人“>也是心灵手巧的,糕点方面的才艺更是出色的。”卫姨娘废话了半天,总算是要切入正题了。

宝珠也不在昏昏欲睡了,打起精神,看卫姨娘到底大的什么“>主意的。“平时也就是打发时间“>的,我不经饿的,屋子里常备着糕点的。”宝珠的意思就是,糕点手艺不是出色,而是自己“>不经饿,总不能老是那几样点心的,又有着时间“>,就当用来研究了。

“城里的林锦记每个月都会推出新的品种的,那生意好得很,平时就算是早早排队,都不一定买得到的。”卫姨娘也是吃过林锦记的糕点的,口味确实独特。

宝珠看着卫姨娘一直围着糕点打转,难道是要提醒自己“>什么“>,还是说糕点有什么“>的问题的。不过,她一个姨娘,平时也是甚少出府的,就这江府后院的地方,还能有什么“>花样的。“是呢,大家都知道“>的。”卫姨娘说的,丰城的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有必要巴巴地告诉宝珠的。林锦记可是宝珠开的,什么“>个状况,宝珠比卫姨娘更是了解的。

卫姨娘好像没有听宝珠的话,自顾自地说着:“>前段时间“>,老爷带回来“>一盒点心,里面的花样很新奇。后来没过多久,林锦记就推出了一系列那样款式的点心。前几天,夫人“>给惜彤小姐“>做的糕点,还将方子给了大厨房。”

宝珠一听那篮子糕点,“老爷带回来“>的,你也尝过了?”

卫姨娘点头,随即又摇头的,“那盒子点心也不是很多的,府里分到的人也不多。”卫姨娘这话给了宝珠一个错“>误的暗示,就是江简牧的那些个姨娘都是有份的。而实际上,那食盒的点心,也就是宏辉和惜彤两个小辈分到了一点,其他的,老爷没给任何人。

宝珠心里不舒服的,当然她并没有深究这不舒服的原因,只是觉得自己“>幸苦准备的糕点,倒是有很大一部分进了江简牧的小妾们的嘴里,就觉得还真是不能好心的,江简牧倒是博爱的,每个人都来了那么一点的。不过,宝珠随即一想,本来那次,食盒里的糕点格式各种口味的,江简牧也不可能一个人吃完的,分一些给别人,也是在所难免的。而且,宝珠送给他之前,也是说过让他带回给府里的人尝尝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八章卫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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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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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成品

卫姨娘似乎没有察觉到宝珠刚才话语里一闪而逝的不快的,“这些已经足够说明,夫人“>的糕点天分是在林锦记之上的。”

宝珠的目瞪口呆的,原以为卫姨娘说那些,是想说,林锦记跟宝珠有着联系的,没想到她得出的竟是这个结论的。不过,也有可能,这卫姨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你这算是夸奖的,我收下了!”

卫姨娘倒是叫宝珠这不谦虚的话给噎了一下,准备好的说词也就用不上了。都是宅斗的高手,经验也是丰富的,“晓烟嫁人也都已经三年多了,肚子始终不见动静的,我这个做姨娘的,也是急在的心上的。”

宝珠端起面前的茶水,挡住了撇嘴的动作,这是在说宝珠这个继母不放在心上了。当然,宝珠还真没有放在心上的,她这自己“>都顾不过来“>的,还顾得上一个嫁出去的庶女?都没有见过的,要说有什么“>感情,也是骗人的鬼话。“晓烟还年轻,这事急也是急不来的。”

宝珠是不会管这样的闲事的,就算是外人,也不会说到宝珠的身上。晓烟的婚事,宝珠那会还待字闺中的,晓烟没怀上孩子,那就更关不上宝珠的身上了。宝珠进门也不过就短短的半个月,这府里都没有理顺的,更是犯不着关心一个已经嫁出去的庶女。不是有着你这个姨娘的,肯定要比宝珠更是尽心尽力的。

卫姨娘心里也苦的,当年叫老夫人“>放在江简牧身边,原也想着生下儿子“>后,母凭子贵的。只是卫姨娘运气不好,两个孩子都是女儿的。晓渝不要操心,进门半年已经怀上了。只是这晓烟,都已经三年了,愣是没个动静的,在婆家的日子也不好过的。前段日子,晓烟送了信进来,求着卫姨娘想个法子帮一下的。

原来晓烟嫁人后三年都没有有孕,婆家很是不满意。因着定国公的权势,也不敢做的过绝的。晓烟的婆婆就发话了,若是晓烟能够弄到林锦记的会员卡,那么婆婆就再宽限晓烟一年的时间“>的。晓烟自是知道“>林锦记会员卡的要求的,夫家也就是从五品的小官,怎么“>也是得不到林锦记的会员卡的。

晓烟的夫家尽管没有给晓烟太多的难堪,可是没有嫡子女总归是一个症结的。妾室倒是生了一个女儿的,可是体弱多病的,成天的泡在药罐子里的。晓烟总还是有希望的,毕竟现在他们家还没有男孩出生不是,一年的时间“>,也足够晓烟应付了。只不过,婆婆的那个附带的条件,就叫晓烟为难了,没办法,只得求助姨娘了。

卫姨娘倒是很想求到江简牧面前的,可是江简牧已经很久没有进她的院子了,这夫人“>进门后,更是一直呆在珠玑园的,能够见到江简牧的机会,也叫宝珠给阻断了。卫姨娘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让宝珠不要总是霸着江简牧的,只要江简牧能去泽兰院,她也就由着机会的。

本来卫姨娘还没有发现“>这林锦记和宝珠有什么“>关系的,刚才自己“>的那一番说话“>,倒是叫她心里有了疑惑的,看上去夫人“>和林锦记或许还真的有着什么“>关系的。卫姨娘也就随即改变自己“>的策略,若是宝珠真的和林锦记有什么“>关联,也可以求求宝珠的。为了晓烟,卫姨娘觉得做这些没什么“>难的,而且,宝珠在名义上也是晓烟的母亲的。就是这一点,宝珠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卫姨娘动了一下身子,这样坐在椅子上,还不如站着的。“林锦记是声名远播的,他们的会员卡也有着收藏的价值,很多人都在为有着一张这样卡而自豪的。”

宝珠不动声色,“是呢,大少奶奶那里有一张的,我瞧着,确实是个精巧的,美轮美奂。”宝珠是更迷糊了,这卫姨娘的目的何在的?

“夫人“>这里的糕点,瞧着很像是林锦记出品的啊?”卫姨娘不放弃想弄清楚的想法。

宝珠点头,“是呢,府里也会去采买的,老爷也喜欢吃那些糕点。买回来“>后,叫着芦笙照着做就是了。不过也就是空有着外形的,口感上还有点欠缺的。”宝珠眼里的不明光芒一闪,这连小厨房的吃食是什么“>,都能传出去的,很好!

陶笛一听卫姨娘的话,心里就是一咯噔的,珠玑园的人事是由她负责的,如今这样,陶笛也知道“>是自己“>失职了。

卫姨娘旁敲侧击了许久,终是没有在宝珠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可是又不甘心就这样放手的。卫姨娘就算是不出江府,也是知道“>的,这林锦记的会员卡除了每月的糕点数量达到了可以拥有一张,还有的就是通过特殊渠道的来的。这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在严密的规则也是有例外的。若是证实了宝珠和林锦记的关联,那就是最好了。

后院的姨娘也是有着私产的,只是多寡而已。卫姨娘是江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当年受宠那会也是有着一些资本的。平时吃穿用度自是公中出的,只是人情往来,收买下人什么“>的,就不是公中能够解决的了。就连晓烟的夫家都不能有着一张林锦记的会员卡的,她这个姨娘更是不可能的。

在卫姨娘的一阵子努力下,全然没有半点的收获,卫姨娘也就放弃了。又说了两句的,就起身告辞了。临走之前那句话,话里话外都是让宝珠不要霸着江简牧的,律法还规定了妾室的权利的。宝珠也没有理会,腿可是长在江简牧的身上的。

这边卫姨娘估计还没有出院子门的,陶笛就跪在了宝珠面前:“>夫人“>,是奴婢的错“>,还请夫人“>责罚。”

宝珠没有怪陶笛的,毕竟先前陶笛也是问过她的意见的,“你先起来,这是不是你的错“>。”宝珠微眯着眼睛,“原以为这些人还会老实个几天的,这么快就按耐不错“>了,有意思的。”

陶笛见宝珠没有责罚她的意思,心里更是暗暗发狠:“>这些人也真够清闲的,不好好找点事情给他们做,还真是浪费的。”不过陶笛也是知道“>分寸的,宝珠没有说要怎么“>处置,那陶笛也就只能在原状的基础上,好好调教这些人了。

“去查一查,晓烟的夫家最近有什么“>事的,卫姨娘那边也看着一点。”宝珠其实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卫姨娘的目的的,不是宝珠的智商有问题,而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宝贝着一张会员卡的。以至于,后来盛嬷嬷打听到了消息后,宝珠有点哑然无语的。

也亏得卫姨娘了,直接说好了,兜兜转转的,宝珠压根就不知道“>她重点想表述什么“>的。卫姨娘这是也郁闷的,她的意思都很明显了,怎么“>夫人“>就是半点口风都没有的。不过也没事的,卫姨娘原本打着的主意就是求到江简牧那的。只要能够见着了江简牧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尽管宝珠的右臂还没有完全消散淤青的,不过已经好了很多的。宝珠也就依然做着夏袍的大业,每天做一点,总算在二十天后做好了。望着面前这件天青色的夏袍,宝珠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这可是她第一次亲手做的衣服,成品哎。

对于宝珠这样生下来就被安排好一切的人,又不用真的自己“>做什么“>的,看着面前的成品,宝珠顿时骄傲了。真是不容易啊,浪费了多少布料,拆了多少回,才完成的,很有纪念意义的。

盛嬷嬷眉眼俱是笑意的,夫人“>为了这件夏袍,这二十多日的辛劳,她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平时也就是做个荷包的,这会夫人“>自己“>一个人独立完成这件夏袍,她也不得不赞叹的:“>夫人“>,老爷穿上你亲手做的夏袍,心里也是甜的吧。”

宝珠看看自己“>面前的衣袍,在瞅了两眼自己“>身上的月华锦衫,回想了一下江简牧平日里的穿着,顿时有点泄气了。“估计老爷也不会穿的吧,这要是穿出去,弄不好突然开裂了,丢得还是老爷的脸面的。”宝珠对自己“>的这件衣袍,信心不大的。阵脚尽管密实了,匀称了,看上去也是那么一回事的,可是这要是穿出去,怕是不成的。

盛嬷嬷一看刚才还满脸自豪的宝珠,这会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哪能还不知道“>宝珠的担心的。“夫人“>,你的要求太高了,这次能有这样的水准,已经很好。当年,你母亲第一次做衣服时,还没有这样手巧的。”以盛嬷嬷的眼光看,宝珠的这一件成品,还是不错“>的,就算是穿出去,也是无碍的。只是宝珠的要求高了,自己“>不满意而已。

一听盛嬷嬷的话,宝珠就来劲了,印象中,娘亲都没有给他们兄妹做过衣服的。宝珠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有着专人打理的,如今则是交给了瑶琴的。“娘亲也善于女红的?我都没见过娘亲动手的,原先还以为娘亲和我一样的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九章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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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兑现承诺

盛嬷嬷对于宝珠的讶异,觉得很正常的。“你娘当年跟你也是一样的,都是家里的嫡女,嫁人了也是当家夫人的,用不着自己动手做针线的。我记得那一次,你娘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亲手缝制的衣裳的。”

盛嬷嬷的话,让宝珠觉得,这里面可能有着什么事的。“那后来呢?”

“你娘那次动手做的衣袍,是为了你爹的。那会你爹娘也是刚成亲没多久的,你娘当时也很是兴奋的。你爹得知是你娘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的,宝贝得很,也就穿在身上了。”盛嬷嬷回忆了一下,当时路夫人的手艺,还是没有现在的宝珠好的,不过其中的情意自是不言而喻的。只是,盛嬷嬷扫了一眼宝珠的,夫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就很难说了。

宝珠听盛嬷嬷的说法,都很正常啊,那为什么她都从来不知道她娘会做衣裳的,兄妹几个的衣裳,也都不是娘自己动手做的。“那后来娘亲就没有再做过吗?爹不是也穿上的,那就不应该是爹的原因了啊?”

盛嬷嬷摇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反正,自那以后,你娘就再也没有动过针线的。”

既然盛嬷嬷不知道,宝珠也就不打算在继续问了,好奇心会害死猫的。再说,爹娘的感情也很好,没看她都有着三个哥哥的。谁没有点秘密的,况且这个也不是什么大事的,不做就不做了,也没大不了的。路府针线房的绣娘,手艺还是很好的。

这二十几天来,宝珠最主要的就是做了两件事,这件已经是成品的衣袍算是一件,还有就是明光甲和锁子甲的图纸。唐十三铠本来就是一个完整的体系,在宝珠的认知力,这些全部可以归类在防御一类里。只这两样,就已经叫江简牧吃惊的。宝珠也就不再将剩下的是一种说出来了。

江简牧拿到宝珠给的图纸后,宝珠就再也没有过问过这件事,她只是一心一意对付着答应给江简牧的那件夏袍的。宝珠并不知道,江简牧在得到这两种铠甲的制作图纸后。是怎么处理的,当然也就更不知道,东朝的军方方面,有了怎样的地震。不可否认,江简牧确实将宝珠保护得很好。而宝珠也在心安理得享受着这份庇护。

晚饭后,招就是两个人在屋子里。江简牧在宝珠偷偷看了他十几次后,终于忍不住了。“夫人,可是有话要跟我说的?”

“没有啊,怎么这样问的?”宝珠摇头,她真的没有话哎,只是在纠结,那件他做好的夏袍,到底要怎么拿出来的。

自从卫姨娘来过后,其他的几个姨娘也是陆续过来的。话里话外也就是让宝珠不要霸着江简牧的。宝珠郁闷的,还真不是她不让江简牧走的,在这些姨娘来之前,宝珠已经跟江简牧提了这事的,不过瞧着那一张臭臭的脸,宝珠很明智地再也不提了。好吧,霸着就霸着好了,反正宝珠已经习惯现在每晚睡觉,身边有一个人了。

江简牧是不会相信宝珠这么明显的谎言的,“真的没事要说吗?你已经偷偷看了我十几次了。”开始的时候。江简牧还是很自我感觉良好的,觉得自己的小妻子总算是开窍了,知道关注自己了。可是后来次数多,江简牧就受不了。宝珠的目光绝对不是他原先想象中的那般,那目光中竟是犹豫不定。

“没有啊?能有什么事的。”宝珠纳闷了,这位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刚才无意识地扫了江简牧十几次了,悲催的。

江简牧一见宝珠那样,也就放弃了再问的想法。真有什么事的话,宝珠肯定也会问自己的。江简牧复又低头,对着面前的文件的。

答应别人的事,总是要做到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尽管宝珠自嫁过来时就已经没有公婆在世了。衣袍已经做好了,总是要给江简牧的,宝珠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江简牧穿不穿的,宝珠只要做了就行了啊。

宝珠想了想,最后还是缓步走到江简牧的旁边,这次宝珠不再乱看了。上次乱看了一下,就折腾出了明光甲和锁子甲的,还是低调一点的好。“上回答应你的,已经做好了,你要看一下吗?”

江简牧自是知道宝珠的靠近的,心里得意:“还不是要说的,还以为你能坚持多久的。”听了宝珠的话后,有点疑惑的,好像宝珠没有答应他什么,这是说的什么事的。“那就现在看好了。”江简牧是不会宝珠面前承认已经忘了是什么事的,当然就从善如流了。

看着面前那叠得整整齐齐的天青色的夏袍,江简牧有那么一瞬间地怔忪,“这是??????”

“你要求的,这是我亲手缝制的,当然可能比不上府里针线房里做的,但是这也是我目前能够做得最好的一件啊。”宝珠还以为,江简牧是觉得自己缝制的衣袍太难让他接受了,多此一举的解释了一下。

江简牧拿过面前的夏袍,尽管针脚还显得稚嫩,比不上府里针线上的功夫,只是一想到这是谁缝制的,也能理解的。“你前两天手上的针眼,也是因为这件夏袍的?”

宝珠打着哈哈,“那个倒不是的,只是当时有点走神,就被绣花针扎了两下。”

江简牧眼神深邃地看着宝珠,从他的眼睛里,宝珠似乎看到了很多不明的情愫,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的。只见江简牧抖开天青色的夏袍,直接穿在了身上。

宝珠伸手拦住了江简牧,“你这是干什么的,不嫌热的啊?”

“夫人都做好了,我怎么样也要穿上试试的,不然怎么知道合不合身的。”江简牧没有理会宝珠伸过来的手,自顾自的穿好了衣袍。

有点牙痒痒的,想骂人了,宝珠也就只敢在心里发发牢骚的。“不合身才好的,这尺寸可是瑶琴从针线房那边拿过来的。为了这件夏袍,可是花了姑奶奶二十多天的时间。有的穿就美得你,还挑什么挑的,就算再挑,我也是不会从新做的。”

江简牧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宝珠,怎么这一会,就变了脸色的。不过,女人的心情,就像这天气的,说变就变的,也就由着去好了。“嗯,还行,正好合身的。”

宝珠心里在不住地翻白眼的,“什么叫还行,这可是我两世为人,第一件亲手制作的衣服的。你可是第一个穿上姑奶奶做的衣服的人,该知足啦!”

“明天我就穿着这一身了。”宝珠正在碎碎念,诅咒江简牧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突然就听到江简牧来了这么一句的。

江简牧就是天生的衣架子,宝珠的手艺不是很好,可是这件天青色的夏袍穿在他身上,自有着一股贵气。“老爷你要这样出门?”

江简牧将宝珠圈子怀中,“怎么了,对自己做的夏袍没信心的?”

宝珠还在震惊中的,还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叫江简牧圈子怀里了。“不是,只是平时老爷的衣服都是针线房上的,我这也就是随手做的,这穿出去要是??????”宝珠就是担心,江简牧平日里的衣服都是最好的,这自己花了二十几天的两三脚的功夫,还真是不够看的,也不怕叫人笑话去。

江简牧可以看出宝珠在挣扎的,打断了宝珠接下来的话,“我觉得挺好的,一点没看出哪儿不妥的。珠儿这是第一次动手做衣服吧?”

宝珠下意识的点头,怎么觉得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的。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被江简牧圈子怀里了。“老爷。”宝珠作势就要推开江简牧的,这才吃过晚饭的,还不能算是夜里的。士大夫不是最重礼教的,这样下去宝珠的头上,搞不好就要多出一项骂名的。当然,这已经连着一个多月,江简牧都是在宝珠这里的,宝珠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了。

江简牧断是不会让宝珠得逞的,一阵天旋地转,宝珠知道,自己又叫江简牧抱了起来的。只是这一次,宝珠突然觉得头特别晕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没有消食的关系。“老爷,先放我下来。”宝珠的双手紧紧抓着江简牧刚刚穿上身的夏袍的。

江简牧看着宝珠脸上的红晕迅速消散,有着一点苍白的,赶紧将宝珠放了下来。“你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要不叫曹大夫过来看看的?”

站在实地上,宝珠刚才被抱起来的那种强烈的晕眩感总算消失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江简牧的胸膛上,“不用了,可能晚上吃得有点多,有没有消食的。”宝珠是怎么样都不会让江简牧叫来曹大夫的,这刚嫁进来时,已经叫了一次曹大夫的,这还不出一月,总要注意影响的。况且,这会宝珠真的觉得自己好多了,没有那么晕眩的。

江简牧还是有点不放心,宝珠的脸上看上去可是很苍白的,不叫大夫,他心里总觉得不对劲的。

第一百零一章 喜事?

江简牧将宝珠扶到椅子旁边坐下来,“老爷,我真的没事的。我这么怕死的人,真要是有个什么小毛病的话,早就坐不住了。”宝珠也是说瞎话的,她的身体好着的,都不怎么生病的。

江简牧刚倒好的水递到宝珠手上,“你确定没事的?”

“嗯,”宝珠喝了小半杯的水,“老爷放心,我真的没事的。”

既然宝珠不愿意看大夫的,江简牧也不好勉强的,不过可在心里留意了,下次请平安脉时,让曹大夫用点心。宝珠的身体一直都很好的,这才嫁进江府,要是出了个万一,只怕路闵歙还不得拆了他这定国公府的。

“你也别累着了,府里的下人也多的,还用得着你自己动手的。”江简牧看着宝珠慢慢转换过来的小脸,不住地心疼。“你啊,我也就是随意那么说了一下,你还当真自己亲手缝制了夏袍的。我看啊,你这就是累的。”江简牧开始怀疑,宝珠这几天累着了,天气又炎热的,宝珠又从来没有做过衣服的。

这样一想,江简牧就觉得更对了。宝珠这是为了给他赶制夏袍才累着的,这叫他心疼的同时,心里又夹杂着丝丝份甜蜜的。也不曾对宝珠说什么重话的,那看着宝珠的目光,都温柔得能够滴出水来的。

这倒是叫宝珠很不自在了,被江简牧这样看着,耳后已经反冒着可疑的红晕了。若说这些日子最大的进步就是,宝珠也不会在江简牧的注视下,动不动就脸红了。“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的?”

江简牧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了,自从娶回了宝珠,他发现自己有事没事,总是喜欢逗逗这个小妻子的。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喜欢看她皱眉的样子,喜欢看她生气时瞪着他的大大眼睛,喜欢看他开心时眉眼弯弯的模样??????

“杯子里的水空了,”江简牧又重新给宝珠到了一杯水的。江简牧觉得,自己应该是贪恋宝珠的青春活力的,毕竟江简牧没有和这类女子打交道的经验的。江简牧认为,自己只是贪恋的。过不了多久就又会回到以前的状态的。

人的感情都是很微妙的,就如宝珠,对于江简牧,也许谈不上爱,但是她已经习惯了身边的这个人。习惯了适应这一切。一个人在一生中,能够爱几次?很多人都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那一眼也许就是天老地荒;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你不能说那就不是爱的。

有人说,真爱一生只有一次,其实不尽然的,只是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有着那样一个合适的人。也有人说,人可以爱很多次,每一次都是用心去爱。其实更不尽然,一个人的心力是有限的,爱一个人都会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那还有多余的力气去爱其他人的。这个世上有痴情、有博爱,但是无一例外,这些都是爱,只是所处其中的人喜怒哀乐。

一个人在一生中,能够爱几次?这个问题,宝珠无解!宝珠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爱无能的。卓荦说过。她是没有心的;严平枫说过,她是朦胧的。也许,对于这个问题,宝珠的前世今生都给不了答案的。

看着又在兀自瞌睡的宝珠。盛嬷嬷有点担心,“夫人这样的状况有多久了?”

瑶琴想了一下,“有十天左右的时间了,这一段时间以来,夫人的精神一直不好的,总是感觉睡不够一样。”

盛嬷嬷听到瑶琴的答话。想到了一个可能,“夫人这个月的月事有没有来过的?”

瑶琴还是个姑娘家,但是身在后宅的丫鬟,又有哪一个是蠢笨的,尤其是主子身边的一等大丫鬟的。“月事也已经迟了几天了,原先夫人也没有在意的,以为是太累了。”

盛嬷嬷的目光移到芦笙身上,“到了江家后,有没有给夫人把过脉的?”

芦笙摇头,“夫人的身体一直很好的,这一个月多的时间,也一直在忙,也就是这几日,夫人才这样的。嬷嬷,你说夫人是不是?”

芦笙带着欣喜的眼光,双眼亮晶晶得看着盛嬷嬷的。瑶琴也是一脸期盼的目光,盛嬷嬷有点亚历山大的。这两个丫鬟毕竟是姑娘家,想的也简单了些。盛嬷嬷当然希望是好的结果,可是出现这样的状况,也有可能是中毒的。

“芦笙,小厨房一直是你在负责的,吃食上,最近可有什么不妥的?”盛嬷嬷还是问了,总是要排除的。

芦笙欣喜的眼神已经暗了下去了,自己也是盛嬷嬷调教过的,知道有些毒药也是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的。

盛嬷嬷又看了瑶琴,“一会你们四个大丫鬟都去各自查一查,咱院子里的人,夫人并没有一次清理干净的,我就怕一时着了道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杞人忧天了,也许事情是好的那一面的。”

瑶琴点头,脸色也是不好看的。若是真是如此,她们就是全体失职了。“一会,芦笙就去给夫人把把脉的,一些基本的,芦笙还是能够诊断出的。”

这都一个多月了,江简牧都是在宝珠的院子的,只怕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动作的。四个大丫鬟连着盛嬷嬷都开始忙碌起来,总归是叫人不放心的。

宝珠觉得这几天,自己怎么都是睡不够的,这才早上刚起床的,就是在摇椅上躺了一下,就有睡过去了。自己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忙的,精力这么不济的。难道是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

芦笙已经将小厨房排查了一遍,几个大丫鬟又处在一起,一切都是在预料中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于是,芦笙就被推了进来的。“夫人,这是奴婢新做的汤水,你吃吃看?”

宝珠从摇椅上起身,走到小圆桌边坐下的,“这什么时辰了?”

芦笙将汤水舀进小碗里,放在宝珠面前。“已经午时了呢。”

怪不得有点饿了的,都已经午时了,也是时候进点食的。宝珠看着碗里红绿相间的汤水,胃口都觉得好了的。

芦笙看着宝珠吃的很香,又找不到给夫人把脉的机会开口,一时就有点犯难了。盛嬷嬷可是说了,在没有证实之前,还是不要告诉夫人的好,毕竟老爷的年纪在那的,这两年,江简牧的那些个姨娘也是无所出的。就怕万一她们弄错了,反而是伤了夫人的心。

芦笙觉得,这个差事真不好做的,只是除了她有没有懂医的,也就只能是她进来了。芦笙很为难,自己是骗不了夫人的,夫人是多聪明的一个人啊!

宝珠喝完了一小碗汤水,已经好点了,肚子也不那么难受了。一抬头,就看到芦笙在一边纠结的脸色。“芦笙,你想什么的?”

芦笙下了一跳,这都没想好,怎么叫夫人让她把脉的,想得入神了,宝珠的声音就飘进耳朵里了。“没什么,就是在想晚上的菜式的。”

大厨房的饭菜都是有着定例的,就是菜式,也早就是一早制定的,不用费心地去想。芦笙管着珠玑园的小厨房,更是不需要麻烦的,也就是偶尔突然想吃什么,才会新做的。不过,宝珠以为,义兄已经留在丰城了,这丫头该是为了这件事的。小情侣之间的事,宝珠也就不插手的。

宝珠是真心地想歪了,还以为人是谈恋爱闹别扭的。不过宝珠没有问,芦笙倒是松了一口气的。等宝珠喝完了两小碗的汤水,芦笙还是没想到好方法的,只好端着托盘先下去了。在门口,见到盛嬷嬷和瑶琴几个,芦笙沮丧地摇摇头。

盛嬷嬷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绰绰芦笙的脑袋,不过也知道,想要瞒过宝珠,只怕很难的。瑶琴将询问的眼神放在盛嬷嬷身上,那意思就是,还是跟夫人实话实说的。 夫人没有那么脆弱的。

盛嬷嬷又依次看了雅筝、陶笛、芦笙,看她们的样子,也就是同意了。盛嬷嬷也只好点头了,于是也就带着四个丫鬟进了屋子,身后的四个丫鬟也是一脸紧张的。

等宝珠明白了盛嬷嬷几个人进来所谓何事后,自己都有点不相信的。右手不经意摸在小腹上,这里面可能已经有着小生命的。盛嬷嬷等人请罚,“原先老奴发现夫人的异样,想着是不是中了别人的招的,毕竟咱这院子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的。不过现在已经排除这种情况,也就让芦笙进来看看的。”

宝珠明白盛嬷嬷的意思,珠玑园的眼线宝珠没有都打发了,就算上次卫姨娘来过之后,宝珠也只是动了一部分。宝珠也是为难的,这自己的身份,不可能像新媳妇一样,通过手段将人都赶了出去的,宝珠的身份就不合适这样做。所以,也就是慢慢来,在不知不觉中,将珠玑园打造成铁桶的。当人儿媳有当人儿媳的难处,宝珠这个江府的第二大BOSS也有着难处的,当人长辈也不容易啊!

第一百零二章 确定

宝珠扶起盛嬷嬷,“这是我的错,倒是叫你们几个跟着担惊受怕的。你们都起来,这次的事你们做的很好的。嬷嬷也是为了我好,我知道她担心什么的。”

宝珠一联想刚才芦笙的样子,再看这会儿的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盛嬷嬷是自己的奶娘,能够为自己想到的都想到了,宝珠怎么会怪她的。

宝珠将手伸出来,心情还是有点忐忑的。宝珠不明白,她是希望有孩子,还是希望这次没有的,不管怎么样,这事有点突然,宝珠是没有做好思想准备的。原本宝珠还在想着避孕的问题的,这还没有实行的,就已经成了现在的状况了。

几个人的目光,一直在宝珠和芦笙的脸上不停地转悠,估计在场的出了宝珠还在不确定,其他的人都希望宝珠能有孩子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的。“芦笙,怎么样啊?”盛嬷嬷在宝珠将手递给芦笙时,神经就一直紧绷着。

芦笙没有回答盛嬷嬷的,脸上的神情很是严肃,这倒是叫瑶琴几个吓了一跳,也不知这脉象到底显示什么的。“这个脉象??????”芦笙开口了,众人俱是精神一震,全部目光都集中在芦笙身上。

宝珠也想知道结果的,不论怎样,她是有权知道的。“说吧。”

“夫人,从你的脉象上看,这个确实喜脉的。”为什么时间花了这么久,那是因为芦笙只是略懂医术,而且喜脉她也从未诊过,怕诊断出错,就多花了一点时间。

众人一听芦笙的话语,俱是高兴了。“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啊!”陶笛双手合十,朝着天上的各路神仙都拜了一拜的。

盛嬷嬷的眼中已经有着泪光闪现了,“这下好了,夫人。以后也有个期盼的。”路夫人的嘱咐,盛嬷嬷一刻都不会忘的,这是大喜事的,以后自家夫人在这江府。也多了一份保障的。

瑶琴刚才见芦笙一脸的严肃样,还提着心的,这会一听果真是喜脉的,顿时紧张的心就落回原处了。“那我就要开始给小主人准备四季的衣裳了,不难还不及的呢。”担心得过了。这至少都有九个月的时间,足够瑶琴做出一大堆的婴儿衣服的。

雅筝在兴奋之余,还问了芦笙一句,“夫人这已经有多久时间了?”

芦笙这点能耐还是有的,“从脉象上看,应该有了一个月的时间了。”

宝珠的双手放在小腹上,这里,真的有着一个小生命的。“还有什么,你就一并说出来吧。”刚才宝珠就发现,芦笙的表情有点奇怪的。

原本兴奋中的众人。在听到宝珠的话,又将目光都集中在芦笙身上。“夫人有什么不对劲吗?”盛嬷嬷最先开口了。

芦笙急的摇摇双手,“不是,夫人的身体很好。只是,我刚才给夫人把脉时,发现夫人的脉象很是奇怪的,我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的,还是要找大夫看一下才是的。”

“奇怪?怎么个奇怪法的?”宝珠也惊奇的,芦笙明明说她的身体很好,也确实是喜脉的。

芦笙想了想。她不知道怎么描述哪一种景象,才能叫众人明白的。不过,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所以也就只能如实将自己诊出的说出来。“夫人的喜脉时有时无的。”

怎么会有人有这样的情况的。喜脉就是喜脉。不仅仅是喜脉这样一种,任何的脉象只要诊出来,就是固定的,芦笙说的时有时无是个什么意思的。

芦笙挠挠自己的头,“就是感觉,明明就在那里。可是却很远很远,不像一个世界的。”芦笙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近不可闻了。

盛嬷嬷顿时怒了,“你这丫头,胡说什么的,你这是咒人的。”

芦笙不敢吱声了,她也觉得这样说,是不敬,但是这确实就是她的看法啊。芦笙也很委屈的,这种奇怪的事,她也从未听到有着这样的先例的。

“嬷嬷,没事的。”宝珠倒是不在意的,本来她就是穿越而来的,若是芦笙真的察觉这样的脉象,那不是孩子的问题,而是她本人。就如她当初不愿意来到这里一样,也许某一天,她也就会身不由己地离开一样。“我相信我的孩子没事的,一会,去将曹大夫请过来。”

曹大夫的诊断结果和芦笙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宝珠的肚子里孕育了一个小生命的。摸着自己的小腹,宝珠脸上全是笑意的。在芦笙还没有诊脉之前,她都没有想好要不要有个小生命的。直到芦笙说脉象的奇怪,宝珠那一刻就确定了,若是真的有了孩子的话,她就会好好的对待这个小生命的。什么迷茫,什么彷徨,在那一刻都消失无踪的,宝珠唯一肯定的就是,她不会让这个孩子出丁点的事。

曹大夫恭喜了宝珠后,同样也是很奇怪的脸色。“夫人,这日后,让老爷悠着一点,你现在毕竟是两个人的。”宝珠的脸刷得就红了,这个难道还能够诊断出来了,真是让人无语的。

“夫人的脉象上来看,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胎儿很健康,可能是因为夫人的年纪,日后要仔细调养着。”曹大夫也是奇怪的,喜脉确实是喜脉,他从医三十载,确信自己没有诊断错,只是胎儿没问题,母体的状况却是奇怪。当然,曹大夫也是不会说出来的,这时谁会说出这个触霉头的。

众人均是喜气洋洋的,宝珠有孕,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天大的喜事的。若是能够生下儿子,那就更是喜事了。

既然多了一个孕妇的,曹大夫将一些禁忌食单子列出来,交给芦笙的。尽管小厨房是芦笙掌管的,不过,盛嬷嬷及着四个大丫鬟,已经进入了一级警备状态。

陶笛掌管着珠玑园的人事,“夫人,现在您有了身子,那么珠玑园也就该彻底清理了。原先,夫人留着那些人,应该是有用的。如今既是有了小主子,断是不能再留着那些人。”

宝珠点头,原先不管她有什么打算,有什么顾虑,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肚子的孩子。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就算盛嬷嬷和瑶琴几个,在接下来的九个月中,也不能保证每时每刻精力集中的。这珠玑园,是不能再留着那些个不稳定的因素的。“都揪出来打发了,各院子的都送回原处的,从哪来回哪去!”

瑶琴应诺,夫人的性子再好,但在涉及到子嗣的问题上,也是不含糊的。这后院,自古以来,又消失了多少胎儿的性命的。直到小主子出世,她们几个身上的担子都不会卸下来。

盛嬷嬷想得更长远的,“夫人,需要关照一下曹大夫的,暂时先瞒着这个消息的。”

宝珠嘴角挂着笑容,“不用,珠玑园交给你们,我放心!”盛嬷嬷的意思是暂时瞒着府里的人,等坐稳了胎再说。宝珠觉得这个方法不可取的,江简牧每日都和她在一起的,最先知道的也就是他了。没有哪个女人会跟男人说,你帮我瞒着怀孕的消息的,我怕你的那些个小老婆使阴招,也不放心你府上的其他人。这绝对就是脑抽的行为。

既然江简牧那一关,宝珠都过不了,那么就没有必要捂着这个消息的。至于宝珠刚才那样说,也是一种驭人的手段的。没见盛嬷嬷和瑶琴几个人,脸上都是那种被主子信任油然而然的自豪之情的。不得不说,在这里十六年的生活,宝珠已经不再单纯,也不会说那些人权、平等之类的话。人,总是要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就如以前的宝珠,绝对就无法想象今日的宝珠一样。

宝珠怀孕的消息,因着没有隐瞒,不到一个时辰,整个江府的人都知道了。这江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每个院子也是泾渭分明的,消息能够迅速的传播,可以想象这个时代人们的娱乐到底有多贫乏了。

晓涵在甘草院知道这个消息时,脸上的神情是复杂的。宝珠嫁进江府也就才短短的一个月,已经有了一个月多的身孕了,那肚子里的就是她的弟弟或是妹妹了。晓涵想到了自己的亲娘云氏,嘴角的那朵笑容之花,是那么的牵强的。晓涵不知道,她应该怎么面对宝珠,面对自己的爹爹江简牧的。

林沛萱知道这个消息后,正在和小惜彤玩的。“娘,是不是我就会多一个小叔叔了?”

“惜彤为什么知道是个小叔叔的?”林沛萱知道,宝珠的子女不会影响他们的,正浩是必定是下一任的定国公的,现在的她心情很好,纯粹就是为了宝珠开心的。当年她嫁给江正浩,也是大半年后才有了宏辉的。

惜彤掰着自己手指头,歪着小脑袋,将府里的人都数了一遍的,“所以,祖母一定要生个小叔叔的,不然我欺负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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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父爱的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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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父爱的产生

林沛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自己“>女儿不论是辈分还是年龄,在江府目前的一众主子中,都是最小的。“那为什么“>要是小叔叔的,小姑姑也很好啊。”

惜彤摇头了,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好,要是小姑姑的话,我就不能欺负了,要好好照顾,还要带着她一起玩的。女孩子何苦为难女孩子的!”

惜彤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可叫林沛萱乐不可吱的。一听惜彤的那话,林沛萱不做二想,肯定又是宝珠说的。林沛萱曾今问过惜彤的,惜彤说那些都是耀裕哥哥说给她听的。路家的嫡长孙,林沛萱知道“>,从小几乎就是宝珠教养下长大的,五岁的小人儿那叫一个精明。就算心里不愿意,她也不得不承认的:耀裕比同是五岁的宏辉要强的。

“姨娘,大房那边又要添丁了。”韩氏恭敬地站在魏太姨娘的下首,就算她不来这里说这个消息,魏太姨娘早晚也是会知道“>的。

魏太姨娘恨恨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在振动下,盖子已经掉下里了,在桌面了滚滚的,终于在力竭时停了下来。“上次的消息都没能传出去的,江简牧就已经扑灭了。我儿子“>死了,凭什么“>现在他还能有儿子“>的?”

韩氏默默不语的,这话她不好接,姨娘和大伯之间的恩怨,不是她这个外人能够置喙的,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带着一双耳朵听着。

等到泽兰院里的众位姨娘知道“>了宝珠有孕的消息,众人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的,但是这四位的共同想法就是,霸着老爷一个多月,也不稀奇的。

宝珠是管不着后院里各人的心思的,她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管好珠玑园和照顾好肚子的孩子。宝珠强烈希望能是女儿的,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能够是女儿的话,她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打扮女儿的,自己“>的首饰是很多的,宝珠不喜欢佩戴,可是可以给自己“>的女儿的。这会的宝珠已经完全意yin了,一想到有个可爱的女儿叫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宝珠就激动了。

可怜的宝珠这会并不知道“>,她的这个愿望这一生都没有能够实现的。

余朝洛城皇宫,戢辰熙一行人终于在中元节之前赶回来“>了。回到东宫后,戢辰熙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个被他取名为明珠的女儿。

小家伙两个月都不到的,这会睡得正是香甜的,小手被含在嘴里,不时地吧唧一声,偶尔还会吐出一个小泡泡的。戢辰熙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女儿的,原本只是因为这个女儿的生日恰巧与某个人的婚礼同一天,戢辰熙才稍微有点对这个女儿 不同的。这会在见到这个女儿时,戢辰熙心里的某块角落塌陷了,他知道“>从这刻起,这个叫做明珠的孩子,会得到他全部的父爱。

太子妃曾氏是一个端庄华贵的女子,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是这个时代大家闺秀的典范,小时候就有得道高僧给她算过命,天生贵不可言的命格。曾家在得到这个批示后,也就用尽心力培养这个女儿,果不其然,长大后的曾氏就嫁给了太子戢辰熙为妻,日后也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不正是验证了贵不可言的命格。

曾氏是个聪慧的,一看到戢辰熙抱着女儿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女儿在戢辰熙这里是不同的。戢辰熙的侍妾众多的,产下子嗣的也不小,曾氏自己“>都已经有了一儿一女了,明珠是她第三个孩子。

曾氏当然剩下嫡长子时,戢辰熙都没有像现在对待明珠这样对待嫡子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的,只要戢辰熙是真的宠爱明珠就行,而且这个女儿还是出自曾氏的肚皮。“太子,明珠刚刚睡着的,这几日,明珠一直盯着门口看的,奶娘告诉她,父亲就要回来“>了。”

戢辰熙的目光也就在曾氏脸上停了一秒,就转回了手中的小婴儿那里。曾氏叫戢辰熙那一眼看得心里发寒,阵阵凉气就从脚底心直往上串。曾氏低下头,“太子刚才那一眼,是警告我吧?无错“>不少字”

戢辰熙知道“>,这么小的孩子能够懂什么“>的,还不是曾氏见他的反应,特意挑着好听的话说了。不过戢辰熙也不恼,他是确实喜欢明珠的。“要是明珠现在睁开眼睛,能够看到他的话,会是什么“>反应的?”

鬼使神差的,戢辰熙就用食指戳戳明珠的小脸。婴儿的小脸蛋又光又滑,手感很好。戢辰熙也是第一次抱孩子的,他的嫡长子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小婴儿的皮肤都是嫩嫩的,熟睡中的明珠在戢辰熙这一戳下,感觉到疼了,张开嘴就要哭。这是小小的眼睛睁开了,看到抱着她的这个男人,原本欲哭的表情顿时就突兀地换成了笑颜的。

戢辰熙先是见到张嘴欲哭的明珠,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的,正有点慌乱的,不成想这个小婴儿的两个小爪子就抓住了戢辰熙还未来得及收回来“>的手指,放在嘴里开始允吸,还咯咯地笑了。还没长牙的明珠,就那样允吸着戢辰熙的手指,一丝痒痒的感觉爬过戢辰熙的心房,那一刻,戢辰熙知道“>,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大余皇宫,太子戢辰熙的书房,太子幕僚陈锦正在向戢辰熙汇报这三个月戢辰熙不在洛城的情况,事无巨细,陈锦都一一禀述。

戢辰熙的母后是大余朝的皇后,自戢辰熙落地之时,就是大余朝的太子。杨皇后是个有手段心机的,不仅将太子戢辰熙抚养成人,在这期间,也不曾让皇帝有着猜疑之心。要知道“>,太子这个位置,尤其是在圣明皇帝手下的,不得皇帝的猜疑,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康熙的太子胤礽,整个就是一悲催的娃。上有父亲康熙的猜忌,下有兄弟“>的陷害夺嫡之心,连个嫡子都没有的悲催货,整个人生就像是茶几上摆满的“杯具”。

戢辰熙时真心地瞧不上自己“>二皇弟戢辰禄的做派,自己“>的父皇还是春秋鼎盛的时候,也不会有着让位的想法。自己“>的这个太子,也是做得如履薄冰的,在父皇还年富力强的时候,就搞这些小动作,是嫌命长还是怎么“>着的。就算虎毒不食子,收拾的方法也是挺多的。

陈锦是戢辰熙的首席幕僚,他们这些人都是在科举的路上被刷下来,或是看不惯某些官员的做法而遭到排挤打压的。这些人,是有着真才华的,因着大部分都是寒门的学子,比着士族更知道“>人生疾苦,百姓事态。

三国千年以前都是这样相处下来的,谁也没有吞并谁的能力。人,最不缺的就是野心,若是能够一统这块大陆,那么史书上绝对就是浓墨重彩的一位帝皇的。这些都是虚的,身为帝皇和可能成为帝皇的人,谁又不想成为这大一统的有名之君的。千年来都没有人能够实现,那就是说还有机会的。

三国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尽管一开始的出发点不尽相同的,但是殊途同归的。正所谓条条大道通罗马的,过程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最后的结果。

“太子殿下,你这三个月的时间“>,不在洛城,大体上也就是这些事了。”陈锦汇报结束,幕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这个首席幕僚的。

戢辰熙背靠着扶木圆椅,眯着眼睛听着陈锦的叙述。“二皇弟,我这只是不再洛城一段时间“>,就这么迫不急待了。声音冰寒,就连站在一旁的陈锦,都下意识地退了一小步的。

戢辰熙这人,越是生气越是发怒的时候,表面上就越是平静的。“已经拉拢了一部分的官员的?”

陈锦退后了一小步站定,“是的,二殿下这段时间“>的动作频频。上次太子殿下传回来“>了书信,我等已经调查过了,二殿下雇佣的萧然楼的杀手。泄露消息的也已经揪出来了,是殿下侍卫中的。”

戢辰熙邪邪地笑了,“你继续说。”不错“>,这手都伸到我身边的人了。

“那个侍卫这次并没有随殿下同行的,不管我们如何严刑拷打,那家伙都没有吐露半个字的。”刚才戢辰熙那一邪邪的笑,已经叫陈锦心里发毛了,他们只是查出了内奸,却不知道“>这个内奸是怎么“>传递消息,又是如何得知殿下已经更改的行程的。

戢辰熙从小就生在皇家的,又有着那样的母后,经历的也很多,又有什么“>是能够难住他的。“查,我就不信,是铜皮铁骨的。只要是人都有弱点的,只要找到了弱点,还愁不手到擒来的。”

“诺。”陈锦的额上已经是冷汗连连了,这一段时间“>不见,太子殿下身上的其实越发内敛了,可是更叫人捉摸不透。陈锦现在就是一个感觉,那就是恐怖。原先的太子殿下给他的感觉,绝对没有现在这般恐怖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零三章父爱的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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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清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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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清理院子

打个比喻,如果以前是小溪,那么现在就是江河,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的。陈锦在想,太子殿下这次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整个人的气势都上升了一截了。陈锦知道“>,这些话就算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够问出口。

戢辰熙起身,他想去看看明珠了,那个小家伙,就这一会不见,有点想念她了。“明天“>,是该去见见我的好皇弟了。”陈锦就瞧着戢辰熙背着双手,走出了书房,直到那个身影消失不见,陈锦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才,他差点就支撑不住了。

戎朝的使团,经过这些天的长途跋涉,总算到达了戎国的一个经济重城,弘农。挞拔布泰是文人,就这短短的路程,已经遭遇了两次的刺杀,老头子气得直骂娘,嘴里念叨着乱臣贼子不得好死,大戎朝的国运岂是你等小人能够窃取的。挞拔布泰还能有这样的精力活蹦乱跳的,没有少了一个身体零部件,和使团的守卫力量有很大的关系。

伯格鲍纶在出鄯城前,七王爷耶律观麒就曾经找他秘密谈过话的。这一次出使东朝,使团里的两个人尤其要保证其生命安全,一是大学士挞拔布泰,一是耶律漫妮。这一路上不太平,伯格鲍纶是早就知道“>的,不过这些小猫三两只,还真不放在眼里。

使团在弘农是休息三天,补充一路上所需的物资。伯格鲍纶猜想,那些个刺客是不会放弃在弘农这么个好机会的,他也抽掉了当地的官府力量,加强防卫的圈子。

与很多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耶律漫妮去过的地方也不多,从鄯城到弘农这一路上,走得都是官道,每到一个地方,也有当地的官府配合。耶律漫妮所看到的,完全就是一副歌舞升平的世界。耶律漫妮不是想老百姓生活得不好,而是现在在皇位上的那个人是她的弟弟,所以下意识地,她就相信“>了这路上的见闻。

伊娜、塔娜都是伺候耶律漫妮的,和她一样,也是初次出远门的。“公主,这弘农好繁华啊,和鄯城相比也差不了多少的。”伊娜就是一个小姑娘,每到一处,看到什么“>新奇的,就唧唧喳喳讲给漫妮听的。

透过伊娜掀开的车帘,漫妮也看到外面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的景象。和鄯城相比,这里的经济更加的繁华,在这里,有着很多的东西“>,在鄯城平民都不一定会见到的。弘农就是一个国际化的大城市,就如上海之于中国。

到了弘农,就该改走水路了,耶律漫妮叹息,这三天的时间“>,只怕不是那么容易过的。耶律漫妮不是那些养在深闺的千金,手上也是有着真功夫的。既然答应了皇弟十年的时间“>,耶律漫妮是不容许这还未出了戎朝,就身死。

身在皇室的,又有哪一个是简单的,尤其还是失去了母亲并且平安长大成人的。耶律漫妮不是善人,人若是犯到她身上,她铁定是百倍归还的。这个时候在想着保命的耶律漫妮,并不知晓今后的路,是怎样的曲折。

有人为了皇位奔波,有人为了生命忧愁,这些都与宝珠没有丝毫的关系,这会的宝珠在得知自己“>的肚子里有个一个小生命,满心的欢喜。从曹大夫确诊后,宝珠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清理珠玑园。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孩子更加重要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靠自己“>才是真理。宝珠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哪怕是江简牧也一样,唯有靠着自己“>的力量,宝珠才放心。

傍晚时分,江简牧回府。大管家江苏和第一个迎了上去。“老爷,大喜啊!”

江简牧是了解这个大管家的,江苏和就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江简牧知道“>他的性子的。江简牧想了一下,最近没有什么“>喜事的。“哦?何喜之有的?”

江简牧的子女众多,只是嫡子只有一个,这对于家大业大的江家来说,真是单薄了。“府里就要添丁了,这还不是喜事吗?”无错不跳字。江苏和知道“>,这样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老爷是不会生气的。再说,江苏和也说的是事实,只是没有指明具体的何人而已。

江家的人口单薄,都快成了江简牧的心病了。“是吗,好啊,正浩这小子还真行啊。”江简牧的观念中,这府里添丁,还用的着江苏和守在府门前报喜的,也就只有自己“>的长子江正浩了。

自家老爹那欣慰的目光,江正浩就觉得头皮发麻的,自家事自家知道“>的,他敢肯定,有孕的不是沛萱的。只是江正浩这会是决计不会开口,不然免不了就是父亲的一顿臭骂的,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放在大管家江苏和的身上。

“老爷,不是世子,是您要当爹了。”江苏和的江府的地位是尊崇的,但是在接到江正浩求救的目光后,亦不敢托大。

江简牧顿时就懵了,他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了,最小的女儿都九岁了,前些年,也为此努力过的,只是妻子云氏和几个姨娘都不曾再有孕的。自己“>的事自己“>知道“>,这个有了身孕的除了宝珠之外,江简牧不做第二人想的。“你是夫人“>有喜了?”江简牧的声音都带着颤抖的。

江苏和的老脸上笑意连连,“是呢,老爷。早上夫人“>觉得不舒服,就叫了曹大夫诊脉的,不成想,曹大夫诊出了夫人“>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江简牧的老脸红了一下,亏得久居高位的,这掩藏情绪就是基本的。听了江苏和的话,江简牧就知道“>,应该是成亲那天晚上的。江简牧开口问道,“行了,我这知道“>了。”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的,这个自然不为外人知的。

江正浩也是一脸笑意的,他是真的为父亲高兴的,本来自己“>也就两个嫡亲的妹妹,这会也总算有了弟弟的可能性了。其次,江正浩也是为了宝珠开心的,宝珠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的,尽管现在已经成了自己“>的母亲,可是江正浩原先的那份爱护之情是不变的。

江简牧走进珠玑园,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宝珠,那个小妻子现在可是有了他的孩子的。“老爷。”“老爷。”雅筝和陶笛,一见江简牧大踏步走过来“>,就曲膝行礼了。

江简牧浑不在意的,“你们夫人“>呢?”这才是江简牧关心的。

“夫人“>在屋内歇着的。”宝珠原先就是因为嗜睡,才叫盛嬷嬷等看出了端倪,就算是确认有了身孕了,这嗜睡的问题可是没法解决的。

江简牧嗯了一声,就推门而入了。江简牧原先走路都是大踏步,这会进了屋子,不自觉地就放轻了脚步的,因为他已经看到宝珠正在打瞌睡的。宝珠的左手撑着脑袋,就那样睡着了。江简牧想笑,这丫头就不知道“>好好珍惜自己“>的,明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的,还不去床上好好躺着。

也许是谁了有一会儿了,宝珠的手累了,这不,一晃神的功夫,脑袋就从左手中滑脱,眼瞅着就要和桌面来个亲密接触了。没有想象中的嗑到脑袋的疼痛,倒是有着丝丝热气传过来“>。宝珠也在这一下中惊醒了过来“>。睁开迷蒙的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玄青色。

宝珠觉得奇怪的,桌子应该是红木的啊,怎么“>变成玄青色了。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嗑到的不是桌面,是江简牧的右掌。“老爷,你回来“>了啊!”宝珠的这句话已经快成口头禅了,每天傍晚江简牧回来“>,第一句话必定就是这个的,已经说得非常顺溜了。

还是这么迷糊的,江简牧就算是想生气都气不起来的,只要见到宝珠那张带着笑意的小脸,软软地说着“老爷,你回来“>了”这句话,江简牧就觉得一天忙碌就是值得的。原本还想责问的话语,到口就变成了,“怎么“>在这就睡着了,也不怕着凉的。”

宝珠当然不是想睡在这儿的,只是一不小心“>就睡着了。“还好,天气炎热,就算是想着凉,也没有机会的。”

江简牧是知道“>的,宝珠一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就会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它。“你啊,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还这么任性可怎么“>好?”江简牧已经就着宝珠,坐了下来,双手极其自然就抱着宝珠了。

宝珠是一点不奇怪,江简牧会知道“>的。宝珠既然没有隐瞒消息,那么江简牧只要一进江府,大管家江苏和肯定是要尽职禀告的。尽管江苏和掌管着前院的事物,这后院由着林沛萱打理,但是有些事也是不可能越过江苏和的。

“我知道“>啊,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会小心“>再小心“>的。”宝珠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的,但是江简牧那里还是要打一下预防针的,毕竟今天雷厉风行地清理珠玑园了。“今天还有几个奴才做事不尽心,被我打发了。”

江简牧现在最关心当然就是宝珠肚子的孩子的,几个下人惹到了宝珠,打发了也就是了,江府最不缺的就是下人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零四章 清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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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你若不愿我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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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你若不愿我不勉强

备了案的宝珠,就不管了,反正日后就算是应景了,宝珠也能够说,早就跟你说过了不是。“老爷,今天也是在这里用晚饭?”这个宝珠关心的,现在既然有了身孕,断是不可能和江简牧同房的。

江简牧的手已经放在了宝珠的小腹上,“就按着平常菜式就好了,你也不用费心想什么“>了,现在的你就要多休息。”

宝珠心里直翻白眼的,想得真是臭美,谁用心在想菜式的,就你江简牧那么挑嘴的,什么“>菜式能让你满意的,也就是照着大厨房的分例,再加上芦笙做的小菜也就是了。“嗯,那晚饭后,老爷要在哪安置的?我好让人先去准备。”

江简牧似乎真的没有明白宝珠话语中的意思,“夫人“>这挺好的,不用再麻烦了。”

宝珠气急了,江简牧肯定就是故意的,就是来气她的。宝珠转身,面对着江简牧,“老爷,我现在有了身子,不能在伺候你了。你看,你是不是今后就歇在哪个姨娘那的?还是将洗笔或是洗墨放在你的屋里的?”

“珠儿,你这个妻子做的很称职啊!”江简牧咬牙切齿了,这个小妻子怎么“>就一直喜欢赶他走的,难道他就那么没有一点吸引力的。别的女人“>,不是巴不得丈夫“>天天在自己“>的屋子的。

是很称职的,这江简牧已经在自己“>这一个多月了,现今宝珠也已经有了身孕的,这最少一年的时间“>,是不可以同房的。江简牧是个男人,就算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依然是有着生理需求的。宝珠可不会指望着江简牧“守身如玉”的,那不现实。

而且宝珠真心地要为自己“>的名声考虑,这有了身孕还霸着丈夫“>,不让妾室伺候,不说别人,只怕就是她娘路夫人“>也会找她谈话的。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这个时代女人“>的悲哀。你在辛苦为他生孩子,还要考虑他的需求,为他安排好这期间的一切,这是身为正式该有的气度。打碎牙齿和血吞,大体也就是这样了。

宝珠倒是没有觉得多难过的,她只是习惯了这些日子有江简牧在身边,但是也不会阻止他去小老婆“>那。不是宝珠大度,而是宝珠的思维同常人不一样。江简牧是她的丈夫“>不假,但是同时也是泽兰院那些人的男人,当将丈夫“>只是当做一个称呼、一个代号来看,真心地不会有着其他的想法。这也许就是爱无能,淡漠对待不是自己“>的东西“>。

从一开始,宝珠就知道“>江简牧是有着小老婆“>的,就算换一个人成为她的丈夫“>,宝珠也不会抱着只自己“>一人拥有的想法。这在宝珠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深深明白的一个道理,与其自己“>受到无尽的伤害,那么就在根源上斩断。

宝珠有些为难,江简牧似乎不领情的。“老爷,我这状况,觉得还是泽兰院中那些妹妹能够伺候好你!”

宝珠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江简牧狠狠地攫取了红唇,直到宝珠身子软了,整个人都要成一滩水,江简牧才放过了宝珠。宝珠心里暗恼自己“>的,这些日子和江简牧在一起,身子倒是越发敏感了。“我还用不着夫人“>操心的,自是知道“>这些的。”江简牧很满意自己“>的成果,原先一听宝珠将他往别的女人“>那儿推,就忍不住心烦气躁。

男人都是犯贱的,你若是表现的不舍,还要装大度,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可是,当你心中真的不在意,没有他时,他又会凑上来,任你虐待。当然,江简牧不是上述的这两种情况,只是也有着这样的心态就是了。本来就是悬殊的两人,若不是皇上赐婚,两人是不会有交集的。

以前如何,江简牧不想过问,也不想了解。这一个多月的婚姻生活,倒是叫江简牧明白了。宝珠就是站在原地的,你上前一步,她不会退缩,但是也不会前进。但若是你上前两步的话,宝珠就会退上三步的。

宝珠会做到一个妻子的本分,会尽到一个主母的职责,只是她的心不在江简牧的身上。毫不夸张的说,江简牧他就算现在死了,宝珠会为他守一辈子的寡。不会因为圣旨,不是因为江简牧本人,也不是为了江路两家,而是骨子里的性子使然。也就是说,宝珠不愿意改变,若是愿意,这世上绝对有法子让宝珠寻的合适的人相守一生,而不是带来任何的后遗症。

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江简牧才觉得无尽的悲凉。想他堂堂定国公,戎马一生,要什么“>有什么“>的,却得不到自己“>明媒正娶妻子的心,哪怕就是出于宝珠本心的关怀,而非身为江简牧妻子这个身份的职责。

不过,江简牧就算再生气,也不愿意就此放开宝珠的。这不是男人的面子问题,也不是男人的虚荣心问题,而是他发觉,自己“>对着这个小妻子是有感情的。人常说,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好奇心时,那就离沉沦不远了。这句话用在男人身上,也同样适合的。爱情,某些时候,就是从好奇心、就是从兴趣开始的。

这个时候的江简牧,还不知道“>,自己“>的后半生,就叫面前的这个宝珠的女子,牢牢的扣死了,直至身死,依旧没能走出去。当然,若干年后,当江简牧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时,也是心甘情愿的。那会不再是单纯的爱情,而是一份有着习惯、有着依恋、有着亲情、有着相守??????夹杂在一起的混合情感,那是比什么“>都牢固的情感。

可怜的宝珠,并不知道“>这一瞬间,江简牧的脑中已经转过了很多的念头,还在那犹自不甘心。“嗯,老爷自是英明的!”

江简牧都要晕倒了,这个小女子就是存心气他,老天爷是不是见江简牧这大半生杀戮太重,派了这样的一个糊涂蛋来折磨他。“好了,咱先去吃晚饭的,现在你可不能饿着了。”

宝珠心里有点酸,果然这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这到底是关心母亲还是孩子的?这会的宝珠,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是在跟肚子的宝宝吃醋,还是在怨江简牧?人的情感本身就是负责的,若是将每一种每一丝都理顺了,那就是常人,而是机器了。正是因为有着这样各种各样复杂的情感,人才自所以称为人的。

盛嬷嬷是从皇宫里出来的,见识较之一般的普通妇人大不相同。这怀孕的女子,在前三个月自是十分危险的时候,大部分的孕妇都会选择足不出户,安心养胎。盛嬷嬷不是这样认为的,这怀孕前三个月,胎位稳定的话,自是应该多走走。不光是这三个月,就是直到生产前,亦是如此。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破腹产,一切都得靠孕妇的本能。

老话都说了,这女人“>生孩子,就是半只脚踏进棺材了,捉拿鬼魂的鬼差,就拿着锁链在产房旁边转悠着。一个好的身体,可想而知就有多重要了。这大家千金,本来走路就少的,平时也是缺少锻炼,这到了生产的时候,就更是痛苦了。

宝珠对于盛嬷嬷的说法,深以为然。所以,晚饭过后,又多了一项运动,散步。一时消食,而是晚饭后散步,也更利于身体健康。

江简牧自是不会让着宝珠一个人散步的,这堂堂定国公完全忽略了伺候宝珠、跟在宝珠身后的一大堆的下人。也就是从宝珠确认了怀孕那天起,江府的花园又多了一道风景线,就是江简牧陪着宝珠在花园溜达,身后自是一大帮子下人。

江简牧的这一举动,又在江家引起了轩然大*,当然,没人敢说江府这个最大*OSS的不是,他们所围绕的话题,也就是宝珠了。不过宝珠的脑回路不同常人,除了自己“>在意的,其他的还真影响不了宝珠,这也让一些人咬碎了一口银牙。

身为女人“>,尤其是已婚的女人“>,谁不想独得夫君的宠爱。穆宗连颍,那是传说中的,这会亲眼见了,感觉不是一般的震撼。

林沛萱心里的真实想法就是,宝珠是个有福气的!公公这样待她,应该不仅仅是为着路闵歙的嘱托,也不单单是那一份补偿的心理。路宝珠,也就有着这样的能力,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晚上睡觉时,江简牧依旧睡在了宝珠的旁边。宝珠也就随他了,要知道“>,宝珠现在真是觉得睡不够的,这散完步回来“>,又开始瞌睡了。当然,睡梦中的宝珠不知道“>,嘴角挂着一丝甜甜的微笑。江简牧能够留下来,她是开心的。

沉香园,三夫人“>葛氏和女儿晓娅坐在一起。“你这个大伯母不简单,从进门到如今有了身孕,还能叫你大伯父留在珠玑园就是个有手段、有心计的。这珠玑园现在是水泼不进,针插不穿,院子里的消息根本就探听不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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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痴情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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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痴情女子

晓娅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娘,你的语气酸溜溜的,还有着说不清的羡慕哟!”

三夫人“>叫自己“>的女儿这么一说,刚才还稍显严肃的气氛就被打断了。“你这小妮子作死了,就这样编排你母亲啊?”三夫人“>瞪了一眼晓娅。

晓娅浑不在意的,娘亲的脾气秉性她是知道“>的,虽说刚才那话有点过头了,但是也确实反映了三夫人“>葛氏的心态。“娘亲,你觉得这样的状况能持续多久的?大伯父已经过完了大半辈子了,已经过世的大伯母又是绝色,相较现在的大伯母,那就是云泥之别。”

葛氏点头,确实,这个世上没有不好色的男人。“话不是这样说的,你大伯母本来容貌并不出众,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这些不光我们知道“>,你大伯父也是知道“>的,这个不是理由。”葛氏不相信“>,如果仅仅是这一点,宝珠应该不会获得江简牧如此宠爱。

晓娅无所谓的撇撇嘴,“这也没什么“>,大伯母的身份摆在那的,大伯父就算是做戏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样一说,倒是叫葛氏笑骂道。“你啊,好歹也是世家千金,怎能如此在背后说长辈的。”尽管葛氏这样说了,不过可是看不出一丁点的生气。

葛氏的娘家时东朝的大皇商,又是家里的嫡女,从小也是娇养着长大的。不过,士农工商,这商是排在最末位的。别看葛家风光无限,但在真正的官家面前,就是什么“>也不是。葛氏嫁的是定国公府的庶子,就算是嫡女的身份,也是高攀了。

江老爷这一支,有着四个儿子“>,妯娌四个,也就只有葛氏是出自商人之家。原先江老夫人“>在世时,葛氏不是讨喜的,不光只是己身的身份的。云氏出自云家,身份上自是尊贵的;二夫人“>韩氏的娘家也是正五品的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官宦之家;远在并州的四夫人“>,爹爹是都察院右都御使。

四个妯娌,也就只有葛氏的身份最低了,一直以来,也是低调做人。后来,云氏没了,韩氏死了丈夫“>,剩下的一个则外放了,葛氏又没有江老夫人“>再在上面压着,这日子倒是好过了不少。

自家男人江简畅,醉心于书画,院子里的事是一概不问,好在娘家富有,葛氏在定国公府这个大宅院,才活得不是那么艰难。有时候,葛氏真羡慕二嫂韩氏,没有丈夫“>,就不用面对小老婆“>的烦扰;也羡慕四弟妹,只是一家人过日子,少了很多事情。

宝珠嫁进江府,葛氏是第一个发出善意的人,那时她真心觉得,这样身份的天之骄女,嫁进江府,嫁给大伯,是真的委屈。葛氏当时那一瞬间的善意,给她后半生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这也是葛氏所没有料想到的。

在沉香园,在葛氏自己“>的屋子,不怕这话就能传了出去。江府如今是大少奶奶林沛萱当家,从利益上来说,和葛氏没有多大的瓜葛。林沛萱在面上,是不会短计了三房。也正是因为如此,晓娅刚才那样说,葛氏才没有重责。

葛氏摇摇头,轻啜了一小口茶水,“你不知道“>,就算是做戏,也用不着如此。”有些事情,就算是葛氏现在说了,晓娅也是不能理解的。只有真正嫁人了,当**子,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葛氏不是不想教给女人“>,而是有些事,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明白。葛氏遂就放弃了这一想法,有时教多了,反而不见得是好事。

葛氏私下里认为,现今的这个小嫂子,是个容易相处的人,只要不太出格,他们三房就不会太隐形。也不知道“>是不是葛氏出生于商人之家的关系,这风险投资的掌握,还是很有眼光及分寸的。眼缘,有时就是那么简单。

这些事不是今天母女两个坐在这里的主要原因,而是对于接下来的话题,一个引子而已。“晓娅,再过不久,你就要及笄了,这可是女儿家一生中的大日子,娘亲想了想,还是要给你大半一场,”在定国公府,三房是不起眼的。出了这定国公府的大门,葛氏的女儿也是金贵的。及笄,意味着葛氏就要给晓娅挑选夫婿了。

葛氏心里还是有着隐忧的,宝珠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葛氏也很怕,自己“>养大的女儿就这样飞走了。其实葛氏是真心多想了,要想做孝惠帝的棋子,晓娅是不够格的。不过即使这样又如何,不能否认葛氏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娘亲。”晓娅还是不能够放开,在闺蜜之中说说,何在长辈面前说说,那就不是同一个概念上的。“女儿的婚事,还是凭着娘亲做主。”晓娅也是从小长在定国公府,自是知道“>,自己“>日后的婚事,也就那么几个可供选择。也就是在这个范围内,晓娅才有着自主选择的权利,这些个权利还是被赋予的。

稍微有着脑子的大家千金,都不会做着白日梦,那是不现实的、虚幻的,一个不小心“>,也就会毁了自己“>的一生。女人“>就怕嫁错“>郎,那就是一辈子不得安宁。很多正室夫人“>,都很明白,得不到男人的爱情,那么就要抓住自己“>应得权利,为了自己“>,为了孩子。

宝珠一直不明白的就是,那些为了所谓的爱情,所谓的良人,将自己“>弄得惨不忍睹的千金,脑袋里难道装的都是稻草?还是一半是面粉,一半是清水,只要这么一晃荡,就是一片浆糊了?

当然,宝珠也不否认,人都是群居生物,都是有感情的,长时间“>的在一起,总是会产生不受理智控制的情感。可是为了这些,将自己“>的命,孩子的命搭进去,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这是宝珠纳闷的地方,在听了芊芊的故事后,还处在很不适应中。芊芊今儿个来府里看望宝珠了。芊芊过不了几天,也要出嫁了,夫家是武将,也算是门当户对。原先,应该是宝珠去崔府,只是这如今有了身子,江简牧是严令禁止宝珠出府的。宝珠有过抗议,不过无效,就连身边伺候的人,这一次,也是全部站在了江简牧的一边。

宝珠有着那样个想法,是因为听芊芊讲了一个表姐的事情。芊芊的这位表姐,在嫁人后,一心相夫教子,全心全意放在夫君的身上。要知道“>,这世上,爱情就是虚无缥缈的物事,芊芊的表姐偏偏就是那种为了爱情什么“>可以放弃的。

这世上还是有着疯狂的女子的,宝珠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不妨碍她听着这样的人的故事。芊芊是相当烦闷,这才找宝珠述说的,要是知道“>宝珠只是将这件事当成故事来听,怕是会后悔自己“>交友不慎。

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某一日,这个芊芊的表姐在上香途中,不知怎么“>的就落水了,恰巧这时有个英俊男子经过,就那么好心地救上了芊芊的表姐。于是,这时溺水的表姐,在恍惚的神情中,看到了天神从天而降,救了她这个凡间的小女子。故事的后来就如许多通话中描写的一样,表姐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救她与为难的男子,最后就是喜结良缘了。

故事到这里,若真是童话,这会就是欢喜大结局了。可是童话毕竟是童话,芊芊的表姐也不是童话中的主角,而是一个活生生现实生活中的人物。原本一切都很美好,芊芊的表姐也是生下了嫡子嫡女,夫家亦是待她非常之好,按理圆满了。

只是前面说过了,芊芊的表姐就是一个为爱而生的女子。表姐夫不只是只有表姐一个的,芊芊的表姐也是官家千金,自是学习了礼仪。善妒,这绝对就能够得上休妻的,表姐也是个聪明人,她是不会明着做什么“>,也让那些下老婆“>生下了子女。这些在宝珠看来,已经很圆满了,只是芊芊的表姐不是宝珠。

在那些小老婆“>生下了子女后,并且都是健康成长后,莫名地整个夫家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先是表姐夫不能生育,在骑马时不幸摔断了腿。而后庶子女的身体状况都开始出现了问题,严重的就此夭折。后宅出来的,谁不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着什么“>事。可是,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

芊芊的表姐在这时,体现了一个妻子的与众不同了。她伺候公婆,照顾幼小,更重要的事对丈夫“>不离不弃,将自己“>弄到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其实,只有嫡子嫡女的平安,已经叫人怀疑了,这表姐还做出了不离不弃的态势。只可惜,人家不领情。

芊芊的表姐在最后说的话就是,“我既然不能得到完整的你,那么残缺的你,就不会再有人跟我争抢了!”

有人会说不明白,其实整件事宝珠还是没能弄明白的,唯一清楚的就是芊芊的表姐死了,表姐夫死了,庶子女剩下一个半死不活的。这也就是丰城最近发生的最蹊跷的一件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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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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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负心汉

芊芊和宝珠聊到这个,是在替表姐惋惜,就这样不明不白,留下了还幼小的子女。这件事自是不会有着公论的,在芊芊的立场,她家表姐是无辜的。

宝珠不认识芊芊的表姐,也不认识这个故事中的人物,只是直觉的宝珠以为,故事的一开篇就是有着问题的,那么有着这样的结尾,也不是偶然的。

这个故事以前的已经发生了,容不着宝珠花那个心思去想。今后的,正在发生和还未发生,就让宝珠有了猜想的兴趣。“那家人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芊芊一听到宝珠的这个问题,就恨不得揍人了,“我们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一个闺女,当然是不能善罢甘休了。只是,表姐夫也没了,这事就变得不好处理了,毕竟那家人也是死了儿子“>的。”

宝珠是看芊芊不想提起表姐的夫家,一直都是以那家人代替的,宝珠也就随了芊芊的心思,也就以那家人来泛指。“官府没有介入?”宝珠的这个问题其实不用问,就已经知道“>答案了。本来崔家就是官府的,这样的事一般也就是捂着的,死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生活。

芊芊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盯着宝珠,只不过宝珠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芊芊还败下阵来。“这种事情,官府是不会插手,也不能插手的。就是我们是好的闺蜜,我这才告诉你,你觉得,这样的事蹊跷成这样,那家人会同意官府的介入?就是我们家,也是不愿意的。”宝珠知道“>,毕竟嫡子嫡女都是好好的,这官府介入其中,万一查出了什么“>,只怕也是个不小的打击。双方既然都没有这样的打算,那只能私下里解决了。

也就是在江简牧的目光下,宝珠有时才会招架不住,芊芊的火候还是差了许多的。“你爹他们怎么“>说?”

芊芊有点丧气,“这事府里的人,有很大一部分人会觉得表姐有问题,不过我不相信“>,表姐的为人,是绝对不会做出让人断子绝孙来着,这得是多狠的女人“>才行、才能够下得了手。表姐一直都是温婉贤淑的,心地又好,平时连蚂蚁都不舍得踩上一只。爹爹就算想为表姐出头,也没有足够的理由。”

宝珠同意芊芊的说法,因爱发狂的人有,而且很多,但是芊芊的表姐应该不在此例,哪怕她爱的天崩地裂、死去活来。原因很简单,芊芊的表姐一直就是客居在崔府的,崔将军就是她的舅舅。从小寄人篱下,更容易学会看人脸色。当然,宝珠的意思不是说,崔家亏待了芊芊的表姐,而是只有身处在那样境况的人,才会明白的悲凉。

在那样的境况下成长,就有很大的几率想得到爱情,因为缺乏安全感,就将一切寄之于婚姻上。不能说这样就是错“>误的,而是环境造成的,宝珠无权否认这样的人生,但是不代表她就会赞成这样的选择。这样的人,可能会不让庶子女出生,可是那家人已经有了庶子女,那么芊芊的表姐就不会是动手的那一个人。既然容忍了出生,那就会想到以后的许多事,不会无聊到再有什么“>动作的。走一步看十步,这就是身为大宅门女子的悲哀。

“那家人失去了一个儿子“>,也该不是他们所期望的。这样一来,也就只有表姐留下的庶子女和那个唯一的庶子了,就算府里的老封君有所偏爱,但也并不是长久之计。”宝珠在想,只留下孩子,父母双亡,就算考虑好了一切,为孩子安排好了一切,也是有所欠缺的。这个时代的人信佛,这父母双亡,死于非命(其实就是不明不白)的,绝对不会生活得顺畅。

芊芊也是有点苦恼的,“那一对孩子,日后的命运只怕就要多舛了。”

宝珠觉得,如果芊芊的表姐是这个计策的策划人,那不能不说她的心肠之硬。生时得不到完整的男人,那就死后得到了。可惜自己“>的孩子,就算那家人是独子一个,就算那家人倾尽全部抚养这两个孩子,他们日后的成就也会限定了。

若是芊芊的表姐只是一个幌子,那么宝珠只能为那家人默哀了,这个躲在背后策划一切的,绝对是个玩阴谋诡计的高手,那家人迟早会玩完,而且就算知道“>蹊跷,官府也不会介入。不得不说,这个人的智商情商都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宝珠不知道“>,她的第二个猜测已经接近于真相了。若是知道“>的话,只怕宝珠就不会如现在这般淡然,将之当成一个故事来听、来分析。直到若干年后,这段在丰城引起一时话题的事件被带翻出来,才知道“>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叫人难堪。也就是很狗血的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这负心汉当然就是那家人的儿子“>,也就是芊芊的表姐夫。那痴情女子则是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利用自己“>的一切来复仇,导致了那家人全部灭亡,一个不留。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世人,不要小看女人“>,尤其是为了复仇什么“>都可以放弃的女人“>,那绝对不亚于地震的灾难。只是芊芊的表姐,成了当中的牺牲品之一,另一个痴情女子!

一时间“>,屋子的气氛深沉压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芊芊是在为表姐难过,宝珠则是因为有了身孕,在惋惜芊芊表姐的同时,关注了那留下的孩子的命运。为了这肚子里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小婴儿,宝珠都要稳住。

理智是一回事,情感是一回事。原先宝珠不在意江简牧,一方面只是将其当做一个合作伙伴,另一方面,这定国公府的一切除了丝许钱财,都轮不上她肚子的孩子。宝珠真心觉得,身为嫡子女,江简牧那样的士大夫是不会亏待了,却忘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若是母亲得宠,孩子在地位保障的同时,更能够得到父亲的更多关爱。

只是,叫宝珠因此去改变自己“>,迎合江简牧,宝珠也是做不到的。或许,能够有着更好的方法,起码等孩子生下来,还有将近九个月的时间“>,宝珠不急。她不相信“>,自己“>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还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人的潜能是无穷的,宝珠深信这句话。但是宝珠忘了,人心也都是肉长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突然间听的“啪”的一响,“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天来本来就是为了开心的事,倒是叫你也跟着情绪低落,是我的不是了。”芊芊在看到瑶琴一脸不赞同的神色,就知道“>自己“>鲁莽了,吐了吐粉色的小舌头,尴尬地笑了笑。

宝珠毕竟是有了身孕的人,这突然的响动,还离着宝珠如此之近,瑶琴就怕吓着夫人“>,连带着小主子也跟着惊吓。瑶琴是真心想多了,吓到宝珠还有点可能,只是肚子里那个,现在还是小小的一团,谈不上吓不吓的。

“哪有的话,我还要谢谢你今天来看我的。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可是无聊了,盛嬷嬷她们什么“>事都不让我做,就是倒杯水都抢着的。我又不是纸糊的,一碰聚碎就倒的,只是你也瞧见了,这些个丫头也不听我的了,心都站在老爷那边了。”宝珠笑语盈盈,这满脸幸福的样子,自己“>不知道“>亦看不到。

瑶琴和陶笛是当这后面的话没有听到的,她们也是关心夫人“>,就看老爷那样子,就是瑶琴几个有心放水,只怕也是不成的。瑶琴和陶笛知道“>,夫人“>没有怪她们的意思,这还是变相地夸奖她们的。

芊芊皱了皱自己“>的小鼻子,“这当了母亲的,都像你这样笑开怀,一脸幸福吗?”无错不跳字。芊芊还没有嫁人的,就算是已经订好了人家,还是不能体会为**为人母的心情。

宝珠愣了一下,幸福吗?幸福这个词好遥远,其实也很近,也许已经就在自己“>的手中了。这一世,宝珠托生在富贵人家,有着疼爱自己“>的亲人。嫁人后,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江简牧对自己“>也是不错“>的,在这江府,也是自由自在了。现如今,又有了孩子,这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胚胎。是的,宝珠是幸福的,在初时的迷茫之后,宝珠确认完毕,自己“>是幸福的!

右手摸上自己“>的小腹,这也就是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后,宝珠最喜欢的一个动作了,“是呢,每一个当母亲的,都会是幸福的!芊芊,等你以后有了孩子,你也会想我一样,整天沉浸在身为人母的喜悦之中。”宝珠没有说初为人母,而是这个时代,生一个孩子几乎就是很少的情况。再说,宝珠也不舍得,一个孩子孤零零的,没有一个伴。就算有着江正浩、江正哲兄弟“>两个,还是孤单的,何况还有着年龄差。只是,宝珠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要就可行的,这生孩子的事更是如此。

宝珠是幸运的,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有了孩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零七章 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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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探听一番

很多不孕不育的,或者是盼了很多年才有孩子的,和他们相比,宝珠简直就是运气好到爆棚。所以宝珠很感恩,等过了这头三个月,宝珠就想去大相国寺酬神,感谢佛祖的慈悲胸怀。宝珠现在也是笃信这个世界上有着神佛的,不然现在的自己又将作何解释的?

子嗣在这个年代很重要,尤其对于正室夫人,自是不言而喻的。当然,理智上是如此,但是也会有着例外的,就如芊芊。芊芊在九岁之时,目睹了她娘崔夫人为了生下弟弟,差点搭上了性命之后,就对生育孩子打心底带上了恐惧。

芊芊的情况,宝珠是了解的,谁叫两人是闺蜜的,还是那种有什么说什么的。宝珠从来不劝解芊芊的,她知道童年的创伤对一个人影响的深远。在芊芊的脑海里,她娘生弟弟的那一幕也已经是根深蒂固了,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通的。

芊芊很聪明,当然也知道子嗣的重要性,只是她心里还是过不了那关。宝珠没有学过心理学,不知道这种情况在心理学上有个什么名字,只是宝珠觉得芊芊的这种状况,肯定是出在心理上的。这时,有没有专业的心理医生,一切也就只能是潜移默化地影响了。

芊芊刚才既是已经提到了这个话题,宝珠觉得这又是一次好机会的,只要慢慢消除芊芊心中残留的那些影响,宝珠也算是为了朋友做了一件好事。

人常说,理智是理智,感情是感情,其实很多时候,理智也是很矛盾的,感情亦然。理智上,知道子嗣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着怎么样的重要性;理智上,芊芊也很害怕,崔夫人当年的惨况记忆深刻。“我嘛。现在还不知道,等到了那个地步也许会知道,那也就不用你这般小心翼翼了。”

宝珠极不赞同地看了一眼芊芊,好朋友之间。说这些就见外了。“我倒是想小心翼翼的,也得你给我机会不是。”朋友就是不需要太多语言,也能明白对方的心意。总共,宝珠也就芊芊和雨馨两个十分合得来的,日后也是要继续守望相助下去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平时也是一有机会,就想着法、转着弯开解我。”芊芊的声音有些低沉,“只是有些事情一旦经历了,那就是噩梦一样的存在,会跟着人一辈子的、就算再看得开又如何,那可是我的亲娘和亲弟弟啊!”

是呢,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血缘关系更加牢不可破?当年还很幼小的芊芊,就是后宅争斗的受害者。试问,当家主母生孩子。怎么可能叫还是小女孩的小姐见着的,规矩上就是不允许的。

在得知这件事时,宝珠就知道,这里面绝对是有着问题。芊芊那会就算是九岁,也有点懂事了,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亲娘在生小弟弟,又怎么会那么鲁莽地冲进去。这其中的隐情,芊芊没说,宝珠也不会问,无外乎也就是那几种情况。

就算是宝珠。在那样的情况下,只怕也会做着噩梦的,何况还真正只是九岁的芊芊。芊芊没有就此发疯、变傻,已经是坚强的了。长大成人。还能保持着健康的心态,就是难能可贵了。

对于芊芊,宝珠是心疼的,这样心疼就如曾经的妹妹,受了委屈躲在自己的怀里痛哭,寻求安慰一样的感觉。好在。崔夫人和小公子最后都是平安无事,吉人天相。只是,已经造成哦伤害,发生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了。

“琴姨可还好?”宝珠不勉强,毕竟宝珠打着的策略就是润物细无声的办法,不指望能够成功。

“娘亲身体安好,整天念叨着你的,我都吃味了,我才是她女儿哎。”芊芊假装不高兴,故意撇撇嘴,给了宝珠一个侧面。

宝珠可不理芊芊这一套小把戏,每次都这样,也没个新鲜花样。“嗯,那好,我就跟琴姨说,你不是她女儿,我才是。”

芊芊转过身子,“没意思,每次都这样,你都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啊?”

“既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你怎么就不放弃啊?”宝珠似笑非笑地瞅着芊芊,两人的目光相对,接着同时无声地笑开了。这样感觉真好!

芊芊走到宝珠面前蹲下,将脑袋凑到宝珠的小腹面前。“宝宝,我是芊芊姨娘,你以后要孝顺你娘,你娘是个十分好的女人。”

宝珠叫芊芊孩子气的举动弄笑了,“你这会说了宝宝也不会明白的,他才一个多月啊。”

芊芊抬头,白了一眼宝珠,“你怎么就知道他听不见我的话,就算现在还很小,毕竟是一条小生命。生命可贵亦高贵,有灵性的。”好吧,这就是笃信佛教的结果,宝珠也为自己刚才的话语找不到合适的开脱理由。万物皆有灵性!

“看你的脸色,很不错,这个孩子没有给你遭罪受啊?”

宝珠这胎怀的,确实是舒服,除了有点嗜睡,该吃吃,该喝喝,没有半点不适。“这孩子知道心疼她娘,很乖很听话。”宝珠摸摸小腹,当然知道这只是概率问题,不过宝珠更愿意相信,这是孩子心疼她。

看到宝珠整个人都洋溢着开心的气息,芊芊也是由衷地替宝珠高兴。她们三个,现在宝珠已经嫁人,还有了孩子。她也定了人家,不就也就会出嫁。还有雨馨,不过也快了。“我们三个说好了,要一直守望相助下去的,照着这样的情况下去,宝珠你是我们三个中最稳当之人。”

宝珠点头,确实各方面来说,不管是芊芊还是雨馨,他日进门后,都没有宝珠这般悠闲。做人媳妇和做人祖母,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只是,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也亏得宝珠的杂草个性。“芊芊,你和雨馨,今后会比我更加幸福!”

从世人的观念中来说,确实就是如此的情况。宝珠不想改变什么,也没有搞砸自己现有生活的想法。就像现在这般,安安稳稳走下去,就已经足够了。

芊芊回到座位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是我们三个都会更加幸福!”理好裙摆后,芊芊才慢悠悠说了这句话。

“是呢,都会更加幸福!”宝珠能够听出芊芊话语中那种对婚姻生活的不确定,就如宝珠当初知道自己要嫁江简牧时,有过挣扎、有过迷茫、有个惆怅。这时宝珠什么都不需要去做,只要摆明一种态度,一种支持肯定的态度,就是最大最好的帮助!

“不说这些了,还是谈谈你吧。”芊芊端起面前的茶盏,宝珠知道自己喜欢云针,每次都会给自己准备这云针茶。

宝珠笑笑,瞥了面前的茶盏一眼,绿色的清茶上漂浮着一片小芽,似沉是浮。“你看到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芊芊知道,一般这样的态势,就说明宝珠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芊芊原本是想问一下,她是怎么和夫家的人相处的,也好让自己不那么迷茫。不过,宝珠既然不想继续,芊芊也就只好放弃这个话题了,就着宝珠的话转到了另一个上面,也不显得自己太过突兀。“听说,前段日子,晓涵她们的聚会上,出现了《荷花戏双禽图》?”

“你这是打哪知道了,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宝珠觉得自己又想睡觉了,不过芊芊难得来一次,日后嫁人后,就更加没有这么自由了,宝珠还是强打着精神。

宝珠掩饰得很好,就算是身为好朋友的芊芊,都没有发现宝珠想睡觉的异样。“这才多久的,也没几天啊。贺妍蒟和蔡齐雯,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打那之后,听说这两个人都没有出过府的。这幅图,不会是你拿出来的吧?”

宝珠不否认,既然早就知道拿出来的后续影响,宝珠早就算计过了。“你知道的,我这人就是个小人,怎么会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报仇,那也不是我的风格。”

丰城的圈子能有多大,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芊芊自是知道宝珠和她们两个之间的过节。“我就说嘛,像极了你的风格,犀利、一针见血!只是,宝珠,你这样似乎有点过了,太子的人选没几日也就要下来了啊。”

好吧,宝珠知道,芊芊在这个时候上门看她,不全是因为宝珠的身孕,也有着一些政治考量的。宝珠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其实站队这种事,早就该选择好了,想电视上放的那种地位超然,在关键时刻才站出来的,不是没有,但是很少。这样的情况,真是找死的行为,真因为谁都不帮,那么不管是有事还是没事,倒霉的总是这样的人。

有好事,因为你不是我的势力内的人,我要先紧着我的人;有坏事,因为你不在我的势力范围,凭什么要保你?所以说,政治上站队就是必须的,哪怕你没有能力,可是你跟对了人,那么恭喜,你就是那个幸运儿了。

第一百零九章 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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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女官

当然,宝珠不排除那种极个别,特牛叉的大能,只是这样的大能,在时间“>的长河中,又有着几个呢?起码在宝珠所知的历史中,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还要限定在特殊的时期。

“崔将军做的一直都很好!”宝珠没有回答芊芊的那个问题,只是这样的说法,叫芊芊十分满意。宝珠的身份特殊,这丰城上下的贵女中,再也没有比宝珠的身份更特别的了,哪怕就是公主也是不行的。

宝珠和很多势力都有着关系,六大世家就不提了,太后、二皇子、宣州随便哪一个哪一方,都是叫人不敢忽视的。夫人“>外交,古往今来,都是极其重要的存在,发挥的作用绝对是不容忽视的,那女人“>能顶半边天,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曾经,宝珠不知道“>在哪儿听人说过,这女人“>若想生活得好,这第一个就是要和娘家保持着亲密的关系。宝珠觉得十分正确,她一直想不明白,那些娘家关系交恶还嫁进豪门的,凭什么“>就生活得如鱼得水。这完全就是说不通的事,你不相信“>娘家的亲人,将所有寄托在丈夫“>或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义兄之类上的,凭什么“>就肯定的?完全脑抽的行为,在宝珠看来,和找死是没什么“>两样的。

第二个就是女人“>自己“>要有足够的能力,就算是没能力也要够聪明,若是都没有,则要藏拙。这第一点,宝珠亦是十分赞同。强有力的娘家许不是每个人都有的,那么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能够给男人帮助,甚至最好的办法就是他所有的利益都和你有关,那么这也是一种生活得很好的办法。

宝珠在知道“>这两点时,将说这话的前辈当成了自己“>的偶像了。宝珠甚至于猜测过,说这话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那些穿越先辈。这一点也就是宝珠情感上的偏向了,真正的千金,都很明白。教育是很成功的,就算是宝珠自己“>本人,也是接受了一系列的教育,大多和家族宗族有关。

宝珠觉得,每一个时代都有那一个时代的特色,**的先烈被称做先烈,说难听点就是炮灰。宝珠的愿望很小,就是护着自己“>的家人、自己“>亲近之人就行了,再远再多,那么就不是路宝珠能力所及了。

世事难料,就在那小翅膀扇啊扇时,很多东西“>已经偏离了轨道,犹如坐上了动车一样。

其实宝珠刚才还是犯了一个错“>误的,她在称呼芊芊的娘亲时,用的是琴姨,那其实就已经乱了上下尊卑了。不过,好在在自己“>家里。在江家,宝珠倒是已经都改过了,也适应好了,整个江府的人也已经习惯了。

宝珠庆幸的是,这嫁人之后,她也就是三日回门和那天买布料出去了一趟,都没有什么“>问题,倒是叫宝珠忽略了。好吧,宝珠承认,自己“>就是二了,改变是从身边开始的,只是还不及外罢了。会注意的,尤其是一些重要的场合,若是出错“>,只怕会很难堪。

“呵呵,前两天出了两种新铠甲,我是女子,注意得更多的是铠甲本身。较之以前的铠甲,这种明光甲更叫我欢喜。”巾帼不让须眉,好吧,宝珠承认,自己“>有着那么一些羡慕的。芊芊的恣意飞扬,不是宝珠能够学得来的。

宝珠眉角挑了挑,这速度还是很快的。在宝珠将图纸给了江简牧后,不出三天,她娘亲路夫人“>就来过了。江简牧应该是和路闵歙深谈过了,路夫人“>并没有问一些叫宝珠无法回答的问题。其实宝珠从来就不知道“>,有一种人叫做生而知之,会知道“>旁人所不知道“>的很多事。从小过早地成熟懂事,就已经为她身上披上了一层玄幻的色彩,路闵歙和路夫人“>也是不觉得奇怪,只怕宝珠不折腾出什么“>出来,他们反而觉得不正常了。

有时候,低调就是一种高调。宝珠自己“>觉得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不涉及超前的跨时代的知识,尤其是能够引起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发生巨大改变的物事。聪明的穿越前辈们,教会了宝珠一个道理,就算是泯灭与众人之中,总会在不经意间流出一种别样的行为。善加利用这种优势,不突兀不显出,那么你就成功了一半。

瑶琴看宝珠坐的不舒服,从柜子里拿了一个大的靠枕,在外面套上了竹子编制的枕套,将宝珠原先摆在背后的给换了出来。“你怎么“>知道“>这个的?”宝珠转转后背,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就不再动了。

芊芊一看瑶琴给宝珠换上的新靠枕,“这个不错“>,也给我拿一个。”

瑶琴将询问的目光投注在宝珠的脸上,在见到宝珠微一点头后,这才转身给芊芊也拿了一个。芊芊在得到大靠枕后,也不管姿势优不优雅了,先让自己“>舒服了再说。“我爹前日回府后,就带了这样的一套样品,说是先试验一番。这在战场上的功用,我是还没有完全看出来,不过样式我很喜欢。身为女子,以后再也不用穿着那样难看的铠甲,这简直就是我们的福音。”

宝珠就知道“>,这样的铠甲就算是做出来了,也不会太多,更没有到了全军推广的时候。时间“>太短,至于优秀性能,只怕也得大部分的军士用过了,才有着更直观的感受。

“每次见你,总是有着一些新奇的东西“>,也不知道“>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聪慧的?”宝珠还在考虑铠甲的事,芊芊的话语就又飘了过来“>。

好吧,这其实就是惯于享受的人想出的懒招。当然,宝珠不会这样贬低自己“>,而是换成这样一种说法:生活中从来就不缺乏创造,而是缺乏发现“>。让自己“>生活得舒适一点,这可是宝珠今生最大的追求之一了。若是问到宝珠有着什么“>样的追求,只怕宝珠自己“>一时半会都罗列不完的。人啊,总是站在这山望着那山高!

换成了这种竹子编制的,就是舒服,不光感觉到丝丝清凉,还偶尔能够闻见竹子的清香。“我这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也就倒腾这些小玩意了。跟你比起来,我就是玩闹性质的。你可是为了朝廷出力的,那就是于国有功的。”

这个时代,女子是可以为官的。宫中就有着女官,只是品阶很低,最高的也就是从五品。这已经很好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宝珠坚信,总有一天,女子的地位会大幅度提高,直到和男子比肩的那一天。

听到宝珠这样的话,芊芊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你又不是不知道“>实情,还这样挤兑我,真是交友不慎啊!”一脸苦恼样,宝珠忍不住笑了出声。

芊芊喜欢舞刀弄棒,崔将军从小也是极其疼爱她的。既然为官,那就是有文有武的,芊芊自然就是属于女武官这一行列。女官也是有着阵营的,总体上就是文武两边。武的这边当然就是以芊芊为首,文的那一边则是芸香郡主。

水火不容,文武不和,古来皆是。女官的品阶不高,但是其地位却是超然的。按说,像芸香郡主那样的身份,是用不着加入这种阵营的。只是也不知道“>发得什么“>疯,芸香郡主就去凑了这个热闹。这倒是叫芊芊这一边的有了难以名状的痛苦,另一边则完全是另一种状况。

宝珠也觉得很有意思,芸香郡主是祥王爷的女儿,也是有封号的郡主,什么“>样的原因让她做出此举?“怎么“>,又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宝珠错“>了,就不该问这句话的。宝珠这是自己“>上赶着给了芊芊机会的,也就是平时气不顺多了,芊芊总算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宝珠很不幸就成了那个发泄口的出口。“芸香郡主,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一手琴艺更是名冠丰城,太后也是赞许过的。这样一尊大神,那可真是亚历山大。”宝珠就只见到芊芊的上下嘴唇在开开合合,吧啦吧啦一大串话语,以下省略N多万字。

宝珠头都快晕了,这也不难理解。一只仙鹤进了鸡群,能有什么“>好事的?何况那一个还是骄傲的孔雀来着,芊芊那个性子,只怕没少吃亏。不过也好,见多了笑里藏刀的,日后芊芊嫁人了,也能依样画葫芦,给捯饬回去“>。

宝珠的精力是跟不上了,芊芊在待了一个多时辰后,也就告辞回去“>了。芊芊走了之后,宝珠就又睡了一小会。大概小半个时辰之后,宝珠才醒了过来“>。

“夫人“>,崔小姐“>今日过来“>,你看着心情很好啊!”这就是肯定句,盛嬷嬷自己“>奶大的孩子,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宝珠现在和那圈子养的也差不多了,只怕孩子没有生下来,她人就能胖了一圈。这不,就说话“>的功夫,盛嬷嬷已经将早就准备好的汤水端上来了。“芊芊的性子积极乐观,跟她一起,你也会不自觉就被感染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零九章 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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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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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前夕

宝珠是乖乖地喝下这些汤水,盛嬷嬷有着这方面的经验,宝珠相信“>盛嬷嬷的方子。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才十六岁,人都没有完全长开,就快当娘了。说实话,宝珠心里是没底的,这万一到时有个好歹,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不是宝珠想看到的。

直到看到宝珠将小碗里的汤水都喝完了,盛嬷嬷才笑眯眯地将空碗收回来“>。“孕妇保持轻松愉悦的心情,有利于胎儿的成长发育。”

好吧,这心情也是很重要的,只是宝珠内心在纳闷,这一直都心情愉悦,也不好吧?无错“>不少字算是精神处于长时间“>哦兴奋中,也是不好的。当然,宝珠知道“>盛嬷嬷的意思,只是实在是无聊啊。今天芊芊还来看她了,这倒生产还有着一段时间“>,她很无聊很无聊的。

宝珠也就是在心里大声呐喊,在看到盛嬷嬷和瑶琴几个这般尽心尽力伺候自己“>,在想想肚子的孩子,宝珠果断抛弃了任性的想法。任性也是要有资本的,现在的宝珠恰恰就是没有这个资本,还是老实呆在珠玑园好了。

出了这珠玑园,宝珠不知道“>,还是不是安全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宝珠不相信“>这江府的后院,所以忍得一时,快意一生的道理,宝珠还是知道“>的。又不是那些拎不清的,宝珠摸摸小腹,平心静气。

喝完汤水,宝珠站起身,“到院子里走走,晒晒太阳。”尽管天气炎热,可是宝珠也不会就真的站在院子里,所谓的走走,也就是沿着长廊走一圈再回来“>。

珠玑园的长廊可以算得上是九曲十八弯了,当初在建造之时,江简牧会花了一番功夫的,只是宝珠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珠玑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江简牧亲自挑选,设计图纸也是江简牧自己“>画的。若干年后,当宝珠知道“>这个事情后,心里是暖暖的,还真是难为他一个武将了。

雕梁画栋、每一节长廊都是不同的,图案亦是丰富多彩。这几日,宝珠在醒后,总是来这里走走,一是保持适量的运动,来日的生产自己“>能够少受一些罪。二是,这闷在屋子里,也不是个办法,充足的阳光对身体有好处。

每日晚饭后,江简牧会陪着宝珠散步,不过宝珠觉得那远远不够。其实散步的地点不同,随性的人物不同,心情也是不同的。就如这几日,在珠玑园的长廊上散步,和在江府后花园散步,宝珠每次的观感都是不一样。

孕妇的情绪极其不稳定,善变。宝珠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悲春秋的人,只是不可避免,有时看看到盛开的鲜花叫阳光晒得奄奄的,宝珠也能够感慨上一会。又是池塘上漂浮的一片树叶,上面还有着一只小蚂蚁,宝珠觉得这就是生命的坚韧。

时间“>不长,宝珠的脑袋里总是不可控制得想着很多很多。宝珠不是哲学家,也不是文学家,很奇怪,这些举动宝珠不觉得突兀,而是自然而然。人说,当人老去,才会回忆起过往的事物。宝珠的这具身体还很年轻,漫长的生命之旅才刚刚开始。好吧,这样的情绪反应是正常现象,宝珠真心想多了。

“夫人“>,再过两天就是中元节了,府里这两天也是一直在忙碌着。大少奶奶那边,也是放了一些人出府,也算是积恩。”盛嬷嬷毕竟上了年纪了,这会才走上几步,已经开始出汗了。

宝珠不是不体恤自己“>的奶娘,只是这在院子里散步,盛嬷嬷是说什么“>都不同意不跟着宝珠。对于这一胎,盛嬷嬷是极度紧张的,就如那护着小鸡的老母鸡一样,只要有侵犯的,盛嬷嬷是绝不会手下留情。“那些被放出府的,都有些什么“>人?”

年节时期,各府都会借着这样的日子放出府一些奴才,也是积福积德。只是这其中也是有说法的,宝珠不管理江府,不代表着就不闻不问,那样与找死没有两样。

盛嬷嬷从袖口里掏出了锦帕,擦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这次大少奶奶放出府的都是一些老人,在府里也是做了几十年了。也就只有两家人,都是因着子女不顶事。”

盛嬷嬷没有再说下去,宝珠已经听明白了。这些做了几十年之久的,大都是府里的家生奴才,一般情况下,主子是不会拿这些人开刀的。家生的奴才,在府里都是盘综复杂的关系,几代下来,这更是不可估量。若非必要,一般也就是小惩一下就了事的。

盛嬷嬷既说了是家里的子女不顶事,大多都是犯了主子的忌讳,也就是说是连累了家人。因着是府里的老人,这些放出去的也算是全了主子的情分。只是这些人从一出生就是被教着学习伺候人的本事,出来这江府,何以为生都是个问题。江府的主子不责罚,那是主子的恩典,只是这出了府只怕光景也好不了哪去。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罪不及家人的说法,真是犯了什么“>大错“>,也都是一家人跟着倒霉的。这不光是用在各府奴才身上,对着宝珠她们这些特权阶级也是同样的道理。宝珠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大环境如此,宝珠也就顺其自然。在这样的环境下,宝珠会让自己“>生活得更好更自在。

这大半圈的长廊走下来,宝珠的额角也已经见汗了。天热都是不好,稍微动一下就开始出汗。“大少奶奶怎么“>安排祭祖之后的事?”

“也就是当值的,其余的下人都可以自由活动。丰城今晚不宵禁,许是都回去“>护城河那边。”雅筝接过话,这些事情,对于小姑娘来说,是有着很大的吸引力了。难怪这几个大丫鬟都是一脸兴奋,敢情都在为两日后忙活。

宝珠停下脚步,算是小小的休息一下。“那好,咱院子里,除了当天当值的,你们也都出去耍耍。”

“谢谢夫人“>!”雅筝和芦笙是跟着宝珠一起散步的,闻言俱是一喜。

宝珠笑笑,自己“>的这几个丫鬟,平日子也是尽心尽力地工作,身为老板的自己“>,在节日里也是用让她们放松一下。以前,自己“>也会带着她们出去,这几个丫鬟也都习惯了。宝珠是个好老板,这时有没有上五休二的说法,一年下来,也是难得有空闲的时间“>。借着中元节的日子,让她们出去玩乐一番,就当是员工福利。

每年中元节的放河灯,都是年轻男女最喜欢的活动了。除了花卉节、元宵节、中秋节,也就只有中元节这天,整个丰城是不实行宵禁的。从前,宝珠每到了这些节日,也是出去乱逛一通的,难得热闹,闹中取静也是一件快事!

每到七月十五夜晚,丰城男女老少齐集护城河岸边的戏台前广场,竞观河灯。各色彩灯顺水漂移,小孩子紧盯着自家的灯能漂多远;老太婆嘴里念念叨叨,不断祈祷。河灯也叫“荷花灯”,河灯一般是在底座上放灯盏或蜡烛,中元夜放在江河湖海之中,任其漂泛。放河灯的目的,是普渡水中的落水鬼和其他孤魂野鬼。

七月十五是个鬼节;死了的冤魂怨鬼,不得托生,缠绵在地狱里非常苦,想托生,又找不着路。这一天若是有个死鬼托着一盏河灯,就得托生。传说中从阴间到阳间的这一条路,非常黑,若没有灯是看不见路的。所以放灯这件事是件善事,可见活着人们,对着那已死的冤魂怨鬼还没有忘记。

那一日,不光有着放河灯这一个项目,祭祖自是不必再提,还有祭祀土地、送羊、吃毛豆等等项目。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护城河上的放河灯则是最为感兴趣的。大姑娘大小伙,这一天也可以不受拘束地自由自在的玩乐,长辈们也是默许了的。

在宝珠的前世,中元节已经没落了。在这里,中元节绝对是一年之中一个重要的节日。宝珠认为中元节的祭祀具有双重的意义在,一是阐扬怀念祖先的孝道,一是发扬推已及人,乐善好施的义举。这全是从慈悲的角度出发,很有人情味。

在这里,宝珠能够感受到节日浓浓的气氛,以孝治国,不是嘴上说说的,那是无时无刻不烙印在普通民众的生活中,中元节,正是这一方面的缩影。

等到宝珠再次回到屋子了,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不过,宝珠也已经习惯了,又不是那么娇贵的人,也就只是坐在摇椅上,慢慢地让心静下来,心静自然凉,说的也是有着一定的道理。原本宝珠也不觉得有多热,这一静下心来,更是不感觉热了。

这院子里是瞒不住消息的,宝珠发恩,让这些下人在中元节都能有个娱乐,整个珠玑园的下人都沸腾了。其实,林沛萱也是这样做的,只是刚放出府两家人家,府里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压抑。宝珠也就是在适当的时候,伸手推了一把,真得没有做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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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合心意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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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合心意否?

等到心已经完全静下来,宝珠才想起一件事。“中元节那日,咱们院子的当值是怎么“>安排的?”

因着宝珠现在有着身子,冰块是不会出现在宝珠面前的,芦笙正手摇着扇子。“每日的当值也是陶笛安排,这个月的当值表已经早就排好了。夫人“>,您是有什么“>吩咐吗?”无错不跳字。

宝珠没有什么“>特别的吩咐,“如今院子里的都是我们自己“>人?”疑问句的形式,肯定句的语气。

芦笙有一下没一下得摇着手中的扇子,“自夫人“>发了话,院子里原先的钉子都已经拔除了,现在都是些忠厚老实之人,对夫人“>也是忠心的。”

芦笙的这话就有着学问了,这忠厚老实的,未必就是能堪大用的。现今这珠玑园,宝珠是不想出现一丁点的不稳定因素。只是如今宝珠也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将珠玑园的人手全部换成从路府带出来的,那就是赤luo裸打了江简牧的脸面,也是打了整个江府的脸面。这样的蠢事,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是不会做的。

来日方长,宝珠也不急于一时,现在只要保证这院子的人是对自己“>忠心、没有其他别的想法,不出幺蛾子就可以了。

傍晚的时候,江简牧回来“>了,宝珠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宝珠的面上不显,莲步轻移,接过江简牧脱下的长袍。“老爷今儿个回来“>比往常早了小半个时辰,可是不忙?”

江简牧是不同意宝珠有了身孕还在忙这忙那的,只是这挂衣服的小事,也实在是不能拂了宝珠的心意,也就由着他了。“太子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皇上已经拟了圣旨,已经到了中书省。明日早朝,就会正式公布了。”

宝珠将手里的衣袍放在屏风上,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尽管这太子不一定就是日后登上皇位的那个人,但是对着朝中的局势也有着很大的影响。这一个闹不好,就是天大的祸事。宝珠转身,走到江简牧的对面坐下,桌子上的茶杯,已经叫江简牧续上了茶水。“这是喜事啊,国之储君确立了,对我大东朝就是天大的喜事。”

“是呢,确实是大喜事。”江简牧喝了一口茶,微眯着眼睛。在宝珠的眼里,这时的江简牧像极了一头老狐狸。当然,宝珠也就只是在心里想想,万万是不敢喧之于口的。“夫人“>,你不好奇这太子的人选?”

好奇,宝珠不可能不关心这太子的人选,这可是关系到身家性命之事。尽管已经死过一回,宝珠依然还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好奇心害死猫,猫有着九条命,人则不然。老爷,今日这银针茶可还和心意?”

江简牧笑了,娶了个小妻子太聪慧,倒是叫自己“>没有了成就感。宝珠在很多方面都跟自己“>很合,有时江简牧都怀疑,这丫头是不是真的只有十六岁。“夫人“>这泡茶的手艺是越发精进了,甚得为夫的心意。”一语双关,也算是解了宝珠的好奇。

宝珠心里提着的那口气总算是放下了,别看宝珠镇定自若,其实自家事自家知,宝珠不可能不关心。处在这样的位置,很多事情就由不得宝珠,既然逃避不了,那就选择于己最为有利的。“今儿个,芊芊来府里看过我。”

这并不是一件小事,宝珠知道“>,就算自己“>不说,江简牧也会知道“>,只是这是个态度问题。好吧,宝珠承认,就算面对着江简牧的时候,她也会带上一点小心“>机。江简牧对她很好,只是这样的好又能持续到几时?宝珠不会寄托希望与虚无缥缈之上,还不如现在就一点一滴渗入到江简牧的生活,乃至内心。

“你们是从小的闺蜜,日后也得走动走动,不能嫁了人就忘了朋友“>。”江简牧轻语。

宝珠点头,“是呢,芊芊今日还和肚子里的孩子说了许多话,直囔着等孩子出生,要当干娘呢。”有了江简牧的这句话,宝珠更是心安了。妇人之间的交往,很大程度上取决男人的政见。就如宝珠、芊芊、雨馨这三个好闺蜜,也就是因着家里的关系才能够很好的处在一起。宝珠不天真,不圣母,若是崔将军一家与自己“>这一边不是一伙人,也就只是面子情。政治从来就是杀人不见血的,也许一个不小心“>,就祸及了整个家族。

官夫人“>也不是好当的,不光得八面玲珑,不得罪任何一方势力,还要于夫有益。在很多时候,这些人的动向就是代表着自家夫君的态度,万是不得大意。江简牧说的走动走动,这就是次了一个层次,对于崔将军一家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宝珠已经在江简牧的这句话听到了太多了的信息,日后也不用和芊芊生分了。当然,以着宝珠的个性,就算日后有着诸多不可变的因素,宝珠还是不可能不闻不问,只是那就不是在江简牧的同意下,这样深层次的交往。

这是这个时代女人“>的悲哀,未嫁时,所有的一切都是以着娘家的利益;嫁人后,所言所行也是围着夫家的利益。娘家和夫家的利益一旦有了冲突,那就是最要命的事。好在,这大家族的联姻,大都是选择于己有利的,也就是强强联合。宝珠所说的情况那也就只是在极小数的情况下才会发生的。

宝珠是幸运的,那样糟心的情况,宝珠这一生都是不会遇上的。一个家族的指导方针,不是说想改就改的。太子人选的确定,六大世家都是站队正确,也就是在未来的五十年之中,只要不出现大的失误,六大世家在根本上就是一条线上的。

“干娘?芊芊那丫头才多大啊?”江简牧很是不赞同,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宝珠今年的实际年龄。谁叫宝珠就是一个妖孽的,江简牧从来不会认为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自己“>的女儿晓涵,要做到宝珠这一步,只怕最少都得十年,还只是形似。不是江简牧贬低自己“>的闺女,而是这就是江简牧内心最深处的真实想法。

宝珠的脸色顿时就变得精彩了,江简牧这话连着她都说进去了。现在的宝珠若是打得江简牧的话,只怕非得咬上一口才是。“老爷,芊芊跟我同年,还大着我一个多月。”

听到宝珠这牙疼疼的声音,江简牧才反应过来“>。讪笑两声,“夫人“>,晚饭咱吃啥?”江简牧知道“>,自己“>的小妻子想打人了。确实,宝珠现在的年纪还小,已经有着孩子了。大户人家的贵女,都要留到十八岁才会出嫁。也就是宝珠,那是因着特殊的历史时期造成的。江简牧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惹到了宝珠,明智的选择转移话题。

真是蹩脚地转移话题方法,宝珠的内心直翻白眼。宝珠也不会真的就将晚饭吃什么“>报出来,江简牧更是不想知道“>,这也就是江简牧一个转移话题的借口。望着江简牧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宝珠就想笑。“老爷,您才是一家之主!”宝珠加重了语气,算得上是在强调了。

宝珠不是强势的人,说话“>也从来是软糯糯的,压根就是一个孩子。只是江简牧从来没有这样的自觉,总是将宝珠放在和自己“>一样高度的位置上。宝珠也不知道“>这该喜还是忧,她只是想当一个快乐的小米虫啊!

“我知道“>啊,不用夫人“>提醒。”江简牧讨好地将宝珠拉过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宝珠都已经习惯了,很是心安理得,也不会在红脸了。江简牧见到宝珠神色如常,觉得真没意思。原先宝珠小脸红扑扑的样子,才是好看的。

好吧,既然江简牧不打算摆上威严的家长样子,宝珠也不打算白费唇舌了。身为妻子的责任,她已经做到了。“老爷,这一会就是晚饭时间“>了。”宝珠将江简牧那双不老实的手给按住,至于枕在宝珠脖子边的下巴,宝珠还腾不出手,只能忍着江简牧的胡子在来回的摩挲着。

吸取着宝珠身上的清香,江简牧心里叹口气。宝珠身上的香味并不是任何香料的味道,江简牧这一个月来,天天和宝珠生活在一起,也大抵了解一下宝珠的喜好。每日也就是简单的清水洗澡,上面也就是撒上一些花瓣,也不喜欢用胭脂水粉,就是那样一张清汤挂面的小脸。只是江简牧已经喜欢上这样的宝珠,就是这样最真实的宝珠。

哪个女人“>不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人前,尤其是自己“>的丈夫“>。也就是宝珠,沐浴后就用一只简简单单的簪子别一下头发就算完事。早晨起床也是,有一次江简牧兴致上来,还想给宝珠描眉的,结果也就象征性描了描。老天爷没有给宝珠一张绝色的容颜,但是宝珠从头到脚无一不精致。眉无需描、唇无需点、肌肤更用不上涂粉,若非如此,江简牧又何至于如此贪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合心意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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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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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之始

江简牧只见过宝珠两次盛妆的样子,一次是在太极殿上,可惜宝珠都没有瞟他一眼,一直叫江简牧耿耿于怀。还有一次就是成亲那一天,这会宝珠的眼里倒是只有他江简牧一个人了,可是江简牧总觉得这其中少了什么“>。两次的宝珠无疑都是美的,一次雍容华贵,一次端庄大方。江简牧恨恨的,他不想让那任何一次的宝珠示于人前,只可惜也都不是他江简牧第一个见到的。

双手被宝珠按住了,江简牧也不敢拿开,就怕一个不小心“>伤着了宝珠。江简牧觉得自己“>就是犯贱,在宝珠这里,他不能得到任何慰藉,每天还是会按时按点的过来“>珠玑园。晚上也就只能抱着宝珠,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就那样看着,什么“>都不能做。江简牧苦笑,他已经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女子,已经带走了他全部的心力和爱情。或许就是爱情,江简牧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着这一天。

大家族的教育,就是说着男人可以多情却绝对不能专情,后院雨露均沾,给予嫡妻足够的尊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又能谈上多少的了解?每个人都是有着许多面具的,你所看到所认识的,也就仅仅那一部分而已。

江简牧的范围里,每一个男人都是有着不止妻子之外的女人“>,好一点的也就一两个,已经算得上是专情了。多的那就是有着十几二十几个,再是正常不过。江简牧自认自己“>不是那好色之徒,对于男女情事也没有过分地看中。除了原配嫡妻是父母当年定下的,现在在江简牧身边的四个姨娘,也是各有身份背景。

原先江简牧以为,自己“>的这一生也就是如此过下去,等到云氏因病去世后,他更是歇了续弦的心思。毕竟自己“>也已经是有了孙子的人了,身边也不缺伺候的人,没有必要再给儿孙们找着不自在。直到宝珠的出现,打乱了江简牧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

从世人的眼中来看,他江简牧简直就是混账,娶了自己“>的世侄女,还是一个身份尊贵的女子。宝珠不管如何,丈夫“>都不会是自己“>,她应该有着更好的归宿。只是江简牧不能抗旨,亦不能放弃自己“>的家族。成亲那一晚,宝珠没有任何的反抗,江简牧的内心是有着窃喜的。无论怎么“>样,无论世人如何说着这一桩婚事,宝珠已经是他江简牧的妻子,是他江简牧的女人“>。

按说成亲三天后,江简牧就可以不再留宿在珠玑园,可是等江简牧看到宝珠那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江简牧生气了,心里很不舒服。“我不在,你是不是会生活得更好?”这样的想法就像疯草一样滋生,江简牧愣是每天来到珠玑园。

人的习惯养成,有时候就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这婚后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江简牧已经习惯了和宝珠相处的方式。每晚,他在处理公事时,只要一抬头就能见到那个娇小的身影,他就觉得很是窝心。哪怕就是这样相处一辈子,哪怕宝珠一直当他是世伯而不是丈夫“>,他也认了。

清醒后的江简牧为着自己“>得到了宝珠的身子窃喜而痛恨自己“>,觉得自己“>就是禽兽不如的东西“>。宝珠不反抗,那是她知道“>他们的情势,她一直就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后来的那几日,他都不敢看着宝珠的眼睛,就怕宝珠看穿他内心的想法,而痛恨鄙视自己“>。每天夜里,江简牧也就只是抱着宝珠入眠,心里一方面鄙视自己“>,另一方面又在欢喜着。好在这样的举动,宝珠没有反对,江简牧也就自欺欺人地当成是宝珠默认了。

直到那一晚,江简牧将宝珠弄伤了,心就像被人拿针针扎一样,生疼生疼的,他才惊觉,宝珠在他心里的身份已经转变了。就是那样毫无预兆,他知道“>,这个小上自己“>很多、可以当自己“>女儿的小妻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在他心里深深扎根了、发芽了。

在看到宝珠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还依然挤出笑容跟自己“>说没事,江简牧的心房轰然坍塌了。在宝珠睡着的时候,江简牧都会去冲冷水澡,这一把年纪了,竟然也有着这样的一天。江简牧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叫宝珠的小女子,也许在更早的时候,自己“>已经爱上了,只是那会他自己“>都不曾察觉,那个小小的身影,已经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印记。

至正二十九年,孝惠帝遭人刺杀,刺客本领高超,尽管没有得手,依旧有着好几个余孽逃了出来。江简牧奉命追捕,在城郊遇到了被逃亡刺客劫持了的老友安国公路闵歙的家人,这一样于公于私,江简牧更是不能放了那伙刺客的。不成想,这些刺客竟然有人接应,故布疑阵,江简牧带着人绕了一些圈子,终于将接应刺客的人就地格杀了。

这些刺客就算抓到了,也别指望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皇上下的谕令就是格杀勿论,江简牧很好地执行了这一点。等到江简牧带着人赶到最后三个刺客的地方,远远地看到了就是原先刺客劫持的小男孩叫一个女子换了下来,尽管看不清,但是江简牧也能猜测到大概的情景。

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惹怒了刺客,刺客就要杀人。江简牧记得,那个小小的身影爆发了巨大的力量,扑身飞向自己“>的小侄子,在那样的情况下,若没有外力的介入,那个女子必定是活不下来了。从女子口中凄厉的喊声,江简牧知道“>,那女子应该就是路闵歙唯一的女儿宝珠,也是一直被路闵歙挂在嘴上整天得瑟的女儿。

江简牧是来不及思考了,他只知道“>不能叫宝珠就这样殒命,身上的暗器随着那声喊声,已经飞掷出去了。宝珠紧紧地抱着小侄子,整个身体都蜷缩着,后背躬着。江简牧知道“>,这样宝珠虽然性命不保,可是被她抱在怀中的耀裕则就会最大限度的活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江简牧那会十分嫉妒老友路闵歙有着这样的一个女儿。

得救后的宝珠,也就只是转头看了一下身后,从那恍惚的神情中,江简牧知道“>宝珠已经力竭了。在又惊又怕的境况下,宝珠果然华丽丽地晕过去“>了。江简牧自是不可能让宝珠就那样晕倒在地的,一直就那样抱着宝珠回到了路府。

宝珠身边跟着的人都是伤势惨重,唯一没受多少伤的还是一个一丁点大的小不点,也就只能是江简牧抱着宝珠了。当时江简牧心里想的是:自己“>辈分上算是宝珠的世伯,事急从权,这样也不算越矩。自己“>的那些个手下,断是不能让她们碰到宝珠一下的。

现如今回想起来,江简牧不禁苦笑,也许就是在那会儿,他已经爱上了这个为了侄子连命都不要的女子了。后来了解了整件事详情的江简牧,更是不可能忘记这样的女子。或许这就是佛说的宿命,逃不开、躲不掉。

江简牧本就是豁达之人,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当然也就不容许自己“>退缩。就算最后的结局不尽如人意,但是他江简牧努力过、追求过,哪怕有遗憾但是不后悔。在江简牧确定好之后,不成想那晚的宝珠也不知怎么“>了,竟然主动吻了江简牧一下。

江简牧不是柳下惠,当然也就不会客气了。也就是那次之后,他和宝珠之间的关系才有了根本上的转变。哪怕宝珠不爱他,但是已经将他当成丈夫“>、当成一个与她平等的男人来看待。江简牧觉得,自己“>这刚一确定了心意,就有着这样巨大的进步,是个好兆头。

后来宝珠怀孕了,算了时间“>,竟然是成亲那一晚的事,江简牧觉得这就是天意,这就是缘分。哪怕最后的结局不如意,江简牧也不打算放手了,就算是宝珠恨他怨他一辈子,江简牧也要将宝珠留在身边。

“你在想什么“>?”原先宝珠还觉得脖子痒痒,突然之间江简牧就不动了。

趁着宝珠问话的功夫,江简牧反手抓住了宝珠的双手,“珠儿,我们日后就这样一直下去好吗?”无错不跳字。

宝珠看看现在两人的姿势,这样一直下去,不太好吧。“老爷,你不累吗?越往后,我这身子可是越来越重了。”

宝珠理解错“>了江简牧的意思,不过也没关系。“你和肚子里的孩子能够有多重,这是小看我了,为夫是不是要惩罚你的?”

宝珠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脑袋也开始晕乎了,直到感觉到江简牧的大手已经伸进肚兜里,宝珠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不行,我们这样不可以。”一出声,宝珠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哪有半点义正言辞的样子,这声音纯粹就是让人犯罪啊。

江简牧心里好笑,宝珠对着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的。“怎么“>不行啊?”面上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这对着宝珠,江简牧是不介意时不时逗乐一下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二章 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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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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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行

宝珠看着江简牧正人君子的样子,难道是自己“>想歪了,江简牧他并没有想怎样。“哦,没事了。”都已经害得自己“>丢脸了,宝珠不敢再在江简牧的腿上坐着,赶紧离开才是正理。

“珠儿,你不会是那样想我的吧,我可没忘记,你现在有着身子的。你这样想我,我倒是很难过的。”江简牧先来个倒打一耙,若不是宝珠及时醒过来“>,江简牧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化身禽兽。当然,这一点,江简牧是绝对不会说的。能够看到宝珠吃瘪的样子,江简牧还是十分乐意的。

眼看着江简牧的神情有着说不出的受伤,宝珠心里微慌。“不是,我没有那样想你??????”

“你不想我吗?我每天都会想你的!”江简牧的神情更是让宝珠受不了了。

宝珠急得直摆手,“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有那样想你??????也不对,我没有你那样想你??????”这样说好像也不对,怎么“>越说越乱的,宝珠一脸失败模样。

江简牧也是见好就收的,这万一急坏了宝珠,心疼地可还是他自己“>。“好了,我知道“>珠儿的意思了。”江简牧很是大方地放过了宝珠,宝珠总算是从嘴里呼出一口气,这下好了。

门外响起了陶笛的声音,“老爷,夫人“>,晚餐准备好了。”

“先去吃晚饭吧。”等到江简牧人都已经出去,身影消失不见了,宝珠才回过味来,自己“>这是叫江简牧给耍了玩的。宝珠恨恨的,怎么“>着一遇上江简牧,自己“>就会吃瘪的?本想用力气跺几下脚的,再一想似乎不合适,宝珠也就只得作罢了,提步赶出去。等出了房门,才看到江简牧已经驻足在那等了一小会了。看在江简牧还算识相的份上,宝珠觉得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先放过江简牧这一次。

原本也就没有什么“>大事,也就是在闺房中夫妻之间闹着玩的。这一旦出了房间,宝珠断是不会越过了江简牧去,跟在江简牧的身后,宝珠也是微错“>开了小半步。这是最基本的规矩,也是一种礼貌。想来,只要有着社会工作经验的人,都会明白。

宝珠的娘亲路夫人“>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从小就是跟在路夫人“>和太后身边的宝珠,耳闻目染之下,脑海中已经深深印上了这个时代的印记。宝珠不是傻缺,也不会叫嚷着平等人权之类的,不现实的事情,宝珠不会在那上面浪费时间“>。搞不好,丢得可就是自己“>的小命了。

立太子的圣旨明日才会昭告天下,不过这有资格知道“>的,都已经确认了,明日也就是再走一下程序。“那么中元节那天,就要去太庙了。”

因着宝珠最近都在嗜睡,江简牧也就迁就着宝珠的作息时间“>。一般晚上陪着宝珠散步后,回来“>就回梳洗一番,然后宝珠就会被江简牧强行按在床上,躺着休息。江简牧要么就是处理事情,要么躺在床上,陪着宝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宝珠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处在江简牧的这个位置,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动手,他也就是看个大概。今晚,江简牧则是在练字。“在丰城的有品阶的都要前去观礼!”只是江简牧想着宝珠的身体,都觉得不放心的。那天的太庙,人山人海的,若是不小心“>撞着碰着,可如何是好的?

宝珠虽说是躺在床上,可是江简牧为了方便和宝珠讲话,都是在花梨木的圆桌上工作,这样也能够见得到彼此。“是呢,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太庙,也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

太庙是皇帝的宗庙,里面供奉的都是皇帝的祖先。犯了过错“>的皇室子弟,也会被发配到太庙悔过。听闻,太庙用的都是上好的沉香木和金丝楠木,重檐庑殿顶,三重汉白玉须弥座式台基,四周围石护栏。

既然中元节那天是要去太庙观礼的,宝珠也是要好生准备,就她现在的这个样子,万一一个不小心“>,到时候睡着了,就不好了。至于府里的祭祖,也就只能放在晚上了,不过也没什么“>,就是不停地赶场好了。宝珠想来,自己“>这些人,也就是凑个人数,总不能这太子都立了,观礼的没几个人,也太不像话了。

当然,宝珠这样的想法纯粹就是杞人忧天,这够得上的是不会缺席的,这没有资格的也都会想尽办法往上凑了。不管怎么“>说,太子也是未来的皇上,就算是在蠢笨如猪的,这面上也是不会显现出来。

江简牧略显担忧的看了一眼宝珠,手中的毛笔已经放在笔架上了。“一天下来会很累很辛苦,我就是担心你这身子吃不消。还是在府里好好安胎,就别去了。”

这前三个月是很危险,但是那也是对于那些胎位不稳的人说的。就宝珠这样的,每天还要走上好几圈,除了想要睡觉,没有半点别的不适,参加这样的典礼还是可以的。“我没事的,盛嬷嬷和芦笙肯定都是会跟着我的。再说,我这身子也不是纸糊的,宝宝很乖,都没有折腾我。”宝珠可是知道“>,二婶白氏,直到现在还有着孕吐反应,整个人瘦了一圈。宝珠这样的情况,还算是好的。

再说,身为皇家御封的柔嘉郡主,也就是太子水煜泽的妹妹,这当然不可能不去。而且宝珠的身子,也允许宝珠参加这样的典礼。宝珠是不会拿肚子的宝宝开玩笑的,这点分寸,宝珠还是有的。

江简牧想了一下自己“>原先那些个妻妾,似乎她们在怀孕的时候,可没有宝珠这样舒服的,哪像宝珠这样,也就是想睡觉。“到了中元那日,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就不用去太庙了。就是到了太庙,只要一不舒服,也得马上告诉我,咱就回府。”江简牧白天就算不在府里,也是知道“>宝珠的身体状况的,佛祖对宝珠就是仁慈的。

江简牧的语气中不难听出有着霸道的味道,可是宝珠没有觉得反感,反而内心有着说不出的暖意。“嗯,只要有一丁点的不舒服,我就会跟你讲,保证不瞒着。”好吧,这件事宝珠是不会瞒着江简牧的,其他的可就不好说了。

江简牧鼻孔出了一声,算是知道“>了。宝珠当然有着其他的想法,这既然不反对去太庙观礼,那么再多一点别的,也没什么“>。“老爷,那晚上可以去护城河那边吗?”无错不跳字。左手撑着脑袋,宝珠侧过身子,谁叫江简牧站着练字的,这样看起来,气势上宝珠也不会矮上很多。

宝珠那眼巴巴的样子,可是没有让江简牧心软,“不行!”去太庙,就算人多,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也有着很多护卫。再加上自己“>的地位,宝珠也断是不可能离开自己“>多远,江简牧也能够放心。

可是护城河那边就不一样了,全城的百姓在那一天就会集中在那里,三教九流什么“>都有。若说平时,江简牧还会由着宝珠,只是现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江简牧不心疼孩子,还要心疼宝珠的身子。这一天下来,又是太庙,又是祠堂的,他这个大男人都会觉得有点累,更何况宝珠一个女子?

“为什么“>不行?”宝珠不明白了,大家都去护城河那边放河灯,以前每年她也去的啊,凭什么“>啊?

看着宝珠那瞪圆了的大眼睛,江简牧继续提笔写字,“不需要理由,就是不行。”

好吧,宝珠是知道“>了,这就是封建式的大家长,你不让我去,难道我不会自己“>去啊。宝珠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了,人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就算前世已经离自己“>远去,但是宝珠既然保留这前世的记忆,祝福一下前世的父母,又何罪之有?

宝珠一直不明白的就是,那些穿越者,一旦想明白了,就彻底抛弃了过去“>,不管好坏。是的,既然穿越了,那就是一段新的人生旅途,是该告别过去“>。只是生你养你的父母,难道也要一并割舍。不能在眼前尽孝,已经是两老再大的悲伤了。就算有着这一世的爹娘,宝珠也不会割舍了上一世的亲情。新生不代表了绝对的舍弃,宝珠自问自己“>还做不到。

看着宝珠那气呼呼的样子,眼珠里还在滴溜地转着,江简牧哪里还不知道“>宝珠打着自己“>的如意小算盘。“你若是自己“>出府,这珠玑园的小人,因着看顾主子不力,通通就要惩罚。”虽说江简牧不想这样做,但是无疑这样做,对宝珠最为有效。不说其他人,就是宝珠的奶娘盛嬷嬷,宝珠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你??????”宝珠没话说了,心里一直在不停地画小人狂骂江简牧,怎么“>有这样的人,竟然威胁她。宝珠记住了,江简牧欺负她的,就会一笔一笔记下来,咱等着瞧。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宝珠不是君子,只是女子,更是要报仇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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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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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陪你

江简牧不用抬头,都知道“>宝珠这会的样子,不过他也不会劝着宝珠。这女人“>是不能太惯着的,不然就不会认清谁才是这个家里的一家之主了。江简牧继续气定神闲地写着自己“>的字,也不管兀自在那里生闷气的宝珠。不是江简牧心狠,而是他知道“>,宝珠用不到半柱香时间“>,就会开口的。

“那你要怎样才放我出去?”宝珠觉得自己“>悲催了,这出自己“>家,还要求着人,这有没有天理啊?有没有?

江简牧深深看了宝珠一眼,宝珠当然也不甘示弱,就那样直愣愣回看过去“>,又不是犯人,也没做错“>事,当然不能弱了气势。“你真要出去?”江简牧心里一声叹息,怎么“>就这么倔的,也不知道“>路闵歙那个老家伙怎么“>教的?

估计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江简牧才会抱怨上路闵歙一两声,平时大都还是很羡慕他的,更多的则是羡慕自己“>,宝珠的一生可是和他紧密联系在一起了。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当然了,也就是在面对着路闵歙时,两个人打打嘴仗才会如此。

是的,每年也就只有在中元节这一天,宝珠才可以将寄托了对前世父母的思念的河灯放出去,而不引起任何的怀疑。也就只有那一天,才是宝珠能够证明自己“>还有前世记忆、追念的一种手段。哪怕,那对父母业已各自有了新的家庭,但还是自己“>的父母不是。“是的。”宝珠不会退缩,只要能够去护城河。

江简牧能够从宝珠的眼里看出一种叫做坚定的东西“>,“我陪你一起去!”既然如此,江简牧跟着宝珠一起去就是了,省得自己“>在府里也是担心。对上这个小妻子,江简牧觉得自己“>的气就没有正过。

宝珠有些错“>愕,刚才不还是一副不同意的模样,怎么“>这一会就转变过来“>了。宝珠都已经做好了“割地赔款”的打算了,就这么容易过关了。看江简牧的目光一直是在自己“>的小腹上打转,宝珠猜想,应该是怕自己“>生气,影响肚子的孩子。好吧,宝珠还是沾了宝宝的光,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刚才江简牧说的是陪她一起去,这个不太好啊,让江简牧跟着,就那老狐狸一样的人物,看出什么“>来也不奇怪,会不会当自己“>当成了妖怪。随即宝珠又想到,她真的是从小婴儿时就存在的,只是忘了喝孟婆汤而已,也没什么“>好怕的,出格的事宝珠这些年可是从来没有做过。

跟着就跟着好了,宝珠心里想的就是当有了一个高手保护自己“>的安全好了。尽管这样想江简牧很不厚道,可是谁叫刚才江简牧不让她出府的,宝珠可是很小心“>眼的。“哦,知道“>了。”这算是没话找话说了,还是告诉江简牧已经知晓了,没有异议。

解决了这件事,宝珠就觉得自己“>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了,刚才那是没办法,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那是怎么“>样都不会睡过去“>了,现在就不一样,心神一放松,睡神就找上门来了。只是这江简牧才一同意自己“>中元节出府,还愿意陪着自己“>,这就睡过去“>,很不好啊。于是宝珠也就只能打起精神,就看着江简牧在那练字。

每当男人专注于某件事时,那时的他是最有魅力的。宝珠不是外貌协会的,从小也是在一大堆俊男靓女中长大的,抵抗力不可谓不强。再说,这天天对着江简牧,看久了也就觉得就是那一回事了。男人又不像女人“>那样爱打扮,今儿个换个发型,明儿个换个妆容,来来去去也就是那几样。

练字中的江简牧,浑身上下就沐浴在烛光之中,随着他一笔一划的书写着,人的思绪也就不由跟着他走。江简牧的神情是安和祥静的,跟下笔下的动作,眼神不住的转动,那一刻,江简牧全身都散发了无与伦比的气质,那是一种朦胧。是的,就是一种朦胧。妙在含蓄无垠,思至微妙,其寄托在可言不可言之间,其指归在可解不可解之会。

偶尔吊上这一句古文,还真是难为宝珠了,这样的一句话用在此刻的江简牧身上时再合适不过了。宝珠眨眨眼,为何她觉得,有着一种熟悉的感觉,好似曾经在那里见过,记忆中有着这样的一面。只是宝珠实在想不起来,她只能将之归于不可言之类了。很多事情也许就是这样了,既然只是有着熟悉之感,而宝珠也想不起来,那就先放在一边。刻意去想反而不得结果,还不如顺其自然。

江简牧练完了字,觉得是时候休息了,抬头一看,床上的宝珠已经睡着了。只是这丫头不叫人省心,身上搭着的薄被一大半都到了地上。江简牧放下手里的毛笔,走到床边,捡起掉落的薄被,从新给宝珠盖好。总体来说,宝珠的睡相还是很美的,当然这要排除她是不是将被子蹬到一边。

“若是我不在,谁给你每晚盖被子。”江简牧轻轻地将宝珠的双手放进薄被里,再将宝珠脸庞上的一根头发拨开。已经沉睡中的宝珠是不会知道“>这些,她早就和周公下棋了,只是嘴角有了一丝若有如无的笑意。“珠儿,何时,你才会明白我的心意?你的眼中才会只有一个我?”

江简牧脱下鞋子,在宝珠的身边躺下,自然地将宝珠抱在怀里。怀中的小人儿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虽然没有醒过来“>,可是就像千百次熟练动作一样,头很和谐地在江简牧身上转了转,直到认为是最舒服的才停下了。

黎明,一层白色的浓雾,覆盖着滇池,渐渐地化成了一片薄纱,像一只神奇的手,轻轻地拨开了她的面纱,让早霞羞红了她的脸。宝珠在蝉鸣声中醒来,夏日清晨,朝晕早已穿透了窗棂,众蝉配合鸟声便似真啼;一只只婉转轻唱,交织成一厥颂歌。

至正三十年七月十三,孝惠帝立嫡子水煜泽为太子,于两日后祭告太庙,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至此,大东朝储君就此确立,制止纷争,迈上了新台阶。——《东史》

太庙祭祖告天是大事,这次更是因着太子人选确定才开的太庙。凡事在丰城有品阶的,俱是要前去观礼。

谁当皇帝,谁做太子,这些都与普通的百姓没有全然的关系,他们要的只是国泰民安,五谷丰登。百姓们在津津乐道,也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官员则不同,这些则是于己相关的。除了太子祭告太庙。人们更多地还是谈论了护城河的放河灯,这才是关系着自己“>的切身。

夏日的天亮得早,这才刚到卯时,整个江府已经开始运转了。今天是个好日子,也是个忙日子。大厨房的厨酿青嫂更是早早就起床了,这一天的活可是较往年又多出了不小,身为下人当然是不能抱怨的。

青嫂在大厨房指挥着这个配菜,指挥着那个烧水的,这一圈下来,浑身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娘,刚才洗墨姐姐“>已经着人来问话了,老爷和夫人“>都已经在大厅了,这就要出发了,吃食可是都准备好了。”这一看就是个麻利的小姑娘,这人已经都到了大厨房了,话也刚好说完。

青嫂一看是自己“>的二女儿艺卉,顿时就笑开了。“今天本来就忙,老爷夫人“>们又要去太庙观礼,娘已经一早就准备好了。你可以唤人过来“>装吃食了。”青嫂也是忙得跟陀螺一样,脚都没着过地。

今天很忙,这到大厨房催吃食的差事就落到了艺卉的身上。艺卉一家都是江府的家生子,今年艺卉也不过才十三岁,原先是在花园打杂的。后来夫人“>进府了,大少奶奶就将艺卉调到了珠玑园。珠玑园的四个大丫鬟也是忙,夫人“>毕竟是有着身子,这还要去太庙,更是大意不得。二等丫鬟艺卉的老娘因着是大厨房的厨娘,这时就被派了过来“>。

“嗯,那我这就是叫人进来。”到了太庙肯定是不能吃东西“>了,就算是去太庙之前也是要饿着肚子的,以示对祖宗的尊敬。当然也不会有人真傻傻地什么“>都不吃,不然一圈礼仪规矩下来,还不要了小半条命啊。

大厨房准备的这些吃食,就为了应付的。不光是各位主子,就是同去太庙伺候的,也是要吃事物的。刚才洗墨姐姐“>既然已经传话了,那就是说现在都该出发了,艺卉不敢耽搁,转身就要出大厨房。青嫂眼疾手快,塞了一包点心在艺卉手里。“娘,我不饿。”知道“>自家老娘不放心自己“>,艺卉有些心暖,可是她是真的不饿。太庙她也是第一次去的,很是紧张,哪还吃得下啊。

“那也带上,以防万一。”青嫂瞪了艺卉一眼,这丫头自从到了夫人“>的院子,性子也开朗了很多。青嫂对夫人“>很是感激,艺卉这孩子可一直就是他们老两口的心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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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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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秘密

艺卉不再跟她娘拉扯了,接过手里的点心放好,急冲冲出了大厨房。不会儿,就有丫鬟小厮进了大厨房,将青嫂早就准备好的吃食都拎走了。青嫂也就是发了一下子愣,就回过神来,艺卉跟着去太庙,也是他们家的幸事,这府里被选上跟着去太庙的,也不多。

江府大门前,已经停了两辆马车,人都已经到齐了。这次去太庙观礼,宝珠带上了盛嬷嬷、芦笙和陶笛,因着现在宝珠属于特殊情况,也有没有任何着妆,哪怕这个时候的化妆品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宝珠也不会冒着一丁点伤害到孩子的危险。

江家在丰城为官的也就只有江简牧和江正浩这两父子,二房的江简博早年已经战死了,自是不可能去太庙了。三房江简畅,一介白衣,也是不可能去的。去太庙自是不可能骑马的,江简牧自是要同宝珠乘坐一辆马车,另一辆自是江正浩夫妇的了。

宝珠上了前面一辆马车,江简牧已经在里面了。宝珠撇撇嘴,大家长就是大家长,刚才拿架子摆的。不过这些也都是必须的,她爹路闵歙不也是如此。小辈们再怎么“>闹腾,也就只能是在府里,出了府,那就是代表着脸面,自是不可大意。

马车缓缓行进,出了江府所在的崇安坊,人都越来越多,没办法,大家此时都要赶往太庙,难免就会挤在了一起。好在,丰城府尹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已经拍了衙役维持秩序。既然大家都是前往太庙观礼的,这速度自是快不起来。宝珠想,这一大早就出门,绝对是明智之选。这可没有迟到的说法,那样仕途也就到头了,谁都不会大意。

天色还未全亮,已经不妨碍看清路面了。空中的月亮也很是给面子,洒下了万丈冷光,完成了她的任务,这会也不知道“>躲在哪个云层休息了。马车上的两位主子不说话“>,随车的陶笛自是也不会开口。她只是尽职地当好自己“>丫鬟的本分,宝珠既然没有吩咐,她也就是一块布景。

江简牧将摆放在放桌上的点心盘子推到宝珠面前,“饿吗?先吃一点垫垫饥,等祭告完了,才能吃东西“>的。”

宝珠摇摇头,刚才出府之前,她已经吃了一小块糕点了,不饱但也不饿。“我还好,老爷,你还是先吃几块垫垫肚子,一会儿怕是你想吃都吃不上了。”

位极人臣,当然也就会更加引人注目,小的官员还可以趁着不注意偷偷吃上一块,江简牧之流的恐怕是不行了。“我刚刚已经吃了一些,总不会就你一个人知道“>偷吃,我也没那么冥顽不灵。”江简牧不是礼部那些官员,懂得变通。不能吃饱了去太庙,可没有说不能半饱不是。

既然江简牧也已经知道“>了,宝珠也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些自是都是瞒上不瞒下的方法,在大臣及其家眷中流传了。“没有偷吃,我不就是大大方方在那吃的。”别说你们难听,在自己“>家里,怎么“>就是偷吃了。

“呵呵,夫人“>没有偷吃,是为夫的不是,为夫可是背着夫人“>偷吃了一些。”江简牧一看宝珠使起了小性子,赶紧让着她,现在的宝珠可是不能生气,情绪波动大了,江简牧都是心惊胆颤了。

这才一个多月,江简牧就开始担心这担心那,这以后还有着好几个月的,定国公大人,你确信你能扛得住?

江简牧既然给了台阶,宝珠也不能一直僵着不识趣,“老爷在吃的时候,我只是没看到,怎么“>算是背着呢?人都有秘密的,是吧?无错“>不少字”

人都是有秘密的,这句话太对了,“你可有秘密?”江简牧突然想知道“>,宝珠愿不愿意和他分享她的秘密。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叫宝珠很难反应过来“>。宝珠最大的秘密就是前世的记忆和空间了,这是打死都不能说的,哪怕是亲如爹娘,哪怕是自己“>的孩子。自己“>背负着已经够苦了,宝珠是不会叫自己“>关心的人也跟着受这种苦的。

前世的记忆可以用生而知之来解释,这在史书上都是有过记载。可是空间这样逆天的神物,宝珠又要如何解释。手腕上六班莲花的胎记依然还在,除了宝珠之外,不能进去其他任何人,在加上空间的种种神奇,宝珠不确定,自己“>若是说出来,会有着怎么“>样的后果。

江简牧没有逼迫宝珠,问完这句话,就不在问了。“有,我身上确实有着一个大秘密。我不想告诉你,但是也不想说谎话来骗你。也许它会是一场灾难,也许它什么“>都没有,只是我的杞人忧天。”既然江简牧问到了,宝珠也就索性回答了。这种玄之又玄的事,说出来,必定就是一场灾难。现在可不是只有这大东朝一个国家,光是空间那些上了年份的药材,就能引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宝珠的这个回答,江简牧即使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这个秘密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吗?”无错不跳字。宛如实质的杀气,已经锁定了一边充当布景的陶笛,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陶笛是动一下都很难。

马车空间陡然变了的气氛,宝珠有所察觉,她知道“>江简牧的意思。伸手抓住江简牧的双手,“老爷,既然不能说,那么这个世上也就只有我一个知道“>。”

江简牧在宝珠抓住他的手时就已经收回了放在陶笛身上目光,陶笛顿时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国公爷可是上过战场,刚才那目光,陶笛毫不怀疑,若是夫人“>不拉住老爷,只怕她真的就会死。

陶笛的后背已经湿透了,那种感觉太可怕了,他再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只要自己“>忠于夫人“>,就能够保得性命。身为宝珠身边的大丫鬟,又是从小长在安国公府的,陶笛自是不单纯,很多事情也是知道“>的。夫人“>的特别,她这个贴身丫鬟,当然也包括其他三个丫鬟也都是知道“>的,若是没有足够的忠心本分,只怕早就没有了。

深深看着面前的小妻子,直到看进宝珠内心深处的灵魂。“若是有一天,你能够对人言了,我想我是第一个知道“>的。”江简牧在索要一个承诺,尽管只是短短的一个多月的生活,已经叫江简牧明白了很多东西“>。宝珠,绝对不是路闵歙甚至是路家培养出来的,她的身上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巨大的秘密。江简牧想做那第一个知道“>的人,只是最简单的想法,那就是等宝珠想说时,应该已经是宝珠无法解决的时候,他能第一个知道“>,那就可足够多的时间“>来保护宝珠。

在江简牧那深邃的眼睛中,宝珠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这一刻,宝珠只觉得,心里有什么“>声音碎了。“江简牧,你说过,我们是夫妻!”

还在尽力吸气的陶笛,听到宝珠这样说,再一次被惊出一身冷汗。我的好夫人“>,不带你这么吓人啊,你怎么“>就当着老爷的面,直呼他的名讳啊。陶笛也顾不上其他了,满是忐忑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一对夫妻。

江简牧本想拍拍宝珠的头的,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原来平日子宝珠都很少打扮,最多也就是别了一只发簪。今日因着要去太庙,自然要穿上全套的命妇装。这倒是叫他无从下手了,只能怏怏将手放下来。“你这是第一次连名带姓喊我呢。”

陶笛茫然不解,这是怎么“>一回事,老爷不生气,夫人“>亦是无所谓的样子,还是说她刚才叫老爷吓到了,以至于都出现了幻觉。只是这背后的汗水,叫风一吹,丝丝凉意无时不提醒了陶笛,她没有出现幻觉,也没有幻听,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宝珠不做声了,怎么“>刚才自己“>就一时头脑发热的,这会就算是后悔都来不及了。宝珠在想,江简牧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应该不会介意的。再说了,自己“>也没有恶意,就是一个不小心“>啊。

“要不你今后,都这样称呼我可好?”宝珠不说话“>,江简牧就知道“>,她刚才也就是脱口而出,这丫头,还真是不是很尊敬他的。不过这样的感觉也不赖,还没有女子这样唤过他的。

宝珠自是不会答应的,还好这是在马车里,不然搞不好宝珠就会被扣上一个恃宠而骄的罪名了,估计还有教养不好的罪名吧。这可是夫君是天是地的年代,尤其对于大户人家来说,这是虚礼更是在意。“老爷,我知道“>错“>了。”

先认错“>,看在自己“>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这事应该就会揭过不提了。日后会不会有着应景的一天,那也就只能到时再说了。

江简牧就像是一只偷成了鸡的老狐狸,这会满是得意地神情。“夫人“>,珠儿,咱们是夫妻呢,你刚才还说的。”

宝珠刚才还觉得感动的,现在一点都没有了,收回自己“>刚才的想法。这老狐狸就是故意的,“夫君有何指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五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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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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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太庙

这平静的语气,反倒是叫江简牧听出了不寻常来,“指教啊,没有,可是河灯已经叫苏和准备好了。”

“嗯?”宝珠惊讶了,这算不算是一条龙服务,不光陪人,还陪物,再加上一个,都成**了。想到这个**,宝珠就是忍禁不俊了。

江简牧不知道“>宝珠这么突然之间就笑起来了,刚才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好笑的事情。宝珠这是想到什么“>,笑成这样了。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只要宝珠开心就是好了。说实话,江简牧记忆中,宝珠笑得次数太少了一点。“你啊,就该多笑笑。开心时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何不选择让自己“>快乐的方式过的。”到了江简牧这个年纪,人生已经走过了大半,很多事情已经看开看淡了。

宝珠抽回自己“>的双手,清晨的微风吹拂而过,刚才脸上的笑容已经荡然无存,也许这是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很多时候,江简牧都觉得,宝珠有着很多很重的心思,他只是想叫眼前的这个女子能够快乐的生活,而不需要背负太多。

一边的陶笛这时也缓过神来了,毕竟面前的这两个人是夫妻,或许平时他们就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只是陶笛不知道“>。陶笛心里暗暗记下了,有可能的话,还是要让夫人“>注意一下,男人的心那就是捉摸不透,现在和夫人“>好的时候无所谓,可日后呢?

宝珠的为人处事,某些观念,对于身边这些贴身伺候的人,有着很大的影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宝珠者大概就是这般了。

宝珠是在将江简牧当成一本书来读了,江简牧也是异常的配合,只是不管怎么“>说,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是实实在在存在了。就算加上前世三十年的记忆,也不能否认这一点。江简牧对宝珠的好,在宝珠的理解下就是一个丈夫“>给予嫡妻应有的尊重和爱护。对于宝珠这样的爱无能而言,要懂得爱只怕会是一个缓慢而漫长的过程。这其中,又有谁可以保证不发生意外?

“老爷刚刚说的是准备了河灯?”宝珠倒是对江简牧刚才说的那件事有兴趣。

江简牧喜欢听宝珠说话“>,哪怕就是彼此间的闲聊,只要对象是宝珠就可以了。“你不是要去护城河放河灯的,咱们总不能到了晚上再去买的。而且,宫里的手艺总是好上一些,做的河灯也更加精巧一些。”

这倒是真的,在丰城,手艺老到的工匠,全部集中在皇宫的作监坊。河灯、宫灯、彩灯等等,做的最好的就是宫里了。原先在路府时,宝珠也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些,就算去放河灯也都是早就准备好了。至于说是现卖还是先买,那就不再宝珠的考虑范围之内。什么“>人做什么“>事,事情都叫宝珠干了,那么宝珠还养着这些人,又有何用?

原先宝珠以为江管家准备的也就是这些宫里做的河灯,“苏和是准备好了,不过我先卖个关子,这些河灯中,有一个是特别的。夫人“>到时,可要仔细留心。”

特别的,是指什么“>?特别好看,还是特别大,还是其他什么“>。宝珠将疑惑的眼光放在江简牧身上,这个范围也大了一点,不好猜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就在问话:“>能不能直接说了呢?”

江简牧懂了宝珠的意思,不过当然不会就此如了宝珠的意。“都说了,要先卖个关子的,怎么“>能现在就告诉你。夫人“>,要用心看哟。”那神情,绝对都是不怀好意。

看着江简牧一副怎么“>都不说的样子,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宝珠就知道“>不可能问出什么“>来的。反正离夜晚也没有多少的时间“>了,到时看了就知道“>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好的。”既然是特别的,而且还只有一个,那么肯定就是显眼的,与众不同的。这这哪还需要用心啊,只一眼就行了啊。宝珠不以为然,这还需要江简牧连着强调啊。

一路上,宝珠和江简牧说着一些闲话,也就不觉得时间“>长了。本来太庙离着也不算太远,他们又是一早就出发了,定是不会说迟了的。在太庙的外围,所有人一律下马下车,为了显示尊敬,都是步行入内。

等到宝珠从马车上下来时,江正浩和林沛萱已经在一旁候着了。这就是孝道啊,不管如何,经过这一个多月的适应,宝珠已经习惯了。人啊,真是适应性超级强大的生物。这样的场合,江简牧自是不可能想和只有他和宝珠两个人一样随意的,陶笛已经搀扶着宝珠想到了小凳子上了。

“爹,娘。”异口同声的说道,这还是宝珠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听到江正浩夫妇称呼的。看来,不只是宝珠自己“>,大家都已经适应了。“爹,咱们还要再等上一小会,才能轮到咱们。”江正浩先下了马车,情况也就打听了好了。这进入太庙广场也是有着讲究的,可不是贸贸然就可以了。

江简牧眼角的余光瞥到宝珠在自己“>身后站定,才开口,“那就先等等好了。”江简牧一圈转下来,发现“>好多人也都在候着的。这样的场合,盘查都是很严的。毕竟太庙是个神圣严肃的地方,若是叫混进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那就是麻烦了。

芦笙和陶笛一左一右跟着宝珠,盛嬷嬷更是微错“>开在宝珠的一边。大家都知道“>今儿个是个大日子,其他的事她们管不着也不想管,她们的职责就是照顾好宝珠。宝珠已经看到自己“>的爹娘了,本想着上前打个招呼,这人还没有动,已经有着小太监过来“>引路了,原来轮到江家进去了。

宝珠也只好朝着路家所在的地方微一福礼,既然不能过去“>了,这样也算是全了心意。“老爷,珠儿看上去气色很好啊。”路夫人“>瞅着自家的女儿,轻声和路闵歙说着。路闵歙点头,看上去是不错“>,还能来太庙观礼。

“好了,这会儿是在太庙。珠儿也就是才出嫁了一个多月,你这个当娘的整天念叨。走吧,也该我们进去了。”那边已经过来“>了引路的小太监。

路夫人“>不说话“>,心里在嘀咕:“>还说我的,知道“>珠儿今儿个也会来太庙观礼,是谁晚上就开始唠叨了。刚才珠儿下车时,又是谁紧盯着不放了,就怕珠儿过得不好。”路夫人“>知道“>给自家男人的面子,这些话自是不会说,忙提步跟了上去。

离着庆典还有一段时间“>,不可能叫这些已经到了的大臣都在外面等着,肯定有着安排休息的地方。等到了时间“>,则以着各自的官职大小在集中前往广场。这样一来避免了时间“>的不足,另一来又显得不会混乱,井然有序。

太庙的主体建筑是前中后三大殿,大殿对面是大戟门。大戟门外是玉离河与东水桥,桥北面东、西各有一座六角井亭,桥南面为神厨与神库。再往南是五彩琉璃门,门外的东南有宰牲房、治牲房和井亭等。众多大臣和家眷都是停在东水桥外面,在这里,有人负责引路入内。

宝珠知道“>的这些就是每一个丰城的老百姓都知道“>的,就算没有亲眼看到,不妨碍这些常识在百姓中间流传。当然,这也就是只在丰城,这出了丰城是个什么“>情况,宝珠就不得而知了。天子脚下,民众知道“>的多一点,也是正常。

宝珠跟在江简牧的身后,打量着这传说中皇室家庙。一行人过了东水桥,就来到了大戟门前。此门得名于门内外曾陈列有八个戟架,每个戟架上陈戟十五枝,共陈戟一百二十枝。大戟门有五个开间,当中三间均为前后三出陛,中阶九级,左右则各七级。

戟门的屋顶曲线平缓,出檐较多。戟门内在中轴线上布置的前殿、中殿、后殿三座大殿,前殿和中殿建在一个三层的土字形汉白玉石台基座上。前殿是皇帝祭祀时行礼的地方,有十一间,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殿前有月台和宽广的庭院。东西“>两侧各建配殿十五间,分别配飨有功的皇族和功臣。中殿供奉历代帝后神位,面阔九间,是黄琉璃瓦单檐庑殿顶。中殿东西“>两侧各建配殿五间,用以储存祭器。后殿供奉世代久远而从中殿迁出的帝后神位,面阔九间,黄琉璃瓦庑殿顶,形式和中殿基本相同。

在太庙总体设计中,以大面积林木包围主建筑群,并在较短的距离安排多重门、殿、桥、河来增加入口部分的深度感,以造成肃穆、深邃的气氛。大殿体积巨大,坐于三层台基之上,庭院广阔,周围用廊庑环绕,以取得雄伟气氛。

众人等待庆典的地方,是在配殿里面。跟着江简牧进入配殿,宝珠大概的扫了一眼,这些大都是武将。难道这还按照文武分开来的,那也就是说,宝珠是不可能见到爹娘了。真是的,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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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诚王和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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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诚王和王妃

宝珠猜测的一点都没有错“>,文臣武将是分开在不同的配殿等候,一会也是按着不同的路线去广场的。依着江简牧和宝珠本身的品阶,宝珠估算了一下,估计可以跪在朝前的一些地方。当然,宝珠纯粹就是无聊了,她心里想的就是,离着近一些,一会等的不耐烦了就可以数着供奉的牌位,好打发时间“>。

不得不说,宝珠这思维还真不是常人能够理解,就算是挨时间“>也有着很多的方法,不限于这样一种方法。再者,就宝珠的地位,要是有这一点这样的念头,还不叫人目瞪可呆。也就是瞎想想,那会谁还会一直抬头看着,那可是大不敬来着。

江家一行人入得配殿,找到自己“>所在的休息之处。因等着的时间“>不算太长,遂以这配殿之中已经安排了好些人家。只是很可惜,与宝珠交好的都不在这里,其他的人因着宝珠也不是十分熟悉,也就只得干坐着,静静地任由时间“>的流淌。

宝珠想得美好,现实可不是就这般如了人的意。自是有人来和江简牧打招呼,宝珠也就不可能光坐着,得跟在江简牧的身后,虽说都是一些无意义的话语,但是这也是必须的。好在,朝廷武将一脉大多是粗犷之人,当然这也就仅仅是外表而言。没有文人的那些酸腐,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这里面先进来的大都品阶不是很高,江家进来时,这里面的大都还是要和江简牧打招呼的。就算是品阶一样,这同在朝中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面子上也是要招呼一声才是。知道“>引路的小太监再次进入配殿,原来是诚王爷一家人。

“江公爷,我等来迟了一步啊,倒是叫你先占了便宜。”这人还未近前,洪亮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不是诚王爷还能有谁。

诚王爷早就不理朝政了,平时也就是赋闲在家,偶尔出来晃荡这么一下,在百姓中的名声也是极好的。江简牧自是不敢托大,就算是赋闲的王爷,那也是水家的人,容不得放肆。“王爷说笑了,我这也是刚到没一会儿,也就是这前后脚,哪能就迟了,这离着还有好一段时间“>的。”

诚王爷哈哈笑了,论辈分论年纪,诚王爷都是这配殿中最大的。宝珠的记忆中,是有着这样的一位王爷,至于为什么“>会赋闲在家,则没有人知道“>。毫不夸张的说,若是诚王爷还活跃在朝堂之上,估计也就没祥亲王什么“>事了。

江简牧都见礼了,宝珠三个也不能干站着,“见过王爷!”宝珠福了一礼,不好下跪,再好不过了。宝珠还是很喜欢现在自己“>的身份的,能够下跪的人不多,也省得膝盖受罪。那边,正浩和沛萱也是行礼了,“晚辈见过王爷。”

诚王爷的目光转过了这三个人,在宝珠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秒,这个传说中的女子,咋一看上去,真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就是太后常夸的柔嘉郡主了,你真是好夫妻啊。”这话自是对着江简牧说的。

江简牧抱拳朝皇宫风逸殿的方向拜了一拜,“太后娘娘夸奖,那是厚爱。”谁都知道“>当今太后是出自路家,对于偏爱自家的孙女,也没话说。原先江简牧也有着这样的想法,只不过现在他并不这么认为了。

路家这一代的嫡女可是有三个,孝惠帝也有着好几个公主,这么多年来,能够一直得到太后的宠爱,也许很简单。可是能够叫太后觉得亏欠了,还能给了那样的补偿,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了。他的这个小妻子,身上是有着过人之处的,只是现在的江简牧还没有完全发掘出来。

“赶明儿个,去我府上走走,也好叫我那些个不成器的女儿跟着学学,什么“>才是端庄贤淑、处变不惊。”诚王爷将目光放在宝珠身上,宝珠的容貌曾经受损,这不是什么“>秘密。让他们这样的人感兴趣则是,当初宝珠的反应,这已经算上的好的不能太好了。

“王爷见笑了,我何德何能,各位郡主自是好的,王府里的教养嬷嬷也是好的,哪里还用得上我去班门弄斧。王爷如此抬爱,倒是叫我受之有愧了。”宝珠不会当真,去王府走走可以,教那些个郡主,倒是免了。诚王爷的客套话,宝珠要是信以为真,那不就是成一头猪了。

诚王爷浑不在意,“不抬爱不抬爱,按说他们也是你的姐妹“>,这姐妹“>之间互相学习,不也是常有的事。再说都是自家的人,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诚王爷心里显然有着自己“>的打算,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叫宝珠推辞了。

宝珠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江简牧,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宝珠也就放心了。这个诚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宝珠还不知道“>,只是他已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宝珠若是再推辞,那就显得宝珠小家子气了。“听说王妃娘娘的插花手艺是一绝,改日登门,还想像王妃娘娘学上一二手。我可是羡慕那些心灵手巧之人,只可惜我这笨拙的,也就只能辣手摧花了。”

诚王妃笑了,这个柔嘉郡主原本该是他们的晚辈,只是这嫁了人,辈分上也就提了提。不够诚王妃对宝珠不反感,还有着淡淡的好感。“妹妹说笑了,一看妹妹这水灵灵的模样,哪像你说的那样的人。”

诚王妃是个高雅大方的女人“>,她的身上无时不散发着高贵的气质。这样的气质,可不是宝珠能够学得来的,也就只有皇家的人才会如此。世家之所以是世家,是因为他们不会夺皇位挣江山,他们考虑的与别人不一样。宝珠身上的那种世家培养出来的气质,也不是诚王妃能够学得上的。

各有各的好,没有必要因为羡慕别人而放弃自己“>的优势,那纯粹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的。人的眼缘是很重要的,就像宝珠,对于这位王妃,就颇具欣赏。

诚王妃既然已经称了宝珠一声妹妹,宝珠也就不能再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了,“姐姐“>这是夸奖我呢,我可是会骄傲的。你这一说,回头我指不定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诚王妃顿时笑眯眯的,瞅了江简牧,“江公爷,你这夫人“>可真是个妙人,这声音也很动听。”

自从宝珠嫁进江府,都没有出去交往过,江简牧也不知道“>在面对这些贵妇时,宝珠会怎么“>应对。不过还好,今日见到宝珠这样一番应付手段,江简牧自是放心了。诚王爷刚才都没有在宝珠那里讨了什么“>好处,更何况其他人。只是在高兴的同时,江简牧又奇怪了,看来以后再问了,今天也不是一个好时机。

“王妃看得起内子,那是她的幸运。”江简牧这话已经将宝珠放在一个很低的位置上,已算是在告诉诚王妃,宝珠毕竟还年轻,很多事还需要人提点。

诚王妃看了诚王爷一眼,伸手拉过宝珠,“我们去一边说去,我这个当姐姐“>的,平时在府里也没什么“>大事,正好找个人叙叙话,这里还是叫他们大男人聊去。”江家是由着大少奶奶掌家,这些大家都知道“>。宝珠进门后,依然没有改变这一点。诚王妃很好奇,面前的这个年轻的妇人,到底是真的聪明还是假的愚笨。

宝珠在得到江简牧的许可后,才跟着诚王妃走到一边。这配殿之上,是没有秘密可言的,定国公夫人“>初次见到诚王妃,就被诚王妃认作妹妹,已经在这些个武将之间传开了。谁说武将少根筋,不善政治权谋,不然还有资格站在这配殿之上。为官的,又有几个是真正的傻的。现在他们没有机会了,因为定国公夫人“>已经和诚王妃一边说话“>去了,不过不妨碍他们过了今天上门拜访啊。

林沛萱神色复杂地看着和诚王妃相谈甚欢的宝珠,人的命运终究会不同在哪里?自己“>的这个小表妹,从小长相平凡,温和疏离,就算将她扔在人群中,第一眼被看见的也会是她。有着美貌,真的就是幸福吗?这一刻,林沛萱不确定了。

在江正浩扯了林沛萱的一口两下,才将她拉回现实。“想什么“>的,喊了你几遍了。”江正浩其实已经顺着林沛萱的目光看到了宝珠,自是知道“>林沛萱刚才一直看着宝珠。

“夫君,娘她的身子吃得消吗,我就是有点不放心。”

林沛萱生过孩子,自然之道这怀孕的人是累不得的。“没事的,不然爹也不会同意带她出来的。”江正浩倒是不会多想,就算宝珠现在成了他的母亲,除了称呼变化,其他的江正浩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江正浩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要知道“>他可是朝廷认可的定国公世子。

江简牧和诚王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也会不时地注意一下宝珠的情况。宝珠看上去很好,倒是不用江简牧过于担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诚王和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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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娘娘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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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娘娘的好意

随着配殿之上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也是三三两两在一起闲聊。这真坐在一边的人,还真是很少,倒是可惜了桌子上的茶水点心。宝珠倒是想吃来着,不过一看大家都没有动,也就歇了这样的心思。在府里可以吃了块点心,这配殿之上还是算了,那么多人看着的。

宝珠和诚王妃聊得还是挺投机的,衣服首饰化妆用品,反正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了多少话了,直到一个老太监带着一个宫女到来。宝珠只觉得这个小宫女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的。小宫女先是给宝珠和诚王妃行了礼,才讲明了来意。

怪不得宝珠觉得眼熟来着,这个小宫女是风逸殿的侍女。宝珠歉意地看着诚王妃:“>姐姐“>,今日也就只能先和姐姐“>说到这里了,等改日我在登门拜访,姐姐“>可记得要教我茶花啊。”

诚王妃了解,“行了,你先去吧,别让太后娘娘久等了。”那个小宫女就是过来“>传话的,太后相见宝珠了。

宝珠告罪一声,带着盛嬷嬷她们三个,先是跟江简牧说了一声,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走了。江简牧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站在他身旁的诚王爷,眼中有着一道精光闪过。宝珠自是没有注意到这样的小事,跟着传话的小宫女就走了。

似乎宝珠也已经有着两个多月没有见到太后了,还别说,宝珠还是有着那么一点点的想念。不管怎么“>样,太后也是真的疼爱宝珠的,从小也算是看着宝珠长大的。宝珠早就有觉悟了,难堪过后,还是要过日子的。这得罪太后,可是不明智的选择,还不如借着太后的亏欠心里,为自己“>及家人好好打算,更何况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

不是说等人一到就要即刻开始的,这其中总是有着时间“>差的。就如宝珠现在跟着小宫女去见太后一样,应该是稍作休息,然后才会开始。

路嬷嬷已经站在殿门口了,每次郡主过来“>见太后,路嬷嬷都是在等着,似乎都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宫里的人也都知道“>,在太后那最得宠的不是三位皇子,也不是几位公主,而是这位柔嘉郡主。君不见每次都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路嬷嬷亲自接送,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荣誉。这么多年下来,宝珠在皇宫里一直就是战战兢兢,不敢行踏错“>一步。等着揪住宝珠小辫子的科室大有人在,谁叫你得了太后的宠爱的。

“郡主安好!”路嬷嬷给宝珠见了礼,身为太后身边的红人,一路伴随着太后走到今天的位置,路嬷嬷深谙为奴之道。

宝珠伸手扶住路嬷嬷,当然是不可能叫路嬷嬷全了这一礼的。“嬷嬷,您还是这么客气。好久不见了,你的腿病怎么“>样啊?”宝珠也是知道“>的,这会还不知道“>有着多少双眼睛注视着,有些规矩是不可缺少的,礼不可废就是这个意思。

路嬷嬷眼神转了一圈,已经打量完毕了。“谢谢郡主惦记,老奴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郡主先进去,太后娘娘可是念叨了你好久了。这一到了这里,可是就着人去请郡主过来“>的。”

宝珠满是感激地超路嬷嬷笑笑,“我已经着人在打听了,若是找到了就给你送过来“>。”路嬷嬷刚才的话就是告诉宝珠,她的腿病还没好。宫里的御医都是没有办法,宝珠也不可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是这也是自己“>的一点心意。

说完这句话,宝珠已经越过路嬷嬷进入殿内,不可能一直和路嬷嬷寒暄着,太后可是还在里面等着。进入到大殿,宝珠刚准备跪了行大礼,就被太后叫住了,“你这孩子,用不着行如此大礼。现在你可不是一个人,万万使不得。来,到哀家面前来,叫哀家好好看看。”

宝珠听得出来,太后这话是说得实心实意,遂也就不再坚持,但还是福了一礼,这才走上前。也就是几步路的距离,宝珠已经发现“>太后这里已经有了人。东朝自孝惠帝的皇后去世后,后位就一直空悬着。这次跟着太后来太庙的,只有懿贵妃、娴贵妃这二位,宝珠在品阶上与这二位是平级的,自然也就不用下跪。还有着几位公主、郡主,都是老熟人了。

祭告太庙,后宫里那些个品阶低的嫔妃还真是没有资格来的,就连刚刚升为才人的十一皇子的生母乔才人,这次也没有过来“>。只是宝珠心里疑惑,这话虽是不错“>,但是那是在有着中宫之主时,就连丰城那些最低品阶的命妇都来了,孝惠帝的妃子来上几个,也应该不是问题,怎么“>今天就只有两位贵妃娘娘的,而且与太子水煜泽都无甚关系。不过这些,用不着宝珠去思考,宝珠现在就是应付眼前才是真理。

太后仔细打量了宝珠一番,还好,倒是较成婚之前丰腴了一点。“看来,定国公将我的珠儿照顾得很好。”太后乐呵呵的,这现如今宝珠也都有了身孕,不管如何,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这心里总是会有着这个孩子的父亲。

太后现在对于当时拍了严嬷嬷去了江府这个决定是深感欣慰的,只要走出了第一步,后面的事自是水到渠成,也不枉她费心为宝珠考量了一番。“太后娘娘,我这才来,您就打趣人家了。”宝珠做娇羞状,头都快埋到衣领里了。好吧,宝珠自己“>都叫这个动作恶寒了一下,不过不做似乎还不可行。

“哟,珠儿还知道“>害羞啊。你就跟个皮猴儿一样,这害羞的表情可是没在你身上出现过啊。”太后可不管宝珠此刻的娇羞,这丫头,从小也算太后看着长大的,还能不了解。别看这丫头低着头,太后知道“>这丫头现在面上可是没有半点红晕。

“太后。”不就是撒娇,宝珠不觉得在太后面前使出这一招有什么“>不妥的,反正她也不是没用过,不过不多就是了。

太后一看宝珠这下脸上真的是布满了红晕,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宝珠的头,“怎么“>,这连撒娇都用上了,还能有点出息不?”

宝珠很是狗腿的笑着,“就知道“>瞒不过太后您的法眼,宝珠这点小手段,太后的法眼一开,顿时就露了形迹了。”在这个女人“>面前,谈何出息,再怎么“>样也是不可能跃了过去“>的,还不如干脆就承认了,当做是彩衣娱亲了。

太后笑得很是得意,这个娘家的孙女儿,也就会耍宝,逗他这个老人家。“你们瞧瞧,这丫头现在就算是嫁人了,这嘴巴可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母后,郡主那会不是年纪还小,这嫁了人,可就是大人了,这不马上都是当娘的人了。”轻盈玩转的声音解了宝珠的窘迫,有着这样动听声音的人,宝珠不要抬头,不作第二人想,当时懿贵妃无疑了。宝珠朝着懿贵妃撇去了感谢的目光,那个温婉如水的女子只是淡淡一笑,带上了丝许的善意。

懿贵妃一直以来,对着宝珠都是淡淡的,谈不上好坏的。宝珠没想到,这一次,她会帮着自己“>解围。不过那有怎么“>样,既然对方伸出了橄榄枝,宝珠就先接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解了也无妨。

懿贵妃身份尊贵,只可惜没有儿子“>傍身,在宫中可想而知了。不过,宝珠很是佩服这位懿贵妃,尽管没有儿子“>,还能坐稳了位置,并且一路爬上贵妃的位置,还和娴贵妃一同打理后宫的诸多事宜。听闻,皇上也时常去懿贵妃那里转转,对于她所出的两个女儿也是十分的疼爱。

娴贵妃也就是贺妍蒟的姑姑了,这时也开口了,“是呢,母后,这柔嘉郡主嫁人了,也不能象从来一样,总是要收敛性子,做人媳妇“>可不容易。”

太后原本满脸笑意的脸庞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了一道意味不明的光。很快,只是这瞒不了就在太后身边的宝珠。宝珠对于宫中的事,从来都不会有好奇心,因为那样就代表着离着死亡进了一步。

宝珠本就不是圣母,虽然不能拿这娴贵妃如何吗,上点眼药还是可以的。“娴贵妃娘娘的教诲,宝珠记下了。我这初为人媳,也正在学习中,娘娘自是前辈,娘娘的好意,宝珠日后定会报答。”

娴贵妃仗着身份,是不会跟宝珠计较的,当然她已经完全忽略了宝珠跟他可是在同一水平线上。宝珠刚才口口声声都是娘娘怎样,说的也身为恭听,这让娴贵妃的一口气一直闷在胸口,发泄不得半分。这个丫头,是在说她年纪大了,女人“>哪里能够忍受年华老去的事实,何况还是皇宫中的女人“>。

太后嘴角微微上扬了,懿贵妃也是面带笑意,她和娴贵妃共事这些年,还是鲜少见到娴贵妃这模样的,真是叫人心里痛快啊。看来这日后,少不得要和这位郡主多多亲近了。懿贵妃一直伺候着皇上,当然知道“>皇上的身体状况了,她还年轻,自是要为自己“>和两个女儿打算。在宫里混的,又有哪一个不是人精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八章 娘娘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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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安得双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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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安得双全法?

殿里的众人反应不一,各有各的思量,各有各的心思,宝珠自然管不着这些人的想法。与着太后相比,这些都是浮云啊浮云啊!

娴贵妃深吸一口气,才没叫自己“>当场发作出来。这些年来,顺风顺水,皇上对她也是爱护有加,自己“>有了儿子“>,娘家也给力。这次的太子之争,己方虽然落后了一步,可谁都知道“>这当上太子的,可不一定坐得上那龙椅,再说就算是坐上了,能不能坐稳了还不好说。

宝珠是见好就收,今天这样的场合可不是争一时之气的时候,等会可就要祭告了。太后也是知道“>了,遂开口道,“娴妃你也少说几句,还有宝珠也是,这一来就给哀家胡闹,少不得要叫定国公好好管教了。”

太后的这一番,大一听是帮着娴贵妃训斥了宝珠,其实不然,这是维护着宝珠,先是堵上了娴贵妃的嘴巴。众人也算是见识了宝珠在太后面前甚为得宠的真实一幕,有些个第一次见到宝珠的公主郡主,更是大开了眼界。

宝珠乖巧地点头,“太后,宝珠知晓了,下次一定注意。”和着娴贵妃也就是面子情,从根本利益上来说,她与宝珠是冲突的,更是不可能有着和好的一天。再说了,娴贵妃可是贺家的人,贺家这几年已经越发跋扈了,还不是仗着当年的功劳和宫里的娴贵妃。

能够在今天来太庙的,都不是一些无名小辈,够得上资格来给太后和两位贵妃请安的,就更加地少了。只是今天没有传召,这些个贵妇人也不会来这里的。宝珠倒是得了太后的传召,原先宝珠也没有多想,想来是太后很久没见到宝珠,就是找宝珠谈谈话。

直到看到太庙大殿前面的广场上,黑压压地跪满了文武大臣和其家眷,宝珠才知道“>太后这次传召,也是有着护着她的意思。跟在太后的身边,这下跪的次数就会少很多,对于宝珠现在的身体来说,当然是能不跪就不跪的。

太子水煜泽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身着淡黄色的衮冕,冕有白珠垂九旒,红丝带做帽带,犀角簪导,青绵做两耳旁饰物。水煜泽一步一步不如大殿,在历代皇室先祖面前跪下,上身挺直,双手平直交叉,口中朗声说着告文。

宝珠是跟在太后身边,离着太子也近,也有幸进入到了太庙的大殿。大殿里简单大方,只是供奉着祖宗的牌位,可是宝珠觉得这大殿无一不显示着皇家的气派。千百年下来,这祭告也是有着固定的流程,宝珠现在所看到的,也就是其中最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早上起得早,这会宝珠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在听着水煜泽那浑厚富有磁性的嗓音,宝珠就是想不瞌睡都不能。在宝珠的头都要低到胸口之时,盛嬷嬷拍了一下宝珠的手背,才叫宝珠醒过来“>。还好还好,大家的神情就专注在太子的身上,自己“>又是站在太后的身后,没有引起他人的注目。

殊不知,宝珠刚才那瞌睡的样子,已经被江简牧尽收眼底了。江简牧的心微有些疼,这是何苦来着,就算今日呆在府里,想来也没有人会说什么“>的,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子嗣在这个时代,大家都知道“>是很重要的。同时,江简牧又有些好笑,这个小妻子仗着站在太后身边,就以为没有人会关注她了,倒是悠闲自得了。

当然,这一个时刻,能够进入大殿的,要不就是低头不语,要不就是将目光盯着头上的屋顶,也有正对着前方的,只是心神到底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和着己身和家族的未来相比,这个时候,还真不会有人关注这太后身后那一个小人物。

江简牧心里打算着,等一会儿太子祭告完毕,他就要找个借口,先将宝珠带离太庙,就算是马车上也好,起码好叫宝珠先睡上一会儿。江简牧没有发现“>,很是注重规矩的他,在这一刻正做着他认为一生都不可能发生的事。

祭告是真的很无聊,宝珠不知道“>那些个人是怎么“>打发时间“>的,反正叫盛嬷嬷拍醒后,宝珠一直盯着袖口的金丝发呆。她已经将袖口上的金丝研究了一遍,想了金丝的种种用途,接下来,宝珠都打算回想一下这个金矿成形的因素了。不过在宝珠研究到一大半时,总算听到了礼成的喊声。

今天是中元节,每家每户也是要祭祖的,这太子祭告完成后,并没有留下大家,祭祖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大意马虎不得。再说,就算正的有什么“>打算,这大庭广众之下,还能说出来不成。也就是大家见见面,联络一下感情。当然,这也就是从妇人的角度而言,毕竟男人们每日都是有着工作的,平时也会见到的多。

散场的时候,宝珠遇到了路家的人。路夫人“>也就是絮絮叨叨地一大堆,无非就是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着凉。有什么“>事,就让盛嬷嬷回路府传信。直到现在,路夫人“>对着江简牧还是很有意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若是你江简牧好好待他还好说,要是宝珠受了是, 委屈,只怕路夫人“>都有拆了江府的心。

“珠儿可有什么“>不适?”路夫人“>一早就打量过宝珠了,只是这会近前看了,才放下心。每一胎都是不同的,女儿年纪还小,这都已经要当娘了,路夫人“>心里其实是很担心的,只是这种担心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就是增加了宝珠的压力。

离开了路府,今后再次回到路府,那就是做客了,心情自是不会和当初身为未嫁闺女一般。宝珠分外珍惜这难得的母女时光,在母亲面前,当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孩子,该有多好。“娘,你身上的味道还是一样好闻,就跟记忆里的味道一样。”宝珠圈住路夫人“>的胳膊,只有离开了父母,才知道“>这思念有多深多重。

路夫人“>的鼻子有些酸涩,这个从小就被呵护在手心的闺女,也要当娘了,这一转眼,就要轮到自己“>当外婆了。

正在和路闵歙说着什么“>的江简牧,看到宝珠那小女孩的心态,那么的依恋路夫人“>,江简牧再想,让宝珠这么早要孩子,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她自己“>可还就是一个孩子。江简牧就没有见过宝珠,在他的面前露出过这样的神情,还是说他是不能叫她放心的人。

“娘,你这外孙很乖呢,平日里我就是想睡觉多一些,其他的到没什么“>了。”宝珠摸摸小腹,这个宝宝真是体谅宝珠的,也许知道“>这是宝珠两世为人第一次生孩子,从来不闹腾宝珠。

路夫人“>也将目光转到宝珠的小腹上,“这样就好,你是个有福气的。”上次去江府看望宝珠,路夫人“>光顾着高兴了,结果就忘了问问宝珠。好在这次来太庙,自己“>还有机会问。这事宝珠出嫁前,原本就应该告诉宝珠的,只是换成了江简牧,路夫人“>就将这件事给忘了,也许是故意的也不一定。“江公爷可还是宿在你的院子?”路夫人“>看了江简牧一下,压低了声音,问宝珠。

宝珠点头,自从他们成亲后,就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宝珠也曾明着暗着提醒过江简牧几次,后来也就罢了,反正腿可是长在江简牧的身上,宝珠总不能押着江简牧和他那些个小老婆“>上床。就算宝珠不在意,可是还没有修炼到那种彪悍的地步。

路夫人“>知道“>江简牧对宝珠好,心里欢喜的同时,也有着忧心。这后宅的复杂,不亚于前庭的战争,宝珠现在有着身子,还不让江简牧去妾室的院子,只怕会引起公愤。“珠儿,你这现在不能伺候他,他原先的那几个要是不满意,你还是准备几个通房。”

路夫人“>真是用心良苦了,她的想法中,也许江简牧已经习惯了宝珠的年轻,他原先那几个年华老去的妾室引不起他的兴趣。那么,准备几个年轻的,让那些个妾室和他们争斗,这对于宝珠来说,就是最安全的,还得了个不忌不妒的名声,何乐而不为?

咋一听路夫人“>这样说,宝珠下意识就是看了一下江简牧。“娘,你的意思是??????”

路夫人“>点头,宝珠心里有着一瞬间的不舒服,不过宝珠也没有在意,还以为自己“>是累了。路夫人“>说的很有道理,她原先怎么“>就没有想到的。江简牧不去那些个小老婆“>的院子,也许就是因为对着宝珠这样的年轻的妻子,已经不习惯那些年华老去的妾室了。人都是要有对比的,这上了年纪的和青春活力的相比,对于视觉动物的男人来说,有着很大的差距。况且,路夫人“>能想到的,宝珠自是也能想到,这样到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若是分出去一个男人,能叫宝珠肚子的孩子平安,宝珠倒是不介意的。想到这里,宝珠压下心头的那一丝不舒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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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如此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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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如此安排

宝珠记得路夫人“>给她准备过这些人,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宝珠出嫁时,路夫人“>并没有将这些人给她。不过既是准备好的,总归得让她们用在该用的地方。“娘,在江府不是我掌家,都是沛萱在打理。”

其实不用宝珠说,路夫人“>也是知道“>的,“回头,我将人给你送过去“>。”路夫人“>叹息一声,拍拍宝珠的手背,“珠儿啊,这就是我们身为女人“>的悲哀!”路夫人“>也知道“>,这样对于才嫁人一个月的宝珠来说,是残忍的,可是她也不曾想过,宝珠会这么快有了孩子。

宝珠知道“>,路夫人“>这是为了自己“>好,“娘,这些我都知道“>。”宝珠的嘴角还带着笑容,这也是叫路夫人“>放心,只是,那苦涩的笑容,反而叫路夫人“>看得心疼不已。路夫人“>也说不出安慰宝珠的话,自古以来,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江家回府的马车上,宝珠心不在焉地往嘴巴里塞着点心。这都出了太庙了,也是该吃点东西“>了。江简牧看着宝珠抓着的那块点心,这都吃了好一会儿了,连半块都没有下肚。宝珠这应该有心事,也就是见了路夫人“>后才这样的,江简牧认为,宝珠应该是不舍得离开了自己“>的娘亲。“夫人“>、夫人“>。”江简牧连叫了两声,宝珠还是没有反应,还是抓着那块点心也吃的,至于到底吃进了多少,怕是宝珠本人也不知道“>。

宝珠感觉到收被人抓住了,下意识地反应就是要抽回自己“>的手。“夫人“>,在想什么“>的,喊你都没反应的。”

宝珠的手终是抽回来“>了,原来是江简牧见到神游物外,叫她又没有反应。“没在想什么“>啊,老爷,有事吗?”无错不跳字。

江简牧皱了一下眉头,这丫头倒是反过来“>问他了,他就是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才有点担心。“你不觉得饿啊?”

宝珠摇头,自己“>不是正在吃点心的,“不会啊,不是正在吃的。”说完还扬了扬手中的点心,只是宝珠一见到那块点心,就觉得不好意思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江简牧,“呵呵,我马上就要吃完了。”

每次一做错“>事,都是这幅样子,江简牧还能不知道“>宝珠的心思。“你啊,吃饭都不好好吃。以后孩子可不能像你的,打起仗来,哪有时间“>让你磨叽的,能吃就赶紧填饱肚子才是真理。”

不就是还没有将一块点心吃完的,怎么“>都扯到打仗上了。不过,这也许就是职业病的,谁叫江简牧是武将,不然怎么“>会有三句话不离老本行的古语。“孩子怎么“>会不像我的,那可是我生的。”

宝珠曾经听朋友“>提过,辛辛苦苦生了个孩子,结果也就是在自己“>的肚子里过了一圈,孩子没有一处像她,随他父亲了。当时,那朋友“>和宝珠说这事时,神情是相当地愤愤不平。这会,听江简牧的话,宝珠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记起这件事了,当然就不希望这件事发生了。

这宝珠就像是炸了毛的老母鸡,江简牧不由得哈哈大笑,心情好的不得了。“没人跟你抢,当然我们都知道“>,孩子是你生的。”江简牧心里想,若是儿子“>,则必须像他,以后也好宝珠弟妹;若是女儿,则要像宝珠这样温柔端庄,知书达理。现在的江简牧就是盲目的,宝珠跟温柔还真是挂不上半点钩。

一看江简牧笑得那么张狂,宝珠就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了,毕竟朋友“>的那种情况是少数。通常孩子都是两个人的集合体,只是像谁多一些而已。只是要叫宝珠再说些什么“>,宝珠还没想好要怎么“>接话。

江简牧将食盒中的雪莲汤倒入小碗里,“喝口汤吧,你就算是不饿这汤也要喝下去。”好吧,不就是喝汤,还是这些珍贵药材熬制出来的,不喝可就浪费了。

没办法,本来盛嬷嬷和芦笙都擅长这些,现在宝珠有了孩子,江简牧更是让她们可劲的给宝珠滋补。“老爷,诚王妃还邀了我去诚王府学插花。”小口小口喝着碗里的汤,宝珠想就这件事跟江简牧讨论一下。

江简牧的手指不断地敲击这桌面,叮叮咚咚的响声,颇有节奏。“诚王爷已经不理朝政多时了,在朝中的影响力也日渐衰落。这次主动邀约,你若是身体能行,就先去看看,再做打算。只是,夫人“>真的要学插花?”

宝珠倒是叫江简牧那打趣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自己“>的师傅可是一代花神,这插花宝珠自是学过的,不光学过,而且很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诚王妃的插花手艺在丰城里,也是出了名的,我就是想去借鉴借鉴一番。”

“等孩子生下来,咱们出去走走吧。”江简牧知道“>宝珠平时也没有什么“>可忙的,毕竟不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她还年经着,不应该就把她关在江府。

将碗放回桌子上,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老爷有什么“>想法?听湘菁妹妹说过蕲州很多有趣的东西“>,咱们去蕲州好不好?”宝珠的眼睛亮晶晶的,若是成行的话,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旅游啊。要是可以走走看看,宝珠还是乐意的,谁也不想将自己“>的眼界局限在某一处。

这还没有个影子的,宝珠就兴奋成这样,也难怪,以着她的年纪,应该是没有出过远门。“你只是想去蕲州吗?”无错不跳字。

“那倒不是,我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只是蕲州听湘菁妹妹说的比较多,印象也就深刻一些。”其实宝珠这话也是有着水分的,她不是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而是每个地方都想去。她所认识的东朝及这片大陆,都是来自于书本上,能看看山川河流,平原湖泊,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这个世界,不是宝珠想象中的那般美好,很多地方都充斥着危险。“你想得到美,我也就是挺多带你去通州的庄子。”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就知道“>,江简牧哪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真到了那个时候,最起码也得致仕在家了。只是现如今的天下局势,宝珠想想,都觉得时间“>有些久远了。

原本还幻想着的宝珠的小脸就垮下来了,江简牧有趣地看着这个表情多变的小妻子,平日里可是见不到这样的表情,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似乎宝珠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了。“失望吧?无错“>不少字”

有一点但不多,宝珠知道“>这就算是一个奢望。“谈不上,去哪都是一样。”宝珠的意思反正是没机会走遍这山山水水,那么去一个和去几个,还真是差别不大。但是江简牧的理解中,他更愿意相信“>宝珠说的是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哪里都一样。

他们这样的人,从一出生,就得到了很多,同样的也就失去了很多。上天是公平的,宝珠不奢望,再者本身宝珠也是很宅的,倒也不觉得日子难捱。杂草到了哪里都会生活得很好,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就算真要出去看看走走,现在也不是个好时机。

江简牧仔细看了宝珠,除了那脸上的表情,她的眼神是清澈无比的,想来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顿时江简牧觉得有点失望,本来还想给宝珠一个惊喜的,不过看上去似乎没必要了。那这件事也就先放放,还是先等宝珠将孩子生下来再说。

回府的时候,是芦笙跟在宝珠他们哦马车上的,看着老爷和夫人“>这样感情好,芦笙很是欢喜。可是一想到,刚才夫人“>和娘亲说的话,芦笙又觉得开心不起来了。自家的夫人“>,还真是苦命,原本这有了身孕,是件喜事,可是这接下来又要亲手给老爷房里塞人,心里不好受吧。芦笙这时就很庆幸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了,没有这些烦恼,她的莫大哥就不会这样。这样一想,芦笙的心里还好过一些,只是夫人“>那,芦笙看着和老爷笑谈风趣的宝珠,又垮了脸。

江家的祠堂,宝珠也就是成亲那会进去过一次,今日的祭祖则是第二次。祠堂不是说女人“>就不可以进,而是说只有妻子还可以进入其中,妾室通房之类的,那才是不可能的进入其中,死了之后,祠堂中也不会有着她们的牌位。

江简牧的原配云氏的牌位就被供奉在其中,好在宝珠只要执平礼,再说云氏已经去世了,宝珠也不用太在意。宝珠原先是见过云氏的,在宝珠的印象中,云氏是个极美丽的女子,倒是可惜了,早早撒手人寰。

盯着云氏的牌位,宝珠觉得自己“>有义务告诉云氏自己“>真实的想法。“你放心,这定国公府的一切,都是正浩的,就算是日后我生下儿子“>,也不会撼动正浩的位置。至于晓涵,我也会帮她寻户好人家。姐姐“>,我这样称呼你可好。也许你不会相信“>我说的,但是我没有必要骗你这个死人,正浩会是个好的继任人选,宏辉也是个好孩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章 如此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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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雁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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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雁灯

举头三尺有神明,宝珠相信“>,在祠堂这样庄严的地方,自己“>的话,云氏是会知晓的。“至于老爷,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云氏最关心的无非也就是这几样了,按着宝珠的述说顺序,就知道“>孰轻孰重了。宝珠不是以己度人,而是从小所受的教育就是这样,云氏也是这样被教育着长大的,宝珠认为自己“>这样的说法,云氏是理解的。

这些都是宝珠内心真实的想法,也就只是在心里过了一遍。只是为什么“>会是在祠堂里,为什么“>是对着云氏的牌位,直到宝珠回到珠玑园,还觉得恍惚,没有搞明白。

一阵阴风吹过,宝珠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睁开眼睛,还发现“>江简牧一直在看她:“>和祖先说什么“>悄悄话的?”

宝珠倒是没有和那些祖先说悄悄话的,只是和云氏说了一些。“求祖先保佑江家阖家平安,幸福安康!”说这句话时,宝珠是真心诚意的,这里面的先祖都会希望江家一直延续下去。

宝珠还是有点惭愧的,刚才江简牧在祭祖时说的什么“>话,宝珠都没有听进去,心里默默地说着,请各位江家的先祖大人不计小人过,宝珠下次一次好好改过。没办法,宝珠现在可是十分相信“>有神灵,他们就在看不见的地方,不表示他们不存在。当然,宝珠也会想,很多江家的先祖,应该早就不知道“>投胎了几回了。这些也就是后人纪念先人的方式,是一种精神的延续。

在宝珠诚心诚意祷告之时,江简牧觉得自己“>的小妻子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灵,这样的感觉叫他痛恨,他不喜欢不受控制的事。仿佛只要一眨眼,眼前的人儿就会消失在他的生命中。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够爱她吗?江简牧看着供桌上的列位先祖的牌位,这个问题那些牌位是回答不了了。

以前的放河灯只是单纯地祭祖,许多年下来,这放河灯的节目已经演变成集庙会、相亲、娱乐、祈福、祭祖于一体的大型活动了。未及天色插黑,护城河前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小摊贩,这样的日子可是能够小赚上一笔的,当然要早点过来“>占位置。

宝珠现在穿的常服都已经是宽松的了,江简牧自是不允许宝珠还想以前那样穿衣。在宝珠有了身孕后,江简牧就已经着府里的针线房给宝珠重新做了夏季的孕妇服。其实这真的没有必要,宝珠这才多久的时间“>,要显怀还要一段时间“>。不过,最终是拗不过江简牧的,宝珠也就只好穿上这样的衣服了。

宝珠只是要去放河灯,晚上的丰城肯定是人山人海的,带上盛嬷嬷不太合适,所以宝珠就带上瑶琴和陶笛,至于粗使的婆子就不要了,跟江简牧一起出去,这个保卫工作还是交给江简牧。再不济,江简牧本身也是有着功夫的。何况,除了人多了一点,挤了一点,应该没有什么“>大的事件。

宝珠只是着了一件浅绿色的蝶戏水仙裙,在罩了一件纯白的小坎肩,唯一值钱的就是皓腕上那只镯子。自从江简牧提过一次后,宝珠现在基本上就天天戴着这个镯子,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说不定哪天宝珠忘了套上,还会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老爷,夫人“>,前面的人实在太多,马车过不去。”车帘外传来了张翼新的声音。

江简牧将询问的目光放在宝珠的身上,见宝珠没有打消的念头,“知道“>了,找个地方停车,我们步行过去“>。”本以为宝珠听到马车过不去,就会歇了去放河灯的心思,毕竟现在处于非常时期。

张翼新找的停车的地方,是一块宽敞的空地,这里已经停着好些个马车了。看来,大家都是看人多,下车步行了。瑶琴扶着宝珠下车,“老爷,我们一起走走吧?无错“>不少字”

平时虽然也会和江简牧一起走走,那也只是在府里,这出了府倒是很少。借着今日这样的机会,一起走走也好,就当做是一对普通的夫妻,没有朝廷的纷争,没有家族的羁绊。

江简牧不可置否,既然宝珠有着这样的兴致,他当然顺从了。江家花园的景色再好看,几十年下来,江简牧看多了。自己“>平日里的公事繁忙,陪着宝珠的时间“>也不多。宝珠盯着一个长辈的身份,在江府里,也没几个说知心话的人。也罢,今天一切都都依着宝珠,只要她开心就好。

宝珠一行人一路行过,看到各式各样的河灯,有飞禽走兽、花鸟鱼虫、宝莲赐福、龟鹤延年、龙凤献瑞、麟趾呈祥燃烛其间。这还只是在广场上,只怕一会儿到了护城河,景色更是漂亮。丰城是皇城,一年里除了那几个大型的节日,还有着许多小的日子,对于这样的场景,自是见多了。不过宝珠依然欢喜,这个看看,那个摸摸。

也亏得宝珠的衣料华贵,又有着江简牧跟在身后,常年身居高位,自是有着一股气势,不是这些个普通的老百姓能够抵挡。宝珠走得很慢,江简牧也不催促,就那样跟着宝珠的身后,看着自己“>的小妻子那个兴奋样,江简牧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

仔细想想,宝珠自从嫁给他后,也就是那次给他做衣裳出来过,一直都是呆在府上的。这广场的人很多,有着各式各样的小摊,不时可以听到吆喝声。

宝珠在一个摊位前驻足,这个摊位上挂了一直雁灯。无论怎样,每当春天来临之时,大雁总会回来“>。就如远在外边的游子,离得再远,总是要落叶归根的。那个小摊的摊主,一看宝珠已经长时间“>盯着面前的雁灯,就知道“>自己“>的生意来了。“这位夫人“>,您看这我灯做的,这大雁就是活灵活现。我这用的可是上好的水柳条,就是放到水里,也不会叫水冲坏了。咱家这做河灯的手艺,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听我爷爷的爷爷说,咱的先祖,那可是给宫里的皇上做过河灯了??????”

摊主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将这个河灯是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好吧,宝珠真是没有看出这个大雁灯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她之所以看中这个河灯,跟这些没有关系,而是因为这一路走下来,宝珠就看到了这一个雁灯。也许本来有很多,只是都叫人卖完了。

摊主是个小市民,看上去就是那种有着一丝小精明的人物。“这河灯真要是你说的这么好,怎么“>你这摊子上的会没卖出去几个?”宝珠笑吟吟地看着仍然在滔滔不绝说着他家河灯多好的摊主,在他停下喘息的空隙,插上了一句话。

“啊?”原本还打算继续口若悬河的摊主,叫宝珠这样一问,顿时张大了嘴巴,就像叫人捏住了脖子的公鸡一样,一样子就失去了声音。

“扑哧”一声,原来是瑶琴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位摊主也是好玩,若不是他自作聪明地在那说了一大堆,夫人“>肯定就会买下他的灯了。只是先在这样,夫人“>虽说还是会买下这灯,但是可不会叫那摊主觉得是自己“>的关系才买下。

摊主一看这来了一位漂亮的姑娘,还是笑颜如花(当然这个词语摊主想不到,只是觉得那个姑娘笑起来很好看)。做生意的,讲究的就是个眼力劲,摊主虽然看不出宝珠的身份,但就看后来的这姑娘对着她的态度,也能明白谁主谁仆。“那是他们不识货,没看出我这些都是好灯。”摊主强调了,不是他的灯不好,是那些人不识货。

“哦,是吗。可是我刚看了,你这里的灯,也没出彩的地方啊?”江简牧本来是不打算上前的,不过一看那么有喜感的摊主,也忍不住凑上来,热闹热闹。

摊主一看这来人的气度,回想了一下上次去府尹衙门听案时,那府尹大人也没有眼前之人的通身气派啊。这个人应该是比府尹大人还要大的官,说不定还是那些爵爷王爷。在摊主的眼里,这丰城除了宫里的皇上太子,也就是爵爷王爷大了。好在,他的推测也不算离谱。这皇城脚下的老百姓,见识总是高上一些。这些人若是去了外地,也会高人一等,自觉自己“>和别的老百姓不一样。这是每朝每代都存在的现象,说之为天子效应也不为过。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摊主心里既然认定了江简牧是个大官,当然就不会不回答。“他们不识货,这位爷应该是个识货之人,不用我说,您也是看得到的。”

这个摊主还有着一丝小滑头,这样就将刚才江简牧的话拿来套住了江简牧。宝珠心里微讶异,看这个摊主的年纪也就二十一二岁,这反应就如长年经历了生活磨练的人一样。或许,这个摊主身上,也有着一段可歌可泣的往事了。“老爷,你可是要做那识货之人啊?”一时之间,看着江简牧,宝珠突然兴起了捉弄一番的想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雁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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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放的不是灯,是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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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放的不是灯,是念想

宝珠那狡黠的眼神,那等着看好戏的神态,江简牧又怎么“>会不知。这丫头,就是想看他的笑话。可是,江简牧是什么“>人,他的笑话又岂是那般好看的。“夫人“>,为夫刚才就发现“>你盯着这雁灯了,既然喜欢,那就买下好了。”

宝珠笑不出来了,这都已经直接买下了,那肯定就是摊主所说的识货之人。可是,这雁灯若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河灯,那江简牧也没有损失,那是因为宝珠喜欢才买下的,他只是疼爱妻子而已。

跟在江简牧身后的张翼新,也是乐呵呵的,老爷这做法,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又让夫人“>处得难题轻轻化解了,不愧是老爷啊。随即张翼新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一抬眼,原来是夫人“>身边的陶笛姑娘,这会正瞪着他的。张翼新赶紧端正态度,不敢再乐呵了。

府里的人都知道“>,老爷很是宠爱这个夫人“>。张翼新身为江家的侍卫首领,真是知道“>一些人所不知道“>,老爷对夫人“>,可不仅仅是宠爱这么简单。陶笛姑娘可是在夫人“>身边伺候的,这要是夫人“>再在老爷面前随便一说,张翼新想得到,自己“>只怕又不得安闲日子了。

摊主可是管不着他们是怎么“>想的,只要能够买下他的河灯就是了,赶紧积极帮腔,“夫人“>,您看,这位爷都这么说了,那当然就是识货之人。小的可是小本买卖,我以我家的荣誉担保,买了之后绝对不会亏了。”

宝珠就那样看着这个不遗余力推销的摊主,这口才还真是好。既然江简牧已经说了要买,宝珠也不能拆台,在问了摊主价钱后,又是一番讨价还价,最后总算是以二十文的价格买下了这个雁灯。

不是说宝珠吝啬,舍不得这几文钱,而是刚才叫江简牧刺激到了,这才与着摊主一阵讨价还价。瑶琴和陶笛还好,毕竟熟悉宝珠,知道“>宝珠有着这样的习惯,尽量让每一分价格物尽其用,而又不会让卖主觉得难以承受。曾经她们也问过宝珠,宝珠的回答只是很简单,说是很享受这其中的乐趣。这样才能感觉到普通人的乐趣,才有着一种真实的感觉。当然,她们不理解宝珠口中的真实的含义,不过经年下来,已经习惯了宝珠是不是这种讨价还价的行为。

好吧,这其实就是每个女人“>骨子里那种虚荣心在作祟,就算是价钱再高,可是在自己“>的一番讨价还价中,能够便宜上几分,就觉得很值了。就像很多女人“>喜欢买打折的商品一样,其实不见得那些东西“>就真的便宜了,只是一种心里的作用。宝珠有时兴致来了,也会来上这么一次。

倒是一直跟在江简牧的身后的张翼新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夫人“>会缺钱吗,当然不会。可是看夫人“>那样子,似乎还是乐在其中。张翼新不住地摇头,看不明白啊,再看老爷摸着胡子笑眯眯地不住地点头,就知道“>,老爷并没有觉得夫人“>这样做,有什么“>不妥。这对夫妻,还真是诡异。以前的老爷可是不会这样的,看来这夫人“>对老爷有着很大的影响。

“很讶异?夫人“>的身份怎么“>还和这街头的小贩这般讨价还价?”张翼新耳边传来了少女清脆的声音。

张翼新点头,瞬间反应过来“>,看着说话“>的人,原来是陶笛姑娘,赶紧又摇头。

陶笛看着这个保卫着江府安全的侍卫首领,这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别看夫人“>身份尊贵,这到了百姓之中,可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在这样的讨价还价中,夫人“>说,更加可以明白每一文钱对于他们的重要性。身在世家,不是说光了解行情就足够的。”

其实重要性并没有完全明白陶笛话语中包含的意思,但是最基本的他是明白了。身为世家千金,对着市场也要了解,这样一件普通的小事,也能反映出世家千金的教育。她们都是需要管账的,这虽然只是一件细小的事,可是积小成大,从小窥大,这后续的影响是深远的。

江简牧在看着宝珠和摊主讨价还价的时,陶笛和张翼新的话,自是也是听到了。江简牧看得要比张翼新远多了,他可以肯定这不是路府的教育方式。六大世家多有联姻,一些不是核心机密的事情都是知道“>,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宝珠当真是这样认为了。

一个世家千金,到底怎么“>产生了这样的一种想法。往最小的地方说,了解市场的行情,可以不至于叫下人奴才蒙蔽了;往大了说,精打细算,每一分钱都用在该用的地方,对于一个家族的长久发展也是有利的。这不是斤斤计较,而是一种观念,一种生活的态度,这与有钱没钱、有权没权没有必然的关系。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其实就是反映出这样的一个现实条件,不处在那样的坏境中,理解不了。可是若是有着这样的观念,那结果自然就不一样了。看着买到了雁灯的宝珠,脸色平常地往护城河那边走,江简牧突然想到,若是宝珠也这样教育她的孩子,那这些孩子长大了又会是什么“>样的,他这会就已经开始期待了。

护城河上,已经漂浮了很多的河灯,远远望去,只见到一簇簇的两点,一闪一闪的,就如同天上的繁星一样。这一条线上,可以看到许多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起放河灯。有些河灯上还写着人的名字、所求祈愿,每一个人都是虔诚的。连年的战争,都是会死人的,很多人也是为了那已经远去的人在祈福。

宝珠一行人也选了一块地方站定,瑶琴已经将宝珠刚才买的雁灯递给了宝珠。说来,这还是宝珠第一次买了一个河灯,谁叫江简牧说已经准备好了。不过,这一路行来,宝珠还不知道“>,江简牧将准备的河灯放在哪了。

宝珠拿过雁灯,歪着脑袋,“老爷,你准备的河灯呢?”既然江简牧是和自己“>一起过来“>,只是自己“>放着河灯,撇下她,多不好。

只见江简牧看了一下张翼新,后者点头,转身就走了。宝珠愕然,这算是什么“>。“等一会儿,马上就拿过来“>了。”江简牧看出了宝珠的疑惑,自是有话直说了。

好吧,也许江简牧一早就安排人过来“>,只等着他们过来“>。宝珠这是大惊小怪了。这还没等到宝珠说什么“>,刚才转身而过的张翼新就回来“>了,手中还拎了几个河灯,身后也跟着几个人。宝珠粗一估算,这些人手中拿着的河灯恐怕有着十几个之多。

“不是要放河灯吗,开始吧。”宝珠呆愣中,江简牧已经轻推了一下她。“还愣着啊,这些河灯足够你放的了。”

宝珠重重地点头,“嗯!”点燃了雁灯中蜡烛,宝珠心里默念着:“>爸妈,女儿不在了,你们可还好。有着各自的家庭,就算少了这一个女儿,只怕也不会伤心多久,日子总是要过的。感谢你们给了我生命,感谢你们养育了我成人。就算不在同一片天空下,这也是不可否认的。祝你们身体康健!”

这似乎已经成了每年宝珠固定的话语,没有新意,可是这其中所包含的意思却是一点都不少。宝珠在心中默念完了,就将雁灯推到了远处。随着宝珠的推力,雁灯慢慢地飘远了,直到宝珠只看了一个小光点。

江简牧也放了河灯,在夏风中傲然站立的他,此时给人的感觉竟是说不出的沧桑。宝珠的鼻子酸酸的,眼里的泪水就那样毫无征兆地滴落,这个男人,心里有着怎么“>样的伤痛,才能光是站在那里,就叫人忍不住的心伤。宝珠走到江简牧的身边,和他并排而立,一起看着这些河灯飘远。

这护城河上每一个河灯,就代表着一个美好的愿望,美丽的思念。这一刻,江简牧和宝珠都没有说话“>,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河上的灯。有一种哀伤,不需要说出口,就能够让人感觉到,并且不自觉地跟着走。

张翼新也将自己“>手中的河灯推远了,老爷心里,又想到那件事了吧?无错“>不少字突然张翼新想到了那一盏河灯,看着一旁负手站立的夫妻,“夫人“>,希望你能够做到我们所做不到的事情!”

“你不想看看我说的那个特别的?”江简牧早在宝珠走到她身边时就知道“>了,只是那会他不想说任何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江简牧醒过神来,就是看着宝珠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宝珠侧着头看着江简牧,只能见到半边的脸,这会已经看不出沧桑苍凉之感,只能见到鬓角那灰白的头发。

“夫人“>,快看那盏灯。”瑶琴平时就是最沉稳的,这会的声音竟然都带上不可思议,有着丝丝的颤抖。宝珠刚才在张翼新他们拿过河灯来时,就仔细看过了,真的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宫灯还不是就是那样,只能说,较民间的河灯更为精美,做工也更加考究。宝珠顺着瑶琴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盏特别的河灯,整个人也是一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二章 放的不是灯,是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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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心中的那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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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心中的那盏灯

陶笛也结巴了,“那盏灯??????”手指都哆哆嗦嗦了,实在是太讶异了。

要说那盏河灯,也就只是普通的宫灯,与着护城河上的何等一样。说它特别,那是因为糊着灯架的纸张上有着一幅幅的画面,这些画面的同一个特点就是画中的女子是同一个人,都是她路宝珠。

有宝珠在樱花林翩翩起舞,在摇椅上惬意地晒太阳,在钟楼对着漫天繁星张开双臂,在雅亭和江简牧相对而坐,在书桌上认真地书写??????这盏河灯上的每一个宝珠都是活灵活现,恍若真人一样。而且这些场景有着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有着江简牧的参与。那么其中那幅宝珠低头缝制衣裳的那场面,也就应该是江简牧看到过的。只是,宝珠想不起来,她在那会似乎没有让江简牧见到才是,不过这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这一系列的场景全部都可以在这盏河灯上见到。

“这就是你所的特别的?”微侧着脑袋,将心里想说的说出来。

这盏灯做好后,一直没有在水里放过,所以江简牧也不知道“>有着这样好的效果。不过没关系,他十分乐意见到这好的一面。“是呢,这些在我的心里,都是特别的记忆。”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宝珠转身宝珠了江简牧,“谢谢你!”若是宝珠没有估算错“>的话,这上面的工笔画是出自江简牧之手,这点眼力宝珠还是有的。“这是今天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原本因着念想前生的父母,宝珠的心情就不是很高。接着又沉浸在江简牧本人的悲伤之中,心情更是低落了。虽然宝珠不知道“>江简牧那样的哀伤是怎么“>回事,可是不妨碍宝珠心疼。在这样的状况下,江简牧还能想到她,还能顾及到她的心境,宝珠不可能不感动。

在宝珠抱住江简牧的时候,江简牧的身体是僵硬的。这是第一次,宝珠主动抱着他,原因就是因为那护城河上的那一盏河灯。平日里,在闺房之中,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会是处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叫江简牧多少有着不适应,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摆才好。

江简牧只觉得自己“>的老脸火辣辣的,虽然看不见,但是才能想到这会儿定是通红了。这个小妻子,还真是??????江简牧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呵斥她松手?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内心里还是很享受这一刻的感觉。

感觉到胸口一片湿漉漉的,江简牧顿时心揪不已。想拉开宝珠,看看她。“不要动,不要看。”从胸口传来了宝珠暗哑的声音,江简牧的双手在半空中不动了,随即在宝珠的后背上轻轻拍了几下,不再动作。

如果说宝珠是因着那盏灯才这样,江简牧不太相信“>。宝珠的个性是温和冷漠的,这一点,江简牧已经了解地很清楚了。那么到底是为着什么“>,才让宝珠如此这般?江简牧的眼神看着护城河上那远处的光点,也许那盏雁灯吧?无错“>不少字

小小的年纪,心里承受了多少才会这样?宝珠是路家的嫡女,按说是不会这样的,在看她的年纪,江简牧想不出是什么“>因由。或者那盏雁灯,还有那锁子甲明光甲?江简牧的心里突然发慌了,宝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不容许那些不稳定的因素存在。怀中的这个女子,此刻的体温真实传递到江简牧的身上,他的眼神越发深邃了。

江简牧仔细地看了一下宝珠,好在也就是眼睛有些红红的,水灵灵的,一看就知道“>刚才这女子哭过一番。其他倒是没有什么“>,这才笑着跟宝珠玩笑道:“>怎么“>了,不就是一盏河灯的,就叫你感动成这样。要是我把自己“>送给你,你还不得成个泪人儿。”

原先宝珠还为着自己“>这一遭觉得不好意思,都将江简牧的丈青色外袍弄湿了,正在反省中。“你舍得吧自己“>送出去?”江简牧的这话,宝珠觉得真是虚伪的,这哪有将自己“>当礼物送出的?就算有,他江简牧舍得自己“>那些个小老婆“>?宝珠内心刚才的那一丝感动和无措,顿时就叫江简牧的这句话冲地无影无踪了。

江简牧的眉角直跳,“你若是肯收的话,又有何不可!”这句话更像是一句誓言。

宝珠听得出江简牧的这句话不是玩笑,是认真的。“河灯都已经放完了,咱们回去“>吧。”宝珠唤过瑶琴和陶笛,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看着宝珠有点落荒而逃的背影,江简牧无声地笑了。“老爷,夫人“>这是怎么“>了?”张翼新原本还看到宝珠抱着江简牧的,怎么“>他就和陶笛说了句话,这夫人“>就急冲冲地走了,老爷倒还是心情不错“>,还能笑得出来。

张翼新今年也已经三十多了,却一直单身着,江简牧也说过他好几次,不过嘴上答应得好,转过身还是老样子。“等你哪天成亲了,你就知道“>了。”江简牧迈开步子,赶上已经走出一小段距离的宝珠。

张翼新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女人“>,就是像夫人“>那般睿智的,依然是麻烦。想到成亲,张翼新激灵灵的打个寒颤,还是算了吧,他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恶补着,挺好的。

张翼新不在想这些问题,他是侍卫,职责就是保护主子。赶紧跟上江简牧的步子,也离开了这里。一时之间,这里反而空了下来。只有护城河上那盏不断转动着的河灯,可以看到不同的画面连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在宝珠他们走了不久后,这盏灯沿着河面在缓缓飘移。“你说你对我的心是海枯石烂、身死不渝的,你看那盏灯上的画面,你怎么“>就没有想到的。”一个穿着粉衣的女子,看到河面的这盏灯,顿时就觉得自己“>的男人太不浪漫了。

粉衣女子的男人,这是心里在嘀咕了,“这是哪位仁兄的泡妞高招,既然想到在河灯上画上这些,着实是我辈同类中人啊,我以前怎么“>没想到的。”

“云哥哥云哥哥,你看那盏河灯,这应该是一个仰慕她的男子所化吧,这个女子真幸福。”小丫头拉住自己“>身旁云哥哥的衣袖,那上面的女子长的还没她好看的,都能有人这般用心对她。她长得这般漂亮,她的云哥哥以后也会这样吧?无错“>不少字小丫头的眼中,满是粉红色的浪漫泡泡。

被称为云哥哥的男子,也看着那河面的特别的河灯。“哥们,你这别出心载的手法,可是害苦了兄弟“>,少不得也要为身边的小丫头做上一盏了。”云哥哥满脸的苦涩。

一对相互搀扶着老夫妻也看到这盏特别的河灯,“老头子,想当年你苦苦追求我那会,怎么“>就没这么聪明的。”老婆“>婆白了自己“>身边已经满头白发,腰都直不起来的老伴一眼。

老爷爷才不介意的,“我们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五十年的人生路,都在我这里,比什么“>都真实。”老爷爷抽出自己“>抖索了不停的手,指着的真是心脏的位置。

老夫妻二人不再讨论那盏特别的河灯,转而回忆起两人经年的岁月。

像上面那样的一幕幕,在今夜的护城上畔发生了许许多多,这大概也是江简牧所始料未及的。从这一夜开始,以后的每一年的中元节,都会有着很多爱情故事串联在一起的河灯,漂浮在护城河上,还传到了周边的地区以及更远的地方。

今日一整天,宝珠都没有好好的睡过觉,这不一上马车,就不经意睡着了,至于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宝珠是一概不知,也因此错“>过了一场精彩之极的好戏。

芦笙和雅筝蹑手蹑脚地走到拨步床边,就怕惊醒了还在熟睡中的宝珠。只是床上的宝珠早就已经睁开了双眼,这对对着帐顶发愣的,记不起来是怎么“>回到府里的,又是怎么“>睡在床上的、

既然已经知道“>了贴身大丫鬟的动静,宝珠索性也就起床好了。身边的位置没有人睡过的痕迹,想来江简牧昨天应该没有在珠玑园留宿。也是,宝珠自己“>现在这个状况,江简牧有陪了自己“>一天,在要求更多,都会天打雷劈的。

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芦笙再给她梳着头发,宝珠焉焉的。芦笙的梳头手艺虽然及不上去瑶琴,也已经是够出色的了。也就只有宝珠,到现在也就只是一些最基本的发型。好吧,不会也没事,谁叫命好,有人伺候着。

“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还是没忍住,宝珠现在想知道“>的就是江简牧昨天晚上是歇在哪里的,当然宝珠也不可能你们直白地去问,那不是叫自己“>没脸啊!

芦笙的手指灵活地舞动着,已经将宝珠乌黑的长发挽出了一个头花。“夫人“>昨晚是叫老爷抱着进的院子,虽说是晚上了,但是还没有到了落锁下钥的时间“>,府里的许多人都看到了。”老爷还当真很是疼爱夫人“>,都没有叫醒夫人“>,就这样一路抱着夫人“>回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心中的那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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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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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变化

知道“>宝珠应该是问这个问题,芦笙十分详尽的回答宝珠的提问。这说话“>的功夫,芦笙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很快就梳好了头,还在上面插上了一支金簪。

芦笙很满意自己“>今日的表现,现在这梳头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尽管还赶不上瑶琴姐姐“>,但是芦笙已经很开心了。“夫人“>,你看这样可好?”

宝珠还在纠结,江简牧昨晚的归宿问题,咋一听见芦笙的问话,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才知道“>芦笙指的是什么“>,对着镜子看了看,“不错“>,我很满意。”天可怜见,宝珠现在真的是不在意这发型的问题,也不好打击手下的积极性,也就持了肯定的态度。

这边芦笙已经将宝珠打扮好了,那边雅筝就过来“>询问,“夫人“>,你是在这里吃,还是去小餐厅?”

宝珠想了想,“去小餐厅好了,多走走路也是很好的。”

如今宝珠的口味更是清淡了,这早餐也就只是喝白粥,配上新鲜的时令蔬菜。倒是比以前吃的更多了,就是也没见长多少的肉,宝珠也没有在意,这长不长肉是其次的,主要是那么多的营养下肚就可以了。

看着桌子上的那道炝黄瓜,宝珠就下意识地想夹起来给江简牧,这筷子到了半空中,宝珠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晚餐,江简牧也是不在这里。什么“>时候,宝珠开始在意江简牧了,就连刚才,她还拐弯抹角地向芦笙打听江简牧的留宿。宝珠将那一筷子的黄瓜放在自己“>面前的小婉里,也没有吃。

等到宝珠用完了早餐,那刚才夹得一筷子的黄瓜还是放在小碗里,清白相间,看上去就很爽心。宝珠在心里给自己“>的行为定义在,作为合作伙伴,关心一下对方的饮食起居,也没有什么“>。在一想到,娘亲昨天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宝珠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只有自己“>的孩子才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才不会背叛自己“>,伤害自己“>。这是这个社会的现实,相信“>男人,还不如相信“>自己“>。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靠自己“>才是真理。好像宝珠这个月都没有看下面铺子送过来“>的账本,正好,现在就去看看,也好打发了时间“>。有事情做,也不至于使自己“>在那里胡思乱想,没得平添了烦恼。

女红宝珠是不想了,现在盛嬷嬷她们是坚决不让自己“>碰的,伤眼睛。宝珠这打发时间“>的方式也少了,数来数去也就那几个,这不刚才散完了步回来“>,小憩了一下,盛嬷嬷就掀帘而入。“夫人“>,路府那边来人了,送了一些东西“>过来“>。”

这几天,盛嬷嬷一直觉得宝珠怪怪的,总有着她说不出来的变化,至于到底是什么“>,盛嬷嬷也不知道“>。夫人“>的心情已经这样了,这路府那边再这样一来,她担心夫人“>能不能很好地处理过来“>。

“娘给我送了东西“>吗?中元那天娘和我讲过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送来了。”这也就十天的功夫,路夫人“>的动作还真是不慢。

原本盛嬷嬷还很为难,要怎么“>跟宝珠开口,这会宝珠自己“>说了,他早就知道“>了,盛嬷嬷也就不担心了。当年的路夫人“>也是这么过来“>的,盛嬷嬷自是了解这般做的意义。只是宝珠这才新婚,还不到二个月啊,真是难为她了啊!盛嬷嬷心里在叹息。

也好,既然路夫人“>已经将人给送了过来“>,宝珠只是收了就是了。在这之前,先见一见娘亲物色的人选。

“奴婢宛如见过夫人“>”,“奴婢缨云见过夫人“>。”两女齐齐给宝珠见礼,在被送来之前,两女也是知道“>自己“>承担了什么“>样的使命。不管心里是什么“>想法,这一刻两人在宝珠面前是十分老实的。

小花厅里,站着两个女子,看年龄,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跟宝珠差不多大。两个人各有特色,一个是千娇百媚,眉眼间的风华已是掩盖不住;另一个娇柔似水,还带着冷漠的气质。不得不说,路夫人“>找的这两个人,都是人间的尤物,想来是没有那个男人能抵挡这样的诱惑。又不是找妻子,只是通房,男人在这方面是没有负担的。

宝珠见过了这两个将来会被自己“>用来固宠的女子,心里叹息。这两个女子,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也许正在做着一步跃龙门的美梦。江简牧年纪是大了一点,但是是实实在在的美男子,自身的能力也不错“>。若是今后,她们生下一男半女,也能混上半个主子当当。殊不知,她们这一生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宝珠现在有了身孕,路夫人“>送过来“>的人,是为了稳固宝珠的地位,当然不会让她们成为宝珠的障碍。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绝了这两个人的生育能力,这样在这偌大的江府中,她们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宝珠了。

路夫人“>为了宝珠还真是用心良苦,这些阴私事,宝珠在见到宛如和缨云时,大概也能够猜出来。这是最常用的手段,后宅中更是屡见不鲜。看着这两个人的容貌,宝珠相信“>,娘亲一定不会让这个女人“>生出孩子的。哪怕凭着她们两个,能不能生出来还两说,但是路夫人“>不介意为了宝珠,绝了那不稳定的因素。

尽管心中有着丝丝愧疚,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有很多事情,在这样的社会制度下,是不可避免的。宝珠能做的,也就是给予她们今后好的生活。“娘亲在你们来之前,应该告诉过你们,你们两个来这里的使命。其他的我也就不重复了,若是你们现在反悔了,还来得及,我会送你们回去“>。”宝珠都觉得自己“>虚伪,可是若是她们没有存在了不该有的想法,又怎么“>会被娘亲选出来送进江府?

宛如和缨云大概没想到,夫人“>竟然会开口说这样的话。不过,她们当然不会在还没有达到目的前就灰溜溜的回去“>。自见识了安国公府的繁华,她们两个就打定主意,要在这样的府里生活,还要生活得更好。

后来,她们被路夫人“>选中,秘密培养,就知道“>这或许就是机会。就算不能呆在安国公府这样的簪缨世家,日后跟着府里的姑娘出去,也一样是富贵人家。只是宛如和缨云没有想到,她们两个会被送到定国公府,这姐妹“>在知道“>了消息后,兴奋了很久,怎么“>可能反悔?

宛如和缨云齐齐跪下,“奴婢不悔,一切全凭夫人“>做主。”

原本宝珠内心的那一丝丝愧疚在见到这两个人的神情后,也消失不见了。从她们两个人的眼中,宝珠看到了欲望,看到了野心。“你们先下去吧!”宝珠挥挥手,不想再说什么“>。

盛嬷嬷还能不知道“>宝珠,赶紧让人带了宛如和缨云下去。“夫人“>,这世上多得是这样看不清自己“>身份地位的人,没得为了她们累着了自己“>。”

宝珠闭上自己“>的双眼,道理他比谁都明白,可是这真叫自己“>做了,还是觉得不舒服。“嬷嬷,你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一方面,用着她们来保障自己“>的地位;另一方面,又绝了她们的念想。”

盛嬷嬷移步到宝珠的身后,双手轻轻覆盖宝珠的肩上,给宝珠捏捏背。“夫人“>,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坏人,只是各自的利益不同罢了。嬷嬷曾经在宫里,见多了这样的人事。谁在进宫之时,不是良善之辈,可是那些良善之人又有几个活下来了。不主动惹事,不主动害人,就是良善了!”盛嬷嬷自是知道“>宝珠现在心里还过不了的坎,只是从宫里出来的盛嬷嬷,见多了这样的事,只是觉得现在的宝珠还有着很大塑造性。

不主动惹事,不主动害人,就是良善了!盛嬷嬷的这句话,恍如晴天霹雳,炸的宝珠的脑袋嗡嗡作响。是啊,她路宝珠从来就不是好人,前世是,今生亦是。前世身为军方的武器专家,明知道“>自己“>研究出的那些武器会死很多人,还是毅然决然地研究了。今生,生在这样的家庭,很多事情避免不了。

若是宛如和缨云不存着那样不该有的想法,路夫人“>也不会选中她们。若是刚才,在宝珠给过她们机会,两人能幡然醒悟,也有着更好的选择。宝珠在怜悯她们两个的时候,她们会不会考虑着宝珠的。更直接的,宝珠也是她们的一个跳板,既然是双方的利用,那就不存在什么“>愧疚不愧疚了。要盛嬷嬷的话,这良善之人,只怕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若不是盛嬷嬷点醒自己“>,只怕宝珠还在那里纠结的。本来嘛,这个好人坏人,那都得看在谁的眼里了,以什么“>为参照物了。“嬷嬷,谢谢你!”宝珠真心实意地说道。

盛嬷嬷看到宝珠能够自己“>想通,心里也是安慰的。这嫁人的妇人和闺阁中的千金,这后宅的争斗程度,也不是一个级数了。盛嬷嬷一直担心地就是,宝珠这样的性子,日后可能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自己“>的孩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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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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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明了

盛嬷嬷脸上露出了笑意,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聪慧不下于任何人。它能够自己“>想通,那是再好不过了。直到听到宝珠均匀的呼吸声,盛嬷嬷才停下手,给宝珠盖上薄毯。自己“>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坐着女红。这些小鞋子,可是她特意为宝珠肚子的宝宝准备的。盛嬷嬷看了一下已经睡着的宝珠,就放心地做着手上的小鞋子。

因着现在已经到了三伏天,天气十分炎热,衙门里的办公时间“>也就缩短了。前段时间“>宝珠闹腾出来的两种铠甲,已经在军队的精英部队试用了,而要真正等到全军普行,则还需要一些时间“>。江简牧身为辅国大将军,当然很是关心配上这两种铠甲的士兵的战斗力,一大早就去了城郊的军营。

实践证明,这两种铠甲在战斗中所起到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江简牧兴奋不已,等到时候,在利州的守军都换上这样的装备,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只是江简牧觉得,若是能够提高作战能力就更好了。

不其然的,江简牧想到了宝珠,既然她能拿出这样装备的图纸,那么武器装备也许就有。只是,江简牧还不想让宝珠牵扯到这些残酷的斗争中。可是只要一想到,大东朝的军队能够傲视其他的两国,那又是多么血脉喷张的事。或许他们这一代不行,下一代也不行,可是谁能保证,下下一代就不能做了这统一三国的事。这对当权者来说,都是有着足够的刺激啊。

当然,这也就是江简牧的猜测,并没有得到证实。私心里,江简牧认为,要是宝珠真有方法的话,也不会等到今天了,路家早就实行了。这么一想,江简牧有认为,宝珠也就是碰巧,在什么“>古籍上看到的只言片语,然后结合了自己“>的改良,才应运而生了这样的铠甲。毕竟宝珠只是一个闺阁女子,说是改良了铠甲,还有迹可循。可是这武器,就不好说了。

人不能太贪心的,宝珠已经帮到了自己“>很多。江简牧希望,宝珠还是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后比较好,她那样的女子,不适合战争,不适合沙场。那样的女子,就不应该看到血腥的一面,江简牧也相信“>自己“>是能够做到这一点。

想到这里,江简牧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府里,抱着那个就知道“>折磨人的小女子。平时也没有觉得时间“>多难捱,每天也都会见到她。可是这到了城郊的军营就不一样了,这才来了两天,江简牧觉得自己“>已经很想很想宝珠了,这种感觉,他这辈子还是头一遭。

军营的一个角落,陆一名和白铭在插科打诨,这两个人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这次来城郊的军营,张翼新没有过来“>,他要守护江府的安全。“老白,这次老张没来,不然他见到了这种新铠甲,只怕要高兴坏了。”陆一名早年受过伤,才从军营退下来的,这会也就当然不可能和那些士兵一起训练了。

白铭是文人,外表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当然也不会和这那些兵汉子们一起在这三伏天里煎熬。“老张应该是见过了,毕竟老爷当初可是将成品带回来“>,那是应该见过。”温文尔雅、满面春风,这就是白铭给人的第一感觉。很多人要是被这表象给迷惑了,觉得白铭好欺负,那么恭喜,就会被整的只怕就剩下一条亵裤了。

军营里是不能喝酒的,陆一名的嘴角上含着一根不知名的野草,也不知这老货从哪里拔的。“若是老张这次也来的话,估计十有八九会跟着那些个兔崽子一起玩闹一番,他可是最喜欢虐待那些小兵啊!”陆一名的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羡慕和落寞。

白铭岂能不了解自己“>这多年老友的心结,只是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可若是那个心药已经不存在了,又该如何是好?“楠楠怎么“>样了啊?”

听到自己“>的女儿,陆一名总算从刚才那诡异的气氛中醒过来“>了。“楠楠现在正对精油感兴趣呢,你也知道“>,夫人“>手上的丽人坊就是做这个的,前段时间“>求了夫人“>,楠楠就去了丽人坊。我想着这个丫头,也就三天的热度,也就由着她了。”

一提到楠楠这个做事三分钟热度的问题,白铭也是会心一笑。没娘的孩子,没有长歪,还是那么亲近生命,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你也别拘着她啊,楠楠能够有些事情做,不是好事吗?”无错不跳字。

陆一名点头,“这些年,我都没有好好照顾她,也亏得她懂事。”只要一想到造成这样结局的起因,陆一名就恨不得拿到杀了自己“>。只是不能,他的这条命从来就不是自己“>,况且那个人也不会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既然提到了丽人坊,白铭也好奇了。“夫人“>的想法也正是奇特,那些丽人坊的精油,绝对是女人“>们的最爱啊。走不出,要是不知道“>丽人坊的精油,你都不好意思跟人聊保养品。”白铭本来也是不了解这些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妻子整天说这些,这世间长了,也有点了解。后来更是知道“>,这丽人坊是自己“>夫人“>的产业,平日子也就留心了一下。

陆一名白了一眼自己“>的老友,就老友那死板的性子,估计又是他家里的那位吧。“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自己“>跟夫人“>说去。楠楠本身就在丽人坊,我这就算是开口了,夫人“>也是不会相信“>的。”

白铭尴尬地笑笑,伸手挠头,“就知道“>瞒不过你,可是,兄弟“>,你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吧?无错“>不少字”白铭一脸可怜的模样,那叫一个眼泪汪汪啊。

“去,你少用那种表情恶心人。”陆一名身体一寒,莫名觉得菊花一紧。

白铭一看,这陆一名不上钩,也就歇了这个心思。“你知道“>的,前不久,我刚从夫人“>那拿了几瓶,现在这再去,也不太合适。”毕竟自己“>是江家的手下,凡事也得有个度。可是自家的老婆“>又给自己“>下了死任务,白铭这也是没办法。这不,刚好谈到这个话题,白铭也就顺势用一下。

陆一名就见不得老友这一副德行,“你啊,怎么“>说都是一个男人,怎么“>就那么怕自家的母老虎。”陆一名这话有点夸张,白铭的妻子还是挺温柔的一个女子,当然,那是因为宝珠没有看到她的另一面,不然也不会有着不切实际的想法。

对于陆一名的这种说法,白铭并没有反驳,他知道“>老友也就是嘴上说说,他自己“>何尝不是也是如此,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切,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青青和我之间的这种感情,不是你这个粗人能够明白的。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你是体会不了的。虽说我没有这么夸张,可是只要一天见不到青青,我这脑子里就会无时无刻不在想他。这就是爱情了!”

陆一名这次没有打击白铭,有很多事情,错“>过了就是永远,或许他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机会,只是他没有好好珍惜。“就臭美吧,还爱爱爱的,也不看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儿子“>都到了成婚的年纪了。”

“呵呵,爱情可是不管这些的。”白铭看着远处那些还在烈日中操练的士兵,“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这样的一块地方。就比如说老爷,人生过了大半,不也遇到了现在的夫人“>。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夫人“>已经在他的心里有着很深很重要的位置了。”白铭整天跟着江简牧,也算得上江简牧的智囊,当然是了解自己“>的这位主子的秉性。

在白铭的眼中,没有绝对的坏男人,只是社会的环境如此,你不这样做,很难融入到一个圈子。而且人所处的地位不同,所受的教育也不同,行为处事自然也就有着很大的差异。也许江简牧意识到宝珠对他的不同,也许也会认为这就是爱。可是整天呆在他身边的白铭,这个局外人,看得更加的透彻。

陆一名有些受不了了,这个老白什么“>都好,就是在对待女人“>上自由着自己“>的一套理论。别以为老白很是痴情,他可是娶了两个老婆“>,而且还是不分大小的那种。陆一名一直很佩服他,怎么“>就能让那两个女人“>和平共处的?“行了,老爷和夫人“>的事,也是你能编排的,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就是了。貌似,我刚才还听有人说,是带着任务来着?”

“老陆,你这个人真是不厚道。”青青需要丽人坊的内部供应精油,意如就好多了,可是一想到意如的要求,白铭头就大了。

“原来这种感觉就是思念,就是爱。”江简牧没有打断那对还在闲扯的老友,他已经得到了答案。陆一名和白铭两个人,浑然不觉他们的谈话有一段被江简牧听到了。要是宝珠知道“>的话,估计也是想学武了,尤其是轻功,这可是逃命、偷听的必备手段啊,还能叫人神不知鬼不觉。宝珠可不认为,在这些有武功的人手上,她能够偷听什么“>的,这还没接近,就被发现“>了。这一点,在严平枫和路志俊身上,宝珠可是有过惨烈的教训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五章 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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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度的妻子是这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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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度的妻子是这样炼成的?

结束了在军营三天的生活,江简牧就带着陆一名和白铭回丰城了,赶在晚饭前到了江家。到了江府的外书房,江简牧吩咐了一些事情,就让他的两个手下回去“>了。“白铭,精油的事我会和夫人“>说的,你就不要在摆出那样一副表情了,老陆顶得住,那是他的定力。”临出书房门,江简牧来上了这么一句啊,白铭的脚步一个踉跄。白铭回头看了江简牧,觉得老爷没有在开玩笑,才放下心了。一旁的陆一名,早就笑得嘴角抽抽了。

宝珠总是觉得这几天晚上睡得不是很好,总是会半夜醒过来“>,往常她可是一沾床就会睡得很好,睡眠质量也是很好。而且自从有了孩子,宝珠更是嗜睡了,一天起码有着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在睡眠中度过的。宝珠猜想,或许早期的怀孕反应已经过了,只是一般不都是三个月吗?不过曹大夫才宝珠把脉时,说是一切安好,宝珠也就不担心了。

良彦传了口信进来,说是江简牧已经从军营回来“>了,晚饭会在这边吃。芦笙已经在小厨房忙活开了,还好平日里准备的食材也就是很多的,毕竟宝珠有时也会想到什么“>东西“>是特想吃的,有备无患嘛。

因着江简牧这三日都不在府里,宝珠也就没有将宛如和缨云安排到泽兰院那边,而是先让她们在珠玑园呆着。好在这两个人也不是太蠢,还知道“>做些事情。陶笛可是相当不放心这两个人,除了呆在她们临时的房间,只要走出房间,总会有人盯着她们。尽管她们也不一会做出什么“>不利于宝珠的事,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陶笛以求一切都在可以掌控的范围。

还好,她们两个要不是在房间,要不就是帮着院子里的小丫鬟做些事情,倒是没有不自量力地靠近上房。既然宝珠已经决定将她们两个放在江简牧的房里,总不能不给她们机会,这总是要让她们两个见上江简牧一面。宝珠现在还没有将手伸到外院,整个外院现在则是由着大管家江苏和在打理。至于沛萱在管家的过程中,有没有安排,那不是宝珠管的着的。

“请老爷安!”江简牧在跨进宝珠的屋子时,宛如和缨云双双给江简牧见礼。原本民间传说的血衣战神,还是这么英俊的人,就是年纪有点大了。可是这也不是她们能够选择的,况且这样的机会也不多。没见跟她们一批的姐妹“>,有几个已经爬上了姨娘的位置,做上了半个主子。

江简牧只觉得这两个丫鬟面生得很,以前也都没有见过。心里不显,江简牧直接进了上房,他现在只想见到宝珠,确认她这三天是否安好。当然他也知道“>,宝珠一定是完好的,不然早就会有人送信给他了。

“老爷,回来“>了?”穿过珠帘的拱门,就见宝珠已经迎面走过来“>。这样的场面真好,江简牧已经很是习惯了。要是宝珠哪天不这样说了,只怕江简牧还会觉得奇怪。

很好,脸色红润,就算是他不在府的这三天,这些个奴才还是将宝珠伺候得很好。“你就坐着别起来了,这样走来走去的,也不怕摔着了。”

宝珠真想丢给江简牧两个大大的卫生球,这现在还看不出来,就不让走动了。每日的散步,也没见他反对啊,还会陪着她一起。还是说,去了趟军营,这智商也跟着落下来了。“不打紧,就这几步路,哪里会摔着啊!”

江简牧自己“>去了换衣间,换了一件常服。现在只要一到了珠玑园,江简牧总是会换上一件衣服,就怕从外面带来了什么“>,对宝宝身体有影响。其实宝珠真的觉得不必要,自己“>还没有糟糕到这种地步。不过在自己“>的府里,换上一些居家服饰,人穿着也舒服。

江简牧去军营,穿上的是正式的会客衣服,这会回来“>换了,也是理所当然。“刚才在门口见到两个面生的丫鬟,怎么“>,院子里的下人不尽心吗?”无错不跳字。江简牧从换衣间出来,正在给自己“>系上那腰带。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这事到临头,断然也是不容宝珠退缩的。“府里的人都很尽心,我也很满意。”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叫珠玑园的下人遭受了无妄之灾,这点还是要澄清。“她们两个一个叫宛如,一个叫缨云,是我特意问娘亲要的。”

江简牧有预感,宝珠接下来的话,可能不是他想听到的,说不定还是他猜测到的那种可能。果不其然,只听得宝珠说道:“>身为定国公夫人“>,让夫君生活得更好,是我的本职工作。老爷这些日子一直在我这珠玑园,已经给了我最大的尊重了。但是我也不是那不懂事的人,理当为了老爷着想。泽兰院的妹妹们,最近也是很忙,想必没有尽心伺候老爷。这两个丫头,虽然愚笨了一些,也能为老爷做端茶倒水、暖床铺被这些小事。”这段话,宝珠是一股脑的说出来了,就怕自己“>没能力全部说完。

江简牧本来在系腰带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这个小妻子现在正把他王别的女人“>那里推。说是自己“>原先那些个姨娘没有尽心尽力伺候,那是顾及他江简牧的面子,肯定是想说,他江简牧喜欢年轻貌美,对那些年华老去的妾室已经不敢兴趣了。江简牧已经看到了现在正站在拱门外面的那两个女子,绝对算得上年轻貌美。难道,他江简牧在宝珠的心中,竟是这样的人吗?

这些日子以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够明显了,就算是宝珠现在还小,还不懂爱,可是总是有心的,总是有感觉的。原来还是他江简牧太自信了,太高估自己“>了。“你就这么希望我去别的女人“>那里吗?”无错不跳字。江简牧系好自己“>的腰带,走到桌子面前,上面已经摆放好了宝珠早就倒好的茶,还是他最喜欢的茶。

本来脸上还带着丝许笑意的江简牧,这会已经是面无表情了。宝珠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缩,她的直觉告诉她,现在这样的江简牧很危险。“老爷,现在我这个样子,也是不方便在伺候你。这个时候,宛如和缨云就刚好可以替我照顾你了。”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宝珠还是将意思表达出来了。

宝珠还觉得自己“>很委屈的,你江简牧整天呆在我这珠玑园,开始还可以认为吃宠爱我这新夫人“>,大家也就只是嫉妒一下。可是如今宝珠这都已经有了身孕,要是在霸着江简牧,那就说不过去“>了。别人的意见宝珠还可以当成是没听到,可是路夫人“>都有所耳闻了,那宝珠就不能在自欺欺人了。

“你真的觉得她们两个可以照顾好我?还是说你觉得我需要别人来照顾?”茶盏里的茶叶已经沉到底层了,江简牧努力控制自己“>的语调,就怕吓着了宝珠。

当然是了,不过在看到江简牧那不含一丝情绪的眼睛,宝珠这话愣是没敢说出口。她觉得,若是这样说了,只怕就会产生不可挽回的伤害。只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宝珠也不知道“>。“让老爷生活得舒适,也是我这个妻子该做的。”宝珠觉得,这种万金油似的回答,用在这里是最好不过了。

江简牧恨不得将面前这个蠢女人“>的脑袋打开看看,这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他是她的男人,哪有妻子在为丈夫“>找女人“>时,还能这样心平气和的?是的,宝珠是真的不在意,而不是那些面上装着不在意,内心已经恨到不行的女人“>。江简牧自嘲一叹:“>作为定国公江简牧的妻子,你是合格的!”这句话似乎带走了江简牧的整个灵魂。宝珠觉得自己“>的心莫名地痛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失去了。想开口解释什么“>,可是却无论如何也张不开那张嘴。

“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别累着了。”江简牧别在北湖的左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能够清晰地见到手背上的青筋。可见,现在江简牧正在极力控制着几欲爆发的脾气。“这两个丫头我带走,总不能浪费了你的一片好意。”说完,江简牧再也不看宝珠一眼,大跨步走出屋子。宛如和缨云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后,急忙给宝珠行了礼,就追赶已经走远了的江简牧。

宝珠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全身的力气都流失了。看着那杯江简牧没有动过一口的茶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这样的结果不正是宝珠所期望的,可以让自己“>的孩子少了很多的危险。

盛嬷嬷将宝珠轻轻用在怀里,“夫人“>,想哭就哭出来吧,这样憋着,对肚子里的宝宝也不好。”盛嬷嬷在江简牧走后就进来了,看在宝珠就那样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了一样。虽然刚才她们在外面没有听到吵斗声,可是宛如和缨云跟着江简牧走了,这个院子里的人都看到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度的妻子是这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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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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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冷落

泪水很是自然地滴落,一滴一滴,很快就汇集成汹涌的小溪,打湿了宝珠的绣衫罗裙。“嬷嬷,我好难过,感觉心里空了一大块。”任由泪水肆虐,宝珠现在觉得好累好累。

盛嬷嬷摸着宝珠的秀发,心里叹息,夫人“>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只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过了这一阵子,也就好了。女人“>啊,很多都是看不透,活活苦死自己“>的。“夫人“>,你还有小主子,还有我们啊?”盛嬷嬷也是忍不住眼红了,看着宝珠这样,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只是自古以前都是这样的,盛嬷嬷可不想看到宝珠成为那深宫红墙中那一缕骷髅那样的苦命的女子。

是啊,本来就是没有抱着期望的,现在自己“>这泪流的也就是莫名其妙了。撇开江简牧不谈,宝珠还有孩子,还有盛嬷嬷她们啊。而且刚才江简牧不是也没有拒绝为他准备的两个貌美的丫头。她路宝珠,还有什么“>可以难受的。擦干了眼泪,日子还不是照样要过的。

“嬷嬷,我饿了,有吃的吗?”无错不跳字。

难受过后,宝珠依然恢复到那个从来的宝珠,吃饭皇帝大,再怎么“>样,宝珠不会折腾自己“>的身体。原本还以为宝珠不会吃下任何东西“>的,现在既然觉得饿了,盛嬷嬷忙不适宜地说着:“>有呢,今天可都是夫人“>爱吃的,我这就让她们摆上。”万事开头难,只要想吃东西“>,还觉得会饿,那就是说没问题了。

爱情是什么“>?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一定会得到答案。当你将一个男人推向另一个女人“>时,心里会觉得难受, 感觉不舒服,也许这已经就是爱的萌芽了。从那天江简牧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踏入珠玑园一步,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之久。整个江府都在疯传,夫人“>不知道“>怎么“>惹怒了老爷,老爷已经完全忘了江府里还有着这样的一个人了。

宝珠倒是每天该干嘛就干嘛,没有半点的不适应,就算天塌下来,不还是照样要过。珠玑园的下人,原先也没有觉得这是一件事,夫妻之间的争吵还不是常有的,这牙齿还会磕着嘴唇了。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府里的流传的小道消息,珠玑园的下人再也不如先前那般淡定了。就算是有着什么“>矛盾,他们伺候的这位也是正正经经的嫡妻,稍微有点头脑的男人,也不会这般不给妻子脸面的。

不过就算江简牧没来珠玑园,但是也没有去泽兰院。听说,江简牧这一个月来,一直是宿在外院的。这倒是叫泽兰院的那些女人“>心里在不甘的时候,还觉得十分解气。宝珠身为正室,有能力霸着江简牧,她们也不好说什么“>。这明里暗里也提醒过,可是江简牧不来她们的院子,还能绑着不成。

姜姨娘的院子,姜姨娘看着晓韵在练字,偶尔说上一两句。小孩子都是要夸的,这样她们才会有学习的积极性,晓韵自是也不例外。这已经写了大半个时辰了,姜姨娘示意晓韵可以休息一会再练。

晓韵甩甩自己“>有些发酸的胳膊,身为庶女,天生的就没有嫡女那样好命。不过因着自己“>的父亲是定国公,晓韵日后嫁的人家也不会差。“姨娘,你看我这字可是有长进?”

姜姨娘自己“>本身也是精通文墨的,若不是后来发生了意外,也不会给人做妾。“韵儿受了你母亲的指点,这手字越发的大气了。”姜姨娘这话倒是实话,毕竟自己“>出身小门小户,客观上是比不上宝珠所受的教育。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晓韵喝了大半杯,“我也这样觉得,瞧着是比以前好多了。虽然我这不指着能像母亲那样,写得那样一手好字,就连太后娘娘也是赞不绝口的。不过,要是能学到些母亲写字的皮毛,也够我一生受用了。”

姜姨娘看着现如今大气自信的晓韵,觉得自己“>当初求到夫人“>面前,是个十分正确的决定。尽管宝珠的精力有限,可是每个月抽上几天,指点一下晓韵的字迹,还是能够做到的。也不知道“>夫人“>和晓韵说了什么“>,反正现在这丫头较之以前,变化了很多。姜姨娘问过晓韵,那丫头还说跟夫人“>约定好了,不能说。还得姜姨娘都有点吃味,毕竟自己“>才是晓韵的生母。“姨娘倒是希望你跟夫人“>多学学,夫人“>出生世家,那通身的气质,哪出事的手段,学着一招半点,以后也有你收益的。”

晓韵当然知道“>姨娘说这些是为了自己“>好,“姨娘,那么以前你怎么“>没求到先夫人“>那儿的?”这个问题晓韵觉得奇怪,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问姜姨娘,今天也是大着胆子问出来了。

姜姨娘的笑容就有点撑不住了,这个要怎么“>和晓韵解释,才能叫她明白。“先夫人“>也是世家千金,又有着丰城第一美女的美名,自然也就多了傲气。再加上那会先夫人“>又要打理整个江家,哪里还有那么多时间“>啊!”姜姨娘总不能教育晓韵,云氏天生带着贵族的傲气,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算她求到云氏那,只要也是石沉湖底的结局。这嫡妻怎么“>可能对庶女好的?

晓韵自然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姜姨娘的话就已经透露了很多的信息。晓韵其实想知道“>的,就是为什么“>姨娘会相信“>母亲会尽力教导她?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母亲在这方面,确实很尽心尽力教导她了。“那你怎么“>肯定,母亲会同意的?”

姜姨娘没有说话“>,当年她入了江府,成为江简牧的妾室,除了生晓韵那会,哪天不是要到上房立规矩。当然,这是每个家庭都有的,姜姨娘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私下里,她们这几个妾室,哪个没被折腾过。

宝珠倒是免了她们很多事,只要不想一些不该想的,不触犯到宝珠的底线,她们的日子其实要比云氏在世时,好过上很多。只是,这人总是贪心的,不知足啊!姜姨娘在这里也生活了十几年了,宝珠管理的珠玑园,除了一开始还能得到个消息,后来根本就插手不上。就是当年的云氏,也是没这能耐的。

云氏和江老夫人“>斗,和她们几个斗,那是还将她们当成了对手。宝珠则更是干脆,她从来就没有将她们几个妾室当成对手,是真真正正地没将她们放在心上。宝珠自从嫁进来时,就已经是这后院最大了,人家的格局就没有限定在她们几个妾室上。在想明白了这一点后,姜姨娘除了是苦笑还就是苦笑加叹息了。“韵儿,这府里,除了你父亲之外,谁最大呢?说句不敬的话,就算夫人“>没有生了一儿半女,你觉得,府里有人能够越过她吗?”无错不跳字。

晓韵稍微想了一下,姨娘的话提醒了她一直忽略的盲点,皇帝赐婚是不能和离休妻的,那样就是不给天家脸面。只要想到父亲的年纪,母亲就算不育,大概也不会有人说母亲半个不好的字。而且母亲本身就是皇家的郡主,更是还有这国夫人“>这样的命妇品阶,就算是是大哥,都是要恭敬伺候着。

想到这里,晓韵用疑问的眼神看向姜姨娘:“>可是我毕竟是庶女啊,母亲现在也有自己“>的孩子啊?”不是一个娘亲生的,怎么“>会亲近得起来?

是啊,庶女呢。“韵儿,你也说了,你是庶女,就算夫人“>日后生出了嫡女,又能有什么“>影响呢?”姜姨娘想着,也许这也是宝珠能够用心教导晓韵的一个原因。

晓韵的年纪,也就小了宝珠三岁,其实就算说是妹妹,也是没问题的,当然那也是一种要不得的想法。“我知道“>了。姨娘,府里流传的消息,你也是知道“>的吧?无错“>不少字母亲可要怎么“>办?”晓韵这一刻有些同情宝珠这个大三岁的母亲了,自己“>的儿子“>不能继承爵位,现在还被父亲给冷落了,这日后可这么好哟。这时的晓韵,已经忘了宝珠的身份不可能叫她过得太差,只要手段心机不是太烂。

“好了,老爷和夫人“>的事,也是你可以置喙的。你一个女儿家,会被人说成教养不好的。”姜姨娘心里也急,只是她知道“>,这件事她插不上手。

晓韵旋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每次姨娘不想谈论某个话题时,就会这样说她的。不过没关系,她偷偷问过姨娘的丫鬟溪璃,父亲没有来过这里,当然也没有去过那三个那儿。晓韵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方面她同情母亲,希望她和父亲和好如初;另一方面,要是他们和好了,自己“>的姨娘又要怎么“>办?唉,做人女人“>还是很难的,尤其是和嫡母关系良好的女儿就更难了。

现在的晓韵,压根就插不上手,那么她还是好好练她的字,明天“>就可以去母亲那里了。看到自己“>的进步,母亲想来也是高兴的。本来平日里还可以每日见到母亲的,现在也就只有初一十五了,要不是自己“>跟着母亲学字,也没有多了这几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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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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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雨

“原倒是没看出来,还以为是个蠢的,倒叫是走眼了。”梅姨娘正在训斥自己“>的儿媳妇“>管氏,“你要是也能有夫人“>那么大方,我还至于抱不上孙子。”梅姨娘是恨铁不成钢啊,姑姑家的这个女儿还真不是一般的没脑子,本来还有个儿子“>的,也折腾没了。

管氏心里无语了,按说姨娘和母亲可是敌对关系,这还是第一次从姨娘嘴里听到算是赞扬的话,当然是不是真心的就不得而知了。管氏也不明白,这母亲到底是怎么“>想的,做妻子的给丈夫“>准备通房丫鬟,这是常有的事,只是母亲用得着吗?母亲大人不是一直都是宿在珠玑园的,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的。“姨娘,夫人“>这样做,也是因为你们啊!”

管氏刚才被梅姨娘好一通说,还不是因为自己“>没能再次怀上。还好,梅姨娘没敢往院子里塞人,这一点管氏还是曾宝珠的情的。若是宝珠不点头,梅姨娘还真没那个胆子。刚才那话她是故意那样说的,父亲自那天后,就一直是在外院的,有着宝珠给的两个美人,能想到姨娘才算是奇怪。明着不能怎么“>样,这暗刺一下总是可以。

果然,梅姨娘的脸色十分精彩。原本只要老爷出了珠玑园,大家就有着平等的机会,可是每次想去外院找老爷,都叫管家给挡了回来“>。梅姨娘恨恨的想:“>总有一天,自己“>要叫江苏和好看。”

现在整个江府都在观望,欢喜的、叹息的、漠然的等等不一而足,都在看着这件事情要怎么“>收场。因着身份的关系,宝珠的位置是不可动摇的,但是并不妨碍幸灾乐祸地一边看戏。只是,珠玑园那里是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不过即使这样,也没有人敢给宝珠没脸,毕竟宝珠现在还怀着孩子,谁知道“>会不会“母凭子贵”?

大地似乎是沉沉地入睡了,然而,雷却在西北方向隆隆的滚动着……声音沉闷而又迟钝。闪电,在丰城的上空,在破棉絮的黑云上,呼啦呼啦的燃烧着。随之而来,就是泼盆的大雨,干旱了很久的丰城,终于迎来了一场雷阵雨。

宝珠手撑着脑袋,看着外面电闪雷鸣,看着那瓢泼大雨,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夫人“>,这么大的雷雨,你怎么“>还坐在窗前的,若是着凉了可就是麻烦了。”瑶琴进来就是看到这样的一幅画面,当即不由分说就要关上窗棂。

外面风大雨大,瑶琴这刚走到窗子前面,就是扑面而来的蒙蒙细雨,还夹杂着夏日的高温。关好了窗户,瑶琴身上已经湿了大半。顾不得给自己“>擦擦,“夫人“>,你王屋子里面坐坐,这儿雨大。”瑶琴征询着宝珠的意见。

宝珠本来就离着窗户还是有着一段距离,这雨水也没有打到多少,倒是这蒙蒙细雨落在人身上还是很舒服的。“没事的,这里也淋不着。看你这湿的,还是赶紧下去擦擦,最好再喝上一晚姜茶。女孩子的身子很重要,容不得半点马虎。”

瑶琴心里酸酸的,她可以说是和夫人“>一起长大,有着十几年的情分。这些日子,她这心里也不好受。女人“>,身份再尊贵又有什么“>用,不得丈夫“>的欢心,在这院子里,总是叫人看低的。“夫人“>,我这没事,奴婢就是劳碌命,这点雨水就想打到我啊。”

曹大夫说了,孕妇的情绪是不可捉摸的,最是受不得刺激。珠玑园里,有着陶笛看着,也不会让宝珠听到一丝半点的不好。瑶琴觉得,现在的夫人“>,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除了肚子里的小主子和她们几个,她比以前更是淡漠了。瑶琴也不知道“>这事要如何解决,她也很想去求老爷,可是那样就给了夫人“>没脸。

“你这丫头就是嘴硬,先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宝珠知道“>,她们都在担心自己“>,可是自己“>真的没事啊。“你都已经把窗户关上了,还不放心啊。雅筝进来了,你总可以放心去换衣服了吗?”无错不跳字。

雅筝还真是进来了,“夫人“>,甘草院那边过来“>传话,说是等雨停了,五小姐“>就会过来“>坐坐。”这场突如其然的大雨,打乱了五小姐“>晓涵的步伐,只好等雨停了再过来“>珠玑园了。

江府的后院也就这么大,平日里没事情了,也是可以串个门,联络一下感情,打探一下消息之类。宝珠最近很安稳,只是呆在珠玑园,就连去花园散步也叫宝珠取消了,就在珠玑园了逛逛。曾经宝珠就希望找个没人的山洞,静静的呆着,现在的状态其实也已经非常接近了。这样的日子,宝珠是悠然自得,可是其他人并不这样认为。这一个月来,走得最勤的也就是五小姐“>晓涵和八小姐“>晓韵了。

看着雨的样子,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瑶琴,你先去换身干爽的衣服。这下大雨呢,就让五小姐“>别过来“>,这路上也湿漉漉的,走路也是不方便。等天好了,这路上也干了,再来我这也不迟。”

“诺。”雅筝刚才已经听到宝珠的话了,也知道“>瑶琴担心什么“>,没有立即下去。这雨也要下好一会儿的,也不急在这一时。

宝珠觉得这下雨天,正好用来打牌。“这闲着也是闲着,你们手头上的事业忙得差不多了,不如我们打牌好了。”东朝的牌类有着很多,就说这赌场中的花样,更是形形色色。宝珠说的打牌,也就是后院女子消遣时光的一种纸牌,只有零到九这十个数字加上四色花牌。很是简单,就算是不是数字都能学习,谁叫这牌上都是以着植物来表示的。

雅筝先是一愣,随即就点头应下了,夫人“>想打牌了,她们陪着,总好过夫人“>一个人在东想西想。她们四个大丫鬟芦笙和瑶琴在当值,肯定要排除了,那剩下也就只有盛嬷嬷和陶笛了,二等丫鬟那是进不了上房的,这样已经有了四人,也能玩得起来。这种牌的好处就是,哪怕只要两个人都可以玩起来,多的时候,都有着十几个人了。

珠玑园的主子丫鬟们偷着空闲的时间“>,打起了花牌。外书房,江简牧看着外面的大雨,心里在想着,宝珠这个时候在做什么“>,有没有又不听话地坐在窗子边上看着下雨?有没有不听话地任性地不让人关上窗户?这一个月来,她生活得好不好,有没有想他?

江简牧恨不得现在就去珠玑园,看见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才放心。可是那天自己“>就那样走了,原以为宝珠还是服个软,给他个台阶下,也就当这事过去“>了。可是那个可恶的丫头倒好,对他竟是不闻不问,似乎真的放心有着她安排的丫头就足够了。

江简牧可是男人,对着宝珠他已经够容忍了,这次当然不能先服软了。他就是想看看,宝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他来,才能忍受不了,来外院见他?苏和这些日子已经打发了好几拨的人了,可是这里面就是没有宝珠,倒是每天都有珠玑园的下人例行过来“>,这叫江简牧更是生气。那个臭丫头,还真是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他这都已经放低到够姿态了,还不领情,江简牧心里这个怒啊!

白铭一看自家老爷又走神了,也不提醒,早知道“>这样,您自己“>回去“>不就得了,非得端着定国公的架子。在白铭看来,夫人“>到时好吃好睡,老爷可是就没有那么舒服了。没见每日深夜,老爷都会潜回珠玑园,也就是看看夫人“>,在夫人“>醒过来“>之前,再消失不见。白铭觉得,江简牧就是自己“>在找虐,那个不必要的自尊心真的比得上夫人“>重要?

明明自己“>很是想念夫人“>,那两个夫人“>送过来“>的丫头,也已经早早打发了,偏是不让人传出半点风声。或许夫人“>还以为他在两个人的伺候下,好得很,就不来打扰了,这不就是加深了误会。

不过白铭可不敢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没见老张已经被老爷扔到军营去了,不是去享福,而是带着任务的。这再过几日,戎朝的使团就要到了,东朝这边肯定是要派人去迎接,皇上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城郊的屯卫。老张这次就是去了这个屯卫。谁都知道“>,这迎接使团绝对是个苦差事,捞不到半点好处,一个不小心“>,就是一顿大板子落下来。白铭在心里默默为老张默哀,谁叫他那么没眼色,往枪口上撞得。

这雨太大了,良彦就算是打伞了,也不顶事。刚从珠玑园那里回来“>,芦笙姐姐“>的糕点手艺越发好了,刚才差点没叫他把手指都吃进去了。不过良彦还记着老爷的吩咐,老爷也真是的,每天都要叫他跑趟珠玑园,看看夫人“>的情况。这两夫妻也就这样你来我往的,就是不见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们两个这个样子,叫下人看着也跟着难受。

良彦也就只能心里想想,收了雨伞,不敢耽搁,老爷还等着他回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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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风雨过后有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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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风雨过后有彩虹

良彦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啊,老爷现在的怒火可是都朝着他了。而且就连白先生“>也是一脸同情得看着他,良彦心里就是凉飕飕的。

江简牧都快气疯了,“你是说夫人“>正在打牌,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不能长久坐着啊,还有心思打牌。”我真是太宠她了,一点样子都没有了。后面这一句江简牧没有吼出来,还有两个人站在旁边呢,那可是他们夫妻的事。

夫人“>对自己“>那么好,良彦觉得不能叫老爷这样说夫人“>。“夫人“>也没有打多久,也就是大了小半个时辰。”良彦还是顶着老爷的怒火开口了,可不能叫老爷冤枉了夫人“>。他良彦还想着日后吃到更多的糕点,那可是堪比林锦记的美味啊!良彦这个小厮,还不知道“>,宝珠就是林锦记的幕后大老板。

江简牧眯起的眼睛盯着良彦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就叫良彦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良彦本想低下头的,可是一想,若是这样,会不会引起老爷和夫人“>更大的误会。良彦从小就是在定国公府长大的,当然希望这定国公府好了。况且,良彦也不觉得夫人“>有什么“>错“>,老爷一个大男人,自己“>不去珠玑园,难不成还让一个女人“>先低头,那样也太没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度了。再说,平日里,夫人“>也没个打发时间“>的活计,老爷也不理她,这下雨天难得打一次牌又怎么“>了。

这样一想,良彦就直视着江简牧,尽管现在他的小腿肚子在不停地打哆嗦,手心也全是汗。这要是叫他爹知道“>了,自己“>既然敢这样对老爷,少不得又是一顿揍。可是,良彦没有退缩。

江简牧惊奇了一下,良彦可以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从来就没有用这样眼光看着他。宝珠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魅力,叫这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孩子,心里这般向着她。江简牧可以肯定,宝珠并没有朝着他身边的人下手,就算是,他的人也不是这么容易被收买的。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良彦是真心觉着就该如此。

突然之间,江简牧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发火了,似乎他这些年的养气功夫到了宝珠身上,就完全是个渣,不值一提。“好了,你先先下去吧。”江简牧摆摆手。

良彦如蒙大赦,本来对着自己“>的行为还很是忐忑,不知道“>老爷要怎么“>处置他。毕竟没有哪一个主子喜欢刚才良彦那样的行为,还好老爷没有惩罚他,就那样轻描淡写地让他下去了。良彦不敢再说什么“>,“诺,”恭敬地出了书房的门,还不忘将房门给带上了。

江简牧不吱声,白铭也打算开口,他知道“>这个时候也不是自己“>开口的好时机。“唉,白铭,平日里,你都是怎么“>应付你家那两个的?”

家里的那两个,可是没有这么复杂,再说白铭也没有江简牧这么别扭。不过想来也是,身居高位,呼风唤雨,就没有什么“>是想得而得不到的。偏偏现在的夫人“>,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江简牧都不能也不愿发脾气。世上总是有着一物降一物的说法,夫人“>也许就是老爷的死结了。“平时我们之间若是有什么“>矛盾和误会了,先低头的那个总是我。”白铭说完就不再说了,他觉得自己“>这样说已经够明白了。

江简牧捂紧了拳头,好吧,这一回头,算是宝珠赢了,下次只要有机会,他江简牧一定会找回场子。江简牧恨恨地想着,不是说谁爱谁多一点,谁就会最先败下阵来。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江简牧这项找回场子找回面子的想法,只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可能实现了。

大雨已经下了两天一夜了,还是没有停下的趋势。照着这样的下法,最怕再过三天,就会有许多地方出现洪灾了,宝珠很是担心。在这个时代,一旦洪水肆虐,那就会带走无数的生命啊。

“在想什么“>?”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抵在一具温暖的胸膛上,宝珠知道“>,除了江简牧,没有人会这样做了。

这还是一个月来,江简牧首次踏进宝珠的房间,宝珠没有转身,“在想,这雨什么“>时候会停?”幽幽的语气,听着让人的心就不舒服。

江简牧知道“>,宝珠这纯粹就是因着雨天在感慨,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江简牧觉得这就是宝珠对自己“>的控诉。他们两个之间,也是同这雨天一样,让人舒服不起来。不过,再怎么“>样,这天总有着放晴的时候。“就快停了,风雨过后才能见到彩虹啊!”

江简牧一语双关的话,似乎在告诉宝珠,他们之间也会守得云开见月明。还别说,在江简牧说完这句话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天上的雨就越来越小了,直到不再有一滴雨水落下。这下了两天一夜的大雨,居然在江简牧这句话后,奇迹般地停了下来。宝珠不会真的以为这和江简牧有着什么“>关系,只是自然现象。

江简牧很是得意,本来说那句话,就只是随口说说,哪知道“>老天爷帮忙,这雨竟然停了。这下子,也算是给江简牧帮了忙。这下了这么久的大雨都能停下来,他和宝珠之间,那些还算不上是误会的小事,也会过去“>的。

被大雨冲刷了的树木,越发的鲜绿了,叶片上,还滚动着晶莹的雨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耀眼的七彩光芒。天空中,出现了一条半圆弧的彩虹。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七色之间衔接和谐,浓淡变化相宜,真像仙女从空中抛下的彩带一样绚丽多彩。

宝珠看着这大自然的神奇杰作,耳边传来了江简牧的呢喃:“>珠儿,我错“>了,我不该这么长时间“>对你不理不睬。”

宝珠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就是在做梦,这怎么“>可能?堂堂的定国公大人,会跟她这样一个小女子低声下气地道歉吗?这不应该是江简牧的风格啊,就算宝珠从来没有见过江简牧发怒,那怕上次那样,他也只是顶多不理她啊!

宝珠想转身,“你不要动,听我把话说完。”那略带乞求的话语,叫宝珠不忍拒绝,于是宝珠放弃了转身了念头。她也想听听江简牧会说些什么“>,这也是这一个月来,他们之间首次会谈吧,或者说目前还只是一个在说,一个只是负责倾听。

江简牧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话,会起着什么“>样的效果,内心还是很忐忑的。“以前,我曾经对你说过,如果你觉得我不是那么差的话,你们就接受我,试着和我一起走过今后的人生。那一次,是在婺源酒楼,你做到了。作为定国公的妻子,定国公府的夫人“>,无疑,你完美的诠释这个角色。哪怕是再挑剔的我,对于这一点,也是无话可说的。”

宝珠点头,当时江简牧确实这样说过,她也是同意的。而成亲至今,宝珠觉得日子还是很好的,这府里虽然有着小的不稳定,可总体来说,宝珠还是满意的。江简牧对她也十分好,身为一个丈夫“>对嫡妻应有的待遇,她都能够享受,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就算一个月的冷落,那也是宝珠自找的,毕竟那两个丫头还是自己“>给送进去的。

“可是人都是有着贪念的,我已经不仅仅希望你只是做一个合格的定国公夫人“>了,我希望从你那里得到更多。我知道“>,在你的内心里,我是你的丈夫“>,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却不是你爱的人!”

宝珠的身子一僵,难道她做的有那么明显吗?这都能叫江简牧看不出来?爱上一个人,说容易其实很难,说难其实也很简单,可是不会每一个人都有着爱人的权利,那在宝珠看来,是一种十分奢侈的物品,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拥有。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会有着这样的权利,陪伴在他们身边的,只是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合适的人,合适地过完了人的这一生。他们的子女,也是在重复着这样的一生。已经是一种普遍的现象了,那么就不会有太多的人去研究这现象之后所代表的究竟是什么“>。

急急忙忙感觉到怀中的人儿的反应,嘴角上抑制不住的苦涩,原本还只是猜测,还抱着一小丝的奢望。看来,奢望终究是奢望啊!“我这一生,所走的路都是家族安排好的。出仕、成亲,每一样,早就已经铺好了路。也许和大都人一样,这一生也就这样过去“>了,直到你出现了。生命中有着许多的缘分,就如你我,当命运将你送到我面前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变了,而我却无力控制这些改变。”一个人的情感是最不受控制的,哪怕你再会掩藏,可是心却骗不了自己“>。

有人会选择逃避,有人会选择面对,但是也有很多人,选择的则是毁灭!每个人的经历不一样,遭遇也是各不相同,性格更是五花八门,这也就导致了刚才所说的哪三种截然不同的结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九章 风雨过后有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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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我要学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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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我要学武

“没有你,我也会和很多人一样,每天去宿在不同女人“>的屋子里,这也是上天赋予我们男人的权利。或许直到我离开人世间的那一天,也不会明白,这些女人“>于我到底有着怎么“>样的不同。遇到你,我知道“>了,其实我是残忍无情的,我会让自己“>的女人“>都感受我的宠,让他们都觉得我心里有她们,而我自己“>先前也确实是这般认为的。只是宠却不是爱,虽然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但是也是最大的不公平。”这也是很多男人的症结所在,哪怕心里爱着一个女人“>,可是也不会放弃其他的,更何况那些还没有找到该爱的人的男人呢?

宝珠突然有点害怕,不想再让江简牧说下去,自己“>也不想再听下去。或许,那也是一个自己“>不能承受、不能给予的事实呢?“老爷,天上的彩虹很美丽,很难看到这吗长时间“>的绚丽彩虹了。”宝珠只想江简牧不要再继续说下去,随口就将天上的彩虹当成话题,以期望着江简牧能够不要在继续下去,只是江简牧今日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哪容得宝珠这样打断。

江简牧干脆禁锢了宝珠的身体自由,不能叫宝珠逃脱了,不然这丫头只怕就要一辈子缩在自己“>的乌龟壳里,再也不会走出来一步,这可是江简牧所期望的。“珠儿,你知道“>吗,你给我的感觉是特别的。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二十九年那次你舍命也要保护裕哥儿的那回。那一次,我就叫你给深深震撼了,一个弱女子,能在危急关头做出那样的安排,也是我生平少见的。”

宝珠的力气哪里记得上江简牧,逃离不了,也就只能继续听着。宝珠还在心里给自己“>不听地念忘字经,就当自己“>并没有听到江简牧在讲什么“>。而后说到那次的事件,宝珠才知道“>,那天救了自己“>的人原来是江简牧,这么算上来,他也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只是,为什么“>这件事,府里的人都没有跟自己“>说过,宝珠心里有着疑惑。

“珠儿,你的心 不在我这里,也许在你的心里还有着别人的存在。”宝珠想挣扎,想开口解释,这样的罪名宝珠可不想背上,要知道“>她现在就是江简牧的妻子。“嘘,你别激动。我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但是你能不能在平等的机会下,给我一个机会。你也会发现“>我的好,甚至于爱上我。”

宝珠沉默了,一个男人,能说出那样的一番话,必定是经历了艰难的心里挣扎的,而是这个男人还是名义上的丈夫“>。就算什么“>都没有,什么“>关系都不存在,叫江简牧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吧?无错“>不少字

宝珠不是冷血的生物,江简牧对她的好,她不会感觉不到。此刻,她能感觉出江简牧是以一种乞求的姿态来面对宝珠的。宝珠何德何能,能够让江简牧如此对待?只是不管怎么“>说,江简牧都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啊!

江简牧说他自己“>是个自私残忍的人,其实宝珠也高尚不到哪去。宝珠做不到自己“>在爱上一个人时,还要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这个人。只有不爱,才不会受伤,才不会觉得日子不好过。从各方面来说,江简牧确实不失为一个好丈夫“>,可是却不是宝珠能够爱的人。江简牧和她之间,隔着很多的障碍。只是,在面对此时脆弱至此的江简牧,宝珠开不了这个口,也不能看这样的口。

就应为现在她不爱江简牧,可以对他用心计。曾经听过这样的一句话,只有在和你分手了,我才开始真正利用你!当时的宝珠,就很推崇这句话,就是因为不爱,才能毫无负担地利用,才能毫无负担地耍心机。

时间“>仿佛凝滞了,宝珠听到自己“>的声音:“>老爷,我不会离开你,会一直在你身边!”这句话,宝珠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她要考虑的很多很多。

江简牧的脸上一瞬间布满了悲凉的神情,这算是拒绝吗?就因为心不在这里,所以才会强调不会离开他。他江简牧还有什么“>是能够打动她的?孩子嘛,宝珠从来就没有想过定国公的爵位,这一点早就已经表明了,她自身的财富可以让她的子女生活得很好。江简牧觉得很悲哀,他突然发现“>,他竟然不能为宝珠的孩子做点什么“>。

“老爷,我不是草木,我有着自己“>的感情。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这一生,不是早就在钟楼跟你说过,我有着翻你这本书的兴趣。现在,才只翻过了几页而已。”如果可以将爱分成几份的话,宝珠不介意三分给江简牧,三分给家族,三分给子女,独留一分给自己“>。这是宝珠在江简牧说出了今天的这番话后,想到的最好解决办法了。如此一来,哪一方都不亏。可是,真的能够如此简单吗?

原本已经不抱希望的江简牧,在听到宝珠这样说后,顿时有着过山车的感觉,这心情也是忽上忽下的。亏得江简牧的身体一直以来还不错“>,不然这会肯定受不起这样的大起大落。“以前发生的事,我没有办法抹平,那是我经历的,那是我人生的一部分。不过,今后的日子,则会是一张白纸,任由你在上面涂满色彩。”这是江简牧对宝珠的承诺。

前半段话宝珠能够理解,一个生命已经走过大半的人,肯定有着很多精彩的故事,那些也就只是故事,因为宝珠就是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来看的。后半段的话,在宝珠看来是十分不现实,江简牧是一个人,有着自己“>的自主,宝珠没有权利去决定他的人生,更可况宝珠也没有那样的能力。

真心的说,前半段宝珠理解正确了,后半段则是错“>的离谱,但是也没有人和宝珠解释啊,所以宝珠也就在这条歪路上越走越远,平添这几许烦恼,也是给自己“>找罪受。出来混的,迟早就是要还的,何况是这最是不可捉摸的感情债。

宝珠的身体总算是得到自由了,等生完孩子一定要学武,这个伟大的计划又叫宝珠提上了日程表,只是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实现,还真是不好说。

原本,宝珠是没有想到江简牧会过来“>,这一个月已经习惯了没有这个人,不过宝珠知道“>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人的新鲜劲也总是会过去“>。宝珠并没有特意去打听宛如和缨云的近况,在外院,江简牧会安排好她们。若是要收到房里,江简牧总归也是要知会自己“>一声。不过奇怪的是,江简牧还没有跟自己“>说这个事,看来还真是宠她们两个,直接留在自己“>身边了。这个时候的宝珠,还在纠结这件事,并不知道“>江简牧早就打发了那两个人,算是平白给自己“>罪受了。后来江简牧为此笑话了很久,也叫宝珠尝尝滋味,不能总是他一个人在那里难受。

脱离了江简牧的禁锢,“老爷,我也要学武,你给我找个师傅来教我。”就算知道“>现在说了也是白搭,但是要叫江简牧知道“>,她宝珠不喜欢被人禁锢,那种不能动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就算宝珠已经过了学武的年纪,可是学些花架子,不能叫江简牧这么轻易抓住自己“>。

本来还很高兴的江简牧,听了宝珠这话,脸就沉了下来:“>你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个什么“>状况啊,要学什么“>武功。这江府的侍卫,还不能保护你的。”这丫头,就不能省点心,现在可是她一个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学武,那是想都不要想。

宝珠就没指望江简牧会答应,“那等孩子出生了,在学也不迟啊!”

江简牧知道“>,宝珠不是没脑子的人,她的提议肯定会叫江简牧否决,可是为什么“>还要说。就算生产完了再学武,也用不着在这个时候提出来,那起码还有着一年的时间“>啊。“为什么“>突然要学武?”知道“>了原因才能对症下药不是。

宝珠能说,是因为你江简牧的原因吗?总是仗着功夫高,动不动就叫宝珠不能动了,有着一点皮毛,也不会叫你那么容易得手。“以前在路府,那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亲人也都是文人。这不是江家是武将之家,反正我也有很多的空闲时间“>,不如就用来学武了。”这个理由也算是冠冕堂皇了,毕竟能够江家的媳妇“>,会几招也不为过吧。

江简牧深深地看着宝珠,仿佛透过宝珠的身体能够直指人的灵魂,这倒是叫宝珠心虚不已。“如果你有着那么多的时间“>,我不反对,还会亲自教你。”江简牧别有深意道,这个可是有着前提的哟,我们的宝珠被坑了还犹不自知。

“真的吗,太好了,可就这样说定了,老爷你可不许反悔啊。”就像马上就能学到功夫一样,宝珠还是有着小小的兴奋。盛嬷嬷的功夫不适合宝珠的身骨,不然也不会放着这么好的人不用。雅筝自己“>还是花拳绣腿,哪有资格教人。原本宝珠只希望江简牧物色一个师傅就好了,毕竟是武将,也有着这样的门路。而且,一年时间“>,也足够江简牧挑选人了。不成想,江简牧会亲自教他,虽说有点大材小用,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章 我要学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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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只因为缺少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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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只因为缺少安全感

江府经过了一个月的低气压,总算在昨天那一场大雨停下后,恢复天晴。尤其是外院,众多的下人更是谢天谢地,总算不用看老爷那张冷冷的脸了。最开心的莫不是良彦了,他逃过了他爹的一顿好打,老爷和夫人“>又和好如初了。

宝珠的脑子还是晕晕的,昨天算是被人给表白了吧,只是自己“>却不能回应,也算是煞风景的一件事了。好在,江简牧对自己“>还是足够宽容的,这要是换成其他的封建士大夫,绝对是足够宝珠喝一壶了。这一点上,宝珠还是真感激江简牧的,他没有强迫自己“>而是愿意等自己“>。能做到这种程度,也是奇葩一朵了。

宝珠现在不能肯定对着江简牧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不是说别人对你好,你就得接受。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喜欢我与我何关。这是一句相当牛掰的话,换一个角度来想,很是适合现在的宝珠。女人“>从来都是感性的生物,对着朝夕相处的人,而这个人对自己“>还十分好,若说没有意一丝心里的波澜,那也是不现实的事。

宝珠不后悔将宛如和缨云送给了江简牧,那是必须要走的一步棋,不能省略。试问,在内心没有爱上一个男人前,谁会将自己“>的全部压在这样的一个人身上。不要说是在这样的时代,就是宝珠前世那个世界,很多人也是做不到。最显著的就是房产证上肯定是两个人的名字,家里存折上绝对是女方的姓名。不要跟宝珠说,你爱着你的另一半,可是下意识的很多举动却是再防着另一半。谁都知道“>,社会对于男人的宽容远比女人“>来得大,来得多。

从那时时代的任何人,哪怕是很多的穿越前辈,在高唱着一夫一妻,收拾整治妾室时,可曾牢牢抓住自己“>的嫁妆,想尽办法充实自己“>的私房。放眼宝珠的周围,还真没有只是只有这一个女人“>的人。既然避免不了,宝珠能够做的就是在这不可更改的情况下,尽量让自己“>得到是实在的益处。名声,当然也是益处的一种。

前段时间“>,宝珠弄出的两种铠甲已经是处在风口浪尖了,就算江家和路家已经采取了措施,有心人还是会联想到宝珠的身上。这对大东朝是有利,可是对其他的两个国家来说,却是不尽其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宝珠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反正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追究责任反倒是其次了。而在这个时机,宝珠贤良大度的名声再次传出,就从一定程度上转移了视线。男人和女人“>考虑问题的角度和眼光是不同的,就算宝珠有着两世的经历,也不能这一点。这是一个男权社会,女人“>的想法就是新定国公夫人“>为了巩固自己“>地位,给丈夫“>的房里塞人这种最常见的手段每一位嫡妻都是不陌生。男人,则认为一个将自己“>的精力都放在从后院斗争上,眼界也就是那点大,能有多少担心。

这个时代的男人,打心里还是瞧不起女子,论谋略,女人“>最被常说的一句话大概就是妇人之见了、也许还要加上,头发长见识短之类吧。只是宝珠没想到,当江简牧真的带走了那两个丫鬟,自己“>的内心是有着那样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对其他人来说,这也许就是在意一个男人的先兆,可是对宝珠这种爱无能的人来说,是别指望着短期内能够想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也不在宝珠的意料之中,就是江简牧的那一番告白。这一个月来,江简牧和宝珠也并不是全然没有联系,生活在一个府里,那也是不太可能。只是两个人心中都憋着不知名的怒气,除了应尽的义务,还真是没有其他,这也是一种默许,两个人之间就看谁先低头了。

很多事情,在当你拥有的时候,并不会在意到它,而当有着某件事或是某些人介入时,才会刺激到内心深处的真实。就如宝珠当时莫名的流泪难受,就如江简牧的表白,其实说白了都是有着预兆的,只是被我们很多人华丽丽地忽略了。

大雨阻缓了戎朝使节团的行程,下了两天的大雨,官道上已经是泥泞不堪了,也就只好推迟了进丰城的原定日期。从江简牧那里知道“>,张翼新这次也在迎接使团部队之中,这倒是叫宝珠惊讶了,“张护卫不在府里的护卫首领,怎么“>还在军中任职?”宝珠还真是没想到,那个大个子的壮汉,会被派去迎接戎朝使团了。

说到这个,江简牧心里知道“>张翼新是受到了迁怒,说叫这个属下这般没眼色,撞到了枪口上。当然,江简牧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再加上面部肌肉微表情控制得很好,宝珠是无从看出什么“>。“府里的很多护卫,原先都是上过战场,或多或少都在军中呆过。像张翼新那样,虽然在江府当职,但是在军中也是有职位的。”

宝珠明白了,这不是有点类似借用,所属社会关系在原单位,人的工作在另一个单位,这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创举,没想到在这里也有啊!这让宝珠感慨,古人的智慧也是不容小觑的。“照着这样估算,再有四天,使团就会到达丰城了。这一下子,城里又要热闹很久了。”

“你想都别想,除了必要的场合,这段时间“>你最好都是呆在府里。”看了宝珠那亮晶晶的眼睛,眼珠子还在咕咕的转着,江简牧就知道“>,宝珠又开始不安分了。

其实江简牧猜的没错“>,不过宝珠也没有想过要出去。不管怎么“>样,这样的事情都是大事,而且国与国之间的理念本身就不一样,不可避免,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也会发生摩擦。想想,戎朝是带着目的来的,东朝的百姓有对他们恨之入骨,这丰城别的不多,热血青年倒是一抓一大把。可想而知,接下来使团在丰城的日子,府尹大人要头疼了。

宝珠所想的是,怎么“>在这一时期赚到更多的钱,没有人会嫌钱多,宝珠也不例外。尽管这些人是鸿胪寺负责接待,也有专门的食宿之地。不过呢,换成谁这也是一次出国旅游的机会,也许还是人生中唯一一次,那么宝珠赚钱的机会当然也就来了。很多商家,也跟宝珠抱着同样的态度,钱多好赚啊。

江简牧现在还真是了解她,自从说开了,江简牧对着宝珠的态度也没有先前那般小心“>翼翼了,宝珠倒是还蛮享受这种被追求的感觉。好吧,其实宝珠就是虚荣了,除却年龄,江简牧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哈哈,打住,再想下去,就要越来越歪了。

宝珠奸笑了两声,“我不出去了,干吗要出去,这天热成这样,出去只怕就要被考成人干了。”很狗腿地给江简牧面前的被子里续满了茶水,“老爷,做到做到,再说了,没你的同意,我也走不出这大门不是。”

看宝珠那狗腿样,江简牧差点一个没忍住,就破功了。这话说的,这府上的人,还能阻拦她这个点国公夫人“>出府不成,顶多也就是暗中跟随保护。“你又想什么“>主意了?”

这个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各大家族也都是有着产业的,真要是光开着那点为官的俸禄,还不得喝西北风啊。“趁着这段时间“>,丰城的各大商家只怕会大赚上一笔。我在想,有什么“>方法可以赚的瓢钵满盆啊。”这最赚钱的行业,无非就是吃穿住行了,既然是使团,宝珠也就只能在吃穿这两方面打主意了。

江简牧还真是不知道“>,宝珠还是个小财迷,她这辈子,怎么“>挥霍都不会花完现在的金钱了,更何况还是这种可再生的钱财。“你就整个一小财迷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缺钱呢。”江简牧轻点了宝珠的额头,哭笑不得。不过若是宝珠有什么“>赚钱的点心,他也不介意插上一脚。整个江府看上去风光,那是不当家不知材米油盐贵啊。

宝珠的眼前看到的都是片片雪花银啊,不行,一个要抓住这个机会。“是有点缺钱,嘿嘿。”宝珠在看到江简牧那玩味的眼神后,也就只能干笑了。她可不会说,这是为了日后自己“>的孩子准备的,这有钱好办事,有着庞大财力的支持,宝珠不相信“>自己“>的孩子还能混不出个样来。就算用钱砸,也能砸出个官位来啊。

当很多年后,已经身居高位的正鹏问宝珠时,宝珠是这样回答的:“>从无到有是一个艰难的过程,是一个证明自己“>的过程!钱不是万能的,可是陪着你的身份,娘就算是用钱砸,也要给你砸出一个锦绣的未来!”

“那么娘你不怕我长歪了,或是达不到你的期望?”正鹏心里瞥屈,他那极品老娘能够堵上儿子“>的未来,人生的豪赌还有谁赶上他娘?他也很想做个二世祖啊,可惜没能成功,怨念强大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只因为缺少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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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管家权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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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管家权易主

正鹏一直记得宝珠一脸白痴样地看着他,倒叫这个跺跺脚整个大陆都会抖上抖的人物很没骨气低下头。孩子从小就是一张白纸,还不是当娘的怎么“>教育来着。

江简牧心里在考虑,是不是自己“>一直以来还是忽略宝珠的心理感受,她这么拼命赚钱,也是想给自己“>的孩子日后有着足够的资本。难道身为孩子父亲的他,就这么不值得宝珠信任?这样可不好,原先宝珠没有争夺爵位的想法,江简牧还认为宝珠是个善解人意有大方妻子。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样的宝珠就不会将江府视为自己“>的领域,完全就是以一种局外人来看待。也许,这里面的人,也就只有他江简牧,还有着一点不是局外人的意思。

摸摸自己“>的胡子,江简牧觉得自己“>要想一个稳妥的方法,既不会影响到定国公府的传承,也能叫宝珠真心融入其中。不得不说,在这一方面,活了大半生的江简牧只要肯花时间“>和精力去研究宝珠,还是看出了宝珠很多弱点和不足。真相了,可能宝珠自己“>都没有发觉,因为不稀罕那个定国公的爵位,以着一种超离物外的心态,将江府当成了一个寄居之所。也真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才叫江简牧设计了,搭上了一生。只是那个时候的宝珠,已经没有了怨恨。

宝珠也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既然答应了他,江简牧相信“>自己“>就不用担心她出去。身为江氏一族的族长,身为大东朝的官员,江简牧要考虑的很多很多,现在还要再抽出一部分精力,看着这个小妻子。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宝珠,这辈子要来还债了。“晓涵的婚事,你也要留意一下了,毕竟也到了考虑这些的时候了。”一转眼,以前那个整天围着自己“>的小女儿,也到了想看夫婿的时候了。

宝珠点头,正好也借着这次使团来朝,大概先想看一下,最后的人选肯定还是要江简牧点头的,宝珠其实就是做了一个筛选的作用。“老爷,有什么“>条件吗?”无错不跳字。

宝珠问的肯定不是男方的外貌人品什么“>,这么多年下来,大家族的子女就没有丑的。就是宝珠自己“>,那也算得上清秀有余,只是放在一堆美女中不显而已。“太子人选已经定了下来,皇上有意为太子挑选授业师傅。六大世家向来也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晓涵的婚事,只怕要多费点心思。”

通常皇帝临死前,都会为下任皇帝做好铺路,一些大臣,或是流放、或是贬谪、或是调离,不一而足的手段,就是为了新君即位,有恩可施。不过当初太子水煜泽上位,孝惠帝已经有了一番动作。若是接下来一切风平浪静,那么宝珠还不用着急,可以慢慢挑选。如若不然,只怕晓涵的夫家就会在这些以后会被太子水煜泽重用的人之中。这就由不得宝珠不仔细了,搞不好,也是走眼,一下子打到底了。

还真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除了晓涵,其他的庶子女,宝珠都用不着这样的小心“>翼翼,谁叫他们年纪还小,不处在这个多事之时。“我知道“>了,我会大概拟出个名单,到时在细细探访一番。”这些人,最好是能够外放,避开丰城的风暴中心。

江简牧既然都让宝珠着手晓涵的婚事了,“沛萱又有了身孕,这府里的中馈自是不能在打理了,已经跟我提过了。既然这样,我想这府里暂时还是有晓涵打理。府里的事都是有章程的,以着惯例,出不了大的乱子。在晓涵出嫁前,这些事情也是要接触了。你看如何?”本来宝珠就属意有晓涵来掌管,这是也是告诉江简牧一下。

士大夫自古就不会插手后宅之事,这已经成了一种潜规则,一直延续了下来。“你做主就好,这后院中的事,也不会越过了你。”

沛萱怀孕的这段时间“>,肯定是不会打理家务了,毕竟权利再重要,也比不过子嗣。依着规矩,这事就得问过宝珠才能决断。当时宝珠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晓涵,一来晓涵是嫡女,由她接管也是名正言顺。二来,晓涵是正浩的妹妹,在江府里也呆不了多久就会嫁人,沛萱也会放心。好吧,宝珠承认,这嫁人也不过短短的三个多月时间“>,自己“>心态变了很多,开始潜意识里防备着沛萱。

“既然你也没有异议,那么这事也就这样定了。不过,我想着是不是让晓韵也跟着学习学习,家里的孩子,年龄上都差上一些,刚好也有这个机会。”晓韵那个丫头,还是很得宝珠的喜欢,宝珠也乐意提携一番。

江简牧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你决定就好。”晓韵是姜姨娘的女儿,那个一见他就唯唯诺诺,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好,既然宝珠愿意让晓韵跟着,就跟着好了,反正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来。

宝珠又开始想睡觉了,不过她还有几件事没有跟江简牧说的,还是先放放,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急在这一时。江简牧当然也已经看出了宝珠的困意,“你先睡一会,等你睡醒了,我们在继续谈。”江简牧还是很善解人意的,对于宝珠肚子的小家伙,他很是期待。虽然几个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可是这个可以说是“老来得子”啊。

宝珠也不矫情,确实想睡觉了,和江简牧告罪一声,就拖着半睁半醒的眼睛,像拨步床走去。这才一挨到床没多久,宝珠就没有了意识。江简牧好笑地看着宝珠,看来这个孩子对宝珠的影响真是很轻。现在才三个月,宝珠的肚子还没有显怀,看上去还是很好。江简牧想象不出,等宝珠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算上被宝珠冷落的那一个月,江简牧也没有落下每天过来“>看宝珠和孩子,对于这个孩子,江简牧是特别的。就算是长子正浩,也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就那样守在床边,江简牧看着宝珠的睡颜,都痴了。

定国公府最近可是发生了三件大喜事。其一,当然是让人们津津乐道了很久的江路两家的联姻,定国公府迎来了新夫人“>,以为身份尊贵的女子。其二,就是定国公江简牧老当益壮,夫人“>有了身孕,要不了不就会有个小少爷或是小小姐“>。其三,夫人“>是个旺夫旺家相,这才进门三个月,就又传出了大少奶奶再次有了身子的喜事。一时之间,整个江府上上下下,脸上都是挂满了笑容。

东朝的人都是信佛的,自从夫人“>进门后,这江家是接二连三的喜事,不得不让人往这一方面想。府里的很多人,都相信“>,这一切都是宝珠带来的,越发的对宝珠尊敬了。

当雅筝将这件事告诉给宝珠听时,宝珠都觉得很是愕然。这应该不是宝珠带来的好运,若是宝珠真有这样的好运,那会是个事故体质,经常碰到莫名其妙的时间“>,最严重的一次,还差点丢了性命。应该是纯属巧合,别的不说,就是沛萱有了身孕这件事,绝对和宝珠没有任何关系啊。

屋子里的几个大丫鬟都很高兴,毕竟自己“>的主子被人夸成这样,他们这些下人也是乐呵呵啊。“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宝珠看着几个人的模样,就开口问了问。

瑶琴是大丫鬟之首,一般宝珠不点名道姓的场合,只要有这瑶琴在,大都是她先开口。“夫人“>,这是好事啊,这可是几辈子修来的夫妻。我就知道“>,夫人“>是的佛祖庇佑的人。再说了,事情确实是如此啊,大家也没有胡乱说不是。”

芦笙也是一脸赞同样,“夫人“>,瑶琴说得对,这对我们来说,可是大好事啊!”面相风水,从来都是玄之又玄的东西“>,可是又由不得人不相信“>。就是宝珠对着这些也是很畏惧的,何况这些土生土长的原住民。

宝珠觉得奇怪了,从小到大,似乎没有人跟自己“>提过这旺夫旺家的面相啊。怎么“>现在就莫名其妙的传了出来。“就咱们府里知道“>吗?有没有传到外面去的?”事出反常即为妖,这件事本身就透着古怪。

“已经传到外面去了,这是大好事,五小姐“>也没让大家制止。再说这对于定国公府的脸面,也是有益的。”很多事情,并不仅仅在后宅发生,它会影响很外面,甚至于朝廷。宝珠的四个大丫鬟,从一开始,宝珠培养她们就不是仅仅局限在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哪怕受到了限制,较之一般的大丫鬟,她们四个的眼界也是高上很多。

宝珠不动声色,继续问,“这样的传言,也没有几天吧,毕竟大少奶奶怀孕,就是算到今天,也没有几天而已,这么快就传到外面去了,不觉得很是奇怪吗?”无错不跳字。以着这样的传递速度,肯定有人在暗中推动事态发展,可是这样做,倒是给宝珠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名声,于那人有什么“>益处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二章 管家权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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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敲打

这一下子,四个点大丫鬟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原先大家都很是激动,这事又是于着夫人有利,也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夫人,你是说,这是有人帮我们了?”雅筝觉得,这个理由还是有一点靠谱的。

宝珠摇摇头,“现在还不清楚,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不计付出不求回报的事。若是真的有人暗中推动,只怕用不了多久,还是有着后续招术。就是不知道,这是善是恶了?”不能怪宝珠将事情想得这么坏,在这个时候,宝珠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摸着自己的小腹,这里,宝珠不允许任何人打主意!

瑶琴皱着眉头,照着夫人的推测,也是没有错的。“那可是要加强防卫了?”对于这种还摸不清套路的,除了珠玑园本身小心再小心,目前还真没有可行的办法。若是引蛇出洞,又该怎么个引法才妥当。

“不要特别对待,就和平时一样就好了。毕竟现在我们还不清楚,对方是什么动机。这段时间,也注意着,看看府里可有什么异常。”宝珠对珠玑园还是很自信的,既然都已经顶着江简牧杀人的目光清理一遍,当然也就要做到控制在自己手里。人都是一朝捉贼,断无千日防贼的道理。那样就是在精神上也是受不了,还容易引得怨声载道。

隐隐觉得,这个暗中之人所图甚大,而不只是一个小小的珠玑园。不过宝珠不急,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是对宝珠有利的。只要宝珠让这样的利处一直保持不变就是成功了。“大少奶奶也有了身子,现在有着五小姐当家,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们都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不敢在强调一遍。”

“诺。”四个大丫鬟齐齐应诺,夫人特别强调这个,难道是她们四个人中,有谁犯了夫人的忌讳。这可要不得。四个人仔细想想这几日来的言行举止,看看有没有不经意间露出了什么,叫院子里的人产生了误会。

身为主子,还想着跟下属这样说。那就是她们的位置不会发生变动,若是连训诫都不愿意了,那才是大麻烦的时候。四个大丫鬟现在心里的想法宝珠不知道,她只是觉得有必要敲打一下了。宝珠对下人好,但也不是无限制的。宝珠从来也不会认为将自由平等告诉她们是一件好事。那样只会让人死得更快,也叫自己无力为继。

很多东西,都是需要与之相配套的土壤的,你不可能将女权拿到这里来说,因着这里就是男人的社会。你不可能要求一夫一妻,只你一人,因为律法在这一方面就是保护着男人的**。你更不可能和下人说我们处在同一平等的地位,其结果要不就是那个被你当成平等看待的下人生出不必要的心思,从而恨上你,要不就是你的从容成了害死他的一把利剑。没有足够的基础。何来的万丈高楼?

宝珠可以善待她们,但是不会失了分寸,所以这该行使主子的权利就当行使,只有脑袋缺根筋的人才会有着那种想法。当然,也会死得更快一点就是了。其实每天的宝珠,真的是很空闲了,不是吃就是睡,很少的时间被用来干正事。宝珠觉得,现在的自己其实跟圈子养的某种生物是很相近的,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形势比人强啊!

睡完午觉后,宝珠得知姜姨娘和管氏联袂来访,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宝珠也就去见见了。许是宝珠将晓韵也放到了家事处理之中。姜姨娘现在对着自己也是越发恭敬了。等姜姨娘和管氏给宝珠行了礼后,宝珠也不说话,对着江简牧的这一帮小老婆,宝珠是真心无感。亏得自己不用打理家事,不然还得照顾着江简牧的这些小老婆,管吃管住的。还不膈应死了,尤其是在江简牧表白后。

管氏原先就是打着交好宝珠的意图,不出意外,就是她进了棺材,宝珠还活蹦乱跳,这一辈子都是在宝珠的眼皮下过生活。梅姨娘虽是正哲的生母,可在礼法上,宝珠才是母亲的。后来证明管氏的下注没有错,从进门后就一直霸占着父亲,就算是和父亲闹不和,那些姨娘也没有讨得到半点好处。这一点,管氏还是很羡慕的,她就没有本事抓牢了自己的丈夫,还连累了宏轩。

管氏有一种感觉,只怕以后的时间,父亲都不会再去那些姨娘那里了,顶多也就是去坐坐,全了面子情。没来由的,管氏就是坚信上首坐着的那个浅红色的女子,就是能够做到这一点。好在宝珠不知道这时候管氏的心理活动,不然非得大叫冤枉,她真是没有那个能耐。男人,只有自己下定了决心才行,不然一切都是白搭,跟外界的因素还真是没有多少关系来着。

今天管氏也照旧是过来宝珠这边小坐一下,在珠玑园门口遇到了姜姨娘,遂两人也就一起进来了。管氏端起面前的茶盏,轻啜了一口,顿时觉得和平时喝得大不一样,忍不住又接着喝,最后干脆大口大口喝着。“母亲今儿个的茶,好生特别,原先没有喝过呢。”一杯茶很快就见底了,倒茶的小丫头很有眼力劲,已经又给管氏续上了。

这还是宝珠配合着季节,刚刚想出来的花茶。“其实也就我们平日里喝的绿茶,只是我在里面放上了桂花、金盏花和蜂蜜。不成想,这味道还是可以,就用来招待你们了。若是你觉得还入得口,一会儿回去,带上一些回去。”没办法啊,谁叫宝珠对着植物有研究,尤其是花花草草啊。自己手上可是有着两间不同的铺子,都是靠着这个生存啊。

管氏也不矫情,“那就谢谢母亲了。”身为庶子的媳妇,管氏的身份还是尴尬的,尤其是在正哲醉心于生意时。钱财倒是不缺,可是偌大的国公府,这做生意反而是落了下层。在权势面前,真的是没有说话的余地。府里没有种植桂花,想来应该是母亲庄子上送来的。

姜姨娘在刚才管氏说话时,也已经细细品味了一番。不得不说,这茶却是不错,不过姜姨娘的心思到没有在这上面。毕竟他和管氏的身份不一样,管氏可以在宝珠这里拿东西,她却是不行的。谁叫她自己也就是一个姨娘呢?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她的善意宝珠已经收到了,这不马上就还回来,让晓韵也介入了家事中,这对晓韵来说,就是不可多得财富啊!

姜姨娘一直在怀疑,她先前去外院求见老爷的事,是不是已经叫宝珠知晓了。不然也不会对着晓涵这般好,若是真是这样,这位夫人,还真是人物。只要自己一直在她这边守着规矩,想来就不会差到哪去。这是的姜姨娘又庆幸了,有着这样的主母,也是福气啊!“二少奶奶说的不错呢,我觉着这茶也是甚好。”姜姨娘过来也不是当木头人的,不能总是杵着,免得平白招事。

开场白总无非就是茶啊、糕点啊、衣服啊、首饰啊,不会有着其他的,宝珠不觉得他们两个今日有什么正事,这两个也算走得勤了。打得大概无非就是勤走动,混熟了,也是好事。真有事没事,于公于私宝珠也会搭把手的打算。宝珠不介意她们有着这样的想法,毕竟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互相利用来利用去的。反正也是无聊,就当是纯粹聊天好了,不过说出的话肯定是要在脑子里过一遍的。

来了这里,宝珠发现自己很是不真实,很多话都要在脑子里过几遍才会说。不过小心一点总是无大错,这可不是言论自由的时代,祸从口出宝珠还是知道的。也亏得宝珠是个宅得性子,不然这个职业还真是适应不过来。

其实管氏觉得,姜姨娘这句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可是又不会叫人觉得突兀,这也是一种说话的艺术。能在江府这样的地方,坐到姨娘的位置,也没有简单的。只是管氏无从对比,她这刚嫁进来还没两天,云氏就一命呜呼了。不过就姜姨娘的态度,管氏隐隐还是能猜到一些的。没看八小姐先前得了母亲的亲自指点,现在又参与到管家之中,她这个儿媳妇都还没有这样的待遇。管氏脸色狰狞,好在她低着头,也没有人看到。

人就是这样,当发现和自己一样身份的人突然得到了好处,就会心里不平衡,就会觉得凭什么是她得到,我也可以这样的想法。当然,也就只是一瞬间产生这样的念头,毕竟管氏和姜姨娘之间是在是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也就是有点牙酸酸了。“听说,这次戎朝送来的他们国家皇帝的亲姐姐呢,看到的人都说,一个很是绝色的美人呢。”再次抬起头,管氏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她相信,只要自己一直坚持下去,一定会得到宝珠的提携。没看,现在母亲都已经赏她东西了。路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急不得。管氏是个很能隐忍的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凑一起了

这件事宝珠也是听说过了,绝色的女子又如何,在这个时候,生得太漂亮了绝对就是祸害,自古红颜多薄命啊!“怎么。二少奶奶可是有什么消息的,说出来大家也都听一听。”这个事听听也没有什么,丰城的消息传得还是很快。不出当初宝珠的猜测,戎朝使团这次来的目的,最大的两个就是和亲和重开边境贸易。

“我还能有什么消息,还不是听大家怎么说,就跟着听听。美丽的女子,总是得到更多的关注。”管氏还真没有什么消息,只是听了这样的传闻,刚才也就是随意找了一个话题。这几天,整个丰城的话题,还不都是围绕着这个使团来了。

姜姨娘拿着锦帕拭了拭唇角的茶水,“这可是最近最热闹的事,想来一个女子,孤身万里来到我朝,心里也是不安稳的吧?”

宝珠的眼光瞟了一下姜姨娘,接着有收了回来。姜姨娘听说就是江简牧当年从利州那边带回来的,也许这位公主的某些遭遇,引起了姜姨娘心中的感慨。真要是算起来,她路宝珠还是穿越了位面来到这里,不是更是牛掰。不过宝珠的同情心可是不会用在这位公主身上的,彼此间就是分属不同的阵营,没有必要。

不是宝珠心肠太硬,而是对于宝珠来说,戎朝的和亲公主,于宝珠就是路人甲之类的角色,真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闲情。“身为戎朝的公主,在享受公主之尊带给她的权力,同样也是有着应尽的义务的。”宝珠不带一丝情感说的,毕竟她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姜姨娘有点尴尬,呐呐地不知道怎么言语了,本来她是没有顶撞宝珠的意图,一叫宝珠这样一说,她还记起,宝珠算不上绝色。这也就造成一个误会,不过姜姨娘自认没有理解错误。宝珠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夫人说的极是!”有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子,姜姨娘今天也算是更进一步了解了宝珠,她其实不会以为宝珠只是单单就这件事发表的看法。

“听说那个戎朝的公主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这样的年纪,在他们国家就是老姑娘了,还没有定人家。他们的皇帝也就将她作为人选,送到我朝来了。”管氏还是很有这八卦精神,连这个都知道。说不定。这位公主还有个什么情人之类,只是身份悬殊,不可能在一起。当然,这也就是平民百姓才会如此想,这样的事情是不太可能发生的,完全就没有生根发芽的土壤来着。

这个事情应该不会在惹到夫人了,姜姨娘斟酌了一下,这才开口,“就是不知道,这次会怎样安排的。城里已经都开了赌盘。很多人都买了呢?”姜姨娘觉得宝珠应该是不会关心这事的,可是她们这些苦哈哈的姨娘就不一样了,印子钱是不可能了,可是这种基本上是稳赚不赔的生意,插上一脚也没有什么。这个消息告诉宝珠,其实也就是卖了宝珠一个好。

管氏也是买了不少的,毕竟这样的好事,也是很难得才能碰到一回。“母亲怎么看呢?”现在普遍的猜测就是两个皇子,还有丰城各大家族的适龄未婚男子了,排除了一些家族的长子嫡孙。这剩下的人选还真是不多了。管氏的层次了解的没有那么清楚,也就只能根据赌局庄家的开盘来推断一下了。

宝珠能有什么看法,太子和六皇子,基本上是一半对一半的几率。侧妃的位置是跑不了的。一些个大家族的子弟也有着很大的机会,要是叫宝珠说的话,现在还没有明朗,可以说是还存在着很大的变数。“这个事情我还是刚刚听说,不过不管怎么样,皇上都会做出英明威武的决定。”万金油似的回答。本来这件事情就是朝廷的决定。之所以还没确定,还不是因为现在双方正在就重开边境贸易的细节协商上。

管氏本来还想从宝珠这里得到有用的讯息,毕竟父亲每日都在这里歇下,言语上总会透露那么一两点。只要宝珠能够随口说上一两句,就可以够她赚上一笔了。只是可惜,宝珠并没有顺着管氏的意愿,那样的话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管氏也不敢再追着宝珠问下去,她还没有那样的胆子。

“晓韵这两天跟着晓涵,也是受益良多,照着这样下去,很快也就能上手了。”宝珠不想太继续那个和亲话题了,用一个女子的最后归宿来看赌局,也不知道是那个混蛋想出来的,还真是闲得发慌啊。不过不得不说,最后赢得都会是庄家,买这些的大都都是平民百姓,听到的也都是人云亦云,有多少是真的。搞不好,孝惠帝还会将其收入自己的后宫,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这两天,江简牧都回来的很晚,看样子在边境贸易的细节上,还没有敲定,哪怕双方都知道最后的结果肯定是重开边境贸易。现在最主要还是争取这其中利益。

一提到晓韵,姜姨娘脸上不自觉就有着母性的光辉。“那是夫人教育的好,又肯给机会八小姐。”姜姨娘虽然是晓韵的生母,在人前还是要称呼晓韵为八小姐的,毕竟她只是一个姨娘,身份上是及不上。

宝珠还真没有抢人家孩子的想法,就算有,也不会选择晓韵,毕竟已经十三岁了,算是大姑娘了,该成型的也已经差不多了,宝珠不会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不过那个孩子跟宝珠有缘,又肯学习,对着宝珠也有着真心。宝珠不介意顺手拉着一把,,能学多少也要看晓韵自己了。

其实宝珠一直觉得姜姨娘不想其他的姨娘,她总是淡然面对,对着江简牧也是一种不悲不喜的态度。或许这样说,不是很恰当,就是觉得和一般人家的小老婆不一样。要不就是死缠烂打依赖型,要不就是不闻不问放任型,要不就是不卑不亢淡然型。姜姨娘都不是,宝珠更多的感觉是一种感激报恩的心态,却没有爱意。也许是宝珠多想了,这样的想法还真是很奇怪。

这还真不能背后谈人,这不芦笙已经禀报说,五小姐和八小姐一起过来了。宝珠就让她们一起来着小花厅,反正已经招待了两个,也不差再多上两个。等晓涵和晓韵进来后,几个人之间见了礼,重新做定。

因着现在是晓涵在管家,很多事情也不熟悉,宝珠也就免了她们两个的请安。不过每天的午后,没那么忙时,两个人还是会来宝珠的珠玑园坐坐。长辈的体恤是一回事,你若是真得觉得这是应该的,从而大大咧咧的,只怕很多人就会有意见了。毕竟这样的家族,规矩从来就不是摆设,就算宝珠说了,她们也不可能就真得不来了。这个道理路夫人也跟宝珠说过,只不过宝珠没有婆婆要伺候,轻松了很多。倒是被别人用在了身上,也不能拦着她们,那样传出去就是宝珠的不是了。这个午后就不是请安了,而是美其名曰,走动串门。其实就是换汤不换药,宝珠心里还真是庆幸江简牧的老娘早早就不在了,尽管这样想很是大逆不道啊!

晓涵现在来到宝珠这里可是不客气了,就像是在自己的甘草院一样随意。“母亲今天气色看上去很好啊,都不想昨天,就像着睡觉的。”这两天事情多,又是刚开始接手,就算有着大嫂的提点,晓涵还是觉得够呛。“姨娘和二嫂今日也过来了,有好几天不见的,倒是怪想念的。”这话姜姨娘还好,毕竟运云氏已经不在了,她是住在泽兰院,五小姐在甘草院,还是真不怎么碰得上。倒是管氏,脸色讪讪的。

当初宝珠告诉晓涵,晓韵也是跟着她一起,让她带着一点晓韵,晓涵就觉得惊讶了。要知道,自己是嫡女,而且年纪也放在那,父亲让她接管家事,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只是晓韵的年纪还要小了三岁,还是庶女,父亲和母亲这般做的用意又是什么。晓涵没想明白,这事自然不会去问江简牧,只能去问大嫂了。大嫂也不清楚为什么,不过倒是嘱咐了她,就算是不喜,也要维持着面上情。这几日,亏得晓韵还是个知事的,倒是使得晓涵松了一大口气。

晓涵不认为,就是因为宝珠教了一段时间晓韵的字,才有着这样的结果,这个是大家都知道的,太明显了,反而第一时间就排除了。其实,事情还真是不复杂,的确有着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姜姨娘也是一个很大的因素。你投之以木桃我报之以琼琚,宝珠只是不想欠人情。

宝珠面带微笑看着晓涵在哪里说话,这丫头,就是故意的,只是这样做有什么好处的。管氏也就算了,姜姨娘可是晓韵的生母,这两个人还要共事很长一段时间。宝珠不是圣母,也不会制止晓涵,她倒是想看看,晓涵这只是一时起意,嘴上说过了就罢了,还是有什么后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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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花别人的钱成就自己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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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花别人的钱成就自己“>的名声

姜姨娘倒是没什么“>变化,晓韵倒是先开口了,“五姐姐“>和我这几日早上都没有来母亲这里请安,没碰上也不奇怪了了。”晓韵的声音清婉,就算是反驳了晓涵的话,也叫人生不出一点气来,反而觉得说得很有道理。

晓涵其实压根指的就不是这件事,被晓韵这样一歪楼,倒是不好再说下去了,也就就此作罢。本来晓涵也没打算如何,就是想着刺上几句,现在晓涵和宝珠的关系,已经远远超过了她和沛萱的关系了。晓涵也觉得自己“>有点毛病了,沛萱可是她的大嫂来着,怎么“>反而和宝珠更为亲近了。只是晓涵不觉得自己“>要改变这样的状况。

这几日,晓涵和晓韵还算是相处得愉快,其实就是晓涵在处理事情时,后面带着一个不会说话“>也不会打扰到她的小尾巴,这样的相处模式在晓涵看来,还是很不错“>的。嫡女庶女之间永远都不可能混到一块去,晓涵对于现在的状况还是很满意的。“母亲,看你这般惬意,大嫂可是腰酸得不行,两只小腿水肿得吓人啊。”人都是要有对比才会觉得幸福,晓涵就认为宝珠现在的状态就很好,怎一个幸福了得?

宝珠很是赞同晓涵这话,怀孕的前三个月是孕期反应最严重的三个月,宝珠除了嗜睡一点,还真没有其他任何的不适。沛萱的脸色可是蜡黄蜡黄的,宝珠就跟还是小姑娘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宝珠自恋地想,姐人品好就是没办法啊!

好话谁都喜欢听,宝珠也不例外。“还好,过了这段时间“>,沛萱就会好很多。这个都已经是第三胎了,沛萱会注意的。”这话宝珠倒不是无的放矢,就是如此珠玑园这般防守严密,宝珠还经历几次有心人下黑手事件。现在宝珠还没有查出到底是谁跟她过不去,这个不稳定的因素还真是麻烦。现在江府住着三房人,这人口也是相当庞杂。一时之间,宝珠还真是排查不干净。

宝珠很想仰天长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斗来斗去,受到伤害的永远是女人“>。就如路夫人“>,他爹路闵歙对她也算得上情深意重了,可是宝珠就曾经有好几次偷偷看见路夫人“>掉眼泪。这也是宝珠不愿将心交出去的一个原因,不交心才能更好地宝珠自己“>。

“今儿个看了八妹妹的字,和以前有着很大的差别,倒是和母亲你的簪花小楷有着几分形似。母亲还真是偏心的,都没有教过我们其他几个姐妹“>。”晓涵笑吟吟地说着,今早在看到晓韵的字迹后,自己“>也吓了一跳。母亲指导过晓韵几次,这大家都知道“>,可是倒是不曾想到晓韵竟然模仿得有着几分相像。不过终究是几分相像,从字上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晓韵就算是花上几年的时间“>模仿得再想,那字体中也不会有着宝珠那样的圆润。

要是真是有心,也不是等在现在了,这都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大房这待嫁的女儿也就三个人,晓涵自是不必说,九小姐“>晓静是丁姨娘的女儿,这两年跟着丁姨娘,也不知道“>都学了一些什么“>。就算宝珠愿意教,只怕丁姨娘也不会放心。宝珠没得平白惹了一身骚,吃力还不讨好。“你这妮子,还编排起我来了,你那一手小字,在丰城之中可是相当有名的,上次诚王妃还特意提到你的,。你还需要我这两下子啊?”宝珠心情不错“>,晓涵现在和她相处得极好,嫡女和继母,还真是挺难得一件事。宝珠也在小心“>维系着。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顿时一屋子枝花乱颤,好是不热闹。五小姐“>晓涵在丰城的上层圈子里,那一手字可是小有名气的,自成一体,还真不用宝珠去破坏。就宝珠那两下子,没得教坏了。

没几日就是中秋节了,这已经要准备府里主子们和下人的秋衣了。“这个我有问过大嫂的意见,大嫂让我来向母亲讨个主意,这还是随着往年吗?”无错不跳字。晓涵自己“>也拿不定主意,这可是她接手后遇到了第二件大事,第一件自然就是中秋节了。不过今年宫里举办宴会,毕竟戎朝使团也在这里,双方都想赶在中秋之前搞定了,也算是达成了默契。

每年秋季的衣裳,都是有着定例,就如宝珠,就会准备八套秋衣,不过包住还真不觉得自己“>能穿完,今年也肯定是要特做的,这肚子眼看了就要显怀了。下人们也是有着两身的,当然如江管家之类的,会多上一件出来。按理按着往常就是了,可是今年是宝珠第一年进门,又有了身子,是不是要有个变化,以示恩泽。这主要还是看宝珠的心意,所以沛萱才会叫晓涵来宝珠这里讨主意。

如果花着公中的钱,能够让宝珠赢得人心,宝珠又为什么“>不做的?“主子们的秋衣依着定例再加两身,管事以上的加一身,其他的下人们就增加月俸的一半吧。”本来就是个等级社会,就算是打赏,也要看着身份来。断不可能出现影视剧中,一律打赏多少的事情。就算真有脑残那么做了,最后能不能到了他们的手中,就不好说了。

晓涵点头,“那我就先替大家谢谢母亲了,母亲仁慈。”晓涵还真是站起身给宝珠福了一下。

宝珠忍不住就想翻白眼,这个跟仁慈有毛的关系啊?也不知道“>都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扯上关系了。这多出来的银钱,江府还是拿得出的,不过能够全了宝珠的名声,宝珠还是很乐意做的。这拿着别人的钱办事,最后的好名声落在了自己“>的头上,这样的好事可是可不是有很多的机会,宝珠不介意用了。

宝珠的一个决定,倒是叫江府的人得了实惠,中秋节的就不说,这可是平白多出来的,怎么“>不叫这些人高兴。要知道“>,江府的待遇可是很好的,就是一般的月俸,也是很客观的。可没有人觉得钱多烫手,等消息传出去,整个江府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

“哼,她倒是很会做人!”声音不带着一丝感情,听的人都觉得凉飕飕的。站在下首人,是绝对不敢再这个时候开口的。

有着晓涵不是的插科打诨,屋子的气氛也是其乐融融,一时间“>给人的印象就是这一家子和谐有睦,面上个个都是光鲜艳丽无比。宝珠其实真心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只是在享受这具身体带来的诸多便利后,只好勉励应付了。好在宝珠的辈分放在那里,在江府还是没有人会当面找不自在,就算偶尔会有一两个讨嫌的,也会叫宝珠一顿好收拾,宝珠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啊!那可是军方的武器专家,脾气不要太扭的。

毕竟有着一个偌大的江府要管,晓涵也没有在宝珠这里逗留过长的时间“>,一看晓涵和晓韵都走了,管氏和姜姨娘自是也不能再留着,纷纷起身告辞。宝珠也不强留,她的辈分是高,可是不是真正的老太太,哪有那么多的寂寞,喜欢儿孙凑到跟前说话“>,喜欢热闹。或许几十年之后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的宝珠绝对是没有这样的想法,她还不想那么快不如老年时期,还有着大把的青春等着她挥霍来着。

晚上江简牧回来“>了,宝珠将下午“>听到的消息随口告诉了他,想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江简牧倒是没想到,这样的赌局,已经连后宅的妇人都知道“>了。这个还真是没有什么“>意思,反正不管怎么“>说,最后那个耶律漫妮肯定是会被留下来的。对于这些个世家来讲,肯定不愿意留下有着异国血统的子嗣,就算不可避免,也绝对不会是家族核心成员,这已经成了一个默认的潜规则。“皇上应该不会将她赐给太子或是六皇子,这两位早已经娶妃很多年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重臣中选一个出来了。”

宝珠原先分析之中,觉得孝惠帝是会将这和亲的公主留在皇室的,怎么“>听江简牧的这语气,一点都没有这样的可能。“太子或是六皇子还有侧妃位空着的,为什么“>都没有这样的可能?”宝珠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毕竟现在只是在闺房,这些话谈论一下还是可以的。而且江简牧也从来不限制宝珠的论政,刚开始还是江简牧先yin*宝珠开头的。这也就成了夫妻之间的习惯,谈谈时事。

宝珠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了问号,江简牧不禁哑然失笑,这丫头每次这样的眼神,自己“>的心里就觉得柔软了一块,“最近的朝廷邸报你都没有看吧?无错“>不少字”江简牧没有直接回答宝珠,而是反问了宝珠一下。

这个还真是没有看,这些日子,宝珠的时间“>都用来睡觉了,清醒的时候,要不就是有人过来“>请安,要不就是自己“>在院子里散步锻炼身体,还真是没有看的。难不成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是宝珠不知道“>的。可是江简牧也会跟她将的啊,不应该没有一点印象。这时,宝珠突然想起了那一个月的冷战时间“>,也许就是那段时间“>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五章 花别人的钱成就自己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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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赌运是真的差劲,不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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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赌运是真的差劲,不骗人

江简牧见宝珠还是一副不明了的样子,就知道“>还没回过味的。“皇上也就只有三个儿子“>,其中的一个离着成年还有着一段距离,这期间的变数也不好说。”江简牧这话都有点大逆不道了,不过谁还管这个,宝珠现在就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会使江简牧得出了那样的结论。“太子和六皇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位耶律漫妮再不济还是戎朝的公主,直接给了太子或是六皇子,这明面上的最后一层布就不存在。皇上就算是执意立了太子,可并不希望我朝都消耗在内斗上,这反倒叫其他两国有了可趁之机。”

宝珠明白了,就是说孝惠帝虽然是个皇上,可是同时也是父亲,子嗣不丰,当然不希望再出现什么“>意外。太子仁心仁德,以后登上那张龙椅,六皇子一脉肯定能够生存下来。若是换个位,则就不尽然了。想来孝惠帝对自己“>的这两个儿子“>还是很了解,现在的局势原本就不是很明朗,所以这个时候,那个耶律漫妮肯定是不会成为皇室的媳妇“>。

谁都不容易啊,每个人都是身在局中,逃脱不了,也不能逃脱。“如果这样的话,也就是在下面的人之中选了,身份上肯定就不能低了。”毕竟在怎么“>样,也是一国的公主,这打脸的事估计是做不出来了。

这件事其实和江家没有多大的关系,不管最后这个耶律漫妮被指给了谁,都是不会有影响的。“你这是有兴趣也要买上一笔了?”江简牧的脸上闪过柔情,这个小妻子不会这样平白无故地说这件事,不过,这一次,只怕要让江简牧失望了。

手拿着团扇,宝珠自己“>给自己“>扇了几下,总归是有点凉爽啊,最热的天气已经过去“>了。“我倒是没有这个想法,要知道“>就我这样的运气,还不是连老本都没了。小时候,和湘菁妹妹在街头投个圈子,就从来没有中过。每次和人打赌,就没见赢的时候。”说起来,宝珠的中奖几率真是小的可怜啊,估计穿越重生这件事上,将宝珠的好运都用完了。

江简牧一愣,没想到听到了这样的一番回答,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你就是因为这的原因啊?”

“这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是我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没有冒险的精神,我就想我的人生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就这样平平淡淡走完。超出我人生范围的事,我就会下意识地抗拒。”其实宝珠就是个胆小鬼,她总是希望一切都是在安全的范围里,以稳妥为第一要素。这样的人不至于平庸,但也绝对是平凡的。

看着宝珠的眼睛,江简牧知道“>,这大概就是宝珠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那么我是不是就是一个例外?”冲口而出,江简牧很想知道“>,在事情之始,究竟是怎么“>样想的。

江简牧的心里很焦急,只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习惯了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心上,在这张脸上,宝珠是注定得不到答案了。“没有,不是例外。”宝珠需要遵从自己“>的内心,江简牧的确不是一个例外。

江简牧的脸色阴沉得吓人,有顾忌到宝珠现在是个孕妇,勉强将涌上来的火气压下去。只要对上宝珠,他的脾气就会经常失控。“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老爷,你觉得这样会是例外吗?”无错不跳字。宝珠早就见到江简牧变脸了,不过还是优哉游哉地讲话说完。这可不能怪宝珠,谁叫你不等话说完啊。

江简牧这时哪能不知道“>,自己“>叫宝珠给耍了,这丫头的胆子现在是越来越大了,江简牧很想维持刚才的表情,怎么“>样都要振一振夫纲。只可惜,嘴角的弧度是怎么“>样都没有忍住,完全破功了。宝珠不怕他,这个认知在很早之前他就知道“>了,也为此欣喜了很久。现在看来,自己“>完全就是找罪受,还是乐此不疲的。“你啊,都快当娘的人了,还这么调皮捣蛋。”江简牧终究是不舍得,干脆将宝珠圈在怀里。

现在才三个月啊,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江简牧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每晚守着宝珠,这个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妻子,却不能碰,其中的苦闷可想而知了。“那是我话还没有说完,你自己“>要听一半的,我又有什么“>办法的?”宝珠双手一摊,结果没摊出去,谁叫现在的宝珠被某个人给圈子怀里了。

说是肯定说不过宝珠的,再者江简牧也很喜欢看到宝珠这样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这时的宝珠整个人都是鲜明生动的,这样的时候,江简牧才觉得宝珠实实在在处在他的面前。一种拥有的感觉,让他觉得心安。“我给你一些,你拿去买。”江简牧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给过宝珠零用钱,除了每月的月银,宝珠一直花的都是自己“>的嫁妆。这让江简牧觉得自己“>这个丈夫“>,当得有一点失败。

宝珠理解江简牧的心思,给她钱花才是真的,至于怎么“>花,江简牧是不在意的,毕竟刚才宝珠已经很明确表示自己“>没有赌运,不会去买。“若是输了,老爷可不要赖我啊,我可是早就跟老爷说过了,我这手气可是很差劲啊。”宝珠没有那种不花男人的钱,一切自食其力的想法。再说,江简牧拿的应该是自己“>的私房,不从公中走,这样花起来,宝珠更是心安理得。

男人赚钱,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老婆“>孩子生活的更好。宝珠不要,难不成等着江简牧给那些小老婆“>和庶子庶女花,那样自己“>都觉得亏得慌,还不能自己“>花了实在。好吧,宝珠的思想中,有很大的残余源自前生,就算现在哪怕不依靠男人,宝珠也有着足够的金钱花,可是骨子里的想法还是没有变化。

江简牧失笑道:“>既然给你了,怎么“>花,花在哪了,那就由你自己“>决定,我是不会过问了。”也正也就是那点钱,他江简牧还是浪费得起。不过,宝珠也不是那样的人不是,江简牧对这一点还是相当放心。

江简牧没有异议,宝珠也乐得平白赚了一小笔。在宝珠的想法中,江简牧给了那些零用钱,也不会太多,只是到第二天拿到银票时,宝珠吓了一跳,整整一千两啊。出手还真是大方,宝珠看着银票,摸了摸小腹:”孩子,这个钱娘给你存着,以后给你当嫁妆或是娶老婆“>本啊!”宝珠是笑得眉眼弯弯,不错“>不错“>,还是一个合格的钱袋子啊。亏得江简牧不知道“>宝珠在拿到银票时的想法,不然非得气得吐血不可。

想到了什么“>,江简牧就嘱咐宝珠,“每两日就是中秋佳节了,虽然宫里有着宴会,府里还是要准备好一切的。晓涵又是第一次接手,大媳妇“>又害喜的厉害,你精力要是还能撑着一点,就帮一帮晓涵。”

既然你这江家最高掌权者都开口了,宝珠能不答应吗?再说她一天到晚也确实没有什么“>事,只是帮着过了这个中秋节,想来沛萱那里也没有什么“>想法。“知道“>了,老爷。五小姐“>其实很聪明,很多事情一点就透,一通百通。你看,这府里不是也打理得很好,没有出什么“>岔子。”不管怎么“>样,在江简牧面前,宝珠还是要多说说晓涵的优点。

说到这个,江简牧也是很自豪的,晓涵确实是他目前最最疼爱的女人“>,比之大女儿晓悠都要多上几分。到了嘴上,江简牧可不会那样说,“毕竟还是个孩子,你这个当母亲的,也是要多多提点。”只是你那脸上的神情,可是没有那样的半点想法。

客气话说都会说,宝珠也不会当真。再说,嫁人后,宝珠可是也没有当过家,江府的事情,她都没想过插手。江简牧凭什么“>就认为,宝珠有提点晓涵的资格,难道就是这个定国公夫人“>的这个头衔,还是江府长辈的这个身份?宝珠不知道“>,江简牧早就值了,在宝珠未出嫁前,整个路府都是由着宝珠在打理的,而且是从十二岁就开始了。只是一些不好宝珠出面的,才是有路夫人“>打理,实际上宝珠的管家经验一点都不少,而且还很出色,只是外人知道“>得不多而已。

媳妇“>总归是外人,女儿才是亲人,这一刻宝珠的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晕死了,这个想法到底是怎么“>来的,打住,再想自己“>都要给毁了。“其实我的年纪也大不了晓涵几天啊!”自己“>也是个孩子好吧,搁前世,现在才是个初中生,这里可倒好,都快当娘了。

江简牧的下颚顶在了宝珠的头上,“你在嘀嘀咕咕嘀嘀咕咕什么“>的,都没听清。”现在的宝珠是没有看到江简牧脸上的表情,那家伙就是一脸欠揍啊,难道这个不是他的功劳吗?再说了,江简牧的耳力还不会那么差,肯定是听到宝珠的话了,还故意这样挤兑宝珠。

既然叫江简牧圈在怀里了,那么刚好方便了宝珠办事,一记手肘就出去了。就算宝珠是出其不意,不过力道上就小了很多,对江简牧都没有造成影响,皮早肉厚啊,还是有好处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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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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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初见

宝珠的力道对江简牧来说,饶痒痒还差不多,不过为了让宝珠显得有成就感,江简牧还是很配合。“你这小妮子,要谋杀亲夫啊。一口气差点都没上来,可真狠啊!”说完,还很是夸张地用手揉了揉刚才被宝珠撞到的地方,那表情相当痛苦。

这样一来,倒是叫宝珠吓了一跳,不会吧,难不成自己“>无意间撞到了江简牧的旧伤口,所以才会那么疼。宝珠连忙转过身子,打算仔细给江简牧检查一番。不过,这一转身的刹那,江简牧没来得及收起眼睛了的笑意,叫宝珠瞧个正着,宝珠就知道“>,这老货就是不正经啊。“很疼啊,要不要叫曹大夫过来“>给老爷瞧瞧。”宝珠也不急了,既然知道“>是假装的。

这凉凉的声音,听得江简牧一寒,“不用了,我这没事,这点小伤哪里用得上曹大夫啊。”本来还是为了让宝珠有些成就感,没想到拍到马腿上了。不过,宝珠刚才那焦急的神情,倒是叫江简牧看看真真切切。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宝珠很是享受这样的宁静,没有生活的压力,没有许多的琐事,没有这个那个,就只是这一刻的温馨。“谢谢你,老爷!”闭上眼睛睡觉之前,宝珠说了这样的一句胡。

江简牧叫宝珠这句话弄的没头没脑,也不知道“>指的是哪出,不过没关系,他受下就是了。妻子和丈夫“>说谢谢,还是太客气了,江简牧的追心求爱之路,还有着一段距离。不过,对于现在这样,慢慢地慢慢地,宝珠的心一点一点移到他身上来,就是进步。因为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江简牧也不打算问,只是在宝珠的后背上轻拍了两下:“>睡吧,很晚了!”声音轻柔,带上江简牧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宠溺。

江简牧的话就如催眠曲一样的效果,宝珠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在宝珠睡着后,江简牧抬起上半身再次看了宝珠一眼,才躺下,没多久,传了江简牧均匀的呼吸声。房间外面,大半圆的月亮,周围全是一圈圈的月晕,就这样不喜不悲地看着世人。

夜,宁静!

二个月的路途,对于耶律漫妮来说,是如此的遥远。每接近东朝丰城一步,就会离她的家长越远。耶律漫妮无时无刻不在想家,尽管那座冰冷的皇宫让她没有什么“>可回忆的,可是那里有皇弟、也有梁妃,那是漫妮为数不多的温暖。可是没有一个时候,让漫妮如此的想家,那种思念的感觉快将漫妮逼疯了。

大厅里,都是东朝的朝廷重臣和贵妇名媛,他们在一起,三三两两谈论了,好不热闹。就连挞拔布泰和伯格鲍纶都在和一些朝臣谈论什么“>,不是还会发出阵阵笑声。清冷的月亮就在她的头上方,不要抬头看,漫妮就知道“>那上面肯定有着她最最在意的人。今天是中秋节,不知道“>远在戎朝的皇帝和梁妃可好?

宴会开始前,有一段时间“>是大家自由活动的。反正这已经每次举行宴会的惯例了,总不可能叫皇上太后之类的大人物一早就来等着,大人物总是要最后出场,接受众人的瞩目。定国公江简牧携着妻子和儿女一同前来,沛萱那样子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也就只好由着宝珠领着晓涵了。

今天的宴会,能来到这里的青年才俊都是各大家族的嫡子女,这里是属于嫡子女的场所。大家也都知道“>,今天这样的场合,皇上不会只是将戎朝的那位公主指婚的,最好还是有人要陪衬。不过这些不是重要的,这样的场合可是很多决策和生意的产生的最原始场所。

晓涵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江简牧也跟宝珠提过这事,宝珠也要趁着今天这样的机会,将自己“>相中的几家公子“>再看看。若是晓涵和对方都有意,那就更好了。所以也没有拘着晓涵,由着她自己“>去找相熟的姐妹“>。

宝珠环顾了一下大厅,芊芊和雨馨都不在,应该是还没有到。本来江家也不用这么早就过来“>的,只是江简牧一直担心宝珠的身子,怕在路上有个什么“>不舒服,就提早出发了,免得到时候时间“>来不及。

本来宝珠的年纪就小,辈分又生生地提了一级,除了上次在太庙遇见的诚王妃,宝珠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些命妇打交道。而和宝珠同年龄的人,现在再凑上去多少有点不合适。很不幸的,这一圈扫下来,宝珠还真是找不到可以聊天的人。再加上大厅的气氛太过于热闹,宝珠一时之间踹不过来“>,只要带着雅筝和瑶琴出来走走。

还在皇宫的后宫,宝珠从小就在这边乱转,还真不用担心会迷路,大概的不是禁地的地方,宝珠都有着印象。皇宫的地方很大,尤其大部分人都在大厅里,就算是出来了,也会偶尔碰上有人的地方。宝珠善意的笑笑,这些应该都是家里的小辈,出来寻找自己“>的乐子。以前的宝珠,可是也没少这么干啊。长辈们在里面高谈阔论,小辈们当然能躲则躲,毕竟这可是自由活动的时间“>,小辈们有没有不能随意走动的规矩。

宝珠就是个奇葩啊,按说,这个时候的她,就应该待在大厅的,最不济也应该一个人坐在那里。只不过,宝珠没有这么做,而是出来透透气,这谁也不能说不是。宫里从来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小命就没有了,宝珠这些年也是谨记这一点,就算现在,宝珠也没有走多远,只要一转身,就可以看到大厅屋檐下挂着的那对荷花宫灯。

宝珠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还好因着今儿个举办宴会,宫里早早就准备好了很多小墩子,就是为了让人坐下来休息的。瑶琴可不敢叫宝珠就这样坐在石墩子上,就是天气很热,也不放心啊。瑶琴早就准备好了,拿着自己“>的小锦帕铺在上面,还让宝珠坐下的。宝珠失笑,瑶琴闲杂越来越有老妈子的趋势了,呵呵。

宝珠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几日随便出来透透气,就会遇到这样的事,若是早知道“>的话,宝珠是怎么“>也不会出来的,宁愿在大厅里充当木头人,也比现在好啊。隔着一棵树,宝珠隐约可以看到两个人影,看样子还是熟人。宝珠很想起身就走,可是这一动吧,又怕叫那两人误会了。宝珠可真的没有想偷听,本来就是自己“>先在这边的,他们两个后来的,算不上偷听啊。宝珠在心里给自己“>打上了预防针,随即就继续坐在那里,如老松入定了一般。

巧的是,宝珠这边可以见到那两个人的身影,那两个人可是不会见到宝珠,宝珠刚好处在他们的视线死角。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这两个人吵起来,或许不能称之为吵,只是意见相左。“我说了,十一弟不是有意的,你怎么“>就是揪着这件不放,不就是一个花瓶,雷府还没有了?”这是一个好听的男音,其主人就是被传有隐疾的四少爷雷昂。

女子也是毫不示弱,“那仅仅是花瓶的问题吗,你那个弟弟就不是个知礼的,哥哥都成亲了,哪有不经通传就贸贸然进了屋子的。”很明显,这个就是宝珠看不顺眼的贺妍蒟贺大小姐“>了,不是。现在应该是雷少奶奶了。

宝珠奇怪了,这两个人有必要吗,一个花瓶而已,还要在宫里吵开了。这两人都不是没脑子,为什么“>明知这样的场合不适合这样的家务事,还能斗到这里。?

雷昂压着自己“>的火气,“十一弟才四岁,还是个孩子,你这个当嫂嫂的,何至于这样?”这话已经是指责贺妍蒟不识大体,不怜爱幼弟了。

“他能算是个孩子嘛,平时就没少捉弄我,就是刚才,还将我差点撞到。这可是皇宫,我若是摔着了,丢得可还是你雷家的脸面。”贺妍蒟也不是好惹的,那个该死的小屁孩,对她就像有仇一样,时不时折腾一下。贺妍蒟自认自己“>还是对雷府的一众人不错“>的。

雷昂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和这个疯女人“>说下去,本来就是她自己“>不小心“>,绊到了自己“>的裙摆,还说是十一弟。十一弟就算再不懂事,也不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出乱子。“回府再说,这里是皇宫。”雷昂没有耐心,本来就是陪着这个女人“>换衣服,结果就被拉扯到这里了。

见到贺妍蒟似乎还想再说,雷昂恨不得堵上她的嘴才好,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在这里随时就能碰到人,非得让人家知道“>不可。“你要留就一个人在这。”雷昂不想再待了,因为他已经看到有人往这边来了。

人都走了,贺妍蒟自是一个人争不起来,贺妍蒟跺跺脚,“雷昂,你个莽夫。”只得提裙追上已经走出去几步的雷昂。

看来,贺妍蒟成亲后的小日子,不是很如意啊!尽管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是不对的,可是宝珠就是忍不住心情好,嘴角弯弯。“啪”的一声,提醒了宝珠,有人过来“>了。宝珠循声望去,一个美到极致的女子,宝珠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不知道“>要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任何词语都是亵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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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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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猜测

宝珠的脑袋里蓦然闪过一句话:一顾倾人,再顾倾国。来人一身红色的长裙及地,配上那张绝世的容颜,不说是男人了,就连宝珠这个女人“>都不由得深深感叹造物主的偏心,将世上所以女人“>的好就集中在这个女子身上了。

“我没想到这里有人,原也就是随意走走,无意间打扰到这位夫人“>了。”女子的声音很是动听,就如那黄莺婉鸣。女子一见之下,也是惊讶,三个国家的很多礼仪规矩都是相同的,眼前的这个小妇人,年经轻轻就已经是一品国夫人“>了,她身上的命妇品阶可是骗不了人。

这个女子宝珠从来没有见过,或者是封疆大史的闺女也不好说,这里又不是宝珠的地方,只能宝珠才能来。“没有打扰到,我这也是刚刚过来“>没多久,这儿也都是给人休息用的。”宝珠隐去了刚才无意间听到雷昂和贺妍蒟的争吵,再说那两个人也没有说上几句就走了,宝珠真的只在这里没多久。

能在这个时候独自一人走到这里,还是女人“>家,宝珠想来应该也是受不了现在大厅的氛围才出来透气。女子脚步有些踟蹰,不知道“>就是这样直接绕过去“>,还是就停歇在这里。“若是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小憩一会,等一会宴会开始了再进去。”宝珠看出了了女子的犹豫,这个角落不算偏僻,贵在清幽,有人看中也是十分正常。

女子颔首,“多谢了!”说完就在宝珠对面的石墩子上坐下来。想来,这个女子也是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又见宝珠也是一个人带着丫鬟在这里。

遇到陌生人,第一反应是什么“>?和着陌生人一起坐在同一张石桌上,又该是一副怎样的场景?宝珠从来就不喜欢上赶着往上凑,等到女子真的坐下来了,宝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两个人都在静静的想着自己“>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宝珠总是觉得对面的女子身上有一种说不清的哀伤,可是第一眼给宝珠的感觉却是热情如火的性格,这样截然不同的气质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一点都不显得突兀。好奇心会害死猫,猫还有九条命的,宝珠只有一条,所以宝珠没有探究的欲望。再说本来就是偶然间碰上的,过了今天大家还是会各走各的。

宝珠不是那种神经大条的人,这个女子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从小所受的礼仪教养是容不得宝珠赶人的,可是宝珠也容不得有人出什么“>幺蛾子。不要怪宝珠将人心看得如此之坏,而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宝珠才会不着痕迹地观察了这个红衣女子。宝珠相信“>,那个女子只要不是个傻的,肯定也会在观察着宝珠,这已经刻在骨子里了,改不了也不想改。

在宝珠观察红衣女子时,对方也在打量宝珠。这样的年纪,还已经嫁人了,这通身的气派,也算是她生平少见了。亏的宝珠不知道“>人家心里的想的,不然还不要羞愧死,她那是两世加起来了,其实实际年纪也不小了,若是还没有一点历练,还不得白活了两世。这个夫人“>不美,可是坐在那儿,就会让人忍不住将眼光停留在她身上。也许只有书中形容的谪仙才会有这样的描述,只是女子对东朝的情况不熟,不然倒是可以推测出来一些什么“>。

两个人都没有再次开口的想法,周围偶尔会有一些说话“>声,以及更远处的大厅里传来的热闹声。时间“>都这样很快流淌过去“>了,直到有宫女过来“>,提醒各位还在外面逗留的人去大厅,宴会在不久后就要开始了。

红衣女子率先起身,看了一眼宝珠,就带着人走了。这个角落又只剩下宝珠了,“夫人“>,刚才那个小姐“>,该不会是位公主吗?”无错不跳字。雅筝看着已经走远的红衣女子,玩笑地跟宝珠说着。

瑶琴白了雅筝一眼,“你也经常随着夫人“>进宫的,宫里的公主也都认识,就算不认识,也该听说过,刚才的那位小姐“>,年级上就不符合。我猜,应该是那位封疆大史家的女儿,毕竟这次的中秋节宴会,不只是限于丰城的达官贵人。”瑶琴的猜测其实也是宝珠当初的猜测,直到刚才雅筝的话,提醒了宝珠,也许还真的就是那样。只是,宝珠又不敢确信,这个时候,应该不至于出现在这里才是。

叫瑶琴这样一说,雅筝也觉得自己“>刚才的猜测是不靠谱的了,毕竟平日里也是跟着夫人“>进宫的,这宫里的公主也是见过好几个的。雅筝这时也在奇怪,为什么“>自己“>脑子里反应的就是这样的想法?其实,很多时候,人的直觉都是相当只准,也是十分可怕的。

“管她的身份到底是谁,一会进了大厅也就差不多知晓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也赶紧回去“>,不然老爷一会只怕也会着人过来“>了。”透气透完了,也是时候要尽身为定国公夫人“>的义务了,这个陪着自家的男人出席这样的宴会,就是必须的。

随着小宫女们的提醒,原本在大厅外面的人,都已经开始往大厅内行去。宝珠就知道“>,自己“>也不能再待在这儿了。遂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也开始往大厅行去。这刚走了不到五十米,就听到一声“宝珠表妹”的称呼,现在还能这样叫自己“>的,可定都是自己“>家的亲戚了。宝珠转头,男子脸上的惊喜之意还没有褪下去。

严平枫一袭绛紫色的长袍,较之前宝珠在和韵茶楼见到时,总算是又多长了一点肉,看上去也没有那么渗人了。“表哥。”宝珠的心不争气地狂跳了,完全就不受自己“>的控制啊。严平枫算得上是自己“> 青梅竹马了,也曾想过水到渠成的在一起,若没有江简牧的出现。只是,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发生时光倒流。

严平枫脸色复杂地扫了一眼宝珠的小腹,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宝珠的脸上,还好,宝珠还是和以前一样,甚至较以前还有着一丝丰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看你的样子,应该一早就过来“>了,又是偷跑出来的吧?无错“>不少字”收拾好心情,这里是皇宫,宝珠也已经为**,严平枫不想给宝珠添麻烦。

听着这熟悉的宠溺的话语,宝珠鼻子一酸,差点就要哭出来。这样的话,类似的,从小宝珠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不管她躲在那里,第一个找到她总是严平枫。“是呢,那里面太闷了,出来走走。”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宝珠出声了,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

严平枫可以说是看着宝珠长大的,怎么“>能听不出宝珠的心情。只是现在却不是一个好时机,他们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你还是老样子,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总是能躲就躲啊。走吧,先进去,不然可就不好了。”不管内心有多希望时间“>就此停留,他可以和宝珠一直这样,严平枫终究还是开口了。

宝珠身后的瑶琴眉头已经皱起来了,按说表哥表妹一起走进去也没什么“>,只是瑶琴一直跟在夫人“>身边,自是知道“>严少爷对夫人“>的感情,他们府里估计也就只有夫人“>不明所以吧。瑶琴本来想提醒的,可是在看到夫人“>那莫名的眼光后,瑶琴陡然一惊。也许,夫人“>早就是知道“>的,毕竟那么聪慧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清楚严少爷的心意。终究,瑶琴还是没有开口,这大庭广众之下,能有什么“>事的,瑶琴这样安慰自己“>。

以着依着规矩,宝珠是要走在前面的,毕竟现在的严平枫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户部库支,可是同时他又是玉婷公主的儿子“>,属于皇亲贵胄。宝珠不光是定国公夫人“>,还有着一个柔嘉郡主的头衔,所以这最后也就成了宝珠走下前面,严平枫落后一步,和宝珠错“>开了,这样一来,旁人在礼仪上,也是挑不出什么“>错“>处的。

严平枫的目光很是隐晦地看着前面的宝珠,这个他一直呵护着女子,如今离着自己“>是越来越远了。心痛地早就麻木了,严平枫以为自己“>再次见到宝珠,不会再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可是刚才在乍一见到宝珠时,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这个他爱欲生命的女子,还是如以往一样,找个偏僻的角落躲着,他的心再次狠狠的疼了,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就那样毫无预兆地崩裂了。珠儿,你可知,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走在前面的宝珠也不好受,今儿个出府前,江简牧插在自己“>头上的发钗就是严平枫送给自己“>的那支镶嵌了黑珍珠的珠钗。原本宝珠是不同意的,可是江简牧说了,今天就这样吧,他觉得自己“>今天特别适合戴上这支珠钗的。还是说,江简牧根本不知道“>这支黑珍珠的珠钗在宝珠心中的意义,只是随手挑的?

刚才,表哥应该见到了吧,也应该认出来了,毕竟那是他送她的啊。临近大厅门口,宝珠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这里由不得宝珠任性,也不是宝珠可以任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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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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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伪少女、沧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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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伪少女、沧桑心

同样的,严平枫也不再打量宝珠,大厅里的都是人精,他不希望宝珠的名声有任何的损伤。

此时的大厅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原先跑到外面去的一些人,也都已经回来“>了。宝珠他们回来“>的也不算晚,只要随着大部队进去,宝珠想自己“>还是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奈何,宝珠的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总是骨感的,严平枫可是文公子“>啊,还是长得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这一跨进大厅,宝珠就觉得这气氛不对了。好吧,身后跟着个美男,宝珠还是觉得亚历山大啊!

宝珠心里是这样想的,觉得有那么一刻,众人的目光是盯着自己“>身后的那个人身上。进入大厅,宝珠自然而然开始找寻江简牧的身影,只是为什么“>那个男人的脸色有点阴沉。和他好歹也生活了一段时间“>,宝珠还是可以看出这个男人现在似乎在生气。问题是,宝珠不明白有什么“>好生气的,还是刚才宝珠不在大厅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是宝珠不知道“>的。

娘亲路夫人“>在看向宝珠,那目光中隐隐有着忧色,老爹路闵歙同样也是如此,当然了,那身后的湘菁,则是一副我很担心,六姐姐“>你没事吧的神情。好吧,对于关心自己“>的人,宝珠是在怎么“>样也不可能生气的,只是觉得怎么“>一个个都是怪怪的。还是说,自己“>就不应该跟严平枫一起进来。天地良心,只是刚才才碰到的,说了还不到两句话,至于这样吗?

不管宝珠心里是如何的猜测,脚下的步子一点也不慢,已经赶到江家所在的席位了。以前,宝珠参加这样的宴会,可都是坐在爹娘身后,还可以是不是偷个懒,现在自己“>估计不行了,这第一排,还是靠近皇上的,除了可以老生入定一般,宝珠还真不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等到宝珠坐下来,江简牧就轻轻问了自己“>,“你还好吧?无错“>不少字”

刚才宝珠出去之前是跟江简牧打过招呼的,江简牧那是脱不开身,总不能自己“>和宝珠都不在,就留着一对子女。只是江简牧没有想到,宝珠这一随便走了两步,就遇上了严平枫。他肯定,宝珠不会主动去见严平枫,可是他不放心严平枫啊?好不容易,他才和宝珠的关系发展到现在这样,花了他多少的心思。

宝珠比较喜欢的是,这宫里的小墩子都是沉香木的,那可是相当值钱啊。现在就压在自己“>的臀部下面,想想还真是奢侈啊。“我没事,出去转了一圈,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宝珠微笑着说话“>,有人这样关心,感觉真好。

“若是等会要还是觉得不舒服,就跟我说,不要硬撑啊!”江简牧怜惜地说着。其实今天宝珠是可以不来的,大儿媳不也是因着怀孕了,在府里休息的。可是宝珠说什么“>借着这个机会,也好仔细考察一下选中的那几个男子,再做进一步决定。而且说了,这样的场合,就他和正浩带着晓涵,也实在不好。可不能给人留下恃宠而骄的印象,那对于江家可不是什么“>好事。

江简牧真心不在乎这些,凭着现在江家的地位,这些还真不是问题。他所关心,就是宝珠和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宝珠坚持着要来,江简牧也不能逆着她。要不是怀孕以来,除了嗜睡一些,宝珠没有其他任何反应,江简牧是说什么“>也不会叫她出门的。这次不比上次去太庙,这样的宴会肯定都是热闹非凡的,比不得那么清净。

“我晓得。”这样的嘱咐,江简牧今天已经说了好几遍了,宝珠觉得江简牧跟复读机有得一拼啊。以前,宝珠没觉得这个还有话唠的潜质啊。“正浩、晓涵。”宝珠回过头,和在身后的这两个人打了招呼。

正浩还好,还知道“>有点反应,“母亲、”算是应了宝珠。晓涵倒是没有反应,宝珠知道“>晓涵不是要在这样的场合给她难堪,那样何尝不是丢了江家的面子。

只见晓涵愣愣地看着对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宝珠回头打招呼了,也没有反应过来“>。顺着晓涵的目光,宝珠瞟了一下,那边是光禄大夫陈家、刑部左侍郎余家、太常寺卿匡家和中书参议韩家,旁边还有一些人家,都是三品官员及其家眷。宝珠初次拟定的人员名单里,倒是其中两家在上面,就是不知道“>晓涵看中的是哪一位的。

正浩一见妹妹在发愣,连宝珠和她说话“>也没反应,顿时放在案桌下的手,就去碰了碰妹妹。“大哥,你扯我干吗?”无错不跳字。晓涵小声地说着,好在还记得是在哪里。

江正浩一头黑线,这个妹妹,今天就是很不对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江正浩是军人,那里会注意小女儿的心理,“母亲看着呢,你看你,像什么“>样子。”毕竟还是疼爱自己“>的妹妹的,江正浩这一开口说了,宝珠就不可能再说晓涵了。内心里,江正浩还是护着这个妹妹,尽管晓涵做得不是很好。

晓涵这才发现“>,宝珠真偏着脑袋看她的,那眼中闪烁了玩味的笑意,倒是叫晓涵有点下不来台,大哥不知道“>,不代表面前的这个不知道“>。一时之间,晓涵有着一种当场给人抓包的的感觉,羞涩地垂下头。真是的,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大的母亲,哪里还会不明白小女儿的心态啊。

宝珠不打算在这个时候问晓涵,场合不对、时间“>也不对。“没什么“>,就是跟你们招呼一声。”宝珠这话,也算给晓涵梯子下了。小女儿的心态,呵呵,离宝珠很远呢。能在晓涵湘菁她们身上看到。她们才是真正的少女情怀总是诗,可不像宝珠这个顶着少女躯体,实际上内心已经满是沧桑的伪少女了。

江简牧自是不知道“>宝珠内心在想什么“>,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眼见为实。晓涵能够和宝珠处得那么好,这可是江简牧一直没有想到的。或许从那次晓涵跪在书房前开始,江简牧就应该知道“>有着这样的结果了。

严平枫在看到宝珠一落座后,江简牧就凑过去“>说了什么“>,而后宝珠就面带微笑的说了什么“>。他觉得这样的场景十分刺眼,真想眼不见为净,可是又不舍得将目光移开,他能够见到的宝珠的机会并不多。除了这样的宴会场合,平日里算是很难碰到。

玉婷公主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个样子,心里很是叹了一口气。也罢,只是这样看着,平枫只要不是太过分,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场合,玉婷公主也就只好随他去了。想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玉婷公主这些日子来,也是担惊受怕。好在,这个儿子“>没有就此颓废下去,也开始积极关注朝政了,这也算是一个好现象。等过两年,自己“>再给找个合适的千金,想来也就没有事了。

等到小宫女们将在外面的人都叫了回来“>,按照自己“>家的官位,坐好了。这是宝珠才发现“>,芊芊和雨馨都和宝珠在一边,看他们两个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样子,宝珠就想笑。亏得她们两个这个时候还有心情,不过估计也没有什么“>,毕竟都是在自己“>长辈的后一排。宝珠这个时候,可是十分怀念坐在后一排的好处啊,哪像现在,可怜啊。

原先宝珠也想过,估计要到自己“>过了三十才有着那样的机会,还得是嫁的是嫡长子,或者就没有这样的荣幸。哪里知道“>,自己“>会嫁给江简牧,看看,这坐在前面的,除了皇室的皇子公子“>们,还是那些受宠的,就只有宝珠一个人顶着张少女脸,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压力大啊。亏得自己“>的心脏没有毛病,不然指不定会怎么“>样的。

宝珠原本以为到了大厅了,刚才的那个红衣女子就会很好找到,结果失望了,今儿个穿着大红衣裙的闺秀还真是不少,想要在这个偌大的大厅里,找一个不认识的人,还真是很难。若是知道“>他家人的官位,那倒是容易了,毕竟这样案桌分排,都是根据官职过来“>的,很是容易就可以看出来。

不过因着今天,不光是大东朝的官员,还有着戎朝的使团,所以礼部的官员还是特别辟出了一块地方给戎朝的使团。就在宝珠的左上方,因着视线视角的关系,宝珠还没有见到戎朝的使团。不过,宝珠从江简牧那里知道“>,这次戎朝的主使是一个精瘦的老头,据说是他们国家的大学士。这种事情,确实要找一个学识渊博的过来“>,大学士很是合适这样的任命。

这是从大厅的上方响起了通报太监的声音:“>皇上到!太后到!太子到!懿贵妃到!娴贵妃到!跪迎!”

整个大厅的人都起身跪下,口中还说着:“>皇上金安!太后金安!太子金安!娘娘金安!”很不错“>,这么多人,尤其还有一半是武将,声音那叫一个洪亮。这让宝珠不得不想到阅兵时那固定的几句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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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珠缨炫转星宿摇

皇室的等级制度较之一般人家,更是深严。但是世家之类的,却又看不起皇室,不管是从传承还是规矩礼仪上来说,世家较之皇室确实更是胜上一筹。当然,世家的目的不是为了那张椅子,要知道,皇朝可以不停地更替,可是世家却一直在延续下来。

世家是不屑和皇室联姻的,但是有时候也不得不做出退让,于是就会产生这样的现象,进入皇宫为后为妃的世家女,却不是嫡长女或是掌权的那一方嫡女,这也已经成了世家和皇室一个不需要言明的默契。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宝珠从来就没有想过是嫁入皇室,哪怕是最糟糕的和亲。不过后来宝珠才知道自己是想太多了,和亲是轮不到宝珠的头上的,只有当皇室和宗室都没有适龄的女子,才会考虑在重臣中选。宝珠的这个时期,皇室的公主,宗室的女儿都很多,不需要宝珠和亲。看吧,没文化还是很可怕的,谁叫宝珠重来就没有关心过和亲,还是到了自己的头上,才关注了一下子。结果,还是杞人忧天了。

“都起来吧!”身着金黄色龙袍的孝惠帝,站在平台上,看着下方大厅一片黑压压的人群,这是,都是自己的子民,当然了,得排除戎朝那一小撮不顺眼的人。

随着孝惠帝那威严的声音,宝珠跟随大流,站起了身。不要说宝珠有着奴性,不要跟宝珠谈什么跪天跪地跪父母之类,在这样的等级深严的社会,那些全是屁话,小命才是最重要的。当然这会的宝珠,口中还不忘要说着:“谢皇上”这样的话。这是恩典,这就是那张椅子所带来的,根深蒂固,改变不了。

宝珠对于孝惠帝的印象,一直都是一个不说废话的,当然平日里他是怎么跟朝臣相处的。宝珠并不清楚。除了那唯一一次在太极殿谢恩,宝珠见到的孝惠帝,大都是在太后那里。不管世人对孝惠帝的评价如何,宝珠觉得孝惠帝就是一个孝子。

孝惠帝。侍母和思皇后至孝!——《东史》关于孝惠帝的记载,开遍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可想而知了。

宝珠偷偷打量了一下,坐在正中间龙椅上的就是今上孝惠帝了,在他左边则是太后。右手偏下是太子水煜泽,再偏下左右两边则则各是两位贵妃娘娘。“今日是中秋佳节,又适逢戎朝使团在此,朕与众位臣工共饮此杯。”孝惠帝手中握着一个小小的青玉色的酒盅,那里面的酒水实际上没有多少。

大厅里的众人都端起案桌上早就准备好的酒盏,皇上都让喝了,还能不喝。不过,因着大部分的女性家眷都是不会喝酒的,所以各位女性家眷面前,放着的都是果子酒。这样一来不会醉了。出丑;二来,皇上太后之类的想要举杯同庆时,也不会干巴巴杵着。不过就是太傻的傻缺,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喝多喝醉的,因为那可关系着身家性命。殿前失仪,可是不轻的最。反正宝珠的印象中,从来就没有过这种场合下,真的喝醉了。就算有,那也是装的。这倒是让宝珠想起了成亲那天,江简牧装醉的样子。绝对是叫外人开不出的。想来,也是练习过许多次,轻车熟路啊!

宝珠知道,这次宫里准备的是桂花酿。琥珀色的酒液,只比糖水高一点的度数,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欣喜。可惜,宝珠没有口福,早在之前,江简牧已经叫宫女给换成了茶水。定国公的身份。这样的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宝珠也不说话,茶水就茶水吧,江简牧还知道自己是不能喝酒的。

放下酒杯,宝珠还朝江简牧瞅了一眼,这样的事,估计也只有他才会提前考虑好。本来宝珠还打算一会偷偷倒在锦帕上,反正也没有多少,刚好糊弄过去。似乎知道宝珠这个时候会看过来,江简牧朝着宝珠无声地笑了笑,递给了宝珠一个放心,万事有他的眼神。宝珠无语了,江简牧,你可是四十多了,这带着求夸奖的神情是怎么一回事啊?

根据以往的流程,这宴会真正开始的时候,也就是随着皇上这举杯同饮开始。而后就是宫女太监上菜斟酒,中间穿插了各种娱乐的节目。这样的场合,活跃的总是各家的小辈。人吗,自己比官职也就算了,肯定也是要拉上自家小辈的。你再出色,可是小辈不争气,又有什么用呢?所以,比儿女的出色,也是这帮子人自喜欢的。在这样的场合出彩了,在皇上眼前过眼了,总归是资本。

这次戎朝的使团,在边境贸易上,没有收获到预期的好处,可是还在承受的底线之上。另外,今天肯定也是要决定耶律漫妮的归属问题,这个再拖着也没有意义了。当然,使团回去之前,能够叫大东朝不顺心,添点堵的事,还是十分愿意做的。这不,在一段歌舞过去,这就来了。

戎朝使团的副使,是一位满是络腮胡子的大汉,伯格鲍纶。能够爬上高位的,就没有一个简单的,要是被他这一身外表给骗了过去,那么也是挺冤枉的。“皇帝陛下,刚才看了你们的歌舞,软绵绵的一点力道都没有,这样的歌舞在我们戎朝可都是靡靡之音。”

伯格鲍纶的话一出,东朝的一干大臣脸色都不是很好。靡靡之音,那从来就是用来形容亡国之音的。这不就是暗示了,东朝有着亡国的征兆。嚣张,欺人太甚了。只是,上面的皇帝陛下还没有发话,这些个大臣更是不会擅自开口了。

孝惠帝倒是没有叫伯格鲍纶这样的话给气到了,毕竟这次东朝可是得了实际益处的,就凭这口头的话语,孝惠帝表示,完全没有压力。“哦,伯格将军既然如此说了,想是贵国的歌舞,自是有一番特别。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特别之法?”孝惠帝看着戎朝使团一方,心里怎么想的并不重要,这面子上还是要表现一下,有那么一点点的生气。

伯格鲍纶这几天可是一直憋着气的,边境贸易谈判上,他插不上手,自己的武将,要真叫他和那些文人扯嘴皮子,他没那个本事。反正明天也要走了,今天当然要讲心里的不痛快发泄一下,想来东朝的皇帝和官员也不能拿他们如何。“我戎朝的舞蹈,那都是表现了阳刚之美,就如我戎朝的男人一样。”伯格鲍纶心里鄙视,就刚才那样,能算是舞蹈啊。“就给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舞蹈。”语气很是嚣张啊!

既然这伯格鲍纶已经这般上串下跳了,就是为了表明他们的舞蹈才是真正的舞蹈,孝惠帝身为一国之主,怎么会和这样的人计较,当然要给人家表现的机会了。“如此甚好,朕也可以见识一下。”

伯格鲍纶见到东朝的皇帝答应了,也不再废话了,顺势就坐了下去。宝珠好奇地多看了两眼这个伯格鲍纶将军,这厮还是很懂得策略的。果然,能够担任使团副使的,光是武功高都不行。他刚刚说的拥有者阳刚之美的舞蹈,又是如何呢?宝珠倒是有些期待接下来要表演的舞蹈了,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娱乐真的是很少啊!

在宝珠想着有的没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鼓声想起来,十数名女子进入大殿中表演歌舞的舞台上,随着音乐的响起,十数名女子的中央,出现了夜歌身着红衣的女子,只见红衣女子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十数名女子围成一圈,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厅中仿佛泛起蓝色波涛。红衣女子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一开始听到的鼓声,这时欢快利落,节奏感强,趣味浓烈,越来越急促。宝珠很是担心那位红衣女子能够在这样的快节奏下把握好,只见她不慌不忙,动作紧凑诙谐,如行如流水,刚劲挺拔,潇洒豪放。随着最后的一个音符落下,大厅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叫这样一曲舞蹈震住了。宝珠的脑海里闪过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这句诗。

伯格鲍纶此时也很是惊讶,他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够将这支就算在戎朝,如今也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跳出来的舞曲给跳了出来。接着就是狂喜,心里笑得得意,看你们这帮南蛮子,都给震住了吧,没见识的。这才算是舞蹈,就你们刚才那样,也好意思跳出来。

宝珠在哪红衣女子一出场就认出了,她就是刚才宝珠在外面碰见的那一位,没想到,她在舞蹈上的造诣这么高。这个时候,宝珠也已经有些明悟,这个红衣女子是谁了。怪不得刚才就没有见到了,不出宝珠的推测的话,这个红衣女子,应该就是这次和亲的主角——大戎朝的十三公主耶律漫妮。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就是抢你们的胜利果实了

“耶律漫妮见过东朝的皇帝陛下。”耶律漫妮的声音还带着喘息,刚才那曲舞蹈,她的消耗也是不小。如果不是为了自己搏个更好的未来,她也不会选这支在戎朝境内也已经很少能有人跳出来的舞了。好在,她成功了,完美演绎了这支舞蹈。只要看这大厅里的人的反应就知道了。

有一部分朝臣是见过耶律漫妮的,但是那毕竟是少数啊,这大厅里现在的大部分人,尤其是年轻一代,很多人这可是第一次见到,就连宝珠也是。当然,刚才在外面,那不算,毕竟把会儿还不知道红衣女子就是耶律漫妮公主。

大厅里陷入的短暂沉默,早就已经叫耶律漫妮开口的声音打破了。宝珠环视了一下大厅,很多年轻人的脸上都有着迷恋的猪哥神色,美丽的容颜总是会得到众人的青睐。这些个人啊,难道不知道,刚才东朝的脸面叫人打了吗?

孝惠帝对着耶律漫妮的舞蹈有着欣赏之意,这样的舞姿,这样的容颜,就是构成了一副精美的画卷。“公主的舞姿让朕开了眼界,原来舞蹈还可以这样表现出来。”这话宝珠都觉得很假,无他,身为一国皇帝,什么样的好的没有见到。这类奔放的舞蹈当然也有所耳闻。只不过,没有耶律漫妮跳得那般出色而已。耶律漫妮就是一个完美的舞蹈艺术家!

戎朝使团的人一听孝惠帝这样说,无一不是面带喜色,尽管他们自己也很是震惊,没想到这个十三公主还能有这样的精彩表现。伯格鲍纶这会儿总算是觉得连日来受的闷气消散了,扳回了一次。伯格鲍纶想开口再说什么,可惜还没有给他机会。

孝惠帝自是也看到了大厅里的众人的反应,那些个自己的爱卿,尤其是那些个老狐狸,脸上倒是不能看出来什么。倒是年轻的一辈中,有几个还是拎得清的。孝惠帝在怀疑,前些日子让那些个小兔崽子去军营,还是操练的轻了。这也就造成了后来丰城年轻一代子弟水深火热的日子,缘由就是中秋节的宴会。他们的表现让孝惠帝觉得不舒服了。“漫妮公主既然现在身为我东朝人,那么我东朝能有这这样的天才人物,也是佛祖垂怜!”

孝惠帝话锋一转,随即就说了大家都知道今天的宴会流程,其中一个就是指婚。“光禄大夫陈南风的三公子陈孜漾。小小年纪已经在丰城有着偌大名声,现在任职于户部,甚得朕心。朕有意将漫妮公主指婚于陈家,以成就这段姻缘,择良日完婚。”

光禄大夫陈南风已经率领全家领旨谢恩了,大厅众人的目光瞬间就集中在陈家一家身上,尤其是三公子陈孜漾,真不知道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够娶得如此娇花美眷,这是多少人羡慕都求不来的。耶律漫妮根本就不知道谁是陈孜漾。不过陈家都已经谢恩了,耶律漫妮也不能杵着,遂是向孝惠帝表达了感谢之意。

戎朝的使团这会儿再看,看没有刚才的意气风发了,孝惠帝这一手玩得是相当漂亮。本来就是戎朝那边占上风的,可是这个时候孝惠帝将耶律漫妮直接指婚给了陈家,那么就是陈家的人。表面上看,这一句双方平局,可是在场的都是人精,就是有那一两个拎不清的。也在丝丝琢磨过后反应过来,其实就是用戎朝的胜利增加在东朝这一边,这样不比直接胜了更有意思吗?

使团中的人,也有明白的。尤其是伯格鲍纶,脸色比之前更是难看,没想到闷气没出了,倒是又生出了一场更大的闷气。宝珠嘴角含笑,这整个大厅里可以说,东朝的精英尽在于此了。又是在东朝的皇宫,东朝就占全了地利人和这两项,能不赢。外交无小事,尽管只是一场舞蹈之争,上升到了国家的高度,就完全不一样了。想来,使团那一帮人不会甘心的,下面应该就有好戏看了。

江简牧瞅着宝珠那一副等着看戏的样子,不由扬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你这样一般幸灾乐祸,可不是大家闺秀世家夫人该有的样子啊。”全无气势,哪里有像要告诫的样子,声音里的宠溺倒是有着很多。

宝珠瞥了一眼江简牧,你要是真的教训我,那嘴角那欠扁的笑容又是怎么回事?宝珠才不会害怕的,既然知道江简牧不能拿她如何,当然也就不客气了。“老爷,身为朝廷重臣,不是应该为朝廷分忧,为圣上分忧吗?我看你刚才,可是很乐呵的啊!”都是看戏之人,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啊!

你这不刺我几下,就不舒服啊,江简牧心里内牛满面,要命的是江简牧还是十分享受这样的生活。难道就是因为这些年身居高位,周围的让你见到自己无一不是毕恭毕敬的,就连自己的儿女,在自己面前也不敢放肆。还是说,年纪大了,就怕寂寞了,想着一个人陪着?江简牧想了一下,将对象换成另一个人的话,自己绝对就没有这样的耐心了,看来自己果真就栽在这个小妻子手上了,偏偏人家还不领情。江简牧笑了,眼角的余光望向严府那边,果然不出所料,那个严平枫的目光还在宝珠身上。

既然已经和宝珠表白了,江简牧会抓住一切机会的,本来就是政客,你们阴谋阳谋什么的,肯定也是要用的。宝珠的那个脑袋,江简牧就怕等他用尽了阴谋阳谋,心还是不在自己身上。今日临出门前,刚好看到了宝珠上次要掩藏的那个盒子,装作不知的样子,给宝珠插上了那根珠钗。原本只是猜测,等江简牧发现了严平枫在看着宝珠时,目光只在三处停顿,就是宝珠头上那支珠钗,还有宝珠的小腹以及宝珠的脸上。

江简牧已经确认了,那根珠钗就是严平枫送给宝珠的。原本还存有着一丝希望,到头来破灭了。只是那又如何,现在宝珠可是他的妻子,还为他孕育了孩子。而且,江简牧相信宝珠是清白了,就算以前他们两个之间有着什么,那也是之前的事了。谁人没有年少的时候,就当成记忆中一段美好的过往,在人生的旅途留下了那么一笔。很多年后,江简牧告诉宝珠这件事时,宝珠的第一反应就是:堂堂江简牧,怎么这么小心眼!倒是叫江简牧哭笑不得,这个思维方式果然就不在一个频率上啊!

宝珠的人在江简牧身边,心却不在,当然,也不再严平枫身上,这一点倒是叫江简牧放心了不小。只是会是那个叫卓荦的人吗?卓荦是人吗?还是什么东西?亦或是地名?这些江简牧都不知道,可是他并不打算问宝珠,若是宝珠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江简牧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而且,他了解的宝珠越多,就越是在心里有着一股深深的担忧。也许某一天,宝珠就消失了,这才是让他恐惧的。是的,现在江简牧已经觉得,若是宝珠真的消失,他会发疯的。

江简牧和宝珠都是这样的态度,让坐在他们身后的江正浩深感无力,父亲这样他从小就知道了,只是记忆中的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了。一定是自己的父亲带坏了,江正浩这个乖顺的儿子,这一刻,竟然有些埋怨江简牧这个当父亲的,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嫁给你后,就越来越歪的。亏得前面的江简牧将大部分心神都放在宝珠身上,要不然非得揍这个儿子一顿,哪有当儿子的这样编排老子的,真是不像话。

此时在一旁的晓涵,静静地坐着,没有人能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就连身为哥哥的江正浩,也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这会的宝珠也没有注意到,她现在可是兴致勃勃的,等着看戏的,所以也就错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好在,没有什么大的纰漏,不然宝珠也怕就懊恼死了。

面子丢了,总归是要找回来的,而且还是哪里丢的就从哪里找回来。戎朝使团的人,更是如此想的。原先,他们没有考虑到,耶律漫妮会在这样的时机被指婚了,本来可是他们赢的。那么接下来,去除了耶律漫妮这个不稳定的因素,不信还就找不回场子了。得了,怎么跟黑社会的口气一样,还找场子的,你们可是真正的朝廷命官,当然了,是戎朝的。不过,也没有人会在意了,这点小事,还能有找回丢的面子重要?

伯格鲍纶觉得,这个还是要和挞拔布泰商量商量的,毕竟这样的场合,肯定是不能动刀动剑的,那这武的一方面就被排除了。既然如此,武的不成,就来文的。这种事还是要交给专业人士打理,才放心啊。挞拔布泰可是戎朝的大学士,这只是官方的职位,其实他在民间的声望可是相当之高,大儒之人,学识丰富。要不然七王爷耶律观麒怎么还会留着他,动不得也不能动,不然整个戎朝的文人界,就更加不可控制了。文人,可就是靠着那一张嘴吃饭的,再说了,七王爷的想法还很深远。

第一百四十二章 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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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比试

戎朝使团的正副使在小声地商量什么“>,孝惠帝也就当没看见。反正这样的情况多了去了,下面还不就是找回面子。这样的宴会,本来也就带着很大的娱乐性质,自己“>的这帮臣工也是很行苦的,就当是皇帝掏腰包,请大家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放松放松了。“想我东朝人才济济,还会怕你一个小小的使团?再说了,这次可还是你们先撤兵的,就算是要口头上的便宜,也不会叫你们讨了去。”孝惠帝的小心“>眼发作了,谁叫每年边境都打仗,从国库支出那么多银钱。现在送上门来欺负,哪有放过的道理?

戎朝的使团那边商量好了,挞拔布泰身为主使,这个时候由他来提议,再死恰当不过了。“尊敬的皇帝陛下,我等不远万里从戎朝鄯城过来“>,来到丰城,得到了热烈的招待。”老头子说这句话,觉得自己“>的牙根都在痒痒,本来王爷让他当这个主使,可是有着把关的意思,虽然他还算是完成了任务。可是只要一想和东朝的谈判,就难受得慌。

挞拔布泰是文人,那些个国家的大事,不算是精通,能有着这样的谈判结果,也算是好的了。挞拔布泰不知道“>的是,耶律观麒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他要的只是挞拔布泰这个人的态度而已。谈判中失去的,总会拿回来“>的,他耶律观麒不急。

“一直都听说,东朝人杰地灵,文人才子更是辈出。老夫一直都想见识一下,尤其是在余朝洛城独领风骚的严平枫严公子“>。戎朝和东朝一直以来,都是礼仪之邦,今日借着这中秋佳节之夜,来个以文会友,双方能够切磋一下,也权当是助兴了。”挞拔布泰这个精瘦的老头不愧是大学士,这咬文嚼字的功夫的确是一流的。以文会友,说得好听,还不就是找回面子,顺便打击一下东朝的文人士气。你们东朝可是还有位这次在比试上名满天下的严平枫,该不会不敢接受吧?无错“>不少字

其实这个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亘古不变的真理。这一届的比试是东朝赢了,但是不代表着其他两国的文人才子就是不好,就不能赢。再说,一直以来,这也是轮流来着,排排坐分果果,今届是你东朝,下届就会是余朝,下下届就有可能是戎朝。这花落谁家,还得看三十年后那一届的素质了。

大厅里的众人神色各异,不知道“>在想什么“>。基本上这样的场合,是没武将什么“>事的,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你专攻了一样,另一样肯定就会有所疏忽。不是说文臣就不会武,武将就没有才,,而是侧重点各不相同。文武双全的人毕竟是少数,不过宝珠很幸运,她在的这个时代,就有着这样一位,玉婷公主的儿子“>严平枫,也是宝珠的青梅竹马。想想都激动啊,这个可不是嘴上说说,在东朝可是有着共识的。

既然戎朝的人已经这样说了,孝惠帝肯定是应下了。笑话,堂堂的大东朝还会怕你戎朝不成。再说,孝惠帝对着自己“>的外甥也是很有信心的,那个小子可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将来也会是国家的肱骨之臣。“既然挞拔大学士这样说了,朕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东朝和戎朝本来就是友邦,这助兴可以,万不可伤了和气。就以三局两胜为制,纯属娱乐。”孝惠帝那已经见不到眼珠的眼睛时怎么“>回事,就是标准的狐狸一只啊,还纯属娱乐的,那干嘛又弄出个三局两胜出来。

挞拔布泰也觉得这样甚好,既不会伤了和气,叫东朝说不出话来,又能出了一口闷气。老头子现在已经肯定,这次赢得一定是己方了,要不是上次自己“>的儿子“>偶感了风寒,哪里还轮得到严平枫出彩。这次,自家的儿子“>可是跟着过来“>了,就是为了会一会这个严平枫。“我也觉得这样甚好,那么就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来作为切磋的范围好了。”

文人嘛,当然也就是这些才能考较出真实水平了。三国可是都有着科举制度的,尽管不是选拔人才的唯一方法,不过倒是确实能够选出很多的人才出来。这大概也和活字印刷术和纸张的出现有着很大的关系,这两样东西“>,可是大大的加快了人类文明的步伐。

孝惠帝都已经应下了,那么下面就没有孝惠帝和挞拔布泰什么“>事了,这样的切磋可是仅限在年轻一辈中,这似乎也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约定俗成了。稍有才华的东朝年轻一辈,这会个个磨拳搽掌就等着一会儿大杀四方,让那些戎朝野蛮人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文人气度。大厅的空气里,已经弥漫这一层淡淡的火药味了,双方的碰撞一触即发啊!

宝珠担忧地超严平枫的所在看了看,挞拔布泰既然点名提到了严平枫,肯定已经研究过了,还能这样点出来,那就是说,在戎朝的使团中,有人能够和严平枫一较高下。宝珠将目光再次移到使团那边,会是谁呢?那个一直坐在那,脸上不见傲气,很是平静的男子吗?她的目光在听到孝惠帝答应比试后,可是一直盯着严平枫的啊。

江简牧自是注意到了宝珠的小动作,他绝对不会想多,在这样场合下,大家所思所想,应该也是怎么“>赢过才是。放在桌案下的手,已经又一次叫江简牧握住了,那双深邃的眼眸,顿时让原本有些心不平的宝珠静了下来。是呢,关心则乱,想得越多脑子越不清楚,严平枫的才学,宝珠可是知道“>的,怎么“>就会叫心不平呢?宝珠向江简牧投去了感谢的眼神,也不管人是不是明白宝珠刚才心里那一长串的心理活动。可怜的江简牧,再一次叫宝珠这种不说话“>单靠眼神表示的方法,弄迷糊了。不过江简牧是谁啊,面上那是一点不显,还很是温柔地看着宝珠。

定国公大人哎,不带这样的,现在还在皇宫的,周围还有着这样一大群人,就算是在疼爱妻子,也要注意一下不是。好在,现在大家的心神都叫接下来的比试吸引了,没什么“>人会注意到这对夫妻的小动作。耶律漫妮注意到了,这时她才知道“>了,那个刚才在外面碰到的贵夫人“>就是定国公夫人“>,那个刚及笄,就以着郡主的身份嫁给一个老头的女子。耶律漫妮心想,和这位贵女相比,她还是幸运的,虽然远在异乡,可是她刚才已经看过了,那个未来的夫君陈孜漾还是一表人才的。既然是东朝皇帝指婚的,耶律漫妮相信“>,自己“>嫁进去肯定就是嫡妻原配了。

人在痛苦的时候,看到还有着同样身份、同样地位的人比自己“>更加凄惨,那就是一种幸福。现在的耶律漫妮就是这样的感觉,想想,若是换了自己“>,只怕就算是有着皇弟的十年之约,也是撑不下去的吧?无错“>不少字这样一比较,耶律漫妮对着宝珠就有着深深的怜惜了,并且这样的怜惜一直持续在她的人生里,从来也没有伤害过宝珠一毫,一直到她的生命尽头。

第一局的题目已经确定下来了,以今夜为题,题诗一首。最后选出最出色的前十名。很快,小太监们就将书案搬进来摆放在大厅的中央,其中的一个小太监太借故走到面前,朝宝珠笑了笑,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谢谢郡主的赏赐,我母亲已经得救了。”说完也没等宝珠反应过来“>,已经跟着一起搬书案的小太监出去了。

江简牧与宝珠是在一张食案上的,刚才那个小太监的话,他也是听到了。江简牧就觉得奇怪了,宫里面,这前庭和后宫的太监可是管得很严的,若非部门调动,前庭后宫的太监都是不会乱走动。宝珠又是怎么“>认识这个前庭的太监,还给了人家赏赐之类的。因为刚才那些太监服饰上细微的差别,已经叫江简牧肯定,那个小太监是在前庭任职的。一时之间,江简牧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妻子还真是有能力的,平常虽然经常出入后宫,这前庭可是不怎么“>去的,还能认识一个小太监。看那个小太监的样子,对着宝珠可是很感激啊。

宝珠一看江简牧那样的神情,就知道“>想歪了,这会儿,宝珠已经想起了,那个小太监就是上次,宝珠进太极殿谢恩时,就是那个小太监领的路啊。似乎,曾经宝珠是给了那个领路的小太监一块银子,那还是出于自己“>自身安全的考虑。倒是不成想,救了那个小太监王瑾母亲一命。这个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就像孝景朝中后期,太监总管王瑾对宝珠与其他的人不同,有心人不难发现“>。然后就是一番隐秘的调查,得知了一块碎银子的事情。若是早知道“>,谁都愿意用一块碎银子买王瑾帮衬啊。奈何,没有早知道“>这样的事。

后来,宝珠也曾经实话跟王瑾说过,当时那块赏银,她也没有想到会是那样的结果。王瑾笑着对宝珠说,虽然郡主是无心的,可是确实救了他母亲一命,还让一家子能够生活下去,这事实是不能更改的。宝珠也就随他去了,不过过年过节,也会在给王瑾的礼物中加重了分量。有些事情,是做了才有效果的。当然那个时候的王瑾,已经不在乎这些东西“>了,只是每次收到宝珠的礼物,都会开心上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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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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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诗中诗

江简牧在知道了宝珠认识这个小太监的事情后,也是觉得人生真是奇妙,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件小事,让江家收益良多。当然,更多的,江简牧还是认为,娶了宝珠是他以及江家的福气!

宝珠粗一看,有着三四十张左右的样子,看来是要稍微有点自信的都会上前较量一番了。就算是最后不成功,可是好歹在皇上面前露脸了,这可比和着平时自己人较量不同,这可是为国争光,加深皇帝和众位大人的印象啊。抱着这样想法的年轻一代不在少数,不一会儿的功夫,所属东朝这一边书案上已经都有了人,还有在犹豫的已经后悔了,刚才怎么就不冲上去的。

宝珠发现,她刚才疑是那个可以和严平枫一较高下的男子,也走了上去,之间他沉思了一会,就提笔耍耍地开始写了。这个可不光是考较诗词,连带着还有书法来着。限时一炷香时间,也许有人平时也会做上一首好诗词,那也是无一不花了很多时间来思考,来润色的。这一炷香的时间,还真是考验人,当然也有着幸运份子,早前就已经作过这样题材的诗词。大厅里已经是静悄悄的了,大家都知道,任何一点声响都会影响到场中人的发挥,明明人家刚有了灵感,叫你这么一打断,还有什么用啊?

大家在关注的肯定都是自己觉得有才华的人,宝珠就觉得无聊了,刚才叫江简牧那么一说,她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过分担心了。担心也没有用,这些个比试可是别人在局中,她在局外。再说,现在场上参加比试的,除了严平枫,宝珠跟其他的人又不熟。套用一句熟语,这皇上都不急,宝珠更不用急了。没见孝惠帝一脸淡定的样子。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场中的人也都停笔。有几个年轻人,脸上的神情是说不出的落寞,尽管平日里自负自己的才华,可是这限时限题的诗词。尤其是好的诗词,真不是那么容易做出来的。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曹植七步成诗的能力,再说,人家那也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激发出了潜能。

早有小太监将已经作好的诗词收了上去。戎朝和东朝两国,各出了两位学士作为评委,戎朝那边是挞拔布泰和一个宝珠不认识官员,想来也是饱学之士。东朝这边的两位老大人,以为在翰林院任职的张大人,一位是大祭酒孔大人。这四位现在这些诗词中挑选一番,能够入得他们眼,并且进入前十的,确实都是很有才华之人。其实这个也没有多长时间,都是文坛的泰斗人物。眼力劲还是有的,不一会儿功夫,已经从中选多了前十位。

为了防止评委的个人喜恶,这些诗词都是不记名的方式,等会会有专门的御笔太监诵读出来。文人都是清高的,输了会不服气,可是不是将别人的诗作据为己有,都不起那个人啊。而且在各自作诗之时,旁边站着的那些个小太监也不是摆设,就是用来监督的。不得不说。这样的方法,在宝珠看来,是十分可取的。

御笔太监在接到孝惠帝的示意后,就开始诵读了。不得不说。这一刻很多人都是紧张兴奋的,尤其是那些参加比试的年轻一辈。倒是长辈们面上还好,就是不知道内心是个什么想法。江简牧很是悠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平时在家,宝珠可是不允许喝酒的,就算是在外面他偷了几杯。只要一进珠玑园,宝珠就能知道了。武将哪有不喝酒的,这不是要人命。前次曹大夫给江简牧诊脉,就很是隐晦地提醒,江简牧以后做好就是戒酒了。

整个江府,也就是江简牧最大了,他自己要是不自觉,谁还敢逼着他啊?偏偏宝珠就敢,谁叫宝珠现在手上有筹码的,肚子里的孩子。宝珠也不是不让江简牧喝酒,只是这段时间,曹大夫就让宝珠在饮食上给江简牧调理了,宝珠还是很当心江简牧的健康问题。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可是长寿的不多,尤其是男人。宝珠可不想自己成亲没几年,江简牧就嗝屁了,这不符合宝珠的利益。当然了,宝珠不想承认,她其实还是有点关心江简牧来着。

原本江简牧还有些得意,不过这酒盏还没送到唇边,就看见宝珠对着自己笑得很是灿烂,江简牧就觉得,自己今日这个酒是喝不成了。别看宝珠笑得越发灿烂,搞不好晚上回去,自己都进不了宝珠的房间。尽管宝珠重来没有这样做过,可是江简牧就是这样的感觉。有些场合避免不了,宝珠不会说话,可是现在嘛,江简牧想想,还是将手中的酒盏放下了,还不忘给宝珠一个讨好的笑容。

江简牧,你还有没有身为男人的自尊啊,瞧瞧,在宝珠面前,你的姿态可是低到不能再低了。湘菁原本在眼神无意间转到宝珠这边,恰好看见了江简牧那讨好的笑容,顿时心里的偶像幻想碎了一地,这个怎么就是血衣战神的形象啊?不过,另一方面,她又在为六姐姐开心,这样看上去,六姐姐生活得还算不错。

御笔太监那洪亮的声音响起来,就算大厅很大,可是众人还是能够听清。“十轮霜影转庭梧,此夕羁人独向隅。未必素娥无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这首词是说期望家人团圆、亲人团聚,共享天伦。很是确切地反映了戎朝的学子在这中秋佳节还在万里之外的丰城,表达了想和亲人团聚的心情。一时之间,大多数的戎朝人都沉默不语了,毕竟这首诗也道出了他们的心声。

宝珠都被搞得有点感怀了,没办法,这周遭的气氛让人不得不这样,再说,现在的宝珠,情绪起起落落也是太正常了。不过这样的感怀没有引起大厅里东朝人的共鸣,无他,能坐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携老扶幼,真的理解不了那位戎朝学子的内心。估计,也就是这首诗还有着几下水平,才入了评委的眼吧。这也都是宝珠的猜测。做不得数啊!

随着一首一首的诗词被御笔太监念出来,大厅里的气氛也是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激烈,谁都期待着那一首还没有出现的就是自己所做。终于。只剩下最后三首了,这是的气氛也是推向了一个小**。

诵读的小太监很是懂得在这样的氛围内里调动大家的胃口,在大部分人都将注意力集中过来后,小太监才郎朗开口,“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小太监刚毅念诵完毕,大厅里就想起一阵窃窃私语之声,能够进入前三的,都是有两把刷子,这首诗记叙了对初春月夜气候转暖的独特感受。诗的前二句写景,记叙星月西斜,夜深人静;诗的后二句记所闻、所感,因虫声透过窗纱传来,感到已到春暖时节。诗中描绘了一种优美宁静而富有生机的境界。令人感到物候在变化,又是那么静美。

小太监似乎还觉得这样不过瘾,又加了一句:“这是韩友京韩公子的大作!”顿时,东朝这边一片喝彩之声,就算内心大家再怎么斗争,这会不会还有戎朝那帮子外人在场的,肯定是要调转枪口一直向外啊!

“老爷,这韩家的公子,你看着怎样?”才华不才华的,宝珠倒是不太介意。可是不代表别人也是这样。晓涵的婚事,这个韩友京只是候选人之一,既然有着机会,宝珠还是先问问江简牧。

江简牧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中书参议韩家吗,倒是还可以。只是韩友京是长子,晓涵从小就是娇生惯养,能不能当好宗妇的责任。“人是不错,也没有不良嗜好。”作为当爹的,江简牧还是偏疼小女儿的。舍不得吃那么多苦。

宝珠算是知道了,就是可以考察,于是心里在韩友京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勾,重点考察对象啊。现在宝珠已经有着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样子了,微眯着眼睛,旁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韩友京原本还很意气风发,可是突然间就觉得脑门上生冷生冷的,这货现在还不知道,叫宝珠盯着了,以后可有的受了。

等着大厅里的议论声、喝彩声渐渐停下去了,小太监把握的时间刚好,再次诵念了下一首:“明月高空悬,清辉洒人间。月缺树影残,秋波荡漪涟。几度枫叶寒,愁丝似霜染。时光如梭穿,花落又一年。有缘何惧远,万里心相牵。把酒问婵娟,河汉有无边?酒香入云端,常娥舞翩跹。问君几时还?舒眉展愁颜。青鸟殷勤探,相逢待月圆。天涯路漫漫,恨不双翼添。”这个小太监真是一个有才的,怪不得能够嘴上御笔太监的位置,瞧瞧,这会念诵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啊!

大厅里顿时有着吸气声,这是一首藏头诗啊,而且可以说是诗中诗!能在一炷香的时间里,作出这样的诗中诗,那怕就是先前偶有所得,也是了不得的才华啊。一些犯花痴的少女,已经在寻找这首诗的作者了,眼睛里都是粉红色的泡泡。宝珠也想凑上热闹一下,奈何,已经是嫁作他人妇啊。

宝珠发现,挞拔布泰和先前那个被宝珠关注过的青年男子,脸色都不是很好,那么就是说,这首诗很大可能就是就是那个青年男子所作了。也难怪了,这才是倒数第二首,也就是这个青年男子没有夺的第一名,那张脸可是臭的不行了,呵呵,还有一半的几率,这第一名会落在东朝这一方了。

孝惠帝和太后也在小声地说着话,“母后,看来平枫这次又是拔得头筹了。”很显然,孝惠帝对自己的这个外甥还是很有好感,也十分喜爱。现在已经金口下了论断了。

太后看着立在大厅上严平枫,那孩子不悲不喜,彷佛一切都和他无关,心里也是叹息不轻。“终究是皇上和哀家亏欠了,原本也该是一双丽人啊。”太后心里想着。“这一局,当时我们胜出无疑了!”能够在三国的比试中脱颖而出,太后相信,那首还没有念出的肯定是严平枫的诗作了。

“这首藏头诗、诗中诗,是戎朝大学士挞拔布泰的小公子挞拔玱所作。”小太监的这话,在很多人听来,都是赞扬之词,可是挞拔玱不这样认为,现在他觉得这个小太监一定是故意奚落他,要不然刚才怎么都没有报名字,只有这最后三名才报名字。

小太监也不卖关子了,“至于这最后要诵读的,则是文公子严平枫的佳作!”

这样的好诗词既然还是排在第二位的,那么第一位的又该是怎样的佳作呢?这是很多人都竖起了耳朵,就等一会儿诵读的小太监了,生怕遗漏了一个字。很多严平枫的花痴粉,已经开始憋住呼吸了,没办法,刚才挞拔玱那首诗也好,可是他是戎朝的啊,再说一想到和亲的痛苦和种种恐怖之处,还是放弃好了。严平枫不一样啊,他可是玉婷公主的儿子,就在丰城,活生生的人,伸出手能够摸得到啊!

可惜啊,小太监做足了准备,这最后一首,还是没有轮到他才诵读?为何,因为现在这首诗已经到了祥王爷的女儿芸香郡主手上了,芸香郡主一双美目,已经快速浏览了一边,顿时脸色就激动地绯红。深吸了两口气,芸香郡主才平静下来,“这最后一首,就由我还给大家念吧!”

谁都不会说不好,毕竟念诗而已,那个人念有什么区别。小太监也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和芸香郡主抢这个权利的,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将这个场地交由芸香郡主掌控。很好,识时务,芸香郡主在考虑,要不要找个机会提携这个小太监一把?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与民同乐的方式

和刚才小太监的声音不同,芸香郡主的语调更加轻柔,听上去就很是舒服。“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芸香郡主清丽的声音,伴随着这首诗缓缓而来,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恍若被带进了那诗的意境中,那诗的世界中。

芸香郡主的脸色微红,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怎么着,在一拿到诗词,就知道了吧,这首诗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肯定是力压群雄,独占鳌头!芸香郡主一念完诗,就将目光投向严平枫,只是可惜,她看得那个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空洞。

宝珠在听到芸香郡主出口时,整个人就怔住了,这个是他们的约定。他还没有忘记,一直都记着。大厅中那个身着绛紫色长袍的男人,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与着宝珠明明不远的距离,却是咫尺天涯。宝珠整个人已经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了,她的心里,只有着那一句,他还记得,反反复复,魔怔了!

起句“海上生明月”意境雄浑阔大,看起来平淡无奇,没有一个奇特的字眼,没有一分点染的色彩,脱口而出,却自然具有一种高华浑融的气象。这一句完全是景,点明题中的“望月”。第二句“天涯共此时”,即由景入情,转入“怀远”。这两句把诗题的情景,一起就全部收摄,却又毫不费力,浑然天成。通篇全以骨力胜,即‘灭烛’、‘光满’四字,正是月之神。用一‘怜’字,便含下结意,可思不可言。

坐在宝珠身边的江简牧,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宝珠的反常,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只是这首诗一出,宝珠就这样了,江简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严平枫的那首诗,可以解释成对亲人的寄思。可是有何尝不能理解为对情人的相思呢?

江简牧深邃的眸子看着严平枫,以前宝珠和你怎么样,他管不着,可是现在宝珠是他的妻子,你严平枫在这样做。置我江简牧于何地?太清闲了,总归是要瞎想的,江简牧如实想着。

严平枫也是看到了宝珠的反应,只要宝珠还记得,严平枫觉得自己的心思就没有白费。在今天以中秋为题时,严平枫脑子里就觉得,这样的一首诗才是最贴切的。只是属于宝珠和他两个人的,只要宝珠知道就足够了。至于会被推崇到这样高,倒不在严平枫的考虑范围内了。

挞拔玱狠狠地看着严平枫,这一局。他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不过,下一局,就不会这么容易了。挞拔玱的目光充满了斗志,可是严平枫的眼神却是平静如水,这样的两个人,又会将有着怎样的较量?挞拔玱藏在宽大袖口中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自己想来自负,也自视甚高,不成想。在自己引以为傲的诗词上,既然会输给严平枫。而且还是叫他输得心服口服,说不出半点废话来。不过哪有如何,他挞拔玱肯定会是最后那个胜利者。没有意外。

宝珠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中,周围发生了什么,宝珠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丰城远离大海,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会见到大海。不说现在的宝珠,就是以前,宝珠也是没有见过。曾经。在那个年少的岁月,一个粉雕玉逐的小男孩,总是喜欢跟在宝珠的身后,有一次,宝珠被跟得烦了,气狠狠地说,“你不要在跟着我了,总有一天,我会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你再也不会跟到我了。”当时宝珠的脑子里,想的就是位面问题。

小男孩不明白,这个世上怎么还会有他找不到宝珠的地方,要知道,丰城就这么大,安国公府也就这么大,宝珠不管去哪,都会跟着一大帮人,很好找啊。小男孩不相信,宝珠气了,随手指着天上的明月,“我要是去了月亮的另一边,你能找到?”后来冷静下来,宝珠都想笑,跟一个小屁孩,谈穿越、谈位面,疯了吧?

小男孩不知道宝珠这么突然就气呼呼了,还乐呵呵说着,“月亮就算有两面,可是总归是一个月亮啊。只要是同一个月亮,我都会找到你的!”小男孩很坚定,他当时觉得宝珠的脑子坏了,同一片天空下,同一片月光下,有什么难的?于是,他就和宝珠做了一个约定,不管两人身在何处,身在何时,只要是在同一片月光下,都是天涯尺咫!

“表哥,咫尺天涯也好,天涯咫尺也罢,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宝珠觉得,自己既然这辈子已经和严平枫不可能了,那么就不能让他还有着念想,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宝珠这才想记起,原来自己竟然从来都没有想过,是自己自私了,在自己有了归宿时,还拖着严平枫。路宝珠,你就是一个坏女人!

“夫人,你觉得这一场的结果会是怎么样?”江简牧压根都不知道宝珠的心神在就飘到别的地方去了,在申国公和江简牧是不是插上几句话,两头老狐狸看得是津津有味。这趁着空闲,江简牧问了一下。结果,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听到自己在说什么,江简牧这才发现,宝珠虽然端庄地坐在一边,脸色也是很自然,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她正在认真注意着场中的情景。

江简牧今天的气已经受的够多了,而且就算自己在生气,某个人可是还不知道是自己惹到了他,纯粹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白搭了。“夫人,可是觉得刚才的比试十分精彩?”江简牧抓住宝珠的右手微一用力,既不会弄疼了宝珠,也能叫宝珠从自己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宝珠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道,就知道,刚才自己肯定是走神了,江简牧用这样的方法在提醒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什么事。“老爷,你问我?”皇宫从来就是事故高发地带,宝珠不知道自己在走神的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既然是江简牧提醒自己,那么这样的问法最是保险了。

一看宝珠那迷糊的样子。不过好在还知道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光是这一点,做的却是要比晓涵好了,或者说。在这丰城的一众贵女中,这样的应变也是恰当的。好在,也只是江简牧自己问问,若是这会是别人,或者说是一直很是疼爱宝珠的太后娘娘。情况也许就不一样了。“第二场比试的水墨画,拔得头筹的事戎朝的挞拔玱。现在准备进行第三场比试了,夫人以为,这结果会待如何?”

毕竟是自己的妻子,江简牧还是简单明了地说了一下状况。“不到最后,这个还真是不好说。”宝珠心里也是惊讶了一下,自己就是稍微走神了一下,怎么这第二场比试就已经过去了,而且结果都出来了。

虽然第二场比试宝珠没有见到,可是从第一场的诗中诗就可要看出。挞拔玱是很有才华的,而且也很有傲气。这样的人,与严平枫对上,估计就会针尖对麦芒、火星撞地球,不分出胜负,只怕老天爷都觉得看不过眼。双方都是一正一负,各有输赢。这第三局,势必要分出个子丑演卯。

现在就是东朝和戎朝达成了平手,这第三局也是要进行下去。而且,肯定是要一种不会达成平局的方法。才能够分出胜负。于是,四位评委商量了一下,禀报了孝惠帝,最后定下了第三局的事实题目。

孝惠帝的心情不错。就算第二场叫戎朝那个挞拔玱赢了去,可是孝惠帝依旧不担心。不知道是对自己的臣民有信心,还是另有所倚仗。“呵呵,值此良辰佳节,朕能够与众位爱卿齐聚一堂,还能看到较之以往更加精彩的表演。不得不说,这都是友邦的功劳啊!”

底下的东朝臣工一听孝惠帝这样表态了,赶紧齐声拍马屁,“吾皇英明!”其实宝珠都想不明白,这个跟皇帝的英明有个毛的关系啊,只能说两方相争,更有看头罢了。毕竟以往都是东朝自己的学子在比试,这争来斗去,也都是内部问题,不涉及到国家。今次则是不一样,谁叫三个国家的平民百姓,都被洗脑得彻底,视其他两国为洪水猛兽。也许,这也是千年下来,这块大陆依旧没有能够统一的一个很是重要的原因。

不过,大厅里,戎朝的人,就不这样认为了,什么叫是友邦的功劳,这是骂人呢。还一国皇帝呢,这么就这么小心眼。当然了,现在他们可是站在这个小心眼的皇帝的地盘上,横不起来啊。若是现在在我们戎朝的国土上,试试看!都是一样的货色,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去,也不比谁差到哪去。谁叫是你们先提出比试的,而且还是在东朝的皇宫,活该找虐不是。

孝惠帝看了一下自己旁边的太子水煜泽,这个孩子,是自己和皇后唯一的孩子,也是将要继承自己遗志的皇子。大东朝有着这些个有为的年轻一代,皇儿定能够打理好这偌大的江山。“这第三局,就以对联形式好了。不限于中秋月圆,只要乙方不能对出另一方所出的,那么就视为棋差一招。”孝惠帝不愧是演技派的,这棋差一招不就是失败了吗,还说的这么好听。

对联,一种对偶文学,起源于桃符,言简意深,对仗工整,平仄协调,字数相同,是一种语言的独特的艺术形式。就算是不识字的普通百姓,有时也会作出名对,能够难处天下的名士。最为有名的则是清朝乾隆年间的纪晓岚的一个小妾,在擦窗户时,偶然有了灵感,于是就有了“夏布糊窗,格格孔明诸格亮”这样的上联,纪晓岚没有对出,也是他人生之中唯一一个没有对出的对联。

也许当时纪晓岚的小妾沈氏出联时没有深考难度的深度,但恰巧在字眼上造成了绝世佳句。后来,有很多人就这上联给出了下联,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很好的,于是这上联就被一直空着。直到两百年后,出了京剧大师梅兰芳,才有人给出了下联,“幽香满院,郁郁畹华梅兰芳”。至此,这幅对联才算是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诗词啊,水墨画啊,对于武将来说,那就是文人的玩意,和着不符合他们的身份。要知道一直以来,文臣武将从来就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对联则不一样,随便都可以来上这么一两句,而且也不用担心叫文人看不起。而且,很多很难对上的对联,原先的出联人,就只是普通的老百姓。

上为学者文人,下为妇人孺子所喜闻乐道,既可走进象牙之塔,又能步入陇亩民间,既是阳春白雪,又是下里巴人。它是一种既简单又复杂、既纯粹又丰富的艺术!对语言的色彩、风格,对题材、内容都没有什么要求,它一般很短小,又广泛应用于社会生活,它易学、易懂、易记,也不难写。只要对得好,无论语言之俗雅,题材之大小,思想之深浅,皆成对联。

所以孝惠帝的话一出,大厅里顿时热闹开了。要知道,刚才虽然也热闹,但是那是看别人的热闹,现在则不一样,都可以参与进去。其实这第三局,无形中,东朝这一边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只是,现在谁还会管这一个,都是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说不定,那些站在场中的文人学子对不上来,自己就对上来了。不说一步登天,可也是为自己的脸面争光了不是,多好的机会,不能放弃!

宝珠觉得,这也算是一种与民同乐的方式,平时,这样的宴会,发光发热的,总就是那少数的几个。不知道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宝珠在心里给了一个好评。不过,既然这是比试,总不可能无限期拖延的,所以,这每一上联出来,对出下联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一炷香为限。不过,宝珠不认为会拖到最后才对出,那不是就等于告诉其他人,你这不行吗?所以,基本上就是你说出上联,我就有了下联,这才是最正常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来我往

身后传来晓涵的声音,“没想到这第三局,会是对联这样的形式,倒是蛮有趣了。哥,要不待会你也凑上一份热闹可好,今天这样的场合,我江家也也要有点声音。”

江正浩还真没有想出风头的想法,要知道,父亲母亲可是就在前排坐着,小妹这样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们两位心里是什么想法。“晓涵,场中站着的,都是我大东朝年轻一代大有作为的,别的不说,那严平枫、韩友京、陈孜漾、赵世杰这些暂且不说,就是其他的,也是满腹经纶。为兄认为,这一句,我东朝的赢面甚大。”不愧的江府的嫡长子,一番话说下来,滴水不漏,不光大大赞扬了一番站在场中的一干文人学子,也委婉表述了用不着自己凑热闹的心态。当然,如故局势有着什么变化,还可以凑上去的。真是进可攻、退可守,深得兵法真谛。

江简牧听到身后一对儿女的谈话,嘴角露出了笑意,他们都是好孩子,尤其是正浩,国公府日后交到他手上,守成决计是不困难的。“夫人,会不会觉得被剥夺了机会?”江简牧嘴角的笑意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

宝珠还真没有这样的想法,枪打出头鸟啊,一直以来,宝珠觉得这样的聚会,自己还是很好的把握了分寸,既不会叫人瞧不起,也不会抢了某些人的风头,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这也和宝珠的家世有关,若不是生在安国公府,宝珠也许就不这样做了。只能做,在适应环境的同时,宝珠尽可能地让自己活得舒适,过得安心。“就我肚子里的墨水,也就是个中等的样子,不拔尖也不会垫底。况且,今天可都是小辈们的战场,老爷和我不都是看戏的吗。”

不成想。三言两语,宝珠就将皮球给踢回了。“你啊,真不知道拿你怎么样才好。”这丰城的圈子里,宝珠拿得出手。并叫贵妇们津津乐道的,也就只有一样手艺而已。这么多年下来总是处在中等的水平上,这不得不说,要比挣个第一或是垫底难多了。江简牧不会真的认为宝珠也就那样的水平,不过宝珠不愿意承认。他也无所谓,宝珠的好,只要他一个人知晓就足够了。

远道而来是为客,东朝一方的都没有先动,等着戎朝那边先出联。他们之中,严平枫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所以也就只能以着孙碧阳为代表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还是由你们先吧。”孙家七少爷,孙碧阳就是翩翩佳公子一枚,这右臂一伸。做足了君子样。装逼啊,宝珠心里也就只有这个词了,不过不可否认,确实挺赏心悦目。当然了,和着戎朝那一帮子一比较,这样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戎朝使团中一个矮个子的男子,当然是相对于东朝人的体型来说的矮小,再接到了挞拔玱的示意后,几步上前,双手一抱拳。“既然如此。我等就不客气了,献丑了先。”谁要你客气啊,尽管说了是以文会友,可是谁都知道。那只是场面上的话啊。

矮个子的男子略一沉吟,“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这一开场就是这样难度的对联,宝珠不知道这是打算一开始就给个下马威,还是他们的学识确实达到了一个高度。连这打头阵的水准都是如此高。

果然,厅里的很多人眉头都是皱着的,这个可不是三两水平就可以对上的。宝珠旁边坐着的是镇远候的夫人,就听见她小声嘀咕了,“这上联有一定的难度,就是不知道裘儿他们能否应对。”镇远候夫人的小儿子也是场中的一员,做母亲的亦有不担心的道理。

这边众人都在思考,可是场中已经有人上前了。方裘手中拿着折扇,就那样在手中拍打了两下,“你这上联,还是有点水平的,我这倒是有了下联。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方裘就是坐在宝珠旁边的镇远候家的小儿子,这先前方夫人还担心的,一眨眼,人家已经给出了下联。方裘这小子,可是丰城有名的纨绔之一,不过人家那纨绔也是有格调的,要是真正的纨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上这样的是对联。所以说啊,大家公子,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既然方兄已经给了下联,刚好,我这也有,就遛遛了。”还遛狗的,这话说的,宝珠眉眼弯弯,俱是笑意,这个是雨馨的哥哥宋黎辉。“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戎朝和余朝都有一个名为通州的地方,一南一北,遥相呼应,宋黎辉这也算是对的恰当。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戎朝那边已经先出了,东朝这一边也不好叫人家见笑了。孙碧阳就是这个领头人了,“前写日子,和着友人踏足远游了,偶得了一上联,还请指教。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估计孙碧阳说的就是三十年一届的三国比试,这要见到江,出了丰城,还要横穿两个州的,这厮就是一个骚包。这还在孝惠帝面前的,这说完上联头一甩算是个什么事啊。

有个性啊,宝珠不由担心地看了一眼上首的太子水煜泽,日后这一帮子特有个性的,可是她的臣子啊。不过太子就是太子,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也不显累的。不过宝珠不知道,太子水煜泽内心已经吐槽了:“孙碧阳,你这货,日后要是还不改的话,我就将你扔到最南边去,对着那些个余朝的女子发骚去。可不能叫你祸害我的妹妹。”无他,嘉乐公主不知道抽什么疯,就是看中了孙碧阳,跟太子哥哥说过心里话了。这也是后来孙碧阳在余朝和东朝的边境铜州呆了很多年的历史缘由,也造就了大东朝一代风骚名将啊!

其实刚才那些个对子,宝珠都对不上来。若是给宝珠足够的时间,说不定还会想出来,不过一炷香吗,还真是难的。要知道,宝珠可是理科生,这辈子就算学了很多,问题是太多太杂了,没有特别注意啊。对出来的质量,宝珠就不敢保证了,毕竟在宝珠的心里,自己就是一个俗人,当然,别人认为宝珠是一个雅人,宝珠只能说,眼睛都是瞎了,就这样被骗了。伪装的境界啊,宝珠觉得自己可以拿个奖项了。

“恰好,我前段时间,也和友人远游了。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台绝世,诗才绝世。”戎朝的使团里,也出来个参加了三十年一届的比试的,不是只有你东朝才有的,谁没有一两个友人来着。

给自己的杯子里满上了酒水,“你们都是有远游的机会,我可没有你等幸运,不过我府里的一口井,倒是给了我灵感。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说完,一口喝尽了杯中酒。豪放,这会还想到喝酒,没办法,上首的不是你们的皇帝,基本的礼节顾到了就是了,谁也不能挑错不是。

“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够刁钻,可是又如何,赵世杰张口就接上了,“淡水湾,苦农民,戴凉笠,弯酸腰,顶辣日,流咸汗,砍甜蔗,养妻教子育儿孙。”宝珠无不恶兴趣的想着,这个赵世杰,只怕以后会是妻管严。当然只是一副对联,真的不能看出有这样的倾向。只是我们的宝珠一种恶趣味罢了,发散性思维太强了,有的时候,并不是一件美事啊!

韩友京可是宝珠的重点考察对象,这不见他上前了,宝珠也是竖起了耳朵,“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还好还好,这个宝珠也不会,这韩友京还是有点墨水的。亏得韩友京不知道,不然估计得吐血三升了,你宝珠对不上的对子,难道都能说明人家肚子里有点墨水啊,悲催的思维啊。

这一下子,戎朝那边也不蹦跶了,估计有点难度。大概四五分钟的样子,还是原先那个矮个子的男子,有些不确定,“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宝珠不能很快的对上来,不代表没有品评的能力啊,这矮个子的男子,这下联对的也是绝妙了。只是他自己先弱了气势,不然效果就更好了。

接下来,双方你来我往,有着很多的对子,全部都对了上来。只是,严平枫和那个叫做挞拔玱的两个人,一直没有开口。而且两边的人也都很有默契,似乎将那最后一决雌雄的机会留给他们两个,也就是说,两边的人都对各自选出来的人有着强烈的信心。

挞拔玱一直在观察着严平枫,这个家伙,一直不在状态,难道是看不起我挞拔玱吗?“既然如此,我这也有,只不过较你们的对联,我这个就短多了。丹瑶。”就两个字吗,这也算是对联,不过对联本来就是不限字数的,最少的一个字,最多的上百个字。

第一百四十六章 回文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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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回文六意

东朝这边的,一下子都叫给打蒙了,毕竟传统意义上的,可没有想过会有着两个字这么少的对联。一时之间,大家都在皱着眉头思考,也没有那么多表情可以做了。

“红玉。”严平枫刚才在大厅外面就见到了宝玉腕上镯子,上次在和韵茶楼也见到过。后来回去“>后,严平枫就有像路志庆打听过,才知道“>那个是定国公送给宝珠的定情信物。满心满嘴的苦涩,以着严平枫现在能力,是可以给宝珠买上一个镯子,可是那个羊脂血玉玉镯,却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东西“>。不成想,现在竟然还能对上挞拔玱的上联,严平枫想到这里就更加苦了,比之黄连更加甚之。

对于这些文人学子来说,一般的对联想想还是很容易,可是这字数极少或是极多的,在对联中也是另类的,不然也不是一开始就没有想到了。好在,严平枫给出了下联。既然双方的重量级人物开始上场了,其余的人都很自觉,将场中的形势交由他们两个掌控。也许,在哪一方实在对不上来了,才会来个群策群力。

本来东朝这一边在挞拔玱一上来就给打懵了,使团的人还是很高兴的,不愧是大戎朝的青年才俊,瞧瞧,这一出场,就叫东朝那一帮子南蛮好看。就算是知道“>总是会对上来的,可是架不住在心里YY一番。只有挞拔玱一脸平静,他的对手,只有那个严平枫,其他的人,挞拔玱还不放在眼里。够狂、够傲,可是没有人认为有什么“>不对,人不轻狂枉少年!

严平枫能够对上来,挞拔玱一点都不会意外。“东南西北。”又是一个少字数的对联,难道这个挞拔玱很是喜欢这样字数少的对子。

“夫人“>,你觉得这个挞拔玱一直选择这些字数少的对联,是有意为之吗?”无错不跳字。刚才双方一阵唇枪舌剑,很是精彩。这会怎么“>换到两个主要任务上,反而显得这般波澜不惊。

这个宝珠还真不好说,“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这字数少也未必不是好事,这样的话,或许可以麻痹对手。不过表哥应该不会着了道,这个对表哥来说,没什么“>作用。”既然是坐在第一排的桌案上,肯定是不能有着大幅度的动作,不然说不得就要当一回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了。宝珠也就是小范围的挥了挥手,一直这样坐着,还要保持贵妇的风范,宝珠也挺累。

“春夏秋冬。”简单明了,你出东南西北,我就对春夏秋冬,一个是方位,一个是节气,妙锝不能再妙了。“挞拔兄,不能总是让你专美于前,这也出个上联。”严平枫看了一下大厅的众人,一抬眼,就见到天上的月光洒落在厅门口的影子,顿时想到了一个上联,“移椅倚桐同赏月”。很是契合了今天的主题,又是皇上有心做出来的与臣同乐、与民同乐的一番景象。

皇上和太后脸上俱是带上了笑意,这个严平枫这一记马屁拍得高明,拍得舒坦。五哥路志庆脸上那羡慕的神情,宝珠就可以自动翻译成还是表哥有才啊,我什么“>时候也能够有着这样高明的手段。芸香郡主的一双美目一直在严平枫的身上,眼珠子就不带动的,这要是叫宝珠知道“>的话,少不得基于腐女的思想,在脑子里想入非非了,不伦恋什么“>的,果然是最有爱了!

接着严平枫的对联,江简牧刚好和了宝珠的话。“也是,这样总是跟着对方的节奏走,最后少不得落了下层。好在,也没有给那个挞拔玱机会。”就算是情敌,江简牧也不会否认严平枫的才华。客观上来讲,在年轻一代中,严平枫无疑是很出色。

这会换到戎朝那边的人发懵了,这上联可是同音不同字,而且还是嵌了两个这样的同音不同字,难度不可谓不大。使团的人都在冥思苦想,就连东朝这边的学子也是思考着什么“>。这样的对联,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难道严平枫想速战速决吗,毕竟今日这时间“>也过去“>了不少,最后还有一个议程,若是拖得太久,估计那最后一项就会被取消啊。

挞拔玱也是眉头紧锁,大厅里的众人都热议开了,声音不大,不过嗡嗡响,可是在挞拔玱听来,这些人无疑就是对他的嘲讽。挞拔玱小娃,你真心想多了,而是因为大家难得碰到一个好联,还是这样难度的,激起了大家的兴趣,跟你真是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严平枫负手而立,绛紫色的衣袍随着飘进来的夜风,摆动了几番,随即风过袍止,他不急,自己“>那也是灵机一定才想出来的,说完后自己“>也才发现“>这对联的深度。再说,只要在一炷香时间“>里对出,都不算输。从来,玩得好的表姐妹“>也是经常变着花样玩游戏,这对对联也是玩过。只不过,宝珠每次都不参加,逼急了,才蹦出一个上联,偏偏经常让人对不上来。时间“>长了,大家也就知道“>了,对对联,还是不要拉上宝珠,不然最后难看的肯定就是自己“>。那女子,也不知道“>脑袋怎么“>长的,总会让你绞尽脑计也对不上来。有时候,他们也会找虐一下,不过不得不说,宝珠说出的对联,确实都是很有难度。

眼看着那个计时的香已经过了小半,挞拔布泰心中也是焦急,自己“>的儿子“>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若是这一次,铩羽而归,只怕回去“>之后又是苦行僧的生活。还不如现在就祈祷佛祖的,刚才那个移椅倚桐同赏月,挞拔布泰心中其实有了下联,可是不能这样告诉儿子“>。若果香要燃尽了,玱儿还没有对上,挞拔布泰也不会袖手旁观。

好在,挞拔大学士的心不用一直担着,挞拔玱已经给出了下联,“等灯登阁各攻书”。这个下联,比挞拔大学士自己“>想的那个更好。挞拔大学士摸着自己“>的胡须,满带笑意不住颔首,那脸上的自豪之情,晃瞎了一众人的眼。估计现在厅里也就是严平枫的父亲严驸马才可以理解那样的得瑟,他可是也没少这样做。

挞拔玱觉得自己“>用了小半炷香的时间“>,已经是一种侮辱了,刚才他给严平枫的上联,严平枫可是没有话了这么长的时间“>。挞拔玱觉得要给点颜色严平枫看看,“严兄,你刚才那上联,确实妙。严兄也是满腹经纶,接下来我这一上联,不是我想的,是我偶然间所得,我也不知和人所做,自问我自己“>还没有对出合适的下联。”挞拔玱的话,倒是叫众人都吃惊了,既然是偶然所得,肯定已经有着一段时间“>了,凭着挞拔玱的聪明机智,竟然还没有对出下联。一时之间,大家都好奇了。

严平枫不由高看了挞拔玱,这人光明磊落说着上联不是自己“>所作,而且也对不出。要是搁别人,尤其还是分属不同国家的人,估计就不会这样坦白了。不过挞拔玱没有想原先那些个对联一样,当众念出来,而是走到书案前,挥墨泼毫,几个呼吸起落的时间“>,就已经写好了。等小太监将刚才挞拔玱写的对联挂起来,围着大厅转了一圈,大家才见到那上面写了七个字,“朝朝朝朝朝朝汐”。

“呵呵,这样严小子只怕要头疼了。”大厅里的众人,很多人都不明白这能算是对联吗?也有只有老一辈的文臣,盯着这对联,心里也在惊叹,这个还真不是一般的回文对联。“正浩、晓涵,你们两个怎么“>看?”江简牧有意考较一下自己“>的一双儿女。

晓涵的眉头皱着,很是想不明白,就这样的,还算是对联啊,笑掉人大牙了。“这个应该不能算是对联吧,哪有对联是这样的,笑死人了。”晓涵的语气很是肯定,想来,那个叫挞拔玱的脑子进水了,拿着这个来糊弄人。当然,这大厅里面很多人都存着这样的想法。

江正浩虽然也是眉头紧锁,可是他并不赞同妹妹的说法。“父亲,我觉得这个上联是很有水准的,就是儿子“>现在,都有着两种不同的理解,两种不同的读法。”江正浩有些犹疑,也许还有第三种读法也不一定。

“大哥,这能是对联吗,我觉得就是那个挞拔玱随手乱写写的。”晓涵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毕竟这样的对联真是匪夷所思啊,要是像大哥说的那样,那么作出这上联的人,肯定就是奇才路 ,再不济,也是怪才一枚。

江简牧瞪了晓涵一眼,这丫头,还是毛毛躁躁,一有个事情就沉不住气,这马上就要嫁人了。“晓涵,你自己“>不明白的话,就不要乱说。你大哥说的很对,为父就有着四种理解。”江简牧在看了这上联之后,自己“>就自动有着四种读法了,这才说严平枫麻烦了。

果不其然,这上联一出,大厅里就炸开了锅,每个人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甚至于有些人还因为自己“>的理解和别人不一样,都争论起来了。这不是重点好不好,现在是对出下联才是重点,可是一看众人的反应,就知道“>了,对不出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六章 回文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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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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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最后一刻

戎朝使团的人这下子高兴了,看你们还怎么“>嚣张,这可是挞拔玱都对不出来的。伯格鲍纶这样子开心了,眼见着那香就要到头了,不说严平枫还在冥思苦想,就是这大厅里的人都没有能够对上来的。这一次,看你东朝的皇帝还有什么“>好说。

既然已经问了,江简牧也不会落下宝珠的,“夫人“>,你怎么“>看?”

这个宝珠还你不敢说,刚才江简牧说了,他理解出来有了四种,可是问题是宝珠理解了六种啊。这要是说出来,还是在江简牧的儿女面前,算不算是打了江简牧的脸面,让他这个当丈夫“>的、当父亲的,下不来台。江简牧不是没有看出宝珠的犹豫,本就是聪明之人,大概一想就能想到宝珠为什么“>会这样的反应。

只是江简牧堂堂一个男人,就算是妻子比自己“>强了,也不是不能忍受,况且也就是一副对联而已,他江简牧还是有这个肚量的。“说吧,刚好也让我开开眼界。”这句话,江简牧是对着宝珠说的,可是眼神是看着晓涵的。

晓涵倒是无所谓,反正父亲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再说了,她这会也觉得,自己“>刚才可能是判断错“>误了。不是因为大哥正浩,也不是因为父亲江简牧,而是继母宝珠。无来由的,晓涵就是有着这样的直觉,刚才看了宝珠的神情,晓涵就知道“>了。

“老爷,我这也是蒙的,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对的,老爷一会可别笑我啊。”宝珠觉得就算江简牧已经表明不在意的态度,可是毕竟还是在公共场合,宝珠还是先打个预防针,也算是全了江简牧的脸面,告诉他,自己“>还是很信服他来着。

江简牧这些年的朝堂经历了,哪里不明白宝珠的小算盘。不过,也不点破,宝珠毕竟还是很维护他这个丈夫“>的脸面。“嗯,知道“>了,你说说看。”装得还是有那么一回事,其实江简牧的心里已经笑抽了。知道“>宝珠心里还是有他,为他考虑,这比什么“>都重要。

宝珠旁边的镇远候夫人“>这是也侧过身来,刚才无意间她也是听到了宝珠的谈话。“这个上联,是一种回文六意的对联,也就是说,这个上联有着六种理解,六种读法。”江正浩一脸放光地看着宝珠,他那个脑袋,刚才可是只想明白了两种,后来听到父亲说有四种,他想了一会,才得出了第三种理解。这会一听宝珠说有六种,怎么“>不激动。

江简牧还没有接话,镇远候夫人“>已经问出了他想问的。“江夫人“>,那么以你的理解,都有哪六种的?刚才我也仔细想过了,不过我还只是知道“>三种来着。”这算不算恭维宝珠,问题是叫方夫人“>这样一说,宝珠觉得不自在,也许今后她要面对更过这样明明长自己“>很多,却以着平辈甚至巴结恭维的夫人“>。

既然有着外人,宝珠更是要拿捏好分寸的,“方夫人“>客气了,你也知道“>,我平日里空闲着,可比不上方夫人“>要管着一大家里的活计。”宝珠也是暗暗捧了一把方夫人“>,主持中馈,都是很忙的。宝珠这话就是告诉方夫人“>,她就是个无所事事,整天瞎琢磨,浪费在这些小事上,比不上方夫人“>。

镇远候夫人“>也是人精,当然也就听出了宝珠话里的意思,也就笑笑,心里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定国公夫人“>,绝对不是任人揉捏的,今后和她打交道也要尽心,万万不可轻视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猜测,方夫人“>后来庆幸不已,就连镇远候也夸赞她很多次。

于是,宝珠就将这上联分为六种意思,一一说出来了。晓涵不成想到,这简简单单的七个字,会有着这样的意思,顿时觉得自己“>先前是短视了。“江夫人“>,那么你有下联吗?”无错不跳字。方夫人“>还真是不放过机会,能够和定国公夫人“>交好,可是十分有益。

刚才若不是江简牧问到宝珠了,宝珠不打算说的,那是因为是江简牧,宝珠不好态度坚决,不过这位方夫人“>就不一样了。“方夫人“>还真是看得起我,我是知道“>有六种意思,可是这个连这么多人都对不上的上联,你觉得,我能够在这么短时间“>想到下联?”

宝珠笑眯眯的说着,没有气势,也不强硬,声音还带着小女儿特有的软糯,可是方夫人“>不知道“>怎么“>,就是觉得冷飕飕的。也怪自己“>,本来就没有多少交情。方夫人“>讪讪一笑,“这里都是东朝的精英,总有人对的上。”水分真大,对得上是可能,问题现在可是有时间“>限制来着。

宝珠也不说话“>,因为那计时的香已经快到燃尽了,可是东朝这边还没有合适的下联。江简牧一直都是带着笑意听宝珠说话“>的,这个妻子绝对是佛祖赐给他的,江简牧现在满意到不行,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宝珠都是一个合格的大家主母。反倒是,嫁给了他江简牧,限制了宝珠的发展。内心里,江简牧是有着愧疚的,当初在孝惠帝的书房,他的态度都不是很强硬。

不得不说,这样的同字不同音的对子,要在一炷香时间“>内对出来,真的是很难。东朝这边的人已经开始急了,要知道“>,那柱香可是没有多少就要燃尽了。反观戎朝那一边,都是一脸喜意,就算是勉强克制,可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出来。不过很多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还真是不好说,只看挞拔玱的神情微严肃,这个时候,本来是对手的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看不起严平枫的意思。这短短三局的比试,尽管最后一句的最终结果还没有出来,可是这并不妨碍挞拔玱对严平枫有着一种惺惺相惜的友情。

严平枫一直低着头,众人根本就看不到他脸上现在是个什么“>神情,就算是再急,也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严平枫。毕竟,这可不紧紧是输赢的问题。芸香郡主也是一脸焦急的模样,可是除了双手不停地扭着手中的锦帕,她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上联,她看了就觉得很难,要不然,就算是想个法子提醒一下严平枫也是好的啊。

这个时候,严平枫的大脑里在闪过大串大串的文字,可是就是没有想到合适的下联。这让严平枫不由得觉得自己“>又恍若回到了被宝珠考较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他也是答不出来。曾经,湘菁央求过宝珠,直接将下联告诉她们。宝珠当时的一句话叫严平枫至今印象深刻:“>任何事情,不到最后的时刻,就轻言放弃,那是一种奢侈的态度。身为我们这样的人,很多情况下,奢侈就意味着消失。”

也许宝珠那日受到了什么“>刺激,也许有着什么“>事是大家不知道“>的,宝珠的说法不能不说已经是一种极端的心态了,可是毫无理由的,严平枫就觉得,宝珠是正确的。不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是说他喜欢宝珠已经毫无原则了,而是身为男人,他深知宝珠的话是多么的正确。

蓦地,严平枫抬起头,双眼中有着一种光芒流过,那就像是爆发了最绚丽色彩的烟花一样。严平枫同样也是走到书案前,一蹴而就写下了“长长长长长长消”。笔落,那代表着计时的一炷香刚好燃尽,落下了最后一粒灰。严平枫看着一下宝珠所在的方向,心里默默念叨,“珠儿,若不是你,这一次我就怕会放弃了。”

挞拔玱在严平枫提笔写字时,就知道“>严平枫怕是有了合适的下联。等到小太监高举这严平枫刚才写得下联时,挞拔玱也不得不承认,在这首对联中,自己“>确实输了。要知道“>,自己“>得到这上联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可是依旧没有能够对得上来。严平枫能在一炷香的时间“>里,给出了下联,而且就是挞拔玱也觉得,自己“>是挑不出任何刺来着。

芸香郡主的一双美目,眨都不眨地看着严平枫,这个男人,自己“>也得叫一声表哥。从小,就对自己“>有着淡淡的疏离,哪怕自己“>的父亲是祥亲王,也不能改变分毫。偏偏,对着那个已经成为了定国公夫人“>的宝珠,从小就跟对自己“>不一样,可以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这叫芸香郡主这样的天之骄女如何忍受得下去?于是,芸香郡主就花了很多时间“>很多心思来学习,学习那些能够让平枫表哥喜欢的东西“>。随着年龄的渐长,她发现“>自己“>对平枫表哥的感情已经不是单纯的兄妹之情了。

一开始的时候,芸香郡主十分恐慌,要知道“>,喜欢上自己“>的表哥可是**,尤其在皇室中,这样的事情更是不允许发生。那会的芸香郡主还不知道“>,皇室中有着很多这样的**事件,只是不被她所知道“>罢了,就是一般的人家,也是有着这样的事情,表哥表妹什么“>的,不要太多哟。

祥亲王已经是位极人臣了,又被皇上所倚仗,根本就用不着她这个嫡女去联姻,去巩固地位。所以最后,不管怎么“>样,芸香郡主跟严平枫都是不会有着结果的。可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等到芸香郡主发现“>时,已经无法抽身了,深陷其中而不愿自拔,也很好的表明她内心的态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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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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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执着

芸香郡主将这一份感情隐藏得很好,可是在路宝珠被赐婚给定国公后,她那小心“>思又活络起来了。她不求能够和严平枫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过就知足了。芸香郡主可能还不知道“>,若是严平枫真的喜欢上,那么他所追求的就是天长地久,而不是那曾经拥有的弱懦话语了。

可怜的宝珠并不知道“>,在自己“>这一辈人都长大后,为什么“>芸香郡主对着自己“>的态度会有着那样大的变化,总之,说白了,就是一句话,美色害人,男色更是害了宝珠。

光是这第三局的对联已经有了大半个时辰了,在这样下去,估计这大厅里的众人只怕是要在这里过夜了。宝珠也是累得不行,只觉得眼皮子无比沉重,都快睁不开眼了。若是平时,也不会困成这样,只是这会的宝珠有些身不由己。再加上今晚的情绪有了很大的波动,就更是西安的困乏。

江简牧心疼地不行,早知道“>如此,当初说什么“>都不会同意宝珠才宫里参加宴会。只是这会儿,就算是让宝珠先去休息,估计也是不行了。“夫人“>,要不让人带你先去偏殿休息一会,等会儿要回去“>时,再唤醒你。”江简牧不死心,还是要说一下,若是宝珠同意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这对联到了后来就已经很难了,想来不出三幅,就会结束了。都已经到了这会了,宝珠在考虑是不是要做个弊什么“>,将自己“>脑中记得的那副对联的弄出来,偷偷交给五哥也是可以。想来五哥看到的话,应该就知道“>了。要知道“>,几个人从小就感情好,对彼此的了解不说深刻,但是在某些事上绝对就是你一个眼神,我就能领会意思啊1

随即这个想法就叫宝珠掐灭了,无他,现在已经和以往不同了,若是宝珠要传递信息给五哥他们,江简牧就在一旁的,不会看不见,这样做,对宝珠来说,对江简牧来说,都不是好事,还是安稳一点好了。“我还好,这第三局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想来就快结束了,总归是要看看最后的结果,不然心里也不甘心不是,反正都坐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

就知道“>宝珠是这样的反应,江简牧忍不住抚额,心里也就埋怨起这个出主意的人了。莫名的,四位评委中的一位大人,觉得身子一紧,莫不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来着?江简牧倒是不会这样做,若是知道“>始作俑者,只怕直接动手了,哪里还会这般客气。

大厅里的众人,若说严平枫最关注的还是宝珠无疑了,看宝珠那幅疲惫的样子,严平枫觉得也不用再拖下去了。“挞拔兄,你刚才说那是偶然所得,不巧,前段时间“>我也在偶然的情况下,得到了一副残联。不若今日趁此机会,借助在座各位大人,各位文人学子,一起来商讨一下,是否能够对上,使的这残联不残。”

严平枫的话在大厅里引起了骚动,就算刚才挞拔玱的上联,也没有这样的情况,无他,只因为严平枫说了,要借助各位的力量,也就是说,这残联的威力是不可小看。太子水煜泽眼里精芒一闪,或许就是那个也不说不定。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州,梳襄就风鬟雾鬓。更频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辜负:四周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严平枫也不卖关子,若是真的这残联能够快速结束此局,他不介意用上一用。只是,说实话,他自己“>也没有下联,不然都不会称之为残联了。

太子水煜泽的唇边有着好看的弧度,果然,就知道“>是这个。这个曾经水煜泽看见过,可惜啊,他也是对不上。这个残联,可是他见过的最长的对联了,更多的像是一首词。

宝珠心里奇怪,这幅对联是宝珠唯一记得最长的一副了,就算有着更长的,可是宝珠不记得。而且宝珠能够记着,最主要的就是因为这对联太有名了。宝珠可以肯定严平枫不是穿的,那么他是怎么“>知道“>这个的?满是疑惑的目光,不过宝珠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了,没见此联一出,这大厅里就议论开了。

原本该是静悄悄的场面才是,现在宝珠觉得,这大厅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菜市场,嘈杂声不绝于耳。看来孙髯翁的海内长联第一佳作,换了个时空,也是魅力不减。好在上上联所描述的地方,在东朝的滇州,不然拿到这里也是不通。

时间“>再不知不觉中流逝过去“>,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当然是东朝这一边略胜一筹了。孝惠帝心里乐开了花,可是面上却是不显。本来后面还有流程,只因为这第三局耗时长了一点,就取消了。

等上了马车,宝珠就扛不住了,刚才在那么多人面前,宝珠怎么“>着也得有个样子,这上了马车,宝珠就管不着了,反正也就是江简牧一个人。江简牧还在感叹,“这残联的作者绝对是大才,要是能够进入朝廷效力,也是一件幸事。就是不知道“>,这残联一出,今晚上估计很多人就会睡不着了。夫人“>??????”

江简牧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宝珠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江简牧没有在叫宝珠,轻轻地将宝珠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再将发些拨回耳后根。“你啊,性子就是要强。”话里虽是嗔怪的意思,可是神情却是温和至极。江简牧就这样一直看着宝珠,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了,小鼻子还很是可爱地皱了皱,搞得江简牧又是一阵展颜。

中秋佳节发生了很多事,可是那幅残联却以极快的速度流传着,却是无人能对下。于是,这残联也就一直这样,不是说没有人能够对出来,而是这下联寓意着一个王朝的衰败,有点脑子的人,估计是不会大大咧咧对出来。而且,它也确实有难度。后来,据说,挞拔玱在临死前突然福灵心至,对上了这上联,口中还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也不怪这辈子输了。”消息传到东朝,传到宝珠的耳里,那是的宝珠已经白发苍苍了。

这个世上,从来都不缺乏有才华的人,有毅力的人。挞拔玱,就是其中的一个,一辈子都在执着这件事,叫宝珠好生佩服。也许在很多人眼里,这就是傻子的行径,可是宝珠要说,真是有着这些个傻子,文学的世界才是那般的璀璨闪耀!

因着昨天回来“>的很晚,今日的早朝就取消了,孝惠帝还是一个体恤的皇帝。难得的,江简牧是和宝珠一起吃早餐,平时可都是在宫里吃的,也就只有休沐的时间“>,才会和宝珠一起吃早餐。

平时和江简牧一起吃饭的时候,宝珠都没有那种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也不知道“>江简牧是不是也不在乎,反正偶尔他也会逗着宝珠说上几句话。和着原先在路府的习惯一样,江府也是每月初一十五,大家一起吃饭,平时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解决。

也许是因着怀孕的关系,宝珠的食量较之以前,明显多了。倒是很多人说的,变口味的事,宝珠身上没有发生,原先不爱吃的,现在还是不喜欢吃,原先喜欢吃的,现在还是喜欢吃。倒是叫江简牧惊了眼,不过能吃是福,除了嗜睡一点,江简牧还真是没有担心过。其实,在没有遇到宝珠之前,你确定你关心过?

“酸儿辣女,夫人“>这一直喜酸,难不成还要为江家添个儿子“>。”江简牧打趣着宝珠。

江家已经有了嫡子,还真不用宝珠急着生个男孩出来,宝珠撇撇嘴,“若是女儿呢?”

“女儿当然也很好了,可是我还是希望先生“>一个男孩,以后再生女儿,这样妹妹们也就有着哥哥保护了。”江简牧还真没想过,宝珠万一生了女儿会是如何。

对于这样的想法,宝珠是呲之以鼻的,还要生呢,宝珠可是觉得生一个就好了,生多了,多麻烦了。“就算是女儿也很好啊,毕竟在她上头,有着好几个哥哥姐姐“>,都让着她的。”你江简牧可是有着很多子女的,怎么“>这个时候,想不到?

江简牧被宝珠的话噎了一下,他原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宝珠明明说过,那是他的过去“>,抹不去的过去“>,怎么“>这会儿又耍起了小性子。周围站着芦笙和雅筝,想笑又不敢笑,也就只有夫人“>才敢这样说老爷,偏偏老爷还不敢发火。她家夫人“>,可是吃定了老爷。只是一想到日后的小主子,芦笙和瑶琴也是一脸为难,生了嫡子,宝珠的地位就更加巩固,可是这江府又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女儿一直都是娘亲的小棉袄,有个女儿也不错“>。

只是这些事情,都不是她们能够左右的,佛祖早就已经决定好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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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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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念书

宝珠抓着筷子的手,已经停下来了,江简牧问过曹大夫,孕妇的情绪都是不稳定的,要让孕妇保持开心放松的情绪,对大人,对宝宝都有好处。“好好好,女儿就女儿,以后像夫人“>一样端庄贤淑!”江简牧心里想的是,就算这第一胎是女儿也没有关系,反正他不打算让宝珠只生一个。

宝珠不满意了,这怎么“>听着就是不舒服,“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都是你江家的子孙。”

江简牧失笑,宝珠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太不可爱了,计较起来,绝对会叫人吃不消,“是啊,都是我江简牧的孩子,只要是你生的,我都疼爱。”

宝珠心里忍不住翻白眼,这厮就是虚伪。难道不是宝珠生的,是你江简牧的种,你就不疼爱了。不过,不可否认,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宝珠在听了江简牧这样说,心里忍不住有着丝丝的欢喜。女人“>啊,在你未曾发现“>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已经破土而出了。

原本只是取消了早朝,但是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只不过,我们的定国公大人华丽丽地翘班了,美其名曰:好好陪陪夫人“>。宝珠真是冤枉啊,这要是叫那些言官知晓了,非得上折子说上宝珠一通。不过,宝珠也就是嘴上说说,这一点,宝珠还是不担心。江简牧就是不想工作,宝珠也不能逼着他去,能被用来当成挡箭牌,也许也是一种荣幸。

早餐过后,突然之间,宝珠不知道“>要做点啥事情了,毕竟旁边还有一个江简牧杵着,很多事情宝珠也不敢干,不然估计有一顿排骨要吃。“平日里你不是就叫几个大丫鬟轮流给你念书听,怎么“>了,今天不打算听了?”当你在意一个人、关心一个人,她的日常生活,多少还是了解的。

“老爷也打算听吗?”无错不跳字。宝珠觉得这个时候胎教是早了一点,可是每一个当母亲的,估计都没有那样的自觉,总是想给自己“>孩子好的教育。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或者说,教育要从受精卵开始。

“今儿个,就还我来读书好了,身为孩子的父亲,能够为他做些什么“>也是好的。”江简牧早就知道“>,宝珠会让人给宝宝念书听了,要宝珠的话说,这就是晨读啊!刚好,有这样的机会,江简牧也想试一试。

宝珠觉得今儿个江简牧要是给宝宝念书了,估计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有人上门来了。“我和孩子都很高兴,能叫老爷如此,可是天大的荣幸。”宝珠给了江简牧福了一礼,俏皮地说着。

父爱也是不可缺少的,宝珠觉得江简牧既然有这个心,那么自己“>就应该支持。而且,这对于以后这个出世的孩子来说,也是好事。在大户人家,一直有着抱孙不抱儿的做法,宝珠的私心里认为,从这个孩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让江简牧和他说说话“>什么“>的,日后,江简牧对这个孩子的感情,总是不同于其他的。

江简牧件宝珠这幅模样,也是心情大好,修长的手指从书柜里挑出了一本书,“你就在摇椅上躺着,今儿个就我来念书好了。”江简牧挑的是《列国周志》,和着四个大丫鬟轮流给宝珠念书不一样,江简牧的声音低沉二富有磁性。而且有着自己“>丰富的人生经历,从江简牧口中出来的,就是连宝珠都听得津津有味。不得不说,江简牧很有才华,恰好是宝珠所喜欢的那一类型。

四书五经、杂文论记之类的,宝珠都会让她们读给孩子听,不是说能偶听懂,而是说,培养一种意识、陶冶一种情操。就连宝珠自己“>,有着很多内容,都是不知道“>意思的。就算有人曾经说过,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但是宝珠认为去自己“>来说,用不着。为何,就是宝珠不用参加科举考试,一些道理,宝珠也能够表述出来,只不过没有那么多之乎者也而已。

原先,在四个大丫鬟念书的时候,很多情况下,宝珠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不过今天,宝珠倒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不知道“>是《列国周志》引人入胜,还是因着这念书之人是江简牧。男人在专注于某件事时,是最有魅力的。这不,宝珠就没有从江简牧身上错“>了开眼。

其实江简牧一直都知道“>,宝珠对于自己“>的这幅皮囊是有兴趣的,这会儿宝珠已经沉浸在《列国周志》之中,江简牧不介意诈一诈宝珠,“我好看吗?”无错不跳字。

像极了诱惑小红帽的狼外婆,可惜宝珠现在的思维就没有反应过来“>,有人在问她,下意识地就回答,“好看。”

“那你喜欢吗?”无错不跳字。江简牧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而放松,就怕一下子问到敏感的词语,惊醒了这种状态下的宝珠。

眨巴了两下眼睛,宝珠歪了脑袋,“喜欢。”尽管宝珠不是外貌协会的,可是对于美的事物的追逐,那是人之本性。

“既然这样,珠儿要不要永远和我一起?”

珠儿两个字叫宝珠起了警觉,要知道“>这整个江府,也就只有一个人有资格这样称呼宝珠。“老爷,你不是在读着《列国周志》,怎么“>,那上面还有着这些个内容?”宝珠已经回忆起刚才江简牧都说了什么“>了,这会儿就是生气跺脚也是没用了。反正,这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宝珠自欺欺人的想着。

“呵呵”,江简牧干笑两声,想来自己“>的诱惑是失败了,不过也没有关系,若是在宝珠清醒的时候,估计江简牧还不会听到那样的话,怎么“>说,也是江简牧赚到了。“为夫看夫人“>听得那么入神,一时之间,就想逗乐一下。”

江简牧,你这是什么“>兴趣啊,宝珠这次可没有客气,小手一拧,江简牧腰间的嫩肉顿时遭殃了。“哎哎哎,夫人“>,你下手轻点,痛死我了。”江简牧鬼嚎鬼嚎的,宝珠可是知道“>自己“>手上的力气,还不至于让江简牧喊痛。明知道“>江简牧是做做样子,配合自己“>,手上的动作还是不自觉轻了很多。

就宝珠的小手劲,江简牧是根本不在乎,可是他还是要装作很疼的样子,不然宝珠可就没有一点成就感了。而且,在喊疼后,宝珠的动作就更轻了,这丫头,估计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一点。江简牧在宝珠看不见的地方,笑得跟个老狐狸似的,任你宝珠再聪慧,最后还不是乖乖的。殊不知,在这样争斗中,到底是谁上了谁的钩。

门口当值的陶笛和瑶琴,在听到江简牧的鬼嚎声,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推门而入,毕竟里面的两个可都是主子,若是有个什么“>事,她们可是担待不起。不过随即就收回了刚跨出的脚,就算是要吃亏,那也不是她家夫人“>。要知道“>,老爷对上她家夫人“>,从来就没有直起腰过。当然,这个是珠玑园的下人都知道“>的,不过她们都很聪明,是绝对不会泄露一丝半点,也就自己“>私下透着乐呵乐呵。

江简牧还不知道“>,珠玑园的下人,待宝珠可比待她尊重。得罪了江简牧还能有活路,得罪了宝珠,江简牧那一关她们就过不了。其实这都是江简牧自找的,若是他宠宝珠宠成那样,那些个看惯人脸色的下人,又何至于如此?不过想来,就是江简牧知道“>了,估计也不会说什么“>吧,很多时候,都是只愿意见自己“>愿意见的,听自己“>愿意听的。

和江简牧一起,宝珠渡过了一个愉快的读书时间“>。不过,既然江简牧难得在家一次,有着很多事就会找上门。基本上,宝珠已经习惯了,妾室,也就只有那些个手段了。宝珠是不屑用,可是不可否认,宝珠有着浓浓的看戏兴趣。

叫宝珠那戏谑的目光看得受不了了,“我去一趟萼梅院,夫人“>有着身子,还是就在屋子里休息好了。”这不,不出宝珠的预料,总会有人有事上门,说是丁姨娘去看九小姐“>晓静,也不知道“>是奴才们不尽心,反正倒霉的丁姨娘到了萼梅院,就摔了一跤,这会儿路都走不了了。

宝珠倒是不想去,要是在丁姨娘自己“>的院子,宝珠才懒得去一下,问题是,萼梅院是江简牧的庶女们住的院子,现今,也就只有八小姐“>晓韵和九小姐“>晓静住在那里,其他的庶女早就已经嫁人了。身为他们名义上的母亲,出了这样的事,宝珠怎么“>着都是要走一趟。就算江简牧让她不要去了,宝珠也不会当真,毕竟那是他的女儿,虽然伤着的是丁姨娘,可谁知道“>九小姐“>有没有收到惊吓之类的。

这段时间“>,这些个姨娘的请安都叫宝珠免了,没有这些人在眼前晃荡,宝珠都忘了还有这些人的存在,除了姜姨娘。这出事的地点在萼梅院,而且丁姨娘好巧不巧就在今天,要说这是个巧合的话,就是丁姨娘自己“>也不会相信“>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九章 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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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淡处理

没办法,宝珠还是要跟着江简牧走一趟萼梅院的,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摆一下。不过既然江简牧也跟着去,当然宝珠就打算在一边看着就是了,反正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盛嬷嬷是不放心宝珠的,一起跟着宝珠前往萼梅院。天可怜见,若不是这次丁姨娘摔伤了,宝珠估计都不会来萼梅院。

宝珠可没有那么伟大,平时自认为也没有苛刻了庶子庶女,该给他们的可是没有少一分,可是若说到到庶子的院子坐坐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宝珠还不想没事找点事出来。就算自己的娘亲路夫人,宝珠的记忆中,去往自己庶姐们的院子的次数,十几年也不超过一个手。可想而知,这就是这里的惯例,宝珠不打算改变,挺好的不是吗?

等到江简牧和宝珠赶到萼梅院时,院子里乱成了一团,江简牧不自禁地皱皱眉头。“慌什么慌,乱成什么样子?”任哪一个当主子的看到自己府里的下人,这么不经事,都会有着火气。江简牧在江家就是权威的存在,这一出声,顿时,萼梅院就变得静悄悄了。

“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今儿个我想过来看看九小姐,哪知道这还没进屋,就被摔了一跤。”丁姨娘哭哭啼啼的,宝珠真是不得不佩服她,能够哭得梨花带雨还不影响美观,吐字还能如此清晰,这是怎么练出来的?

宝珠冷眼旁观,看着丁姨娘那样子,这一跤摔得不轻,再怎么做戏,脸上惨白额,头有着冷汗,嘴唇干裂,身上上好的绸缎衣袍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这个还是做不得假。没有见到丁姨娘这幅惨样,宝珠也曾怀疑过丁姨娘自己的苦肉计。不过现在,宝珠就要思量思量了。

换做以前,丁姨娘只要这样一哭闹,总是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做人啊,就要看清形势,现在能够跟以前比吗?丁姨娘这一跤摔得可真不轻,可是若是借此能够叫老爷去了她的院子,也是值得的。丁姨娘今天也是倒霉。早上过来看看九小姐晓静,打算借着女儿儿子的面子,让江简牧去她的院子坐坐。这可倒好,还没进门就被摔了一跤,这亏得自己今天突然过来了,若是换成晓静的话,小女孩这一摔,还不得没命。

丁姨娘阴谋论了,自己的身高那是摔在了腰上,换成九小姐晓静的话。从哪个方向下来,刚好就是额头着地了。这样一想,丁姨娘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是好日子过久了,让丁姨娘忘记了后宅的刀光剑影。

这萼梅院闹了半天,江简牧和宝珠都到了,怎么曹大夫还没有过来的?按说,这不应该啊,从珠玑园过来还比曹大夫要近吗?“曹大夫是怎么一回事,还没有过来的?”江简牧径直走到上首坐下来。宝珠总不能站着,想了一下,也跟着江简牧坐了下去。

丁姨娘的脸色有点慌乱,原先本来是要去叫曹大夫的。不过丁姨娘没让,她觉得自己这个惨兮兮的样子,更能够激发江简牧的保护欲,男人嘛,从来都是有着英雄情结,对于弱小的生物。天生有着不可抗拒性。

当姨娘的不会承认,那么跟在姨娘身边伺候的,这个时候就要站出来了。溪媛噗通一跪,“老爷,夫人,屋子里也就只有九小姐,姨娘这一摔伤,奴婢们就慌乱成一团,一边要安抚九小姐,一边还要照看姨娘。原以为有机灵的会去请曹大夫,不成想一慌乱就给忘了。”

宝珠盯着自己的衣袖看着,尽管那上面没有半朵花,可是宝珠就觉得能给看出花来。溪媛倒是个忠心的丫鬟,可是跟着个姨娘主子不着调,白瞎了。

丁姨娘的性子,江简牧还是有些了解的,一听溪媛这样一说,就能猜的**不离十了。这个蠢女人,为了争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着紧了。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也不知道给正阳和晓静做个好样子。江简牧已经选择性遗忘了,姨娘除了生养了孩子,其他的是轮不着姨娘插手的,庶子庶女的教育,都是由着正室夫人管教的。

“着人去请曹大夫过来。九小姐呢?”扫了一圈,江简牧竟然没有看到晓静,这个事情叫江简牧心里不痛快了,身为子女的,爹娘过来了,连见个礼就不会吗?

丁姨娘一听江简牧的话,就知道坏了,九小姐在看到她摔成那样,当时就吓坏了,毕竟还是个九岁的小女娃,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丁姨娘虽说在教养上插不上手,可是到底九小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焉有不心疼的道理。就让奶娘带着九小姐去卧房休息了,而且丁姨娘自己的手段上不得台面,也是不愿意让九小姐学了去。毕竟,两任的江夫人都是出自世家,丁姨娘还是知道好孬的。“九小姐被吓着了,这会儿奶娘一直在哄着她。”顾不上自己的腰疼了,丁姨娘还是要解释一下,一面江简牧心里有着疙瘩,日后对九小姐晓静也是不利。

试想,不孝的女儿,还是个庶女,前途可想而知了,江简牧哪怕什么都不用做,在九小姐晓静的婚事上,只要任由夫人做主,就够晓静喝一壶了。丁姨娘是不相信正室夫人的,只要看看卫姨娘的两个女儿,现在过得是个什么日子,就知道了。

江简牧这才想起,晓静这个丫头,今年才九岁。也是,平时就是个胆小弱懦的,再一看丁姨娘那模样,被吓到了也是有可能。“一会等曹大夫过来了,也帮着晓静看看。”江简牧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对于一个庶女,过分的关爱,绝对是害了她。在江家这样传承千年的家族来说,嫡庶长幼更是分明,不然江家也不会传承这么些年了。

“说吧,怎么一回事?”既然都已经到了这萼梅院,江简牧还是要问问事情的起因经过。虽然,他自己调查的,会更加详细,可是该有的程序还是要过一遍。大家长也有着大家长的公正严明,要让整个江府的人都知道,江简牧就是公平和正义的代表。当然了。每一代的家主族长之类的,都是这么干的。宝珠对此不予置喙,存在即合理!

丁姨娘一听,这机会不是来了。平日里。珠玑园就是针都插不进,她也没办法耍个小花招。况且,这老爷也是整天里呆在珠玑园,就算是有着手段,她也不敢。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人偷奸耍滑,这九小姐屋外的院子地面上,既然没有打扫干净,这要是叫九小姐滑到了,那些个奴才就是打卖了也赔不起。”丁姨娘这是疯了,庶女院子里的下人,还轮不到她来处置。

“昨天九小姐说想吃我做的面糕团了,我这不早上做好了,就给送过来了。谁承想。这还没进屋,就出了这事。”宝珠这才发现,丁姨娘的裙角确实是粘着一些面糕团屑。“这萼梅院,现在就是住着八小姐和九小姐,八小姐每天要去协助五小姐打理家事,这就只有我们九小姐一个人在这院子里了。”

宝珠的眉头皱了起了,这话明着是说萼梅院的下人,实际上说的是宝珠呢。现在已经过了中秋,可是天气也不冷,若是洒点水。也不会让人滑倒了。也就只有油才会有这个效果,可是萼梅院没有小厨房,哪里来的油?大厨房的食油都是有着定数的,也不会莫名的跑到萼梅院来。

丁姨娘手段再不济。也不会害了自己的女儿。她刚才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若不是丁姨娘今日突然来看九小姐了,弄不好被摔得就是九小姐,那么很有可能这孩子就夭折了。不是宝珠想的太可怕,而是这个就是事实,宝珠肯定不是自己动的手。那么这江家还有谁和丁姨娘有着这么大的仇恨,下毒手都到了一个孩子身上。

宝珠是打定主意不开口了,反正这不是江简牧在吗,而且宝珠也想看看,心爱的小老婆在他面前,含沙射影指责着正妻,江简牧要怎么做?这其中,可是还牵扯到她的女儿啊。低头垂手站在宝珠旁边的盛嬷嬷,眼里这是流转着莫名的精芒,夫人不在意,可不代表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就能容忍旁人往宝珠身上泼脏水。

男人从来就不会管后宅的纷争,这跟君子远庖厨是一个道理。江简牧觉得这事情应该交由宝珠处理,可是看到宝珠只是盯着自己的袖口,江简牧就知道,宝珠这是不打算接手了。既然如此,这也就只能江简牧自己来处理了。“伺候九小姐的人,按着家规处置。这事等我查出结果,该打该卖,再做计较。”

晕死,这就是江简牧的处事手段,不是跟没处理一个样。宝珠不知道,在江简牧的眼里看来,这无非就是下人们偷奸耍滑了,没干好本职工作。而且,每一个有着妻妾的男人,都相信自己的妻妾是能够和平共处,而不会出现像别人家那样的纷争。好吧,这个就是这个时代男人的通病,自大自负。

宝珠是觉得无所谓,反正这事与着珠玑园没有关系,不过这件事也给宝珠提了一个醒,江府后院还有着潜在的危险。今天可以是丁姨娘晓静,那么明日也就会是宝珠肚子里孩子。到底是针对丁姨娘,还是针对江简牧这一房,或者干脆就是整个江府。纵观江家四房,除了二房江简博早死,江家的人丁还算是兴旺。那么针对整个江府就不太可能。

江简牧也是子女众多,这针对大房似乎也说不通。剩下的就是针对丁姨娘了,可是丁姨娘还有一个儿子正阳,对付正阳不是比对付晓静更好?宝珠总觉得有什么是自己忽略的,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总觉得很不妥,可是不妥在哪里,宝珠有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违和感了。

丁姨娘也是不满意江简牧这样的处置,想说什么,倒叫江简牧打断了,“夫人最近一直在安胎,除了昨儿个宫里的宴会,就没有出过自己的院子。府里现在有着晓涵和晓韵打理,这件事他们两个也是有着责任。不过,毕竟都是孩子,又是刚接手家事,夫人和大儿媳又是这样的状况,你也就体谅一下。”

对了,刚才还觉得有违和感,原来就是江简牧在这件事上的淡处理。刚才宝珠就觉得奇怪了,江简牧怎么会这般无动于衷,就算是小老婆,也是他曾经宠爱过的,而且现在依旧风韵犹存啊。

丁姨娘不服气,本来想给宝珠上点眼药,可惜江简牧根本就不在意。好吧,那个宝珠是你八抬大轿娶进门的,还有了你的孩子,可是九小姐也是你的女儿啊,怎么能够这样处理。“老爷,我这摔伤了不打紧,可是九小姐可还是你亲闺女啊。”丁姨娘拿着帕子哭得好不伤心,这会儿倒是看不出做戏的成分了。

江简牧不悦了,自己这个一家之主做了决定,还有什么好置喙的。“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这样,待会去库房挑点补身体的药材,千万别落下暗伤。”宝珠都觉得江简牧无情了,毕竟那个女人也给你生过儿女。

曹大夫在良彦的催促下,紧赶慢赶,总算是到达了萼梅院。

“老爷,夫人。”曹大夫先给坐在上首的江简牧和宝珠见礼,丁姨娘的哭泣他就当没听见。

江简牧叫丁姨娘苦的也有点烦了,这会刚好曹大夫出现了,江简牧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己也知道,这次的处理是有点不公。“先去给姨娘瞧瞧,说是摔了一跤,还没来得及及时查看一番。”

“诺。”曹大夫在来的路上,良彦已经将情况大概说了一下,曹大夫也是知道。

溪媛扶着丁姨娘进了里屋,曹大夫也跟着进去了。堂屋里又恢复了寂静,在萼梅院当差的,平时是难得见到老爷夫人这样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现在更是气都不敢大喘一下。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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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误解

宝珠端坐着一定也不动,可是江简牧知道“>,这会儿宝珠气不顺了,除了苦笑,江简牧还能够怎么“>样。可是这件事,他不希望宝珠介入,不然为难头疼的,就不是他江简牧一个了。况且这件事,前脸太多,实在是不能告诉宝珠。“夫人“>,孕妇要保持愉悦开朗的心情!”

抬起头,宝珠给了江简牧一个大大的笑脸,“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啊。”只可惜,那笑意达不到眼底。

现在萼梅院就是人多眼杂,江简牧觉得也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遂也就不再做声,等着曹大夫出来。宝珠更加不会在这个说什么“>了,反正早就知道“>这个时代的男人会这样了,有什么“>好难过的,宝珠在心里不停地说:“>路宝珠,既然早就知道“>了,你还有什么“>可以期待的?别傻了,人家那是因为爹爹的托付而已,你还当真了。蠢女人“>也没有蠢成你这样的。”这样一想,心里果然舒服多了。

没一会儿时间“>,曹大夫就出来了。“老爷,夫人“>,丁姨娘的腰扭伤了,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大碍。”毕竟男女有别,具体的曹大夫也看不见,只能通过让溪媛看了,自己“>再针对性问几个问题,大致确定了丁姨娘是腰扭伤了。

“可是严重否?”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小老婆“>,刚才已经觉得有点对不起了,还是要问问才是。

“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好的,姨娘那里要定时按摩,再用上我开的外敷药,过上三个月左右就能恢复过来“>。”伤筋动骨一百天,没什么“>大事,主要就是要养着。江府的姨娘,就算是小老婆“>,也不用干什么“>事,曹大夫认为时间“>多得是,这丁姨娘只要安分一点,时间“>到了,自然也就好了。看不开啊,就连他这个外人都知道“>老爷现在的心在夫人“>身上,丁姨娘还要争什么“>,平白叫自己“>的肉於紫,找罪受不是。

江简牧是武将出生,这是个扭伤之类的小毛病,自己“>本身就经历得多,只不过生于内宅的妇人又不同。江简牧觉得自己“>还是进去看看好了,也不显得自己“>过于冷血。“你再去给九小姐“>把把脉,那丫头受了惊吓,奶娘一直哄着。”这可是丁姨娘说的,江简牧到现在连九小姐“>晓静的面还没有见到。

江简牧自是去了里屋,先是听到丁姨娘的哀嚎,后来就听不清说什么“>了。江简牧这会倒是可以去关心她的小老婆“>了,宝珠还得坐着,这九小姐“>的状况不是还没有诊断出来。这后母真不是好当的,不光要应付原配的子女,就是小老婆“>的也要照顾到。宝珠不会苛待他们,自己“>的骄傲不允许。可是真到了自己“>的义务时,宝珠也不能不做。

宝珠是不会进去看九小姐“>,免得冲撞了,也就是芦笙跟着曹大夫去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去了,也是给足了九小姐“>的面子,九小姐“>的那个奶娘是个拎得清的,想来会明白。

晓静倒还好,也就是一开始受到了惊吓,在奶娘的安抚下,已经好多了,进去之前,那丫头都睡着了。曹大夫给把了脉,开了安神汤,就回去“>了。奶娘是个知事的,带着九小姐“>出来给宝珠磕头,一双怯生生的眸子看着宝珠这个母亲。

“老爷在姨娘那里,你也知道“>,姨娘摔伤了。你这屋子里的下人,也要好好管教管教,你可是江府的九小姐“>。”没来由,宝珠就是不喜欢晓静,她的目光让宝珠很是反感。府里现在的庶女,还有一个晓韵,可是那个孩子,看上去就比晓静知事多了。

江简牧和宝珠来了这么久,直到最后才大夫给把脉了,才出来见人。九岁了,也不小了,该知道“>的也不少了。这丫头许是个心大的,只可惜身为庶女,心再大也得受着。宝珠可不想叫她连累了自己“>日后的儿女,这丫头看来是要好好教育了。宝珠心里记下了,等回去“>了这件事就交给盛嬷嬷处理。

“女儿知晓,没想到惊动了父亲母亲,烦劳你们走了一趟,是女儿的不是。”九小姐“>低着头,宝珠看不清她的表情。

一旁的奶娘心里着急,这九小姐“>自从前段时间“>受了风寒,醒过来“>后,就变了很多。刚才夫人“>明明就是在敲打她,今儿个也是,再不济,身边还是有着大丫鬟,怎么“>这也不至于让事情乱成这样。看夫人“>的样子,心里肯定也是不舒服的。只是她只是九小姐“>的奶娘,做不了什么“>。嫡庶就是天然的界限,奶娘就怕九小姐“>想些不该奢望的,毁了自己“>,也平白累及了她们这些个伺候的下人。

不是宝珠要跟一个九岁的小女孩计较,只是宝珠觉得,这晓静说不出的怪异。野心,莫名的宝珠想到了这个词,可是为什么“>你,晓静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你也受了惊吓,就好生歇着,姨娘那边,自是没事的。”江简牧都进去那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有事才怪。

“诺。”晓静应下了。

宝珠倒是很想回自己“>的院子,该死的江简牧还不出来,估计卿卿我我上了,也不分一下场合,这可是萼梅院,不是泽兰院那些个小老婆“>住的院子。在宝珠的耐心快要耗尽时,江简牧总算是出来了,后面跟着的是被溪媛扶着的丁姨娘。“安排个软轿,送丁姨娘回她的院子。”江简牧刚才看了,丁姨娘那上,比着当初宝珠的还要严重,大半个后背都是於紫着的。

自是有人领命下去办了,“女儿见过父亲。”晓静给江简牧行了一礼,拖到这会出来见江简牧,就是为了引起江简牧的注意。

“嗯。”江简牧轻点了一下脑袋。“夫人“>,这边自是有人会处理,咱们还是先回去“>。”宝珠倒是求之不得,能够走当然好了。不过还是要嘱咐一下伺候九小姐“>的下人,好好干事,江府的家规也不是摆设。

九小姐“>晓静在看着江简牧一行人的背影,细长的眼睛闪耀了不知名的光芒,这一次虽然失败了,可是总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有记住了,以后才好谋划。奶娘想不明白,九小姐“>眼中那精光是怎么“>回事,可是她也不敢说什么“>,毕竟现在的九小姐“>主意大了。

一路上宝珠都不想说话“>,这秋老虎的天气也是够人受的。江简牧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宝珠不说话“>,刚好给了他足够的时间“>。这午时还没有过,江府的人都知道“>了,丁姨娘在去萼梅院看九小姐“>时,摔了一跤,还很严重。老爷夫人“>都已经赶过去“>了,老爷还按着家规处置了一些伺候九小姐“>的下人。

“想不到那个小丫头那么狠,自己“>的姨娘也下得去手。不过这又有何关系,各取所需罢了。只是以后再跟这丫头打交道时,千万仔细了。”静静的屋子里传来了苍老的声音,飘荡着,显得阴深深的。

“诺。”身后站着的灰色服装妇人颔首应下,这些年已经做了这么多,更是不可能半途而废,就算是为了身家性命,她也要继续做下去。

一个觉得所有的事就该身为男人的来抗,一个觉得男人的心永远是无情的,这也就造成了江简牧和宝珠成亲以来最大的误会,只是两个当事人,却没有一点想解开的打算,以至于误会越积越深。夫妻过日子,总会磕磕碰碰,这要是都顺遂了,只怕也是不现实。

江简牧再将宝珠送回珠玑园就去了外院,宝珠也不去过问,就算是宝珠问了,人家会不会回答还两说的。

今天的事,本来江简牧一直在身边,宝珠还不好处理,这下江简牧去了外院,宝珠刚好能够先解决了这件事。“嬷嬷,对于九小姐“>你怎么“>看?”不知道“>为什么“>,宝珠就是觉得不对劲。

盛嬷嬷是跟着宝珠一起去萼梅院的,当然知道“>宝珠指的是什么“>。“根据我们的了解,九小姐“>一直就是个胸无大志,咋咋呼呼的主。这两年,因着她生母丁姨娘的得宠,也跟着受了不少的好处。”嬷嬷哎,你就直说,那丫头就是空有皮囊的,被丁姨娘灌输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好在,丁姨娘还没有蠢到撞墙的地方,还是告诉女儿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今儿个,老奴仔细看了一下九小姐“>,和着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尽管还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可是一看眼睛就知道“>是个有野心的。”盛嬷嬷也就只能这样说,毕竟不管怎么“>样,九小姐“>还是江简牧女儿。

看来,不光是宝珠有着这样的感觉啊,“芦笙,你呢,你随着我一块去的?”

芦笙想了想,“夫人“>,我就会觉得现在的九小姐“>跟以前大大不同了,换做以前,知道“>老爷和夫人“>去了萼梅院,怎么“>着都是要出来请安的。今天要不是曹大夫给把了脉,估计九小姐“>是不打算出来的吧?无错“>不少字”这一点芦笙有点不肯定,毕竟这个时代,不孝的罪名压下来,一辈子也就完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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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为哪般

一个庶女,再怎么也不会翻了天去,宝珠大可不在意。可是这不是宝珠的性格,尤其在现在这样的状况下,放人之心不可无。“嬷嬷,安排我们的人在萼梅院那边盯着,平时不要怎么样,一旦有了异动,再做决定。”宝珠不想将一个九岁的女孩想得那么坏,但是自己先小人后君子,也是一种生存方式。

后院从来就没有可以小看的对手,就算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人。“九小姐想干什么,我不管,但是要是打到我珠玑园上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宝珠从来没承认过自己是好人,好人都是不长命的,坏人才会祸害万年。如此,宝珠宁愿选择当个坏人好了。

“诺。”盛嬷嬷和芦笙齐齐应道,就算是宝珠不提醒,她们也会注意的。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还是挺快的,这不,日头已经老高了。撑了一个上午,宝珠觉得自己有开始犯困了。总会变成胖娃娃的,宝珠心里哀嚎,不过脸上全是笑意。

江简牧在外书房,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当年的青阳之战,就是他心里的一个痛,不能触碰。小厮良彦百无聊赖地坐在阴暗处,老爷吩咐了任何人不许进去打扰,良彦觉得这个时间,应该没有人会过来。这天气该死的闷热,良彦有一下没一下挥着蒲扇。

青阳之战,江简牧只要一想到这四个字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漫天翩舞的血花以及那一双悔不当初的眼睛。心是阴沉的,他江简牧是愧对那帮死去的弟兄啊!也愧对死去的二弟江简博!

这天说变就变,一上午的艳阳高照,这会就开始变脸了。都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这八月末的天也不遑多让。良彦这会已经不再扇扇子了,就这风,扇扇子简直就是多余的。可是良彦也不敢进书房。没有老爷的吩咐,他就算想去关窗户也没有那个胆子不是。良彦纠结了,这当个小厮真是难啊,尤其是当老爷的小厮。

书房外的风呼呼地吹着。书桌上的书本纸张在翻滚,这一切的动作,还是没有能够将江简牧从那段回忆中拉回来。一个人,要经历了怎么样可怕的事情,才会变成这样。这会儿刚睡醒的宝珠。压根就不知道,江简牧在经历这怎样的痛苦。该说是宝珠的冷漠,还是说,这对夫妻从根本上就缺乏必要的信任和坦诚;亦或是说,一切的一切还为时过早?

宝珠是没有时间去管江简牧的,因为五小姐晓涵过来了。原本还是狂风乱舞的天气,这会儿已经消散了,原以为会下雨的天气,哪知道光就是刮了一阵子的风,就又是风和日丽了。这一回。也就是晓涵一个人过来,宝珠只当是日常的串串门。

等见到晓涵,宝珠吃了一惊,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也就一个晚上,整个人憔悴成这样了?“你们是怎么伺候五小姐的,昨儿个还好好的一个人,今天就成这个样子了?”宝珠的声音里带上怒气,晓涵在江简牧的一众女儿中,对宝珠是特别的。

曼秋曼叶两个大丫鬟齐齐跪下。“奴婢该死!”身为五小姐的大丫鬟,确实是她们两个的责任,可是就连她们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知道五小姐从宫里回来。人都不对劲了。可是,夫人可是不会管这些的,两个大丫鬟俱是磕头认错。这个时候,分辨可不是个好的方法。

一瞬间,晓涵的心里有了一种有娘的孩子真幸福的想法,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啊。“母亲,这个和曼秋曼叶没有关系。”总不能见了宝珠处罚自己的丫头还没有感觉,就算宝珠有着这个权利,晓涵也不打算让自己的丫鬟背上这个黑锅。

宝珠没有立即就让曼秋曼叶起来,有没有错,不是晓涵的两句话就可以决定的。“昨儿个看着还好的,怎么就这点时间没见,你就成这幅模样了?可是府里的事给累到了?”宝珠不可能说是看一眼就知道晓涵为着何事烦恼,这肯定也不是为了府里的那些个事,只是宝珠现在只能这般说问。

早晨起来见到自己的这幅模样,就是晓涵自己也给吓到了,用了比往常更多的粉,才算是遮住了。府里的那些个管事,都是人精,当然会当成没看见,有时候不该知道的事别知道,反而能活得长久。晓涵知道,自己的这个样子,去了珠玑园见了宝珠,还是会问的,宝珠可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尽管如此,晓涵觉得自己还是该来这一趟。宝珠每天的生活都是很有规律的,晓涵今天也是等着宝珠午睡后才过来的。这事情,她想找个人说说,原本这种事一辈子烂在心里是最好的,可是晓涵觉得她应该和宝珠说说。晓涵有一种感觉,若是她不去和宝珠说,日后只怕就有自己的苦头吃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感觉很是强烈,于是,晓涵就过来了。

“母亲,能够让她们都下去吗?今儿个,我只想和母亲说些心里话,我不知道除了母亲还有谁能够来倾听。”晓涵苦着一张脸,这个算是自己软弱的一面,要是叫大姐知道了,又该抓着耳朵念叨了。

看着这姑娘应该是遇到了麻烦了,而且还是那种不怎么能够让人听到的。问题是,宝珠也不是垃圾桶,随随便便就可以倒一些有的没的。只可惜啊,谁叫自己成了人家的后母,女儿要跟你谈谈小心思,还真不好拒绝。“这次五小姐给你们求情,就先不罚你们两个。日后还是用心伺候好五小姐,江府的家规可不是摆设。”就算这压根不管曼秋曼叶的事情,可是宝珠也不得不罚,处在宝珠这个位置,很多事情不可能由着自己的心意。

“奴婢谢夫人不罚之恩。”曼秋曼叶再次齐齐给宝珠磕头,其实早上看到五小姐那模样,两个大丫鬟就知道,自己一顿责骂是少不了了。好在,五小姐第一个来见的是夫人,夫人在府里从来就是心最软的那一个。别看刚才夫人有了怒气,最后还不是雷声大雨点小。曼秋曼叶这一关就算是过去了,后面就算是老爷知道了,也是给了夫人的面子,这下子。两个人才算是放了心。

宝珠还真不知道,自己在府里下人的眼中是这般的评价,亏得不管家,不难还不知道是好是坏的。只是宝珠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吗?嘿嘿,犯到宝珠手里就知道了。绝对叫你说不出来,还得感恩戴德。好吧,这个可是宝珠从娘亲路夫人和大嫂刘氏身上学来的,糅合了一下而已。

“你们先去外面候着。”既然晓涵已经这样要求了,宝珠在这些个下人面前总是要给晓涵面子,嫡女的尊严还是要维护的。“老爷要是回来了,就说我和五小姐聊天呢。”瑶琴会意,这是说,江简牧若是回来,就告诉他。先不要打扰他们,爱干嘛干嘛去。当然宝珠是这个意思,可是瑶琴可没这个胆子直接跟江简牧这样说了,总是要想个别的方法。

“诺,”不一会儿,屋子的伺候的丫鬟都下去了,整个小花厅也就剩下宝珠和晓涵两个。“不是一直说我这的茶好喝的,今天可是从进屋到现在,一口茶都没有沾呢。”光是盯着杯子看,也看不出什么个花来。尤其是宝珠。作为继母,还是要先开口的,自己可不是恶毒的继母,当然也不是烂好心的继母。只能说,宝珠在惯例下,不苛责但也不优待就是了。

晓涵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的茶水还是刚才满上的样子,真是点滴未沾啊。“这茶水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只可惜喝茶的人的心境早已不如以往了。”晓涵笑了笑。勉强喝了一小口面前的茶水。

“佛祖曾经说过,风亦不动,树亦不动,乃汝心动也。茶水是没有变化,喝茶的人有了变化,这也是人之常态。就说我吧,早上萼梅院的事,你也应该知道了。原先,我觉得喝的茶应该是带着淡淡的苦涩的,可是现在喝了才发现,并非如此,它一如既往的香甜。”釉蓝的茶盖就这样在茶水上晃荡着,一圈圈的涟漪扩散了,在撞到茶杯璧时,自然而然的消散,不见一丝踪影。可是,这并不妨碍这些小涟漪前仆后继。

晓涵一震,宝珠不知道是什么事请,可是她刚才说的没有错,就是自己的心乱了,才会如此。“母亲,你和父亲是不是已经在考虑我的婚事了?”

宝珠讶异地看了一下晓涵,确实,晓涵的年纪也在这了,江家挺多也就再能留两年,可是这先前还是要相看人家。“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宝珠这样说,就等于告诉晓涵,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知晓,不是要母亲帮我做什么。”总会有这一天的,本来自己只要谋划一下,就有着机会,只是如今,是断无可能了。就算爹娘同意了,晓涵也不会走到那一步。再说了,晓涵不觉得那个人重要到要为他牺牲那么多。

宝珠想,也许晓涵自己有着钟意的人选,能帮一把是一把吧,如果那个人合适的话,宝珠不介意暗中推一把。“晓涵,你是不是有了钟意的人了?”

晓涵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不说话,良久,才狠狠灌了一大口茶水。这样的动作,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不合规矩了。“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晓涵没有别的想法。”

若是晓涵不说这句话还好,说了这句话,再加上这样一副表情,宝珠再回想了一下,还有什么不能猜到的。毕竟,丰城的上层圈子也就这么大,只要不是外嫁,都是能够知道的。“你从小生下来就是嫡女,从小到大,你自己也看到了,嫡庶是多么的界限分明。再看看你父亲叔叔们,你哥哥们,那些个妾室过的日子,你觉得,能够为他牺牲到那种地步?”

晓涵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宝珠,这些她都没有说。

宝珠不觉得做人小老婆是件光荣的事,“很奇怪,我怎么会猜到?”

晓涵点头,她现在好奇宝珠是怎么猜到的,忘了自己原先的烦恼。

求而不得,很多人都觉得这是件很痛苦的事,其实换个角度看,就是因为得不到,才会念念不忘,那东西本身在你心中是否真的那么重要呢?“原先,我真的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刚才你说了什么心境,有突然提到你的婚事,再加上你今天的这幅样子,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昨晚,皇上也就给一个人指婚了,只有这样明确的方式,才会让你这样,而其他的对定国公府来说,都是有着解决的方式。”

想来,祥王府的茶花宴那次,晓涵看的就应该是陈孜漾了,那会宝珠就在猜测会是四个人的哪一个,现在好了,没有悬疑了。

“你不骂我,说我不自重吗?”晓涵期期艾艾地开口。

宝珠还真没有这种想法,“我大东朝的女儿家,从来都是不拘小节的人。就算我们这等人家,平日里也是可以和外姓男子玩到一处去。少女情怀总是诗,我为什么要骂你?追求自己想要的,谋划自己想要的,这本身来说,并没有任何错。况且,我江家的女儿,只有挑别人的份,哪里有让别人挑的份。”这句话,宝珠说的理直气壮,只可惜,晓涵是听不出来,宝珠心里虚着的。

不过除了皇室宗族,凭着江家的地位,还真是如此,这样说,也不算太假,给晓涵涨点气势,定国公的嫡女,怎么能够那样一副样子。传出去,平白叫人笑话了。

也许只要有这一个倾泻口,就能带出好多的事。“很小的时候,我娘带我出去做客时,我就遇见了他。他和府里的哥哥们不一样,明明看上去很是瘦弱,可是眼睛里总是不一种不服输的气势。而且,他是第一个敢走过来跟我说话的小男孩,也是第一个在我做得不对时会说我笨的男孩。那时,我觉得他好特别,哥哥们都不会那样说我。”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晓涵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以为的?

这个提醒了宝珠,日后要是生了女儿,一定得好好教育,看看,就因为一个毫无半点特色的小男孩,就勾走了小女孩的心,原因就是第一个跟小女孩玩的人,也是第一个敢说小女孩笨的人。亏得陈孜漾不是坏人,不然还不得一根棒棒糖就骗走了,宝珠深以为戒。

“后来,长大了,见面的机会也多了起来,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的身影就出现我的梦里。我以为,我应该是人们常说的,单相思的那种。母亲,你也许会觉得我不知羞,可是那确是真是发生的。我曾经想过,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做他的新娘。”好吧,少女情怀总是诗啊!爱做梦就爱做梦吧,若果不是皇上的指婚,宝珠也会考虑那个陈孜漾,现在是半点机会都不可能了。江家的嫡女,怎么能够给人做妾?

“母亲,你知道吗,那一瞬间的晴天霹雳,整个天都塌下来了。顿时,我的我的人生就是一片黑暗,暗无天日。从此以后,我的人生中就不会再有阳光了。”晓涵自嘲一笑,配上那憔悴的脸色,怎么看怎么让人心揪着疼。

宝珠对这个事情,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劝解,争取吗,让两个人私奔?这绝对就是个蠢主意,从小就是锦衣玉食,真要私奔了,肯定是要隐姓埋名了,今后的日后肯定不会过得太好。顺遂一点,一生也就会过了,可是贫贱夫妻百事哀,真到了那一步,不会后悔?这还是好的结果,可是两个人出去了后,有那样的生存能力?这个就很值得商榷了,搞不好,还会相互埋怨,再激烈一点,真的什么事都会发生。

至于私奔后的事,基本上就与私奔的两个人无关了。可是这两个人的家族,就要承受各个方面的蜚短流长,这还是轻的,日后这两家的子女。就算是要有一个好的姻缘,只怕也就会很难很难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只怕都抬不起头来做人。而且还要承受皇上的怒火,这就是一个大问题了。不说宝珠不会这样的劝晓涵了,就是当初宝珠自己。也从来就不曾想过这样的方式,哪怕当时有一个可以私奔的对象,何况还没有呢。

可是要是让晓涵现在放弃,估计这丫头也是听不进去,毕竟爱情从来就是盲目的。爱情,宝珠眼前一亮,也许这样的方法可行。“刚才你说了,你的人生中不再有阳光。不再有阳光会是个什么样子,可是我看你还能苦中作乐,还能笑出来啊?”

“那是因为??????”晓涵急忙道。

宝珠是不会叫她说完下面的话。不管说不说,都是于事无补,那么就不能让晓涵在潜意识中加深那样的印象,宝珠现在要做的,就是减轻那种印象,而且还要从根本上解决。“你先不要急,听我说完,如果我说的不对或是没有道理,你过后在讲。晓涵,也许我的举例子不正确。可是你试着回忆一下,姐姐过世时,你是个什么状态?”

心里对着已经死去的云氏轻轻说了一声对不起,若是你还活着。也不希望看到晓涵这衣服模样啊。顺着宝珠的话,晓涵甚至都不用回忆,就知道当时是个什么情况。“说句大不敬的,那会的你,也是觉得天塌下来了,可是这么久的时间过来了。日子还不是照样再过。姐姐也不希望看到她爱的人,一直生活在阴暗中。这样说,不是说你不孝,而是任何伤口,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会愈合,以至于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晓涵愣了一下,当时娘亲去世时,她就是痛不欲生,真的就是觉得暗无天日了,担心很多很多。可是现如今,自己还不是好好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原本晓涵还在觉得自己对于娘亲的爱不够,是自己不孝了。

“时间是这个世上最好的治愈药,比任何的金玉良言都要有效,当然也比任何的药材有效。你想一下,是姐姐对你重要,还是那个陈孜漾对你重要?”宝珠就是在偷换概念,也只有这样说,才能叫晓涵过得去。

想都不用想,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云氏对晓涵重要来着。“母亲,这个问题你还要问我啊,不是明摆着的,当然是娘亲了。”就差给宝珠一个大大的卫生眼了,还是晓涵忍了很久才没有动作。

还好,晓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眼中,起码宝珠今儿个就看到晓涵笑了好几次,还有心情给宝珠做些不合时宜的动作表情什么的,这个就是一个好现象。陈孜漾在晓涵的心中,也不见得是那么的重要,当然宝珠不会这样告诉晓涵,而是要让晓涵自己得出这一个结论。世家的教育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就如晓涵,在遇到了这样的事,也没有胡思乱想自己做决定,而是找了宝珠来诉说。

宝珠心里转个了千百个念头,可是脸上是一点也不显。“晓涵,撇开陈孜漾不谈,你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日后的夫婿会是如何吗?”一步一步引诱,这也是一种惯常用的手段了,主要是用来审问犯人。宝珠前世不管这些,可是在部队里待久了,总也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

“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于我的婚事,早就知道,自己并没有选择的权利了。”晓涵说的无奈,这就是身为大家族子女的悲哀,不仅仅是女儿家,就是儿子也是如此,在这件事上,并无决定权。开明的家长,顶多会给了建议权而已,所以的一切,都是以着家族的利益来着。

宝珠和晓涵的家庭环境大体相同,所受的教育也是大同小异,所以宝珠知道的,晓涵也都知道。这样也就省了宝珠很多的口舌,和着同一个层次的人说话,会省下很多不必要的功夫啊。“不管你日后嫁给谁,你都会是原配嫡妻,日后生下嫡长子,这也已经是江家能为你做的最大的好处了。可是,你应该知道,这个世上,穆宗连颍千年来也就只有一个,所以不可避免的,日后你也会有着很多的妹妹,甚至在你出嫁之前,你爹和我也会为你准备着。”这就是一个残酷的事实,当初的宝珠也是这样过来的,那两个被宝珠亲手送给江简牧的丫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宝珠说的这些个事,晓涵都是知道的,看看府里的男人们,哪一个不是有着正妻后,还有了几个妾室,就是通房也是有的。“母亲,这些我都知道,身为女子,这些就是必须承受的。”晓涵知道宝珠的意思了,可是她还是有点不明白的,想来宝珠会接着叫她明白的。

“你还知道找我来说话,哪怕就是自嘲的苦笑,可是你还是能够笑出来。可是姐姐去世那会,你有着这样的心情吗?”感觉饿了,宝珠就吃了一小块的佛手酥。“姐姐对于你来说,重要性不言而喻。那么,你现在这样反应,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是呢,一个人若是伤心到极点,还会像她这样,早上还能很好的处理了家事,还能跟宝珠说这件事,而且刚才自己还有着想翻白眼的冲动,这一切的一切,不就是说明了,陈孜漾在自己的心里,也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重要。

还想再吃一块佛手酥,可惜啊,宝珠还是要在意一点自己的形象的,总不能还吃个不停,做长辈就是不好,整天要端着架子啊。“你不要那样看着我,我不会你肚子里的蛔虫,不能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什么样的结论,那都是你自己得出来的,和宝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好是坏,宝珠并不想涉入。

“母亲,你觉得,这样不是抹杀了我的情感?”晓涵本想气愤来着,可是说出来的话语,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

拯救迷途的羔羊什么的,最讨厌了,永远都是吃力不讨好。“丰城这些个青年才俊里,他有什么特别吗?家世、才学、人品?”佛祖啊,原谅我吧,真不想这样的。“就是因为小时候他是第一个敢骂你的人?小时候,大家都在一起玩,你觉得,儿时的情感和你要共度一生的情感,是一样吗?”

宝珠的这句话太狠了,就差明着说,儿时都还小,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吧?再有了之前宝珠的那些个铺垫,晓涵觉得就是真嫁给了陈孜漾,难道自己就会幸福吗?陈孜漾不会只有一个正妻,他还是要面对其他一堆女人,其实嫁给哪一个都会这样不是吗?

“你以为的,你觉得理所当然的,很多时候,并不就真的像你以为,像你觉得那样!”好吧,宝珠还是很有当神棍的潜质,忽悠人还不是一套一套的,这也算是一种生活技能吧。“不说现在他已经有了嫡妻,你觉得你的骄傲,你能和人分享一个丈夫,最好的也就只是个贵妾?”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会面

晓涵的头就摇起来了,这绝对是不可能的。猛然间,晓涵一惊,原来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受了。既然不是那样,那么她昨夜的辗转难眠,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吗?还是说,现在看来这就是一场笑话?

“每个人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总是要迷茫彷徨的,但是那些毕竟都是暂时的,主旋律依旧在奏响。晓涵,就算是那个人有着娶你的资格,难道你就认为最后你们就会在一起?而且,你从来都在忽略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一切都是你一个人在想、在哀、在痛,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他是否同你一样?”在迷雾中看不清的人,只要有着一点光亮,就会飞蛾扑火一般。

“他是否同你一样?他是否同你一样?他是否同你一样???????”这句话就是一柄大锤,重重地砸在了晓涵的心里,她要怎么回答,他同我一样吗?晓涵自己都不确定,哪里就能理直气壮地回答宝珠。“我??????我??????”我了半天,晓涵还是没有答出一个字。就晓涵这惊慌失措的模样,宝珠大概也能猜到了,这就是单恋啊!

宝珠不再说话了,今天这话,该说的不该说的,宝珠都已经说了,唉,自己的心还是太软了,要不得。喝着茶水,宝珠在那里深刻反思啊,冲动就是魔鬼!这句话绝对就是至理名言,今天本来就没有这样想,结果还是说了,晓涵日后嫁人后,要是不幸福,只怕就会埋怨上宝珠一辈子。宝珠讨厌当继母,永远都是反面的角色,在一切最后的结局永远都是凄惨无比的。宝珠相信自己不是猪脚,那么就没有猪脚光环了。讨厌!讨厌!!讨厌啊!!!

宝珠都已经连着喝了五杯茶水了,再也喝不下去的时候。晓涵总算是有了反应。要不然,宝珠还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演下去啊?“母亲,谢谢你!”这突如其来的话。叫宝珠懵了,这不是正常剧本的路线啊。

怕宝珠没有理解,晓涵拢了拢发丝,接着开口,“你说了这么多。不怕我以后生活得不如意,会埋怨你吗?”这下子,倒有了玩笑的心思了。

怎么会不担心,不过就算担心有什么用。再说了,宝珠还有着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还能那我怎么着吧。“你知道我是继母吗?继母不都是恶毒的,怎么会为了原配的儿女着想?亏你还看了那么多的戏曲,上面不都是这样说来着。”嗯,宝珠觉得。还是恶毒继母这个角色适合自己来演,不用各种憋屈啊!

“扑哧”,这下子,晓涵笑了,笑得灿艳如花,那笑容,明晃晃地亮瞎了宝珠的眼睛,美女的笑容的魅力就是大啊。“母亲,你想当一个恶毒的继母,还要修炼几辈子。最起码,这辈子,你是当不成了。”晓涵的心情很好,一晚上的失眠。一晚上的心思难明,在这一刻,都不存在了。

这也太打击人了吧,“这你都知道啊,我觉得我迄今为止还是做得很成功的,叫你这么一说。完全是否认了我的付出啊!”宝珠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喝了太多的茶水,肚子有点胀来着。

“好啦,在小辈面前,你不觉得要收敛一下吗,要知道我可是刚从巨大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母亲,唤你一声母亲,难道你就不应该安慰一下我那幼小的心灵吗?”这丫头真的是晓涵没错吧?这卖起萌来,宝珠那叫一个吃不消啊!

有什么好安慰的,看你现在就知道已经好了,养上个几天,又是那个江府意气风发的五小姐了。“你还幼小啊?”宝珠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丫头,这话还好意思说出口,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刚才那是没喝出今儿个这茶水的味道,现在有了品茗的心思,晓涵很是惬意地品尝了一下。“就说了,这府里的茶会,还就是母亲这里的最好了。别的地方,可是喝不出这样的韵味。”

“你这样说,就不怕他们伤心。就说你爹书房的银针,沛萱那里的云雾,可都是上等的好茶。小心,日后你再也喝不到了。”宝珠可是不会叫这**汤一灌,都犯迷糊了。自己院子的茶水,没有那么好,顶多也就是一点点而已了。空间在手,也就一点点不同就行了,宝珠还不敢太出风头。

这不知道,谁才是长辈来着,那惬意的样子,叫宝珠牙痒痒。“没事,这屋里就母亲和我。母亲的珠玑园,这一点还是很放心的。”这算什么,是赞扬吧,是说宝珠御下有方吧。

宝珠已经不想再和晓涵说什么了,就不应该说那些,让那丫头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感伤,胡思乱想,最好憔悴到不成人形。然后,宝珠就应该待在一边,是不是煽风点火,这样才是一个继母对嫡女的态度,真是的,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啊。宝珠啊宝珠,你就是心太软了。宝珠在心里咬牙,日后,是绝对不能这样了。

“母亲,当初你要嫁给父亲时,可曾走过我那样的心路历程?”晓涵知道这个问题不该问,可是又实在忍不住。

心路历程?有吧,宝珠自己都不确定,要知道,自己当初并没有太多的挣扎,嫁谁还不都是一样。当然,这话,宝珠这一辈子只能烂在心底了,谁都不能说。“我哪有时间啊?要知道,出嫁前,我可是很忙的。再说了,你觉得你父亲会让我着那么多的时间胡思乱想?”不能回答心里话,可是这话也不假。时间太紧了,她要每天被教了很多的知识,还要学习怎么为人妻为人母为人祖母。还要给太后娘娘抄写佛经,还要应付家里一堆杂七杂八的。

晓涵觉得不可思议了,“你说父亲?你们在成亲之前,很熟吗?”晓涵纯粹就是好奇,还没有意识到这句话中大大的不妥。

亏得宝珠知道晓涵不是有意的,不然宝珠肯定又要在脑子里各种阴谋论了。“老爷是定国公,晓涵你以后嫁人了,人情世故上,都不怎么会和这些当家主母打交道,尤其都是这些有着诰命的。”

宝珠的意思。晓涵明白了,确实,以着自己的辈分,确实不用。宝珠是硬生生提了一个辈分。也就是说以前在闺阁中学的那些,都要做着相应的变动。这样一想,晓涵还是很同情宝珠的,和着宝珠比起来,她的那点点小心事。简直就是不值得一提。就是府里的人,也不是很能适应宝珠的夫人身份,何况对于宝珠这样的贵女而言。“母亲,你刚才也说了,父亲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你真的不在意吗?毕竟,你们的婚事,本身就是不公!”

如果说上面的问题,晓涵就不应该问,但是问了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和着晓涵。也算是从小认识的,不从江简牧那里算起,晓涵只是关心一下自己的朋友。那么现在的这个问题,就与着晓涵日后有着很大的关联了,宝珠也不能在敷衍了。“身为正妻,就应该有着正妻的气度!你日后也是这样。”这一点,从小就是受的这样的教育,就算宝珠呲之以鼻,十几年下来,也算是牢记心间了。况且。宝珠从来就不会抱有幻想,更容易接受。

“对于定国公来说,我是这府里的主母;对于你们这些老爷的子女来说,我是你们的母亲。老爷对我来说。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这些都是从本身的婚姻关系而言的,宝珠知道,晓涵也知道,唯独江简牧不是她路宝珠的爱人。这是一个合格的大家主母,也是这个时代大多数女子的路程。

晓涵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帘外那一抹玄青色。“我爹,从你进门后,就一直在珠玑园,难道他表现得还不明显吗?”晓涵急急地说,尽管这样,对着自己的娘亲云氏很是不公平,可是晓涵在经过了陈孜漾的事后,明白了很多。

宝珠又想起了早上萼梅院的事情,原本还有着一点浮想联翩的心情,顿时被压了下去。“老爷以前不也是有过这样的历史,也许是涂个新鲜,也许是受人嘱托。”毕竟要是宠一个女人,这样做就是无可厚非的。晓涵的意思,宝珠知晓,可是男人的爱情,真的存在吗?难保,她路宝珠他日就不会是今日的丁姨娘,男人的绝情绝对是你不能想象到的。

晓涵发现,那抹玄青色在宝珠这句话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心里叹息,晓涵不想在管了。日后,自己嫁人了,也是这样的命运,就像宝珠说的,穆宗连颍千年来,才有着那么一个。陈孜漾,你就是我人生中一朵绚丽的浪花,终究要汇于人生的这条长河中。

宝珠担心的,直到生命的尽头都没有发生,也不知道是宝珠运气好,还是晓涵的运气好,反正,晓涵对宝珠这个继母,一生都是很敬重的。以至于宝珠曾经想过,会不会自己就是猪脚,有着所谓的猪脚光环。可是后来发生的很多事,都狠狠践踏了宝珠的这个想法,果然,猪脚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的。前世是个普通人,今生一样就是平凡人。

宝珠一直都不知道,江简牧曾经在她和晓涵谈话的期间回来过,更是不知道,自己最后的那段言论,叫江简牧听了进去。日子依旧每天在波澜不惊地过着,这期间,贺妍蒟成亲了,芊芊成亲了,耶律漫妮和陈孜漾也成亲了,只能说,九十月的天气适合办喜事,都是黄道吉日。

早先,宝珠给晓涵拟定的夫婿名单,江简牧也看过了,最后选中了中书参议家的韩友京。这个事,宝珠也不知道江简牧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反正某一天韩夫人就上门拜访了宝珠,说了一大堆无营养的话。亏得宝珠前一天晚上,听到江简牧提了一下,不然还真不知道韩夫人上门是做什么来了。

韩大人官拜中书参议,那是官职,另外他身上还是有着爵位的,永信伯的爵位。这样的门第,对于晓涵来说,无疑就是高嫁了,日后在韩家日子也会好过一点,毕竟有着一个强大的娘家,姐姐还是嫁的果郡王的嫡子。韩夫人是陪着小心,也难怪,任谁接到了这样一个大馅饼,都会叫砸晕了。

前段时间,江简牧被孝惠帝封了太子太傅的头衔,江家适龄的嫡女也就只有晓涵一个了,可想而知,江府这段时间热闹之极。韩家估计是没有想到,这个大大的馅饼会落在他们家身上,只要能够和江家联姻,韩家再上一个台阶绝对就是指日可待了。

韩夫人是个精明的妇人,宝珠的印象还不错。在这之前,江简牧就已经让人查过韩家了,宝珠的手上也有着这样的资料。选中韩家,其实是有着很多方面的考量,当然,顺带着,也考虑日后韩家人对晓涵的态度。其实这个还真是有一点假啊,想来,只要不是太脑抽的人家,晓涵今后的日子绝对是好过。以着晓涵的手段,只要不在后宅争斗中落败,前途就是一片光明。这件事情,宝珠还没有跟晓涵提过,主要是宝珠想等到见了韩夫人再决定。要知道,就算宝珠无力改变这样的政治联姻,但是宝珠的意见绝对很重要。以着江简牧现在对宝珠的疼爱,只怕宝珠就算有意搅黄了,江简牧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宝珠觉得自己还没有走到那步的时候。

第一次见面,宾主尽欢,当然这不会涉及到实质上进展了。可怜啊,宝珠还是第一次见这韩夫人,以前宝珠的生活圈子,还没有接触到那些低官阶的,估计她娘亲路夫人有,闺阁中的贵女,就不会了。封建等级制度还是很深严的,也许终其一生,三品之下的那些闺阁子女,就不会见到宝珠一面。

第一百五十五章 依恋

等到韩夫人回去后,宝珠总体上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等江简牧晚上回来,宝珠就说了一下会面的友好进展。现在宝珠的身子越发重了,就算要走成亲的程序,江府现在也没有一个主事之人,晓涵那是更不用提了。这实质性的进程,还得等到宝珠生产完了,沛萱还晚了宝珠两个月,就更是不可能了。

宝珠觉得,自己就是辛劳命,貌似从成亲怀孕以来,就没有好好停过,跟陀螺也有得一拼了。不过,江简牧那怜惜赞赏的眼神,宝珠还是很受用,很多时候,男人的怜惜,也是女人生活得好必要条件啊!

宝珠在心里哀嚎,这晓涵的婚事真的是和她没有关系啊,怎么劳心劳力,是做什么哟。宝珠自己的婚事,都没有这么操劳过,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找了个机会,宝珠透露了一下口风,好在晓涵和当初的宝珠一样,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晓涵,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毕竟还是心太软了,宝珠就又多嘴的问了一句。

接近三个月的管家经验,晓涵比当初看上去要成稳多了,脸上已经很少有着那种小女孩的神情了。人的成长,总是要经过这一阶段的,宝珠的心情复杂,有着一种吾家有女终长成的感慨。“母亲,我真的没事。经过了这么多事,你以为我还和以前一样,那么经受不住打击。”晓涵娇嗔一声。

现在晓涵的魅力是越发大了,宝珠这个同性都有点受不了,韩友京也端的是好福气。“现在还只是一个意向的阶段,具体的事情还要等到明年开过春了。”就算是这样,难道还有着更改的余地。永信伯家,还是个挺不错的人家。

拨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甲,“我相信爹爹和你的眼光,现在看来,也都是挺好的。”晓涵在听到宝珠说日后的夫婿会是韩友京时,脑子里就闪过了那个总是挂着温和笑容的男人。四少爷齐名。晓涵当然也就是关注到韩友京,哪怕就是很少的一些情况,也足够晓涵判断了。

还相信眼光的,这个时候。能够叫人知道的,都是经过包装了,真正私下里又是个什么样子,也就只有靠晓涵日后嫁过去自己了解了。鞋合不合脚,冷暖自知啊!

原本这些人家教育出来的女子。都是以着家族利益为重,真有那些个抛开家族私奔的、为了所谓爱情不顾一切的,毕竟还是很少的,几十年也不见得出一个。“日后,韩友京会继承永信伯的爵位,你嫁过去,就是宗妇了。你心里也好有个准备,等到明年我生产完了,老爷也会着人着重教你这些。”并不是每个嫡女嫁出去,都会担任宗妇的职责。就算是嫁的长子也不一定。

韩友京就是韩家下一代的宗主人选,晓涵无疑就会担任宗妇的职责,这个较之一般的儿媳,又是多了一重枷锁。宝珠在想,亏得自己运气好了那么一点,她的前任云氏可是也干过这个职位啊。要不怎么说,老天在给你关上一扇门时,还会打开一扇窗啊。

身子越发重了,宝珠现在走路都是小心翼翼,要是出去散步什么的。绝对是有着大丫鬟搀扶着。在第一次感觉到宝宝踢了自己一下,宝珠是禁不住泪流满面,那种身为人母的感动,一下子就出来了。那一种心情。不是宝珠三言两语能够描述的,也只有经历过这一遭的母亲们还能切实体会。

宝珠已经不再躺在摇椅上了,平时也都是直接在罗汉床上,累了就靠在引枕上躺一会儿,不过很多时候,躺着躺着就又睡着了。现在宝珠整个人都胖了一圈。小小的脸蛋更是圆滚滚的,宝珠自己对着镜子看了,都觉得特有喜感。这幅模样,完全就破坏了宝珠成熟稳重的气质,好在院子里的下人都是知道宝珠的脾气,也没有那些个敢造次的。

江简牧一踏进宝珠的屋子,就是见到宝珠在那里小鸡啄米地头点个不停,双手抱着肚子。看上去,就上睡着了的弥勒佛,宁静而又安详。江简牧有着这么多的子女,可以说没有哪一个享受了宝珠现在肚子里的这个待遇,从知道开始,江简牧可以说是一直在关注着。好在宝珠的反应很好,江简牧还不觉得宝珠有着多幸苦。这还是肚子大了,宝珠走路什么的,都越发显得吃力,江简牧才改变了之前的一些想法。

尽管已经放缓了脚步,宝珠还是醒了,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宝珠就看到江简牧。“老爷,回来了?”长时间的不开口说话,宝珠的声音听上去干涩沙哑,宝珠自己都吓了一跳。

江简牧自顾坐上罗汉床,桌子的茶壶里水还温着,江简牧顺势就给宝珠到了一杯茶水,当然也没有少了自己的那一份。“吵醒你了,先喝口水吧。”话刚落,杯子已经摆在了宝珠的面前。这珠玑园的一切摆设物事,现在就是迁就着宝珠来的,以着宝珠的需要来。可是宝珠不是被娇惯坏了的小姐,大体上还是没有麻烦到的。在宝珠认知里,孕妇不是废物,不需要这样特殊的照顾。自己都娇惯了,哪里还有的好。

喝了江简牧递过来的茶水,宝珠总算是完全清醒了。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天气早就转凉了。还好,这温着的水,刚刚好的温度,宝珠就这样一口饮尽,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今儿个老爷回来的和往常一样呢!”宝珠扫了一眼铜漏,江简牧现在可以说每天按时按点回家啊。

今儿个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江简牧和着路闵歙几个老头子,插科打诨了一下午,现在肚子里还是满满的茶水。不过,江简牧是不会告诉宝珠这些的,对于现在宝珠来说,还是要多多休息。“夫人每天是不是都是掐着点,看我有没有回来的。若是哪天我不回来了,夫人你会不会焦急?”江简牧已经习惯了在宝珠面前放松下来,在宝珠这里,他不会感觉到算计,不用觉得哪怕就是在床底之间,也要防着那些个女人。江简牧也不得不怀疑。自己对于宝珠来说,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不是。

“不会啊,老爷若是有着什么事请耽搁了,不是都会派人回来说一声的。”江简牧这一点还是做得很好。起码宝珠还真没有担心过。年纪大了,做事也有着章法,很多生活中的小细节,不一定就是宝珠这个年龄层次的人会想到的。

江简牧哑然失笑,敢情自己以前着人回府通知一下。这丫头都已经成为习惯了,觉得理所当然了。江简牧是没有必要跟宝珠汇报自己的行程,这丫头难道不知道这样的意义?江简牧现在已经不会生气了,每次和着宝珠闹了小别扭,结果身边的白铭、老陆、老张甚至是良彦都会一脸隐晦地认为自己不对,更不用说晓涵那个女儿了。江简牧是真的冤枉了,他都不明白,自己身边这些个亲近之人,怎么全向着宝珠。

问题是宝珠也没有刻意做过什么,难道说。偶尔的吃食什么的,就能收买了人心,那么江简牧身边的人也就太不值钱了。而且江简牧还比较郁闷的就是,有着这么好的条件,宝珠既然从来都没有利用过,这让江简牧不知道是真的该喜还是忧了。如果说,一开始,江简牧对着宝珠只是好奇,后来在点点滴滴发觉自己爱上这个小女子,那么现在江简牧觉得。他已经离不开宝珠了。

“要是哪一天,我不回来了,也没有派人通知你,你会着急吗?”江简牧犹自不死心。还是再问了一遍。

宝珠双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一脸奇怪地看着江简牧。“当然会啊,老爷你可是这府里的顶梁柱!”宝珠特意强调了一下江简牧对于江府的重要性,这个不光是宝珠,就是其他任何人都会着急的。通常,发生这样的事。那就意味着皇上的动作,江家也是大祸临头了。不过宝珠觉得,这个还真不太可能发生,就算孝惠帝要为太子水煜泽铺路,江简牧那样级别的是不会动的。

也许现在也就只能这样了,再问还能听到别的答案不成吗?江简牧啊江简牧,你就清醒一下吧,在宝珠身上花的时间精力,甚至比打了十几场仗还要累人,还不如去前线的。只是,一想到,要好几个月见到这个磨人的臭丫头,江简牧又十分舍不得了。

宝珠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江简牧帮着自己按摩一番,隔着自己的肚子和宝宝说说话,也习惯了自己每天被抱在江简牧怀中,一夜安眠到天亮。“我都已经习惯了老爷每天陪着我了,老爷要是不回来,我第一个就不依了。”宝珠在心里默念,要知道人的习惯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宝珠现在对着江简牧,就是一种很深刻的依恋,也许宝珠已经意识到了,但是还不曾完全明白这样代表什么。

江简牧怀疑自己听错了,“珠儿,你刚才说什么?”在自己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了,宝珠有来了这么一下子,顿时又将江简牧的心提得高高的。

说什么了,宝珠有点疑惑,她还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将心里的话无意识中说了出来,刚好还是最感性的那一段,而且又叫江简牧听着了。不过就算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宝珠看了江简牧的模样,也大概能够猜出来。“我有说什么吗?我不记得了!”宝珠笑得像只小狐狸,那微眯着的眼睛,还真是像极了江简牧那志得意满的样子。要不人们怎么总是说,夫妻在一起时间长了,就有着夫妻相。尽管不尽然,但是在某些动作神情之类的小细节上,确实有着这样的同化影响,一种潜移默化地变化。

江简牧也笑了,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就那样对视着。没关系,铁杵都能磨成针,江简牧在知道了自己不是做的无用功后,心情大好。“我们还有时间,夫人要不要跟我打赌呢?”

危险,宝珠觉得就江简牧那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现在说什么,宝珠也不能应下。不然说不定,到时候自己就会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了,还犹不自知。“嘿嘿”,宝珠干笑两声,自己又不是傻子,和着江简牧这样的老狐狸打赌,自己的脑袋还没有进水,没有秀逗了。

江简牧怎么会容宝珠退缩的,他的追妻求爱之路,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进步,若是不趁胜追击,宝珠就又会缩回自己的龟壳了。上次萼梅院的事情,可是给了江简牧上了很好很真实的一课,江简牧花了多少的心力还改变了当时那样的境况啊。所以说啊,对感情不负责任或是根本就不知道感情为何物的人,总有一天,老天爷会让他尝试一番,而且绝对都是那般的刻骨铭心。江简牧如此,我们的女主宝珠也是如此,只可惜某人现在还不知道啊!

宝珠这小妮子经常会做的一件事就是逃跑了,这次江简牧为了防止她逃避,早就已经在有着那个想法时,走到了宝珠的面前,不管从哪一方面看,宝珠都是不可能逃离了。宝珠讨厌会功夫的人,堵着人家的路了,不仗义。心里在碎碎念,那怨念就甭提了。

躲不过,那就先听着好了,至于答不答应,先听了再说。双手手指对戳,“你先说来听听,要是我能力所及,我在考虑一下。”宝珠还是给自己留了很大的余地。先是这个自己能够做到,而且就算做到了,还要看心情,答不答应可是很难说。怎么说,主动权还是在宝珠的手中啊。宝珠还是为自己的聪慧得意的,只可以她的对手是江简牧啊,江简牧啊!就宝珠那点道行,还真是不够人家看的。所以,这个就告诉我们,人的第一直觉是很重要的,都已经危险了,还抱有期望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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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感动

江简牧眼里的算计,正在心里无限怨念的宝珠是没有看到的。“我们就赌哪天,不管我们双方哪一方,不见了,另一方都会找到对方,不离不弃。夫人,这个要求总不算高吧?你不会连这个都要考虑考虑吧,这可就不像世家嫡女应有的气度了哟。”这次还不叫你上钩,江简牧笑得开怀。

这个算什么打赌,不管怎么样,都会着急啊,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人之常态。宝珠不明白,江简牧怎么就提出了这么一个很是明显的赌约。况且,宝珠真不觉得这个还用上升到赌约来着,江简牧还用上了激将法,有那个必要吗?

宝珠是不知道,江简牧已经听到了一些秘闻,再联想到宝珠一些特别之处,这一个与其说是赌约,倒不如说是江简牧在向宝珠索要一个承诺。“嗯,会的。老爷,这个就是你要跟我打赌吗,就算没有这个,不也是这样吗?”

不一样,骨肉亲情都不能够牵绊住,江简牧也就只能寄望于那虚无缥缈的方法了。起码这样做了,以后还有机会。当然了,这已经是最坏的想法,江简牧不希望走到这一步。“夫人这是答应了?”江简牧避而不答,反而在向宝珠确认。

宝珠不得不反思自己了,难道自己做的不够,让人察觉到不妥。可是宝珠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江家来着。不管是何种原因,宝珠都没有起过这样的念头,不难也就不会嫁进来不是?宝珠笨拙地张开双臂,刚好能够将江简牧抱个大半,谁叫肚子大了,占了很多的空间。“我不会离开江家,也不会离开老爷!”虽然样子有些滑稽,可是这一刻宝珠说的无比认真。

江简牧的眼中有着可以的泪光闪过,不过这个年纪了,也不是矫情的时候,能够有着宝珠的承诺。江简牧心安不好。也许是杞人忧天,也许自己胡思乱想,可是江简牧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哪怕宝珠的心还不完全属于他江简牧。

人过惯了安逸的日子,叫宝珠抛弃现在富裕的生活,宝珠不觉得自己有着那样的勇气。在江府,宝珠生活得挺好,也没有人敢给宝珠脸色。又不用伺候公婆,哪里有新媳妇像宝珠这般舒适。江简牧的嫡长子年纪够大,世子之位也早就确定了下来,更不存在争夺爵位的想法,总体上来说,宝珠对着现在的生活很是满意。

宝珠觉得这一刻的江简牧是感性的,这个词用在江简牧的身上,宝珠总觉得有着违和感。也许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刺激了江简牧的情绪,毕竟在坚强的人。也是有着懦弱的一面。“老爷,今儿个可是有什么事不顺利吗?”宝珠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不管怎么样,宝珠不愿意江简牧带着这样的情绪,哪怕自己不能帮到他什么,最起码的倾听还是可以的。

被宝珠抱了大半的江简牧也不随意动了,就现在宝珠的身子,江简牧可是相当上心来着。“桔洲那边有了流寇,一直没有铲平了。这次的贡品,又叫那些个流寇给截了。皇上震怒。这每次剿匪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想来和地方官员也是有着牵连,搞不好丰城的官员也多有牵涉。皇上这次是下定决心,正浩过几天也就要西行去桔洲了。”这样的事情还不至于叫江简牧心绪有着波动。这些年下来,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

这一去桔洲,少说都得大半年的时间,还是一切顺利来着。“那样子,不是就等不及沛萱生产了。”宝珠用力汲取江简牧身上的味道,和着一般男人不一样。江简牧身上有着一种很好闻的青草味。好吧,宝珠就是矫情了,怎么会有青草味,只不过我们的宝珠是在想不出更确切的形容词了。

男人的想法从来就和女人不同,这会儿宝珠先想到的就是沛萱的孩子出生了,正浩不在身边,那沛萱心里改多难过啊。宝珠这个其实是还有前世的想法,这个时代的女人虽然也有着这样的想法,但是很轻。男人是从来不进产房,就是自己的子女都不见得会抱一下。而且这还是有着正当的理由,又不是说渣男,妻子在生产,自己还在小老婆身上鬼混之类的。

江简牧任由宝珠抱着自己,还是挺享受这种感觉,虽然中间还隔着一个孩子,江简牧这会儿都有点吃宝珠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的醋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剿灭流寇本就是于国于民的好事,正浩能够去,也是皇上对他能力的赞赏。”武将武将,不就是靠着功勋来的,现在还有着多少的武将是没有见过血的?自己的嫡长子有着出息,以后继承定国公的爵位,也更加牢靠。

宝珠撇撇嘴,建功立业是男人的梦想,可不是女人们想法,若是搁宝珠身上,自己在那要死要活、拼尽力气生孩子,孩子的父亲还不在身边,宝珠就算能够理解,但是心里也是有着疙瘩。“沛萱会打理好,老爷,这次除了正浩会去,还有哪些人跟着去桔洲?”宝珠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叫江简牧带着歪楼了。跟着老狐狸比起来,宝珠果然还是太嫩了。

“皇上是有意磨练年轻人,除了正浩,这次去的都是各大家族的子弟。”镀金好了,各大家族也不是傻子,剿灭流寇这种事,可比上了战场要容易多了,更好适合给着家里的小辈历练。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少爷兵,江正浩能够制得住?宝珠还是有点怀疑,安全问题倒是不用担心,虽说是镀金,但是各大家族也是会安排人手保护。“这个纪律上怕是不好管理?”

江正浩是由着皇上点名的,自然就是这次剿匪的主要负责人了,这大小事务可都是由着江正浩负责。少爷兵啊,可不是普通的士兵,一个处理不好,就是数不尽的麻烦。“你倒是瞎操心了,皇上派了正浩去,还着了永昌伯监军,其实也就是看着那些小兔崽子。实际上的事物,永昌伯不会插手。”永昌伯是果郡王王妃的妹夫。监军这事基本上干的挺顺溜,据传就是一个老小孩。皇上对他很是信任,可以说是一个纯臣。

这些个事还是由着男人操心好了,宝珠只要做个米虫就是了。江简牧就正浩这一个嫡子,想来这次去桔洲,也是安顺。况且又是军中大将,日常生活都是在军中,安全方面也是不用担心。再不济。还有着暗卫,就宝珠身边,每次出门,不也是有着暗卫。只不过,现在的暗卫由着路家的换成了江家的罢了。这个能不能说明,自己对于江简牧还是有那么一点重要的?宝珠又开始偏题了,女人啊,什么时候发散思维都是强大无比啊!

江简牧倒是想宝珠就这样一直抱着他,但这个不现实,“好了。正浩都多大的人了,自己心里有数。倒是夫人你,不觉得饿吗?”江简牧笑着打趣宝珠。

平常这个时候,宝珠早就饿了,今儿个也不知道一开始叫江简牧的态度弄懵了,还是后来想到生产时,要是孩子的父亲不在身边的问题,总之,人一忙碌起来,就会忘了很多事情。比如吃饭。经江简牧这么一提醒,宝珠还真是觉得自己饿了。“嗯,是有点。”宝珠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这叫江简牧觉得好没趣。一点都不像刚成亲那会。宝珠现在的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其实这也是江简牧宠出来的,宝珠越发觉得江简牧就是一只纸老虎了。

江简牧和宝珠自是去了饭厅,吃了晚饭后,江简牧照旧陪着宝珠去花园里散步。以着现在宝珠的身子重,这路走得也是很慢。现如今,相同的时间,宝珠也就只能走了大半的路程。而且还要时常歇一歇,不是宝珠的身体弱,而是曹大夫说了,这样走走停停,对身体有好处。而且,盛嬷嬷也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宝珠也就照做了。宝珠现在若是低头,决计是看不见自己的脚,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

随后的日子里,都在为着这次剿匪的事情忙碌,丰城的各个部门也是开动起来,该准备的就要准备好了。虽说比不上上前线战场,但也去打仗的,自是大意马虎不得。外面的事,宝珠是管不着,这江府里,也是在为着这件事忙碌。宝珠倒是很清闲,都有着晓涵解决了。宝珠有时都在感慨,与着晓涵比起来,她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骨子里,宝珠还是有着那么一丝丝傲气来着。

忙碌的日子总是很快就过去了,在送走了剿匪大军,宝珠更愿意称之为少爷兵,就是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不过,皇上发了狠,想来这次不糊在像以往那样,无疾而终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是千古以来一直就存在的。只是宝珠就纳闷了,这个眼看了就要下雪了,天气也要进入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这个时候,真的适合剿匪吗?

宝珠对于军事可是不精通,连一些皮毛都算不上,当然这些事情都是有着专业人士来做啊。尽管纳闷,宝珠也不打算问江简牧,毕竟朝廷里的能人多了去,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就是正确的。这个时候,宝珠就有点汗颜了,好歹在军队混过的,唬唬人还行,真要是真刀真枪的,就会露陷了。当然,这样的想法,宝珠维持了都没有一秒钟,毕竟术业有专攻,用自己的弱点去对战人家的长处,那绝对是脑抽的行为。

自剿匪大军出发后,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宝珠真的觉得这样平静如流水的日子挺好的,可是生活也是时不时有着插曲,就算是平静的流水,偶尔也会撞到山涧的石头上,溅起朵朵浪花。

这不宝珠勉强将庄子上送来的账本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宝珠还是知道的。若说奴大欺主,这个还真没有出现在宝珠的身上,无他,这个时代就是有着卖身契,主人就算是随意发卖了这些奴仆也是可以的。自古就是民不与官斗,何况还是身为奴仆的人,没几个是脑抽成那个样子。而且,就是江家的地位,那些人有着几个胆子。当然,占点小便宜什么的是免不了,这些只要不是特别的过分,宝珠基本上是无视。要想马儿跑,就要给马儿草吃不是。

因着看了账本,宝珠有点发了,梳洗过后也就歇了。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敲院子的门,深夜中,有着一点声音,都能清楚地听到,夜深人静,就算是做贼,也得功夫了得,不难这弄出了声响,还偷什么偷啊。

宝珠也没有在意,这些个事情,自会有着人去处理。就算是到了宝珠的珠玑园,那也许也是因为有着着紧的事。这么一想,宝珠的脑子就清醒过来,府里的人都知道,江简牧都是宿在珠玑园,若是没有什么大事情,肯定不会在深夜来打扰的。这会儿肯定发生了什么事,需要请示江简牧。

宝珠看了一旁的江简牧,原来人家早就醒了。“你不再睡一会儿,一会就算是真有事情,你也别起床了,夜里寒,仔细了身子。”

宝珠的鼻子突然间就有点酸酸的,江简牧这还不知道什么事,就已经先担心起宝珠了。宝珠强忍了才叫泪水憋了回去,自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殊不知,就江简牧那视力,早就看见了。江简牧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或是说了什么,叫宝珠感动了。不过没关系,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通常也是从感动开始的。

可怜的江简牧,就是当祖父的人了,大半生也都过来了,这临了还要抱着一堆追女子的书在看。犹记得当时苏和听到江简牧的要求去找这类书时,眼睛中那深深的不可置信。若不是从小就是跟在江简牧身边,江大管事都会怀疑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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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高烧

果然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敲宝珠的房门了。“老爷、夫人“>,江管事着人过来“>送信,七少爷发起了高烧,这会儿人已经都糊涂了。”陶笛今晚当值,这事自然也就是她过来“>禀报了。其实陶笛咋一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江简牧的子女很多,但是儿子“>不多,除了江正浩这个嫡长子之外,也就只有江正哲和江正阳两个庶子,其中江正阳还没有成年。按说,若不是真的病得糊涂了,江大管家也不会在深夜着人过来“>通知江简牧了,这样想来,想是情况不太好。

陶笛听了一会儿屋子内的动静,有着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大体老爷和夫人“>已经起身了。陶笛的想法没有错“>,这会儿江简牧已将穿好了中衣。既然已经知道“>了,宝珠也不可能当做没事人一个,也已经起身着衣。

江简牧听到背后的响动,“你怎么“>也起来了,夜里寒,我自个儿过去“>看看就是了。”就算是庶子,也是自己“>的儿子“>不是,江简牧哪里真的就不担心了,况且原本二儿子“>也就不多。

宝珠快速地穿着衣服,尽管动作上快不起来,可是宝珠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我同你一齐去,正阳也唤我一声母亲的。”宝珠还没有冷漠到那种程度,就算是正阳在宝珠心里没有多少的印象,可是身为嫡母,宝珠绝对不叫人说三道四,该做到的责任,宝珠也不会推脱。

这个穿衣服还真是麻烦,刚才从被子里出来的时候,宝珠就觉得身子一僵,冷的。江简牧知道“>宝珠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劝说,毕竟现在他也很是担心正阳。等江简牧穿戴好了,宝珠也总算是外袄套上了,宝珠真的是想让陶笛进来帮忙的,不过这个时候还是算了。

就算心里再急,也不差这一两分钟,江简牧也就等着宝珠穿戴好。“陶笛,进来伺候你们夫人“>,夜里路滑。”江简牧朝着门外说了一声,陶笛就应声推门而入了。陶笛心里还是心疼的,这大冷的天,自家夫人“>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到前院去,也不容易啊!

江正阳的院子,曹大夫已经到了,一直就没有离开,这孩子还没有退烧,曹大夫也就没有走,要知道“>,还未成年就夭折的孩子多了去。曹大夫心里跟明镜似的,大宅门永远是非多,当个锯嘴葫芦就好了。丫鬟已经不停地拿着烈酒给七少爷擦身子,曹大夫说这样更加有利于退烧。

宝珠随着江简牧进了屋子,正阳的小脸蛋红红的,那是一种不健康的红晕,嘴里还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就算有着丫鬟不停地擦身子,也没见好多少。宝珠就不明白了,这前院一直都死江大管事在打理的,也都一直好好的,怎么“>这突然正阳就高烧不退了。

还好,不要宝珠开口问,已经有人在向江简牧汇报情况了。宝珠也跟着听了,大意就是七少爷白天玩疯了,就脱了衣服。按说这样就算是得了风寒,也不至于严重成这个样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值夜的丫鬟起来,就发现“>七少爷屋子的窗户开了。可想而知,本来就已经受了寒凉的小孩子,有吹了大半夜的寒风,身体能扛得住才怪。

江简牧面上看不出什么“>,“今天负责照顾七少爷的人呢?”

江大管事知道“>一会儿肯定是要处置这些人,已经叫人拿下了。就算是自己“>,也要担个管制不力的罪名。“照顾七少的是叫尹翠的丫鬟,老奴已经着人看管起来,老爷现在可是要问话?”

江简牧点头,肯定是要问一下,晚上正阳的窗户莫名打开了,还是直到半夜才叫巡夜的丫鬟瞅见了,怎么“>看,都是有着不合理的地方。

不一会儿的功夫,叫尹翠的丫鬟就被带了上来。今天就是这个丫鬟伺候七少爷的。尹翠一被带上来就跪在地上,连头不敢抬起来,这个时候,就算是大声求饶也没有用。小丫头知道“>,那样自己“>会死的更快,尽管身子在不停地瑟瑟发抖,尹翠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定国公府的规矩深严,没有主子的允许,轻易不得开口。

江简牧看着跪在下面一言不发的尹翠,眼角的余光又看着正躺在床上还没有清醒过来“>的儿子“>,神色复杂。“说吧!”

淡淡的语气,听在尹翠的耳朵里却是说不上的压抑,尹翠后背已经全湿了。也许等一会儿,自己“>最好的下场也就是被打一顿赶出府去。“回禀老爷,今晚是我当值,七少爷白天本就有点着凉,已经请曹大夫开了方子,吃了药后就睡着了。奴婢一直守在边上,可是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还是后来巡夜的姐姐“>发现“>了,才叫醒了奴婢。至于七少爷屋子里的窗户是怎么“>打开的,奴婢不知。”尹翠的身子抖个不停,还好总算是将话说完了。

尹翠也是倒霉,今儿个本来不是自己“>自己“>值夜,是尹红那丫头,可惜尹红今天不知道“>怎么“>吃坏了肚子,就由尹翠顶上了。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就算尹红在怎么“>姐妹“>情深,尹翠也是不会答应的。

宝珠听到这里就觉得奇怪了,守夜的小丫鬟睡着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怪就怪在既然睡着了,那么窗户开了,寒气进来了,小丫鬟应该是有感觉,当即就会醒了。正阳那是因为吃了药,昏昏沉沉,不知道“>醒还有个说法,可是这个尹翠的小丫鬟不应该啊?心里面疑惑,宝珠面上是不显,既然江简牧在问这件事,宝珠只要听着就好了。其实跟着江简牧过来“>还真是不错“>,有什么“>事都是江简牧解决了,宝珠也就是跟着晃了一圈,还能得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宝珠能够想到的,江简牧当然也能够想到。“你睡着了,那么就算是睡着了也会感觉到冷吧?无错“>不少字”也许这个叫尹翠的丫鬟在说谎,也许她说的是事实,江简牧就知道“>有很多种药可以叫人睡着了,而且若是没有外在的因素,就不会醒过来“>。

尹翠也知道“>自己“>这样,估计没人会相信“>。试想一下,正常的人,睡着了,窗户还开着,这么冷的天,也会被冻醒,可是她都没有醒过来“>。而且,只是上半夜而已,自己“>怎么“>就会睡着了,至于什么“>时候睡着的,尹翠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尹翠嘴里诺诺的,真的是件很奇怪的事。突然之间,尹翠想到了一种可能,是不是尹红在陷害她呢?

人在绝境中,哪怕就是出现一根稻草,也会死死抓牢。老爷虽然一直都没有说要怎么“>处置自己“>,可是尹翠不觉得自己“>犯了这样大的错“>之后,还能留在定国公府。“老爷,一定是尹红,今晚本来是她值夜的。”这会儿,求生的本能,使得尹翠顾不上害怕,抬起头看着江简牧,不过终究没有能够坚持下去,瞬间就又低下头。宝珠感概,人啊,总是潜力无穷。

宝珠不打算擦手,这江府也不是自己“>在管理,江简牧还在上面看着。“尹红?”江简牧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江苏和,定国公府的奴仆认输众多,江简牧这样的大人物,要认识清楚这些下人,还真不容易。就连宝珠自己“>,都不会认全,只要认识府里的管事就好了,出了什么“>事,找那些个管事就好了。要是每个在江府的下人都认一个遍,宝珠觉得那样的工作量绝对是死人的,而且也不合理。

“尹红就是一直伺候着七少爷的大丫鬟,今天不知道“>怎么“>,吃坏了肚子,就央求了这个二等丫鬟的尹翠帮着照顾七少爷。”江大管事对于各个主子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心里有数,就是有一天主子问到了,也能够答出来不是。

二等丫鬟,江简牧眼里闪过冷芒。“江府的规矩什么“>时候改了,一个二等丫鬟也能进到七少爷的屋子里伺候了?”江简牧觉得有点难堪,这个可是在前院,可以说是自己“>的地盘,还发生了这样的事,这让江简牧觉得,这些下人是不是没有将府里的规矩放在眼中?是不是没有将他江简牧放在眼中?

江简牧的冷哼,叫尹翠更是抖得如同筛子一般,平时她们这些伺候七少爷的人,根本就不会轮到尹翠,今天也是尹红央求了半天,尹翠才答应下来。本来也就以为就是一个晚上的事,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大事,这叫尹翠悔得肠子都青了,也怪自己“>存了不该有的念头。

江简牧看着跪在下面的尹翠,没有半点怜悯,“把尹红带过来“>。”有着不该有的心思的丫鬟,定国公府是留不得了。江简牧心里想着,自己“>倒好,现在都处理起这样的事了,现在府里连个处理的人都没有,晓涵还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宝珠和沛萱都是身怀六甲,除了自己“>,还真是没有人了。江简牧心里叹息一声,不在看跪在那里的尹翠一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七章 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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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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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转变

尹红被带上来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原先那人告诉她的不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当她知道“>七少爷高烧不止,人都不清醒的时候,尹红就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她是真的没想过要害七少爷成这个样子,只是想给尹翠一点教训而已,哪里知道“>事情的发展就成了这个样子。

“噗通”一声,尹红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地上,可是没有半点花哨。“老爷、夫人“>。”还知道“>全了礼数,宝珠冷眼旁观着,没有作声。

“你今天值夜,怎么“>就让二等丫鬟尹翠顶了你的职?”刚才在等在尹红来的过程中,七少爷正阳的烧已经开始退下了,江简牧的脸色也就没有一开始那样紧绷了。还好,要是这样一直烧下去,就算日后是退了烧,江简牧都担心会不会烧成傻子。

本来尹红已经在来的路上想好了说辞,可是这叫江简牧居高临下地一问,原先想好的说辞也开不了口了。尹红觉得,自己“>要是有半点不实在的话,只怕下场会很惨很惨。这样的事情,本来都该是内宅的夫人“>处理,尹红没想到,老爷自己“>会亲自处理。尹红只觉得浑身冰凉,深夜里的寒气已经不觉得冷了。

主子问话,作为奴才的,是没有资格不回话。“尹翠是奴婢的好姐妹“>,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除了一开始那句话,尹红嘴里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一句话,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想法。也许自己“>将所有的罪责都扛下来,就不会连累到自己“>的老子娘。

江简牧深深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尹红,不辩解,是有人暗地里教过什么“>,还是这个丫鬟真是一时大意。江简牧微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既然这样,从尹红嘴里也问不出什么“>,宝珠也就失去了兴趣。是这两个丫鬟之间的争斗,还是幕后黑手另有其人,或者这本身就是一场意外?宝珠觉得这是意外的可能性是相当之小,就看尹翠睡熟了都不知道“>醒过来“>就不同寻常了。若不是刚好巡夜的发现“>了,只怕真的到了明天“>,正阳这孩子会是个什么“>样子,还真是不好说。

“夫人“>,七少爷已经好多了,脸上的红晕也已经退下去了,曹大夫看过,说是已经过了危险期。”陶笛小声地在宝珠耳边说着最新的近况。孩子总是无辜的,这会儿听到陶笛的话,宝珠也算是放心了。

江简牧不作声,跪在厅上的尹红尹翠也不敢抬头,宝珠看着这一幕,突然感觉很累。今儿个是正阳,那么下次是不是就会是自己“>的孩子了。宝珠总觉得,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幕后操控着这一切。没来由的,宝珠觉得江府很不安全。

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看来真不是好的主意。原先,自己“>只是路府的一个小姐“>,这样做无可厚非,可是现在似乎不行。就算是宝珠什么“>都不用做,江府这上上下下的眼睛,也是会盯着珠玑园。你想跳出是非圈,殊不知已经身处是非圈了。

在之前,宝珠觉得自己“>在江府的地位超然,不需要计较这些那些,以着一个中立人的位置,看待这府里的一切就是了,宝珠从未想过,这江府有值得自己“>留恋。就算有,也就只有珠玑园这巴掌大的院子了。而这段时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叫宝珠明白,已经处在这个位置,那么想超然物外,就是不可能。

哪怕不图这府里的一针一线,可是宝珠今后和孩子都是要生活在这里,今儿个是外院,明儿个是后宅,江府就是一个整体,割不断的联系。没有想过夺权,宝珠的潜意识里也没有将自己“>当成这江府的一份子,对着任何事都是一种随之而然的淡然处世态度。宝珠惊觉,自己“>竟然已经没有了斗志,就算曾经想着当一个米虫,好歹还为着这个目标在努力,现在呢,只怕和行尸走肉也差不了多少。

宝珠想,江简牧并不能一直护着自己“>和孩子,自己“>身为这江府的女主人,积极的心态和消极的心态,其结果是不同的。“老爷,你进去看看正阳吧,这里的事交给我处理,可好?”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也许就只是一个小事,就可以触动人的内心,进而让人由衷的改变着。尽管缓慢无比,可是确实存在着变化。

本来还在思考问题的江简牧,叫宝珠的这句话弄的怔忪了一下。不过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任务,不到一秒种的时间“>,江简牧就回府正常了,嘴角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夫人“>别累着了。”还真的就去看正阳了,给宝珠留下了一个伟岸的背影。嗯,用伟岸这个词没有错“>,江简牧确实是这样。

就这样简单,也不问问,宝珠觉得这是不是太顺利了。宝珠并没有看到背对着她的江简牧,眉眼间都是有着笑意。刚才在听到正阳的事情后,江简牧就没有笑过了。尽管不知道“>因为什么“>,触使宝珠的变化,不过江简牧觉得这是今天晚上最叫人愉快的事情了。只要宝珠插手了,日后就不会有着停手的机会。

江简牧走了,也带走了大厅中那压抑至极的氛围。尹红尹翠依旧跪在下面,低垂着脑袋。尽管没有抬头,可是刚才老爷和夫人“>的对话,她们还是听到了。老爷进去看七少爷了,尹红尹翠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对着仁慈的夫人“>,压力不至于那般的巨大。

宝珠没有让那两个人起来,做错“>了事,就要自己“>承担,好在这次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事,不然她们两个,最好的下场也就是一死了。不是宝珠冷漠,而是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宝珠从来就不会挑战这个时空的生存法则,她没有那么伟大。

从珠玑园过来“>的时候,太过于匆忙,宝珠没来及带上小手炉,这会儿,瑶琴已经给宝珠送过来“>了。大半夜的,都在折腾,宝珠其实还是有着清梦叫人打扰了的不舒服。深夜里,也是不可能喝茶水,对着身体也不好。所以宝珠面前的杯子里,是牛奶,还是温的。瑶琴就是细心啊,宝珠感叹着。

喝完了牛奶,宝珠觉得胃里开始暖洋洋了,在抱着一个小手炉,若不是脚下还跪着两个奴婢,宝珠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接了任务,总是要干活的,而且宝珠也想早点结束了回去“>睡觉,她对暖呼呼的被窝还是很怀念。“你们都是家生子吗?”无错不跳字。

尹红尹翠一直紧绷的神经在听到宝珠这样的问话,也就陡然松了下来,果然,大家说得没有错“>,夫人“>是仁慈的。两个在地上跪了半天的丫鬟,这会儿竟然已经自己“>过滤了自己“>跪在冰冷的地上的事实。

尹红毕竟是大丫鬟,宝珠没有指名道姓,那么回答的肯定就是尹红了。“回夫人“>,奴婢是家生子,尹翠是卖了死契进府的。”尹红还算是回答的顺溜,毕竟夫人“>没有问别的,自己“>啰啰嗦嗦一大堆,只怕也会触了夫人“>。尹红心里甚至有一点奢望,夫人“>也许会让她的结局好一点。亏的宝珠不知道“>尹红的想法,不然只怕会嗤笑一声。

宝珠倒不是真的想知道“>她们是不是家生子,这样问自然也是有着宝珠的用意。“今夜本来就是尹红值夜,然后你的肚子就疼起来,你就唤了平时关系好的尹翠帮你,可是?”

“是的,奴婢平时和尹翠的关心最好,奴婢想着,让尹翠帮奴婢先照看着,等奴婢好了一点,自是会来换回尹翠。”映红可是从来就没有想过换回尹翠,不然自己“>有何苦装着肚子疼。只要今天成事了,哥哥就能得到马厩的差事了。

宝珠抱着小手炉,这冷的天,还是有着手炉好啊。“尹翠你不会不知道“>,二等丫鬟,是进不了七少爷的屋子的吧?无错“>不少字”宝珠的声音不怒自威,上位者坐久了,身上自然而然在不经意间也流出了一丝。

“奴婢知道“>,奴婢该死。”尹翠心里不平衡了,凭什么“>夫人“>对这尹红就是和颜悦色,对着自己“>一开口就是这般严厉的语气。难道就因为尹红的老子娘就是府里的,自己“>只是替尹红顶了最,今夜本来就没有自己“>什么“>事。

“你一个二等丫鬟,就算是尹红糊涂了,你自己“>可是糊涂了。府里的规矩,从来就不是摆设。何况你还在值夜的时候睡着了,叫七少爷吹了大半夜的冷风。你可知道“>,七少爷是这府里的主子,若是有个什么“>,就算是打死了你都是轻的。”宝珠不是想恐吓尹翠,这个丫鬟心里若不是存着不该有的心思,也不会叫人利用了。只能说,身在什么“>样的位置,就该谨守着自己“>的本分,那样才能活得长久。

尹翠本来觉得换成了夫人“>处置这件事,自己“>还能有些活路,就算是赶出府去,好歹还活着不是。可是夫人“>一开口,就是打死了了事。她真的冤枉,这泼天的祸事本来应该是尹红,凭什么“>自己“>要代她受过。“夫人“>明见,奴婢冤枉,尹红说了,自己“>好一点会换回我,可是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成这个样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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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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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狗咬狗

此时的尹翠恨不得上去打一顿尹红,不是说肚子疼,可是我看你好得狠。这会儿,尹翠已经不记得当初尹红那疼得直翻白的脸色了,也不记得尹红找到他时,她心里的窃喜了。七少爷已经十二岁了,是个大人了,尹翠只要把握好了机会,日后就会是个就会是半个主子。

“七少爷身边还有奶娘和另一个大丫鬟,尹红不去找他们,你不觉得找到你很奇怪吗?”无错不跳字。宝珠对于这些个宅斗是相当无爱,只可惜,这一生估计都逃不出开。你愿意清净,别人可不认为你是真的有着这样的打算。

奇怪吗,定国公府里的规矩是死的,可是人是活的,这些身为主子的老爷和夫人“>是不知道“>,可是尹红和尹翠是知道“>的。这个话要怎么“>说,被治罪可比着得罪整个江府的下人强啊。尹翠紧抿着嘴,看来这个问题是不打算回答了。

宝珠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温和了,还是说,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就算要想振作,一时之间,还是没有多大的气势。生死关头,有多少人能够关心到别人,何况尹红和尹翠本身目的就是不单纯,原本两个人都没有吐口的打算,似乎认为这样做,能够保护着什么“>。尹红是家生子,这个宝珠还能理解,可是尹翠又为的是什么“>呢?

“你不说没关系,尹红擅离职守,还让尹翠伺候七少爷,摆明了你们两个都是视江家的规矩如无物了。江大管事,依着家规,要怎么“>处置?”不来点刺激的,这两个丫鬟是死撑到底了。宝珠现在很想知道“>,幕后的那个人是怎么“>将手伸到前院。

江苏和从小就是长在江府的,看多了很多事情。这次,七少爷的事,给了江苏和一个闪亮的耳光,是自己“>太松懈了还是说对手太高明了。“以着家规,尹红杖责二十大板,尹翠杖责二十大板并赶出府去。”江苏和面无表情的说着,夫人“>是真的想就这样处置她们两个丫鬟,他觉得不应该紧紧是如此。

尹红一听,心里提着的气就松了下来,也就是说,以后她还是可以留在江府。尹翠则是面如土色,被打了之后在被赶出府去,以后丰城没有哪一家主家会愿意用她。而且,出了府,就意味着自己“>离死就不远了。凭什么“>,本该是尹红的过错“>,就由着她来承受。尹翠眼里闪过怨恨的目光,她刚才已经看到尹红那放松的样子了。

尹翠不想死,也不想离开定国公府,府里的待遇比之一般人家的小姐“>还要好,尤其她熬了这么多年,都已经爬到了二等丫鬟的位置,尹翠不想这样就失去这一切。“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啊!”口口声声地好姐妹“>,刚才都没有为尹翠求一声情,尹翠为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也丝毫不用感到内疚。

还好,只要有着活下去的想法,宝珠刚才的时间“>就不算白等。还以为,都是不怕死的,“冤枉?你有什么“>好冤枉的?身为二等丫鬟,私自进了七少爷的房间,在当值的时候,还睡着了,叫七少爷吹了大半夜的风。要知道“>,七少爷本来就是着了风寒,你的行为,跟谋杀七少爷有什么“>区别?没让人送你去官府,已经是江府的恩典了。”宝珠冷冷道。

这下子,尹翠傻眼了,若是去了官府,她还有的好吗?“夫人“>,奴婢冤枉,都是尹红,她跟奴婢说,只要她肚子好一点,就会换回奴婢。她说和尹璐的关系不好,不想求到尹璐面前。只要照顾好了七少爷,日后就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尹翠不停地磕头,嘴里也没有闲着。

原本因着自己“>逃过一劫的尹红,还在暗自得意,这下子,尹翠胡乱咬人,尹红也生气了。“夫人“>,尹翠那个贱人胡说。奴婢是求着她帮我照看一下一下七少爷,可是奴婢没有说什么“>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样的话吗,还求夫人“>明鉴。”就算心里有着这样的想法,尹红也不会承认,尤其是在正妻的面前,那样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所以尹红要赶紧撇清了这一点。

尹翠是在偷换了概念,可是那样的话,就算不是今晚说的,尹红也是这样一直提醒她的,要不然,她一个卖了死契的奴婢,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里啊。“是你说只要我照看一会儿,你就会换回我,可是我却莫名其妙地睡着了,窗户也莫名其妙地开了,一定是你想害我,是不是?”尹翠越想越觉得这个理由很合理,不然为什么“>尹红就会突然肚子疼了,为什么“>就找到了自己“>顶班。“就是你,尹璐姐姐“>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七少爷身边就空出了一个大丫鬟的位置。你是怕我坐上了这个位置,怕在我面前再也没有了优越感,所以你才害我。你好狠的心,竟然连七少爷也陷害上了。”尹翠觉得事实的真相就是她刚才所说的,最后还不忘拉上七少爷,以证明自己“>说的话的分量。

宝珠就没有开口的机会,从尹翠喊着愿望开始,她已经叫人给忘了,尽管那两个丫鬟口里都喊着夫人“>,不过都没有重视到宝珠。宝珠也很是乐意当这样的透明人,看戏吗,戏里戏外总是不一样啊。

“你血口喷人!”尹红恶狠狠地看着尹翠,自己“>是存着一点小心“>思,可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七少爷。“明明就是你偷懒睡着了,叫窗户开了,还诬陷我。尹翠,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枉我们姐妹“>一场。”说完,眼圈已经红了。宝珠感概,这江府的一个丫鬟都有着这样的演技,个个都是实力派啊。

“不是的,夫人“>,不是这样的。”尹翠以膝盖代步,就想爬到宝珠身边。陶笛怎么“>可能叫她近了宝珠的身,早已经跨出一步,挡在了前面。尹翠没有能够拉上宝珠的衣裳,也就不徒劳了。“奴婢平时都很认真,今晚原本也是好好的,可是到了戌时后,觉得口渴了,就喝了一杯水,后来就觉得特别的困。”刚才尹翠可是没有说过这个情况。

宝珠将眼光投向江苏和,江苏和摇摇头,也就是说,茶水是检查过的,没有问题。那么就是说,尹翠很可能在说谎。不过宝珠的直觉告诉宝珠,尹翠这次说的应该是真的,因为她在这一点上,是没有必要说谎了。和着整件事情比起来,她为什么“>会睡着,真的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尹翠已经想明白了,这就是尹红设计她的一个阴谋,难道她以为这样子就能除掉自己“>。就算是死,尹翠也要拉上尹红做垫背。“我在喝了那杯茶后,就开始犯困了,那些茶是你尹红早就准备好的,你还说,感谢我帮了你的忙。原以为你是好心,不成想你在那个时候就想着害我了。”

见到宝珠已经将严肃地目光投到了自己“>身上,尹红急了,“贱人,你胡说!你自己“>玩忽职守,还想着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你好狠毒的心啊!”

尹翠怒极反笑,这真是贼喊捉贼呢,他尹翠就算是相当姨娘,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害谁的命。“别以为我不知道“>,钱婆子今天来找过你,然后你就肚子疼了。现在想来,说不定就是你们两个捣的鬼。”尹翠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索性就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也就是想当上一等丫鬟,可是你想着的却是害了七少爷。”

尹红一听尹翠说出了钱婆子,整个人就惊恐起来,一想到那人的手段,再想想自己“>的老子娘和哥哥,尹红觉得不能再叫尹翠这样胡说下去了。尹红顿时暴起,双手狠掐着尹翠的脖子,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等到江苏和着人分开她们两个时,尹翠已经没了反应。

宝珠也是吓了一跳,原先是想着她们两个狗咬狗,得出有用的信息,可不曾想到,尹红会暴起伤人。“尹翠怎么“>样了?”宝珠稳了稳心神,可是没想过看着一条人命就这样消失了。

“回夫人“>,只是晕了过去“>,没事。”江苏和仔细看了看,才回话宝珠。

宝珠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原先尹翠也说了很多,只是在说到这个钱钱婆子时,尹红就反应不对劲了。看来,这个钱婆子是个很关键的人,宝珠给了瑶琴一个颜色,瑶琴点头无声退下了。

在听到尹翠只是晕了过去“>,而不是死了,尹红无比失望。颓然地坐在地上,双手叫人按住了也无所谓。“你肚子疼,是因为钱婆子?”

没有反应,尹红就像是个失了魂的木偶。“这个钱婆子是谁?”还是没有反应,在宝珠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后,尹红都是没有反应,宝珠觉得尹红应该是不打算开口了。

“夫人“>,你想知道“>是谁指使我的,想知道“>这背后有着什么“>样的阴谋。你不要问了,没有人指使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告诉夫人“>,七少爷,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他。”说完,尹红真的是再没有了反应,宝珠知道“>,不管怎么“>样,她是不会再开口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九章 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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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需要时间

宝珠觉得,和着丁姨娘的大吵大闹比起来,还是最容易的。正阳退了烧,人也已经好了起来。亏得就发现及时,没有留下什么毛病,江简牧也算是放下了心。只是这整个事情,更加的扑朔迷离了。

钱婆子失踪了,等找到她的时候,尸体已经冻成了冰块。尹红被关进柴房后,第二天傍晚就被发现,死在了里面。死前,还留下了遗言,说是自知愧对江家。江简牧真的就不管这件事了,整个事情说交给宝珠,就再也没插过手。倒是宝珠,没想到事情的最后竟然是这个样子,未免觉得心寒。有着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可是宝珠对此却没有半点办法,甚至宝珠不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或是下一次动手是什么时候,又是为着什么。

换做以前刚来那会儿,宝珠还会因着死了两个人而在惋惜、在感慨,现在虽然同样也会如此,可是宝珠更多的心里冒着寒气。这次的事情,不管怎么看都透着诡异,平白的,两条人命就消失了,到底要掩盖什么?幕后的那个人,能力强到这样吗?那么宝珠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江府似乎并不安全?

这两天,江府的气氛很是不对劲,下人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不妨碍他们小心翼翼干活。宝珠已经将事情控制在一个范围内,每年大户人家死了一两个下人,也是正常,属于心照不宣的事情。很多下人在被打了板子后,得不到好的医治,会消失。当然,这对于江家这样的世家来说,就比较少。更多的是采取另一种方式,而不会污了自家的名声。

这件事的两个重要人证都断了线索,宝珠也是无从查起,只能是将此事轻轻带过,暗地里。宝珠更是不敢大意。要不揪出这个幕后黑手,宝珠的心总也不能安稳。江简牧不插手,宝珠也不会求到他面前,于是。两个人异样地保持了沉默一致。

人家都说只有一日捉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宝珠现在干的就是千日防贼的事,这一点宝珠也是无可奈何。宝珠不是神人,人家又没有针对宝珠出过手,就算是宝珠有心也是无力。就这样。一直到了年底,府里也是平静无波。也许,幕后之人一次没有得手后,就老实了,一直在寻找机会,可惜,没找到。

年关将近,年味越来越浓了,府里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也就宝珠和沛萱。反而是清闲了下来。现在,晓涵已经完全上手了,府里也是井井有条,江简牧对此很是满意,宝珠也很是满意,因为大家都在忙。幸福是什么,就是看到别人忙得跟陀螺似的,自己却能悠闲自在。宝珠现在就有着这样一种不是很健康的心态,原谅她吧,孕妇的情绪都是不稳定的。

现在。每天晚上又多了一项工作,就是江简牧给肚子里的孩子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见闻之类,宝珠曾经一度抗议,胎教也不是这样。不过。江简牧说了,不能只说好的,他江简牧的孩子在阳光下长大,也不能没了防范意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好吧,宝珠觉得江简牧这次是对的。也就不再坚持了。

江简牧暗笑,其实哪是为了说给宝宝听的,那么小的孩子,能够听懂吗?他主要还是为了逗宝珠开心,没见每次宝珠都听得很认真,脸上都是一直带着微笑来着。这一点,宝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已经习惯了身边有着江简牧的存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无可厚非,江简牧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人,就算宝珠多活了一世,依旧不会否认,江简牧就是一个很好的人生导师。

曾经听到过这样煽情的一段话:你就是我人生中的一座灯塔,不管我在哪里,一抬眼就能看见你在那里。宝珠没有那么煽情,也不觉得现在他们两个的状况就是描述的那样,宝珠只是觉得,有这样的江简牧,真好。宝珠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的想法代表着什么,在心里的角落里已经顽强生根发芽了,只可惜,当事人还一无所觉。

宝珠现在已经不怎么嗜睡了,每天清醒着的时间也多了起来,这就让宝珠显得越发闲了。好在,这到了年底,府里要准备各种各样的物事,宝珠也就开始打络子了。不用拿针,不用有着固定的形式,就算是躺着,络子也是可以打的。宝珠打络子纯粹就是为了消磨时间,所以选得都是一些复杂的,难的,这样也不会一上来就打好了,有没有事情做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打络子,宝珠发现,自己这水平已经蹭蹭往上涨,都赶上瑶琴了。这一点,让宝珠很是满意,多少有着一点成就感。

宝珠手中的这个络子才打了一小半,雅筝掀帘而入,先是在火炉上暖了暖手,去了身上的寒气,才走到宝珠这边。“夫人,九小姐过来了,说是做了一些小点心,让夫人尝尝。”九小姐晓静现在和着晓涵一样,只要得了时间,就往宝珠的院子里钻。身为母亲,,宝珠也不能拦着不让子女尽孝,这说出去也是宝珠没理不是。

宝珠对着晓静有着很深的防范之心,每次她过来,也都是面子上的事。只是,宝珠就不明白了,这丫头,反而是越挫越勇了。直到现在,宝珠唯一能够肯定就是晓静想讨好她,可是这些真的没有什么用,宝珠从来就没有想过在她们的婚事上动手脚。宝珠忘了,你是这样认为的,人家可不一定呢?

瑶琴头都没有抬一下,九小姐最近来珠玑园可是勤快了,原本她们还担心了一阵,不过好在九小姐每次来都是规规矩矩,可是瑶琴从来就没有放松过心情。要夫人的话就是,在战术上藐视,在战略上重视。都说了,老爷是东朝有名的战神,不成想,夫人这出嫁了,这兵法之道也学习了不少。其实瑶琴是想歪了,那也就是宝珠随口胡诌了,至于原来的原话是什么,宝珠已经都记不清了。

好吧,就当是休息时间到了,宝珠放下手里的还未完成的络子。“知道了,让她进来吧。”继女有着这样的孝心,宝珠也不能不让人家表现,不过晓静送过来的吃食,宝珠倒真是一口都没有吃过。不知道晓静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对此还是乐此不疲。真的天真烂漫吗?宝珠不这样觉得,虽说和着以前比起来,是没有太多的差别,可是宝珠就是认为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有时候,直觉都是超准的。

宝珠这一发话了,瑶琴和雅筝赶忙扶着宝珠做到罗汉床上,宝珠的身子已经六个多月了,越发重了,四个大丫鬟都是小心了在小心了,宝珠觉得国宝熊猫也不过是这样的待遇。对着珠玑园的人来说,每天老爷都宿在这里,已经见怪不怪了,当一件事情总是发生,还发生了你的眼前,那么就不会是怪事,而是习以为常。这无一不说明了夫人在老爷心目中的重要性,就算是府里的老人,也没有听说过这有了身孕,还能够霸占了夫君的。不过,这是主子的事情,当下人的能够置喙吗?答案当然是不能了!

等宝珠将将的坐定了,那边晓静也已经进门了,后边跟着的丫鬟,手上拎着一个大红色的食盒,这个应该就是这次晓静新做的糕点了。宝珠自己就是林锦记的幕后大老板,说实话,晓静的这点糕点,宝珠真是没有看上眼。大哥不恰当的比喻,天天都是在大商场逛的人,突然跑到地摊上瞅瞅,那该是多么的违和了。无可否认,这眼光层次什么的,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女儿给母亲请安,母亲安好!”大户人家从来就是讲究规矩的,这晚辈见了长辈更是如此,就算是经常来这珠玑园,晓静依旧每次都会规规矩矩地给宝珠行礼问安。有时候,宝珠也会恍然想起自己在路府的日子,就算自己和着路夫人的关系再好再亲近,宝珠每次也是规规矩矩请安问好,这已经是带在骨子里了。宝珠自问对着这几个庶女,也是公平的,教养上也是尽心尽力。江简牧的子女,原先云氏就已经找好了教养嬷嬷,宝珠也就只是占了云氏的光。

宝珠也不像提到云氏,可是云氏在这个府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这是宝珠无法抹灭的,很多事情都有着云氏的影子。宝珠就算是想弱化,时间太短,也不够宝珠来实施。不过,宝珠有信心,这一点它是能够做到的。时间,就是最好的杀手!

宝珠很是费力啊,都已经说过了,现在自己在非常时期,就不要过来串门什么的。可惜啊,这个九小姐没有听懂,还是时不时回来,宝珠也不会将人拒之门外就是了。“又做了新的糕点,你这丫头,倒是将精力都放在这上面了?”宝珠现在是真的找不到话跟这个九小姐说啊,两人是真心不熟好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母女

晓静倒是毫不在意,“是呢,偶得了灵感,就做了这些小糕点。想着就给母亲这里送点过来。”你确定你不是特意过来,为了这些糕点,你不是苦费了心思。晓静知道自己是丁姨娘的女儿,想要得到宝珠的认可,还要很长的时间,不过晓静不着急,过了年她也才十岁而已,还有着很长的时间。

晓静庆幸,自己醒来是在这个年龄,那样很多事情就可以改变了。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事情都是今后十几年的事情。原先,晓静也不相信,可是后来发生了好几件事,让晓静不得不相信,梦里的事情,只要时间到了,就会发生。

一开始,晓静还有点惊恐,可是后来,她却不这么想了,自己知道了未来十几年的事,那就是说自己有着很大的便利,自己就是有着超级作弊器啊。尽管有些细节上的事情,不一样了,可是总体来说,大事还是一样的。比如,宝珠成了她的继母,比如爹成了太子太傅,不过五姐姐没有嫁给陈孜漾,反倒是成了那个戎朝公主的夫婿。

在梦里,晓静的人生也不算坏,继母做主的婚事,嫁给了一个四品官的嫡子,婚后夫妻的生活也算和美。梦里,一直到晓静生了儿女,在夫家也算是有体面,就没有了。可是既然已经知道了今后十几年的事情,晓静怎么也不会再过那样的人生,尽管梦里的人生对她这样的庶女来说,已经是很好了。

晓静知道,宝珠在头胎会发生意外。尽管孩子生下来了,可是当时的情况也算是凶险。宝珠的最终命运是怎么样,晓静不知道,可是梦里显示的那些就足够了。晓静觉得这样一根粗的大腿,一定要好好抱牢了,那么自己就有着希望嫁入更好的人家。当然。前提还是她那个碍事的姨娘,这样一想,晓静又头疼了。

看宝珠现在的样子,一切都挺好,珠玑园防范甚严。不过,晓静从来都没有想过对宝珠不利,所以这院子里的防卫。晓静还真未在意,她又不想害人。“前两天去五姐姐那里坐了一坐,五姐姐那里的茶水甚是怡人,五姐姐说茶是母亲这边的。我这都想向母亲讨一些,也沾沾福气”。

诸如“你吃了吗?”。“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话语一样,茶水在东朝人生活中也是占据了及其重要的位置,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时,说饮茶绝对是一个保险的话题。“你这丫头,哪次上我这来,不是喝的一样的茶水,晓涵那边的茶,是从我这里讨了一些,不过你那里不是也有分例的。这是埋怨上我了,一会儿回去,你带些回去.”宝珠明白,晓涵就算招待晓静,也不会用茶,这明显会引起纷争的。这点自信,宝珠还是有的。

“嘻嘻,母亲这么说,我可就不客气了。” 晓静觉得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策略还是有效果的,还有一次,都见到了江简牧这个当爹的。这就是庶女的悲哀了,嫡母是每天请安都会见到的,可是父亲就不一样了,所以,在这后院中生活,讨好嫡母是必须的,如果能够让亲爹有所疼爱,那就是更好了。

宝珠面上带着笑,“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客气过。”这句话,倒是大实话,每次晓静过来,总会带回点什么,要么是花样子,要么是糕点,诸如此类的小物件,不是什么值钱的。宝珠觉得,晓静骨子里应该是个做商人的料,这种应该算得上是最原始的以物换物吧。

脸皮厚的人,总是有着意想不到的好处。“谁叫母亲这里都是好东西。”

这话宝珠听着就觉着特别扭,“你五姐姐掌家以来,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各处也是井然有序。”就算是宝珠,有着大笔的嫁妆,平日里也是恪守着定国公府的规矩,又不是暴发户,不会说将所有值钱的都摆在明面上。“你这话,要是叫你五姐姐听到了指不定怎么伤心的。”

宝珠也是感叹,这才十岁不到的小女孩,这话里要给你挖个坑,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只能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

晓静的神色讪讪的,刚才话一出口,她就知道不好了,果不其然,宝珠是不软不硬地将话顶回来,这让晓静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些日子,建立的一点微薄情分,算是都没了,晓静心里暗恼,要不是在梦里有着先知的能力,她才不愿来珠玑园。

一时之间,屋子里又陷入短暂的沉默。为什么是又呢?其实以前也会这样,宝珠是对晓静有着淡淡的防范之心,晓静对宝珠又是竭尽所能的讨好。按说,在这样的状态下,不至于冷场才是,可谁叫宝珠是一朵奇葩,她总是有能力叫人噎得说不出话来。

瑶琴和雅筝一直是冷眼旁观着,每次九小姐过来见夫人,总是会有一些不合时宜的措辞,庶女就是庶女,就算有着好的教养嬷嬷,架不住有个不靠谱的姨娘,不过话说回来,丁姨也是够衰的,现实自己在萼梅院摔伤了,而后七少爷又叫人陷害,着实大病了一场,还有一个女儿就是九小姐了,见天地往夫人这里献殷勤。就来她们这些做丫鬟的,看着都难受。

有的人就是经不起念叨,这不芦笙就进来说,丁姨娘求见。宝珠嘴角挂着如有如无的微笑,有意思照着时间推算,丁姨娘刚好是能够出院子了。估计之前,晓静每次过来,丁姨娘也恨不得跟了过来吧,现在可以走动了,当然在听到消息后赶过来了。

“让丁姨娘进来吧,刚好九小姐也在这里。”宝珠心里暗乐,这有了丁姨娘,想来日后会清净很多才是,和着宝珠暗乐不同,晓静的心里则是另一番感受,就是知道自己姨娘的性子,上一回在萼梅院,晓静才狠下心设计了丁姨娘。不成想,丁姨娘养好了伤,又追到这儿来了。

宝珠这是自萼梅院事件后,第一次见到丁姨娘,较之以前,丁姨娘清减了不少。也是发生了这些个糟心事后,能够好吃好睡,也非一般人能够办到了。“贱妾见过夫人。”不管丁姨娘在第一次见到宝珠时没事怎样的嚣张跋扈。现如今每次也都是规规矩矩的,宝珠不知道,这个叫人当了枪使的丁姨娘是事后想明白了,还是真的在经过大半年的冷遇后,对事情看开了。

贱妾,这两个字叫宝珠愣了一下,丁姨娘的娘家怎么说都是在朝中为官的,还真用不上贱妾这两个字。不过,丁姨娘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宝珠也不会让人家不这么做不是,反正也没人逼她。“也是经不起唠叨的,九小姐刚说到你呢,坐吧。”虚伪就是一张很好的面具,再怎么鄙视,还是要用。

等到丁姨娘坐好了,又给重新上了茶水,一时之间,屋子内又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宝珠对于丁姨娘的来意,心知肚明,是举双手双脚同意,可是,面上可是不会显,毕竟,名义上来说,江简牧的那些子女们也都是宝珠的儿女。

“身子好了,也一直没来给夫人请安,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丁姨娘毕竟也是宅斗高手,这样的场合,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要说什么话。若不是九小姐在这边,丁姨娘这身子估计还没有这么快康复。

宝珠冷眼瞅着丁姨娘,“身子要紧,请安什么时候都可以。”宝珠倒是希望以后都不用见这些小老婆,只是从礼数上来说,也是不太可能。曾经,宝珠也想过将那些小妾送到庄子上,只可惜,人家没有把柄送到宝珠手上。内心里,宝珠很想知道,那些将不顺眼的妾室送到庄子上的正妻都是用的什么手技。起码,在这一方面,娘亲路夫人是从来都没有透露过。不过,现在泽兰院那边,对宝珠来说,与着庄子也是大同小异了。

宝珠不冷不热的一句话,丁姨娘是没有放在心上。养伤的这段时间,她也算彻底想明白了,面前的这位,可是怀着身子都能霸占着老爷的,这手腕也着实高明。丁姨娘原来仗着年轻,江简牧又是个自律的人,也过了几年的好日子,那会和着云氏明里暗里的斗争,也让她有些目空一切。这养伤的日子,七少爷的受罪,让她明白了。在这后院,没有了江简牧的宠爱,还是要夹紧尾巴做人。尤其是宝珠的出现,更是在她栽了几个跟头后,悟出来的道理。现在丁姨娘有儿有女,只要保证他们的地位就行了。“没想到九小姐也在这里,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就是因为九小姐在 才过来的。“没有,不是说了,刚来还念叨你了。晓静是个孝顺的好闺女,这还惦记这我这的茶叶,说是姨娘也爱喝。”丁姨娘爱不爱喝,宝珠真的不知道,只是丁姨娘既然不想晓静和宝珠有着过多的牵扯,宝珠也乐得在暗中推一把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二章 相聚

丁姨娘惊喜,自从那次自己在萼梅院摔伤后,九小姐对自己就是不冷不热,也没有先前那般热络了。丁姨娘猜想,也许那次九小姐受了自己的牵连,心里有气也是可以理解的。不得不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九小姐晓静叫丁姨娘那炽热的眼光看得颇不自在,姨娘是对自己很好,可是这段时间,晓静的心思都放在怎么讨好宝珠的身上了,为了自己的将来,晓静很是费心思。 “母亲说得是,姨娘喜欢吃的糕点,我也做了一些,准备一会儿从母亲这里回去,就给姨娘送过去。”晓静终是不忍心,在丁姨娘那般殷切的目光中,违心的说了这样的话。

宝珠心里膈应了一下,这母慈女孝的戏码上演的地方是不是错了,这一副母女情深的场景就是为了给宝珠看的吗?对此,宝珠是真心地不感兴趣,有这个时间,宝珠宁愿去多打几副络子。于是,就是在这样毫无意义的交谈中,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宝珠实在不想在这样枯坐着,在宝珠委婉地表示自己想休息的意思后,这对母女才起身告辞。至于丁姨娘和九小姐晓静从珠玑园出去后,她们母女两个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宝珠是管不上的,也不想操那份闲心。让宝珠满意的是,直到过年,九小姐晓静都没有来过珠玑园,宝珠十分感谢丁姨娘,真心的。

正浩不在府上,想来这个年过得也不是很圆满。不过,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这些都是不重要的,自古忠孝难两全。宝珠派人去看过沛萱,情绪很好,能吃能睡,正浩不在家也没有影响太多。毕竟这都是第三胎了,也算得上经验丰富了。定国公府今年过年的一应事宜,都落在了五小姐晓涵的肩上。一切都有着旧例可循。主要就是宝珠今年嫁进来有一些地方作了删减。好在没有大的乱子,人情往来也是一一妥当。

宝珠背靠在引枕上,微眯着眼,很是惬意。江简牧在给宝珠揉捏双腿。犹记得江简牧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叫是让宝珠很是惊吓了一番。不说在这个时代了,就是宝珠前世所在的那个时代,又有多少丈夫做到的,这可是绝绝对对是个大惊吓了。不过。江简牧坚持,宝珠也就没有虚伪推脱了,虽然当时江简牧说的是为了肚子的小宝宝。不过,宝珠是不会相信的,江简牧这个年纪,连孙子都有了,还需要这样?不过,在说那样的话时,江简牧的眼神不要闪烁的话,可信度还是有那么一点的。若说当时宝珠没有一点半点的感动。那也就太假了,事实上宝珠当时惊吓过后就是感动了,尽管宝珠面上是不承认的。“这段时日的管家下来,晓涵已经越发有章法了,等明年婚事定下来,也不会显得太急促了。”江简牧一边给宝珠揉捏,一边不忘着说事情。

世家的教育总是不会差的,尤其是这些传承了千年的家族,都是有着自己的教育方法。只要给一个平台,就能尽情展示才华。“五小姐天资聪慧。老爷又一直细心教导。”女儿家的教养,大老爷们其实是不大管的,不过宝珠嘴上这样说,也没有错就是了。总的来说。这功劳算在江简牧的身上,也是合情合理。

江简牧心里笑了一下,宝珠总是给他戴高帽子,可是这些并不是他想要的。不过,他不急,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心想事成。江简牧现如今已经习惯每天来珠玑园了。人都说习惯是可怕的,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宝珠在身边的日子。“你这张嘴啊,涂了蜜糖了,好话不要钱似的。我又不是那些惯会听好话的,用不着给我戴高帽子。”嘴上这样说着,可是不耽误手上的动作。什么时候开始,他江简牧也成了宠妻一族了。这样一想,江简牧发现,自从宝珠进门后,他几乎就不曾去过泽兰院那边了。

宝珠笑笑,神情越发惫懒了,“我有说好话吗?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嫁进定国公府后,宝珠的日子并没有太多的变化,许是江简牧一直都对她不错,就连有了身孕,也是每晚安置在珠玑园,宝珠在定国公府的日子是相当滋润。曾经在娘家学习的那一套管家方法,倒是没有怎么用得上。宝珠心里明白,整个定国公府的上上下下都在看着珠玑园。尽管就算江简牧不这样做,宝珠依然可以过好日子。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江简牧对她的上心,还是让她轻松不少。哪怕是怀孕之初,她送出去的两个人,也没有改变。

江简牧又不能反驳,宝珠这样说是没有错的,让江简牧说自己没有在这其中起到作用,那也不对。“是是是,珠儿说的都对。”江简牧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就纠缠下去了,这样下去也没有意义。论到“胡搅蛮缠”,在这个方面,男人总是比不上女人的。“过完年,晓涵的婚事就要提上日程了,沛萱那边估计指望不上了,晓涵也不可能自己准备自己的婚事,也就只能辛苦你了。”其实,江简牧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宝珠嫁进来没有多久,还有着身孕,恰好又赶上沛萱也有了身孕。定国公府里能够主事的主子,一下子都怀着身孕,也实在是不凑巧。

宝珠自己到没有觉得什么,其实府里有下人,宝珠也就起到一个统筹调度的作用。“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府里的老人也多,又有着瑶琴她们四个,我真正做到并不多。”宝珠的管理理念跟东朝的人还是有着区别的,她并不喜欢事事亲力而为,那样该有多累,这和作为米虫可是相悖的,而且,宝珠不觉得自己的方法有什么不好。懒人嘛,就应该有懒人的样子。

“等明年孩子出世了,也就会轻松一些。”江简牧也不会真叫宝珠累着,毕竟宝珠可是双身子的人。“正浩估计是赶不上孩子的出世了,沛萱那里,也算是我江家对不住了。”江简牧就是一个传统的封建士大夫,能有这一点意识,已经难能可贵了。不说如今,就算在宝珠的前世,不是还有很多妻子生产,丈夫不在身边。

夫妻两个说了好一会子话,涉及到府外的,宝珠一般都是听得多。江简牧也会讲一些朝堂上的事,也会提到市井之中的事,并不一定都是重要的。可是,江简牧愿意跟宝珠说,这就是一种态度了。这点,宝珠还是很满意的。夫妻嘛,说说话,聊聊天,不然整天大眼对小眼的,还不有得折腾。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夫妻二人上床安置了。

早晨醒来,江简牧已经不在床上了,摸摸身边的空位,早已经不再有热度,想来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宝珠知道,自己又睡过头了。

听到床上传来动静,雅筝就赶上来掀开了帐帘往帐钩上一挂,“夫人,这会要起身吗?”在得到宝珠肯定的回答后,迅速动手伺候宝珠起床。

宝珠今天可是约了芊芊和雨馨两个人吃茶的,应着要照顾宝珠的身体,一众姐妹就将聚会的地点放在了定国公府。本来东朝对女子的宽容度就高,闺阁女子出门的机会也多,大家也时常聚会。不过应着在几个闺蜜中,宝珠是率先嫁人的,这已婚和未婚还是有着区别的,所以联系就少了。等到那两个也嫁人后,情况就会好起来。

这次的聚会,不出意外 ,应该就是至正三十年最后一次的姐妹聚会了,也算是给至正三十年划上一个句号。这一年,在这三个姐妹中,发生了太多的事。宝珠嫁人了自是不必说,就是芊芊和雨馨也都定下人家了。人生大事,婚姻这块,三姐妹算是都尘埃落定了。

在江府花园的一角,三姐妹相距坐定,你看我,我看你,扑哧三声,竟是同时笑出声来。“怎么怎么,都不说话,就这样相顾无言?这样真的好吗?雨馨和我倒是还没什么,可是宝珠你这样,你家国公大人不介意吗?”芊芊的父亲是武将,性子也是三姐妹中最爽直的。

宝珠还没来得及开口,雨馨就笑嘻嘻说道:“就是啊,宝珠你现在可不是自由身了。有人疼有人爱,哪像我们两个,形单影只啊!”还作势拿着帕子掩了掩嘴角。

宝珠抚额,“你们两个臭丫头,嘴皮子是越发利索了,联合起来欺负我啊。别以为我是最小的就好欺负,姐我也是有人罩着的,哼哼。小芊子,小雨子,咱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嗯??????”宝珠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再也顾不得抚额了,笑喷了。

芊芊也是顾不上说话了,在不停地揉肚子。雨馨睁着她那双大大的美目:“你是何人?我家宝珠是再娴静不过的人了,没你这么耍宝。”长长的眼睫毛随着话音,一颤一颤的,让人心里痒痒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八卦党

(猫扑中文 ) 本来已经站直身子的芊芊,一听到这话,又是笑弯了腰。“嘻嘻嘻,宝珠啊,有没有发现“>雨馨还是那么坏,真不愧是刑部尚书家的闺女。”就是那种腌吧坏,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腹黑。外面看着白白的包子样,其实整个就是以芝麻馅。

“还好吧,谁叫我们已经习惯了呢。我倒是更担心,以后跟雨馨相处的那些人了哟。”宝珠砸吧着嘴巴,这多黑莲花啊,未来的姐夫大人可要怎么“>破!

宋雨馨不禁粉脸微红,“呸,你这丫头,嫁了人胆子也变得大了。”明白了宝珠话里的打趣,宋雨馨是娇羞不已。再怎么“>样,她骨子里还是土生土长的东朝人。“芊芊你也是,来之前不是说好了,今天咱俩一边的,怎么“>眨眼功夫,又跑到宝珠那一国去了。”

崔芊芊愣了一下,还真是这样,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不是给忘了,要不现在重新来过可好?”

宝珠起身,走到两人身边,作势就要扑上去,“好啊,你们两个竟然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呜呜,亏你们两个还是做姐姐“>的,人家太伤心了。”要是脸上能流两滴眼泪就更好了,只可惜了。

崔芊芊和宋雨馨还真是不敢叫宝珠扑上来,孕妇伤不起啊!就算宝珠只是做做样子,但是她们两个还是接住了宝珠。转眼间,三个女子就又成了一团。

三个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身后的丫鬟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毕竟只要这三姐妹“>凑到一起,开场的方式总是这样嬉闹一番。本来时间“>就是很充裕,再加上都没有太多的烦心事,没必要一开始就那么严肃。再者,这个年纪的女子,就算有着一些少女情怀,但在家族责任的压迫下,也会做出合适的选择。人总要是臭味相投便称知己的,宝珠她们几个。虽然性格上南辕北辙。可是在这一点上倒是观点一致,也怪不得能够走到一起。只有处在某一个位置,才会想到这些。

笑闹过后,大家就着石桌坐定。因着现在已经是年底了。天气严寒。地龙也一早就烧上了。石桌石凳上也早就铺上了青绿色的花开富贵描金垫子,也就不觉得凉了。石桌上放着柑橘、杨桃、青枣、百香果等一些水果。随着玻璃的问世,这些吃食在冬季也是很常见。在上流人家更是普遍。配上云雾茶,看上去就是仙气袅袅,好一派仙景。

芊芊轻啜了一小口茶水,惬意地眯着眼睛,“每次到宝珠这儿,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儿的茶水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自己“>家里冲泡的就是没有你这儿好喝啊。”

宝珠听到芊芊的话,也只是笑笑,这大概就是心理作用了。这些茶叶都是一样的,哪还有好坏之分。“可能是我这丫鬟冲泡的手法不同,没有你说得那么神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你下了什么“>迷药的,就捡好听的说了。已经给你包好了,冲泡方法和搭配也写上了。等会走的时候,让红翠去拿就是了。你就是说得再好听,还不是掩盖不了顺茶的目的。”

崔将军是武将,对这些不太上心。宝珠出身世家,不同茶水的冲泡方法也是不一样的,什么“>茶用什么“>样的茶具也不一样,这些年下来,都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体系。不过每一家都有着细微的区别,宝珠就看过江家的冲泡之法,和路家的也不一样。这些对于宝珠来说不值得一提,可是对芊芊和雨馨来说,就不一样了。东朝六大世家的底蕴,不是一般家族能够比拟的,就算当今皇室水家也是一样。暴发户和贵族还是有着根本上的不同。芊芊和雨馨也不是傻的,这些以后是可以放在她们的嫁妆里,也是不可多得的。

尽管说朋友“>相交,不应该夹杂太多,可是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宝珠还是愿意的。就如芊芊和雨馨,她们同样也会在范围之内帮衬着宝珠。

宋雨馨白了宝珠一眼,“怎么“>,就因为芊芊临阵倒戈,你就忘了还有我呢。我这么一大活人在你眼前,就只看到芊芊一个啊?真是心痛啊!”

“宋大小姐“>,你现在这演技可是见长。当然不会忘了你,我会是那么小气的人。”放下手中的茶壶,宝珠刚给自己“>续上茶,第一杯已经见底了。可怜啊,平时盛嬷嬷和四个大丫鬟管得紧,江简牧也不站在宝珠这一边,这些茶水,宝珠喝得还是很少。今天趁着闺蜜过府聚会,先喝上一些再说。

看着芦笙不赞同的眼神,宝珠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杯子。可从来就不知道“>,孕妇不能喝茶的,这云雾茶又不是凉性的,多喝两口没什么“>大不了的。宝珠知道“>自己“>说不过那几个,但是她也不会拿肚子的小家伙开玩笑,宝珠还是有分寸的。“好好,不说这个,我就知道“>宝珠最好了,不会厚此薄彼。”宋雨馨满意了。

宝珠眼角的余光见到芦笙那丫头翘着的嘴角,心情微好。“你们两个,今天过来“>,不会就是插科打诨吧?无错“>不少字”以宝珠现在的身份,还是在这个时候,芊芊和雨馨两个联袂来访,肯定不只是姐妹“>间的叙旧了。要知道“>,嫁人后,她们两个已经在减少跟宝珠见面的次数了。

原本轻松的气氛有点降落,“宝珠,前段时间“>,戎国的漫妮公主不是已经来我东朝了。”芊芊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这个事情宝珠知道“>,那天她还和那位公主有着短暂的交情。“是啊,陈三公子“>不是最终抱得美人归了。”政治联姻,若不是皇室没有合适的人选,也不会落到陈家身上。陈家在宫里也有一位贵人,陈充仪娘娘。不过这些跟宝珠关系不大,已经发生的事,就是定局了。

芊芊的父亲怀化将军崔将军接到了旨意,随着和亲队伍去余朝。三国向来就是有着和亲的传统,尽管不一定起到多大的作用,可是皇室和大臣还是都喜欢这样的政治手段。其实和亲不光只有消极一面,它还能很好得促进三国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

宝珠听江简牧提到过,孝惠帝已经定下了和亲余朝的人选,宝珠曾经也差点上了这个名单呢。前次孝惠帝遇刺的事情,有一些线索就指向余朝。而孝惠帝定下的和亲人选却和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她们两个才借着聚会的机会来找宝珠。当然,也不是什么“>事都要告诉宝珠的,起码宝珠现在还不知道“>和亲人选与宋家有着关系,至于崔将军的事,宝珠更是不得而知,连芊芊自己“>都不知道“>。“”

宝珠可以说遇刺事件的直接受害者了,只是这样的大事件,宝珠是绝对不会惹上身的。虽然江简牧不会瞒着宝珠,可是宝珠并不愿意插手这样的事,甚至于江家和路家,宝珠也不希望卷进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宝珠总有着不好的感觉,虽然说不上原因。

这件事的最终定论还没有,这个时候,夫人“>小姐“>外交就体现了作用。六大世家中,原本他们就只认识宝珠,就可以间接了解路家的态度,现在则多了江家。在某种程度上,六大世家的权利可以说和皇室并驾齐驱,六大世家和皇室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处在宝珠的位置,就算不想了解政治,都是不行的。“皇上圣明,自登基后,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宝珠指了指天上,前言不搭后语。

崔将军是不可能去余朝的,至少明面上是这样。孝惠帝给了什么“>样的任务更是不得而知,不过结合近期的朝廷邸报,宝珠可以肯定,和亲余朝是不会更改的。太子已定,各方的角力已经告一段落,当然,以后会怎么“>样,现在还说不定。宝珠那段话的意思已经表明了一个态度,芊芊和雨馨得到了想知道“>的,不管是不是她们想听到的,总归有了一个结果。

而后几人又闲聊了一段时间“>,那就是丰城的一些八卦了。女人“>,哪有不爱八卦的,天性啊!“玉婷公主的儿子“>,就是那个在余朝得了第一名的文公子“>严平枫,又拒绝了一家闺阁千金。听说那家千金伤心欲绝,好几天没吃的下东西“>。”雨馨家里的姐妹“>多,八卦消息总是最灵通。

芊芊咽下嘴里的百香果,“这个我知道“>,要说丰城的文武公子“>四少爷,还是文公子“>最是温文尔雅了,就连拒绝人时,也是那般好看。”

宋雨馨点了点芊芊的额头,“得了吧,你又发花痴,每次他们哪个有新闻出来,你都说是最好的。你这样立场不坚定,你家未来的相公“>知道“>吗?”无错不跳字。两个人在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宝珠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晃动了一下。就是连站在一旁伺候的芦笙,都觉得自己“>眼花了。夫人“>可是从来都把严公子“>当哥哥看待的,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同寻常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八卦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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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温馨一刻

宝珠听到这个八卦心里就很是抖了抖,这些年来,还是惹桃花的体质啊,一点都没有变。况且现如今又进了户部,也说得上年轻有为,这莺莺燕燕更多了。犹记得当初和着严平枫一起出去,就偶尔发生这样的事,东朝的未婚女子还是很开放的,这种当面示爱做起来不要太得心应手。

只是这咋一听到他的消息,宝珠还是有点恍然。回想当时,似乎已经是久远的记忆了。已为人妻的宝珠,对着严平枫的心情是复杂的,谁叫曾经将这位列入夫君人选。也许,这就是缘浅如风,由不得人。

芊芊鄙视地看了一眼雨馨,“我哪里有发花痴,有你说得那样夸张?你这样说,还不吓到我,再说,这儿不就是我们三个人,怎么会知道。”芊芊话中威胁的意味相当明显,完全忽略了宝珠,毕竟宝珠已经嫁人了。

宋雨馨白了一眼芊芊,“我这就是说说,平时你不都是这样。这次是说文公子,下次说不定就是四少爷之类的,哪次出了屋还有什么言语的。”宋雨馨家中姐妹众多,尤其是一众庶姐妹们,勾心斗角在所难免。一句话,可能没有什么太多的含义,不过在宋雨馨看来却不一定。总要心里过个几遍才行,她不觉得累,宝珠看着都觉得累得慌。

芊芊这种行为,在宝珠的眼中,就相当于追星,说是花痴还真是有点严重了。东朝的社会风气对女子的束缚已经松很多,可是身为女子,娱乐活动还是很有限的,追星也是一种娱乐方式。

两个人同时将目光转到宝珠身上,宝珠依然老神在在,“嗯,芊芊就是觉得应该找点东西来活跃一下气氛。这个就是想表达一下对丰城年轻一辈的欣赏之情。雨馨就是习惯了跟芊芊抬杠,心里还是希望大家都好的。可是,你们不觉得每次都找我这个最小的来评判,很不应该吗?”一会趁芦笙不注意。还是要偷偷再喝一杯才是,别说,这会感觉渴了。

宋雨馨才不在乎的,每次宝珠都是这样说的。习惯了就好,习惯成自然。虽说宝珠是三人之中最小的,可是却是能让人信服的,不管是家世还是自身的为人处事。“说的自己好像很老一样,还年轻一辈?你还知道是我们之中最小的。这语气,都快赶上老太婆了。”

芊芊也很是附和地点点脑袋,“是啊,不会是嫁了定国公,人也跟着无趣了吧?”少女如花的年纪,谁会想到过那父辈的生活,最少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距离现在来说,还是遥远的距离。

宝珠摇了摇头,“国公爷对我很好。我这过得生活,都快赶上猪了,吃了睡,睡了吃,也没个什么事。今天要不是你们两个过府,这会儿,只怕我还赖在床上呢。”江简牧对宝珠可以说是娇宠到天上去了,给钱给人,宝珠说不上不好的地方,可是就是觉得少了一点什么。不过。这话谁都不能说,说了估计也会被当成不惜福。

“这个我倒是相信,你的气色看上去很好,根本就不像是怀了孕的人。”宋雨馨瞥了一眼宝珠。她娘亲那会可是脸色蜡黄。就不说宋夫人了,就是原先宋大人的那些个小妾,哪一个怀了身孕像宝珠这般好气色。“你是不是有什么秘诀,上次芊芊来看你回去跟我说,我还不太相信,今天看了才知道芊芊说的一点都没错。”

芊芊挥舞着小粉拳。“是呢,似乎宝珠你这次看上去比上回还要好呢。你可真幸运,我表姐可是躺在床上动都不敢动,说是这样要到生产。天啊,我是不能想象躺在床上直到生产会是个什么情况,会逼疯人的。”

宝珠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很好吗?难道不是每天都这样的,没什么区别啊,早上梳洗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啊。“那可能是我吃的好,你们不知道,每天喝那些汤汤水水,滋补的。”宝珠呵呵地笑了,“芦笙现在可是得了盛嬷嬷的真传啊,每天可都是看着我喝下那些汤汤水水。我说吧,就要有一个像芦笙这样的丫鬟,可是宝贝呢。”

一直在旁边当布景板的芦笙这时抬起头,“夫人,这都是大家的功劳,我也就是占了小厨房的功劳。”被主子夸张自然是好事,可是这该说的,芦笙也是半点不会落下。这能做到大丫鬟位置上的人,又岂是单纯的,花花轿子众人抬,你好我好大家好。

宋雨馨笑骂道,“你就得意吧,我家的淑棠的手艺也是一流的,芊芊的泰蓝也是个好的,咱们两个可不能叫你专美于前。不过说真的,你这气色还真是好得很,就连我这个闺阁女子都是羡慕。”

叫你整天被当成猪一样伺候着,能不好吗?宝珠在心里吐槽,无所事事也是很累人的。上辈子过劳死了,这辈子的志向是当一个米虫,可是真的什么事情都不做,时间也很难捱。“羡慕吧,呵呵,早晚有一天你也会这样的。明年不就是快到了,很快的,到时候不用羡慕了。”

宋雨馨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在面对自己的亲事时,还是会显得娇羞不已。“难得看到雨馨你这人比花娇的模样,这次真是值了。还是宝珠你有办法,不像我,雨馨就喜欢跟我抬杠。”崔芊芊的性子活泼,宋雨馨娴静,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前世的冤孽,就喜欢互掐,每次在一起都是乐此不疲。

小脸上那一抹红晕还未褪下去,“你不也是定下了亲事,明年又不是我一个人出嫁。”说完这句话,宋雨馨的脸更红了。

“那又怎么样,反正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啊。”别看芊芊嘴上硬着,其实心里也是害羞不已,没见耳朵都变成粉红色。

哪个少女不怀春哟,宝珠已经过了怀春的时间了。当初还没有意识到就被下了圣旨,面对着足以成为父亲的男人,宝珠连一点想象的空间都没有了。挺好的,起码不需要自己找对象,这可都是包办的,省时省力。“你们两个待嫁女,好歹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啊。憧憬也不该在我面前,这不是让我为难,插不上话啊。”

崔芊芊和宋雨馨相视而笑,“是是是。我的大小姐。”说完这话,三个人都笑做了一团。

相聚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三人约好了明年再见,就此别过。送走了崔芊芊和宋雨馨,宝珠斜靠在引枕上。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大,宝珠需要时间一一消化。女人关注的和男人不同,有时候,这些丰城中的八卦,是可以看出很多东西的。

这次就余朝的和亲,本来于朝中势力是没什么影响的,反正历年来都是一样。不过处在了东朝权力更迭时期,免不了就有一番动作。好在,江家主要的势力并不在东朝南方,就是宝珠的食邑之地也是靠近东南。芊芊她们想知道的无非就是江家有无插手南方的意愿。这一点江简牧跟宝珠提过,所以宝珠才会肯定的告诉她们。政治正确比什么都重要,如江家、路家这样的大家族,都是有着固有的势力范围。你单方面的动手,恐怕是祸不是福。

严平枫,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宝珠的双手无意识的摸到了自己已经渐隆的肚子,轻轻叹息一声,惟愿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不管怎么样,宝珠和严平枫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现如今青梅已嫁为人妇,竹马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宝珠慢慢整理,记在脑子里。这些总归会有用到的时候,不知不觉,眼皮越来越沉重,芦笙的身影也消失了。

待你长发及腰时,归来娶你可好;待你长发及腰时,归来娶你可好;待你长发及腰时。归来娶你可好??????眼前是那一袭白衣渐行渐远的少年,金色的阳光洒满了天地,在微风中荡漾,身影越来越模糊,渐渐消失不见了,徒留一地阳光。宝珠想伸手去抓住那抹白色,可是不管宝珠如何努力,她就是抓不住。

蓦然觉得自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夫人,醒醒,睡太多的话,你晚上又不想睡了,又要睁着眼睛数星星啦。”江简牧那宽厚带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原本还在睡梦中的宝珠醒了过来。

“这是什么时辰了啊?”嘴里还嘀咕了一句,不用江简牧回答,宝珠已经看到夕阳西下,只余几率光线洒在窗棂上,“都这个时辰了,我怎么就睡着了?”宝珠嘟嘟嘴,很是不满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本来还在整理信息的,这嗜睡的毛病不会直到宝宝出生才会好吧。在这样睡下去,自己非得成猪不可。

江简牧的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宝珠的红唇,宝珠自己并不知道,她刚才的样子到底有多么诱人犯罪。在宝珠还在迷糊地唠叨着不能在这样睡了,要胖了云云之类,双唇已经叫江简牧堵上了,叫宝珠剩下的未完的话语一起堵在嘴中。昏暗的房间中,宝珠并没有发现伺候的丫鬟已经不在了,只听到自己大口大口地喘息声。“你怎么可以??????”等气息匀称了,宝珠的控诉在江简牧戏谑的目光,渐渐没了声音。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次是自己没在意房间里的丫鬟都不见了。江简牧是典型的封建士大夫,在人前很好地维持了自己的形象。

完全清醒了的宝珠这才发现自己还在江简牧的怀里,挣扎着要起身。“就你这重量,老爷我还承受得住。你可别再挣扎了,再动下去,老爷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身下传来坚硬的温度,宝珠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马乖乖不动了。虽然知道江简牧有着很好的自制力,自打宝珠有了身孕后,从来都没有再行过房事。可是男人的自制力这东西最不靠谱了,相信这个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了。宝珠所不知道的是,有时深夜等她熟睡了,江简牧会起来冲凉水澡。

宝珠已经不去劝说江简牧去泽兰院了,竟然江简牧愿意守着她在珠玑园过日子,宝珠没得为自己找些麻烦。不管她有没有爱上江简牧,自己的丈夫总是不需要多一个人来分享。“老爷今天回来得有些晚了呢!”

也不点灯,两人就这样在昏暗中静静相拥在一起。“明天就是今年最后一天上衙办公了,今天几个老伙计相约喝茶去了。”

宝珠有点错愕,“不是喝酒吗?”这样的日子喝酒才是正常啊,喝茶倒是稀奇了。

江简牧将额头靠近宝珠的鼻尖点了点,“你爹没有跟你说过吗,这样的日子是传统,不喝酒只喝茶,不然等到休衙后,到上元节这期间,要喝多少酒,怎么撑得住?”这个宝珠还真不知道,估计娘亲是知道的,可是这样的生活细节,作为女儿的怎么可能了解的那么详细。宝珠心中暗暗记下,决定等下次见到路夫人,好好问问。

以江简牧现在的地位,需要喝酒少到又少,可是还是有的,再加上下属的敬酒,就是抿上一小口,也架不住人多。宝珠在出嫁前已经恶补了很多的知识,可是这桩婚事毕竟很突然,身份上的转变就是身心接受了,可是一些日常的细节还是要亲身经历才明白的。好在,肚子里的宝宝可以让宝珠今年缓一缓,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法。“这个我真不是很清楚,以后会注意的。”如同一个乖乖认错的好学生,端正态度。

怀里的小人儿这一副乖学生的模样,倒是叫江简牧觉得好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犯不着这样严肃认真。”

宝珠将头斜靠在江简牧的臂弯上,轻轻转动,找到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我的人生经历放在这里,但是我会尽我的力量,让自己做到最好,不让你难做。”宝珠的承诺不光是指这次的事件,还有其他的。她不知道江简牧有没有听懂她话中未尽的含义,但是她已经决定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祭祖(一)

看着宝珠如誓言一般的承诺,江简牧喉头有些发酸,他的付出终究能够得到怀中之人的回应,算是迈出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步,这让他觉得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嗯,我相信你!”宝珠并不知道这话中隐藏着含义。不过,这并不妨碍这温馨时刻。

江简牧很想问问刚才宝珠做了什么好梦,他进来的时候,还见到宝珠伸着手似乎想抓住某样东西。现在江简牧不想知道了,这一会儿,不应该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打扰了。江简牧不知道,他这次没有问出口的话,反而叫后来他与宝珠之间的关系更进了一些,也算是歪有正招了。

这样温馨的时候,并没有持续了太长的时间,因为这时候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瑶琴在得到了确切的应答后,就带着人将屋子里的灯都点亮了。当然,在这之前,江简牧已经将宝珠从大腿上放下来了。趁着她们点灯的时候,宝珠偷偷翻了一个白眼,江简牧什么都好,就是太爱装正经了。不过,要是换成她在这样的时刻,估计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啊。夫妻之间就是秀恩爱,那也是关起门来的事,不需要给人看。这还真是典型的双重标准,不过没人知道就是了。

第二天就是腊月二十六了,今天上完朝办完工后,衙门就开始真正放假了,一直放到来年的正月初十,忙碌了一整年的皇帝和官老爷们就有了一个假期,能够好好休息放松一下。民间有着“腊月二十六 ,杀猪割年肉”,说的是这一天主要筹备过年的肉食,也就是说,从这一天起要开始置办年货了。在普通的百姓眼里,这一天是大集市日,集市周边各村各寨的百姓纷纷前往赶集买年货,米、酒、鱼、肉、鞭炮和走亲戚用的礼品一样也不能少。年味已渐浓了起来。

江家这样的大家族,年货置办很早就已经展开了,到了二十六这一日,已经要开始准备除夕祭祖的一应事物了。大家族人口众多。江简牧又是这一代的族长,宝珠需要忙活的事情就是更多了。原来江家怎么弄的,府里有着章程,可是年终的祭祖毕竟是一个大工程,宝珠也是半点马虎不得。在这个时代。宗族可不是说说的那样简单,家国天下,就可以看出来,家族还是放在第一位的。好在,宝珠还从沛萱那边借调了一些人,都是一些有过经验的老人,便利了许多。

因着江简牧已经不上衙办公,年前的这几天都是呆在府里。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只要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宝珠,下面的人就不敢给宝珠出幺蛾子。从宝珠进府后。府里的人都觉得国公爷对这个新夫人宠上天了,就是有了身孕,也从来不曾歇在别的姨娘的院子。一些老人就算是想给宝珠弄出一些小动作都不行,没见上头江府的最大掌权人在上面坐着呢。

人在工作起来的时候,是不觉得时间过得快的,等宝珠手头的事务告一段落,才发现一上午的时间已经在指缝间不知不觉溜走了。长时间坐着不动,对于孕妇可是一个考验,好在宝珠的身子底子好,这一个上午还是撑得住。

晓涵合上面前的文件。露出一个如负重释的笑容,“总算是好了,这些天可是累坏了。好在有爹和母亲在一边看着,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出多少错误呢。”晓涵觉得还真是幸运。要不是宝珠一直在看着,这次年终祭祖的事宜不会这么简单过去。本来云氏走得早,大姐晓悠有早嫁人了,她在管家这一块薄弱了很多。

江简牧放下手中的书卷,“我倒是没有做什么,都是夫人在一边指点着。”江简牧看着雅筝不断地给宝珠按摩胳膊。就知道宝珠很累了,若不是晓涵在一旁,江简牧都想亲自给宝珠揉捏了。在家人和外人面前,江简牧总是称呼宝珠为夫人,私下里才会偶尔喊上珠儿。

晓涵觉得宝珠在安国公府时,也应该没有主持过年终祭祖,毕竟这可是大事,一年到头,就要数年终祭祖最盛大最隆重了。路夫人就是有教导,没有亲身实践,宝珠和自己应该一样,相差不是很大。只是从这次的事情来看,晓涵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宝珠在这方面强上自己一大截。而且,宝珠还能够看出晓涵的一些错误,以一种润物无声的方式提醒了她,既保全了晓涵的颜面,又教导了她。

不就她就要出嫁了,也就是说,这次的祭祖事宜是她出嫁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自己主导的,在这其中学习了错了还有人看着教着,去了夫家就不会这样了,不给人使绊子就不错了。“是呢,我很感激母亲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学习。”

宝珠不知道晓涵的想法,不过这也是有着客观原因的。一来,宝珠本身就多了一世的经历,在大局掌控上较之晓涵这个真正十六岁的小姑娘强上许多。二来,江简牧对宝珠的态度,也在很大程度上帮助了宝珠。在一个相对干净的环境下,晓涵的进步还是显而易见的。而且,这十几年的世家教育,终归是影响了宝珠,以后晓涵嫁人了,在夫家为人处事也有个借鉴作用。

宝珠背着手在自己的后背上敲了几下,“一家人还用说什么谢,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没有做什么,大部分事情不是都叫你做了。”有着同身份同地位的人,交流起来总是方便的。就算宝珠的两个闺蜜崔芊芊和宋雨馨,宝珠和她们之间也有着差距。世家的底蕴,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弥补的。

晓涵想了想,还真是这样,“一家人不客气了,可是母亲,你这院子里的那几盆墨兰开得挺好,匀我几盆啊。”晓涵想珠玑园的那几盆墨兰想了一段时间了,刚好现在有这么个机会。反正做女儿的问母亲要几盆花还是没什么关系的,又不是什么金贵物事。

江简牧摸摸胡子,晓涵都开口了,那他可以打秋风,“夫人啊,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待会也搬一些到我书房好了。”

珠玑园的花花草草养得确实是好,宝珠当年在娘家时,就有一个专门的花园,里面是各种奇花异草。时间长了。席师傅不亲自打理,花园的人也比其他的地方手艺高一些。照顾那么个大花园都不费事,就不要说现在珠玑园这个小地方了。就算宝珠不偷用空间的资源,现在花花草草也养得好了。这一点,宝珠还是有一点小得意。貌似除了这个。身为世家贵女,宝珠还真没有强她人太多的了,再不显摆显摆怎么对得起自己。宝珠是没有那种用己之长攻他之短的不好意思的,脸皮已经够厚了。

宝珠笑骂道:“一老一小都成土匪了,见到我这珠玑园有什么好花就惦记上了,一会让下人搬过去就是了。”虽然嘴上笑骂着,宝珠心里是暖洋洋的,江简牧就不提了,晓涵这样的举动其实已经将她当成自己人了。可能晓涵自己都没有发现,现在她真是当宝珠以母亲来相处的。该有的尊敬孝顺都有,分寸也拿捏不错。

后母和前妻的儿女相处起来总是很难,何况宝珠这个后母,儿女都是年龄大过她的,相处起来还真是难度等级上升。可是,晓涵的接受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宝珠不需要江简牧的儿女对她多好,可是能够接受她作为家人和表面上尊敬又是另一回事。好吧,宝珠承认,她就是矫情了。

宝珠摸摸自己的肚子,家人呢。宝宝你知道吗?“啊!”宝珠突然叫了一声,雅筝疑惑,她手上没用力道,难道自己刚才走神一不小心加重了力道?还没有等到雅筝想明白问题。那边原先坐着的江简牧一个箭步就过来了,扶着宝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江简牧那紧张的神色,宝珠看了是既好笑又感动。晓涵也是落后了几步就到了宝珠面前,脸上的神色也隐隐有着焦急。

宝珠摇摇头,“别紧张。我没事,就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刚才使劲踢了我几脚。”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都发育完全了,小手小脚动得欢实,也不管当娘的辛苦。

一听这话,江简牧就放心了,小家伙是不是踢宝珠几下,他都习惯了。倒是这两天没了动静,江简牧还担心会不会不好了,可是又不敢跟宝珠说。好在大夫每天都把脉,说是小家伙挺好。不过,这下子又踢了,江简牧才彻底放心了。

晓涵觉得稀奇了,原先大姐和嫂子怀孕,她都不敢去摸,一来年纪小,大人不放心,二来奶娘也不让。这段时间她都忙着学习管家,有什么事也就是跟宝珠说一下,要不是年终祭祖的事太大,宝珠今天也不会大着肚子坐在这半天了。所以,晓涵还真不知道小家伙踢人的情况。“我可以摸摸吗?”知道了宝珠没事,晓涵的心也放下来了。

望着晓涵希冀的目光,宝珠点点头,“你当姐姐的,也该给宝宝打个招呼啊。”宝珠还真没有那种一摸孩子就有了问题的想法,从来都是护着肚子。

晓涵小心翼翼将右手放在宝珠的肚子上,仔细感受着生命的悸动。没过一会,晓涵满脸激动之色,“爹、爹,你快看,弟弟踢我了呢。他肯定知道我是他姐姐,给我打招呼了。”江简牧一脸黑线,他怎么知道有没有在踢人,这个难道还能看出来呀。

“弟弟,你好啊,我是你五姐哟。等你出生了,要记得五姐小时候可是摸过你的啊,姐姐给你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等你长大了,姐姐还带你出去玩。我们丰城可大了,几天时间都逛不完??????”晓涵兴奋地说着,也不管一边已经无语的江简牧和宝珠了。宝宝还在肚子里,现在说什么能记住?等到他出生了,会玩会跑的时候,晓涵早就嫁人了。

宝珠很是理解晓涵的心情,在路府的时候,宝珠就是小妹妹,被所有人疼着,三个哥哥有什么好的也都紧着宝珠,爹娘更是不用说了。四哥路志俊就经常吃味地跟宝珠说,爹爹是疼女儿多过他们那些儿子。湘菁也算是妹妹,可毕竟那是二叔家的,总有着不同。一直以来当最小的,也很想有着有个比自己小的弟弟或是妹妹,那样欺负起来才没有负担啊。四个欺负她时就是这样说的,宝珠深以为然。

也许江简牧不能体会这种心理,可是宝珠明白啊。前世,宝珠是独生子女,没办法。今生,倒是有可能了,可谁叫当年路夫人生宝珠伤了身子,这个愿望也就搁置了。“你先说这么多,等孩子出来后不一定会记得哟。小孩子的忘性总是大,裕哥儿就是这样。小时候我对他那么好,现在小家伙长大了,就拿乔了,都和我这个姑姑对着干。”这么一说,宝珠有点想耀裕了,大半年时间没有见了,现在应该长高了了吧。那小子现在在干吗?作弄府里的小人还是认真地看着书亦或是在校场上挥洒汗水。

不带这么打击人,晓涵瞬间皱成苦瓜脸。宝珠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牺牲了一下耀裕的形象,还是有点效果,起码晓涵就不那么“天真可爱”了。宝珠这一笑,晓涵哪里还不知道,这是被宝珠戏弄了,自己想想也不好意思了,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两个人完全没有淑女样,仿佛完全忘了江简牧还在一边的事实。

江简牧看着妻子和女儿,这一刻,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油然而生。以至睡觉之前,宝珠还对江简牧那句谢谢莫名其妙。不过,想不明白,宝珠也就不想了,男人到了江简牧这个年纪,偶尔抽个风还是可以的。不光是更年期的女人脾气阴晴不定,更年期的男人同样也适用这一法则。

第一百六十六章 祭祖(二)

(猫扑中文 ) 祭祖的意义是慎终追远,更表现源远流长,有望于后裔的繁昌,所以行事之时,严肃、隆重、恭敬、诚挚,全发自传统的伦理思想。除夕这天,家家户户都忙着祭祖,将一年之中发生的大事禀告祖先。江氏祠堂占地颇广,宝珠也就是成亲那时来过,今天是第二次。

在丰城的江氏祠堂,因着最近几百年江氏的发展,规模早就超过了江氏的祖祠。等宝珠走进祠堂的院子时,发现“>已经来了很多的江氏族人,黑压压的一大群,也分不清谁是谁。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也不为过,平时不怎么“>见到的江氏族人,现在都能见到。祠堂是不允许妾室通房之类的女人“>来的,在这里的,要不就是江氏的血脉,要不就是嫡妻正室。

这样庄严的场合,是不可以带太多的下人,宝珠也就是带了陶笛和雅筝两个大丫鬟。江简牧是现任的江氏族长,一进入祠堂的院子,就被一大群男人给围住了。宝珠这边还好,都是一些江氏女眷,只是有一些印象,再多宝珠还没能记住。好在大家都体谅宝珠的情况,一一见礼后就聊开了。宝珠就是想偷懒都不行,谁叫她现在是江氏宗妇,而不仅仅是定国公府夫人“>。祭祖的场合,宝珠肯定是要出现在整个江氏族人面前的,这是身为宗妇的责任。

早在之前,宝珠已经恶补了宗妇的知识,就算是路夫人“>都没有想到这一点。成亲之前的时间“>太短了,要忙的事情也太多。无意中竟然忘了这一点。好在宝珠的学习能力强大,不然宝珠就算是装病耍赖都不会来这里。不来还有着身孕的借口,可要是在这样的场合出错“>了,那就是丢了整个江氏的脸,江氏的诸宗老对宝珠也会有意见的。不光是宗妇,就是其他人,没有特殊情况,除夕祭祖都是要到场的。

除夕祭祖是要选吉时,有讲究,离着还有一些时间“>。祠堂的门还没有打开。大家才会都站在外面。一年的最后一天,大家也都是说着轻松无营养的话题,安全保险。酉时一刻,祠堂那扇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原本还显得喧闹的院子顿时静下来。

“肃静!”管家江苏和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这是提醒众人。从现在开始就进入除夕祭祖程序了,不得喧哗嬉闹。

江氏传承了千年之久,人口也多。不可能一下子都涌进祠堂,尽管江氏的祠堂规模很大,不可避免就有旁支远支就是进一下祠堂就要出去在院子中站好。“长房嫡支、各宗各房依次入内”。江苏和公式化的声音再次响起。宝珠随着江简牧目不斜视地走入祠堂,尽管来过了依次,还是会叫这里震撼到。肃穆、庄严、大气、恢宏,宝珠所能想到的用来形容祠堂的词语,在这一刻全部钻进脑子里。走到江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站好,等着其他的族人依次到位,宝珠的思维就飘远了。

祠堂是一个宗族最重要的地方,没有之一。平时除了打扫的人,是不允许随便进出的。宝珠想不明白,那些动不动就罚跪祠堂的说法是从哪里出来的?还有,一说到祠堂,就写出阴森恐怖、阴暗潮湿的味道又是怎么“>回事?要知道“>,摆放在祠堂里的牌位都是木头做的,首先就要保证祠堂的环境是明亮干燥的。在宝珠的记忆中,就从来没有听说谁家处罚子孙是在祠堂的,那里一般情况下还进不去呢。

好吧,宝珠的思维开始发散了,以前进入祠堂,宝珠还可以研究几兄弟“>姐妹“>们,现在站在最前排,宝珠总不能去研究牌位打发时间“>。去看江简牧也不可能,就一后脑勺,几秒钟就看完了。宝珠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度过这一段时间“>的,反正宝珠每次都会找点事情做,不然真的很无聊。当然了,宝珠并不认为这样就是不尊敬列祖列宗。

在江氏诸宗老的眼中,宝珠就是笔直站着,目视前方列祖列宗牌位,一脸的肃穆之情。原先还担心宝珠的年纪轻轻,担任江氏宗妇的职责有些艰难。要知道“>,哪一个宗族的宗妇不是经过了十几年的磨练才走到这步。现在看来,安国公府的教育还是不错“>的,单就目前这站立等待一项,诸宗老已经很满意了。

宝珠都已经想到未来面前的这些排位中,就有一个会是自己“>的时候,叫江苏和那声“上香”给打断了,这会开始就是真正祭祖了。从这个时候开始,宝珠是不敢开小差的,反而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身为族长的江简牧已经开始朗诵那长长的祝文了,“东朝至正三十年腊月三十,平洲江氏,东南江村。先祖后代,谨备礼仪。奉祭祖茔,至孝至笃。恭请祖宗,享我蒸黍。先祖墓前,思绪万千,追念伊始,创业维艰??????”江氏的历史,宝珠还是第一次了解的这么详细。

在江简牧诵读祝文时,鱼贯而入的下人们早就将饭羹、茶、帛、酒、馔盒、胙肉、嘏辞(福辞)一一摆放在红木长案上面。这么多的祭食不会都放在长案上,还有一大部分这里是不会见到的。江氏族人多,准备的祭食也多,一会祭祖完毕后,这些祭食是要分发给族人的,祠堂这边只是留下很少的一部分。有些旁支远支,除夕的这顿还就等着这祭食了。所以祭食不需要做的多精致,管饱丰盛才是主要的。

“??????缅怀祖德,万世弗忘。祈祷江氏,家运昌隆。人丁兴旺,福泽永绵。敬备时馐,清酌与香帛,本族嗣裔,以祖茔权当宗庙。伏祈列祖列宗来饮尚飨。”江简牧终于将祝文诵读完毕,丢进面前焚烧钱帛冥纸的火盆,橘黄色的火苗瞬间吞噬了祝文。

“跪!”进了祠堂,陶笛和雅筝就被留在了外面,宝珠还是在江简牧的帮助下跪在了蒲团上。宝珠向江简牧笑了笑,这个男人,在这个场合还记挂着她,真好。将宝珠搀扶着下跪,江简牧自己“>一撩长袍,双膝下跪。整个江氏族人都下跪了,以着无比虔诚的心态。

“一稽(qi三声)首!”随着江苏和的唱词,大家跟着后面叩首,双手着地,磕头及地,再停留一段时间“>,此系祭礼中之最重者。

“再顿首!”宝珠在花落后引头至地,稍顿即起,为祭礼之次重者。

“三空首!”这次是双手拱地,引头至手而不着地,乃又次者。

这三拜属于九拜中的正拜,其他的几种均是正拜的变通,磕头时身体起伏幅度较小,额头并非必须触地,仅俯身屈膝、拱手作揖即可。不过祭拜也就只是正拜而已,其他的随着时代变迁,已经很少出现在祭祖当中了。

至此,至正三十年的除夕祭祖顺利结束,接下来就是年夜饭和守岁了。

众人依次出了祠堂,这时才有了些许的声音发出。等候在外面的陶笛和雅筝忙将带来的狐皮披风给宝珠系上,院子里可不比祠堂里面暖和,受了风寒可是了不得的大事。祠堂那地方,还真不是长久待的,太压抑了。好在这次祭祖也就用了一个多时辰,不然宝珠还真担心自己“>受不受得住。

接过陶笛递过来“>的手炉,宝珠长长呼了一口气,才好过一点。想想从温暖的空调房走到外面的感觉,再被冷风一吹,就能体会宝珠的心情了。因着有几个宗老拉着江简牧叙话,宝珠又不清楚要多长的时间“>,就让其他人先回去“>,毕竟天寒地冻,这老老小小的一大堆人,干等着也不是事。

不知何时,天空中扬扬洒洒飘起了雪花,至正三十年的雪比往年都要迟,这还有几个时辰今年都过了。不过,总算赶上了末班车,宝珠伸出白嫩的右手,接住了几朵雪花。“天寒,你这样容易受凉。”耳边响起了那一贯富有磁性的声音,宝珠都怀疑,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一天,自己“>变成声控呀?

甩了甩右手,原本就不多的雪花瞬时掉落,“叙完了吗?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叙完,就让其他人先回去“>了。”

小妻子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自己“>,江简牧只觉得整个心都柔软了。“也亏得回去“>了,这会都下起了雪,尽管现在不是很大,谁知道“>后面呢。”说着拉着宝珠的手往回走,祠堂距离宝珠的珠玑园还是有着一段距离。“你就不好奇,刚才宗老们和我说些什么“>吗?”无错不跳字。

宝珠愣了一下,这个宝珠还真不好奇,这都除夕了,能有什么“>事。再说了,就算有事情,也不会放在这个时候来说。“那宗老们都和老爷说了些什么“>呀?”宝珠还是从善如流,既然江简牧愿意告诉他,听听也无妨,反正走回去“>也要时间“>,正好省了找话题。

江管家看着前面两个主子的背影,心里感概良多,似乎这样也挺好。老爷,他过得太苦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祭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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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年夜饭

雪花还不大,就没有了撑伞的必要。“他们啊,说我娶了个好媳妇,说你这次的祭祖办得很好,宗妇的责任也担得起。”在江简牧看来,宝珠的年纪能做到这样,很是不错。现在,还得到了宗老们的认同,以后就算他不在了,宝珠在江家也不会孤立无援,也会很好地生活下去。

当一个人到了一定的年纪,考虑的最多的事大概就是万一不在了,我所在意的人和事要怎么办。通常的说法,也就是死了的话,在之前我要安排什么事。江简牧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年龄大了,和宝珠成亲后,这个问题越发不可避免了,尤其是宝珠有了身孕的这段日子。正浩是自己的长子,沛萱又是宝珠的表姐,江简牧相信日后自己真有什么万一,他们不论基于什么样的原因,总会善待宝珠。只是,仅仅这些还不够。

宝珠不知道别人是做的,她自己还真是没有做什么事,都有下面的人做完了,宝珠也就是起到了一个总领的作用。“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老爷称赞我呢!”宝珠笑嘻嘻说着。

江简牧讶然,大手抚摸着宝珠的青丝,“我会是那种吝于赞美的人吗?说的你自己惨兮兮的,貌似我虐待你一样。”手上的触感真好,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喜欢抓几缕青丝把玩了?

宝珠心里腹诽:“就算你没有虐待,可是也不曾称赞就是了。女人。总是需要男人的赞美,哪怕是假的,爱听啊。”不过宝珠也不会将这话说出来。江简牧肯定是不会做的,古板的封建士大夫。“国公爷,你会称赞人吗?估计就算会,也是你那些下属吧,反正这就是我第一次听到了。”女人,从来都是有耍赖的权利。

江简牧失笑,“你的赞美要是怎么样的?平常我难道没有说过吗?”江简牧是不会承认的。就着以前相比,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般的严肃了。就连江管家和白铭他们都是这样认为的。自己的改变是很大的,只不过面前的这个小妮子不知道,还以为对她就是严肃了。

宝珠不知道江简牧的心里想法,不然恐怕就要鄙视了。她爹路闵歙那样的才叫不严肃。可怜的宝珠,下意识就忽略了身份上的不对等,对女儿宠爱的父亲和疼爱妻子的相公,压根就是两个概念。只能说,我们的国公爷追妻之路慢慢,上下而求索啊!

宝珠失语,谁还会追着人要称赞、要赞美,那得多厚的脸皮才做的出来,虽然宝珠不认为自己的脸皮薄就是了。“呃。当我没说。”代沟,就是有代沟,没法沟通了。宝珠恨恨地想着。

江府的年夜饭是摆放在林霄堂的大厅中,三房林林总总几十号人,整整放了六张桌子,边上还有着上百的奴仆伺候。宝珠经过了这些年的熏陶,已经彻底**了,没有人在这种十几年如一日的**环境中保持当初的小市民思想。那样就不是人,而是神了。宝珠就是一个普通的人。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宝珠享受起来相当地心安理得。

主桌上,也就只有江简牧、宝珠、沛萱寥寥三个人,江正浩平叛未归。世家的年夜饭是有着说法的,宝珠这十六年来,还是第一次坐在主桌上呢。身份的不同,在座位上就能明显体现出来。不过,女儿总归是别人家的想法根深蒂固,就算嫡女也是没有机会上主桌的。

桌子上摆着腐乳炖猪蹄、豆豉红烧肉、香橙排骨、萝卜炖牛腩、豆芽炒肉、手撕豆角炒肉末、宫保果仁鸡丁、鸡翅配坚果、孜然羊肉片、羊肉丸子汤、黄焖羊排、羊肉冻、蒜蓉粉丝蒸扇贝、炒花蛤、豆瓣鲫鱼、红烧带鱼、鱼香鲍菇盒、酸辣藕片、鱼香茄子、红烧豆腐皮肉卷、肉末豆腐蒸蛋羹、香菇青菜、拔丝苹果,一共二十四个菜,暗示了一年二十四个节气。不要觉得少,每一盘菜可都是足足的分量,就这样,一桌子的人都不一定吃的完。

宝珠觉得开心的是,桌子上有牛肉。说道这一点,宝珠就是一把辛酸泪啊,牛在东朝可是农业必需品,宰杀耕牛可是要坐牢的。以宝珠这样的家世,一年到头,也是偶尔吃上一顿牛肉。宫里倒是每天都有,可是进宫去也不一定能吃上牛肉啊。

江简牧端起酒杯,“至正三十年就这样过去了,这一年总得来说,咱们府是一路平顺。今儿个是除夕,我就不啰嗦,大家就吃好喝好。”武将出身,豪爽的节奏啊,宝珠原本以为还要听上半天呢。要知道,现在宝珠不禁饿,祭祖之前吃的点心,到现在已经消化了,肚子空空是也。

一听可以开吃了,宝珠那个高兴啊,夹起筷子,宝珠才发现一个悲催的事实,那牛腩离着自己有点远,就是伸长了筷子也夹不到。宝珠有点泄气了,吃个饭真麻烦,放以前哪里管那么多,站起来夹就是了,可现在该死的礼仪规矩,这一刻宝珠深恨这礼仪规矩。瑶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都不知道帮忙夹过来,都怪自己平时好说话,现在连吃都不行了。算了,其他的菜色也很好,先吃吧。看那个萝卜,炖的老了一点,都成看出丝筋了,牛腩也不嫩,夹不出汤汁,一看就知道不好吃了。狠狠地咬了一口红烧豆腐皮肉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心里的郁闷之气。

突然,面前降落了一只月白釉的瓷碗,里面装着的不正是宝珠心心念念的萝卜炖牛腩。俱时,宝珠的眉眼都弯了。瑶琴,刚才我错怪你了,你还是好的。“吃吧,我看你眼角总是扫向这道菜,就以为你是想吃的。”江简牧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宝珠囧了,他是怎么知道的?还眼角扫过去,这得是什么眼神啊?要知道,瑶琴她们四个大丫鬟伺候了宝珠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宝珠对牛肉深深的怨念啊!

宝珠瞟了一下瑶琴,得了,还在帮宝珠夹手撕豆角炒肉末。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宝珠朝江简牧甜甜一笑,不管怎么样,能吃到牛肉就好。夹起一块牛腩放嘴里,宝珠陶醉地微眯着眼睛,牛腩炖的刚刚好,不老也不嫩。细细咀嚼下去,宝珠再次夹起一块萝卜,还小喝了一口汤。这种滋味,惬意啊!

江简牧眼角的余光看着宝珠那满足的神情,自己心里也很是开心。刚刚跟宝珠说什么看到她看向拿到萝卜炖牛腩,其实他根本不没有看到。只不过,他从宝珠的饮食习惯和日常话语中,猜测出来的,没成想,还真叫自己给猜准了。江简牧认为自己以后就算不当官,去当个神棍也是一条很好的出路。

林沛萱看着公公和宝珠的互动,心里也是为宝珠高兴的。从宝珠进门后,公公就一直细心呵护着,甚至长久以来都是宿在珠玑园,这一点,就算江府一个普通的下人都知道。摸着自己的肚子,林沛萱想到了江正浩,内心一黯,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江正浩走了这么久,除了寄给公公的信件,私下里没有一封信件是给自己的。也没有问问宏辉、惜彤和肚子的孩子。

以往还不觉得什么,毕竟每一个女人都是这样过的,她林沛萱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可是人都是不能有比较的,一旦有了比较就不一样了。原先,她还觉得自己这个表妹,堂堂安国公府的嫡女,嫁给了一个半老头子,还是继室,这就是最大的悲哀了,哪怕那个半老头子是自己的公公。和着宝珠比,沛萱觉得江正浩虽然不只有自己一个女人,起码他是定国公世子,年轻有为,人也长得不差。可是这半年多来,林沛萱看下来,又觉得什么都是虚的,自己的男人对自己好,又有着孩子傍身,这才是最好的。

忽然,林沛萱觉得这一幕相当刺眼。“公公,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想先行告退。”林沛萱起身,向着江简牧福了福身子。

“要不要叫上大夫看上一看?”江简牧放下筷子,林沛萱肚子里的可是自己的嫡孙,还有二个月就要出世了,偏这会正浩又不在府里,江简牧觉得自己还是要过问一下。宝珠疑惑的眼神也飘到了林沛萱的身上,这才开席没多久,怎么就会不舒服了,还是肚子的孩子有什么?一想到这里,宝珠脸上也带着一些焦急之色。

林沛萱摇了摇头,“不需要了,可能是坐久了,回去躺一会就好了。”

江简牧点点头,林沛萱又向着宝珠的方向福了福,带着自己的丫鬟曼虹离席而去。宝珠望着林沛萱的背景,为什么就觉得有着一种落荒而逃的意味?还是找个时间去一下玉竹院,过完了年,也没什么事要忙,宝珠能够清闲一段时间。两个孕妇也有话说,宝珠还可以取取经,林沛萱可是生了两个孩子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敬酒

林沛萱的离席并没有叫林霄堂热闹的气氛冷淡下来,也许大家都觉得孕妇是该多多休息,受不得这样吵闹的氛围。一年到头,也就只有今天,可以在一起吃吃喝喝,而且不会有人管着自己,这样的机会多么难得。也就只有今天,姨娘们才可以被允许上桌,吃上一顿团圆饭。年夜饭的意义是不同的,能够将原本地位不显眼的人也有着一个出场刷存在感的机会,所以大家都挺重视年夜饭。

宝珠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填饱了自己的肚子才是正事,饿着肚子的感觉终究不好。况且一会还要守岁,不多吃估计都坚持不到午夜子时。因着林沛萱的离席,主桌上也就只剩下江简牧夫妻两个人,和着平常吃饭差不多,只不过菜色多了。

宴到一半,小一辈的子孙都过来给江简牧和宝珠敬酒。在之前,三老爷江简畅作为兄弟,已经和江简牧喝过了。谈不上谁敬谁,也就是兄弟之间的较量,最后以三老爷江简畅不胜酒力告终。领头的是二少爷正哲和四小姐晓琪、五小姐晓涵,嫡庶长幼都有了,后头跟着的是三房中的其他兄弟姐妹。

二少爷江正哲端着釉青色的酒杯,“爹,大哥不在家,这第一杯酒,儿子和身后的兄弟姐妹们代大哥敬您,愿您身体康健。”在江府的下一代中,怎么样都不可能越过定国公世子江正浩,这第一杯酒理所应当是江正浩的。这是规矩,约定俗成 ,不会有人也没有人会抢先这一步。

江正哲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又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这杯酒就是儿子自己敬您了,愿您福如东海。”说着一仰头,又是一杯酒下肚。

江简牧在位置上没动,这些都是小辈,该有的长辈样子江简牧还是要摆着,不然还不乱套了。江简牧手中杯子里的酒并没有全部喝完。“正哲今年做得不错,为父很满意。只是你还是要将精力多放一些你媳妇身上,争取明年让为父抱上孙子。”江正哲原本是有一个儿子宏轩,只可惜没能活过周岁。

江正哲与子嗣一道上很是艰难。以如今二十三岁的年纪而言,只得一子还没立住就可以看出来了。也就只有正室管氏生育过,其他妾室均无所出,对于多子多福的东朝人来说,江正哲的处境还是颇为尴尬。

“知道了。爹。”江正哲点头应诺,在子嗣问题上,他没有置喙的余地。隔了主桌两三个桌子的梅姨娘,握着茶杯的双手已经显见青筋了。梅姨娘是恨铁不成钢啊,儿子志向在经商上,于做官提不起兴致,怎么说都是于事无补。这件事,儿子好歹没有游手好闲,成为丰城的纨绔子弟。可是这子嗣问题,却成了梅姨娘的心头病了。

梅姨娘与江简牧有着一同长大的情分。原本就比江简牧大了三岁,自江简牧成年后,就被收入房中。直到江简牧的原配云氏诞下嫡子,梅姨娘才被允许生子。也是梅姨娘运气好,一举得男,无形中在江府的地位就得到了保障。就是后来的卫姨娘、姜姨娘也是没有儿子傍身。为此,梅姨娘很是得意了一番,除了云氏,还有谁能越过自己去。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原本就大过江简牧的梅姨娘,没过几年,恩宠不再了。梅姨娘也想得开,守着儿子一心一日过自己的小日子。就算近年来颇为得宠的丁姨娘。也没有能撼动自己的位置。梅姨娘知道,这一切固然有着和江简牧自小一起的情分,可关键还是江正哲这个儿子。

想到这里,梅姨娘觉得还是应该再给江正哲几个丫头,她娘家就有两个不错的女孩,等过了元宵节。就写信回去,让他们送过来。能够进入定国公府享福,娘家的那帮亲戚想必很乐意,还在乎什么名分问题。梅姨娘的眼光扫过脸色黯然的管氏,不能给江正哲保住儿子,还能坐着正妻的位置,梅姨娘认为自己已经够宽容大方了。

四小姐晓琪因着父亲早逝,一直有寡母带大,性格上不免有点胆小懦弱,跟着正哲和晓涵也就是背景板,那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主。她能够主动走出来敬上这个伯父一杯水酒,已经是勇气可嘉了。宝珠看得忍不住想摇头,可以想到那毕竟是二房的事,还是忍住了。

五小姐晓涵笑眯眯地抱住宝珠的脖子,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神奇的是杯中酒没有洒出一滴。“还有我呢,爹。母亲不能喝酒,我这敬了酒,你是不是该代替母亲喝了,你自己的也要喝哟。”东朝的女子向来金贵,尤其是嫡女,那更是宠到天上去了。江简牧只有两个嫡女,大女儿晓悠早就已经嫁人了,现在自己也为人母了。在眼前的也就只有晓涵了,也留不长了,晓涵的婚事也定下来了。

江简牧徉怒,“没大没小的,都学会挤兑你爹了,你学的规矩礼仪呢?”嘴上脱口的是责怪的话语,只可惜,那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没有一点震慑力啊!

晓涵才不怕呢,今天江简牧是不会发火的,再说就算发火她也不怕,她可是有着护身符在手,“爹爹,我的礼仪规矩可是连宫里的贵人都称赞呢,你不会觉得贵人们称赞错了吧?”说完还无辜地眨眨眼睛,一副调皮摸样,叫人忍俊不禁。

闻言,江简牧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丫头总是这般古灵精怪,让人防不胜防。“还不从你母亲身上起来,他有着身孕,那吃得消你这样的重量。”这是被说的哑口无言,试图转移话题吧?

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宝珠躺着也中枪,她还没弱成那样,再说,晓涵也就只是将双手搭在肩上,并没有多少重量。晓涵从善如流,将双手拿下来,还不忘给宝珠使了眼色。可惜是瞎子点蜡白费了,宝珠就没有弄明白那个眼色代表着什么意思。

江正哲羡慕地望着这一幕,他也想这样和父亲耍耍性子,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他也想在父亲的眼中是不同的,也想得到父亲的称赞。江正哲知道自己不是那做官的料,家里有大哥,大哥做的很好。于是从懂事以来,他就将自己的精力放在了经商了,以期待有一天父亲能够对自己多关注些。这些年来,他将江府的部分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利润也是逐渐增长。父亲也夸过自己,说自己做的不错,可是这还不够。除了嫡子女,父亲江简牧对着所出的庶子女们都是一视同仁,不见得偏向着谁了。

江正哲不求像大哥那样,有一天能够像晓涵这样和父亲相处,他就很满足了。这就是一个渴望得到父爱的悲情男生,江正哲还不明白,一碗水端平容易,可是每个子女得到父母的宠爱绝对不是平等的。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双手伸出指头还有长短。父爱,你得到了,就有人要失去。

有着失宠势头的丁姨娘,原本想借着七少爷正阳恢复往昔的风光,偏偏偷鸡不成蚀把米,倒被江简牧因着没有照顾好七少爷训斥了几句。九小姐晓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都不同她亲近了。看看,两兄妹手拉着手给主桌那边敬酒,连她讨厌的继夫人宝珠都敬了酒,那好生下气的态度,看得丁姨娘直胃疼。丁姨娘诅咒宝珠饮酒过量,最好是腹中的胎儿不保。她不是没想过出手,只可惜她的那些手段在珠玑园面前,简直就是小儿科。要不是她路宝珠,现在丁姨娘依旧是江府风光人物,有着国公爷的宠爱,上面又没有人压着,日子该有多逍遥。只可惜,昨日之事譬如黄花,一去不复返。丁姨娘是恨路宝珠的,要不是路宝珠,她就不会失宠,两个孩子也不会跟自己生分了。

七少爷正阳态度的转变,倒是叫宝珠始料未及,曾经,这个小男孩骨子里对自己就是不喜,面上恭恭敬敬瞧不出什么,可那双宛如丁姨娘的眼睛早就出卖了内心的真实情绪。今天,宝珠从江正阳的眼中,看不出哪怕一丝丝的排斥。如果这一切都是演戏,那么这个十二岁的孩子到底图的什么。

要知道,十二岁的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小大人了,该有的人生观价值观业已经形成了。实际上,宝珠就是想多了,主要还是江正阳生病的这段时间,听多了九小姐晓静的唠叨,无形中减少了对宝珠的敌意。要知道,天天有人在你耳边说一个人的好话,就算你再不喜欢这个人,再见面之时,总归是有着细微的心理变化。

江府的第二代敬完了酒,就轮到孙子辈了。整个定国公府现如今的孙子辈也就只有两个人,就是世子夫人林沛萱所出的宏辉和惜彤。两个小孩子是不可能给他们喝酒的,那酒杯之中是榨好的果汁,酸酸甜甜,小孩子们的最爱。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守岁(一)

两小只手拉手走到主桌这边,“爷爷奶奶,孙儿宏辉(孙女惜彤)给你们敬果汁,愿爷爷奶奶寿比南山。”这还有敬果汁的?果然是有创意啊!只是,宝珠内心滴血,她今年才十六岁啊十六岁,需要寿比南山吗?宏辉和惜彤都是小孩子,宝珠认为不应该跟两个小屁孩计较,连那声奶奶也就不觉得难听了,童言无忌啊童言无忌。

阴历除夕终夜不睡,以迎候新年的到来,谓之守岁。东朝的守岁有两种含义:年长者守岁为“辞旧岁”,有珍爱光阴的意思;年轻人守岁,是为延长父母寿命。自古以来,新旧年交替的时刻一般为夜半时分。在除夕的晚上,不论男女老少,都会灯火通明,聚在一起守岁。发展到现在,其本上小孩子撑不住,都不会真的等到子时。

孩子们是不可能坐等到午夜,吃完年夜饭,几个小的就带着丫鬟小厮去拿鞭炮、烟花,呼啦啦一群去校场上玩耍了。大户人家并不像市井上普通的人家,在门外随便找一块空地,就放烟花爆竹了。就以江家来说,前后左右都是官宦府邸,不可能说就这样简简单单叫府里的主子跑到街上放烟花爆竹,而校场就满足了这样的需求。校场是一个场地开阔,容人量巨大又不需要担心走水的地方。就算是文官的家里,也能够很是轻易找出宽敞开阔的地方来,不要担心失了上流人家的面子。要知道,现如今可是没有什么住房面积一说,只要你有钱,谁会管你建了多大的房子。

等吃饭了年夜饭,外面扬扬洒洒的大雪已经下了半指厚,人走在上面可以清晰地听见咯吱咯吱的声响。宝珠是没有去校场的想法,这会儿去了,过了一会还是要去,纯粹是找罪受。就算是到了子时,宝珠也不想去。看看天空中飘扬飞舞的雪花。以这样的密度,不用等到子时,脚都能陷进去,搞得鞋子湿哒哒。穿着也不会觉得舒服。

有时任性一下也没有什么,况且这个也不曾说都要去,因人而异,任性就任性,喜欢就做。天寒地冻。北风夹杂着雪花呼呼作响,打在人脸上生疼生疼的。回到自己的院子,房间里的地龙早就是烧好的,暖暖的,宝珠忍不住跺跺快要僵掉的双脚,陶笛麻利地解开了宝珠身上的披风。掀开门帘就出去抖上面的积雪了,一会肯定是要熨烫好的,明天说不定夫人就要用到,陶笛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不慢。抖完了积雪,忙进了耳房。

江简牧在跨进屋子之前,身上的披风已经被良彦拿去了,这算是无时无刻彰显自己年轻、不愿服老的表现吗?

宝珠径直走向罗汉床,换掉了已经不是很热的小手炉,盖着整张虎皮做成的毯子,背靠在引枕上,整个人长长呼出一口气,才觉得好过点。面前黄梨木做成的寒梅傲雪的小榻子应景的摆放着瓜果零食,泡上一茶壶香茗。这就是守岁的节奏了。

习惯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比如这个时候,宝珠就会很自然的给江简牧倒上一杯茶,也许直到这杯茶冷透了、倒掉了。也不一定会喝。这样的动作似乎做了千百回,一个倒茶,一个注视,在这样的冷夜也是无比协和的一幕。“从林霄堂走回来也不短,喝杯茶暖暖身子。”宝珠将瓷白的圆纹茶壶放下,顺手将茶杯递到江简牧面前。

江简牧看着那杯中还有着丝微晃荡的茶水。唇角闪过一抹淡然的微笑,于生活中丝丝渗透进宝珠的生活,让宝珠习惯自己的存在而不排斥。“夫人应该好好休息,这守岁是件熬神的事情,你是两个人的人,就躺躺好了。”这个小女人几乎会对着自己唱反调,有时候情绪激动起来了,都敢直呼自己的名讳,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

宝珠的脸上有着犹豫的神色,“玩一会会也不行吗?”可怜兮兮的语气,配上那副神色,还是没能打动江简牧那颗铁石心肠的心。望着江简牧那一脸坚毅的神情,宝珠甚至连讨价还价的心思都歇了。尽管知道江简牧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是不能够玩,光躺着或是坐着或是走着,等到子时,是件多么枯燥的事情。

没多久,珠玑园就陆陆续续来了跟江简牧他们夫妻俩一起守岁的人。最先到达的是五小姐晓涵和八小姐晓韵,这两个人因着最近管家经常在一起,关系倒是亲近了很多。江正哲夫妻因着儿子宏轩的夭折,怕晦气冲撞了宝珠(东朝人相信午夜子时阴气最重,容易沾染不干净的秽物)。七少爷江正阳和九小姐晓静也来了,其他的堂兄弟姐妹因着不是江简牧这一房的,守岁是各自分开的,二房三房都在自己的院子里。也就只有四个人连着江简牧夫妻二人,再小的都叫各自的奶娘带回去安寝了。

江简牧的姨娘们是不会在这的,只要守岁江简牧不去她们的院子,她们就只能自己打发时间。换言之,如果今晚江简牧不跟着宝珠来到珠玑园,而是去了某一个姨娘的院子,宝珠也是不会去那,而只呆在自己的珠玑园。

几个人凑到一起,聊聊天吃吃零食,时间过得不是那么慢。可都是在年夜饭上吃了很多的,这会再好吃的零食也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了,肚子里装满了,谁还想着吃。于是,晓涵就建议打花牌。打花牌最少三个人,最多七个人,都是可以玩的,刚好现在在屋子里的人数符合了这一点,于是很快大家都盘腿坐在毛毯上,烧的暖暖的地龙,不用担心着凉的问题。没见江正阳都喝了好几杯茶,也不知道这家伙年夜饭都吃得什么,跑到珠玑园来就光顾着喝茶了。吃多了菜也不好,齁得慌,这就是一个例子。

一开始的时候,宝珠也是想凑凑热闹的,可惜被江简牧驳了。前次有和几个大丫鬟玩牌,那会还在怀孕初期,身子没有现在重,江简牧就是有意见,也并没有阻止宝珠。况且,那时一开始江简牧并不知道,今晚可是整个儿处在江简牧的眼皮子底下,宝珠压根就别想有点什么动作,不然就会死得很惨。诚然,宝珠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和孩子开玩笑,也就是在罗汉床上借着高度的优势,给那几个打花牌的人添添乱。

在一边看着,宝珠才没有那种“观棋不语真君子”的觉悟,她很乐意叫江简牧输点钱,毕竟几个人中也就只有江简牧一个人是长辈,那些小钱给了小辈花,也就是毛毛雨,重要的是大家都开心了。至于江简牧这个当爹的,四个儿女一致疏忽了,可是难得有机会从他们的爹手中抢钱,还不用担心后续问题。只要不傻了,都知道要怎么做。所以伺候的下人就看到,当家主母一会给那个暗示,一会给这个望风,忙得不亦乐乎。得了好处的四个,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过。再看看国公爷,一张俊脸上连个表情都欠奉,偶尔有丫鬟以为自己眼花,瞧见国公爷眼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宝珠也就一开始忙乎了一下,终究每天的睡眠时间是有规律的,上眼皮碰着下眼皮,睡神造访。也不知自己迷瞪了多长时间,反正宝珠能再次听到声音,就是七少爷正阳眉开眼笑嘟囔着:“又赢了,我这运气。肯定是今天母亲一开始帮我,叫财神老爷坐在我这位置了。”伸手在地毯上将自己赢得的那份全部扒拉回自己面前。这孩子还有赌徒的潜质,以后要是去了赌场,就凭这捞钱的姿势,绝对能够唬住一帮人。宝珠没有想到的是,今晚自己虎揍的话,在很久以后还真派上了用场。

晓韵看看自己面前原本厚厚的木筹,已经少了一截,“要不是母亲睡着了,现在你面前的还没有我多呢。只要保持这个节奏,在母亲睡醒了,我肯定会再次超越你。”就算是弟弟,晓韵也不会让着,这段时日的管家生活的磨练,教会了她有些东西只有自己想去争取才能得到。凭着国公府的大牌子,只要好好经营,她的生活不会叫一些嫡女差。

说话的功夫,又是新的一局开始了。晓韵将抓在手中的牌看了又看,有些犹豫,“换一张吧,要是你不想叫你爹赢的话。”直觉中,晓韵就换了一张牌出出去,这才瞧见宝珠已经醒了,这会正弯着腰,看看她爹江简牧的牌面,又转过头瞅瞅她手中的牌。晓韵哪还不知道,原先要是按着她的打法,爹爹许是就赢了。

江简牧也不气恼,在宝珠刚下罗汉床那会,他就知道了。望着双颊睡得红彤彤的小妻子,飞仙髻上散落了几根细发,就那样搭在耳朵上,怎么看怎么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睡醒了还是这么不老实,没见为夫面前的木筹所剩无几,你还帮着几个儿女?”

第一百七十章 守岁(二)

“爹爹,你是说木筹所剩无几,可还是有的哟。”九小姐晓静明显看不出睡意,睁大了亮晶晶的眼睛。宝珠觉得,那眼睛里面,全都是钱的符号啊!小财迷一个,只是,为什么一个九岁的小女孩的精力比宝珠这个经过空间调理的人还要好?

其实,宝珠不知道的是,晓静内里已经不再是那个真正的九岁的小女孩了,而是有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还是知道后事的若干年后的晓静,也就是混迹起点晋江的书虫都知道的重生。

听晓静这么一打岔,宝珠这才发现,江简牧面前的木筹确实不多了,和宝珠睡觉之前相比,是少了许多。江简牧也太没用了吧,这才多久的功夫,都快血本无归了呀,宝珠心虚地吐槽。要知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好不可惜,宝珠就是扮演了猪一样的队友这个角色。任他江简牧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回天乏力。尤其当江简牧那饱含深意的眼神若有若无的飘过,宝珠的心虚感就越发明显了。

身为东朝的朝廷重臣,江简牧从来都是觉得自己有着影帝的实力。人在局中,大家都是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你若是模样影帝的实力,那么输得就会很难看。对于家人,江简牧是从来不屑这样做,因为没有必要。只是在宝珠的问题上,江简牧是阴谋阳谋齐上阵,为的就是这个小女子的心。在不知不觉中,江简牧已经是深陷其中了,那他就不会同意另一个局中之人在一旁闲看风云淡饮茶。

江简牧的小计策成功实行了,宝珠就答应和他一起。俗话说得好,夫妻齐心合力断金,江简牧在乎的从来就不是那一点小钱,这毕竟只是一个游戏,何况对手还是自己的子女。江简牧在乎的是一种游戏的态度,是女子们为了赢他团结一致的精神,就算时常偶尔有着一些摩擦。还是懂得一致对外的。兄弟姐妹团结一致,力往一处使,是一个家族长久繁荣不可或缺的条件。不能说宝珠一开始宝珠四个小的是错的,同样。现在他和宝珠在一个战壕里,合伙起来“欺负”四个小的是错的。这个是一种氛围,图的就是个乐呵。到了江简牧的地位,全力、金钱都有了,所求的不过就是小一代。就是家族的繁衍。他们就是江家的未来,江家的希望,光靠世子江正浩,是远远不够的。

尽管江简牧有着很多的儿女,只可惜嫡子只有江正浩一个,这对于他这样的家庭来说,有利有弊。好处就是就是不要担心继承人的问题,有利于家族内部的稳定;弊处就是嫡系这一脉以后没有一母同胞的帮衬,总是缺少点了什么。在他江简牧百年之后,没有得力兄弟在朝堂上相互扶持。在东朝。甚至是戎国和余国,嫡庶之分还是很泾渭分明的,庶出的子女总是叫嫡出的有着不小的差距。所以,这投胎才是技术活。

江简牧就一直在犹豫矛盾着,一方面他希望宝珠给他生个嫡子,这样于整个国公府来说很是有利,况且兄弟两个之间的岁数相差很大,定国公世子也早就请立,不存在争爵争产的问题;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宝珠生一个女儿。这样于他百年之后,对宝珠有利,不用担心教育问题,正浩那边也会善待她们母女。女儿长大后,宝珠和自己都能够担负嫁妆,日子也不会差。直到现在,江简牧仍旧不能够确定自己到底希望宝珠生男还是生女。江简牧已经无意识地站在宝珠的立场上想问题了,只是目前他自己还没有明确发现罢了。

不过,生儿生女这个事情。还真不是希望就能够决定了,这个事情,大家都懂的,一开始就是决定好了。

四姐弟一致摇头囔囔,那样怎么行,这眼瞅着就快要午夜子时了,只要保持着现在的水准,稳扎稳打,四姐弟绝对是赚的盆钵满盘。宝珠这个不确定的因素,站在他们这一国没有关系,可是要是站在对立面,那就不可以,荷包可是有着严重缩水的可能,坚决要抵制这样的情况发生。这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难得的是四姐弟意见还是相当一致,一个阵线。

好歹还是长辈,宝珠和江简牧也没有做的太过分了,直到牌局结束,四个小的面前的木筹依然可观,江简牧面前的木筹没有那么难看,众人皆大欢喜。至正三十一年的脚步益发逼近,一行人赶往府中的校场,在那里迎接新年的到来。寒风将堆在校场边的雪花吹到半空中,在打着旋悠悠飘落在地面上,不可避免,有着零落的雪花飘到了人身上,冰冰凉凉,感觉没有那么好就是。不过,这一点没有影响到大家的心情。

原先在各自屋中的人都出来了,宝珠竟然还瞧见了魏太姨娘。也就是成亲那会见过了一面,这还是宝珠大半年来第二次见到魏太姨娘。戴着深蓝色的抹额,一头银发就是在风雪中也不见半死凌乱。在这国公府里,现如今也就是魏太姨娘辈分最高了,是老国公爷的妾室,也许是一生都是妾室,伏低做小,就算熬到了现在,也依然谨小慎微。陪在魏太姨娘身边的是韩氏和四小姐晓琪,在看看其他的两房人,二房的孤女弱母就更加显得气势微弱了。

宝珠心里微叹一口气,没有男人支撑,在这个时代就是这般,哪怕她们二房依旧是这国公府的一员、一部分,也不可更改。左手无意识地摸着肚子,恍然若失,在感觉到右手上传来丝丝的痛感,宝珠才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江简牧,询问何事。江简牧看到宝珠的双眼终于有着焦距了,微用力的左手才松下来,提到心口的气才回落,摇摇头,“没事。”

下人们早就将烟花炮竹摆放整齐了,一会只要用燃香点燃即可。沙漏中的最后一粒沙滴尽,远处钟楼传来了低沉的钟声,至正三十一年终于如期而来。丰城里,随处可闻烟花炮竹的声音,抬首望去,天空中美丽的烟花比比皆是。这会儿,整个丰城沸腾了。辞旧迎新辞旧迎新,这会儿,烟花灯光下,照耀的是一张纸闪现幸福笑容的脸庞。

东朝的其他地方不好说,可是这丰城,起码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大家脸上的笑容是真实的,天子脚下,这点保障还是有的。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宝珠已经不大记得清了,早上就是这点不好,才睡醒,总是迷迷糊糊,脑袋也是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跟不上节奏的样子。不过听着门外没有半点走动的声音,宝珠就知道自己肯定是醒早了。

望着还迷糊的宝珠,江简牧轻笑出声:“时辰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今天可是可以正大光明起晚,你这一早就醒了,不符合你一贯作风啊。”自从宝珠怀了孕后,晚间一有什么动作,江简牧就会醒过来,他就担心那丫头自己起来喝水什么撞到了。

宝珠一听江简牧的话,本来还迷糊的神色顿时就没有了,当然也不会再有多余的表情。“我一直都是正大光明睡觉啊,赖床也是一样。”如果在说这话时,耳朵根不发红就更有可信度了。

每年的正月初一初二两天,是可以赖床不起,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这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要早起的东朝,绝对是了不得的福利。只不过,还是少有人会那样做,毕竟人的生物钟一旦形成了,要改还是很难。也就是江简牧一直宠着宝珠,不然哪有当妻子的在丈夫上朝还睡觉的。

江简牧伸出手指,戳了戳宝珠的额头,“你这耳根要是不发红,我还信。”这坏坏的语气,叫宝珠很得牙痒痒,都是什么人啊,不能正经一点。宝珠决定不理会江简牧了,独角戏总是唱不长的。

江简牧失笑,“你这小女儿的性子,怎么是好哟,这马上自己就要当娘的人了,别到时孩子一哭,你也跟着哭。”也不知道让宝珠这么就怀孕,是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现在不光是宫里个贵人,就是老友路闵歙(现在到时成了岳丈了)在知道事情不可违后,也曾经隐晦关注过。原先江简牧才排查过宝珠身边的人,甚至于宝珠本人,他都关注过,因为这个孩子是题中应有之义,他也曾经担心过宝珠会偷偷避孕。不过还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然指不定还要花费些精力来做宝珠的思想工作。

宝珠心里大呼冤枉,她不是不做,而是还没有来得及。原先,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这么快两个人是发生关系,就是有也不一定有孩子,要知道,这需要宝珠的丫鬟们配合,药她可以在空间拿,煎药要怎么解决?在这个时代,可不流行什么避孕的说法,只要是有了孩子,还是生出来好,况且三国连年征战,也需要大量的人口补充。

第一百七十一章 无限思量

原先还打着不理会江简牧的想法,只不过一听江简牧这话,宝珠就不服气了,“我才不会,我一定会是好娘的,女儿绝对是我的小棉袄。”要知道,宝珠的心理年龄可是和江简牧差不大了,就是没有做过母亲,可是这不是人的本能,还需要教吗?

江简牧看着宝珠那不服气的模样,决定逗一逗这丫头,“你就知道是小棉袄了,要是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子呢?难不成那样,你就不是个好娘亲了?”

宝珠被江简牧这话噎了一下,确实,她还真是不知道,不过嘴上是不会服软的,“一定是个女孩,我有预感,要知道我的预感从来都是对的啊。”摸了摸肚子,宝珠能够感觉到这次一定是女孩儿,说不上来,总之就是这样觉得。

“从来都是求子,你倒是好,期盼着生个女孩儿。”江简牧的目光一闪而逝,如果真是这样,也是挺好。

宝珠疑惑的眼神盯着江简牧,“借用一下你的话,男孩子大多是调皮捣蛋的,还是女孩儿好,贴心啊。再说了,难道你不觉得,生个女儿更好吗?你已经有了嫡子了。”这最后一句话是肯定的语气,可是江简牧能够听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嫡子,谁也不会嫌多就是了,只是:“你在担心什么?以珠儿你的身份眼界,想来这个定国公的爵位,你还没有看在眼中。”说道这里,江简牧心中还是微有点生气,“正浩的年纪摆在那里,就是宏辉都已经五岁了,有什么值得担心?如果真要是嫡子的话,你也会教育好,长大成人还没有问题。况且,我这个岁数了,也就得正浩一个嫡子,还有可能吗?”确实。已经是当祖父的人了,若不是出了宝珠这个意外,他江简牧这辈子也就只有正浩这一个嫡子了。

定国公的爵位,宝珠还真是从来没有想过。就算自己的儿子,宝珠也不会叫之谋划。既然这样,她到底在担心什么呢?宝珠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就一定执着于生个女儿。“我能够教育好吗?就算不是长子,我有那个能力?江简牧。你凭什么相信我?我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为了名利地位,我也会精心谋划。你该知道,世家教女,都是些什么,你觉得面对着定国公的爵位,我还能冷静?原本我的孩子可以有更好的,可是现如今却不是那样,你觉得我会保持一颗平常心,不逼疯自己?那本来就是应得啊!”宝珠需要发泄。尽管这个时机不好,发泄的对象成了江简牧,可是宝珠已经不会去想那些了。

如果不是那道圣旨,宝珠会有更好的归宿,她的孩子也同样如此。继室虽说是正妻,可是面对着原配,那也是妾啊,哪怕放在宝珠身上有了特例,不用对着原配云氏执妾礼。从圣旨下来,到现在。宝珠一直做得很好,不挣扎不逃避,已然接受了这个事实,可不代表宝珠内心深处就这般认命。向来被动的承受和积极的面对,尽管结果是一样,过程却是不尽相同。就算没有着第二次的人生,想来也不会有哪个贵女选择这种归宿。

“她的孩子吗?果然,不管怎么做,还是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江简牧心中想着。没有挣扎没有逃避,一直表现完美的宝珠,叫人说不出不好来,可是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现在才知道,原来就是真实。江简牧曾经好几次看到,明明宝珠就在面前,可是那距离好远好远,远到他都感到绝望。

房间里静默了小半柱香的时间,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唇角止不住上扬,“我就是觉得你会啊,也借用一下你的话,我的预感也从来都是对的。”这也许就是新年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也是最好的礼物了。尽管还需要努力,可是影响不了江简牧的好心情。

宝珠仔细观察了一下江简牧的脸色,确实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不好的神色。“既然你的预感从来是对的,那么你有没有预感到我的委屈,没有要补偿的吗?”宝珠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以着江简牧的智商情商,想来话里的意思早就明白了,可是却不见半点不忿。夫妻大半年,宝珠自认不是很了解江简牧,可是也没有真的不忿还是知道的。

话放在台面上说,总好过私下乱想一遭,还容易生出误会。有时候,能够当面说清楚,也是一种幸福。不是谁都能够让你有信心这般做的。其实刚才宝珠又何曾不是在试探江简牧呢?对爵位宝珠是没有兴趣,她自信能够给孩子更好的。可是一个受宠的娘亲,对她的孩子来说不是更好。宝珠再有能耐,父亲在孩子的成长中总是不可或缺。江简牧对待宝珠的孩子,就算是嫡子,资源倾斜度也是一个重要的标准。毕竟,江简牧还有庶子们,就是丁姨娘所出的七少爷正阳,江简牧也是很宠爱的。父爱就那么一点,儿女却很多。

为了自己的孩子,宝珠毫无意外地对江简牧使用了心计,奈何江简牧这个老狐狸不曾防备,心甘情愿跳了进去还不自知。所以说,在男女中间,谁先动情付出谁就是输的一方,当然,宝珠觉得自己的手段够隐蔽就是了。两个人这辈子就要捆在一起了,宝珠还是要自己的孩子谋划,江府的资源就是一项,而且还是那种只有家主才能够动用的。

江简牧再次觉得自己的手痒痒了,很想再戳一戳宝珠的额头,不过估计那丫头铁定会炸毛。“委屈,我还真没有预感到,补偿,我这整个人都在你面前了,难道不就是给你最好的补偿了。”男人,一旦耍起无赖来,是不分年龄地位的。只好将宝珠抱在怀里,下巴不停地摩挲着宝珠的秀发,心里满足地吹了一口气。

已经习惯了江简牧这时不时不正经的样子,宝珠不紧不慢,要知道现在可是一个孕妇,“这么大一只,我还从来没有收到过,虽说品质不是很好,也就凑合这。起码暖炉这一功能还是过关的。”一双小手已经滑进了江简牧的中衣里,到处乱摸一通,不错不错,挺暖和。殊不知道。江简牧的双眼已渐进深邃。

双手被江简牧一把抓住了,怪不得行动受阻。“你这是在取暖吗?这珠玑园的供暖一直都很好,总不会叫你这个夫人冻着。我是不是可以将你此刻的行为解读成引诱本老爷,还是说你有这样的需要要为夫代劳。”

宝珠低头一看,才发觉。江简牧的中衣早已经在自己的魔爪下散开了,强壮有力的胸肌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咽了咽口水,宝珠心虚地抽回自己得双手,只不过没抽动。“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结结巴巴,一句话说的支离破碎,还是没有将意思表达出来,还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宝珠在心里狠是唾弃自己一番,不就是男人的胸肌,想当年要看多少有多少。怎么这到了东朝,人都变矫情了。苍天可鉴,她可是没有半点不健康的想法啊!

江简牧对着宝珠红透了的双颊视而不见,这丫头,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有这样的神情,平时都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就是生气脸上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今年还真是好日子,这一大早上,已经见了宝珠两次变脸了,“为夫我可是正人君子。你就算再色诱都没有作用,我可是心中只有我夫人一个人啊。”单手快速将散开的中衣裹好,借以挡住了某个不听话的物事,总不能叫宝珠知晓。他这是做的什么孽。怎么就非眼前的这个人不可了。偏偏这个该死的丫头,从来就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

“呸。”老不修,后面这一句话,宝珠没有敢说出来,“只有你夫人一个,那你就永远在珠玑园好了。”泽兰院那几个姨娘就不说了。就是前院宝珠前段时间送的两个丫鬟,还有洗笔洗墨,这还是放在明路上,也许还有宝珠不知道的存在。不能怨宝珠将江简牧想成这样,这是常态。就算自己的爹,和娘感情算是好的了,可不还是姨娘通房。

“好!”原本是玩笑的说的话,宝珠就没有想过江简牧会给予回答。宝珠已经忘记了窘迫,抬起头想从江简牧的脸上找出哪怕半丝玩笑的成分,可是,没有,全都没有,有的只是一脸郑重。

宝珠用力抽回自己的双手,就要下床找鞋子,“时辰也应该不早了,陶笛这个丫头怎么还不叫起。”穿了几次,总算是将鞋子穿进了,迈步走向放着衣物的衣撑,宝珠只想结束这个话题,她要达到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其余的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而且她也怕自己承受不住。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身后传来那一如既往的磁性声音,“我答应你,那么你是不是也应该同样答应我呢?”或许今天他可以收到第二份礼物,果然,至正三十一年,是个不错的年景。这才第一天,定国公大人,你怎么就知道是好年景了呢?

玫瑰紫牡丹花纹锦长衣掉落在地上,宝珠慌慌张张想要弯腰去捡起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答应你什么。”

面前斜伸出来一只胳膊,在宝珠还没有弯下腰前,将掉落在地上的玫瑰紫牡丹花纹锦长衣捡了起来。“珠儿,我知道我贪心了。成亲前,在酒楼我跟你讲过什么话,我记得,你也记得。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我没有半分不满意,可是现在我后悔了,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想要的更多。在他人的眼里,你路宝珠仅仅是定国公夫人,是我江简牧的妻子,是我孩子的娘亲,这些你做到了。”江简牧苦笑一声,“人总是贪得无厌,得到了这些,就会在想,还能不能更多?我也是一个普通人,这些通病我也会有,也会贪得无厌,也会想要得到更多。我已经不年轻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你的心中,我不会是那个你想要的伴侣。你别急,别打断我的话,也许你想说你心中没有那样想,可是我知道,你这样的贵女,嫁我,确实是委屈了。不是那道圣旨,我们两个人这一生就是永远的平行线。”

“你可能不知道,知道自己要娶你的时候,我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雀跃兴奋。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肯定在心里鄙视我吧,鄙视我这个曾经的世伯竟然会有着这样龌蹉的念头。是啊,我也曾痛恨这样的自己,说禽兽不如都是好的,说自己情难自禁你恐怕都要打人,可是我确确实实就这样一头栽了进来。我尝试过在别的女人那里,那些在没有你之前,我一直都觉得是理所应当。可是,我就是做不到,一触碰到她们,眼前总是会浮起你的身影。见到你和别的男子交谈,言笑兮兮,尤其当他们比我年轻时,我都有一种要揍扁他们的冲动。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原本我想带着这些进入棺材,可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这就是身为一个男人的我,内心里最阴暗、最不可告人的心思;最卑微、最无可奈何的乞求。”

“所以,珠儿,我不能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在我余下的人生里,我能够做到眼里心中身边只有你一个女人,白首不相离。不知道这样的我,还能不能走进你内心的世界呢?”玫瑰紫牡丹花纹 锦长衣已经穿好了,现在江简牧正在系对襟。

在江简牧这番内心剖析后,空气一下子都寂静了,这是一个男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卑微但感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动人的告白。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无心插柳

宝珠无言以对,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逃避是逃避不了了,江简牧在今天就没有打算让宝珠逃避过去。一个男人内心深处的真是想法,旁人知道了是没有什么关系,只要愿意让你知道。可是宝珠还是第一次知道了这种近乎卑微近乎乞求的想法,这样的想法,不是该死死捂住,不能泄露一丝一毫吗?

确实,除了年纪,还只是其他人看来的(宝珠的实际年龄也不小了),江简牧是一个好的人选,长相、权势、地位、财富,这些他都有了,还不用伺候公婆,女人遇上了这样条件的,还有什么好说。可是,这次跟以前不一样啊,这次是要交出心了。不仅仅是定国公的妻子,江简牧的妻子,宝珠不知道你自己能不能够做好。曾几何时,卓荦就说她是个爱无能的家伙。那么有那样的能力去爱和被爱吗?能够承受那样的深情吗?

宝珠的矛盾,江简牧是不知道,要知道现在的江简牧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细心看,都可以发现在系对襟的手在发抖。尽管将内心最深处剖开给宝珠看,不在计划之内,可是江简牧还是这样做了,这种不确定的日,他是过够了,起码他还是有着五成的几率。他不要求宝珠现在就交出真心,就算是那样,那也是假的不真实的,只要不要在心里七上八下就好了。

从来等待都是痛苦的,江简牧只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缓慢,他还是没有能够听到宝珠的答案。心一点点下沉,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在心跌到最底一刻,江简牧还是没有能够听到答案,绝望了。也许注定了他今生不配拥有宝珠的真心,也许他的贪心终于遭到了老天的报应。一直维系着这样的日子不好吗,非要得到更多。贪心,是会跌落悬崖粉身碎骨的。江简牧身上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抛弃了一个男人的尊严、面子,结果还是这样吗?江简牧真想敲开对面那个小女人的脑袋,看看都在想些什么;挖开对面那个小女人的心脏,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江简牧觉得自己要找个地方冷静冷静。不然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好,伤害到对面的小女人。就算这样,江简牧还是不忍心苛责宝珠,这算是栽了吧,握紧了拳头。再次深深看了一眼低垂着脑袋的宝珠,毫无留恋迈步走开。

“爱一个人是什么样,我不知道,我也没有经历过你那样的情感,更不知道要怎么做,不过,我愿意去尝试。”世家贵女的教育可没有这项,以前又是个爱无能。江简牧原本要迈出的右脚就这样生生定住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喜悦,瞬间就被这样的情感吞没了。幸福总是来得太突然。总是叫人措手不及。

入目的就是那张茫然的小脸,“现在我每天的生活不都是围绕你转,这样也不是你想要的吗?”这一生,宝珠不是已经贴上了江简牧的专属标签了,没有意外,她心里眼里不都是围着他转,难道还不是江简牧要的吗?

江简牧愕然,现在才知道自己简直就是白担惊受怕了,宝珠他根本就不明白,也就是他江简牧走进不去。其他人同样也走不进去。“你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当自己当成定国公妻子,将我当成夫君,而不是因为我就是我?”

这话还真是拗口。“定国公、夫君,这不都是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反正都是你江简牧,宝珠不觉得自己在认知上有什么错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还非得分出个花来才好。纯粹就是折腾。

江简牧不急了,这丫头害得他担惊受怕,现在也轮到他气定神闲了。“当然是不一样的,纯粹就是男人女人之间的角度,不参杂任何别的因素,就是??????简单的说就是,我要你的心。”说多了反而不美了,在认知上就有着差异,说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江简牧觉得还是直接灌输最好,没有那些零碎的枝叶,就直指中心。

宝珠还是不明白,只是隐隐觉察了什么,那一瞬间是没有停留,这也就简介造成了以后很多的事情。不过,过程不重要,我们只看结果就是了。“国公爷大人,你的要求真是高,我会尝试你说的话,那现在你是不是将衣服穿好,还是打算就这样让院子的人围观。我保证,明天整个丰城一定会传出定国公衣衫不整冲出珠玑园,疑似偷吃被发现这样的大八卦。”宝珠觉得还是先放一放,当务之急还是先过了眼前这关。

江简牧失笑,这丫头是见不得他好,“还偷吃,我这身份用得着。再说了,现在我满心满眼都是你这个小妖精,别的人根本就不入我眼。”说这话也才发现自己还穿着中衣,都糊涂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宝珠总是有能力叫他失去引以为傲的冷静和自制力,许是上辈子作孽太多吧,这辈子临了还要被惩罚,当然他甘之如饴就是了。

宝珠撇撇嘴,你见过那个妖精像我这样端庄贤淑,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就这大着肚子,完全没有曲线了,还勾人,眼睛有问题才是。本夫人可是贵夫人的典范,那个妖精什么的跟我可是绝缘体。“有这样的妖精?”指着自己的肚子,宝珠狠狠盯着江简牧,要是敢说一个有字,绝对是不依。要知道妖精这个词,从来就是正室夫人咒骂妾室外室的,可不是什么好的词语,可惜男人们不会这样认为。

江简牧连连摇头,看宝珠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刚才怕是说错话了,“世上哪有这么贤良淑德的妖精啊,况且夫人比妖精好上千倍百倍。”宝珠的脸色才算好转,只是江简牧不明白有什么不对,是妖精吗?

还算有点眼色,宝珠决定大人大量,就不计较了。孕妇就要情绪平稳,有利于胎儿身心健康,别弄不好以后的孩子脾气暴躁。

屋外传来了脚步声,想来是陶笛等一干人了,也是到了起床的时候了。“老爷,夫人。该起身了,奴婢进来了。”虽然江简牧和宝珠的谈话声不大,可是珠玑园一干伺候的下人还是能够感觉暴风雨,这会儿雨过天晴了。也是到了她们上场的时候。要不然,铁定要捱夫人一顿训斥了。夫人和老爷在一起的时候,看着都是老爷让着夫人、宠着夫人,让盛嬷嬷和她们几个丫鬟看着也舒心。

新年第一天,也没有什么规矩了。大家都很是放松,整个定国公府都从沉睡中清醒过来,噼里啪啦,好不热闹,下人们尤是高兴,今天可是有红包拿,额外的,这是各大府里的惯例。特别是那些岁数还小的小厮丫鬟们,更是笑逐颜开,今年的红包可是比往年要厚实一些。新夫人进门,新年新气象。整个府里都洋溢着喜气,老人们更是笑成一张张菊花脸。

能够进来珠玑园领红包的都是府里的各处管事,原本年前已经放过奖金了,不过这大年初一拜年,总是要有所准备。晓涵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后来江简牧临时又添加了一些,也算是给足了宝珠面子。宝珠还是第一次见到江府各处产业的大管事,原先可能是世子夫人打理的吧,这个宝珠不管家。也没有管过这些事。后来过了很久,宝珠才知道,今天见的那几个大管事,都是直接对江简牧负责。

宝珠两辈子加起来。也都是拿红包的多,这回可是正儿八经地给发红包,以着江府最高掌权人的身份,有钱就是任性,这感觉还不赖。在娘家那会,也就是身边的几个人要自己发红包。一切都有娘打理得好好的,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可以说是万事不愁。

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宝珠总算是完成了这一项工作,不管真心假意,是收了一箩筐的好话,听着都飘飘然了。这时候要是宝珠有尾巴的话,估计早就翘上天了。江简牧一直默默地看着宝珠,嘴角含笑,他已经有了最好的礼物了。

江府的小一辈,每一个都得了宝珠准备的压岁钱,荷包里都是印着吉祥如意、万事如意、岁岁平安、前程似锦各种各样吉祥话的金踝子,要知道这是压岁钱,最好还是一视同仁,图得就是喜庆。

初一这一天,宝珠和江简牧不需要出府,三房中的人,要出去拜年的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偌大的江府,在人一走后,显得有些冷清了,地广人少就是这一点不好。男人那一边,宝珠是不用操心,各家的女眷就是宝珠的事情了。东朝的女子地位很高,穿着上露出锁骨也没什么大不了,那就是最简单的露骨了,就现在客厅里坐着的夫人小姐,有几个就是露出锁骨的。看看自己身上的打扮穿着,宝珠有些羡慕她们,江简牧死活不同宝珠穿成那样,说是下雪天天冷,就算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要注意。很是无情地否决宝珠原本要穿的那套衣裳,这会看着,宝珠无不酸溜溜的坏心眼地想着,穿这么少,当心得了风寒。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宝珠,你的节操掉了一地啊!

大家族的人,总是需要修炼一项技能,就是认人记人,亏得宝珠不是脸盲,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现在对着宝珠喋喋不休的就是江家旁支的一位妇人,都已经是当祖母的人了,对着宝珠还一口一口一个伯娘,也真是难为她了。“??????要我看伯娘就是个有福气的,这马上就要当娘亲了,大伯也是宠爱有加,以后小少爷出生了,也是福泽绵延。我那孙媳进门都七年了,也没有生出一个蛋来,我这都急到不行,亏我那孙子还有着闲情。等明儿个伯娘生下麟儿,我也过来借借喜气。”

这家的侄媳妇按说不该自曝家丑,可是他们家在江氏一族也算是奇葩了,先不说这位妇人了,就是她那个孙子,已经连续考了几届的科举,还是没有中个举人。借着江家这棵大树,也不至于混成这样,可这个奇葩就曾经方言说要凭借自己的实力,还推掉了他祖父给弄来的小官。要真是有这个本事也就罢了,偏偏就是个满瓶不晃半瓶晃的货色,读书完全就是读傻了,一阵风就能吹倒。他那媳妇就是个无盐女,而且还管他管得死死的,进门七年无所出,连个庶子女也没有,还没叫休了也算是一奇葩了。

宝珠是听出来了,这就是想问生孩子的秘方,一进门就马上当娘确实不多,况且这对夫妻的状况还放在那。江简牧最小的儿子都已经七岁了,这刚一成亲就又要当爹了,在那妇人眼中看来,何止是手段了得,这生孩子的秘方肯定也是有,打着弯向宝珠讨要。现在也不管是男是女了,只要能生就行了。要知道妇人孙子很多,活下来的两个,一个就是那奇葩,还有一个据说成亲那天就逃走了,至今是死是活不清楚,只留下守活寡的妻子,这也算是将近要绝后了呀,在这不孝有三年无后为大的年代,怎么能够不着急。

一直盯着地毯的宝珠是不能不接话,没办法,“过些时候,天也就暖和了,侄媳妇要是不嫌麻烦,就过府陪我说说话,我这也没什么事。”忙完了过年,就快要生产了,然后就是沛萱,跟着还要准备晓涵的婚事,这一年下来,能有多少时间。宝珠本意是真不想管这事情,可毕竟还是江氏族人,也许就是他那孙子有毛病,那么多姨娘也没有生不是。秘方宝珠没有,又不是大夫,养生倒是有,先随便拿个食疗的方子好了。有没有用宝珠不知道,起码算是糊弄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好消息

那妇人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能动,只要伯娘不嫌我麻烦,就厚着脸皮过来了。”宋夫人老蚌生珠,据说这里面可是有着面前这位年轻伯娘的影子,虽说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夫人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说不定就真借到了喜气,不至于他们这一脉绝后。

还别说,后来宝珠给了个食疗方子,没过多久,就传出了妻子姨娘相继怀孕的消息。等妇人带着一家人过来感谢时,宝珠还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那个食疗方子拿回去没几天就出了这事,明显人都知道跟宝珠没有关系,可那家人确不那样想,他们都觉得是宝珠的功劳,不然不会这么多年,就在求了宝珠后,才有的好消息。一家人后来也是到定国公府走得勤快,反而让宝珠无意中多了一个帮手。

宝珠假笑一下,“亲戚也就该是走动走动,大家都是江家人,没得平白见了外。”江家人没有一万也有上千,宝珠是真心管不过来,这还是在丰城这边,不算上外地,真心是个庞大的数字,不愧是传承千年未曾中断,就是宝珠自己的娘家路家都比不上。

尽管都知道宝珠说的是客气话,在座的都不愿意错过表忠心的机会,没准说不定就会天上掉馅饼,砸在自家头上,跟嫡支嫡脉多走动走动,就算没有实际的利益,也没有坏处就是了。面前这位坐在上首的。本身的地位也不是她们说攀交就能攀交,这还是趁着过年才有的机会,能够上前说上话的又更少了。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老妇人自揭家短的魄力。就算是人尽皆知也罢,当着面该捂着还得捂着,所以才说那一家子都是奇葩,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谁说不是,婶娘这话大家都省得。”这位身着如意云纹锦袄的贵夫人,也是江家旁支,不过算起来和江简牧他们这一脉关系要近上一些。最是看不惯刚那位老妇人了,“老三十九家的。你们那一家子的事,丰城就没有几个人不知晓,这大过年,你也就别拿过来瞎折腾了。”说着。眼睛还往宝珠的肚子上隐晦瞟了一下,意思自是不言而喻。

这话一出,其他的人也不做声,要知道她们两互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避开就避开了。大过年,谁也不想晦气,战火烧身的滋味可不美妙。

老妇人顿时面皮涨紫,平常就跟她不对付,没想到这次过来拜年。还闹到了宝珠面前,这个暗亏老妇人只得咽下去,大家这么多年妯娌下来。时有交锋,谁叫自己的孙子不争气,在这上面,总是气短。

眼看着如意云纹锦袄的贵夫人还要在说些什么,突如其来的爽利笑声打断:“大过年就是要热热闹闹,图得就是个喜庆。老二十八家的也少说两句。都是来拜年讴歌喜庆,没得平白坏了新年的气氛。嫂子。听南面的消息,说是打了胜仗,世子大人他们是首战告捷啊,这可是大喜事,要恭贺您了。”三两句的功夫,既给老妇人解了围,又没有拂了贵夫人的脸面,还岔开了话题,有很是隐蔽地拍了宝珠的马屁,不得不说是个人才。这个人宝珠有印象,成亲那天站在葛氏身后,说是葛氏娘家的姐妹。皇商家的水养人啊,都是些爽利的性子。

贵夫人一看打断自己的是这位,也就没有再出声,她是自己这一房的人,平时贵夫人跟她的关系还行。谁叫皇商家别的不多,可是钱财多呢?

东朝的军功都是实打实的,若是这一次世子战事顺利,也不枉江简牧费心为他谋划这份差事,回来后,在同世家的继承人上,江正浩无疑就会加上很多分。“这还只是开头,后面的战事还不好说,不过能够第一次当主将就来个开门红,也是个好兆头。回头沛萱再生个大胖小子,世子这次也算是圆满了。”宝珠也很是高兴,江正浩这次做得挺好,沛萱那边也是开心。要知道自江正浩出门后,沛萱整个人都不怎么好,况且还有着身孕,能有好的消息传回来,也好叫她安心养胎。

下面的人纷纷道贺,老妇人感激地看了一下刚才给她解围的人,心里想着要不是她,今天这台阶还真不好下,肯定是不得好就是了。

气氛重新回到热闹上,就这军功大家开始讨论,这一次出征的可是有在座的不少子侄,关注高一点也就很好理解。其实说白了大家都明白,这就是镀金去,尽管知晓,可打仗总是危险的,刀剑无眼,指不定怎么就伤了。能在过年的时候,听到好消息,振奋人心。当然,这也就是在妇人们之中,前面的那些男人可不这样,他们的消息来源可是比妇人们要详尽多了。

后面又谈到了首饰、衣裳、吃食、灯会,反正女人们到了一处,这些话题总是经久不衰,八卦就没有了,还是要注意一下场合。然后就是开饭的时间了,在下人的带领下,这些人都依次有序去了餐厅。前面的男人们也到了,东朝可没有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的陋习,只不过在安排上,还是分开了,也不会显得混乱就是,毕竟还有些未出嫁的姑娘家,在一帮子男人中间,也不自在。

宝珠应酬了一上午,也有些累了,午饭就没有去餐厅那边,都是晓涵在负责,大家也知道宝珠的情况,也没有什么意见。

放下手里的筷子,宝珠的午饭解决了,吃的有点多,看来是真饿了,要知道平时都有着点心,只是今天要应酬,宝珠也就没有垫垫肚子。“夫人,累了吧,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现在的情况大家知道,也没人说你什么,你就该像世子夫人一样,多在床上躺躺。”盛嬷嬷看着宝珠吃了比平常多了半碗饭,心疼到不行。这可是自己奶大的孩子,从原先一点点大,到现在都要做娘亲的人,盛嬷嬷心疼又欣慰。

沿着餐桌走动走动,有助消化。“奶娘,我这都七个月了,你看我平时不都是好好的,也就是要睡觉。可你总不能老让我睡觉吧,再睡下去,我还不得成胖子了,以后生完孩子孩子还怎么恢复过来。早就跟你们说了啊,多走走动动,以后生产的时候,不会太幸苦。”

盛嬷嬷心里很不以为然,大家都是这样做,也没见睡多了的那些人胖多少。“别人我不知道,可是夫人你一点都不胖。你看看,哪有怀孕的妇人有你这肤色好,水润有光泽,身材还是凹凸有致,除了肚子挺起来外。”别骗我老人家,才不信你,你就是不想在床上躺着,不得安分。

宝珠看着盛嬷嬷那一副我很精明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好啦,奶娘,我都晓得,会量力而行。也没有都说孕妇就要怎么做,我这不是好好的,每个月大夫的请脉都正常。沛萱的样子你们都看到了,晓涵毕竟还没有出嫁,我这要是再不应酬应酬,也说不过去。在我身体允许的范围内,你就不要担心了。”

盛嬷嬷能说什么,没见那四个丫鬟都不站在她这一边,都被宝珠给洗脑了。“下午也没什么事情,夫人你就该在院子里多休息啊!”要不是每次大夫都说母子健康,盛嬷嬷就是拼死也不同意宝珠的做法。就是这样,每日的汤水,盛嬷嬷也是狠下一番功夫。可怜的盛嬷嬷还不知道,宝珠害怕胎儿营养太好,生产时麻烦,一部分汤水都进了江简牧的肚子。当然是背着偷偷威胁江简牧了,没见最近江简牧都胖了一点。

绕着餐桌走了几圈,总算不是那么撑了,“晓得啦,下午我就在院子里,哪儿也不去,我这保证乖乖听话。”本来就没有打算在招待人,上午该应酬也都应酬了,下午也就是玩耍、自由活动一类,这些自己不出面也没什么事。

“夫人又做什么事情了,还保证乖乖听话?”江简牧掀了珠帘进来,没有寒气,在外面已经换了衣裳了。

宝珠摇头,“没什么事啦,奶娘就是有点担心我的身体。宴席结束了吗,你这会回来?”宝珠停下脚步,站定不动,没几步路的时间,江简牧那高大的身影就到了面前。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习惯站在原地等他靠近了呢?

江简牧细细打量了宝珠的神色,没见到什么不妥,才回答道,“等宴席结束了我才回来,趁着休息的时间,过来看看你,听晓涵说你没去餐厅。你怎么样,孩子如何?”

宝珠的心情更好了,原来就是回来看我呢。“坐了一上午,乱七八糟聊了一堆,你也知晓,女人在一起也就是那些个话题。就是觉得坐久了不舒服,就先回来了。奶娘她们都让我躺在床上休息,最好是哪有不去。一天到晚,哪有那么多觉要睡啊。”(未完待续)

ps:感谢雨丝弥漫的打赏。

那妇人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能动,只要伯娘不嫌我麻烦,就厚着脸皮过来了。”宋夫人老蚌生珠,据说这里面可是有着面前这位年轻伯娘的影子,虽说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夫人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说不定就真借到了喜气,不至于他们这一脉绝后。

还别说,后来宝珠给了个食疗方子,没过多久,就传出了妻子姨娘相继怀孕的消息。等妇人带着一家人过来感谢时,宝珠还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那个食疗方子拿回去没几天就出了这事,明显人都知道跟宝珠没有关系,可那家人确不那样想,他们都觉得是宝珠的功劳,不然不会这么多年,就在求了宝珠后,才有的好消息。一家人后来也是到定国公府走得勤快,反而让宝珠无意中多了一个帮手。

宝珠假笑一下,“亲戚也就该是走动走动,大家都是江家人,没得平白见了外。”江家人没有一万也有上千,宝珠是真心管不过来,这还是在丰城这边,不算上外地,真心是个庞大的数字,不愧是传承千年未曾中断,就是宝珠自己的娘家路家都比不上。

尽管都知道宝珠说的是客气话,在座的都不愿意错过表忠心的机会,没准说不定就会天上掉馅饼,砸在自家头上,跟嫡支嫡脉多走动走动,就算没有实际的利益,也没有坏处就是了。面前这位坐在上首的。本身的地位也不是她们说攀交就能攀交,这还是趁着过年才有的机会,能够上前说上话的又更少了。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老妇人自揭家短的魄力。就算是人尽皆知也罢,当着面该捂着还得捂着,所以才说那一家子都是奇葩,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谁说不是,婶娘这话大家都省得。”这位身着如意云纹锦袄的贵夫人,也是江家旁支,不过算起来和江简牧他们这一脉关系要近上一些。最是看不惯刚那位老妇人了,“老三十九家的。你们那一家子的事,丰城就没有几个人不知晓,这大过年,你也就别拿过来瞎折腾了。”说着。眼睛还往宝珠的肚子上隐晦瞟了一下,意思自是不言而喻。

这话一出,其他的人也不做声,要知道她们两互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避开就避开了。大过年,谁也不想晦气,战火烧身的滋味可不美妙。

老妇人顿时面皮涨紫,平常就跟她不对付,没想到这次过来拜年。还闹到了宝珠面前,这个暗亏老妇人只得咽下去,大家这么多年妯娌下来。时有交锋,谁叫自己的孙子不争气,在这上面,总是气短。

眼看着如意云纹锦袄的贵夫人还要在说些什么,突如其来的爽利笑声打断:“大过年就是要热热闹闹,图得就是个喜庆。老二十八家的也少说两句。都是来拜年讴歌喜庆,没得平白坏了新年的气氛。嫂子。听南面的消息,说是打了胜仗,世子大人他们是首战告捷啊,这可是大喜事,要恭贺您了。”三两句的功夫,既给老妇人解了围,又没有拂了贵夫人的脸面,还岔开了话题,有很是隐蔽地拍了宝珠的马屁,不得不说是个人才。这个人宝珠有印象,成亲那天站在葛氏身后,说是葛氏娘家的姐妹。皇商家的水养人啊,都是些爽利的性子。

贵夫人一看打断自己的是这位,也就没有再出声,她是自己这一房的人,平时贵夫人跟她的关系还行。谁叫皇商家别的不多,可是钱财多呢?

东朝的军功都是实打实的,若是这一次世子战事顺利,也不枉江简牧费心为他谋划这份差事,回来后,在同世家的继承人上,江正浩无疑就会加上很多分。“这还只是开头,后面的战事还不好说,不过能够第一次当主将就来个开门红,也是个好兆头。回头沛萱再生个大胖小子,世子这次也算是圆满了。”宝珠也很是高兴,江正浩这次做得挺好,沛萱那边也是开心。要知道自江正浩出门后,沛萱整个人都不怎么好,况且还有着身孕,能有好的消息传回来,也好叫她安心养胎。

下面的人纷纷道贺,老妇人感激地看了一下刚才给她解围的人,心里想着要不是她,今天这台阶还真不好下,肯定是不得好就是了。

气氛重新回到热闹上,就这军功大家开始讨论,这一次出征的可是有在座的不少子侄,关注高一点也就很好理解。其实说白了大家都明白,这就是镀金去,尽管知晓,可打仗总是危险的,刀剑无眼,指不定怎么就伤了。能在过年的时候,听到好消息,振奋人心。当然,这也就是在妇人们之中,前面的那些男人可不这样,他们的消息来源可是比妇人们要详尽多了。

后面又谈到了首饰、衣裳、吃食、灯会,反正女人们到了一处,这些话题总是经久不衰,八卦就没有了,还是要注意一下场合。然后就是开饭的时间了,在下人的带领下,这些人都依次有序去了餐厅。前面的男人们也到了,东朝可没有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的陋习,只不过在安排上,还是分开了,也不会显得混乱就是,毕竟还有些未出嫁的姑娘家,在一帮子男人中间,也不自在。

宝珠应酬了一上午,也有些累了,午饭就没有去餐厅那边,都是晓涵在负责,大家也知道宝珠的情况,也没有什么意见。

放下手里的筷子,宝珠的午饭解决了,吃的有点多,看来是真饿了,要知道平时都有着点心,只是今天要应酬,宝珠也就没有垫垫肚子。“夫人,累了吧,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现在的情况大家知道,也没人说你什么,你就该像世子夫人一样,多在床上躺躺。”盛嬷嬷看着宝珠吃了比平常多了半碗饭,心疼到不行。这可是自己奶大的孩子,从原先一点点大,到现在都要做娘亲的人,盛嬷嬷心疼又欣慰。

沿着餐桌走动走动,有助消化。“奶娘,我这都七个月了,你看我平时不都是好好的,也就是要睡觉。可你总不能老让我睡觉吧,再睡下去,我还不得成胖子了,以后生完孩子孩子还怎么恢复过来。早就跟你们说了啊,多走走动动,以后生产的时候,不会太幸苦。”

盛嬷嬷心里很不以为然,大家都是这样做,也没见睡多了的那些人胖多少。“别人我不知道,可是夫人你一点都不胖。你看看,哪有怀孕的妇人有你这肤色好,水润有光泽,身材还是凹凸有致,除了肚子挺起来外。”别骗我老人家,才不信你,你就是不想在床上躺着,不得安分。

宝珠看着盛嬷嬷那一副我很精明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好啦,奶娘,我都晓得,会量力而行。也没有都说孕妇就要怎么做,我这不是好好的,每个月大夫的请脉都正常。沛萱的样子你们都看到了,晓涵毕竟还没有出嫁,我这要是再不应酬应酬,也说不过去。在我身体允许的范围内,你就不要担心了。”

盛嬷嬷能说什么,没见那四个丫鬟都不站在她这一边,都被宝珠给洗脑了。“下午也没什么事情,夫人你就该在院子里多休息啊!”要不是每次大夫都说母子健康,盛嬷嬷就是拼死也不同意宝珠的做法。就是这样,每日的汤水,盛嬷嬷也是狠下一番功夫。可怜的盛嬷嬷还不知道,宝珠害怕胎儿营养太好,生产时麻烦,一部分汤水都进了江简牧的肚子。当然是背着偷偷威胁江简牧了,没见最近江简牧都胖了一点。

绕着餐桌走了几圈,总算不是那么撑了,“晓得啦,下午我就在院子里,哪儿也不去,我这保证乖乖听话。”本来就没有打算在招待人,上午该应酬也都应酬了,下午也就是玩耍、自由活动一类,这些自己不出面也没什么事。

“夫人又做什么事情了,还保证乖乖听话?”江简牧掀了珠帘进来,没有寒气,在外面已经换了衣裳了。

宝珠摇头,“没什么事啦,奶娘就是有点担心我的身体。宴席结束了吗,你这会回来?”宝珠停下脚步,站定不动,没几步路的时间,江简牧那高大的身影就到了面前。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习惯站在原地等他靠近了呢?

江简牧细细打量了宝珠的神色,没见到什么不妥,才回答道,“等宴席结束了我才回来,趁着休息的时间,过来看看你,听晓涵说你没去餐厅。你怎么样,孩子如何?”

宝珠的心情更好了,原来就是回来看我呢。“坐了一上午,乱七八糟聊了一堆,你也知晓,女人在一起也就是那些个话题。就是觉得坐久了不舒服,就先回来了。奶娘她们都让我躺在床上休息,最好是哪有不去。一天到晚,哪有那么多觉要睡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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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甜蜜

(猫扑中文 ) 江简牧扶着宝珠坐下,“是没有那么多觉要睡,但是你也要休息,今天一图片下载标记0已经很累了,接下来的几天你也应该不会闲着,这下午“>的时间“>就要好好利用。”

退到一旁的盛嬷嬷听了江简牧的话连连点头,就是要有个看着夫人“>才好,这年纪轻不知道“>,有个沉稳的人在旁边盯着好。这个时候的盛嬷嬷已经完全不晓得自己“>对江简牧改观了,向来对江简牧她都是冷冷淡淡,就因为觉得不是宝珠的良配。

这才七个月,起坐都要人扶着了,尽管宝珠不认为要这样做,可身边的人不觉得,这要是到了快生产的时候,指不定要成什么“>样了。“我晓得轻重,你和盛嬷嬷都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宝珠抗议,咱实际年龄也够看啊,不用这样喂。

向来都是小孩子充老,成年人装嫩,“是是是,夫人“>不是小孩子了,马上都是当娘的人了。”江简牧的话,无,错, 里都带着宠溺,也许自己“>都没有发现“>,这都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先坐一下,等会起来在走上一两圈,就可以小憩了。”

宝珠有着睡午觉的习惯,时间“>不需要很长,有时眯上一会也行。“那你呢?要不要也小憩一下,下午“>有什么“>活动吗?”无错不跳字。

每年还不都是一样,没什么“>变化,“诗词歌赋、军事策略、时事政治,也就是这些了,过年也就不动枪剑,陪着谈天说地。下午“>也多数就是考较一下子侄辈,家里有优秀子弟的。也正好带出来亮亮相。”

宝珠一听,确实也就是老一套,其本上过年也就是这个流程了,增进感情,提携后辈,这也是个不错的平台。“你被烦得头大吧?无错不少字”宝珠有点幸灾乐祸,路闵歙就是这样,那会身为女儿,是不好表现出这一点,现在没事啊。

戳了戳宝珠的额头。“你这幸灾乐祸的样子不要太明显。怎么“>,很有趣是吧?无错不少字”身为江家的族长,江简牧有责任和义务提携后辈,只有整个江氏家族繁荣才是世家真正的底蕴。

宝珠才不会承认。也没有表现得多么明显。“没有啊。我这就是随便问问。关心一下你,难道这样都能被你看出别的意思。老爷,你太厉害了!”这话中的不明意味不要太明显就好了。

“我这是宠你宠过了。现在都敢笑话我了。”江简牧无奈叹气,这自己“>种下的因,结出的果还得自己“>咽下去。“你就不怕我生气?”

“不怕。”江简牧装作凶狠的样子瞪着宝珠,“那是不可能的!”宝珠赶紧狗腿子似的改口,衣食父母要伺候好。“我晓得是你疼我,由着我没了规矩,嘻嘻。”

又来这一招,都成赖皮小狗了。“知道“>就好,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哼哼,我现在可是很生气。你要知道“>,我生气的后果可是很严重哟。”心里早就笑抽了,脸上还是一本正经,整一个正人君子样。

宝珠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有什么“>严重的后果,说来听听,我很想见识一下。”就晓得江简牧没有真的生气,他唯一一次跟宝珠生气,还是上次宝珠送了两个丫鬟给他,也没见他拿宝珠怎么“>样,顶多就是拂袖而去,然后一个月没来珠玑园就是了。这点后果,宝珠还是能够承受的,再说,现在江简牧已经和宝珠摊牌了,这就更不是问题了。

瞬间宝珠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准备看看江简牧生气的严重后果,只可惜没有见到,因为某个人现在正吻在她的额头上,挡住了视线。“这个后果算不算严重?”瞧着貌似受了惊吓的宝珠,江简牧舔舔嘴唇,好想现在就吃掉那无辜的小红帽。

幸好是额头啊,不然没脸见人了,盛嬷嬷和四个丫鬟还在呢。宝珠眼光飘向她们五个,还好还好,屋子里面没有。怪不得,原来早在宝珠不知道“>的时候都出去了,不然江简牧哪里会这样,也就只有她们私下两个人时,才会有这样亲昵的举动。可是既然没人,为什么“>会是额头?在知道“>就剩下自己“>和江简牧后,宝珠的脑海里飞快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宝珠觉得自己“>不正常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失常,还是走几圈好了,“没什么“>了不起,我也会啊。”死鸭子嘴硬就是这样了。

慌忙起身的宝珠,再走了好几步和江简牧拉开了距离,看着这样的宝珠,江简牧忍不住笑出声,脸上的一本正经再也装不下去了。“是没什么“>了不起,也不严重,但是我敢肯定,珠儿你做不到呢。”想起上回在浴池,宝珠迷糊间投怀送抱,大概就是两人之间,她唯一一次主动了。这样可不行,要得到这丫头的心,反正他江简牧里子面子都没了、阳谋阴谋都用上了,激将一下先收点福利好了。

宝珠知道“>这是江简牧的激将法,可她不能不接,不然就这样怂了,以后可要怎么“>办。“我肯定做得到。”不就是吻一下额头吗,有什么“>大不了,实战都有了,还怕这小儿科。

江简牧是不想放过这次机会,要是没有人逼着她,她绝对不会向前一步,退后几步更有可能,“那你离我这么远,不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望了望自己“>和江简牧之间的距离,宝珠还真不能违心说了,说瞎话也得有个度。一步步走回去“>,早知道“>刚才还不如不走呢。距离还有一步之遥时,宝珠就走不下去了,江简牧双眼里都是她自己“>,这让宝珠原本还很是动摇的心一下子就定下来。既然已经要尝试了,那么就不应该再畏缩不前,飞快地在江简牧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都已经投怀送抱了,江简牧怎么“>可能放过宝珠,就算不能做些什么“>,福利该收还是要收。强壮有力的双手一把就拥住了宝珠,还小心“>地避开了宝珠的肚子,宝珠气急败坏的声音完全被堵在了嘴里,心里恨恨地想着江简牧这个混蛋,连孕妇都不放过,禽兽不如,不对,把他跟禽兽放一起,禽兽都会哭的。自己“>这是被轻薄还是被轻薄了,就算是自己“>的夫君,也不行。只不过宝珠的意志不坚定,很快就瘫软在那家伙的怀里,丢脸啊!

宝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耳中传来江简牧低低的嗤笑声,“你还笑,你还笑。”恼羞成怒的宝珠粉拳若雨点一般打在江简牧的身上,可惜了玄青色的长衫,叫宝珠糟蹋的不成样子。

江简牧也觉得冤枉,自己“>被打了,还要照顾宝珠,完了还赔上一件衣裳,跟女人“>是不能讲道理,不然有得你受。“我不笑了,你别激动啊。”粉面带煞,大概就是现在这样的情景了,“你这自己“>送上门来,我要是将你往外推,不就是说你没魅力,那样的话,你就会更加生气了吧?无错不少字”

自从答应了江简牧尝试交出真心后,宝珠见到了江简牧的另一面,起码像现在这样张口就调戏的话语,先前就不会发生。“明明我就是亲一下下,后来发生的事都不在我的预计中。”宝珠恶狠狠的控诉。

这点微末的道行,还真是不够瞧,“可是珠儿你不是没有反对,还很是享受啊!”男人不要脸起来,绝对就是无敌。宝珠哪是没有反对,力量差距赤裸裸的啊,反对无效啊。反正也不吃亏,中年美大叔的服务还不错,估计练得熟练了。

宝珠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纠缠了,没有意义不说,平白让人生气。“家里的几个女人“>都没法主事了,下午“>晓涵那边也要让江管家注意下。吃饱了就是犯困,这会睡个午觉最是美了。”言下之意,我要睡觉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现在就剩你主持大局了,谁叫事情都赶在今年了。

江简牧知晓过犹不及,也就不再撩拨宝珠了,“我先扶你上床躺下,再去找江管家,你就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事。府里那么多下人,用不上你操心。”

宝珠点头,乖乖上床躺好,江简牧将烫金牡丹花纹锦被拉到宝珠的肩上,还细心地掖好了被角,望着宝珠闭上了眼睛才离开。“夫人“>歇下了,图片下载标记0她也累了,一会不要吵醒她,等她自然睡醒了再说。”踏出了房门,他又是那个威严的定国公,吩咐了一边守着的瑶琴和芦笙。

两个大丫鬟齐齐福了一福,“诺,奴婢知晓。”

听到两个大丫鬟的回答,江简牧满意点点头,一旁候着的小厮良彦赶忙递上披风,跟随在江简牧的身后出了珠玑园。小厮良彦能够察觉这会老爷的心情很好,刚刚吃午饭的时候,老爷可一直绷着脸。良彦心想,还是夫人“>有法子,以后就该像江管家说的那样,找夫人“>救急是对的。就目前的样子来看,夫人“>绝对是老爷的心尖尖,赶紧回去“>提醒二婶,丁姨娘那件事还是推了,根本就办不成了。

睡得香甜的宝珠做了一个梦,梦里的画面太美好,嘴角一直都挂着浅浅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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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再见耀裕

大年初三这天,是出嫁的女儿回娘家拜年的日子,宝珠就没有跟江简牧提这件事,所以在府门前见到身着缁色雪松暗纹嵌银丝锦衫的江简牧,有一阵恍惚。

一瞧宝珠那错愕样,江简牧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丫头明知道初三回娘家的习俗,就是不跟自己讲,等啊等,总以为昨晚上要跟自己开口了,结果还是没有。甚至今天早餐时,自己还暗示了她,还是没有,要不是自己在府门口候着,这是打算就自己一个人回去了。真不知道这脑袋里都想些什么,“还不快过来,磨蹭什么呢,就等你呢。”没好气开口,也是在下人面前保全了她的颜面,没看见下人们都往这边张望了。

雅筝和陶笛是知道宝珠没有跟江简牧说的,这会在宝珠投来询问的目光后,两人是一致摇头,她们两个更加不可能去跟老爷说了。见询问无果,宝珠也就只得快步走到江简牧身边,搭着他的手上了马车,江简牧随后也跟着上车。

一路上谁也不说话,一个是不愿意开口,还在埋怨宝珠在这事上做的不地道;一个也觉得自己委屈,明明自己是好意,摆张臭脸给谁看。两个人暗自较劲,谁也不会先开口,感觉那样就是输了一样。哎,这两个别扭的人,看得雅筝和陶笛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使不上力气,憋闷。

江简牧认为宝珠在回娘家这件事上应该跟自己说,自己会陪着她会安国公府,再说就宝珠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这大过年,就是丰城的街道再宽敞,也架不住人多车多。万一哪里磕着碰着,最后还是他自己心疼。而且,江简牧并不认为自己今天去了安国公府就低了一筹,两家也是姻亲之好。

宝珠则是觉得,成亲那天和三天回门的时候。江简牧已经给足了自己面子,都是全程陪伴。她这都是续弦,也得考虑世子正浩和五小姐晓涵以及同样是世家的荣国公府那边。江简牧的原配云氏就是出自荣国公府,前两次还可以说是给了皇室和安国公府的面子。宝珠要是再要求江简牧陪着回娘家,那么就有人要说是宝珠不懂事、不识大体了。六大世家同气连枝,彼此世代联姻,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宝珠不想触动一些人的神经。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结果就是,一直到了安国公府的大门前,还是一车沉默。雅筝和陶笛对视一眼,默默摇头,这事她们真心帮不上忙。

距离回门也不过才大半年的时间,这次和上次还是有点差别,等在大门前的也就是路闵歙夫妇、四哥路志俊夫妇和小侄子耀裕。四嫂钱氏的娘家不在丰城,离着丰城有些远,不回去宝珠还不奇怪。侄子耀裕怎么没跟着大哥大嫂回申国公府。这就有点奇怪了。不过都站在大门口,也不是问话的好时机,宝珠就压下了心中的疑惑。

宝珠径直走到路闵歙夫妇面前,“爹、娘,女儿回来了,在这给二老拜年,祝您二老身体健康,平安喜乐。”这会也就是简单打个招呼,一会进门后才是正式拜年。

路夫人看上去很是激动,眼神先是在宝珠的脸上逛了一圈。又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定在宝珠的肚子上。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下来,虽说时常有消息传回来,可是这哪里比得上亲眼见到了踏实。“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路闵歙很是欣慰地说着,虽然没有路夫人表现得那样夸张,但是也是细细打量了一番。要知道,这个嫡女,可是他捧在手心中娇养着长大的,花在她身上的心血甚至不比嫡长子少多少。跟儿子们比起来,他最疼爱的还是宝珠这个嫡女。

“四哥、四嫂,新年快乐,来年生个大胖小子啊!”对于自己的四哥,宝珠可是从来不客气,谁叫两人从小关系就是最好最亲密,这一点可是大哥路志业都比不上。四嫂钱氏还会有些不好意思,娇羞地低下头。四哥就不会了,“借你吉言,省得你四嫂总是瞎想,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四哥路志俊是家里唯一一个进入军队的人,平常基本上都是吃住在军营。在子嗣问题上,四嫂就有了压力,不过路夫人开明,从来都不会说些什么,反倒是这样,四嫂越发不好意思了。

耀裕不干了,姑姑回来谁都打招呼了,独独漏了他,这可不行。“小姑姑,还有我还有我,你没有看到我吗?今年我有努力吃饭长高,大家都说我长高了。”不服气,明明已经长高了,小姑姑怎么不跟自己说话。

其实宝珠早就发现小侄子耀裕了,只是故意没有先跟他说话,逗逗这个小家伙,结果果然是这样,小家伙忍不住跳出来了。“姑姑看到了啊,我们耀裕确实长高了长大了,以后就可以保护姑姑了。”这还是有典故的,宝珠被赐婚,耀裕曾经还专门去堵过江简牧,小家伙老不服气了,在他心中,自己的姑姑多好的一个人,怎么能够找个老头子当姑父。路闵歙这个年纪的,在耀裕的眼里,就是老头子,尽管他很尊敬自己的祖父,可是要是让自己的姑姑嫁给祖父这样的人,他是很不愿意的。

家里的人就跟他说了,那是因为耀裕现在还小,没有长高长大,所以还不能保护好姑姑。以后耀裕要乖乖吃饭,就会很快长高长大了,就能够保护好姑姑了。后来,耀裕就真的乖乖吃饭了,相信很多人都知道,四五岁的小孩子吃饭就是个难题,尤其家里人都宠着,打不得骂不得,每次吃饭都要斗智斗勇。

宝珠捏捏耀裕的脸蛋,“姑姑晓得了,我家耀裕是长高长大了,姑姑等着耀裕以后保护姑姑。”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动,这孩子就算是对自己的亲娘,也没有这样上心啊。

耀裕不高兴了,“姑姑,你又捏我脸,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就是记不住。你都说我现在长大了,那就不能这样了啊,不然我都不帅了。亏我今天为了见你,都没有去外公家。你要晓得,我可是答应了娘许多不平等条约,才得以留下,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耀裕睁着大大的亮晶晶的眼睛,一副你快夸奖我的表情。

现在好了,都不用宝珠去详细询问,就知道了耀裕没有跟随大哥大嫂的原因。原来这小家伙还是为了自己,“姑姑很感动,耀裕为了姑姑都签订了不平等条约,也算是姑姑平时没白疼你。”伸出手拍拍耀裕的脑袋,这样可人心的侄子,也亏得宝珠一直放在心上。

“也不可以再拍我脑袋了,都变笨了,夫子就不喜欢我了。”只是耀裕,你嘴上说着不要,脸上那满足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再说,也不见你躲开,要知道你现在的动作,绝对是快上宝珠这个大肚婆很多。好吧,我们的小耀裕再被捋顺毛后,果断傲娇了。

“哈哈哈,耀裕侄儿,你那毛捋顺了。”四哥路志俊忍不住打趣,换来了耀裕一个大大的白眼。大家都被这姑侄俩逗笑到不行,只要这两个在一块,吵吵闹闹,总是不缺少欢声笑语。这一刻,路夫人恍然觉得,又回到宝珠未嫁之时。

在宝珠和家里人找招呼的同时,那边江简牧和江管家已经将带回来的年礼交接好了,这才走到宝珠的身边。原本这样的小事就不需要江简牧去,只是他想留给宝珠时间,因为江简牧实在拿不准宝珠现在内心的想法。 从地位上来说,江简牧和路闵歙是不分高下,可是中间加上宝珠,江简牧就平白矮了一截。

江简牧还没有开口,路闵歙倒是先说话了,“来了。”很平常的语气,起码宝珠就不能听出别样的意味。“来了。”同样江简牧回答的也很平常。这让宝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怪的对话,以前也不这样。宝珠并不知道,这是路闵歙有意为之,江简牧今天能够陪着宝珠回娘家,他嘴上不上,心里还是十分高兴,也不会叫江简牧难做,毕竟除了是翁婿,两个人还共事了几十年,也算是好朋友。

一番简单的寒暄过后,众人走进了路府,再就是平常不过的拜年程序,较之在府门前就正式多了。路夫人拉着宝珠就回了房间,耀裕懂事得没有跟去,他知道祖母有话要跟姑姑说,他不急着跟祖母抢姑姑。要知道,在刚进门时,耀裕早就跟姑姑说好了,下午一半的时间,姑姑已经划给了他了。所以耀裕很大方表示,我现在就不跟祖母抢了,祖母跟姑姑在一起的时间,可没有我多呢。耀裕带着青书青烟,很是悠闲回了自己的院子,至于姑父,他还没有心情招待,今天的时间可是签订了很多不平等条约换来的,才不要浪费在那个老头身上,就把他留给祖父和四叔好了。耀裕没有半点愧疚,不带走一丝烟尘,飘然而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悄悄话

宝珠和路夫人也有着一段时间没有见了,母女叙话初始,都是围绕着日常生活,当然路夫人最最关心的还是子嗣的问题。一个女人,只有拥有了子嗣才能在夫家站稳脚,尽管宝珠的情况有些特殊,但是作为娘亲,路夫人的想法还是传统为多。

女人的关注点和男人是有着不同,路闵歙也很疼爱宝珠,但是在生活的细节上,就没有路夫人做得好。“看你这肚子,都七个月,还不是特别显眼。盛嬷嬷她们几个也不知道还好照顾你,你要多吃才是,不然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营养。”路夫人看着宝珠还不是很大的肚子,有点担忧,这孩子太小了,生下来容易夭折。

还要怎么吃,恨不得每天一天到晚不停嘴那几个才满意。“娘,孩子挺好,大夫都有请脉。盛嬷嬷她们每天是变着花样做好吃的,你看不出来,那是我穿的衣裳大了些。你看我这脸上,全是肉,再看看我这手,也是肉嘟嘟的。”宝珠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又将双手放到路夫人面前。“你自己看看,再这样下去,你女儿我可以跟猪圈里的一拼了。”要不是有一些汤水进了江简牧的嘴,现在宝珠还更是胖了。

路夫人当然不是真的埋怨宝珠身边伺候的人,只是当娘的通性,不由自主就会疼爱自己的孩子。“哪里胖了,你这是双身子的人,一个人吃两个人用。多吃我外孙才长得好啊!”路夫人感叹,就是生了四个孩子的她,当初怀着身子也没有宝珠的气色好。

宝珠不乐意了,“你这是有了外孙就不要女儿了,这还没有生出来,你就这样了,以后这家里哪里还有我的位置。”

路夫人哭笑不得,这么大的人了,性子还是跟当闺女的时候一样,说撒娇就撒娇。“哪有当娘的吃自己孩子的醋的。你啊。”路夫人摇摇头,“还跟娘撒娇,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才生下了的时候,就是这么一点点大的小人。一转眼自己都要当娘了。”路夫人比划了一样,才出生的宝珠小小一团,让人看了就欢喜。

宝珠的厚脸皮早就锻炼出来了,对着家人撒娇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这么些年下来。更是越发娴熟了,“在娘眼里,我就是活到百岁,也还是小孩子。女儿就是娘亲的小棉袄,女儿跟你亲近还不乐意啊、要不我跟爹亲近去,到时又不知道谁要吃错了呢?”

“这孩子,就知道打趣娘,你跟你爹亲近,我什么时候说过话了。我还乐得轻松,你这个皮猴子不在。”路夫人被女儿这样一打趣。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红晕。

宝珠心里觉得冤枉了,皮猴子那可是对着真正的小孩子而言,她这个外表萝莉内里成年人,怎么可能是皮猴子,这搁谁身上也做不出来,又不是二缺。“女儿可是很乖,就连太后老人家都夸赞呢。”当今太后就是出自路家,因有着三代之内不能有同一家族之人入宫的铁律,所以宝珠从小进入宫廷没有太大的压力。也可以说是太后老人家看着宝珠长大的,对着宝珠也十分疼爱。

不说太后还好。一提起太后,路夫人心里有着淡淡的不舒服,要不是太后点头,宝珠现在的姻缘也不会如此。“都知道拿太后压人了。涨脾气了。说起来这再过几天的上元节,你也是不要进宫的好,这人多就容易出事,你这样子还是呆在府里安全。就是今天,你爹和我原也不指着你回来,这个时候你还是你自己的身子重要。”一提到这个。路夫人少不得要特意提醒一下宝珠,定国公府的情况她也了解,今年也确实是不凑巧,可就是这样又如何,总不会叫自己的女儿吃亏。不能不说,路夫人就是霸气。

“等你生完孩子,再去宫里就是了,太后也不会说什么,平日里你也是敬着她老人家。功夫都是用在平时,这会上个请安折子也是了。一会也得叫你爹跟定国公说一声,就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虽然是自己的女婿,路夫人倒是不拿谱,对着江简牧还是用着敬称。

在婚事上,太后对着宝珠是有愧疚的,这一点宝珠还是能觉察到。不过宝珠也没有什么好不满意,现在她的生活也不错,要是换个人嫁了,大体也不会比现在再好了。“在生完孩子之前,我是不太可能进宫了。就是可惜了今年的灯会,去年我还答应了裕哥儿要带他去看灯会,上次那个兔子灯没有拿到,很是遗憾。”今年上元节的灯会是想都不用想了,宝珠只能对耀裕说对不起了,谁知道自己的婚事这么早就定下来了。东朝的贵女,哪个不是被家里留到十八岁之后才出嫁,像宝珠这样早的,还是异数。“只是爹和娘怎么也就同意了裕哥儿今天留在府里,大哥大嫂那边怎么办。”

看宝珠那一脸郑重的神色,路夫人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虽然这样说有地啊对不起你大嫂,可裕哥儿这孩子打小就跟你这个姑姑亲,跟你在一起的时间都比跟你大嫂得多。也就是今年没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申国公府里的兄弟姐妹也多,少了一个裕哥儿也不打紧。”路夫人话里表明了大嫂刘氏是个争强好胜爱权的人,这没有什么不好,毕竟申国公府里的子女多一直就是丰城津津乐道的话题,就算是嫡女,也是要使些手段,不然路夫人当初也不会挑中了刘氏。只是这刘氏在生下裕哥儿后,还是将抓权看得比孩子重,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隐隐的宝珠觉得也许刘氏是不知道怎么跟裕哥儿沟通,裕哥儿的教育问题,她插不上手,平日里忙着府里一大堆事,也是在没有多少精力和时间。就是宝珠跟裕哥儿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不插手教育问题,嫡长孙的教育,从来都有着一套完整的教育系统。也就是宝珠平时偶尔小小的影响一下裕哥儿,当然宝珠是不会承认她那个影响真的是小小的影响一下下。男人的心不再自己身上,抓住孩子和管家大权这没有,无可厚非,只是大嫂刘氏可能忽略了什么。她觉得只要 抓紧了权才是对孩子好的。只能说,母爱的表现方式一样,宝珠不能说大嫂就错了。而且在宝珠的立场上,这个问题也没有开口的立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嫂刘氏和宝珠是站在对立面上的。

尽管这样说,在路夫人面前,宝珠还是要说的,“娘,大嫂也不容易,你看着府里不就是被打理得仅仅有条,你是坐着享福哟。”宝珠上前拉着路夫人的胳膊,轻轻摇晃了几下。总归裕哥儿跟自己更亲近,这让宝珠对着大嫂刘氏总觉得欠了什么。

被女儿这样一晃,路夫人也就不打算在提这个媳妇了,毕竟不管怎么说,刘氏在他眼中看来,还是合格的媳妇。“就知道你会帮着你大嫂,从来都是这样,这次也不会例外就是了。上次太庙回去后,你有没有按照娘说的去做?”这个问题路夫人一直不知道结果,原本盛嬷嬷还会告诉她,只是现在盛嬷嬷忙着照顾宝珠的身体,路夫人也有好短时间没跟盛嬷嬷通过消息了。

宝珠明显怔忪一下,还真是,要不是路夫人提醒,她早就忘了这一茬。“老爷对我很好,几乎是天天歇在我的院子里。”就是对着路夫人,宝珠也是不可能将她和江简牧之间的事情说得事无巨细,闺房中的事就是亲娘也不行。倒是上次送给江简牧那两个丫鬟,宝珠还真不知道她们的境况,回去后,还是要叫瑶琴好好查一查。毕竟那次的事件,江简牧可是一个月都没有来过珠玑园。一孕傻三年,难道是日子好过了,竟然忘了那两个人。

路夫人一听这话,顿时也就放心了,看来教女儿这样做是对的,就是有了身子不能伺候人,还是牢牢地抓住了男人的心,只要在宝珠的院子歇下就好,外人难道还能冲进去看人家夫妻到底做什么。要的也就是这样一个态度,嫡妻嫡妻,有多少不是有敬而无宠无爱。路夫人理解上就错了,不过这样也没什么,反正不打紧。宝珠不知道她这会的含糊不清,在很久之后路夫人知道后,好一通教训。

“娘,别总是说我了,你怎么样?我爹对你好不好,有没有又让你生气?”宝珠现在自己都没有弄明白对江简牧到底是什么感情了。原先她敬重他,当他是世伯、是父亲、是兄长,然后有一天这样的人成了自己的夫君,她接受了。两个人之间相处得还不错,她对他有感激、有濡沫、有习惯、有亲情,也许这也算是一种爱情吧。直到那一天,宝珠彻底糊了脑子,她分不清了。现在的宝珠不愿意和人说她们夫妻的事,在宝珠还没有理清时,自己都是混乱状态,与其如此,还不如就先放一放。这是典型的鸵鸟心态,不管宝珠愿不愿意,它都在哪里,不离不弃、不消不散。

第一百七十七章 被遗忘的兰草

路夫人的表情暗了暗,随即笑道,“你爹还不是老样子,时不时就要来气我一顿。好不好还不就是那样,该给我这个嫡妻的体面和尊重都有了。”这大概就是许多嫡妻得真实写照了,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毕竟在很多男人的心中都有着妻子是用来敬着,妾室是用来宠着的这样的想法。

一听路夫人这样说,宝珠也就明了了,看来和着以前没有变化,还就是那副样子,柳姨娘还是爹最宠爱的小妾了。不过也不得不说柳姨娘是个能耐人,这些年一直无所出,就一直抓着她爹的心,不可能越过路夫人去,但在众姨娘里也是独一份。“娘,你还有哥哥们和我啊,在他人眼里,你可是很有福气哟。谁不说一声安国公夫人好福气,生的子女都是一等一出色,你有我们兄妹这样的孩子,做梦都要笑醒了。”宝珠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路夫人,毕竟路闵歙可是她爹,儿女不言父母之过是孝道。

本来路夫人的心情还是黯了一黯,叫宝珠这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说法给逗笑了,“是呢,娘还有你们兄妹几个。你那三个哥哥都很出色,不需要娘过多操心,也就是你这个女儿,娘看着都急,操碎了一颗心。”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路夫人也就只得宝珠这一个女儿,从小就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在这样的环境下,亏得宝珠的芯子是成年人,不然还不知晓要长歪成什么样子了。

宝珠双手环绕着路夫人的脖子,不依不饶了,“哪里有这样,娘就是偏心,都偏到哥哥们哪里去了,看我都成不好的了。其实我也是很出色的哟,大家不都是在夸奖我?”宝珠一副嬉皮笑脸样,再配上一条尾巴,就是典型的哈巴狗了。

路夫人失笑。珠儿这插科打诨的模样,真好。“你啊,娘是觉得你这个祸害终于不用整天折腾了,自有人收拾你。出色是出色。可是就是太出色了,才叫娘心急。”路夫人知道,这是宝珠在彩衣娱亲,做子女的就没有说爹不是的。不过,这几个孩子。是路夫人这辈子最欣慰的事情。

说实话,路夫人是真的担心宝珠,儿子们还好。可是宝珠这从小就聪慧,什么事请都看得透,就是这样才更让人忧心,路夫人就怕宝珠这孩子慧极必伤。这样的性子,放在哪家她都能很好活下去,可是活下去不代表就完满了。她跟安国公的性格都不是这样,几个孩子也不是这样,这也是宝珠自小就得到她爹和她疼爱的一个原因。就是怕啊!

宝珠干脆将头枕在路夫人的肩上,“娘,你和爹将我教育的很好,这些年也一直娇宠我,几个哥哥都没有我这般受宠。我是路家的女儿,从来都没有为路家做过什么,只要你们大家都好好的,我愿意去做任何事。况且,他也对我很好,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生活。”宝珠的婚事一直就是路家的一根刺,娇宠了十几年的女儿、妹妹以这样的方式嫁人了,叫整个路家都不能接受,甚至四哥路志俊都想过带着宝珠逃离到余国去。有着这样的家人。宝珠怎么舍得他们吃苦受罪。

路夫人摸摸宝珠的秀发,心里涌上一股想哭的冲动,硬生生地忍住了。自己得女儿啊,懂事得叫人心疼,换成丰城的其他贵女,又有谁会这般认命。总归还是他们当爹娘的亏欠了这个女儿。“娘相信你,你会好好的,一直到娘老到牙齿都掉光了,你好是那个在娘怀中撒娇的小女孩。”这算是世家女的悲哀,在享受了世家给予的权利,同样也是要付出,只是,自己女儿的付出是不是太大了呢?

宝珠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宝珠阁,她只记得在路夫人的轻拍下,自己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就又睡着了。宝珠无奈,还真是要睡成猪了,这月份越大,自己的嗜睡也就越严重,偏偏身体健康,没有不妥之处。

“夫人醒了,老爷回来看过你,不过被路老爷又叫去了。还有,小少爷也来过了,一直在问你什么时候醒呢。”陶笛扶着宝珠起身,接着利落地伺候宝珠穿上大衣,嘴上也没停,将宝珠小睡期间发生的事简短汇报了一下。

裕哥儿吗,宝珠嘴角的笑容上扬,不是跟他说好了,这就急冲冲过来了。“我没有错过饭点吧,现在什么时辰了?”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宝珠也早就习惯了用时辰计时了。刚开始,还要在脑袋里过一下,和二十四小时算,现在已经成为本能了。

陶笛将宝珠的头发搭弄了,好在只是小睡,这会儿梳起来也快捷了许多。“还没呢,夫人这会醒过来,刚好赶上饭点。”宝珠阁里的东西并没有全部带到江家去,还保留着宝珠出嫁前的摆设,让宝珠有种安心的感觉。

多长时间没有跟爹娘一起吃饭了,宝珠有点记不清了,感觉时间过了很长很长。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感觉,长时间不和父母一起吃饭,然后就会特别期待,不是说要多丰富,只是那种家的味道叫人留念,这是在其他地方感受不到的。宝珠也是这样的感觉,出嫁的女儿再回来,就是以客人的身份,虽然身份上变化了,可是家的味道依旧存在。

一家里坐在一起吃了午饭,因着午饭前宝珠刚刚小睡了,也就没有在想睡觉的想法。和江简牧说了一声,宝珠带着人去花房那边见见席师傅。雅筝早就问好了,席师傅今儿个就在府里,上次回门宝珠都没有来得及去见师父。

路府的花房还是那般花团锦簇,就是在这样的雪天,进去了也是叫人觉得暖和。“师父,就知道你会在这里。”宝珠找到席师傅的地方是在一片寒兰中,桃红、青、紫、白、黄各色兰花在摇曳,一袭灰衣背对着宝珠的席师傅在其中很是显眼。

宝珠并没有通知席师傅,听到这个糯糯声音,席师傅起身转回头,脸上挂满了笑容,“小姐来了。”很普通的话语,一如往常,宝珠每次来花房的时候。

宝珠点头,微笑着道。“是呢,去过你的屋子,没有人在,就知道你应该是在花房了。”宝珠身边的人早就已经改口唤宝珠夫人了。成亲前那段时间还有喊过郡主的,只有席师傅一直都唤着宝珠“小姐”,也不知道这个老人坚持了什么,又有着什么意义,不过宝珠缺很喜欢听他这般喊她。这能让宝珠想起在花房纯粹的日子。也能说明席师傅对她还是当年初见的心态,这样很好,起码还保留着最初的样子。

席师傅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又将塞进腰带的袍子放了下来,“我这闲着也没有事,就过来花房瞧瞧。”自从心爱的女人不在了,席师傅唯一的寄托也就是这些花花草草了。报仇,也曾想过,可这么多年下来,他只是有了一些头绪。普通人对报仇又谈何容易。混迹各个官僚府邸,还是没有查出当年事情的真相。

不过,小姐的那盆兰草他倒是照顾很好,“小姐今日过来是想看看那盆兰草吗?”兰草和种子在一处,这段时间以前,已经有着变化了。要知道,那颗种子席师傅带了四十几年,有什么细微的变化,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

不说这件事,宝珠已经将那盆兰草忘得差不多了。空间的东西,宝珠虽然在用,可是并不依赖。“我是过来看师父的,好久都没有见到师父了。怪是想念。”宝珠有些尴尬,兰草的事,真是忘了一干二净,也亏得席师傅记着,一直都在照顾。

席师傅慈爱地笑了笑,“小姐有这份心。大过年也记得过来看我,我很高兴。我这一辈子,都在漂泊,能在最后的岁月里,认识小姐,也是一种福气。”报仇是无望了,年纪也大了,能够在晚年在安国公府安定下来,何尝不是一个好归宿。

“师父又说这样的话,该说我能遇见你,才是我的运气。你将这一生养花种花的经验都倾囊相授,我就只学了浅显的皮毛,有我这么一个徒弟,你没有失望才是。”宝珠就不喜欢听席师傅这样说话,搞得跟生无可恋,提前告别一样,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席师傅从寒兰群中出来,“我能够教的都教了,小姐只是欠缺在时间上,假以时日,小姐的养花种花技术,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席师傅可算是拍着胸脯说道,像小姐这样聪慧的女子,学什么都快。席师傅知晓,宝珠花在养花种花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世家贵女要学很多东西,这只是其中一项,还能学得这样好,怎么能不倾囊相授。席师傅没有后人,也就只有小姐这个实际上算是徒弟的人能够传承他的技艺了。

雅筝早就将湿毛巾递给席师傅,夫人的师父她是很尊敬,就看夫人那神奇的养花种花手艺,就知道席师傅有多么牛了。而且夫人对着自己师父也是好得不得了,她这个在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有怎么会看不出来。“夫人,席师傅,你们师徒俩就别在这里互相夸奖了、互相谦虚了,依奴婢看啊,只有席师傅这样的高师,才会教出夫人这样的高徒啊!”雅筝将席师傅擦过手的毛巾放在铜盆里搓了搓,拧干水后就端起铜盆,朝着水沟一倒,脏水就顺着水沟流出花房了。

宝珠一听也是这个理,这里又没有别人了,他们师徒俩这样相互吹捧也真不是个事。“呵呵,师父你看,就连雅筝都受不了,我们两个还是别互相吹捧好了。”宝珠就是想见见席师傅,毕竟她也是难得回一次娘家,就是回来了也不会每次都过来见席师傅。

席师傅也笑了,“是这个理,雅筝姑娘说的再对不过了。小姐,你还好吗?”席师傅只是一个手艺人,虽然说是认识很多达官贵人,可是想在宝珠的婚事有什么建树,那是不可能了。席师傅也是心疼宝珠,要知道越是下层的人,对这样的婚事越是不能理解。席师傅就听了很多,他当然是站在宝珠这一边为宝珠不值。尽管这样的话不应该由他这个手艺人来问,可是他还是想知道宝珠过得怎么样,毕竟他将宝珠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唯一一个亲人了啊!

每个人都喜欢问这句话,难道我这看上去很不好,宝珠疑惑了,“我很好啊,师父你看,我这最近都胖了,又长肉了,嘻嘻。”好吧,要理解大家关心一个孕妇的心理。就是回答很多遍很烦,但也还是要回答,大家都是关心自己,都是好意。

席师傅看着宝珠脸上的笑容没有半点勉强才放心,“那就好,那就好。”喃喃自语,“小姐过得好就好。”宝珠从来在花房这里都是以最真实的面目出现,在这里宝珠对着花花草草,心情也会平静下来。“小姐要不要去看看那盆兰草,现在已经长成小苗了,嫩绿嫩绿的,好不喜人。就是这么长时间,还就是长了这一点,完全不像其他的花草,我倒是期待以后它完全长成了会是何种模样。”

因着冬天的缘故,席师傅已经将那盆兰草移到花房,花房的温度适合它们生长。“师父的那颗种子呢?”那颗种子可以说是师娘留给师父唯一个念想了,对师父来说很重要,既然那盆兰草移到了花房,想来种子也应该在花房,宝珠想问种子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席师傅的心情不错,笑眯眯的说道,“自从将那兰草和种子放在一起,那颗种子外表已经变化了。原先一下子就陷进去一块,到如今整个种子都露出来了。我原先还很是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种子,现在确定应该是一种我们还没有发现的植物种子了。就是我还不清楚,这种子种植的环境,正在一一试验。”

第一百七十八章 灯下瞎

(猫扑中文 ) 每种植物的生长环境都是不同的,将不适合某种环境的种子种在其中,其结果就不言而喻。对于一种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种子来说,贸贸然的选择自认为正确的生长环境,可能恰恰是害了它们。席师傅现在也不知道这样的种子要怎么弄,也就只能先种在土里,其他的因素看情况再考虑。

因着空间的原因,宝珠见识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药材了,对于席师傅说的那个种子,宝珠怀疑也许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应该有的,比如像什么仙侠世界啊,发散性思维又开始冒头了。经过了穿越这样的事,宝珠对于不同位面的理论十分赞成。“那等师父将种子种出来,我可是要回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宝珠随口一答,殊不知日后这还真是一个宝贝,间接救了宝珠一命。只是那个不靠谱的猜测,也终究只是一个猜测。不能不说,一饮一啄,自有定数。

跟着席师傅到了花房最里面,宝珠发现那盆兰草果然新长出来嫩绿的小苗,看着就喜人。“原先我还觉得这不是兰草,方法用了很多,还是那个样子。现在想来,还是师父有办法,这都长成这样了。”反正空间里的东西,宝珠不认识的也多,就当是一普通的兰草养着,直到它自己强烈传出了意愿,估计也是一种想长大的心情。

席师傅的养花种花手艺就是一绝,但是本人还是谦和的说道,“哪里,我也不居功,是它们自己的努力。”植物也是一种生命。你只要用心去看,就能够看出很多它们的品质,也不知道席师傅是怎么样有着这样想法。现在很多人都认为动物有生命,会杀生,植物就没关系。真是矫情,动物杀生,植物无事。多可笑的理论。

陪着席师傅说了一会话。宝珠没有回宝珠阁,而是直接去了裕哥儿的院子,答应了要去见他的。宝珠可是个好姑姑,说话算话。还未到裕哥儿的院子,就见到一个小身影飞奔而来,“姑姑。你可算来了,我还真要去找你呢。”在到了宝珠的面前。硬生生刹住了脚步,没有扑倒宝珠的身上。

宝珠望着自己的侄子,这个从小就跟自己亲近的侄子,“姑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没有做到。”掏出锦帕,在裕哥儿的长袍上掸了掸,也不知从哪里弄的灰尘。等宝珠掸了几下。长袍才算干净了,跟在裕哥儿身后的青书青烟才追上来。默不作声站在裕哥儿身后。

拉着宝珠的手,就往院子里走,“估计刚刚撞在哪里蹭了灰尘,也就姑姑仔细,青书青烟也没发现。”后面跟着青书青烟躺着也中枪,小孩子调皮捣蛋,衣服上有点灰尘是常事,也就是六小姐细致。

宝珠笑了,“裕哥儿,你可是路家的嫡长孙,走出去代表着路家的脸面。精气神足的走出去,给人的印象也不一样。要知晓,有时候,往往就是细微处决定成败哟。”宝珠从来都不会正正经经教育耀裕,那是夫子的事情。“两个人站在一起,长辈一看,那个干干净净的孩子就找人喜欢,也就是你这个马虎的孩子,一比就比下去了,你总不想比不过你表哥表弟吧。”

耀裕眼睛转了转,“就如上回,跟祖父逛街,祖父就是从细微处察觉那个坏蛋的。”能够思考,就说明已经听进去了,“我以后也是要做大官的人,一定不会再犯了。”耀裕知道宝珠并不是就长袍上的灰尘这一点来说事,而是引申出去。他已经习惯了宝珠这种时不时跳跃思维教育方法,荼毒了这几年,他已经记住了很多小道理。

最好的教育其实就是以身作则,宝珠的一些观点也就是这样灌输给了耀裕,“是呢,等裕哥儿当了大官,就要保护姑姑,咱们可是说好了,以后谁要是欺负了姑姑,裕哥儿要帮姑姑出头。”官宦家庭的孩子,当大官就是从小树立的目标,就算不是很能清晰分出品级,可是大官总是不会错。

耀裕点头,“不光是姑姑,等以后表弟表妹出生了,我也要保护他们,我会是个好哥哥哩。”嫡长孙就是这一点好,对着下面的弟弟妹妹,总是宽容忍让,下意识就会被纳入保护的范围,这可能是独生子女不能体会的心情。

进了耀裕的院子,院子里的奴仆行礼问好,“小少爷好,六姑奶奶好。”宝珠唇角弯弯,从六小姐到六姑奶奶,她完成了一次蜕变。

耀裕拉着宝珠直接走过去,“都起来吧。”进了屋子,安顿好宝珠,耀裕知道姑姑对自己的院子很熟,可是自己还是要当一回主人,祖母说了,以后这样的机会就少之又少了,耀裕很珍惜。“姑姑有没有觉得我这屋子有什么变化?”一脸现宝样,眼睛亮晶晶的。

宝珠环顾了一圈,没什么变化啊,不是跟以前一个样子,屋子里的摆设也就是那些了。“姑姑没瞧出来,和以前没什么大变化。”

耀裕泄气了,姑姑怎么看出不出来,不是很明显了。“姑姑,你真看不出来吗?”一张小脸苦兮兮,眼中有着希冀的光芒。

难道真有什么宝珠不晓得,再次环绕了屋子一圈,视线所及,和着以前真是没有什么变化,换了几种应季的摆设,这个算是?还是说,屋子里的熏香没有了?摇头,真看不出来。

亮晶晶的眼神黯淡下去,耀裕现宝的心情没有了,估计姑姑早就忘了,“那没什么了,我准备了姑姑喜欢的茶水和点心。”耀裕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看着就叫人心疼。

“呵呵,这样就放弃了啊?”宝珠可不是故意不说,起先是真没看出来有什么变化,但是耀裕既然问了,那就肯定是有变化,都说灯下黑,宝珠在环顾屋子时,恰恰就忽略了眼前的书桌。“你这书桌上放的,应该是爹那套珍贵的烟雨江南文房四宝吧?”疑问的句式,肯定的语气。怪不得今天一进来,耀裕就拉着宝珠坐在书桌前,原来等在这呢。

耀裕撇撇嘴,“姑姑都看出来了,还捉弄侄儿,有这样的姑姑啊。”瞬间脸上转阴为晴,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我可是努力了许久,祖父才将这套文房四宝赐给我。年前的考试,祖父对我的成绩赞不绝口,得了头名的我才能拿到。”说起这个,耀裕就是一脸的骄傲,要知道这套文房四宝,他可是垂涎很久了。小家伙过了年才六岁,还很久,真是小大人一个。

宝珠当然不会告诉耀裕,自己一上来确实没有发现,在耀裕自顾自给找了一个理由后,宝珠也就顺着理由借坡下了,“就是看你那嘚瑟样,才不告诉你的,小孩子太骄傲了不好,要谦虚啊要谦虚。”既然爹都已经给了耀裕奖赏,宝珠少夸赞一下也没事。

耀裕忍住了想翻白眼的冲动,这个姑姑就是以打击他为兴趣,见他不好她才开心,偏偏自己还就是愿意往她身边凑。“去年你就说了,只要年底大考,我能够取得好名次,拿到祖父那套珍贵的烟雨江南,你就带我去上元节的灯会,将我们没有拿到的兔子灯重新拿回来。我这都努力了一年了,姑姑都不记得了。”

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宝珠可能要食言了,上元节的灯会,宝珠去不了了。宝珠看着裕哥儿,一时不晓得要怎么开口。“裕哥儿,今年的上元节灯会,姑姑”

宝珠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耀裕打断了,“我晓得,姑姑现在是非常时期,上元节灯会人来人往,姑姑不适合去。那么姑姑你就没有要补偿我的?”再得知姑姑要嫁人的消息,耀裕就知道,拿回兔子灯的希望渺茫,没想接着都听说了姑姑要生小弟弟了,那就更是没机会了。耀裕也就彻底死心了,姑姑不能和自己一起去,那就他一个人赢回来,在送给姑姑好了,这是耀裕偷偷在心里给自己决定好的。

也是,心心念念了一年,结果就是这样,宝珠确实要补偿一下裕哥儿那颗受伤的小心灵,尽管知道那小子的心灵不弱小。“也是,你想要什么,跟姑姑讲,老规矩,姑姑能够做到的,有的,都可以。”一听就知道,这姑侄俩个,没少这般干,都形成规矩了。

耀裕不会将心里的决定告诉宝珠,不妨碍他敲诈宝珠,“我也知道,这次不是姑姑的问题,可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补偿,要不先欠着,等哪天我想好了,姑姑再补偿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现在还真想不到要什么,自己院子里的好东西不比姑姑少,是不是大家都贴补一下,耀裕还是很富有。

也行,宝珠很是大气,这生在富贵之家就是有底气。再说,耀裕能用多少,她这个当姑姑的也愿意疼爱这个侄子。“就先欠着,等裕哥儿以后想到了,再跟姑姑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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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畅聊

耀裕应了一声,“姑姑,你在定国公府过得好不好?他们家人有没有欺负你?府里的人都不肯跟我说,都认为我太小,我有问过娘,娘说姑姑过得很好,可是我就是不太相信他。”耀裕口中的他说的就是江简牧,到现在耀裕如非必要,是不怎么喊江简牧姑父的,他始终认为姑姑江简牧配不上自家姑姑,虽然他还没有长大,可是这并不妨碍听到府里下人的一些闲谈,倔强的孩子啊!

世家子弟的责任,让耀裕小小年纪就知道肩上担负着整个安国公府的未来,任何一点大意都来不得。可是自己的小姑姑,那个从小甚至比娘亲都跟自己亲的人,耀裕是决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哪怕对方在大东朝的军神也一样,哪怕对方是自己从小就崇拜的偶像也一样。当然尽管现在耀裕还是很崇拜那个人,可是那只是在国家大义的立场来说的。也就是抱着这样最淳朴的念头,在以后的若干年中,耀裕总是看江简牧怪怪的,纠结啊!

宝珠不禁莞尔一笑,“大嫂都跟你说了,你应该相信你娘亲啊。”不由地就觉得手痒痒了,手上的动作总是叫想法上快了。嗯,手感还是一如既往,宝珠如实想着。

小家伙瞬间炸毛了,身子一侧,就从宝珠的魔爪下逃脱,“姑姑,说了很多次了,不可以再摸我的头,我长大了。”说着,还傲娇地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娘就会哄我,祖父祖母也是的,府里的其他人都是一样的,可是我没有听你亲口说。这会就我们姑侄两个,姑姑你有什么不好告诉别人的,现在可以跟我说啊,就像从前许多次一样。”耀裕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宝珠的脸庞,深怕一个错眼就会遗漏了宝珠脸上细微的表情。

宝珠突然又有了眼睛酸酸涩涩的感觉了,这就是自己的亲人了,这就是自己愿意守护的亲人啊。“裕哥儿。姑姑很好,他对我也很好!”宝珠对着小侄子严肃而认真地作答,耀裕既然这么严肃的提出了这个问题,宝珠也必须用一种严肃的语气来回答。只有这样,这个小侄子才会觉得自己姑姑不是在掩饰,而是真的生活得好。要知道,耀裕虽然人小,可是在这个安国公府。决定算得上了解宝珠的一个人。毕竟有太多的时间,两姑侄在一起了。

耀裕还是不错眼的盯着宝珠的脸看,似乎那上面有着绝美的花儿一般,久到宝珠都以为会不会一直到日落的时间,耀裕才转动了自己的眼睛,“这次我先相信姑姑,不过,以后我还是会保护姑姑的。尽管现在我打不过他,但是马上我就长大了,要是他以后欺负你的话。我肯定会帮姑姑报仇的。”小小的拳头在眼前晃过,还不忘吹了一口气,这个动作应该是跟四叔路志俊学的吧。

这孩子从来都是小大人的样子,也就偶尔在宝珠面前有一些孩子气,这一个小小的挥拳动作,无疑又是孩子气的一面,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本来世家子的责任就很大,况且耀裕还是嫡长孙呢。“以后姑姑要是在江府受了欺负,一准会派人通知裕哥儿的,倒是裕哥儿可要替姑姑报仇去啊。”宝珠笑眯眯地说着。眼睛里全是笑意。真有什么事情,也不会轮到路府里的一个小辈出面啊,毕竟安国公夫妇俱健在啊。

这个时候的宝珠根本没想到以后的日子里,还真有一次。裕哥儿替她报仇去了,而且还是一件轰动了整个大东朝的事情,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面前这晃动着小手指也在提醒宝珠,不能反悔,于是宝珠很是爽快地和裕哥儿拉钩盖章了。完了,宝珠还不忘打趣一番:“裕哥儿。姑姑可是给你盖章了,你这样总该放心了吧。而且,我记得,裕哥儿已经有一年多没干过拉钩盖章的事情吧。”

“我这是希望以后姑姑记得,你不光有祖父祖母、爹爹和几位叔叔们,你还有我啊。再说姑姑从来狡诈,我这是要有保证啊。”才五岁的小脸上一片平静,如果忽略那耳根后染上的一丝粉红是不是就更有说服力呢。这上赶着帮人出头还要求个保证的,估计这整个大东朝,也就只有这对思维诡异的姑侄俩了。

宝珠眯了眯秀气的眼睛,有点哭笑不得,原本还有一丝丝的酸酸涩涩,早就叫耀裕的后面一句话消失殆尽了。“你竟然用狡诈这个词来形容我,不觉得这样不好吗?虽说我现在已经嫁为人妇,不需要担心名声,可我还是这东朝的贵女哟。”葱白的小手指再次对准了耀裕的额头,毫不客气地戳了一下。臭小子,有你这样说人的,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耀裕才不会害怕的,自己面前这个姑姑就是纸老虎,禁不起戳呢。撇撇嘴,“狡诈怎么就不好了,这说明智商高、情商高,别人想求还没有呢。”摇摇头,继续道,“姑姑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整个丰城被用这个词来形容的年轻一辈,寥寥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你这还是占了光的,尽管不乐意,不过还是要承认的。”这最后的补刀真是又快又准,宝珠觉得内心深深犯疼了。

好吧,确实是的,嫁人后确实升辈分了,可是,宝珠看看自己的装扮,还是很年轻的,这具身体貌似才十六岁来着啊。唉,无奈!“你姑姑从来没有大的志向,还真是当不得狡诈这一词。”任哪个女人被说道年纪,都不会那么淡定就是了。

大东朝的风气极为开放,也不会将女子困为内阁之中,女子入宫入衙为官的,更是不在少数。在宝珠刚来那会,曾经因为这个足足兴奋了好几个月。在宝珠看来,原先的那个世界,将女子困于后宅,不允许出外闯荡,简直就是社会文明的倒退,甚至于可以明确地指出就是儒家的某些人物为了自己的私语而产生的谬论。君不见自宋朝朱熹之后,社会对女人的压迫至深。宝珠甚至产生了自宋后,中原社会的生产力低下,屡遭外族侵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对女子的束缚,很大程度上就是束缚了一半生产力的发展。

宝珠不是女权主义者,只是很客观的分析这一事实,谁叫曾经的职业就是以理性严谨著称来的。也许是知道宝珠并没有生气,耀裕还是有着心情说着他那一堆“歪理”的。“嗯嗯,我知道呢,姑姑有我保护就好,用不着太大的志向。”这话是将宝珠当宠物养了,这语气里的傲娇之意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祖父和爹常常教导,我们这样的家世,子女不一定要多出色,但是也不能不学无术。”这当然指的是除了继承人之外的族人了,至于女子,也不会养废了,起码宝珠的几个庶出堂姐妹,一个个也端是大方得体来着。

正好谈到了教育问题,宝珠和耀裕也就顺着这一话题深入进行下去,毕竟在安国公府的继承人教导问题上,宝珠也是出力不少。姑侄俩个就这段时间以来的一些问题进行了探讨,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要不是下人通报说是江简牧过来了,只怕这两姑侄还会继续下去。

一路上一直是满脸笑意,江简牧知道自己的夫人回到了路府,是真的开心,起码在江府的时候,宝珠就没有这么放松过。“跟裕哥儿聊什么的,心情不错。”江简牧还是先开口了,要不是他开口的话,估计宝珠都不会意识到自己讲江简牧丢到一边了。也是,在自己娘家,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还真是没有意识到,应该跟江简牧说点什么,或者说,还是不适应自己的生命中有这么一个人。

宝珠收敛了一些笑意,“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裕哥儿了,不免就多聊了一些。从小,这个小侄子也算是有一半的时间跟我在一起,比起寻常的姑侄,我们的关系要更亲近一些。”宝珠还是先解释了一下,“不知不觉中,就聊得久了一些,裕哥儿这段时间进步还是挺大,我也觉得开心。”看到自己的侄子有成长的进步,宝珠内心还是骄傲的。

江简牧当然知道这姑侄俩个的关系比较亲近,甚至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宝珠以命相护的就是这个小侄子。当然,他们成亲前,裕哥儿拦住他的事情,宝珠知道现如今也是不知道的。“我就是有点好奇,和一个孩子,你怎么能够这么长时间相处?”耀裕的年纪和他的孙子差不多,站在他的角度而言,能够毫无顾忌畅所欲言的两个人,应该不可能其中一个是五岁的孩童。

宝珠愣了一下,下一瞬间,她理解了江简牧的意思,确实,这样的事情多少有点让人惊讶。耀裕确确实实是土生土长的东朝人,一个成人可以和孩子料到一起,从来宝珠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

第一百八十章 事故(一)

“我和这孩子有缘,从小裕哥儿也粘我,大嫂有些时候还会为这个吃味呢。”宝珠开心道,管他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情形,只要自己开心不就好,说句不好说的话,宝珠一直拿裕哥儿当自己的孩子来看。虽说与自己的孩子可以畅聊有点奇怪,可是这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天下之大,总有那么几例。

就拿宝珠的空间来说,不也算是一个特例。裕哥儿总归是宝珠的亲人,就当做是少年老成,古代不还有甘罗十二为丞相的典故。“或许裕哥儿跟我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的约束,本来我也不是一个特别守规矩的女子。”趁此机会,宝珠也就先给江简牧打打预防针,免得以后受到惊吓。

听宝珠这么一说,江简牧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也就是一瞬间就又恢复了原样,不了解他的人,或许还以为眼花的。“你还是很有自知自明的,还知道整天让人操心啊。”缩在袖口里的右手很想就此摸摸宝珠的脸庞,一看这是安国公府,周围又跟着很多的下人,只能作罢。“也快是当娘亲的了,还整天到处乱跑,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该考虑一下我的心脏承受能力啊。”

江简牧从来不会限制宝珠的自由,就算现在这个状况,宝珠也是每个月都会出去几次的,毕竟她自己在丰城还是有些产业的。当然,就算是呆在珠玑园里,宝珠也是不愿意的。要知道叫一个野惯了的人,整天呆在一个地方,是有多么的难受。这一点上,宝珠对于江简牧还是很感激,嫁人了总归不比在府里做姑娘的时候。

忽略了江简牧话里的情意,宝珠打着呵呵,“你怎么过来了,和我爹谈完了呀?”简直就是一句废话啊,不谈好了。江简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早就知道了会这样,江简牧还是不免有些失望,好在他也有时间,“是啊。都灌了好几杯茶水了。过一会就到了饭点了,我也就顺道过来接你。”平时在朝堂上还好一些,这今天路闵歙和他,算是没有什么好说了,又能说些什么。江简牧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特意过来接宝珠。

宝珠也能想象,爹和江简牧在一起,不谈公事,在一起闲谈该有多无趣,也许他们会相顾无言。宝珠心里不无恶意地揣测着。“我也确实有些饿了,又能吃到厨房吴嬷嬷的手艺呢。”至于路闵歙的书房和耀裕的院子压根就不在同一条线上,宝珠选择了下意识地遗忘。

“你很喜欢吴嬷嬷的手艺吗?”这一点,江简牧的情报上还真是没有,也许随着自己的口味,宝珠她很久没有迟到合口的饭菜了。是了。就是平常晓涵的吃食也是较自己要深一些。江简牧心里懊恼,自己的口味偏清淡那是因着年纪大了,早年的暗伤不允许,宝珠完全没有必要跟着自己改口味啊。

一见江简牧的眸色深了深,宝珠就知道他想歪了,“也不完全是那样,只是好久不吃了,偶尔吃一下也是觉得不错。平常我的院子里,有着小厨房,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奶娘和芦笙做的味道。可能习惯了。毕竟每次吃大厨房的饭食,不一定就会迟到吴嬷嬷的手艺。奶娘擅长药膳来着,口味上要比大厨房清雅一些。”宝珠说完就有一丝懊恼,最后那一句看上去就像解释了。似乎是在安慰江简牧一样。

江简牧的心情瞬间晴朗了,“走吧,外面冷,屋里要暖和很多。”江简牧的余光见到宝珠轻咬贝齿,嘴角的笑意是怎么也忍不住,弧度越来越大。宝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在紧张的时候,都会轻咬贝齿呢。还真是小女孩的心性,转念一想,也确实是,要不是??????,也许还会和这丰城中的其他闺阁女子一样,恣意飞扬吧!

宝珠点点头,随后加快了步伐,随着江简牧一起往前走着。没一会的功夫,回到宝珠以前住的院子,一进屋子迎面就是一阵暖风扑来。在屋子里小憩了一下,才在丫鬟的告知下,一起去往餐厅就餐。

下午的时光,几个嫁在丰城的堂姐妹就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不热闹,也不觉得时间的流逝,初三这一天就算是过去了。直到傍晚时分,才一一坐着马车各自回家。

初三这天是出嫁女回娘家拜年,还好大东朝的交通发达,有些离着丰城不远的也能够赶回来。剩下的日子,一直到江简牧上朝办公,宝珠也就一直窝在了珠玑园,以着宝珠现如今的身份地位,自然后面的都无需亲自走动了。倒是自己的荷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年前准备的打赏的金银踝子,所剩无几,这大概是唯一不好之处了。

过了热热闹闹的上元灯节,大东朝的至正三十一年的新年也就算是过了,丰城里少了些年味,多了些忙碌的身影。从现在开始,新的一年的人们都开始陆陆续续忙活开来,向着目标大踏步前进。

过了一个年下来,宝珠也是越发惫懒了。世子江正浩还没有传回最新的消息,林沛萱因着这一胎的怀相不是很好,也是一直窝在玉竹院。五小姐晓涵的婚事事宜,也就只能由着宝珠打理了。况且宝珠自己也怀着身子,江简牧怕宝珠累着,就从本家请了一个族嫂过来帮衬着。府里的事情,原先就有着五小姐晓涵和九小姐晓静协理,又有着大小姐晓悠出嫁的惯例依循,也就没有出什么大的问题。

转眼睛,忙忙碌碌地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至正三十一年的二月都过了几天了。丰城的天气也是越发回暖,宝珠早上起床就脱掉了冬日的大衣,换了稍微轻巧一些的夹袄,在瞧着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和盛嬷嬷,还一个个裹得跟熊一样,心情就好很多。

奶娘盛嬷嬷就是瞧不得宝珠这幅混不当事的模样,“夫人,你看我们都还穿着大衣,你就换上夹袄了,你这身子金贵,还是仔细着一点。”要知道。这可是宝珠的头胎,虽说这定国公府已经有了世子,也轮不到宝珠肚子里的这个。可这女人生孩子,总归是大事。马虎不得。

好不容易不穿的臃肿,宝珠可不想又变成了大胖子。原本经过空间的改造,宝珠从来畏寒的毛病就好了,现在肚子里有个小家伙,更是怕热。去年冬天本就较往年少了一件衣服。“奶娘。你也太小心了,芦笙都说了我没事,府里的大夫请脉也没觉得问题,不是说孕妇有的会怕热吗?”宝珠转了转身子,“我这身子,在你们几个这些年的精心照顾下,好得很。”

盛嬷嬷迈着步子,赶紧拉住了宝珠,“奶娘知道了,可你现在身子重。下个月就要临盆了,怎么还能这般转圈。”浑浊的目光紧张地扫视了宝珠全身上下,见妥妥当当,这心才放回肚子里。

四个大丫鬟见盛嬷嬷这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都抿嘴偷笑。盛嬷嬷一个转身,一记眼刀甩过去,“你们几个也是的,由着夫人胡闹,特别是芦笙,你懂点医术。这关口,更是要规劝着夫人啊。”芦笙是盛嬷嬷认得干女儿,这话里较之其他三个大丫鬟总是更放得开。

芦笙撇撇嘴,不由地翻着白眼。真是因为知道夫人的身体状况,才没有劝着,不然太闷热了,对夫人和小少爷都不好。盛嬷嬷也不是不明白这个理,只是紧张使然。当年,在一帮子人面前。芦笙还是很给自己这位干妈面子的。“以后定会规劝着夫人,好不叫干妈你担心。”夫人要是能够在这事上听规劝,才是怪事呢,芦笙心里暗暗想着。

瑶琴是大丫鬟之首,这时也上来几步,先是扶着宝珠在躺椅上坐下,再转身到盛嬷嬷对面,“嬷嬷教训的是,这以后我们几个自当是谨记。”现在宝珠身边的四个大丫鬟,不论以前怎么样,在来到宝珠身边时,都是经过盛嬷嬷亲手调教过。

还好,盛嬷嬷今天早上到上房的时间有点晚了,都过了巳时了,要不然估计宝珠今天都换不了夹袄。“奶娘,你看在我认错态度良好,我这几个大丫鬟也知晓错误的份上,是不是可以停止唠叨了。”宝珠俏皮的说着,她知晓这屋子里的每个人都是对自己好的。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宝珠还是愿意顺着她们的。

反倒是盛嬷嬷叫宝珠这样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她是仆,宝珠才是主子。主子肯听自己的话,还给了自己脸面,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也是她自己紧张过度了。“夫人这样说,都快折煞我了。”尽管如此,盛嬷嬷老脸上的皱纹又深了丝许。

门帘边一个叫璎珞的小丫鬟探头探脑,脸上的神色很是急切,陶笛恰巧看见了,就走了出去。今日这珠玑园,当值的大丫鬟就是陶笛和雅筝,若真有情况,又不太严重,少不得就是她们两个处置了。不一会的功夫,陶笛就回来了,脸色的神情难看。屋子里的主仆几个都看了过去,陶笛对着宝珠开口了,“刚才璎珞说是玉竹院那边出事了,世子夫人摔了一跤,怕是要生了。”说完就不吱声了,她们只是负责传递消息,剩下的就该由主子决定了。

宝珠一惊,从躺椅上站了起来,陶笛话里的意思透露了太多。林沛萱的月份,比宝珠还少一个月,这会就是早产啊。自从怀了这胎后,林沛萱大多时间都是在床上躺着,这一跤还真是蹊跷,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现在也不好说。这些念头也就在宝珠的脑子里转了一下,宝珠知道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得赶紧去玉竹院。

“国公爷上朝还没有回来,世子出征也不在府里,这个时候府里不能乱。陶笛跟着盛嬷嬷一起去五小姐那边,帮着安稳府里的局面,雅筝留守珠玑园,以防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宝珠带着瑶琴和芦笙急匆匆地往玉竹院赶去,留下雅筝守着院子,宝珠就怕林沛萱的早产是人为,下个月自己也要临盆了,宝珠不得不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心,但愿她是杞人忧天了。

宝珠本来就身子重,现在事态紧急,坐上软轿也是催促着抬轿的粗使婆子加紧脚程赶路。林沛萱是自己的表姐,关系也算是亲近,几大世家世代联姻,这千年下来,也算是盘根复杂了。就拿现在林沛萱和宝珠的关系来说,宝珠也是不能叫林沛萱出事的,现如今府里也没个主事的男人,就更是不能让林沛萱有事了。

在赶往玉竹院的途中,宝珠又吩咐了仆人去宫门外守着,通知江简牧,偏不巧,今天又是大朝会呀,江简牧一时半会肯定也赶不回来。虽说宝珠自己也是可以处理这个事,但在阖府上下看来,哪怕江简牧不能进玉竹院,只要在府里就是定府神针了。因着府里有两个孕妇,早就备好了接生婆,一应生产物事也是早备好的,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等到宝珠到了玉竹院时,整个院子乱糟糟的,尽管林沛萱的几个大丫鬟极力在稳定局面,毕竟没有一个正经的主子在,效果还是差强人意。林沛萱早就被送进产房了,这里面不时传出压抑着的惨叫,听着都是渗人,更别说玉竹院一众没见过场面的仆人了。要是林沛萱有个万一,他们这些人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就是了,难怪事发到现在,还没有镇静下来。

宝珠一看这个场面,不由火上来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定国公府平时的规矩都哪去了?”宝珠这话是带着火气的,一下子就镇住了场面。满院子的下人看到宝珠过来了,也俱是松了口气,顷刻间整个院子就安静了,除了那压抑着的叫声和产婆的催促声。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事故(二)

(猫扑中文 ) 这个时候,从小就开始培养的当家素养就就体现出来了,宝珠的命令一道道传下去,一盏茶的功夫,整个玉竹院就如上了条的机器,开始正常运转了。宝珠的火气也得以平息了,人只要找到事情分散注意力,还真是想生气想火都没有时间。

玉竹院的大丫鬟曼蓝得了空才过来给宝珠见礼,“夫人安好!”曼蓝的衣裳有着不多的血迹晕染开来,就像是雪地上红梅,看得宝珠刺眼。

宝珠的心沉了沉,“现在这些虚礼到没有什么,你家主子现在怎么样了这进去了多长时间了?”从事情生到宝珠收到消息赶过来,有着不短的一段时间了,宝珠想知道产房里的情况,要不是宝珠不懂接生的事,这会都想冲进去了。

能够做到大丫鬟的位置上,都是有着不俗能力,曼蓝也知晓现在的特殊情况,言语也就简练了。“主子摔倒见红就被送到产房了,接生婆随后也进去了,大夫应该在赶过来的途中,这都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了。现在产门才开了二指,接生婆说还要再等等。”曼蓝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说到产门的时候,脸上已经是布满了红晕。这个说法估计也是接生婆告诉她们的,不然她一个大姑娘家是不太会知道这些隐秘的事情了。

曼蓝身上的血迹还是林沛萱摔倒那会蹭上去的,等进了产房,她们几个大丫鬟反倒是帮不上忙,也就只能极力稳定局面,或是给林沛萱不停地打气。现在产门才开了两指,又加上屋里那压抑着的痛苦的叫声,宝珠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只不过面上不显而已。

早就已经有小丫鬟上了茶,可是现在宝珠哪有喝茶的心思,双手不自觉抚摸着肚子。“你先进产房去,看看接生婆那边有什么要吩咐的,外面有我在。”曼蓝也就是跟宝珠汇报了一下情况。就算是留着在堂厅,也是心不在焉,还是叫她进去守着林沛萱更好。

曼蓝屈了屈膝,应了声诺就疾步往产房去了。一应事情已经都安排下去了。除了祈祷等待外,宝珠想不到她还能做些什么了。

“夫人,大夫到了。还有二夫人和三夫人也过来了。”瑶琴在宝珠身边轻声禀告着。

大夫只是简单给宝珠见了礼,就被请进产房了。宝珠这才将目光转到了二夫人韩氏和三夫人葛氏身上,芫花院和沉香园离着大房这边有些距离。再加上宝珠一系列的布置下去,听到消息这会联袂赶来的二人,时间上也算好。

三人见了礼,就此坐下了。三夫人葛氏就是个爽利的性子,“大嫂你说这也是造孽哟,好好的怎么就摔了一跤呢,侄媳妇这回怕是要受大罪了。”说完也是一脸戚戚的摸样,二夫人和三夫人都是有子女傍身的,自然知晓这女人生孩子就如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瓜熟蒂落瓜熟蒂落。这瓜还没有熟就硬采摘下来,能不遭罪。

宝珠对这位三弟媳一直都有好感,“谁说不是呢,只希望沛萱她们母子均安,大夫刚刚也已经进去了,说不准一会就有好消息了。”这话不光是安慰自己,也是宝珠真心希望着的,孩子总归是叫人喜欢着。

二夫人韩氏是孀居之人,平常话就不多,一门心思带着四小姐晓琪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嫂子你也别急。妇人生子都要疼到一个地步,侄媳妇这也不是头胎,一定会平安的。”韩氏从来不会抢了葛氏的风头,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这个府里。他们二房本就势弱,没个男人支撑着门户,不抢风头是对的。

不等妯娌三个继续,刚才进去的大夫很快又出来了,见到满堂厅的目光都瞧着自己,大夫也是镇定。“世子夫人虽说见了红,现在体力还充沛。”世家高门的事情不好说,他记得产房的那位比着面前的这位孕妇日子还浅一个月,这一跤就早产了,唉!

大夫说完就不说了,有着丫鬟带到偏厅坐等,一会再有个什么情况,也能及时出现进行救治。三妯娌听了大夫的话,面上俱是放松的样子,可是内心里是个什么样,也就只有各人知道各人事了。

生孩子就是体力活,有充沛的体力就成功了一半了,只要沛萱还能坚持下去,这就没关系。还是三夫人葛氏打破了沉默,“大嫂你也放心,大夫都说了侄媳妇还能撑住,你马上又要添个小金孙了。”葛氏的话语里带着轻松,让宝珠听了也不禁放松了紧绷的心。

宝珠可没见识过真正意义上的早产,要清楚以前就算真早产了,那也就一刀的事情,哪有现在这么紧张复杂。“嗯,谢谢三弟妹了,还有二弟妹也是,你们能到玉竹院来,就已经是给沛萱和我最好的支持了。要不然,我这一个人,府里的男人都不在,心里也没个着落。”二房和三房在此刻都释放了善意,宝珠也会在面上花些功夫。

二夫人韩氏也是轻微颔,宝珠话里捎上了她,这个情她还是领的。“我和三弟妹也是闲着,陪着嫂子说说话,也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韩氏原本就是出自官宦之家,尽管孀居多年,气度上也是不输葛氏。

话是这样说,可哪有心情闲谈,这不韩氏说完,场面有冷了下来,都不知道要怎么接上去才好。就是向来爽利的葛氏,这会也没有你们多话,罢了,三妯娌还是安静地等待最靠谱了。玉竹院的小丫鬟再次换上了新茶,只可惜,青釉锦鲤嬉水茶杯成了摆设,也就是韩氏抿了一小唇而已。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巳时多宝珠才接到消息,在赶过来到现在,时间早就过了午食,也没有吃的心情。大厨房那边送了吃食过来,宝珠也就吃了几口小菜就停手了,韩氏和葛氏也吃得不多。吩咐下人撤去了午饭,妯娌三个还是保持了雕塑的摸样。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总算产房那边传过来好消息,说是林沛萱的产门已经开到了十指,接生婆已经开始接生了。

这时已经未时末刻了,因着身子重,宝珠已经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子,当厨房的热水一盆盆不断端进产房,又一盆盆血水不断端出来,宝珠已经没有力气转圈了,在瑶琴和芦笙的搀扶下,坐回了雕花大椅上。原先就是刚来那会,林沛萱的叫声还能听到,后来在等待的过程中,宝珠就再也没有听到叫声,在一盆盆血水被不断端出去后,宝珠又听到了那压抑着的惨叫。不需要再多问,宝珠也知道到了关键时候了。

原本以为经过这一遭,林沛萱是顺利产下麟儿,可这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了,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宝珠知道怕是难产了。不出所料,一会儿曼蓝就出来说了,接生婆说产门虽开了,可是孩子就是不肯出来,已经是难产了,林沛萱已经耗尽了力气,一根老山参就剩下几根参须了。曼虹已经去开林沛萱的私库了,说是库里还有一根老山参存着。

照着这样的情景,只怕那剩下的一根老山参不一定够啊,宝珠也就吩咐了瑶琴,去珠玑园取去。空间的药材还是很多,不说百年老山参了,就是千年的也有,但是宝珠不敢拿出来用啊。明面上,宝珠的陪嫁里还是有两根百年老山参的,品质要比林沛萱的好,这个时候,只要能保住那里面的两条命,宝珠是恨不得全部拿出来。

被管家江苏和派出去给江简牧送信的小厮良祺,接到管家给的任务后,出了府门就直接往宫里的崇华门赶去,那里是东朝的大人物们上下朝必经的道路。良祺和良彦是轮流着跟江简牧去上朝的,今天跟着过去的是良彦。奈何等良祺到了,碰到良彦才知道今儿个是大朝会,也就是说,不到午食是不可能结束了。良祺低声将府里的事说给你良彦听,两个人也就一起呆在崇华门专门给小厮们歇息的地方坐等。

谁家里没个什么事,所以其他府里的小厮见到良祺也不奇怪,能跑到这儿来等人的,总归是有要紧事,但是今天是大朝会的日子,是不能随便八卦来着。丰城也就这么大,权贵人家又更是这么多,用不了几天总归会知道,不急在一时。

两人只能干等着,终于等到大朝会散朝了,两人愣是没见到自家的国公爷,后来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散朝后,江简牧被皇帝留下来了。两人自是不敢腹诽皇帝,只能继续等着,然后就有宫里的公公给他们传信,说是江简牧从华严门出宫了。等两人感到府衙时,又被告知江简牧去了城外大营,良祺只好先回府覆命,良彦则径自去往丰城外的军营。酉时初,良彦坐的马车才到了军营,问过守军营的兵大哥,得知了江简牧还在军营,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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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事故(三)

(猫扑中文 ) 不过良彦在想,这都这个时辰了,世子夫人应该已经生了吧,国公爷回去就能抱孙子了。在良彦想来,一会府里应该会再派人来通知国公爷的。其实良彦根本就没有猜到,回去的良祺跟后面被派出来的小厮撞头了,两个人带着的都不能算是好消息了。

江简牧在军营看到良彦并不奇怪,毕竟他在府衙留下了信息,他是突然接到皇命才到军营这边来,估计也得在这边呆上几天,良彦要回去告知下宝珠,顺便给他带一些换洗的衣物过来。

带着府中的小少爷或是小小姐应该已经出生了的念头,良彦收拾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老爷,府里传了消息过来,世子夫人摔了一跤导致早产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简牧打断了。

“你说的是什么时辰的事情?”江简牧本来还有些轻松的心情,倒是叫这个消息弄得没影了。府里现如今就有两个孕妇,不管是哪一个,这都没有到产期呢。江简牧的眼神变得幽深,林沛萱有那多人伺候,又生过两个孩子,怎么会这么大意。这事要不是意外,那拿孩子的事做筏子,还真是好得很,一些人还真是不安分了。

“巳时,老爷那会正在上朝,良祺送来的消息,后来一直没跟上老爷的步奏,直到这会才追到军营,良祺已经先回府复命了。”良彦将这这一系列的阴差阳错说了出来,这今天也真是神了,就这一个消息,既然愣是到这刻,国公爷才知晓了。

巳时就出事了,江简牧心里沉吟,宝珠怕是没碰到过这事,也不知道她应付得过来这样的场面。这个时辰,一切顺利的话,他江简牧又添了以为孙子或是孙女了。府里添丁总归是喜事。江简牧知道到这个时辰了,应该已经有了结果了。很多事情是禁不起惦念的,这不,良祺一身狼狈地进来了。

气息都不均匀。看来是赶得急了,江简牧心里咯噔了一下。“老爷,江管家让通知您,世子夫人难产了,孩子还没生出来。”良祺说得狠是急。陶笛姐姐私下可是派人跟他说了,情况紧急,一定要让国公爷回去主事才行。

“备马,现在回府!”江简牧沉声吩咐。前后脚到了军营的良彦和良祺,顾不得休息,有跟随江简牧打马回城了。

夜凉如水,玉竹院院门上的风灯随风飘荡,那火光忽明忽暗,如同现在院子里的众人一般,内心忐忑不安。这都生了这么久还没有生出来。搞不好会一尸两命,有下人的心里如是想着。整个玉竹院现在是灯火通明,安静得可怕,只见到人影憧憧。产房里已经听不见林沛萱那压抑着的叫喊声了,那一盆盆的血水,宝珠已经看到麻木了,双眼茫然,这已经算是最坏的结果了吧,这样的念头一旦有了,是怎么也遏制不住了。

咯吱一声门响。在这静夜里是那般刺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满身污血的接生婆上,“世子夫人又晕过去了,孩子现在横在肚子里了。不肯出来,大夫已经用针止住血了。孩子在里面时间长了,在这样下去,怕是大人孩子都不好了,老婆子请问夫人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刚不顾阻拦,拼尽了力气冲进来的五小姐晓涵瞪着大大的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泪水哗哗留下,甘草院的丫鬟们最终还是没能拦住这位主子。

宝珠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面色苍白,本来还坐的笔直的身子这会索性直接倒下去了,要不是芦笙和瑶琴两个在看到接生婆出来后,留了一个心眼,及时扶住宝珠,怕是这会宝珠非得摔一下。

宝珠满嘴的苦涩,目光在韩氏和葛氏的身上转了一下,她们也都是紧闭双唇,眼神飘忽。没想到,这个艰难的保大还是保小的问题,竟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降临在宝珠的头上,现在府里的男人都不在,这个问题只能由宝珠这个国公夫人以及林沛萱的婆婆来回答了。

“两个都要保,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我要她们母子平安!”这话宝珠说的斩钉截铁,在这个年代,难产已经是要人命的事情了,何况现在孩子还是横位,基本上也就等于宣判了死刑了。无论是保大还是保小,都做不到,但是宝珠还是有着奢望的,或许上天会出现奇迹,或许这个奇迹刚好降临在此刻呢。

接生婆也是知晓这位新国公夫人的一些事,内心很是一番惋惜,这还怀着身子就碰到这种事,也是够倒霉了。“夫人,世子夫人晕了过去,孩子在肚子里也时间长了,怕是会憋气,虽说暂时止住了流血,可还是要快些做决定才是。”谁都知道,现在这个下决定的人,会承受着怎样的压力。“不管是保大还是保小,活下来的那个,怕是日后也离不开药罐子了。这还是最好的结果呢。”后面的话,接生婆没忍心说,面前的夫人那苍白如雪的脸,让她觉得要是说出来,只怕她这边没忙完,那边又出事了。

接生婆的话说到这个地步,屋子里的人没一个蠢的,俱都明白了话中的深意。这会就连爽利的葛氏也不做声了,更何况是一屋子的仆人。“母亲”晓涵张张嘴,终究说不出让宝珠下确定的话来,无论是自己的嫂子还是嫂子肚子的孩子,晓涵都舍不下。二选一,看似给了选择,实际上却是没有选择。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没人吱声了,都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形势已经刻不容缓了,里面有着两条命等着宝珠决定。宝珠深深地吸进一口气,艰难地站起来,走到二夫人韩氏和三夫人葛氏的对面,这两人吓的都不敢跟宝珠对视。

“两位弟妹,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在这边也是累了大半天了,还是先回自己院子歇息,一会有着结果我自是会派人告知。”宝珠的话叫两人下意识应诺了,这一刻,宝珠身上那种长年累月的威势逼得她们不得答应,也不能不答应。

“曼秋曼叶,你们两个没能拦住五小姐,现在带五小姐回甘草院,在拦不住五小姐,自己去领罚。瑶琴你也留下来帮忙,让江管家在玉竹院外守好,不得让任何人进来,违者杖责。”宝珠这是清场,也许接下来宝珠要做的事不一定会成功,但是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还是有必要的。

宝珠没有理会晓涵那不能理解的脸色,无视她被自己的丫鬟带走了。“芦笙你随我进去,还有劳这位婶子一会尽力,我还是那句话,我要她们母子均安。”宝珠已经快步走到产房门口了,芦笙想规劝的话语愣是说不出口,宝珠刚才的气势全开,芦笙已经被怔住了。

“啊?哦!”接生婆也有点傻眼,这国公府夫人自己进产房是怎么回事?等接生婆回过神来,她现国公府人已经带着丫鬟走进去了。

一进到产房,满面而来的都是血腥味,宝珠忍不住犯恶心。还好因着怀孕,平时准备了一些药材,这会芦笙递过来的小药瓶就缓解了宝珠的恶心感。屋子里是一片愁云惨雾,曼虹曼蓝更是死了爹娘的模样。大夫也在忙着收针,心里也是不看好这事了。

“婶子,夫人有决定了,是吧?”曼虹转身急切地问着,在见到进来的人不光有接生婆,还是宝珠时,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不止是曼虹,等屋子里的人现宝珠出现在这里,也都是一副惊讶的神情。

恶心感被压下去了,宝珠顾不上其他人的表情,径直问在收针的大夫,“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如若林沛萱不醒过来,在没有剖腹产的年代,宝珠再有想法也实现不了。

“世子夫人失血过多,晕厥的次数也频繁,体力已经到了极限,现在老夫用银针止住了流血,只要一针下去,是能再次醒过来了。只是这一针下去,清醒的时间也不长。”大夫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珠,也许下一针,世子夫人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宝珠所在袖口里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再又攥紧了,“你能让她醒过来多长时间?”

“半盏茶的功夫。”这还真是差到不能再差的说法了,不过宝珠知道大夫说的是实话,也从侧面反应了林沛萱现在身体已经透支得厉害。

宝珠的拳头攥得紧紧的,“那还请下针。”半盏茶的时间,足够了。

一针下去,林沛萱悠悠转醒,她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自己死了倒是没什么,可是孩子,她的孩子还没有出来,林沛萱好不甘心啊,可是她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林沛萱知道,今天的这一坎,怕是过不去了。她还没等到世子回来,她还有宏辉和惜彤,还有那个来不及看这世界一眼的孩子,她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做。可是真得好累好累啊,就这样睡下去也好,林沛萱这样想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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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事故(四)

(猫扑中文 ) 那是宝珠,原本她的表妹,现在的婆婆,“保孩子,一定要保孩子,我知道我不行了,她们不敢,你可以,你破开我的肚子。”在看到宝珠出现,林沛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来,只是出口的是那虚弱至极的沙哑的声音。

几个大丫鬟已经紧捂着嘴巴,不敢让自己哭出来,世子夫人这是存了死志了,用自己的命换得孩子的命。

宝珠的右手轻轻拍打着林沛萱的脸庞,促使她双眼的焦距落在自己这边,“林沛萱,我知道你听得到我的话,你现在好好听清我的话。”林沛萱醒过来刹那,那心死的神情,看得宝珠心跳都漏了几拍,产妇自己都放弃的话,绝对不是好现象。“你的请求我是不会答应的,孩子我要保,你我也要保”

林沛萱原本在见到宝珠亮起来的眼睛,在这一刻有黯淡了下去。宝珠不答应的话,她的孩子就不可能活下来,这一刻,她开始怨恨宝珠。

无视了怨恨之色,宝珠自顾自地说着,“她们都不让我告诉你,你之所以现在还躺在这里,是因为孩子这会竟然成了横位。不用我解释,你该知道横位是怎么一回事。从巳时折腾到现在,我们这些人都在围在你和你肚子你的孩子转,我们大家都没有放弃。你只想着保住孩子,好成全你的一片母爱,可是林沛萱你想过我没?你让我保住你的孩子,让我成为杀死你的凶手,让我成为你孩子的杀母仇人?”

“你倒是大义了,就算死了,世人也会说你一片慈母之心,江府也会善待你的遗孤。那我呢,你想过我这个被你逼着当了刽子手的人要如何渡过后半生?我很自私,我的人生还很长,不想每天夜里都睡不着觉,不想今后的日子里充满着愧疚。”

“你有没有想过。你走了,宏辉和惜彤要怎么办?丧母长女的日子有多艰难,不要我提醒你吧。你走了,世子还年轻。肯定会续弦,你忍心看到他们在继母手下讨生活?你想过也许她会将宏辉养废了,剥夺宏辉的继承权;将惜彤养得懦弱胆小,随便挑一个外表风光内心龃龉的人家嫁了?你想过跟世子平起平坐的是另外一个女人,看着世子的柔情对她展露?还有你肚子的孩子。你可想过,当他知晓自己的出生是以一种惨烈的方式害死了自己的娘亲,他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这些你都没有想过,既然你没有想到,那我替你想到了。你要是还想着放弃,那就算我路宝珠瞎了眼,十六年的姐妹情谊,大半年的婆媳情谊都叫闽河冲走了。”宝珠的语速很快,不快不行啊,就只有半盏茶的功夫。说了这么多话,宝珠自己也是喘了好大一口气。

屋子的人这会俱是安静地看着宝珠,刚才那些话与现如今的主流价值观完全就是背道而驰,这要是传出去了,只怕宝珠的名声就半点没有了。芦笙这时不由庆幸,在进产房之前,宝珠已经清场了,玉竹院外也叫江管家看护起来了。

在宝珠说这些话的过程中,其实一直有注意林沛萱的神色变化,一开始是哀求。然后是错愕,再接着就是愤怒痛苦茫然犹豫了然,直至坚定。好在还没有熄灭了内心的不甘,不然宝珠再怎么言语刺激。只怕也是没用的。

林沛萱脑子也转过来了,“你堵上了你的名声,我自是不会叫你失望,我还想继续保持我们未尽的情谊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听了这话,宝珠微微松了口气,这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省着点力气。一会有你用力气的地方。因着孩子是横位,接生婆和我会帮你顺过来,过程会有些辛苦。”在听到横位的消息后,宝珠就开始回忆前世一个产科朋友说过的处理方式了。当初就因为横位致使孕妇惨死,一尸两命,家属去医院闹。那个事情在当时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更是让一些产妇状况的急救知识普及网络,宝珠这才记住的。

在林沛萱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动力后,让宝珠手抖的事情也就来临了,要知道,宝珠一直信奉专业的事情交由专业的人来做,接生婆倒是专业了,可这种超时代的难题,她也是没什么信心的。宝珠到知道一些,可是那也仅限理论知识,真要动手实践了,手抖都是再正常不过了。

宝珠和接生婆说了一下注意事项,接生婆也觉得可行,于是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下,宝珠的双手按到了那凸出的肚皮上。一句“我相信我和孩子都能见到明早的太阳”的话,让宝珠迅速进入状态,摆在圆滚滚肚子上双手有规律地动起来,一旁的接生婆也是忙不适宜街上宝珠的动作,两人齐心协力摆顺孩子的位置。

宝珠不知道是怎么度过那段时间的,只清楚自己的双手在不停地动作,直到接生婆惊喜地叫了一声,“已经露头了,世子夫人加把力。”这无疑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大家也能轻松一下。给了林沛萱一个接下来就靠你自己的眼神,宝珠在芦笙的搀扶下,下了产床。

或许小家伙知道折腾够了大家,这个时间也该出来了,伴随了“哇”的一声哭声,孩子终于平安降生了,林沛萱憋着的最后一口气一泄,连孩子都没看上一眼,彻底晕死过去了。大夫也说了,林沛萱只是力气用尽,休养几天就会好了。曼虹曼蓝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上什么规矩不规矩了,只想痛快地哭出来。

芦笙知晓宝珠的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大家都只看到世子夫人的辛苦,怎么就没看到她家主子的辛苦呢?她家主子还挺着大肚子呢,当接生婆手脚麻利地将新生儿包裹起来的时候,芦笙已经扶着宝珠往外面走了。芦笙能感受到,自家主子的重量都压到自己的身上,这要不是累极倦极,自己主子怎会这般。

芦笙认为,出了产房,得赶紧和瑶琴将主子带回珠玑园,这衣裳也要赶紧换了。不说这满身污迹,就是想也知道这内里都是湿透了的啊。芦笙推开房门,“瑶琴,帮我扶着夫人,咱要赶紧带夫人回去了。”一片阴影遮住了眼前的灯光,芦笙这才发现国公爷竟然回来了。

宝珠朝江简牧露了一个笑容,“你来了,没事了,母女平安。”这下宝珠算是彻底安心了,江简牧回来了,一切有他处理了,自己可以休息了,这一天真是累啊

在江简牧的眼中,那个露出惨兮兮笑容的丫头,在跟自己讲完后,就软绵绵地倒下去了。“夫人”芦笙尖叫,她是吓坏了,好好说着话的功夫,人就倒下去了。原本还气怒的江简牧,健臂一捞,直接一个公主抱捞起了宝珠。“你赶紧去叫大夫。”此刻江简牧已经顾不上气怒了,臂膀中抱着的人脸色雪白,可别处什么事才好啊。

刚刚诊完林沛萱的大夫,被芦笙拉着就往外拖,“大夫你快点,快点过来看看我家夫人,好好的人就倒下去了。”芦笙还不忘跟大夫说明一下情况,她可是被吓坏了。

国公府里的大夫听喜欢这个新夫人,尤其是今天这一出,说是她救了世子夫人母女两条命也不为过。“国公爷放心,夫人无大碍,只是一直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放松,身体的自我保护,只要好好休息就能尽快恢复。”

江简牧听到宝珠的身体没事,只是睡过去了,才放心。“那肚子的孩子,怎样?”这时候才想到宝珠肚子的孩子,看来这孩子还没出生,就叫自己亲娘比了下去了,也是悲催了。

大夫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英明神武的国公爷,怎么遇到跟新夫人有关的事,脑子就不够用。当然,这话大夫也就只在心里吐槽吐槽。“孩子安好,似乎知道娘亲有要事,很安静。”现在每隔五天,大夫就给宝珠请脉,对这个孩子的状况也是十分了解。

大夫说了没事,江简牧就抱着宝珠回珠玑园去,本来他到玉竹院就不太好,这要不是事急从权,他是不会踏进这里的。“通知珠玑园留守的下人,准备准备,这回去了少不得要洗漱一番。”自有人听到吩咐后,先行赶往珠玑园通报。

江苏和偷偷看了前方大步行走的江简牧,国公爷对夫人还真是好,他们赶回来的时候,丰城都已经宵禁了。在听到保大保小夫人的决定时,国公爷脸色难看得吓人,要不是不能进产房,江苏和怀疑会不会说上夫人一顿,他是担心万一有个什么,夫人今后难做人吧。好在夫人累晕了,叫国公爷无从下手,现在走得飞快,也是担心更深露重,怕夫人受了寒气。

江简牧带着宝珠回到珠玑园,又自是一番人仰马翻的状况,等到一应洗漱完毕,天上的弦月也都躲起来不见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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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纵容也是一种哲学

(猫扑中文 ) 夕阳的光辉林林落落地洒在了菱花形的窗棂上,铺满了一片金黄,微风送拂,玻璃串成的珠帘发出一阵叮叮咚咚的脆响,随风摆舞。依稀能听见院子里丫鬟们的说话声,天空中偶尔飞过的鸟雀啼鸣声,这些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幅早春的夕阳晚景图,如画似痴。

宝珠转醒的时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让人欲罢不能的美景,她这一觉直接睡到了隔天的傍晚。昨晚,她有看见江简牧的回来了,大概又去了城外军营吧。用手揉了揉肚子,宝珠觉得饿了。“小厨房上还有什么吃食吗?”再过不久,都要准备晚餐了,唉,现在吃了,晚饭估计又吃不下了。

瑶琴伺候了宝珠净面,手脚麻利地将毛巾拧干,晾在脸架上。“不知晓夫人什么时候会醒,小厨房的吃食一直在温着,夫人想吃些什么?”瑶琴将铜盆的脏水端出去给了小丫鬟,又折回,等待宝珠的吩咐。

经过了昨天的折腾,宝珠现在一想到荤菜就觉得胃不舒服了,“有什么清淡的就端上好了,再添几个清爽可口的凉菜,肉食就不要上了。”瑶琴应诺,吩咐下面的人准备了。

连喝了两碗小米粥,又吃了块玫瑰蜜枣糕和香蕉蛋奶烤馍片,宝珠才觉得肚子不是那么空荡荡了。吃饱了才有精力问旁的事,“沛萱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林沛萱早产的事情,宝珠总要弄个清楚。

这又快过了一天了,事情也查的差不多了,“两个打扫上的丫鬟因着一点小事有了口角,争吵之间将水洒在上面,偏偏二管家奉命修整西偏院,人手上不够,就将她们调过去帮忙了。两人刚刚争吵了,怕叫管事的知道后一顿臭骂,就先去西偏院那边。本想着帮完忙后再来弄,毕竟也是在偏僻的角落。谁也没想到世子夫人会走到那里,还好巧不巧就摔了一跤。”瑶琴将查到的事情始末一一道来。

宝珠刚吃完了,又不想出去。就绕着屋子走两圈。从瑶琴查到的信息来看,这确实没什么蹊跷,那两个小丫鬟负责的路段本也就偏僻,就是偶尔一天不打扫,估计问题也不大。现在就是不晓得林沛萱是怎么走到那边去的。要知道自从有了身孕,林沛萱如非必要,连玉竹院都是不出的。“查到沛萱为何会去那边?”宝珠觉得还是弄清楚原因才好下结论,不会无缘无故就走到你们偏僻的角落。

“查了,世子夫人是看完宏辉少爷往回走,在远处隐隐瞧见报春花开了,就想过去瞧瞧”,瑶琴觉得这件事纯粹就是世子夫人一时兴起,引发的意外,没有谁故意算计。“惜彤小姐这两天对着画画有了兴趣。尤其是花,世子夫人就像着顺手带回去几串。”

这一切听起来完全没有问题,可是宝珠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不该是意外,而是林沛萱被人算计了。可这看起来又很正常,没什么不对劲。“国公爷怎么说的?”儿子在外打仗,儿媳还早产了,江简牧怎么样也要给个交代。

自家的这位主子,在醒过来后,忙了一堆事。这会总算记得还有国公爷这么一号人了。“那边查到的和我们查的差不多,都没有发现什么疑点,国公爷也就当成是意外了。好在,世子夫人和小小姐都平安。罚了那两个小丫鬟二十板子,罚了管事的月钱,这件事也就过去了。”雅筝接过话头,手上账本也没落下。

宝珠的这几个丫鬟,倒是都有着一心二用的本事,这让她这个主子还真是压力山大。“既然国公爷已经下定论了。这件事也就到处为止。”明面上已经有了结果,宝珠也就不再纠结了,她只要管好自己的珠玑园就好,当然这段时间还简直了整个定国公府的事务。

瑶琴和雅筝齐齐应诺,“国公爷还说,晚饭他会回来吃,让夫人等上一等。”雅筝看了一眼正在转圈的宝珠,这碗饭夫人还会吃吗?还真是有点玄,估计也就国公爷自己一个人吃了,谁叫夫人醒得时辰不凑巧啊。

“嗯?”也是,平常都是一起吃晚饭,今天有没有特殊情况,“嗯,知晓了。国公爷还有什么交代?”都去了城外的军营了,还赶回来吃晚饭,难道就不能直接吃住在军营里,走来走去也不嫌麻烦。

雅筝摇头,“没有了。”就是还有什么交代,也只会跟夫人你说,国公爷可是从来不太注意珠玑园的丫鬟们,就她们四个大丫鬟,还是因着经常出入上房,才有幸被记住了。从来吩咐他们都是有关夫人的事情,四个大丫鬟也看得出国公爷的心意,可是却没法跟夫人说,要知道,这从来就是不被世人看好的姻缘啊。雅筝内心的活动,其实也是其他三个的想法。

亏得江苏和管家不知道宝珠的想法,不然他肯定会为江简牧喊冤,国公爷要不是担心你,何苦早起晚归往返于府里和军营,何苦在白日里将工作排满。

某个人还真是不知道惜福呢?不知情也有不知情的好处,起码江苏和可以见到江简牧很多人性化的一幕,而不是自从那件事后,从来就只有那么几个表情。江苏和不知道有个词叫面部肌肉动作缺乏症,不然肯定以为很对症。

雅筝想到了什么,抬头朝着宝珠说着,“五小姐午时过来过,见你没醒,说了抱歉就回去了。”五小姐晓涵,昨天在被丫鬟拉走,可是很不情愿,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回去后更是发了脾气,砸了个杯子。跟亲嫂子比起来,宝珠这个继母到底是隔了一层。不过在打听到宝珠昨天后来都做了什么,也是服气了。

其实不管这么选,都没人会说宝珠的不是,因为大家都知晓,这个怎么选都是错。但是宝珠咬定了大小一起保,还亲自进了产房,这个意义上就不一样了。若是万一有个好歹,宝珠是担着干系,这日后的名声怕是也毁了,还得担上一个恶毒婆婆的名头。更有甚者,会牵扯到爵位上面去,那就更加难听了。这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出的决断,就是让男子来处置,只怕结果也不会有现在好了。

这一点,五小姐晓涵是想了一早上才明白的,林沛萱知晓,江简牧亦知晓,所以当初的江简牧才会那么气怒。也就是从这件事开始,晓涵才算是从心底真正接纳了宝珠这个继母,往后有什么事情,也总是先站在宝珠的角度替她考虑了。

宝珠没将晓涵的态度放在心上,更何况,从一开始,她所求的就不是他们所想的。“晚上让她一起过来吃饭吧,毕竟昨天她也受到了惊吓,有些精神恍惚也是正常。”宝珠这话就带过了晓涵的无礼,以后也不会有人拿这件事情做筏子,她这个继母都不计较了,其他人又有什么立场和资格来计较。

雅筝不乐意了,“夫人,就是急了,也不能那样说啊,好歹你是国公府人,是五小姐的母亲呢。”回来后,几个大丫鬟自是知晓了玉竹院发生了全部,晓涵的那些话当然也一字不差知晓了。

宝珠失笑,扶着台几停了下来,“知晓你们这是为我担心,可你刚才也说了,我是她们的母亲,哪有母亲为了这一点小事就责罚自己的子女,况且还是在那样的境况下,再说晓涵不也是道歉了嘛。”换成宝珠自己,只怕也是不会相信后母,后母恶毒的事例,自古就多见,更遑论在这样的富贵世家。

发泄地拍打了几下账本,雅筝才算是将心中的那股不舒服咽下去,“奴婢先下去准备下晚上的吃食,再派人通知五小姐过来吃晚饭。”主子大度,她这个当奴婢的也不能给主子丢脸,咱可也是有觉悟的好奴婢,雅筝心中不免有点小得意。

这一个个的比自己这个主子还主子,“好啦,我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这都叫宝珠宠的,越发不成样子了,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

瑶琴看着手中最后一处麒麟墨爪还没有绣完,抿抿嘴,也就宝珠纵着她们几个大丫鬟,再看宝珠那幅无奈杨,唇角微翘。在有几天,瑶琴手中的这件喜得麟儿的小衫就要绣好了,刚好赶得上少爷出生时候穿。“还不是夫人你宠着我们几个,不然我们哪有这样的胆子。”绣的小衫快完工了,瑶琴的心情也大好。

宝珠被噎了一下,遇见一个好的主子,也是一种福气。宝珠能成为别人的福气,也算是一种德报,也希望上一世的亲人能平安健康。宝珠纵容她们,那也是在一个度里,超过这个就不可能,这是保护宝珠自己,也是保护她们。这样,人们也就会觉得这是一个好主子,但不会觉得这超出了他们的接受度,宝珠还是他们一类人,更不会养成丫鬟的心理膨胀。纵容,也是一种处世的哲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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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父爱不显沉如山

(猫扑中文 ) 晚饭是三个人一起吃的,基本上宝珠不饿,也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几口,东朝可是不流行食不言寝不语的说法,一顿饭也就在几个人的闲谈中结束了。当然也就是宝珠这个不怎么饿的人在说,江简牧是在军营忙了一整天,晓涵则是因为餐桌上有江简牧在。

也就才三个人吃饭,就做了简单的八个菜,大厨房那边的例菜照样端上来,小厨房这边也就是做的小菜。别看种类多,量不多,都是一小碟子一小碟子,主要还是吃个花样。厨房的人整天也就琢磨这些,在加上宝珠自己也有一些吃食方面的产业,总归会叫别人多花心思。不然晓涵她们也不会说珠玑园的吃食更好吃了。材料还是那些,主要是做的手法不一样,有个会做饭的丫鬟真是幸福。

宝珠盛了一碗猪肚茯苓酸菜汤,递给江简牧,“沛萱的小女儿因着早产,身子骨瘦弱,这次的洗三依着玉竹院的意思,就不办了,满月也是,等到了周岁在大办一下。晓涵你嫂子也应该跟你说了,虽说不办,咱自己府里还是要意思一下,就加顿餐好了,也算围着孩子积福。”

晓涵接过宝珠递过来的汤碗,“明天回交代下去,也叫府里喜庆喜庆。”晓涵在刚过来珠玑园时,就已经郑重向宝珠道过歉了,这才叫几个大丫鬟好受些。宝珠倒是还好,人在生气时,说的话估计自己都记不清,就当是写在沙滩上的字,风吹浪打一番,留下的依然是光滑如初的摸样。

江简牧喝完了碗里的汤,“离你出嫁的日子也不远了。府里的事,把握着大面不错就好,有时间就多绣嫁妆。韩家是书香世家,对这些礼仪规矩很看重,你到了夫家怕是要亲自给夫君做衣裳的。女儿家要端庄静雅,知书达理。”江简牧的目光盯着晓涵,余光瞥到宝珠脸上的不以为然。内心失笑。宝珠也不是一个擅女红的女子,当下了然。

晓涵的双颊霎时布满了红晕,女儿家在谈及自身的婚姻。总是娇羞不已。况且韩家她偷偷打听过,也央着宝珠私下见过,韩家韩友京她还是中意了。“女儿醒的。”声音低到不注意的话,怕是都听不见。宝珠还是看到晓涵那蠕蠕而动的嘴唇才猜出应该是那四个字。

不轻不重的语调,“嗯!”江简牧又将手中缠枝牡丹汤碗递给宝珠。意思不言而喻。宝珠也就顺势接了过来,闲着也是闲着,刚好汤盆离自己这边近些。“你母亲身子重,下个月就要生了。沛萱又在坐月子,有些事让晓悠回来教你,再来还有族中的婶娘们帮着。还有跟你出嫁的陪房。也都选好了,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嫁妆按照惯例。公中出五千两,你生母留给你的那份也一并给你,爹私下再给你五千两。还有”看到宝珠今天这么乖,江简牧阳光灿烂了,尽管现在太阳早就已经下山了。

晓涵的头都要低到汤碗里了,江简牧说什么,她都一一应诺了,宝珠讶然地看着这样的江简牧,这样琐碎的生活小事,仔仔细细嘱咐着晓涵,为人父爱的一面,宝珠还是第一次见到。本来这该是宝珠的责任,只是宝珠自己还是新嫁妇,怎么在婆家为人处事也只是满脑子的理论知识。江家的情况又特殊,宝珠的身份又尴尬,还真是不知道怎么教给晓涵。这样一想,唇角弯弯,看江简牧也就多了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情。

晓涵听着江简牧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原本脸颊的羞红已经不见了,泪珠儿成线滴落在汤碗中,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顾不得羞涩了,晓涵满脸泪水的抬起头,“爹”下面的话语实在说不下去了,晓涵是既感动又难受。感动的是江简牧还在为她细细谋划,难受的是这样一来,她真的就快要离开这个家了,去到另一个不熟悉的地方。

江简牧望着出落得越发美丽的女儿,眼睛也有些酸涩,“虽然比不上你大姐,也差不了多少,有这些够你在韩家生活得好了,你也别觉得心里不舒服。”晓悠那是嫡长女,嫁的又是郡王府,嫁妆上自是不同。其实只要定国公府一直屹立不倒,晓涵在婆家的日子就不会难过。“今后他韩家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狠狠打回去,爹给你做主,叫他韩家也知道咱定国公府也不是吃素来着。”

定国公大人,这样教育女儿真的好吗?也亏得晓涵从小就不愿意练拳脚,一直是文文静静的样子,没的被教坏了。不过大小姐晓悠,可是精通功夫来着,好在出嫁这么久,也没出了幺蛾子。

“好啦好啦,这还吃着饭呢,你就惹哭了晓涵,还有半年的时间呢,不急在这一时之间。”宝珠将放在身上的锦帕拿出来,替晓涵擦了泪水。“这再哭下去,就不好看了,妆都花了,我们晓涵从来都是打扮得美美的。”

晓涵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这屋子不光有她爹江简牧在,宝珠也在呢,抢过宝珠手中的锦帕,自己仔细擦拭起来。宝珠没有看笑话的想法,犹记得她出嫁前,爹爹路闵歙也说过类似的话。父爱不显沉如山!这么想来,她想家了,想家里的每一个亲人。

“你爹既然说了替你做主,就不会食言,韩友京那小子要是对你不好,就狠狠揍他,揍坏了你爹解决。”宝珠边说,双手还握紧了拳头,恨不能替她揍去。

晓涵也顾不得擦拭泪水了,拉着宝珠的胳膊忙急着说,“他不是那样的人,就是有乞丐撞了他,他也不在意的。母亲你不能这样说,还拉上爹爹啊。”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都没过门,已经胳膊肘往外拐了。

宝珠呵呵笑出声,“老爷,怕是你日后是揍不成那如意女婿了,有人啊,会心疼会拉偏架哟。”眼角弯弯,那样悲情的场面还真是没有这打趣人来得爽快。

江简牧也很是配合,故作生气道,“是呢,这丫头是不打算心疼她老子了。”

晓涵哑然,“没有,我才没有,本来”,看着宝珠那戏谑的笑脸,在望向江简牧,那也是满脸的笑意,这哪还不知道,是被人打趣了,顿时觉得没脸再待下去了,对着江简牧和宝珠行了礼,狼狈地逃出屋子。出了房门,还能听到江简牧的笑声,更是不敢作停留,叫上自己的丫鬟,头也不回地飞奔回自己的院子。

这顿晚饭就在晓涵落荒而逃下结束了,饭后,自是江简牧陪着宝珠在院子里散步。宝珠也早就已经习惯了散步的时候,旁边有着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慢慢走着,有时会听着江简牧讲一些军营里发生的趣事,宝珠也会说一些以前在娘家的趣事;有时什么都不说,就是这样静静地走着。今天两个人也没说话,陶笛很自觉落后了十步,有着江简牧陪同,陶笛很放心宝珠的安全。

心不在焉地走了一小段,宝珠还是开口了,“谢谢你!”谢谢他恰如好处地在晓涵面前维护了她的面子,谢谢他每天辛苦往返陪自己吃晚饭,谢谢他在玉竹院一事上对她的维护。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谢谢,宝珠相信江简牧能明白。

“这就是你一路心不在焉的缘由?”江简牧不动声色,玉竹院的事是真的让他吓了一跳,亏得是母女平安,不然宝珠这辈子还要不要做人,这女人也真是胆大。“还有,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谢谢,那样会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生分了。”

宝珠知道江简牧在生气,要不是昨晚她直接累晕了,怕是那会就要教训自己了。本来晚饭的时候就应该爆发的吧,是没料到晓涵也过来吃饭,这一直到现在,一旦爆发,必是“大灾难”吧。“就算是这样,我也是不会说对不起的。”宝珠做不到那保大保小的决断,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尤其是一个母亲而言,宝珠知晓那是残酷的,既然她还没有到绝路,还有空间,那没努力过就要她放弃,是不可能的。昨天宝珠可是偷偷给林沛萱滴了好几滴稀释的空间水。

江简牧冷哼一声,“怎么,你还觉得自己没错呢?”这女人到现在还不知道悔改,真想先狠狠揍她一顿才好。“先不说沛萱她们母女的事情,就说在产房里,你跟沛萱说的那些话,要是传扬出去了,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是觉得触动了你们这些男人的面具,觉得该休了我,还是说对我的孩子的未来有影响?”宝珠不是不知道昨天的那番话,对现在的封建人士是有多触动,但是她说的就是一个事实,一个无论在哪个时空都存在的事实。或许有的地方对此认同,但是不包括现如今的大东朝,毕竟还是跟主流的价值观不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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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挑明了

(猫扑中文 ) 江简牧听到宝珠的话,原本还假装绷着的脸,这会是真黑到底了,“你就那么期望着我休了你,恐怕这就要让你失望了,我还无权决定这件事。”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你路宝珠就这么想离开我,江简牧心里想着。

好好的,这周围的冷空气是怎么回事?“产房里,接生婆就必须是个口紧的,不然是砸了自己的饭碗,官家也不会放着不管。”大东朝的三姑六婆都是由官府登记造册,拿到了从业资格证才上岗,没在官府备案,被现了是要被杖责的,家人也会跟着受到牵连。“大夫也一样,花着江府的钱,什么该说不该说,自己就会拎得清,拎不清的想来也进不了高门大户。沛萱那边更简单了,她会管好自己的丫鬟。”

宝珠说了一半,觉这周遭的空气似乎恢复正常了,也许刚才是自己的错觉。“屋子里的人,都被我赶走了,院子外面江管家也带人围起来。在事前我已经想到的,都已经做了准备。就算这其中有什么变数,刚才你问我的时候,怕是就已经替我解决了。所以直到现在,府里知道的是我救了世子夫人母女,各种版本的都有,却未曾流出我当时说的那一言半语,想也知道是你出手了。我猜的对吗,国公爷?”宝珠站定,就那么歪着身子问江简牧。

“你倒是将什么都想到了,那你怎么不猜猜我的想法?不猜猜我要怎么处罚你?”宝珠那双璨若星辰的眸子就那么直笔笔地望着江简牧,江简牧能够清晰看见双眸中自己的倒影,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自己。

宝珠眨眨眼,是了,江简牧出手帮了自己,不代表他就不会生气。江简牧也是本土的封建士大夫,肯定也是不能接受这一番措辞。“你还愿意赶回来陪我吃饭、陪我散步,这不是已经显而易见了吗?”差点被绕进去了,要不是见到陶笛捂着嘴偷笑。宝珠这还没有转过弯来呢。

江简牧索性也不再装了,“我会当你那是在救命的情形下,用来激励沛萱的求生意志,而不是你有这样付诸于动的念头。”尽管不知道宝珠有没有那般的想法。倒是江简牧自己的嫡子女都已经成人了,也是无碍。

这个话题,宝珠虽然曾经有过暗示,但是都是比较隐晦,本来作为续弦。就够倒霉了。若是宝珠没有多了一世的记忆,说不准也会盯着那个爵位,为此汲汲经营。“我是你后来娶进门的妻子,在这之前你有原配,一直就存在的事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嫡子女,我不会因着一个虚无缥缈的爵位就抛弃了我长久的原则。我路宝珠的孩子,就是没有袭爵,也不会比任何人差。”宝珠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底气。

话既然说开了。那就干脆说透,“定国公的爵位,我还真没稀罕过,这样说你或许会愤怒,可这是我心里的实话。爵位不光带来了太多的荣耀,也是一种责任,没有能力坐上那个位置,终究会害己害人。就拿这丰城里的勋贵人家来说,空有爵位头衔的多了去,为此不惜头破血流。可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又何曾不是那些没有能力却在其位上的呢?有许多的勋贵人家过的日子,都比不上重臣能吏,更有甚者连这丰城之中的殷食人家都比不上。”

江简牧的眼神不由动容。别说女子,就是很多男人都不会看开。

宝珠很骄傲,亦是不屑,“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背负了这样的重担,况且,靠着定国公府和安国公府。他可以活得更加恣意潇洒。正浩,他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爵位说好听了就是一个头衔,远远比不上本身的能力。

也正是宝珠的这份自傲,很多年后造成了东朝历史了一个奇迹,被世人津津乐道。

江简牧沉默了许久,今天的这番谈话,已是彻底断了今后宝珠的儿子继承爵位的可能。原先他只是隐隐有着这样的认知,如今看来只怕宝珠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下了这个决断。“珠儿,我替江家跟你说声谢谢,亦说声对不住。”在江简牧眼中,这一刻的宝珠是不可侵犯,铮铮傲骨,终究是他们江家亏欠了她,他江简牧也亏欠了她。

当一段关系中,不管是什么因有,双方都在反思、都在替对方设想,已经不是他们自认为的仅此而已或是一厢情愿,只是有些东西,只有经过了时间了酝酿方能显现,就如陈酒佳酿一般。“你就这样杵着,不跟上来?”凉风送来了软糯话语,在这夜里格外动听。

江简牧快步跟上,“来了,我这是觉你扯话题的功夫是一流,这三两句就将原先的话题带过了。夫人,你这是早就想告诉我了吧,刚好借着今天的契机,明了心志。你倒是鬼精灵,这无意间我就入了你彀中。”

宝珠也是不甘示弱,“彼此彼此,刚国公爷比起来,我这点小心计还不够看。你当着我在场的情况下,将晓涵的嫁妆、陪嫁等一系列事情安排妥当,虽然有着维护我之意,但更多的不也是在向我表明一种态度。”反正两人都在斗智斗勇,谁也别说欺了谁。

“你这么了解我,平日里花了很多时间吧?”这个年纪,能有一个自己心悦的人,而那个人还能够跟上你的步伐,与你并肩,江简牧认为这是一种幸运。

宝珠不否认,“我经常跟我爹讨论,如你这般年纪又居高位的人,不能说是了解,只是知晓。当初的大小姐,想必也是这般被教导着。”

嫡长女担负的家族意义,不比嫡长子轻松多少,所以每个大家族在嫡长子女的教育上,花的心血都是最多的,没有之一。当你在羡慕嫡长女的尊荣时,可有看到背后她们的心酸与痛苦。能够将其他姐妹的目光吸引过来,又是花了多少功夫。

江简牧已经不去计较宝珠这种移花接木的本事了,不管宝珠如何不承认,江简牧都知道,他已经在一步步走到她紧锁的内心了。“好吧,那就是我花了很多时间来了解夫人你。”山不转水转,你不来我去,活人总不会叫尿憋死。谁先在意谁多一点,谁就先输了,用张翼德那莽汉的话就是,喜欢惨了。

宝珠这样子是真不晓得要怎么接话了,她还没有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对着江简牧这副好皮囊,还不能彻底免疫,尤其在江简牧偶尔甜言蜜语又不明显的状况下,更是没辙。每当这个时候,宝珠总是会生硬地转移话题,比如现在,“我走不动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不等江简牧回答,自己就率先往回走。

就是因为宝珠很不给面子的走了,晚上睡觉了,江简牧一直抱着宝珠睡的,害得宝珠一动都不敢动,以至于起床的时候,整个人就觉得不对劲,浑身酸痛。江简牧就是个小人,这是**裸地报复,宝珠恨恨地想着。

日子总是一天天的过下去,平常宝珠只除了每天固定的散步时间,已经不在乱转悠了。没几天宝珠就快生了,珠玑园的人一个个都是如临大敌,上个月可才是有了世子夫人那一出,由不得他们不在意。珠玑园的人都觉得,这临近产期,夫人的脾气变得奇怪了。

可不就是嘛,能看个小草破芽而出笑上半天,看见小鸟飞走,能伤心落泪。要不就呆呆坐着,要不就急躁地转圈子。这让盛嬷嬷和四个大丫鬟也跟着着急上火,这一看就知道不正常啊,情绪波动起伏太大。还听不见别人的话,一跟她说她就急,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就不敢说了。盛嬷嬷没了法子,只得将事情禀告了江简牧。

在大夫又一次诊脉后,才知晓了原因,这是因着第一次生孩子,过于担忧,导致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而且以不好的居多。大夫的原话肯定不是这样,都是忧思成疾,虚火旺盛之类,换成宝珠能理解的就是得了产前忧郁症。两世为人,宝珠这还是第一次生孩子,原本还算是冷静,在亲历了林沛萱的生产过程,脑子里就刻画了印象。平时还不觉得有什么,这到要临盆了,一些七七八八的就都出来了,导致了神经高度紧绷。

江简牧这几天也是抽出了大把的时间,陪着宝珠,带着她做她喜欢的事。珠玑园的人也是尽量小心翼翼,想一切法子让宝珠放松下来。大夫可是说了,宝珠老是这样紧绷神经的话,对生产很是不利。就是这样,宝珠的情绪也没得到好转,反而从众人的举动中,猜出了不好的事情,又不敢问,宝珠自己也怕影响肚子的孩子。于是就造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大家都跟着不好过。

雾,大雾,伸手不见五指,宝珠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这个地方宝珠已经走了很久很久,还是没有走出尽头,难不成自己会一直走不出这个地方?(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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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载弄之瓦

(猫扑中文 ) 宝珠不相信,索性迈起脚跑起来,也许是因为自己一开始都是要走的,度不快,当然就没有走多远。跑起来就不一样,那样同样的时间能跑出更长距离,总归会叫自己跑出这个奇怪的地方。

不知跑了多久,还是没有走到这片雾区,宝珠想过放弃了,可是内心总有一种不走去会遗憾终身的感觉。或许,下一个时间点,就能走出去了,在这样的信念支持下,宝珠坚持不停跑下去。也许是跑得真得比较快,在过去了漫长的煎熬后,宝珠的眼前陡然出现了一点光晕,这使得宝珠一鼓作气冲向那一点光晕。

只觉得穿过了什么,宝珠眼前出现的竟然是一片墓地。整洁的墓碑一排排竖立,层次分明,在最边缘处,依稀可以瞧见一圈郁郁葱葱的松柏。宝珠诧异,自己怎么会来到这片墓地?理智上告诉宝珠,不要踏进里面,可是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地迈开了,宝珠苦笑,那就去看看,或许真的有什么因缘。

其实宝珠是没有目的的,只是瞎逛,一路上,宝珠能够看到有儿子在母亲墓前喃喃自语,有汉子在老婆墓前嚎啕大哭,有白苍苍的老者在女儿墓前默默流泪,有女子在丈夫墓前沉默烧纸宝珠这才知晓,原来这里已是清明扫墓时节了。这些祭奠的人,或是悲伤痛苦,或是麻木无神,或是低声啜泣,或是面目狰狞,如此等等不一而足,人生百态,一小半在这些死者的安息之地全了,正在一一上演了。

只是奇怪的事情是,宝珠能够看见他们,听见他们的话语,但是他们却见不到宝珠。宝珠甚至还在一个疯疯癫癫狂笑的女子身边停下,特意在她眼前来来回回走了几遍。还用手在她眼前摇晃,奈何人就是没反应。后来宝珠又做了几次试验,结果大都是这样,宝珠已经明悟。他们是真得见不到她!可是宝珠却知道自己没有死,这样的直觉很荒谬,但是很快宝珠就接受了现在这样的状态,或许来时的那片大雾造成的。

在知晓自己还活着,宝珠也就不再试验了。她甚至还有心情学着一个小女孩的舞蹈动作,这个小女孩是跳给已经逝世的外婆看的,她外婆生前的愿望就是希望她能够跳好这支舞。宝珠跟着转圈的时候,眼角余光瞟到了一块墓碑,顿时就吓到了。说来也可笑,就以宝珠现在的状态,不吓人就是好的了,反正宝珠自己吓到了。

宝珠不再跟小女孩跳舞了,而是走到刚才瞟到的那块墓碑的所在墓室,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笑得明眸善齿的女子。上面刻着亡妻韩芝悠之墓,生于公元一九七七年,卒于公元二零一零年,夫卓荦泣立。没有人在见到自己的坟墓时还能保持一颗平常心的,宝珠现在就站在上世自己的坟墓前,这一刻的心情,是复杂溢于言表了。原来上一世的自己真的已经不在了,猜测和事实毕竟是两码事,这一刻知晓了真相,心里原先有一块空了的地方也算是可以填满了。

韩芝悠的墓前很干净。看上去是有人经常来打扫,是爸妈吗?还是前夫?也比知道宝珠不在了之后,他们过得怎么样?爸妈的身体可还康健?他可还是一门心思放在工作上?宝珠就这样坐在自己的墓室上,开始回忆上一世的点点滴滴。可是有很多事情她已经想不起来,何时变得健忘了呢?她真的不是一个好女儿,没有在爸妈身前尽孝,甚至还让二老白人送黑人。宝珠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恍惚中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过来,打断宝珠对上一世的缅怀和回忆。

一个手中捧着一大束郁金香的男人出现宝珠的面前。不,更确切地说是出现韩芝悠的墓前。他弯腰将郁金香放在墓前,脱下军帽,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就那样坐在墓前。“芝悠,我来看你了,工作忙了一些,已经很久没来看你,陪你说话了。今天是清明呢,一转眼,你都已经走了四年了,也不晓得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冷着,能不能吃饱了?呵呵,我是一个军人,原本就不该相信鬼神之说,可是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就特别希望那一切就是真的,那样你就能入我的梦,要不是家里还有着你的照片,我都快要记不清你的样子了。”

宝珠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卓荦,记忆中那个潇洒英俊的男子,此时的鬓角却已经一片灰白。原来自己已经死了四年了呀,也难怪卓荦眉眼间的皱纹又深了。

卓荦不知道他的妻子就在他身边,依然自顾自的说着,“你以前总是说我一心在工作上,用在家里的时间少了,现在我改了,可是回到那个我们亲手布置的家,却没有了你的存在,那我回去干什么呢,还不如在工作上。我已经不抽烟了,你不是最怕闻烟味,你要是有灵的话,是不是已经闻不见我身上有烟味了。呵呵,我也是说的傻话,你是闻不见了。”

泪水顺着脸颊留到宝珠的手上,再滴落在墓室上,吧嗒吧嗒。曾经的韩芝悠,是多么讨厌卓荦抽烟,只要被闻见一丝丝烟味,就会生气,一生气,卓荦就会哄她。

卓荦顿了顿,“爸妈被我送到廖山去了,那边空气清新,医疗设施又是全军最先进的,在那边,远离这个城市,他们二老也不会太触景伤心,毕竟这个城市留下了太多你的身影了。二老的身体都很康健,只是自你走了,爸就不怎么去下棋了,说是精神总是恍惚,妈也不再爱唱歌了,总是对着你的相片呆。医生建议让他们换一个环境,我就送他们去廖山了,你不会怪我,是吧?”

宝珠已经压抑不住哭声了,她上一世最亲的亲人啊,爸!妈!我想你们了!

卓荦的右手食指在墓碑上那个女子的照片上摩挲着,“四年了,你还是老样子,我却老了。芝悠,四年了,我每一晚都盼着你能入我的梦,可是却一次也没有,你是不愿再见我的吧,毕竟我负你良多。你知道了,昨天晚上我竟然梦见你了,梦见你投胎到了一户富贵人家,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生活。长大了,还嫁了一个实权将军,看来你就算是重新投胎,还是逃不出嫁军人的命啊。要是他对你不好,你记得要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卓荦说着就哽咽了,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卓荦哭了,哭得就像个孩子一样。“我知道,你从来不出现在我梦里,昨天突然出现了,还告诉我你的新生活。你是想告诉我,以后别在留恋,你都有了新生活,我也应该重新开始,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啊。你以后也不会在入我梦了,芝悠,哪怕是连那一点的回忆你也要斩断,你好狠的心啊!”

在卓荦看不见的地方,宝珠嚎啕大哭,四年了,这个男人过得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啊,这一刻,宝珠都痛恨上一世的韩芝悠了。这一世的宝珠有着自己的幸福的日子,一直都是被人宠着,可是卓荦呢?对宝珠来说,她眼睛一闭一睁,是十六年;对卓荦来说,他是四年。不在于时间长短,而在于这些已经逝去的时间,是如何渡过的?

卓荦哭够了,才继续对着墓碑上的韩芝悠说着,“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尽管我有诸多不舍,可是我不想让你生气。芝悠,我或许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以后我就要如你所愿,开始新的生活了。你的新人生,也一定要幸福啊,不要再让自己累着了。对了,我还梦见你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她的眼睛跟你一样漂亮。”

卓荦戴好军帽,站起身,“这是你最喜欢的郁金香,以后我就不给你送了,这可是很贵呢,省得你又说我浪费钱财。我走了!”卓荦立正,给韩芝悠敬了一个军礼,然后眷恋地看了一眼那张照片,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离开了这个四年来,除了军区,就属这个地方来的最勤快的地方了。

在卓荦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宝珠瞬间透过那落寞的高大身影,看清了那四年来那个男人过的日子,泪水再次打湿了墓室。

“卓荦,再见了!”

前方的身影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着,他刚刚听到芝悠跟他道别了,原来那个梦是真的啊。那么他就会如她所愿,开始新的生活!

宝珠看着那个背影渐渐走远,直到再也见不到,这时宝珠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似乎还很焦急,那是那好像是江简牧的声音啊。

一声急过一声,“珠儿,你醒醒,珠儿,珠儿,你醒一醒啊,别吓我啊”

宝珠感觉身体在被摇晃,生了什么事?“江简牧,是你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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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江简牧, 是你啊

江简牧在见到宝珠醒过来,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是松了下来。刚才在睡梦中,他听到宝珠在哭泣,嘴里还喊着卓荦,泪水都打湿了枕巾。江简牧担心宝珠这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就想着叫醒她,可是刚才不管他怎么喊,宝珠就是不愿意醒过来,甚至泪水还越流越多。江简牧是上过战场的人,也知道一些鬼怪之说,宝珠这个样子,只怕是在睡梦中就丢了魂魄,也就是人们常说三魂七魄少其一二,以至不健全,可能会永远醒不过来了。

江简牧也顾不上宝珠嘴里喊着的那个名字了,这个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让宝珠清醒过来。好在,宝珠听到了有人在喊她,从那种玄妙至极的状态下脱离回来了。“你醒了,你担心死我了。”江简牧一把抱住了还在迷糊中的宝珠,从来没有一刻如刚才那般,他就怕宝珠不愿意醒过来,自此失去她。

宝珠能够感觉到江简牧情绪地后怕,费力地伸出手,笨拙地拍打着江简牧的后背,“我在,我一直都在呢。”就算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宝珠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安慰这一刻在她面前露出了软弱的江简牧。

过了许久,江简牧的情绪才稳定下来,才忆起宝珠那句“江简牧,是你啊”那句话,那句话包含了太多,在梦境中,宝珠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可是江简牧却不敢问了,怕问了出来,答案是自己不能承受之重,也许,就这样当个懦夫,是最好的答案。

直到现在,宝珠才能问问怎么一回事,“我刚才怎么了,迷糊中我有听到你焦急呼唤我的名字,我才能回来。”

既然不打算了问了,江简牧也很干脆。“半梦半醒之间,听见了你的哭泣声,我就醒了过来。也就是这几天,你就要临盆。夜间我也就不敢睡得太死,就担心你到时没了分寸。”宝珠这段时间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好,大夫也说了是产前忧郁症。“不曾想,你一直在流泪,口中还梦呓着什么。”

宝珠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说梦话的习惯。“那我都说了什么?”

江简牧将宝珠扶起身,顺手在她后背上放上一个靠枕。“都说了是梦呓,又太小声,我也没听见你说的都是什么。”再拿过绣着海棠花开的锦袍,给宝珠披上,这会天色微亮,早晨还是有点凉气的。在帮宝珠全部伺弄,江简牧才未自己搭上一件长袍,这个点了,反正也是睡不着了。对江简牧或是对宝珠来说,都是一样。

宝珠望着这样的江简牧,内心复杂。江简牧或许不是她想过的共度一生的良人,两人之间甚至年龄差距颇大。江简牧不是完美的,作为一个封建士大夫,作为一个位高权重的重臣,有着宝珠不能认同的许多地方。用宝珠内心中的那个形象套在江简牧的身上,他江简牧无疑是不合格标准。话又说回来,有多少人,选择的人。是内心中的那个标准呢?或多或少,与着那个标准总是填不满。完美那只是想象中的美好,是不存在的!

可是现在的江简牧,已经做到了他的承诺。哪怕宝珠身怀六甲,他也不曾踏进泽兰院;哪怕他们吵架闹矛盾了,他也只是歇息在书房。他在尽他的能力,做着很多男人都做到的事情。宝珠知晓自己奢求得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奢求了。

心中一声叹息,“你相信人有前世吗?在某些时候。也许我们会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情?”宝珠觉得还是应该告诉江简牧一些事情,不多,可是有必要。

江简牧微微一怔,女人啊,不管平时看着多精明,脑子里总有着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看宝珠似乎是想就这个话题谈论下去了,刚刚毕竟发生了那样不好的事情,江简牧也就不愿意拂了兴致,听听也无妨,也就当成是闺房之乐。

宝珠察觉到江简牧并不否认这个话题,也就接着往下说了。“这一世的你,位高权重,一出生就比常人多了许多无法想象的资源,可是前世,可能你就是一个普通至极的平头百姓,每天在为着生计操劳不止。刚刚,在梦境中,梦完了一个人短暂的一生。”宝珠想了想,还是没有将梦中的情形描述出来,那已经不光是前世那么简单了,还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说出来,怕是会被当成疯子吧。

江简牧的手指蜷缩,宝珠这是要告诉他,那个梦就是她的前世吗?说不上荒谬,真有那么多的前世,这个世道还不早就乱套了,真是那样的话,曾经的权贵之人,现在的普通百姓,日子还要怎么过下去?

“梦中的女人有着自己的爹娘,自己的夫君,他们生活在一起,日子平淡而温馨。可是有一天,那个女人死了,留下了自己的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徒尽悲伤,为了身体的康健,被送到了庄子上静养,因为府中都有着那个女人的记忆。他的夫君,时常对着她的灵位,陪她说一些她走后的事情,偶尔回忆一下曾经两个人一起的乐事。”

“直到四年后的一天,女人夫君对着灵位说,也许是最后一次来看她了,只是因为她的夫君梦见她投胎后,重新有了自己的生活,为了不打扰亡妻,他说以后他也要开始新的生活,要跟过去告别了。”宝珠的再次悄无声息地落下。

江简牧若有所思,四年的时间,说短也不短,那个男人还不能忘了亡妻,也端是情深意重了。只是这也就是一个梦,听听也就罢了。

宝珠幽幽地说着,“卓荦是那个女人的夫君的名字,女人叫韩芝悠。”

江简牧浑身一震,宝珠梦中流着泪喊着的就是卓荦这个名字啊,他的双目顿时望向宝珠,眼前的人儿,脸庞再次叫泪水打湿了。“你??????”江简牧脑中浮现了一个念头,一个他都觉得十分荒谬又可怕的念头。

宝珠一字一句地说着,“那个梦,我认为就是我的前世,不然我不会感同身受,不会深陷其中,不会回不来了。”还是用了一个猜测,这样也算是一个交代了。“若不是你强烈又焦急的呼唤,我还找不到回来的路。”这一点宝珠没有胡说,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样才能从那里出来,江简牧的呼唤正好为宝珠指明了回家的道路。

江简牧用锦帕拭去宝珠的泪水,那郑重的模样,就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是我,你回来就好。”本来不打算问宝珠的,可是宝珠自己却告诉了他,不管宝珠说的那件事是梦也好,是宝珠的前世也好,他都不在意了,是真的不在意了,释怀了。有什么是比起宝珠在他身边更重要的,现在陪着他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就可以了。诚如他的过往,宝珠的一个梦又能说明什么,如今,他们拥有彼此!

宝珠拥着江简牧的脖子,“你的呼唤让我回来了,回到了属于我们的家。”宝珠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江简牧,跟着那个声音回来了,其实在心底深处,已经接纳了这么一个人了吧。

江简牧笑了,这么久了,宝珠给了回应,只要她肯接受,只要她认可有他在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家,而不是一味在顺其自然,剩下的就是水磨工夫了。“那我要谢谢你,选择相信我,愿意回我们的家。”江简牧伸出双臂,回应了宝珠的拥抱,接着松开,在宝珠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又再次圈紧怀中的人儿。

盏茶的时间,宝珠就开始挣扎了,尝试了脱离江简牧的怀抱。“别动,你这样扭来扭去的,要知道我可是禁欲了许久,你这样是在挑逗我吧?”江简牧武力镇压了宝珠,他抱一会自己的妻子怎么了,不能吃,还不能抱了?

宝珠苦笑一下,“不是我挑逗你,而是肚子里的这个挑逗我。”

江简牧挑了挑眉毛,也就顺势松开了宝珠,当然只是真的松开了一些,依然还是拥着怀中的人。

“我怕是要生了,你还不放手。”宝珠白了江简牧一眼,她明显感觉到有一股暖流冲出小腹,亵裤上已是湿漉漉一片了。

江简牧也是苦笑了一下,“这个小家伙还真是会挑时间,他老子的好事都叫打破了。你感觉还好,我扶你躺下,这就去叫人。”也就是这几天的功夫,珠玑园上下也是警醒着的。

江简牧扶着宝珠躺下,作势转身去叫人,还没走出一步,胳膊叫宝珠给拉住了。“你会多一个女儿,这一胎是个小丫头。”生男生女对宝珠来说,真的不重要,只要是她的孩子,她都会喜爱。可是卓荦说了会是一个女儿,那宝珠也愿意相信这个小家伙会是她的贴心小棉袄。

“女儿好,不想那些臭乎乎的小子,也知道疼人。”江简牧以为宝珠是担心生出的万一是个女儿,他会失望。其实,对他来说,已经是有儿有女了,生了儿子他也不会兴奋,生了女儿也不会失望。“你放宽心,女儿我也一样疼爱。”

第一百八十九章 落落

(猫扑中文 ) 宝珠知晓江简牧怕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不过也用不着解释了,江简牧能这样想,对肚子的小家伙也是有好处,以后也能得到江简牧夫人宠爱。况且,现在她肚子一阵阵抽疼,也没有那个精力了。

亏得天也就曦亮了,不需要从被子里挖人,珠玑园有条不紊的作者准备。上天对宝珠还是关爱的,在疼了两个时辰后,宝珠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女儿。看着那小小的一团,粉皱粉皱的脸蛋,宝珠在女儿的小脸上吧唧了一口,才陷入黑甜梦乡。小家伙有点丑啊,这是宝珠睡死过去之前的想法。

待到宝珠睡饱了醒过来的时候,屋子已经收拾了一番,空气中还夹杂了一丝丝的血腥之味。喝完了那没有半点味道的鸡汤后,宝珠擦擦嘴,“姐儿怎么样了?”

“在隔壁的屋子里,奶娘看着她,一直在睡着,也没吃什么。”雅筝就觉得十二小姐从生下来到现在,没吃半点奶水,不停地睡觉太神奇了。小孩子还不都是这样,只是以前没有观察地对象而已。

鸡汤下肚,宝珠才觉得恢复了一点力气,“把姐儿抱过来我看看,我还是刚才看了一眼,都没有看仔细呢。”在宝珠想来,她这醒过来,也刚好可以给姐儿喂初乳。

雅筝应诺,没一会就将包裹成粽子一样的小小姐抱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早就找好的奶娘,只是雅筝的脸色不好看。宝珠伸手接过孩子,“怎么了,这是?”宝珠这是有女万事足啊,语调都是欢快无比。这以后给自己的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想法,就可以实现了。

奶娘噗通一声就跪下来了,“夫人,十二小姐不肯喝奴婢的奶水。”奶娘声音颤抖,这份差事是她过五关暂六将得来的,可是被伺候的人不愿意喝她的奶水,这才是麻烦的事。

宝珠愣了一下。盯着女儿看。小婴儿这会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娘亲,尽管宝珠知道她还什么也看不到,可是这被自己的女儿这样专注的望着。宝珠还是觉得心里软软的。“姐儿是知道不是亲娘,她是想喝亲娘的奶水呢。”宝珠并不着急,这姐儿的第一口奶水,还是初乳好。

宝珠撩开衣衫。将洗干净的*放到姐儿嘴里,“我来试试。许是亲娘地奶水就吃了。”没想到小丫头一接触到就用力允吸起来,看得宝珠笑弯了眼,“瞧瞧,吃的多欢实。我们姐儿还是跟娘亲啊。不愧是娘亲的宝贝儿。”

这喂孩子初乳是宝珠和江简牧达成的共识,若是宝珠的奶水足够的话,晚上都有着宝珠喂养。白天交给奶娘。在亲自母乳喂养上,江简牧无疑是开明的。也由着宝珠的性子来。宝珠记得江简牧是这样说的,“你想亲自喂养孩子我就不反对了,但你也要注意量力而行,白天还是要交给奶娘的,毕竟还没有人家的主母白天带孩子的。我们这样的人家,行事还是要有些顾忌的。”

江简牧退了一步,宝珠自是也会退一步,遂就达成了晚上有宝珠喂养,白天交给奶娘带着的决定。毕竟大家主母亲自喂养孩子,说出去都够惊世骇俗了,晚上关起门来,也就由着宝珠了。

姐儿的吸力很大,宝珠也是头次喂奶,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夫人,你这是何苦呢?”雅筝看着都心疼,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啊,在雅筝眼里,这奶水还不都是一个样。

宝珠淡淡一笑,换了另一个**,调整了一下抱姿,“你不明白,这亲娘的母乳,尤其是初乳,对着孩子来说意义不一样,只要我能做到,我会尽量为她做的。”宝珠不能够解释科研研究的相关数据,但是不妨碍她从母爱的角度进行阐述。

等到小家伙喝饱了,雅筝才从宝珠手上接过姐儿,让奶娘抱着回去。“夫人,你还在坐月子,这抱久了可使不得,还是好好歇息。”帮着宝珠揉捏着胳膊,好让宝珠松快松快。

宝珠的手臂还真是酸沉,老话都说,这坐月子期间不能提重物,一点也不假,这不就是喂了奶,手臂都酸了,矫情了啊。“晓得了,就你这丫头唠叨,我也没做什么,都是抱了一下姐儿。”

雅筝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岁数上她还大了宝珠半年,要不是宝珠拉着国公爷纠缠,国公爷能答应这亲自喂养一事,害得她们几个也要小心翼翼,就怕传出去了,于这定国公府和宝珠的名声有影响。当然了,国公爷都没有意见了,她们更是也劝不了自家的主子了。

在丰城中心的皇宫里,路嬷嬷将宝珠生了女儿的事禀报了太后,整个大殿都没了声息。一炷香都燃完了,路嬷嬷才听到太后的自语。“虽说是个丫头,也好,总归是有了牵挂。”路嬷嬷不敢搭话,她知晓,太后并不是需要有人回答她。

太后放下手中的剪刀,那修剪了一半的花,已经能够看出模样了,“给哀家送份贺礼给珠儿那丫头,辛苦她了。”路嬷嬷应诺,但是没有退下去吩咐,她在等,太后或许还有其他吩咐。

太后望着面前这盆被修剪了一半的花,神色莫名,“珠儿那孩子也算是哀家看着长大,就是和我那几个孙女比较起来,我还是更疼爱她。女人的一生,投胎是第一次生命,婚姻是第二次生命,她这第二次生命,到底是我这个当姑祖母的亏欠。”

路嬷嬷想着那个女子,内心叹息,“太后娘娘,宝珠小姐从来都是明事理的人,她心里晓得您是疼爱她的,您想多了。”终究是几十年的主仆,太后这心底想什么,路嬷嬷也是能猜测一二。

“让过去的人就说,等到孩子过了满月了,带进宫叫哀家瞧瞧。”太后拿起剪刀,继续修剪她的那盆花。

路嬷嬷等了一会,见太后再没有吩咐了,才应诺退下去。

慈安宫有恢复了宁静,偶尔能听见太后剪枝叶咔擦的声音。

丰城里的权贵人家,有多少动静是能够掩藏的,定国公夫人前脚生下了女儿,后脚太后娘娘的赏赐就下来了,这太后娘娘的恩典不是什么人都担得起的。一些人家的脑子都动起来了,刚好借着洗三上门,能够和定国公府攀上关系。丰城里多少人家磨拳嚯嚯,就等着洗三那一天了,只可惜有再多的打算也落空了,定国公府这次的洗三就没有操办,这一举动叫很多人不无惋惜。

宝珠抱着晓珊逗弄着了,小家伙能够听到外界的声音,小嘴砸吧砸吧的,偶尔还会吹出个泡泡,“落落都会吹泡泡了,值得表扬。”晓珊是江简牧为其按照族谱取的名字,落落是宝珠起的小名。落落大方,这是宝珠对自己女儿的期许,长大了能够落落大方。

江简牧失笑,“落落字出生后,你就喜欢没事抱着她,还喜欢对着她说话。这才三天,这么小的孩子能够懂什么,你还说的起劲。”江简牧是不会承认,自从落落出生了,宝珠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小人儿身上,他吃味了。

宝珠将落落放到婴儿床上,这胳膊又酸了,“怎么会听不懂,小孩子都很聪明,我的落落也不例外,她知道我这个娘亲就在身边。”仿佛是为了验证宝珠的话,小落落又再次砸吧了一下小嘴。顿时宝珠得意了,“看吧,落落都支持我。”

江简牧牵起宝珠的手,顺势带到自己面前,“这只是碰巧而已,落落那是吃饱了,刚好吧唧一下小嘴,你还真以为她知晓你说的话啊!”原本今天该是落落的洗三礼,因着一些个原因,就没有操办,“落落的洗三就这样没了,你不怪我?”

宝珠摇摇头,这本来也就没有想为落落办洗三,被一大群人围着,落落会害怕。“怪你做什么,落落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现在这样的时候,有心人都想登门攀附,刚得了姑祖母的赏赐,咱还是闷声发财好了。再说了,今天你不也表示了,我的落落,这都快成小富婆了,我这个当娘的看着都眼馋。”

因着准备就寝了,宝珠也就是着了中衣,头发很自然的披散着,江简牧将宝珠额前的长发别到耳后,“你也是个小财迷啊,但愿落落不要随你才好。我这不是也补偿了你,还盯着女儿那点小财产啊。”

宝珠撇嘴,“是啊,你这是给了落落你个大大的,轮到我这,估计也就小拇指盖那么一点点了。”嘴上虽然这样说,宝珠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为女儿从小就存嫁妆的打算,宝珠很早之前就有了。她的女儿,自是要富养着,那些个臭小子,没有本事,别想娶她家落落。这才三天啊,宝珠已经想到落落出嫁的时候,能说这是当娘亲的未雨绸缪吗?

远在丰城千里之外的一个院落里,一个五六岁的小少年,莫名觉得身体发冷,转身看了一下四周,摇摇头,继续书桌上的作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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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四房进丰城

(猫扑中文 ) 看到宝珠伸出小拇指比划着,江简牧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幽深,“真想赶快出了这月子,难道这丫头不知道她现在的模样有多勾引人吗?”江简牧心中的想法自是不能宣之于口,只能让自己暗暗憋闷了。

江简牧眼角的余光看到小床中的落落已经睡着了,“你就知道唠唠叨叨的,你不累,落落都累了,你没现落落都禁不起你的唠叨,已经睡了。”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在此刻的江简牧身上出现了。

宝珠砖头一看,还真是,落落真睡着了。“好啦,我这也要就寝了,你还不走吗?”宝珠推推眼前的人,脚步也不见挪动一下,生根了吧。

江简牧就没有打算再去睡书房,还不容易爱过了三天,想赶他出这个房门,门都没有。“今晚我就不走了,我都已经三天没上你的床了。不光是今晚,以后的每一晚我就歇在你这了。”为了说明自己没有说瞎话,江简牧迅走到拔步床沿,就那么一屁股坐下去了。

宝珠被江简牧这一副无赖的模样气到了,“你没听到府里的人都是怎么说我呀,怀了身孕还霸占着你,这现在坐月子再霸占你,我这名声还要不要啊?再说了,你就没有一点忌讳吗?”对很多男人来说,女人在坐月子期间是不能在一起的,血腥味重,阴气重,忌讳。

江简牧嗤笑,“你这是又要将我往外推的节奏了?每晚抱着你还什么都不能做,我都没意见,你还不乐意了,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要是真的走了,只怕到时你就要哭了。行了,还名声呢,怀孕期间都没能做到的事,现在来提,不觉得晚了。”

宝珠咬牙。恶狠狠地说着,“这一个月,我可是不洗头不洗澡,我自己都不能忍受。你难道就不怕被熏晕过去。”坐月子期间有着很多的禁忌,难吃的月子餐就不说了,这不能洗头洗澡,也是够要人命,还好。现在的天气不是很热。

“在战场上,有时候的环境比这个恶劣多了,打起仗来,几个月的都有,你这点还不是小儿科。好了,就你话多,这还年纪轻轻的呢,到老了还得了,别杵在那了,赶紧过来就寝了。”江简牧是不管宝珠怎么说。打定主意了,不可能被宝珠那样一说就去睡书房。与着软软的宝珠比起来,书房里那张硬邦邦的大床,显然没有多少吸引力。

最终,宝珠还是没能够扭过江简牧,两人自是上床就寝了。期间,宝珠醒过来几次,都是喂落落喝奶,每次江简牧也会陪着一起。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宝珠十分煎熬的月子里。丰城里的八卦就没有消停过,不是府尹家的小妾陷害嫡女不成反被捉奸在床,就是侍郎家不肖子孙气得父亲晕倒,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不是东家压倒西家,就是西家压倒东家,好不热闹。但是这些都比不上陈家的八卦,那位和亲公主耶律漫妮自从嫁进陈家,整个陈家大宅可以说得上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了。毕竟东朝和戎朝有着文化差异,生活细节上自是有待磨合。偏偏陈家后院的当家老封君是个拎不清的。年纪大了性子越做了,陈家各房人口又多,这平日的生活,那还能不磕碰了。

据说这一回,耶律漫妮进门了大半年,还没有怀上,老太太就迫不及待地往房里塞了两个水灵灵的丫头。说是本来老太太已经为陈孜漾暗中想看了人家,是自己娘家的侄孙女,用来和陈孜漾的母亲打对台,结果这公主一来,打乱了老太太的算计。这不能给你自己的二儿媳添堵,老太太是怎么看耶律漫妮都不顺眼。这好不容易有着借口,老太太也顾不上身份了,直接就塞人进了孙子的房里。

这耶律漫妮再怎么样也是一国公主,又是正妻的位置,当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寻了个错处,一鞭子下去,叫其中的一个丫头打破相了。转手又使了个计策,叫老太爷的屋子里多了一个人。连着两次暗亏,老太太算是被气到了,一下子就小中风了。

宝珠在听说了这件事后,对这个戎朝的公主很是欣赏,原本上次在宫宴的时候,宝珠对这个耶律漫妮就很有好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耶律漫妮和宝珠是同样的境遇,甚至比宝珠还要差上一点,同是天涯沦落人,容易惺惺相惜不是。

陈府的老封君和二儿媳斗法多年,这次选中了根基薄弱的耶律漫妮,算准了耶律漫妮在东朝势单力薄,不成想碰到了不按常理出牌的耶律漫妮,也算是自己踢到了脚趾骨,“日后有机会,我倒是很想和这位公主做朋友。”宝珠心中有了一个这样的念头,耶律漫妮的性格,让宝珠很是喜欢。

无聊的月子中,除了逗弄着小落落,也就是听一些丰城中的八卦了,什么都不做不了。好在,月子结束了,宝珠第一件事就是叫人烧了满浴池的水,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再将早已经打结的油腻腻的头清洗了几遍,这才算是活了过来。

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宝珠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这月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宝珠的生活,除了平常多出了一项逗弄小落落,并无太大的变化。眨眼之间,小落落已经会自己抓东西,偶尔还能翻过身。时间已经到了至正三十一年的秋天,定国公府迎来了回丰城述职的四房。

江家的四老爷是跟江简牧一母同胞的江简泰,时任并州刺史,这次会丰城述职,也一并参加五小姐晓涵的婚礼。对身为大嫂的宝珠来说,这个四老爷的传说也听了很多,他也算得上是一个传奇人物了。

江家的武将世家,族中子弟也多是走的军队这一条路,这江简泰算是一个怪胎了。对于习武,江简泰只能说是勉强合格,他的才能更多体现在格物一道上。用现在的观点来看,江简泰就是一个干实事的官员。凭着定国公府的关系,江简泰谋求了外放到了阗州。阗州是东朝的矿产大州,有着重要的战略资源铁矿、铜矿、金矿。

江简泰到了阗州,凭着自己在格物一道的造诣,很快站稳了脚跟。再一次偶然的试验过程中,现了玉石矿。虽说三国常年打仗,但总体上还是安逸的时候多,这人一富足了,自然就会寻求享受了。玉石就是其中很能显现身份的一种,要知晓,现在天下已知的玉石矿,早就已经被瓜分干净了。

因着玉石矿的现,江简泰也是有着大功劳,再加上,又明了更先进的提取之术,江简泰很快就被调任到并州,并且坐到了并州刺史的位置上。严格来说,江简泰算是文臣,还是那种做实事,再加上家学渊源,很快就脱颖而出。时任并州刺史四年,在并州的风评也是不错,吏部考核得了优秀,受到了皇上的嘉奖。

四夫人刘氏的祖父是都察院右都御使刘大人,育有一子一女,另还有一个庶子两个庶女。这些都是收集到的情报,宝珠还是愿意交好四房,因为从江简牧平时的谈话中,看得出对自己的这个亲弟弟也是关爱有加。再有就是,江简牧和江简泰是一母同袍,又都是嫡子,这关系的拿捏上,自是与着别人不一样。

宝珠将一些关系在脑子里梳理了一遍,确定没有疏漏,“给几个侄子侄女的礼物都备好了吧?”刚才前院那边已经传了消息进来,江简泰一行已经到了丰城城门口,这再有一个多时辰,也就能到府里了。

瑶琴失笑,“夫人,从早上起来,你就问过一遍了。你放心,奴婢们早就准备好了,您也亲自过目了。”看得出来,宝珠还是有些忙乱了,这也难怪,昨儿个晚上晓珊小姐可是哭闹了半宿,这是没睡好啊。

“甘松院那边呢?”宝珠才起了头,才想起自己怕是糊涂了,甘松院那边一直都是林沛萱在负责的,林沛萱将养了几个月,身体也好转了,自然也就重新主持中馈。宝珠刚才的话,纯粹就是乱过头了。

“世子夫人在接到信后,早就开始准备了,五小姐也一直督促着这件事,怕是没人敢偷奸耍滑。”瑶琴知道宝珠为什么心情这么乱了,毕竟这四老爷可是国公爷的亲弟弟,有的国公爷看中,宝珠慎重一点也是必要的。

也不能怪宝珠,当初嫁进来,定国公府就没有长辈压制保护,宝珠也就没有那种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自觉。都说长嫂如母,这是宝珠第一次见四房的人,难免担心做的不够好。“也是,都是没休息好,脑子糊涂了。一会等世子夫人他们过来了,再一起去大门那边接人。”东朝可没有在二门接人的说法,为了显示诚意,一般都是一家人在大门口迎接的。四房算不上客人,但是也多年未曾回来了,而且这也是宝珠第一次和地方的人见面,总是要隆重一些才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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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碰面

等到府里的一众女眷都汇聚在珠玑园,相互之间见了礼,时间也过了小半个时辰了。离着四房的人进府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大家的话题当然也就是围绕着四房转。这当中,也就是宝珠还没有见过四房的人,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见过那么一两次,闲谈中也算是给宝珠进一步了解四房那边的人的机会。

丰城中,每天都会进进出出大量的人马,再加上现在这个时间,是外放官员回来述职的时间,更是热闹无比。并州刺史一行车马,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也就没有那么显眼。这进了城门走了一个多时辰,马车上一位穿着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外搭菊纹上裳,梳着云鬓香髻的姑娘看够了外面的街景,才舍得放下手中的帘子。

转过头,笑眯眯地说着,“娘亲,丰城比并州可是繁华许多,不愧是天子脚下。”随着姑娘的话语,耳朵上那银累丝耳铛跟着晃动,似是活了起来。这才发觉姑娘生的端是好样貌,雪白的肌肤毫无瑕疵,最叫人一眼就吸过去的是则是那一双弯弯的柳叶眉。“我还是小时候在丰城呆过,那会祖母也还健在。后来随着爹爹外任,丰城的印象在我脑子里都有些模糊了,今儿个一瞧,果然那些记忆又回来了呢。”

马车上一位三十几岁的妇人,慈爱地望着面前的女儿,“也就是惯着你的,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像你这般贪玩,从这进了城门起,两眼睛就没离开过外面。这里可是丰城,还得由着你当时并州的小霸王呢。”嘴上虽在教训着,可是妇人眼中那笑意倒是没有遮掩。

姑娘当然不乐意了,噘着嘴,“娘亲,哪有这样说自己女儿的,我哪里是小霸王了,并州城里的百姓。谁不知道我好善乐施,打抱不平,没见百姓们都夸爹有个好女儿嘛。再说了,我教训的那些人都是该教训的人。要是他们本身是行的端正的人,我怎么会教训。爹爹都说了,我这也算是为并州府的百姓除害。”这姑娘端是伶牙俐齿,振振有词,不是江简泰的嫡长女七小姐晓茹又是谁?

四夫人刘氏伸出一根白玉的手指戳戳晓茹的额头。笑骂道,“你还知道拿你爹来压我,皮痒了不是?都是叫你爹给惯得没了规矩。”

晓茹见势不妙,忙狗腿似的扑到四夫人刘氏的怀里,“女儿才没有呢,娘亲在女儿眼中是最好的,爹爹都比不上呢。”边说还不忘在刘氏的怀里磨蹭,似乎不这样就不能表达自己话语中的诚心实意。“爹爹疼我,可是娘亲也疼我呀,你看你刚才没有阻止我外面的街景。就知道娘亲对我最好了。”

四夫人刘氏叫怀里的人蹭啊蹭啊,心都软成一团水了,“你这个鬼精灵,怕不是在你爹面前也是这般说了?”疑问的调调,四夫人刘氏心中自有定论了。“娘亲不阻止你,一来你也确实很小的时候就随着你爹和我去了外任之地,丰城这边的物事也大都不记得了。再一来就是这丰城是天子脚下,比之其他的州府,对于女子更是宽容,在宫中和府衙就有很多女官。你还没有定亲。娘亲也就由着你贪图一时欢乐了。”

话锋一转,“不过你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这次你爹回来述职,怕是会就近谋个官职。最好能就在这丰城。这样一来,你哥和你的婚事也就多了选择的余地。娘亲本不想告诉你这些,不过这马上就要到定国公府了,你又是这性子,还是先让你知晓。”刘氏也是无奈,现在太子之位虽说定了。可这一日不坐上那椅子,都是有变数。更何况他们这样的人家,儿女姻缘总是筹码。

回来丰城之前,江简泰也就这个事情跟刘氏提过,就连大哥定国公都叫那位给自己的儿子铺了路。她的一双儿女,尽管有她和江简泰的谋划,也就是在那些人家之中了。说是回了丰城有了更多的选择,其实这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四夫人刘氏是典型的大家族教育出来的,家族的责任是牢记心中,就算有再多的不舍,也不会不顾全大局。

在四夫人刘氏想来,她的一双儿女,再不如意也不会跟那个未谋面的大嫂一样,那才叫真正的委屈。但是同时,刘氏还是挺佩服这个新大嫂的,从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个新大嫂也端是好手段。就他们这样的年纪来说,很多观念和做法早就形成了,尤其是一个人的性格,更是很难改正过来。就看新大嫂能够自进门后,能够让大哥不在踏进泽兰院,光这一点,刘氏自问自己是做不到。

东朝女子地位高了,但是毕竟还是父系社会,让男人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很难。就是普通的平民有了余钱,也会想着再娶一房,更别说那些站在权力顶端的那一部分人了。以后的境遇不好说,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说,刘氏很是佩服。能够让大哥守着她一个人过日子,还不能叫别人说出什么,毕竟江简牧有着庶子女,泽兰院中还有着几位姨娘,再是卫道士,也说不出什么来,与名声也无半点影响。至于那些个妾室的想法,身为正妻,需要考虑这些吗?这位新大嫂除了年纪小了一点,其他的都不会叫刘氏小觑了,或许她们可以成为不错的妯娌。

刘氏的想法在某方面和宝珠的想法不谋而合了,都有着交好对方的意图,又都不掌定国公府的中馈,很多生活中的矛盾也就消于无形了。只是就在对待男人手段高超这一方面,要是宝珠知道刘氏的真实想法,只怕就要晕过去。宝珠还真是没什么手段,她才是被动承受的那一方。

感情从来就不能以道理来论,也许一开始双方都没有那样的想法,只是抱着合伙过日子来着。谁又能说江简牧一开始心中的愧疚不能发生质变呢?江简牧在不停的付出,作为承受这一切情意一方的宝珠,在不能选择和离或是休妻的情况下,就算心是铁做的,也总有渐次消融的时候。环境,也是情感发酵的催化剂。只不过,宝珠从来没有想过这一方面,在这个爱无能的人身上,若干年后,知晓了江简牧为她做的那件事后,才会那般一发不可收拾。

在四夫人刘氏提到了七小姐晓茹的亲事后,这个并州的小霸王才安静了。女儿家,在对待自己的亲事上,总是要矜持一番,小霸王晓茹也不能例外。这余下的时间,马车里就安静了,再也没有晓茹发出的惊叹声,一会说这个好看,一会说那个奇特了。这进了城门,往定国公府去就快了。

定国公府的大门前,现居于府中的三房的主子们,在江简牧和宝珠的率领下,错落有致地排开,府门前的大道上,一排马车缓缓驶来,打头的骏马上,骑着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着骑装,料子用的是上好的崖锦。

管家江苏和小声说着,“老爷,是五少爷。一年多没见,五少爷这有长高了,身子也壮实了。”也不由得江管家这样说,去年江简牧再婚的时候,五少爷正烨代表四房来丰城送贺礼。

一州刺史,无旨不得入丰城!刺史已经是州府的最高权力掌控者了,相当于现在的省委书记,只是东朝的刺史是行政和军权一手抓,权力不可谓不大。要知道,整个东朝也就只有是二十三个州府,再加上一个东朝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丰城。五少爷正烨过来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宝珠竟然错过了见面,所以刚才江管家的话,也是说给宝珠听的。

不及马车停稳,打头的五少爷正烨已经飞身下马,“侄儿见过大伯、三伯,见过三位伯母。”这位五少爷,宝珠若是没有记错,比自己大了都不到一岁吧。这样一个小帅哥喊着自己伯母,宝珠的内心也是醉了,谁叫这位五少爷就是颜值高呢。这话说回来,宝珠身边就没有颜值低的人,养眼啊。天天对着习惯了的人,冷不丁来了个新鲜的,宝珠还是乐意多欣赏几眼。

江简牧扶起正烨,“一年多没见,正烨是又变结实了,我们江家的武艺越发精进了。”江简牧刚才那一扶,已经检验过正烨这一年多的成果了,没有荒废,江简牧自是不吝夸奖。

“大哥你快别夸他了,再夸下去,这下子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这小子禁不起夸。”从马车里下来的江简泰听到江简牧夸奖自己的嫡长子,也是觉得脸上有光。江简牧这个大哥,可是东朝的一代军神,能够得到他的夸奖,正烨这孩子也确实是大有长进了。

从江简泰身后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大伯父,不光哥哥有进步,我也有进步哟,你也要夸夸我呢。”那个古灵精怪的姑娘不正是七小姐晓茹。

第一百九十二章 心境不自觉转变了

(猫扑中文 ) 跟着走过来的四夫人刘氏,轻轻拉了一下晓茹,训斥着,“没个规矩,哪有一见面就要人夸你的,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害臊。”

江简牧摆摆手,他江家的姑娘就应该是这样落落大方的样子,“这个应该是晓茹吧几年不见,出落得越发水灵了。弟妹你也不要太严厉了,晓茹这是跟自家大伯亲近,又有什么关系,你这凭的吓到孩子了。”

一听到江简牧这样说,晓茹更是得意了,自然不肯站到四夫人身边了,还是粘到江简泰身后。眼珠子咕咕转着,将大门前的这一众人都扫过眼底,那个站在大伯父旁边的女子,应该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大伯母了,可真是漂亮又有气质,晓茹心中想着。

江简泰自是也护着晓茹,四夫刘氏一看这样,就知道再说也是于事无补了,遂就狠狠瞪了晓茹一眼,回去再收拾你。晓茹当然是不怕了,她娘刘氏也就是纸老虎,到时候只要跟着爹爹,她娘又不能真拿她怎么样。

东朝的文化中,儿子虽然重要,可是女儿也是金贵无比,很多当爹的人,都是宠女狂魔。毕竟在儿子面前还得端着严父的架子,对女儿都不需要了,一腔的父爱都摆在了女儿身上。当然,这也就是在嫡子女身上,庶出的待遇就没有这么好了。东朝的律法是不允许妾室扶正,也就很好地避免了悲剧的发生,嫡庶有别不是说着玩玩。

刘氏只得一双儿女,就是五少爷正烨和七小姐晓茹,也就是这一家四口在府门前跟着众人见礼,至于妾室和庶出的子女,过一会进了府里才会出来见礼。也就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一众人又浩浩荡荡地进了府里,到了林霄堂,大家才重新见了礼,宝珠这才见到了八少爷正修、十小姐晓嘉以及十一小姐晓玥这三个江简泰庶出的子女。也就是认认人。

四房的人都到了一起,也算是齐整了,这一大家子的人,面上也都是其乐融融。江简牧、三老爷江简畅、四老爷江简泰三兄弟。是老国公爷这一脉的三个儿子,说起来也是可怜,老国公爷膝下总共也才得了四个站住的儿子,两嫡两庶,嫡女曾经有一个。只可惜夭折了,庶女倒是有好几个。也就是老国公爷这一脉算得上人丁稀少了,四个儿子之间的关系也要比起别的人家更加融洽。

自从二老爷江简博死于战场后,剩下的这三个弟兄,关系更是好了。三兄弟也是好多年没见了,这甫一见面,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时之间,这林霄堂倒有些安静了。“四弟妹,原先四弟的甘松院还是由你们住。沛萱早就安排人打扫过了,一会我们几个先过去看看。”宝珠知晓江家的特殊,遂也就将女眷们先带回后院,将整个大厅空出来,留给他们几个男人。

刘氏也是个通透的人,一听宝珠这样的说,哪还有不明白的,“也是,我们从并州过来,一路风尘仆仆。这到家了,也是要先修整一番。”妯娌几个带着各房的人出了林霄堂,将这里让了出来。

一路上,刘氏的脸上满是怀念之色。这定国公府留有她许多美好的回忆。遥想当年,刘氏也是青春年少,也对着心中的良人有着幻想,在这里,她和四老爷江简泰也有过一段如漆似胶的日子。“这里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和当年我离开得时候差不多。”刘氏不无感慨。这再次回到这里,景色依旧,人却已经变了。

还好,成亲之前宝珠也来过定国公府,有些地方宝珠也是知道,确实如刘氏所言,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变化是不大,也就是小有修整。甘松院那边,倒是真的一直没有变,还是原先你们在的时候样子。沛萱问过我要不要整修,我想还是等四弟和四弟妹你们回来了,自己看看,有什么需要变动的,在做调整。”

人总是念旧,甘松院这些年来也一直空着,只是每日有人打扫,每年固定维护一下。先不说这整修了之后,合不合四房的意,就是这府中兴土木,宝珠也没有决定的权力。

“以前的也挺好的,顶多也就是晓茹的院子,需要小小改一下,毕竟丰城现在流行的闺阁样式跟并州不同,晓茹这丫头就是被老爷和我惯的,怕是要适应一段时间。”刘氏沉吟道,女儿家总是爱美,她都担心在并州的那些跟不上丰城这边的潮流,没得叫丰城里的贵女看轻了晓茹。

这一点林沛萱也考虑到了,宝珠也就做主,按着丰城时下的风尚,几个女儿家的院子都有了小整修。“四婶,几个妹妹的院子,已经做了修整,里面的风格,就随着几位妹妹自己的喜好了。”林沛萱忙是回答,主持府中中馈的她,这些个小细节就算自己没想到,她身边的人也是会提醒她的。

刘氏颔首,也没有再说什么,等一会到了,自己见过了再说也不迟。

七小姐晓茹,自从离开了林霄堂,这目光就没怎么离开宝珠身上,对于这个大伯母,晓茹是很好奇的,在并州的时候,听了很多,今日一见,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啊。传说中,宝珠可是第一个在本朝的大朝会时,去太极殿谢恩的女子;也是第一个由圣上下旨,不需要向原配行礼的继室;更是东朝开国以来,第一个非皇室中人获得一州为食邑的郡主,也可以说历朝历代都没有这样的先例。而且,她身上的诰命,不是凭的夫荣妻贵,她爹曾经说过,这跟大伯父没有关系。还有很多传闻,晓茹对这样的一个女子好奇到不行了。

一路走来,都被一道目光紧紧盯着,尽管知道这目光中没有恶意,更多的是好奇,宝珠也是受不了了。不要回头,宝珠都知晓,这除了七小姐晓茹,不做第二人想了。晓茹刚刚在府门前,看她的眼神就是那种好奇,这府中上下,也没有谁会这样看她。“七小姐研究了我半天了,有发现我跟别人不同吗是比别人多了什么,还是少了什么”

宝珠这笑吟吟的打趣,顿时叫晓茹红了脸,“大伯母,你跟其他人一样,没什么不同。”晓茹自然不会当众说出来,她还没找到原因呢。“不过呢,大伯母身上有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让人想到亲近。”晓茹更想说的是想要研究研究,但是这样说的话,四夫人刘氏怕是第一个就要饶不了她了。

宝珠没有在意,在她想来,这七小姐怕是觉得有这么一个年纪的大伯母,是一件稀奇的事,毕竟还年轻,不能很好的掩藏自己的心思。“那好啊,等你们安顿好了,可以来珠玑园串门,我这也没什么事情做。你嫂子将府里安排的紧紧有条,用不着我操心,你过来陪我说说话也好,平常你大伯父也不在。”宝珠是真的有很多时间,不需要掌家,珠玑园的事情四个丫鬟也做得很好。唯一的兴趣也就是养花了,不过也叫江简牧制止了,说是生产过后,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了。

宝珠很想糊江简牧一脸,她生完孩子都几个月了,再说了宝珠的身体很好,哪有累着了。宝珠是真的太无聊了,一想做个什么事请,下面的四个大丫鬟总是不让,说是江简牧说的,在这样下去,宝珠很担心自己被养成个胖子。

刘氏听了宝珠这话,眸子黯了一黯,这表面的尊荣是给别人看的,内里的日子是自己过得,宝珠和大哥的年龄差距摆在那,话题上自是谈不不到一出。就比如她自己跟晓茹,有时候话都讲不到一块去,别说还是两夫妻了。当然,等刘氏后来跟宝珠接触多了,才知道当初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笑,有些人,是不能以常态的眼光来看。

晓茹心里乐开了花了,在她看来,撇除辈分不说,宝珠和她的年纪相仿,会有很多说不完的话题。五姐姐晓涵没几天就快出嫁了,大嫂又要主持中馈,这府里也就只有宝珠这么一个好的聊天对象了。“大伯母这样一说,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我会时常去珠玑园叨唠的。”

宝珠也没有当真,也就是这段时间,等以后在丰城的时间长了,晓茹就会有自己的闺阁密友。再者,宝珠看待晓茹的眼光,就真的是长辈在看晚辈了,哪怕年龄接近,有着这身份上的差距,总归是有着束缚。这一点,现在的晓茹还意识不到。

定国公府是有大房做主,这半路上,二房和三房也就先回去了,他们也不可能一直跟着去甘松院,等到了晚上的晚宴时间,大家才会又聚在一起。

等到了甘松院,先前的下人早已经将四房带过来的物品发放下来了,一片忙碌的景象。宝珠和林沛萱也就没有多留,还是先让四房的人修整,以后大家住在一个府里,见面什么的也就方便很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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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风云起

(猫扑中文 ) 晚上的宴席也就摆在林霄堂,有着先前的见面,这会大家在一起,也就不再那般拘谨,宴席之上,觥筹杯盏,和乐融融。,,。访问:。

世子江正浩剿匪成功后,还没来得及回丰城交差事,又被调到了骁山边防站。骁山边防站是东朝离余朝最近的一个关口,说是边防站,也可以看成是一个小型的城镇。边防站有着东朝驻军守护,治安自是没话说,过往的的商人就喜欢选择在这里歇脚,长年累月下来,这边就发展了成了一个小城镇。因着叫习惯了,大家也就不愿意换个名字,于是这个城镇依然被叫成了边防站。

从朝廷的邸报上看,以及潜伏在余朝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这段时间,余朝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余朝边境的军队有异常的调动,这就不由得不让东朝的皇帝担心,所以离着边防站较近的江正浩他们的那只剿匪部队,也就被先行调到了骁山边防站。

东朝的皇帝并非是杞人忧天了,余朝境内这一个多月确实是不平静,刚刚登基还不到三个月的新皇,正,在书房批改奏折;年轻帝王的脸庞,在烛光下显得幽暗深邃,有时看到年轻帝王屈着眉头,有时则是脸带怒色,更多的时候,年轻的帝王沉着冷静。

再一次拨了拨烛芯,原本黯淡的烛光又明亮了起来,从小就陪伴在年轻帝王身边的赵公公轻手轻脚走到御案旁,从喉咙中发出暗哑的声音。“陛下,已经丑时了,您该歇息了。在这样熬下去,怕是对龙体有碍。”

好一会,赵公公才听见年轻帝王的声音,“都这么晚了啊,也好,等朕批阅完手上的这份奏折再歇息。”年轻的帝王从奏折上抬起头,看到一旁恭谨侍立着的赵公公。宝珠要是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认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当时在院子里挟持自己的杨熙。此人的不是杨熙。而是戢辰熙。是现在大余朝的皇帝陛下,杨熙是他的化名,杨则是他母后的姓氏。

黑夜总是犯罪的好时机,当然不例外的是。在黑夜下。会诞生一个又一个的阴谋。都是丑时了。洛城西南方向靠近外城的一座院子里,有一间屋子的烛光还没有熄灭。屋里正中央是一张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破就的八仙桌,此时八仙桌的四周围坐了几个人。月黑风高夜。杀人好时节。

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煤,明显可以看出其他的人以此人为首。“还有三天就是起事的时候,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成了,荣华富贵,封妻荫子自不在话下。大人承诺了,只要到时候我等几个控制了西南边的城门,就算完成任务了。”人不可貌相,别看这是一煤,那眼中时不时闪过的精光,就知晓这人不像他的长相那样具有可骗性。

其中的一个矮个子,搓搓手,这中秋的夜有点微凉,但是心中的血热腾腾的,“富贵险中求,拼上这一次,不光是后半辈子,就算是儿孙后代也是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只要一想到事成之后的回报,矮个子心中那一丝不安也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剩下的几个人也俱都应诺,本来干的就是无本的买卖。别说这事成之后的荣华富贵了,就是眼前每月所拿到的那一份银子就足够眼前这些人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一本万利的事情,哪怕有理智的有着那一些好好的不安,也叫那泼天的富贵迷离眼前的眼。

络腮胡子煤望着手下的人都这么有干劲,脸上露出了自得笑容,这些个都是跟着自己混饭吃的弟兄,以后也就是自己的人马了,一想到那位大人允诺的好处,络腮胡子煤就觉得浑身火热。“好了,安家费刚才已经发下去了,这最后的三天弟兄们几个都回去好好安排一下,就算咱真的走背运了,起码眼前的这些个财物能叫家里的人后半辈子过上好日子;现在,我们再将三天后的情景演练一下,省得到时有人掉链子。老子丑话说在前头,拖了兄弟们的后腿的,别怪老子到时不客气了。”

其他的人也是露出了哄笑,还是矮个子先开口的,“大哥,再不能啊,哥几个都指着那天,咱平时小事上偶有迷糊,大事上都是杠杠的。你们说,是吧”矮个子拍着胸脯保证道,那泛着狼光的眼神,透露着嗜血的杀气。一圈下来,在座的人就没有一个敢与之对视的,

“既然兄弟们都有了保证,我也就不再废话了。”络腮胡子煤很满意现在的氛围,暗中给了矮个子一个隐蔽的眼神,“接下来我就再说一下那天的细节,大家也按照当值的位置演练一下。”

东方的天色泛起了鱼唇白,这个屋子里的人才借着起早干活的人流,眨眼的功夫就分散在洛城不同的角落,再也找不到痕迹。洛城的西南方向的主街道上,有家不起眼的杂货铺子,一个小伙计也趁着此时,向着中央城区而去。

忙碌了一天的戢辰熙,才得到空闲的时间,这时候,他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明珠公主的住处了。原本,才过了周岁的公主,是应该跟着生母居住在一起,不过戢辰熙十分疼爱这个女儿,在太子潜邸的时候,就将这个女儿带在了身边。现如今,更是挑了离她寝宫最近的一处宫殿给明珠公主居住。

余朝的皇宫里,论起帝王宠爱,不是某一个后宫妃嫔,也不是某一个皇子,而是这个由皇后娘娘所生的明珠公主,甚至某些时候,这明珠公主还是皇后娘娘的护身符。这也算是年轻帝王特立独行的一个地方,完全就是无视了朝中大臣的意见。不过可能也是因为戢辰熙最疼爱的子女是一位公主的关系,宫廷内外也都是象征性喊上那么一两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明珠公主已经已经会说简单的句子了,看到戢辰熙有来看她,小女孩晃晃悠悠地挣脱了宫女的怀抱,“父皇父皇。”软糯糯的声音,听得戢辰熙不由得嘴角上翘。明珠公主身后伺候的一众宫女太监可就没那样美好的心情了,俱都是提了一口气,就生怕这小公主还没到戢辰熙的面前,自己先摔上一跤。

好在,明珠公主还是体谅下面的人,安全无虞地到了戢辰熙面前,张开胖乎乎的双手,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戢辰熙也不在意,弯腰抱起明珠公主。“明珠今天一天过得可好,可开心”戢辰熙已经习惯抱着明珠公主了,看样子小女孩又胖了一点,这手中的分量掂一掂就能感觉出,看样子下面的人没有马虎伺候;

明珠公主歪着脑袋想了一想,就是这一个动作,叫后面跟着宫女太监冷汗都出来了,这小祖宗要是不好好回答,他们这些人最轻的只怕都会挨上一顿板子。“开心,母后看我。”明珠公主只挑着自己能够表达的句子,这身在皇宫的孩子,哪怕还很小,趋利避害的本性早就在耳闻目染中形成了。

跟着个宫女太监才松了一口气,面前的这位皇帝,可算不上好脾气的人,更何况是涉及到明珠公主这位小祖宗的事情了。

戢辰熙听到了,皇后曾氏今天有过来看过明珠公主,明珠才说开心。一想到皇后曾氏,戢辰熙的眉头就跳了跳。皇后曾氏是先前的太子妃,明珠公主就是曾氏所出,可是自从当上皇后后,曾氏就再也不是戢辰熙记忆中的太子妃。曾氏现在整个人对于后宫的权力季度沉迷,对明珠这个女儿只有在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会来看上一眼。“哦,那你母后又跟明珠说了些什么”看在明珠的份上,又加上曾氏并无打错,戢辰熙还是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礼物,母后给的,衣裙。”明珠公主显然听到有新的礼物了,戢辰熙也不担心,明珠还小,表述地不清楚,有人会表述清楚,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亲子时间就是用来陪女儿的,至于曾氏,也就是那么一问。

戢辰熙今天一反常态,在明珠公主的宫殿呆的时间是往常的一倍,这让皇宫中的一众人等又有了新的想法,皇后娘娘曾氏则是很高兴。当初这个女儿她是不喜的,没想到还是太子的皇上很是喜爱,还亲自赐名了。皇后曾氏就知道,这个女儿以后会是自己争宠的筹码,现在看来,今天这一趟也算没白走,这不很快就有成效了。

余朝礼亲王的府邸,书房下面的密室中,消息说戢辰熙在明珠公主处呆了比平常的时间多了一倍,心情很是不错,面上一直是带笑陪着明珠公主。

礼亲王的幕僚将所有的心思汇总分析,最后一人汇报给礼亲王,“皇上还没有发觉,皇宫内外一切如常。”

密室中那个身着紫色宽袖金色华服的男子,吐出一个字,“善”这余朝的天下就应该有能者居之,你戢辰熙全力发展内政算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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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惠武谜团

(猫扑中文 ) 礼亲王戢辰禄是余朝上一任元后的嫡子,而当今余朝的皇帝戢辰熙则是上一任继后的嫡子,虽说戢辰熙还有着年龄的优势,但是戢辰禄则始终认为这余朝的皇位怎么论也不该是戢辰熙来坐。79s而且,戢辰熙和戢辰禄的政治理念都不一样,甚至是背道而驰。

戢辰熙主张现如今的余朝应大力发展内政,休养生息,与民为善,早日充盈国库,填补前两任帝王留下的财政赤字。戢辰禄则是认为战争是一切财富来源最快捷的方法,对外战争更是如此,只要不断扩大军需,有朝一日,余朝会是这片大陆唯一的朝代。政治理念的南辕北辙,再加上对皇位的不认同,戢辰禄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失败者。不趁着戢辰熙现在的皇位还未稳,以后动手只怕就更加难了;

两兄弟都是嫡子,斗了这么些年,早就对彼此知之甚深了。只不过距离先皇大行的时间短了一点,还未曾彻底撕破了脸皮。戢辰熙毕竟已经是皇帝了,不可能先有所动作,不然外界肯定会议论他这个当大哥的是刻薄∴79,寡恩,一上位就对着自己的亲兄弟动手。也正是因着这一时间缓冲,礼亲王戢辰禄做足了准备,这一次定叫龙椅上的人换了。

礼亲王戢辰禄时常在想,要不是先皇偏听偏信,甚至为了这个所谓的大哥登基做足了工作,他戢辰禄都不会让戢辰熙坐上那把椅子。若不是先皇临终前将他调到骁山边境线,他也是能够坐上那张龙椅的。当然了,现在也会坐上那把椅子,只是时间上晚了一些而已。戢辰禄坚信,自己身为元后嫡子,绝不让那继后的孩子蹬鼻子上脸。只是戢辰禄可能忘了,在戢辰熙当上太子的时候,有些事情已经注定了。不过,敢叫日月换青天,也不得不佩服。

作为一个亲王,戢辰禄手中的资源是很多的。但是尽管如此。在面对千机阁时,也由不得戢辰禄慎重。千机阁在这片大陆上存在了很多年,不光是在余朝,就是其他两个大国和另外的小国。千机阁都有营业点。作为一个以贩卖情报为生的组织。传说。只要千机阁愿意,可以决定皇权的归属。只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让千机阁出手的地方。

戢辰禄在付出了价值不菲的代价后。终于拿到了皇宫的布防图。要知道,戢辰熙对于自己的安全是很注意,皇宫布防每个月都有所变动,不到最后,根本不知道怎么布置。而千机阁却能拿到余朝皇宫的布防图,这让戢辰禄内心更是忌惮不已,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等自己坐上那张椅子后,就不再跟千机阁有任何的牵扯了。

余朝皇宫,戢辰熙的寝宫,戢辰熙正准备上床歇息,赵公公轻手轻脚地进来了。“陛下,您交代的事情,我们的人已经跟千机阁做好了交易,千机阁答应了。”赵公公将脑袋深深垂下,皇宫的布防图,皇上这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当赌注啊赵公公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内心止不住发寒,君心难测啊

戢辰熙漫不经心地脱了外衫,“嗯”深沉的声音叫赵公公的身体都不住抖了两抖,或许天气真是凉了,看来回去后也要喝碗姜汤,去去寒。

洛城里,这三天来,和往常无数个平静的日子一样,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总有什么变化,就算是在不懂政治的普通百姓,也觉得这城里的氛围甚是压抑,有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摇坠,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吧;普通百姓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孩子老婆热炕头就是全部了。都城都城,天子脚下自是安全不过了,三个月前那场新旧皇权交接已经算是近百年来最平稳的一次了。新皇业已登基了三个月,风平浪静啊

有份参与的人,平静的脸庞下,隐藏着的是热血的心,从龙之功,想想都觉得心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知道内幕的人官宦,则更是安定了,礼亲王是元后嫡子,身后又有着大余朝一半的权利任务的支持。

王老头是洛城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更夫了,现在年纪大了,担子叫儿子接了过去。昨天早上儿子回来和自己说了一件事,王老头就让儿子告病假了,做了一辈子的更夫,王老头从儿子讲的事情中察觉了点东西,只不过以王老头的见识,他想到的最严重的事情也想不到那上面去。

今早开门后,王老头就发现整个洛城戒严了,大街上来来往往没有半个普通人,俱都是军士。后来过了几天,王老头才知道,礼亲王谋反失败,逼宫不成,反倒是当今陛下念着兄弟之情,并没有杀了礼亲王,只是圈禁起来。王老头才庆幸,当初让儿子告病假是个多么正确的决定,他就这一个儿子呀。更夫重来就是一个高危职业,因着工作在夜间,看到听到常人不能看到听到的。只是王老头当时猜测的再严重,也猜测不到是谋反这样的大罪。

戢辰熙很快平定了这一次的谋反,除了礼亲王戢辰禄,其他的参与者没有一个得到好下场,斩头充军流放等等不一而足。从龙之功虽说有着数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也得活着才行,不光是谋反之人,其家族都没有了,在这个宗族大如天的时代,再多的荣华富贵又有何意义再说白点,那就是这都是命啊半点不由人

戢辰禄被圈禁在他儿时住的宫殿里,也就几天的功夫,曾经意气风发的礼亲王,现如今是个被打断了腿的废人了,满脸憔悴,燕窝深深陷了进去,那青色是那般显眼,胡渣丛生。这要是扔到大街上,被人当成乞丐只怕也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戢辰禄清楚地知道自己失败了,成王败寇自是没话好说,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戢辰熙竟然没有杀了他,只是将他圈禁起来。这比杀了他也好不到哪去,也就是说直到死,他都会被困在这一方小天地中。在紫极大殿内,望着那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男人,以及那刹那间涌现出的大批精锐士卒,戢辰禄就明白自己怕是所做的一切图谋早就已经掉到了瓮中。

戢辰禄的脑子里,深深印着那个男人的一句话,“本来朕想让你死的,可是朕想起了一个人,她曾经说过,让一个痛快地死去,不如让他活着,在他自负的领域打败他,摧毁他的骄傲,那才是生不如死的最高境界;”所以在谋反失败后,他戢辰禄活下来了,活下来看戢辰熙如何让这个国家繁荣昌盛,让百姓安居乐业,成为一个盛世明君,流传千古。戢辰熙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戢辰禄,他,戢辰熙,比他戢辰禄更适合当大余朝的皇帝。

想明白了这一番道理,戢辰禄疯狂地大笑,那笑声叫镇守在宫殿外面的军卒都瑟瑟发抖,恐怖。“戢辰熙,你更狠,比我狠上千倍万倍”戢辰禄笑得满脸都是眼泪,疯狂地大笑过后,戢辰禄安静了。“本王就要好好看着,这一生,你是怎样做到四海清明,宴世明君你狠,但是在治国上,本王不信你更强”

就这样,戢辰禄要熬死戢辰熙,在自己也是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弥留之际,戢辰禄一生的自负骄傲终于完了。本以为人在年老之后会昏庸,尤其是君王,不管多圣明,都会这样。历史上的多少明君,老年后的作为都证明了这一点。只是戢辰禄没有料到,他失败了,为君之道,哈哈,好一个宴世明君。

后世史官记载了余朝的这段旧闻,有学者分析,余朝惠武帝的一生,这圈禁亲弟怕是心理最为复杂阴暗,谋反大罪不杀首犯,也是无上肚量了;也有学者认为,余朝惠武帝的此做法,残忍至极,戢辰禄后半生的黯淡无光、一蹶不振,还不如当时给个痛快;更有很多学者在好奇惠武帝当时说的那个她是谁,毕竟据史实,那该是一名女性,可是惠武帝的后宫之中就没有那样一个人。

惠武起居录有过寥寥记载,也是在惠武帝晚年的时候,在一次与明珠公主的奏答中,提上了一嘴,“朕给你起名明珠,皆因你的出生之日是她嫁人之日,朕却只能看着,引以为朕这一生最大的憾事。尔为明珠,以慰朕心”这也就解释了惠武朝明珠公主受宠无限的因由,却是惠武帝为了弥补对另一个人的亏欠,移情作用,也是后世大部分学者的观点。

只是这个让惠武帝鞭终生,让废礼亲王绝哀半生,让明珠公主荣宠一生的女子,却成了惠武朝的一大谜团,至后世无解。也成了很多学者,孜孜专营的一个方向,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间接造成了惠武盛世。

余朝发生的这场反叛,远在丰城的宝珠现如今还没有得到消息。宝珠这几天是忙得脚不沾地,好容易忙完了四房回丰城的事情,这接下来就到了五小姐晓涵的婚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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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游玩计划

本来宝珠是可以做个甩手掌柜的,只是林沛萱生下惜蓉后,林沛萱的身体因着宝珠当时偷偷度过去的空间水,没有大的问题,惜蓉宝珠也是无能为力了,毕竟是早产儿,身娇体弱,时不时也会出点小问题。林沛萱更多的精力也就放在小女儿惜蓉的身上,这晓涵的婚礼之事,宝珠也就只好接手了。

别看这婚事早就准备了,可毕竟是规矩多、忌讳也多,再加上重点也没有放在婚礼当天的宴席上,宝珠也是接手了后才知晓这一点,又是狠狠恶补了一下婚宴的相关知识,在有着四夫人刘氏从旁指导,才算是安安稳稳度过去了。

尽管成亲的大头是在男方那一边,晚宴,不过女方这一头还是要开午宴的,江家的亲眷也是一个大数目。整个定国公府的下人都被宝珠合理安排了工作,宝珠也就是嘴上动了动,可是就是这个样子,宝珠还是累得不行了。要关注的事情太多,对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忙碌得宝珠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在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后,宝珠是一点都不想再动了,从前院回到珠玑园,宝珠很没形象瘫在软榻上。“总算是忙完了,我这骨头都快散架了。一直不干活,骨头都生锈了。”宝珠握手成拳,在自己的肩上不轻不重地捶着 ,嘴里轻声嘀咕着。

江简牧望着软在榻上的宝珠,又听到她嘴里的嘀咕声,不由地发笑,“你才多大的年纪,骨头都生锈了,你这样让我怎么自处呀。晓涵的婚礼确实是叫你受累了,你自己也是刚生产完,身体正在恢复中,禁受不住也是正常,没你说的那般严重。”江简牧舍不得让宝珠这样累。自然拿起一张凳子落在宝珠躺着的榻边上,伸手都帮宝珠轻捶起来。

宝珠挡开了江简牧的动作,很是不赞同,“今天你也是忙了一天了。我怎么还能叫你伺候上了,府里有的是下人,你这样子,也不怕别人说你,堂堂国公大人。凭的叫人看轻了。”宝珠是不想叫江简牧伺候的,这一天下来,江简牧不比她轻松到哪里去了。

江简牧倒是不在意,依然坚持帮宝珠轻捶了,“堂堂国公大人又怎么了,还不是一样是人,一样有着七情六欲。再说了,我这也没做什么大事,不就是帮自己的妻子松快松快筋骨,怎得就叫人看轻了。说不定你眼中的大人物。关起门来,做的一些事情比我还要出格呢。”在外人眼中,江简牧是东朝的军神,是国公大人,可是私下里,他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当心里放着一个人,他也是会跟千千万万的普通男子一样,希望跟自己的妻子之间有着平常温馨的互动。

宝珠轻笑,“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这还跟我上纲上线了。我身边也有丫鬟。这些个小事情,她们自会做,你又何必呢?”嘴上尽管如此说着,宝珠也没有在勉强推却了。江简牧的个性,宝珠还是能够摸到一些边的。江简牧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宝珠要是再推却,怕是有着不识好歹之疑了。

“你也别这样那样,要说叫人看轻了,早就叫人看轻了。自从遇到你,我这叫人看轻的事情多了,现在这一件还不是微不足道。再说了,这出了珠玑园,又有谁知道?我这是疼妻子,是好男人!平常人家,不是也有这般奢望,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白捡了我这样优质男人,不偷着心里笑开了花?”这样打情骂俏的话语,在江简牧嘴中吐出来,端是严肃正经了。

你能想象一个封建士大夫,在你面前一本正经的说着情话,是什么样的感觉吗?宝珠此时就觉得憋不住笑了,或许换个场合,江简牧说着这话,宝珠也不会有什么大的触动。只是现在,江简牧穿着正装,坐在凳子上,双手还在宝珠的肩上轻捶,再加上那一番话语,宝珠就是忍不住想笑了。

当然,宝珠也是没能够忍住,还是笑了出来。“嗯嗯,小女子受教了。相公,这算是闺房之乐吧?”笑吟吟的话语,索性宝珠也就不掩饰了,毕竟不管怎么说,江简牧能够这样为她,宝珠还是很感动。“要不等一会,我也给你捶捶。”付出了总是会想要回报,这样一想,宝珠似乎才惊觉,成亲以来,她也就是给江简牧做过一件长袍。不免觉得自己这个妻子当得太不称职了,忽略了江简牧良多。

“行啊,一会你也给我捶捶,还别说,被你这样一提醒,我也觉得自己浑身骨头不舒服了。不过,不是累的,是叫你刚才那一声相公下的,我这汗毛都竖起来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看看。”江简牧作势将胳膊上的袖子卷起来,动作是不见一点爽利。

宝珠忙是阻止,“汗毛竖起来就竖起来了,这也是入秋了,早晚天气凉也是正常。”宝珠才不会叫江简牧得逞,故意曲解了江简牧的话。“也是啊,你刚才不还是说我年轻,那你可要保重身体了,多穿点衣服才行啊。”

江简牧对着这样耍无赖的宝珠,还真是生不起来半点气。现在这样就很好,原先宝珠对他也是很好,可是江简牧总觉少了一点什么,直到前不久才发现,宝珠和他之间的互动很少,更多的时候,就像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无话可说。这是真正的无话可说,而不是因着时间的沉淀,相互了解,不需要言语表达,就知道对方想什么。宝珠对他尊敬有余、亲昵不足。好在,江简牧的努力付出有了回报,现在这个样子,有了正常夫妻的样子。

其实江简牧根本就没想到,从来在没跟宝珠成亲的时候,与着原配妻子也是那般相处,他的周围也俱都是那样,并无任何不妥。或许人都是贪心的,当你得到了一些,就想得到更多。如果不是江简牧先将自己的心陷了进去,原先和宝珠的相处方式,绝对是很多大家族夫妻最好的相处方式,尽着身为丈夫、身为妻子的本分,其他的还真就不需要多想了。等江简牧很久之后意识到这一点,他才知道,在更早之时,他要的就已经不单单是那么单纯了。诚如曾经宝珠说的,不仅仅是宝珠的夫君,他需要更多。只是那个时候,还只是模模糊糊,没有那么清晰明确罢了。

“忙过了晓涵的婚礼,接下来也就空闲了,等下个月的旬休,我们也出去逛逛,刚好赶在入冬之前。”江简牧才不会说,这是张翼新和白铭那两个家伙暗中提醒了,成亲一年有余了,江简牧也确实没怎么带着宝珠出去走走。不说其他的地方了,就是这丰城之中都很少,回安国公府应该不算。从来也都是宝珠自己带着人出去,要不是那两个人说了,“夫人自己出门和国公带着出去游玩,意义是不同的,哪有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夫君陪着,就是只是光陪着,也是幸福的。”

宝珠惊喜道,“真的吗?你有时间,其实我自己也经常出去,平常就是旬休,我看你也是很忙,只是办公地点换了。我也可以拉上沛萱,不过现在似乎不行了,沛萱的精力都放在了惜蓉身上,等惜蓉再大一点,情况就会好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沛萱为了惜蓉,连府中的中馈都不怎么过问了,还好宝珠也不想插手这块,不然日后这府中的中馈还真是不好说了。“那你要带我去哪里玩?丰城这周围,我都很熟悉了,就是城外的庄子也经常去。”

宝珠在想,若是江简牧带着她出去,或许可以走得远一点,尽管自己的食邑之地在宣州,可是宣州离着丰城很远,旬休的时间是不够了,也就只有等以后有时间有机会了,再去宣州了。不过靠着丰城周围的州府还是有机会的,宝珠只要一想到这些,就兴奋到不行。貌似宝珠也已经很久不出去了,就当是旅行了,在一个住腻了的城市,换到另一个城市,也是很新鲜就是了。

瞧着宝珠那雀跃的模样,江简牧觉得,或许今后有时间了,带着宝珠出去走走看看也是一个好的选择。反正以着现在的年龄,也不需要多久,就可以将一切交给正浩了,那是就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着宝珠东朝的山山水水,也可以去戎朝和余朝看看呢。

江简牧不无怜惜,“你想去哪里都可以,这东朝除了皇宫,还没有我们去不得的地方。”这话倒是真的,当然了,宝珠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谁叫当今的太后是宝珠姑祖母来着,从很小的时候,宝珠就时常进宫了。这样一想,宝珠觉得,过两天也该是进宫一趟了。虽说姑祖母不会见怪,宝珠也不能恃宠而骄,本心上来说,这个姑祖母,宝珠还是很喜爱,不仅仅的给了她荣宠,还有就是姑祖母为路家做的牺牲。

第一百九十六章 陶笛的桃花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想到再跟你讲。”宝珠觉得哪里都想去,这个地方好,那个地方也不错,一时之间倒是有些难以抉择了。索性先不想了,反正离着江简牧下个月的旬休,也有好多天,也就不急在这一时了。

江简牧更是不着急了,本来去哪玩都是无所谓,对于他来说没什么不一样,只要宝珠开心就好了。“不急,你慢慢考虑,考虑好了再跟我说。”江简牧现在已经是无原则宠妻了,在宠妻的道路上越奔越欢快。

江简牧想到自己的护卫首领张翼新,这厮很少求过江简牧什么事请,这一次开口了,江简牧也不好拒绝。只是这个事情,还得先问问宝珠的意思,毕竟宝珠才是主母。“你身边的几个大丫鬟,除了芦笙之外,看上去年龄也都不小了,你这个做主子的可有什么想法?”

宝珠闻言很是纳闷,江简牧从来都不在意她珠玑园的下人的,就算是四个大丫鬟,平常也是有事情才会吩咐着。“这几个丫鬟跟着我,也有好些年了,原先我本事打算在生下落落之后,就问问她们自己的意思,打发出去。”不过江简牧现在提到这个问题,想来也是有什么事情了。

张翼新原先跟宝珠就是有一点过节,江简牧不敢肯定,在这个事情上,宝珠会不会还一直记着,“本来就是你的丫鬟,她们的事情我是不该过问,只不过,张护卫跟着我这些年了,求到了我面前,我这个做主子的也不能视而不见。”说道这里,江简牧又有些接不下去了,这就是宝珠在大方,不计较那件事,可这是求娶她身边的丫鬟啊。

宝珠原先躺着的身体。换了个姿势,方便江简牧捶背,“张护卫这不会是看上我那几个丫鬟中的哪一个吧?你这是跟我通气呢?”结合江简牧前面的话,宝珠第一个想到也就是这样的一个可能了。毕竟。主母身边的丫鬟配府里的护卫,这在很多人家也都是常事。对于这些个后院的丫鬟来说,这也不失为一条好的出路。

话已然说到这个份上了,江简牧也就是放开了说,“就是珠儿你想得那样?本来这个事情轮不到我过问。张护卫自己就能求个恩典。不过你也知道,那厮曾经毕竟对你不敬,虽然受到了惩罚,这婚姻之事也没脸求到你这,就跟我说了。”

宝珠顿是冷笑,“他还知道没脸,就那张大脸,放哪都能瞧见的家伙。这是担心我不同意,直接求到了你面前,也不晓得他那张脸哪来的自信?他这是看中了我身边的大丫鬟了。端是打得好主意,是哪一个?”

江简牧口中的张护卫,除了是定国公府的护卫首领,宝珠不做第二人想。宝珠在跟江简牧成亲之前,两个人无论怎么样都不是一条线上的人,自然双方也都有着自己的生活。已经及笄的宝珠,也是有着自己认为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可能无关于爱情,只是觉得适合罢了。再者,十几岁的少男少女。青春恣意飞扬,又都是从小就熟识的人,相处之间也就少了些拘束。

严平枫,从自己二婶那边论起来。宝珠是要唤上一声表哥的。打小,宝珠的身边除了自己的几位兄弟,这个表哥也是出现的比较多的外男,相处起来也是轻松。可凑巧了,有一次,几个人嬉笑打闹之间。叫这个张翼新瞧见了,身为江简牧的护卫,张翼新自是对宝珠这样的行为不赞同了,话也就不好听了。

宝珠身为主子,也自是不会和这一个小小的护卫计较,那会儿,宝珠也没有放在心上。倒是后来宝珠嫁进定国公府,张翼新那厮自作主张,来了一出“负荆请罪”,这算是将宝珠逼到了风口浪尖上。原先也没多大的事情,被这么一架,宝珠也是忙乱了一通。要知道,当时的宝珠在这府里可是还没有站稳脚跟。宝珠对于这个张翼新,其实没有什么,从一个护卫的角度而言,张翼新做的事情并不算是错。让宝珠气闷的是张翼新后来那一出,着实让宝珠的日子难过了那么两天。

初到定国公府,宝珠这个新进门的主母,竟然和江简牧身边的自身护卫首领张翼新较量上了,还逼得张翼新负荆请罪了。光是这一点,这府里上上下下就要心里嘀咕了,任是谁也不愿意对着这样的一个主母用心啊。要不是后来宝珠了解到张翼新的为人,怕是少不得也要给他吃些排头。只是这都过了很久时间了,宝珠当初没有找他麻烦,现在自然也就不会拿着那件事来做筏子。

江简牧一听宝珠的话,就知道自己和张翼新都想多了,“你身边的陶笛,他是瞧中了。”尽管如此,江简牧也不觉得宝珠就要同意这样的事情。要知道,宝珠身边的那四个大丫鬟,放在外面,也是千金小姐的待遇,知书达理,每一个还都具备一技之长,不然也不会陪嫁府里来。张翼新自身的条件倒是足够了,只有一样,他的年龄比着陶笛大了许多,还是个鳏夫。只就这一点,怕是宝珠就不会同意了。又有多少人,像是宝珠和自己这般被放在一起呢?好人家的女人,只要脑子没坏,都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宝珠愣了一下,原来是陶笛,怪不得了,这几天陶笛都是一副心事忡忡、魂不守舍的模样,问她什么事请也不说,想来应该也就是这件事了。宝珠略一思考,沉吟道,“按说老爷你开了这个口,我不应该提出反对的意见,可我身边那几个丫鬟,说句不中听的话,我是当她们姐妹来着。婚姻大事,我也想问问她们自己的想法,不想就这样平白委屈了她们。我知晓,老爷会觉得我这样虚伪,可这却是我心里的真实想法。先不管我对这个张护卫的看法,只要是陶笛愿意跟他过,我也是不会阻拦。”鳏夫就鳏夫好了,只要疼人,知冷知热,不比找个年轻的小厮强。

平常宝珠跟江简牧说话,都是用你直接称呼,一旦说到别的词汇,江简牧就知道宝珠严肃认真了。“好了,珠儿,我这可是什么都没说,你就先迫不及待给我扣上帽子,我可没有那样想你。”江简牧是不愿意宝珠胡乱扣着一个罪名,不然以后在某个事情上了应景了,面前的这个小丫头指不定还要再折腾他。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江简牧自觉自己受不起那样的折腾了。

“就如同张护卫是你的人一样,你关心他的事情,陶笛也是我身边的丫鬟,尤其是这终身大事,是女人第二次投胎,我这才反应过了一些。你就大人大量,别跟我这个小女子计较好了。”在宝珠的认知中,江简牧从来都是好说话的,现在先对说些软话,才好方便后面提要求不是。“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保证这事,张护卫要想娶走我那大丫鬟,不让他吃点苦头是不成的。你到时可不要插手,不然我可跟你急了。”

江简牧岂有不依之理,“都听珠儿的,谁叫那陶笛是你的丫鬟呢。”江简牧故作一脸无奈相,心里想的则是,张翼新跟他求恩典时,可是说了,自己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怕是宝珠还不知晓咧。“不过说起来,你那些个丫鬟还是幸运的,有你这样的一个主子为她们考虑,也不枉她们几个跟你主仆一场。”

“你不也是吗,不也因着张护卫在你身边伺候了多年,在为他打算。”人都是感情动物,相处久了,自然如此。宝珠是这样,江简牧亦如是。

江简牧净了手,用干毛巾擦去手上的水珠,也就是给宝珠捶完了。“我这个主子可算不上,张护卫自从妻子孩子都死在了疫病之中,这些年也都是一个人过下来了,从来也不肯再娶。要不是这次求到我面前,我还不晓得珠儿你身边的人,有着这样打的魅力,竟然将这厮那冷硬的心焐热了。”这些年,张翼新也是够苦了,现如今真遇到这样一个人,江简牧也是盼着他们好的。

呃??????宝珠还真不晓得要怎么说了,想不到,平常看上去整天乐呵呵的张翼新,竟然也会有那样鲜有人知的过往。照着现在的价值观来看,为着亡妻守了那么些年,也算得上是个好男人吧。这样,以后事情成了,陶笛也会有好日子给过。当然了,这些也只是江简牧这个上位者眼中张翼新,怕是做不得数了,宝珠觉得还是派人私下打听打听张翼新的事情,同级人眼中的张翼新或许较之江简牧的所言更有血肉立体感。

宝珠起身换到江简牧刚才坐的凳子上,“你也过来躺下,我帮你也捶捶,不能光知道享受不是。”宝珠让江简牧也躺下,自己也给他松松筋骨,有时候这样的小事,不借助下人之手,在两夫妻之间做起来,也是一种情趣。宝珠的内心还想着找人打听张翼新的事情,手中的力道也就没怎么控制好。

第一百九十七章 要回来了

(猫扑中文 ) “珠儿,我貌似没有惹到你吧,你这下死手可是不地道了啊。”宝珠的那点力气对江简牧来说,没有什么伤害,不过会叫的孩子有奶喝不是,尽管江简牧叫不出来,可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可以控制的啊

宝珠看到江简牧整张脸都因为疼痛皱成一团,那呲牙咧嘴的模样,让宝珠很是惊讶自己的力气变得大了那么多了。“我在想事情,一时走神了,手上也就没了轻重,你还好吧”宝珠已经停下来不动了,尽管不是十分肯定,可是江简牧那样子不是作为,或许无意间都捶到筋上了

江简牧心中暗自偷乐,脸上的神情也是恢复到古井不波的状态,“现在没事了,你不会还在想着陶笛他们的事情吧”除了这一件事情,还有别的什么吗

宝珠点头,确实刚才走神了就是想着去打听张翼新的事情,也要找个机会问问陶笛的态度,毕竟以*无*错*后要是过日子的话,还得当事人自己觉着合适才行,不过这些细节方面的事情,宝珠也就不想说了,以后自然也就知晓了。

夫妻二人又说了一些别的琐事,今天的事情本来就很多了,在就着晓涵的婚礼来说,估计宝珠会疯了。其实也就是闲聊,并没有什么目的,纯粹就是打发时间了。宝珠还是很享受这样的时光,有那么一个人陪着你,听着你说着一些毫无营养的话而不觉得厌烦,也是一种幸福啊

宝珠不晓得怎么就用到了幸福这个字眼。不过此时此刻,这样的氛围,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心态,确实是幸福无疑了。是呢,幸福就许许多多,端是在于你怎么去看了。

待到宝珠给江简牧捶好了,洗漱一番后,宝珠让奶娘将落落抱进来,喂饱了落落后。就上床休息了。对于母乳喂养过程中。江简牧的积极配合,宝珠还是很满意,最重要的就是当落落在房间里的时候,宝珠发觉江简牧都会很正经严肃。于是乎。在江简牧哀怨的眼神中。宝珠很快进入了黑甜梦乡。

钦州。已经远离了骁山边防站,算是进入东朝的腹地了,一支军队缓缓行进在钦州的官道上。世子江正浩就在这一支军队之中。从平叛后,都没有回丰城,就直接被调到了边疆,江正浩错过了女儿的出生,错过了小妹的婚礼,对于家人,江正浩感到抱歉。只是军人当以国家为重,身为军人的亲属,就要有着这些觉悟。

“再有半个月,我们都能回到丰城了,正浩哥,这总算是熬到头了啊。”这次的任务不算是太危险,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才能够平安归来。“还真是庆幸,若不是余朝的废礼亲王叛上作乱,我等只怕也不会这么快就回丰城。”慕济晤打马追上江正浩,原先还带着稚气的脸庞,已日渐成熟了。

“话也不能这样说,要不是和余朝的边境线上有着大规模的军队调动,我们早就在平叛后就回到丰城了,在家里舒舒服服过上中秋节。哪像现在,还要去边疆走上一遭。要知道,本少爷可是从来都没有去过那样荒芜的地方,那骁山边防站,简直就是乡下旮旯。”另一个少年追上来,刚巧听到慕济晤的话,顿时觉得有话要说了。要不然他们早就回到丰城了,丰城大街上怎么能够少了他们这一帮子公子哥。

这个少爷的话,得到了很多其他世家子弟的赞同,毕竟这次来到这里的历练的,除了像江正浩这样少数正经的军人弟子,其他人在这之前可是丰城所谓的纨绔啊。对于这帮子纨绔来说,吃喝玩乐才是正事,家里的正事自有大哥,用不上他们。

江正浩从马背上解下一个水囊,狠灌了几大口,才缓解了嗓子眼冒烟的状况,“你们这次都表现的不错,主帅已经说过了,回到丰城后,你们的功劳自会上报兵部,到时候,看谁还会说你们是一帮子纨绔。”说到这个,江正浩也是无奈,这一小队的纨绔子弟,可是有着他率领的,谁叫他自己也有着一个世家子弟的称号,率领这一小队也更有约束力。

孝惠帝也不指望着这一帮子纨绔,只是让他们在战场上历练一番,见识了鲜血后,以后在丰城里也少一些斗鸡遛狗、打架斗殴。君不见丰城府尹已经多次上奏,这帮子纨绔在丰城里做的惊天动地的事情了,也是苦了丰城府尹了,那是谁都不好过分教训,也就只是教育为主,是不是这皮球就到了孝惠帝那儿了。这次的主意,也是太学的祭酒先提议,各家家长也想子弟外面镀上一层金,对于今后总归有着好处。

一说到这个军功,纨绔们也是很激动,“这以后在丰城,有着这平叛的功绩,本少爷看谁还敢说一无是处纨绔哥。我们虽然是纨绔,那也是有品调的纨绔,跟那些个街面上的混混可不是一个层面,那可也是在兵部挂过号的超级纨绔了。”还是刚才那个想着回丰城过中秋的少年,这少年叫杨钊,一张嘴皮子也端是厉害,想来也是家学渊源了,他老子是中谏议大夫杨愈。

慕济晤也是兴奋了,“可不是,我们也是超级纨绔,这下子,我老爹也不会整天拿着大棒追着我满院子的跑了。”说到这个,慕济晤就愤愤不平,他老子是丰城巡逻营中队的中队长慕岩,本家的伯父则是丰城守军将领慕屸。说起来,慕济晤也算的上军人世家了。

哈哈哈,慕济晤被他老子慕岩追着打的事情,在丰城上层人家的圈子里,就不是秘密,甚至这里面有好几个少年,曾经就亲眼见证过那样的场面,那真是叫一个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啊杨钊就是那些个有幸见证的人一员。“哈哈,济晤,这回去伯父就不会在追着你打了,哥们也是上过战场拿过大刀的人,伯父就是再想说你是文弱书生,也站不住脚啊。”杨钊不介意在慕济晤的伤口上补上一刀,反正大家都是损友,也不在乎这些个小打小闹了。

慕济晤长得确实跟文弱书生一样,就说那皮肤,白白嫩嫩,都能掐出水来,也不怪丰城的好多女子都跟他打听护肤秘方。这一遭,身子骨依然瘦弱,可是再也没有那娘们一样的感觉了。一小队的人都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更有夸张的少年,从马上摔了下去。慕济晤望着这帮子人,有再多的心火也发不出来了,只能是气鼓鼓地瞪着他们。

江正浩望着这帮子打打闹闹的少年们,也是面带笑容,这次也算是全须全影都带着回来了,等到了丰城,去兵部交了差事后,肩上的担子也就是卸下了。

行走在前面的主帅听闻后面的哄笑声,也不约束,这往丰城的路上,再不允许大家伙说说话,也就是太不近人情了,毕竟他们是打了胜仗。在副官问要不要制止的时候,主帅摆摆手,这事也就过去了,年轻人,有活力是好事啊,这是主帅当时说的话。

远在丰城定国公府的林沛萱收到世子江正浩的书信,仔细看了信上说的,疲倦的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真好,算算时间,世子还有着半个月左右的时间都回来了,惜蓉的身体也稳定了,大夫说了,只要慢慢调养,惜蓉可以恢复到普通女儿家的状态。

东方天际露出了一丝白色,雄鸡已经喔喔喔地打鸣了,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定国公府的下人们已经都起床了,趁着主子们还没起,很多的活计就要干了。尽管人很多,可是都知道主子还没有起床,大家脚步都是放轻的,以免惊醒了某位主子。

宝珠是被落落咿咿呀呀的声音惊醒的,只要一听到这声音,宝珠就知道落落是饿了。迷迷糊糊,宝珠给落落喂好了奶,又爬回床上睡觉。江简牧在宝珠起身的时候也醒了,等宝珠重新回到床上,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自己才再次睡下去。不过,江简牧也睡不了多久了,这下人都已经起来了,也就是一会的时间,他也要起来去上衙了。

等宝珠送走了江简牧,也没了再睡回笼觉的想法了,索性也就洗漱了。等宝珠将自己拾掇好了后,雅筝也将落落收拾好了。一会儿,奶娘就要带走落落了,白天宝珠也不可能陪着落落,总归是有一些事情。毕竟在宝珠这个位置上,也是有着人情往来。宝珠心里将事情分了一下,今天是不可能进宫了,牌子也没有递进去。那就先处理陶笛的事情了,本来江简牧不说,宝珠也是想等忙完了这一阵子,解决几个丫鬟的终身大事。也好,现在也就是提前做了,并没有什么没不一样。

早上在一番忙碌中过去了,宝珠也才得意坐下来休息。能够偷懒还是要偷懒的,等惜蓉稳定了,这中馈还是交给林沛萱。宝珠有时间就喝喝茶看,在照顾一下落落,也可以去甘松院串个门。管着这么一大家子,也真是不轻松。在宝珠的潜意识中,就认为府里的中馈不应该由她掌管,她只是暂时代帮,也就没有形成那种习惯成自然的状态。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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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难免情殇

宝珠坐下来小憩了一下,看看身边,今天搭档近前伺候的是雅筝和芦笙,“怎么是芦笙过来的,不是应该是陶笛吗?”本来宝珠也是想找陶笛的,这会儿陶笛竟然不在了,也真是应了那句话,你要找什么的时候就是找不到,不找了的话又会出现了。

芦笙回道,“陶笛姐姐有是出去了,就托我代替一会,夫人,你有事吗,要不现在我就去唤陶笛姐姐回来。”芦笙脆生生的回答,本来这种有事就可以换班的,更何况还只是替代一小会,身为姐妹,芦笙也没有不应之理。

宝珠点头,这个事情尽管要办,但是还没有到怎么急切的地步,“不用了,等一会陶笛回来了,再让她过来找我好了。”宝珠是个好的主子,没必要这时就急吼吼地让陶笛过来,况且宝珠也就是先了解了解陶笛的想法。虽然几个丫鬟早就有了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的觉悟,但是该有的起码过场,也是不可避免。

芦笙很好奇,夫人这是找陶笛姐姐什么事情,看上去似乎不像坏事,夫人明显也没有不愉快的意思。或许是这段时间,陶笛姐姐一直精神恍惚,夫人也就是关心一下。只可惜,她们也都不知晓陶笛姐姐是怎么了,问了也不说,只说无事,也许夫人能够问出来吧。

定国公府的花园,张翼新望着款款而来的陶笛,面上露出了笑意,陶笛终究是来了。他已经将事情跟江简牧说了,有着江简牧的说项,陶笛又是宝珠身边有着脸面的大丫鬟,到时夫人再给个恩典,他们的婚事也是倍有面子了。只是今天,张翼新还不打算将这个事情告诉陶笛,因为他还没来得及问一下江简牧,等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到时再给陶笛一个惊喜。

张翼新满身心都是带着喜悦。这些年过来了,他这个鳏夫也就一个过来了,直到他遇到了陶笛。那个在夫人都原谅了他后,还是没给过半个好脸色他的陶笛。那个在知道自己误解了夫人的始末的陶笛,那个恨不得揍自己几顿的陶笛,就那样毫无征兆地走进了他的生活。后来在工作的时候,他停留在陶笛身上的目光也就多了一些,因着国公爷在夫人的珠玑园歇息的时候居多。时间长了,他也就跟珠玑园的大丫鬟熟了起来,尤其是陶笛。

夫人还在闺阁之中时,被整个丰城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养花的手艺了,陶笛在这个方面也是颇有天赋,府里的花园也是陶笛待得比较多的地方,然后在固定的时间,陶笛就会在花园里替夫人折花。每当这个时候,只要在府里,张翼新总归也是刚好巡逻到这边。慢慢的。这个花园就成了他和陶笛待得时间最长的地方了。在肯定了陶笛对自己也是有着同样的心后,前段日子,张翼新就跟陶笛挑明了心思。不成想,那个时候,陶笛就躲着自己了。

今天的这个时间甚至不是平常陶笛来花园的时间,张翼新的目光瞬间亮了,或许陶笛是来给他答复的。“陶笛妹子,你是特意过来找我的吗?”张翼新激动地搓搓手,原本跟他一起兄弟们,早在看到陶笛转角的时候。就作鸟兽散了,他们谁都知道张翼新的心思。

心不在焉的几天后,陶笛知道不能在这样下去了,不说姐妹几个关心的神情。就说曾经她的誓言,她也知道自己该有决断了。所以在想好了后,她跟芦笙换了班,为的就是在自己下定决心后,快刀斩乱麻解决了这件事。不过再见到张翼新后,见到他那张满含喜意的笑脸后。原本决心说的话,竟不知晓要如何开口了。“嗯。”陶笛轻点瑧首,算是默认了张翼新的话。在这之前,还是先让他欢喜一番,也许今后再见面就是陌路人了,陶笛内心轻颤。

张翼新咧开嘴,回想起兄弟们打趣的声音,他这算是万年光棍开桃花了,五大三粗的糙汉子竟然也有抱得娇美娘的时候。“呵呵,我就知晓,你放心,以后我老张会一直对你好的,断不会叫你受了委屈。”在张翼新这样的汉子想来,他像陶笛表明了心意,刚开始陶笛躲着他应该就是小姑娘害羞了,但现在陶笛竟然特意赶了他过来花园的时候来找他,意思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想想,张翼新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这样的好事叫他遇到了。

“张大哥,我来就是跟你说这件事。”陶笛眼中闪过了挣扎,一开始她就错了,原先既有了誓言,就不该动了那心思,说起来也是自己意志不坚定。“张大哥,你是个好人,相识这么久以来,你的性子爽朗大方,府里也有不少的小丫头对你有好感,又是国公爷身边的能人,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好的姑娘。”陶笛将原先就想好的词,一股脑地说出来。

张翼新脸上的笑僵住了,他很希望自己是幻听了,可是自己是个习武之人,身体又是健康无比,自是不可听错了。“你来不是我期望的那样,那你为什么还特意挑了这个时间过来,就是想告诉我,你是来拒绝我的。”张翼新不确定了,明明之前他们相处地很开心,陶笛心中也是有他,不然他那狗窝也不会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破的衣服也不会重新缝补了,这个时候,躲在远处的那些兄弟,张翼新已经顾不上了,跟他们打的赌也抛在脑后了。

陶笛点头,挣扎了那些天后,她自是在有了决定后就跑过来了,是不给张翼新机会,也不给自己机会。“是,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些,你也没必要因着我的原因耽误了。外面还有很多好的姑娘,她们比我更适合你。”话只要开头了,再难那第一步走出了也就好办了,陶笛也是越说越顺了。

“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么你为什么低着头不敢看我?这些日子以来,你收拾我的屋子,给我缝缝补补又算怎么回事?你给我做的布鞋又该如何解释?”张翼新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在最初的激动后,也是平静了下来,自然也就想问个清楚。陶笛对他明明是有意的,这一点他不会感觉不到。可既然有意,又怎么会拒绝他。有些东西,如若无意,自是不会做到那般地步。

陶笛闻言哑然。是呢,这就是当初自己意志不坚定的后果了。不过,既然有了决断,陶笛也不是拖拉之人,遂抬起头。面对着张翼新,“张大哥,你是习武之人,自也不是迂腐之人,我东朝的风气素来开放,你该不会以为就那些事能说明什么。况且,我也一直拿你当哥哥看,你身边又没有嫂子知冷知热,做妹妹的给哥哥做这些事情不是理所应当的嘛。我不曾想,就这样叫张大哥你误会了。若是如此,小妹也深表歉意,以后定会注意自己的言行。”

张翼新是不会接受这样的解释,他相信陶笛对他是有意的,这跟兄妹之间的情感就不是一回事,张翼新大半辈子过来了,不会傻傻分不清这些。“这就是你的解释,我不接受,你说的话我统统不相信,一个字也不信。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事?还是你担心夫人会怪罪?亦或是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闲话?陶笛,其实这些你??????”张翼新抓住了陶笛的双肩,一定是这样了,这个傻丫头。有什么可以跟他说啊。

陶笛不能再叫张翼新继续说下去了,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不是,你说的那些都没有,难道张大哥非要我说的直白。原先我还想着留着几分余地,既然如此。也是无必要了。是我不愿意跟你这样都可以做我爹的人一起生活,况且你还是个鳏夫,我陶笛再不济,也是夫人身边有头有脸的大丫鬟,就算是配人,也不会选到你这样的人。除了是府里的护卫首领,你还能拿得出手的有什么?我陶笛离了你,自会有更好的人等着,又为何吊死在你这颗歪脖子树上。你说,你又凭什么让我跟着你?”

张翼新抓着陶笛双肩的手掌力量突然增强,脸上也是布满了凶狠之色,“这就是你心里真实的想法?”眼珠子一动不动地骇然盯着陶笛,只要她说出一个字,张翼新知道自己一定会掐死眼前的这个女子。

肩上传来的疼痛感,让陶笛差点忍不住就叫出声来,还好她死死忍住了,“对,这就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你张大哥,配不上我!”说完这一句话,陶笛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再也好不了了。

“哈哈,哈哈,配不上,配不上呢,哈哈??????”张翼新的双眼霎时就变得通红,恨不得吃了面前的女子。想不到十几年了,他张翼新动心了,以为是老天开眼了,原来不是老天开眼了,而是他痴心妄想了。癞蛤蟆终究是癞蛤蟆,天鹅终究会飞走。

陶笛说了那样的话后,已然准备被张翼新掐死了,肩上的痛感可是切切实实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府里的护卫首领,这身功夫是实打实的。在加上张翼新那杀人的目光,陶笛闭上了眼,等待着那一刻的降临。意料之中的痛苦没有来,双肩上的力道也突然消失了,只是那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她这一切是真实存在过。

陶笛睁开了双眼,看到的那一幕深深刺痛她的眼。“我张翼新虽然不是什么大英雄、大豪杰,但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人,既然你都说了,那么我也就希望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这一刻的张翼新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颓然的气息,原本那杀人的目光,也是沉寂无声,还是那五大三粗的样子,可是陶笛知道,她伤这个男人很深很深。

“你是夫人身边的红人,也到了婚嫁的年龄,就算是兄妹,以后还是不再见的好,免得坏了你的姻缘。”张翼新冷冷地笑着说,他下不了手教训这眼高于顶的女人,不代表就咽下那口恶气。“我祝你找到好的姻缘,配得上你的人。”此时那嘲讽的技能大开,语气中的愤恨之意是怎么也不会掩饰了。说完,张翼新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陶笛就那样愣愣地看着张翼新的背影,直到张翼新消失在花园里。在张翼新走后,原本跟张翼新一起的护卫,也是各有表情地离开了,整个花园,也就剩下了陶笛。过了许久,两行清泪才从陶笛面颊上落下,双肩上的疼痛已经不在意了,心里的痛再也好不了。“张大哥,对不起!”陶笛动动嘴唇,低低呢喃道,这声音没有人听到,也就那样消失在空气中了。

陶笛没有在花园再待下去,本来就是自己做的决断,也早就料到会有着怎么的结局。只是,心,忍不住地在痛。亲手斩断了这一段情缘,收拾了自己一番,陶笛又恢复了曾经的模样,调整了面部表情,坚步朝着珠玑园过去。

花园中的花随风摇曳,似乎也在惋惜刚才发生在这里的那一幕,怅然若失??????

珠玑园了,芦笙在看到陶笛回来,忙是迎了上去,“姐姐这是回来了,事情都处理好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芦笙总觉得陶笛有了变化。芦笙又暗暗摇头,陶笛姐姐也就是出去一小会,能有什么事,也就自己在瞎想。嗯,肯定是忘了吃点心,肚子饿了,脑子也就不好使了,一会就去找点点心吃,芦笙如是想着。

陶笛点点头,“原本也就不是什么大事,都好了。你在这里候着,是夫人有事找我吗?”日子总是要过下去,不会因着某个人某件事改变。

“也算是吧,夫人刚才还问到你呢,不过看夫人的样子,不像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姐姐你可以喝口水再去,夫人让姐姐回来了,有时间过去一下。”芦笙一下子就抓起陶笛的手,嘻嘻,有个人陪着自己去吃点心,盛嬷嬷也不会说自己什么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是这样啊

“哧”陶笛疼得变了脸色,本来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时间长了,肩上的疼痛也显现了威力。也许就这样疼着,陶笛才觉得自己还有着人气。

芦笙也是察觉到了,毕竟芦笙也是略懂医术,再加上前段时间,世子夫人发生的事情,芦笙在医术上就更是上心了。要不是自己的医术不精,那天夫人就不用经历那样的险境了,也许哪天就用上了,这是芦笙简单直白的想法。“你这是怎么了?看上去脸色也是不是很好啊?”芦笙顿时就想给陶笛把把脉,那样的脸色是真差啊。

陶笛忙是抽回手,还顺势将袖子往下拉了拉,“不用了,我就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只要还好谁上一觉就好了。”本来陶笛这几天也确实没睡好,这话也算是圆得过去。

芦笙一想,事实上也是这个理,遂也就没有再坚持下去,“那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再去件夫人?”也是没口福,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了,芦笙想着。

陶笛也没有推迟,她现在双肩应该已经肿起来,这个时候去见宝珠也是不明智,还不如先回房间处理一下,如果宝珠有着吩咐,自己也能够应付过来。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尤其在看着落落时候,宝珠还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陶笛已经打起珠帘进来了,微微娶了一下膝,“夫人,奴婢回来了。”

“芦笙说,你有事要处理,现在都弄好了吧?”刚才宝珠陪着落落完了一会,小孩子总是睡觉的时候多,醒着的时候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是有宝珠带着她的原因,相比于奶娘和其他人,落落似乎更黏着宝珠。这不,落落也刚睡着,宝珠也没有让人抱落落回去,小家伙睡得时间也长。足够宝珠了解陶笛的心思了。

宝珠也就是顺口问了一下,毕竟宝珠也不知道陶笛做什么去了,就算是丫鬟,私下里做些什么。宝珠也是不过问,再怎么样,人都是有着私密空间,只是宝珠作为主子,既然知道了。也要有个态度,关心下属的领导才是好领导嘛!

陶笛早就收拾好了,这会也不会露出来,“谢夫人关心,一点小事,已经好了。夫人找奴婢是有什么事吗?”

本来在陶笛进来的时候,落落也已经睡着了,宝珠也是早早打发了伺候的人,现在也就宝珠母女两个和陶笛,这事情也就好办了。不管最后怎么样。陶笛的名声也好听。“嗯,确实是有点事,我也想问问你自己的意思。”

陶笛惊讶了,有什么事情需要问问自己的意思,宝珠作为主子只要吩咐一声就行了。“夫人,您吩咐。”不管怎么样,陶笛还是要先知晓是什么事情,才好给出相应的回答。

望着面前站着的陶笛,宝珠心里也是复杂,“你们几个大丫鬟。瑶琴在我身边的时间最长,其次是雅筝和你,芦笙最晚一个,但是也差不多有八年了。”四个大丫鬟。陪着宝珠一起长大,也可以说宝珠是看着她们长大,这转眼就要亲手送她们出嫁了,宝珠总有一种儿大不留娘的想法。

陶笛也是莞尔一笑,可不是吗,这一转眼。十年多的时间也就过来了,真是过得快。“可不是,奴婢到夫人身边也近十年了,想想,那会儿,夫人和奴婢们,还都是小姑娘呢。还记得当初被送到夫人身边,奴婢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夫人好娇小,跟画里的仙女似的。还使劲眨眨眼,以为自己来到仙境了,还叫盛嬷嬷说了没规矩呢。”

听陶笛这么一说,宝珠也想起来当年的事情了,不由也是带上了笑容,“一转眼,我都已经生下落落了,你们几个也到了年纪,该是嫁人的时候了。”

陶笛忙是说,“夫人,她们三个奴婢是不知晓,奴婢反正是不嫁人,就伺候夫人一辈子。”

“我倒是想把你们都留在我身边,可这女儿家总是要嫁人,就算我肯了,只怕你们爹娘也是不愿意。”宝珠失笑,真要是留下她们不嫁人,还不是害了她们,毕竟这个社会的压力可是不小。“原先我也说过,等你们四个有了意中人,我会风风光光送你们出嫁。昨儿个,国公爷跟我说了一嘴,张护卫求到他那里了,跟我求娶你。我还没有答复老爷,想先问问你的意思,毕竟张护卫,配你还是矮了一截。”

陶笛闻言浑身一愣,想不到,张大哥竟然求到了国公爷面前了,想来是想给她一个体面的婚事。“张护卫吗?是护卫首领吗?”护卫中姓张的可不止张翼新一个,尽管陶笛第一个想到就是张翼新,不过这还是要问清楚,就算陶笛已经有了决断,也还是要问一下才好。

宝珠这才记起,她说的张护卫没有名字,也由不得陶笛要确认一番。“是那个张翼新,虽说是护卫首领,经常跟在国公爷身边,可是年纪毕竟大了一些,还是一个鳏夫。将你配给他,也是有些委屈了。”以着陶笛在宝珠身边的地位,还真是有着更多的选择,完全没有必要找一个年纪大的鳏夫。只不过张翼新那厮动作够快,还找上了江简牧,宝珠也自是不能一下子就回绝了。

陶笛一下子就跪下来了,“夫人,奴婢不嫁,求夫人成全,奴婢这一辈子就伺候夫人了。”陶笛的心在痛,可是仍然满脸坚毅之色,她的诺言她要遵守。

宝珠也顾不上给落落摇晃婴儿床了,“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张翼新也确实不是个好人选,你既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宝珠也不是那样轻易就决定的主子,不然根本也就不会过问陶笛的意思了。“你要是觉得他不合适,我们再慢慢挑,总归有让你满意的人选不是。”

陶笛没有动,“夫人,谁我都不嫁!不光是张护卫,其他任何一个男人,我都不会嫁。这辈子,我就在夫人身边,伺候您一辈子。”陶笛低下了头,张大哥。是我对不起你,你值得更好的姑娘。

宝珠也是讶异,原先陶笛说那样的话,她以为是姑娘家谈论自己的婚事害羞。再要在主子面前表忠心,当然就当不得真了。可是看这陶笛的样子,似乎不只是这样简单。宝珠的脑子里回想起,昨夜江简牧的神情,江简牧那笃定的神情。难道是??????

在望着跪在面前的陶笛,她的态度又是那样坚决,宝珠又犹疑了,也许自己猜错了,还是说陶笛有意中人了,只是那个意中人,并不是张翼新罢了。“陶笛,你抬起头。”抬起头来的陶笛,脸上除了坚决之色,并没有其他。“你是不是有了意中人?放心。我既然说过,你们几个姻缘有你们自己挑选,自是不会拿这终身大事儿戏。你若是有了意中人,不是张翼新那厮也没关系,毕竟那厮曾经也叫我难受了一阵子。”

“夫人,奴婢这辈子是绝不会嫁人!若是夫人不愿意叫奴婢伺候,奴婢也可以去庄子上,但是所说的话,没有半点虚言,还恳请夫人成全。”陶笛说完还给宝珠磕了三个头。决心是不容小觑。

陶笛没有直接回答宝珠的话,反而是避重就轻、春秋笔法一样带过去了。这个时候,宝珠在不知晓这其中的问题,算是没脑子了。宝珠紧紧地盯着陶笛。试图在她脸上找出什么,还好,叫宝珠发觉了不同。“陶笛,你好大的胆子,连我都敢欺骗。”宝珠是怒气冲冲,“张翼新就是你心中的那个人吧?你还真有胆子。瞒着我,当我好欺负。”

陶笛慌了,近两年来,宝珠从没有训斥过她,这次已经是比较严重的了,还是被发现了吗?“奴婢不敢!奴婢知错!”陶笛再次以额抵地,更多的狡辩无异于火上浇油,何况她确实是欺骗了夫人。

宝珠愕然,还真是张翼新那厮了,原本宝珠的怒气就是装的,本就是为了诈一诈陶笛。想不到这陶笛竟然自己讲错都淡了下来,怎么了,怕宝珠迁怒到张翼新身上。细想到这里,宝珠也不由苦笑,陶笛也是够光棍,想着保着一个是一个。宝珠要真是迁怒了张翼新,不管陶笛宝珠怎么样做,宝珠也有的是办法。

只是陶笛的意中人就是张翼新,可是陶笛为什么又不愿意嫁给他。陶笛刚才那坚决的态度可不似作伪,这其中应该还有宝珠不知道的原因。“你不敢?你知错?那你是错在哪了?”宝珠继续着怒气冲冲的模样,刚才想了那么多,其实也就是脑子里一晃而过,实际上时间也就几秒。

跪在地上的陶笛茫然了,这要怎么回答?不敢吗?张大哥在她心中是有着位置,只怕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人能够走进去了。知错吗?知错了的话,就不是证明了她刚才真的欺瞒了夫人,夫人是她这一生都要尊敬的人,当然也不会欺骗夫人。不敢已经敢了,知错还未晓错。

陶笛的沉默无言,叫宝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只是陶笛不愿意嫁人的因由也同样还不知晓,虽说张翼新那厮,宝珠是不怎么顺眼,可是陶笛是宝珠在意的人,真要是依着陶笛,只怕陶笛这辈子都不会开心就是了,这样的情景,宝珠只要想想就觉得难受。

只是陶笛那样子,宝珠怒气冲冲的样子也不好接下去了,本来宝珠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有些东西问不出来,那就是说这种方式就不必需了,换一个方式,也许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说不定。“好了,你别跪着了,起来吧。”宝珠轻叹,做主子还要好声好气跟丫鬟请求,也是少有了。

本来宝珠还是气愤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就如沐春风了,这画风转变的忒快了,陶笛都没能够一下子转过来。不过,看到宝珠弯腰过来搀扶自己,陶笛也就不好继续跪着了,那样就是打宝珠的脸面了。陶笛也不敢让宝珠真的搀扶起来,顺着宝珠的手势,也就自己站起来了。只是陶笛还是没有转过弯来,宝珠这到底是生气啊还是没生气啊?

陶笛眼里藏不住的迷糊,被宝珠瞧得一清二楚,“很奇怪是吧?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宝珠问着陶笛,也不指望她回答了,宝珠的五官功能可是较常人高了好几倍,陶笛掩饰的再好也是白搭。宝珠真要想挖掘,这一点还是能够做到。

陶笛点头,想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好了,刚才是诈你的,我若是不那样,你也不会让我知晓,张翼新就是那个人。可是陶笛啊,你这边没问题,张翼新那厮也没问题,国公爷和我更是乐见其成,你这般强烈反对又是为哪般啊?我能够感觉到,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是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张翼新那厮是不是欺负你了?”

陶笛摇头,“跟他没关系,是我想陪着夫人一辈子、伺候夫人一辈子。”

这事看来跟宝珠自己有关系了,“我不是说了,你们都嫁人了,我才开心。再说了,我身边也不缺伺候的人,将你绑在身边,耽误了你的姻缘,这样的事情,我是绝不会做的。老话都说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宝珠要真是将陶笛留下来了,那才是糟糕。这辈子,宝珠还是很惜命,想着平安终老来着。

“你宁愿放弃自己的姻缘,就只是为了伺候我,那在我看来是没有必要的。”宝珠身边已经有很多人了,没必要做那样的事情,“为什么就一定要留在我身边?”宝珠自是不会想陶笛留在自己身边有着别样的目的,毕竟这么多年,真要有不轨之心,宝珠也不会站在这里了,对这个因由,宝珠倒是更感兴趣了。

“夫人,奴婢曾经发过誓,这一辈子,都会留在夫人身边,伺候夫人。”陶笛斩钉截铁说道。

PS: 圣诞快乐!

第二百章 折柳园林(一)

(猫扑中文 ) 这个世界的人,对着誓言是相当执着,等闲不会发誓。据说一旦发了誓,若是做不到,会有不好的东西降临,是对神仙的不敬。就连宝珠在经历了穿越后,也对此持着慎重的态度。

“夫人那次带着耀裕少爷在城外遇险,差点连命丢了。那次是奴婢和雅筝陪着夫人去庄子的,雅筝有些拳脚功夫,被夫人派去保护耀裕少爷,夫人身边留下的是奴婢和几个小丫头。夫人可能不知道,当时眼睁睁看着歹人行凶,奴婢确是半点忙都帮不上,哪怕是想帮夫人挡在身前也做不到。”

陶笛在那件事后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梦里都是看到宝珠血淋淋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她自己确是什么都不能做。梦里,爹娘冷漠对待,同好们也是无视她,陶笛知道,她身为宝珠的丫鬟,有了危险却不能解决,是丫鬟最大的失职。幸好,宝珠没事,不然就是陶笛死一万次也是难辞其咎。

陶笛不会武功,但是她有别的技能,也就是那件事后,陶笛就发誓,这辈子都会陪在宝珠身边,伺候宝珠一辈子,保护她一辈子。可是嫁人的话,就不能再在宝珠身边贴身伺候,更是会分担了她的精力。

“从那个时候起,奴婢就发誓,会伺候夫人一辈子”陶笛知道自己的誓言在先,与着张翼新的那段孽缘就不应该开始,好在还来得及,现在也不晚。

宝珠久久没有说话,想不到既然是这个原因,还是因着自己。四个大丫鬟中,瑶琴为首,芦笙是最小的,陶笛在其中可以说是不怎么显眼。没想到,这个丫头一直记着那件事,还发了那样的誓言。路宝珠啊路宝珠啊,你到底是有多幸运。才有了这样忠心耿耿的丫鬟。再说了,那件事根本就跟陶笛她们没关系,陶笛又何苦搭上一生啊?

斟酌了一下,宝珠才道。“陶笛,那件事并不是你的责任,要怪就怪歹人歹毒的心思。再说了,就算是要伺候我,跟嫁不嫁人又有什么关系?东朝都没有这样的一条规矩。嫁人了就不能伺候主子了。”如果陶笛在纠结这个问题,宝珠觉得那就不是个问题了。

陶笛摇首,解释着,“夫人说的是,可是内院的丫鬟一旦成亲了,就不会在上房伺候了,更多的会被分到外院或是庄子上,亦或是外面的铺子上。奴婢的初衷并不是这样,还有,张护卫曾经跟夫人有过节。奴婢也不会嫁陷害过夫人的人。”

这个更好解决了,“你跟了我这么长的时间,若我真想收拾张翼新,他还会好好待到今天。况且,不进上房,难道你就不会对我忠心了。陶笛,你想岔了。”流于表面形式,其实也大可不必,宝珠自觉对身边的几个人,还是有着把握的。“难不成。不在我身边,你会做事懈怠?还是说,觉得不经常出现,我会遗忘你?你就算是不相信我这个主子。难道你连你自己也信不过?”

陶笛深躬身子,“奴婢不敢”陶笛怎么会不相信宝珠,当然她也从来没想过宝珠说的,不经常在眼前晃悠,就会没有存在感。只要不是昏庸的主子,都不会那样肤浅。这个社会。交通也只是相对发达,很有主子器重的人,都不会留在主子的身边。陶笛也只是那件事过后,单纯的一个想法,那会根本还没有想过那些。

宝珠虽然一直在跟陶笛说话,也会分出一些注意力在落落身上,这会眼角的余光瞧到落落不安分地动动,估计是梦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小嘴里的泡泡都出来了。“我已经了解到了你的心意,你要是觉得发的誓言不好破了,不妨换一个角度想一下。张翼新再怎么样也是这个府里的护卫首领,平常跟着国公爷的时间也多。我若是将你嫁过去,对我在府中的地位,也是有好处的。”

陶笛没有吱声,宝珠说的根本就没有必要,只要是府里的人,都知道,宝珠的地位有多牢固。单看国公爷对着宝珠的在意,古往今来又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般。宝珠生下了女儿后,境况更是好了。私下里说句大不敬的,就算以后国公爷变心了,没有如今这样宠爱,宝珠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陶笛心里清楚,宝珠那样说,无非也就是不让她违背自己的诺言。这样一来,陶笛可以顺利嫁给张翼新。有没有陶笛的出嫁,真的不那么重要。原本,宝珠这样为陶笛考虑,陶笛就不应该再拒绝了,只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不能挽回了。“夫人,奴婢晓得你的好意,只是还是不行。想来,张护卫这会是不会同意了。”藏在袖口里的双手,叫陶笛捏成了拳头,她跟张翼新之间终究是没有缘分,心中的苦涩也只能压下去了。

在宝珠看来,前因都已经清楚了,陶笛这边也都解决好了。何况这个事情,也是张翼新那厮主动要求,怎么现在从陶笛嘴中又变了样子。还是说,这其中又有了不可知的缘由。还真是一波三折,等宝珠了解了陶笛所说的张翼新会不愿意的原因后,心中着实感到好笑。这两个人啊,要说心里没有双方,打死也不相信。

“好了,我清楚了,你先下去,看你的样子这两天也是不能工作了。这件事国公爷和我自会处理,你就安心等着。张翼新那厮竟然惹了我的丫鬟,断没有现在抽身的道理,还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张翼新要是就这样轻信了陶笛的那番话,就此断了这一情缘,说不得宝珠还得拍手大赞。

陶笛福了一礼,“谢夫人,奴婢告退。”不管结局怎样,陶笛都会承受下来。就算是最坏的一个,想来夫人也不会薄待了她的。

宝珠摸了摸落落的小脸,喃喃自语道,“刚好,先不着急,晾个两天。张翼新的资料倒是清楚了,江简牧那里不算,其他人的意见也综合了,也是个不错的人选,没有酗酒打人的毛病,这些年也算是洁身自好了。趁着这个机会,也考验一下陶笛在张翼新心中到底有多重要。”只要想到,张翼新会娶了陶笛,宝珠就有一种吾家有女被抢了的感觉,哎,也真是越发多愁善感了。

哇哇的哭声,落落这是睡醒了,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盯着宝珠看,宝珠的心顿时柔软一片,这是她的女儿,血脉相连的滋味就是这般啊。落落不会哭太长的时间,只要有人去哄她或是抱她,小家伙马上就不哭了,那哭声也就是提醒一下大人,她有需要而已。

宝珠弯腰抱起落落,“娘的女儿醒了,你这也睡得短了一点,平常都不会这样,应该不是饿了。”宝珠伸手摸摸尿布,得了,果然如此。“这就给你换尿布,落落是睡得不舒服了吧,怪不得醒过来。”于是宝珠唤人进来收拾落落,直到落落重新睡着了,宝珠才得以脱身。

深秋季节,气温还没有那样低,难得又是朝中大臣的休沫,再加上秋高气爽,丰城里的人家也大多拖家带口去护城河边上的的平原秋游。这平原还有一个很诗意的名字折柳园林。只不过现在是看不见柳树新叶了,倒是红枫很多,红叶飘落,也自是一番好景色。

定国公府的一行马车,也在丰城去折柳园林的众多马车中。原本说好了江简牧带宝珠出去游玩,可折柳园林这边今儿个有皇家组织的活动,自然是不好不来。这样的大型活动,也是相看的好时机。宝珠现在是用不上了,五小姐晓涵前段日子已经出嫁了,下面的年龄太小了,不需要着急。

府里的二老爷江简博死于青阳之战,就只有一个嫡女,四小姐晓琪本来是有定了人家,可是至正二十九年的时候,男方家的祖母去世了,男方要守孝,就这样又叫耽误了三年。五小姐晓涵都出嫁了,四小姐晓琪还是待字闺中。上个月,男方那边算是守孝期满了,晓琪的婚事也快了

早前二夫人韩氏求到宝珠面前,折柳园林的活动,男方也会过去,打算请宝珠带上晓琪,怎么说也是婚前最后一次见面,况且人家都三年没见了,见见也是应该的。韩氏是孀居之人,这几年又一直喜静,不太出席这样的场合,也只能有宝珠带着过去了。

四房自进了丰城,也没有参加过大型的活动,刚好有这个机会,也就一起去了。四老爷江简泰的职位还没有下来,该做的功夫已经做了,也不差这一天,去皇家组织的活动,也不失为一个好的交流途径。三老爷江简畅也在丰城,三房也有着适龄的儿女。这样一来,三兄弟合计合计,也就都同意了,一大家子都去了,也热闹热闹。

皇家在折柳园林的活动,已经有四年没有举行了,孝惠帝这次也是大手一挥决定了。与民同乐,消息一出,整个丰城也是沸腾了。这样的盛会,焉有不参加的道理?只要看丰城的衣裳首饰铺子等的爆满状况,就知道到时会更加火爆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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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折柳园林(二)

(猫扑中文 ) 折柳园林说是园林,实际上就是一块很大的平原地带,在护城河的东南边。折柳园林除了其中的皇家陌园外,其他的地方都是开放的,面对普通百姓也是开放的。平常这边就是游玩的一个好去处,更何况已经四年,皇家没有在这里举办过活动了。整个折柳园林很大,甚至有丰城的一半大小,里面也是被划分了很多区域。

每次在折柳园林皇家组织的活动,流程都已经固定了,总体上分为两块,文比和武比,完全就是按照现今的文武两把抓的理念。文比武比交叉进行,就不会造成某个时间内局面不可控的状况,全部下来,需要三天时间。还在闺阁之中,宝珠对马球最有兴趣了,平常的时候也没有那个场地和人一起,折柳园林的活动确实是个好的机会。

东朝的贵女会骑马的很多,很多方面比不上男子,但是在马球这项运动上,完全能够和男子并驾齐驱。打马球也不会造成肢体上的接触,这也是比较少的男女可以同台竞技的项目了。打马球对于骑术的要求并不高,只要瞅准机会挥杆将球击进去就行了。宝珠的骑马技术也就是一般,跟专门的将门贵女比起来就不够看了,可是并不妨碍宝珠赢球。

今天是别想了,打马球的活动都被安排在第二天的下午,而且宝珠现如今的身份,也就只能看着少男少女们激情澎湃了,年轻一辈的那一组宝珠估计是没戏了,偏偏跟宝珠配合默契的队员都在那一组。想想,都觉得不舒服,好在崔芊芊和宋雨馨也都嫁人了,估计也不能上场。有着这样的对比,心情就没有那么差了。

“我从来都没有参加过折柳园林的活动,原先是年龄太小了,后来又不在丰城。”晓茹望着这盛大的场景,面颊上满是兴奋之色。“五哥倒是有印象,听他说的那些,这两天晚上我都没睡好。等不及了呢,真想见识见识。大伯母。你一直在丰城,应该参加过吧。”晓茹出门的时候,没有跟四夫人刘氏一起,倒是缠着上了宝珠的马车,连着四小姐晓琪、八小姐晓韵、九小姐晓静。府里的半数女孩子,都跟宝珠一个马车了。

宝珠颔,“这样的盛事,我也是去过好几次,原先也跟着府里的姐妹们一起。等一会儿到了折柳园林那里,你看到就知晓现在脑子里想象的远远不够。我第一次去,也是震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那种见到奥运会的感觉,也莫如是了。

晓茹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大伯母说想象不出来。她可是从很多人口中打听了,就这样还不是全部,看到了又该是何种景象。“四姐姐,你最喜欢什么活动呢?”这马车上,晓茹和晓琪都是嫡女,晓韵和晓静都是庶女,很自然的,晓茹就跟晓琪要亲近一些。

晓琪温和地笑笑,性子腼腆,声音很低。“我还是比较中意斗百草和放纸鸢,都是些女儿家的游戏,也是极好。”柔柔弱弱的模样,对着谁都是轻言细语。也难怪。跟着寡母生活也是不易。

晓静看着这个在府里一直存在感极弱的四姐,眸中的光晦涩不明,“我喜欢抛球呢,也不晓得这次有没有机会。”已经断了四年了,四年前举行的,那会儿晓静还不过是个五六岁打孩子。抛球这样的运动,是不会被允许参加。“七姐姐一直在并州那边,听说那边抛球很是流行呢,七姐姐的抛球术想来也是极好的。”

与着晓琪比起来,晓静宁愿在晓茹身上下些功夫,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晓茹跑珠玑园跑得轻快,无形中也就让晓静少了接触晓茹的时机。四姐晓琪就每几年好活,晓静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救人,何况毕竟隔了一房不是。对于宝珠,晓静是复杂的,有了宝珠,江简牧就没有踏进过她娘的屋子,这个变数在前世根本就没有出现。宝珠在她看来,就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当然是要远离了。

人都喜欢听好话,晓茹也不例外,晓静的这马屁拍得好,本来也是,抛球术也是晓茹比较拿手的了。“还行吧,这丰城贵女众多,听说也有很厉害的姐妹。”口中谦虚着,神情却是得意洋洋,她也有这个资本。“八妹妹,你呢?”自家姐妹,了解一下也好。

晓韵被她姨娘教得好,身上没有一般庶女的胆小怯弱,说话也是不卑不亢,“打马球,我喜欢那种在马上恣意飞扬的感觉,挥杆击球的豪情奔放。”简简单单,嘴角扬起了弯弯的笑容。

晓茹拊掌笑了起来,“想不到,我们姐妹几个喜欢的项目都不一样呢,各有千秋了,一会儿也就不会出现自家人打自家人的状况了。”这可是理想的局面了,“这次我们都上场,也让丰城的贵女瞧瞧,我们江家女儿的气度。”

也就是这般说说了,这样的活动中,每个项目上可以说都是卧虎藏龙,江家女儿教养的都不错,别人家的女儿也不见得不好,这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并不是好说。晓静心中想着,她的记忆中,这一届的活动,江家女儿没有一个夺魁的,不过晓静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也不会打晓茹的脸面。只是心中在细细筹谋,这一次,一定能够攀上那个人。

宝珠也是被这里面的气氛感染了,“到时候,你们争口气,我们都看着呢。晓琪你也是,虽说定了人家,也不需要拘泥,该玩就玩,以后不见得有这样的好机会了。趁着还在家里,和着众姐妹一起玩耍也是无碍。”

晓琪的岁数还比宝珠大上一岁,本来这次来,娘亲私下也跟他提过了,就是见一见未来的夫君。刚刚晓茹问她的时候,她就没有抱着希望,娘亲再三叮咛,不曾想,大伯母允了自己跟姊妹们一通玩耍,心中也是开心的。“会的,大伯母。”晓琪的声音里,明显能够听出雀跃,这丫头也是不容易啊。

晓静暗中撇嘴,嫡女又怎么样,你娘求到我们嫡母面前又如何,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自己还是个短命鬼。这辈子,我晓静再也不要过那样简单平凡的日子,定要做到那人上人。那个人能够对一个农女好,国公爷的女儿给他的助力更多。晓静不知道的是,简单平凡的日子,在以后会变成她恋恋不忘的魔咒。

“就是啊,四姐姐也要好好表现,未来姐夫看到明媚的四姐姐,也是会高兴吧。”晓茹不由地拉起晓琪的胳膊,满脸上都是坏笑,逗逗这个四姐也是她喜欢的事情之一。

叫这一打趣,晓琪的脸通红,低下头呐呐不言,自己都已经三年多不见他了,他还会喜欢如今的自己吗?也不晓得这三年,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冷了穿衣,渴了喝水?一时间,晓琪想得都痴了。

胳膊上传来的拉力,才叫晓琪从恍神中醒过来,“想什么呢,脸都红成熟透的红苹果了?”晓茹的性子本就是小霸王一般,活泼好动,尤其是看到这个四姐既然在问她时恍神了,只要一想刚才的问题,哪还能猜不出这个四姐会想什么。空气中那甜甜的粉色气息,早就暴露了。晓茹曾经在一个闺蜜身上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促狭的趣味是怎么也压不住。

“没,没什么呀。”被抓个现行,晓琪说话有些底气不足,“倒是七妹妹你,端是大胆了,女儿家也不顾忌着,大伯母还在眼前呢。”转移话题,自己答不上来,最好就是转移注意力,找另一个人来分担,下意识的晓琪就这样做了。

晓茹抱着晓琪的胳膊没松手,“大伯母才不会那样呢,大伯母可是女中豪杰,我们姊妹几个,都是自家人,哪里有着那么多的忌讳。”说着,那自信的眼神冷不丁都宝珠瞧过来,“嘻嘻,大伯母最疼我了,不会说我的,是吧?”

晓茹不是长房嫡女,没有那样的束缚,性子也不需要打磨,“现在在家的几个姊妹,也就属你最活泼了,跟个猴儿似的,大伯母喜欢看到你们朝气蓬勃的样子,当然不会说你。”想来,四夫人刘氏跟宝珠也是一样的想法,不然晓茹也不会是如今的性子了。

一看宝珠也不在意,晓茹更是不在意了,要知道,这次的活动,她可是有着满满的期待,这里面的姊妹们都在丰城长大,可能不稀罕。可是晓茹不一样啊,她还是挺稀罕、挺好奇来着。这几天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是亢奋的,总是要泄出来。拉着三个姐妹有说有笑,也不觉得时间流逝。

宝珠也是心情不错地看着几个人笑闹,还是未嫁人时好啊,这样的情景,曾经她也是经历过的。

跟着大部队行走,浩浩荡荡,等看到那满园子的红枫,折柳园林已是近在眼前了。宝珠望着这满目的红叶,马车旁边已经等在那里江简牧,笑眯眯地将手伸过去。

折柳园林,我们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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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折柳园林(三)

众人出发的时间都很早,这会到了目的地,露水还没有完全干透。工部下属的组织部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众人员休息的地方,定国公府也分到了一个单独的小院。这里自然比不得在府里的时候,一个院子也够府里这次来的人了。

定国公府还有一个单独的院子,有些人还是两家凑一个院子的,当然这也只是临时住所,园林里也有很多宿营,那些是让跟过来的下人和军队的士兵住的。也有人会回丰城,早上再赶过来,不过这毕竟是少数,晚上也是有活动,这一来一去就会错过很多精彩的节目,也说不定会错过一些机会。

宝珠放心不上的就是落落了,晚上没有宝珠哄着睡觉,怕是落落要闹上半天。索性连着落落一起带上了,就在折柳园林里,只是不带着出席活动。这样就近带在身边,宝珠也安心,有了孩子心思也就重了,用江简牧的话就是养儿方知父母恩,亲身体会了,比什么都来得强。既然有着这样的条件,带上落落也可以,省得宝珠到时心情不好,最后受罪倒霉的还是江简牧。亏得宝珠不知道江简牧的黑暗小心思,不然小粉拳可不会认人。

府里的下人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了屋子,江简牧和宝珠也有了休息的地方。“珠儿,你是不是会觉得我说话不算话,这次来折柳园林,做不得数。以后,我们还是要单独出去游玩一番。”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这次的休沫碰上了,原先的自然也就作废了,江简牧对着宝珠有一丝不自然。

宝珠倒是没有想太多,单独不成行也无大碍,“这次的盛会已经是错过了两届了,想来也很是热闹。你不是也陪着我,我怎么可能抱怨。”有一个在乎你的人,为你考虑的人,感觉上也是不坏。“你也说了。以后还有机会,每个月不都是有休沫,总不能每次都不成行。这三天你基本上都在我身边了,我还有什么不知足?”江简牧的地位。自是不可能上场了,也就是陪着孝惠帝坐着,一帮子老臣打打嘴仗或许就是最热闹了。

江简牧一想,也是笑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是吉祥物,真要是下场了,还有小一辈什么事。”二十年前,独领的不就是他们那些人。江山代有才人出,“这次正浩和正烨也是充分准备了,定会拿到好的名次。”半个月前,那些出征的军队已经回到丰城交差了,孝惠帝自是也不吝啬封赏。

盛会集中了东朝大半的人才,女子方面还好,毕竟才名什么的早就有了。府里的长辈也教导过。男人们就激烈多了,谦让这种美德在这个盛会上,可不流行。自然,孝惠帝和各位大家长也乐意见到这样的局面,有竞争才有动力,东朝才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才。在这样三国鼎立的时代,人才才是决定一个王朝的基石,自是不可能大意了事。

宝珠也是赞成,“定国公府已经够荣耀了,这次。府里的男儿们只要有个好的名次就行了,拔得头筹的事情那是锦上添花,不要也罢。”不是宝珠没有信心,这头筹可不容易。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江家是武将世家,世子江正浩也是早早就上过战场了,这再欺负没见过血腥的子弟,真是不太好。正烨宝珠不怎么了解。可是江简牧也跟她说过,以正烨的水准,现在还不能力压众人。

江简牧听着宝珠这隐晦的话语,也是想笑,“好了,你还懂得春秋说法,这次盛会我们江家自是不会拔得头筹,不光是我江家,其他的几个大家族也同样。皇上这次的目的,希望选拔出更多的下层子弟,我们这些老臣也自是不会打了皇上的脸。”江简牧这种级别的老狐狸们,自是也能猜测出孝惠帝这是为着太子铺路。

对于世家,孝惠帝从来就是一边重用一边打压,太子水煜泽的母家也是世家,帝王之术从来就是平衡之术。孝惠帝担心的是太子日后登基,朝中一半的实力就集中在世家的手中,对于新君来说,是多有掣肘。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年轻的时候,孝惠帝也提拔了一些寒门子弟,跟原先的旧有势力对抗,三十几年下来,虽说跟老牌的世家没法比,也是形成了新的勋贵家族。

所谓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说白了就是旧有势力和新兴势力在不停地转换。既然是为了下一任的天子铺路,原先的那些旧有势力,肯定就要有新兴的实力来抗衡,孝惠帝只是做一个开头,后面的事情还是要信任帝王来进展下去。曾经,孝惠帝的父皇就是这样为他铺路的,现在也轮到了孝惠帝为自己的儿子太子水煜泽铺路了。说起来,东朝的历史上,每一任帝王都是由太子即位,也就是说一旦被定为储君,妥妥的就是下一任帝皇,所以夺储战争才会那般激烈,宝珠也是那场战争中一个不大不小的棋子,正确的说是,路江两家的联姻是其中的一个环节。

宝珠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你的意思是皇上已经??????”太子的身上有着世家的血液,早先站队的时候,各大世家也是做出了选择,保住既得利益自是不难。

江简牧一看宝珠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细节,“嗯,所以这次盛会我们也就是纯粹凑个热闹,看个喜庆。”很多时候,才开了头,宝珠就能结合朝局推测出大概,在定国公府的行事上,也给江简牧省了不少心。就这一方面来讲,江简牧认为云氏都做不到。若是宝珠是男子,指不定又是一个搅动风云的人物,现在自然也不差,怪不得路闵歙对这个女儿的智慧也是称赞有加。不过,现在宝珠成了他江简牧的妻子,只要每每想到这个,江简牧也是得意不已。

江简牧既然已经确认了,宝珠也就不关注男人那一边了,“如此,我也就安心看着府里的几个姑娘们,比起你们男人来说,其实我们女人这边也是精彩连连。嗯,明日的马球,说不得又是姑娘们赢了。”东朝的女子也是强悍,近来几届的马球比赛,女子队毫不逊色,打得男子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巾帼不让须眉,也就造成了在马球赛上,阴盛阳衰的场面。不需要比力气,就是技巧了,这对心细的女人来说,是唯一一个可以力压男人们的运动,自是打出女儿家的风采。

对于这个打马球,江简牧也是说不出更好的话来,“我东朝的女汉子威武!”这话语中,折了男人的骄傲,可还不得低头,事实胜于雄辩啊!“我记得上届的马球赛,珠儿你也上场的吧,而且还是一个捡漏小高手,那最后关键的一球,就是你打进去的吧?”

江简牧提到的这件事,也是宝珠的得意之作,当年,宝珠年岁还小,也就是在边缘处蹭蹭,不成想到,捡漏还捡出了名气,那一届的马球比赛,最后那一球还是宝珠轻轻松松打进去的,倒成了丰城很多人谈论的话题。宝珠自封一个捡漏小公主的称号,也是一件乐事。“那一球纯粹就是碰上的,运气而已。当年我才十三岁,也就是在场地边缘溜达溜达,骚扰骚扰,我自己都没想到那球到了我脚下,还轻松让我挥杆击进去了。也算是神来之杆了,姐妹们都是乐坏了,现在想想,当初那些个男人们,脸色驳杂,跟开了燃料房似的。”宝珠的打马球术,可是宫里的名师教导的,放到现在的宝珠身上,不需要捡漏,宝珠觉得自己的实力能够办到。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女子马球队近些年确实压的男子那一边踹不过气来,估计明天的比赛,他们会一雪前耻,一扫近年的颓废之气。”不管是年轻一辈的,还是贵妇人一边的,这些个男人们输得可是很惨,当然男人们是不会承认,谦让嘛。

宝珠也想上场来上一场,不过看看江简牧那郁闷的脸色,还是放弃这个想法。本来他们几个就不会参加男女对抗赛,再说了,宝珠这次的主要任务可是看好府里的那几个姑娘家,好歹是当了长辈的人了,在江简牧面前恢复一下真实年龄没关系,这到了外面,妥妥的长辈,照看小辈就是责任。况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宝珠总觉得这次的盛会会发生点什么。可能是四年不举办了,宝珠想多了。

倒是对江简牧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这个说法,宝珠很是赞同,“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说的真好,男子马球队就是少了那么一点运气,前几次也是实力不佳哇。”宝珠笑眯眯的不忘补刀,看着江简牧那郁闷的脸,心里就很高兴,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果然让人身心愉悦啊。

第二百零三章 折柳园林(四)

宝珠这得瑟的模样,叫江简牧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江简牧也不会跟宝珠计较这点事情,能够看到宝珠每天快快乐乐的生活,江简牧也是欣慰。他答应过路闵歙,一定会照顾好宝珠,让她快乐开心地生活下去。

外面已经有人传口信了了,陆陆续续,人都来得齐了,主会场那边也早就布置好了,够资格的人都要去那边,毫不夸张的说,这时候要是有颗炸弹,东朝的一大半实权人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丰城守军的最高将领慕屸也是压力山大,这次盛会的安全保卫工作,就是由着丰城守军全权负责的。

宝珠在早上过来的时候,就是换了一身合适的服装,这会儿倒是省了功夫,只要稍微整理一下就行了。跟着江简牧,不紧不慢悠闲地往主会场走过去。这个时候就不用想什么软轿了,大家都是步行过去,谁也不见得比谁牛掰,当然,皇室的人基本上不算在这个里面。宝珠和江简牧出发的时间,也就是在传信的人走后两盏茶的功夫,次一级晚到就可以了。这个到达主会场的时间可是有讲究的,也就只能在合适的时间出现。不管是在哪一个时空,这一点似乎都没有改变。

等到了主会场,果然情况不出所料,也就只有少数的人还没有过来,诚王和诚王妃跟宝珠可以说是前后脚,来得时间接近,双方自是相互打招呼了。曾经在一次活动上,诚王和诚王妃跟宝珠也是聊了许多,还约了宝珠去诚王府坐坐。只不过,这件事宝珠从来就没有当真,诚王府倒是曾经下过帖子,只是未能成行。后来有着这样那样的事情,去诚王府做客这件事,反而就一直耽搁了。

一开始的时候,对着诚王府,宝珠都是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想来在碰了几次钉子后,诚王府也知道了江府的态度。原本这件事情,就该就此结束,不成想这次盛会又是这般凑巧。“国公夫人。前几次的邀请,都未能成行,实在是遗憾。我也知晓,前段时间国公夫人也是琐事缠身,叨唠得厉害。”简单寒暄了一下。宝珠不曾想到,定国公府的座位和诚王妃的挨近,也不知道这工部的人怎么安排的?

跟宝珠这样说话的,自然是诚王妃了,诚王的应酬自然交给江简牧,这也是不成文的隐性规则了。“诚王妃客气了,应该是我说不好意思,这一直这样那样的事情牵绊住了,倒是浪费了诚王妃的一般心意。”人的立场随着时间、形势的变化都在改变,现在孝惠帝有了提拔寒门势力的打算。原先旧有的势力自然就会抱团了。

诚王妃自然是不会在意,若是宝珠真的受了她的邀请,那才是怪事。贵妇人们就没有傻子,跟着朝局走、跟着夫家走,再是正常不过了,时也是也。“也没什么浪费,这不今天有遇到了国公夫人,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应约了。”诚王妃莞尔一笑,自有一番贵气逼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了。诚王妃和定国公府并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保持距离纯粹就是一种政治需要。现在都时过境迁了,当然也就不需要了。政治从来就不是件有节操的事情,需要的时候。节操碎成片片也是无所谓。“诚王妃客气了,宝珠年轻,经历的事情不多,以后还要请诚王妃多多关照。”十几年的教导,很多东西在宝珠骨子里已经形成了本能,一旦需要。自动就会换到相应模式上。

都说人有很多张面具,对于宝珠这样人家的女子来说,从小就被教导了,面具之间的切换也是得心应手。哪怕你再抗拒,天天被洗脑了,总归有些东西印在骨子里了。况且,这些东西也是为了让你更好的生存下去,也就没有必要为难自己了。人。总是适应环境,而不是让环境来适应你,那样的话,只怕就会被淘汰了。

“府里前些日子等到了一些梅花,这快入冬了,又到了梅花盛开的季节了。国公夫人的养花手艺,整个丰城都是有名,我家王爷也是个爱梅之人,少不得想要讨教国公夫人,还请国公夫人不吝赐教。”诚王喜欢梅花,丰城的人都知道,只是想要培养好的梅花,尤其是梅花中的极品十全十美,那很难。一直以来,诚王都在这上面花费了无数心血,诚王妃自然也是晓得这些。

诚王爱梅早就存在的事情,不是今年才有,只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只是一个理由罢了,就算没有这个,诚王妃还有其他的,随口来上十个八个自是不在话下,宝珠要是真的当真了,只怕就要叫人看成白痴了,“也行,过了盛会,我就约上王妃,一起逛逛街。”宝珠不会去诚王府,在外面倒是可以,再者也不拘泥于地方,重要的是一种态度。

这一次的邀约,宝珠答应的爽快,甚至都没有做出思考,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诚王妃脸上闪过惊喜之色,这也是老牌贵族像他们宗室透出的信号。要知道,宗室也是分三六九等,湮灭在历史上宗室何其之多。诚王还算是靠前的宗室了,可是新君即位后会是个什么情况,就不好预料了。现在,总是要提前谋划。

诚王妃并不想表面看起来那样平静,握着茶杯的手隐隐颤抖,“那就如此说定了,过了盛会,我自会通知到定国公府。”不能一口吃成胖子,这开始的一步已经迈出去了。

宝珠点点头,“嗯,那就说好了。”宝珠也是心里吐槽,面对着诚王妃,其实宝珠有点心慌,从前可是执晚辈之礼,今天的交锋,也是宝珠走出的成功的一步。以后,这样的事情是数不胜数,习惯了就好,宝珠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也给自己打气。

这边,宝珠跟诚王妃的谈话告一段落,那边,江简牧和诚王的谈话也已经落下了帷幕。参加盛会的有很多人,不一会儿功夫,江简牧带着宝珠就和别的人交谈了,诚王和诚王妃也同别人走到一个圈子里交谈。在孝惠帝不到场的情况下,这主会场打听消息的、攀扯关系的、交流感情的??????,不一而足好,每个人都是带着面具,遇见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

宝珠时常在想,这也是交际能力,能处在东朝金字塔那顶端一小撮人中,这交际的能力不会差就是了。除了诚王妃那一段,宝珠跟着江简牧应酬,在很少要出面,这就让宝珠有精力分出心神,观察这主会场的人物了。

前段时间,戎朝的公主耶律漫妮在陈府可是风光了一把,连带着也给丰城的百姓提供了茶余饭后的话题。宝珠对这个耶律漫妮很有好感,所以在扫视了全场后,那一身火红色的着装想让人忽略都难,耶律漫妮到哪都有本事穿出那与众不同的风骨。或许是宝珠盯着耶律漫妮的时间过于长了,耶律漫妮感觉到了,顺着视线发现是宝珠后,也很是惊讶。

宝珠朝着耶律漫妮微微一笑,这一笑中包含的善意,想来耶律漫妮能够感受到。果然,在这之后,耶律漫妮也朝着宝珠露齿一笑,那样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反正宝珠理解的就是善意的笑容。善意对善意,加上曾经见过面,已经是一种不是朋友的朋友了吧。

双方微笑示意后,宝珠的目光也就不在耶律漫妮身上逗留了,很可惜,宝珠没有找到崔芊芊和宋雨馨,想来这主会场,她们两个都没能进来。没关系,一会儿宝珠可以去找她们。刚才和诚王妃说的那些话,并不是敷衍,而是宝珠确实是琐事缠身。这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了,联系以前的闺蜜,追忆一下曾经的时光,也是一个好的办法。

等到太子水煜泽进来后,大家就知道,这最后的主角孝惠帝不用一炷香的时间也会来了。再太子水煜泽过来后,宝珠才在人群中发现了严平枫。也是够奇怪了,刚才宝珠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严平枫,这怎么太子来了后,就找到了。尽管对严平枫没有爱意,但是严平枫在宝珠心里毕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哪怕是花花草草,十六年的时间,也会产生感情,何况人乎?

严平枫较之上次宝珠见到的时候,更是清瘦了几分,不过人很精神,现在在户部工作。平静的眼神中,宝珠可以清晰看见自己的倒影。本以为自己是偷偷打量他,不成想自己的举动早就暴露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宝珠尴尬地笑了一下,倒是严平枫见多了宝珠的窘态,脸上露出了那一如既往的包容的笑容。

私以为,宝珠想严平枫的生活过得好,烂俗地讲就是,你过好我才安心。殊不知,严平枫也是这样的想法。只能说,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上苍给的折磨。既然已经被抓包了,宝珠也就不再偷偷打量了,索性也就大大方方看过去,坏人啊,每次都被抓包,宝珠内心也是奔溃的。

第二百零四章 折柳园林(五)

(猫扑中文 ) 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论起了解程度,只要是有心,很多黑历史是妥妥的知晓,生活习惯不需要刻意去记,也能够知道的*不离十。严平枫就是这样的人,只看宝珠眼神中那郁闷的神情,严平枫就知晓这会宝珠的内心怕是已经又一次给他贴上坏人的标签。不过无所谓了,在宝珠的心中,这个坏人的标签也就只能是他严平枫了,这也是一种独一无二。

宝珠在打量严平枫的时候,同样的严平枫也在打量宝珠,也许是生了孩子的缘故,严平枫发现宝珠身上闪耀着慈母的光辉,这样说可能夸张了一点。从小,宝珠就表现得跟一般同龄的孩子不一样,冷静沉着是好听的,实际上就是没有人气,总是让人有着雾里看花的既视感。现在,则是真实多了,不会觉得突然就会远离了。

主会场的人很多,发生在宝珠和严平枫身上的小小互动,并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宫中大太监李连德的声音总是那么有特色,一声通报,打断了三三两两在交谈的人们,“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现在的皇宫,也就只有孝惠帝和太后这两座高山了,孝惠帝自皇后去世后,后位一直空悬,只怕终孝惠一朝,这后位也会一直空悬着。

孝惠帝龙行虎步地走进来,落后半步远的自然就是太后了,在李连德通报后,众人也就有数了,待到那两个尊贵的人走到上首落座了,众人是齐齐问安的声音。在这样非正式的场合,无需行三跪九磕的大礼,也就是简单的拜礼。这个时候的礼节也是份很多种,并不是那种流于形式。枯燥繁冗。

孝惠帝扫视了一圈主会场,才不疾不徐地说道,“都起来吧,朕这次与尔同在、与民同乐。”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主会场和外面的气氛调动起来,不愧是皇帝,这煽动情绪的功夫就是一流。主会场的众人。前面的都能够听到孝惠帝那中气十足叫起的声音。后面的看到前面人的动作,也明白了。至于主会场外面,自由专门传话的太监将孝惠帝刚才的话语扩散下去了。

这一次的盛会跟以往相比较。政治目的浓厚了一些,已经得到消息的人家也自是不会争那一时长短,对于世家而言,考虑的更多就是家族的传承延续。孝惠帝要提拔寒门势力,退上一些与大局无伤大雅。

孝惠帝没有长篇大论。很简短的开场白后,大太监李连德就宣布此次的盛会正式开始了。主会场的人们走了很多,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荣幸陪着孝惠帝观看,宝珠也是趁着人群出去了。府里也是有着子弟参加。宝珠身为主母,不能每一个都到现场,该有的程序也是要走一下。

从来盛会的第一项都是牵钩。这就是一项多人合力比赛的项目,文人们相对要吃上一点亏。后来就改良了规则,完全就是抓阄的方式,怎么组队就是个运气了,反而有很多的不确定性,也就造成了更精彩的观看性。牵钩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拔河比赛,原先出于实战需要,牵钩最早便在军队中用来作为军事训练的项目,相互对拉,成为健身练武活动,后来演变为娱乐游戏在民间广泛流行。

盛会的所有项目都是分为男、女的,大多是同时进行,很是惋惜,这次的牵钩,府里的女孩子们有份参加,宝珠也就去了女子牵钩赛场。“四弟妹,抓阄已经结束了吗?”等宝珠过去的时候,在人群中看到了四夫人刘氏,只是刘氏身边并没有三夫人葛氏。

刘氏一看宝珠都过来了,也就知道主会场那边已经结束了,“早就好了,我们府里的几个姑娘都被打乱了,没有碰到同一个场次里。三嫂去了晓娅那边,晓娅的时间和晓茹的时间重合了,我们两个妯娌也就只好一人一边了。”刘氏不光回答了宝珠的问题,还解释了葛氏没有在一起的缘由。

宝珠倒是没有要特意去哪一边的想法,只是先碰到的刘氏,那这边就是晓茹的场地了,现在在赶到晓娅那边也来不及了。全是靠着两条腿走路,在这拥挤的人群中,自是行走不快,“那我就在这边看看晓茹的赛事了,我这也走得累了。”宝珠其实是偷懒了,这紧赶慢赶再过去,累得还是她自己,还不如就在这里观看晓茹的比赛了。

牵钩这个又体现不出个人的实力,葛氏那边也能明白。这个场地的安排宝珠可是不清楚,若是先遇到葛氏,宝珠也不会去刘氏和晓茹那边。先遇到就是这个了,无意中宝珠已经做出选择了。男子那边,三老爷江简畅和四老爷江简泰会照顾好,这样的项目,想出个意外都难。就是牵钩的绳子都是软布制作的,不要担心手上会磨出血泡。

刘氏也没说什么,“晓茹那丫头要是知道你在上面看着,估计得乐疯了不成。一会结束了,其他几个姑娘的比赛,大嫂和我一起过去也就是了。”自从来了丰城之后,晓茹带在珠玑园的时间比待在刘氏身边都多,那丫头对宝珠真是好奇到不行,本以为多见几次就会热情稍减,实际的情况却并非如此。刘氏也从晓茹嘴里对这个大嫂有了更多的理解。

牵钩比赛大多用时很短,有特别的也就一炷香时间顶天了,所以这个能体现通力合作又不费时间的比赛放在第一个,真是再合适不过了。等最终的结果出来了,江府的姑娘竟然有一个人所在的组获得了冠军,也是叫人惊喜了一下,实实在在是开门红了。有这个运气的姑娘,竟然是九小姐晓静,望着晓静和一众姐妹们抱成团又蹦又跳,宝珠也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赢了,总归是一件喜事。

忙完了体力,下一个自然就是动脑子的项目了。这个盛会的安排也是稀奇,一动一静间隔是常态,很少会出现相连着,也给选手们有了充足的休息的时间,另一种意义上实现了公平。跟在牵钩后面的一个竟然是斗茶,宝珠也是没有料到,实在是很突然。

斗茶,即比赛茶的优劣,又名斗茗、茗战。内容包括:斗茶品、斗茶令、茶百戏。决定斗茶胜负的标准,主要有两方面。一是汤色。即茶水的颜色。一般标准是以纯白为上,青白、灰白、黄白,则等而下之。色纯白,表明茶质鲜嫩,蒸时火候恰到好处,色发青,表明蒸时火候不足;色泛灰,是蒸时火候太老;色泛黄,则采摘不及时;色泛红,是炒焙火候过了头。

二是汤花。即指汤面泛起的泡沫。决定汤花的优劣要看两条标准:第一是汤花的色泽。因汤花的色泽与汤色是密切相关的,因此,汤花的色泽标准与汤色的标准是一样的;第二是汤花泛起后,水痕出现的早晚,早者为负,晚者为胜。如果茶末研碾细腻,点汤、击拂恰到好处,汤花匀细,有若“冷粥面”,就可以紧咬盏沿,久聚不散。这种最佳效果,名曰“咬盏”。反之,汤花泛起,不能咬盏,会很快散开。汤花一散,汤与盏相接的地方就露出“水痕”(茶色水线)。因此,水痕出现的早晚,就成为决定汤花优劣的依据。

宝珠心中也是暗暗纳闷,这次孝惠帝本就有意提拔寒门子弟,这斗茶可是有钱有闲人的活动,是一种风雅。对于斗茶,宝珠也就是了解,精通谈不上,对于寒门之人来说,斗茶更是奢侈了。难不成有天才不成,有着丰足的理论,可是这个也有很多是要考究实际动手能力的啊。这个放在第二项上,怎么想都奇怪。

“大嫂,你知道怎么就将斗茶放在前面了,斗茶少说都有十几年没有出现在盛会了。”刘氏随着江简泰外人,可是从小自己也是在丰城长大的,很多事情,只要有心就能知晓了。况且盛会一旦举办了,活动都是公开的,就是不参加的人,也能从别人口中知晓。

宝珠当然也不知道了,摇摇头,宝珠给了刘氏一个疑惑的眼神。平时大家斗茶,也就只是择其中的一项,这次可是斗茶品、斗茶令、茶百戏全部齐活了,也真是令人费解。“静观其变,看下去总归能有眉目的时候。我现在也是猜不透,不过这个总归对我们这样的人家有便利。四弟自会看着几个哥儿们,你也就安心看下去。”

出人意料的事情总是让人担心,也在这次斗茶之中,也由不得刘氏不担心一下。不过想来孝惠帝就算打着什么目的,在公开场合也不会出格,真正叫人不放心的反而是这斗茶背后的事情。猜不透,宝珠也就不猜了,天塌下来也就高个子顶着,或许这只是孝惠帝单纯地想看斗茶了。

很多时候,我们想事情都会复杂化了,也许就是十几年没有这个斗茶了,孝惠帝想得是在有生之年办上一次,据传闻,孝惠帝年轻的时候,斗茶从来就没有输过。只是后来当了皇帝,这也就没有人会跟他斗茶了,许是缅怀曾经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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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折柳园林(六)

当然也就是宝珠还有闲情将事情往理想化的一面想,其实就算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还猜测不出来,但是也不会是宝珠那理想化的想法了。众人面上不显,心里将各种各样的可能都过了一遍,孝惠帝不会无缘无故将斗茶这项放在这里了。皇帝就不能算是人的范畴了,只能说皇帝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在宣布第二项是斗茶时,宝珠第一个动作就是回忆上回进宫面见太后的事情,细想起来完全就没有异常的地方,是太后不知情,还是说那两个贵人其实都是清楚,只是不曾流露出来。只要看到各家众人的反应就知晓,这斗茶一事,大家都不清楚。也好,大家都没有提前知晓的,那么就还是在同一条线上。现在孝惠帝已经决定了,那宝珠等人也就只能静观事态发展下来,别说宝珠这些女子们了,就是朝堂上的大臣们,也只能静观事态发展。

就当做孝惠帝突然考较了,毕竟很多的项目早就知道了,这斗茶就算作是临时加项了。在宝珠还在发散性思维时,宫中的宫女太监连同工部的臣属,已经将一应用到的器物准备好了。斗茶就是要静下心来的活动,这第一个自然是斗茶品了,完完全全就是在考究基本功。这个没有平常里多次的练习,还是直接认输的好。在场就算是不精通,可这眼力见还是有的,只要看场中之人的动作,就能看出一二分来。

有的人动作行云流水,甚是流场;有的人动作手麻脚乱,难免出错。虽然说这不是茶品胜负的条件,但是谁又不想观看那赏心悦目的动作呢?若是宝珠是裁判,只怕这方面也就先分出个三六九等了。人,都是有偏好,这首先的印象很重要,哪怕不是决定因素。良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这话不是说着玩玩。况且。这次所用的器物,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也就保证了在同一条件下,更能体现场中人的水平了。

宝珠现在看得就是全员都参加了。这还只是第一小项,一会儿最终的决赛,怕是要去主会场了。只是斗茶重来都是一个文雅的活动,有些不用裁判去说,就自动放弃了。或许我们再看别人动作时。很简单,可一旦轮到自己动手了,实际情况却是要有多糟糕就有糟糕。一些不是很擅长的人,在看到有人放弃了,自也是放弃了,毕竟在这一项出彩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还说不准。

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还没有过了一半的时间(这次斗茶品不光器物供应好了,就是连时间都有了限制。无形中增加了难度),场中人数也就只有原先的一半之多了。真是因为现在还猜不透,放弃了就放弃了,不求出彩,但求无过,这可能就是很多人的心声了。不过这个放弃也是要有策略的,这不是随随便便就放弃了,只要细细观看,就可以看出来,这放弃之人。很多人就是本身对着斗茶不精通。

茶百戏和茶令放在一起进行是常有的事,也许那个时候,有更多的人会在不太明显不露痕迹地放弃吧,宝珠心里暗暗想着。实际上。宝珠的想法很快就被证实了,因着许多人摸不准孝惠帝的目的,这斗茶到了最后的决赛,场上的五六人都不是丰城里大家熟悉的斗茶好手,也就不难理解了。

也许孝惠帝也料到了这样的情况,也没有露出不满意的神情。这斗茶决赛也就不咸不淡地过去了,最后的前三名也波澜不惊定了下来,其中的第三名还是一位寒门学子。众人的心思也没有放在斗茶上,毕竟比斗茶好看的还有很多,大家平常也多有斗茶。倒是孝惠帝就这次的斗茶发表了谈话,众人面上神情不变,可是心里都仔细着,这谈话没准能够揣测出孝惠帝的意图。

斗茶的结果如何,孝惠帝不怎么关心,哪怕未登基时,孝惠帝也是个中好手,但是坐了这些年的龙椅,早就已经将那点子兴趣爱好深埋心底了,孝惠帝算不上大有作为的皇帝,可也不是一个昏君,自然晓得自己的兴趣爱好会在这个国家有着怎样的风暴。孝惠帝也就是借助斗茶这个事情,让自己的某些想法好变成现实,那就不能不透露一些出来,不然这当皇帝的捂得死死的,这下面的人也就没法工作了,很多事情,孝惠帝还需要下面的人先开口。

孝惠帝这谈话虽然本身就着斗茶这件事来的,但是场中的很多人也不是傻子,听了孝惠帝说了一大堆,总算是搞明白了,孝惠帝竟然想在东朝原有茶产业的基础上,再次扩大,当然国家在政策上也是有着支持,重点扶持出一个突出品牌。现在的名茶有很多,但是既然是名茶,也就意味着产量不多,都供应了上层人士消费了。孝惠帝想在东朝划一个区域出来,将名茶中某一个做大做强。

不得不说孝惠帝的想法是好,茶也是分着三六九等,就算是同一个品牌的茶,也是有着好坏之分。因着气候、土壤、技术等等方面的原因,三个国家也只是占有了其中某几样名茶,也算是不偏不歧了。而且划分某一区域,也就是适合在那里发展,从来带来的利益也是巨大。因而这个区域的划分,也就成了大家关注的对象。

只可惜,孝惠帝这一次是不打算让朝臣争论再利益均沾了,不然也不会在折柳园林提起这件事了。孝惠帝直接将四个州城确定了,而朝廷的众多势力在这四个州城都有触角,不过这最大的反而是定国公府。宣州、徽州、崖州、江州就是孝惠帝选定的四个州城,其中宣州、徽州、崖州是东朝经济重州,鱼米之乡,各方势力不可能不在这么重要的州城安排力量。原先,这三个州城,最大的势力者是皇室,后来宣州成了路宝珠的食邑后,明面上,这三个州城,最大的势力者倒是定国公府了。

不管孝惠帝是为了下一任皇帝铺路,还是为了东朝的经济发展,或是为了平衡势力,还是有着别的什么考量,这一次折柳园林的这一件事情,对后世造成了巨大影响,不仅仅是茶叶,还有别的许多产业链,这四个州城所在的大区域,改变了东朝的经济固有格局,东史称这一次的事件为折柳定策,也是为数不多孝惠帝的历史功绩了。

折柳定策在后来有着怎样的影响宝珠现在管不了,但是宝珠现在除了是苦笑还是苦笑,四夫人刘氏看宝珠的眼神有着深深的嫉妒,其他人的目光直接就被宝珠忽略了,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撇开两个国公府来说,宝珠现在自身就已经是一个豪门了,本身的势力也不弱。只是宣州这个食邑的事情,也就只有少数的人知道,宝珠也就只拿了少少的十分之一,剩下的宝珠都已经上交国库了。孝惠帝和太后再怎么宠爱宝珠,一个鱼米之乡的重州食邑,真不是宝珠这小小的身子能够挑得动,哪怕宝珠的身后有着两座传承悠久的世家也是一样。

宝珠的这一生,也就是在安国公府的那十六年还算得上自由,从那道赐婚圣旨之后,很多事情,就已经脱离了掌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已经享受了,那么自然就要承担责任了。反正只要不谋反,宝珠这辈子的荣华富贵是注定了,只要不做作死,还是能够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宝珠心里细细思量了一番,简在帝心,则是长久保命之道。况且,孝惠帝都没有给朝臣们反对的余地,宝珠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还是觉得没有孝惠帝的手指粗,米虫也是挺好的,宝珠自我安慰着。其余各方势力的接下来的试探什么的,不是还有江简牧嘛。

不由地江简牧打了个寒颤,在孝惠帝宣布了四个州城优先发展后,江简牧就知道今后一段时间的日子有得忙活了,在看看宝珠那笑弯了的双眼,江简牧第一次觉得,娶一个过于耀眼的妻子,其实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好在自己是武将,身子骨还硬朗,不然还真是扛不住啊。江家不是没有繁荣过,经历了千年的沉沉浮浮,宝珠这一点事,还是能够扛得住的。再者说,江简牧也乐于替宝珠撑起那一片天。

宝珠不担心后面的事情,也觉得娘家那边也不需要担心,既然宝珠能够想到的事情,爹爹路闵歙自是也会想到,想来今后一段时间,不仅仅江家,路家也要不平静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啊,宝珠只要安安静静在人后就好,有家人,有丈夫去处理,自己还是省点力气。只是可惜了,起码这一两年,宝珠都别想出丰城了,这也算是一种限制了。

斗茶之后,也进行了三四项,只是因着折柳定策,现场的气氛总归是有一点点不得劲,不过众人也没在意,今天的项目都完了之后,孝惠帝也是大手一挥,放了众人回去,毕竟各大势力也要有个态度不是,总是要商量来着。

第二百零六章 折柳园林(七)

回到住所,江简牧也是简单地将自己的一些思路和想法跟宝珠说了,毕竟从明面上看,这一次宝珠是站在了风口浪尖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江简牧的想法就是要宝珠明白自己的态度,就算刚才两个人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有些话还是要说开了,毕竟稍有差错,就会万劫不复。

宝珠也是理解了江简牧的意思,自然在今后的一段时间中,有了行事准则。毕竟在外人看来,很多事情还是以江简牧为主导,知道江简牧所思所想就显得十分重要了。三老爷江简畅也得到了消息,这会儿协同四老爷江简泰一起过来了,兄弟三个就这个事情简单碰了一下头,在这个折柳园林中,很多事情也就不能细说,只是这个态度要拿出来,同时不光是给皇室看,也是给其他的人家看。

折柳定策这件事,导致了这盛会的第一个夜晚,整个园林都很是安静,基本上少有人在外面走动,家里的长辈们也是忙着交换意见,拿个章程出来。小一辈就更不用说了,这个时候,安安稳稳待着就是最好的选择。对于巡视的士兵来说,省事了不少,以往可没有这样轻松。当然,这也就是今晚罢了,往后这情况就不好说了,所以巡逻的士兵们也是十分珍惜这样宁静的光阴。

少了很多热闹,不代表就没有人在外面走动了,宝珠就没有安安分分待在住所,也没有让江简牧陪着,毕竟还有好些人晚上要过来串串门,宝珠自己带着丫鬟都出来了。在折柳园林里,宝珠是不可能避而不见人了,与其让人不停地打探,还不如索性自己大大方方出来。至少,明显上那就是一种荣耀,也由得宝珠嘚瑟嘚瑟了。

再说了。只要明了了就好,宝珠现在出来闲逛,不仅仅是需要,更多的是宝珠觉得白天没有时间到处走走看看。说起来,宝珠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折柳园林了。园林的变化倒是不大,平常都有人在维护。以前,不去庄子上,宝珠也会来这里。不过也就是简单游玩,这边路家没有产业。

一路过来,能够有资格与宝珠搭上话也就两三个,也就落得了个清静。不够资格的,当然也不会上赶着凑到宝珠前面了,倒是叫宝珠觉得这似乎就是在府里散步了。今晚,整个园林都点上了风灯,要不是制式统一,当成是灯展也是可以的。七拐八弯地溜达着,转了个小弯。眼尖地发现前面那一座小小的假山边,矗立这一个红裳妇人,因着背对着宝珠的关系,宝珠还不知晓那红裳妇人是谁。

既然已经有人在那边了,宝珠也不好再过去打扰人家的清静,只要瞧见那离得远远的丫鬟就晓得,妇人是不希望被人打扰了。好在这里面鹅卵石小路也多,宝珠走到岔道上,也不算是失了礼。“国公夫人,请留步。”红裳妇人许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出声阻止了宝珠的动作。“我也已经在这假山旁边一会了,国公夫人不需要为了我特意绕路了。”红裳妇人声音透着爽利,话语中也能听出是真心实意来着。

被这一打岔,宝珠自是也不能提脚就迈了。“原来是公主殿下,臣妇见过公主殿下。”宝珠微微福了半礼,眼前的红裳妇人竟是戎朝的十三公主耶律漫妮。

耶律漫妮自然是避让开来,宝珠的半礼她也是受不起,毕竟她这个公主现如今也就是空壳子,出嫁从夫。陈家在东朝的地位是不及江家的,就是眼前的宝珠,本身也是有着郡主封号,身上又是超一品的国公夫人诰命。“国公夫人这是折煞我了,现在我就是陈府的三少奶奶。”耶律漫妮嘴角荡开了笑容,原本她也没有想到来人是这有着一面之缘的国公夫人。

宝珠也是笑吟吟回道,“三少奶奶这也是出来散步了,我刚好走到这边,一开始还没有认出是三少奶奶。”这话宝珠是告诉耶律漫妮,她走到假山这里完全就是无意识,散步散过来的,没有想过会打扰到耶律漫妮。耶律漫妮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内心里宝珠也是很欣赏,毕竟不是每一个和亲的人都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这样也不枉宝珠想有心结识一番的意图了。

耶律漫妮既然开口留人了,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考量,“我就是出来透透气,这白天的项目都很精彩,我这个异乡人也是看得过瘾。国公夫人身边也没有个伴,可否有幸让我陪上一段路程。”定国公夫人在现如今的东朝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尤其是今天孝惠帝颁布了决策后,很多人都会伤感着套关系。耶律漫妮自己的身份也特殊,反而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思虑再三,有着这个机会,耶律漫妮自然也不会放弃就是了。

在双方都有意的情况下,这下一段的路程自然也就是结伴而行了。“三少奶奶在丰城的这段时间,过得可还习惯?上次见面,还是在宫中的时候,你的那一舞可是惊艳了很多人。”宝珠说的自然也就是耶律漫妮刚来东朝的时候,当时的那一舞,确实叫宝珠惊艳了,也不完全是虚话。那虽然是群舞,可是领舞的耶律漫妮绝对是叫人难忘了。

耶律漫妮看上去是和宝珠并肩而行,可是只要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出来,耶律漫妮始终落了小半步。“丰城这边的风土人情和鄯城还是有着许多差异,我现在也还是在适应中。”故土难移,不是那么简单,尤其在这样的时代,基本上出去了,回去的可能性就很小。而且人都是要适应环境的,耶律漫妮不会说很好之类的话,毕竟丰城这边的习惯,她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能够适应好。

“我觉得你还是适应得很快乐,你的一举一动,很多人看着。虽说我不时常出府,但是也是有耳闻,你的丰功伟绩。说实话,我很佩服你。”宝珠上面没有婆婆,很难体会那种媳妇熬成婆的感觉了,这个也算是一种福利吧。

耶律漫妮没想到,自己的那一点事情,倒是弄得人尽皆知了,不过也没什么,陈府都不觉得丢人,她又有什么可担心。“我也就是再过自己的日子,这一点上,国公夫人也是如此不是吗?”耶律漫妮笑着回应。

可不是,这两年以来宝珠的事情也是人们的谈资,尽管宝珠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挡不住人们的熊熊的八卦之心。“是啊,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重要的。”宝珠说这话时,顿时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升起,两人被外界讨论的地方不相似,可是都有着淡然的心态。宝珠没有耶律漫妮那种骨子里就烙印的女强人风范,她就是得过且过的米虫生活。若是耶律漫妮知晓宝珠内心的真实想法,怕会鄙视。

耶律漫妮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宝珠一些事情,毕竟从短短的交谈中,两人有了一种似朋友是知己的感觉。“小时候在宫里住着,我娘亲善舞,父皇就是看中了娘亲这一点,才宠幸她。你能够想象,在皇宫那样的地方,失去了娘亲的公主是个什么样的生活,而舞蹈则是我能够迅速接近父皇的机会。”耶律漫妮至今还记得,她在父皇面前跳的第一舞,就是她娘亲跳的那支被父皇看上的那一支。

宝珠反而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安慰吗,那个不需要,现在耶律漫妮都已经长大成人了。鼓励吗,也不对,已经身为人妻了,生活的重心早就转移了,只要听闻陈府的那些事,也知道耶律漫妮今后怕是跳上一舞有多难了。当初那支舞给了宝珠很深的印象,没想到事情最初的起因也就是一个小女孩想更好地生活下去,也不得不说是命运弄人了。

可是什么都不说,似乎更好不好了。“养花的话我还有些心得,于舞蹈上我就是资质平平了,以后闲暇之时,我就跟你学习学习,也叫家里的姐妹惊讶一回,名师教导,也好吹嘘了。”善舞,在这个时代,也是一种谋生手段,多学一样,没什么不好。

耶律漫妮朝宝珠感激地看了一眼,她知道宝珠不需要学舞蹈,那样说纯粹就是为了她着想,“国公夫人的好意我先记着,日后若有机会,也会倾囊相授。”耶律漫妮一直记着皇帝弟弟的话,丰城于她而言,也就是生命旅程中一段过程,她的家终究在北方遥远的鄯城,哪里有着她的亲人。陈府那样一个大家族,她的夫君陈孜漾哪怕素有才名,于她在府上的生活并没有多少帮助。

耶律漫妮那感激的眼神宝珠看见了,可是宝珠是真的想学习一下舞蹈,听说学习舞蹈还有益于身体的塑形。宝珠总觉得生完落落后,自己胖了很多,可是大家都不这样认为。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好多事情宝珠也不好做,可是学舞就不一样了。这样一来,耶律漫妮那感激的小眼神,弄的宝珠也是怪不好意思了。

第二百零七章 折柳园林(八)

(猫扑中文 ) “倾囊相授还不至于,我可能不是一个好学生,没的白白糟蹋了你的心血。你只要教我一些难度不高的就好了,难度太大的我估计我也学不来。”宝珠自然不会叫耶律漫妮在这事上花费太多的精力,宝珠有自知之明,从小自己就不是学舞的料子,就算现如今的身体经过了空间的改造,柔韧性很好,宝珠也不想在这个上面花费太多。一来是为了塑形,二来也是在往后的来往中有个好的理由。就目前来说,宝珠和耶律漫妮的身份都很诡异就是了。

尽管宝珠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耶律漫妮心里也不可能当真,“国公夫人应该有着一些舞蹈的底子,这样学起来也就快上很多。”

宝珠还真不知道耶律漫妮是怎么看出来自己有舞蹈的底子,不过也没错就是了,当初在路家的时候,姐妹当中,湘慧和湘竹就是众人之中舞蹈功夫最好的,宝珠跟在后面纯粹就是打酱油,也就是学了一些基本功。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花在花花草草上面的时间多了一些,其他的就要落下了。不过路家的养女儿,只要求某一两方面精通就好,宝珠选择的就是养花和吃了,为这还叫府里的姐妹打趣了好久。因为宝珠的观点就是养花也是为了吃服务,很多花花草草都是可以食用来着,一些药材也叫宝珠算进去了,有个正大光明的借口不是。

已经说好了的事,就不应再有变动了,“原先在闺阁的时候,确实学了一些,不过我不是那块料子,倒是府里的几个姐妹们学得不错,我也就是跟在后面打发打发时间。”宝珠说道这个还是很大方,毕竟自己也不擅长这一项。

耶律漫妮将伸到面前的一根树枝枒顺手拨开,“国公夫人说我是名师,其实我还怕教不好夫人你。我善舞,可是不善教。”耶律漫妮先把话说出来,学得不好有时不是学的人的问题,还有可能是教的人的问题。宝珠打了一下预防针。耶律漫妮自然也就先备一下案,两人之间有一些话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还没有说深的必要。

“我重来没有去过戎国,书上说了很多,觉得跟我们这边有很大的差异。三少奶奶可以给我讲讲那边的风俗人情吗?”这一次也就只是简单沟通一下,什么样的话题最安全,无疑说一个地方的风俗人情了。宝珠尽管没去过,可是书看了不少,正好有这个机会,听听耶律漫妮怎么说。

耶律漫妮想不到宝珠回问这一个简单的问题,只要是戎朝的人,怕是都会说的上来一二。就如同耶律漫妮来到东朝的这一段日子,有些东朝的风俗人情她也能说出来个一二。尽管有些疑惑,耶律漫妮口中倒是不耽误半分。“好啊。因着我自小就是在鄯城长大的,对于鄯城我有着更多的了解。其他的地方我不敢保证,鄯城我还是能够说上一些。”

总归是自己的故乡,有人愿意去了解,耶律漫妮还是很高兴,将自己所知道的都一一跟宝珠分说了。宝珠也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总是会在适当的时候,插上那么一两句,耶律漫妮的兴致更高了,更是说的滔滔不绝。

伊娜是耶律漫妮从鄯城带过来的侍女之一。望着前方那个和国公夫人兴致勃勃讨论风俗的公主,伊娜的鼻子发酸,眼眶微红。自从得知了要和亲东朝,公主这是已经多久没像今晚这样好心情了。就冲着这一点。伊娜决定了,以后这位国公夫人就是她的恩人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公主能有个说的上话朋友,多重要呀

宝珠和耶律漫妮一路走好一路聊,等到两人分开的时候,都有一种意犹未尽相见恨晚的感觉。人家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宝珠和耶律漫妮都不是君子,只是小女子,可是这不妨碍两个人的友谊就这样产生了。也许现在还很微弱,只是刚刚埋进土里的种子,可是总有破土而出成为小幼苗的时候。

“公主,看您和江夫人聊得投机,奴婢也是打心眼里开心,也不枉费你一直以来的细细谋划了。”伊娜在和宝珠一行人分开一大段路程后,轻轻地说着,这下子好了,江夫人的地位尊崇,府里的老封君以后再想磋磨她们公主的时候,可就要掂量掂量了。

闻言,耶律漫妮的脚步顿了一下,接着若无其事地继续走着,“江夫人以诚待我,反倒是我自己的动机不单纯,只怕将来”耶律漫妮怅然若失,明明连上今晚,她跟宝珠也就见了两面而已,可是这内心那一丝不安又是为了什么。耶律漫妮只想在丰城的日子过得顺遂,这难道有错吗?

伊娜感受到自己主子的心情变化,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主子了,明明刚才还是艳阳高照。伊娜很明智地选择沉默,更多的时候,主子的未尽之言不需要你说出来,保持适当的沉默也是一个好的大丫鬟的必备素质。

这边,主仆二人不再说话,朝着住所赶过去了;另一边,宝珠也回到了在折柳园林的住处。江府的下人已经习惯了晚上国公夫人有着散步的习惯后,留着人守门。因着遇到了耶律漫妮,不免就说了许多,这回来的时间也就晚了一些。宝珠自然也就是先去看看落落,小家伙早就呼呼大睡了,没有自己这个亲娘哄着,小家伙也是撑不住才睡过去。奶娘的禀告,倒是叫宝珠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亲亲落落的脸颊,宝珠才回到自己卧房。

刚洗漱好的江简牧才从里间出来,“回来了,先去洗漱吧,时辰都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呢。”江简牧自然知道宝珠今晚和谁一起散步的,毕竟时辰比以往长了许多,江简牧还是派人打听了一下。对于宝珠怎么遇上耶律漫妮的,江简牧不会去管,在他眼中,只要于宝珠无害就好了。

宝珠点头,“你先去睡吧,我这还有一会,今天你也够累了,也早点休息。”宝珠知晓回来的是晚了,也没有让江简牧陪着的道理,白天大家都很累。“刚才我已经去看过落落了,都已经睡着了,伺候的人说,落落也没有哭闹,实在是撑不住了,才睡着的。”

江简牧对跟宝珠的第一个女儿,感情和旁的孩子不一样,每晚宝珠都带着落落睡觉,江简牧自然也是全程参与了。“落落跟我玩了一会儿,小小人也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看,我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是在找你。也是个小没良心的,我这个当爹的就在眼前,竟然视而不见,满眼满心都是你这个娘亲。”

宝珠坐在梳妆台前,将头发上的发簪拔下来,闻言转过身,好笑道,“老爷这是吃醋了,还是妾身的醋,闻闻,这屋子里好大一股酸味啊。”说完,宝珠还特意用力吸了吸鼻子,眼神中的揶揄之色可是半点没有掩饰的意思。

江简牧脸上闪过不自然之色,江简牧自问自从落落生下来后,自己在她身上放的心思不比宝珠少,那个小丫头偏偏还不领情。自己的女儿自己舍不得打骂,江简牧只能将这笔账记到了未来女婿身上,男孩子皮糙肉厚,使劲折腾也没事。可怜远在千里之外的小男孩,身子又是一阵莫名发冷,这还没娶上媳妇,未来岳父岳母已经惦记上,可以想象娶妻之路漫漫啊

本来宝珠也就是随口一打趣,不成想还真叫说中了江简牧的心思,不由地发笑,“这屋子里的酸味迟迟不散,等落落稍微大点,我一定告诉她,她爹在她小时候可是吃醋来着。”说完,宝珠自己也是忍不住了,笑弯了腰,左胳膊扶在梳妆台上,才觉得有了着力点。

宝珠也是刚回来,就说了两句话的时间,也就拆了头发的簪子,外面的衣裳也没有来得及换,一头青丝就那样随意而显得慵懒地披落下来。在加上因为发笑,而不停抖动的身体,这种端庄中带着那一丝丝妩媚,更是让江简牧一股子邪火直冲脑门。江简牧的双眸暗了暗,算起来,自从宝珠有了身孕后,到现在一年多了,自己还真是禁欲够久了。

宝珠只顾着笑了,根本就没有发现江简牧的变化。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你先去睡吧,我进去洗漱一下。”说完了,宝珠就将身上的配饰也一一拿下来,尽管宝珠嫌麻烦,平常都不带,今天因着要面圣,还是带了几样。随后,也没看江简牧一下,自己就径直去洗漱了,也就错了江简牧面上的神情。

江简牧看着宝珠远走的背影,心中愤然想着,这小妮子倒是自在逍遥了,每当自己有那样的想法时,总会有着各种各样的因由出现,没能实现。偏宝珠还笑得开怀,狠是叫江简牧伤了一番面子。当然了,他江简牧的面子在宝珠面前也没有多少了,唉,还真是晚节不保啊。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江简牧恨恨地说着,“今晚,我看还有什么来阻止。”那恶狠狠的眼神,就像是被人抢了钱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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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折柳园林(九)

(猫扑中文 )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江简牧想吃掉宝珠的想法再一次没能实现,所以,一大早,府里的下人就发现国公爷摆着一张臭脸,一个个都是小心翼翼,深怕触了国公爷的眉头。其实,江简牧那就是求欢失败,心里不满,只是下人们并不知道这一点,唯一个一个知情人宝珠,这会儿正忙着逗弄乖乖女儿呢,江简牧再一次成了被忽视的那一个人。

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沉淀,这盛会的第二天,大家都是一副寻常的模样,心情也平静了,不管怎么说,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也就只能在不能改变的前提下,尽量考虑怎么样才能利益最大化,人都是现实的,明知不能改变,还不如为了自己多捞上一些。

孝惠帝望着自己的臣子,作为皇上,和这这帮子人斗了大半辈子,孝惠帝知道,只要自己下定了决心,这样不是太大的事情,臣属们还是会接受。毕竟那也就只是一小部分人的利益受到了影响,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这是孝惠帝自坐上了龙椅后,坚定不移执行地方针。

孝惠帝的心情不错,这东朝的江山终究还是水家的。“哈,看上去列位臣工昨晚都是休息好了,那就沉下心来,盛会还是继续下去。”孝惠帝在扫视了一圈后,大刀金马地坐下了。底下的众人自然是应诺着,皇上圣明这样的套话老话自然也是不能少。

这是第二天了,宝珠也考虑是不是也就在今天找个时机,让四小姐晓琪跟未婚夫见上一见。这门婚事,是二夫人韩氏早就定好的,宝珠也没在这事上留心过,当然一些基本的情况宝珠也是知道。世家大族之间的关系都是盘综复杂,这也是每个子弟必须要修习的课程,免得到时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麻烦。

经过了一天的沉淀,第二天的项目也是能人辈出,精彩赛过精彩。不时能够听见喝彩声。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烦心事有家里的长辈,年轻一辈只要尽情玩乐就好了,不可否认。有很多人也是积极参与,尽力取一个好的名次,要知道不时每个人都有着消息渠道,能提前知晓一些重大消息。

宝珠也是看得津津有味,平常也没有多少机会一次集中这么多的项目。若不是身份限制,宝珠还想泡上一壶好茶,来点瓜子嗑嗑。

人都是不禁唠叨的,宝珠刚才还想着找个机会,让晓琪跟未婚夫见见,这不人家自己倒是先过来了,正烨带着一起过来,两人是在一个项目上遇见了,尽管成亲之前男女双方不能见面,那也就只是成亲的当事人双方。况且男方家也是刚出了孝期。怕犯了忌讳,也没有到定国公府拜访。这次也就是一个好机会,毕竟不是登门,只是碰巧遇上了,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宝珠觉得这个事情总算是完成了一半,另一半也就是照看着,别出什么事情就好。

宝珠也就是简单问候了人家家里的情况,说了一些平常不过的交际语,眼角的余光飘到晓琪的脸上。还好,这丫头虽然性子懦弱了一点。该有的规矩还是不错。宝珠也就不讨人嫌了,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让晓琪和他未婚夫出去了。自然有人会跟上,盯着他们两个人。当年。江简牧去见宝珠的时候,亭子周围也是有下人。也许是习惯了,宝珠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这个时代可不讲究人权之上**自由这类的玩意儿。

宝珠既然答应了二夫人韩氏,就要对四小姐晓琪的事情负责任,哪怕对方是晓琪的未婚夫。宝珠也不觉得就有大意的理由,将一切放在阳光下,才是最好的监控。晓琪能够完好无初的交回到二夫人韩氏的手中,宝珠才算是将责任放下了。很多时候,一些事情都是在这样的场合中发生的,完全就是事发高频率场合,由不得宝珠不小心。

今天的项目,还真是凑巧了,府里的孩子们都没有参加,宝珠也就能够安安心心观看了。妯娌三个在一处观看表演,偶尔还低声争论一下,总之就是评头论足一下,三妯娌都是受过严格教养的,有些东西自己不精通,可是赏鉴的能力还是有的,就连三夫人葛氏出生最低,也是有着不俗的赏鉴能力。因着没自家人上场的关系,这一天下来,宝珠也是轻松无比。

也许是老天也看不上去宝珠这一番悠闲的模样了,晚上宴会的时候,宝珠很荣幸叫太后叫了过去,就坐在了太后的下首,一时之间,倒是比下去了好些个贵胄。不过还好,旁边还有一个更吸引人目光的人,分担了宝珠的许多注意力,就是安宁公主。安宁公主是水煜泽的同胞妹妹,先皇后一生也就生育过两个孩子,一个是当今太子殿下水煜泽,一个就是安宁公主。

安宁公主在东朝就是一个特别的人,孝惠帝宠爱安宁公主非常厉害。或许是男孩子不能太溺爱,女孩子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如果要问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子女是谁,众人都能答出来就是安宁公主了。拥有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的无限宠爱,安宁公主竟然没有长歪,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宝珠因为从小就出入皇宫,跟安宁公主也有很深的交情,算是宝珠的又一个闺中密友了。前两年,储君位置还没有确定下来,身为当时还是二皇子水煜泽的亲妹妹,左手孝惠帝宠爱的安宁公主却出人意料地去了云台山,对外宣布则是安宁公主要为先皇后祈福,这一去就去了两年,直到半个月前祈福期满,才回到了丰城。这也是宝珠在安宁公主在回到丰城后,第一次见到这个闺蜜。

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安宁公主暗地里朝着宝珠眨眨眼,脸上的神情俏皮而动人,“路宝珠你个臭丫头,我回来丰城都快半个月了,也不见你来找我玩,等会看我不找你算账。”话语中透着欲报仇而后快的快意。可是宝珠知道安宁的性子,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宝珠是不会被安宁这个样子吓唬到的,“嗯,一会谁找谁算账还指不定呢。还有你这个小丫头可是比姐姐还要小上一岁呢。”宝珠莞尔一笑,安宁就喜欢要臭丫头这个词才表达心中的情感,这么些年下来,宝珠也早就习惯了,不会跟着她计较就是了。

安宁眨眨眼睛。盯着宝珠看,再使劲眨眨眼睛,“好吧,我这养气功夫还是不到家,原以为云台山的两年,养气功夫能够比你强上一些。可惜了,看到你这不咸不淡的样子,成功叫我破功了,还是你厉害,本公主甘拜下风了。”安宁心里愤愤不茬。路宝珠这个臭丫头,两年不见,倒是越发淡然了。

宝珠才不会叫安宁这表面的功夫吓到,“甘拜下风就不必了,你这是在公共场合,被这么多人盯着,要注意你那公主高贵的形象。”也就是几句话的功夫,其实本来目光往这边的人就不少,无论怎么样也不会少就是了。

安宁心里不停地翻白眼,就知道这样。每次都用规矩礼仪这一套,偏偏自己这个不拘小节的性子,还就认定了路宝珠这样表面上绝对是世家妇人们眼中儿媳的最佳人选的人做闺蜜,也真是够了。也真是够可以了,一个循规蹈矩,一个大大咧咧,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的孽缘,这辈子就这样绑在了一起。

好在安宁也知道现在所在的位置,惹了很多人的目光。也就是悄悄地跟路宝珠说上几句话,好在还是当年的人,没叫那该死的婚姻磨平了棱角,还能四两拨千斤跟自己打太极来着。要不是当初的自己还陷在云台山,父皇的那圣旨指定能不能发出来还两说。因着宝珠的婚事,安宁可跟孝惠帝闹腾了一段时间,能够为宝珠做到跟皇上耍脾气,全天下也就只有安宁公主一个人了。

宝珠三个最要好的闺蜜,芊芊和雨馨都已经出嫁了,宝珠还是第一个就嫁人的,唯有安宁公主还是待字闺中。起先那两年,因着在云台山为先皇后祈福,太子之位又悬而未决,安宁的婚事也就这样被人故意遗忘了。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了,安宁也从云台山回来了,只怕过了这次的折柳盛会,安宁的婚事也会被提上日程了。只要看看宴席上那些世家夫人看安宁那隐晦的目光就能够明白了,东朝可没有尚公主就不能掌实权破规矩,只要真有能力本事,跟你娶不娶公主没有关系,所以东朝的公主还是很畅销的,毕竟皇亲国戚说出去也很是唬人。

宴席上自然是少不了歌舞,这会宴席也开始了一段时间,也不再有那么目光集中安宁和宝珠这个位置了。安宁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那些别有深意的目光叫我好不舒服,真是恨不得吧那些人的眼睛蒙上。”就算是从小生活在他人目光下的安宁,也受不了那些人的眼光了,可想而知,香饽饽的安宁是怎样的苦恼了。

这会参加宴席的人也不会将目光长久停留在安宁和宝珠的这个角落,太后又在专心观看歌舞,宝珠和安宁才会这样轻松说着话。“蒙上了也没用,现在你这个公主在他们心目中,就是一块香饽饽,只怕是家中有适龄的男子的,都有着那样的打算。”事情上,就算是孝惠帝再溺爱安宁,在安宁的婚事上,怕是也由不得安宁的性子来。真要是由着安宁的性子,只怕是一辈子安宁都不会嫁出去了。

和亲余国的芸香郡主,当时皇室中说是没有适龄的女子,其实是没有算上安宁。安宁在孝惠帝心中是一个特殊存在,大臣们也自不会去触孝惠帝的心窝子。也没有让孝惠帝宠爱的女儿去和亲的道理,所以宗室中的芸香郡主就被推出来了。宝珠一直不明白的是,当时芸香郡主和亲余国,却是自愿上书。芸香郡主可是跟宝珠不对盘,以着宝珠了解的芸香郡主,这主动要求和亲可是怪事一件啊。

安宁撇撇嘴,“我知道,你也是从小就出入皇宫的人,该知道我们这些生在天家的人是过得什么日子,最是无情天家人。我还好,有着父皇真心地宠爱,有着二哥的疼爱。比起其他人,已经是好上很多了。”安宁自出生就是东朝全天下最尊贵的嫡女了,孝惠帝自先皇后去后,又未曾再立皇后。所以宫中也就是安宁最大了,哪怕就是那几个深受宠爱的后妃,也是不敢掠其锋芒的。

安宁的想法和宝珠有很多是一样的,不然两个人也不会成为好闺蜜了。宝珠在考虑家族的时候,安宁也在想着皇室赋予她的使命。所以说,在享受了旁人享受不到的权利后,她们也该履行着旁人不能履行的义务。“一直都深入骨髓的理念,两年了,又能听到你的抱怨,真是太难得了。”宝珠自是说不出别的东西来,安宁的终身,宝珠只能说是谋划谋划,挑一个最合适的,却是不能改变需要面对的现实。

安宁点头。“可不是,不在丰城的这两年,回来一看,景物依旧物是人非。你都是当娘亲的人了,听说小侄女挺可爱,我这个当姨的早就给她准备了许多礼物,过几天就会送到你府上了。”安宁其实就是一个不婚主义者,这在这个年代也算是惊世骇俗了,好在这个想法也就只有几个人知晓,不然还指不定有着多大的风波。只怕孝惠帝也不会叫安宁在云台山上清静了两年之久。

“你已经给落落很多东西了,这次就算了,她一个小孩子,也用不着那么多东西。也不怕以后落落娇惯了。”宝珠道,“你人在云台山的时候,就已经着人送过一次了,上回的那些落落还没有用上,再送可不就浪费了。”

安宁是不管这些的,宝珠的女儿怎么疼爱都不过分。“宝珠,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是我长歪了,还是你娇惯了,也就那一点点东西,白的就让人娇惯了,你也是想太多了。”她安宁这个当姨的都不觉得多,宝珠的意见就可以忽略了。“再说也不是很多,上回在云台山上,也没准备什么好的东西,就是随便挑拣了一番。这次回到丰城就不一样了,我可以仔细挑选着,端是叫落落小侄女瞧着就不会错眼。”

宝珠哑然失笑,什么叫在云台山上就随便挑拣了一番,那可是整整一车的礼物,搁在普通人家,少不得能够一家子人花用上两三年了。“我这是说不过你,你这份好意我代替落落心领了,只是安宁,落落已经是被我娇养了,你的礼物这次我是说什么都不能收下的。你也先别急,等我把话说完,你的日子看着风光,可是平常花用也是个不小的数目,落落的东西够多了。”

安宁和宝珠的情况不同,路闵歙只有宝珠这一个嫡女,宝珠的亲娘也在世,再加上出嫁时半个路府的财产和十分之一的宣州食邑,再加上江简牧时不时送过来的一些好东西。宝珠怎么用都是可以叫落落过着富贵奢侈的生活。可是安宁不一样,尽管有着孝惠帝的宠爱,有一个太子哥哥,可是先皇后已经去世好些年,又处在皇宫那样的地方,安宁的花用真是很多。

“你说完了,那就轮到我说了。宝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一个堂堂的公主,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钱就过不下去了。”路边的花儿这可是遭殃了,被安宁直接辣手摧花采摘了下来。“都是一些小玩意,是我这个当姨的心意,你还就好意思剥夺了。落落不光是你的女儿,还是我的侄女,我这个当姨的宠着落落,你还有意见了?我说,你不会是怕我抢走落落吧?”安宁说着,还用怀疑的眼神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宝珠。

安宁和宝珠觉得在宴席上也没有她们两个什么事情了,早就在谈话的过程中,找了机会出来透气了。这会安宁和宝珠的所在,就是一个小小石桥旁边,也不是每一座桥都建在河上的,现在这座桥就是纯粹为了装饰美观,桥下并没有水流,整个都是砖头砌实了。桥的两边长着很多的花花草草,很是杂乱无章,偏偏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美来。

宝珠笑骂道,“你就是这样想我的,亏我还当你是好朋友?也是被你气得够呛,那刚才的话算我没说,我这要是再说下去,少不得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那一些难听的话挤兑我。反正怎么着也不是我吃亏,这有人见天往府里送东西,我还是求之不得呢。”宝珠也知晓,再说下去就生分了,心中也想着,以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少不得再将这些东西还回去也是了。两年不见了,没的在这件小事上纠结了。

安宁这才收回那作势怀疑的眼神,“嘻嘻,这才对嘛。对我,之前你在心中一直说你过得不错,定国公也对你不错,原先我也是不信来着,可是今天我有仔细观察,看样子,定国公是将你放在心尖上了。”安宁这两年来,一直和宝珠有通信,也着人打听了宝珠的事情,可是毕竟没有亲眼所见。现如今,仔细观察着一番,从一些小细节上推测出宝珠所言非虚,也就是彻底放心了。对于当初父皇的赐婚圣旨,安宁一直耿耿于怀,觉得若不是自己为了太子哥哥,去了云台山,怕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给落落的那些东西,也算是安宁另一方面的补偿了,也只有这样,安宁才觉得自己心里好过一些。

这种隐蔽的心理,宝珠是不知道的,要是知道了,只怕早就不会叫安宁钻进那死胡同了。别说宝珠的婚姻了,就是安宁日后的婚姻,孝惠帝都不觉得有什么错,根本就不是安宁一两句话就能改变。不然,路闵歙和整个安国公府也不会放任这件事发生了,当然,当时宝珠没有过激的反应,甚至很是平静接受了,也叫路闵歙心中有着愧疚。

就知道以着安宁的性子,私下里肯定会做上一些工作,宝珠淡淡笑着,“你觉得我还能欺骗你,我这生活得确实不错,整天又不怎么管事,上面又没有婆婆压着,除了他,府里也就是我最大了。一个孝字压下来,我这日子能不好吗?”不过安宁能做到这一步,宝珠的内心也是暖洋洋的,她的几个闺蜜都是不错的人。

“好啦好啦,知道你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看你得瑟的样子,我都觉得我这拳头都痒痒了。”安宁示威性地晃晃小粉拳,只让人产生一种下一分钟,那小粉拳就要到了宝珠的脸庞上。安宁其实是一个不爱红妆爱武妆的,手上的拳脚功夫跟芊芊有得一拼。

“公主殿下这是甫一回丰城,就亮起小拳头了。”温文尔雅的声音自远及近,笑声中带着调侃之意,“宝珠可是禁受不得你那小拳头,比不上公主殿下力大无穷。”

认识任是一个女孩子被说成力大无穷,少不得也是要发作一下,不过安宁倒是听过就算了,“表哥你也真是的,每次见到人家都是少不得一番打趣。难不成,在你心中,宝珠就是身娇体软受不得半点伤害,我这个表妹就是皮糙肉厚,抗打抗摔来着,表哥这心啊,偏到没边了呢。”

安宁朝着来人不满地撇撇嘴,她这个表哥什么都好,就是一遇到关于宝珠的事情就不好了。安宁心中不由地轻叹一声,这就是孽缘啊,玉婷姑母这一年多也是想尽了法子,可是这个表哥就是不肯成亲,连姑娘都不愿意相看,甚至将身边伺候的下人全换成了小厮,一个丫鬟都没有。玉婷姑母为此,气得够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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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折柳园林(十)

一袭赭色长袍的来人,正是跟安宁关系比较亲近的表哥严平枫,也是玉婷公主的次子。安宁是知晓严平枫和宝珠那段有缘无分的感情的,这次回到丰城,安宁可是尽量避着严平枫了,不成想还是在这里被遇到了,怕是日后少不得又有着一番波折。表哥啊,这辈子你跟宝珠都已经不可能了,你这又是何苦呢?安宁已经无力吐槽了,她怎么就有这么个死心眼的表哥,难道就没有看到定国公和宝珠夫妻二人生活很和谐嘛。

只是事情若是真的那样简单就好了,这个世上也就不会有着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安宁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宝珠怎么会是你的对手,我这可没有偏心,就是一个事实。”严平枫跟安宁的关系也比较好,私下里大家也是一起打闹过,这说话上自然也就是随意很多。

安宁翻了个白眼,她跟宝珠可是好朋友,再怎么样也不会欺负了宝珠,值得你严平枫这般打进小怪,跳出来维护佳人。“宝珠,你说说看,表哥是不是过分了,这我刚回来没有几天,就开始欺负我了。”

宝珠轻轻笑了,“好久不见,我跟安宁就是出来透透气,宴席那种地方太吵了。你怎么也出来了,我们也是碰巧走到这边,就在这里停下来了。”严平枫自己也算是了解,欺负安宁是不可能了,倒是经常被安宁捉弄还差不多。“平枫表哥有没有欺负你我没有看见,安宁你打趣平枫表哥我可是瞧见了。”

安宁跺跺脚,神情不满道,“宝珠你也真是的,我还是你的好姐妹,又向着表哥说话,也不知道表哥给你灌了什么汤药,总是帮着他说话。”话一出口,安宁就觉得不好了,也怪自己一直以来习惯了。这陡然还是改不了口。现在的宝珠已经不同了,有些事情曾经说了没有关系,现在这样说,似乎感觉上就不对了。这要是传了出去。怕是少不得又有了是非。

宝珠倒是还好,本来她和严平枫之间就是坦坦荡荡,并无半分越矩之事。只是听到安宁这样一说,严平枫不自然地觉得心口一绞,曾经年少之时。宝珠也是这样四两拨千斤地帮着他说话,在一众人之间,尽管没有挑明,但是大家都觉得他跟宝珠是般配的一对。现如今在听安宁用这样口吻说着,严平枫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我就是在宴席上说多了一些,头有些昏沉,就出来吹吹风,也不知怎么就走到这一边了,刚好瞧见安宁和宝珠在这边,也就过来打个招呼了。”严平枫当然不会说。他是看到安宁和宝珠出来,跟着过来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宝珠了,而且也知道,现如今自己也不能和宝珠单独相处。

现在宝珠和安宁在一起,他这样上来也就不会觉得突兀,就算有人瞧见了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大家都知道安宁和宝珠的交情很好,严平枫的娘亲又是安宁的姑母。“你们聊什么呢,聊得那么高兴。我这走过来都能听到你们的笑声。”只要这样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宝珠,严平枫觉得也是好的,不用忍受相思的煎熬。从宝珠小的时候,严平枫就认定了这会是自己将来的妻子。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除了宝珠还有别的什么人能够成为他的妻子。就算是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严平枫的心还是会痛,能够这样看着宝珠他才觉得自己还会呼吸,心还在跳动。

宝珠幽幽说道,“安宁说是要再送落落一些礼物,我就觉得没有必要破费了。安宁已经送了很多了。落落还是个小孩子,也用不完那些好东西。安宁就跟我争论了,说是她那个当姨的自然不能薄待了侄女。”提到自己的女儿落落,宝珠的脸上布满了为人母亲的光辉。

严平枫嘴角苦涩,原来宝珠的你女儿名字叫落落,上穷碧落下黄泉吗?跟那个人已经到了那一步了吗?“落落,还真是一个好名字,应是明月相知,与君风流画眉。”本来这该是自己的女儿,这也该是自己的生活。

宝珠觉得面皮发烧,用尽力气将不适压下去,只是耳后根那通红的色彩是没有办法了。“落落照着排行,去了名字叫晓珊,我只是希望以后她能够落落大方,温婉贤淑,才给她娶了这样一个小名。”从刚才严平枫的话中,宝珠听出了那一丝苦涩之意,下意识中,宝珠就解释了,她不希望严平枫带着那种情绪。宝珠也知道今生也就是这样了,可是还是希望严平枫能够有一个好的将来。

也许这样宝珠有些自私虚伪,毕竟曾经宝珠也是考虑过跟严平枫一起生活。只不过,现在宝珠已经嫁人了,也就是说了这辈子本严平枫是不会有可能了。哪怕宝珠对严平枫的感情不是爱情,宝珠也是不希望严平枫误会。青梅竹马,是一个美好的展望,青梅不在,竹马依旧,青梅起码还是能够给予竹马祝福,而不是用以前的事情去束缚,那样就不光是自私,而是残忍了。宝珠心里还是盼着严平枫能够过好的,竹马没有了青梅,还会是竹马的!

原来只是一个母亲对女儿最殷切的希望,他严平枫想到哪里去了,还觉得是那个人的手笔。也是,家族里的姑娘又是哪一个没有小名,那都是寄寓着长辈的关爱和一片拳拳之心。“落落大方、温婉贤淑,以后你女儿也会跟你一样,是一个合格的贵女。”胸口闷闷的感觉已经不复存在了,严平枫知晓自己刚才是误会了宝珠,也是了,平常就能看出来,从来也就是那个人单方面的付出,宝珠都没有明显的回应。

宝珠的性子也就是那般冷淡,超然于物外,自己十几年的时间下来,也就是那样,严平枫不相信也就是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宝珠就会彻底改变了。想到了这里,严平枫心里更是酸涩了,一方面,他不希望宝珠开窍,总是有着一点幻想,就算不能在一起,可是宝珠的心里有他的位置。另一方面,严平枫又希望宝珠过得好,毕竟男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如果宝珠一直这样,他又担心那个人失去了耐心,以后宝珠的日子就难过了。严平枫这样的心态是很矛盾的,连他自己都还没有想通。

宝珠点头,“有你们这些叔叔阿姨关心疼爱落落,那是落落的福气。”宝珠不知道别人是如何做到的,起码她就是做不到,不管对严平枫还是江简牧,决断都是不容易。人是有着七情六欲的,不是说能放下就放下,能拿起就拿起,真要是那样简单,又何来三千烦恼丝?

“看你的样子,似乎瘦了很多,也要照顾好自己,别叫自己太累了。”严平枫这次瞧着宝珠,感觉瘦了一些,其实也就是严平枫的心理作用,其实宝珠因为母乳喂养的缘故,汤汤水水每天都会灌上很多,没见小脸都养得圆润了。“府里的下人多,有什么事情就让他们去做,也别什么事请都要自己过问。你啊,也是闲不住,经常跑来跑去的。宝珠每个月都要去庄子上的事情,严平枫也是知道的,不光这些,丰城城里也是经常溜达。

其实宝珠还真是不忙,现在宝珠的时间还真是很多,有些事情,在闺阁的时候,做做还行,这现在做了怕是就不大好了。不过,江简牧也从来没有限制宝珠,宝珠也是想出去就出去。这样的日子,说实话也就已经接近宝珠那期望的米虫生涯了。“我省得,你也是,听说,你最近在户部也是拼命,都得了一个拼命二郎的称号了。身体重要,本来你的肠胃就不是很好,还这么拼命,估计也是不会按时按点吃饭了。上回在宫里见到公主,听到她提了那么一嘴,你也该注意自己的身体,没的让公主担心。”

严平枫肠胃有些小毛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下的毛病,尽管现在不怎么严重,可是毕竟还是存在,一旦不按时吃饭了,肠胃就会给他厉害瞧瞧。玉婷公主为了这个也是操碎了心,这一年多来也一直调理着。宝珠不知道的事是,她成亲那天,严平枫喝得酩酊大醉,过量饮酒造成了本来都已经好了的肠胃,又出现了问题。

严平枫也不会跟宝珠说,本来自己肠胃的小毛病早就好了,上次喝酒喝到吐血,也给他一个小小教训。这一年多来,也在一直调理。“不成想我在户部的这个小小戏称,连你都知道了。”严平枫若无其事,又不是什么大事,死不了就成。况且现在也好了,并没有他母亲说的严重。“你看我这样,那还有不准时准点的吃饭,娘亲也是小题大作了。”

宝珠开口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劝诫,玉婷公主现在对她的态度也是有了变化,宝珠也不能怪人家,毕竟当母亲的心情宝珠也是能够理解。也许,时间是最好的治疗药了,宝珠相信事情总归会变好的。

第二百一十章 折柳园林(十一)

(猫扑中文 ) 感觉到自己卡壳了,“公主是为了你好!”似乎也就只有这句话了,宝珠从玉婷公主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作为一个母亲来说,玉婷公主是没有错的,况且宝珠也希望严平枫日后的日子可以过得好。▲●

好在还是安宁解了围,“姑姑那是关心表哥你,工作是重要,可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你这样,不光是姑姑跟着担心,就是我们也担心啊!”安宁知道怎样说,严平枫才会听进去,只要让他知道宝珠也是希望她好的,严平枫还是能够听进去。就算是自暴自弃,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那可是跟着人一辈子呢。

宝珠那不知所措的样子总算是叫安宁给解救出来了,“对啊,大家都很关心你。”宝珠街上安宁的话头,暗中给了安宁一个感激的眼神,还好有安宁在一旁。“你们两个,明天的马球要上场吗?”明天的项目中,也就是打马球叫众人最为期待了,故此才有宝珠这一问。

安宁抢先回答,“我都好久没有打马球了,明天肯定是要上场了,也不晓得自己的技术有没有退步,明天可不想出丑。”既然在云台山说了祈福,自然一切的娱乐活动都要禁止,就是做样子也要有个样子不是。

严平枫看着满脸战意的安宁一眼,又看了一下一边静静杵着的宝珠一眼,才回道,“可能不会上场,现在我身上领着职位,更多的还是要留给其他人。”也许娘亲和宝珠说过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严平枫不是看不出来宝珠眼中刚刚那挣扎之色。偏偏他还不能去问娘,不然只怕会叫宝珠更加为难。

也是啊,打马球本来就是一项热门的运动,原本就有很多人参加,不一定就轮上了。当然这个也是要分的,不是你你上场就行,这就是团体配合的活动,很多时候。配合默契的团队往往就是胜利的一方。严平枫在户部领着差事,这些活动也就少参加了,若是他不上场玩两把,也是有可能的。

“那宝珠你呢?有没有想过上场?”安宁知道宝珠也是个会玩的。打马球也一直是宝珠比较喜爱的一项活动了。

本来宝珠在来折柳园林之前,倒是想过也打上一场,只是今天上午看到自己的娘亲后,就没有了这样的想法。再加上本来现在的宝珠和定国公府已经惹人注目了,几个小辈都有上场。▲●宝珠自己也就没有必要了。“没有,这次就就在场下给安宁你加油打气,看着你大显身手、大杀四方了。”对于安宁的打马球技术,宝珠是很放心,就算不能赢,但是也不会受伤。毕竟是在马上进行的运动,有时候不可避免还是会出现一些意外的情况。

安宁不乐意了,“表哥不玩,宝珠你也不玩,真没劲。不行。你们两个明天总要有一个上场,跟本公主一决高下。”公主就是公主,有时候任性起来,你还不得不受着。

严平枫的眼珠转了转,“安宁非要如此的话,那就我去吧。不过到时候,安宁输了,可别哭鼻子闹情绪。”小的时候,安宁就做出过这样输了输不起的事情,所以严平枫才会事先说明。没有恶意,就是平常的哥哥调侃妹妹一般。。

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宝珠现在的情况特殊,安宁不是不知道。可是还是忍不住试探了一下。安宁觉得头都要大了,玉婷姑姑交给她的事情,她还真是不能胜任。“表哥还真是的,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现在还翻出来打趣人家。都是小时候不懂事,现在我就不会那样了。输也要输得有气度。更何况,到时候鹿死谁手,还指不定呢?”一边是自己的好朋友、好表哥,一边是自己的亲姑姑,安宁头疼啊,这种活还真是不好干。

严平枫倒是浑不在意,他对自己有信心,尽管有着前几次的历史,不过谁都知道这一次男子组可是卯足了劲,一定要翻篇啊。“这么长时间没见,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也不怕倒是闪了舌头,丢了面子。”严平假意磕了两下,还装模作样以手握拳放在嘴唇边,那个中的深意自然也就是不言而喻了。

安宁很是不服气,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安宁那眼刀子早就将严平枫杀死了。“好啊,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安宁舞了舞小粉拳,斗志昂扬,总归不能在气势上弱了就是。“宝珠宝珠,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吧,明天就看本公主大雌威了。”

还大雌威呢,宝珠腰都要笑弯了,“嗯嗯,我当然跟安宁你是一边的,刚才不也说了,明儿个我就在下面给你摇旗呐喊。我这可是抛弃了淑女形象了,安宁你也要争气,我们女子队可不能堕了前辈们的威风。”这种时候,宝珠当然是立场明确了,身为女子一员,想当然要为女子队们加油了。

严平枫看着安宁这个活宝,也是笑吟吟的,“宝珠也是,明儿个就在下面坐着就好了,摇旗呐喊自然有人去做,你现在就在低调。●◆●..▼”孝惠帝的决策,严平枫实际上是看好的,毕竟对太子一方势力大有好处,太子一方强势了,对东朝来说也是大好事。以现在的国情来说,东朝是不应该禁受大动荡了。北边的戎朝可不太平呢。

犹豫了一下,严平枫还是觉得应该给宝珠提个醒,“宝珠你跟戎朝的耶律公主关系很好吧?儒忻昨天晚上有看到你们两个一起散步,因着距离较远,儒忻还怕自己是看错了。”

好在当时跟耶律漫妮也就是聊了一些寻常话题,不管人再怎么少,宝珠的行动还是有人关注了,还不如就在府里好了。这就是人怕出名猪怕壮的烦恼了,“儒忻没有瞧错,我是散步的时候恰好遇到陈家三奶奶,避不开也就索性结伴走了一程。”

从严平枫称呼耶律漫妮为戎朝公主,而宝珠则是陈家三少奶奶就能够看出来,严平枫是在担心,一些严平枫能够看到的信息,江家也是能够提前知道的,毕竟对抗戎朝军队主力的就是江家在利州的部队。可是宝珠有心想结识耶律漫妮,一开始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只是纯粹觉得两个人在某方面非常相像。宝珠不敢说今后会如何如何,起码现阶段,宝珠对着耶律漫妮是问心无愧的。

严平枫自然听出了宝珠话中的意思,也好。宝珠还没有糊涂,“陈家的那个三少奶奶,在丰城的名声可是相当剽悍,她的那些个事情,就是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你跟她打交道。自己也多留个心眼。”

“我省得,她的性子应该还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借势倒是还有可能。”宝珠也是不在意,你有被别人利用的价值,就说明自己很值钱。人们结交朋友,不会说一开始就掏心掏肺,也许最初的时候目的也不会单纯。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友情的定义在每个人眼中都是不一样的,只是有一个起码的道德底线,就是不伤害另一方。耶律漫妮不可能伤害宝珠。那样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必要,所以宝珠还是很放心。

耶律漫妮还不清楚,她的谋划宝珠已经知晓了其中一环的深意,没错,耶律漫妮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借势,至于借谁的势,就得看情况而定。只是在第二次遇见宝珠的时候,耶律漫妮就决定借宝珠的势,可是并不妨碍耶律漫妮跟宝珠交个朋友。▲●耶律漫妮有些烦闷的事情,其实完全是没有必要的。因为宝珠就没有在意那一点,更何况既然都是朋友了,那一点点小小的势能够叫耶律漫妮在陈府生活得更舒坦,又为什么要在意?

宝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严平枫也就不再说了,“你自己心里有底就好了,毕竟那三少奶奶现在的名声真是剽悍啊。”严平枫想想都不由得冒冷汗,简直就是铁打的女汉子,这戎朝的女人比起东朝可是有过之而不及啊。

安宁看着严平枫那个样子,也很是好奇。“你们说的那个耶律公主,就是去年过来和亲的那个吧,怎么了,看表哥的样子,这位也是个女中豪杰啊。那表哥,你给我讲讲呗,都有些什么事情啊?”

严平枫对此是敬谢不敏,况且让他一个大男人在背后聊这些八卦也实在是不妥,“行了,你一个小孩子家家,要知道这些干嘛,刚回到丰城,也不省点心。有这个时间,还是多花些时间学学宝珠,别整天疯疯癫癫来着。”

身为孝惠帝最宠爱的女儿,这除了太子哥哥也就只有严平枫会这样毫无顾忌训着她了,“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告诉我,我难道就不会自己去查。到时查到的,还不比你说的要详细。”安宁也是不介意严平枫那般说她,毕竟安宁虽然有着很多的兄弟姐妹,可除了太子哥哥,跟她可都是隔了一层,见到她都是敬畏、羡慕、嫉妒等等不一而足,甚至比见到太子哥哥还要不自然,谁叫她安宁是孝惠帝最宠爱的女儿呢。也就只有这个严平枫,从小就不怕他,她什么做得不好了,也会教训上两句,这反而叫安宁觉得严平枫性子真诚,比起皇宫里那些兄弟姐妹真实多了。

人就是这样奇怪,当已经习惯了某些眼光后,突然有个人对待你的方式跟其他人不一样,自然也就在心底留下了痕迹。这也是安宁跟严平枫关系比较亲近的一个原因了,毕竟皇家公主很有,安宁也不只有玉婷那一个姑姑,玉婷公主也不只有严平枫一个儿子。只能说,看顺眼了,合眼缘了吧。

“咚”的一下,严平枫就在安宁的头上落了一下,“你就这样任性,太子殿下知道又要头疼了。”

安宁愤愤不平地揉着自己的头,“表哥,你也真是的,我都多大了,还这样敲人家的脑袋。▲◆▼..●况且,宝珠还在一旁看着,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太子哥哥知不知道我不晓得,可是你这样欺负太子哥哥的宝贝妹妹,太子哥哥知道吗?”真是的,就算不疼,可是我安宁这脸往哪放啊?坏表哥,抽表哥,就知道欺负人家。

宝珠也是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毕竟经历过多了也就习惯了。“没事安宁,我可以帮你作证,要不要我去跟太子殿下说去。你是要怎么处罚,要杀还是要剐,保准你满意。”

安宁急了,这要是真捅到太子哥哥面前。不是更丢脸,“宝珠,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一会站在我这边,一会又帮上表哥了,你就是细作。随风倒了。”

“我啊,是站在道理那一边,跟你们是什么人可是没有关系哟。”满面春风,那笑容止都止不住,安宁哪还不知道,她又被宝珠这个臭丫头作弄了。也真是的,回回都是如此,自己怎么总不长记性呢?安宁心里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挫败感。

笑闹归笑闹可还是在折柳园林里,又是从宴席上跑出来的,当然也就不能逃离太久了。三个人还是要回去的。安宁又挑了一些在云台山上的趣事,讲给宝珠和严平枫听,宝珠此时的心里不免想着,云台山上的主持是不是在庆祝安宁这个小魔星回了丰城。(云台山上主持:现在你们也该知晓老衲这两年来水深火热的日子了吧。)

秋天的夜晚,墨黑的天空总有些繁星点缀,天空中明亮的勺子般的北斗七星,璀璨的北极星恒久地挂在天空,银盘般的月亮散出皎洁的月光,神秘而美丽,笼罩着静谧的夜。整个折柳园林也是静悄悄地。似乎也睡着了。等到阳光投射在湖面上,反射着叠叠波光,就像展开一卷斑斓的彩墨画,新的一天来临了。

宝珠接过一杯浓浓的茶水。“你也真是的,昨天也是喝了太多了,这会头还疼啊?”醒酒汤昨晚上就给江简牧灌下去了,不过这睡了一觉,江简牧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宝珠也有点不放心。伸手在自己的额头上贴了一下。在放在江简牧额头上,还好,没有热。“先永浓茶漱漱口,一些早饭也该端上来了,都是些清热的食物。”

江简牧接过宝珠递过来的浓茶,不一言。不过还是听话地用浓茶漱口了,嘴巴里也没有宿酒的味道,清爽了不好。江简牧不是没有看到宝珠担忧的眼神,可是他就是不想说话,他江简牧也是有脾气的人。舍不得对着宝珠火,还舍不得拿自己开刀了?

“你倒是应一声了,现在头可还疼?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眼巴巴等着答案,结果这大老爷直接成了锯嘴葫芦了,不是叫人着急。宝珠不死心用手轻轻推了江简牧一下,这家伙还是不一言。这下子,宝珠觉得问题大了。

是不是应该喊大夫过来,这一直不理不睬的,是不是过量饮酒烧糊涂了。也不对着,宝珠刚才用手摸过了,没有热啊。“你倒是说话啊,一直不言语的,纯心是要让人着急不是?”宝珠还是不放心地再次伸出右手,确认了一遍,江简牧确实没有热。

江简牧不是没有看到宝珠那着急的模样,连宝珠都叫陶笛去喊大夫也听到了。江简牧这是在跟自己怄气,凭着他的酒量,自然不会喝醉了,再说也不会有不开眼地灌着他喝酒。原本在看到宝珠和安宁公主一起出了宴席大厅,江简牧也没有在意,宝珠跟安宁公主要好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安宁公主离开丰城去了云台山两年,这一回来就是在这样的场合见面,姐妹之间自然有着话要说。可是等江简牧觉严平枫没一会儿也出了大厅,就郁闷了。

江简牧不可能跟宝珠一样,就那样跑了出去,况且江简牧心底也有着一丝期望,或许严平枫出去不是找宝珠他们。也就是存了这样的念头,江简牧生生止住了想出去看看的想法。还好,也就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宝珠和安宁回来了,江简牧一看安宁一直在宝珠身边,觉得自己心里那想法还龌蹉了。可还没等江简牧高兴,随后严平枫那本是空着的位置商,严平枫已经在那里了。别以为不是跟宝珠他们两个不是一起进来就行了,江简牧百分之百肯定,严平枫那小辈肯定是去找宝珠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宝珠梳妆台上那个红木盒子里装着的那只镶着黑珍珠的珠钗就是严平枫那小辈送的。江简牧深吸一口气,那是宝珠跟他成亲之前的事情,他一个大男人也就不计较了,可你也不能在爷眼皮子底下追着我的妻子,这叫江简牧怎么忍下这口气。看着严平枫这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再看看宝珠和安宁说说笑笑的样子,江简牧就很是郁闷。总归要找个机会,教训一下严平枫那小辈,不然还当自己不存在。至于宝珠,江简牧有感到深深的无奈,只要看到安宁在她身边,江简牧就知道她跟严平枫不会有什么事。

只是江简牧就觉得心里堵着那口闷气,吐不出来就更是难受了。江简牧甚至想到,宝珠生完落落后,一直没有跟自己亲近,是不是也是因为严平枫。江简牧完全就已经不理智了,卓荦那个名字早就被他扔在了哪个旮旯角落了。在宴席这样的场合,自然不能教训严平枫那小辈,宝珠更是舍不得动一下,于是江简牧只能对着面前的酒壶恶狠狠了。没想到就是这借酒浇愁,反倒是叫自己喝趴下了。

江简牧依稀记得,昨晚他还旁敲侧击问了宝珠出了大厅去哪里,碰到了什么人。记得宝珠说是先跟安宁公主一起聊聊天,后来严平枫路过,就加入其中,说了一些安宁公主在云台山上的趣事。后面宝珠还说了一些什么,江简牧是完全不记得,记忆到那儿就断片了,拼接不上了。再次醒过来,这就已经到了早上了。

回想到这里,江简牧脑袋也清醒过来,不过当宝珠跟他讲话的时候,他还没有想好用什么泰迪去面对宝珠,索性也就不言不语了。要是让江简牧对着宝珠泄一通,江简牧还做不出来,可是就那样轻易原谅宝珠,他也做不到。不知道怎么面对就先不面对,这是江简牧目前想到的办法。

这边,江简牧在想着他的事情,那一边,宝珠是真急了,这一大早上,江简牧说的状态就不对劲,宝珠怕他真有个什么情况,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因为这两天有受伤的、有醉酒的,去找大夫也不打眼,不然宝珠还真不敢一大早就让人去请大夫。这会儿宝珠就后悔,来折柳园林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将府里的大夫一起带上。

宝珠昨天有一段时间是跟安宁溜号了的,所以还这不知道江简牧是跟谁一起喝酒来着。不管怎么样,以后是不能让江简牧说那么多酒了,宝珠在想,是不是是因为酒精中毒的缘故,不然怎么就不言不语了。问他什么也不给个反应,给他什么也知道接过去,可是这样的状态太不对劲了,真是叫人忧心。好在这一会,小一辈的还没有过来请安,不然情况只怕还真要乱起来。

“夫人,你先别着急,大夫马上就来了。”陶笛也是被这个情况吓蒙了,不过她还晓得要稳住宝珠,这现在上房这边就宝珠一个主子,肯定不能先自乱了阵脚。“你再跟国公爷说说话,许是国公爷还没有酒醒,脑袋还迷糊着。”

江简牧的这样的状态已经一会儿,酒还没有醒根本就说不过去,陶笛也知晓自己的说法站不住脚,可是她这个丫鬟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国公爷一直都很在乎夫人,也许夫人不停地呼唤,能叫回国公爷。陶笛都有想过,国公爷那样子,八成就是撞邪了,少了魂魄。可是这话,陶笛是打死也不敢说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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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折柳园林(十二)

在大夫还没有到来之前,陶笛的这个方法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了。“就是啊,夫人,你再跟国公爷说说话,说不准国公爷就好了呢。”瑶琴也赶紧接着劝,这好好的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指不定夫人这会心里该有多着急了。

上房里,除了宝珠夫妻外,也就只有瑶琴和陶笛了,现在还不能乱,也不能到处囔囔,宝珠就是在着急,还是知道分寸。两个丫鬟的话,她也是听了进去,刚才陶笛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叫宝珠想到了什么,就听到说不停地说话说不定会有效,宝珠也就猜到陶笛的想法了。以前小的时候,娘亲也这样唤过自己,宝珠不知道是真的有效还是心理作用,反正那样做了,宝珠隔天就好了。也许,江简牧也是这种情况。

喊魂,向来是当母亲的喊孩子,将孩子因为惊吓丢在外面的魂魄喊回来,第二天孩子就好起来了。也可以是丢了魂魄的人在意的人呼喊,总之就是为了找全三魂七魄。宝珠不知道自己做了有没有效果,可如果江简牧真是丢了魂魄,怕是就算大夫来了也是于事无补,这样干坐着也没用,还不如做点什么,陶笛的办法宝珠倒是觉得可以试上一试看。

要说些什么事情才能换回江简牧,这么一想,宝珠发觉自己对江简牧又不太了解了。原本两个人朝夕相处,按说也是清楚很多事了,只是毕竟有着年龄上的差距,若是真有江简牧在意的事情,除了子嗣方面,宝珠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笼共宝珠和江简牧一起生活了也就一年多的时候,不是说不能了解,可是这么短的时间,要彻底了解一个人还真是很难,更何况还是在意的人或事物。

这样一思考,宝珠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去跟江简牧说话。“老爷,你醒一醒,硬卧一声啊。”若不是还有陶笛和瑶琴在边上,宝珠都想摇醒眼前的人了。可是现在还不知道原因。不知道是酒精中毒还是真像陶笛猜测的那样,宝珠也不敢动江简牧的身体。宝珠不是大夫,怕自己那样做反而不好了。

假如江简牧日后都是这样不言不语,或者是酒精中毒性脑病,这样可如何是好?似乎从早上醒过来。就是宝珠说什么他做什么了,完全就跟个提线木偶一样,一步一个动作。一想到那样的景象,宝珠的心就揪着疼,不可以,他明明答应自己要跟自己走完下半辈子的。他说过要带自己出去游玩,地方任自己选;他也说过,他会等到自己心悦他的??????可是现在自己还没有彻底爱上他,他怎么就可以变成如今这边模样。

宝珠没有忽视刚刚一瞬间那遏制不住的心疼,原来自己还不知道。江简牧在自己的心中已经那么重要了。泪水不期然地滴落,宝珠抓住江简牧的手,“你会没事的,大夫就快来了,我不允许你有事,你答应我的好多事情都没有做呢。你知道我很小心眼,答应我的事没有做到,我会生气的,后果很严重。跟你说话,你都不理不睬。这样让我很没面子,你也不想睡书房。我现在的女红手艺进步了不少,你不是还想要我给你做衣裳吗??????”

宝珠开始絮絮叨叨了,说的都是日常跟江简牧在一起的小事。很琐碎,但是也很真实。不知不觉中,宝珠的生活中到处都有了江简牧的影子,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才惊觉在这润物细无声的状态下,宝珠的生活全都有江简牧的参与。原来。宝珠早就已经习惯了有江简牧的日子,那个纵容宠溺她的江简牧,那个被宝珠气得跳脚的江简牧,那个就是在愤怒也不会伤害宝珠的江简牧??????,这就是所谓的将一个人放在心里的表现吧?能够记得两个在一起的每一件小事?

明白了这一点,宝珠的泪水流得跟汹涌了,只要江简牧能够好起来,宝珠想她应该告诉他这件事了。可能还达不到江简牧的要求,可是宝珠真的有在努力了。“吧嗒”,一滴泪水滴到了宝珠的手背上,同时也落到了被宝珠抓住手掌的江简牧的手心。热腾腾的泪水,打断了陷在自己思绪中的江简牧,江简牧抬首看到就是宝珠泪流满面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刚才好像宝珠去喊大夫了,这是怎么了,还是说自己真得得了什么毛病。可是自己的身体一直都很好,那宝珠又是为什么哭成这般模样?

江简牧刚想伸手擦去宝珠脸上的泪水,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只要你不再这么吓人,能够跟我说话,还是那个活生生地生动的你,我以后不再捉弄你了。”本来有所动作的江简牧放弃了动作,他想听听宝珠还会说什么,也许刚才自己走神的那一瞬间,宝珠说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不过现在也不晚就是了,也许借着这个机会,还能逼着宝珠说出一些什么。要知道,江简牧很讨厌宝珠那缩在自己小世界的方法,明明看似走进了,偏偏又为着某些事情又回去了。

宝珠还没有发现江简牧的异常,自顾自地说着话,“只要你没事了,只要你好了,我就告诉上次你问我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可是前提是,你要是正常的,不然就是我说了你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是。”

“那你的答案是什么呢?现在就说给我听!”温和的声音响起,宝珠一愣,刚才自己好像听到江简牧跟自己说话,还是说自己一个自言自语说了这么多话,一直没人回应自己,多希望听到江简牧的回应,声音才有这个声音来着?宝珠有点疑惑,许是知晓了自己的内心,草更希望江简牧能够回应自己,可是不管是酒精中毒,还是丢了魂魄,这都不是宝珠这样几句话的功夫就能够起到效果,还立竿见影了啊?

江简牧望着宝珠那怔忪的神情,心里也是叹息,本来是打算再沉默一段时间,可谁叫宝珠下一句话会是那样,江简牧也想知道答案,不过见到宝珠这泪流满面的样子,江简牧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不过还是不敢肯定,忍不住也就开口询问了。“不是说只要我正常了,你就会告诉我了。”江简牧抽出自己的手,将宝珠脸上的泪水拭去,还是见不得宝珠这哭泣的模样,还是喜欢宝珠笑靥如花的样子。

宝珠这才清楚刚才并不是自己的想象,也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而是江简牧确确实实再跟自己讲话,“嗯,只要你好了,我就告诉你,我想我是喜欢上了你了。”宝珠机械地回答着,他醒过来,江简牧好了,没事了,当脑海中有了这样的意识后,宝珠笑了,那笑容直接晃花了江简牧和两个丫鬟的眼。

在宝珠的话后,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盏茶的时间过后,“别拉别拉,老夫自己会走,你这一路拉着老夫跑过来,这口气还没有喘匀。”屋子外面已经响起了大夫的声音。

良彦也知道大夫年纪大了,这一路被自己拉着跑,也是受了一些罪的,“大夫,你在快些,我们夫人都急得上火了,国公爷早起醒后就不太一样了。”可是国公爷都病了,夫人也是着急上火,良彦也就只好对不住这个大夫了。

这个老大夫也晓得轻重缓急,这定国公府的人一早上就请他过来,有问题的还是定国公,老大夫也是知道厉害,只是这已经就要进屋了,再叫一个小厮拉着跑成何体统,老大夫只是想叫良彦放开他,这点距离,他自己能走。“老夫省得。”这折柳园林是有着随性御医的,不过宝珠还不想将事情扩大,当初让请的也就不是御医了,也就是平常的大夫。也亏得宝珠谨慎,在宝珠得知了真相后,也是庆幸不已,不然这次定国公府丢脸还不得丢到闽江去了。

在老大夫诊过脉后,也没有开药方,心里也是庆幸,定国公没有大碍,也就是宿醉的后遗症,只要喝点浓茶,注意饮食就好了。不过定国公府也是大方,这出诊的银子可是平常的双倍,老大夫也就乐呵呵的走了,毕竟这些个富贵人家,平常用的大夫都是固定的,自己有没有什么损失,还能赚银子,何乐而不为。只是老大夫觉得定国公是没事,只是夫人的脸色很难看,不过老大夫也晓得明哲保身,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宝珠在知道真相后,连小辈们的请安都免了,也是气得狠了,“你觉得这样好玩吗?有意思吗?看着我在一边着急,你就那么惬意是不是?”宝珠真是气到不行,有这样捉弄人的,要知道宝珠当时可是真的着急到不行了,就担心江简牧有什么事情,甚至陶笛猜测的不靠谱的方法,宝珠也试了一试。偏偏最后得知,江简牧什么事都没有,就是自己赌气,不肯说话而已。宝珠觉得自己没发疯,还让丫鬟们都下去才发作,已经给足了江简牧面子。

第二百一十二章 折柳园林(十三)

江简牧在看到宝珠将下人都打发出去,就知道要不好了,果然,宝珠这是被气狠了,爆发了。“不好玩,没意思。”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跟宝珠对着来,不然倒霉的还是他江简牧。

“你还知道不好玩、没意思,那你还这样做?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有多么着急,怕你是酒精中毒了,以后不能再言语半句了。我还不敢找人商量,怕消息传出去了,对府里不好。”这个节骨眼上,要是传出了定国公身体抱恙,丧失了语言能力,说不准还成了傻子,这后果得多严重啊?宝珠自问自己的小肩膀,是不能扛起江府那片天的。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越说越气,宝珠从来就没有想过做一个风云人物,也没有想过扛起一个家族的担子,从来就是得过且过、顺其自然,一早就立志要做一个米虫,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的日。况且,在想到江简牧以后都不会好了的时候,宝珠心里的揪痛是做不了假,那个时候宝珠就知晓自己是不能失去江简牧。

江简牧还没有一点做错事的自觉,那悠哉喝着茶水,时不时给个眼神宝珠,意思是正在听,没有不当一回事的态度,叫宝珠恨得牙痒痒。“早就已经不是年少时了,还玩这样的把戏,你难道不知道你就是整个府里的定海神针,你要是有个万一,这一大家子的人要怎么办?也还亏得你没事,不然少不得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已经经历了一番人仰马翻了,当然宝珠自动忽略了,毕竟那会真的以为有个什么,现在知道是江简牧故意的,宝珠也就不计较那一番了。

江简牧是任由宝珠不停的说了小半个时辰,没有一句辩解,反而还是心情颇好。“笑,你还笑得出来,有什么好笑的?大家都快被你吓死了。还笑得出来?”宝珠说了这么半天,也是口干舌燥了,江简牧很有眼色地递上茶水,宝珠也不说什么。一把接过茶杯,狠狠灌了几口,礼仪规矩什么的统统见鬼去吧。这一杯茶水下去,才觉得嗓子眼不在冒烟,好受许多。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宝珠也是顺势就坐下来,刚才为了显示气势,宝珠可是一直站着的,这会儿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还是坐下来休息一下才是正理。

一通邪火发泄出来,宝珠现在的情绪也是稳定下来了,就先前得知江简牧是故意的,宝珠的火气就开始升腾了。这会静下来,宝珠也是理清了一些事,起码江简牧在她心里的地位就不一样了。曾经还没有发觉,可能还是没有外力刺激的原因,一直以来也都是那样平平淡淡的生活,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身边有着江简牧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融入了骨血,就跟礼仪规矩一样,成了不可或缺的部分。这一次江简牧这么一弄,宝珠反而是看清了这一点,也许还没有像江简牧对她的感情那般深刻,但是也有了一丝痕迹。

随着宝珠不再说话。屋子里一下子也就静了下来。江简牧也就是看着宝珠从暴怒到平静,不发一言,这一会看到宝珠又恢复到平常的样子,江简牧才咳嗽一声。算是打破了寂静。“珠儿,你的火都发泄出来了?也不在生气了?”江简牧为宝珠面前的茶杯续满了茶水,放下茶壶,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

宝珠现在是不想跟面前的这个人说话了,但是还是忍不住瞪了一眼,江简牧失笑。不过在看到宝珠的脸色大变后,很是明知地选择了正经脸上的表情,这会在惹到宝珠,怕是江简牧没有好果子吃,以免造成乐极生悲的局面,要知道这可是这么久以来江简牧的心血啊。“珠儿,你说完了,也就听听我的心里话。”宝珠不可置否,她已经听了够多江简牧的话了,一开始是没有情绪波动,现在既然知晓自己的心意,想来江简牧再说出什么,也无非就是以前那些,换汤不换药,也就是那样了。

不过宝珠现在不想跟江简牧说话,当然也就不会开口拒绝了,“我曾经跟你说过,跟你成亲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能再有改变,我所能做的就是保证剩余的人生,携手与你一同走过。而你的心,是否也是同样?一直以来,你不曾给我确切的答案,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给予的答案。那一刻,我是非常兴奋的。珠儿,你可能不知道,已经有很多年了,我的情绪没有在这样大起大落了,直到遇到你,我都觉得自己变了很多。”

江简牧将手放在心口上,“这里,又感觉到了跳动。可能你不相信,但是这就是事实,它又活过来了。”宝珠动容,脸上一直绷着的表情也渐渐松懈下来,尽管听了很多江简牧的告白,这次却是不同的。“就如同我不能改变曾经发生的事情,我也不能要求你的过去是一张白纸,更何况我也没有立场去要求。”说这句话时,江简牧的内心是苦涩的,那种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感概是那么的强烈。

“你只知道我昨天喝得酩酊大醉,却不知晓我是为的什么才这般。珠儿,哪怕我嘴上说的在大方,可我终究是个男人,有着男人的自尊,有着男人的嫉妒。你知道吗,只要我想到你昨天适合严家那个小子在一起,我这心里就嫉妒,是的,你没有听错,是嫉妒。哈哈,想不到我江简牧也有嫉妒别人的一天,只要想到你们站在一起的画面,在看看我们两个站在一起的画面,只要是个正常的人,只怕都能一眼看出来。哈哈,我们并不相配。”江简牧打断宝珠急于辩解的话,这要是不一口气说完,只怕今后自己都没有勇气说了,也就是在得到宝珠的答案,江简牧才敢这样,不然还没有胆子说出口。

在感情上,就市军神也不能幸免,他是真的嫉妒,同时内心深处也是害怕,所以自和宝珠成亲成亲以来,除却其他的因素,内心深处的害怕也是促使他对宝珠好的一个因素。不要说什么爱是纯粹的这种谎话,那也就是偏偏无知的少男少女们罢了,江简牧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当然能够更清醒地意识到了。“我晓得你们没有单独在一起,安宁公主一直跟你在一起,也晓得你不会做出有**份的事情,也或者那就是我的臆想,不是严家的那个小子,也可能有其他的什么人,总之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不会是我。”

很多事情,不是能够隐瞒的,就如同宝珠和严平枫之间的事情,只要有心,稍微一打听也能知道,只不过具体的情感走向无人得知而已,只除了当事人双方。宝珠也从来没有想过欺骗江简牧,她和严平枫之间就是属于青梅竹马,坦坦荡荡,没什么怕别人说的。所以就算是嫁人了,严平枫送她的那跟珠钗,宝珠也一直留着,放在了梳妆台上,只要江简牧不眼瞎,不可能见不到。宝珠现在还不知晓,当初她对着珠钗的时候,江简牧就已经晓得了。正是因为宝珠的坦荡,江简牧才没有调查过这件事。

宝珠好不容易插上话了,“我现在身边站着的人就是你,而不是其他什么人,相配不相配,不该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吗?”尽管江简牧不会钻进死胡同,不然这会就不会讲这事摊开了讲了。换一个男人来,十有**都不会说,只怕会直接冷落了宝珠,甚至于放任宝珠自生自灭也是有可能。宝珠的亲爹当初只怕也是抱有这样隐晦的想法,不然也不会给了宝珠那样丰盛的陪嫁之物了。

江简牧笑了,“是啊,现在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江简牧想象中的那些个情景不会出现了,就算是出现了,江简牧也有信心了。这一年多来的付出,从开始的时候,宝珠被动的承受,到现在主动的接受,不正是自己努力的成果。很多夫妻都是表面上的和谐,他江简牧能够奢求到其他人不能奢求到的,那是他已经站在了物质的基础上,贫贱夫妻百事哀。求而不得谓之苦,现在他已经是求仁得仁了。宝珠说喜欢上他了,离他想象得还有上一点距离,可是又有什么关系,他相信他可以!也相信她可以!

许多事情本来就不存在,庸人自扰之,江简牧不是庸人,宝珠同样也不是庸人,正是因为有着不低的智商,反而是想太多。其实换个角度,只要想得简单一些,少上一些心眼,宽容以待之,是对自己的解脱,也是对他人的放过。无疑江简牧的手段从来都是高超的,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用的都是正大光明,对于宝珠这样爱无能的人而言,却也是最为有效的手段。水磨的功夫,一点点渗透进去,成效是显著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折柳园林(十四)

(猫扑中文 ) 陶笛几个都是远远地离开上房,就照刚才夫那山雨欲来的脸色,想来国公爷在里面也是要受足了罪的,良彦想想都替国公爷抱不平,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国公大人却是甘之如饴。■..■这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了,上房还是没有动静,良彦第一个沉不住气,“两位姐姐,也不知道国公爷和夫人,现在怎么样了,呵。”良彦搓搓手,干笑着,这个时候,是不是该上前提醒一下,毕竟今天还要参加盛会,定国公府缺席了可是不太好。本来早上叫大夫就已经惹人注目,这要是在缺席了,少不得又是一番风言风语。

陶笛眼珠子一转,“良彦,要不你去,反正你也是国公爷身边伺候着的,你去了打听一下是个什么情形,我们也好放心不是。”陶笛尽管也担心,不过她不是担心他们家夫人,而是担心夫人怒气太大,最终国公爷倒霉。这么长的时间以来,陶笛也是看明白了,只要是对上夫人,国公爷就是完败。这个不光是珠玑园的下人,只怕国公爷身边伺候的人也是晓得,整个府里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是国公爷宠着夫人这一点确实大家都晓得的事实。

“我这哪能呢?还是二位姐姐面子够大不是。”良彦一听陶笛这样说,连忙缩缩脑袋,“我这就是一个小人物,在夫人面前可是不够看。▲■要不还是二位姐姐上前一下。”良彦就是不敢,不然也不会干等到现在了,虽说良彦猜不到国公爷的想法,可是有眼睛啊,这一年多的时间看到,足够良彦清楚了。

陶笛白了良彦一眼,还真是不知趣啊,国公爷和夫人都是知道轻重缓急的人,就是夫人再生气,一会还是会陪同国公爷出席。这点自信陶笛还是有的。再说,这个时候上去,搞不好就要吃排头了,国公爷不舍得对夫人怎么样。对他们这些个下人可就不好说了。只是也怪不得良彦如此着急了,这看看时辰,再不出就要晚了。陶笛不由得将目光转向瑶琴,但见瑶琴摇摇头,陶笛也就放下心来。

良彦还是很有眼色的。这一看两个大丫鬟的神色,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这上房静悄悄地,应该死和平解决了。良彦还是第一次看见夫人气怒的样子,在他的认知当中,夫人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智珠在握的模样,只能说宝珠真是会装,这逼格不要太高大上,内里其实完全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几个人大概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上房那边终于有了动静,江简牧和宝珠双双出来了。▼▼◆..●一应穿戴也是整齐。“走吧!”待江简牧和宝珠走过来,一家之主的江简牧很是威严的说道。等候在一旁的下人忙是跟上脚步,良彦偷偷观察了一眼,还好,国公爷和夫人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什么,想来已经是有惊无险了。良彦也不敢再看,忙是提上步子跟过去。

早上生在上房的小小风波也就这样过去了,知情人是少之又少。江简牧就算是心里开心,但是面上倒是一点都不显,宝珠这才消了气。这个时候就不应该打了宝珠的眼,乐极生悲这个词在江简牧身上已经不是第一次。江简牧觉得自己智商不算是低,当然不会在脸上显露出来,免得宝珠恼羞成怒。

今天最叫人期待的其实就是打马球了。这项运动风靡了整个东朝的上层圈子,谁都能来上那么一两下。上有所好、下必效之,马球以其独特的魅力,在百姓当中流传甚广。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能说出个一二来,由此也能够看出马球是多么受大众欢迎了。

新调白马派鞭声。隔门摧进打球名。东朝的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很多事情都要与男子比上一比,而打马球却很大程度上忽略了女子的体力,于是乎最近几年,丰城的女子马球队是一直压着男子队,贵夫人和贵女们尽是技高一筹,也就造成了阴盛阳衰的局面。▼..▲对此,就是孝惠帝也是听之任之,毕竟只是一项运动,儿郎们不争气,他这个皇帝也不能说什么,各凭本事罢了。

宝珠原本就犹疑着要不要上场,不过经过早上的那一折腾,宝珠也是没有了兴致,还是安安稳稳坐在观众席上观看比赛就行。安宁倒是说今天要上场,宝珠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安宁,也不知道那小妮子又干什么去了。宝珠看了一圈,没有现安宁,索性也就不去找了,一会总归是要上场的。这次的赛事,只要看着排山倒海的人群就知道有多热闹了,不光是各家官眷,就连普通的百姓也是能够入场观看的,前提当然是要有门票。这在丰城的各大赌场,早早就已经定下了盘口,只有你想不到的方式,没有赌场不敢定盘口的方式。谁第一个打进马球、谁第一个跌落下马、第一个进球时间是多少,等等此类五花八门,只能说这场盛世牵动了大多数人的心。

等级制度鲜明,达官贵人和普通百姓所在的是不同的区域,这也有点安保措施的必要。宝珠现在已经习惯了,周围也都是相熟的人家,在丰城里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所以简单大了招呼,该干嘛还是干嘛,大家的热情都在场上了,尽管现在选手还没有入场,并不妨碍大家兴致勃勃的讨论。●●

“你不上去玩两把?安宁回来了,今次应该有她的身影,你就在下面看着?”江简牧其实是希望宝珠上场的,平时自己忙于公务,陪伴宝珠的时间就很少,因着年龄的差异,现在走到的人家,很少能够说到一块去。江简牧倒是晓得宝珠有几个好姐妹,只是如今都已经成亲了,在加上身份上的不对等,总是比不得闺阁女子之时。这样说起来,宝珠平常真的是很寂寞,来来去去也就那些事。

宝珠似笑非笑地斜睨了江简牧一眼,“本来呢,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今早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这会儿还没有完全静下心来,还是在这当个观众好了。”宝珠其实是有着顾虑来着,这话也不全是假话,今早的风波也只是其中的一个诱因。再说这些年来,宝珠的马球技术并没有提升,倒是养花的能力提升了一大截。

江简牧尴尬地笑了笑,也知道自己确实是过火了,不过能够看到宝珠真情流露,就算是受到宝珠的责难,也无所谓了。“回去喝碗安神汤,看我这记性。”毕竟是在公共场合,有些话不能说出来,江简牧也就换了一种表达方式。

江简牧都这样说了,宝珠也不好在追着不放,毕竟这件事已经解决好了,这会反复抓住不放也就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安神汤还是免了,我还没有那么娇弱。”是要三分毒,好好的人,没事喝什么药,就是没病也要喝多病来了。再说,宝珠的身体一向很好,头疼脑热的小毛病都没有。

江简牧也不跟宝珠纠缠这个事情,只是放在身侧的手暗暗拉住宝珠的手,在宝珠反抗无效后,也就一直拉着。江简牧不担心会叫人看出端倪,本来就是夹在两个人之间,又是低垂在下面,还有袖口遮掩,也就由得肆无忌惮一回了。

林沛萱这次也是来折柳园林的,和世子江正浩坐在一起,本来也是关注了场上,无意中倒是见到了公公江简牧对宝珠那份疼爱,再看看自己的丈夫,正和一帮子兄弟聊得开心,哪有注意到林沛萱,心里也是有着失落。明明是父子两个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公公都能做到的事情,自己的夫君呢?这时,场上传来了欢呼声,选手已经准备入场了,林沛萱也放下了那小小的失落,重新将注意力放到场上。

安宁公主身着大红色的骑马装,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想不注意都难啊,那一抹火红色的身影,已经牢牢占据了众人的视线。倒是压的后面上场的贵女,黯然失色了,不过安宁才不会在意这些,作为孝惠帝最宠爱的女儿,安宁有着这么高傲的资本。宝珠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安宁,只见安宁比了个“v”字形的手势,还朝着宝珠的方向眨眨眼,俏皮的模样一览无余。

宝珠也是回以微笑,也真是安宁的风格,她就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大的杀伤力,没见宝珠这片区域,少男们的荷尔蒙迅上升,恨不得都要激动得晕过去了。

“安宁公主朝我看了,还对着我笑了。”甲男兴奋道。

“你眼睛没问题吧?安宁公主明明就是跟我打招呼,前年宴会我就跟安宁公主有过一面之缘。”乙男不甘示弱,立马就顶了回去。

“你们两个都别争了,本少爷翩翩君子,安宁公主肯定是看上我了啊!”丙男自我感觉良好,骚包的扇了扇手中的折扇,这天气不冷,可也不热啊。

“呸,安宁公主那样的人儿,自然是看中本公子的才华了,上回我做的文章就入了公主的法眼。”丁男不屑一顾,明明安宁公主就是朝我笑来着,你们争什么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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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折柳园林(十五)

(猫扑中文 ) 场上的气氛很是热烈,按说宝珠是听不到这些话的,奈何这几个人的声音都很大,离宝珠也不是很远,顿时叫宝珠哭笑不得,这一帮子纨绔也都是活宝,就是逗人开怀的。┢要┝┡看┞.1.┝有脑子的都知道,公主不是他们能够肖想的,更何况还是安宁。不过宝珠也不打算过问,听听这些纨绔的言论,也是乐事一件,年轻就是好啊,还能争风吃醋,也是有活力的表现了。

宝珠瞟了江简牧一眼,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想来就是听到了那些荷尔蒙过剩的话语,江简牧也会自动当成没听见。这些个小孩子家家的话语,还不会让江简牧过一下心,也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了。宝珠却不一样,安宁是她的好姐妹,注意这些很正常,少不得今后还会拿这件事当做笑谈打趣安宁一番。以前,安宁也没少这样打趣过宝珠就是了。

宝珠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在关注江简牧的想法了,搁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说,爱无能的人就是缺根筋,反应都是级迟钝,或者就是说干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是怕受到伤害。在承认自己喜欢上江简牧后,宝珠已经向着良好的方向展了,当那件事情来临的时候,江简牧才会如何行尸走肉生活了一段时间。要┟┞看┝┞书1.┟

安宁跟宝珠打了个手势后,注意力自然也不会就会放在观众席上了,这可是安宁回丰城后参加的第一场马球赛,当然是要好好挥,打出风采。安宁握紧了小粉拳,给自己狠狠打气。很长时间没活动了,也要叫丰城的人知晓我安宁回来了,此刻安宁心中如是想着。

马球这项活动能够让这么多人为之沸腾、为之疯狂,不是没有道理的,单单就看观众席的氛围就知晓了。反正是听不清周围的人都在喊什么,平时大家都要注意形象,许是长期压抑了。现在有了机会,一通泄。加油声、怒吼声、大笑声、笑骂声声声交织,奏响了这欢乐篇章。

尽情地疯狂、尽情的大笑,这个时候。身份上的枷锁已然没有了,孝惠帝看着自己的子民,甚是欣慰。祖宗的基业传到了自己的手上,孝惠帝自认自己不是雄才伟略的帝王,守成有余开拓不足。,治下也是海清晏明,这样到了下面见到了祖宗,孝惠帝也能问心无愧。在看向敬陪在下的太子,孝惠帝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一场比赛若是没有了悬念,怕是不会引人注目了,还好因着安宁公主这个小魔女的加入,在有着严平枫一帮子中坚力量,整个比赛可以说是跌宕起伏、悬念丛生,整个现场的气氛一直是围绕着那个小小的马球上下起伏。┞要看┟┢╟书1.┞心脏不好的人。还是不要看的好,不然还真是承受不住呢。

江简牧一直抓着宝珠的手不放,途中,宝珠也曾尝试着缩回自己的手,可是也不晓得江简牧是不是宝珠肚子里的蛔虫,每当宝珠想到动作,江简牧总是先一步加大了力气,再等宝珠没了念头后,才会再次轻轻握着。如此反复了几次,宝珠也是彻底歇了抽回手的心思。不再想着了,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场上。江简牧唇角微翘,小样,就这样还想跟我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后一个江简牧是做不到了,可是这前一个嘛,江简牧觉得现在的状态就是极好。

在宝珠放弃了想法了,江简牧又等了一小会,而后也是将注意力完全放在场上。不得不说,安宁公主的马球技术是得到了宫中高手的教导。这两年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又加入了自己的见解,整个赛场上都是一抹亮丽的风景线,叫人舍不得错开了眼。

张大牛是丰城的一个普通的百姓,家里有了一间小杂货铺子,生活也是达到了小康水平。要┟看┢┡┡书1ka┝今天的马球比赛,张大牛是早早就买好了门票,携妻带子的一起到了折柳园林,一家子都是马球迷。没想到今天的这门票买的太值了,张大牛不知道明星这个词,不然只怕就会知晓这就是明星团队啊。因着皇家的人都有份观看,孝惠帝和太后也是高坐观众席,此次的人选都是重量级,就连候补人员都是平时偶尔出现一两个就会引起疯狂尖叫的人物。

张大牛满脸潮红,文武公子和四少爷以及四大美人都是一个不落的上场了,这可是近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自这比赛开始了,张大牛就没有在位置上好好坐着,一直都是站着的,他实在是太激动了,不站着的话,就觉得胸中的豪情没法泄出来。“好,刚才那个球太好了,打得真是精妙。想来,这次男子队定能赢得比赛,也就不枉我偷偷将私房钱都压在了长乐赌坊。”张大牛觉得此次自己的小金库能够多多益善了。

如同张大牛这样普通的百姓还有很多,满怀着激情和梦想,疯狂为着自己喜欢的偶像加油打气、高声呐喊。有的过于激动的,直接晕过去了。┟要┟┡看┟书1.╟好在官府早就有所准备,大夫早就在一边恭候了,这处理起来也就快方便了。毕竟有着很多次的经历了,官府在这个这面有着一套完整的流程,是不会让出现人命。人命在这个时代,可是影响这官员的升迁考核,由不得不重视。

宝珠有时候也在想,这类大型的活动、盛会,在很多人们看不见的地方,都是早早就安排妥当的。工部的一众官员和丰城府尹,也真是有够累啊。做得好是分内事,一旦有了纰漏,那都是直达天听。所以这做什么事都是有风险的,只有付出了才有回报。

因着这次的男女两队都是出的能人高手,最后在规定的时间内竟然是打了个平手,就这个结果也是较男同胞了激动了,毕竟已经有很多年阴盛阳衰了不是。安宁这个小魔女自然是不太满意这个结果,孝惠帝也是了解自家的女儿,又进行了加时赛,结果当然还是安宁率领的女子队赢了,保持了近年来一直压制男子队的成绩。小魔女在赢得了赛事后,兴奋地绕着赛场骑马跑了一圈,还频频向观众席挥手致意,点燃了很多人的激情。

严平枫看着那绕场一周的安宁公主,脸上是半点不见沮丧,“世杰兄,看来就是我们几个联手,也是改变不了这阴盛阳衰的局面了。”尽管是没有赢得比赛,可是话中还能够听出笑意的。

同在榜上的赵世杰,抬手就将马球杆搭在了右肩上,“也不差这一次了,平枫兄,你说是吧。”赵世杰朝着严平枫来了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严平枫也是意味不明地回了个笑容,“彼此彼此。”两人都打着哑谜,倒是叫人摸不着头脑了。

还是陈孜漾打破了那两个人的诡异,“本来还觉得平局就好了,也算是一个冷门,不曾想到小魔女不领情呢。”陈孜漾已经奉旨娶了耶律漫妮,早早就出了局,也是看得最开的一个人了。这话引起了哥几个的共鸣,再看看场上那抹红色的身影,不由得都是相视一笑,最后那一球可是安宁击进去的啊。

太子水煜泽也是露出了笑容,还好大家都心里有数,只要安宁开心就好,这两年也确实是苦了安宁了,小小年纪就去了云台山那种清苦的地方,受了很多罪。“父皇,安宁很是高兴啊。”彼时安宁已经绕完场上一圈了,这会儿向着场下骑马而去。

孝惠帝也是乐呵呵说道,“可不是,安宁这孩子,怕是好久没有这般开怀了。那几个小子算是有眼色,没叫朕失望。”那几个人联手将赛事打成平局,孝惠帝不是开不出来,本来这样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可是安宁倒是不依了。作为宠爱女儿的孝惠帝,也就只好让大家都配合她了。

简在帝心其实更加重要,一场比赛而已,能够叫那些年轻一辈在孝惠帝那里有个印象,再是划算不过了。可怜的安宁公主,还沉浸在回到丰城后第一场马球胜利中,压根就不知道这场胜利有着怎么样的水分。不过那又如何,安宁是这个王朝最受宠爱的公主!

张大牛此刻哭丧了一张脸,他的私房钱啊,就这样又没有了,亏得他刚才还那样卖力的加油。不过在张大牛妻子笑逐颜开的目光转过来后,张大牛脸上也是扬起了大大的笑容。私房钱的事,妻子还不知道,张大牛哪怕是心里在滴血,面上也不敢叫妻子瞧出半分,不然只怕妻子分分钟就要他好看。

“安宁真是幸运,有一个疼她的父皇。”身为局外人,又有着江简牧这一尊大神的分析,宝珠也早就知道这一场赛事的水分了。这最后可能有些水分,可是整场比赛的精彩是不能否认、无法置喙的。宝珠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只要安宁高兴就好。再说其他的人也没有损失就是了,反正也不差这一次不是,毕竟就是一个游戏而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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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第百一十五章 折柳园林(十六)

(猫扑中文 ) 宝珠那出神的样子,江简牧觉得很是可爱,“你也用不着羡慕,安宁公主有的你也有啊,况且,你还比安宁公主拥有的多,你还有我呵护呢。?≠≧∈.╬.”从那天牵过你的手拜堂,江简牧就没想过放手了,现在掌心传来的温度,就是在诉说着这一事实。

宝珠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不谦虚,尽会王自己的脸上贴金了,江简牧那话说的,还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千年延续下来,世家的底蕴确实不是皇室能够比较的,这是事实,很多人都知道。可是江简牧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说出来,也真是脸大。当然了,安宁是自己好姐妹,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可是宝珠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强得过安宁,安宁活得恣意潇洒,这一点就是宝珠比不得。若是可能,宝珠倒是也希望能够如安宁那般活着。只是可能吗?

既然江简牧敢这样说,宝珠也是不能应的,“你那话的重点,就是想突出最后一句话吧?也真是的,一把年纪了,在大庭广众下,也不怕别人笑话。”嘴上是这样说,不过宝珠也不会真的生气,也就是摆一个样子,免得叫御史冠上一个恃宠而骄的名头,那宝珠还没地哭去。“还是看马球,本来今天的重头戏也就是这了。今天过去了,就要回府了。”这这难得悠闲的时光,也就要过去了。不过哪一天宝珠也都是悠闲不是,也就是牢骚罢了。

江简牧自是知道,宝珠平常的人情应酬是真的挺忙,处在这个位置,还真是闲不得。又没有长辈在一边提点着,这一年多年,宝珠还没有出错过,不得不说,宝珠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好好好,咱们看球赛。”江简牧用力抓紧了宝珠,这掌心的宝是不会放了。

马球比赛也是分了场次的。毕竟有那么多人,不可能一次性都上场,只不过有着闪眼人物集中的那一场,更是引人入胜罢了。也是如宝珠所料。后来的机场也就是平平常常了,再也没有刚刚那种疯狂劲了。不管是在哪里,名人效应总是一样。

很多人在看足球赛时,那种氛围、那种紧张、那种激动在这个场合下,也是成立的。只不过大家观看换成了马球而已。精彩有所不及,可是这并不妨碍大家的热情,所以直至所有的马球比赛完后,有许多人嗓子都哑了,也有很多人一夜暴富,更有一些人一贫如洗。只是这一切跟宝珠都没有关系,在跟安宁打了个招呼后,江简牧带着宝珠回到了在折柳园林的住所。

这一次的盛会也已经到了尾声,也算是圆满完成了。明天起,大家有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了。日子还是要过的,不会因着这一次有着任何变化。在重新换了一身衣裳后,江简牧带着宝珠去参加了在折柳园林最后的一次晚宴。这一次受邀人员都要比前两天少上很多,有些品级低的官员及家眷,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丰城。

孝惠帝端坐在上,这一次的盛会,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心情自然是大好。晚宴的气氛也就轻松了,杯盏觥筹。欢笑阵阵,歌舞比赛自是少不了了,席间自然也是语言艺术的体现,毕竟在场的众人身份都不简单。网≤.┿.就算是拍马屁也是不露痕迹,是不会叫人贻笑大方的。一时之间,众人是笑语嫣嫣,一片融洽。

孝惠帝现在也就还有一件事情放不下了,太子那边不需要自己操心,自己留下的后手。足够太子顺利登上皇位了。前段时间,余国的那次叛乱,给了孝惠帝很好的启,有些东西还是趁早扼杀在萌芽状态好了,不然总归是伤害了东朝的国力。孝惠帝的目光在扫到了安宁后,又见到了路宝珠,心里也是有了决断。“婉柔,答应你的事情,我都做到了,也是我要去找你的时候了。”孝惠帝想到自己的结妻子先皇后,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这个时候,东朝的大臣们,还没有一个知道孝惠帝的身体状况,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孝惠帝已经安排好了身后事。也就是因着孝惠帝种种安排,东朝经历了史上最平稳的权力交接。只是这些事情,现在的宝珠根本就不清楚,现在宝珠正被安宁拉着,听她讲解那一场马球赛。也真是佩服安宁了,整个赛程宝珠都有看,也是知道,除了安宁当时所想。不过,安宁眉飞色舞地讲着,宝珠也是听得兴致勃勃,毕竟宝珠只是看了表面,很多细节之处还要安宁自己经历过才能说出来。

悠闲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这一眨眼的功夫,这一次的盛会就算是落下了帷幕。在官府的安排下,大家也是有序回到了丰城。也就是度假休息,折柳园林也离得不远,说起来大家伙也不觉得累。不过回到定国公府的第一件事,江简牧就吩咐了闭门谢客,对外的说法则是舟车劳顿,宝珠的身子虚弱,需要静养。?≧≮v网≠≠.┮.整个定国公府也是一时之间没了动静,闭起大门过上自己的小日子。

尽管江简牧的借口烂到不行了,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就好了。在折柳园林的时候,耳目众多,很多事情就不能展开手脚,可是这回到了丰城就不一样了,不曾想定国公府竟然玩了这一招,倒是叫众人无话可说了。

定国公府是安静了,可是整个丰城却是不一样,这可是关系到很多人的切身利益,由不得不打起精神。丰城涌起了暗流,表面上还是一派风平浪静。

闭门谢客的日子里,府里的老爷少爷们还是可以出门,毕竟还是要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只是表明定国公府不接待外客罢了。宝珠一下子就有了时间了,所以这些日子,宝珠都放在了落落身上。似乎对着女儿,宝珠有着说不完的话了。叫几个大丫鬟和盛嬷嬷哭笑不得,这是魔怔了,十二小姐还小,怎么就能明白宝珠说的那些了。

只是宝珠依旧我行我素,也许是实在是无聊了,这陪着女儿说话都说出瘾。只不过,落落大不数的时候还是在睡觉。宝珠总不能打扰女儿的清梦,于是也就只好折腾起珠玑园里的花花草草。还别说,尽管已经快要入冬了,因着院子里的花草平常都有人照顾。看上去也是精神头不错。再加上宝珠作弊的手段,很多都是精神奕奕,一点都不像要入冬的样子。

宝珠在丰城上流人家拿得出手也就是花草一艺了,这一年多来,宝珠反而是在这方面生疏了。网.┯╃.╳c╊o┿m┮哎呀。在这样下去,自己的这门手艺不会就忘了吧,还好,趁着闭门谢客的时间,在这方面多多下下功夫,落落那个小没良心的,这又是睡觉了,宝珠只好过来折腾花花草草了。宝珠一直都有一个想法,就是要培育出十全十美,尽管很难。可是有难度才有挑战性不是。

“夫人,张护卫又来了。”宝珠正在一盆栽修剪,芦笙面带笑容地屈膝跟宝珠回话。“说些有事情要求夫人。”珠玑园的丫鬟在那次事情后,也都是知道陶笛和张翼新的事情了,在为陶笛打抱不平的时候,也是将气出在了张翼新身上。张翼新这厮最近可是遭到了除了陶笛之外其他三个丫鬟的一致打击,还能够坚持不懈下来,也不得不说对陶笛是用情颇深了。

一剪刀将长歪了的那一根枝桠剪下来,“哟,我还以为那厮不会过来了。今儿个倒是又过来了,他这是不怕你们几个丫鬟的冷言冷语了。”只有将长歪的枝桠剪去,才不会影响整个盆栽的可观性。这一手宝珠还是跟席师傅学的,现在火候还不到家。不过也算能见人就是了,反正也是自己院子里的,坏了也不心疼就是。

芦笙惊讶地抬起头,望着宝珠一脸的云淡风轻,“夫人,我们几个只是为陶笛抱不平。不是故意”芦笙这会也是惴惴不安,身为宝珠的大丫鬟,这般做确实是有点丢分,可是陶笛姐姐又是他们的好姐妹。

宝珠将手里的剪刀放下,转动花盆看了看,还好,整体上看上去没有什么瑕疵。“没有说你们几个做得不对,陶笛的事情你们做到这样,也是你们姐妹情的体现。”再说了,几个丫鬟也没有怎么着张翼新那厮,无非就是说话不好听些,在吃食上动些手脚,当值时弄个事故出来等等,也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再说了,张翼新那个大男人,也就是单单听陶笛那么一说,就放弃了,不要说是几个丫鬟了,就是宝珠自己都觉得那厮该打。

作为有身份的人,宝珠自然做不出来那些个事情,不过也不会阻止自己的丫鬟们动手。骨子里,宝珠就是一个护短的人,尽管客观上来说,张翼新没有过错,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陶笛可是自己的大丫鬟,少不得宝珠也是要护着自己的大丫鬟。要怪只能怪,张翼新遇到了一个护短的主,得罪了宝珠或许没有关系,欺负宝珠身边的人,就少不得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好在张翼新那厮也不是蠢到家,后来也是反应过来了。要说陶笛是一点情没有那也不尽然,张翼新的情况陶笛是早就知道了,再加上好友白铭一通分析,张翼新也是明白了。这之后,张翼新也就开始了他的爱情保卫战,只是陶笛那丫头也是个倔的,自那之后,是连珠玑园都没有出过。要不是宝珠命令着,只怕折柳园林那次也不会去就是了。看样子,在折柳园林张翼新和陶笛之间肯定又生了什么,不然张翼新这厮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珠玑园了。宝珠心里有数,也就不为难了,毕竟这段日子,张翼新没少被三个大丫鬟折腾啊。现在想想,宝珠都觉得替他难受得慌。

宝珠示意将刚刚的那盆栽搬走,又换了一盆青松。“行了,让他进来。这些日子也是够他受了,陶笛怕是也不好受。经历了这一遭,以后他们两个彼此会更珍惜对方,越容易到手才不知晓珍惜啊。”左右看看,这一盆青松倒是没有大问题,也不需要宝珠修剪了,就是几个小虫洞。姻缘也是,有些小毛病,会自愈,外人插不上手。

芦笙点头应诺,退了出去。不一会的功夫,芦笙就回来了,后面跟着的不是张翼新还有谁。“夫人,张护卫到了。”芦笙通报了后就退到一边,刚才她们几个已经知道张翼新来珠玑园的目的了,只是这个事情还要宝珠这个主母点头。芦笙刚才从宝珠的话里已经听出来了,陶笛姐姐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只可惜了,今后跟陶笛姐姐在一起的时间就没有现在这般多了,这大概就是夫人常常说的有得必有失了。

宝珠的眼神还是在那盆青松上,连眼皮也没有抬上一下,面前的这盆青松似乎更能引得宝珠的注意,“见过夫人,夫人安好!”宝珠可以不开口,张翼新却不能,给宝珠见礼请安这是规矩,本来因着上次的事情,张翼新就知道宝珠不待见自己了,这要是再不知道规矩,只怕他所求之事就要泡汤了。

张翼新就是大老粗,本来他就觉得吧,这婚姻之事只要国公爷做主了,陶笛也不反对,就算是成了,哪成想这中间硬生生多出了这些个波澜。不过今天过来件夫人,张翼新也不是没有准备的,用白铭的话就是,要是夫人真的不想让陶笛嫁个他,没得必要还要考验他,直接不给好脸就是了。现在娶过妻子真是难啊,那些个文绉绉的话语,虽然不是张翼新写的,可是背下来也是很痛苦的啊。

宝珠也不想跟张翼新兜圈子了,这个日子的折腾也是够了,过犹不及,这个度就好了。“好了,张护卫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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