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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年记事》


第一章 可曾是我

神木旧历43年,原定国侯府主母、神族公主慕金橙,被四方天下公认的傻子将军秦木卓堵在了破败的清业寺内,风霜雨露四个婢女全被打晕拖了出去,独独的剩下他们两个人。

“将军不远万里千山而来,有何贵干?”

“慕金橙你不光右手腕上有闪电形胎记,左臀下方还有一指长的疤痕吧。”人高马大着铠甲的青年,有着无比俊秀的容颜,若不是受了脑子的拖累,足足能登的上这四国美男子排行榜总榜的榜首。

袖中箭连弩而出,淬过的剧毒,足足可以叫一头野牛见血封喉,慕金橙面无表情,不管你是谁,今日必死!

“毒牙用的可还顺手?第一次用吧,可用三次,每转一次,出十箭,淬常羊山上特有的毒蛇汁液,见血封喉吧”秦木卓很轻易的躲过,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莫转你手上的那枚宝石戒指了,操作有点难,毒针太细,力量较弱,刺不透我这铠甲的”还不忘提醒着慕金橙下一步的动作。

双手很自然的松开,慕金橙再无别的办法,索性束手就擒,反正该死的时候早已经过了,也不妨听听你来的目的,总不至于是棒打落水狗这么简单的吧。

“我说,你为什么要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你知道我能单独见你有多难吗?”

“……”这是要演什么言情的旧折子戏吗?不好意思在我这里已经不好使了,上过的当太多了,再相信就跟你一样是傻子。

“姐,你说句话呀”

“谁是你姐!”我家众多子嗣,早在那场屠戮中死的一干二净!

“慕金橙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这么多隐秘的事情?你那薄情夫君都不知道吧。”

“我个人觉得将军一点都不傻,不过我看你最好还是有话快点说,对于你,我一点耐心都没有”远方西斜的残阳照进寺内,出去的人很快就要回来了。

“我肯说,你就信吗?我还活着,却活成了谁都不认识的模样。常羊山没了,爹娘没了,神族也没了,慕金橙,我们家就剩下了一个好好的你,你信三十三天还没有放弃我们吗?”秦木卓略显了平静,目光越过慕金橙,望向她身后的佛像,这落满了灰的满天神佛,谁还知人间疾苦,三十三天都死了。

“将军的故事这么多,好像很坎坷的样子,只可惜拿常羊山来比惨的话,你恐怕还不够格”

每一年,自慕金橙开始游历这世间的每一年,不停的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常羊山,膜拜的、讥讽的,笔笔皆是,来卖惨的这还是头一家。

“你九岁的时候,我拖你上树掏鸟窝,树枝踩岔了,你垫在了我下面,划伤屁股,不让大夫治,留下伤疤,你十二岁的时候,祁霜恃宠而骄不听话,我就给你做了毒牙教训她,可你始终不肯用它,宝石戒指是我亲手给你做的大婚的礼物,慕金橙,你猜我是谁”

这些隐秘,早该随着常羊山的消失而消失了,不是当事人谁还记得,可是拉我捉鸟,送我礼物的……

“四姐,我是檀儿,我是慕檀!”

“……”慕檀是常羊山上最灵动的女孩,漫山遍野的烂漫,鬼马精灵,可同样也是最不心怀人间疾苦公主,娘亲常说,慕檀的心太小,装不了天下。

“四姐,你信一个人的灵魂会跑到别人的身上么?你信一个女人会变成一个男人吗?”收回了远眺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慕金橙,莫名其妙的悲凉却又觉得坚定无比。

“……”你猜我信不信?

“要不要我再给你讲讲常羊山的秘史?我知道,四姐才是这个天底下最凉薄,最不信人的人,你就说你怎样才能信我?”就知道她不信,她从来都不信,除了慕青藤她谁都不会信。

“变成男人之后,有什么不适吗?还有谁知道这件事?”信与不信又能怎样,命运之轮不偏不倚、不肯脱离轨道,我知道这常羊山上所有人的结局,可这一世,却都偏偏变了模样,我认识的,不认识的,我信的,不信的,都失了往日的模样,我只能看你们一一登场,如戏子般的登场,你说是就是吧,我还能怎么反驳你?

“我总不能跟慕青藤去说吧,只有你,我能认的只有你。”

“现在的我,你认来有什么用呢?”

惶惶如丧家之犬,早就失了神族公主的仪态,再也不是炙手可热定国候主母,目前的我什么用都没有。

“阿姐,圣经山上血,只教会了你人性的肮脏吗?我知你信不了我,此行我不远万里而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还有我,你跟慕青藤,不必害怕。”

“……”

慕金橙其实什么都不怕,每一个都装作关心的样子告诉她别怕,还有什么好怕的,慕金橙的这一生都是在用实际的行动告诉大家,莫要信那些折子戏里的瞎写,重生之后,你逆不了天,改不了命,你还是你,咸鱼翻身之后还是咸鱼。

不要被冲昏了脑袋,觉得自己得了神的青睐,还能做出一番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

现实告诉你们,不能,都不能,慕金橙重生了九世,轮回了九世,命运的齿轮照样的没有放过他们,一直都被撵的稀碎。

“阿姐……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外面突然兵刃声渐起,慕金橙便再也没有心思同他闲扯,急忙的跑出了门外。

是慕青藤回来了,一进寺内便同秦木卓带来的亲兵打了起来,风霜雨露倒在墙边,一眼就能看见,约莫是估计着慕金橙也遭了难,这才发了疯。

“青藤,我无事!”

“你在那儿别动,我会去带你走”短兵相接中还不忘记叮嘱她。

一般来说,在武艺不是十分高强的情况下,群殴一个人胜利的机会趋近于无限大,慕青藤很明显的是以卵击石,亲兵们又没有得到什么不许伤害的命令,自是招招外要害上捅。

“秦将军,如果你还想让我信你,且住手吧”

“行!”随便的拍了几掌,亲兵们便收了刀剑,站立两旁。

慕青藤便一瘸一拐的走上了前来,一把拖住了慕金橙“我们走。”

“诶诶诶,往哪儿走,你们还能去哪儿?有钱没?住的起客栈不?那个四个还在昏迷的婢女怎么办?”

第二章 旧事重提

这是慕金橙第十世轮回,她手腕上的浅粉色的闪电印记,已经慢慢变成了黑色,圣主说这是神迹,是神谕,是神族的希望,可是经过以前九世的轮回,除了颜色越变越深,它毫无用处。

大哥慕语,依旧威武能战,二哥慕言,依旧风流倜傥,五妹慕檀,依旧轻灵好动,还有养子,也是老三慕青藤,也还是忠心耿耿的跟在慕金橙的身边,圣主说以后只要愿意是要把慕金橙许配给他的。只有慕金橙惶惶不可终日。

往世的经验告诉她。无论怎样努力,无论付出什么,这都将是一场绝望,常羊山上的水再清,也有被血染红的那一天,她们慕家的男儿再铁骨铮铮,也有被刮千刀的时候,还有慕家的女儿再贞烈,也躲不过那样的惨死。

我们不过是世事所覆的褴褛蝼蚁,抗不过天命,赌不了人心。

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反抗命运,太累了,是该倒下歇歇了。于是这一世的慕金橙隐忍而又安静,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命运再一次来临,等待着那些屠刀霍霍,血染成河,因为她真的没有办法了,无能为力了……

今年慕金橙十四岁,离她一脚踏进神木王朝,搅进这腥风血雨之中还有两年,圣主却意外的将她宣进了圣宫里面,要知道这圣宫轻易是不允许小辈们进来的,圣主总说她们太小,太肃穆的地方会搅乱心灵的修行。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根本没有什么修行,只是这争权夺利的地方的太肮脏,要她们远离而已。

圣主如今亲自站在这宫门口迎她而来,牵了她的手,慢慢推开宫门,顿时有一股腐朽的气息迎面而来,那味道并不刺鼻,只是感觉缓慢而又沉重,圣主沉静而又美好,却始终无语。牵她越九十九阶台阶至金龙椅上,这是权力的进阶,是生杀予罚的进阶,这一步一步是天下志士拼尽头破血流,想要争抢的进阶。

只是大概他们都不知道这金椅着实很硬,并且冰凉,它盘绕着九条金龙,各个张牙舞爪,慕金橙不是很喜欢,圣主扶她坐定,突然走下台阶

看着她金缕镂边的白衣拖在地上的背影,慕金橙突然很惶恐,想要站起来,便轻喃一句“母亲?”“坐好!”圣主并未回头却有厉声急色呼啸而来。还没等慕金橙来得及反应,就只见圣主已下最后一阶,随手那么一挥,那长长拖曳的裙摆便甩到身后,慕金橙顿时觉得很是威武霸气。

但是好像这衣服隐约的又觉得有些熟悉,广袖流仙、束金腰,镂金边,纯白的衣裙里面又隐约可见十里梅香的瑰丽,还有高高盘起的不知道名字的发髻,额上缀魅色九樱华石,是这世间仅有的一块,据说是上古仙人留下的,脚上踏八宝流苏云锦靴。

这一套……这一套分明是,她受属国帝王们前来朝拜的圣服!慕金橙见过九次,九次的尸山血海,今次第十次,圣主又着它堪堪站在了慕金橙的脚下。

“母亲!”看清了这套衣服,慕金橙终是不能再平静,高声跳起,抬脚就要往下跑,可还未来得及跑下一阶台阶的时候,就见圣主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神色悲悯而又庄重,慕金橙顿时收住了脚,那些残忍的记忆告诉他,这样的圣主无法接近。她就站在这金龙椅前,像罪人等待神的宣判一样忐忑。

“我——慕氏第三十四代传人,穆兰凰,这常羊山的主人,这九洲大陆的圣主大人,今次在这圣宫里,为我们慕氏一族,为这常羊山上的所有臣民,为这天下苍生,给您清河公主叩首了”

她重重一磕,慕金橙莫名的感觉这大地都在颤抖“圣主!”她声嘶力竭,心突然好疼,针扎一样的疼,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我是不是你们的工具,她不敢开口问,怕这猜测是真的,可是母亲,轮回九世,看着亲族被屠戮,你真的就无动于衷么?人的心怎么可以残忍于此,这与神木的那些人有何不同!

慕金橙未曾下去扶起生她、养她、宠她的母亲,穆兰凰也未曾站起,就那么一直跪着也不曾抬起头来。好久,直到慕金橙的眼眶不再泛红,青筋不再暴起。

“穆兰凰,你起来”慕金橙以为一切已经趋于平静,她以为她能控制好她所有的情绪,可当她颤抖着说完这句话,眼泪就再也止不住,“穆兰凰,你起来”“穆兰凰,你起来!你起来!”

“橙儿,你可信我?”她抬起头却依旧不曾起身,透过那清澈如许的眼睛,慕金橙竟看到一种舍我其谁的坚定,她的生母跪在她的脚下,问她可能信她,是要她拯救世界吗?慕金橙不语,不是她不知道该不该信,只是当时太倔强了。

缓缓的走下,慕金橙扶起她还是不肯言语,她笑笑摸摸慕金橙的头“去大金吧。”这是慕金橙轮回十世第一次的不一样,可那是的他还不知道这不一样究竟能代表什么,改变结局吗?

清河公主游历世间的金辇仪仗已起,慕金橙坐在硕大豪华的马车里,比以往早了整整两年,山脚下五妹金檀仗马而立“凭什么不让我去!”“青藤,拖走她”“二哥,二哥,你不跟我站在一起吗?我们不是一伙的吗!”

慕金橙闭上眼睛,风云将至,暴雨将起,我们各自珍重。就在渐行渐远之时,从山顶传来急切的哭喊“慕金橙!自此一别,相见再无决期,你要保重!”是圣主,是母亲,怕此时她早已泪洒城墙了。原来我的猜测是真的,穆兰凰你以什么样的心态整整等了这样的九世。

“二哥,母亲怎么了”“不知道呀““算了不追橙四姐了,回去哄哄母亲吧”“你要回去怕为时已晚,你以为父亲是干吃饭不干活的吗?”“二哥你敢这样说父亲,我一会回去一定是要告状的”“你去吧,告密的小人”“哼,你才是小人”时光很远,远到这对慕氏兄妹还如此纯真可爱。

第三章大金美

车队走的很慢,摇摇晃晃一步三停,吃饭的、扎营的、睡觉的、如厕的还有生病的种种理由,将本是快马十来日的行程整整的拖上了好几个月

慕金橙隐约还记得她走的时候,常羊山上还是满目草儿青青,怎么如今到了大金的皇都—黄金城外放眼望去,已隐约有些枯黄的姿势

来迎接她的是大金刚登基不久的新皇长孙连城,端坐自步撵之上,上方撑金黄色的华盖,由于过于巨大,迎风猎猎作响,前行官喊停车队,四周百姓跪服,大家都齐声的高喊“清河公主,万福金安!”

慕金橙有四个贴身的侍女,风、霜、雨、露,她们都姓祁,是这九州大陆上少有的四胞胎,从小同她一起教养在母亲身边,不同的是慕金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她们却文武双全。

侍女祁风掀开车帘,慕金橙嘴角微牵,身体微微前倾,偏头望向车外,见此状,长孙连城起身,跨步走下步撵疾行而来,由于他身形高大,步幅较大,身后的侍卫婢女们,都跟着急急惶惶,举起的仪仗便稍显东倒西歪,有些颇为好笑。

在慕金橙兀自忍笑间,他已匆忙而来,单膝跪地“大金长孙连城,前来恭迎清河公主,清河公主,万福金安”“清河公主,万福金安!”哗哗啦啦的他身后又跟着跪倒一大片,这一跪仪仗更举不稳了,相互交叉着,有的甚至砸到了旁人的身上。

“噗……”身边有轻微的憋不住的笑声,慕金橙斜斜的瞥过去一眼,发现她的四大侍女早已直不起腰来,见她瞥过去的眼神,又不得已端正自己。

再看车下方的还在跪着的长孙连城,却也是面红耳赤,慕金橙偷偷的清了清嗓子后便端庄肃穆到“长孙陛下请起”。

自此往后的许多年里,慕金橙与长孙连城诸多般纠葛不清,不论是非,不论恩仇,是现在的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前世偶次见面还在念叨的你,今世如戏子登场般而来,一切都变了模样。

慕兰凰,你放我十世而来,为的是不是今次改天变地,如果最后没有如你所愿,我们常羊山该何去何从,地狱里滚过这么多遍,就算骨子里的佛莲烙的再深,神也会堕成魔。

黄金城名副其实,楼宇鳞次栉比,隐约可见里面雕栏画栋,莺歌燕舞一派靡靡“你这大金着实富饶”“不……不敢当……比起神木,实在小菜一碟,清河公主,可莫要取笑了”他坐在步撵上探头与慕金橙回话,这大金皇帝乍看起来有些滑稽。

“公主,这大金的皇帝,是当咱傻,还是他自己真傻?”祁霜速来快言快语,这次出来竟也没有怯场,她鼓着嘴巴一屁股坐在后面的凳子上“都说傻人有傻福,他是靠装疯卖傻才当上这个皇帝么!”这看起来天真烂漫的样子,一点也不比常羊山上我的那群兄弟姐妹们少,可如今我们真能这样吗?

“祁霜,我们神族现如今的地位,你应该比我再清楚不过,你们风霜雨露四个姐妹在学堂是总被我母亲夸奖,其溢美之词如此烂烂,如今不在常羊山,我想你们比我更应该知道怎么做”慕金橙陌然回应。

往后的日子凄风苦雨,这一派天真是时候收收了,如果不能,只能自求多福,我却不能庇佑她们分毫,许是慕金橙从来没有对她们如此严肃,竟也一时唬住她们。“奴婢们知错了”她们敛首俯耳,慕金橙却不能再笑着回应。

大家都说慕金橙是常羊山上最奇怪的公主,似天生就不会与人亲近,远如臣民,近如父母姊妹,没有相熟好友,没有可信奴仆,她只有她自己。是的,她只有她自己,那些初世时不识的爱恨情仇,刻在骨头上,让人恐惧,让人怨愤,她怕靠近她的人,沾染上,便像她一样永世不得翻身。

可是长孙连城,今世的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是我来的太早,还是我以前根本就识不清你。

“清河公主若是喜欢,可以在大金多住一些时日,也好览览这里的风光,行宫已经给您收拾妥当了,离皇城也很近,配有我替您精心挑选的,婢女,一千五百人,侍卫,二千三百人,厨房杂役,六百余人,您到时候再有吩咐,可另行通知我,另外这是我的令牌,持此,皇城内外,均不可阻拦”说着就交给了身边的婢女,然后送到了慕金橙的面前。

这令牌,慕金橙已经见过许多遍,因为受着神族的管制,各个下属的帝王,是不能以龙作为标志的,不管是官衣还是令牌,通通依制绘以五彩金鳞蟒,而这蟒与龙唯一的区别就是,蟒有四趾,而龙为五趾。当年慕金橙也就是凭着这一块牌子,才知此人来历非凡的。

侍女祁风接过令牌,小心妥帖且恭敬的收好“长孙陛下,有心了。”

“诶,哪里,哪里,都是应该的,我但望清河公主,在我大金,能够心境舒畅,不得一丝郁郁,这便是我大金的功劳了。”

一直侧着身子,在步撵上与慕金橙回话的长孙连城,看起来那么恭敬,那么诚心,有些懦弱,有些好笑,一点皇帝的威风也没有。

可慕金橙所知道的长孙连城并不是这样的,那天之骄子的少年,每每见到,面上都是一派桀然,与侍女祁雨在林中打斗的时候,丝毫的不落下风,后来听祁雨说到,如果时间在长一点的话,输的就是她们了。

那样的少年,怎么可能是如今长孙陛下的模样。

“长孙陛下既然肯亲自的为我准备行宫,我自然是不胜感激,今晚行宫设宴,还望陛下光临”

“可以,可以,我一定会到的”

车队与仗撵一路从这黄金城中最繁华的地方走过,慕金橙看着百姓们一路的跪服而来,听着山呼的万福。

不知道百姓们是怎么想的,慕金橙却犹自的觉得荒唐,属国的皇帝他们称为万岁,高高在上神族的公主,却也是万福,这是个什么道理,什么下属的子国,敢与我们神族平称了。

我们神族真的是没落了,那四爪的蟒袍,不久的将来,也都会伸出那背后一爪,昭然若揭的野心,我们神族再也无可奈何。

第四章 夜宴日

清河公主第一日前来就要大宴宾客,不顾舟车疲惫,所宴宾客名单,上自皇帝陛下,下至文武百官,毫无遗漏。如若今夜悉数到齐,说明神族还有余威,四海之内无不如此的认为。

其实自常羊山上下来,更或者说在往世之时,慕金橙就已经知晓,这一切只不过是虚妄,过眼的浮华一切缥缈,今日看她着金缕,宴宾客,四海之内无不缄服,而他日,断头台上断头饭,碗碗都是血与泪。

我不过是忆着往世之情,念着也曾志同道合,是纤纤少年,与你多说几句话罢了,你之情况我都再明白不过,文武百官不过是你的证人,我,慕金橙,从来都不会刻意的添麻烦给自己的朋友,所以我还当你是朋友,直到十世而来的现在都是。

你不知道也好,这一辈子这么长,我终将是过眼烟花,不记得便不生留恋,不生留恋,就不会心疼,长孙连城,这一世,我们恐怕要陌路而往,为你也好,为我也好。

落落华庭,靡靡之乐,侍女穿来送往,长孙连城坐在了清河公主的右手下方,诸卿皆缄默垂首而立“诸卿,今日幸得清河公主邀约,为何还不速速行礼?”

并没有什么帝王该有的样子,回了趟皇宫,傍晚再来参加宴会的时候,华服尚未更换,右腿也撑了起来,胳膊搁在了上方,脸伸向了前,还一本正经的样子。

“清河公主,万福金安!”百姓们犹不自知的等级森严,神与皇权并存,到了官员这便显现了出来,神威渐远,对这些普通官员来说,千百年不见一次。天威还在,生死前程都寄于他手,依了皇帝之言,行了跪礼。

“众卿家平身,今日宴请诸位,一来见得大金如此广美富饶,全赖诸位倾心携与帝王之功,二来,往后之日还望诸位不改初心,与我大金一派和谐。也祝我长孙陛下,福泽延绵,同祝长孙太皇寿享安康。”

端起桌上的金樽,遥敬诸位,轻抿一口。大家便恭敬的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祝我长孙太皇寿享安康!”

如此的恭谨敬仰,端着的酒杯都无比虔诚,他们的太上皇,远比这些远在天边的神族,要威严上许多。

是的,大金的的实际掌权者并不是长孙连城,幕后还有一位太上皇,说起这位太上皇,也着实的有趣,单单是为了不上早朝,便撂了一众大臣的挑子,躲到幕后去了,人是见不着了,但是权并没有松手,整个太监勾连出庞大的机构,全心全意的服务于太上皇,连带着朝中上下,莫不是如此,只以太上皇为尊,长孙连城只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

为此没有皇帝威仪,也不过是上行下效而已,每每军国大事都不能私做主张,需要请示而行,长孙连城就如同大金放在外面的门面,华贵无比,却又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

太上皇还很健壮,成年累月的呆在皇城另起的一座行宫里,饮酒作乐一样不缺,其奢靡程度,敢叫金粉做白雪。

其手下的大太监王振也是作威作福无人能及,收受贿赂、插手朝政,风头无两,要不是某些朝中的大臣还仗言耿直,哪怕是尊贵如当今皇帝,也得看他的脸色。

暂说今夜,服侍着者重,其一大部分,莫不是王振的亲信耳目,长孙连城明知如此却毫无办法。

鱼贯而入的侍者们,在祁霜的吩咐下上了正餐:鸡皮鲟龙、一品官燕、凤尾大群翅、烘炉烘雪衣、仙鹤烩熊掌、得汁鸳鸯筒、七彩冻香糕……诸如此类,飞禽走兽,河鱼海鲜,一应俱全,天子门楣可见一斑,这一道菜往往就抵得上普通百姓几个月的收成。

此宴菜单经由长孙连城派人送来,祁雨报与慕金橙听的时候,只觉品数众多,未见如此奢华,连我们常羊山上的帝王宴也比之不足。

“清河公主莫要嫌弃,我们大金自是比不上神族的,尽全力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见慕金橙皱了眉头,长孙连城又急忙的解释,可慕金橙哪里是嫌弃,分明是,从菜宴之中就能看出,大金之实力,比之常羊山不遑多让,这是给她的提醒么?她铭记于心。

这下分的四个属国,慕金橙亲历过两个,一个是大金,一个是神木,一个奢靡喃喃,一个铁血威严,烁风相对弱一点,越泽之神秘无人所见,只在传说中。

但很明显,她们常羊山早已经不被放在眼里,甚至连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他们都懒的做,属地实力的强大,是神族的祖先们在分封之时,万万也没有想到的吧。

不,也或许是追随天意,母亲说过,这是神谕,她摸了摸手臂上的印记,神谕你想告诉我的是什么!

没有得到回话的长孙连城越发的不自在,旁边的侍者不停的给他斟酒,一杯一杯,直至面红耳赤。

“长孙陛下,莫要在我这里喝醉了。”

“我的酒量好着呢,清河公主,你有所不知,哪怕再来上三大坛,我……我也能直溜溜的走回去,你信不信?”

已是醉眼迷离的模样,往世之时,慕金橙所见过的长孙连城却是不胜酒力的,一沾即醉,但也不是如此的放浪形骸。

“陛下醉了,扶回皇宫吧”

“喏”

太监们一拥而上的扶起了,站都站不稳的长孙连城,台下悦耳丝竹,莺歌燕舞,也就暂了停。

“公主乏累,就不留诸位了”

“臣等告退”

搀走了长孙连城,屏退了与坐诸臣,这星夜漫漫,慕金橙亦步亦趋而来,晚亭长廊,乌云遮月,雏风乍起,撩碎发于眼前,这偌大的行宫,突然就模糊了起来。

“公主,莫要在庭院耽搁了,这风起的突兀,您仔细身体。”

这近秋确实有凉风,祁露与她披上的外袍,还能稍解寒意。

“水已备好,是需要现在沐浴休息吗?”

还是被催促着进了屋,留大金的婢女在外屋侍候,除祁风跟她进内屋,其余的各回自己屋内休息,她们四个姐妹,晚间在这里是轮值的。

浴水温热,可除寒意,蒸腾的热气,迷住了双眼,今夜,我什么也不想再看,我认识的长孙连城变了心性……

第五章傀儡皇帝

慕金橙口中的变了心性的长孙连城此时正被太监们,搀到了另一座行宫内院服服帖帖的迎着风月跪在门口。

屋内不甚清明的声音传出来“长孙陛下这次可真真长了她人的威风呀,一位神族的公主便能叫你如此的缄服呀,怎么还想有什么想法吗?你可得擦亮眼睛好好看看,我们那至高无上的神族,如今连自保可能都成问题,那还有空管咱们的闲事!”

“父皇,您多虑了,连城万万没有别的想法,您多虑了呀,多虑了呀!”一个个响头不停的磕在地上,无比惶恐的模样。

“莫要再磕了,头皮若是磕破了,赶明儿让那些个大臣看见,岂不是又要说孤的不是!”

“是,父皇,不磕了”回了话,便老老实实的跪好,一动也不敢动。

屋内再没了声音,夜晚的风已经有些凉,整整一宿,也没有人来送一件外袍给这位年轻的陛下披一披,御御寒。

等鸡叫三声天还未明的时候,屋内的声音再次的传来“王振,该给咱们的长孙陛下换身衣衫去上早朝了”

“喏”

侧廊外便被恭敬的端来了朝服,另外的两个小太监有条不紊的过来,掺住了双腿早已麻痹的不能走路的长孙连城“父皇,儿臣先告退了”

屋内没了声音,也没有人敢多做打扰,形色匆匆的离去,换好了朝服,宫门口的轿子已侯在外面多时,上了轿子又急匆匆的往皇宫内赶去,这一切如行云流水般的舒畅,没有任何的阻塞,大家早就习以为常。

待天光微亮的时候,慕金橙也起了身,外屋的侍女听见了声音慌忙的开门,要去打水,还在被服侍着穿衣服的时候,就听见了侍女的哀嚎,她连滚带爬的进来“公主,门外……门外……”话都说不利索。

慕金橙微微的看向了她一眼,没有任何的反应,继续的等着衣服穿完。

“谁准你进内屋来!大惊小怪些什么!”祁风呵斥着她。

“禀公主,门外死人了!”

慕金橙轮回九世,先不说自己死了九次,就单单说见过的死人,也比这一世吃的米,足足的多了些,就无甚惊讶,倒是祁风整理衣衫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

“你慌什么。”

祁风低头,衣衫已经穿好,就退在了慕金橙的身边,不语。

“这都死到本宫的门前了,就出去看看吧。”

几步就走到了外屋,抬眼一看,这还真真是死在了门前,一个不知名的年轻的宫女高高的挂在门楣上。

听到了喊叫声,慕金橙带来的另外三个婢女,祁霜,祁雨、祁露,也都匆匆的赶来,生生的站在了门口,没能进来。看见了慕金橙出来,便齐齐的喊着“公主,可还安好。”

“安好,安好。把人放下来,我也用不着这么大的门帘儿。”

“是”祁风应声,从慕金橙的身边走过来,抽出随身的佩剑,就要往绳子上割去。

“诶,别这么粗鲁,把人抱下来好好的放在地上就行。”

人被放在了地上,慕金橙凑过去看了一眼,脖子上竟然就一道勒痕,这是来我门口上吊自杀的?

顺势蹲了下来,轻轻的撩了一下死者的袖口,胳膊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不知道身上有没有,还想着再仔细看看。

“公主”祁风及时的制止了她。

“还都跪在这里干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的长孙陛下不需要给个交代吗!”顺便还呵斥了宫女们。

“奴婢们……奴婢们马上!”惶急的往外跑,跑不及的有的还摔了跤,整个场面一片狼藉。

慕金橙无语的抚了抚额头,这个大金,还真是上行下效,主子跟奴才都是一个德行,好摔跤……

得了消息的长孙连城,果不然也毫无威仪的急匆匆的赶来,提着衣衫的下摆,直直的跨过门槛“公主,公主,您无甚大碍吧,诶?诶!……我去!”

前脚还关心着慕金橙,后脚眼睛瞥见了,躺在那里的女尸,就吓了一大跳,瞬间离了屋内,又站在屋外。

“羽林军,羽林军何在,这像什么话!像什么样子!”

“陛下,这里只有侍卫,没有羽林军”旁边的太监小声的提醒着。

“哦……是我,是我考虑不周,公主莫怪,我马上叫羽林军来查清此事,一定会给公主一个交代!”

“长孙陛下,莫急,本宫就在这里等着,有的是时间等清事情的真相。”

“祁雨、祁露,等羽林军到的时候,你们都要好好的协助。”

“奴婢们,谨遵公主圣令。”

慕金橙说完就往里屋走,这一大清早,大金送的好礼呀,长孙连城,念在往世的情谊,今世在我还有一丝能力的情况下,帮帮你如何。

“净面,备餐!”祁风跟着慕金橙一起往里屋走去。

“喏!”下人们得了命令,也要各司其职。

“公主,公主,我给您换个行宫吧,我们大金……”

“不劳陛下费心了,我就住这里,陛下,如果还未用早膳,便一起吧”

里屋很快的就备好了早餐,慕金橙净了面,长孙连城等着她一起坐下。

食不言寝不语,是这天下所有权利贵族、深闺高巷都必备的礼仪,连勺子与瓷碗磕碰的声音都没有,一顿饭吃的倒是十分的静谧。

等吃完饭的时候,侯在外面的人,就被宣了进来“羽林军——成北望,见过陛下,见过清河公主”

“成将军,请起”

“谢过陛下,是这样的,经过臣与仵作刚才仔细的检查,发现死者身体尚温,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颈部一道勒痕,身体并无受伤情况,也未发现中毒迹象,故推断,死者为自杀。”

君臣二人倒是配合的挺好,慕金橙还未来的及插上话,死者就已经被断定为自杀。

“偌大个行宫,奴婢几千人,轮值也没有间隙,成将军,您能否跟我们公主解释一下,她是怎么躲过众人的耳目,单单的就吊死在了我们公主的门口呢,是突然的就心里扭曲了?还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祁风站在慕金橙的身后,娓娓道来。

“恕微臣还未查明?”

“没有查明,就敢来回话?成将军是以为你们家陛下好糊弄,还是我们家公主好糊弄!”

“微臣不敢!”成北望敢忙的跪地请罪,原本有的这样的心思,也只好收一收,看来这位清河公主的身边,竟不乏一些牙尖嘴利之人。

“本宫可觉得,成将军什么都敢呢,你们长孙陛下仁慈,本宫可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可能会要了你的命呢!你猜,本宫若张了这个口,你们太上皇会不会舍得下你呢?”

“微臣……微臣一定查明事情的真相,公主,公主请给微臣一点时间。”

“时间很充裕,成将军请继续吧……”

第六章 逆着风

什么时候高高在上的神族公主,也需要依仗属国帝王的气势,来压榨她的子民,人们不再敬畏天神,谁还会记得祖辈得以的安身立命,不过都是传说罢了,实权才是大势所趋。

看着成北望惶惶的退下,慕金橙就莫名的觉得今晨吃完早饭的口里,都是苦的,常羊山还能给你们什么?因为无所给与,所以无所仰望吗?

“还望公主莫要心生不豫,是在下御人无方,我……”结结巴巴的总是想说点什么,但又无从说起,他们大金的这个情况,恐怕世人莫不知晓,他长孙连城,是个傀儡皇帝,是个提线木偶,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又何谈帝王心术呢。

“长孙陛下以弱冠之龄承其重,自是要多辛苦些的,咱们大金的路还长着呢。”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结局,因为走得太早,还都来不及看到,也算是一种遗憾,但是我知道以你之特性,大金早晚会走上正轨。

慕金橙朝下方跪着的人摆了摆手,成北望便慌忙的起来,行了礼告退,祁霜、祁露也一同跟去。

也算是初出茅庐的小姐妹,因着受着往日常羊山的教诲,虽没有什么入世的经验的,但到底还是不傻的,看着成将军去查人家室,去询问宫人,也就兵分了两路,公主要的实情,若是指着这位成将军,恐怕是不顶事的。

“左右等着他们回来可能还需上几个时辰,长孙陛下不是昨日就说要带我览览这大金的风光吗,我看今日进挺合适的”

“也成,也成”

于是慕金橙就同长孙连城,屏退了侍从,但带上祁风,祁雨上了街,要说这大金的黄金城,慕金橙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轮回的九世里,来来往往的也不下几次,熙攘的街道,喧嚣的人群,今日恰逢集市,就比往常更为热闹一些,这却也是慕金橙往世没有赶的上的场面。

来往穿梭的人群里里面不光有本地人,本国人,还有别国的商人,甚至塞外的夷人。

摩肩擦踵中,小孩子的嬉闹碰撞中,甚至往来商贩的呼和中,祁风祁雨,挡都挡不急。

“公主,今日人多,我们……”

慕金橙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再说,身上纯白的衣衫,此时都沾了星星的灰尘“百姓们,何所求,不过是平安喜乐,生生不息,陛下,你们大金着实……”还未说的完,着实什么,小孩子的冰糖葫芦就碰撞到了衣衫上面,黏起一片糖渍。

“对不起,对不起”妇人慌忙的揽过孩子道着歉。

“这位大嫂无碍的,来,这么可爱,你告诉姐姐,你是个男娃还是女娃呀?”小孩长的粉嫩乖巧,四五岁的模样,扎着两个小辫,一时间叫人分不清男女。

慕金橙最喜爱这天真的模样,一时间就想着如果二嫂的孩子有一天能够生下来,会不会也是这般讨喜的模样,遂也不理什么衣衫的脏污,蹲下身来,就逗起了孩子。

小孩羞着就往母亲的身后躲,也不肯说话。

“来,不怕,姐姐这里有好玩的铃铛,你看看喜不喜欢。”说着,慕金橙就伸出了右手,手腕上是从常羊山上临下来的前一夜,慕檀亲手给她做的手链,珍珠被磨成甲片般的薄度,缀着星星点点的金粉,串成串子挂在手腕上,阳光洒下来闪闪亮亮的特别好看的模样,要是再有微风吹来,迎着风放在耳边还能听见细微的清脆的声音。

见着新奇而又好玩的东西,孩子嘛也不懂得什么贵重,高兴的就从母亲身后出来“我叫常远,今年五岁,是个男孩儿,姐姐我说完了,那个可以给我看看吗?”

“来,姐姐给你带上”慕金橙摘下了手链,拉过常远的小手就要往上面戴。

“阿远!”后面的母亲赶忙的叫住自己的孩子,眼看着这样的人家肯定是金贵的要命,人家也可能没有当回事,但是这么贵重的礼物,咱们可不能收。

“母亲,你放心,阿远不要,阿远就是看看”孩子回了头对着母亲诚实的说道,只是孩子的天性好奇着新鲜的玩意儿,并没有想过占为己有。

“没关系……”现在的孩子,门风都这么好吗?掕起了手链,微风吹过人群,叮叮的响在了她俩的耳边“你听这是风的声音,我送你的是这世间可听的风声,不是什么手链”

“诶,姐姐,还真的有风的声音”一大一小两个人,大街上头靠在一起,喧嚣的人声渐远,扬着微笑的脸,仔细听风来的声音。

祁霜、祁露从来没有见过自家的公主,如此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模样,这个孩子怎么就那么的幸运,独独的上了清河公主的眼,却犹未知他们常羊山上,也本该有如此乖巧天真的孩子,只可惜……这些都是慕金橙的遗憾,都是她的锥心。

眼看着神族的公主饶有架势的蹲在地上,陪着一个小孩子玩过家家,神族现在都是这个调调吗?都这么做作吗?怪不得江河日下了……长孙连城站在旁边,扯着满嘴的笑意,看起来也是没心没肺的模样。

“让开!让开!别再这里堵路”原本还是等风来的现世安好,就被一声声粗暴打断,被分开的人群左推右搡,蹲在地上的慕金橙也没能幸免,脚一歪就坐在了地上,常远也被身后的母亲麻溜的抱走,还闪闪亮亮的手链就掉在了地上,谁也没能顾的了。

“公主,公主!”推搡着身边的人群,祁霜祁露就要上前来,扶起慕金橙,可是集市上这么多人,也不好伤着百姓,所以,只能对着最近的长孙连城喊道“陛下,陛下,帮帮忙呀!”

“哦,好的,好的”像是突然被惊醒了一般,长孙连城在自己慌乱的躲避中把摔到在地的神族公主给忘记了。

“我拉您起来,我拉您起来”隔着两三个人,老远的伸出了那双细长的手。

这是发生了什么,人群突然就慌乱了起来,还未站起来就朝着慌乱的源头看去,一水的飞鱼服,气势汹汹。

“说你呢,还坐在地上挡什么路!”

“……”还未来得及细想,这说的是自己?慕金橙就被一只修长白皙而又骨骼分明的手,挽了起来。

“谢谢啦”回过头还想看看搀她起来的人是谁。

逆着光,白衣胜雪,清冷的面容,剑眉星目,我竟然见到了你!在此时此地!

第七章以命诉冤

“多谢,多谢”长孙连城也终于从人群中拥挤了出来,急急忙忙的朝着来人道谢“可有受伤?”转过身又上下打量着慕金橙。

纵心里翻腾出惊涛骇浪,慕金橙也强装着镇定,抽出自己的手臂,毫无波澜的对着扶起他的人说道“多谢”

被抽空的手,悄无声息的背在了身后,收紧了拳头,声音微微的有些沙哑,像是多年不曾开口过的讲话“你们大金这些个太监很是威风呀”

推搡着人群一列列飞鱼服鱼贯而出,不晓得帝王,不认识公主,扬着脸朝上,好一派的目中无人,长孙连城见此状,不由得苦笑道“我们大金向来都是抢着当太监的,要不然也不会特下皇令,禁止私自自宫的。”

大金的太监是香饽饽,这天下是无人不知,靠着太上皇,靠着王振,过的那叫一个恣意潇洒,想打谁打谁,想骂谁骂谁,半数朝臣前拥后簇,比起年轻的长孙陛下都不遑多让,这有什么好嘲讽的,大家茶余饭后了这么多年,还没有笑的够吗。

“今日集市,不知为何如此格外的招摇?”每个人都有揭不得的疤,虽然说当人面打人脸很是爽快,但是长孙连城不可以,他是她经年里的光,是唯一的良善,不能任由别人踩踏,所以生硬的转了借口。

“是这样的,今日也适逢每年同东胡的交易,他们用马匹同我们交换一应的生活物品。东胡的马匹很出名的,您要是喜欢,赶明儿,我让下人牵一匹给您试试?”

“牵来倒是不必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成千匹的马场是什么样,您要是能让我去马场开开眼就是好的了”

“看眼倒是不至于,您也就不要笑话我们,明天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马匹安顿好了,我就请您去。”

两个人看着扬长而去的太监们,你一眼我一语,晾住了身边的人,人群不被推搡了以后祁霜祁露也赶上前来,对着被故意晾着的人,就行了礼“祁霜祁露谢过公子。”

“不必,贴身的侍女如果连主子都护不住,要来也没有什么用处”本来就略显清冷的脸,因着阴沉的话语,叫人听起来格外的不爽利。

再想忽略,也不想看着打小陪自己一起长大的人,受了这份气,于是就上前了一步,挡住了祁霜祁露,迎着十分不想见的目光,扬起了笑脸“我们蓬门小户,自是入不了公子的眼,哪儿来那么天大的幸运受的了您的教诲呢,个人生死自有天命,怨别人做什么!”都说不想见的人要笑脸相迎,不想喝的酒需先干为敬,苏陌遗,你多配呀,你看,我九世都死于你的剑下,可曾怨过你,恨过你!

这面前扬起的凉薄的笑脸,倔强被扯在嘴角后面,背在身后的拳头,越发的在袖口里收了紧,喉咙里翻滚着千言万语,却仍是一句也说不出来,这一世我现在还不该认识你,慕金橙你总像个刺猬一样,我就怕,就怕见到你现在的样子,以为伤害着别人,其实自苦累累,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不踩着自己的伤口装作张牙舞爪。

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正午的日头,已经晒在了头上,映在慕金橙的眼睛里,看起来,略微的有些波澜,突然的心口生出一丝疼意,慢慢的席卷着全身,仓皇的就想要离去。

“诶,这位公子莫走,相见也是一场缘分,东胡的马在外面可是不好见的,在下略微的还有些门路,赶明儿咱们一起去见识见识?也权当今日的谢礼了。”长孙连城急忙的喊住,一幅热情好客的模样。

听到这样的话,慕金橙站在一旁十分的惊讶,这位皇帝陛下,莫不是脑子坏掉了?

仓皇的退意,抑制不住的丝丝泛疼,突然就止住了,潮水般的退下,理智慢慢的回笼,拱手抱了拳,略微的弯了腰以示恭敬“那么,陛下我就却之不恭了”

“定国候,我们大金的黄金城与你们神木的望都可是不一样的很呢,你今日便可好好的看看,明日孤在派人来接你”

“有劳长孙陛下了”

“……”就这么直接?也是,眼看着就要群雄四起的年代,但凡是每个国家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一个不会被记住呢,那些纵横交错的线,总能不经意的拉住奇奇怪怪的人,组合在一起,谁又知道这样的交集是好是坏呢,未来且待着吧。

人群聚了又散,嘈杂声随着阳光渐深而渐浅,相互辞了别,慕金橙再也没了闲逛的心思,行宫离这里很近,也该回去了。

大人们各自怀着心思走远,那本来还随着微风叮叮作响的手链,就被遗忘在了脚下,再也顾不上来。

小小的常远,默默的捡了起来,吹了吹灰尘,珍惜的放在手里,抬起头看着母亲小心翼翼的问道“娘亲,我们可以保管它,等下次在遇到那位姐姐我们再还给她。”

母亲摸了摸常远的稚嫩的脸蛋,没有回话,这样的天人,哪是我们寻常百姓可以常见的呢,拉着儿子的手渐行渐远,小常远频频的回头再也未见天人的模样。

回到了行宫内,侍从们就掐着时间的送来了午膳,在常羊山的时候,慕金橙从来都不觉得用膳是一件多么费心力的事情,可如今比起这大金,他们神族还真是简朴了些。

鱼贯而入的侍从,镶金带银的器具,各色菜品琳琅满目的不下百八十道,长长的餐桌,从这头摆到那头,若不是座椅稍微的高点,最那边的盘子里的菜色你都看不到。

“公主若有什么不满意,还请多担待,尽我们全力也只能做成这样的了”长孙连城还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

上了位,眉头就皱成了结,她们常羊山都没有这么大的规矩,手中的玉箸也就怎么也下不去,于是偏了头就问侍候在旁的祁霜“祁风祁雨,还没有回来?”

“禀公主,奴婢们回来了”还未等到祁霜回话,门外就传来了气喘吁吁的声音。

“成北望,求见陛下,求见清河公主”

回来了?慕金橙轻放了手中的玉箸,微微的点了头,祁霜还高声了“宣”

三人一同而入“禀陛下,公主,宫女却是因自身琐事才自杀的”成北望先行一步跪下说道。

“根本不是什么琐事,公主,这大金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第八章以命诉冤(二)

当人面打人脸,成北望这个人也不知道是脑袋不太够用还是胆子实在太大,撒谎成精了,我们不是一起出去办的事么,怎么一回头还能搞成两种口风?

祁风向来快言快语,藏不住心事,更藏不住话,只知有事当面就怼,根本不知什么政治考量。

“祁风,你说”

“公主,死去的宫女名叫福春,有一个相好的,是御史大夫田成玉的侍从,而御史大夫田成玉在您来的几日前刚被下狱,罪名是贪污受贿,但据奴婢查证,田成玉家里,家徒四壁,穷的连个媳妇都没有娶成……”

“这个……你是说,御使大夫穷的连媳妇也娶不成吗?朝廷的俸禄呢?”慕金橙活了九世,还是第一次听说当官的穷的娶不起媳妇,放眼望去大金如此的奢靡,朝廷的俸禄也不应该养不起人吧。

“跟……跟我们没有关系哈,孤给他们发好多钱的”长孙连城急忙的撇清自己。

“是这样的公主,田成玉是他们村里合全族全村之力,供出来的举人,田成玉自当官以后,大部分钱财,全都救济族人了”

“……”多么伟大的作风呀,活该娶不到媳妇。“那么田成玉现在呢?”

“公主,田成玉在咱们来之前的一天已在狱中死亡,死亡原因据说是畏罪自杀,他的侍从也失踪了。”

“……是这样的吗?成将军?”慕金橙望着还跪在地上,身体却挺的笔直的成北望,一丝被拆穿谎言的惊慌也没有,不愧是将军呀,想必也是历过不少风浪才能走到如今的地位吧。

“禀公主,确是这样,那福春,因找不到自己的情郎,所以心生郁闷,故吊死在您门前,以抹黑我大金脸面,依卑职所说这些琐碎的小事,确实不值得您上心。”

成北望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这样的小事,所有的行为,跟长着反骨一样的告诉慕金橙这样不值得放在心上,甚至当着自己陛下的面也是这样的,这样的心思昭然若揭,抚了抚自己的手腕,才想起来手串已经丢在了外面,可惜了,上好的珍珠呢。

微不可查的轻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微笑的问着长孙连城“陛下觉得呢?”

“是小事,是小事,不牢公主挂心……”长孙连城慌忙的点头,“既然都说是小事了,成建军便退下吧,莫耽误了公主用膳。”

看着成北望渐退的身影,慕金橙扯起的嘴角,挂起的微笑也渐消,果真演的一出好戏,可这样的世道把别人当成傻子是不是不太好,长孙连城果然变了心性呢。

“既然陛下说是小事,那便是小事,左右不过一位七品御史,咱们泱泱大金,人才可是数不胜数的”

“公主!”祁风愤愤不过,在他们常羊山上别说是当官的,哪怕是任意的平民,生命之重要,真相之重要,远远是任何都比之不过的。

慕金橙回头看过她一眼,祁露立马的将祁风拖走“别拉我,我自己会走”挣开了祁露的手,及其不愿的朝着慕金橙行了一个礼“公主,奴婢告退。”他们常羊山不单单教他们大爱世人,更教会她们长幼尊卑。

用过午膳,长孙连城便告了退,服侍慕金橙午休的时候,祁雨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本来不想搭理他们,但是念在这多年一起长大的情谊,慕金橙还是开了口“有事便说,下一趟山来这都养成了什么毛病!”

“公主,公主你莫要生气了,阿风她不是故意的,你别生她气了,她也是因着圣主的教导,转不过弯来。”祁雨后退一步,跪在了地上,总是这样,以前在常羊山上也是这样,祁风总是一个老好人。

“……起来吧”风霜雨露,本是母亲想着她们得了这样的名字,有着这样的心性,就看可以多替慕金橙遮挡一些,可现在看来,这风霜雨露倒是像她们带给她的。

“公主……”

“为何不起?是因着你们也觉得我该管管么?祁风,这个世界上的人总是这样,你越不想让她探究的真相,她就越想知道,就同你们一样,你自己也动动脑子,为何成北望就从始至终都敢明目张胆的敷衍我们,是真的胆大妄为,还是另有目的,大金又是什么样的局势,常羊山的手就那么好借吗?”

也不管人还跪不跪着了,自己顺势就躺下了,这世间多虚妄,没有几件是真的,只有周公,周公还能告诉你,不管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大梦天年里还能有经年之前的信念——神就该大爱世人,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服自己,说服我还能爱你们。

“公主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退下,您好生休息。”

祁雨像突然的了糖果的孩子,高兴的起了身,走路都不那么周正,真好,信仰不被坍塌的感觉真好。

过了晌午的阳光,斜照在长廊上,离去的人儿倒映的身影微微的短促,最是留恋少年时,不为新愁,不说词。

而长孙连城半路也没能回的了皇宫,飞扬的烈马直冲皇帝轿撵,照例的被宣进了太上皇的行宫,跪在了宫门外。

“寡人听说,神木那个方士,叫什么来着?”

“禀太上皇,是苏陌遗”

“对就是哪个苏陌遗,来我们大金了?”

屋内一唱一和,跪在外面耳朵长孙连城,挺身垂手“父皇,是定国候苏陌遗,今日在集市上扶起了被拥挤而倒的清河公主,公主为表谢意,遂竭诚邀请,明日一同参观马场”

“哦?是清河公主请的吗?”

“是的父皇,而且连阻止都来不及”

“呵,苏陌遗倒是长着一副好皮囊,寡人听闻,他还是个什么排行榜的榜首?”

“回禀父皇,是这九州大陆,美男子排行榜的总榜的榜首。”

“那我儿呢?居榜内何位?”论起这样的八卦是非,太上皇的语气明显的好转很多,他这一生就是为了玩来着,最贵的位置,只是为了让他更好的玩,权利是拿来享受的,更辛苦的事情还是交给听话的小辈们吧。

“禀太上皇,小陛下,居榜内……”屋内大太监王振的声音再次的响起。

“问你了么,连城你说!倒底居榜内何位?”

第九章马场惊魂(一)

“回父皇,第三,儿臣排第三”

“第二是谁,你哪里比不上人家?”

“回父皇,第二位是常羊山上的慕青藤”

“你竟然连个人家的养子都不如!好出息呀!”房屋的门突然被打开,一只水墨搪瓷茶杯就正中了长孙连城的额头,应声而裂的瓷片顺理成章的割伤了肌肤,渗出的血珠一滴一滴,仍旧没有人上得前来,为他们年轻的陛下整理一番。

“儿臣有错!”还得诚惶诚恐的匍匐在地。

“滚!”

寻常百姓人家的孩子大部分都是用来疼爱的,乃至饥荒的年代易子而食也是少见,独独这政权,独独这天家,人子如棋子,棋子是弃子。

直至轿撵抬了年轻的陛下回了皇宫,才有御医急急而来,可笑的是,那伤疤都要结了痂,唯独淤青与红肿消不了。

长孙连城挥手屏退了御医,大刺刺的从书房走了出来,毫不介意奴婢们希琐的目光,一路走到了承明殿,这是他每日卯时上朝的地方,站在殿下,向上望去,每日他就坐在那里,笔直而又恭正,看着下方群魔乱舞。

望着望着,他就笑了,顺手摸了摸自己受伤的额头,就笑的更为厉害,笑着笑着,便跪了下来,朝着上方的椅座行了一个匍匐大礼“父皇,儿臣有罪,没能给咱们大金挣的这回脸面呢!”

承明殿还未关的紧的门外,三五太监,肃穆垂首,未曾交头接耳,未曾小笔记事。

第二日,依了约来请清河公主参观马场,进门的时候,慕金橙一抬头就望见了他额头上的还是鼓起的伤,原本清晨起来还有些慵懒的闲适,渐渐的烟消云散。

“长孙陛下,这是要化身成龙了吗?一夜未见倒还是长个犄角出来。”

“公主莫要取笑了,若您收拾妥当了,我们这就可以出发了。”

“长孙陛下来的这么早,恐是今日的早朝还未上吧,本宫闲玩急个什么,您还是先处理政务要紧”本来真真打算是要走的,可是好戏先开了场,再多走一步都是浪费。

“公主……”声音略带了些委屈,又拱双手行了一个大礼,叫了一声公主,便不在肯多言,活脱脱一幅受了气的小媳妇的模样,站在原地也不肯离开。

人有时候的记忆会出现偏差,而慕金橙的偏差,就差在了,鲜衣怒马的少年与带着小丑面具的懦弱里面。

眼睛略过外面的晨曦,迷雾似的山峦那边,看不清的是走兽与游鱼,我握人心多年,我赌天意多年,分的清黑白,辨的了假意,连城呀,连城……

初世见时的清澈,都将被掩盖,扬沙与尘土溅起,本想给你的明珠,都失了颜色,你可曾知晓,可即便是这样,我伸出的手,也没想过收回,如同往事,我在仇恨里见过你扬鞭而来的模样。

轻叹了一口气,收回了目光,转过身,桌子上的小匣子被轻巧的拉开,瓷瓶里无色微黏的液体就被纤纤玉指覆上了额头。

贴近的温软暖香,与入额的冰凉,一时间就长孙连城猝不及防,便生了闪躲之意。

“别动”娇脆的轻呵,及时止住了想要后退的脚步,慕金橙饶有耐心的一点点将药揉进肌肤“这是我们常羊山上特有的药草,敷上后不出半柱香就能消肿。”抹完了还轻轻的吹上一吹,让药干的快一点“檀儿小的时候,可没少让我母亲上药,所以药效陛下就不必担心了”说着还把桌上剩下的那大半瓶放到了长孙连城的手里。

看着摊开的手掌上,娇小的瓷瓶,长孙连城竟然一时间的无语——这是不是演过头了,走岔了路可就不好看了。

惶恐至急的将瓷瓶放回原处“可不敢收,可不敢收,您这都是神仙物品,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拥有的,能够用上一次已经是天神赐福了,可不敢多要,还是多谢公主殿下了。”

看着被推回来的瓷瓶,也略微的了然,怎么样的都好,反正你划下的这条路,我终归是要踏上去,不管以什么样的姿态,也权且还了往世你护我之意。

“长孙陛下好不识货,我们常羊山这些物件……”气不过自家公主的一片心意被拒,愤愤的将瓷瓶收进匣子里。

慕金橙淡漠的回头看了她一眼,瞬间还未说完的话就闭上了嘴巴。

“可以的话,公主我们就启程吧,马场可是在黄金城的外面,离这里隔着好远的路呢。”

“有劳了,陛下。”

遥遥的车马,挂上了冗厚的门帘,秋天的风总是偏大些,出门时,连大氅都需要披上,阔大的马车里,茶水点心一样也少不得,一路上大叫都默默无语,只有时间过长的时候,偶尔的慕金橙拿起一片香糕打发打发时间。

一直到了马场,那片被拿起的香糕,也终究是没有吃得下,像个被观赏的物件一般,又被放回了远处。

望着那满盘满碟未曾动过的水果糕点,长孙连城不由的问道“公主这是不喜?”

门帘被掀开,突兀的声音从外面进来,伸出的手还要搀扶着慕金橙下车“我们公主向来是不喜零食瓜果的。”

此时昨天被邀约的神木定国候苏陌遗,也早早的被人带路,等在了马场的外面,听着婢女的说词,恍然的想起初世见时那个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要尝一口的小姑娘,再后来转了世,也却是什么都不肯吃上一口了。

变化那么大,再也没有听过一句不喜欢,再也没见吃过一口琐碎零食,往世伤她那么深,一次次再见面,终还是到了现在,思绪越扯越远,飘飘荡荡的拉不回来

“看起来,定国候来的比我们早呀”老远的,长孙连城就先打了招呼。

听了人的呼唤,才勉强的回过神来,微笑的请着早安,背着光,模糊的叫人看不清脸面,影子在身旁拉的老长,活脱脱的似两个人,慕金橙一步一步的走进,那些曾经成土飞扬的青春,都是变旧了的模样。

第十章马场惊魂(二)

马场里里外外的几层大门被依次的打开,围栏里的,草地上的,马匹成片结队。尚乘寺的主簿,直司,牧长,也里里外外的跟了一大溜儿。“禀皇上,禀清河公主,这些个都是今年东胡刚易过来的马匹,足足有三万匹呢”

眺目望去,马匹却是多到数不胜数。

“这风大,太阳又晒的,下官们准备了茶水点心在凉亭里,不知陛下与公主需不需要移步?”

“移步倒不必,点两匹马来与我们看看吧”

“是”

不大一会儿牧长就牵着两匹油光铮亮的马儿来“这是今年最好的马了,还请公主上眼。”

其实对于慕金橙来说,相马完全就是隔行如隔山,一丁点也不懂,但是既然人家特意的在你面前提了易马,领你上了这条路,不走走也未免太不配合。

“祁风,来,扶我上马”

“公主!”

“公主万万不可”

“是呀,万万不可”

大家即便出言阻止,也是诚惶诚恐,如同家仆劝诫着浪荡公子一般,只有苏陌遗皱着眉头出声的呵斥“荒唐!”

一石激起了千层浪,大家阻止的就更起劲了,甚至还有胆子大的的以自身挡住了马匹,甚至拿出了朝堂上的以死相谏的气势,其心可表日月呀,这要是但凡有一外人,乍一看还不知道慕金橙要干什么呢。

祁风更是知道,她们家公主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有骑过马,纵使想为他人抬轿,公主也不能置自身安危于不顾呀。

“祁风”再次的开口,语气就严肃了许多,再不愿意,祁风也只得上前来,扶了慕金橙上了马。

“本宫这还是第一次骑马,不知可否有幸,劳长孙陛下帮忙牵一牵?”

“诶……”长孙连城伸手就想去接过祁风手中的马绳,却被人抢先了一步“长孙陛下万金之躯,牵马之劳还是交给在下吧”

手中的马绳在不经意中就被那神木的定国候抽走,祁风也是一脸的震惊,好歹也是习武之人,没有丝毫的防备的了,这说明了什么?这个定国候很可能是各中高手!

“公主!”祁风抬起头将自己的震惊毫无私藏的传给了慕金橙。

坐在马上的慕金橙面无表情“定国候,您来者是客,就不劳了”

“……”

四目相对,不肯放手的,不肯松口的,看看吧,世人口中铁血的神木王朝就是不一样,区区的定国候,都能与神族的公主对峙起来。

“我来,我来”为了防止情况继续的恶化,长孙连城急忙笑嘻嘻的往前凑了两步,伸手就抓住了还剩下的马绳“定国候,还是我来吧”

回过头望向身边的长孙连城,苏陌遗原本就是清冷的脸上,此时更是刀削了一般“陛下,我觉得你还是放手的比较好一点”

这下子对峙的人换了身份,慕金橙顶顶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于是自己便伸了手,一把也薅住了马绳“本宫看着,你们谁都不合适,本宫自己来!”

一脚夹了马腹就要往前走,虽然是不管不顾,但是常识好歹还是有一点的。

眼看着这常羊山上下来的神族公主,是真的生了气,苏陌遗便默不作声的收了手,任由着长孙连城自己牵那马儿去了。

被人牵住的马儿走的并不快,后面的人自上至下也都亦步亦趋的跟着,这近中午的时光,在深秋的时节,长风吹过偌大马场外四周的山林,哗啦啦的作响,若不是周遭马群成荫,定是一派出游的好时机。

“这马场光是屯了今年的马吗?是战马吗?”

“清河公主眼光如距,是今年的马,都是战马呢”主簿在一旁赶紧的作答,皇帝都给人牵了马,做了马夫,自己便也更加的卑微。

“战马若是这般的悠闲,也是枉了东胡的名声,这样吧,祁风你上来,与我好好的测一测这战马的威风。”

祁风的马术虽不说有多高超,但是单单的带着人围着马场兜上两圈,还是可以的,于是依令翻身就上了马,持马绳高呵一声,马儿噌的一声就出去了。

剩下的祁雨祁露祁霜,也嗖随手的拉过一匹马儿,翻身而儿,跟随着去了。

“诶……诶……公主,需得小心呐!”惹的长孙连城在后面跳着脚的大声呼喊。

“快,还等着干什么,快去看着呐,公主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孤就要了你们全家的性命!”于是在陛下的呵斥下,下人们只得提履狂奔“公主,公主,您稍微的慢一点吧。”

“不许跑!不许跑!”毫无章法的跑起来追过去的下人们,惊起的马群嘶鸣,有些马儿开始不受了控制。苏陌遗急忙的何止,可惜在全家人性命的威胁下,没有一个会听他的。

“长孙陛下好手段,连清河公主都愿意当您的马前卒,叫在下好生佩服!倘若清河今日伤着了分毫,陛下你我之交易便到此为止。”转过头来语气里没有丝毫的警钟,像是天生就带着某种恨意。

“孤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呀,等等呀,等等我呀,公主我还在您后面呢”并不太想理会苏陌遗,同着下人们一样提履狂奔而去。

原本着,绕着马场的这一周,即便是没有超群的马技,也不可能激起马儿的嘶鸣狂奔,可是后面追来的人锲而不舍,惊起的马群阵阵,于是整个马场就慌乱了起来。

“公主,您坐好了,莫怕,祁风带您找个安全的地儿”即便是群起而疯的马场,对于风霜雨露四个姐妹来看,也不是什么大事,迅速的变换了队形,殿后的,左右相互的,定是能护了慕金橙的安全。

“本宫不怕,祁风这马场还没转完,咱们不走!”坐在祁风身前的慕金橙,因着过快的马速,发丝都有些凌乱,回头望着慌乱的马场,长孙连城你这手笔可真大,这是要拿本宫命来做赌,也罢,送佛送到西,今日我也与你同着这天意赌上一赌,给你撕开一道可看的见天明的口子。

就在慕金橙要赌天意飞扬的时候,苏陌遗也随手拖了一匹马翻身而上,还没跑上两步,就惊觉了不对,“这马有问题!”

第十一章 马场惊魂(三)

嘈杂人声,沸腾的马场,即便是现在高声呼喊,恐怕也没有什么用处,所以便足尖轻点了马背,宛若惊鸿一般掠过,其身姿挺拔,配宽袍水袖,宛若天人,这九州四国的美男子排行榜诚不欺人。

阔大的马场一路急追而去,而此时策马越来越快意的祁风她们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身下的马儿莫名的开始暴躁不听驯服,马蹄焦乱,怎么收缰扬鞭都不管用,越跑越拼命的甩着后背,而此时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尽快的下马,祁风一人还可以,但是马背上还有一个四体不勤的金贵公主,便也真真是带不动了,举目四望,若此时下马,唯一的下场,就是被群魔乱舞的马蹄踏死。

“公主,这马有问题,您一定要坐好了。”

晨起梳好的双环望仙髻,此时早已散乱不堪,颠簸的马身,不是很镇定的祁风,旁边的三个婢女也搭不上任何能够帮忙的手,眼看着她们也都自身难保“下马!别再坚持了!”

“公主,咱们下不了”

“你们都下,本宫自另有他法”

怎么可能有另有他法,风霜雨露自小服侍在她身边,她有几把刷子,侍女们还能不知道“公主,奴婢们是本领微末,但绝不做弃主而逃之事!”

一个个忠心耿耿的模样,慕金橙一口气被噎在胸口,都这个时候了,还表什么忠心,她就算是要死,也不会死在这个时候,但是她们可就不一定了,轮回过那么多次,这点事情还是清楚的。

“祁风!下马!”坐在祁风前面的慕金橙,一把夺过祁风手中的马绳,再次的命令道。

“公主,奴婢死也不下!”

“……”为什么这时候还转不过弯来,愚忠的死脑筋真的很可怕,没被疯马伤着,我可能会伤在你的手下。

就在两人争夺之际,剩下暴躁的马匹终于到了极限,急速的奔跑中,突然扬身而立,长鸣嘶啸,没有任何防备与经验的慕金橙,根本就没有抓住缰绳,一下子就被摔下了马身。

“公主!”

“公主”

糟乱的马蹄,阵阵惊慌的呼喊,今日看来死不了也得半残了……长孙连城我这算是豁出命去帮你,咱们算是扯平了一世。

不落忍看着自己被马蹄践踏,于是认命的闭上眼睛,可是预计的疼痛却并没有随之而来,因为紧闭的眼睛看不见,远处惊鸿的身影疾风似的而来,修长的手臂抄过慕金橙的腋下,足尖再次的点过马背,就掠上了凉亭的屋顶。

还想着是谁这么好的伸手,挽自己于危难间,睁开眼睛,那戳心蚀骨的面容就放大在了眼前,本来已经略微放松下来的身体,再次的紧绷起来,推开来人的手臂,后退半步,保持绝对的安全距离。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是在屋顶,退开的半步,踩落了瓦片,自己好一个趔趄,要不是那修长的手臂再次及时的挽住她,还不知道要怎样的摔下去。

“小心,我离你远点就是,你莫要在动了”拦住了慕金橙,便匆匆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臂,退开好大一步,就怕她在一个不愿意,又出什么幺蛾子。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打死慕金橙也不会想到,有一日苏陌遗竟然会出手救她,看来这一世惊天巨变甚多,多到慕金橙如丧考妣,彼时我们还是不要牵扯的好。

随着慕金橙被救走,风霜雨露也自离了马背,寻了安全的地方落定,慌乱的人群终于平息,而那些成千上万的马匹,左突右回也出不了马场,有力竭的,有被踏死的,好长一段时间才平息了下来。

待祁风把慕金橙从房顶上扶下来的时候,正午都已经过去了一大半,长孙连城携着一干主事就跪在了慕金橙的面前“惊扰公主,我最该万死!”“臣等万死!”

这一场马匹暴乱的闹剧终于消停,而下一场借由慕金橙的手,将要掀起整个大金的风雨,不管你备没备好,它都来到了你的面前。

伸出想要扶起长孙连城的手,竟然微微的有些颤抖,长孙连城,风雨将至,我这把伞,可是打不了多时的,还万望你准备的足够妥当。

“长孙陛下请起吧”本想虚扶一把,可是半路的手却被苏陌遗拦了回来,他一语不发,其余的人都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据说这位定国候,还是一位可观天象的术士,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得了什么天机,才跑到大金来掺上一脚。

虽然扶了陛下起身,但是一干主事门,并没有得到什么赦免,依旧惶恐的跪在地上,这可是常羊山上下来的神族公主,他们真的是捅了天大的篓子了,九族能不能幸免都难说。

“本宫久居常羊山,素来不懂这些,原以为来了你们大金,还能好好的开开眼界,你们也真是好本事呀,今日果真叫本宫大开了眼界,怎么你们的战马是被下了什么了不得的巫术吗?”

“臣等罪该万死!罪该万死!”瑟瑟发抖,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死有什么用,你们谁能告诉本宫,今日为何如此?”

“臣等马上去查,马上去查!”瑟缩这袖口在这秋风里擦着额头豆大的汗滴,连站起来都不敢,只能跪着后退。

“诸位,且慢着吧,我倒是可以给你们讲一讲各种缘由。”好戏既然已经开了场,不管再怎么不愿意,苏陌遗也要配合着演下去,又更何况清河受惊是真真切切的就发生在眼前的事情。

“哦?定国候竟然知晓?那么孤愿闻其详”

“问题便出现在那马蹄铁之上,这马蹄铁由马钉钉住,意在保护马蹄免受磨损之苦,这钉的技巧极为重要,深一分则磨损皮肉,少一分则马掌松动,而今日之祸便是由这铁钉引起,马匹剧烈奔波的时候,铁钉陷入肉内,何能不疯!”

这一番话,听起来倒是很有道理,长孙连城便立马吩咐了下人,去仔细的检查,不一会儿下人们就来回报,却是如此。

“这钉马掌的师傅也是好手艺,一匹马也没有落下吗?全都钉深了?那这从东胡而来的长途,为什么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这些可都是战马呀,如若将来战场上这样,那可还得了?”受教了钉马掌的基本道理,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尤为的重要,祁风心中的困惑,不由自主而出。

第十二章 天人入梦

“战马呀,想必都是好马,本宫也不提懂得相马,你们谁能来告诉本宫,这马匹怎么分的出好坏?”

“……”重主事,头低的更深,都恨不得匍匐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回答,再也不是早前一副要以死相谏的模样。

“你们不会是官当的太久,连最基本的都忘记了?”

“臣,万死,万死!”

“来,就你,别趴在地上万死了,你来告诉本宫,如何相马”就着最近的主事,以防别人趴在地上看不见他,还蹲在了他的面前。

“微臣,微臣……”

“快说!”连长孙连城也等的不耐烦的呵斥道。

重压之下,只得佝偻了身子,低声道“先相头耳,耳如撇竹,眼如鸟目,次相头骨,棱角成就,台骨分明,精神体气高爽,行止徇良,走骤轻躁,毛鬃轻润,喘息均细,为好马。如背腰隆起发硬,臁部明显凹陷,则肌肉发育不良,缺乏耐久力,若腹部强烈蜷缩,说明吃量小,恋膘差,是为劣马”

说完冷汗便涔涔滴的更厉,整个人真的就匍匐在了地上“臣,万死,万死!”

“听你这么说,相马也不是很难”慕金橙站了起来,举目四望“本宫望着这马场上的马,照你所说的相法,保不齐有一半是劣马吧,长孙陛下还真是爱臣民如子的好皇帝呀,你们这样糊弄与他,还能作威作福了这么久,天恩浩荡呀……还有本宫在常羊山上一向是听学差劲的很,但是字数还是起码的识几个的,你再来告诉本宫,这马场,确确有三万匹马?”

“微臣死罪!微臣死罪,微臣只负责看管,不负责买办呐,还望陛下明察,明察呀!”

“来人,拖下去,交由刑部处理。”

拖走了在场的一众的相关主事,对于他国朝政慕金橙也不好过多的置喙,车马疲惫连惊带吓,连午膳也没赶的上“回去吧,这马场我看着闹心”

“是,公主”来是的车马早已备好,祁风扶了慕金橙上了马车,连长孙陛下都没有顾得,就扬鞭而去了。

看着撇下自己扬长而去的马车,长孙连城不由的苦笑道“这常羊山就是了不起的地方呀,咱们公主这是生气了呢”

目送着清河公主离去,苏陌遗回头深深的望了长孙连城一眼“陛下好自为之吧”牵了来时的马,也翻身离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引的长孙连城一阵阵干咳,身边的太监连条绣帕都没有眼色的往前递上一递,只余一个堂堂的帝王,用自己的袖口掩住了口鼻。

等到慕金橙回了行宫的时候,夕阳早就落得不见踪影,幸好天色还不算是太晚,宫人们匆匆忙忙的备着晚膳,祁露打来了热水“公主,奴婢们还是先服侍您沐浴梳洗吧”

浴了温热的水,袅袅的热气升腾在脸上,秀发被拆好披散了下来,桶中各色的花瓣掩盖住了水的清澈,慕金橙靠在了桶边,任由着祁露,一点一点替她放松着肩膀。

旁边的祁风也不时的舀着热水,顺流而下,忍了半响,还是要开口说话“公主,奴婢今日见那定国候从天而降,真真宛如仙人一般,怪不得久居榜首不下”

听她提起了苏陌遗,又一脸心之向往的少女模样,曾何几时,她也这样的说过青藤,不由得就起了逗她的心思“我怎么记得,常羊山上还有一位叫慕青藤的公子,在某人口中,也是天人之姿呢,什么时候天人下凡了这么多呢?”

“咦,公主,莫拿我打趣了!”又拿起一个瓷瓶,往浴桶里滴了两滴“这是安神的药,公主今日受了惊吓,需要多滴两下才行”

“你这是想让我早点休息吗?怎么天人们还会入谁的梦不成”

“公主,奴婢不就是说了句实话嘛,你说那位定国候不好看吗!”

“……”好看,真真的好看,哪怕是到现在,慕金橙也得承认人家就是好看。初世时自己不也是因着好看,才一步一步走到了那般田地吗,没了再打趣的心思,起身任由她们擦干了身体,穿上了新衣。

看着公主又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祁风也没敢在开了口,退在了一旁,只有祁露搀扶与她“公主,奴婢扶您去用膳”

“不了,回卧房休息吧”

晚间明月照上松岗,慕金橙本来还微憩着就进入了梦乡,原本还打趣着祁风,天人入梦来,如今却也真的入了慕金橙的梦,那些初世时美好的模样。

那一世,她刚刚来到了神木,同着刚下山的少女们没什么两样,见什么都是新鲜,又听闻演武场上有少年们在比拼,于是急不可耐的就去了,那一天,清冷的天人之姿和着阳光,远远的走来,在喧闹的人群中,抱了双臂行了礼,道了声“公主万福”

从此,就变成了少女的闺中之梦,和着无数的平凡的女孩一样,羞涩而又欢喜,只因着神族的身份,因着初初的天真,偶尔便大着胆子缠上一缠,全然不知人家是否愿意,还回书讲给母亲听那些少女的心事。

再后来,一道圣令,清河公主慕金橙终于如愿以偿的嫁进了定国侯府,成为了独一无二的主母,本来还以为这些都是抒写美好的开端,却从来没有考量到那些一直犹疑的躲避,直到避无可避,才着了喜服。

婚后桩桩件件的冷漠,都是慕金橙怎么努力也企及不到的笑意,直到噩梦到来,直到常羊山被屠戮,那血染的山河,遍天的哀嚎,数十万人,一个也没有被放过,锐利的匕首透过胸膛,将她牢牢的钉在了圣宫的石柱之上,足足九世,一次也没有放过她。

偶次透过那清冷的眼眸,慕金橙甚至能看到,那里倒映出自己那般痛恨苏陌遗的模样,疯狂而又绝望,听着他每一世的最后,都要轻声低喃着,清河,别怕!叫我别怕什么,我还能再怕什么!

午夜的惊醒是轮回的蚀骨,我有多久不曾梦到这些了,母亲说神爱世人,不求回报。可当常羊上血流成河,她所大爱的世人将我们拆骨食肉之时,神还能用什么来爱世人?我没有国,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爱人,轮回九世亦没有信仰,所活不过苟苟,所信不过汲汲。爱我的,护我的,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他们死,要他们都死!

第十三章因何战马

可带着恨意的轮回,并不能拯救他们常羊山,用过无数的方法都是徒劳,这一世的自己,隐忍而又安静,成了常羊山上最令人难以接近的、最奇怪的公主。

坐起来的慕金橙,哭过太多的轮回,眼泪终还是干涸,终日在噩梦里醒不来的,都将被掩藏,可总有一日狂风暴雨会如约而至,届时深渊将拖走一切,而我们都会入地了狱。

“公主,您怎么醒了?”塌下的祁雨,也迷糊的醒来,拿了一件外衫就披在慕金橙的身上“这深秋夜凉,公主还是仔细点自己的身体。”

“不碍事,你去休息吧”缱下了祁雨,自己也没了睡意,呆呆的坐到天明。

清河公主受惊的消息传的很快,一大早常羊山就下了圣令要求查清事情的真相,给她们一个交代。

早膳的听祁风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慕金橙一点也不意外,这不正是长孙连城所要的么,这常羊山的东风他总算是借来了,至于怎么用还得全靠他自己。

“神族纵使没落,现在也不是咱们大金可以掺上一脚的时候,去查是哪个小贼触的眉头,主意还都打到战马上了!”太上皇的行宫内一阵的咆哮,宫人们莫不噤若寒蝉,只有长孙连城跪在屋外,笔挺的就等着这句太上皇的口谕,得了想要的,便乖乖的叩了首“儿臣遵命。”

自下而上的清查很快的就轰轰烈烈的展开,想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太过的简单,慕金橙等在行宫内还不足两天,长孙连城就携了结果来报。

“是司马监的王进喜收受东胡的贿赂,混淆了优劣的马匹,谎报了数量,马蹄铁是来大金以后太监们新换的,不管好坏一律钉进去为止,这才引发了慌乱,惊吓了公主,还望公主海涵,还有原先宫女福春的事情也是因此而起,御史田成玉就是因为发现了其中的问题,还没来得及上奏,就被王喜罗织了罪名下了狱,最后在狱中惨遭毒害,其侍从的尸首也在谭底被发现,福春知道您身份尊贵,所以才来您门前以命诉冤的。”

这一查不要紧,原来的事情也竟然能拔出萝卜带出泥,不知道算不算是全了那孤臣的一片忠心,更不知道这样的大金是不是金玉其表败絮其内。

“王喜?你们大金的太监还都是有名有姓的?”比起长孙连城别的说词,慕金橙对这个更感兴趣,一般的的太监都是有名无姓的,除非遇到了贵人,极讨了欢心,才能赐姓给你的。

可是这司马监隶属皇城,皇帝怎么赐姓也不可能姓王呀,哪怕是得了后宫贵人的赏识提到了司马监,可长孙连城的后宫还是空空如也的,就连一根杂草都不生,据说连内侍的宫女都没有,他又那么得了王姓?

“一直服侍在我父皇身边的大太监原是个先生,本名叫做王振,因着讨喜,父皇就允他用了原名,王喜是他干儿子。”

原来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怪不得长孙连城得来了这样的结果,“好的很,那么这个王进喜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明日午时处以极刑”

“死一个人,不足以平复本宫的惊吓,不若诛他九族如何?”

“……”

事已至此,如果不表明自己的立场,依照长孙连城现在的心性来看,还不知道要给她出多少是非,拿她当出头鸟也不要紧,利用她也不要紧,我就怕你防着别人还要防着我,顾此失彼,到头来鸡飞蛋打。

可在长孙连城看来这并不是表明立场的态度,谁还有病呀,上杆子的让人利用呀,前两天可是差点把命搭进去的呀,这个清河公主转的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还是常羊山上下来的人都这么圣母?尊神的光辉笼罩大地,所以他们凡人的罪恶,都值得被原谅?

不管怎么样事情也是有了一个交代,自王喜被处以极刑以后,与东胡的交易便越发的严格了起来,靠马匹吃空饷的,以次充好的,全被清了干净,百姓与朝廷倒是没有什么大碍,无关乎自己的利益,日子是照样的过。

可是对于东胡来说就不一样了,每年的各类的物品要交易那么多,可是上等的好马数量是有限的,于是生活水平急剧的下降,有的甚至了出现了吃不饱的情况,胡主的位置在民声沸腾下都要坐不稳了。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带着各个部落选举出来的精英干起了老本行,要说这东胡的马名不虚传就体现在这里,人家自家用的可都是真正上等的好驹,沿着边界抢过那么一溜,撒腿就跑谁都抓不到。

百姓们自是不堪其扰,但是朝廷也着实没有办法,两个月以来,雪花一样的奏折纷纷的落在了长孙连城的案头,不胜其扰。

而慕金橙在这两个月以内,也踏踏实实的在大金闲逛了两个月,在往世的无数次的听说中,吓唬人一次算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长孙连城在大金的地位,那还却是不如太上皇身边的太监王喜。

太上皇基本上是不出门,光一个行宫就足够他玩的不亦乐乎,酒池肉林,珍奇异兽,各地奇趣见闻,八卦是非,哪一样不够他乐上半天的,连长孙连城要单独的见上他一面都难上难。

而太上皇的名头就是王振的尚方宝剑,借此插手朝政,打压非议他的朝臣,一个在行宫内玩的不亦乐乎,一个在行宫外玩的不亦乐乎,而长孙连城就是他们的脸面,索性这些年长孙连城也甚是听话,所以才让他做了这么久的儿皇帝。

因战马引起的后遗症在大金一众朝臣的眼里自是不大,可是边界的百姓们,辛辛苦苦的置办的物件,种植的粮食,就这么一朝被抢没了,这个是太大的事情,地方官员走马灯似的,十天半个月就要换上一波,谁也不愿意来这个倒霉的地儿。

倚着慕金橙眼光来看,在慢慢的发展下去,那原本一片广袤富饶的土地,马上就要变成三不管的地界了,偶次跟长孙连城谈起,毕竟百姓们也是无辜的,但是长孙连城也只是无辜的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原来这世间的棋子不止她慕金橙一个,泱泱百姓都是长孙连城的筹码。

第十四章 年关(一)

然而不管谁是谁的筹码,谁是谁的棋子,日子总还是要按部就班的过的,从常羊山上下来的时候,还是春季的草儿轻轻,待摇晃到了大金,就已经是秋季,又蹉跎了了几个月,眼看着马上就要年关了,每逢这个日子都是举国欢腾百姓们最期待的时候。

老人们的几世同堂,出外做生意的儿女们都会回来,孩子们的压岁钱,可以随意的支配,小鞭炮伶仃的作响,而年轻的人们劳苦了一年,也终于可以停下来歇上一歇。

对于慕金橙来说也算是这一世他们第一次在外面过年,这九州大陆上过年的习俗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吃顿团圆饭,发点压岁钱,一家人其乐融融,不管有什么矛盾,没有一句是这大过年的解决不了的。

提前一个月就给大家做了新衣,行宫内成千上百的奴婢侍从们,也里里外外的进行着各种的装点,大清扫的,挂红灯笼的,贴年画的忙的不亦乐乎。

在慕金橙的授意下风霜雨露很早的就开始用红包包起给大家的份子钱,这两三千人包起来也得几天的时间。

神族的公主今年第一年在他们大金过年,朝臣们就算是再怎么对神族不上心,也得多少的意思一下,所以给什么,给多少,又成了朝上朝下的议论。

越是临近年关送礼的人越多,行宫外面甚至排起了常常的队伍,慕金橙被窝在行宫里哪儿去不得。

好在她也并不接见那些朝臣,都是风霜雨露出的面,偶尔进来给她讲讲,他们收的那些奇葩物件,说实话,就光是回礼,虽然也不是什么常羊山上好的物件,足够这些臣子们显摆些日子了,毕竟是神族的东西,都是你有钱也买不到的。

等到长孙连城派人来,送了罕见的人高的自然生长的深海遇光可变色的玉珊瑚的时候,慕金橙也只是闲了了的瞟上了一眼,就让人收进了库房,吃灰去了。

“公主,这也算是稀罕的物件,您好歹多看一眼呗,您这一天天性质缺缺的,奴婢们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入的了您的眼了”祁风与祁雨一边抬着玉珊瑚,一边嘀咕着。

“就你个婢子话多,你这么稀罕,等你成了亲,就赏给你做嫁妆”

“这可是公主你说的哈,奴婢就谢过了”

“也不知羞”

“这么好的物件,有什么羞的,奴婢不羞”

“不过公主,咱们要回些什么给长孙陛下?”

“……”是呀,该回些什么给这位陛下,他最喜欢的,慕金橙倒是想给可又给不了,想来想去还是不讨那个嫌了,这要送什么礼物也就作了罢。

年三十的时候,给大部分的宫人们发了红包也都放了假,风霜雨露煮好饺子,大家就盘坐在一起,同着漫天的烟花,各自的到这吉祥话,婢女们还未经世事,还知道要许着各自的心愿,大家都调侃着祁风不是想要一个如意郎君,好把公主的那棵玉珊瑚抱回家。

每个人都许着自己的心愿,期盼着能有成真的一天,而慕金橙的的心愿又是什么呢?愿常羊山世代和平?愿慕氏一族常住久安?愿二嫂能顺利的诞下个大胖小子?还是愿神木受天神诅咒不得安好?这桩桩件件,哪一个又是能实现的了的?

包好的饺子,皮薄馅大,一口咬下去,还能吃出一个甜枣。

“公主,你吃了啥?我吃到一个铜板,我明年要发大财了!”慕金橙从不知祁风原来还是小财迷,也笑着回答她

“我吃的是甜枣”

“那公主,那你明年一定会生活甜如蜜!”

“……”这个婢子又说什么胡话,外面的烟火越发的轰鸣,大家一起抬头望向了外面的天空,大年三十的夜,映着这漫天的烟花,竟还飘起了细雪,层层叠叠霎时好看。

屋里的火炉烧的红彤彤的,一点也未察觉寒意,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着笑意,没有任何的忧愁烦恼,这也或许是大家爱过新年的原因吧。

就在大家还其乐融融谈天说地的时候,外面的大门被笃笃的叩响。

“是谁这个点还要来拜访?不在自家过年吗?”祁风边嘀咕着,边起身去开了门。

“这婢子耳朵还真好用,这样嘈杂的烟花下,还能听见老远的大门声,也真是为难她了”

“所以说公主,奴婢们还是有点用处的……”

“用你们干什么当顺风耳呀,来你们告诉我,你们之间又哪个是千里眼?”

又是一阵的调笑,不过一会儿,祁风便阴沉着脸,领着一位朝臣过来。

这又是个什么腔调?还有这个时候过来拜年的?

“微臣礼部侍郎孙友正见过清河公主,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嗯,起来吧,这大年下的孙侍郎不在自家过年,到是来本宫这里凑热闹了。”慕金橙不甚在意的说道,这旁门左道走的也过于蹊跷了,巴结她并不能升迁的更快。

哪知孙友正却并不起来,只是跪在地上继续的说道“我们大金的官员每年年三十的时候,都会去太上皇的行宫跪安,为我太皇新年贺喜。”说的倒是不卑不亢,身姿跪的笔直。

这莫不是要本宫也去?这当真是普天的笑话。

见慕金橙跟看耍猴子一样的看着自己,孙友正便又朝着她嗑了一个响响亮亮的头,其力度之大,抬起来的时候都一片乌青。

“孙侍郎这是做什么!”

“公主殿下,老朽今日便是豁出这条老命不要,也还请您万望怜悯一下我们年轻的皇帝陛下,这已经下雪了,再跪不得多久了,即便是趁着年轻底子好,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呀!”说着说着还老泪纵横了起来。

即是提起了长孙连城,看来又是一个来请外缘的,却不知这大过年,还需要她这个神族公主,去皇宫插上哪一门子的手呢,于是默不作声的积蓄等着他说下去。

“公主,我们臣子给太皇恭贺了欣喜,是可以得了赏赐,欢欢喜喜的回家过新年的,但是陛下不是呀……”

第十五章年关(二)

“陛下会一直跪在寝宫门口聆听太皇的教导,一直到天明,要是真有太皇的教导也就罢了,了,可偏偏就是整整一宿王振的喝骂!万望公主看在我们陛下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过您的份上,帮帮我们陛下吧,老臣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却是老臣呐,耄耋的模样,磕起头来却一点也不含糊,咚咚的一直作响。

“谁派你来的?”这长孙连城的遭遇在孙友正的口中,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既然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臣子们早就知道,为何没有去你们太上皇的宫门口死谏,一直等到几年后的本宫来了,才知道过来又磕又哭。

“御使大夫田成玉乃吾友,没人派老臣前来,往常年我们也不是没有去劝过太皇,可是结果只是我们的陛下接受更重的处罚,公主!清河公主,我带我们的大金的子民求求您了!给我们陛下一条生路吧!”

原来那些往世的飞扬里还藏着这么多的故事,孙友正也没有必要拿这个来唬她,很显然这是一件稍微调查就知道的事情,长孙连城你这都过的什么日子呀。

“孙侍郎,你起来吧,别磕了,回家好好过年去吧”慕金橙叹息的说道。

可是哪知这个孙友正还是个犟脾气,就是不听,一直在那哐哐的磕个不停,大有慕金橙要是不同意,他就磕死在这里的架势。

慕金橙淡淡的扫了一眼旁边的祁雨祁露,二人立马的理会了主子的心意,左右架起了孙侍郎就往外拖。

“公主,公主!”孙侍郎犹不知自止,哀嚎的更加的厉害。

二人将他拖出了大门外,四下的看一眼,见并没有人盯梢跟踪,就打算放人走,这时祁霜也匆匆的跑了出来,一手提着一个酒瓶,见了孙侍郎还未离开,于是上前就将一坛酒泼到了他身上,剩下的一坛塞在了他怀里“快走!”

原本还哀嚎抹泪的孙侍郎,突然就跟真的喝醉了一样,踉踉跄跄的离开,一滴眼泪再也没有掉过,起演技之高超,不遑他在磕头之时。

祁风也接了慕金橙的旨意,从库房里挑了几瓶他们常羊山上特产的除皱仙液带上,要去给长孙太皇恭贺新禧了。

据说这除皱仙液四海驰名,凡人抹上那么一抹,保管叫你容光焕发,这种圣品口口相传,可是就是没有人见过它是什么模样,甭管你是方士医仙还是搞鬼的帝王,都只是听说而已,常羊山上每年也只出这么小几瓶,哪还轮的到别人肖想。

策马疾驰到了太上皇的行宫,递了腰牌,还需在外面等候守卫们的请示,这长孙陛下也真是说了大话,还说什么畅通无阻,这不照样需要通传吗。

好在等待的时间不是很长,一会儿就来了身着斗牛服的老太监,无半点卑躬屈膝的模样,看起来像一位饱读诗书的慈祥的老者。

“这位就是清河公主身边的祁风姑娘吧,请这边跟老朽来吧”笑眯眯的模样,不禁让人心生好感。

跟着领路人,三绕五绕的跨过庭院,看着珍珠缀满的树梢头,脚下踩着美玉铺成的小路,偶尔的被苍翠的绿绸点缀的草丛后面,还能看见麋鹿的身影,甚至房顶上的琉璃瓦都在烟花的照映下熠熠发光,这才是真正的视金钱如粪土的地方呀,祁风不禁暗自的感叹道。不过他们常羊山是讲究仙气的地方,这些个俗物自是比不上的。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来到太上皇所呆的地方,大门紧闭,果不然还有一位年轻的陛下端正的跪在那里,细雪已经落满了肩头,竟然连件披风也没有,这皇帝当的着实的可怜,连祁风都看的不落忍。

“太上皇,清河公主恭贺您新禧的礼物送到了”门外,老太监轻轻的朝着门内说道,就跟哄小孩的一样。

“嗯,进来吧”

门被两个小太监从屋内打开,屋里面没开窗也也还能铺满柔光,想必又是不知道嵌在哪里的夜明珠的功劳吧,也不好像进了大观园一般的东瞧西看,只低着头,双手捧出檀木盒子,恭敬的奉上“奴婢奉清河公主圣令,恭贺太皇新禧,这是公主从常羊山上带下来的除皱仙液,还望太上皇笑纳。”

听到了除皱仙液,原本还倚在榻上仄仄欲睡的太上皇,突然的就来了兴致,那个着斗牛服的老太监,立马的就结果檀木盒,送了过去。替太上皇打开了盒子,取出药瓶,太上皇便伸出了手臂,老太监揭开瓶塞,往太上皇的手背上滴上那么一滴,轻轻的按揉两下,果不然肌肤便饱满舒展了很多。

“好好好,王振,有赏!”

“喏”

哦,原来他就是王振,那个权倾天下的死太监!可能真是沾了脸蛋的光,好看的慈祥模样,谁又能想得到他背后的恶心手段呢!

不一会儿王振就端出来一个红盘,上面放着一颗硕大的珍珠,看起来足足的有清河公主早晨净面的脸盆那么大。

祁风是一点都不想收,还有赏,是不是身份地位搞错了,谁赏谁还不知道呢。

正在愤愤不平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

一听就知道是一只跪在外面的长孙连城受了风寒。

念头千思百转,最终都在这咳嗽声里压制住,祁风抱了珍珠,并没有离开,接着对太上皇说道“清河公主自几个月前马场受惊以来,经常被噩梦惊醒,心情一直郁郁,所以这次来,奴婢还希望连城陛下能略尽点薄力。”

这是要叫过去挨骂,供人出气?也应当的,应当的,谁让人家是神族的公主,天生就高贵无比,还沉浸在仙药的喜悦中,面带着微笑的就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当祁风带回来长孙连城的时候,行宫里的热水、新衣早就备好,一整套下来身上的寒气,也却是驱了不少,来见慕金橙的时候,热气腾腾的饺子也被端上了桌。

“多谢公主殿下了!”这不在他的计划内,她怎么又会知道,搞成这个样子,像极了倒贴的模样?难不成是看上我点什么了?

第十六章 谁的新年

“正直的朝臣们是会愤而怜惜年轻的陛下,但是今天是年关,陛下还是放过自己一马吧,桌子上有现煮的饺子,您也屈屈尊口,勉强的尝上一二吧”

饺子是煮的晶莹剔透,一幅令人垂涎欲滴的模样,慕金橙说的也对,谁还不过个新年,想到这里,还能勉强说服自己,于是就盘腿坐了下来,侍女递过碗筷,自己抄起了饺子,还没入口,慕金橙也从窗边走了过来坐下。

“祁风,给我也来一套碗筷,让厨房再做些新菜,过年了弄点热热闹闹的样子。”

“……”诶,公主,咱们不是刚吃完么?晚上吃多了会睡不着觉的,撑的慌。

还没来得及回话,祁雨就一把拉住祁风,“公主我跟阿风一起去,再给你们弄点,新腌制的咸菜,就上饺子可香了呢。”

“嗯,也成”

不过一会儿桌子上就又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肴,对面而坐的两个人,静默不语的专心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男人的饭量也却是的比女人的大,不一会儿一盘子的饺子就见了底。

“诶,长孙陛下,您吃了这么多的饺子,就没有那个不一样的吗?”祁风在旁边着实的好奇管不住自己的嘴,不会运气这么不好,什么也没吃的到吧。

“哦,倒是吃了一个枣子的”

“你跟我们公主一样呢,来年的生活甜如蜜!”

慕金橙听到这话一下子就被噎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卡在喉咙里的饭咽了下去,这搞什么!一个眼刀扫过去,其余的三个侍女急急的拖了祁风出去“公主,我们出去放烟花!”

整个过程长孙陛下连头都没敢抬起来——我去,莫不是看上孤了,要不然以我们俩现在的地位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常羊山的慕青藤不好吗?定国候苏陌遗不也是见过了么?在马场救过她,依着少女的心思,遇到长的好看的救命恩人,不应该以身相许的吗?跟孤这里是做什么!

弯弯绕绕千思百转,孤要是娶了这个清河公主,这大金以后就再也不能是孤的了,孤要被抓到常羊山做女婿了,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可惜慕金橙却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多,还当你是朋友,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给你一个美好的新年,还得陪着你在吃一顿饭,怕你孤独,我如此的周全,你不仅不感谢我,这又摆的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行宫内吃饭的二人虽然各怀着心思,可是在烟火的照应下,远远的往来,俊男美女,莫不是现世安好,整个黄金城,轰鸣的烟花,大人孩子们的嬉笑声彻夜的不绝。

可边界的百姓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本来也是开心的准备着新年,还想着哪怕是强盗,是东胡人,这大过年的有什么不能放一放的呢,于是也裁了新衣,备了年货准备着阖家欢乐。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东胡人也真的是过新年,也真的是需要准备新衣年货,可是没有呀,怎么办,去抢呗,抢回来好过一个丰盛的新年呗。

所以这一次东胡的热情格外的高涨,家里的人都等着这一年一次的新年,自从干上了抢劫的行当后,他们就突然的发现,这是一个可以快速的发家致富的好方法,而且无本万利,自己的马不管好的劣的还是自己的,别人的东西也可以源源不断的进入到自己的口袋,多么富有创造性,多么神圣的职业呀!

于是这次报名的不落人数,超过了平常的许多倍,他们甚至在马背上驼了筐篓,都急不可耐的磨刀霍霍向猪羊。

当东胡的铁骑再一次的毫无预兆的来临的时候,孩子们的哭喊声,大人们的厮打声,鸡飞狗跳。一直被不断欺压的边界的人民终于忍无可忍的反抗了起来,这次的反抗尤为的激烈,竟然还是民间自发的组织,因为朝廷派来的地方官员,放假会自己的老家过新年了。

偌大的地方,竟然连一个主事之人都没有,那些常年养尊处优的官兵们,在灾难来临之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舍身卫国的英勇,这大过年谁爱上谁上吧,反正他们抢完了就会走。

可是百姓们的新年再也抢不得,菜刀锄头扁担都一一亮起,东胡的铁骑在张扬且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时还被打了个懵。

但也仅仅只是一个瞬间,懵完了之后,就是更大的恼怒,我拿你点东西,你好好奉上不就完了,怎么还动手打起人了,我们东胡是最喜欢打架的,来呀!

百姓们何能与铁骑抗衡,于是尸横遍野,血流满地,漫天的大雪都下了血色。

等到回家过年的地方官得到了通知匆匆的赶回来的时候,城已经空了一半,好几个人连官帽都戴不住了,摊倒在地上,这下子可真的要掉脑袋了!

谁也不想死,谁知道这大过年的他们还出来抢劫,抢了不要紧,怎么还打死了我们这么多的百姓,这可是大过年的呀。

在强大的求生欲的面前,太守张琦终于做出了他这辈子最大的一个决定,在后世的史官们看来,也正是这一个决定导致了后来大金的走向,他以一人之力撬动了历史的支点,将大金翻了个天地。

“封城门,不许上报,有驿足出去了没?追上去,不回来的就地解决!谁也不许再提起这个事情!身家性命都赌于此,开府库,给百姓们发抚恤金,就说是朝廷给的!”

苑州城里最大的官发了话,大家一琢磨也却是是这么个道理,赌!不赌是死,赌一把还有活命的机会!反正东胡人总是来抢劫,朝廷也不是不知道,每次上报伤亡几个人,朝廷也不会在意的。

得了年货的东胡人,满载而归,本来还想着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杀了他半城的人,大金一定会缱军队归来包袱他们的,于是集结了士兵,等待了两三个月,正月过去了,春天都来了,大金那边也没什么动静。

胡主派出一两个小队,再次的沿着边界抢上一抢,竟然也还是老样子,并没有人出来管……

这大金原来是这个实力,不由得就叫人生出了别的心思。

第十七章春日宴

大金广美富饶,物产极为的优渥,却被这些无能的人占据着,还不如抢来给我们放马,马儿最终会膘肥体壮,我们的孩子们会更加的恣意徜徉!

于是叫来了所有部落的首领,大家商议着,我们要把大金抢过来,我们要把大金变成马背上的天下,大金的物产都将是天神赐予我们的。

按理说,信着天神的东胡,最该敬重的就是常羊山,那些神族的后裔,即便弱化了能力与常人不无两样,可是天生流着神族的血液呀,他们不,他们所信的神,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他们的神遵从着他们心中的愿望,什么事情都同意他们所做的,都是对的,没有秩序、没有道德,更别提什么良善。

他们的神之所存在,完全是因为有一个更好的祈祷的借口,像着大金的人学习,你们有敬畏的天神,我们也有,永远也会有外人知道,其实我们东胡部落所信的图腾是野猪,有强大生命力跟攻击力的野猪。

胡主的倡议一家提百家和,远处的大金像已入网的待宰的羔羊,随便他们揉捏。

苑州被瞒报的新年抢劫事件经过了几个月,朝廷就像是聋了耳朵瞎了眼睛一样的,听不到看不见,太守赌对了,官员们都活了下来,而且跟往常过的没什么两样,照样花天酒地,照样醉生梦死,百姓们的死活,谁还能顾及的了。

黄金城内待着春日来的气息更是生机勃勃的模样,王公贵族们,踏青的春游的、组织歌舞的、上门闲聊拉亲的,好像生活永远都应该是如此奢靡的模样。

长孙陛下依旧经常的聆听太皇的教诲,从马场上离开的苏陌遗再也没有回来过,慕金橙也时常的转转集市,可是再也没有遇见那个叫做常远的可爱的小孩,官员们都各司其职的去巴结王振,除了下人们还忙碌的伺候着慕金橙,她仿佛是被刻意的遗忘,长孙连城自年夜饭后,再也没有主动的过来见她。

而据祁露来报,她们密切关注的孙侍郎,在长孙陛下被接来行宫以后,却有陌生之人尾随,想必没有按时回家,所得到的的结果也只是酒馆宿醉。

某日在春风四起的时候,坐在庭院内闲极无聊的荡着秋千的慕金橙转过头来问着祁风“咱们这几个月是不是过的太闲散了些?”

“公主您这话说的真有意思,在常羊山上咱们哪个时候不是这个样子,哦除了您小的时候总被先生教训”

“……”

是呀,可按照常理来说,往世的慕金橙自下山之后,一路血雨腥风,就没有消停过,原本着自福春吊死在宫门口的时候,慕金橙就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哪知道过完了年,紧绷的神经都要断弦了,也没出个什么事情,但要是她们主动去找事,好像又不是这一世慕金橙的风格。

百无聊赖落在庭院深深里面,闺中不光有少女还有准备嘉奖苑州太守的长孙连城,折子都拟好了,太上皇也批准了,真是不易呀,苑州太守这一职自马场惊魂以后,平均每一个月就要换上一位。

难得这张琦张太守,以着外地人的身份,还苦苦的坚持在岗位上,足足有了四个月,而且每次上报来的抢劫伤亡人数都极少,这说明了什么,人家工作做的好呀,当然需要嘉奖表扬。

这嘉奖令刚颁出去,宫内一年一度举办的春日宴就在王振的提醒下,如火如荼的举行。

说是春日宴,这可是长孙太皇起的好名字,实际上就是为长孙连城挑选妃子的。

自长孙连城继位以来的这五年,年年都办,年年都选不成。可能是太上皇总觉得自己的儿子龙章凤姿谁也配不上吧,各世家子女没有一个能入的了太皇的眼的,就这样一直蹉跎着长孙连城,连各大世家,王公贵族的自愿前来的女子质量,都一年不如一年。

即便这样他们的长孙小陛下好像也不甚在意,一直洁身自好,甚至连个暖床的宫女也没有,一切但凭太皇做主。

今年的春日宴听说太上皇不看画像了,要亲自看真人,还邀请了神族的清河公主,搞得甚是隆重,也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儿子真的大了,需要传宗接代了,于是各大世家被淹灭了心思,渐渐的又升腾出来,虽然是个傀儡皇帝,但是太皇总有走的那一天,到时候这个大金还不是小陛下的,皇后之位,国母之位,多么令人垂涎欲滴。

当慕金橙接到春日宴的邀请的时候,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知道祁风在她耳边解释了一番,才不禁的失笑,没想到呀,这个长孙连城五年前心眼就那么多,一直延续到了现在竟然还真的一个妃子没有娶的成。

大家都叹息着太皇的荒唐,殊不知要是真的不让长孙连城娶媳妇,又怎么可能办什么春日宴。

“我们一定会把公主打扮成最美丽的模样,公主一定会胜过所有大金的女子,也好让她们看看我们神族的风姿”

“本宫又不去选皇后,扮什么风姿!”

是呀,慕金橙对于女子的美丑,向来没有什么执念,好看的命运是这样,不好看的命运也是这样,她只是慕金橙,神族的慕金橙,好不好看,命运都是一个样,不会像别人一样,美丽的容颜并不是一个加分项。

收了请帖后的不几天,皇宫内的马车就遥遥而来,在慕金橙的授意下,也仅仅是着了平常之衣而去,不需要像各家嫡女们费尽心思的争奇斗艳。

世家的马车都停在宫门之外,那些自命的天之娇女们,都需被婢女们搀扶步行而入,只有后来的慕金橙,八匹骏马拉起的堂而皇之,身后一片非议之声。

“不知是哪家的贵女好生做派呀。”

“这个你都不知晓吗?”

“据说是常羊山上下来的神族公主呢”

“未见过天颜,倒是好生期待”

不由的大家更挺直了身板,步履之间摇曳生姿。

“诶,公主,你往窗外看看,她们像不像开了屏的孔雀,一个个还争奇斗艳”祁风是真真的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女人在一起比美,听着言语间好像还颇有些酸意,你们这群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拿什么跟我们公主比。

“祁风,莫得张扬”

“喏”

慕金橙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这又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群朝臣想扒进皇门的棋子,还犹不知自身可悲,女人呀,别让长长的头发连累了心智。

第十八章春日宴(二)

慕金橙的车马一直行驶到了保和殿下,祁风扶了她下马,便拾阶而上,偌大的宫门早已经被打开,老远的就能看看见,长孙太皇高高的坐在了首座上,见慕金橙进的宫门,便微笑的拍了拍右下方的椅背,毫无任何尊重的说道“来,清河公主,今日你便坐这里”

轮回了九世,慕金橙早已习惯了世人对她们的态度,常羊山想尊重他的时候是天神,不想尊重的时候,就当看了一场笑话,这世间的秩序已经如此的紊乱,怪不得要重新被洗牌。

并不是很在意的微笑着朝长孙太皇点了点头,甚至有些既来之则安之的自如,就坐了上去,哪怕侍女们再郁郁不满,在慕金橙望向她们凉凉的目光中,也不敢说说一句。

长孙连城坐下了太上皇下方的左手边,还想着起来朝慕金橙行礼,直到慕金橙朝他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才作了罢。

群臣们朝着他们行了大礼,王振这才扯着嗓子高呼,宴会开始。

依次进来的贵女们真真的叫慕金橙见识到了什么是多才多艺,唱歌的,跳舞的,弹琴,弹箜篌的,玩冰嬉的,做水墨的,现场刺绣的,甚至还有能七步成诗的,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不知清河公主,觉得哪位最好呢?”上坐的长孙太皇自己看的倒是津津有味,大家都表演完了,他还意犹未尽。

这没有统一的标准,各个领域都是人才,叫人怎么评出个一二,慕金橙也不好作答,只能将问题推了回去。

“本宫只是借宿的,怎么觉得并不重要,挑儿媳妇,当然是要太上皇与连城陛下都满意才行”

“同为女子,不知道清河公主会些什么呢?神族公主的风采也好展示一下叫那些个小女子们开开眼呐”

从来还没有听说过,奴才叫自家的主子彩衣娱人的,所谓的奴大欺主,也不过如此了吧,殿下的群臣贵女莫不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清河公主的回应。

“本宫琴棋书画倒不是很精通,不过有一样倒还真是可以表演给长孙太皇您看一下”慕金橙起了身,回头依旧微笑的望着上座的人说道。

“哦?是什么新鲜的,寡人没有见过的么?快快,表演给寡人看一下。”

“太上皇是没见过神族的公主发脾气对不对,本宫可厉害了呢!”

“……”原本还热闹的气氛听着慕金橙的话,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长孙太皇,原本还是一副看好戏的笑脸,也就渐渐的凝固。

“我看公主不是会发脾气,而是会开玩笑,今日选妃也没有个什么统一评判的标准,我还指望着公主能给点意见呢”长孙连城急忙的起来,还大着胆子嬉皮笑脸的拉慕金橙坐了下来。

首座的太上皇,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扯了脸皮说道“是呀,清河公主,你有什么好办法,能为我儿觅得以为如意的皇后吗?”

这问起来也便是可笑了,什么时候皇后的位置还能是贵女们竞选而来的,那些政治的考量呢,那些小皇帝心中的风月呢,怎么现在看来好像无关紧要的样子。

也罢既然非要拿我打趣,本宫也就陪你们玩上一玩“本宫以为帝后和谐才是首要,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就要抓住他的胃,你付出了自己的真心,做出的食材,远比那些厨子们做的,有意义上许多,更能得到皇帝的爱怜,也正好要正午了,所以贵女们,御膳房请吧。”

“……!”

“……!”

这是什么馊主意!我们可都是十指不染阳春水的名门嫡女,怎么能进那种地方!

“太上皇!”

“陛下!”

这也太过荒唐,下面的群臣们也都接受不了,可谁知太上皇却是很满意的样子,他这大半生中找的乐子,也不如今天的好玩“好好好,王振去把御膳房的厨子门都撤出来”顺手又往下一指“你们一个下人也不许带,快去快去,寡人同你们一起就在门口等着你们!”

贵女们被赶鸭子上架的去了御膳房,门口太监们搬来了座椅,撑了华盖,坐着的三位饶有兴趣的盯着里面看,后面的群臣,心急的一个个搓手擦汗的,这下子都要完蛋了!

御膳房的食材一应的都摆在了明面上,柴枝也是,灶膛里并没有谁给她们生起火,外面还有现场观摩的,连假都做不了。

有些聪明的为了不露怯就做起了冷盘,有些憨的就闷头生起了火,胆子大的抓鱼杀鸡,胆子小的,就跪到门口,边哭边乞求着太上皇与小陛下原谅。

这一出出好戏看的慕金橙是目不暇接,刚才在保和殿内受的气一下子就出来了许多,太监们拖走那些哭泣求饶的,又在太上皇的吩咐下摆起了长长的桌子,又赐了好些的凳子,“都坐吧,今日权且当是寡人宴请你们了,想必平日里你们也是没甚大机会吃到嫡女们的手艺吧,你们可得跟寡人沾了这个光,哈哈哈!”

春日里本来是没有那么大的日头的,衣衫也以保暖为主,可是这会儿冷汗涔涔都保不住,失算了,这哪是赐宴呐,这是要命要,就乞求上苍开眼能人自家的姑娘挣点气,千万,千万是能入口的。

等到日头真正的上了头顶,王喜高呼着开宴的时候,狼狈的贵女们,各自端出自己的菜品,上面还用碗扣着,保持着一贯的神秘。

盘盘碗碗的都被放到了桌子上,也是那么一长溜摆的满满当当,太上皇及其愉悦的站了起来“来,开宴!”

贵女们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视死如归的开了各自的碗盖,群臣也都抻直了脖子等着,碗盖被揭开的那一瞬间,活鱼翻腾着水花,就扑棱了出来,幼鸡半秃不秃也从瓦罐里咯咯的跳了出来,甚至还有螃蟹满桌的横行,场面突然就变的无法控制,好好端端的群臣宴,一时间就被开成了动物大会,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河里游的,竟然还齐全的很。

“哈哈哈哈哈哈,好玩,好玩!”太上皇笑的肚子都疼,这许多年了,着实没有见过这么好笑的场面,也不管是不是在神族公主的面前丢了脸面。

第十九章苑州城破(一)

一群贵女们呜呜啦啦的惶恐的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嗑着响头,“太上皇饶命,太上皇饶命!”女儿们惶恐且哭啼的跪下,这一溜儿的王公贵族也没好到哪里去,那头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拼了命的往地上磕,谁敢拿着皇族取乐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事呀!“臣有罪,有罪!”

“孤今儿个高兴,不治罪,不治罪!都起来!起来!哈哈哈哈哈!”许久未曾这么可乐了,看来清河公主,也是玩乐的各中好手呀,太上皇在王振的搀扶下,慢慢地坐回了座椅上,对着慕金橙说道“清河公主,你看看,这可是你出的好主意,咱们今天都得饿肚子了!不过饿肚子还是小事,我儿好好的宴会就被毁了,你倒是给孤说说,这些个贵女们那个合适给我儿做个皇后?”

“太皇莫同本宫玩笑了,连城陛下的终身大事自是由太皇说了算,本宫不过是来鉴赏个一二罢了,您这大金的子女,今日叫本宫一见,真真是毕生难忘呀!”

原本还等着看好戏的诸臣闺女,这时一个个跪在地上,悔不当初,神族的风姿岂是他等凡人能见,这不就招致了祸端,生死都难测呀。

“那依咱们连城陛下的意思呢?”太上皇又饶有兴趣的看着长孙连城问道。他这个儿子懦弱而又听话,倒是一个好用的棋子,就是子嗣问题上,颇令人头疼,那些个御史大夫们,手也伸的太长,连他们皇家内部的事情,都要插上两嘴,叫人好不胜烦。

“儿臣,但凭父皇做主!”委委屈屈的跪在了带上,轻裘玉面,同那些披头散发的狼狈的贵女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我皇家的儿子,是孤的所出,这么比较着一看,一个个哪有什么国母的样子,通通的都配不上长孙连城!好好的肉包子可不能喂了狗!不由得一阵心烦,他们大金就没有上的了台面的女子么!“滚滚滚!别叫孤在看见你们!”

“喏!”众人匆忙的退下,不消这一小会儿,太监们也罢眼前的乱象收拾好了。

“太上皇,奴才早就命小厨房备好了膳食,这大中午头儿的?你就赏个脸过去尝个一二吧。”

“哦,还是你这奴才最得孤的心意,起驾!”

王振喊来了太监,架来了轿鸾,抬起了太上皇,扬长而去,偌大的地方,单单就剩下了慕金橙与长孙连城。

“奴婢们这就去给公主准备膳食”比起王振未卜先知的贴心,风霜雨露就稍显落后,于是回过神来争先恐后的进到厨房,要给他们公主在这大金的皇宫内挣回一点面子。

“这大金皇宫内的风景甚好,我去那边的小凉亭等着你们哈”慕金橙也着实的腹中有些饥饿,本该最合适的礼仪,就是自行打道回府,可又看着这皇宫的侍婢们自太上皇离去后,稍有懈怠的模样,便心生了不满,所以才留下来,折腾他们一番也是好的。

“长孙陛下若无甚重要之事,就请同着本宫走一走吧,你们这大金的皇宫我还是一次来,好生气派。”

“荣幸之至。”

二人一同去了凉亭,赏风赏竹的,只可惜时节未到,那满池塘的荷花,还未来得及开上一开。

“长孙陛下,今儿个真真是本宫对不住了,净出了些馊主意,坏了您的大好姻缘。”春天的风还是稍微大些,带出来的大氅,便稍微的裹的紧了紧。

品栏远眺,那些来来回回的宫人们,谁可曾心中有个大见识,知道等上一等,老皇帝不是早晚又完蛋的一天么,现在的逢高踩地,又是皇家子嗣,脑袋可都真够硬的。

“公主哪里的话,连城的姻缘自有天定,不急,不急……”

正是的春日好风光,比起长孙小陛下的春日宴,落得一地鸡毛,谁也不敢茶余饭后的谈起,也就封成了宫廷秘闻,还有更惨的是苑州荒野千里,两万铁骑如入无人之处。

那还是长孙陛下春日宴的前半个月,东胡胡主集结了两万人马,雄赳赳气昂昂的要来实现他们的野心,东胡的铁骑将踏遍大金的每一寸土地,掠夺大金所有的财富,金钱与美女,良田与屋瓦都将是他们的。

一路未见狼烟起,瞭望台上的守兵们因着往日看与不看,都是被抢,都是无人管辖,所以日日酩酊大醉,两万铁骑纵尘土飞扬,也未引起任何的警觉。

苑州的大门因着被安抚了的百姓,再次的打开,老百姓往往就是这样,不是不长脑子不长心,而是剩下的人还要活下去,朝廷的抚恤既然已经拿到,人死不能复生,也就不起无所谓的争端了。

开了的城门大家还需要生活,还需要贸易,城外还有田地,只是这次太守加强了诸多的兵力与城门处,并且限定了出行的时间,以来确保百姓们更加的安全,确保在东胡的匪类的到来之前,早早的关上城门,不被抢劫。

四月十六日卯时,城门初启的时候,大家收拾了锄具等在了城门口,准备着春耕的时候,老远的就听见了城外轰隆隆的声音,站在城楼的守备极目远眺,只见一片的尘土四起,连绵的人马数都数不清楚。

冲着城下就大喊“莫得开城门,胡匪又来了,胡匪又来了!”说着还自己踉跄的跑下了城楼,“兄弟们,你们守住,我去通知太守大人!”

百姓们一听胡匪又来了,便更加慌忙的扛了自己的锄具往家里奔去,就指着这城门能多扛些时辰,大家好往地窖里藏一藏,老婆孩子贵重家具什么的。

太守张琦得到这一消息的时候,正在家中同着属下们赏着歌姬舞姬们**不裸的艳俗表演,看到守城士兵的仓皇来报,还略有微词“本官这年后,可是把家眷都带来了,再也没有玩忽职守过,若本官在朝中略微的有些门路,也不至于来守这个破城!”

“是是是,太守说的对,可眼下胡匪又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第二十章 苑州城破(二)

“怎么办?怕什么?”微带些醉眼朦胧的太守,大手一挥“本官告诉你们,本官之所以敢把家眷带来,一是两地分居甚有不便,二一个就是本官前些日子在府内后院,兴建了一个巨大的工程,这地下也可管叫百十号人舒舒服服的过上半个月有余,半个月,那胡匪早就不知去哪里了!”

“是是是,太守大人明智,前些日子太守大人不是还接到皇上的嘉奖么,说咱们太守守城有功”

“是的,还赐了本官好大一批金银,本官就用来挖地下城堡了,也算是物尽其用!有了这地下城堡,本官就算是在这里干上一辈子也不怕!,来来来,尔等可随本官进去躲上一躲!”

全城的人都躲了起来,有些门路的早就搬走了,剩下些平民商贾因着不想做流民还是坚持了下来,好歹也是自己的土地自己的家,躲一躲藏一藏,不在与他们争斗,日子总还是能过下去的。

大家都满心的以为着,胡匪会和之前一样,来抢上那么一波就走了,所以当东胡的撞木撞开城门的时候,也并没有害怕到瑟瑟发抖,因着上次惨痛的教训,也不敢起来反抗,只祈祷着,赶紧的抢完走了,就好。

当大门被撞开,前行官望着满目寂静的街道,回头就禀了胡主,胡主不甚在意的说道“这苑州,我们已经来了无数次了,哪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可拿,眼光要放长远点!围起来,一把火烧了,给兄弟们壮壮士气!”

史记:大金历135年,苑州城破,大火自四月十六日烧至四月二十六日,整整十日,由东胡铁骑把手各个城门,苑州城内六万一千三百五十二人,无一生还!

消息传到黄金城内的时候,正是长孙小陛下的春日宴,凉亭内,清河公主与长孙小陛下正把酒言欢,赏着这春日的好景,连加急的奏折都未递上,风尘仆仆的斥候就跪在了长孙连城的眼前,这还多亏了大金在立国之初,由马背上打下江山来的太祖皇帝制定的制度,军情紧急之时,可由斥候直接面见皇帝。

“陛下,苑州城破,大火连烧十日,城内在册人数六万一千三百五十二人,无一生还!东胡铁骑两万人马,正一路北上。”

好端端的春日梦,一朝被惊雷,长孙连城还算有些帝王的威仪,手中的酒杯稳稳的落下问道“苑州太守,张琦何在?”

“禀陛下,张琦及其亲眷两百七十五人,也于苑州城内被焚烧致死,未曾生存下一人!”

慕金橙听着这一战报,从一开始的东胡入境抢劫,而大金毫无反应,她就知道,这将会是长孙连城的一步棋,可万万没想到,六万之众葬身火海!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呀,都是命呀!

手上的酒杯被握的发抖,这心里该有多恨!“长孙连城!”你竟敢拿一城之众当废子,而这东胡铁骑一路北上,还将有多少生命被祭旗!你拿这大金的半壁江山做赌注,用天下人的性命赌皇位!你同神木的唐建元又有何区别!

“起狼烟!拿地图来!”长孙连城并未理会慕金橙,站了起来就对着庭外的太监们喊道。

等到太监们匆匆的拿了地图,长孙连城指着苑州的北面的太苍府说道“调长宁将军计飞于太苍府,告诉他给寡人守住了,后续的大军自会到来,寡人要这两万东胡铁骑有来无回!”

“是”斥候接了皇令匆匆的离去,人家都打上了家门,长孙连城也无甚心思在陪着这位清闲的公主,聊什么风花雪月,肃穆的说道“清河公主,恕我不能奉陪,您请自便吧。”说着转身就大步的离去。

这大金目前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小厨房那边还有个太上皇,也不知道收没收到消息,等人赶到了小厨房的时候,太上皇早就已经离去,没有办法,叫人牵了马,一路就奔去了行宫,跪在了寝殿外“父皇,东胡两万铁骑来袭,苑州城破,城内六万多百姓无一生还!”

“哦,知道了”太上皇也不知道在屋内捣鼓的什么,不甚在意的回答。

“父皇,儿臣以命长宁将军前去守住太苍府,后续我们在增派兵马,您看如何?”

“行了,行了,忙你的去吧!”屋内的太上皇不耐烦的回答“打个仗死个人有什么可慌的,咱们大金兵强马壮,你自己看着办去吧,可莫失了我们皇族的仪态。”

“是儿臣领命!”

得了太上皇的允许才好办事,这冗长的机构,有那么多的人只听太上皇的命令而行。

慕金橙也匆匆的回了行宫,刚下马车,一只穿云箭自右上方当空而来,直射在了马车的木柱上,箭头钉着莫名的布片。

“公主!”

“无碍!”慕金橙摆了摆手望着箭矢飞来的方向,祁风祁雨匆匆的追了过去。

祁露拔下剑端,打开了布条,赫然的大字映入眼帘“大金有变,速离!”

“公主,你看”

慕金橙瞥了一眼祁露手中的布条,不在理会,径直的往行宫内走去。

“公主,你看着是不是我们常羊山发来的讯息,叫我们回去呢!”祁露在后面举着个布条不依不饶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咱们常羊山没人了?圣主需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招我们回去?”

“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风雨已至,万万没有想到,今世竟从大金开了端,可那六万百姓何其的无辜!本宫不走,别说这样藏头露尾的警告,哪怕是常羊山下了旨意,本宫都不走。

刚进了屋内,祁风与祁雨便来报“公主,来人好生厉害,奴婢们无能追不上,甚至连样子也没有看到……”

“不碍事”慕金橙不甚在意的说道,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人家既然敢来,就一定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怎么会叫你轻易的看到。

“那公主,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毕竟还是刚出茅庐,第一次听见了这样的战争惨事,四大侍婢,还是莫名的紧张。

第二十一章 太苍!太苍(一)

战争的轮回已经开启,草芥浮萍,都将随大浪摇摆,而谁又是能赌的准天意的人,此时外面天色半晚,残阳也只余一抹血色,没有鸥鸽,没有白鹭,这才是人间最真实的样子。

晚风乍起,庭院内新生的树叶,哗啦啦的作响,没了靡靡歌舞,没了水宴生席,更没了金安万福,端正坐在椅子上的慕金橙,同这人间最普通的女子一样,握不住起点,写不了结局。

只能自嘲着回着一句“该如何是好的不是我们,而是大金”她们只能等,还能做什么?

想必常羊山上早已收到了战报,这一场圣主大人的赌局,终于又开了盘,每个人都是这一场棋盘上的棋子,究竟谁才是执子之人,这局太深,慕金橙看了九世也没有看的清。

而远在外地的计飞将军接了皇命,便匆匆的带了三千部下赶往了太苍,太苍并不是什么易守难攻之地,离着苑州近也是一马平原,太苍府尹周继仁是兢兢业业的一方好官。

当年胡匪私下抢劫的时候,因隔着相近也没少来骚扰他们,可是每次,周继仁都能身先士卒的组织官兵抵挡回去,管叫胡匪捞不着一点好处,这一来二去,也就没有胡匪愿意前来触这个霉头了。

周继仁以一届文人之姿,弱弱身躯,未曾枉对先人教诲,得了全太苍府百姓们的拥戴。

这次得了朝廷的急令,深知不同往日的小打小闹一样,于是积极的组织群众加固城墙、囤积粮草,守城士兵们也是时刻的准备战斗丝毫的不敢懈怠。

等到快马加急的计飞将军率部队赶来的时候,就匆匆的开了城门迎了出去。

“计将军叫老夫好等呀”

下了马,一身甲胄的将军,老远就伸出了手,紧紧的握住了周继仁的手“老哥,先安排兄弟住下吧,我那儿也就这么些个人,今次全带来了,你放心这太苍府兄弟跟你一起守,奶奶的胡匪还能反了天不成!”

引众人进了城,关上了城门,百姓们到并没有什么肃杀惶恐的样子,照旧的裹着自己的日子,府尹大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因着往日的相信,便觉得这次的问题也不是很大。

五月三日,东胡铁骑一路前行了七日,直抵了太仓门下,太苍府门禁严封闭,城门上的士兵全副武装,各个手持弓箭严阵以待。

世家出身的计将军为了防止火烧苑州再现,甚至命人将整个城外挖了深渠,灌满了水。

春日的风刮的东胡的大旗猎猎作响,胡主安庆斐高坐在马背上,看着这眼前的情景,不由的嘲笑道“此等雕虫小技,安能阻我我大军!来我东胡的勇士们,今日咱们也叫这软弱的大金,尝尝咱们铁骑的滋味!”

“胡主,咱们连日奔波,你看是不是需要先安营扎寨,休憩几番,等兄弟们体力稍微的恢复了,再攻城也不迟。”身边的谋士,及时的站了出来。

“你也太小瞧咱们东胡了,来,撞车!”

随身的马刀,一抽而出,挥舞着向前,得了胡主的令,原先跟在铁骑后面的撞车,就被推到了前面盾牌掩着前行官,铁骑在后面嘶鸣作响。

“今日咱们拿下这太苍,城里面饮酒作乐去!金子女人都是我们的!冲呀!”

本身是些微的有些疲惫,但是胡主的话太令人向往,尤其是之前一直跟着出来的,见过了大金的富饶,谁还在愿意上东胡的草地上和西北风,想一想这都将是自己的田产,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奋勇的向前。

将军计飞与太守周继仁一同的站在了城墙上,在东胡攻城的同时,便下令放箭,一时间杀声满地,箭雨漫天!,计将军也不遑多让,每每有冲在第一位的,都被其一箭贯胸,要不是隔的太远,也管饱叫那胡主跌下马来。

第一波的冲击,就这么生生的挡在了门外,看着兄弟们的伤亡逐渐的增多,大门他们竟然还没有摸到一角,就心生了暴躁“铁骑!上!”

“胡主,不可!咱们的战马可珍贵着呢,莫若今晚安营扎寨,等勇士跟战马都休息好了,咱们在攻也不迟!”

看着撞车那无论怎么样也触及不到的城门,以及满天而下不曾停歇的剑雨。安庆斐想了一想,觉得还是谋士说的对,于是就下了退令收了兵,将营长扎在了十里之外。

这胡匪来的快,退的也快,城门上太苍的士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堂而皇之的退去了。

“这第一波攻城算是停了”周继仁对着守城的士兵们说道,“换防吧,兄弟们也下去歇一歇”

好在他们这里没有伤亡,唯一的缺点就是人数太少,加上计将军带来的三千人,整个太苍可用兵力不到一万。

东西南北四个城门要守,等到胡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好打了。

“老哥,不必心忧,朝廷自会派兵马来助,咱们只管收好这几天就行”计飞拍了拍周继仁的肩膀宽慰到。

“但愿吧”总有一种文人自带的天生的不祥的直觉,朝廷的事,哪有那么简单,况且他们又是那样的朝廷。

战火初停的太苍,城外一片狼藉,听过那震天的喊打喊杀的声音,城里的百姓们,才恍然惊觉,这是打仗了!不是什么流匪进城抢劫!

周继仁下城楼的时候,便有百姓们急急忙忙的围了上来,一张张惊慌的脸更加显的手足无措

“大人,外面是不是打仗了?”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呀?”

“大人,大人,咱们能赢么?”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围着周继仁,周继仁寸步难行,只好停了下来,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停我说,大家听我说,是打仗了,现在都回家去,不要随便的出来,朝廷会派兵来增员我们的!我们有信心能守好太苍!”

是夜,周继仁与计飞轮守于城墙,还派了斥候,趁夜色从北门偷偷的出去求援,本来大家还商议着,派出小股的士兵,哪怕不是偷袭,去敌营探知一番也可。

但是也被计将军给否了,“战马差距太大,肯定会被追上,都是死路一条!还是珍惜点兄弟们的命吧”

第二十二章太苍!太苍(二)

次日当晨曦回拢大地,城内的炊烟袅袅升起的时候,城外的东胡大军再次的濒临城下,胡主举着他的马刀,高声喝到“今日,第一个爬上城墙的,赏金千两,第一个打开城门的,官升三级,来日拿下这大金,我也你赏你个太守做做!”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出征的鼓再次的被捶起,东胡两万铁骑吃饱了喝足了,终于也亮出了他们引以为傲的狼性。

城墙上的箭,今日淬了火,不要命了似的往下射。

“大人,西门告急!大人北门告急!”

“滚石!给城墙泼油点火!”

今日的东胡也放了马刀背了箭,眼看着城门的兄弟们越来越少,连轮换都没了可能,派出去求救的斥候,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话说这求救斥候到了最近的沂水,沂水是大太监王振的老家,这里一向被照料的很好,兵马充足,太守亦是捐了巨资,才投到他的门下的。

见了斥候,等禀明了来意,想起前几天上头来的口信,对着旁边的侍卫就使了一个眼色。

侍卫二话不说,抽出佩剑就直插在了斥候的胸口,那斥候致死都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见人已经死的毫无声息,太守便倚在了椅背上面无表情的问着大家“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就死人了呢!”

“禀大人,昨夜里抓到刺客一名,不念太守感召,今日才被毙命的!”旁边的侍卫从容的回答着。

太守十分满意的挥了挥手,就有人上来,拉走了斥候的尸体。

这胡匪北上,与他沂水何干,没有皇令,私自出兵那是反叛!

而此时的太苍,已经有了渐渐的不敌之势,即便是带火的箭也瞄不准急速奔跑的马,城墙上是烈火烹了油,一时间谁也上不来,可是城门却被撞车撞的轰轰作响。

“周大人,你且在城墙指,计某下去会会这帮胡匪们!”

“将军千万小心!”

被撞响的城门,早晚有裂开的时候,计飞点了自家的两千人之众,持长矛于马背上,准备誓死捍卫城内的百姓。

这肃杀的战场霎时间旁的声音一点也听不进去,只余被撞响的城门,一声又一声。

眼看着门栓被撞的变形,眼看着门轴开裂“兄弟们,生死一战,打赢了本将军请你们喝酒吃肉逛窑子!”

在轰然倒下的城门声中,计将军的声音格外的响亮,将士们握紧了长矛,夹了马腹,便拼了命的冲了上去。

劣势的战马,未曾久经战场的身躯,不成对比的人数,这结局早就被写好,城门破了更多的东胡铁骑便涌了进来,再也没有什么人,去爬那冒着火的城墙。

“计将军,我来助你!”文弱书生的周继仁,手持着佩剑踉跄而来,可单人何能与战马匹敌“快走!快走!”

在计飞回过头来的龇目欲裂的吼声中,有长长的马刀甩过他的脖颈,连一句遗言都没来得及留下,百姓们爱戴的周大人倒的悄无声息。

“计飞我念你,赫赫声明,今日你若能归于我部。来日我便分你一座城池如何?”

“我计飞就是死,也要死成一堵城墙,站在这里,宵小何敢侮辱与我!”血战的守兵们越来越少,这短短的城门处,堆积了无数的尸体,都是他们大金的英雄,百姓们躲在家里谁也不敢出来,街道上空空荡荡,偶尔有孩子的啼哭是父母都捂不住的声音。

“那你就死吧……”胡主也不是十分在意的说道,本来也不是什么诚心的招揽。

相护的士兵相继的倒下,渐渐的竟变成了孤军奋战,他身后是一座城池,数万无辜的百姓,他身前是千万匹饿狼,虎视眈眈。

那曾被赞许的万夫莫敌之勇,今日还真就守住了这城门半刻,长矛所到之处,谁也近不了身,东胡的大军被堵在门口,一时间还真没有进的来。

“拿弓箭来!”胡主本来还饶有架势的看了一阵好戏,但是越看越发现自己的兵窝囊,于是亲自的搭起了弓,瞄准了身影,正中心坎!

穿胸的一箭毫不犹豫结束了计飞最后的悲歌,但也正如他所说,死也要成为一堵墙,横亘在这里,他最后的战场,只是对不起了这城中万千的百姓,他计飞无能,长枪插在了地上,身姿傲然,即便是死没有跌下马。

“好了,勇士们,尽情的享受吧”

随着胡主的一声令下,两万铁骑,便疯了一样的冲进了城,太苍没有等来朝廷的援军,太苍……即将成为地狱……

冲进来的马匹还是撞到了计飞,胡主进来的时候,连一眼都没看过。

史记:大金历135年,五月三日至五月四日,守城士兵苦战两日,不敌,全军覆没,太苍府破,府尹周继仁,将军计飞身亡,城内百姓死伤逃难不计其数,六日之后东胡铁骑继续北上,太苍府沦为一座空城。

消息传到黄金城的时候,黄金城内正一片混乱,长孙连城愤恨的将战报摔在地上一语不发。

而此时的太皇正好有了借口,在王振的劝说下,要御驾亲征,将军都死了,他要去鼓舞士气!群臣们再也劝谏不得!

匆匆的两日,点了五十万大军开拔,任凭长孙连城怎么跪在地上磕头也没有用“父皇,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呀!”“父皇!您可是咱这大金的天呀!”“父皇!”

一声声父皇,换来的也只是长孙连城留守的旨意,甚至带走了半数的朝臣。

当祁风将消息报给了慕金橙的时候,还淡然的说道“五十万去打两万,这下输不了吧”

听闻太苍失守的噩耗,看着这黄金城的闹剧,手中的水杯愤然的甩在了地上,破碎的瓷片与茶水,便洒了满地,哪来的御驾亲征!不过是王振的怂恿,一个皇帝觉得好玩,一个太监想要名垂青史,哪来的五十万大军!皇城守军不过十万,哪怕是这两天匆匆的从外面调来的,至多再有十万!

可纵然有二十万兵马!粮草呢!什么准备都没有,打得什么仗,看看那王振还被封为征胡大将军,统领一切事宜!这明摆是是去免费的送人头!大金危已!

第二十三章 御驾亲征

匆匆拉起的战马,被点走的半数知名老臣,在王振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就开始了南下,一路上还坐着名垂千古的美梦,这笔买卖怎么算都划算以十倍的人数去解决问题怎么可能会输?

倚着王振在市井长大的经历,学的都是些泼皮无赖的打架,即使伪装成名流学者的样子,也不会弄懂战争不是谁人数多,谁就会占据胜利的一方。

冗长的队伍行了半月有余,前行官才匆匆的来报,发现了东胡的踪迹,像突然得知了属国要来进贡给自己心心念念的贡品一样,立马点了六万兵马,交予将军成方,并指派了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等是数十官员随行,准备着讨个好彩头。

领了军的成方今年依旧六十多岁了,是整个大金有名的混混将军,也士兵混到了将军,愣是能够一次战场也没上,靠着王振的提拔,过得也是虎虎生威。

也想着东胡不过是两万人,自己手中六万人,就是饺子也能给包了进去,于是兴高采烈地率着人马就直直的去了。

史记“大金历135年,五月二十八日,东胡两万铁骑与大金六万前行军遭遇,大金前行军被一冲即散,四下溃逃,将军成方,兵部尚书李志仁,户部尚书乾有良,及数十名官员随从,一并被歼灭,自此六万前行军全军覆没。”

消息不出半日便传到了王振的耳中,此时的老太监才惊觉,东胡这是玩真的,可是怎么办?他可不想把这条老命这半生的荣华都丢在这里,于是急命大军掉头,他们要回黄金城去,东胡总不至于还抢到黄金城里来吧。

回城的过程中还特意命人绕了远道,确保大军能绕到沂水,让归故乡的人们看看他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风光无比的样子。

到了沂水,还命令各部,坚决不准踩踏民众的一寸种粮的土地,此时田野里的麦苗一片的生机勃勃,谁敢踏上一脚军法处置,以彰显我太上皇拳拳爱民之心。

沂水太守齐天峰早就准备好各种新奇好玩的玩意等在了城门口,带太上皇大驾光临,便携了全家跪在了城门口,高呼着“太皇陛下长寿安康!”

整个沂水张灯结彩,百姓们莫不着新衣上街,跪服在街头祝我太皇安康,王振高坐在的大马上,一路微笑的看着百姓,太上皇也偶尔的掀开马车的帘子,望望这被王振夸到了天上沂水。

确实,堪称第二个小黄金城,纵然没有那般奢靡,但也算是精致了。一路享受着百姓们的欢呼行到了官邸,哪还有什么吃了败仗的样子,就像是被欢迎凯旋回来的勇士们。

此时王振或许不知也正是因为他的愚蠢,才给了长孙连城崛起的机会,才给了这大金抒写传奇的机会,纵观这九州大陆,整个旧历史,没有一家可被百世千代而嘲并且经久不衰。

消息传到黄金城的时候,长孙连城中还是脱了懦弱的假意,满脸阴鹜的坐在书房之内,身边竟一个随侍之人都没有,自己研了磨,写了纸条折好,当空就问了一句“千机卫何在?”

不多时,不知道从哪里就来一名着禁军服饰的士兵,极其恭敬的跪在地上到“千机卫131号请长孙小陛下安”

“喏,这个拿回去给你的主子”

“喏”接过纸条,二话没说起身就离开了。

长孙连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语不发,这千机卫,果真名不虚传,竟然还混到了寡人的禁军当中,好本事呀,好主子,真希望这件事你们也能好好的办好。

十五万兵马溜溜达达的到了沂水,慕金橙接到消息的时候,一点意外都没有,他们大金这是怕亡的晚了,对着身边的祁风就问道“长孙连城那边有什么动静”

“禀公主,长孙陛下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听说了成方他们战亡,除了早朝时还剩便的那些大臣们悲痛欲绝了一段时间,并没有他的动作”

“大军的粮草还在继续准备么?”

早就说过王振的二十万大军在开拔时,粮草并未充足,只带走了一小部分,据说后续将由小陛下解决,到时候一并的送上。

“禀公主,粮草征运,早在大军开拔之后的第三天就停止了”

“……”这个长孙陛下还真会审时度势,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为他自己打算是不是也算应该,况且,这也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不管开端由谁挑起,不管当初的苑州有没有故意被舍,今日慕金橙都要做出抉择了,催她离开的纸条一日未停,甚至出现了要绑走她的苗头,当不是当时她自己警觉,现在还不知道在谁手里了。

“备马车,从今往后,本宫要住到长孙陛下的皇宫里面去!”

当长孙连城接到了慕金橙要住进皇宫消息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阻止,马车就已经在原来自己送出去的令牌的作用下被放了进来。

万不得已只能出来迎了这位神族的公主“公主殿下,想必您也知道,咱们大金现下不是很安稳,您……”

赶人赶的如此的明显,还生怕这位公主装作听不懂,挡在了行宫的门口,一直没有往里请。

“大金也是我神族的土地,长孙陛下的富丽堂皇的宫殿按理说也是本宫的呢……”慕金橙不甚在意的笑着说道。

没了办法,此后清河公主就住进这座皇宫,日日与长孙小陛下结伴而行,甚至没有受到陛下的任何要约,自觉的很,也正因为如此,一直被执行绑人计划告以失败。

而东胡的铁骑因没了阻挡,北上的更加狂妄,每进一座城池甚至如入无人之境,烧杀抢掠一通之后,就扬长而去。

“胡主,咱们的勇士们这样一路的奔波,也是劳累,在下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好方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那位在围攻太苍曾提出安营休息的谋士再次的现了身影,上元,父亲是东胡人做生意的时候娶了身为神木人的母亲,安居在了望都,后来不知何事,在十四岁的时候,父母身亡,随后就投靠了东胡父亲的部落,苦学几年,被胡主赏识,提拔到了身边做了谋士。

第二十四章太皇被俘

“哦,什么好办法,快快讲来”这一路的奔波胡主也觉得很累,这路途遥远的打到大金还需要些时日,如果真的又什么更好的办法能一劳永逸,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胡主,据探子回报,大金的太上皇这次是御驾亲征的,咱们上次打败了他们,只是前行军,还有大部分的人马躲到了沂水,咱们去把那太上皇抓在手里,有了他,问大金要什么,他们能不乖乖的送来,何须咱们再劳心劳力的去抢。”

“如果我要金银珠宝?”

“能给”

“如果我要美女烈酒?”

“能给”

“那如果我要这半壁江山?”

“如果大金不想被天下人唾骂,也能给”

“如此,甚好!甚好!去抓,马上改道去抓!”

于是东胡的铁骑在这位谋士的建议下,调转了马头,一路冲着沂水就去了,可怜的太上皇现在还在美人乡里没醒来。

从黄金城里一路带出来的还剩十四万的士兵,加上沂水守城士兵五万,一共十九万,此时还都沉浸在沂水的靡靡之乐中,没有丝毫的察觉。

等到斥候来报,东胡铁骑一路朝沂水而来的时候,太上皇才恍然的觉醒了过来,可惜的是,这位吃喝行乐大半生的太上皇,想到的并不是怎么排兵布阵抵御侵袭,而是慌忙的命令王振,选好路线,令数万士兵,掩着他逃跑。令沂水太守齐天峰组织士兵抵抗。

惶惶如丧家之犬,哪还有什么御驾亲征时的威武。

史记:大金历135年六月十六日,沂水太守齐天峰开城门投降,东胡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这个号称小黄金城的沂水,并以此作为据点,驻扎。其后胡主点一万五千兵马,一路追击太皇马车,于离祁水不到二百里外捉到太上皇本人!

大金太上皇被抓的消息很快的传遍了这就九州大陆,神木、烁风、甚至最神秘的越泽,纷纷的朝大金发来了毫不留情面的慰问。

战报来时正值深夜,长孙连城劈了外袍起来,就见斥候跪在了自己的床榻前,还想着什么时候,自己的内寝斥候也是能随便的进来的,就听见他又出了声“千机卫275号请长孙陛下安,战报:沂水太守齐天峰开门投降,太皇本人同王振一起于沂水两百里外被活捉。”

“活捉?”听到这样的战报,长孙连城,连身子都没站稳的恍了两下,甚至还怀疑了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是不是听错了,千机卫办事不是从来毫无差错么!

“是的活捉,我们主子让我们回长孙陛下,说这是上次惊了清河公主的回礼。”

“……”好一个回礼!生生堵的长孙连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斥候回完了话,没等着长孙连城的吩咐就自行的离开,简直同胡匪没什么两样,来去皇宫都如入无人之境,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第二日长孙连城升早朝的时候,朝堂内外不出所料的炸了锅,一万个怎么办都在等着长孙连城,甚至还有臣子们一片的哭泣哀嚎,就在这满朝堂,皇帝没有个皇帝样,臣子没有个臣子样的时候,外面清脆的女声就传了进来“清河公主驾到!”

“……”都这个时候神族的公主来凑什么热闹

“……”是不是也来看我们大金的笑话

“……”倒底有何居心

在一阵的跪迎腹议中,慕金橙缓缓的走了进来,无视了众朝臣,径自的走向了王座,长孙连城见此状,也敢忙的起身想要相让

但还未等长孙连城起身开口,慕金橙就一步一步的走了上来望着他说道“陛下不必起身,旁边给本宫添把椅子就是”

立刻有机警的小太监,就搬来了座椅,慕金橙就端坐在了长孙连城的右下方,又对着朝臣们说道“诸卿,都请起吧,本宫今晨听闻太皇被抓,甚至心痛,想也是我神族子民,自是要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诸位可有何好的建议?”

“……”

“……”

台下一片哑口无声,哭的不哭了,嚎的不嚎了,也没闹的了,看起来还都挺正常的。

“诸位若是没有,不妨听听本宫的?”

“谨听公主圣令!”朝臣们拱手行礼。

“即使活捉了,想必一定会有要求,我们且在这儿等等看吧,莫吵了,等人家提了要求,咱们再讨论,不知可好?”

“谨遵公主圣令!”朝臣们再次的拱手行礼,一派的规规矩矩。

其实说了啥,慕金橙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们闭嘴而已,谁不知道要等着别人来谈条件,废那么的力还能白抓个太上皇回去供着么。

好在有慕金橙坐镇,整个朝堂是安静了下来,长孙连城的脑袋也终于的不嗡嗡的作响了,大家都在大殿里等着,从清晨到日暮,皇帝没有离开,公主没有离开,谁也不敢走,好在他们额小陛下还是听贴心的,命人搬了蒲团,以供大家休息,中午还提供了皇家的午膳。

如若此时要是有外人看见,这哪里是在等什么不好的条件,分明就是一个国家自上而下的举办了个群臣宴而已。

半晚的时候斥候终于带来了东胡的口信“珠宝五十箱,黄金十万两,白银五十万两,丝绸一万匹,瓷器五千件!”

“……”

量倒是不多,但是谁能保证东西给完了,他们就能把太上皇放回来,而且只由一个斥候传话,丝毫的没有诚心,到时候他们在翻脸不认怎么办?

“陛下,照东胡往年的劫掠来看,这一定是个给他们探路开胃的”

“是呀,陛下如果这次给了,那么以后他们再拿太皇要挟,一定会源源不断的开口,我们大金就真被掏空了呀”

“是呀,陛下到时候国将不国呀!”

殿下群臣哀嚎的声音再次的传上来,看着他们一幅幅悲痛欲绝的模样,长孙连城更是不好过,眼里都含了泪花,哽咽道“诸卿全全为国为民之心,寡人甚是理解,可是我父皇是咱们大金的天,于国,于家,于理,于孝,我们都不能不管呀。这些……这些,都从我的司库里面出吧,我保证不会伤到国之根本,也请诸卿体谅我的心意吧……”越说泪滴越往下掉,甚至还扶着把手痛哭了起来“我大金不幸呀……”

第二十五章群殴

“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呀!”

“陛下!”

朝臣们一面倒的不同意,见着长孙连城哭,底下也就哭的更不成人样,但是问题上却不肯退一步,怎么说也不肯拿东西去换太上皇回来,这可叫慕金橙坐在上座看的目瞪口呆,活了这一世,也算是有十辈子之久了,还真真是一次见,几十号大老爷们,甚至还有耄耋之年的,能同堂一起哭成这般不要命的样子,关键是那些哭的越厉害的嘴越硬就不松口!

“你们!你们这些胆大妄为的老东西,竟敢置我太皇于不顾,等太上皇回来,你们就等着吧!”

就在大家你来我往的哭嚎不止的情况下,一个太监怒目而冲的就跳了出来,指着群臣破口大骂,大家仔细的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平日里王振最宠爱的干儿子王宝,王振的这些个干儿子里面也数他最得意,最凶悍,一些平日里正直的朝臣们没少受他迫害,他手中可是血债累累,如今还敢他跳出来!可见平日里是多么的作威作福不把这些朝臣们当人看。

被他这么一喝,朝堂上果然安静了许多,好多的人就开始考虑以后的事情了。

“我太皇自然该救,可是害我太皇被抓,王振首当其冲,这个征胡大将军当的真是好呀,本宫到想知道,投敌卖国的到底是谁!”上座的慕金橙,凛凛娇喝而来,随着公主的声音落下,祁风也从公主的身旁走了下来,对着那王宝就是一脚!一下子就把他踹在了地上!“死到临头还敢猖狂!”

朝臣们一听,清河公主说的太对了,就算是太上皇此次遭劫,还不是王振的过错,再想想他们自己平日里所有的气,所受的迫害,哪还有什么为人臣子的样子,在这些太监们面前,简直连一条狗的不如。

于是有人踢了第一脚,自然就缺不了第二脚,第三脚,被压抑已久的朝臣们撸了袖子就开始了反抗。

平日里还都是文质彬彬的模样,到了此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没仇没怨的也要跟随大流坚定自己的立场!还有些反应慢的,腿脚不是很好的,就只能围在了外围,连跟头发都薅不着,整个朝堂乱成一片。

这也正如了慕金橙的愿,再观上座的一直哭个不停的长孙连城,此时泪滴还在脸上,但是身姿已经做的笔直,偶尔的扫上一眼有前面的慕金橙,欲言又止,心里百感交集。

整个的群殴事件整整的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外面的小太监本来还有想来帮忙的,刚踏进这殿内的一脚,就被眼见的大臣们给直接的拽了进来,正好一个不够打的,再拽进来几个大家分一分。

见文臣一时间都变成了武将,本就体弱的太监们,都瑟瑟发抖的四处奔逃,靠山到了,他们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又过了半柱香,朝臣们的怒火也发完了,整理了衣衫四下的的站好的时候,才发现人都已经被打没气了,这是生生的将这些太监们群殴致死了!

再抬头一看,禁卫军们已经列在了长孙皇帝的面前,顿时刚才的群情激昂就冷了下来,一身身的冷汗而袭,他们这算什么,朝廷暴动?逼宫?

倚刚才这样的情况,禁卫军们弄死他们都是死有余辜!

“还请陛下看在诸卿也算是惩奸除恶的份上,赦免诸臣无罪!”就在大殿一片寂静的时候,慕金橙突然的起了身,抱拳对着长孙连城就行了一个大礼。

“……”众臣都望向长孙连城,这个一向在他们眼中懦弱的小皇帝,此时正威仪的坐在上座,他们的身家性命就都捏在了这个小皇帝的手里了。

他们打死了太监,又要阻止小陛下向东胡妥协,太上皇回来他们是没有希望了,所以现在只能指望这个小陛下了。

于是齐齐的跪在了地上“臣等知罪,恳请陛下原谅!”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群臣们诚心诚意的跪在自己的眼前,长孙连城知道,自此之后这大殿上的人,就真成了他的人,经年的愿望,今日轻而易举的实现,清河公主,原来你也是操控人心的一把好手,幸好,不管什么原因,你站在了我这一边,这个情我长孙连城记下了。

“诸卿请起,你们何罪之有……”

而沂水城内,胡主正满心满意的等待着他与大金讲条件的大礼包,作为俘虏的太上皇,因着被当做生钱的宝贝,也被好吃好喝的供了起来,连同着身边的王振。

令人惊奇的是,即使被抓了俘虏,太上皇也毫无责怪王振的意思,还安慰着这身边吓的要死的王振说道“无碍,孤一次俘虏还没有做过呢,也当体验体验”

这个大金的太上皇对谁都不好,独独这个王振不一样,明知他祸乱朝纲,明知他不敬天子,可也一直都纵容着,也正因为他的纵容,明明是他们长孙家的王朝,要不是这次被抓了俘虏,就真的要变成太监的天下了。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在当年的夺嫡之争中,王振一直都站在被迫害的最惨,最没有希望的他身边,那些黑暗无比,没有依靠的岁月,都只有这一个太监肯呆在他身边,一直不离不弃。所以这破烂的王朝给他玩儿玩儿又何妨。

在黄金城内兴风作浪了半个月的胡主,一直也没有等到自己所预计的大批的金银的到来,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于是就招来了上元,十分愤怒的问道“怎么回事!我们的财宝呢!你不是说我们要什么他们都会给么!”

“这个……怕是他们家有一个小陛下坐镇,不过不要紧,我们打过去就是了,胡主咱们就把这个太上皇,,推在最前头,看看谁还敢不给咱们开门,咱们以后也照样的可以不费一兵一卒”

东胡的大军再次的开拔的时候,太上皇就被请到了前行的军队中,因着没换得来金银,所以待遇急剧的的变差,连辆马车也没有,高头大马一颠一颠的驮着两个上了年纪的人,王振老泪纵横的坐在颠簸的马背上对着太上皇说道

“奴才万万没有想到,小陛下是如此的心狠,这是要置太皇的安危于不顾呀,这是要置旨纲常伦理于不顾呀,这是要置咱们大金的天下于不顾呀”

第二十六章谁识真假

相比着王振的老泪纵横,太上皇就显的镇定上许多,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们皇家本不就该如此的么”很是坦然的就接受了这样的结果,就像是听到了带出来的半数朝臣无一生还一样,谁也不知道到底还有什么样的事情在这位太上皇的眼里是重要的。

一心做着驰骋大金美梦的东胡,一路上拿着太皇当做靶子遥遥的就往平阳城走去。平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向来在所有的历史战争中,都是敌人避讳的地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有人进攻的。但是这次东胡偏偏就选了这条路,而且还昭告天下似的,大摇大摆而来,不外乎以为有着依靠,不外乎没有看清大金的局势。

还以为着仁义礼智孝都是死板的教条,岂不知道,这世间执子的棋盘上,还有叫做弃子的东西。

平阳太守吴成华是大金赫赫有名的开国将军的嫡子嫡孙,传到他这一代,已经整整六代了,六代的独苗,六代的将军世袭罔替,并且各个铁骨铮铮从未枉费先人们的教导。

至于为何沦落到平阳不在黄金城内续职,不过是因为太监当道,屡次的上书怎么据理力争都不管用,所以愤而的离开,好在世袭罔替是开国皇帝所定,无人敢擅自更改,只能一再的被远掉,好好的黄金贵族,硬生生的给活成了地方小吏。

东胡铁骑到达平阳城的时候,不出所料的整个平阳大门紧闭,城楼上的守卫满脸的肃穆,站的笔直。

胡主派了前行官出去叫门,自信满满地以为不消一刻这大门就会被打开,从而改写这大金的历史,他也该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前行官也底气十足的驱马到了城楼之下,高声呼喊道“你们太上皇在此,还不速速开门迎接!”

“……”守门士兵恍若未闻,依旧目不斜视的盯着远方,像这东胡铁骑都是草木,爱怎么随风摇摆,怎么摇摆,不该他们任何的事情。

“喂!你们太上皇在此还不出来跪迎!”

“……”

“是不是聋了,我说的话是听不见还是听不懂!”

“……”

一直从半晌喊到了正晌,等到后面的胡主火冒三丈。

好呀,一队听不见都是聋子,那么总有换城防的时候,新的士兵列队而来的时候,又重复的高声呼喊着,太皇在此,诸如此类……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仍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平阳太守吴成华早就给城内不光是士兵,以及数万百姓都打好了招呼,不日东胡铁骑即将来攻,纵观失守的苑州,太苍,无一不是血淋淋的空城,哪怕是投降的沂水,也被整的半死不活,哪还有什么小黄金城的样子,所以大家务必的守好城池,守好自己的城也就是守好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性命。

至于天下广为流传的太皇被抓,我们并不知道实情,谁知道是不是他们搞出来的诈,好兵不血刃的骗我们的开城门,抢我们的田产,辱我们的性命。

所以在这样的广为宣传之下,并没有谁会傻到听他们的喊叫,搭他们的茬,万一假的变成真的了,谁也付不起这样的责任。

“胡主,属下叫不开平阳的大门,要不……”前行官嗓子都喊的嘶哑了,也没得出个结果,实在无奈之下,只能驱马回来领罪。

“你是不是傻,你喊不开,你不会骂,大金的人最重脸面,我就不信太上皇在手,这城门还骂不开了!来你去!”

顺手的招过自己身边的谋士上元,毕竟神木与大金一样都是中原国家,想必习俗也差不了多少。哪个地方是软肋,尽管的使劲的踩,踩的越狠,他才越开心。

“城楼上的人听好了,若有朝一日你们这太皇回了皇宫,你们猜倚着他的性子会不会对据不开城门的你们进行惩罚,不敬皇室,不管太上皇的生死,你们的太守,我听说是世袭罔替,但是没有免死铁卷吧,到时候他自己都保不了,又何况你们,你们现在不开城门所犯之罪,足以诛九族了吧!”

“你当我们傻呀,现在开城门我们才会死的更快!”守门的士兵终于忍不住的回嘴,既然能忍不住的开口说话,那么这条口子就特别的好撕开。

“我们保证,你们的太上皇还在呢,我们就是借个路,绝对不伤害城里的百姓!”

“……”这次却没有人开了口,原来吴成华就怕士兵们有时候抵挡不住威胁利诱,所以亲自的上了城楼,猫在一角,随时观察着情况,一见有士兵开了口就知道情况不好,于是就示意了身边的亲卫,替走那名士兵,并且放出了准备已久的大招。

春天的风还很大,平阳城的地理位置又特殊,所以常年都是偏着西北风,城里又人数众多,酒楼林立,所以早在得知了东胡携太皇而来的消息的时候,该囤积的早就准备好了,只等太守一声令下,实施攻击了。

说实话,好多当了许多年的士兵,甚至是长官们,都从未用过这样的招数,那样的场面,连想一想,他们都能几天的睡不上觉,赶上了今日西北风刮的更大,威力估计就无可匹敌了,所以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等着太守的一声令下。

吴成华并没有出声,悄悄的对着亲卫使了一个眼色,亲卫朝着等待已久的二队的士兵们一招手,他们就提着桶疯狂的涌了上来,并且看装束,是早就掩盖好了口鼻。

没有任何的命令,大家十分默契的,让路的,上前的,二队举起了桶,漫天那么一泼,洋洋洒洒的顺着呼啸的西北风那么一起……城楼下顿时一片听不懂的骂娘声就不绝于耳,甚至连在很远开外的胡主都没能躲得过。

这些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的泔水,尤其是在六月份以后的天气,简直了……臭味熏天,黏黏腻腻,甚至都变成了墨绿色。

不过骂着骂着,声音就清减了许多,原因不外乎是,东胡铁骑们发现,骂人是需要张嘴的,而你一旦张开了嘴,馊水就会以零星雨点的姿态飘进你的嘴里……顿时一片的恶心呕吐……

第二十七章 谁识真假(二)

匆匆忙忙的撤到更远处,连命令都不用下,可奈何今日的风刮的更厉害,那馊水就跟追着他们跑的一样,连呼吸都成了一种煎熬,匆匆的都撤了里衣掩住了口鼻,四下慌乱的寻找着可供清洗的溪流。

当兵荒马乱还不容易遇见了溪水潺潺的时候,别提就多高兴,连人带马的就往水里冲,但凡是有一点军衔的,莫不吆五喝六,给自己争取特权,他们要先去洗干净。

大批的人马进了谁,胡主也例外,边洗还边骂道“老子今日若是不血洗平阳,老子都不姓安!”从未遇到过如此的奇耻大辱!

当然安胡主可能乐观了些,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几桶泔水就完了?溪流上游的平阳士兵们早就等着他们下水了,早就准备好的恭桶,满满当当一排又一排,用绳子拴好,管饱一拉就能全倒……全等着头儿下命令,他们看好戏呢。

当吴成华的亲兵很远的打起暗号的时候,负责拉绳子的士兵就很欢快的勾了手指,就只那么轻轻的一拉,就哗啦啦的倒了一片,因为周围是草,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声音,反正各种的腌臜之物就顺着草根流到了河里。

溪水虽潺潺,但也湍急,等到这些用了特权的长官们见到了的时候,就疯狂的往岸上跑,就连呼喊也来不及,到了岸上之后才想起来胡主还在水里,于是莫不白了脸的大喊道“胡主,胡主快上来,河里有屎!”

“……”一时间的不敢置信,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严重的阻碍了自己的步伐,直到大坨的飘荡到了自己的眼前,才疯了似的往岸上跑。

跑到了岸上之后,好长时间才能喘过起来,浑身发抖,这都是气的!“老子要弄死他们!弄死他们一个也不留!”雷霆之怒震慑寰宇!

而城内的瞭望塔上早就笑倒了一片“将军,他们会不会气急了来攻城?”

“巴不得他们来,要不然我们这样做什么!把他们卡在这里,粮草不足耗也能耗死他们!”

战争有无数种打法,但也并不是怎么打都可以,最是要不得王振那个天阉的论人数!那士兵们的性命去冲人头,泼他些腌臜还算是给他脸了!

“攻城!攻城!”果然不出吴成华所料,这个胡主是个激不得的,发了疯似的要上马!

“胡主,万万不可啊,万万不可!”谋士上元急忙的拉住了缰绳“胡主平阳易守难攻,咱们这两万兵马,根本就不够用呀!”

“哈哈哈哈!好玩,好玩!”还没等着安庆斐找回理智,不远处就传来疯狂的笑声,那是大金太上皇的声音,王振是怎么捂也没捂的住。,眼看着这位太上皇真真的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流了出来,尽管也是衣衫褴褛,浑身不可闻的味道,比街边的臭要饭的还不如。

气急败坏的胡主,一时间的就控住不住自己,泼妇就上了头,两步就走到了太上皇的眼前,毫不犹豫的抬起手就是一个打耳光!“好玩,这会儿还好不好玩!”

“……”太上皇一时间被打了个懵,多少年了,从他登上了皇位就再也没有人用如此的态度对待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一直养尊处优的他,脸颊瞬间的就肿了起来。

“陛下!陛下!”王振此时才反应了过来,抱住了太上皇,嚎啕大哭了起来。

“胡主,胡主!不可呀,万万不可!”上元匆忙的跑了过来,拦在了太上皇的面前,谋士这种人,有时候就是马后炮,刚才自己伸手的时候,怎么不过来拦一下,这会儿到想起来喊了。

安庆斐打完了,吼完了,之后才稍微的有点后悔,这时候打还是早了点,完整的没受伤的才是最值钱的,他这打掉的不仅仅是大金的脸面,也都是他们的金银财宝呀!

但是打已经打了,还有什么办法,只能怒瞪着太上皇两眼,可是在长期的上位者仍然觉得自己的气势不够,就伸出了食指使劲的指了指他,代替了自己所有的脏话。

而被打完的太上皇,终于的回过神来,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着旁边鼻涕眼泪一把把的王振说道,“哭什么,挨打的又不是你!”

“太上皇!”老太监就直接的跪在了地上,哭出了无比凄凉动人的腔调。

“莫在这里哭了,没有人会搭理你的……”太上皇,低身扶起了他,从头到尾。从败军到被俘再到被打,一句也没有怪过他。

“你说,攻城又攻不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见不得别人的主仆情深,在他身边演的这是什么戏码!安庆斐恶声恶气的问着旁边的上元。

“胡主,我们改道吧,比起平阳,东丽会好攻上许多”上元在旁边毕恭毕敬的说道。

“你放屁!东丽守城大将王书宇,那在咱们东胡也是赫赫有名,老子有病去打他!”

王书宇出生地不祥,具体的哪国人士自己从来不说,反正一战成名的时候,也刚刚十几岁。

典型的人不如其名,一点也不像是中原人的是身形,九尺多高,两百多斤,这样的彪榜大汗,他们这样的胡人也赶不上,年少的时候就凭着两把大斧,打遍天下,各国的擂台都上了,每每都是第一,一直打到最后凡是榜单有他的,别人就不来了。

最后到了大金,打得吴成华心悦诚服,甘拜下风,并以极巨宽广的胸怀,同他做了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好兄弟。

如今守城的这个官职,虽说不是吴成华举荐的,但与之也是甚有关联,想当年吴成华被贬的时候,他紧凭一人之力就找到了王宝的外宅,并且猫到他难得的出宫回来一次,将其打的满地找牙,王宝被逼无奈,哭哭啼啼去求了王振,所以才封了他一个与平阳遥遥相望的东丽的守城。

如今约莫过了十年左右,正值王书宇壮年之时,他安庆斐还有和什么毛病吗,去招惹这样的凶悍人物。

第二十八章谁识真假(三)

“胡主,他凶悍,他传奇,那都是他自己一人,如今咱们可是有两万铁骑,他一个人再怎么牛气,咱们一人给他一下,也管饱把他打肿!”

是呀,只听说是天下第一悍人,可没听说是第一悍将,保不齐把他打下来,老子就是天下第一了!于是完全的就同意了上元的看法,令大军改道往东丽而去,也顺便找个干净的溪流,洗一洗这一身的晦气。

眼见着东胡改道而走,绕开了他们平阳,吴成华就知道他们要去东丽,东丽,东丽,他的兄弟王书宇还在那里,哎……东丽情况复杂,这城你一定要守好。

东胡改道的消息,疯一样的传到了黄金城内。

他们的长孙小陛下,不对现在应该正儿八经的叫做陛下,已经许多天没有离开过书房了,各种惨烈的战报雪花一样飞来,直到看了平阳的,心情才能稍稍的平复,这个吴成华!这个吴成华!早知道就让他去守苑州,让那胡匪吃上一嘴的腌臜回去!不愧是他当年费尽心思的保下来的人。

仗打成这样,平阳是安稳了,可是最大的问题就在下一个城镇,他们一定会把这一腔的憋屈,百倍的还回去,到时候东丽岂不是岌岌可危。

在慕金橙的前几世的时候,也曾听闻过这赫赫有名的王书宇,出身不祥,来历不详,这九州大陆赫赫有名的猛人,可是与自己的认知不同的是前几世的王书宇并不在大金,而是在神木,是神木禁卫军的教头,经常的出入在神木大皇唐建元的身边。

东丽与大部分的普通的城镇一样,四通八达无险可守,纵使王书宇天大的神威,又怎抵挡的住那举东胡之内的精兵良马。

就怕会沦为第二个太苍,就怕会成为第二个计飞,名将不可多得,在谁的手里都应该是被珍惜的人才,而不是为了百姓的生死,将自己置入孤立无援的境地直至身死,如果这些人都是他们常羊山的子民,那么他们还能走到那一步么!

“长孙陛下,东丽再也不可失,王书宇不可死”慕金橙本着惜才的态度十分诚恳的说道。

“清河公主,东丽守不守的住,王书宇死不死我们都说了不算”长孙连城放下了战报,倚在了宽阔的椅背上,略显疲惫的说道。

这样的传奇人物,举他们大金之力也没查出个一二,以惊天之才却愿甘居城守之职十数载,若说他背后没有别的人,打死他长孙连城都不信。

自前些日子慕金橙以一己之力奠定了长孙连城在这大金朝堂的地位后,两个人的关系就好上很多,偶尔的疑虑也不是很避讳慕金橙了。

“公主,这东丽要是失守了,我们大金可就真的要陷入动荡了,您还是尽早的回常羊山吧”这次确实要真心实意的劝慰。

“莫非长孙陛下还要告诉我,常羊山是如今这世上最安稳的地方?”慕金橙笑着回应他。

“……”如此的倔强,到一时叫长孙连城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

“公主!公主!青藤公子来信不日便到!”祁风摇着手中的信封,飞了似的冲了进来啊,一点规矩也没有讲,如此高兴的没了样子。

三步两步的就跑到了慕金橙的面前,把信往慕金橙手中一塞,之后才想起了行礼,“见过长孙陛下”

公主说,长孙陛下今时不同往日,她们一定要恪守规矩,给这皇宫内外做个表率。

“不打紧,不打紧……”长孙连城朝她摆手说道,早就知道了清河公主身边的这四大婢女是什么德行,一个个比千金小姐还娇贵,若不是因着慕金橙告诫,还不知道要在这皇宫内起飞成什么样子呢。

接在手中的这信纸,是常羊山独有的,纸上雕有细细的常羊山云顶纹路,是这天下其余的纸张做不出来的技巧。

信上说圣主派他前来护清河公主安危,已到西丽,正快马加鞭,不必担忧。

合上了信纸,对着等在旁边的祁风就说道“传信青藤,进东丽,想办法保住东丽,保住王书宇。”他们家养子与亲儿子没有什么区别,慕青藤,圣主给的名字,虽说是四五岁了才被捡回来的,但是依旧同他们一起长大,一起被教养,同大哥二哥一样,都是慕金橙的亲哥,母亲开过玩笑的许配,慕金橙也只是听听罢了。

常羊山的传信与下面的属国不同,也许真是因着神族的威望,或者是本身地理位置的不同,许多常羊山有的,属国都不曾存在,哪怕是曾经赐下也都养不活,就如同这传信的鹰鹂,蜜蜂似的大小,鹰头鹂身,有灵性,会躲避各种的危险,速度是所有鸟类之间最快的。

等到慕青藤收了这鹰鹂的传信改道东丽的时候,哪怕是东胡铁骑,也还在身后。

只身一人的慕青藤到了东丽,果不其然的东丽城门紧闭,城楼上士兵们四处的巡逻。

“望请通传,常羊山慕青藤,奉清河公主圣令前来”

“有何凭证?”见底下来人骑高头大马,器宇轩昂,不似东胡匪类,于是便有心的搭了话,也知清河公主确实在他们境内。

“无凭”底下的人理直气壮的回答。

还真是无凭无据,可是却也真的从未听闻常羊山上下来的还有什么凭证,于是朝着城门底下高声到“暂且等待我去通传。”说罢疾步的下了楼。

见了守城,细语了几句,并着重的表明确实没有任何的凭证,可谁知王书宇大笑了几声,不甚在意的摆摆手“莫怕,我随你去开城门,咱们今日开正门,好好的迎迎这位万年老二!”

当厚重的大门被几名士兵拉开的时候,王书宇就站在了这城门的中间,高声朗道“青藤公子风尘仆仆而来,在下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一个城守,专管军事,还没个太守的官大,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底气,见着神族的人,也不卑不亢,不行礼。

“守城不必客气”慕青藤下了马,牵马而进,面上的笑容温暖和煦恰到好处“我自接了公主的圣令,半道改来,没给你们添麻烦就已经是幸事了。”

慕青藤总是这样,整个常羊山上的解语花,谁都愿意跟他交朋友,脾气好的不可思议,有时候甚至娘亲都开玩笑的说道,慕青藤看起来才最像这常羊山上沐浴着神光长大的孩子。

牵马进了城,士兵们就关了城门,“这眼看着胡匪就要来了,青藤公子是带了什么公主的圣令来了么?”

第二十九章悍人?悍将?

“确实带了,公主让我保住东丽,保住你”

“好!好!好!有劳清河公主惦念了,也到好让我见识见识咱们慕公子一人可抵千军万马的本事”说罢还接过慕青藤手中的缰绳,替他牵着马,二人亦步亦趋的往府邸走去。

而东丽太守榛名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老远看见两个人走过来,笑嘻嘻的伸双手,两步上前就握住了慕青藤的手“慕公子,久仰久仰呀!”

“……”如此不见外的举动到是叫慕青藤一时间的很难适应,但即便是感到了尴尬而又生硬,也灭有收回自己的手,就那么任凭他握着,看着眼前这个脑满肥肠的太守说道“哪里,哪里太守倒甚是体恤民情,不在官邸,而在这里。”

“本官这也是听闻公主有圣令,怎么是要开城门迎接太皇吗?”话说东丽太守这个官是榛名花钱捐来的,一没有真才实学,二没有后台靠山,上任以来全靠自己机灵才能战战兢兢的把这个位子坐下去,所以说太上皇、小陛下,他谁也得罪不起。

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神族的人竟然要来插一脚,正合了他的心意,好与不好都是别人说了算,他能安安稳稳的继续把太守坐下去,挣回自己买官的银子就好。

“太守您对太皇到是忠心耿耿……”

“……”

“要一直这样站在门口说下去么?”倒还是守城王书宇等的不耐烦了,这个太守向来磨叽没主意,关键时刻不出篓子,就是他最大的功劳,实在是令人头大。

但好在他俩各自为政,平日里谁也不想见谁,矛盾就少了很多。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快进,快进!”这才想起来松手,赶紧把人迎进了府邸。

慕青藤依旧挂着笑意,收回了自己的手,手指在掌心里握成拳摩挲了好长的一段时间。

一进王书宇的府邸,同慕青藤见过的任何一家都不一样,既不是文臣的错落雅致,也不是武将的肃穆粗犷,入眼的空旷,别说亭台水榭,城春草木,就连块大石头也看不见,屋舍倒是整齐的一排,连个二进的门都没有。

更无什么侍从,连女主人有没有都是个问题,见着王书宇径直的牵着慕青藤的马,自己栓到了旁边的马厩里,这才真正的确定,这厮就是一个人过的,在民间普遍的叫法是老光棍。

太守榛名也是第一次进来,往常只听说过王守城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原来是因为家境贫困,按理说朝廷的俸禄还是蛮丰厚的,娶个媳妇买个下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也不知道他银子都花哪里去了。

直到进了正厅,才恍然大悟,各种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你叫的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一排排,一列列。直看的大家目瞪口呆,原来这才是他没钱娶媳妇的原因。

“见笑了,见笑了,实在是别的地方放不下,才摆到这里的”这赤裸裸的炫耀真的好么?

“王守城果然名不虚传,我要是有你这般钻研,估计还能摸一摸那排行榜的首名”慕青藤开玩笑的说道。

“诶……那劳什子的排行榜是看脸的,看脸的,你看那上面还有老子的名字吗,不过我这也不是钻研,纯属收藏,收藏!”

也没说请人喝个茶水,连凳子都是别人自觉的坐下,“咱们今日可不是讨论这些个兵器的,都有什么好的建议,说一说吧,我十年前去过东胡,见识过那边的铁骑,谁实话,以咱们现有的兵力,及城防,挡不住”再好的计谋也要有人执行,朝廷一时间也凑不齐援军派来,太皇的部队,死的死逃的逃,二十万,一个也没剩下,平阳还有天险可守,而他们只能死战。

“这么说我们死定了?”这也是榛名前来的主要原因,他可不想死,这大把的春光,谁舍得!“不是我们,是你自己,太守,你不会不知道自己守城的本事吧,单单是自己活下来还是没有问题的”慕青藤继续开玩笑的说道,声音无比的和煦,可偏偏在太守本人听起来是如此的渗人守城不应该是至死不退么,他们全城上下还都指望着他呢。

计将军英勇之举传遍九州,同为武将,就没有给他什么启发么?越想冷汗越涔涔“要不,我们现在……开城门,趁着胡匪还没来,放百姓们走吧……”

这个招倒是比沂水的好,留一座空城,也不糟蹋百姓。投降还投的那般惨不忍睹,这天下除了沂水再也别无分号。

可是是不是忘记了,人家是马,你前面跑人家后面追,岂有追不上的道理,而这追上了倚着胡匪的性子,可能会死的更惨,还不如在这里拼死一搏,说不定还能挣个生的机会。

“所以太守是准备弃城而逃?”

“……”不是你说打不过的?

“守城!守城!不好了,胡匪来了!胡匪来了!”

还没等大家讨论出个一二,守兵就冲了进来,又喊又叫。

“慌什么!按原计划进行,他一时半会儿打不进来!”

“是!”

士兵又疯了一样的冲了出去,“小兵崽子没见过世面又让你们见笑了……”说着自己也要起身往外走,并不理会这屋里面还剩余的两个人,其实在王书宇的眼中,他们都是累赘。

“王守城,慢走,不过不介意的话,带上我去瞧一瞧”对于王书宇的无理,看起来并没有放在心上,慕青藤也跟着起了身朗声道。

“行呀,慕公子要是够胆的话,就来吧”

“我……我就不会去……打仗这个,本官不是太懂,一切就交给你们了……”太守也站起来瑟缩的说道“万望你们千万的守好城池,守好这万千百姓呀……”

二人并不理会太守,一前一后的走去,这前脚出了门,后脚太守就惶急的离开,回了自己的府邸,匆匆忙忙的喊着自己的夫人“快快快,把值钱的东西都装起来,这胡匪来的也太快了!”“哎呀那些个瓶瓶罐罐就别拿了,银票才是要紧的!”

第三十章悍人?悍将?(二)

这边还忙着收拾细软,那边战争早就开了场,两万东胡铁骑携卷着一身的煞气,气势汹汹而来,什么半路休整、什么安营扎寨都不存在的,不用着胡主吱声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打仗,想要找人出气,比出来抢人东西的时候还要积极,东胡的士气高涨到无与伦比。

而东丽最常见的守城凡是无非就是几种,射箭、滚石、泼油!好在王书宇比别人多长了心眼,在得知胡匪要改道的时候,就命了城里的几千士兵,到附近的山上拖回了大石头,此时正牢牢的堵在了门上。

“这个城门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撞不开了”慕青藤看着这堆的小山高的巨石块说道。

“是的,四个城门都堵上了,城里已经存了将近一年的粮食,看谁能耗过谁!”

爬不上的城墙,撞不开的门,两万东胡铁骑的怒火,活生生的被挡在了门外,这口气出不得咽不得,于是更加疯狂的攻击,然而撞车都撞裂口了,城门还没有被撞开,很显然人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法。

底下的城门撞不开,登城的就更为惨烈,头顶箭雨急飞,与别的地方不同的是,他奶奶的射的真准!好不容易冲过这一波,那石头就跟用不完的一样滚了下来,一梯一梯的人,被砸成了肉饼,冲不上去。

此次攻城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持久的攻不下来,从来就没有啃过如此难啃的骨头,平阳是条恶心人的臭虫,这东丽就是硌牙的石头!那城墙上的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士兵,一个一个跟神箭手一样,一箭一个,一箭一个,他们东胡的铁骑就前赴后继的倒下。

“胡主,不能在打了,不能在硬攻了!”上元看着这战场渐渐的就要失了控,急忙的出声阻止。

“胡主,前锋军队都打完了,五千人呀,五千人!”

安庆斐又何尝不知道,这仗不能在这样的打下去了,一口老血闷在心口,牙关咬碎了的才才下令停止了进攻,后退十里安营扎寨。

东丽首次守城成功,这已经算是捷报了,传到长孙连城这里的时候,那一直悬着的心,却更加的落不下来,紧急的在全大金招募士兵,去掉拖拖拉拉了的,去掉年迈体弱的,才发现他们大金金玉其表败絮其内,能上战场的,原来都在皇城的周围充样子,正巧了一下子被太上皇全带走,死的死逃的逃……还有五万,怎么去帮忙,而如果援军不到,早晚有一天东丽会成为下一个太苍。

“慕青藤真的能挽东丽危局么?”

“救一人尚可”慕金橙诚实的回答。

东丽首战看似赢的不费吹灰之力,城内的百姓们也一个个的吃上了定心丸,守城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过愁容,东胡估计真的还要在这里吃一次憋了。

“明天攻城的时候把那个老长孙挂在队伍的最前面,我看谁还敢放箭!”憋了一晚上,看着这半营的伤亡,根本就不用身边的谋士出什么主意,有现成的不用才是傻瓜。

所以经过一夜的休整,当东胡再次的卷土重来的时候,看清了打头阵的来人,身着明晃晃的皇袍,士兵们不得不停了手中的箭,急急忙忙的下去请示守城。

“你们说的是谁?”

“太上皇!”

“谁?”

“太上皇!”

“放屁,咱们都是守城的小吏,谁还识得太上皇的真容,随便一个人穿上件假袍子,就糊弄住你们了?”说着自己就还上了城楼,一把拿过身边士兵的弓箭,亲自的搭箭射了下去,士兵们一看守城都亲自的上城楼射箭辟谣,大家还能说什么,直接开干呗。

于是更加的卖力,一箭比一箭射的准,然而大家并没有发现,以王守城之能力,如果是假的太上皇,为树森么不直接一箭的射死,反而射死了别的无关紧要的人。

官府内的太守听到了消息,本来守城成功之后,都已经把包袱放下了,这下子又急急的喊了自己的夫人“快收拾,快收拾!留不得了,留不得了,要死了,要死了!”二人又急急慌慌的翻箱倒柜,把刚才藏好的银票珠宝找出来。

这第二波的攻城,因着对方把根本就不顾及太上皇的身份,反而拼了命的要弄死他,而他们却还要顾及着太上皇别让他受伤,这一仗打的比昨天还憋屈,被发现了弱点,城楼上的人在城守的示意下,拼命的往太皇那里瞄准,因着保护这个敌营里的老大,他们反而又失去了几十号兄弟,这次真的是不光城门,就连城墙根也没有摸得着,也真是千古奇闻了,这场仗也不知道丢了谁的脸。

“滚回来!都给老子滚回来!”在胡主的怒吼中,仓皇的结束了第二次的攻城。

而府邸的太守大老爷这次终于算是放了心,再次的与夫人把包袱内的贵重物品,藏在了各个自认为隐秘的角落“看来这个完守城的本事还是挺大么,我们这个家还是能住的了的,不用走就好,不用走就好”还特意的命令厨子今天晚上读作两个好菜压压惊。

不光自己要压惊,也算是为王守城庆庆功,所以当侍从来请王书宇与慕青藤的时候,两人俱是一愣,这个时候庆的什么功?

“管他个球!他既然请咱们就去!”不消片刻就同着慕青藤到了榛名的府邸,榛名就携着夫人在门口亲自的迎接他们,“王守城天大的功劳呀!”笑容满面的,拉着王书宇的手就要往里走“本官特地为你准备了上好的美酒佳肴,静等你们的大驾了!”

“太守不必客气,应该的,应该的!”王书宇极其不自然的撇开了他的手,两个大老爷们,恶心的慌……三步两步的就跟着来到了宴会厅,眼看着宴席上,烤乳猪,烤全羊,鸡鸭鱼肉,一样不少,嘴角就咧到了耳朵根,“正好,正好!我都喜欢,快点给我装起来!”

“……”

“……”

本来还寒暄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这位鼎鼎有名的王守城,竟然是个爱吃独食的?而且还是打包别人家的回自己吃,让别人没得吃?日子过得在艰难,也不至于这样吧,还要脸不?大男子汉家家的……

第三十一章 悍人?悍将?(三)

“这个……这个……”太守十分的为难,从来没有请过如此客人,一时到叫人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怎么,榛太守,这饭我们还吃不得了?”王书宇朗声的问道。

“吃的,自然是吃的,都给你们的准备的”榛名连声的回答。

“那倒是装呀!”

后来在太守的示意下,仆人们纷纷的把那些乳猪全羊都装好,盒子包袱硬生生的是装了一大堆,王书宇自己拿不了,还喊了旁边的慕青藤“慕公子,快帮下忙呀!”

“……”一直爱笑的慕青藤,再也下不出来,一脸懵的结果了仆人们递过来的烤全羊的大包袱,人家还贴心的给他背在了身后,好一个温润和煦的翩翩佳公子,好一头肥羊,他这是上了什么贼船?

知道走出了榛名的府邸,慕青藤也没有想明白,幸好慕金橙的那四个侍女不在,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笑死他,一世英名毁于他手……

这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好时机,要不把前面的王书宇弄死吧,回头也吧榛名的府邸屠了,这样就谁谁都不知道了。

头顶的老鸦,哇哇的叫着飞走,要不再那把箭,把那半夜出来的老鸦也射死?

这一路的扛着羊的天人交战,跟着王书宇亦步亦趋,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城楼底下。“慕公子,咱们上台阶了,你可小心了脚底下,别脏了我羊”

“……”慕青藤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了自己到了哪里,跟着王书宇就上了城,眼看着他呼喊着“兄弟们,太守大人的犒赏来了,快快!趁热乎!”

连包袱带盒子都放下了,回头还不忘记帮慕青藤卸下他肩上的全羊,将士们呼朋伴友的就来了,甚至是寝室里休息的也都被喊了出来,那些在站岗放哨的的,也有士兵,切好了肉给送过去,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分到一点。

“怎么样,慕公子,与民同乐,来一口吧?”

“不了,还是将士们辛苦,多吃点吧”终于又扯出和煦的嘴角,原来如此,倒是不是个贪功的,还告诉大家是太守大人的犒赏,岂不知他们的榛大人心里可以点也没有装着这些为百姓们抛头颅撒热血的士兵们。

王书宇看来不是这天下第一悍人,如此笼络人心的手段,今日城墙之上的毫不犹豫,真真的当的上悍将一名,怪不得金橙要保他。

“可惜了今日没酒,等他人胡匪尽数褪去,我们再让太守大人请咱们喝美酒!”

“喝美酒!喝美酒!”将士们们一个个的朗声喊道,应着这清冷的月光,好似边疆上无畏无惧的勇士,明日何所惧,干就是了!

而城外东胡的营帐内,因着士兵的损伤,太上皇的地位一降再降,本来还能单独的享一件帐子,现在也是通了许多的士兵挤在了一处,衣衫破烂,跟没有什么人来理他。

“上元!你说咱们还有什么办法!这东丽我非要攻下他不可,真是欺人太甚!滑天下之大稽!咱们还得给他们的太上皇保命!这要是传出去老子的脸往哪儿搁!”胡主安庆斐一阵比一阵的暴躁!

“胡主,莫急!在下倒是有一计,在下听闻这……”

东丽二退胡匪的战报传到了黄金城,长孙连城只关心的问着“太皇可安康否?”

“禀皇上,那胡匪着实的可笑,因护着太皇,还损伤好几十人呢,太皇陛下应是安然无恙。”

“知道了,退下吧”

“是”

斥候前脚走,后脚长孙连城就倚靠了在后背上,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对着慕金橙说道“公主,你们常羊山上是不是也养了这许多的木头?”

“木头不木头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长孙陛下可是心急了,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又何惧这三月五月,这天理人伦,悠悠众口,长孙陛下还是表现的积极一点吧”

手中绘富贵花开的搪瓷茶杯就盖上了盖子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看着远处这已经渐要入夏的模样,目之所及远处的荷塘里,莲花都要半开,突然的就问道了“这东胡不是来抢劫的吧,是不是要入驻这大金,案例说弄死太上皇才是正经事,现在像拖了个累赘般,又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长孙连城心里一阵的哀嚎,因为你呗,因为报复我呗!有些人心眼甚小,不过倒底是什么交集?思来想去还是稍微的问上一句“那神木的定国候真真的天人呀”

“……”原来又与他相关……慕金橙索性的闭上了嘴巴,不肯在言语,有关定国候的一切,她知与不知,都无甚大关系。

再说这东丽的夜晚,格外的安静,偶尔趁着微风吹过,垂柳的摇摆处,似有人影掠过,不过这样的隐藏,城楼上的守兵们就发现不了了。

东丽的北城墙出,都是穷人们的聚集地,收泔水的,要饭的,以及各种不学好的扒手小混混,有个破败的房子,遮一遮身就不错了。

城墙根处的狗洞鼠窝更是数不胜数,不留神的时候就又一个人簌簌的往里钻,等全身进来的时候还不小心的碰到了,旁边窝着墙根处的乞丐。

被扰了好眠的乞丐保修成怒的举起手就要打,就见进来的人急忙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在了乞丐的手里“不好意思,实在不还意思”

接了银子的乞丐,仔细的那在眼前对着月光晃了晃,这可是足足的有三俩之重呢,他就是要是三年的饭,也没有这个丰厚呀,还想着看看来人是谁,一回头人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算了管他是谁?明天老子可是能上酒楼里饱餐一番的,银子仔细的揣在怀里,翻了个身就接着睡去了。

而这一闪而过的人,长着一张中原人的面孔,穿的朴朴素素像是个上山久耕的壮年,因着打仗城里的酒馆都关闭的很早,甚至有许多歇业的,大家也都闭门不出,在这清冷的夜里,大街上就更是一个人也没有了。

从怀里掏出一壶酒,洒了半壶在身上,剩的半壶就抱在怀里,遛着墙根就躺下了,等着更夫越走越近……

第三十二章悍人?悍将(四)

越走越近,嘴里就开始骂骂咧咧“狗日的榛名,骗人骗钱!别想着老子再回家!”

“喂你别在这里了,快回去吧”更夫靠近他说道“正打仗呢,这街上也不安全,是太守家的么,快回去吧”

“不回去,就会回去,狗日的榛名!狗日的榛名!”翻了个身剩的半壶酒也洒在了地上。

“哎……那就随你便了……”更夫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还边说着边走了,更也打的更起劲“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诶……诶……不应该把我送到太守府么?太守府怎么走呀……

这仗打的也太糙了,哎……拿起了地上酒坛,在耳边轻轻的晃了一晃,里面还剩一点,索性就喝了吧……连个花生米也没有……

直到喝完了那小半坛酒,那更夫才回来“诶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回去吧”

“……我……”本来还想着说我不去,但是考虑到刚才的这位更夫是太实在,于是接着呐呐的说道“我家在哪里!你说你是不是不认识太守府!你是不是奸细!”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还揪起了更夫的衣服“走,我一定要把你揪到太守府去,我要让榛名办了你!”

也不管东西南北,拖着人就走,一路摇晃又踉跄。

“诶,走错了,走错了,是这边,你没事喝这么多干什么!”更夫确实的实诚,搀着这个莫名的人就往太守府走去,离太守府还有一段时间的时候,有士兵把手在外面“怎么你要跟我一起去打榛名么!好呀,多一帮手,省的我再打不过!”

“不不不!你自己回去”更夫扔下他就跑。

被扔在路上,原本还踉跄的醉汉,等到更夫走了以后,一时间就脚底上升了风,猫一样的溜到了墙边,然后顺着大树就爬了上去,一溜烟儿的溜到了后院,太守跟夫人都已经歇息下了,今天晚上被王守城气的不轻,连饭都没有吃下,他的全羊,他的乳猪,在他的眼前,当着他的面飞走了……

所以当寝室的门被打开的时候,太守还没有睡熟,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还以为是下人比较长眼色,过来送吃的了,但还是十分有骨气的说道“大半夜了,本官不吃烤全羊,烤乳猪!”

“……”这个昏官,大越也真是倒了霉了……

这一路上稀奇古怪行为的不是别人正是出主意的上元,因着一幅中原人的面貌,所以在这东丽畅通无阻有恃无恐。

“我说,你起来看我一眼行不行?”十分头疼的问道。

太守听了这陌生的声音,一时间就惊恐的坐了起来“谁?”

“我!”上元淡定的回答“不许叫,我手里有刀,在你叫之前,肯定会让逆命丧当场的!”

“银票砸西面的观音送子的花瓶下里,珠宝在墙上太极仙翁的画像后面有个盒子,你一掀开就能看见,我夫人不是很漂亮,岁数也大了,壮士要是不嫌弃……”这还没开始呢,太守自己就竹筒倒了豆子,连自己的夫人也贡献了出来……

“老爷!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了,你就这么没良心么!”旁边的已经都算不上半老徐娘的妇人哭哭啼啼。

“打住,打住!我就只有一个要求!不答应就死!”

“答应答应都答应!”还要求是什么,连来人是谁,都不知道,就只知道答应。

东胡这次的进攻,与往常都不一样,就围了城,整整一个月什么也没干,反常必有妖!所以王书宇就决定自己亲自的出去探一探。

是夜东胡的大帐,酒肉歌舞一样的不缺,大家有吃有喝,载歌载舞,一点也没有打仗的样子。

王书宇当即就返回了城内,组织了军队,以闪电般的速度,冲了出去,在东胡还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小范围内的砍杀了一番,然后堂而皇之的回来,关上了城门。

此次东胡始料未及,损失人马近千人!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守候,人家就拍拍屁股走了!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暴躁的胡主踢翻了一应的酒肉,磨刀霍霍准备向猪羊“让你们先威风一次!可就没有下次了,再见面叫你们哭着喊爷爷,老子也不会放过你们!”

东丽第三战,胜!此次不是保卫战,而是主动出击,极大的鼓舞了士气,士兵们都气焰高涨,守城的士兵们甚至站在了城门上叫嚣着“胡匪,有本事来呀,装什么缩头乌龟!”

东胡真正意义上的首胜,传到了黄金城,长孙连城端坐在椅子的后面“这胡匪一定有别的阴谋,速令王书宇全城排查,看看城内有没有什么异常!”

“令,慕青藤,别吃干饭!”慕金橙也捎带了一句。

慕青藤什么本事别人不知道,慕金橙以及他们常羊山可清楚的很,那春风和睦的暖笑之下,是同他大哥二哥一样的缜密,一样的杀伐果断。圣主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放他单独下来相助,怎么可能到现在什么动静也没有。

全城排查在长孙下令之前就进行了,正是因着慕青藤的建议,甚至早在王书宇出城之前,正是因为没有排查出结果,所以王守城才冒险出了城,才有了这次的首战显胜。

据鹰鹂传来的消息,东胡也并不是在等大部队的围攻,思来想去,慕青藤决定还是携了王守城去见一下太守,大家商量商量看看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太守在家闭门不出,甚至连大门都关上了,只令侍从传口信,说是风寒的厉害,不宜见人。有事过几日再商量。

二人直接的就被挡到了门外,此时已经是太阳西斜,百姓家的炊烟都已经袅袅而去,该是热炕头的时候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生我的起气,所以避而不见,要不我们明天再来吧”王书宇对着身边的慕青藤说道。

慕青藤却没有回话,跟着王书宇亦步亦趋的往家里走,脑海里一直觉得惊奇的事,怎么也想不通。

知道回了府中,夜色渐上,月凉如水,未肯脱衣休息的他,坐在桌前,茶水一杯接着一杯,看见了屋外乌鸦落上枝头,爪子抓紧树枝的时候,一下子就茅塞顿开,于是匆忙的就出了房门大声喊道“王书宇!快!集结兵力,去太守府!”

第三十三章 悍人?悍将(五)

“怎么回事?”听到慕青藤喊声,王书宇连衣服都穿不周正的就冲了出来,问完慕青藤还没等慕青藤给出原因,就接着吩咐身旁的下人说道“快去营房!”

就见慕青藤连在走也不肯了,直接就去了马厩,牵出了自己马“太守府有问题,这东丽要守不住了,开城门,让百姓们能逃哪里逃哪里,快快!”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仆人鞋底上的泥印,紧闭不开的大门!悠哉悠哉的东胡!他们在挖地道!挖一条进城的地道!榛名背叛了东丽,背叛了大金!

“慕公子接剑!”削铁如泥宝剑被毫不犹豫的扔出,慕青藤接过就跨马而出!后面紧随着持双刀的王书宇。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这大街上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听见了哀嚎声!胡匪已经进城了!百姓们开始遭殃了!“我去城外!榛名那里就拜托了王守城了!”

慕青藤调转马头就往城外奔去,要是士兵足够,最好给他们来个前后夹击,只可惜全城五千……还是连吃空饷的老弱病残的赌算进去,这大金之兵力,也着实叫慕青藤心惊,这大金早晚要亡!

营房的士兵们接到了命令,第一件事就是去搬开赌城门的石头,呼喊着百姓从城门出去,当石头搬开,大门打开,外面的胡匪,已经大部分都进了城了,马匹被留在了外面,“抢马快走!”在几百士兵的带领下,百姓们疯狂的冲进胡匪的营帐,与仅剩的不成千的胡匪扭打了起来,有的运气好的抢了马就跑。

士兵们倒是没有一个逃的拼了命的百姓们抵抗,为他们抢马,为他们撕出一条生路,甚至有年轻体壮的男人们也加入了战斗不肯走!

“不要!快走!能走一个是一个!”即便是年轻人,士兵们也都要推搡着他们走,守城总是教导他们,为百姓为大金,他们是战士,死也荣耀!必死是信念,胜利是天神赐福,我们都是抱着信念而来!

这边为百姓们不断的争取生路,隧道里一直行进的胡匪,察觉到后方的不对,开始分流出一部分回走,眼看着回头的胡匪越来越多,慕青藤就组织东丽的士兵们便开始疯狂的放马,一匹也不剩,百姓们能抓到就抓,抓不到的,就让马自己跑,反正不给胡匪留下来。

本来还想组织人去堵在隧道的入口,因为隧道不是很宽,他们可以以逸待劳,出来一个杀一个,可是本来营地上的反抗实在太凶猛,他们根本就靠近不得。

观望了整个营地一眼,约莫的估计出粮仓的位置,走过去,拿剑一眺果不其然,随手就在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就扔了进去,不一会儿,星星之火就燎了原!

战场拼杀之际,谁还能管的上粮仓着不着火,总是胡匪又心,可这几百士兵的战斗力实在太强!且随着它烧去吧,等我们在进城抢你们的就是。

就在慕青藤火烧了粮仓离去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的营房里,窜出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一把就揪住了慕青藤的衣衫,其动作之快之矫捷,连他这个习武之人都没有防备的住,可见人在极度的求生欲之下会产生多大的能量。

“这位壮士,这位好汉,看衣着是大的人吧,我是太上皇的随侍,太上皇就在营帐里,带我们一起走吧!等回了大金我们不会亏待你的,金银珠宝,城池美女都随你挑!想做多大的官就做多大的官!,只要你能安全的送我们会黄金城!什么条件都可以!”

这个王振还很是聪明,没有提及自己的名字,也许可能知道自己声名狼藉,怕会适得其反。

太上皇?真不巧让他慕青藤撞上了,立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自称是随侍的老人很长一段时间,才阴森森的开口道“王振!沂水的太守是不是你的亲信,他投降胡匪害我百姓,我们家亲戚都死在那里,你如今还敢叫我救你!”话说着就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剑。

“……啊,我不是!我不是!”仓皇的逃跑!哪里还敢再求救。

慕青藤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拍了拍自己的衣衫,在原地神色莫名的瞥了一眼那个据说是太上皇在里面的帐篷,握了握手中的宝剑,然后转生离开,同着东丽的士兵们一起厮杀胡匪去了。

城外浴血奋战,城内更好不了哪去,毕竟大部分的胡匪还是进到了城里,他们从榛名的府邸而出,挨着个百姓家中厮杀一番,城内集结的士兵抵挡都来不及。

“速去,榛府,速去榛府!”

王书宇在城内,将仅有的两千多士兵分成了六路,每个街道三百,一边抵抗胡匪,一边帮助百姓们逃离,而自己则带着剩余的不到三百人,冲去了榛名的府邸,两把大刀一万夫莫敌之资,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他要去把剩下的胡匪堵在通道里,一个也别想出来!

越走进榛府,胡匪越多,身边的士兵们不断的身亡倒下,可是王书宇丝毫不惧,这天下第一悍人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失了马的胡匪们,将他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也没能阻挡他进榛府的脚步。

胡主在府内气的发疯,这时候就偏偏的忘记带那个累赘的太皇来!要是他来了,准保叫他的臣子放下屠刀!

胡匪们占据了榛府,榛名与他的夫人就没有资格呆在屋内,被看管在院内,等王书宇进来的时候,看见了如此勇猛之人,便大喊道“王守城!王守城!救命呀!我们被劫持了!”

在众人围堵下的王书宇,见了他们,也正好,几步上前,杀开了眼前的胡匪,然后毫不犹豫的一刀就通了榛名的腹部“叛国者!死!”

榛太守再也喊不出呼救声,眼睛瞪的老大,浑然的倒下,抽刀的时候温热的血就扑满了旁边太守夫人一身,然后就吓疯了死的呼喊“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捧着自己的头不停的摇晃呼喊。

第三十四章悍人?悍将(六)

对于疯了的女人,王书宇也不感什么兴趣,两把大刀在手中被舞的虎虎生威,直叫这些胡匪心惊胆战不敢上前。

这天下第一悍人果然名不虚传,一路逼着这众人退到了隧道口处,这大杀四方之威可叫人生生的开了眼界,胡主站在远处,看着不停倒下的东胡士兵,不禁感慨道“不愧为天下第勇士,只可惜了不是我东胡人!来人,拿我箭来!”

“胡主,今次我也算是立了大功,不如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过过手瘾?”上元将弓箭拿来,却并未交予胡主的手中,特别积极的想要展示一下自己伸手。

“哈哈哈哈,也罢,你来!”

弓箭搭与手中,在王书宇不断的动作下,不停的调整自己的姿势,最后深呼了一口气,箭声呼啸而去,正中了王书宇的心口!

似是不肯相信,低头看了一眼,箭端处,鲜血不停的往外流,一代传奇的悍人,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王书宇,就此倒下。

上元略带欣喜的收了弓箭“怎么样,胡主,我的功夫还行吧!”

“特别的好!你杀了这天下第一的勇士,以后你就是天下第一了!哈哈哈哈!”

“还多谢胡主的赏识!”两人便张扬的笑在了一处。

因着没有了人阻拦,胡匪们就更加的疯狂,渐渐的城里的士兵们便再也抵挡不住,只能拼死的护百姓们出城逃命!

城里城外兵荒马乱,还在城外奋勇杀敌的慕青藤,每过一会儿就听到了,万马奔腾而来的声音,不好胡匪的后援部队来了,刚要呼喊着百姓们快快躲避,抬头却看见了大金的旗帜高扬在马背之上。

为首之人手持长剑,左右奔袭“王守城!兄弟来也!”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带了两千骑兵而来的吴成华!从遥遥相望的平阳赶来,朝廷没有援军,我有!我来助你!

平阳骑兵如利剑一般,直插敌营,上来就一通乱砍,整个营地人仰马翻。

“吴将军,去城里,去城里!”

慕青藤也随手的牵了一匹马翻身而上,带着平阳来的骑兵,就要去支援城里的王书宇。

城里的百姓死伤逃难无数,拼命的在往城外挤,后面的胡匪不停的砍杀,这骑兵根本就冲不进去,实在没有办法,慕青藤只能高喊着“吴将军,先护百姓离开!护百姓们离开!”

万般无奈之下千里奔袭而来的骑兵,只能开始护送了百姓们四下的逃难,而城里任由胡匪劫掠。

等到百姓们疏散了大部分的百姓们,骑兵在回过头来的时候,胡匪们早就屠城之后,抢回战马,一路狂奔北上而去。

而慕青藤与吴成华,则急急的冲进了榛府,四下寻找,辛亏着服饰的不同,才能在众多的尸体了一眼就翻出王守城。

胸口正中着长箭,慕青藤扶起人来,漠然的说道“金橙交予我的两件事,一是保住东丽,而是保住你,我竟一样也没有做到,回去该如何的交代。”

“兄弟!兄弟!”吴成华似是不信一般,他那战无不胜,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兄弟,就这样去了,拼命的晃动着尸体“你睁开眼睛看一看,我来了!你还欠着我酒呢,可不许这么赖账!”

在吴成华失控的不停地摇晃下,没想到突然就听见了轻咳声。

我去,诈尸了?慕青藤急忙的撤手,王书宇就滚到了地上“没死在胡匪手里,到叫慕公子你雪上加霜!”

眼看着地上的尸体自己怕了起来,一把揪出了胸口的箭!“他奶奶的辛亏射的准!”怀里掏出一块大饼,,饼上还沾着血迹,箭头是透过大饼射进了身体里,但万幸的是,还不太深,皮肉之伤,流点血而已。

“哈哈哈哈!王兄!没想到你这个游侠的习惯还能救你一命!”吴成华拍着手的笑道。

是的年少的时候当过多年的游侠,经常风餐露宿,所以就养成了留一张大饼在胸口的习惯,即便是做了守城这么多年也没改掉。

“是谁射的你箭,多一分少一分,左一分右一分都不可!我看咱们应该昭告天下的表扬他们!”

“得了吧,你是怕我活的时间长了!别开玩笑了,胡匪呢?百姓呢?”

“百姓们大部分都已经逃跑,伤亡不是很大,胡匪……北上了……”

史记:大金历135年,七月十九日,坚守月余,东丽太守榛名叛变,城破,百姓死伤六百余人,其余逃亡,守城悍将王书宇被救。

消息传回了黄金城长孙连城叹了一口气,“我大金臣子都如此的没有骨气,公主还是快快的移驾吧,眼看着胡匪就要奔这黄金城来了。

“本宫不走,长孙陛下本宫就在这里,等慕青藤,等王书宇回来,本宫也信,陛下一定能够力挽狂澜,护这大金平安,护本宫平安。”

慕金橙字字句句坚定无比,长孙连城也实在不明白,这位清河公主,哪来的那么的大的信心,从一开始就无比坚定的站在了他这一边。

是夜,当整个皇城进入休眠,至于来回巡逻的卫队换班,初夏的天,已开了小窗透气,脚塌边是祁露当值。

慕金橙刚刚进入梦乡,呼吸平稳下来,就有四个黑衣人,从房顶窜了下来,顺着小窗,用石子点晕了祁露,然后匕首撬开了门栓,就堂而皇之的进来。

垫着脚尖的走到了床前,拿出了麻布袋,就要往慕金橙的头上套。

也就在此时身体本能的感到危机,突然的睁开了眼睛,慕金橙就看到眼前的黑衣人手中的拿着麻袋,看起来并没有伤人性命的意思。

所以迅速的坐了起来,开口问道“是谁?抓本宫做什么!”

“公主一直不听劝告,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绑了您,您放心只要出了这大金您就自由了。”黑衣人竟然还毕恭毕敬的回答。

“你们给我射的箭?”慕金橙接着问道。

“是”

“幕后主使是谁?”

“公主请恕我们不能相告。”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恭敬耐心的回答慕金橙所有的问题,慕金橙就已经能足够的肯定,这不会是敌人,所以即便是戒备了身体,也坦然的说道“回去多谢你们主子,只是我实在不能离开。”

第三十五章清河失踪(一)

“抱歉公主,这件事属下做不了主,得罪了!”还没有等慕金橙在反应过来,什么时候下属都这么耿直了?还有说不过了,竟然直接上手,对着一个弱女子,一个手刀就劈像了脖颈,手无缚鸡之力的慕金橙也只能应声而倒。

黑衣人们便麻利的扛起慕金橙窜上了房顶,又跳到了皇宫外,上了马车,急急而去。

要知道黄金城是禁夜的,城门到了时间都紧闭,没有特殊的令牌是进出不了的。

可是这马车却横冲直撞而去,眼看着城门就要临近,却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更有意思的是,守城门的士兵见到了飞驰而来的马车,第一反应竟是去开城门,两名士兵大开城门,任马车扬长而去,然后若无其事的关上门,就像从未发生过此事一样。

马车出了城,又约莫的急行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一处偏远的山庄,四下并无什么邻居,倒是不仔细的寻找,那通往山庄的羊肠小道,也不是很容易的就能被发现。

山庄环山抱水,明亮的月光映在池塘里,还能清晰的看见盛开的荷花,随着微风而来不停的摇摆,荷花池内泛一扁舟,有着白衣的单薄之躯,横倚在上面,荷叶盖住了面容,叫人看不清楚。

听见了马蹄飞扬而来的声音,就不慌不忙的拿开了叶子,随手丢到了河里,荡漾出一波一波的涟漪,应着清冷的月光,那剑眉星目,刀削似的脸庞,就露了出来。

足尖轻点了荷叶,两三步就来到了岸上,正好,马车就停在了荷塘边,四名黑衣人纷纷的下车,单膝的跪在了地上“侯爷,清河公主已经带到。”

马车里寂静无声,被称作侯爷的人,轻轻的掀开了车帘,就看见了一个麻袋!

“是这样的侯爷,我们觉得这样的方式,既伤不了公主,也方便我们往外带人。”有黑衣人匆忙的解释道。

没有出声的侯爷上了车,轻轻的解开了麻袋,麻袋里的公主,着里衣还是昏迷的状态。“再解释!”

“她非不来,我们也没有办法,就给了她一个手刀打晕了,谁知道到现在还不醒”黑衣人十分无语的说道。

眼看着侯爷轻轻的将麻袋脱掉,然后脱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公主的身上,抱起就往车下走,黑衣人就起了身抱拳行礼道“侯爷要是没有什么事,属下们就告退了”

“马车牵走!”

“是”

公主被抱进了屋内,立马就有侍女迎上了前,侯爷轻轻的摇了摇头,侍女就推在了旁边,轻轻的将人放在了床上,脱了外袍,脱了靴子,盖好薄被,在轻柔的将发丝理顺在耳后,仔仔细细的看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转过身来,继续轻声的对着侍女说道“仔细一点。”

“喏”婢女也极为轻巧的回答。

这才放了心,踱步的离去,夜色凉如水,轻舟还空着,路过荷塘的时候还摘了一朵荷花插在了书房的案头上。

食指轻点了两下案几,就有黑衣人不知从哪个地方而来“侯爷”

“去通知他们,清河在我这里,不必拘谨”

“是!”

摇曳的荷花生了荷香,侯爷就自己研了磨笔墨,铺了宣纸,临摹了起来。

当公鸡叫了不知几声,天大亮的时候,慕金橙才悠悠的转醒,也不知道是昏到此时还是睡到此时。

反正一睁眼,马上就有侍婢过来,提着几套新衣,“公主喜欢哪一套?”

慕金橙一眼撇过去,有云袖水墨风的,有束腰轻骑风的,最后还有小巧的男装,都是她的心头好,哟,这了解的还挺深,简直比风霜雨露还贴心。

“男装吧”

“是”

很自然的被服侍穿衣,就如同在自己的宫里,净了面,就有鱼贯而入的侍从端来了早饭,饭桌上琳琅满目,却都也是各种口味的清粥小菜,对极了慕金橙的胃口。

坐在了饭桌上,婢女侍从们都站在了旁边,慕金橙也未动筷“叫你们主人一同用膳吧。”

“禀公主,主人不在。”侍女毕恭毕敬的回答并且给慕金橙盛了半碗粥放到了眼前。

慕金橙没有再说话,低下头就吃了饭,端庄优雅,处处都是一副高贵公主的模样。

吃完了饭,侍从们撤下的饭桌,就上了果蔬,金灿灿的橙子,是慕金橙,是整个常羊山的最爱,她的生辰,她的名字莫不是因此而来。

慕金橙出生在秋天,圣主最爱的橙子金灿灿的成熟之时,所以她才叫金橙,也随了圣主的口味,最爱这橙子,只是这夏天,竟然还有橙子,也实属的不易。

拿过一个橙子放在手里把玩,迟迟的不肯剥开,就又侍女上前问道“公主奴婢帮您剥开吧”

“……”

慕金橙笑了笑没有说话,手里的橙子依然仔细的放在眼前,看着它的纹路。

而在厨房门口的侯爷看着撤下来的饭菜,问着侍女“尚可?”

“尚可。”

“橙子呢?”

“已经送过去了”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这才转身离去。

山庄里还是一派镇定的模样,可皇宫里就翻了天,祁风来请公主早安的时候,在门外清喊了几声,没有回应还以为,公主难得的睡懒觉,还在门口等了好长时间。

直到祁霜祁雨,端了净脸盆而来的时候,门依旧的没有开。

“祁露,祁露!”公主睡懒觉总不至于祁露也睡懒觉吧。可是怎么叫也没有回声,糟糕。

一把推开门,床上空无一人,祁露额头起了一个大包躺在了地上。

祁风匆忙的过去,蹲在了地上试探了鼻息,还好呼吸均匀没什么大事,应该只是昏迷,于是不停的摇晃:“祁露,祁露,快醒醒!”

在剧烈摇晃下清醒起来的祁露,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们“怎么了?”

“你还问我们?公主呢!”

清河公主失踪的消息瞬间的传遍了皇宫内外,长孙连城惊讶的连早朝都未上的完,就匆匆的赶来“怎么回事?人呢!你们公主呢!”

“……”谁都不知道

“查!昨夜执手的相关人员,全都关起来,一个不留严加审问,叫成北望来审!”

“是!是!”太监们惶急的退下,长孙连城在这里反复的转了两圈,最后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的地方,就转身回了书房,坐定在了椅子上“千机卫何在?”

第三十六章清河失踪(二)

“千机卫69号,给长孙陛下请安了”一个眼生的小太监,竟然从幕帘后面走了出来,给长孙连城行了礼。

“你们千机卫还真是做什么的都有,在寡人身边倒底还有多少人!”这如何不叫人心惊,到处都是躲在暗处的别人的眼线,而只有你自己在明处。

“回长孙陛下,当年我主赠您六名千机卫,我们虽前来听从的您的调派,但是互不相同,也并不认识,而且禁军您用掉一名,斥候用掉一名,如今又是我,回答完您的问题,就只剩下三位了,您还是省着点用吧”很明显用一名走一名,不管你用来干啥。

“斥候又不是寡人招来的。”

“总归是回了您的话”小太监早已失了往日卑躬屈膝的模样,虽然也是毕恭毕敬,但是就是让人觉得不卑不亢。

“寡人不跟你做口舌之争,今日且问你,知道清河公主哪儿去了么?”

“不知道去哪儿了,但是知道清河公主尚且平安,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等您平息了大金的内政在说吧。”

“这么说是你的主子弄走了,他跟公主有何过节?”

“不知”

“……”这是没有任何的有用的信息了,当年苏陌遗主动的与他合作,并给了他六名千机卫,谁知道安得什么好心,千机卫是谁他也不知道,在哪儿他也不知道,有事就敲敲桌子问就行了,神出鬼没的让他极度没有安全感,并且这些年来,苏陌遗从里都没有跟他提过任何的要求,这是什么样合作,最神秘的千机卫都能暴露在他的眼前,自己却没有任何的要求,一定是要憋着放大招!

哎……竟然是苏陌遗把她弄走了“公主的随从怎么交代?”

“这是陛下您自己的事情了”小太监还挺认真的跟他回答道。

“……”

“如果陛下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这次我也算是被用完了,我就要告退了!”

“……”

没有得到长孙连城的准许,就行了一个礼,自顾自的离去。

“……”

这都什么玩意!阴晴不定的脸色换了几遍才起身起身去了公主的宫殿。

“莫找了,不日公主自会回来,现下也是安全的。”

“陛下若是知道消息,可以告诉我们,我们自会前去,不必您为难”

“寡人只知道,她现下安好,其余的一概不知,若要还是想找你们自己找吧,寡人再提醒你们一句,好好想想你们公主同谁还有接触吧。”

说完便不耐烦的转身就走,什么时候他长孙连城也变成跑腿的了……这苏陌遗也太过的猖狂!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想抓谁就抓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天下还不是神木的呢!

一路走路带风,眉目不展,如今这皇宫也算是都在他的掌握之下,所有的下人见了他这个样子无不瑟瑟发抖,跪在了两旁。再也不是那个连被恭敬都做不到的傀儡皇帝了。

这一切,比他预期的来的还要早,也多亏了慕金橙的帮忙,可如今连慕金橙他都救不回来,枉费她还信他一场。

而黄金城内的山庄里,慕金橙手中的橙子把玩够了就放回了原处,呆呆的坐在了凳子上看着门外。

“公主这橙子是不和您的胃口?”旁边的侍婢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是当季产的都不喜欢。”

“……”侍婢无话可说,别说这常羊山下来的神族公主还真是挑剔,可不是还没到秋天吗。

“你会功夫吗?”过了好一会儿,实在的无聊大家大眼瞪小眼。

“会的,公主,我们都会,您是跑不了的”侍婢发自肺腑的回答,况且可能这位公主还不知道,她们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侍婢呀,她们可是千机卫呀,这九州天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最神秘的组织呢。

现在到好了,男的去偷人,女的伺候人,这都是什么活计呀,他们不是定国侯府最锐利的战士么?不应该驰骋疆场或者执行各种暗杀任务么?哎……继续的无语问苍天……大家还是一同的大眼瞪小眼的看看外面的苍山远景吧。

“那个……外面是不是有个荷花池?”慕金橙百无聊赖的问道“本宫都能随着微风闻见荷香的味道了。”

“是的公主,有一个很大的荷花池,还可以泛舟,你若实在无聊,属下可以带您去看一看。”

正合心意,慕金橙就起了身“走吧”

当坐于扁舟之上慕金橙就开口逐了人“本宫观这舟甚小,坐不下太多的人,本宫自己就可以了”

侍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观观周围,是跑不了,这荷塘还在山庄内呢,也飞不到外面去,她爱自己呆着就自己呆着吧。

也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微微的朝东面看了一眼,阴影处有人就微不可查的点了头,于是就同意了公主的说词。

泛扁舟于荷塘深处,遇见了莲蓬随手一掐,抠出个莲子放在嘴里,还挺甜。

直到吃了整个的莲蓬,有甜的,自也有苦的,也未曾吐出来,甘苦自知如这世事一样还是都咽了吧。

莲蓬也吃完了,就没什么形象的横躺在了扁舟上,反复的大口呼吸,给自己做坐着心里建设,我可以,我可以,即便是个旱鸭子,我也可以。

还当本宫是瞎子不成,征求谁的同意呢,本宫就不信了,今日还能连人影也见不着。

深呼了一口气,身体的重心使劲一偏,这小舟就翻了,人咕噜一下就掉到了池塘里。

哎我去!这公主在这儿玩自杀!装作侍婢的千机卫们,疯狂的就下了池塘。

可还没来得及游到公主那里的时候,一直站在暗处的人,就轻点了足尖急急而来,一头扎进池塘里,修长胳膊,一把就捞起了慕金橙,冲出了水面,然后足尖点过荷叶就上了岸。

而慕金橙,虽是呛了水,可是神志还很清楚,很明显她是故意的,竟然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亲自的来了,于是手中拽着他的衣襟,到哪也不肯松。

前来救人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十分愠怒的说道“清河公主这是疯了么!”

第三十七章定国候

“本宫倒也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意外惊喜!”呛着气的往外说一句也不肯落下风,她慕金橙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唯这区区的小命了拿来试一下一二,反正也不用太怎么珍惜。

这七月的天,尽管已经有些热意,中午时分,蝉鸣聒噪,微风摆过岸上的柳条,千机卫们都在远处,树下只有他们两个人,既然主子都主动的出手了,他们也就不去惹人嫌了。各个正直的不行,一点也没有看热闹的意思。

两个人从水里出来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干爽的地方,最后还是苏陌遗先人了输,抱起人就要往屋里走,不管有什么话,都要先换了衣服再说。

“本宫自己有脚,会走!”挣扎开苏陌遗,自己就往屋里走,原本还摇曳飘逸的长裙,就拖在了地上,沾起的泥土和着水痕一片片,简直狼狈至极。

最后还是有侍女上了眼色,急急忙忙的过来,拖住了后面的裙摆,一语不发的跟着慕金橙往屋里走“千机卫,也是本宫先前小瞧了你们”慕金橙面目不改色的说道。

“公主谬赞了……”

“……”还当本宫是夸你们,什么时候后千机卫也沦落到服侍人的地步了,走了两步突然相见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来的,于是回过头来问道“打我的人呢?”

“……”这位公主是怎么被弄来的,后来他们也有所耳闻,可惜公主还是问晚了一步,那四位,今天清晨就被派走了,没去大漠行军,没去舍生忘死,甚至连盯梢的行当也做不完整,烁风他们家开的小馆馆里,却了几个姿色上好的……

哎……想一想就令人不寒而栗……以后可在不敢对这位公主有半分的不敬了……

“我问你人呢?”

“这个属下不知,公主一会儿还是问主子吧”

在侍婢的眼中他们千机卫在世人眼中应该是最神秘不过的组织了,应该没有几个人知晓的,怎么这位公主张口就来,搞的他们人尽皆知似的,也好生的没有面子。

换了干净的衣衫,整理好仪容,慕金橙就施施然然的出来了,而苏陌遗早就等在了客厅,听见有人出来的声音也就转过身来,背对着阳光,一脸的清隽,如同那第一世她见他骑马而来一样,轻轻的行了抱臂之礼“苏陌遗,见过清河公主。”

“定国候,何须这么多礼节,横竖已经是阶下囚了”

“……”阶下囚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阶下囚何须我们主子亲自去救。

“……”阶下囚气焰这么嚣张。

门外的千机卫们,不敢怒不敢言,只能站的笔挺,任着自家的主子被奚落。

没有理会慕金橙奚落,神色淡然的走了过来,于桌前倒了一被冒着热气的茶水,轻轻的吹了吹之后,才递到了慕金橙的眼前“公主还是先喝口热茶吧”

“……”这是给她驱寒的?这都什么天气了?我什么要对她这样,他们之间见的面是不是早了?先前的提醒她离开是不是都是他派人做的?安的什么心?是接近了她神木就可以更不费吹灰之力的攻占常羊山么?

只可惜,苏陌遗,你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我与你的往事之葛,我慕金橙在傻,也不会……

看着手中的茶水,并没有接过来的打算“定国候,本宫大概也能明白,你是出于好意接我出来躲避大金的风头,本宫在此先行谢过了,但是本宫觉得,长孙陛下也有足够的能力护本宫的安危,大金也不至于危已。”

“……”

面前的茶依旧不肯褪去,莫名的执着在眼前,如果那时你也是这样的,我那些恨意,那些经年的噩梦,是不是会少一些,可是都晚了,什么时候万千少女梦的良人,还会屈尊纡贵的站在别人的面前,递上热茶,一幅不肯褪去的模样。

既然一个不肯说话,慕金橙也就闭上了嘴巴,反正累的不是本宫,你就举着吧,索性也就倚了椅背,目光略过苏陌遗望向了院外的山峦。

青葱而又苍翠,在艳阳下,都折射在眼底,若是没有硝烟,这该是多好的现世安慰,天下之大,权利之大,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欲望无止无休,你的心倒底用什么才能填满。

“十八去煮姜茶来”茶水还未凉透,苏陌遗就放了茶杯,自己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对着外面吩咐道,那经年不肯化开的凛冽的目光,又慢慢的结上了霜。

一直等到姜茶煮好,两个人各自坚持着,竟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姜茶被放到了桌子上,被叫做十八的千机卫,换了新的茶杯,就斟的满满的,推到了慕金橙的眼前,然后行了一个礼就退到了屋外。

慕金橙却是连看也不看,论这样的定力,她从不输任何人。

“清河公主,喝一杯姜茶我回答你一个问题,行不行”最后还是苏陌遗先认了输。

端起姜茶二话没有一饮而尽,慕金橙就开口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大金收拾完胡匪的时候。”

自觉的又倒了一杯,再次的一饮而尽“定国候来大金什么目的,总不至于就是为了抓我吧”

“不是”

再倒一杯,这已经是第三杯了,使劲的喘了口气,再次的一口闷“大金的皇宫内可又千机卫?”

“有”

在伸手还想要到第四杯,茶壶就被审过来的修长而略带拨茧的手按住了。

“公主不必在喝了,千机卫的事情我不会在回答,你也不必为了长孙连城这样做,长孙连城可不是你心中的小陛下,大金在手里好着呢”语气里还略带了些不满。

不喝就不喝,正好她也实在是喝不下了,不问也不问吧,现在的长孙连城是个什么性子她也略知一二,如果这点事情都搞不好,那他这个皇帝也别做了。

“定国候什么条件才能放本宫回去?”

“以长孙连城之智,用不上公主的帮忙,公主急什么!”再开口的时候,不满就已经成了怒意“纵使马场如此的害你,看起来公主也不甚在意。”

第三十八章回宫

字字诛心,连定国候都看的出来,慕金橙一时间被堵的哑口无言,他们之间不是还有合作么?现在朝她急的什么眼。

往世这定国候可从来没有像她献过殷勤,还注意她的安危,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慕金橙还想着不管是哪一世,哪怕是让他们少一次见面,他少捅过她一刀,她少死在他的手里一次,哪怕一次就好,也不至于,一见他就本能的全身戒备,透过他总能看见那些常羊山的往事,看见他们悲惨的未来,一刻也不曾抹去过。

她见到他,每次都会变成一只刺猬,每次见到,都是一场绝望的无能力为的开始,今世与往世那般的不同,她慕金橙再也不想见到神木定国候苏陌遗。

如同一场避无可避的瘟疫,等待着被宣判死亡。

“苏侯爷,想要什么还是直说吧,本宫也就这一条命,若稀罕给你也行。”

本也就是无心的一说,或者些许带了些往世的恨意,但是绝对没有那么明显,这个世界谁还能同她慕金橙比惨,跟她有着一样的轮回,一样的悲痛与不甘。

可是没想到,在听完清河公主的这一句话后,苏侯爷远比还略微阴晴不定的情绪,一下子就输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白中带青的脸,提起了姜壶起身就走“清河公主该用午餐了!”

吃完了早饭吃莲子、吃完了莲子喝一肚子池塘水,然后在灌上些许姜茶,这会儿竟又要叫嚣着让她吃午饭。

好你个苏陌遗确实是杀人不用刀,日后别人若是听闻了清河公主的死讯,少不了在背后笑她是个吃货!这是一个公主多大的悲哀呀,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于是再也顾不得什么公主的威仪,朝着门外大声的喊道“我不吃!”

喊声之大,真震的对面的老鸦嘎嘎的飞起,只可惜也只能震慑震慑老鸦了,千机卫可不听她的,厨房里轻巧的转上那么几圈,色香味就都出来了。

当餐桌被摆满,慕金橙被架来的时候,简直了!即便是坐在了这里,也不肯动筷,无声的抗议,直到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千机卫还是无奈的请了自家的主子前来,话说这苏侯爷一来,一句话也不说,拿起桌子上的空碗与玉箸,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餐桌上一片静谧,看着对面的人,皱着眉头,不挑食,样样都肯吃上那么一点,恍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当年。

“苏陌遗,我不爱吃鱼”

“苏陌遗,我不爱吃虾”

“苏陌遗,我不爱吃红烧肉”

“苏陌遗,我不喜青色”

“苏陌遗,我不喜红色”

“苏陌遗,这黑色也不好看!”

“苏陌遗,我喜欢吃橙子”

“苏陌遗,我洗清淡饮食

“苏陌遗……”

“苏陌遗……”

桩桩件件都是她当年能说出口的任性,天真的以为把自己所有的不喜欢都告诉他,把自己的所有的喜欢也都告诉他,他们之间就能相濡以沫,就能……

可是后来呢,餐桌上照旧样样的都没缺的了,而他衣衫依旧各个颜色都有。

所有的热情都得不到回馈,渐渐的她的心也就冷了,最后那几日,饭桌上吃饭的时候也是这样,静谧不语,她看着他吃,一口一口,斯文而又周正。

慕金橙你该有多傻呀……

在后来所有的重生,再也没有那么傻过,那个傻妞藏在心底,只有自己偶尔的怜惜,谁也不曾看到,原来,原来我也曾天真烂漫如少女,原来我也曾闺中心事做美梦,原来我爱过的人,自始至终都只会把我当成一种笑话,苏陌遗当年对于你是何种的为难,硬生生的忍了那么长的时间……

再看看如今眼前的桌子上,她曾经讨厌的鱼虾红烧肉都没有,她不喜的那些颜色他也没穿,仅见过的几次都是一身白衣,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情报,将她的喜好摸的如此的清楚,就如同一直不知道,神木究竟是怎样的躲开那些常羊山上的机关,最后屠尽他们的全族一样。

只是苏侯爷,今世好像略微的着急了一番,这示好也太过的明显,真真是叫人感动呀。

“苏侯爷你知道我们……”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他们也应该能到了,是该摊牌的时候了,也不想再同他演戏,于是求救轻声的说道“常羊山……”

“你们常羊山上有一种荆棘碟,比狗的嗅觉还要灵敏,千里之外只要是特地的药引也能寻着人,且不受旁的干扰,公主常年的沐浴中,就加了此一位药引吧,只可惜了公主不知道的是,那荆棘碟有一个死穴就是闻不得苍耳的味道,是克星呢,偏偏隔了几百里地都的绕着飞,而不巧的是,我这山庄的周围全都是苍耳。”苏陌遗头也不抬的说道。

“……”这等隐秘之事他也知道,慕金橙什么都知道,为此在常羊山的时候还试图给这种蝴蝶改一改品种,奈何都失败了,她是常羊山上最无能的公主,总是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做不成,只能被动的随着命运的齿轮辗转,最后被碾的稀碎。

知道了求救无望,慕金橙也就老老实实的拿起了筷子,安静的吃着自己的饭,一口青菜,一口米饭,从来都是不多一点,不坏一点规矩,心思也不知道飘到了那里,这样的吃饭,对她来说总是一种煎熬,一种从初世时就带来的煎熬。

“公主,甜橙水,加了冰糖的”不一会儿千机卫就又送了杯盏过来,是橙子碾成的汁液,她最的最爱。

左右也是等不到别人来了,好在她慕金橙也不是什么等死之人,不必要的时候她一项反抗的很是厉害,于是还未等着杯盏放到桌子上,就伸了手去接,轻轻的食指划了一下拇指的指甲,这里有檀儿做的假死的秘药,不需解药,当场就死,五个时辰以后自己就能自动的清醒,以前是因着慕金橙总不理她,吓唬她来着,后来就被慕金橙抹在了自己的指甲上,并涂上了保护层。

第三十九章回宫(二)

亲手的接过杯盏,女婢还愣了一下,什么是时候公主也这么主动了?早知道这烟=样,当时也不至于把你打昏带走呀,那几个可怜的同仁,还要可怜到小馆馆去争头牌,据说是能争到的干满一年就可以回来了,可怜那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还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呢!

慕金橙的杯盏刚递到嘴边,这还没有喝上呢,苏陌遗就真的是连看也不看的,之间轻弹了一粒碎银子,杯盏就应声而落。

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甜橙水溅了慕金橙一脚,还吓了旁边的千机卫一跳。

慕金橙忍了好久的气再也忍不下去,一语不发脸色铁青的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掀了桌子,这菜汁汤碗冲着苏陌遗就去了,可是人家毕竟是个中高手,足尖轻轻的提了一下桌子腿,桌子就老老实实的回了原地,自己也带着凳子挪出去了好远,一点汁水也没有被撒到。

仍旧干干净净的坐在那里,抬头竟一点也不见愠色,只是非常平静的对着慕金橙说到“公主如果不想避嫌,我也可以帮你剪剪指甲。”

就这点小的心思也没逃脱他的眼睛,事情搞的这般的狼狈,还有什么方法,站在那里慕金橙面色游移不定,很长时间长舒了一口气,勉强的扯了嘴角,摆出微笑的模样说道“侯爷不放我回去,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危么?我清河何等的荣耀,得那榜上第一名的侯爷的青睐,侯爷这样做可叫清河误会呢,万一我也看上了,要嫁给你,侯爷可不就弄巧成拙了。”

他有多不喜欢她,她心里一清二楚,那些被一纸圣令逼迫着娶她的过往,倒底是心里还残存着怨恨吧,要不然怎么可能婚后那般的无动于衷。

许是心底还有别的美好,可都让她破坏了,最后美梦没有成真,所以怨了她。

所以今日的这般说词不过是为了恶心他,好端端的天上仙人,怎么肯如此的屈就自己。

果不其然,在慕金橙说完以后,苏陌遗就皱了眉头,再也没有刚才还能掌握全局的镇定的样子,坐在椅子上,深深的闭上了眼睛,好长时间再睁开的时候,翻腾波浪才能停止。

“清河公主莫要拿话激我,说什么我也不会放你走的,除非大金安稳。”

“是吗?苏侯爷在这九州少女的心中,可都是谪仙般的存在呢,我管侯爷也是到了能娶亲的年纪了,我就不信,侯爷自己还能没有一点小心思,若是侯爷在要管我下去,我在看上了侯爷,坏了您经年的美梦,可就是不好了呢。”

在九州大陆之上,还没有哪一个闺中的少女能够肆无忌惮的谈起这样的事情,纵使心里再怎么欢喜,也都是极力的克制着,即使爹娘偶尔的谈起,半响听到一句都是无限的娇羞。

哪有同慕金橙这样的,抑或是青楼的女子也没有这般的开放,顶顶是不知羞的。哪还有什么神族公主的气度。就如同了山野的村妇,甚至比之还不如。

请原谅,对着苏陌遗,慕金橙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风度气度,那些神族的教养,通通都没有,她巴不得会说最恶毒的话,字字扎他的心!

终于坐不住的苏陌遗仓皇而去,连半句都不得了“苏侯爷,走的快了点呢,这样的话就听不得了,本宫还有更体己的呢,你一日不放我走,我就在你面前说上一日。”朝着门口高声的说道。

连那些千机卫的女侍卫们,也听的面红耳赤,这神族的公主果然名不虚传,与她们这一般的女子顶顶是不一样的,怪不得侯爷那么放在心上,她们自是比不得,万死也比不得。

而慕金橙喊完之后,回坐在了凳子上,这赌着的气也出完了,这羞耻的话也硬生生的说了,该想的办法自己亲身的实践了,还能怎么样,闹过这一中午,日头都过了晌,肚子里的那些存食也消化的差不多,看看地上这些,也是浪费的。

长舒一口气“本宫饿了!”

千机卫们肃然的离去,这公主好胃口呀,气走了侯爷,还有心思吃饭,他们侯爷也是怂的慌,怎么说上两句就走了,是少年的害羞么?还是青涩呀。但凡大一点,也不是不能听的这样的话,生生叫别人占了上风。

等到面前的残渣被收拾好新餐在上来的时候,慕金橙就又是了神族公主的模样,安静而又高贵的,令人望而生叹。

皇宫里他们长孙陛下是放了心收了手,纵使有些不忿,也被很好的按捺,只有四大侍婢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连荆棘碟都没有找到的人,公主究竟是被谁劫走了?谁这么大本事,公主怎可能会安然无虞!

四个人大约的商量一番,决定要是今晚放出去的荆棘碟还带不来消息,就要去鹰鹂给常羊山消息了,公主丢了,这是天大的事呀!

是夜,当月上中天的时候,黄金城外飞马扬沙,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没等着来人说话,守城的士兵就匆匆忙忙的开了门,早就得到了上头的指示,以及分发下来的画像,此时来的不正是神族的慕公子以及东阳的王守城么,在说了就算是没有画像,王书宇这三个字,在他们这些铮铮男儿的心中,也都能勾勒出一幅画像,那是真心敬畏的存在。

不禁城门打开,随着这深夜里清脆的马蹄声,这皇宫的门也依次的打开,直通到了大殿的门口,下了马缰绳扔到了太监的手里,一路行色匆匆的去了书房。

长孙连城在那里已经等候他们多时,这也是第一次他要见真正的从战场上下来的人。

“微臣王书宇见过陛下”进了书房,呼通一声的就跪在了地上“微臣,死罪,东丽失守,请陛下责罚!”

“守城何罪之有,百姓们能活下命来,与大金而说已经是天大的功劳,寡人当赏你!”长孙连城连忙的坐座椅上起了身,绕过书桌,亲自的搀扶起万王书宇,如此贤良大度的陛下也是少见。

之有慕青藤在旁边看他俩贤臣名帝的表演不置一词,他以为慕金橙也会在这里,所以才如此的着急。

第四十章回宫(三)

好不容易看着他俩表演的差不多了,就插上了一句“敢问长孙陛下,我神族清河公主何在?”

“哦,这位就是神族的慕公子吧,公主,哎……寡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交代,公主失踪了,寡人能力有限实在是找不到呀……”声音里都带了些哭腔与着急,看似的软弱无能。

他慕青藤还能说什么!“那陛下可知风霜雨露了?”如果再说不知,可别怪他慕青藤翻脸了。

“小李子,快快去把四个姑娘请来”

小太监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四大侍婢便匆匆的赶来,一脚踏进了书房的门,祁风就先看见了慕青藤,于是委屈的眼泪汪汪的先开了口“三公子,公主失踪了,荆棘蝶都找不到,我们该怎么办?”

“莫慌,莫慌,仔细的说与我来听,还有我,公主一定会找到的。”轻声的劝慰着他们,如同在常羊山的往常一样。

这慕青藤他们就如同吃了定心丸“三公子你若是再不来,我们就要放鹰鹂会常羊山禀告圣主了。”

“不急,不急”总是这样,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好像就能替所有人解决问题,是常羊山上最受欢迎的存在,就连她们弄丢了公主,也没有丝毫的责怪。

“我且问你们公主可曾与何人结怨?”

“没有”

“荆棘蝶都找不到?”

“荆棘蝶都放出去四五批了,一点消息也没有!照理说也不应该呀”

“……”问来问去,大概也明白了什么事情,于是就朝长孙连城告了退,出来就去了慕金橙的寝殿,路上就问着他们“咱们的人呢?”

“都在呢”

“十人一批,叫我们的人全出城,出这黄金城,到四周去,凡有苍耳的分布的地方,速速来报,咱们荆棘蝶只有一种情况,苍耳是天敌熬绕着飞,所以才找不到公主的。”

“……”是这样的么,她们从来都不知道,可是外人又如何知晓?

是夜几十批人马,就连夜的除了城,专寻着那杳无人烟的地方而去,大面积的苍耳是很少见的,所以人马就会找的很快。

公鸡刚刚打了三更天的鸣的时候,千机卫就敲响了苏陌遗的房间,站在了门口“侯爷,常羊山的慕公子赶到了皇宫,现下正四处派人寻找清河公主呢,据说是要找苍耳最密集的地方。”

“嗯”屋内不明情绪的声音响起,还长时间也没有接下茬,不明白主子的心思,就只能站在了门口。

过了好长时间才有略带疲倦的声音从屋里传出“公主呢”

“正歇息着还没醒呢”

“晚饭吃的可好?”

“午饭吃的好,侯爷您走后吃的可香了,可能是午饭与晚饭间隔的时间有点短,所以晚饭吃的不多,夜宵也没用。”

“再过两个时辰叫醒她,咱们该换地方了。”

“是”

五更天末的时候,这夏天的天色就已经微微的泛了白,慕金橙是个惯会睡懒觉的公主,这个时候正好梦香甜呢。

耳边有声音轻轻的想起“公主,公主,该起床了!”

翻了个身没听到继续的睡去。

“公主,公主?”

咦……烦死……被子蒙上了头,继续的睡去。

“清河公主,清河公主?”

一下子被子就拉开,猛然的坐了起来“你有什么事?”

“公主该起床了。”

“……”二话不说倒头就睡,被子蒙上了头,任外面怎么喊也就当是听不见。

“公主我们要离开了,您要是再不起的话,我们可能就会再次的把你打晕带走”真的是没有办法了,还真是搞=高贵的公主,任凭别人怎么叫,想不起床就不起床,而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总不至于到最后把她们都送到青楼,那侯爷手底下岂不是没有人了。

想一想到时候侯爷手底下不是妓女就是小倌,那侯爷就不用当侯爷了,当个老鸨子就行了。

思绪被扯的好远,好在是眼前的公主,着实的被威胁到了,一下子就坐起身,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主,属下替您更衣梳妆。”

“我们要去哪儿?”

“属下不知”边说着,边拿起了外袍要替慕金橙穿上。

可谁知这公主又犯了什么疯,一把就把外袍推开,鞋子也不穿,披头散发的就跑了出去,正遇上了早就已经收拾妥当等在门口的苏陌遗。

一把将她拦腰抱住,腾了空,略带些怒意的问道“清河公主这般衣衫不整要去哪里?”

正好就是要去找你,你还送上门来了,于是顺势的就搂住了苏陌遗的脖颈,贴在他的耳边说道“我要去找你呀。”

这微亮的天光,这温香软玉,这轻柔的声音,一时间都嬴荡在周身,像许多个冬夜未见的温暖,被汲汲的贪婪的索取。

不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就是舍不得放开,如此拥抱了好长时间,久到慕金橙的身子都僵硬了许多,为了拖延个时间她也算是豁出去,原本预想的本急速的推开,然后她顺势的在地上打几个滚,装个病痛什么的,这下子全泡汤了。

他们如此着急的转移,一定是被发现了行踪,算算日子青藤也该到了,她被找到的几率就会很大,一定是这样的,只要拖延了足够的时间,他们就一定能找的到她。

发现了怀里身体的僵硬,苏陌遗也不动声色的将人抱起,送进了屋内,“你们都下去吧”

“是”千机卫们冷汗涔涔的往下退,看侯爷的脸色,衣衫不整的公主是他的底线,幸亏没有被别人看到,要不然有几个脑袋都不知道掉的。

屋内的苏陌遗将人放到了床上,自己拿了外袍,就欲给人穿上“既然公主不知男女有别,不知有伤风化,那么本侯也可为公主梳妆搭理一番。”说话的时候就淬了冰碴。

“谁用你!”一把拉过自己的衣衫,点到为止好不好,这也不知道谁吃了亏,看那一幅万年寒冰化不开的脸色,想必以为是自己被吃了豆腐,而心生不虞吧。

真好只要是苏陌遗不开心不高兴的事情,慕金橙都愉悦无比,心情甚好的拖拖拉拉的穿着自己的衣衫,一会抽抽衣带,一会儿缕缕头发,脚丫子还在床边荡来荡去。

这高兴这呢,就大意失了荆州,一把被人捉住了脚,鞋子就被穿了好。

然后被拖到梳妆台前,披散的头发,就被一一的梳好,高盘青云髻,这手艺娴熟的很。

第四十一章回宫(四)

发髻盘好了就站在了旁边,这次也不着急走了,反而低声的对着慕金橙说到“我知道慕青藤来了,而且也能很快的找到了,而要想在找一个苍耳丛生的地方,并不容易,所以清河,你猜我接下来要把你藏到哪里?”

“本宫观侯爷这么不急不躁,应该是不准备把本宫再藏起来了,是到该放弃的时候了吗?”略微的带了些幸灾乐祸,苏侯爷什么时候也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了,慕金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梢就上了喜意,是真心的高兴,只要苏陌遗不顺心的事情她都顺心。

“慕青藤也算是常羊山上的一员大将,如果他再护不住你,也算枉费了圣主这么多年对他的疼爱”看着她喜上眉梢,就知道,她所喜的,倒底从来都不能是他。

“苏侯爷倒是对我们常羊山了解的很,也不知道是千机卫实属的厉害,还是我们常羊山……”

“公主不必试探我了,我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知道”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时辰也应该到了,慕青藤也大概你能找到地方了,清河我走了,你自己要多保重”说罢起了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脚步一点也没有停顿,再也没有回过头,路还那么长,他们还有的是时间,这才哪跟哪。

千机卫拥着苏侯爷倒是去的快,不过一大会儿,这山庄里一点他们存在的痕迹也没有了,真是好笑,难道她慕金橙没长嘴么,不会说么!到时候还不是把他们都给秃噜出来。

慕金橙还是坐在原地一点也没有挪动,心情还是不错,好久了,从他们下常羊山开始,她就没有这么开心过,一点也没有被人抓走的苦闷。

果不其然,再没过上半柱香的时间,慕青藤就带着大批的人马赶了过来,此时天已经放光,卧房的门一直都是打开的,慕金橙就一直静静的等着,看着他们焦急的过来,看着四大侍婢眼泪汪汪的跪在眼前“公主,奴婢们有罪!”

“有点出息没,都起来”慕金橙笑着看着她们说道,还能笑得出来,不外乎,门口背着光,带着笑意的脸,也一直都在,慕青藤他来了。

“走吧,既然都来了,就回宫吧,去看看咱们的长孙陛下有没有焦头烂额。”

“公主长孙陛下可是什么好人,这次可都没有全力的救你,还告诉我们你肯定安全,你说说他那是什么话!咱们那样帮他,他倒是没了良心。”祁风没好气的说道。

慕金橙听着,笑意也没有往下减,本来也不指望他什么,知道了她安全,也算是可以了,千机卫可没有那么好相与的“总归,你们都找不到我,还指能指望着他人……”

“公主!”

一路被四大侍婢不情不愿的服侍回来了宫,而长孙连城竟然也等在了这皇宫的大门外,罕见的事,这次看到了她这个历劫归来的公主,竟然没有上前来痛哭一番来表表忠心,只是清扫了一眼,就转头回去了。

“看看,看看这是什么态度,公主日日教导我们到对长孙陛下足够的尊敬,可是他这样无视我们公主,还怎么让人尊敬!”

车马拉着慕金橙遥遥的从正门而进,这等待已久的大门,还不足以说明吗,于是收了还在外面的淡然的笑容,轻轻的看了一眼祁风,回来了,该收敛了。

祁风鼓着嘴巴弯了腰“公主奴婢知错了,再也不这样说了”

外面高头大马上的慕青藤到还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从开始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来得及问问,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掳走神族的公主,可最后却又放在哪里不闻不问。

下了马车回到自己的寝殿的时候,已经是天大量的模样,这夏天的阳光,已经很有热意,蝉鸣蛙鸣,一直不停,路过院微风吹摆的杨柳,就暂时的停顿了下来。

“那山庄的莲子都是好吃的很,你们有没有带回来几朵莲蓬?”

“御膳房外面的荷塘里面也有,奴婢们给您摘去……”四大侍婢很识相的退开,只留下了慕青藤与慕金橙。

“可有受到不敬?”

“没有,照顾的好着呢,比这大金的皇宫还是适合我的口味”

“怎么被掳走的?”

“装进麻袋里了”

“谁?”

“神木定国候苏陌遗”

“他掳你干什么?”

“我到比你更想知道。”

无比的巧合,千机卫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被放过,后来当慕青藤吃足了千机卫的苦头,却依然不知道他背后的主人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会后悔,今天没有问的更仔细。

“对了,王书宇可好?”

“安好,胡匪要来了,东丽太守榛名叛变,失守了,但是百姓们到还好,大部分都逃走了”

“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慕金橙感叹的说道“圣主有没有让你带话给我?”她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我多想告诉你,这一世往与往事都不一样,我多想问问你,我伟大的圣主,我亲爱的娘亲,这是不是转机,我们还有没有希望?

“没有,只嘱咐让我好好的照料你”

“……”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你一句也不肯多说,在常羊山上,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九州大陆都是你的棋子,包括你自己,可是这盘棋下了九世,都找不到活路,你不曾绝望过吗?

越到中午蝉鸣聒噪的越厉害,微风都停止了,眼前小小的池塘都没有了涟漪,如同一潭死水“青藤,我们就留在这帮帮长孙陛下吧。”什么解释都没有,可是慕青藤却同意了“定当竭力。”

午膳很快的就备好了,四大侍婢捧着莲子过来请人,慕金橙挑了一颗,仔细的剥开,放在嘴里,意外的是苦的,微皱了眉头,却也没有打算吐出来,如同她在山庄吃的莲蓬一样,甘苦都往下咽。

只是这第一颗吃了苦的,就没有了再吃下去的心思,一路就往回走着“公主这莲子……”

“扔了吧”

哗啦啦的莲子就被倒在了池塘里,这次还真的溅起的大大小小的涟漪,一圈又一圈。

第四十二章死战(一)

回了寝殿还没有坐稳,菜都没有上齐,就听见太监来报,长孙陛下驾到,慕金橙抬起头一路望过去,就见长孙连城携着一名高大威武的将士而来。

进了门谁都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见着将士呼通一声的双膝跪在了地上“末将王书宇,谢过清河公主!”替那些活了命的百姓们,也替大金这还有一丝生还的希望,多谢清河公主站在了他们这一边,即使被掳走,也还能毫无畏惧的回来。

“百闻不如一见,本宫要是有你这体格,也就不至于四体不勤了,快快起来吧。”

等王书宇自行的站了起来,长孙连城才开了口“清河公主,无虞。”

“无虞,无虞,陛下来的正巧,一同用膳吧,王守城也坐。”

后来几番推辞,在长孙连城的示意才坐了下来“王守城,不必太过拘谨,我们公主可是很和善的,拿出你那装羊,装猪的豪气来,今天好好的吃个饱”慕青藤也在旁边打趣的笑道,但即便是打趣,也是将远处的鸡腿,挪到了王守城的眼前。

王书宇也没有再客气,扭过一只鸡腿就回嘴到“那烤全羊可是慕公子亲自背上城楼的!”

“……”

“……”

慕青藤背羊的样子,慕金橙倒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一只雅淡君子的模样,谁知道背后还能做些这个……

于是就停了筷子微笑的示意着王书宇接着说下去。

“王守城适可而止吧”就在王书宇刚要开口接着往下说的时候,又一只猪蹄被送到了碗里,没有办法,也可能只有吃才能堵住他的嘴。

然后慕青藤又舀了一碗羹汤,递到了慕金橙的眼前“我的公主,也请好好的吃饭”

笑意扯在嘴边怎么也下不去,慕金橙的这顿午膳,倒是格外的舒心。

而外面信誓旦旦的要夺取大金的东胡铁骑,也在一番轻点伤亡以后,从后方紧急的调来了粮草与兵马,带着无比的愤怒,皇城就在他们眼前!

受到胡匪即将来临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慕金橙回宫后的第三天,终于,长孙连城召集了所有的将士,聚议在了书房,连同慕金橙与慕青藤。

那些没被太皇带走的将士,也只剩下寥寥无几,而且还都死新晋的官员,没有丝毫的经历,于是就有人建议长孙连城“陛下,我们只需竖壁清野,等到敌军疲惫,他们吃光了粮食自然就会退了。”

只要是眼前的形式不容乐观,他们从全国各地募集来的士兵现在也只有十几万,虽然人数上优先于胡匪,但是黄金城有几个大门,平均分下来,每个城门可守的士兵也就了了无几,而东胡的铁骑单一的攻击一个城门的时候是占据优势的,更大的问题在于东胡的士兵的作战能力远远要高于他们大金,而且全部都是骑兵,机动性很强,一旦打开缺口,立刻就能集中兵力攻击,所以竖壁清野才是最好的方式。

而且大部分的也都同意,只可惜这不是什么和平民主的年代,所有的权利都集中于皇权,现在的大金,也就只有一个人说了算。

长孙连城既没同意,也没有不同意,只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肃然的说道“东胡铁骑如此气焰嚣张而来,屠我百姓,掠我城池,我大金开国至今,已有百年,昔日高祖皇帝布衣出身,尚可纵横天下,横扫前朝暴政,我辈岂能惧于小小的东胡!”

自此这仗一定是要打的,便定了下来。

而东胡胡主安庆斐的情绪也高涨到了极点,数月前他击溃了大金二十多万大军,立下了不世之功,而且还抓住了他们的太上皇,这一路而来,过关斩将,屠城抢劫都轻而易举,虽然在平阳也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挫折,但那算是什么!如今自己就在这皇城底下,大金还有什么能力和自己对抗!

在安庆斐看来,进皇城只是个天神赋予他名正言顺的仪式而已,只要他高举马刀,城里的人一定就会吓破胆,乖乖的出来办理城防交接,而这大金的壮美山河、无数的金银财宝、古玩珍惜,就将是他们的,都将归东胡所有!

“皇城必迫!东胡必兴!只在明日!”

可是后来历史证明了什么呢,明日最终也没有来,来的是破涛汹涌的命运。

御书房内长孙连城一道一道的命令接了下来

“大军全部开出九门之外,列阵迎敌!”

“皇城近卫巡查城内,但凡有盔甲军士不出城作战着,株连九族!”

此言一出举座震惊,万万想不到,平日里看上去十分懦弱不着调的长孙小陛下,如此之强悍,军令之严厉前所未闻!连久经沙场的王书宇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然而沉稳而又威严的声音再次的响起

“九门为皇城门户,现分派诸将守护,如有丢失者,立斩!”

“安定门:陶华”

“东直门:刘安”

“朝阳门:王英”

“西直门:刘举”

“正阳门:李锐”

“崇文门:刘德新”

“宣武门:王书宇”

然后便停顿了下来,大家都知道这停顿是什么意思,还有两个门,他们却已经无将可派,无人可守。

“德胜门:慕青藤!”这是神族三公子自行的请战,字字千钧掷地。谁都知道德胜门是皇城最重要的门户,因为他在皇城的北面,而且正对着东湖的大军,一旦开战,这里必将是最为激烈的战场,这说明了什么,今日神族将同他们一起!

可是令大家震惊的还在后面,就见他们的长孙陛下,摆了摆手道“慕青藤,埠成门,长孙连城,德胜门!”

“陛下,万万不可,陛下!”大家疯狂的劝诫,可是还有后面还接着有他们为所未闻的军令

“凡守城军士必英勇杀敌!战端一开必为死战之时”

“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立斩!”

“临阵,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

“敢违军令者,格杀勿论!”

这就是大金史上著名的军战连坐法,以至于后来大金的名将,大多采用过这一方法。

就在几日之前,还是一个从未指挥过战争的青涩皇帝,是大家眼中滑稽的傀儡小丑,而如今长孙连城已经成为一位意志坚定,杀伐果断的战场将军。

第四十三章死战(二)

最后长孙连城大手一挥下答了他最后的一道命令

“大军开战之日,众将率军出城之后,立刻关闭九门,有敢擅自放入城者,立斩!”

这意味着什么,但凡出城作战者,只能死战退敌,方有生路,如果不胜,必死无疑!

所有的人惊讶了,这长孙陛下真的是在玩命,不光玩自己的,也玩大家的,关键是这里还有神族的人呀,咱们玩的起自己,玩的起常羊山吗?于是齐齐的看向了慕金橙。

生死对于现在的慕金橙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常羊山的脸面也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这一场泼天的豪赌才最为重要,人这一生还能如此的恣意几回,慕金橙自己做不到的,她也希望自己能看着别人做到。

于是坦然的对着大家说道“大金数十万大军毁于一旦,太上皇被俘虏,敌军兵临城下,你们的国家到了如此的境地,还有什么顾虑,都看我做什么,若果此战失败,大金必亡,东胡的铁骑,会踏平你们每一寸的家园,屠你亲朋,掠你金银,不说见天下人,你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家中妻儿老小!拼死一战,不在今日,更在何时!”

这场战争,长孙连城输不起,大金输不起,与坐诸人,都输不起!他们惟一的选择,不胜,就死!

长孙连城,从容的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穿上了沉重的铠甲,离开了这座奢靡无比的宫殿,像德胜门走去。

以后无数的历史会告诉他,在那里,他将会赢得他这一生当中最高光的时刻。栽入历史,成为最大的荣耀。

史记:大金历135年八月二日大金保卫战,隆重的来开了序幕。

安庆斐原本认为,黄金城已经是个空架子,只要兵临城下,他们自然就会不战而退,胜利轻而易举,可是真到了黄金城外整顿兵力的时候,才惊奇的发现,那些他认为软弱不堪的大金士兵,早就摆好了阵势,等在城外。

安庆斐也算是一个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将领,单从气势上来看,守在门前的这些人,一定都是来拼命的,所以为了减少自己部下的伤亡,就命令下了试探性的攻击,西直门。

数千名的胡匪盛气凌人而来,倚着往常的经验,都是胡乱的砍杀一番直接的进城,好不威风,早想着城内的金银珠宝,软香温玉。他们一直都没有从俘虏太上皇的胜利中清醒过来,以为大金所有的士兵都会软弱客气,他们会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一切。

可是唯独忘记了,在战争的所有的自大自傲都是要不得的,而且饿狼与绵羊的角色也是经常替换的。

欺我百姓,占我家国,这满腔的怒火正无处的发泄,你们来的更好,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守将刘举,身先士卒,抽出腰刀,瞪着发红的眼睛,大呼着“杀敌!”以万夫莫敌之势,率先的冲向了东胡!

而士兵们一个个也没有落后,奋勇向前!

东胡的铁骑们都惊呆了,在他们的想象中这这确实是一个肥美的差事,胡主是因为偏向他们所以才让他们来打头阵,他们是来接受投降的,可以优先的进城抢掠一番。

可万万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一群杀气腾腾的大刀!

胡匪一触即溃,四下奔逃!他们还要留着命,进这黄金城享乐呢,可不能就丢在了这仅仅一步之遥的外面呀!

当安庆斐看到眼前这些逃窜回来的狼狈不堪的,他曾经引以为豪的勇士们的时候,才明白,等待他的不是一群绵羊,而是一群极具愤怒的豺狼!

对付这样的敌人,硬拼是十分危险的,于是正在踌躇的时候,上元就又出来提了建议,原先安庆斐因着大金昭告天下的王书宇未死之事,好一顿惩罚了上元,直打的他皮开肉绽,这次他出来也想将功补过。

“胡主,我认为此事并不是好的开战时机,我们应该躲避其势气,驻扎在城外,然后派人通知大金的皇帝,就说他们的太上皇还在我们这里呢”

是的太上皇还在,在上次东丽的混乱中,没有能乘机的逃走,而王振更是被抓以后,被打了个半死,他可不是什么尊贵的人,索性还是太上皇替他求了饶,才留下了一条小命。

这条计谋非常的符合安庆斐的心意,当下就夸赞了上元,把太上皇摆在明处,昭告天下似的通知他们,拿满城的金银财宝来赎,若是不给,那你们一直崇尚的礼仪道义,还有什么能站得住脚的地方,就等着被天下人耻笑吧。

然而长孙连城去守了德胜门,消息最快的传到了慕金橙这里,临去守城门的时候,长孙早就将这家国大事全都托付给慕金橙,说是要专心的做一员大将。

其实又何尝不是想到了这一点,而将这黑锅甩给了慕金橙,可慕金橙却甘愿接的乐呵呵的,这些在别人看起来非常难的问题,在她这里什么也不是,她立刻就能派两个人去解决这件事情。

赵兴原通政司参议,王荣原中书舍人,再去谈判之前临时的提升为右通政和太常少卿。

这可是一个意味深长的人事升迁,如此的仓促而又临时。

一个正六品,一个从七品在这黄金城中,你遇到官员,可能都没有比这个职位更低的了,而升迁之后呢,也不过是正四品,也就是说慕金橙根本就是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没有丝毫的诚意,派人出去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而安庆斐还等在黄金城的外面,等着朝廷的大员来同他谈判,来恳求他放人,并且带上大量的金银珠宝,到时候在天下人面前,也好分分光光上一把,他现在巴不得九州四海的人都在眼前,都能来看着他,这无比荣光的时刻。

可惜他并不知道自己等来的是什么,哪有什么荣光,两个临时的正四品,明明就是嘲笑与侮辱!

更可笑的是,安庆斐对于大金官职和人员,压根就一点也不清楚,还一本正经的要和对方谈判,因为在他看来,这两个一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第四十四章死战(三)

而赵星与王荣更是一头的雾水,他俩原本在这黄金城内就是位卑人微,别说代表着国家谈判,就连上朝朝见陛下的资格都没有,在这高官云集的黄金城,说他们是官,都是抬举他们了。

即未劳筋骨、饿体肤,也未空乏其身,怎么就突然的天降大任于斯人了?所以在接到调令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懵,况且直接的就走马上任,清河公主未有任何的嘱咐。

于是谈判的双方,一方自以为是,一方心里没有底,这能算个什么谈判,还能谈出个啥。

眼看着安庆斐这个东胡的胡主,马上就要成为天下的笑柄,上元就又出来了,作为在中原生活过他无比的清楚这两个人的身份,于是他告诉了安庆斐,拒绝与这两个谈判,而他们谈判的人物仅限以下两人。

神族公主,慕金橙,大金皇帝,长孙连城。除此之外其他人不予考虑。

而慕金橙对此的答复是:你也配!

你还嫌小!本公主还不伺候了!

安庆斐收到这样的答复,也真的是气疯了,他还曾天真的以为黄金城里一定会出现一位大人物带着满筐的金银珠宝,长孙连城据说是个懦弱的小儿,如果没有胆子出来,而出来的就一定会是神族的清河公主,神族的公主,那是草原上世世代代的传说,能见上一面,是该多么的荣耀呀,于是还满怀诚意的站在土坡上张望,可是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这城里别说是人,就连条狗也没有出现!

要说打仗要说抢劫,他安庆斐还能算是各中的好手,但是要论起政治,和中原人相比,他还是太垃圾……

现在到了这个地步,玩手段也玩不过,还差点成了天下人的笑柄,退回去也不能,会被更加的耻笑,那么就只剩下一条路了,打吧!

史记:大金历135年,八月二日下午,东胡胡主安庆斐不甘受辱于神族公主慕金橙,发动了对黄金城的攻击。

在长孙连城的身后,德胜门的大门缓缓的关闭,这位皇城的最高守护者,长孙陛下,带着不胜就死的决心出战,而安庆斐失败的命运,也就是被此刻所决定,幸运女神,再也不会眷顾于他了。

东胡的大军终于发动了进攻,他们的目标就是德胜门!

这也是大家都能预料到的开局,攻击最短的路径也往往是最有效的,最为黄金城的北门,德胜门自然首当其冲!

安庆斐也并不是傻瓜,他知道大金肯定有所准备,于是先派了小股的骑兵前去探路,如果这个门坚守难攻,那么他就改攻他门,绝不浪费一丝一毫的兵力,如果有机可乘,那便是最好不过了,他就亲自的率大军前来,攻他个人仰马翻。

探路的骑兵,一路小心翼翼而去,再也不像原先那般的张狂,可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还没有到德胜门,就发现了大金的骑兵,神色慌乱装备不整,而且他们一路追踪,发现都是这种情况,于是决定立刻调转马头回报胡主。

可是在小心谨慎的他们也没有发现就在他们回转马头不多时的时候,四周的民房立刻的又无数的人出现,拉起的几近透明的绳子。

而安庆斐听到了这个消息,立马的判断大金还没有准备好,他们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这正是他们攻城的大好时机!

于是决定自己亲自率领一万大军主攻德胜门,这只军队全是他的精锐,对于黄金城他志在必得!

正要出发,突然上元就又跳了出来“胡主何须亲自前往,您所做的不应该是带头打仗,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战争胜利之后,您在亲自出面接受大金的投降,那样才最有面子!”安庆斐想一想也对,为了自己的面子,就派了自己的亲弟弟安庆文为主将。

大军由安庆文带领自安庆斐的主营出发,骑兵驰骋争先,烟尘四起,一路朝德胜门杀去!

可是出发之前的安庆文并不会想到,他会连德胜门的门也摸不到。

因为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一只复仇的军队,神箭营!

很久之前长孙连城就分析了战场的形式,他认为如果正面交锋,他们肯定不占任何的优势,而要想战胜敌人打伏击才是最好的方法,省力有省时而且伤亡也不会太大,而最好的选择就是神箭营。

而且神箭营最早的主力部队都被太上皇带走了,他们悄无声息的葬在了不知名的战场上,只剩下一些半大的小子还留在黄金城内。

神箭营一向的规矩的,老的带新的,大的带小的,所以说是师傅们死了,都只还剩下徒弟,所以现在的神箭营,必死也要求一战,为师傅们报仇,为这天下闻名的神箭营挽回声誉!

而此刻神箭营就埋伏在这德胜门的必经之路上,隐蔽在沿路的民居中,当东胡的马蹄哒哒趾高气扬而来之时,忍耐,忍耐,在忍耐,直到整条路都扬起了漫天的灰尘,直到他们能看到德胜门的大门,直到他们大部分的主力都进了这条路。

“拉绳!”在长孙连城的一声怒吼之下,那略微透明的线,被隐藏在两边的人直接的拉起,一时间绊倒了马腿人仰马翻,可这仅仅是开头,紧接着无数的箭雨从四周的房顶下来,百发百中,而且箭上莫不涂有剧毒的鹤顶红,见血封喉!

东胡的铁骑如同陷入到了地狱之中,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因为大部分都是骑兵,前接后连的庞大的军队在这民居之间,根本无法行动,而高坐在马上的他们就都成了活靶子!如此从容镇定的搭箭射箭,一气呵成!他们神箭营的尊严就要在今日被找回!

而胡匪们疯狂的挥舞着马刀,却并没有任何的用处,作战的武器就带的不对!完全无法攻击,马儿跑的再快也没有办法上房揭瓦!很多的人当场的就死掉了,个别的聪明的弃马而逃!

安庆文被彻底的打懵了,然而留给他懵的时间并没有多久,房顶上的箭雨并没有放过他,很快的就被乱箭射死!也很荣幸的成为了第一个在黄金城外被打死的有姓名的高级将领。

一看主帅被打死,本来就剩的不多的大军,立刻崩溃,几乎被全歼,至此德胜门之战结束,安庆斐完败!

第四十五章死战(四)

而此刻安庆斐正在大营里等待着大军胜利的消息,可是左等右等,等过了他预计的时辰,只等来衣衫褴褛的斥候,慌张的跑了进来“胡主!安将军身死,我们全军覆没!”

安庆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上了岁数幻听了?“你说什么?”

“胡主,我们败了!”

自青年起,安庆斐接过他父亲的胡主之位,那时他们还岌岌可危,草原的各个部落群雄四起,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他们就会坠入深渊再无翻身之地,而能扛起整个家族只有他跟安庆文两个人,为此他们豁出了性命,四处征战,统一了草原。立下了种种的不世之功,

不对,我不会输!更不会输在这里!我还要再赌一把,我要亲自的动手,为安庆文报仇!为我那一万兄弟报仇!

任凭上元怎么劝也没有用,他早就失去了耐性,他们是草原山的狼,怎么可以在这里懦弱而回,叫天下人耻笑!

于是他就下了总攻的命令,九门同时攻克!

这是脸面的问题,他什么都能丢,唯独这脸面不能!就算是离开,我也要赢着离开!

然而自古以来,无事的赌徒就是这样的倾家荡产的,最后落得什么都没有,好不凄惨。

安庆斐亲点了兵马,亲自的指挥着骑兵,要发动最后的进攻,他的目标是宣武门,与德胜门一样,是黄金城向北的城门,路途较短,十分适合军队的进攻!

然而安庆斐想不到的是,长孙连城完全的想在了他的前面,宣武门守将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那没有被杀死的老朋友,这九州天下第一悍人王书宇!

这一路而来,安庆斐要比安庆文谨慎上许多,小心翼翼的唯恐中了埋伏,然而一路行来什么都没有遇到,直到了城门前,也依旧的没有动静,好像是要拱手送出的一样,看来大金的士兵绝大部分都放在了德胜门,这里果不然是弱点!

正举起马刀准备着发起号令进攻的时候,战场却又突变,原本守城的士兵,突然间就放弃坚守,主动的冲杀了过来!

这倒底出了什么事?疯了吗?虽然是骑兵,但是他们东胡的骑兵才是天下无敌的,纵横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对手!所以大家才称他们为铁骑!而现在大金的骑兵竟然主动地来攻击,这不是以卵击石的找死么!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然而令安庆斐费解的事情,其实并没有什么想不通的,从东丽城破,到身边的士兵们一一的战死,他们的尸体,都堆积在他的周围,那都是一起喝酒一起吃肉的过命兄弟,而如今只有自己一人孤身逃离,他是谁?王书宇!他不是这天下第一悍人,他是悍将!可是他的兵却都死了!

这刻骨铭心的仇人!安庆斐你终于来了!我等待复仇的机会终于来了,今日老子好好的让你开开眼!

于是乎这天下人都认为的大金不如东胡的骑兵,在王书宇的带领下,疯了一样的冲了上来!皇帝的命令言犹在耳,不胜就死!所以只能拼命了!硬碰硬,看看谁先活下来!

再看王书宇一马当先,今日手持两柄大斧,左挥右砍,横冲直撞,整个东胡的先锋被打的混乱不堪。

他们是来抢劫,可不是来送命的,本着这一想法,整个军队很快的就动摇了起来,安庆斐眼看着王书宇在他的军中势如破竹,杀人如砍瓜切菜,毫不费力,而他的军队,他的大军,在王书宇一人来之时,就一触即溃!四下奔逃!他再也没有办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这时的安庆斐才深刻的意识到,在这里失败就是丧命,于是为了自己宝贵的小命,惶惶的下令全军撤离!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等待他的厄运还在后面,返回奔逃的时候,王书宇就带着他的骑兵,在后面锲而不舍的追着,不弄死他们誓不罢休,而跑到了半路却又有人出来挡了路,这是要包他们的饺子呀!

战事的发展,其实全在来人的意料之中,王书宇威猛如此,仅凭一人之力就击退了安庆斐,他只是来捡瓜落的,来痛打落水狗的!这样的接风洗尘希望你能满意!

而来人是谁,一副陌生的面孔,从来没有出现过,长孙连城是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今次的王书宇会勇猛至此,所以,第四名千机卫就被招了出来,千机卫之多能,他早就略有耳闻,恐怕领兵作战也只是小菜一碟,放在他这里不用白不用。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还是白用了,如果没用,还有三个人,还能多一次机会呢,现在就剩两个了!

就在安定门与德胜门大获全胜的同时,埠成门的慕青藤却陷入了真正的死战,因为德胜门与安定门正对着敌军所以分配的兵力相对的就会多一些,防备的十分森严,可是埠成门就没有这个待遇了,即便是神族的人坐镇也不行,分配而来的士兵的战斗力还有人数都十分的有限,所以慕金橙还派来了四大侍婢,三个贴身的跟在慕青藤的身边,一个在城墙上随时的查看军情,她还有后手,随他出行的常羊山的侍从们,可也都不是软柿子!

而那些攻击安定门还有德胜门失败的士兵们,在仓皇逃窜的安庆斐的组织下,纷纷的转向,达成了一个共识,埠成门!埠成门是他们入主大金最后的希望!

大金保卫战的主战场随即的转移。

慕青藤其实是一个比较有能力的人,他带队在门前迎战,这种情况之下最好的方法就是率守军主动地出击,他啊本人武艺高强,身先士卒,总是冲杀在队伍的最前面,就连三大侍婢也没有落后丝毫!

这是这样的勇猛,也不能改变被围攻的局势,很快的情况就一边倒,他们简直是被追着打!最后祁风终于坚持不住的对着城门大喊“开城门!放我神族公子进城!”

只要放慕青藤一个人进城就好,他是神族高贵的公子,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第四十六章死战(五)

乱战之中听到了祁风的呼喊,慕青藤猩红着眼睛,同样的回头对着城门大喊“敢开城门者,死!”说完便又挥剑直冲乐敌军之中!

慕青藤深深的明白,今日就是死他也不能进城!他还是神族的脸面,他不能丢常羊山,不能丢慕金橙脸!哪怕是命丧于此也不能!

而城楼上的祁露早就发现了战况的不对,于是赶紧的回去禀告了慕金橙,此时的慕金橙早已着好了盔甲,等待着这场战争的来临。

摔近千的侍从们一马当先的登上了城楼,侍从们搭弓放箭好不娴熟!慕金橙见不能扛,手不能提,更别说弯弓射箭了,但是她还有一张嘴,她还能说。

站在城楼的最显眼处,高声喊道“慕青藤,本宫来助你了!”

这近千人加入了战场,城楼上的箭如雨下,索性的大家还是很有准头的,一下子就很大程度上解了慕青藤的危机。

“回去!回去!”即便是着了铠甲,也不能站在城楼的最显眼处!慕金橙!战场上瞬息万变,你是想把自己站成靶子吗!

谁也没有注意到,城楼的暗处,一个不起眼士兵,什么也不干,就在那里紧紧的盯着慕金橙,那是大金皇宫里,还剩下的千机卫,此时他无比的想上前去,一把拉走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公主!她是怕人打不到她还是怎么的!站什么站,喊什么喊!

“慕青藤,你一刻没有解除安危,本宫就站在这里一刻,一天没有,本宫就站在这里一天,本宫几日同你生死同命!”

那些城楼上射箭的侍从们一听,我去这是什么话!慕青藤是神族的养子人人皆知,但好歹您是嫡出的公主呀!万万不可有任何的闪失!于是拼了命的往下射箭,而围绕在慕青藤的周围,更是箭雨不断,谁再也没有能近的上前的。

地面上的大军,安庆斐和着上元都在一起,他们可是全军出动的,安庆斐正埋头大砍,根本顾不上什么神往已久的神族公主,只要他入主了这黄金城,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有上元抬头看了一眼那还威风凛凛的公主,眼睛眉毛都要皱在一起了,不过也只是瞬间,然后就又投入到了战斗中,没有大将的提醒,一时间竟没有人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射杀公主的时机。

然而这种苦战并没有熬上许久,王书宇和千机卫带着让他们的部下一路杀来,四处的扫荡!九死一生的慕青藤终于摆脱了他的困境,开始了反击。

此时的安庆斐也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大势已去,他再也没有了胜利的希望,只能逃亡,可是即便是逃亡身后还跟着一群疯狂的大金士兵,对他们喊打喊杀,稍一不留神,就尸骨无存。

而这城外的百姓沿路的居民们,也都从躲避的地道中爬了出来,纷纷的爬上了房顶,毫不吝啬的争投砖石!叫你来抢金银珠宝!叫你踏我国土犯我国威!给你!给你砖头瓦砾!叫你好好的涨涨记性!

安庆斐的情绪几近的崩溃,他发现这短短的几个月以来,自己就如同一天真无邪的孩子,四处的被耍,大金的人都十分狡猾,不和自己正面交锋,总是用阴谋诡计,可恨的是,自己的脑袋偏偏的的不够用,还没听上元的劝诫,落到如今的下场,叫天下人耻笑!

自此皇城保卫战结束,大金完胜!

史记:大金历135年八月二日晚,东胡战败,彻底退出黄金城,王书宇率领骑兵一路追击不放,胡主安庆斐仓皇逃回东胡。

长孙连城终于用皇城大捷证明了自己,他不是那个软弱可笑的傀儡小丑!他是英明的君主!他是可以挽救大金危亡的君主!他的力挽狂澜,终将被载入历史!为子孙后代所歌颂!

擂鼓收兵,九门大开,迎来了他们的英雄,胜利了,胜利了,不胜就死!他们胜了,可已回家了,终于有面目面对妻儿老小!终于活着,到了人间,而不是地狱!士兵们相拥着哭泣!

而长孙连城自进城的那一刻起,就听说了慕金橙的所作所为,于是盔甲还没有卸掉就直奔了埠成门的城楼。

慕金橙还在那里,等着慕青藤回城,她的侍婢都还在,他们神族一人未损!

没有等来慕青藤,先等来的却是长孙连城,这位年轻的陛下一身甲胄,咚咚的上了城楼,二话没说一把就将慕金橙搂在了怀里“小橙子!我长孙连城何其有幸!”

再也不是清河公主,再也不是慕金橙,而是小橙子,他的小橙子,一路奠定他的皇位,不顾生死的稳定他的皇城!他三生有幸!

“诶,不必激动,长孙陛下,注意体统!”慕金橙还同他开着玩笑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本宫也是好生可怜,莫名其妙的就从神族公主变成了橙子,陛下就是这样的感激我吗?”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从胸膛透出,双手揽起了慕金橙,在这万众瞩目的城墙上,就转起了圈“从今以后你在我眼里就是橙子,还是颗小橙子!”

还未来得及登上城楼的慕青藤生生的收回了脚步,神色不明的站在城楼脚下,好半响才拍了拍盔甲上的血迹,扯上笑意回了皇宫。

等到慕金橙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沐浴干净,换回了平常的衣衫“慕青藤,你有没有良心,我还在城楼等你呢,你自己到先跑回来了”

“公主与民同乐,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慕青藤笑着回应。

“哼!”慕金橙瞥了她一眼,再看看他身边自己的侍婢“怎么这仙人公子以来,就都当叛徒了你们!”

“公主吃的哪门子醋!”祁风笑着上前,同姐妹们一起,牵着公主进了屋,脱下甲胄,备上热水。

等到一切都收拾了妥当,干干净净的出来,已经是后半夜了,经过如此一天的大战,现在自是没有什么睡意,祁露端来了茶水点心。慕青藤就坐在了近窗边望着那皎皎的明月一时间的出神。

“公主以后莫要做那么大胆的行为了,知道您是为了青藤公子,可站在那显眼的位置,要是真的丧了命该如何是好!”

在城墙上的时候就想说!拉住公主的手臂也不管用,就是这么的执拗,谁都劝解不得。

慕金橙笑着回过头来轻轻的回了一句“好的……”

其实一个人什么时候死,不都是注定好了的么,命运的轨迹改变不了,她慕金橙不会死在这大金的皇城内,永远都不会。

第四十七章归巢(一)

一家欢喜自然就有一家愁,长孙小陛下经此一役,变成了真的长孙陛下,变成了大金百姓心中的天神,得到了所有的衷心的信仰,可是自此家国在手安枕无忧,却还没有可能,在遥远的塞外,还有一个太上皇,全天下的人都在等着,等着看他们大金的后续,这着弥天笑话的续写。

在天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中,恐怕这大金的笑话不遑于东胡吧,人家是打仗输了,侵略输了,可他们呢即使赢了,也还是一场笑话,太上皇还在别人手里,何所谓输赢。

话说安庆斐回到了塞外,一路上怒火攻心,原本大家还有有些敬畏着这位太上皇的,即便是缩减了衣食,但是对比着其他的将士们来说已经算是太好了的。

而如今输的里子面子都没有了,自然他的境遇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一路被追赶回来,很明显大金的人并没有再将这位太上皇放在眼里,他再也换不了金银,换不了城池,更拿不回面子!

所以回到自己地盘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出气,这滔天的怒火,这损失的声名,以及这多年未有的狼狈,也是为了对跟随自己的东胡勇士们的交代,所以抽出了马刀,就冲进了太上皇的营帐。

此时他们哪里还有一个什么好的营帐,不过是下人们随身的栖息之地,衣衫褴褛,也不知道几日没有清洗,好在没有朝不保夕,这东胡所有的人都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他们早点死,但是独独一个除外,送他们衣食,管他们温饱,而这个不是别人,正是当时出主意将他们抓来的上元,此时还感激涕零,因为不晓得真相。

所以当上元得知胡主提了大马刀过去的时候,也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此时的太上皇,还饶有心思的同着王振在用着上元送来的饭食,在小小的木桌上,两个人围坐着,有饭有菜,日子也还能过的下去。

气势汹汹的胡主掀了门帘进来,一看见还有饭菜,更是怒火冲天,二话没说,一脚踢翻了木桌,提着刀上去就砍,好在太上皇躲得快,要不然当真是要砍到了胳膊上,这是来要他的命呀。

赖驴打滚似的躲开,王振吓的拼命的喊叫“太皇!太皇!”虽然失声呼喊可也并没有勇气上前阻拦,所以狼狈的四处连滚带爬,在这个狭小的营帐里,安庆斐却也并不打算放过她,一直的追赶,太皇为此还是被伤了胳膊,鲜血横流。

就在避无可避的时候,眼看着马刀就要砍上了自己的脖子,而王振已经吓得尿了裤子,出不了声,瘫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原来自己的一生就葬在了胡匪的手上,想想还是不甘,他的纵情声色,他的说一不二,他的大金,他还没有享受的够,如果老天开眼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好好的回去珍惜自己的王位!坚决不会再退什么位,做什么劳什子太上皇!这人间的风景,这权利的巅峰,他还没有享受的够呢!

“胡主莫要冲动!”就在马刀要砍下来,一切看似都没有希望的时候,上元从外面冲了进来,真的是连口气都没有来得及喘上“胡主!胡主!”以本身之力,挡在了太皇的面前,双手接住了马刀,好在上元还是有些本事的,这马刀接的也极为的巧妙,双手合十,就压在这掌中,只是力气扛不住的跪在了地上,同时也跪在了太皇的身前,将他护了个严实!

“上元!找死!”在那一路征伐大金的过程中,上元也算是出了不少的力气,想一想要不会因为上元的阻止,自己也就可能死在了大金的攻城战中,所以虽然口中怒骂,但是手中还是收了力气,松了刀。

“胡主,请随我来!”上元也松了口气,往外走出营帐,他奶奶的还好他运气好,他奶奶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到了到了还得跪着求人!

安庆斐提起了刀,二话不说也跟着出去了,这个上元脑子够用说不定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等二人都走了出去,太上皇的冷汗,才涔涔的下来,此时才知道后怕,远远比刚才面对死亡的时候咬恐惧上许多,然后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始至终都没有冲上来保护他的王振,竟然还不如一个外邦之人。

离开了太皇的营帐,去了安庆斐的主帐,未等胡主发问,上元就赶忙的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胡主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我们要是再杀了大金的太上皇,可真的就是人才两空了,什么也捞不着了,您即使是再生气,想想那些金银珠宝呀!”

“你放屁,大金人都不要了,老子上哪儿去弄金银珠宝!再打一次呀!你给我兵呀!”安庆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及其粗鲁的朝他喊道。

“不不不,胡主还是不了解中原的礼节,中原人都是以礼立国,什么都可以丢,唯独礼节不能丢,要不然会被天下人耻笑,既而皇权不稳的。”停顿了一下,粗粗的喘了一口气,实在是从营帐中跑出来,到现在上气不接下气,口干舌燥,还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胡主他们不要我们可以给呀,我们昭告天下的让他们要呀!”

“怎么让他们要?”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可是让大金要大金就要么?大金的小皇帝现在巴不得他们的太皇死在这里,然后可以自己安享皇权吧。

“仗是打不得了,咱们可以派使臣去呀,这九州可都看着呢,多少也能要回来点,也不至于咱们这一趟无功而返,您说是不是?”

后来在胡主的深思熟虑以及英明的决定下,还是拍了使臣去了大金,这位使臣带了上百的随从,遥遥的来到了黄金城外,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并没有任何人接待他,整个求路无门,无所适从的终日游荡在街上。

而皇城内正为要不要迎使臣进朝而发生了剧烈的争吵,大殿之上,那些曾经以一己之力亲自动手殴死宦官的正直的朝臣们,再次的充分的体现了他们的正直,对礼仪的正直,对天下悠悠众口的正直。

第四十八章归巢(二)

“臣冒死进谏,陛下依旧是我们大金的陛下,我们敬畏的天子,但是太皇也真的需要迎回来呀,咱们大金速来以礼治国,这全天下都看着我们太皇的行踪呢,如若不迎,陛下,这后世的史书该如何的评价您呐!陛下!”老臣涕泪的横流的跪在了大殿之上。

他又何尝不知,迎回太上皇的后果,毕竟大殿之上,群臣之中他也算是打头殴打王振的那一个,太皇回来若知此时,恐他们全家都性命堪舆,可是这天下的礼法万万不可废呀!大金的声明比什么都重要!

“臣附议!”

“臣也复议!”

在一群老臣的铿锵之中,长孙连城高座在大殿之上,下方设了金椅,那是给慕金橙的座位,慕金橙的后边今次还站了慕青藤,他们一样的看着下面群臣沸腾,几乎是一边倒的形势。

这伤疤还没好呢就忘了疼,这大金的满目疮痍,站在城楼上就能看的一清二楚,百姓们还没有开始休整,这经东胡这一溜儿来的糟蹋,铁蹄的印记还在呢,这大雨还没有下过一场呢,朝堂上就开始了如此的沸腾,真的是因为为着大金着想,还是受伤的不是他们!

“臣反对!”王书宇因守城有功连跳三级晋升了四品将军,今日也就出现在了这朝堂之上,眼见着这些个老顽固,老迂腐,简直不可开化!

“臣反对!反对!反对!”连连高声三个反对!从队内站了出来,疾言厉色的说道“首先我是个粗人,不懂你们什么政治,但是我知道这太上皇要是回来了。咱们的皇帝陛下一定会百善孝为先,到时候整个大金在拱手相让,然后东胡听到了消息,再卷土重来,反正老子提前声明,谁倡议的把太皇接回来的,到时候再起战事,就麻烦你们带着你们的全家全族冲在战争的第一线,用你们自己的血肉,为咱们的大金的百姓筑起一道城墙,到时候说不定你们也能落下个计飞将军的英明!”

字字掷地,余音绕梁,振聋发聩。再也没有哪个老臣痛哭流涕的臣附议了。

坐在上方的长孙连城铁青的脸色才稍微的好看了一点。看看,看看,他这都是养了一群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王将军确实是个粗人,怎么能在大殿之上如此的粗鲁呢,本宫倒是有一些看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偏过头看看了后方首座的长孙连城,慕金橙笑着说道,又是这样,不能表态没法表态的长孙连城,一语不肯发的长孙连城,还是把锅又推给了她,怪不得近几日又拉着她上朝,而且如此的勤快,以后看来,她在这大金不用叫什么清河公主,直接叫背锅公主就行了。

“清河公主请说,寡人洗耳恭听!”

上次攻城,监国的小橙子文成武就,叫他好一个开眼,神族公主当是如此,今日不知又有什么好的建议。

“本宫对你们的人事制度不是很明确,王将军,你去吧,提一个七品升四品,随使团回去吧,来来来,本宫再给你写一封手书,省的咱们的使节出去丢人”

起身就到了长孙连城的眼前,长孙陛下及其有眼色的,给研了磨,摊开了圣旨,群臣们就见公主陛下背对着他们大手一挥,就开始龙飞凤舞,至于写的啥,谁也不清楚。

写完之后交给了王书宇“有劳王将军了。”

谁都知道这清河公主在东胡围城的时候干了什么事,如今又同着反对他们的王书宇搅在了一起,太皇的下场不言而喻。

可是谁又敢再出来反对,皇帝陛下亲自的研磨摊纸,将军信誓旦旦的要让他们全族上战场,还是是算了吧,家也大,国也大,太皇陛下还是小了点。

历史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荒唐,自己兢兢业业的一辈子都没有升个官,有朝一日,一个粗莽的将军却带来了圣旨亲自的登了门。

唐克对于人在家中坐,圣旨天上来的这件事还是表现的极为淡定的,圣旨的内容谁都没有看得见,跪在地上先是接了口谕,他这个破败的院子也真是叫王书宇好找。

说实话在这靡靡的黄金城内,想找到这样的一个院子还真是不容易,看看周围住的都是什么人,收泔水的,代洗衣物的,还有要饭的,是的在他们黄金城内,哪怕就是要饭的也有自己的家,不用去四处的流浪,就是这么的富庶。

也不知道为何大小也是一名食俸禄的官员,非要住在这里。

等到王将军宣完口谕走的时候,淡定的跪在地上的唐克,没能起得来,家中并无随从侍婢,腿就是软的起不来,他一向就是这样,即便是内心里再怂,那张脸天生就是那副样子,他们大概还不知道,唐克这个名字还是太皇给取的,说是他天生的一幅克人的模样,叫这个名字最好,那还是在很遥远的以前,在他还没有他入朝为官,还是街边的小乞丐的时候。

讨饭讨到了偷偷溜出来玩的太皇面前,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名不经传的皇子呢。

圣旨是不被允许打开的,随从也只是给了十几位,据说明日就要会见东胡的使团就要跟着他们走,家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钱财每个月都散尽给周围孤苦的孩童。

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清晨一开门的时候,外面的东胡使团就整整的占满了这个不太大的街道。

连接着半个月的求告无门,什么样的人也见不到,好不容易得到了消息,就怕他跑掉,所以提前的来堵门,终于可以回东胡了,终于可以回去有个交代了,终于不用在这里像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

这个出使他国的使臣,依旧没有见到自己的陛下,所谓的口谕也不过是不准在宣旨之前打开而已。莫名其妙的被选中,莫名其妙的升了官,一下子就连跳三级,是别人这辈子的梦寐以求,甚至是连做梦都梦不到的。

东胡的使团喜气洋洋的接着人走了,慕金橙与长孙连城站在城楼上极目远眺。

“陛下的愿望,要寄在这一人之身了。”

第四十九章归巢(三)

“小橙子,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作为帝王来说这是一项顶顶重要的能力,她长孙连城在还是弱小的时候就凭着这种预感,从众兄弟姊妹中存活了下来,最后才成为了最幸运的傀儡。

“去查”喻初雪转身就吩咐了身后的祁风。

九月末的天气炎热已经渐消,还是清晨偶尔的微风吹过墙头,就已经起了凉意,长孙连城脱下了外袍披在了慕金橙的身上“还是金贵着自己好一点。”

原来还在这等着她呢,怪不得一直没有说,如今倒是又站在了这原处,这墙头,是慕金橙在众人眼中不要命,脑子不太清楚的时候。

微笑的紧了紧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袍“陛下,可真会说笑,我当然是有完全的把握的。”

“……”

等到祁风再次的送来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用午膳的时候了,慕青藤也在座,桌子上一水的清淡的菜色慕青藤稍微的下了几筷子,就扯了温和的笑意说道“没想到你们大金如此的有心,清河公主的口味到叫你们摸的一清二楚。”

“慕公子真是说笑了,小橙子在我们大金住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们要是再不晓得,岂不是失职,到时候万一消瘦了一点,圣主再怪罪下来,叫我们大金该如何的交代。”

两个有身份的大男人在饭桌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谁也不肯让一步,喻初雪正看个稀奇,什么时候他们常羊山上,最温和,最讨人喜欢的三公子,下得山来,还会主动的挑起事端,怪事也,怪事也。

“公主……”马不停蹄的回来了祁风,在门口就行了礼,面色不是很好看,连长孙陛下与她心中天人的公子,都没有顾得上行礼。

慕金橙一看就知道,恐怕长孙连城的预感要成了真。

“说”

“唐克,原名唐三望,本来就是流落街头的乞丐,是太皇与别人打赌,给了他资助替他改了名字,才走上了仕途,这些年倒也是兢兢业业,没有犯过什么错误。”这些大金的读书人,祁风算是领教过了,要了命的迂腐,万一再像朝堂上那些,一门心思的要接他们太皇回来,可还了得,这大金岂不是又要翻了天,她们的公主的心血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玉箸,原本还是看好戏的脸色,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连眼角的笑意斗殴丁点的不见,慕金橙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于是接着问道“可与王书宇相识?”

“据奴婢索查并不相识,甚至连所关联的人都没有,王将军也真是日日打雁,今日却叫雁啄了眼,朝堂上那般的大义凛然,叫那些个老迂腐知道了,可是背后要笑的慌呢!”

这奴婢话也忒多……

这菜色,今日倒也是挺合了慕三公子的口味,越吃越欢,虽然面色上看不出来,但是米饭整整的多吃了半碗。

不出半响,王书宇也不知道在哪里的到了这个消息,飞一样的就冲进了皇帝的书房,轰咚一声的跪下,倒是连个安也不请,大着嗓门的说道“陛下,我去杀了那厮,咱们再重新的选个使臣,实在不行臣就当个使臣,保管把事情办妥,若以后这天下要是有什么闲言碎语,臣自己一力承担,都是我自己不忠君爱国,杀心太重。”

“滚!你要是赶去,打断你的腿!”长孙连城一个墨台随后就摔到了地上,这个时候,做什么都不行!他们大金还要脸呢!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没脑子的货!就不知道提人的时候,查查背景吗!查的时候,光查升职功绩么!他怎么样了这么一群货,总是拖他的后腿!他们大金想要好一点就这么的不容易么!越想越气,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于是不算是墨台,连奏章也一股脑的摔了下来“滚!滚!”

于是王将军马不停蹄的滚了,出这书房的大门的时候,还深深的绊了一跤,狼狈而又荒唐,脸面朝了地,你说说,这日子谁过的还容易。

而远在神木的定国候也的到了消息“唐克上路了,主子,要不要我们派人去保护一下”

“不必,长孙连城又不是个傻子”

“是”刚要行礼退下,就又听见了主子晦暗不明的声音。

“下次我要是再知道清河以身犯险,就让她们提头来见!”

“是!”

主子要知道清河公主的一言一行,如此的关注,她们也竟敢……哎……心真大,也怪不得主子生气,领了口信,行礼告退。

这远去塞外的路程,可不是出使别国时的悠闲,一路被拉着汲汲惶惶,就跟安庆斐打了败仗逃难似的,一路的颠簸不曾停歇,连驿站准备好的住宿,东胡的使臣也笑盈盈的说道“唐大人,时间紧任务重,我看您也十分的忠君爱国,您家太皇在我们那里可是十分的忧思呢!于是星夜兼程。

直到了东胡的地界,胡主左盼右盼,终于盼到了来人,于是还亲自的出来接待以示隆重,这抬眼一看远道而来的大金使臣,怎么一路,这是风雨飘摇了?连脸都不要了?

唐克也是十分的不好意思,为着太皇分忧,连觉都顾不得睡,谁还有时间洗漱,请原谅他这一生的尘土吧。

“胡主,要不然先容我洗漱一下?”

“请快去,快去!”

下人们领着使臣们先去洗漱,清河公主的圣令以大金圣旨的形式下达,放在了包袱中,倒也真真是没有打开过。

中原人还是十分的又羞耻心,浴桶抬进来的时候,唐克还特意的要了了个屏风,包袱就挂在屏风的角上,自己一抬眼就能看到。

正洗的舒畅的时候,就又婢女不声不响的进来,直冲了屏风后面,要说这塞外的作风就是开放,民风就是彪悍,只见那盈盈的玉手,在他唐克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撩起了水,搓上了后背,是的,就是搓,没有人看错,是大力的搓,还伴着略微轻柔的声音“大人,还是女婢帮忙吧”。

第五十章归巢(四)

“不不不!走开!走开!我我我……走……”已是到了中年的唐大人,浑身绯红的站了起来,慌忙的转身贴上了木桶,结果起身的时候,突然发现这清澈的水里,还是能看见自己的一丝不挂,于是慌忙的又蹲在水里,扑腾出好大的水花……溅了侍女满身满脸。

“哎呀,大人,你干什么呀,我们只是来给你搓澡的呀”即便是被溅了个满脸,还是十分的努力的要完成自己的工作,伸着手去拉水底的人。

“啊!别碰我!别碰我!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大人,你倒是出来呀,总在水里别溺死了呀!快出来呀大人!”

整个营帐里好不热闹!就在这一切慌乱嘈杂的时候,一双莫名的手就从窗外伸了进来,极其准确的勾到了包袱,里外的一番,就将圣旨拿了出去。躲在了墙根处,翻了开来。

仔仔细细的从头看到尾,确定了没有别的意思,才有放了回去,这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屋里的唐大人与婢女还在做着殊死的搏斗,直到外面又有人了掀了营帐的门帘走了进来。朗声说道“我在外面就听见了吵闹的声音,让你服侍唐大人洗澡,你这个婢子倒底是怎么做的!”上元一边往里走,一边呵斥着。

“大人,这中原来的大人,好生的娇羞,奴婢可是服侍不了,再要是洗下去,恐怕是就要在水里出不来了,”说着就起了身,一生气还朝水里面拍了一下,溅起的水花扑了唐克一头,瑟缩的在桶边,好不可怜的样子。

“快走,快走!”上元朝着婢女挥挥手。

婢女依言的退下,上元随手就将屏风上的干净的衣物递给了唐克。

可是唐大人依旧的在水里,躲在桶边,甚至是背对着,不肯动弹一下。

“不是,唐大人,我可是个男人呀!”上元好笑的说道。

可即便是男人,也不能左右唐克的心意,大有你不走我就不出水,看看谁能他挺的时间更长的意思。

“得得得,我走,我们胡主就是左等右等唐大人您怎么还没来,所以派我来看看,没想到您这里倒是好生的热闹。”说着手上的衣服就放到了屏风上,用力的剁了两下脚。

唐克就以为人走了,转过身起来要勾衣物的时候,才发现人还在原地,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顿时“啊!”的一声又蹲在水里!

“哈哈哈哈,唐大人莫怪!莫怪!”上元一边笑着一边往外走着说道“我就是好奇唐大人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连男人也见不得!哈哈哈哈,就是小了点,倒也没啥,唐大人也不必不好意思!我真的走了哈,真的走了哈,哈哈哈!”一连串的哈哈哈的出去,走路都带着风。

唐克羞的浑身绯红,听着别的男人说着自己小了点,还低头的看了看,于是更加的恼怒,根本就是因为这个!他们中原人最守礼节,怎么可以在人前赤身裸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恼怒的穿上了干净的衣衫,从包袱里翻出了圣旨,那在手里,一路拉着脸就去了胡主的营帐,胡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等拿书圣旨的时候,以往颁旨都需接旨之人下跪匍匐,在这东胡可好,人家胡主可不吃那一套,安然的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这倒底算是圣旨还是圣令!唐克自己都搞不清楚,算了就这样吧,于是摊开了圣旨,朗声的对着上座的胡主道“哈哈哈哈!……”

不是他得了癔症打开圣旨就敢发癫,而是实在是圣旨上就是这样写的“哈哈哈哈!哈哈哈!……”本来就是中气十足的声音,这下子越发的滑稽。

这大金的圣旨都是这样的?是非的宣读之前练练嗓门,还是倒底圣旨上写了什么这么的好笑,这样严肃的两国相交的场合都控制不住了?

“哈哈哈!”还没有哈的完,那一大长串,哈的唐克自己都心里发虚。

“使臣,莫哈了,意思意思就行,还是接着往下念吧”上元急忙的阻止道,圣旨是他看的,一看就知道是出自那位清河公主的手笔,真真,真真是世上少有的奇女子,主子败在她的手里也不算亏。

“哈!”好不容易把字后一个哈完,这圣旨可不是儿戏,一定要逐字逐句的念,不能少一个字,不能多一个字,更不能随意的篡改圣意,怎么写就怎么念,是宣旨官的根本,念错了是会被株连九族的,尽管他也没有什么九族就是了。

理了理自己的气,准备严肃的再念下去,“抓人家的太上皇,该了吧!……哈哈!…”这圣旨念了还不如不念!怪不得非得让他到了地方才念,这是派他来挑事的吗?这是怕他中途跑吗!哈哈哈哈!哈她奶奶的哈!这神族的公主误我大金甚深!陛下你可得睁开眼睛看看呀!于是更加坚定了要把太上皇接回去的心思。

当然如果慕金橙知道后果会是这样,一定不会这样的写,谁知道一切都弄巧成拙,谁知道命运就是这般的可笑……

坐在上座的胡主,一脸铁青的看着唐克,十分的隐忍还等着下文呢,营帐里死一般的安静,最后实在憋的没有办法,唐克就又开了口“钦此!”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圣旨读完了呗!什么鸟玩意!

“……”上元憋的实在是肚子疼,脸都成了猪肝色,这个唐克也十分的有趣,哈哈哈,哈哈哈!他真的十分的想哈哈,多想绘声绘色的亲自的去讲给别人听,这场面就算是那些可纵横天下的大人物想必穷极一生也见不到吧!他上元何其的有幸!哈哈!

“念完了?”半响安庆斐才哑着嗓子说道,这样就已经能听出隐忍的巨大的怒意了。

“念完了!”唐克不卑不亢的收了圣旨,按照以往的经验,圣旨是要交到听旨人的手中了,可是看目前的样子,人家不来打死他,已经是很有风度的了,还接什么圣旨,自己收着吧。

第五十一章归巢(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五十一章归巢“多少钱?”也顾不得什么体面,本来就抢回来的地盘,真金白银才是最实际,再加上他们一趟丢的这许多面子,估计得是个天大的数字,还琢磨着自己怎么再往上好好的加加呢。

“……”什么钱?为什么张口就是钱?长孙小陛下也没有给我规定呀。

“我问你多少担金银珠宝!”左等右等也得不到回话,于是就耐着要爆发的性子再问了一遍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谈判,也没什么经验,这滑天下之大稽,一个张口就问多少担,一个兜比脸还干净,后来本来是作为不甚值得一提的小事,还是被各国大肆的书写在史书上,甚至十分的详尽。

以至于影响了后代诸世,但凡是不想的何谈,都用上了清河公主的这一招,如此说来清河也算是开辟了一个辱人的流派,而且大家屡试不爽。

“我……我,总得先见见我们家太上皇吧”好在没带银子还是带了脑子的,要钱之前我们总得看看人质吧。

后来就在破败的营帐里见到了还算是干净的太上皇,与涕泪横流的王振,这名在外人看来比较懦弱的使臣,竟然在掀开营帐,还未向太皇行李的时候,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王振的面前,毫不犹豫的抬起了手,照脸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直听的跟着来的上元,都一阵的脸疼,果不然,挨完了耳光,王振也不哭也不流涕了,红肿着脸颊,当时就愣在了当场。

紧接着就见这位唐大人,几个箭步就走到了太上皇的眼前,吓的太上皇捂住自己的右脸,后退了好几步。

可是就算是唐克自己本身就又天大的胆子,又怎么会打上太上皇,尽管太上皇早就忘记了他是谁。

噗通一声的双膝就跪在了地上“臣,唐克见过太上皇!”

“起……起来吧……”那个耳光的响亮还让他心有余悸。

可是这个在太皇眼里名字奇怪的使臣,却并未起来,反而怒目圆瞪的抬起头来看着他言之凿凿的说道“太皇好生的糊涂!咱们大金的天下都让您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您宠信宦官,欺辱小陛下,祸害朝廷,更是糟蹋百姓!如今有这般的下场是不是自作自受!”

“……”这他娘的是来骂他的?还真是应了他的自己的名字,他是专门来克他的!看看四周这里也不是他发威的地方,眼瞅着这也是奉旨来骂人的,于是还是脸色铁青的隐忍的站在原地,孤的大金,还有的你们来置喙!

“就是他!就是他!现在还在您的身边!”越说越激动,干脆就自己起来了,朝着旁边的王振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陛下,陛下救命呀,老奴要被打死了!”被打的王振仓皇的爬到太上皇的身后,以祈求着庇护,到此唐克才算收了手,然后又直戳戳的跪在了地上,重重的朝着太上皇磕了一个头。

擦了擦眼角也不知道的那一颗晶莹,也不知道是很提不成钢的泪,还是打人出的汗,然后低声的问道“太皇在这里可能吃饱穿暖?”

“可”这大金的朝臣如今都这般的彪悍了?二话不说直接就上手?还是个文臣,是的太皇一直在胡匪的手中并不知道,他的大金朝已经开辟了新的风气,就是现在也是一样的,朝堂之上,文臣们经常政见不合激烈的辩驳说道动情之处,免不了就要撸起了袖子,想要大干一场。

都是群殴王宝埋下的祸根,好在长孙连城有洞察世事之先机,禁卫军们在朝堂上站了一排又一排,也没有谁敢真的动手,也只是装装样子。

可是事情传到了朝堂外,这些还没有上过朝的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就不甚了解详情了,还以为当着面痛殴奸臣,是大金最流行的忠君之事,于是上来就迫不及待的表演上一番。可却不知道太皇让他吓去了半条命。这简直比出门打仗还可怕,拳头就在眼前,稍稍的不如意,就冲着你的脸就来。

“可安睡无虞?”

“可”

“可受过虐待?”

“可,哦,不不,不曾!”

“那微臣就放心了!”于是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然后自己起身,转头就走,只给太皇留下一个无比潇洒的背影。

“……”大家都一脸的懵,上元也紧跟着出去,眼看着这位唐大人带着营外的十几名自己的随从,上了马厩就往外牵自己的马,他要跑?

是的,唐克此时十分的激动,他要回大金,用最快的速度回去,回去像长孙小陛下要钱,要珠宝,能要几担是几担,他要把他们的太皇接回来!甚至连胡主都没有拜别,总不能告诉别人自己回家筹钱吧,还是先回去要回来在说。

“什么跑了?怎么个意思?人就不要了?”安庆斐坐在营帐里得到了上元传来的消息,十分的震惊,连坐都坐不住了!他奶奶的还想让老子给他们养着皇帝吗!他们不要,老子更不要!还是杀了省事!于是就又抽出了案几上的大马刀,气势汹汹的往外走

“胡主,还是稍安勿躁,我觉得这大金的太皇杀不得!”上元连忙的阻止“胡主,你想一想,如果这太皇能回到大金,长孙连城的所作所为他会不知道,到时候父子相争,咱们可不是渔翁得利么!”

这么一说到也是不无道理,可是人已经被扔在了这里,怎么办?总不能他们缱人送回去吧,那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来人!来人!”大声的朝着门外呼喊,不一会儿就进来一支卫队,得了胡主的吩咐,气势汹汹的走到了太皇的营帐。

进去了几个士兵,,二话不说,及其粗鲁的毫不留情面的,架起了人就往外走,连老太监也没有放过“你们干什么!干什么!”王振疯狂的扑棱着,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处。

两个人被丢到了马背上,就趴在了那里,士兵们上了马,不管不顾的就往外直冲,知道冲出了大本营,一路去追击着,还在往大金狂奔而去的唐克。

第五十二章谁主大金沉浮(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五十二章谁主大金沉浮“唐大人!唐大人!你落下东西了!”又追又喊!太上皇被扔在了马背上,一路颠簸的干呕,后面的王振更别提能有多好的待遇了。

还在马不停蹄的唐克,听见了后面最追赶而来的呼喊,还以为是要拦着他不让走,于是就更加的埋头狂奔。

“诶!诶!怎么还越喊骑的越快!唐大人!”

一边疯狂的跑,一边疯狂的追!简直了,一溜儿的尘土飞扬!马蹄不停的哒哒,知道追出去了好几百里,都好到了大金的地界,才勉强的追上,谁说文弱书生不顶用,好在这大金的马力顶不上他们东胡的,要不然还真的追到他的老家去了!

当纵马而立,马蹄高抬嘶鸣横站在唐克前面之时,唐克才勉强的收了缰绳“你这一路倒底追我作甚?”

“唐大人,您走得太匆忙,落下东西了,我们这不是紧赶慢赶的给您送过来了!”

“我……”

还没有等唐克想出个所以然来,东胡的卫队就架着瘫软的太皇走上了前来“喏,你落下的,你们自己带走吧,我们就不送了。”说着往前那么一扔,跟扔垃圾似的,人就摔在地上,而东胡的士兵们,毫不在意的,连句告辞也没有,转身骑上了马,就扬鞭而去,刚没跑出去两步,发现还有一个王振于是一脚踹下马,咕噜咕噜的滚下来。

“……”这是……这是太上皇!我滴个娘亲,不要钱的就送来了?没有勾心斗角的谈判,没有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甚至他都想好了要是小陛下给的钱太少,他就要以死明志。

可是事情来的就是这么突兀,莫名其妙的人就被扔回来了?还是我太皇恩德太深,感念了这些胡匪了吧。

慌忙的下马,夫妻几近昏厥的太上皇“太皇!太皇,您可还安好?”

“安!”半响才能回复出一个字,他的大金,他终于要回来了。

当唐克已经接到了太皇,正在启程回来的路上的消息传到皇城里的时候,长孙连城和慕金橙正在下棋,一个棋子没有落的稳,就被慕金橙将了军“苦熬这么多年,一切还都要从头再来,小橙子,你说我的命数是不是太差了点?”

“我倒觉得长孙陛下有着天底下最好的运气,命运一事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偶尔的坎坷也着实的算不得什么。”慕金橙笑着回应。

在后世可见的历史中,也却如清河公主所说,那些凡是有名有姓在册记载的人,在这一时期的,哪一个不是沉沉浮浮,哪一个不是厚载慢行,神族的凋零,折腾起的血海翻腾,一幕一幕,都是伤心人的枯塚,只有长孙连城,只有这个大金的长孙小陛下,在清河公主的庇佑下,一路冉冉的升起,终成为惨淡人世中最明亮的一颗星。

与慕金橙来说,只不过是全了前世的情谊,只可惜后来,后来的这份情谊,终抵不过皇权的诱惑,抵不过人经年的梦想,慕金橙虽然没下赌注,却还是输的一无所有,到头来是怨是恨还是意难平,都堵在胸口,再也说不出来。

然而现在谁夜不会知晓往后的路,即便是慕金橙走了九世,也只是知道了结局,而每个人的过程总会有些变化,比如今世,谁又会想到堂堂大金的太上皇,会沦落到那般的境地。

清洗了干净,雇了马车,沿路并没有官吏前来参拜,但是这并不影响太皇回去的心情,一切都会变好的,等孤重掌了皇权,等孤坐上那高高的龙椅,一切都会变好的。

人总是这样失去了之后在知道曾经拥有的有多么的珍贵,他再也不会放手躲在屋子里面吃喝玩乐,他要坐在龙椅之上君临天下,找回一切的荣耀与脸面!黄金城,孤回来了!

而此时黄金城内再次的临朝,长孙陛下又想当然的带上了慕金橙,临出门前,慕青藤还劝着她“别去,他一直都在把你当靶子,利用你,你自己看不清吗?”

“没关系,我知道”慕金橙笑着回应,在这天光还未亮的时候,青藤你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我那些往事里唯一的光,就只有长孙连城了,而今世既然我来了,我也要做他的光,最光芒万丈的光,照亮他的黑暗,让他安心的前行,所以我怎么样没有关系,只可惜这些都不能说与你听“你若是,不高兴,今日就别去了。”

看着慕金橙毫不犹豫的远去,已经是初秋,连祁风为她准备的薄袍都未来得及披上,慕青藤的眼底,明灭而又幽深……公主殿下你早晚会后悔的……

今日的朝堂吵杂更甚以往,为着迎接太皇的礼仪,各路人马幻化做的牛鬼蛇神,什么模样的都有,最终还是接回来了,这大金是不是又要变天了!

从重的从简的,以礼相待的,众说纷纭,面红耳赤,撸袖子的抬腿的,跃跃欲试,要不是禁卫军比平常还加了两倍,这些个朝臣与市井之上的小混混们又有何区别。

长孙连城看着这千姿百态,不由得心中的暗笑,关乎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到了,大家还都停拼命的。

这场朝堂的群儒大战一直就从朝夕吵到了日正,也没有分出个结果,你我之间,从鸿蒙到盘古,什么论调都能扯的出来。

二位上座的,却从始至终一语未发,期间,慕金橙还因为看的过于专心,忘记了嗑手中的瓜子,眼前的茶盏也是旧未新添。

最后还是身为武将的王书宇因为知识匮乏首先的败下阵来,当然只是的匮乏并不代表阅历少,心眼少,他少年时期就走遍这九州大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这些个老臣还以为吵吵出来的结果就会被上座的陛下接受吗?是不是忘记了不久之前的皇城保卫战?他们的陛下现在可不是被人能左右的了的,城府之深,隐忍之深,后面还有一个清河撑腰,之所以到现在不出声,只不过是想看看你们的嘴脸罢了,儿我也只是做做样子的,与你们吵上一吵。

第五十三章谁主大金沉浮(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五十三章谁主大金沉浮其间还有小太监上的前来,悄悄的在长孙连城的耳边说道“陛下该用午膳了”这些个太监们原都属于王振的管辖,尤其是太皇行宫的,但是那拿长孙连城根本就不当什么主子看,以至于后来,王宝被群殴致死以后各个瑟瑟发抖,都怕厄运朝着自己而来,可是谁也未曾想到这位长孙小陛下根本就没有处罚他们,甚至连秋后算账的半点意思也没有,所有这才都放下心来,兢兢业业的服侍这位小陛下。

而如今,莫说这满堂的朝臣,哪怕就是这就九州的天下,太皇要回来的消息,恐怕也是人尽皆知,他们这些需要看人脸色生活的小太监,自然也是要想想后事的。

“陛下,臣腹中也是十分的饥饿”王书宇在这下面高声的喊道,总该有人出来结束这一场闹剧他的惹祸,就由他收手吧。

一个与此无关的事情突然的进入,关乎到了现下大家的状况,这已经提起,大家是也如斯的觉得,这秋日正午的光,外面也是晒眼的很,还需陛下尽早的做决断,他们挨过一顿就好,等到回了府邸,还需用晚膳的。

“王将军守城有功,还有陶华将军、刘安将军、王莹将军、刘举将军、李锐将军、刘德新将军,请上得前来。”守城之前不管你是什么官职,之后都被封了将军,大金是不会忘记他们这些功臣的,既然被拉过来了,慕金橙自然是要将自己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化,于是还没有等着长孙连城开口就劫了话。

几位被点名的就纷纷的上了前,一幅的不知所以然。

“来人,给咱们大金的功臣们设宴!”

“喏”

不一会儿,在这议政的大殿之上,在众朝臣的面前,四四方方的镂金边的桌子,玉盘银箸,山珍海味就被端了上来“几位将军中午就在这次凑合吧”

长孙陛下与慕金橙的眼前都摆好了午膳“咱们还需体谅一下众位大臣你们继续商讨出结果,在告诉我们,我们可不能耽误你们商讨国家大事,来来来,你们接着议,我们就先用膳了”说罢就率先的动起了筷子来。

“……”被点名的众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王书宇一屁股坐下“多谢公主美意,末将恭敬不如从命!”于是大块的朵颐,糙老爷们也没有什么形象可顾。

有人开了头,跟随自然就不是什么难事,众朝臣们鸦雀无声。

“议!”长孙陛下也终于开了金口。

大概很多人都不会知道,自己想要说话,跟被别人逼着说话有什么区别,而且还是在自己饥肠辘辘,旁人满口芳香的时候,又是站了这么整整的一上午,况且按照唐大人的脚程来算,大概明日就能到的这城内,所以……当然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改变自己的立场,还应该是在战上一战的。

后来午膳用完了……桌子也都撤走了,将军们立回了原地,侍女们给公主垫上了靠背,公主都倚着小眠,于是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们公主就喜欢在人群吵杂中小憩,众位大人们,还请尽点心力!”祁风毫不留情的对着下面说道。

“……”

“……”

知道后来又到了用晚膳的时间,稍微岁数大一点的老臣们就开始了体力不支,东歪西倒,这中间,可是一口水,一口饭食,都未曾有过,更别说赐座什么的。

眼看着都摇摇晃晃了,还是清河公主比较贴人心意,缱了侍卫们搀着他们让他们接着议,而晚膳也送了上来,竟然比午膳还要丰富,中原的人都是这样,晚膳是这一天中最为重要的,但是有必要如此的色香味俱全吗!

在后来太阳西斜,仅剩一抹残红的时候大殿上的朝臣们大部分的都被掺住了,再也没有什么洪亮的嗓门,袖子也没有力气往上撸了。

“我观诸卿,体力不支,很替陛下担心,要是你们都倒下了,这朝政可该怎生是好?这样,诸卿不如今日回去稍作休息,此事我们明日再议?”

明日就是太皇回来的日子,明日再议,哪还有明日!可是就算是今日,谁还能在说得出一句话来,莫不是嗓子冒烟干涸,巴不得被禁言,众位纵使有心也都无力了。

第二天晨曦,当一小绺的车马摇晃进了黄金城,到了这宫外的时候,太皇亲手的掀起了门帘,还想看看,众朝臣迎接他的模样,却没有想到,入眼如此的冷清,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宫门都没有大开。

“太皇回宫!还不速速迎驾!”唐克骑在马上,高声的朝着门口的侍卫们大喊。

可是侍卫们并没有得到要大开正门的消息,要知道,这正门,除非有皇帝的旨意,或者是遇到国家祭祀的大事,轻易的是不能开的,谁开谁就要掉脑袋!

正在踌躇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有清河公主身边的侍婢恰巧的如果,指点了一二,于是开了偏门,诚心的跪在了地上,应着这位不知道是传奇还是笑话的太上皇回宫。

原本还以为着进了宫们,就可以一路朝着承德大殿而去,长孙连城这个小崽子,翅膀硬了,也太不将孤放在眼里了!

可是半路上就被禁军拦了路,请下了马,倒是给了一顶轿子,直接抬到乾西所去了,乾西所是个什么地方,是历代帝王幽禁犯了错的嫔妃的地方,也就是冷宫!

任凭唐克怎么阻拦也没有用,成北望将军甚至命人插起了唐克,一路扔出了宫外,末了还选了一道正儿八经圣旨“唐克,居功甚伟,乃我大金之不世功臣,朕观你文成武就,胡匪之中尚有一身胆量,而今我湘西匪类成患,特命你,前去剿匪!钦此!”

没有官职,没有士兵,文臣做武将,甚至连个具体的地址都没有,湘西那么大,他该去哪里,很明显,这就是被流放了……

但是没有关系山高水远总有我唐克大有作为的地方,也不知道在许多年以后整个湘西,当群匪销声匿迹只是,长孙连城会不会认为这是他运气最好的时候。

第五十四章谁主大金沉浮(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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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被带去了乾西所,作为资深的皇宫居住专家,自然深深的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他的儿子是有出息了,竟然敢囚禁他了!王振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在身后,“太皇!太皇!咱们这可怎么办呀!”

收拾收拾住下还能怎么办!太皇环顾了一下这四周的破败,竟然还不如他们在东胡住的营帐。原本一腔的前景展望,一下子都变的冰凉,什么大权在手天下我有,这条路还长着呢,恍惚的像是回到了自己还是皇子的时候那般,不急,不急!与人斗其乐无穷,我的好儿子,你慢慢的等着。

乾西所已经好多年没有人住了,他的妃子赐死的赐死,自己死的自己死,没能活下来一个,长孙连城更是到现在一个侍寝的婢女都没有,现在想一想,这个孩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自己都大权在握了,还是没有暖床的。

太皇老老实实的在乾西所住下的消息,很快的就传到了长孙连城这里“知道了,吃穿,记得注意一点。”

谁也不知道,这个注意一点是好一点还是坏一点。

但是看现在太皇的处境,朝里朝外都十分明显的清楚,长孙陛下这是不准备还政了,这是要开辟自己的时代,不会再做傀儡了,什么父慈子孝,纲常伦理,在他们皇家都是笑话!

那些本来还雀雀欲试的朝臣们一下子就蔫了下来,他们的太皇住的如此安心,跟本就没有翻掌之力,原本那些忠于太皇的,跟着出去死了一大部分,一小部分的也在不知不觉当中被调离了原来的职位,掀不起风浪,宫廷内的太监们更是上不得台面,被成北望的禁军们,看的严严实实。

成北望,成将军,一颗多么深的棋子,一直都在皇宫里,谁也不知道他竟然是长孙小陛下的人,当年的不敬,如今看起来都是做戏,看此局势,太皇真的是翻身无望。

还有什么明日再议,明日的今日,太皇都老老实实的,他们还蹦跶个什么!又不是嫌命长。

再上早朝的时候,群臣显然都安份了许多,没有人在提及太上皇的事情,就像昨日的争端是一场荒唐的大梦一般,今日清河公主也未上的殿来,各位大臣依着所之职责,也未在生别的事端,百姓们都在休养生息,只要朝廷不在出任何的意外,大金还是有光明的未来。

太皇回来被囚禁的事宜四海皆知,至此九州众人才看清了大金这个傀儡皇帝的真面目,那些经年伪装的可笑,一朝撕破,原来都是心思深沉的不可小觑。

宫里的下人往往都更是捧高踩低的主,眼看着现在失势的是太皇,一山不容二虎,想当年太皇也没少欺辱过小陛下,于是这仔细一点就成了薄衾破裘,饭菜也只能管饱,亏的还是初秋,要不然还不知道受多大的罪呢,王振更是日日的躲在乾西所不敢出来,往年他仗势欺过太多的人,尤其是现在上面的那位,太皇尚被如此的对待,何况是他了。

初秋向来是皇家围猎的好时机,太皇也不作妖,臣子们也很听话,东胡现在还老老实实,长孙连城自是稍稍的放下心来,往日小橙子帮上自己这么多,还未有机会带她领略这大金的风光。

于是当围猎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远在神木的定国候就皱了眉头“这天下还没有坐得稳,就想抱得美人归,长孙陛下的好事,是不是最近太多了一点。”

旁边的千机卫一声也不敢吭。

“海天一色的那三位怎么样了?”苏陌遗接着问道。

海天一色,烁风首屈一指的小倌馆,他们家的产业,“正努力着呢,三位今年都落选了……”

堂堂的双刀弄枪的身躯庞大的七尺男儿,怎么……哎……只能说主子手段实在是高……

在后来在大金的围猎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收到了神木与烁风的来信,恭贺大金劫后余生的使臣们已经在路上了。

“也正好带着使臣们一起吧”慕金橙还打趣的说道。

“神木——定国候苏陌遗,烁风长公主——千明玉”长孙连城低声的说道,一个不怀好意,另一个呢,谁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这九州大陆,有美男子的排行榜,自然就少不了那些明媚女子的,虽说皇家的女儿都是养在深闺人未知的样子,但是好歹国家祭祀的时候,也能偶尔的露上一两面,而千明玉长公主就是在这一两面当中,被百姓们传成神女的模样,不经意中的顾盼流姿,绝代的风华!要说这榜单竞争的有多激烈,就连慕金橙这位真神女,都没有上的榜去,那可是百名的排行榜呀,不是论综合实力吗!看来女人们还是要看脸的。

围猎订在了十月末,还是秋高气爽的时候,正好使臣们也能赶来。

这中间的几日倒是闲了下来,偶尔的慕金橙还能出宫去看一看,携着慕青藤,看看这异国的风景,大街上早就恢复了原来的面貌,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所以说百姓们才是最有生命力的,只要一点合适土壤,就能拼尽全力的开花结果。

“大金的事我看,已经了的差不多了,围猎结束以后我们就启程去神木吧”

“青藤,这才刚刚开始,我不走”慕金橙认真的回应,一点笑意也没有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还是想在这里,就在这里吧……”随手的一颗剥好了橙子就递到了慕青藤的嘴边。

早说过,这似乎是慕金橙的最爱,只有这一件,许多世也未曾的放下,只因关乎着自己的名字,关乎着圣主娘亲的心意。

接过了橙子,一瓣一瓣的仔细掰开,这瓣的好了可是一个技术活,他俩一直都是这样,一个负责剥皮一个负责掰瓣,事成一人一瓣,今次又是这样,一人一半,真是到了橙子熟透的季节,好生的甜,慕青藤一边吃着一边说道“清河公主自然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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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有凤来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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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的使臣比烁风来的更早一些,在这黄灿灿的秋季还带来了许多大金没有的丰盛的果实,另给清河公主还带了一份,慕金橙坐在这院内看着这一筐筐被抬进来的,红彤彤的、金灿灿,各式各样的奇珍异果都有。

“这定国候走的是什么路数?上次掳走你的仇咱们还没跟他算呢,这次还来试的哪门子好?”慕青藤从框里拿了一个石榴随手的扔给了慕金橙身后的祁风。

“谢谢公子!”略带喜悦的声音就从慕金橙的身后响了起来。

“看你那眼皮子浅的模样,这些个拿去都分了吧”慕金橙淡淡的说道,这神木送来的瓜果,她可无福消受,吃了还怕闹肚子呢。

“公主,要不我们一样给你留点儿?”

“不必”

后来,风霜雨露就欢呼而上,一溜烟的抬走了这许多的筐子,呼朋伴友去了。

“你的婢女呀,我看以后谁要是拿点好吃的,就都能骗走,你可得当心点。”慕青藤还打趣的说道。

这定国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的礼仪,拜见完了长孙陛下,便又递了拜帖说是要拜见清河公主。

慕金橙连拜帖也没有接,淡淡的回了祁露一句“什么是神族的人,是别人说见就能见的?”

自此神木定国候便被挡在清河公主的寝殿外面,约莫五六日有余,直到,烁风长公主千明玉的到来。

长公主的派头很大,前来觐见的时候,长孙连城还特地的升了朝,倒是之前来缱人来询问的了清河公主“是否临朝?”

“什么榜首,公主咱们去,杀杀她的威风!”

“对呀,对呀,真是气不过!还神女,宵小也敢自夸!”

祁风祁雨,不停的在旁边的怂恿,在她们的眼中,世人又何能与神族比肩。

“叫世人见见咱们神族的气度也好”旁边的慕青藤,也跟着帮腔的说道,他们神族的长公主,凭什么连百名之内就进不去!要说这容貌仪态也是一等一的,准是世人没有见过,四下的揣测,所以误了金橙的名声。

“既知有我神族的气度,又何必斗鸡一样的去。”慕金橙合了茶盏,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这人世间的女人们过的也忒艰难了点儿,什么都要比,容貌,家室,身姿,甚至是以后的婆家,还有子女,这一辈子都在比对中活过,是何等的悲哀,她慕金橙才不要,五妹慕檀也不需要,她们神族的公主都不需要,我们的胸襟可纳天地,怎么会居于此处,这是又虚妄,又可笑。

但是婢女跟公主可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祁风就是替着公主不服,怎么说也不好使,升朝的时候就偷偷的躲在柱子后面,非要看看这榜首是个什么模样。

本以着清河公主一定会在,所以今日的千明玉比往日盛装更甚,凤钗步摇,高盘飞凤发髻,赛雪的肌肤,顾盼流姿,轻点的朱唇,纤纤玉手,虽身着素衣确暗绣飞鹤纹路,脚踩琉璃靴,一步一生花,真真的像极了偏偏欲去的仙女,连躲在柱子后面的祁风都不得不承认,这看起来,确实比她们家的公主更似神族的公主。

一路应着朝堂上的暗暗的惊呼声,款款走来,开口婉转而又婉约,似清溪淌过,沁人心扉,微微的屈膝行李“明玉,见过长孙陛下”

“长公主,不必多礼”

自此烁风长公主千明玉,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算是坐实了。

晚宴需宴请各国使臣,礼部拟定名单的时候,还特意的来询问了长孙连城“清河公主是否在列。”

“列,坐右上,另神木定国候左上,烁风长公主次之,慕青藤再次之。”

“……臣遵旨。”

出了御书房的门,礼部侍郎冷汗瞬间就淌了一身,还好来多问了一句,这极其不合规矩的安排,上哪说理去。

长孙陛自己倒是极其的满意,放下了奏章,这也该去小橙那里,请她一起用晚宴了。

于是起身便走,后面的小太监慌忙的跟了一路“陛下这是要去那里,奴才好去通传一声。”

“不必。”

直到了这昭华宫的宫的外面,昭华宫的门总是大开着,里外几层都能看得见,慕金橙就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懒洋洋的晒这太阳,眼睛半眯半睁,后面的祁风,轻轻的推着后背,一荡一荡的。慕青藤就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品着茶。

“这日头正晒,也不知道给你家公主遮遮阳。”

“见过长孙陛下,我家公主说了,莫负这秋日的好时光,不需那些个假把式的。”祁风在慕金橙的身后行了礼,但是嘴上可没有服输。

“行了,就你话多,下去吧”

“喏!”气鼓鼓的走掉,又被公主嫌弃。

“诶,莫走,来给我添壶新茶”慕青藤手中的茶壶就递给了她。

“是,女婢这就去……”拖拖沓沓的走掉。

“你家这是婢女还是大爷?”长孙连城笑着说道。

“婢女也好,大爷也好,总归是我们的家室,不知此次陛下前来有何贵干?”慕青藤先替了慕金橙回答。

“请你们参加晚宴去。”

“陛下,那烁风的长公主可当着那般的绝代风华?我们听祁风回来说的都不信。”其祁雨也插嘴说道,简直了那个形容的呀……

“又不是蓬门小户,比的什么容貌,莫要拉低我小橙子的身份。稚鸡可与凤凰比?”收了笑脸,长孙连城严肃的说道,这如何能比,可护我家国的才真真独一无二。

“你莫不是因为这个所以升朝的时候,才没有来?不应当呀,小橙子,什么时候还有这般女儿的心思?让我瞧瞧?”说着就弯下腰去逗坐在秋千上的慕金橙。

“陛下这登徒子的模样,倒是学了个十成十。”脚踏了地,就站了起来“去,本宫去……没想到这真假凤凰,倒是给你们天做谈资了。”慕金橙也笑着回应。

因着晚宴的重要性,所以皇宫内外更加的戒严,尤其是乾西所,里里外外的封了好几层,管叫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小连城倒是防孤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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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围猎(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五十七章围猎慕金橙倒是饶有兴趣,这些大金的闺女们能展示的都展示了,连冰嬉都没有放过,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好点子,也当时寓教于乐了,于是就转过头对着长孙连城说道“陛下,我们不妨请长公主让我们开开眼?”

“如,清河公主所愿,长公主,还请给寡人大金的那些贵女们赐教一二。”

长孙陛下的话音刚落,就见明玉公主,轻轻的击了掌,下人门就抬来了一排排大小不一的青铜钟,,按顺序的放好以后,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也不肯多说,手里持两根细小的木槌,一个转身就开始了翩翩起舞,在舞姿摇曳之间,木槌敲打着青铜钟,竟然一点也不必琴瑟逊色,而且音色清亮,韵律和谐,于这一派的靡靡之间更显特别。

配以瑰丽的长袍,艳色的妆容,舞姿柔软间,有颇具力道,浅笑回眸,具是倾国倾城。

哪怕是停歇了之后众人也具是看傻了眼,一时间的回不过神来,还是清河公主带头鼓了掌“长公主色艺双绝,可真真担的这天下第一的称号!”

于是一时间掌声经久不息。

“多谢清河公主夸赞,我这一套编钟确实是天下仅有,不过才艺吗,着实我的那个女儿们必备,就像贵女们也是一样的,都需傍身只是不知清河公主,可否让我等仰见一下神族风采?”

“……”掌声霎时间的停止,贵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自主的都低下了头,今天触霉头的可不是我们,千万的不要想起我们,不要!不要!

上座的长孙连城一口茶水还没有咽的下去,略微的呛出咳嗽的声音,后面的小太监刚想替皇帝捋顺捋顺,却不知他们的陛下怎么就略带春风的笑了起来。

而左手边的定国候眉头皱的更深,同是神族的慕青藤,却十分的放松神情,这样事情,慕金橙最会解决。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又来了……好好的饭不吃,非得斗什么鸡。

“我听闻清河公主……”还想接着在点一把火,千明玉继续款款温柔的说道

“听谁闻?”清河公主依旧笑着问道,与原先赞美的笑容一模一样。

“嗯?”一时间被打断了话,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是请,于是千明玉惊疑的看着慕金橙,即便是这样的惊疑也是带了无限的娇羞,叫人好不爱怜。

“本宫问你听谁问闻?”

小鹿似清澈的眼睛,一眨一眨十分的无辜,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开头,我还没说完,你问的问题角度有些奇怪,我还没有准备……“就是听他们……他们……”结结巴巴的回话。

“他们是谁?”

哈哈哈哈,神族公主,现场表演发脾气,他们可尤还记得太皇举办的春日宴上,她说要给太上皇表演神族公主发脾气……哈哈哈哈……底下的臣子脸憋青了一片,有些贵女们实在的忍不住,就用衣襟掩了嘴巴,叫你出风头,这风吹的你可头大?

就连一直在定国候身后不苟言笑的长安,也背着自己的手,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头,这女人多厉害,以后他们还是要小心为妙。

“长公主,本宫到真的是有一项绝技,你想见识吗?”

这么主动地给自己台阶下,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脑子终于上线了好使了,怕被再坑,于是赶紧的否认“不不不,神族之风采,哪是我们等闲人可以见到的,我自认无这福气,还是不看了,不看了……”

“……”

“……”

明玉公主长了脑子之后,大家都甚是满意只是长孙陛下略微的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这长公主,立场不坚定,让寡人少看一场好戏。

大戏散了场,后面的国宴也就没有了多大的乐趣,定国候,默默的退出了宴会,立于树下,望向昭阳宫,那宫内,还灯火通明“猎场检查仔细了?”

“有些缺漏,此次我们人手他太少堵不上。”长安在身后实诚的回答“要不宫内还有两名千机卫,我们可以先用。”

“不必,莫要露了马脚,长孙小陛下可不是好相与的,另老皇帝肯定还有后手,你们多加仔细。”

“是”

秋季的围猎,是长孙小陛下一场的突发神经病!自己一屁股的烂债,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还没有解决的完呢,如意的算盘倒是打的挺精。那慕青藤也是个说不了算的,传出常羊山的美名,都是虚妄。

“本攻略有些乏累,就不陪陛下了”,吃饱了喝足了,戏也看够了,自是传奇退场的时候。

“寡人送您。”起身就与慕金橙向外走去,慕青藤与风霜雨露,也都在后面跟着。

“恭送陛下,恭送清河公主!”群臣们起身相送,为着一场略微滑稽的国宴,画上了句点。

一出门自是路过了定国候所在之地,,长孙连城与其点头致意,携慕金橙离开,后面的跟着的慕青藤一语不发,虽衣着贵气,可是同婢女们一行,在定国候看起来,还是若有所思。

“明日若天气甚好,我在来请你”昭华宫的门口,长孙连城也只能送到了这里,轻声的对着慕金橙说道“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小橙子,是真会骑马吗?”

想当初在马场,那可不是会骑的样子,明天的围猎,要不还是让她去看看风景也罢。

“走起来倒是还可以,跑起来就不是我能管的了的了”慕金橙边笑着说道,边往里走“陛下不会是指望着我给您猎一头猛虎回来吧。”

“……”一众的人,进了昭华宫,只留下长孙连城与身边的小太监,愣神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上阳宫,收拾好了么?”

上阳宫是历代皇后居住的地方,太上皇的初登大宝的时候,倒是分封过一个,但是没过几个月,就以谋害皇嗣之罪被废了,至于是真假谁也说不清楚,再后来这上阳宫就一直空着,这几十年来未曾入主一人,现在看来,倒是某人住进也还不错。

十月的天气基本上是没有坏天的,早晨起来的时候,连一丝微风都没有,祁风还准备了大氅,就怕深山里凉着,要拿走的时候,慕金橙还打趣她说道“我这是要去过冬?还是你准备着让我过完冬天再回来。”

第五十八章围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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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知道什么叫有备无患吗?万一晚上起风了呢?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当天回来,营帐里夜晚寒凉,这个搭在被子上还能给您御御寒呢。”祁风不服气的反驳着。

“是,你想的最周到,你说的都对!”

后来整个围猎的队伍过于的冗长,光是装置衣物的就有好几车,车马也遥遥的走的很慢,因为要出这黄金城,所以百姓们也都沿街的观望,有的甚至爬上了房顶,最后还是被卫兵们赶了下来。

其实无非是多看看两位公主,人的猎奇心理总是很强,一个真正的常羊山下来的神族公主,一个不是却最像的神族的公主,有的百姓甚至为此吵闹了起来。

“烁风,长公主最好看”

“清河公主最厉害!还保卫我们黄金城了呢!”

“反正女人就应该好看!”

遥遥的车马路过的时候,祁风还劝着慕金橙“公主别往心里去,市井百姓们有什么见识!”

“……”她慕金橙为什么要往心里去,只有真正往心里去的人,才劝着自己不要往心里去……好不好看与她的家国都没有关系,若是丑成无盐能护住常羊,她倒也是甘愿,于是不做理会。

一直未打开的马车床上的布帘,就没有发现一个男孩手持着珠链,一直才朝这里疯狂的摇晃“公主!公主!”

那是很久之前慕金橙掉下的,常远见了回来当做宝贝似的藏着,还答应着母亲要送还回去的,可是她们好不容易从沂水逃了了出来,却再也见不到这位公主了。

那些偶尔在街头听到,陛下身边的女子是谁,听到陛下与定国候互相的称呼,才能确定下来,可如今怎么呼喊也见不了面。

“小孩子,往后退,往后退,大人把他看好!”士兵们尽力的拦住,孩子最后无奈的退下,神色极其的落寞“母亲,是不是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

“不是,一定会有机会的”母亲蹲下来,轻轻的抚摸着孩子额头低声的劝慰“一定会有的,只要你不轻言放弃就行。”

“可是母亲,她见了我,要是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也一定会生气的。”常远还是很沮丧,短短的一年的时间身量已经抽的比去年该出高出一个半头,心智也成熟了许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惶然的像着孩子而来,他只能一股脑的接受,害不害怕都要接受。

“不会的,神族的公主,眼界与心胸都远非常人能比,一定不会的,你信娘亲”

后来在无数次的波折中,正是因为信着自己的娘亲,而是来自娘亲的爱长成了常远的盔甲,所以才能义无反顾的保卫了慕金橙,成为了慕金橙的依靠,若是慕金橙知道,还有这样的一位娘亲,还是有多庆幸。

所有结的果,都因种的因,不管你自己还记不记得,时间都会替你记得一清二楚。

等遥遥的马车,冗长的队伍到了猎场,已经是日头正中的时候,营帐倒是早已经在几天前就被准备好的,所以也没花费多长的时间,宫里的厨子也早料到先机的准备好了午膳,用了篮子装好,餐盒里精巧的设计,管叫饭菜一点热气也不漏。

在各自的营帐中吃过了午饭,长孙连城还缱了下人来问道“中午是否需要休息?”

“着实的劳累,还是先歇息片刻吧”

等了恢复,这个围猎的队伍,才开始了休整。

其实哪里是慕金橙需要休息,不过是慕青藤看着地方眼神,嘱咐了侍女们好好的看护公主,自己出去查看地形而已。

“公主,咱们公子还真是细心”祁风边收拾包裹,边说道。

“是的,慕青藤公子是咱们常羊山上最好的公子,我娘亲怎么就那么的圣明,当年能捡到他回来,我们常羊山的好福气呀!”慕金橙也跟着打趣的说道。

这些婢女们也真的是长大了,自从青藤下山来了以后,祁风三句话里面有两句都离不开慕青藤,其女儿心思昭然若揭,若以后青藤要是也有这个心思,慕金橙也倒是愿意成全。

整顿好了行李,大家准备休息的休息,准备围猎用具的,也在准备着,在慕青藤还没有回来的时候,营帐外就有陌生的声音求见“神木,定国候座下,长安,求见。”

“……”

“……”

这还有名有姓了,长安是谁?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想不起来。

“进”最后还是慕金橙了开了口。

来人倒是自掀了营帐,进门微微的屈膝行了礼,不卑不亢,手里的托盘就奉了上来“我们主子送来的软猬甲,还望公主莫要嫌弃”

“……”软猬甲这玩意儿,倒不是说有多稀奇,他们常羊山能工巧匠也是会做,但是慕金橙就是觉得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别说胳膊腿都在外面的露着,还有脖子跟头呢,,倒底也是图个名声,要是有什么厉害的人物,不说别人,就是王书宇,也能把一把普通的刀,插了进来,更别说是神兵利器了。

见着公主并没有收下来的意思,于是祁风就替慕金橙回了话“还是多谢定国候的美意了,我们常羊山不缺这个的。”

就知道人家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收下的,所以才派了他来,长安有一个特别好的素养,就是主人吩咐到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且不论方法与运气,但就说,还是有一定的手段的。

“首先长安并不敢瞧不起神族的物件,但是我们也要让公主看一看,我们送上来的是什么样的东西”顺手软猬甲就被抛在了空中,腕间的匕首也露了出来,怎么砍刺都不能成功,连缝隙都进不去,这软猬甲就跟有了灵性一般,每当匕首欲刺到缝隙里的时候,后面一层就会自动的弥补上空缺,保证了一点缝隙也没有,哪怕是一根针也插不进来。

这匕首慕金橙倒是认得,鱼肠,往世的时候一直在苏陌遗的手中,相传此匕首可藏鱼腹,也可从鱼口而入,可随鱼肠弯曲而变形,但不伤的鱼肠,取出来也会恢复原形,且锋利无比。

慕金橙初世的时候到是也试过,侯府大院的橙子树,在还是一个小树苗的时候,就让她一匕首的砍断了,而且并没有花费多大的力气。

这软猬甲安能安然无恙,连个划痕也没有,着实的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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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围猎(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五十九章围猎一阵的表演完了,侍女们还挡在了慕金橙的眼前,就怕她一个不小心被伤及,慕金橙拨开他们“长安还是有真本事的,你们小心个什么劲儿。”

“多谢公主夸奖”尽管这谢也不怎么走心,他有多厉害,她们怎么可能会知晓,不过是随口一说,他也随口一谢而已,但是还是恭敬的将软猬甲递了上去。

婢女们还在收与不收中挣扎,看起来还真的是不错,可是公主并没有授意,也不敢收下,谁不想多为公主的安全着想一分,这个看起来也怪管用的。

“公主这件软猬甲,天下都此一件,你在看”也不知道是轻触了哪一个开关,这软猬甲突然就能贴合到手臂上,围了个严实。

“收收收!公主这个好厉害!”祁风在一旁不停地说道,这可是个神物呀!

“是的头颅跟脖颈都可以,会随着人身体的变化而变化。”长安借着说道。

“多谢定国候美意!”在慕金橙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心急的祁风就子做了主张,不管了就是公主生气她也要替公主收下,这可是保命的神器呀,公主的命最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婢女都已经心急的收下了,慕金橙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微笑的示意。

“既然公主已经收下了,就没有长安的事情了,长安告退。”退着出了营帐,才长舒了一口气,送个举世无双的物件都这么难,看起来要是不是身边的婢女自作主张,收还不收还不一定了,这神族的公主还真是眼高于顶,也不知道能看上个啥。

回了自家的主子的营帐,可算是能交代下去,没砸了自己牌子,一五一十的连自己的看法,都学给了苏陌遗听。

苏陌遗早就料到了,清河公主不是那么容易点头的,没想到倒是身边的婢女帮了忙,这祁风跟慕金橙看起来并不是一条线上的,婢女竟然还能替主子做了主,早晚是要坏事的……

“留意着吧”嘱咐了长安,慕金橙你的这条路是不是太难走了……

“公主,公主,你看,这是怎么做的?”自人走了以后,祁风就反复的观看,也怕其中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当时结构太复杂,她也弄不太明白。

“……”慕金橙掩了笑意一语不发。

可是祁风显然的还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祁雨使劲的用胳膊捅了捅她,才恍然的惊觉自己犯了大错,替主子做了主,于是见软猬甲托于双手,自己则双膝跪地“祁风知错,还请公主原谅,下一次不会了。”

许是因为在大金同着长孙连城,心境好了许多,对她们这些人越发的宽泛了起来,没有那么多的约束,所以才越来的越出格,若是在太平盛世,慕金橙到也不介意这么许多,可是这以后呢,波诡风雨向而来,身边的人却一个比一个有主意,而且并不能理会你的心意,这路还就真的难走。

不想为难自己,也不想为难祁风,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好半响才说道“软猬甲收起来吧,本宫不需要,至于起风你,就依你而言,没有下次,倘若再犯自请离开,也当全了咱们主仆这么多年的情谊。”

如此分量严肃的警告,令四大婢女们都惊讶了,于是其余的三位,也赶紧的跪在了地上,朝着慕金橙就磕下了头“奴婢们谨记。”

自请离开,公主若是不要她们了,常羊山自然也不要,她们从小就在常羊山伴着公主长大,再也没有任何地方可去了,原来公主的逆鳞在这里,以后关于定国侯府,她们一定谨慎行事。

等到慕青藤回来的会后,软猬甲早已经被压了箱底,围猎也要正式的开始了,长孙连城亲自来营帐请了慕金橙,那些大金的才俊们雀雀欲试。

“首猎者,金五千”

“最多者,神箭营!”

陛下发了话,于是大家就冲破了头,神箭营,上次大战中一雪前耻,天下闻名,是想要有一些作为的青年们,挤破了想要进去的地方,可惜选拔太严格,尤其是对他们这些高门子弟甚为的不公。

这在大金朝也是一件奇事,由于直归了陛下管理,大臣们连插手的地方都没有,每年的选拔,万之一二,甚至报名的时候,陛下连看都不看,直接的扔掉一半,说是运气不好。而高门子弟,身家太好不必吃苦,又去掉大半,整个箭营,都是贫苦子弟,都是他们高攀不上的。

今日得了陛下的应允还不打破头去!

待才俊们纷纷而去,长孙连城,也着好了铠甲,上了马,甚至伸出了手对着慕金橙说到“小橙子,要骑马吗?”

慕金橙一点也不想搭理他神气的样子,于是转过头来对着慕青藤说道“青藤,去给我挑一匹,性情温和,且最矮小的,我自去溜溜弯。”

慕青藤笑着离开,不一会儿就牵来了一匹枣红色的小矮马“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这是异品,不会有问题,放心骑。”

“嗯,你也别呆在这里,自去吧,我记得你的齐射技术可好了,也叫他们大金看看咱们神族男儿的威风!等到你那了守猎,咱也尝尝挣大金银子的滋味。”慕金橙笑着说道。

慕青藤因为提前看了猎场,所以自觉心里有数,不会有太大的危险,风霜雨露应该能应付的过来,于是也翻身上了高头大马“如此,青藤就谨遵公主圣令了!”。夹一下马腹就狂奔而去。

“陛下也快去吧,还等在这里做什么,再晚了,本宫晚上可能就等不到,陛下的烤兔肉了,多可惜啊!”

“……你且等着,我给你猎只麋鹿来!”

长孙连城也纵马飞扬而去,毕竟也还是少年人,看着他飞扬傲然的身影,这才像是初世时见到的他,恣意而又洒脱,徜徉在这天地之间。

“公主,那您呢?”

“来给本宫背上箭,咱也上马溜溜。”等到祁风给她备好了弓箭,小矮马也不用人扶,自己就跨了上去,但是前面还得有人牵着,这一行像山林走去,也毫不滑稽。

而营帐另一边的烁风长公主,今日又换了第二套行装,可惜等她换好了,才俊们,还有陛下早都不直达飞扬到哪里去了。

她这一身的英姿飒爽,也没有地方展示去。

“我也要骑马,我也要围猎!”于是在营帐的门口跺着脚生气的喊道。

第六十章围猎(四)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六十章围猎“可是长公主,长公主,咱也不会呀”旁边的侍女慌忙的劝着。

“你是不是没看见她!我也要像她一样,马上!”千明玉指着慕金橙说道。

“是,女婢,马上,马上!”于是就急忙的跑到了马厩里,可是坐看右砍也没有和神族的公主一样的马呀,何可怎生是好。

“我说这位大哥,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烁风的长公主也想要一匹清河公主的那样的马,能不能帮忙找一找。”情急之下也只号求助于,看管马厩的士兵。

看着眼前的婢女,着急的我见犹怜的模样,同样的都是下人,而且这烁风长公主身边的婢女,一个一个也是国色天香容姿不凡的。

于是就生了恻隐之心偷偷的跟她说道“这倒是有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也是世间少有,而且性情温顺的很,你可以牵去给长公主。”说着就指向了马厩中的高头大马。

婢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连公主都不用去了,她自己就看不过眼“不行呀大哥,我们公主是要的那种跟清河公主一模一样的小矮马,你就行行好吧”说着,还从手里递过去一包银钱。

“这钱我可是受不得”士兵急忙的推辞,“你们家公主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什么都要和神族的公主比,那矮马可是个奇异之物,我为陛下掌管马匹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看到呢,而且这还是人家神族的慕公子弄过来,就那么一匹,让你们长公主省省那些没用的心思吧。”

“……”

后来那位神女般的长公主,就骑来了高头大马,有也被侍从们牵着缰绳往林子的深处跟着慕金橙的足迹溜溜达达的去了。

“主子……”唯一没有出发的定国候主仆等在了最后,长安看到了这一幕毕恭毕敬的问着苏陌遗“长安去随侍清河公主了?”

话说的是好听,什么随侍,不过是在暗处时时的看顾罢了,从这清河公主下了常羊山之后他们千机卫左右的行踪总是围绕着这位公主,也不知道主子倒底是个什么心思,反正是万不能受伤就是了。

“……不必,西南角缺人。”沉声的回应着,一边自己整理着铠甲,一边望着慕金橙离开的方向说道“悬崖处虽鲜少有人能攀爬,但是万一上来了,就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你需多加仔细。”

“是!”长安领着命离开,自己一个人去守着一片的孤崖,只不敢掉以轻心,主子从来都是算无遗漏,所以还是一定要谨慎的。

众人都离开了,苏陌遗才跨上马,轻踢了马腹,跟随着去了。

而此时山林中正热闹的很,争首猎的,争数量的,也不敢作假,只管着马蹄飞扬,箭如雨下。

而长孙连城也终于不是那个一步三摇的小皇帝了,策马与林中,后面的侍卫们都跟不上,“陛下!陛下!”多希望他能有身为皇帝的自觉性,为着自己的安全着想,这万一要是再像以前那样的摔下来,倚着陛下现在的地位万一要是有个好歹,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策马的长孙连城,终于找回了正直少年的模样,他还很小的时候,在母妃的庇佑下也曾练过那么两三年,只可惜后来母妃抑郁而亡,而他就孤苦无依,直到鼓了好几年有了自己的势力以后,才又稍微的捡了起来,还不敢叫旁人发现。

现在倒是日子好过了,也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置喙了,只是岁数稍微的有些大了,胳膊腿都硬了,再也学不好了,但是马术还是可以精进的,今日小橙子还等着他的烤兔肉呢,可不能失了她的希望,说到头来,她还是第一次提要求呢。

这也是喻初雪的第一次围猎,活了这么多世如此的有闲情逸致的逛逛的森林也是没有睡了,你说去干什么不好,非的来围猎,这是山深树深的,多么完美的刺客藏身的地方呀,长孙连城也可可能是在皇宫里皇帝做的太久了,出的门来撒撒欢,她也不好意思多加的反对,所以也就跟着来了。

原本还想着这样的围猎作为皇帝,作为公主看着就好了,实在是皇帝陛下非得上马,她也就不好意思赖在营里了,只能也出门做做样子,尽管这个样子无比的可笑,但是她也真的是尽力了。

“公主咱们去哪儿?”牵着马的祁风问道。

“走哪儿算哪儿吧,还能指望着咱们围猎不成。”慕金橙淡淡的说道。

“可是公主咱们身后还跟着尾巴呢,要不要甩掉?”祁风再次不满的说道。

“……”尾巴?乍一听还以为是有刺客,但是看着祁风的神情又不像,就突然的明白了她说的是谁了。

于是颇为好笑的说道“这次不是鼎美鼎美的神仙人儿了?怎么称呼改的如此之快?”

“谁叫她不自量力要跟公主比试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属国也敢在神族面前放肆,长的好看了不起呀,顶大不起联姻给别国的皇帝,就算是当了皇后,也没有咱们公主的身份尊贵呀!”祁风自上次晚宴之后,心里一直愤愤,如此的明目张胆,也不知道是没有脑子,还是背后的依仗太大。

按理说烁风的公主也得不到什么太大的依仗呀,在那样的国风之下,烁风好男风,小倌馆遍地都是,九州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公主能有什么好的待遇,怕是连他们皇帝的姘头都赶不上吧,要不是还生有一副好的容貌,怕是连出使别国的资格都没有吧。

“本宫最近越来越发现咱们的祁风自从下了常羊山这脾气也是一日大似一日了,想说谁就说谁,想给谁甩脸色就甩脸色,是不是?”依旧是扯着嘴角说道,可是还是能听出嘴里的温度低上了许多。

“对不起公主,我错了,以后不会了”每次都是这样嘴里道着歉,说一定要改,可是每次都管不住在自己,慕金橙也发现她提点祁风次数也越来越多了,这样可不是好事,大部分的人心野了之后是收不回来的,祁风但愿你不是。

第六十一章围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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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快看!快看兔子!”还没有等着慕金橙在往下说去,突然祁露就指着愿望兴奋的说道。

“诶诶,你小点声,小心吓跑了它!”祁雨在旁边提醒着。

“说不定咱们回避长孙陛下提前猎的猎物呢,到时候可别是他先吃上咱们公主的兔子”祁霜也后面小声的附和着。

“嘘!嘘!”慕金橙轻点自己的唇示意着她们禁声,然后从后背拿出弓,还有饶有架势的搭起了箭,闭上了右眼以做瞄准!

此时她们都忘记了一件事情,就是这位清河公主的四体不勤,在常羊山上都没有放过一箭,更别说是下山来了之后了,满心欢喜的都以为着要吃上自己的烤兔肉了。

所以当弓箭疯狂的偏向一边的时候,大家突然的才想起来,也就理所当然了,就在箭射出去以后,在大家的回过神来明显的失望以后,还竟然发生了奇迹,那兔子就跟得了神经病一样,本来不动的话也怎么也射不着的,或者哪怕是往前跑,往后跑也都是可以的,远在射程范围以外,可他偏偏的往了左跑,就跟自己撞到了箭上一样,一时间就被射倒在了地上。

“……”

“……”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公主,奴婢去看看”一阵莫名其妙以后,祁风就做了先行官,就怕这中间有什么诈,所以还小心翼翼走了过去,四下的张望了一下,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提起了兔子,公主的箭就是插在了它的身上,是她们射的,而且也眼睁睁的看着,这下是准没有错了,她们公主的运气太好了些!

于是高兴的举起了兔子朝着慕金橙边摇晃边说道“公主没问题!没问题,是您射的兔子,您的这运气简直太好了些吧!”

“是……吗?”慕金橙也十分的不敢相信,嘴角都咧到耳朵后面了,最后还是窃喜的说道“看来本宫也是有天赋的,山上的师傅还那么的看不起我,当真是实力不到家的乱说了,应该叫他下来看看的。”

犹记得教授武艺的师傅,一个胡子白白的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头,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的,当着所有慕家儿女的面对着圣主毫不客气说道“清河公主得亏生的为公主,这倘若要是在个猎户的家里,恐得有饿死之忧!”

此事在常羊山传扬了很久,亏得那时候大家都还觉得她是一位十分难以接近的公主,只是私下里打趣,并没有当面的笑话到她头上来。

可即便是别人不敢,她五妹慕檀,还有他的几位哥哥可没少笑话她,还给她起了个小名叫之忧,后来要不是圣主明令的禁制,他们恐怕要叫着她之忧公主长大了。

而如今兔子就在眼前当然是巴不得他们都知道了,“公主奴婢给您记着,等咱们回到了常羊山,奴婢一定去讲给别人听听,给您正正声明!”祁霜在旁边竟也略有些骄傲的说道。

收拾了兔子,慕金橙也十分的满意“走吧,今日的任务完成了,可回营帐了。”

“别呀公主,今日您的手气那么好,要不咱们在猎几只,说不定您还能拔的个头筹,哈哈哈到时候神箭营还不由的您挑,哈哈哈咱们还不想去了!”

“……”也真不知道这一箭怎么射出了这么大的骄傲。

婢女们都非常的兴奋,她们神族的公主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反正天神色还尚早,公主咱们就接着逛逛呗”

祁风从远处提着兔子走过来特别大声的说道“公主,这兔子什么的还是太小了点,一会儿咱们射麋鹿去!”

慕金橙不禁失笑,看看这又来了,还不知道说给谁听的呢。

后面溜达的烁风长公主,一肚子的委屈,这一路的行来,腿间都磨疼了,也没见个活物,倒是叫她们的运气好了。

“走走走,我们往旁边全看看,我就不信了,咱们还猎不得一个活物!”

“是!”

侍从们也架不住公主的命令,只能转了路,草木更深的地方走去。

而慕金橙她们也继续了自己的路,一边走着,婢女们还一边商讨着,今天的这只兔子倒底是由谁来烤。就在还没有讨论出结果的时候,就听见慕金橙又下了禁声令“嘘”

大家立马的安静了下来,四下的一看,哎我去,还真的有鹿!

多了上次做底,这次的搭弓明显的熟练了许多,嗖的一声箭飞,小鹿应声的倒下。

“……哎我去……公主,你实在太厉害了!”祁风一边真心的赞叹着,一边去拖起了鹿腿。

“……”

“……”

还真是运气好到不可思议!

“公主,公主,天上有鹰,要不您试试?”侍女们的心是越来越大,地上的都看不起了,还特别自信的以为着,慕金橙的这箭法能与天公试比高。

“莫要为难我了,这个是真的不行”慕金橙非常诚恳的摇摇头,她什么路数她自己还是明白的,怕不是把这辈子的运气都用在了,猎这两只动物上。

“公主,你就试试吗,试试吧,真要是射不中我们也不会笑话你呀。”

“……”说的还真对,谁还能为着这个笑话她了,不过就是出来玩的,索性就放开了一些,要不就试试?所以搭了弓箭,自以为瞄准了,开了弓就放了出去。

要说清河公主这姿势倒真是有模有样,毕竟也是有师傅教导多时的,可是毕竟是力量有限,那鹰飞的飞多高呀!这箭连个鹰爪边都蹭不上,更别说是把它射下来了。

这可就为难后面一直悄声的跟着的苏陌遗,手里的小石子,打吧,太明显了,不打吧,总归她还是要失望一些的……,磨来磨去,最终还是决定不打,要是真替她打下来了,怕是她也就发现了,那么先前的那两样也就露馅了,到时候发现自己白高兴一场,别以为他在背后耍弄她。

所以鹰高傲的飞远了,箭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诶,公主莫灰心,咱们女儿吗,力气小一点也是应该的,谁像得那些蛮人,咱们都是以智取胜的而且就光这两样,也足够了,说不定那些男儿们有的到现在还没有猎的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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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真假公主(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六十二章真假公主“就你心眼儿多,走吧打道回府吧”慕金橙也笑着说道,大家为了劝慰她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拿什么同那些那些男儿们比,不过是今次的运气好了些罢了。

回去的这一路上,婢女们终于不再争执谁烤兔子了,这下还有只麋鹿,也够她们收拾的了。

“公主公主!你看快看,大蛇!”顺着祁风的呼喊,慕金橙抬眼的望过去,前面的树上,正盘踞着一条碗口粗的大蛇,通体雪白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品种,仰着头冲她们吐着信子。

“要不然咱们换条路吧”祁雨稍微有些瑟缩的说道“这个还是挺危险的,公主我们绕路走!”说着就要去牵祁风手里的缰绳,慕金橙到不是很在乎,走就走吧,走哪条路都可以,于是也不可置否。

“为什么要走,公主身后背了这么多箭,这样吧,你们带着公主先走,我看能不能把射射下来,也做个添头。”祁风把手中的缰绳递给了祁雨,还好没有怂恿公主,祁风还是带了脑子的。

眼巴巴等着公主把弓箭递给她,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慕金橙却并没有松口,于是回头看了看公主,慕金橙正面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条蛇,好像突然的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公主?”祁风试探的问道,也不知道这位心思难测的公主是不是因为自己刚才的冒失又生了气。

“祁风你可知,这蛇是个什么品种?”碗口大小,通体的雪白,卷在树上看起来大越两三米左右的长度,也没有了别的特征,就是觉得比普通的蛇类大上很多。

以前听说过这种雪白的蛇都是有灵性的,普通百姓见了他们,有些都来祭拜的,但是她们长阳上可不一样,他们是神族,是最高受百姓们祭拜的,所以对于这些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还是老实的回答了慕金橙“奴婢不知。”

“你们谁知道?”慕金橙又开口问了其他的人。

“恕奴婢们愚昧,还请公主赐教。”

慕金橙笑着看着她们,这些个在山上读书的特别好的婢女们,每日晨昏定省的,去跟师傅诵读,特别的没有意思,所以经常性的慕金橙就会溜走,要说整个山上,对于她这个心性不定的特别奇怪的公主来说,二哥慕言是最宠她的常常不顾圣主的教训,也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书给她看上一看。

而书中便讲了这种蛇,并且配有了插图,异化的黄金蟒,这世间少有,成年者大约在六到七米长,无毒,但是吃肉,可是生生的把一个成年男子卷成骨裂而死,然后吞入腹中。

这等神奇之物,若是她没有定睛的看看,还察觉不到呢,只以为是普通的蛇异化而来的。

这也确实是一个好的彩头,要不就试试射了回去?让长孙连城见识见识,反正抓活的是不可能了,估计她们全加起来也没有这个本事。

所以示意着婢女们禁声,悄悄的搭了弓箭,迎着像他们吐着信子的黄金蟒,就瞄准了过去。

而此时一直跟随在她们后面的苏陌遗也看清楚了,她们眼前的蟒蛇,不由的就皱了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眼看着慕金橙搭起了弓箭,这还是要将它射杀,这蛇有灵性,如果一击不中,它会寻着你的气味,晚上趁你不备的攻击你的。

真是太过的鲁莽,怎么在大金住了这么些时日,就连心性也顽劣了许多,倒像是初世时见过的模样。

手中的石子捏紧就戴着慕金橙放箭,此蛇只能射在七寸,要不然射在别的地方是不会死的,而一击不中,蛇就会失了踪影,往后祸患无穷。

好在慕金橙也知道打蛇要打七寸,于是自己估摸着长度,算出它的七寸之处,然后闭上一只眼睛作为瞄准,然后极具勇气的一下子就射了箭。

本来没想着自己能一击必中的,所以在放了第一箭的时候,第二箭也紧跟着搭了上去,三箭四箭,一箭接着一箭,本着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心态。

当然这异化的黄金蟒也会老老实实的等在原地,让你射,看见箭雨而来,嗖嗖的就往林子里面溜。

可慕金橙却不放松,箭倒是射中但明显不是七寸,射的太偏,于是下了马,紧着后面,一箭又一箭。

今日的慕金橙,着了男装,高竖起马尾,面色凝重的,搭弓射箭,看起来还是不慌不忙,不明白的外行人乍一看还以为是个高手呢。

眼看着蛇就要钻进林子里失了踪影,而这位清河公主的箭实在是没什么准头,于是情急之下,苏陌遗只能弹出石子,对着射出去的箭,改变它的方向,对准蛇的七寸,接连的两枚石子,一枚改变了箭的方向,一枚加大了它的力度,于是就是慕金橙最后的一支箭,狠狠的钉在了蛇的七寸里面,当场就翻身而亡。

“……”

“……”

这是成功了?慕金橙自己都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于是也一时的惊疑在原地。

“公主……我……奴婢……去看看哈”。

“你……你小心点……”慕金橙嘱咐着祁风,万一没死透,小心它回击“祁霜你同祁风一起。”

“是。”

两名婢女一起走上了前,半路上的时候还知道,见了一根长树枝,隔的很远,就用树枝挑了挑,那蛇怎么被挑也一点也不能动弹了。

“公主!公主!是真的死了!哈哈哈哈!公主你太棒了!我要让鹰鹂报信会常羊山,告诉他们你的丰功伟绩!”

看看,看看都已经开始乱说起胡话了,杀了条异化的蛇,就成了丰功伟绩了!佯装嗔怒的对着他们说道“胡说!不准瞎嚼舌头根!倘若叫圣主知道了咱们在林间这般,你说会是奖赏还是惩罚?”

“……”圣主大人对此一向是看管的紧,圣经山上的王子公主们,谁都可以出去野,漫山遍野都可以,甚至圣主大人还鼓励他们出去,说是少年理当如此!

第六十三章真假公主(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六十三章真假公主唯独清河公主不可以,一点都不可以,偶尔的被檀公主硬拉着出去,回来也是要被圣主惩罚的,而且清河公主也是神族子女中唯一一个有封号的,圣主说,海晏河清,所以封清河公主,这是寄予了多大的希望,要是让圣主大人知道了,他们铁定要受罚的,于是各个的闭紧了嘴巴,一定要守住这件事,若是惹圣主大人生气了,可是了不得了。

“公主,奴婢看这天爷不早了,咱们要不然,回……回营帐吧……”圣主大人的名头是如此的威严,婢女们都噤若寒蝉“莫怕,不说就是了……”慕金橙笑道。

后来他们就带着一只兔子,一只麋鹿,还有一条大白蛇回了营帐,其实天色还尚早,他们也算是回来的第一批人。

“公主这些是拿到营帐中的等着给长孙陛下一个惊喜呢,还是直接的放在外面?”

“把黄金蟒送到长孙连城的营帐中,生火,我烤兔子,你们烤麋鹿。”慕金橙淡淡的说道。其实声音里蕴含了无数的笑意,她还犹记得,长孙连城第一次见到死去的人,吓疯了的模样,这次不如再吓吓他!

“……”公主这是要亲自的动手?也不知道谁能有幸,吃的上咱们公主的手艺。

相较于慕金橙的满载而归,千明玉那边就实在的不好过了,一路越走越深,连个兔子的影子也没有见到,稚鸡倒是见了几只,可是也射不下来呀,倒不是这位长公主的箭术不好,也不是运气不好,就是这位公主,这位公主实在是连弓都拉不开呀!

可是这位公主偏偏就不服输,还硬挺着,“公主前面就是崖边了,这面是走到头了,我们返回吧。”侍从们小心翼翼的劝道。

而被苏陌遗打发来守崖边的长安,此时正躲在大树上面,四处的观望着呢,崖底明显的有人往上爬,而且是一波的黑衣人,看着伸手是否能的矫健,而且刚来到底下,明显不是出手的好时机。

可是听见了谁喊公主?怎么清河公主来到这里了?按理说不能呀,有主子在怎么可能让她往这边的来。

别是出了什么意外,于是慌忙的往外看,寻找着来人的声音,顺着声源望过去,骑在汗血宝马上的烁风长公主千明玉,正一身的狼狈,背着个大弓箭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也就是这回头的瞬间,崖底下人的,已经疯狂的涌了上来

“我去!”于是抽了剑就迎了上去!

“公主我听见那边有大豆的声音,咱们还是快走吧。”为了公主的安全着想,不等着公主回话,连忙的牵了马往回跑,而千明玉坐在马上,被颠了个天旋地转“慢点,慢点!”

“慢不得呀公主,谁知道为什么那边会打起来,万一要是殃及到您可怎么办呀!”侍从们又得跑,有得说,完全的没有顾及自己的声音有多大。

“在那边!”黑衣人们并不恋战,听见了声音,又喊着着公主,肯定就是他们的目标了,于是摆脱了长安就往这边追来。

“公主,公主,他们追我们来了,往我们这儿追来了!”侍从们吓得呀这是得罪了谁!

“……”一群傻瓜,喊什么喊呀!追的就是公主,你还怕别人不知道吗!这一对比之下,还是察觉出清河公主身边的还是有脑子的。

长安从后面急急的追上来,本来是不想管的他们走远了就好,谁知道嘴巴这么大,非要往自己这边引,这下好了,找到公主了吧,而且还是最像的神族公主,多么的稀奇呀,这下子你可是能比得过那位清河公主了!

尽管再怎么在心里泛着白眼,可是解决眼前的黑衣人才是最首要的,也不管救的是哪位公主了!

由于黑衣的人大概有二十多位,数量较多,而这些被追上的侍从婢女们,更是拼了命的乱成了一团,喊叫的,哭泣的,拼了命的拉着马走的,就是没有保护公主的,我的娘诶,真是训练有素的一支队伍。

“啊!啊!走开!走开!别来!”耳听着马上的公主拼命的喊叫,其声振聋发聩!喊得长安也得不回头看,哪儿还见的什么姿态优雅的含娇带怯的模样,完全就像……像什么长安在脑子里过了半天才想到,像一只马上就要被抓住的母鸡!

好歹也是以为公主,这些黑衣人也是冲着这个名头去的,不救也不对,所以一个长剑挡去,飞身揽了她下马,然后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但即便是这样,也没有想着退离,他的任务就是把这些黑衣人赌消灭干净,一个不留,以防后患。

也不敢把手中的公主推给那些侍从,眼看着他们是不值得相信的,所以自己就辛苦一些,一边护着人,一边抵挡着这些黑衣人。

明显的是,这些黑衣人在几个回合以后就发现即便是他们这么多人也打不过,但是并没有人像要离开,而是更加疯狂的往上冲!

死士!只有死士才有这样优良的不怕死的作风。

就在这一片的刀光剑雨之中,有一个特别不合群的存在,一个女高音不停的叫唤“啊!这边!啊快点!”

“那边那边!啊!”,喊得长安的耳朵都生疼,于是在十分无奈的情况下,直接的撕了一片衣袖塞在了那位长公主的嘴里!

这下子世界可是清净了,可以好好的收拾这些黑衣人了!

后来直到黑衣人被收拾了干净,长安才一把推开了了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的千明玉,由于这位长公主过于的紧张,用力太大,在被推开的时候,还不肯松手,可是长安明显的是嫌弃的力气,有特别的大,这就直接导致了,她离开的时候,刺啦一下的撕走了人家腰间外袍上一块衣襟。

“……”

“……”

顿时这个狼狈的战场,死一般的寂静。

长安在本能的反映下,马上的裹了裹自己的衣服,像是一个被女流氓调戏了良家少年一般。

而这位长公主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嘴上被堵住了没有说出话来,只见她伸出手来,手中的衣襟还迎风的颤抖,直接的就煳在了那个破碎的地方。

第六十四章真假公主(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六十四章真假公主可是这一松手,风一吹,布料照旧的被山风吹走了!

长安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衣襟碎裂飞走,一时间连话都不会说了,铁青着脸,连礼都没有行,转身就离开了!

“呜呜呜!”公主急忙的出生,却发现嘴巴还是被堵住的,于是伸手扯掉了自己嘴里的碎布大声地喊道“壮士留步呀!壮士家住哪里?何方人士,在谁手底下当差呀!”

本来不喊还好,经这一喊叫,长安走的就更快了!这位公主当真比那位神族的还要难伺候,我的天,再待下去,他都保不准要发生些什么,手都气的抖了!

他还要去守崖边还没有人来替换他呢!

而经过这样一番的折腾,千明玉是再也没有心情在这里狩猎了,还是回去吧,还是保命要紧。

于是这便是第二波回去的人马,回来的时候正巧遇到了慕金橙在外面烤着兔肉,还是刚插起来的模样,还有她婢女那边的麋鹿,于是就更加的生气,一肚子气的下了马,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

“……”

“……”

“公主奴婢有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实在是憋不住,连问这样问题的时候,笑意都从嘴里漏了出来。

慕金橙就知道祁风要说什么,对着凑过来的祁风说道“不好好的烤你的鹿去,不当讲就不将。”同样的笑意也漏出了嘴边,摆不出严肃的样子。

“哈哈哈,公主对不起了实在是憋不住了,她怎么就跟一直斗输了鸡一般,实在是太可笑了哈哈哈!”

“……”

“……”

这祁风形容的实在太贴切了!慕金橙都不知道该怎么呵斥她!于是就轻咳了几声,示意着她们收敛一些。

后来大批的部队陆续的回来,兔子麋鹿的居多,也有雄鹰,大蛇的,偶尔还能见到松鼠与狐狸。

慕青藤回来的时候,倒是提了一匹豺狼,眼看着慕金橙坐在了火堆面前,翻烤着整只的兔子,就下了马,把豺狼扔到了一边,笑盈盈的走到了面前“请问这位姑娘这只兔子是您自己打的吗?”

“这位公子好眼力!”慕金橙也扬着笑脸回答他。

“那么不知道,在下是否用幸……”

“小橙子,我回来了!你看你要的兔子!”就在慕青藤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外面的长孙连城就策马飞扬而来,手里还提着一只兔子,高兴的朝着这边挥舞着,哪还有一点帝王的模样,背着夕阳的少年带着猎物兴高采烈的归来,很久很久以后,成了慕金橙一直不能的忘怀,即便是最后那样,她也还曾心存感念,有过那样的一个下午,也曾拼命的笑过,给这灰暗的一生,一抹亮色。

等到了眼前下了马,提着兔子高兴的走了过来,就发现慕金橙也在认认真真的烤着兔子。

“是慕公子猎来的么?还挺快,寡人甘拜下风!”爽朗的放下了兔子还报了拳!

“陛下,这次可是眼拙了,这只兔子实实在在的是我们公主射下来的!”祁风在那边骄傲的喊着“看还有这只麋鹿,都是我们公主射来的,我们公主厉害吧!”

“……”

“……”

声音之大全营帐的人都能听见,慕青藤也笑着轻声的夸赞“这位姑娘实属武艺高强呀,在下好生的佩服!”

“哪里哪里,承让承让!”

“诶,陛下不去换了盔甲,一会儿,我这位牛气的公主是要请陛下吃烤兔肉的!”慕金橙还不忘偏过头去跟长孙连城说道。

“这就去,这就去!”长孙连城也笑着离开。

只见他前脚走,慕金橙就悄悄地在后面跟着。

“干什么去?”慕青藤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的问道。

“正好你替我烤着兔子哈,我去去就来”说着就把慕青藤按在了原地,自己赶紧的跟上。

风霜雨露,也不敢跟随,兀自的烤着麋鹿,长孙陛下的笑话,她们公主看得,她们可看不得。

一路就跟着长孙连城去了主帐,看他前脚的掀了门帘进去,自己就趴在了门外竖起了耳朵。

长孙连城进了营帐,因为着急,根本就没有往别的地方看,简直就是偏着身子进来的,来侍从们也用的到,因为他知道常服就挂在了帐子的旁边,于是边脱盔甲,边换常服,一直等到常服换的差不多,自己系腰带的时候,一转身,突然看见案几上盘着的大蛇,于是一个健步跳出去老远。

慕金橙就听见了里面紧张到变了形的声音“哎我去!这是个啥!”

“哈哈哈哈!”实在是憋不住的爽朗笑声,传遍了整个营帐,如清丽的莺啼一般,叫人心情舒畅。

听见了外面的笑声,本来惊讶中略带冷峻的面孔,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长孙连城一把掀开了门帘,连看都没看是谁,直接就揪了进来“不知我的表现,小橙子可还满意?”

“诶,不许生气哈”慕金橙笑着说道,然后拉着长孙连城的衣袖,就走到了案几的旁边“长孙陛下你可看清楚了,这异变的黄金蟒,可是世间少有,本宫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回来的!识货吧你!”

长孙连城也是知道,纯白的蛇,尤其是这么大的,一般都被百姓们试做神物,寻常是难以见到的,想一想弄来应该是十分的不易吧,于是开口就问道“可有受伤?”

“嗯?死啦?死的”慕金橙回应着他。

“不是,我问的是你,这蟒一定难寻吧,不仅难寻也更难猎刀,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我好的很!”慕金橙边说着边转了一个圈,以来证明自己的安全无虞。

“那就多谢公主赐予神物了!”长孙连城,拱手行了一个大礼。

“莫要客气,莫要客气!”慕金橙再次的笑着回应。

今日今时,怕是慕金橙此生笑的最多最真的时候了,每每的留念都只有这一抹的温暖,就如同往世一般,长孙连城的身边,是她最开心最温暖的地方,是可以毫无顾忌放声大笑,可以偶尔的起坏心思捉弄人的地方,不是常羊山古怪的公主,也不是神木满心仇恨的定国候夫人,只是慕金橙,只是小橙子。

第六十五章真假公主(四)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六十五章真假公主清河公主刚刚清朗的笑声传遍营帐的时候,风霜雨露在烤鹿的时候也笑做了一团,明显的是知道事情,所以慕青藤就朝他们开了口“金橙为何如此开怀?”

“公主在长孙陛下的营帐里放了一条蛇,吓唬他。”祁风诚实的回答着。

“是吗?公主如今下了山倒是学会捉弄了人了”慕青藤也扯着嘴角温和的说道。

“不是,不是,公子你可不知道,我们刚来的时候,有个宫女吊死在了我们们的门口,然后那长孙陛下来的时候,吓的呀,笑死个人!公主这次也不过是还回去罢了。”

“……”慕青藤没有再说话,低头专心的烤着自己的兔子。

儿苏陌遗自慕金橙回来以后,也就跟着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一直没有出来,听见了爽朗的笑声,不由得嘴角也敲了起来,这一笑便是春风化雨的模样,若是让奶少女们看到了,又要不知道做多久的闺中美梦了。

大金着实是一个好的地方,可以让她毫无顾忌的开朗的笑,肯定是作弄了别人吧,终于找回一点少女的心性,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一下长孙连城。

“主子,到时间了,东南方没有任何的一样,我们去替长队长回来。”

“嗯去吧。”

再后来在皇恩浩荡之下,青年才俊们就与坐到了这猎场的宴会上,该赏的也赏了,该进的也进了,大家都高兴的不得了。

慕金橙的烤兔肉也分到了长孙连城的手里,不光是长孙连城,还有慕青藤,甚至是从一进这猎场就没有出现过的定国候苏陌遗,也出来分了一杯羹。

烤的麋鹿就分给了风霜雨露,还有那些得了名次的也分食到了清河公主亲自狩猎的麋鹿,也赶到无比的荣幸。

末了苏陌遗还特地的嘱咐请给他的侍卫留一只鹿腿。

当祁风被提到这个要求是时候,十分的惊讶,越过来来传话的下人,就看向了定国候,只见苏陌遗,朝她微微一笑的示意,祁风当场就觉得一定要留,留两只都可以,自己不吃也可以。

奇怪的是今天晚上烁风的长公主并没有出来,长孙连城派了人去请也没有请到,据说是因不明人士的攻击,受到了极度的惊吓。

为此长孙连城还特意的差人去查,等到回复是,有二十具尸体,大部分都是被一剑毙命的。

看来这位烁风长公主的身边不乏能人异士,光看外表果然是看不出来的。

本来以为着悬崖边是最安全的,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个死士就究竟是冲着是谁来的,如今已不得而知,他们大金果然还是不安全的很,以后还是少出来显摆为妙。

等到晚宴结束,苏陌遗都回了自己的营帐的时候,长安才赶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向苏陌遗禀报。

进来的时候,苏陌遗一抬眼就看到了他衣衫的褴褛,手臂处与腰间具是撕裂。

于是面色就很凝重了起来,这天下谁还能伤得了他,就连那海内外名扬的王书宇,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你这是遇见了谁?”边问便上前撸起了他的袖子,可是手臂上光洁一片,什么伤痕都没有,还以为着是自己的虚惊一样,顺便的排了排他的腰,结果却听见了他的唏嘘声。

“我看看”

长安没有办法的吐了外衣,腰间一片的青紫,这痕迹……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武器……

“倒底是遇见了谁?”

“烁风长公主,千明玉,她掐的,我还堵了她的嘴,实在是太吵了!不过他看见了我的脸。”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的脸色,一想起来这件事,就又铁青了起来。

“……”不用在细问,苏陌遗大概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憋住笑的说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就是主子,我……”苏陌遗十分理解长安的心情,据烁风的千机卫回报,这位长公主,根本就不是外人现在看到的样子,怎么形容呢,用千机卫传回来的话,就两个字,再贴切不过,二缺!

“我知道,我都知道,还是辛苦了,这案几上是清河亲自猎的麋鹿腿,留给了你一只,裹裹腹吧。”

“……”难为了主子现在还替着清河公主说话,接过了烤鹿腿,面无表情的说道“主子,我明天还去崖边吧”实在是不想再见到那位长公主,比一千只鸭子加起来都要吵。

今日的狩猎非常的圆满,,而且那些尸体已经被发现了,明日就不用了,我们该回去了。

“……”这说明了什么,他要跟在主子的身边回去,还好他长着一张普通的脸,明天,应该那位公主是发现不了他的。

本着这样的想法,提了鹿腿回去,营帐中还有几个兄弟没有吃饭呢。

“这些饭菜也端走,一只鹿腿你们能吃饱吗!”临走的时候苏陌遗还嘲笑了他。

“……”其实主子就是这样,表面上看起来冰冷没有感情,实际上,心里比谁都重情,他记得每一个人,他放他们在心上,吃喝拉撒事无巨细,这样主子,跟着也是三生有幸。

次日清晨大家收拾了装备在营帐的们门口要离开的时候,因为隔着近,千明玉一出门就遇见了苏陌遗,于是极其礼貌的微笑。

整个天下都在传,有谁能配的上她这样的神女,除了榜首苏陌遗,不做他想。甚至还有传言说是如果他们成了亲,生下的孩子一定是这天底下最最好好看的小孩,百姓们都期待着呢。

要说苏陌遗以自己这两天的观察,不管从容貌还是气度来说,都是很相配的,就是可惜了地位差了一点,可惜呀,可惜,她父皇不会把她嫁给他,她父皇要她出使大金是有目的的,如果这个目的达不到,她回去可是有罪受的了。

对于这位公主,他卫队长的噩梦,苏陌遗除了没话,也确实的不好说些什么,于是也只能椅了礼仪的朝他点了头致了意。

也就在此时,长安需要把苏陌遗的行礼搬到马车上,从营帐里一露头,就看见了那位公主,于是慌忙的缩了回去,我千躲万躲怎么还是能碰见!

第六十六章常远(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六十六章常远也不知道是宿命的纠缠还是命运的垂帘?总之在长安缩回去头的那一个时刻,正巧的就被千明玉看见了,也顾不得什么公主的礼仪,伸出了食指,指着就去了“诶诶诶,是你!”说着还特别有勇气的撩起了别人家的营帐。

“干……干啥……”第一反应就是用怀里的包裹护住了自己的衣襟。

“是你!”两步就走到了长安的眼前。

给长安吓的呀,步步的后退,甚至是碰到了身后的案几。

“是你,就是你!”这位长公主却依旧的不肯发过他。

“……”此时的长安多么的希望,他可敬可爱的主子能来救上他一救,哪怕是不进来,就在外面吱个声也是好的。

“对吧,你原来是定国候的手下,功夫不错吗!”

“……”

“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觉得自己瑟瑟的发抖,眼前的这位公主完全像是斗鸡上了战场一般,出的全是他不知道的路数,而自己惶然而又无助,弱小而又可怜。

“长公主,在下要上马车了,请把在下的侍从,还给在下吧”在外面憋笑了半天的苏陌遗,终于奥法了善心,听不见营帐内他任何的声音就知道还是被这位公主吓到了。

“我……我……我主子叫我!”疯了一样的推开千明玉一个健步就跑了出去。

然后连自己的主子也没有顾,跳到了很远的马车上,一脸正气的坐在了车架上,这大庭广众之下,那位公主不会太出格吧。

之间营帐内的千明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露出了最完美的笑脸,轻轻的拉开了营帐的帘子,对着苏陌遗稍微的行了一个礼“定国候见笑了,实在是遇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明玉稍稍的有些激动。”

“公主真性情。”苏陌遗也稍稍的回了礼,两个人在营帐的门口,相互的行着礼,就被也要出发的慕金橙看到了。

这位定国候,天下第一的美男子,与那位烁风的长公主确实相配,那样神仙般的人儿就应该是天生的一对,那初世时所有的欢喜所有的爱恨,以及后来的不忿与意难平,甚至是仇恨,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有看清而已。

现在一旁人的角度来看,这样也挺好,巴不得他俩看对了眼,自此以后双宿双飞,管他羡煞旁人,总之与她慕金橙没有任何的关系就好。

眼看这慕金橙看过来的目光,苏陌遗不留痕迹的向后退了退,再次的拱手道“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在下就告退了。”

“有事!”长公主,一把拉住了苏陌遗的衣袖,急速的说道。

本来就已经要上车的慕金橙,回头的时候又看见了这一幕,于是十分的满意,难得还朝定国候露出了极为善意的微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鼓励他们!一定要在一起!然后才回身进了车里。

“公主请自重!”那本来就不怎么带笑意的脸色,瞬间的就冷了下来,刀削斧凿般凛冽的线条就更为的凸显出来,一副寒冬料峭的模样,然后瞬间的就甩开了千明玉的手,后退了几步。

“不是……定国候不必如此,我……就是,你把你家的侍从送给我吧”稍微的有些结巴,有些瑟意,但是还是坚持的说了出来,她真的是想一个是从而已,这个不都是随便送吗,应该没有什么关系的吧,想着也许是在自己的国家的时候,受过许多这样的骚扰,所以反应才这么大的吧。

“真不是哈,我……我是不能嫁给你的,你不必慌张。”还顺带着真诚的解释着。

“……”

“……”

终于感受到了长安的恐惧,二缺果然名不虚传,若不是这样美若天仙的脸,怕是她在烁风寸步难行吧。

“告辞!”

还是保持了基本的风度,拱手行了礼,转身就离开。

“诶,你到底是给不给啊,多少钱呀,换也行的。”

“……”忽略了背后的声音,苏陌遗走的稍微的有些仓促,甚至在上马车的时候,还稍微的踉跄了一下。

做坐在马车外面的长安瑟瑟发抖,就怕主子一个不小心就松了口,虽然这种几率特别的小,但是保不准主子一开口,那位公主就自动的就补充,生生的把他划拉到她的一边去。

跟脑子不太清楚的公主说话,是一种极大的风险,还好主子聪明,闭口不言。

“驾!”面无表情的赶起了马车,路过长公主的时候,还特意的目向前方,一点也不敢露出丝毫的眼神,就怕她误会呀!

整个大部队的开拔,遥遥的回了宫内。

一路上的百姓们又莫不是出来看热闹,原本已经找到猎场外面的常远,再次的扑了个空。

“没有关系,我们还有机会的”孩子已经会自己安慰自己了。

后来不停的追寻,不停的长大,不停的被磨炼,终于……长成了自己最想要的样子。

而乾西所内,左等右等也等不回来的人,王振终于还是现了忧色“太皇,人都回来了,他们还没有回来,看来是失败了。”

“嗯知道了”太上皇并不是十分的在意,就算是成功了,也不过是给他们一个警告而已,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而寝食难安,其实才是胜利,这场游戏才刚刚的开始。

完全的没有料到,死士们竟然还能连人都认错,而慕金橙对此一无所知。

像是统一了口径一般,知道内情的人,不是不想说,就是没什么好跟她说的。

本来就知道事情并没有完结,万万没有想到,狂风来的如此之快,就在你的不经意之间。

回宫之后的长公主也收到了烁风的来信,信使一脸严肃的口头警告,“此事不可荒顾,往卿努力。”看看这是父皇对女儿的称呼吗!

千明玉唉声叹气的认了命。

后来,皇宫内,就经常的能看到这位神女的影子,不是小厨,就是在御书房,不是在花园,就是在上朝的入口,其聘婷的身姿惹得多少宫人的羡慕,连太上皇的手中,也有了她的画像“王振,你看这位公主当真的是个美人呢。”

第六十七章常远(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六十七章常远“太皇好眼光!”王振只能有种的赞叹,就连他这个老太监看了,也是心神摇曳,美人谁不喜欢,后来这副美人图就日日的挂在了太皇的床榻前,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

可长孙连城却实在是不胜其烦,不管走到哪里都能遇到这位公主,吃的用的,都是送过来的,你拒绝都没有用,为此慕金橙都断了和他的来往,让奴婢前来相告“本宫着实只喜清净,万望陛下体谅!”

整个皇宫上下最高兴的就是苏陌遗了,每天跟看戏的一样,看不见的就会听说,一句句一幕幕一点也没有落下,这位长公主,果不然没有让她失望,战斗力十分的强劲,甚至还有些出乎意料。

而长安,每日都在这样的消息中忐忑不安,他自有高手们都有的与生俱来的直觉,这种直觉告诉他,再不回去,再不回神木,倒霉的一定会是他。

一天实在是忍不住,还是对着苏陌遗说道“主子,要不然我回去给您换一个人回来?”

“……”这还是长安第一次主动的愿意跟他提点要求,可是却是如此的奇怪,于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准备仔仔细细的听他讲个清楚。

“我……我就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主子你知道的吧,我们这种人呢的直觉是最能救命的武器,我的直觉告诉我,再不走我就会出大事!”长安一脸严肃的说道,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是认认真真的请求。

“……”苏陌遗还在考虑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还没有来得及言语,外面就有千机卫快速的走的了进来,神色有些不自然,有些困惑,拱手就朝苏陌遗行礼。

然后直接进入了主题“主子,宫外有一堆母子,近年来四处的追寻清河公主的下落,上次甚至尾随的猎场”

“来历。”苏陌遗淡淡的问道

“沂水太守之妻儿”

在胡匪大败的时候,沂水作为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叛逃之城,接受了他应有的惩罚,太守诛九族。悬城门三天,被万人唾骂,以示惩戒。其妻儿怎们还会在世。

“太守宠妾灭妻早在其儿子常远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被一纸休书连母带子赶出了家门”千机卫接着说道。

怪不得,常远好生熟悉的名字,不由的就想起了今世与清河初见是的模样,哦,是那个孩子。

“什么事?”

“不知道,母子最很紧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

后来在皇宫外的小农庄里,常远母子被带来的时候,看见了定国候,小常远的记性还是挺好用的,一点也不怯场,自己就跑了进来“我知道你是救公主的那个哥哥,你能让我见见那位公主吗?”

一个王四五岁的孩子,长的倒还挺高的了,摸了摸他的头顶,笑意轻盈的问道“那你能先告诉我,你找清河公主做什么吗?”

“嗯”思考了好长一段时的时间,还看了看自己的娘亲,奈何他的娘亲并不做任何的表示,从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是在告诉他,他已经是一个男子汉可以自己做主了。

因为见过苏陌遗,因为他也曾帮助过公主,所以常远觉得他还是可以信赖的,所以就从怀中慢慢的摸索出一串手链。

“喏,就是这个,我要把这个还给她,她落下了。”孩子十分认真的说道。

“……”孩子的愿望就是这么的简单,为了还以个手串,可以翻山越岭的走这么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下,继续问道“你跟娘亲现在住在哪里?”

“那都可以,破庙里,桥洞下,都可以。”孩子无所畏惧的回答。

可是观这衣衫,并不是流浪的样子,于是疑惑的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千机卫,千机卫却朝他肯定的点了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衣衫很干净,一点都不像,我娘亲说了,我们不是流浪汉,我们也不是乞丐,我们只是偶尔的落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娘亲还教我念书,我们的行礼里大部分都是书呢。”还略带了小小男子汉的骄傲,哪里还见他口中所说的落魄的额模样。

孩子被教导的这样的好,想必当年也是以为大家闺秀,于是就望向了一只站在门口的女人,规规矩矩干干净净,却又不悲不堪,在这秋季,虽然手已经皲裂,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干过苦力的,可是还是保持了优雅的姿态。

“不知夫人……”

“烁风,武安侯嫡女,陈清如,这厢有礼了。”

烁风武安侯,在这九州大陆也是能排的名号的忠君朝臣,只可惜烁风的皇帝并不珍惜,因为好男风,被屡次的顶撞,所以恼羞成怒之下,流放了他们全家,因为是得罪了皇帝,所以这一路上的流放,死的死,伤的伤,也没有在乎,等到千机卫到的时候,也就只剩一个弱女子了。

依着定国候的意思,救了下了以后,就送了银钱,护送到城镇让她自行的隐姓埋名的生活了,没想到她最后嫁给了沂水太守,还能在这里遇见,当真是不负当年武安侯之名。

只可惜了陈清如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当年救他们的人。

所以说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神气,兜兜转转,最后都是千丝万缕,整个世间被织成了一张大网,网住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事。

“夫人不必多礼”苏陌遗轻声的说道,这个世间,谁都过的不容易,写下的诗歌一篇一篇,莫不是悲歌,莫不是眼泪。

“常远,清河公主,漂泊不定,你愿意的等你长大以后再去她的身边吗?你现在还太小,我怕她照顾不好你。”低下头温柔的问着眼前的孩子,他也愿意信着他的选择,是个小男子了,定不落武安侯的遗风。

“我愿意。”孩子连思考都思考直接的就回答。

“我想长大以后保护她,我觉得她是一个鼎好鼎好的公主。”

“真乖!”

“但是这之前,你能把这个帮我还给她吗?”天真的举起了手中的手链递到了苏陌遗的眼前,这是他能给出的信任,信任着眼前还不名身份的哥哥。

第六十八章请神容易送神难(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六十八章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我不能收,你需要自己给她,你一定要收好,等你长大了,就用这个告诉她你是谁,她就不会忘记你了。”苏陌遗谆谆的教导,清河是最不信人的公主,心里有一百个弯弯绕绕,而这个将是你们的通道,你一定要藏好。

“知道了,谢谢你,如果没又别的事情,我们就先走的,我娘亲还接了洗衣房的衣服,再不回去就要洗不完了”常远仔细的揣好手链,然后转身就要走。

没等他走出几步,苏陌遗就他在背后开了口“常远,你觉得公主身边缺少会洗衣服的侍从吗?你长大了要用什么来保护她吗?仅凭几句话,仅凭一腔热血的吗?”

“……”不知道,孩子还太小自然没有想的那么多,于是茫然的回头看向了苏陌遗,可是苏陌遗并没有给他答案,反而在等着他的回话。

在他出得不到答案的孩子,只能望向门口的娘亲,只见自己的娘亲,稍稍的行了礼,回答说道“知道了,以后我会为他寻一个好的师父的”

苏陌遗没有回话,还是淡笑着看着他们,一语不发。

倒是旁边的长安开了口“这位夫人,在下长安,千机卫长安!”

千机卫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只是不知道归谁所管而已,这九州天下,莫不留下种种传言,手段神秘莫测,人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几近被妖魔化。

“请恕奴家冒犯,不知这位公子……”陈清如犹疑的问道。

“神木,定国候,苏陌遗!”长安凛冽的回答。

这是很等价的交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隐瞒,不然公子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了,索性此人极为有眼力,自报了家门,一点隐瞒也没有。

这神木的定国候在世人的眼中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遗世而独立的翩翩佳公子,美男子的榜首,神木的最神秘的方士,是的他还是一个方士,专门为皇帝服务的方士。

所以在神木那么铁血的王朝,那么没有人情的的王朝,大部分世袭罔替的额官职都被收回,只有这定国候还是好好的。

大家都说是他运气好,装神弄鬼的手段好,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世人愚昧而已,手握千机卫的定国候,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装神弄鬼的方士。

于是坚定的走了过来,拉起了自己儿子的手,一起走到了长安的面前,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常远,跪下。”

小常远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听着娘亲的话,规规矩矩的跪在了长安的面前,而长安就那么安然的受着。

“磕头,喊师父!”娘亲再次的嘱咐。

虽然不知道这位师父是要教什么的,但是从娘亲的神色来看,一定是位顶了不起的师傅,于是双手抚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弟子常远这边给师父磕头了。”

“乖……”笑着扶起了地上的孩子,“为师也没有什么好礼相送,就让你的娘亲去住定国侯府好不好?这样能你们也不用分开。”

“多谢师父!”再次的跪下来磕了一个响头。

陈清如也跪在了地上,朝着苏陌遗磕了一个头“谢侯爷收留”自此以后他们母子终于不用在三餐不饱,四处漂泊,她倒是没有什么怨言,就是苦了这个孩子。

看来今日这场面就是为了收常远为徒来着,老天何其的垂怜,他们何其的有幸。

“不必谢我,你们且记好了,以后一定要学好了真本事,好好的护住清河公主才是。”

“侯爷放心。”

此时的常远还依旧不知道,他的师父是谁,不知道他进了哪里,知道好多年以后,从别人口里听到的无所不能的千机卫,才惊觉,这好像就是自己呆的地方。

于是茫然的回去问了长安“师父,咱们是不是千机卫?”

“是呀

“……”原来千机卫也是清河公主的,原来定国候早在那么早之前,就铺了这么远的路,清河公主何其有幸。

后来长安就如愿以偿的离开,还带着他的徒弟,避开了他视为噩梦的烁风长公主。

要说这长公主在这皇宫之内,到如今还真是闲逛如自家的花园,这里招展够了,那里便招展一番,今日起舞,明日放歌,这皇宫内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像是来了自家的女主人一般。

长孙连城实在是不胜其烦,但又不好直接赶人,为着上次小橙子差下人来传话,也不敢总去打扰。

今日好不容易抽了空,瞅着长公主没有看见,就敲了昭华宫的大门,是的,自己来敲的,一个侍卫也没带偷摸的来的,是因为他也是在是想寻一个清净的地界,想来想去只有这里最合适。

昭华宫如今已是关了宫门的,想当初,就在几个月以前,还是大敞四开的,即便是之前皇城大战也没有关过,如今烁风的长公主来了,却生生的叫这门关上了,多么神奇的力量呀。

门被叩响之前,慕金橙正坐在院子里与慕青藤下着棋,还听着祁风在耳边边说边比划着,一个动作也不肯落下的学着那烁风的长公主“今日做了红枣莲子羹送去了御书房,走的那叫一个步步生莲,只可惜,长孙陛下御书房的大门紧闭,这汤倒是没有送的进去。哎哟当时您是没有看见,那位公主的脸色,好看至极呢。”

“跟谁学的,小心长长你的舌头”慕金橙打趣的说道,自从这个长公主来了以后,祁风的事情可多了呢,今天盯明天看,一言一行都来同她报道,慕金橙数次的跟她说过不必,不必,可是祁风就跟倔驴一样,就是不听,当然后来再也不一一的禀告了,只是当做了笑话来讲给慕金橙听,慕金橙也就不管她了。

砰砰砰砰的大门被敲起,祁风正有声有色的学着呢,突然的就住了嘴,惊讶的看着外面。

“怕是你学的那位长公主,要来指点你一二呢”慕金橙落下了手中的棋子,笑着对祁风说道。

“公主莫要捉弄奴婢,奴婢这就去看看”说着就往大门处走去,然后深呼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开门。

第六十九章请神容易送神难(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六十九章请神容易送神难当大门被打开的一瞬间,看清楚了来人,一时间祁风接雀跃了起来“陛下,是长孙陛下,公主,是长孙陛下!”边笑着,边大声的喊道。

“嘘”长孙连城连忙的制止,这要是被千明玉听到了可了不得了,“寡人来了,你一个婢女怎么高兴成这个样子”说着还闪身进了门,自己亲自动手把门关上。

关上了门之后,转过身来才长舒了一口气“还是小橙子你这里清净,是个好地方,是个好地方。”

“瞧瞧,咱们这位陛下还是在自己的皇宫之中吗?怎么梁上君子似的”慕青藤也打趣的说道。

“自然是今时不比往日,这艳福,咱们的长孙陛下还得好好的享着呢。”

“那是,叫我等望尘莫及,好生的羡慕呀”

慕金橙与慕青藤两个人一唱一和的,直气的长孙连城一屁股坐在了他们面前“我不管,你们给我想个法子,怎么能尽快的把她弄走。”

“长孙陛下这不是强我们所难吗,我们也是客居,哪能出这种主意,而且陛下也确实到了娶亲的年纪了,以后的后宫会比这个还热闹,陛下还是提前的适应着好”。慕金橙笑着回应。

听慕金橙说起自己的亲事,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奇怪,满身的不自在,“神族公主还要关心我们属国帝王亲事吗?真是事无巨细,我该怎么感谢你呀”“反正在我感谢你之前,我这还未用午膳,快让厨房先备着吧”

前言不搭后语的可算是糊弄完这句,慕金橙就知道这玩笑不能在往下开了,于是吩咐了婢女去嘱咐小厨房,多做些可降火的菜来。

“陛下喜清净……”开张口,本着吧长孙连城当做是好朋友的心思,想给他出点主意,外面的大门就又被叩响了。

“……”

“……”

“……”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咳咳咳”慕金橙实在是忍不住笑意,就轻咳了嗓子。

“我,我去躲一躲……”长孙连城颇有些慌张的站了前来,打仗他不怕,城破他不怕,群臣都被治的服服帖帖,今日就独独的怕了这位热情似火的公主,简直了……人生的裂变……

“这大金是陛下的大金,这皇宫是陛下的皇宫,陛下您能不能拿出嗲皇家的威严来。”

“不能!”

长孙连城急忙的回答“小橙子你今日若是帮忙于我,我以后一定会回报你大礼的”

看着长孙连城是真的着了急的样子,像极了青涩的少年,躲避自己不喜欢的猛烈追求自己的姑娘,慕金橙觉得好玩极了,果不其然,她今生所有的笑料可能都出在长孙连城的身上,当神是舍不得这大金。

心情大好之下,就随口的答应“好的,我的陛下,你莫要慌啦,坐好”

长孙陛下的了承诺才整理了衣襟规规矩矩的坐好,婢女们打开了大门,果不其然长公主提着一个食盒,姿态极佳的站在门外“清河公主,我听闻陛下在这里,正好到了午膳,便顺手的做了几样我们烁风的独有菜品,过来给陛下尝一尝”

“进来呀,别站在门外。”

慕金橙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后来收了棋盘,食盒就放在了石桌之上,千明玉打开了食盒,一样样的摆出,简单却又不失精致的几样小菜就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色、香、味俱全。

“这是你的手艺吗?”慕金橙十分奇怪的问道,这位长公主,还真真闺阁里的公主呀,什么都学什么都会,倒是不似她这样的粗鄙,什么都不会。

“是的,琴棋书画,小餐舞蹈,都是我们烁风公主必学的”千明玉骄傲的说道。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为什么要学这个?给全国人民做表率吗?

慕金橙登时的很惊讶,他们神族的公主可没有这么的规矩,基本的礼仪,学会了,没有人管你什么,书本看一看就过,慕檀那样的,成天树上河里的,要不然就在房间里捣鼓那些个稀奇古怪的玩意,现在属国的公主都这么的难当吗?比起她们这些蜀国的公主,好像更似神族的公主。

这都是什么世道正儿八经的神族的人最不像神族的人,反儿外来人才最像。

不管怎么样既然答应了长孙连城,不管能不能帮上忙,起码还是要先帮一下试试的。

于是就让婢女们摆了碗筷上来,正好小厨房的饭也做好了,于是还是有礼节的邀请到“长公主,今日就在本宫这里凑合一下吧。”

“明玉恭敬不如从命。”

起膳的时候,这位烁风的长公主总算是知道了,下人们传来的令长安贵女们闻风丧胆的清河公主的手段了。

她自己提来的菜量本来就是少儿精致,已经提前的说明了是为长孙陛下准备的,谁知起筷的时候,清河公主还是开了口。

“本宫久居常羊山,这也是第一次下来,实在是有幸在这大金就能看得到烁风的奇菜,竟然是长公主亲自下的厨,如果陛下不介意的话本宫是否可以尝一尝?”

“不介意,不介意,公主您请。”长孙陛下看起来十分高兴的说道。

于是清河公主的玉箸一直在烁风的菜品中来去,顺便还邀请了慕青藤“青藤你也尝尝,这长公主的手艺真是名不虚传。”只不过是自己吃不下了,找个人替代而已。

再后来,午膳结束,长孙陛下还真的是一口也没吃的上“哎呀,长公主的手艺实在了太好了,本宫从来没有吃的这般满意,这样吧,长公主,本宫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公主你请说”

“本宫的婢女们实在是手艺生疏,不及长公主您的万分之一,刚才长公主也说过了,这确实是你亲自下厨,本宫好生的佩服,这样吧,我看长公主也挺有空闲时间的,不如今日下午就在我这里好好的教教我那些婢女们吧,我们的小厨房食物也是应有尽有呢。”

“……”这是让她亲自的教那些下人们做饭?还要在这儿一下午?她可是烁风的长公主!是被人伺候的主子,什么时候还要伺候她人了?千明玉万分惊讶的看着慕金橙,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第七十章请神容易送神难(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七十章请神容易送神难“还请长公主不吝赐教。”祁风与祁露顿时就给她行了拱手礼。

“……”虽然嘴上没有说不可以但是身体还是是十分的拒绝的,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动。

“长公主,这边请……”祁风接着说道。

“……”长公主岿然不动

“长公主,奴婢们扶着点您。”

“……”

最后长公主是被生生的架走的。

至于昭华宫的小厨房最后倒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昭华宫里更是没有露出半点的风声,只是自此以后,烁风,长公主,千明玉再也没有踏进昭华宫一步。

而这里就真的成了长孙陛下的清静之地,隔三差五的就来,搅的慕金橙也不胜其烦,本来想要大开的宫门,如今还是关的紧紧的,陛下也不好意思总来敲门,于是隔三差五就真的是,隔三天差五个时辰。

今日便又到了时间,祁风已经给慕金橙披上了厚厚的披风,深秋已经很凉了,慕金橙也只是捡着中午处理晒晒太阳。

“三、二、一!”祁风的话音刚落,外面砰砰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真准时!”自己咕囔着去开了门,给长孙连城请了安。

“我觉得也是十分的不好意思,总是来打扰你,如果你能给我相处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我觉得对我们两个都好。”长孙连城一边笑着,一边推了慕金橙往里走“这么冷的天,也不怕伤风,还是在屋里待着吧。”

推进了屋里,坐上的椅子,手中拿着婢女们递过来的热茶,大氅也被取走,慕金橙叹了一口气的说道“我到是有一个方法,就是不知陛下愿不愿意一试。”

“什么方法?”长孙连城探过身体来,是诚心的想问,诚心的请教,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中就是感觉,慕金橙是最善于解决这种事情的人,想一想以后如果……反正就还是挺好。

“陛下赶紧的成婚,封后,封妃呀,然后在把这位公主也纳入后宫,在纳几个刁钻的闺女,到时候她们自管打她们的,陛下不就是清净了么。”

“……”

“……”

又提起他成婚的事情,本来还饶有兴趣,这下子就蔫了,身体缩回去,不怎么板正的靠在椅子上“小橙子就这么着急让我娶亲吗?我娶亲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呐呐的问道,这一点也不像是慕金橙对他的试探,他能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的想要这样说的,是真心的替他出主意,是真心的觉得这样的有用,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留在这大金,留在这里,留在他身边。

“我现在不想娶亲,我现在都是掌实权的陛下了,我要娶的女人一定是我喜欢的女人,别人我不想要,我也不会被别人左右。”信誓旦旦的对着慕金橙说到。

“小橙子你说我是不是很好,要不你喜欢我吧,我还可以考虑一下。”因为没有信心,因为作为女儿身的慕金橙毫不避讳的同他谈起娶亲,就知道是没有可能,所以半开玩笑的说道。

即便是开合玩笑,心里也略微的紧张,左手轻轻的在背后握成了拳,忐忑的等着慕金橙的回应。

重生了九世的慕金橙,心思玲珑的慕金橙,尽管自认为什么都能看的透,但还是输在这里,她看不见他的紧张,看不见他的喜欢,因为没有这样的经验,从始至终与她纠缠的就只有苏陌遗一个人,所以看着面前的的长孙连城的那张不自然的笑脸,还以为提起娶亲一事,是他的忸怩。

还在想着,如果早一点能够遇见他,如果那天看见的是他骑白马逆着光而来,如果她第一次来的就是大金,她会不会喜欢上那样如风的少年,然后听着他的告白,欢喜的不得了,就再也没有那些,没有那些艰辛的世事。

“你为何不早说?”微笑着的眼睛蓄了红,还是接着倔强的说道“长孙陛下,如果我最初遇见的是你该多好……”

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在长孙连城的眼中,慕金橙永远是镇定自若无坚不摧的,永远是安静隐忍,甚至是有勇用谋的,这般含着眼泪,欲滴未滴,惹人心疼的柔弱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到。

于是心里就跟针扎了一样的疼,他此时无比想做他身边的英雄,带她出他不知道的困境,所以就伸出了手,想为她拭去眼泪。

可却不料自己的手臂还没有伸出来,慕金橙依旧笑着,自己就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失态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我有些,乏累了,陛下请自便吧。”

强装着镇定说完就离开,背影隐忍而有委屈。

在以后的很多年里,每当长孙连城想到这一幕,就无比的后悔,那样的眼泪,是不是令一种情况,不是拒绝,不是隐忍,而是孤单,若果当时他在勇敢一点,是不是就能牵起她的手,再也没有那么多的后来。

长孙陛下的告白清河公主失泪,一字一句,连神态都不差的很快的就传到了苏陌遗的耳中——你为何不早说,如果我最初遇见的是你该多好。

清河我纵使知道你我的结果,但是长孙连城不行,不行,他不配。

从来没有想过谁能配得起清河公主,好像这世间没有一个人能够,清河……为什么要哭,不许哭。

也就在今日,烁风长公主半夜中又收到了来自她父皇的口谕——如此的无能,当真的没有别的方法!

坐在床上的千明玉,一脸的懵然,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会半夜传旨,父皇又昼夜颠倒了吗?我还能有什么样的方法,真真是太为难了人。

一赌气就先开了被子,刚想下地,看见了自己双腿的白皙,于是天外的灵光一闪,披了外袍就要往外走。

“公主!公主!您要去哪儿?”婢女们慌忙的跟着。

“闭嘴!”千明玉轻声的呵斥着。

已经是深秋的天气,半夜里更是寒凉,里衣外紧披单薄的外袍,还赤着脚丫,一路的往外走,走出自己的宫门,走向长孙连城的寝殿。

第七十一章请神容易送神难(四)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七十一章请神容易送神难因为没有后宫,所以长孙连城又自己固定安寝的地方,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早就知道了,一路急急而去,巡夜的侍卫们,都不敢抬眼看。

直到了养心殿的门口,值夜的守卫就拦住了她的去路“公主请止步。”

“我要进去”

“不行!”侍卫们寸步不让,开什么玩笑这是要掉脑袋的事情,纵然你美若天仙,赏心悦目,也不能把我们的命都赔进去呀。

“我要进去!”说着就去推守卫。

可是守卫岿然不动,“你们可要想好了,本公主以后可是要入主这后宫的,得罪了我,以后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不用以后,现在我们要是放您进去,我们就没有以后!于是坚决的拒绝,他们的主子现在可不同往日,以前太皇还说了算的时候,当然想放就放,不过那时候没有什么女人来自荐枕席的就是了,可是现在长孙陛下,实权在手,万一有什么闪失,别说自己了,全家的命都保不住。

“公主,公主,请您自重”避开着这公主的手,还得尽量的拦住不能让她进,就在互相的扯皮的时候,低声的呵斥从远处传来“干什么呢!”

侍卫们一看,正是皇城禁卫军的将军成北望,就仿佛见到了救星“成将军!成将军!”

千明玉一听还是个将军,于是也转过头来。

“成北望见过长公主。”慌忙的低下头,非礼勿视,一个堂堂七尺的男儿,满脸的通红,手足无措。

“我要进去见陛下,成将军放行吧”

“……”

“跟你说话呢,让他们放行!”

“……”

“你是个哑巴吗?”

“……”

“你们将军真是个哑巴?”不是刚跟我请安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一句话也不说,头首要低到地上去了。

“告辞!”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低头拱着手就走了。

“……”

“……”

说也没有看见远去的成建军,偷偷的摸了几把鼻血,再不走就露馅了。

将军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话就走了,又剩他们几个小兵,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为难他们,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何苦的呢。

公主这次竟然也不说话了,学着将军有模有样的就往里面走,在也不敢伸手去拦,因为一拦就会有碰触,这样金贵的人,可不是他们能碰的了的,于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就跪在了养心殿的门前磕着头大声的喊道“烁风长公主求见陛下!烁风长公主求见陛下!”

要说长孙连城对于男女之事还是涉世未深,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守夜的太监就上了前来,为他披上了外袍。

“外面什么事这么吵?”

“奴才听是,烁风的长公主求见陛下?”

“几更天了?”

“三更天”

真是夜色最浓的时候,不知道这深夜到底是有什么急事,好歹是也是他国的公主,所以还是决定起来看看。

“要不奴才先去替您看看吧”

“寡人自己就可。”别是什么大事。

小太监替他开了门,长孙连城就站在门口,入眼就是衣衫不整的千明玉。

“长公主?”这究竟是遇到什么大事了?有刺客?

“陛下你可出来了……”说着就越过了门口还跪着的侍卫,急急的往前走了两步,到了长孙连城的眼前,就要往前扑去,这一扑可就是长孙连城的怀里,到时候你侬我侬,怜惜个美人,也可,也可。

自己想的还挺好,往前扑的时候就没有注意,长孙连城见人扑了过来,十分敏捷,简直是堵上了这辈子的敏捷度,一个闪身,就多开老远。

很悲剧,很滑稽,这位公主,一下子就扑到了地上,啊的一声,大家都能听出了疼痛感。

“……”

“……”

小太监急急忙忙的扶起公主,还不忘帮她拉紧外袍。

千明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投怀送抱会是这样结果,于是一脸的懵。

比起千明玉长孙连城其实才是最不知所谓的,更加的惊奇的问道“长公主,你这是?”

“……”还有最后的挣扎,尽量的摆出我见犹怜的样子,蓄起了泪水,抬起了头,冻得还瑟瑟发抖,实在是在外面耽误的时间太长了,浑身冰凉,一点热气也没有。“陛……陛……啊!楸!”一个巨大的喷嚏,连带着鼻涕与眼泪齐飞。

“……”

“……”

于是整个宫殿就安静了下来,死寂一般。

长孙连城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看着眼前这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公主,这倒底是要干什么?

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的狼狈,她这是……最后还是长公主先崩溃了,面子上实在的挂不住了“啊!”崩溃的坐在地上大哭,搓着脚的大哭,其哭声在这寂静的深夜,能传遍整个皇宫。

“千明玉,这大半夜的,你究竟要干什么,你别坐在我这儿哭呀,你回你自己的寝殿哭!”年轻的帝王让她哭的手足无措。

“我不要,我就要在你这里,我就要在你这里!”又哭又喊。

“陛下要不然我们差人把长公主送回去吧?”旁边的小太监小声的提醒着。

“……”思考了半天,依着他们现在的局势,还是柔和一点的为妙,于是一咬牙一狠心的说道“行,长公主,这里给你,寡人去别人寝殿,今晚你就在这里安心的休息吧。”

转头就走丝毫的不留恋,小太监慌忙的跟上“陛下,陛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哪儿能睡去哪儿!”年轻的帝王一肚子的火气,在这森凉的夜里,简直岂有此理!这还是个公主的样子么!究竟意欲何为,是来克他的么!

“陛下,陛下!你去哪儿,你带上明玉吧!”养心殿里到现在还穿出哀嚎!

吓得长孙连城一个哆嗦“去昭华宫,去昭华宫!”只有慕金橙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才是她不敢去的地方。

于是主仆二人,慌忙的往外走去,一刻都不想停留。

就在长孙连城一路急急忙忙的时候,福宁殿的大门被轻轻的叩响“主子,长孙陛下受长公主所扰,要去昭华宫躲清静了。”

第七十二章请神容易送神难(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七十二章请神容易送神难大门半秒没有停顿的被打开,苏陌遗衣衫整洁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主子。”

一语不发,冷着那张清隽的脸,一脚就踏了出来,这位长公主自己还真是高看他了,这完全自自作孽不可活。

主仆匆匆而去,在临近昭华宫的时候,正巧的就堵住了长孙连城。

“养心殿内的公主还以泪洗面呢,陛下这是要往哪里去?若实在是没有地方可去,不先先去在下哪里?”

“……”夜半三更的去一个公主的寝殿,这要是传出去着实的对小橙子的名声不好,刚才自己是急糊涂了,借着苏陌遗的提醒,宛如一瓢冷水,在这森凉的夜,兜头泼面而来。

开不开门还另说,会怎样的想他,登徒子?流氓?会不会愤然的离去,这大金本就拦不住她的脚步。

“那寡人就叨扰了。”根本救不用思来想去,不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公主,长孙陛下被定国候请走了。”昭华宫内,祁风对着早已经起身的慕金橙说道。

打了个哈欠,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还是睡意朦胧,半夜被惊醒虽然之前常有,但这也确实第一次不是在自己的梦中醒来,而是实打实的被吵醒。

那位长公主,不是说好了神女似的公主吗?这究竟是怎么了?帝王身边的女人就那么有诱惑力吗?皇后还是妃子还没有准呢,就这样的上杆子?

这样的依附何其的悲哀,以后的一生都将在阴谋算计中度过,你们可能是没有死过,所以不知道,活着好好的活着,心向阳光的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公主您还是睡下吧,夜色正浓着呢。”见了慕金橙没有回声,祁风就组上前来,拿下了她身上的披风,扶着她躺下,替她掖好被角“都说春困秋乏,这深秋的夜要是睡不好,白天里可是一点精神也没有呢,还不知道明天那位公主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祁风说的也对,于是就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尽量的放匀了呼吸,可是脑中已经十分的清醒,所以辗转反侧,一下子就像了初世时,成为定国候府主母,一个个难眠的独守空闺的夜,是的从始至终她都是独自一个人,她一直都是常羊山的公主,没有一刻实实在在的做过侯府的主母,多么的可笑。

想一想都替自己可怜,都替自己心疼,一直就到了天明。

等祁风来服侍她起身的时候,果不然有些烦躁的没有精神。

一边替公主穿着衣服,一边自己嘀咕道“我就说吧,今晨看见您十分的没有精神,是不是下半夜没有睡好,都是被那位长公主给搅扰的,她可真行,自己不睡觉,别人也别想得安宁,真真是讨厌。”

慕金橙也没有说话,任她自己在那里嘀嘀咕咕“青藤公子也是没有睡好呢,长孙陛下要来的时候他一直的守在院子里呢,就算是跟了定国候走了也是寒凉了半夜,不知道受没受的风寒?”

“咳咳!”忍不住的轻咳了两声,同以往的禁制她们说话时的不一样。

“公主你生病了?!”

清河公主感染风寒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皇宫的没一个角落,御医们流水一般的而来,一碗碗不知道是什么药,都送到了眼前,长孙连城慌张的坐在床头,巴不得慕金橙能喝完眼前所有的药。

“这好好的怎就生了病?”

“还不是因为昨夜被惊醒呗”祁风在旁边快人快语。

“我倒是没有大碍,长孙陛下不必这样,这些药我也不喝,将养两天就没有问题了。”只是轻咳了两声,连御医都说是轻症,自己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这样子也太小题大做了。

“不行”一票就被否决,一丁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被这些个汤药灌死。”慕金橙嫌弃的说道,即便是在金贵也不至于这样,想当年她在常羊山的时候,被慕檀悄悄的拉了出去,说是要让她长长见识,逼着她跟她上树去逮鸟,后来两个人踩差了树枝,双双的滚落,慕金橙就护在了慕檀的生下,生生的受了伤,屁股上划了好大的一条伤,血淋淋的,当时慕檀就被吓哭了。

有心疼慕金橙,又害怕圣主知道。后来慕金橙就咬着牙,自己回到了房间内,谁也没有说,大约的自己撒了点药将养着,反正她不出门,也没有人来找她,毕竟她是一个生人勿近的奇怪的公主。

一直到煎将养好了,才又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自此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从始至终她受伤的这件事情就只有她与慕檀两个人知道,成为了她们两个人之间最大的秘密。

所以由此而已看来,她真真不是一个娇气的公主,不必这样。

“什么死不死的,你一个神族的公主,净瞎说!喝药!”长孙连城毫不留情面,药碗就端到了她的面前。

不是她怕苦,不是她矫情,真真是这一碗若是下去了,后面的那些肯定就推辞不了了,于是绞尽了脑汁。

看向慕青藤求助的时候,慕青藤别过了脸去,就当没有看见他,与长孙连城真真的是穿上了一条裤子。

哦,对了跟着来的还有定国候苏陌遗,此时慕金橙无比的希望他能说上一两句,她也可以借此推辞一番,可是就像是提前商量好似的,没有一个人,给慕金橙发挥的余地。

等了好久,还是那位定国候先失了定力“公主就稍微的喝一口吧,不苦,放了甜的,而且还给你准备好了橙子呢”

“……那个……就喝一口,剩余的不是我的?对了怎么可能是我的,本宫听闻昨日里长公主,过得甚重的风寒,肯定是需要的,祁风,来把这些药都送去,聊表一下我们的心意。”

“奴婢不去,她生了病,自然有别的御医给她开药,这是你自己的,公主还是自己喝的比较好”好嘛,现在连婢子都不站在她这一边了。

于是实在没有办法,接过药碗一仰而尽。

第七十三章请神容易送神难(六)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七十三章请神容易送神难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了,没想到第二碗就跟着来了。

“……”这是不是有点过?“不是说稍微的喝一口,定国候你不是刚才说了吗?”

“本侯没说。”面不改色的否认。

“……”只能颤抖的接过。

当第三碗递过来的时候,慕金橙终于决定揭竿而起,她要奋起反抗,她要扬起旗帜,她一定要表明立场!“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哦,这不是要,这是补血益气的。”

“……那行,本宫喝,今日就不招待各位在这里午膳了,本宫实在是太饱了。”

“下去,再来一碗莲子银耳羹,或者是黄米鲍鱼粥也行。”长孙连城面无表情的吩咐着。

“是!”婢女们应声而退。

“我吃饭!”慕金橙慌忙的改口“午膳还是要等一会儿的,等一会儿再吃。”

这边被看成了重病号,而长公主千明玉那边独独的在养心殿熬了半夜,知道天明才回了自己的寝殿,瑟缩在被窝里,被子上盖了好几个大氅,一个咳嗽接着一个咳嗽,送过来的药滴水不漏的,不用劝就被喝掉。

“公主,您多休息吧,御医多休息才能好的快。”

“我不要,我还要等着长孙陛下来看我你,他走哪儿了?”

“……”

婢子不敢回答,在清河公主那里,本来就是什么都要比的,上次就是因为一只兔子,差点连命都送进去了,这次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能整出什么天大的事情了,于是闭口不言。

“我问你,陛下知道我生病了么?”

怎么可能不知道,婢子在心里嘀咕着,昨天晚上的您的光辉事迹,如今这皇宫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陛下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您眼泪与鼻涕齐飞的呀。

“公主还是先休息吧,您要是病的厉害的话,陛下来怕也是过了病起,您放心的休息着,陛下要是真来了,奴婢一定是提前的告诉您的。”

是头脑昏昏的闹了一宿,身体极大的不舒服,其实即便是自己想扛也抗不了多久的,她可是娇滴滴的公主。

于是依着婢子言,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甚至连午膳都错了过去。

两天以后清河公主斗争依旧的没有成功,她自己都觉得这日子是真的过不下去了,于是就在汤药送来的时候,及其严肃的起了身,是的本来就是着装妥当,早有准备,药碗还没有从药蓝里拿出来,就一把的拿过摇篮,往门外走去,祁风急急的在后面给她披上了厚厚的大氅“公主,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慕金橙不回话,一脸的严肃,她可不能开口,这样还能唬一唬这些丧尽天良的人,明明没有病非的逼着她喝药,一次两次就算了,谁能受得了,一天三顿跟着饭走,而且众目睽睽一口也少不得。

“小橙子?”

“金橙?”

“清河?”

最后一大群人,跟着清河公主浩浩荡荡的去了烁风长公主的寝殿。

这位长公主可是心心念念的等了两天,得到下人的来报的时候,本来来能坐在床上的,这下子就直接的躺了下去,还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真真是病的太厉害了。”

“……”侍女们心领会神。

可是独独的忘记跟这位公主提醒不是陛下自己来的,还有那位她们公主的克星神族的清河公主,她们长公主自小厨房事件以后,见了那位清河公主都是绕着道走的,跟别说上门去叨扰了。

“陛下驾到,清河公主驾到!”小太监在门口扯着嗓子大声的宣着。

“……”千明玉一听直想翻白眼,心里不停的盘算着,要不然装晕吧,还是……反正我也是病的厉害,晕就晕吧。

于是所有的侍女们都行了礼,这位长公主也没能清醒的过来。

“这是?”慕金橙惊讶的问道。

婢女们也只得跟着演戏“我们家公主病的实在太重,一直昏昏沉沉的,一时清醒一时昏迷,想必此刻还是昏迷的吧”说着还摸了一把本来就没有的眼泪,以来配合着自己的哭腔。

“晕过去了?那正好!”只有没有意识的人才不会拒绝这么多的药。

慕金橙二话没说就坐在了床边,祁风还想一把去扶住她,不让她坐,怕过了病气,却被苏陌遗一个不经意之间挡住了去路。

实在是不挡不行了,眼看清河就要发飙了,也确实是没有什么病,今天的药都已经换成补药了,满满的五大碗,也不知道那些个御医是怎么熬的,他自己都看不下去去了,不喝也罢。

“本宫成日里呆在昭华宫,消息闭塞,今日才知道长公主竟然病的如此的厉害,所以便吩咐了御医熬了些汤药,特地的来送与长公主,以聊表心意。”说着还亲自动手的扶起了千明玉。

然后掀开了药蓝,一层又一层,拿出了五大碗,她自己都震惊了,不敢置信的看着长孙连城,而这位长孙陛下,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瞪了回去!

好在,好在她今天的动作快,长公主,你就当是给我赔罪吧,为了你半夜的哭闹,我那偶尔的咳嗽,都被生生的灌了选多汤药,而如今你也替我喝一点吧。

于是拿起了碗就放到了千明玉的嘴边,关键是这位清河公主还十分的有经验,胳膊上揽住的长公主,微微的向上仰正好嘴巴没有闭的那么紧。

当第三碗汤药灌下去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长公主的眼角已经有了湿意——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握好歹也是烁风的公主,我也不是个药人,清河你好狠的心!你他娘的真是我的克星,我上辈子倒底怎么你了!

后来第四碗,第五碗,婢女们都不忍心看,往常她们家公主喝药都是几口的,而且十分的难伺候,今次在这大金一语不吭的就能喝上一碗,也是在是因为病的太重,自己心里有数,可是五碗呐,五碗是怎么回事!好替她们家公主担心。

倒是慕金橙喂完了药一身的轻松“长公主这药也喝完了,我们的心意也到了,该走了。”

十分潇洒的起身浩浩荡荡的溜都跟着走了。

长公主藏在了被窝里面,哭都不敢大声。

第七十四章请神容易送神难(七)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七十四章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此反复的第五天,清河公主,以其坚不可摧的毅力,以及史无前例的每次三餐,定点定时的来送汤药,从里都没有低于五碗以下的,本以为病的很重的长公主,奇迹般的就都好了。

瑟缩在床角“清河公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去养心殿了,我保证,我保证离长孙陛下远远的!呜呜呜……”眼泪汪汪,在这些个苦的肝胆都要吐出来的药面前,父皇的口谕算什么呀!这简直就是酷刑,比天牢还要可怕。

“清河公主,你应该知道的,咱们作为公主的,哪有什么自主选择的权利呀,我不过是……”

时值此刻,慕金橙才终于的知道,原来千明玉出使大金是带着目的来的,原本还说着,其实据近些日子来看,这位长公主,着实的不算是什么坏人,只不过是跳脱了一些罢了,与长孙连城看起来也是甚为的般配,如果能成其好事,又何乐而不为。

可是偏偏听的了长孙连城不想被束缚,只想依着自己的心意,于是就放下了手中的药碗“长公主,如果做不得皇后,即便是妃子也心甘情愿吗?”

“那自是……自是不愿的。”千明玉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这位长公主还真是诚实,“若是这样,本宫还是劝长公主死了心吧,两国联姻是最要不得的手段的,与公主们来说,一旦起事,都是灾难。”慕金橙一本正经的跟她说道。

“我又何尝不知,我又不傻,可是不联姻,不也是灾难吗?看看我的父皇就算是想要联姻也不愿意光明正大的派使臣前来,而是把我这个女儿派了出来,那你知道在我们烁风,有多少像我这样的公主吗?要不是我还有这样的一张脸,清河公主又以为我凭什么能被派出来?”

原来什么都知道,原来不是这样?看着眼前的千明玉,如果……如果……

“所以清河公主,你要是不要的话,给了我又何妨?”

“……”有些东西哪能是自己说给就给的,别人的东西怎么还能轮到自己说了算,况且本来也是没有想给她的。“长公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本宫就告辞了,那些个其实不是汤药,都是些寻常的补品罢了。”起身再也没有回头的离开,若不是这些一碗又一碗的喝起来苦苦的大补之物,她原来还不知道这位公主,原来,是不是也可以叫做大智若愚。

自木慕金橙走后,长公主坐在床上好长时间没有动弹,任眼泪滴滴答答的流个不停“谁不想当个高贵的像你一样的神族公主,谁不想安安静静的做个带脑子的女人,像你一样,谁不想有人疼有人宠,或者哪怕是艰难,自己也可以独当一面,也像你一样可是我就是不像你啊,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呀,我本身就不是呀!”拉起前面的被子抹了抹眼泪,最后还是下了床,那桌子上满满的五大碗又苦又涩的据说是补品,还是一口也不落,最后都喝到了自己的嘴里,反正对身体有益就是了,她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活成最漂亮的样子。

公主们的病终于都好了,什么时候走,长孙连城就无比的想把她们提到日程上来,真真的是不可以了,应开始爬龙床了,以后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烁风的国风,果然如此。

今日便又在了昭华宫午膳,自从慕金橙被传言生病以后,长孙连城与苏陌遗便日日的来此,一餐也没有落下过,陛下来还可以说的过去,是因为公主在这里,不得不忧心,可是定国候就没有道理了,可是谁也不敢考口说点什么。

与其想着怎么送走那位姑奶奶,倒不如同这位商量个一二,一个人走了,另一个自然就不好多待,于是趁着午膳,趁着慕金橙现在还没有想要赶他们走的时候,就开了口“定国候是神木皇帝的左膀右臂,离开这么长的时间,你们的皇帝也该是想念了吧。”

玉箸轻轻的放在了米饭晚上,拿起银匙,心不在焉的搅着羹汤,“长孙陛下可能是不太了解我们陛下,我们陛下铁血神武,何须我们这些个闲散的臣子。”

提起神木的大皇唐建元,这是慕金橙生生世世的噩梦,一直挥之不去,一直萦绕在脑海,甚至连每每的惊醒都与之有关,这样的名字听起来一个字一个字都是扎心的刀。

于是也放下了手中的玉箸“本宫吃饱了,就少陪了。”站起来就离开了。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情绪化的慕金橙,所有的不舒服不愿意勉强都写在了脸上。

于是慌忙的站起起来“小橙子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

“……”

婢女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有多久了,公主都没有这样过,只有苏陌遗,手中的汤匙还在不停的搅动,眼睛看着这碗中一圈圈的波纹荡漾出的涟漪,就如同这世事一般,一个漩涡就可以扯进所有的波诡。

“清河十分不喜陛下要赶我走的姿态呢”明知道不是这样,但是还是要说,明知道她最恨什么,可还是要曲解,他要她跟长孙连城永远的没有可能。

“……”实在不知道会什么会这样,犹疑了很长时间,却也不能接受苏陌遗的说法,不过也经由此看到了另一种的可能性。

“定国候,倒是眼高于顶。”

“承让承让。”

但是自此长孙连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让谁离开的话,甚至连旁敲侧击都没有。

烁风的长公主在剖白了清河公主以后却仍旧的没有收敛,照旧的如如往前,该送汤送汤,该嘘寒嘘寒知道冬日的第一场雪来临。

这大雪一下众人更是走不了了,千明玉更是高兴的不得了,哈哈哈,这次恐怕是要呆到明年开春了,一想到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就想到自己还有诸多的机会,希望在朝她招手,后位在朝她招手!

“公主外面下雪了,好大的雪。”

慕金橙还没有起身的时候,祁风就在门口大呼小叫,在这冬日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起的这么早。

第七十五章经年一笑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七十五章经年一笑待梳过了头,坐在榻上,屋子里暖暖的炭火一直没有断,拿起昨天还没有看完的书,正倚在榻上,准备打发这百无聊赖的一天,慕青藤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扑了扑一身的风寒,看起来兴致颇高“可用过早饭?”

“嗯”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今晨刚听,外面也没有风,让祁风多给你穿上一点,我带你去堆个雪人。”

雪人有什么好堆的,慕金橙并不感兴趣,往常在常羊山的时候,倒是少见雪景,常羊山基本上就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即便是好几年偶尔一场的雪,也是薄薄的一层,一踩就化的。

慕檀也在哪偶尔不多见的雪景中,辛辛苦苦的收拾了一天最后堆上一个小小额雪人,还能乐上半天。而且每次都要拖上慕金橙,总是喊,四姐,四姐,快快!看我的雪人!

这些无比单纯的美好,都是常羊山的经久不灭,直到最后,最后血漫山河。

“别坐着了,又在想什么!”放下了她手中的书,祁风就拿来厚厚的大氅,给她戴上了帽子,就被拖着出门,今日阳光还挺好,照耀的白雪熠熠生辉,一踩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枝头上,轻轻的一摇,就哗哗啦啦。

“这么大的雪,公主,你看这么大的雪!”

“我去拿铁楸。我们今年能堆上满满一院子的大雪人。”

“对,要找画师画下来,倒是后给檀儿看一看,让她羡慕着吧。”慕青藤也跟着打趣的说道。

于是乎,大家就疯狂的忙了起来,滚雪球的,指挥的,折树枝给雪人插手臂的,还有在旁边看眼的。

“金橙,不冷的,你试试。”说着慕青藤就团起了一个雪球送到了慕金橙的眼前,“你老是站在那里不动才冷的来这个给你”

说着就把雪球塞到了慕金橙的手中,慕金橙以一接过来,冰冰凉凉,“什么时候慕三公子也学会骗人了!”而慕青藤早就跑开了很远,顺手慕金橙就把手中的雪球扔了过去,结果慕三公子伸手很敏捷,轻轻松松的就躲了过去。

也就在此时大门被推开,长孙连城带着奴才站在门口,生生的挨上了这飞天而来的雪球,嘭的一下搭在了身上,顿时所有的下人们就惊呆了。

“……”

“……”

就连慕金橙也有些尴尬。

长孙连城身边的小太监敢忙的山前,想要替他拂去身上的残雪,谁知道,长孙连城却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然后自己弯了腰,也在地上团了一个雪球“刚才怎么敲门也没有人应声,原来是背着我打雪仗来了,小橙子,你打的还挺准,来,你别动哈,看看我能不能打的准你!”

当雪球擦着慕金橙身边而过的时候,大家才晃过神来,这位陛下是真真来玩的。

“陛下,这样可就没有意思了,本宫从未听说过,打雪仗还要隔着人的”说着自己在树枝上抓了一把雪,团起来就扔了过去,可惜有防备的长孙连城一下子就躲了过去。

“青藤快来帮我!”

于是院子里就热闹了起来,在双面的夹击下,长孙陛下很快的就败下了阵来,于是连声的求饶“不行了,不行了,这满院子的人,不能可着我一个人欺负呀”“你去把定国候请来”转身对着身边的小太监说道,也好让这位定国候尝尝被群殴的滋味,看看他那永远一张清隽的脸,有没有狼狈的时候。

“既然要请定国候,那么也顺便把长公主也请来吧”人多了才热闹,自上次喂药的事件以后,对于千明玉,还是略微的有些心疼,那样的女孩,那样的公主,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吧,也许偶尔的放纵,还能缓解一下对生活的失望,千明玉,我甚是理解。

后来当定国候与长公主来的时候,大家就敲敲的站在了门的两边,手里的雪团背在了身后,只等大门一开。

当这大门不负众望的开启的时候,咱们的长孙陛下,率先的一个搓的硬实的雪球,朝着苏陌遗的脸就去了。

结果这位定国候,出人意料的,十分没有风度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身边的长公主拉倒了自己的眼前,因着身高的差距,这雪球,就正中了长公主的额头,嘭的一声,还爆开了花。

千明玉但是就懵了,最主要的是,小太监来请的时候,并没有说明是来干什么,而且打的是长孙陛下的名头,所以她才来的,要不然这昭华宫,她是万万不想再进一步的。

就说吧,是谁也不好用,这位清河公主就是她与生俱来的克星!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干什么呀!陛下为什么要打我!”

“……”

“……”

“不是……不是,打雪仗吗,你还能玩儿的起不?”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明罪魁祸首是她身后的苏陌遗,是他拉她挡的,怎么就赖上他了!可是还是得说点什么,要不然太尴尬了。

“打雪仗?随便打吗?恕我们无罪?”还带着委屈的哭腔。

“无罪,都无罪!”长孙连城急忙的说道“你看我们都在这院子里打了半天了,因为好玩所以才叫你们一起来的,谁知道一开门你就中了头彩了。”

“……”经陛下这么一说心里果然好受上许多,于是试着自己也团起了雪球,一下子就扔在了长孙连城的身上,儿长孙连城一点愠色也没有,旁边的人,还都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才是真信是叫她来玩儿的,所以……满院子的哀嚎,与明朗的笑声,经久不息。

而被请来的定国候也在漫天的雪球中,微微的露出了白齿,手中的雪球也是没有停过,慕金橙,慕青藤,长孙连城,他一个也没有放过。

没过一会儿追着长孙陛下的千明玉就反应过来来,谁都可以打,哈哈哈谁都可以打,是不是清河公主也包含在其中,于是团起的雪球一个又一个,慕金橙让她追的到处的跑,笑的都踹不过气来,还手也还不过,谁知这位看似柔弱的长公主实则这么彪悍。

第七十六章经年一笑(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七十六章经年一笑搓起的雪球越来越快,慕金橙的反击,却如螳臂当车,毕竟平生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大雪,打过这样的雪仗,所以有时候只能顾着闪躲,并且行为并不敏捷。

“久闻清河公主城楼之上威名赫赫,怎么现在怂了,哈哈哈哈”边笑着,边又团起了地上的雪球,要看那架势是越团越大,虽然都是女人力气不大,可是团了实心的雪球,发在人身上还是很疼的。

“长公主要是在不手下留情的话,可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你看这昭华宫这么多的人,你是经不住打的”慕金橙笑着威胁到,企图能让这位长公主,稍稍的理智一些。

“哈哈哈,我信清河公主可不是这样的人”一边笑着,一边把手里的雪球团的更大“慕金橙,看招!”说着就把手里的雪球,拼尽力气的扔了过去。

“啊!”就在慕金橙闪身躲避,雪球擦肩而过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可能是自己用的力气过大,导致身体自控不了,所以一个前扑就摔到了雪里,因为雪过大,在院子里还是厚厚的一层,所以扑进雪里的时候,还溅起好大的雪花。

整个人,整个头,都拱进了雪里,自己摔的一脸懵“谁!谁暗算我!”明明不是自己摔的,明明是不知道谁用什么弹了她的腿弯!

“哈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再次的传遍了整个昭华宫,尤其是慕金橙,笑的都直不起腰。

苏陌遗,捻了捻自己的手指,经年不化的凛冽,也终于如春风话语一般。

“定国侯!”晴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心里的雪山便轰然的崩塌,不管叫他什么都好,今日,她总算是愿意开口喊上一喊。

于是惊喜的回头。

迎面而来的却是被团起的巨大的雪球,轰的一下就砸到了他的身上。

这还是来这昭华宫这么长的时间,大家打了雪战这么长的时间,他第一次没有躲的过,也不想躲,她给他的什么他都欣然的接受,好也罢坏也罢,意料之内的也罢,预料之外的也罢,都可以。

甚至是她想从自己这里拿走什么都可以,只要她想要的都可以,甚至是等到事了以后,自己的命给她都行。

“难得,难得,咱们的定国侯,还有躲不过去的”长孙连城,拍着手笑着说道。

万万没有想到,苏陌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苏陌遗,竟然还能载到清河公主的手中。

“定国侯,寡人就想问问,被打中的感觉好不好?哈哈哈哈疼不疼!”像极了少年时两个斗气的少年。

“……”甘之如饴,连身上的散雪都没有扑打,也看着长孙连城笑着起来。“陛下,要不也试一试?”说着便团起了手中的雪球,一个瞄准就扔过去。

轰的一下打在了长孙连城的身上,长孙连城连躲都没有来的及。

“陛下,疼吗?”

“小橙子,来帮忙!”

于是呼朋引伴,“慕青藤,快点呀!”甚至连没有召唤的长公主,也加入了他们的战队。

风霜雨露,所有的侍从都跟自己的主子站在了一起,形成了特别可笑的局面,这边就只有苏陌遗,身边还有一个小侍从,是长安换过来的,也是千机卫的一员。

“主子,我觉得,你自己就可以应对这样的场面了,属下突然的想起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丝毫没有义气的转身就要离开。

“……”哈哈,传说中的众叛亲离,哈哈哈千机卫有一天也会叛主,哈哈哈,千机卫,也有怂的一天。苏陌遗哑然失笑“你能不能男人点!”

“主子,卫队长真是太过分了,我们这些个小兵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心眼,生生的叫我们来顶。”

“你的兄弟从烁风回来了么?”这哪里提起的烁风的兄弟,明明是小倌馆的那两位。

“主子,我问都已经知道错了,还请您高抬贵手,实在是术业有专攻,我们这些大老粗,确实是赶不上那些兄弟呀”不仅自己卖惨,还要替兄弟们卖惨,他们千机卫可是一体的。

今日看着主子挨了雪球,心情也是甚好,所以趁机的叨叨,也真如那些兄弟们说的,这位清河公主,怕是以后真要成了主子心情的风向标。

抬眼看过去眼前的那位清河公主,美貌确实不如身边的烁风长公主,可是即便是这样的现在一起,气度也全然的不一样,都说烁风的长公主似神女,如今现在真真的神女面前,倒是被比了下去。

也听说过清河公主的城楼事迹,虽说鲁莽,但也不失真性情,尤其是那谈判的天外之笔,堪堪叫诸国惊艳,也当得载入史册叫后世称颂。

这样的人儿,也确实是配的上自家的主子,甚至他们都想象不出来,如果不是这位神族清河公主,还有谁能配得上他们家的主子。

当然慕金橙也是万万没想到,侍从们都还这样的的八卦,别说配的上,配不上了,她压根就不想跟他们主子有多少牵扯。

后来的结果显而易见,苏陌遗与他的千机卫,生生的就要被雪球埋了起来,没有一个人收下留情过。

这一场狂欢一直持续到中午太阳上了头顶。

“公主,公主该用午膳了”

时值冬日还能大汗淋漓,这也是一次难得的体验,正好也有些乏累,从来没有进行过如此大量的运动,有些气喘吁吁。

于是各自的就被侍女们搀扶了下去,这样的情况还是先沐浴一下最为妥当。

浴桶里的水稍微的比往常有些热。热气氤氲扑腾在脸上,慕金橙坐在桶里,轻微的闭上了眼睛,如果这世界一直这样该多好,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前世该多好,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人心一直清澈该多好。

谁能想到世事会翻覆到如此,恨别生离,都一一的上场,甚至还有来不及的告别,甚至还有经世刻骨的仇恨,现在想一想,苏陌遗,我可能恨的不是你,比起你,我可能更恨我自己,懦弱,而又不能成事

第七十七章第二个新年(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七十七章第二个新年午膳的时候满满的就坐了大一桌子的人,慕金橙自沐浴完以后就兴致缺缺,环顾着四周还能坐在一起的人,早晚都会分别,早晚都会走上不一样的路,如今还能笑上几声。

慕青藤在旁边,夹了她最爱吃的素炒青瓜放在她的碗里“是太累了吗?吃完饭让祁风服侍你早点回去午休吧。”

“……”心不在焉的夹起碗里的青瓜,多少告诉慕青藤,她爱吃的不是这个,这素炒的青瓜原是苏陌遗的最爱,她只是用这个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不该忘记的,她最知道该恨的人是谁,最知道常羊山的覆灭与谁有关,甚至知道如若不是苏陌遗,她可能会死的更惨,他不过是给了她一个体面的结局而已。

她恨他自始至终都是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没有达到自己的期盼,所以倒底还是恨上了,如果是毫无相关的两个人,终归自己还是不会这样的。

太过的明白,太过的清醒,所以现在即便是看见,也还能敛好自己的情绪,同处一室,有时候想想自己是不是没有心。

因着慕金橙的兴致缺缺,所以午膳很快的就散了,祁风扶着慕金橙去了卧室,脱下了外袍与靴子,盖好了被子“公主,您且安心的休息,奴婢就在这里守着。”

慕金橙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祁风坐在了塌边的地上,静静的守着,这位从小她就服侍到大的公主,果不然是常羊山上最古怪的公主,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打雪仗那么开心,怎么沐浴完以后就是这个样子了,也没有人伤她呀,公主的世界,真真的是她们这些奴婢们弄不懂。

与是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看床上的公主,笔直且安静,有着这这世上最沉静的容颜,最深不可测的心思。

即便是午睡起来,也因为没有了心思,呆呆的坐在了床上了,祁风说要扶她起来,她都没有同意,实在是没有办法,就只能将公主平日里看的书,递了过去。

慕金橙却也没有接。

祁风也只能呐呐的退下,甚至连晚宴都没有用过。

等到千机卫回禀到定国候这里的时候,定国候一语不发,沉沉的坐在了椅子上,手中的搪瓷茶杯一直没有放下,却连茶杯盖也没有打开。

她一点也不开心是因为又想到了什么,总是这样,他一直都是她心头的刺,拔不掉血淋淋,夜夜的惊醒却都是无能为力。

慕金橙,慕金橙,我多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你如今天的样子,爽朗的笑声,即便是跌跌撞撞也从来都没有放弃,知道反驳,知道反抗,而不是囿于困苦之中,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直至一世又一世。

“炉子里的橙子煨好了吗?”现在正是吃橙子的季节,在也不是去年剩下来的,都是新鲜的,剥了皮,加了冰糖,一起煨在炉子上,酸酸甜甜的,又热热乎乎的,是初世时慕金橙最爱的甜点,没到冬季的时候,都要自己亲自的炖好,与他分享,只可惜那时候,他连珍惜都不敢。

“炖好了就送给长孙连城吧。”

“……?”是,主子的话,就是圣旨,他们从来都是毫不犹豫的去执行,可是这个不是要给清河公主的吗?

尽管是这样,尽管满脑子的疑惑,还是没有多言语,端起了热气腾腾的橙子汤,就敲开了御书房的大门“陛下侯爷让小的送来的。”

“……”

陛下没有任何想要留下的意思,小太监也不敢亲自的上前接,再过一会儿在这寒冷的冬天怕是就要凉额,于是接着说道“清河公主未用晚膳,之前最喜这冰糖煨的橙子汤,可惜她的婢女们好像并不是很清楚。”

长孙连城抬起了头,放下了手中的笔,小太监及急忙的去接过他手中的汤碗,只见陛下略带了笑意的问道“你们侯爷还真是神通广大,风霜雨露都不知道事情他还能知道了。”

“……”千机卫抱了双拳行了礼“若陛下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就告退了。”

走的理所当然,一派千机卫的风格。

长孙连城看着都觉得头疼,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再看看旁边小太监还端着的汤碗,于是就起了身,“昭华宫”另有别的小太监赶紧的上前给长孙连城披上了厚厚的大氅。

甚至连汤碗上都好好的盖了一层。

出这御书房的门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只有白雪映出的光。

敲了昭华宫的大门,祁露就出来开了门,心不在焉的行了礼“陛下我们公主心情可能不是很好,可能没有时间陪您了。”

“……”长孙连城一语不发,直接的走向了慕金橙的寝殿。

索性在寝殿门口的时候还知道敲敲门“小橙子?”

祁风回头看看慕金橙,慕金橙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长孙陛下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公主今日有些疲惫,已经歇息了。”祁风高声的在屋内回答,并没有开门。

可是长孙陛下却并没有放弃,一把接过小太监手里的汤碗,然后另一只手就推开了门。

门吱呀的一声的开了,祁风的就挡在了门口“陛下,我们公主……”

“祁风”慕金橙轻轻的唤了她一声,祁风就不情不愿的退下了。

长孙连城一步一步的走的到了慕金橙的眼前,看见她神色仄仄的坐在床上“怎么今天上午将今天的整一天的精气神都用光了?晚上这般的没有力气,是因为什么病了吗?”

说着将汤碗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就伸出了手覆在了慕金橙的额头上“嗯,还好”体温到是正常,于是就又掀开了旁边的托盘,露出了汤碗,将汤碗拿在手中,轻轻的对着慕金橙说道“我这皇宫里有顶好吃的一道甜点,我谁都没有告诉,今日你可算是有福气了,来你尝尝,别的地方是吃不到的。”

说着掀起了碗盖,放上了汤匙,将汤碗递了过去,因着住在这大金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从来还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特别的风味,所以就好奇的结果了汤碗,低头一看。

第七十八章第二个新年(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七十八章第二个新年是她曾经最喜欢的是甜橙,已经有过几世从来不肯张口了,从来没有喝过了,初世的时候还是自己做的,所以印象特别的深刻,抬起头来,看着长孙连城,轻扯了嘴角好不容易的挤出笑意,一看就是十分的勉强,笑意也未达眼底,在这个不盛产橙子的国家,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样的就十分的好吃呢,长孙连城你究竟还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说出口的?

看着慕金橙的笑意,长孙连城立马的惊觉这是一个不太好的兆头,本来就多疑的慕金橙恐怕是现在连他都要想上一想了,于是就开始了绞尽脑汁的编故事。

“我小的时候,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吃的也都是别的皇子挑拣剩下来的,橙子的这样的好东西,自然也是别人将好的挑完了之后,剩下的有些烂点的才能分到我的手里,然而这样的橙子往往有些都是苦的,我母妃又舍不得将它们扔掉于是就用了冰糖,合在一起,放在炉子上炖来给我吃的,可甜了,群殴从来都没有对别人说过,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戏倒是做的很足。

慕金橙一直是相信张孙连城的,与其说是相信,其实倒不如说是,怎么样都可以,她其实已经不太在乎现在的长孙连城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只是因着往事之事,来还一点光明而已,所以也就轻而易举的信了,却哪里知道,其实小时候的长孙连城就是这般,最会卖惨讨乖,所以最后才坐上了这帝王之位。

接过长孙连城手里的汤碗,用汤匙轻轻的搅动了几番,香甜的气味就扑鼻而来,微微的尝上一口,往世的甘苦就涌入了脑海。

“苏陌遗,这个很好喝的你尝尝”

“苏陌遗,我亲自做的呢,荣幸吧你”

“苏陌遗,你要是不喝的话,可能就会错过这天下最美味的东西了”

“苏陌遗……”

一声一声都是她的执念,一边喝着,一边就红了眼眶,经年的执念,像是一直得不到的东西,藏在了胸口,最后却被利刃穿透而过,有不甘,有委屈,还有痛恨,也自己也对别人。

“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了起来了?”长孙连城还纳闷的说道“你不是被我的故事打动了啊,原来我才知道小橙子的心这么软的呀”说着还准备用自己的手去帮她拭去眼角的泪,可是却被慕金橙一个转头给避过去了,只剩下一只尴尬的手举在了半空。

“喏这个给你!”慕金橙把手中的碗,放在了这半空的手上,低低的说道。

“你这还没有喝几口,还回来是怎么回事?不吃饭怎么可以,我让他们在做几道?”将手中的碗放回旁边的桌子上,继续的说道“早知道小橙子玩疯了就不吃饭,说什么上午我们也不陪你玩了,你知道你这叫做什么吗?”

“……”慕金橙无语的看着他,不吃饭还是个什么大罪过,左右不在常羊山,圣主也不会知道,侍女们也不会受罚。

“我告诉你,你这就叫玩不起!玩不起,你知道吗,以后再也不陪你玩了,不吃饭可还行。”

说着便又拿起了桌子上的碗,“你还吃不吃了,再不吃就凉了。”

“……”实在是被逼的没有办法,接过碗一勺一勺的吃了起来。

长孙连城坐在传遍继续的说道“小橙子你知道吗?我母妃走的前几天就是这样的,什么也吃不下,御膳房做的也不吃,我做的也不吃,你知道我那时候还是一丁大的孩子,还没有灶边高呢,就想着如果母妃能看在是我做的份上,吃上那么一两口,也许就不会了走,可是,她还是没有吃还是走了,这往后的许多年里,我都想着是不是我自己做的太难吃了,所以母妃才不愿意张口,所以才走的,自母妃走了以后,我们的本就冷清的宫殿,就更人烟罕至了,我真的就开始需要自己自力更生了,你信吗我给我自己做了好几年的饭,我自认为手艺还行呢,直到再大一点,我费劲了心思才让父皇,看上我一眼,才让我自己在他眼中有了余地,以后也终于不用自己做饭了,我走到这帝位,花去了太多的心思,所以有时候,我就想着,我要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也请你看在我这样辛苦的份上,不要跟我计较太多,我一定会补偿你的。”说的如此的动情,如此的掏心掏肺,就是看着慕金橙低头的那一瞬间,想起了已故的母妃。

小橙子我需要握住的太多,不能放手,一旦放弃了,就是连命也没有了,我想你应该最明白,应该不会怪我的,我这里仅剩的一点真都想给你,你可要好好的保存,莫要辜负了我。

“……”好不容易喝完了手中的甜橙,长孙连城的往事,她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如今赤裸裸的说出来,也可能是对过往的一种释怀,人生最大的过错就是不肯放过自己,囿于困苦,一直走不出来,看不见阳光,就如同自己一样,时间一长就觉得自己配不上,配不上明亮的清晨,配不上纯真的过往。

长孙连城我来这大金,在这里还不肯离开,也不过是希望,你不要这样,我想在所有的旧人中,你应该配的上最好的,配得上你想要的。

“陛下何须如此的伤怀”把手中的汤碗递还了回去,人生总归是要往前走的,你值得最好的,过去的事情已经都过了,莫要再多想了。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都全黑了,这是在白雪的映照下,误了时辰而不自知,侍女们也不敢上前来打扰,小太监们都等在门外,多希望这位清河公主以后能入主这后宫,那么那些个勾心斗角,那些个后宫里见不得人的手段,将都会消失,他们也好,帝后也好,甚至是这大金的天下,这大金的百姓都好,都是天大的好事。

“小橙子我……”长孙连城欲言又止

“……”

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能抬头茫然的看着他。

第七十九章第二个新年(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七十九章第二个新年“我确实到了娶亲的年纪了。帝王家繁衍子嗣还是很重要的。”好长时间才犹豫的说道,也不知道这样说明不明显,她能不能的听得懂,照她的聪慧应该是能的吧。

慕金橙是聪慧的,甚至,慕檀还说过她,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让她悠着点。可是哪来的什么情深,于这样的事情,就更不知道了,什么是慧极。

所以略微的思考了一下还是认真的说道“历代帝王的亲事,无不与朝堂有关,我们大金,现在已无外部的忧患,其实没有必要娶长公主做后的。”

“是呀”好像是能明白,长孙连城还窃喜的说道,他最喜欢这样的小橙子,不遮不掩坦坦荡荡,有什么说什么,在这勾心斗角的世界显的尤为可贵,是最值得他好好珍惜的。

“我个人觉得,当然我不是太懂这些后宫之事,”毕竟历来他们常羊山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斟酌了一下还是接着的说道“陛下此时其实皇位并不稳当,乾西所还有一位,不可能善罢甘休的,所以现在朝堂之上的支持是特别重要的,之前一般都是武将支持的您,比较多,而这朝堂上的腌臜,那些个武将是应付不过来的,所以我还是建议陛下娶个文臣家的女子为后,倒不必是世代门阀,因为以后会不好拔出,所以找一个新贵最好。至于长公主,贵妃什么的也是可以的。”真的是竭尽全力了,她能想到就只有这么多了,至于眼前的陛下怎么做就不是她能管的了的。

“……”长孙连城越听越不对劲,越听心越凉,这……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一辈子都勾心斗角的活着,一辈子都要防着的枕边人,很累。

碎慕金橙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可是即便是听到这样的话,也不肯放弃,于是接着说道“清河公主倒是为了我的婚事,搅进了脑汁,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咱俩年纪也是相仿的,就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能入的了,咱们神族公主的眼?”

“……”还有谁,自是有人曾经顶着一张清隽的脸,成了她的闺中的美梦,心头的好,可是最后呢,最后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一切的一切,要说是如梦幻泡影,瞬间即逝也就罢了,偏偏的反复的轮回,今年的不忘,都是刻骨的伤痕,在她的胸口,整整的要了她九世的命。

要问她现在还是美梦吗?真真是可笑,一夜一夜惊醒的噩梦,不光有唐建元,历历在目的他又何曾的少过,只是因着,今世与往事的不同,所以才想着如此的自处,我想找到一个不一样的结局,给常羊山,也给我自己。

至于爱恨,至于姻缘,都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所以笑着回应,真真的发自内心的回应“没有,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能入我的眼睛,谁都配不上我,我也不要,不需要。”认认真真的回答,认认真真的回应,却不曾知道这样的回应,有一天会让她丢掉什么,她忘记了眼前的长孙连城锱铢必较,对于自己的过往,有囿于甚深,好不容易捧出的那一点真心,怎么可能不回求回报。

这样的回报里,不仅有喜爱,还有神族,即便已经没落,可是名声还在,礼仪还在,在百姓的胸中,还是传说,而这样的公主在经历里皇城保卫战以后,会是后位最佳的人选,自己也满意,天下也满意,一举两得,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却独独没有想到为什么她会不愿意。

他这么好,甚至也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甚至什么都愿意为她做,什么都不计较,为什么她还是不喜欢?是因为心中有了别人吧,不肯说,所以才拒绝。

会是谁?所以苏陌遗为什么会知道她会喜欢甜橙,紧紧是因为一张好看的脸,所以才会得到垂青吗?

“寡人知道了”小心翼翼伸出的手,没有被接受,所以,他的小橙子还是不是他的,是别人的。

有些不悦的起身离开,走的时候,甚至忘记了以前还知道体贴的关上门,在这寒冬的时节,任着冷风吹了进来,慕金橙裹了裹色身上的被子,好像突然的明白了点什么。

自长孙连城走了以后,祁风慌忙的进来把门关上,嘴里还念叨着“这个陛下,今次是怎么了,心情不好也不能这样,再冻着我们公主了。”

“不碍事……”慕金橙低下头,轻声的说道,对不起,长孙连城,你要什么都何以,唯独这个不可以,我给不了,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走就没了,在许久之前我就说过,如果早一点遇见你,该有多好,可惜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所以只能对不起了。

所以,长孙陛下隐晦的表白告以失败,便很久没有再来这里,在这寒风哀嚎的冬季,想出门的人也并不多,就像乾西所,本来可供保暖的衣物就不多,更没有什么无烟的煤炭,好在作为一个虽然已经退位,但是还没有死掉的太上皇来说,手里总得给自己留点什么,这也祖训,世代帝王口口相传,所幸还没有传到长孙连城哪里,自己还有法宝,所以最近过的也是还好,可以御寒,可以温饱,只是不能再像往日奢侈,那样太过的张扬,他的好儿子可不是什么傻货。

自甜橙送完以后,长孙连城再也没有去过昭华宫,这样的消息对于苏陌遗,对于千明玉都是最好不过的了,只不过苏陌遗可能稍微的知道的更详细一些,一字一句的都没有落下,张孙连城,收起你的奢望吧,你还真的配不上,就连这皇位如果不是清河在这里给你镇着,你恐怕都坐不稳。

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让他去送一点吃食,竟然还能送出帝王的剖白去,长孙连城看来你还是真的很喜欢清河呀,是呀,但凡这世上有眼光的男人谁又不喜欢这样的女子,品貌双全,家世甚好,能文能武,护的住你的百姓,护的住你的家国,而且从不居功,从不张扬。

第八十章第二个新年(四)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八十章第二个新年这是长孙连城,她能给你这些,你又能给的了她什么呢?人的一生,不能只有索取,还要有回报,不要说你那一点可怜的真心,那样的真心,在山河破碎下又算的了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索取,所以你不失败,还有谁能失败。

这天下真真是没有能配的上清河的,就连我也不能,从来都不能,也不会指望,神族的公主,就应该高高在上俯视众人。

很满意清河的回答,尽管自己心里也意难平,抚抚自己的胸口,还能怎么办,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有些总该要了解的,我们一点一点慢慢的来,尽管自己也着急,尽管自己也心生倦意,可是世事太长又太艰辛,所有的筹谋所有的规划都需要时间来一一的展现,所以不能慌张,不能行查踏错。

长孙连城没有来的这些个日子里,慕金橙当真是清净了许多,每日只有慕青藤在她身边,慕青藤是最知道她最喜静的,所以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声音,只是安安静静的陪伴,每日里都来,拿上一本书,安静的坐在那里品读,用膳的时候,也不过多一副碗筷,是怕她太过的孤独在这样的异乡,她也很感激,他能有这样细腻的心思,真真是常羊山上最讨人喜欢的公子,其实哪里是异乡,所有的地方对于慕金橙了来说,都是过客,都是过客,待不住的过客。

长孙连城不去昭华宫,当然最最高兴的就是烁风的长公主千明玉,除了昭华宫,她去哪里都畅通无阻,自然就能更好的促进与陛下的感情了,而且最近陛下,显然已经待见了她很多,尽管有时候寒风哀嚎她不想出门,但是,想想正在朝她招手的后位,还是决定拼上一拼,所以风里来雪里去,无怨无悔。

自己的手艺也越发的厉害,什么能做想做的,都能变着花样的做出来,而且口味十分的上佳,就连她自己吃了,都忍不住的为自己较好。

也就是在这样的冬天,在这样的手艺的娴熟之下,在冬天的大氅之下,丝毫的没有觉得自己已经慢慢地开始粗壮,原来盈盈曼妙的身姿,原来风一吹就能化仙飞去的神女似的人物,已经没了仙气,长出了肉肉的脸蛋,当然看起来还是可爱的。

婢女们又不敢说,她自己也察觉不出来,毕竟铜镜,能照出个大概的容颜就不错了。

知道有一天长孙连城在书房里,抬起头,搁下笔,接过她递过来的汤,抬头的看了她一眼疑惑的说道“长公主是最近睡眠不好,所以脸色浮肿了么?其实是可以找御医去看上一看的。”

“……”千明玉这才惊觉,这他奶奶的哪里是浮肿,明明就是胖了。

胖,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对一个她这样的仙女还说,是最要不得的病,真是要了命了,于是长孙连城也因着自己的这一句话,安静了些许的日子,也算是因她人之祸,得了自己的福。

长公主悄悄的多了起来,一日三餐清减成了一日一餐,饿的是头昏眼花,也绝不松口,就是不吃,在胖下去就太吓人了,悄悄的找出来,自己春天的衣服,竟然都穿不下去,那样曾经的宽松,如今都一点也不能套进去,肉肉还在外面挤不进去。

所以一天的得一顿饭,也减成了半顿。

“公主,女婢听说烁风长公主,昨日里请了太医过去,说是莫名巧妙的晕倒了,你猜是什么毛病?她已经有好些的日子没有去骚扰长孙陛下了。”祁风幸灾乐祸的在慕金橙的眼前说道。

“……”一看就不是什么大毛病,祁风也是个坏心眼婢女,准是又是什么幺蛾子,于是没有言语,继续的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书籍。

“哎呀,公主您就猜一个吧,您这样是在是太无趣了。”祁风咕囔着说道。

“……”

“那公主不猜,青藤公子猜一个总可以了吧。”祁风转过头去,对着坐在窗边小塌上的慕青藤说道。

“祁风,你这可就为难我了,我一个大男人,哪猜的准女孩子家的那些个事情。”慕青藤放下手中的书笑着看着她说道。

“嗯,也对,公子说的也在理,那么就让女婢告诉你们,哈哈哈哈,她是饿晕了过去,据说是最近贴了些冬膘,现在这样急切的想要甩掉,可是掉肉哪有那么容易呀,好歹也是自己一口一口吃出来的,所以每天她就只吃一丢丢,最后实在支撑不住了,站起来的时候没有站稳,晕了过去,哈哈哈!”自己边说着,边笑的前仰后合。

“爱美本是女子的天性,你们知道了也好,以后可要看好你们的主子不许她这样,绝食很伤身体。”慕青藤淡淡的说道。

“知道啦,公子!”祁风还是笑着应着。

“是陛下说她什么了?怎么就突然这样?”慕金橙皱着眉头的味道,女人最要不得就是这样,永远的活在别人的嘴中,慕金橙知道,千明玉自己心里也最明白,可是为什么还要这样,她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呀。

“嗯,据说是有一日,她送汤去御书房,陛下问她是不是脸肿了。哈哈哈哈……”实在是忍不住自己又笑了起来,简直是太好笑了,原来还以为这位长公主是多么的了不起,多么的清高自傲,现在看起来,还真是奇人行奇事呀。

“……”慕金橙放下手中的书再也看不下去,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事,长孙陛下是真的没有看出来人胖了,还是故意这样说的,依着他的性子,不过是闲人烦了,顺嘴的说着而已。

长孙连城有着这世上最弯弯绕绕的心思,从来不肯说出口自己最真实的意图,这样该活的有多累呀,是往世她没有看出来,在那样恣意阳光的背后,还有这样的阴寒,还是今世确确实实的改变?

“再过两天就是小年了,公主,你都没有出这门看看咱们的院子已经开始装点的特别的好看了呢。”祁风倒是没有别的心思嘲笑完了别人,又开始絮絮叨叨,慕金橙是好长时间没有出门了,大门不出二门也没有迈,睁开眼就在这厅房,一天一天,一月一月,有慕青藤在身边竟然也没有觉得烦闷。

第八十一章第二个新年(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八十一章第二个新年“公主咱们今年可是能过一个暖年的呢,看现在都已经是不太冷了,除了刚入冬的时的那一场大雪,今年的冬天可是比往常年都要暖和上许多”祁风还自言自语的说道。

也不知道这个祁风是怎么回事,自从下了山以后,就像是小鸟离开了牢笼,什么样的姿势都有,慕金橙也渐渐的感觉到对她的力不从心,每个人都自己成长的轨迹,是拉不回来的,所以也就不管她了,爱怎么样怎样吧。

但是祁风说的还是对的,轻轻的开了一扇窗户,往外望去,还是阳光暖暖的冬日,今年是一个暖冬,但是暖冬之后就是倒春寒,到时候会更冷的,这也是常识,只是年轻人一般都不理会,只要冬天没有难过,就觉得日子好了起来,并不管明年是个什么样子,你说奇怪不奇怪,就像现在慕金橙的处境一样,看起来还是温暖的,其实凛冽还在以后呢,所以长孙连城呀,我们也就只能做朋友,像我这样的人是会连累所有身边的人的,到时候你可是要记得离得我远一点,别跟着倒了霉。

尽管是自己心里面这样想的,可是谁又知道到了时候,会就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形呢,会不会也想有人来拉她一把,把她从深渊里拉出来,把常羊山从深渊里拉出来,甚至是没有她也可以,牺牲她也可以,只要常羊山是好的就行,她做什么都愿意。

可是当许多年以后,当慕金橙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还是这样的想,她付出什么都可以,这整整十世的轮回,都将仅仅是冰山一角。

也能从窗户外面看见他们精心点缀的昭华宫,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披红戴绿的去年还没有这么隆重呢。

“所以这外面的绿的红的都是……”一时间的有点惊奇,在这萧瑟的寒冬,不应该是光秃秃的树干,与凋敝的花草吗?

“是绸缎,是长孙陛下送过来的绸缎,说是要装点院子的,公主你看果然很好看的呢。这树上还有结的果实,公主你看,红宝石,蓝宝石,玛瑙玉器,这大金也真真的是富有呀,咱们常羊山也没有这样过呢。”

“……”慕金橙关上了窗户一语不发。

坐在旁边的是慕青藤倒是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对着祁风说道“咱们常羊山的教化一向是顺应自然,所以也是弄不得这些的,莫要让这些世俗之物迷了你的眼睛,看不清东南西北。以后也莫要在公主面前说这些个,神族自是与常人不一样,凡俗之物,终究是入不了你们公主的眼的,你们作为侍女的也应该学着一点,莫要丢了神族的脸面。”

“是,奴婢知错了。”

每次都是这样,她知错了,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改过。当是慕金橙也无心的计较这些了,有些话说得太多了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她自己不听,慕金橙虽然是她的主子,但是也不能每天都盯着她干什么,如果真是那样,谁是谁的主子还就不一定了。

看了外面的一院子的珠光宝石心情就不是很好,这些东西倒是很像大金的风格,但是绝不是她慕金橙的风格,长孙连城那九曲玲珑心一定是知道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来了,他只是用这样的方法在提醒她,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成为一个毫不在乎她的帝王,或者是她心中清朗的他都可以,端看是她慕金橙的选择。

“青藤,我想过完年把这边的事情结束,我们就可以走了。”慕金橙悠悠的说道,她最不喜欢这样,她只是向来帮助他,帮助那个往世清朗给过她阳光的少年,而不是这样的心思甚重不停在试探的长孙连城,他要的太多,她给不起,所以还是先走为妙,我帮你稳住这江山也算是全了这往事的心意,从此以后,长孙连城,不论我是怎么样的,不论你是怎么样的,我们终将桥归桥路归路,都有自己要走的,也回不了头。

当千机卫前来报给苏陌遗听的时候,一直不爱笑的定国候,突然的就牵起了嘴角——长孙连城,你这是狗急跳墙了?这样的方法是最要不得的,只会把清河越推越远,直至陌路,就算是原先她再怎么想跟你做朋友也没有用,清河是天底下最不信人的人,一次又一次试探、逼迫,只会让她收起自己的真心然后远离你而已,长孙连城你真的做错了,你还不知道,是多么的可笑,她呆在你身边这么长的时间,你竟然还不知道,也可是能根本就不是喜欢吧,你要的只是常羊山的公主而已,如此此时千明玉是神族公主,我想你一定会欣然的接纳,所以这也就是你为什么配不上她的原因,也是为什么她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原因。

任何有目的的感情,最后都会被揭穿,真相丑陋而又真实,可是慕金橙却看的最明白,所有的手段,只是不说而已。

过了小年,再过七天就是大年,因着想要离开,所以还是想着在大金的最后这一年,给自己与长孙连城都留下一些好的回忆,起码在以后的一生中,不管是短暂或者是漫长,一想起这个人来都是甜的而不是苦的,就像是每当慕金橙想起长孙连城的时候。

大年夜的下午,慕金橙早就洗好了手进了小厨房,下人们第一次看见主子进来,都十分的惊讶,慌忙的止住了手中的动作,纷纷的行了礼。

“这是准备年夜饭吗?”慕金橙看着满屋的鸡鸭鱼肉问道。

“是的公主。”下人们毕恭毕敬的回答,毕竟在厨房里干活,是下等人中的下等人,公主是难得一见的。

“过年了,本宫今日放你们的假,都回去安心的过个团圆的年吧,这里就不用了。”慕金橙说完,身边的祁风就将自己手中的包裹放在了桌子上,解了开来。

“这是公主发你们的压岁钱。”

一人一个小包,足足的顶上几个月的月例。

于是就有帮工忍不住的说道“公主您这给我们的也太多了,我们还是弄完了再走吧。”

第八十二章第二个新年(六)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八十二章第二个新年“不必,你们回吧”慕金橙笑着说道。

后来下人们就纷纷的离开,真个厨房就剩下了慕金橙与风霜雨露五个人。

“公主我们年夜饭吃什么?还是您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们现在做还来得及。”

“包饺子吧,年夜饭吃饺子就行,我们一起,去叫上青藤公子来。”慕金橙笑着说道,本来是不想叫她,可是看看这里,还真是第一次下厨,跟那些大金的贵女们没有什么区别。不想自己丢了人,所以就叫上慕青藤一起。

“……”

当慕三公子被叫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厨子呢?发生了什么?”

“我……晚上想吃饺子。”慕金橙呐呐的说道。

“……”年夜饭吃饺子不是应该的吗?慕青藤依旧一脸的茫然的看着她。

“我想吃自己包的饺子。”慕金橙接着说道。

“……”这次是真的哑然了,金橙在常羊山上是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公主,现在怎么突然要自己暴起饺子来了?看样子厨子门是被缱走的,可是叫他个大男人来又是做什么?不会是要他也下手吧,圣人是说过的,君子要远庖厨。

“所以,慕三公子请吧”慕金橙接着笑着说道。

“……”果不其然,是这的要她下厨,所以一时间就为难了起来,他一点也不想做这样下贱的伙计。

“……”看着慕青藤从来没有拒绝过别人的脸上,有了一丝丝的抗拒,慕金橙都陡然间的想起,自始至终慕青藤都是这样的,有距离的贵公子,从来都是衣不沾尘的,又怎么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算了我自己来,慕三公子还是等着吧。”从来都不想勉强他,也没有什么理由,不过是自己一时兴起,倒也不好叫别人为难。

看着慕金橙稍稍的有些落寞的让他离开,也觉得自己这样做不是很好,在常羊山的时候,只有慕檀偶尔的带着她疯上一疯,那时候才有了活气,可是慕檀却也总是被圣主惩罚。

所以金橙其实一直是在压抑中度过的,压抑了天性压抑了纯真,一直是世人眼里最奇怪最接近不得的公主,其实慕青藤心里明白,她爱常羊山上所以的人,只是已经忘记了怎么跟他们相处而已,慕青藤,从她一起长大其实是最心疼的,毕竟那时候圣主大人还开过玩笑说是要把慕金橙许配给她的。

即便是随着年岁的越大,越知道了是圣主大人的玩笑,但是经年藏在心里的,都是渴望,他慢慢的也觉得,金橙作为自己的妻子也挺好,也慢慢的开始了解,开始喜欢。

但是仅仅是自己一个君子下了庖厨,以后倘若让世人知晓岂不是要笑话他。

所以就伸手招来了祁风,悄悄的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祁风笑着就离开了。

“做什么?”慕金橙看着他俩奇奇怪怪的,不由得就问道。

“我是想着,咱们的清河公主既然如此的爱劳作,索性就都屏退了侍从们,从头到尾,咱们一起都来体验体验吧,也当是过个体验民生的生活,想来要是圣主知道了也会夸奖我们的。”

“……”这次该轮到慕金橙傻眼了,她无比的清楚,不光是她自己什么都不会,眼前的这位慕三公子更是十指不染阳春水的主,他俩能干个啥?等到了时间,一起组织下人们站在门口喝西北风吗?

话说祁风接到了慕青藤的指示,先来到了长孙陛下的书房,毕恭毕敬的请了安进来,长孙连城一看来的人,就开心了起来,这两三个月,可是苦了身边的小太监,也不知道为什么陛下也不去昭华宫了,整日里脾气阴晴不定,他们都提心吊胆。

“陛下,我们公主说,想要过一个有意义的新年所以拆我来请您过去。”

这是不是代表着她认输了,是不是代表着她愿意留在这里,一起过一个有意义的新年,是不是她还是她的小橙子,真好。

于是急忙的放下了手中的笔,等身边的小太监给他披上了大氅,就大步的往外走去。

祁风在后面大声的喊道“陛下是在小厨房。”

长孙连城并没有说话,一路急急而行,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大小橙子了,甚是想念。

通知完了长孙陛下还有烁风的长公主千明玉,她是个最难搞的,一定不会喜欢来我们昭华宫的,所以还是先请了长孙陛下,陛下在那里,她辛苦一点,嗯……可能辛苦一点也不愿去他们昭华宫的,还想着怎么说服这位公主去昭华宫,就到了长公主的地界,请了安进去“长公主,长孙陛下在我们昭华宫,说是想要请您去过一个有意义的新年”

话都是祁风一个人说的,反正以他们这样的身份,也不能当场的对峙,只要人都到了就好,到时候看他们谁还能顾的上是怎么来的。

“……嗯……我……”

见长公主还有些犹豫,于是就加了一把火“所以长公主是不想去了,即便是陛下从来都没有的召见过,也不想去了?”

“去!我去!”斩钉截铁的回答,这还真是长孙连城破天荒地的第一次要见她,怎么样都会去,那位神族的清河公主也不会吃了她。

通知完了长公主就还剩下最后一位了,其实是做好请的,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过节,于是请了安就直接的说道“我们慕公子请您去昭华宫一起包饺子,因为我们公主说今年想吃自己的包的饺子。”

“……”正如祁风所想的,定国候二话没说就跟着来了。

事情完满的结束,任务做的非常的完美,祁风是如是的想着。

当这些以后搅弄天下风云丝毫不眨眼的的大人物,一朝汇集在这昭华宫的小厨房,而是侍从都退下的时候,长公主感到了深深的绝望,就不该来!长孙连城叫她也不该来!她怎么就这么蠢非得来,这位清河公主真真的是她的克星,以后见不见面都要绕着走,哪怕是听到了名字也要绕着走!这是她对自己的诫勉,以免太蠢,上过无数的当。

第八十三章第二个新年(七)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八十三章第二个新年“嗯……我会烧火!”还是定国候先反应过来,自己给自己安排好了事情。

“我也会烧火”

“我也是”

三个大男人竟然还争执了起来。

那么剁馅儿的,调味的,包饺子的,下锅的呢?

于是看向了千明玉。

千明玉后退了两步,捂住自己的胸口说道“我自小体弱多病,做不得这么多的活计的,我还想活着过往这个新年呢”欲哭无泪,好歹没有说出来她还没有嫁给长孙连城呢。

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书到用时方恨少,活到干时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慕金橙深深的鄙视了一下自己,然后环顾了一下这周围的几个人,最后做出了重大的决定。

“苏侯爷还是剁馅吧,长公主和面、调味,我包饺子,青藤下锅,长孙陛下烧火吧。”

“……”

“……”众人都没有了意见,尤其是长公主,她可不敢得了便宜还卖乖,问问这些人都会不会,反正自己是最轻松的活计,她只要调好了味道,干好自己的活就行了,在这位清河公主的眼前,还是不要带脑子的好。

于是乎大家就热火朝天的忙了起来。

所谓一顿操作猛如虎,到时候就是是个二百五。

看看眼前都是什么场景,侯爷的刀法还是不错的,饺子馅儿剁的很细腻,没得挑。而长公主和面也是一把好手,三下两下光洁的面团就出来了,调味饺子馅的味道自然也是不在话下,都是没得挑,可是擀饺子皮的还没有分配,于是苏侯爷自告奋勇的再次的拿起了擀面杖,画风就是从这里开始变的。

奇形怪状的饺子皮,擀面杖在这位侯爷的手里,就跟不听话的野猪一样,左冲右突,简直惨不忍睹,再看看这位发起人清河公主,只要能把馅儿包在里面,只要把面捏死,管他是什么形状,更是不忍直视。

然后就该烧水下锅了,底下的火是一会儿着一会儿灭,长孙陛下原来还引以为傲的,自己给自己做饭这会儿也不敢说了,慕金橙都没眼看,一门心思的就以为,那些曾经他给她讲过的都是吹牛皮,要不然火也不能烧成那样。

好不容易等水开了,这位下饺子的慕青藤公子更是神操作,哗啦啦的饺子倒进水里就没有他的事情了。

还溅起一片热水花,幸好底下烧活的长孙陛下躲的快,要不然可能就会被烫花了脸,可是这一躲,底下的火自然就顾不得了,一会儿就灭了。

“……”

“……”

这是一群什么样的猪队友!长公主难得聪明一次,躲在了角落里,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没有任何的阻止,因为她实在是长了记性,知道万一一开口,最后这些活一定是她的,她才不要一个人包这么的饺子,伺候这么多的人,她宁愿不吃晚饭!

就本着这样的心情,最后饺子成了片汤,一碗一碗的被捞了出来,不忍直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决定先尝尝能不能吃吧。

最为第一个敢吃螃蟹的勇敢的人,慕金橙端起了碗,拿起了勺子,就准备英勇的就义。

却被旁边的定国候拦了下来,“还是我来吧。”

于是苏侯爷就过清河公主手里的汤匙与碗,舀了一勺,放到了自己的嘴里,要说一直粘着长孙陛下的送汤送饭的长公主手艺不是盖的,味道真的还行。

“嗯,还行”自己点点头的说道。

“……”慕金橙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随手的换了一个勺子,舀起了一勺,然后在嘴边的吹了吹就递到了慕金橙的嘴边“不信你尝尝”在当时的这个场景下不尝才是怪的,所以慕金橙丝毫没有犹豫的一口就尝了下去,嗯是还可以。

“好的,现在我宣布,这就是我们的年也饭了!”

于是放桌子的,摆碗筷的,几个人就坐在了这个小厨房,一个人拿起了一个汤碗,喝着自己做的饺子了,不是不是饺子,喝的是片汤,带菜的片汤。

伺候长孙连城每每的想起都觉得心头暖暖,再也没有这样的静好的时光了,慕金橙也终于坐在,在这一世的长孙连城的眼中活成了一道暖暖的阳光。

而慕金橙每每的想起,都觉得无比的惋惜,她就该这样,这不仅仅是别人的光,同样的也成了她的光,所以后来才有了那样的奢望,那样的请求,最后被深深的扑灭,也是自己活该,她本来就不该奢望的,只因这这样一个阳光尚好的午后,这样一个还算和谐的年夜饭,她便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着实的不对。

如果没有,她从来都不曾想过,也许最后就不会怨了他,终成陌路。

这边的年夜里喝的是自己做的片汤,那边还有个被大众遗忘的太上皇,此时的太上皇嘴巴不得就是被人遗忘,最好是一点也记不起来,谁都是要过年的,他清汤寡水的隐忍了这么长的时间,该打打牙祭了。

所以山珍海味,所以应有尽有,所以美酒佳酿,所以稍微的有些放浪,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长孙连城没有心思顾及他。

听说那位烁风的长公主还没有走,一直追着他到处的嘘寒问暖,听说那位神族的清河公主也没有走,最近到是跟小连城来往的较少,听说他喊她小橙子,听说过年的时候送去了一院子的珠宝做以装点。

小连城你这样额心思谁都能看的出来,可惜你忘记了,神族的公主哪有那么好相与的,我如今这个地步不也是全仰仗了她的主意吗?

你倒是打了如意的算盘,美人江山都想要,可是美人愿不愿意替你守江山呢?

神族的公主此次下山肯定是志在四方的,怎么肯能只困在我们大金,看来神族也是知道自己的示威,说不定这次派如此聪慧的公主下来就是探听我们的虚实的,早晚有一天神族会收回,属国帝王的权利,倒时候如果真的成了,那么你是什么呢?阶下囚?还是偏隅一地的小官吏,那样的你还怎么配的上神族的公主,所以说,还是太年轻,还是心眼太少。

第八十四章恨离别(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八十四章恨离别然而不管是听说过的公主怎么样,还是别人家的都怎么样,总之这个新年大家过的还都是很满意的,太上皇满意于,到现在也没有人来干预他,有酒有肉,自由自在也挺好,所以说权利是多么的重要呀,应定要握在自己的手中自己才能过好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他要尽情地喝酒吃肉,开开心心,谁也不能阻止,然而这一起的前提都是,长孙连城要给他让路,要把一切都还给他。

长孙连城过的也很高兴,一门心思的以为这是慕金橙要在这里常驻的信号,是给了他希望,要做他一个人的小橙子。

长公主更高兴了,原来只要在清河公主的眼前,不带脑子少说话,日子还是挺好过的,好像是一下子就找到了对待疑难杂症的解药。

还剩下苏陌遗,也很开心,很久了,大概有多久,久到好像是过了几世一样,从来没有这样,安心的在一起做点过什么,不,并不是好像过了几世一样,而是这轮回的十世,从来就没有没有过如此的时刻,轻松而又自然,这是都曾经是他梦中的想象如今一朝成了真,给她递饺子的时候,还有些忐忑,怕她拒绝,怕她生气,怕这样美好的,经年不见的气氛被破坏,可是万幸的是,她就那样毫不犹豫的吃掉了,没有嫌弃,没有不虞,一切都是如此的真诚而又不做作。都是他经年的美梦,经年的美梦,可以做一辈子的。

而慕金橙也很高兴,高兴的是这样的和和美美,这样的没有争端,这样的自给自足,是不是会成为长孙连城心中的光,自此以后他会向着光生长,长成大金最好的帝王,长成百姓心中最好的帝王,这也不枉她来大金一趟,不枉她挺他一世。

大年夜过的都是这般的高兴,每个人,连同不用劳作的下人门。过了年夜就是初一,本着要在这里皇后的原则,一大早起来,长公主就给每个来恭贺新禧的下人们包了特别厚重的钱包,宫人们欣喜不已,奔走相告,于是长公主的宫殿外面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这皇宫内,不说三五万人,起码也是一万多人,长公主自己倒是发的跟高兴,并不知道外面排了多长的队伍,直到有奴婢来提醒她“公主我们不是很宽裕了,宫殿外面起码还有两千人在排队呢。”

“……排什么队?”长公主惊奇的问道。

“……”看来公主在派发银钱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就只是自顾自的高兴了,于是奴婢们心中无比的哀嚎“公主,每个婢子来请安,都能的上几个月的月例,谁不来呀,您这是给大金的皇帝陛下发半年工钱呀”

“……我们不够发几个人的了,从烁风出来的时候,真的没有带那么多呀”倒不是发不起,就是没有,现在手头上没有,奴婢们一脸的痛心疾首,要是能在这里当上皇后还好,要是当不上,她们连回家的的钱都没有了。

“……”长公主一脸的懵,是这样的么?

这边长公主豪气的发银钱的消息就传到了昭华宫,祁风还特意的出来看了一看“哎我去……还真是。”

不管男女老少,拿到真的很多,宫人们都十分的高兴的,一直说长公主是天大的好人,是所有公主们中最好的公主,是最有公主气度的公主。

祁风气呼呼的回来,什么是公主中最好的公主,当初公主一纤弱女流之身站在城墙上拯救他们的时候,也没有听过他们这样的夸赞,看来在这个大金,钱比命重要。

所以服侍慕金橙的时候就么有那么上心了,嘴巴一直是鼓的。

“祁风这是怎么了?谁又得罪你了?这大过年的?”慕金橙笑着问道。

“公主不可不知道,那个烁风的长公主,今日可是出了风头的,在他宫门口领钱问好的人,都要排到咱们这里了,公主就他们于危难转眼就忘,也不知道来给公主您,恭贺个新禧,真是个个都是白眼狼。”越说越生气。

“救人不是为了求回报的,我们神族应当如此,世人都是我们的子民,我们的子民有难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又怎么能在救完以后,理所当然的等待回报。”

慕金橙其实心里才不是这样的想的,这些世人不是她的子民,常羊山的才是,这些个世人在常羊山落难以后,都恨不得每个人上山去,喝一口他们的血肉,住一住他们的宫殿,其实他们都是魔鬼!

但是又不得不这样说,常羊山的教化就是这样的,大爱世人。

圣主说神爱世人不求回报,可是当她所大爱的世人将我们拆骨食肉之时,神还能用什么来爱世人。

常羊山上的哀嚎漫天,常羊山的子民血流成河,他们神族的子女,一个个被刮片分食,连骨头都没有落下,她还怎么爱世人,这样的九世,如今不痛恨,不报复,已经是我对你们在最后的仁慈。

我只是为了长孙连城,为着心中的那一点点温暖,你们其实都是受他的恩惠而已。

“公主说的是,奴婢受教了”祁风呐呐的说道,其实慕金橙明白,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何谈的说服教化别人,于是遥遥头做罢。

只有慕青藤还在旁边笑着说道“咱们的金橙公主,是圣主的希望,圣主对金橙公主教化,从来都是与别的子女不同的,说不定这常羊山这神族,在许多年以后就要尊金橙公主为圣主大人了,自然心胸是与众不同的。”

“别开玩笑了青藤。”慕金橙淡淡的说道,也可能所有的分封的属国,或者是大的家族,都会这样的继承人的问题,大家勾心斗角,大家拼命的谋划,都只为了那最高的利益,为了一朝权力在手,可是常羊山不是这样的,他们神族他们慕家决绝不是这样的,她的哥哥们,她的五妹,一个一个巴不得跑远,自圣主牵了她进圣宫的时候,简直是举家的欢呼,他们终于可以解脱了。

第八十五章恨离别(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八十五章恨离别神族有什么好的,圣主有什么好的,除了以身作则,除了守里克制,除了这不能那不能,还要关心天下的臣民,这么多的事,有什么好的?都是大家唯恐避之不及的。

所以青藤倒底还是想错了,我们神族我们家的人,都不稀罕那样的高位,只是我们摆脱不了而已,只是我们生在这里,只是命运的安排,我们必须的接受而已。

但是抛去这些不想,刚才祁风说的倒是可以想想了,她说宫人们要拍到这里了,这意味着什么,长公主的寝宫离这里这么远,最少还有两千人,作为一个大国的,有头有脸的公主,只要是发了一个,在这新年的喜庆之日,是不可能剩余的不发的,或者是漏了谁,这样的的话,名声就会尽毁,还不如最开始的不发,但是这么多的人,千明玉来的时候,带足了银钱吗?

自己想一想便失笑了起来,这个长公主,究竟是是在为烁风做榜样,还是闲烁风的口碑还没有坏的彻底,她在加上一把火?自己莫名其妙的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公主了呢,自从那几碗苦药之后,这个公主真真的是可爱至极。

于是就吩咐了祁露,隔开了身边的祁风,毕竟祁风的脾气最不好,是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的,去了有可能会适得其反的。“点两万,送个长公主去吧,就时候我恭贺她新禧。”

“……是”祁露都惊呆了,但是还是按照公主的吩咐做了下去,他们此次下来,圣主恨不得把常羊山上的宝库都帮光,那银票都得用箱子装,清河公主一直说够了够了,但是圣主却说,出门在外穷家富路是应该的,尤其是在外的公主。

说的时候眼眶都红了,只是当时公主还在门外没有看见,圣主其实心里最疼的就是清河公主,尽管平常对她最严厉,这不许那不许的,也总是爱惩罚公主身边的人,但是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出,圣主真的是把公主放在心尖尖上疼的,比起那些神族的王子公主的待遇,简直不要好的太多。

那个孩子都跟放养的一样,经常的不在圣主的口中。

“公主!”即便是对他们来说是九牛一毛,但是也没有必要拿自己的钱替别人做好事呀,要是我们的钱太多了,我们也可以给宫人们发呀,也好过烁风的长公主来赚名声的呀,祁风气的都失了声,可是慕金橙却再也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就看起了手中的书。

慕青藤也只是哑然失笑的对着祁风说道“注意,请注意神族的气度。”

“气度倒是有了,可是她还没有先给我们来恭贺新禧呢,毕竟我们公主的地位可比她高多了!”

“……”慕青藤无语的摇摇头,也看自己的书去了。

苏陌遗得到这个的消息的时候,还在宫中给慕金橙准备着礼物,一个失神,手中的雕刻刀差点的错开。

“主子您可小心点,可别划破了手。”千机卫急忙的说道。

“没关系,你刚才说什么?”

“清河公主点了联网银钱从后门送给长公主去了,长公主正在宫内给下人们派发呢,属下去看了,等着领钱的宫人们都要排到了昭华宫的门口了。”

“没有去向清河公主请安的吗?”苏陌遗放下了手中的雕刻刀淡淡的问道。

“没有,昭华宫一直是关着大门的。”

“……”看着手中雕刻好的物件,还需要再打磨,这是一个用整块的玉石雕刻出来的橙子树,晶莹剔透,甚至连果实都带,连橙子上的纹路都一清二楚,这是慕金橙的名字,是慕金橙的最爱,也是圣主的最爱,希望他能喜欢。

当祁露带着两万的银钱还是换成的散碎的银子,从后门来到了长公主的寝殿的时候,长公主正为被侍女们提醒的因钱不够而发愁的时候,突然就听婢女来报,说是清河公主的侍女们,抬着好几个大箱子从后门进来了,于是自己也就好奇起身去看看,毕竟自己还没有给清河公主送礼呢。

“奴婢给长公主请安,长公主新年新禧。”恭恭敬敬的行礼,就有侍女们上去打赏,祁露也是不卑不亢的手下,“谢长公主赏赐,女婢这次来是清河公主嘱咐的来贺长公主新年新禧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长公主笑纳。”

一回身就有下人们打开了后面的箱子,这一箱又一箱都散碎的银子,用来打赏下人是再好不过了。

本来还一脸惊奇的长公主,眼底的戏虐之色瞬间的就了回来,但是还是骄傲的说道“替我谢谢你们清河公主了。”

“礼物已经送到,奴婢告辞。”说完祁露行了礼转身离开,留下长公主与这许多箱的银钱。

慕金橙你这是要告诉我即便是要毁了烁风的名声,也不该拿自己做赌注吗?可是慕金橙我又不是你,没有那么过应该不应该,也没有那么多的能做也不能做,在我这里只有做的了的,与做不了的,而做不了的有什么呢,想一想竟是什么都没有。

于是失声的就笑了起来,咯咯咯的银铃般的笑声,一直的传荡。

婢女们都以为长公主是因为解决了银钱的事情而高兴,所以也都跟着笑了起来,他们不用丢脸了,这些个银钱把宫人们再发一遍都够了,而且还都是散碎的银子,可不用为了到处的换钱而发愁了。

于是底气十分的足,大门更要开的更大。

而昭华宫,依旧大门紧闭,门口冷冷清清没有人来。

当定国候与侍从信步而来的时候,看到了如此鲜明的对比,不禁心中都有了计较。

千机卫想的是,这位神族的公主实在也是太惨了些吧,如此的冷清,如此的凉薄,都是为了钱呀,都是为了钱,据说还挺多,要不我也去排个队,反正恭喜一下子也没有什么的。

只有苏陌遗心中的暗想,慕金橙难得喜欢一个人,看来这次是这位长公主真真的上了她的心,成了她的心头好,所以才愿意出手相帮,不过也好,清河你结的善缘越多,以后的福报也会越多,这位长公主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第八十六章恨离别(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八十六章恨离别侍从上前啪啪啪的敲了门,敲门的声音很大,里面听的一清二楚,祁风瞬间的竖起了耳朵“哈哈哈,公主有人来给您恭贺新年新禧了。”说着还笑着跑了出去,简直就跟谁来恭贺她的一样。

“是不是自下山以后祁风就难管上许多,就像孩子大了不由娘一样”慕青藤还打趣的说道。

慕金橙能怎么办,只能笑着摇了摇头,她可不想当娘,这娘谁爱当谁就当去吧,她大不了就不管了呗。祁风笑着跳着出去开了门,门吱纽的一开,抬眼就看见了苏陌遗,不管是谁,反正现在上门的祁风都欢迎,定国候更好,这满宫的下人们也不如一个定国候有分量呀,于是十分高兴的还行了一个大礼“奴婢祁风,恭贺定国候新年新禧”

苏陌遗笑着递过去一把金瓜子,祁风接过来的时候都震惊了“哇……这是金子……”还不由的说出了口。

笑的定国候旁边的千机卫都憋不住,好歹也是神族公主的侍婢,你们家主子一出手就是两万两,你到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所以这是打算一直在门口高兴,不让我们侯爷进去吗?”千机卫轻声的说道。

“哦,对不起,对不起,快请进,快请进。”领着苏陌遗就来了慕金橙所在的正厅。

“公主定国候来恭贺您新年新禧了。”金瓜子早就揣在了怀里,可是脸上的表情还没有收拾的好,一看就知道是得了大赏赐的。

想过谁会来也没有想到最先来的会是定国候,只见他万分周到的行了礼“神木苏陌遗,恭贺清河公主新年新禧”

“定国候同喜”慕金橙也微微的笑着,也算是回了礼。

“这是在下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还望长公主笑纳。”苏侯爷刚说完,后面的千机卫端着托盘就上了前来,掀开了上面的红绸布,露出了礼物本来的面目,连在旁边的慕青藤都放下了手中的书,仔细的的看了一眼。

如此的巧夺天工,如此的珍稀,虽然一看就是人工雕琢的,但是这雕琢的手艺恐怕也是能独步天下了吧。

于是慕青藤不由的问道“敢问定国候,是在哪儿寻的手艺人,是哪位当代的大师?可否引荐一番?”

苏陌遗笑着回应“是哪位就不太清楚了,这个是也别人送给本侯的,本侯见着甚和公主身份,所以也就借花献佛了,多余的倒是没有问。”

白玉做的橙子树,挂上了晶莹的果实,在这阳光的照耀下,映射出熠熠华光的七彩,当真是举世罕见了,慕金橙活了这九世见过无数的珍奇异宝,尤其是他们神族,更是多不胜数,但是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不由得也心生欢喜,可是这样的礼物她并不想收,他送的,是她初世的梦想,到了如今过了整整的九世,再好的珍宝,也抵不过时间灰尘的掩盖,她都不想要了,不想有他的东西在身边,时时刻刻的提醒他们有过怎样的恩怨,她又经历过过什么。

见着清河公主并没有收下来的意思,苏陌遗脸上的笑容还是没有变,继续的说道“清河公主肯能不知,这玉是大有来历的,她是你们常羊山上流传下来的整块的玉,后来被雕琢到如此,在下到是不知常羊山上还有玉矿真真的叫人稀奇。”

一听是常羊山的东西,慕金橙都不知道,慕檀肯定也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先来告诉她,有玉矿为什么他们不知道,圣主是不知道还是瞒着大家,如果是隐瞒,玉矿又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呢,他们常羊山上的好东西,比玉矿还好还值钱的东西多了去了,当真是不在乎这一点的,还是说圣主忘记了?可是圣主是能忘记事情的人吗?

于是起了身自己接过来了这颗熠熠生辉的橙子树,连婢女们都没有用。拿到手之后又沁心的凉,左看看又看看也看不出与别的玉有什么不同,只是雕工十分的可赞罢了,顺手就给了旁边的祁霜“收好吧”

“是”小心翼翼的拿好,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成了粉芥,说实话,以前常羊山的东西在贵重也有,可是打扫的时候他们从来都不在意,摔碎了就碎了呗,反正多的是,可是这个却莫名其妙的不一样,莫名其妙的就想珍惜。

“本宫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能够会给苏侯爷的,实在是……”还没有说道抱歉这里,却突然的被打断,就听见苏陌遗说道“神族的都是好东西,我看公主手上的玉镯就甚是有神气,不如就作为回礼送我吧。”

“……”这还是第一次听见苏陌遗跟别人讨要东西,在慕金橙的心中,苏陌遗才是真真正正的天人,无欲无求,而且一个大男人要个女人的镯子干什么?

见慕金橙一脸的惊奇,实在是不能的理解,以及旁边的慕青藤也是哑口无言,好像是在怀疑他要挪作他用有什么目的,于是就这能张口说道

“本侯想以后娶妻生子的时候,也有个神族的东西做传承,一代一代的传下去,也是天大的面子不是。”

自己说了自己都不信,有何谈别人能信。

苏侯爷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就像是透过他的皮囊看见了另一个人一样,看着看着苏陌遗嗖觉得自己的脸发了红。

“本侯,本侯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公主……公主自是不必当真。”

苏侯爷本就清隽的面庞依照发红就更加的讨人喜欢了,慕金橙看着眼前这个是十分好看的男人,看着这个榜首的男人,不禁的想到,即便是过了几世,仍然觉得自己的眼光好的不得了,如果没有那些腌臜的事情,恐怕就是到了今世,自己在闺中的美梦里醒不来吧。

食色性也,爱美是人之天性,这么好看,真真是……

想着就把自己手腕上的手镯退了下来,他刚才说要娶妻生子,这样再好不过了,他们之间没有了牵扯,让她送什么都可以,别说小小的一个镯子了。

第八十七章恨离别(四)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八十七章恨离别“诺给你”慕金橙手中的玉镯就递了过去。

本来以为是没有希望了,没想到最后还是百转千回的给了他,哪里是为了什么娶妻生子不过是为了以后留个念想罢了,这位清河公主真真是位决绝的人,干干净净的离去,连片破旧的衣襟都没有给他留下,每一世都如此的决绝的,而且身死之后的每一件都化为浮烟,足以说明执念之重,什么也不想给他留下,所以到现在即便是九世已过,什么也都没有了。

厚着脸皮的讨一只镯子,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十分的没有脸面,可是这也总比那些落落的鳏寡要好上许多,今世,一切都变得不一样,清河,我也不过是为了以后搭桥铺路,清河你知道吗,你知道的我都知道,这个世上,你并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可是我要怎么告诉你,起是从头到尾我们都是一类的人,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只是你不信罢了。

“长孙陛下到。”随着小太的呼喊,各自从自己的心事中清醒了过来。

“哈哈哈哈小橙子看我给你送什么来了!”爽朗的笑声人还没有走到屋内,笑声就已经传来了,足见其心情之好。

“诶,定国候也在?”即使别的男人也在,也不妨碍他的心情“小橙子恭贺新禧呀,来红吧拿来”说着还伸出了手。

慕金橙也笑着狠狠的朝他手上打了一下“又不是小孩子了,陛下讨个什么红包。”

“万万没有想到呀,神族的公主,慕金橙这么的抠门,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话音刚落,两个小太监就抬着一个巨大的石像过来,“这是从黄河挖出来的纯天然的仙女石像,怎么样在这新年够吉利的吧,来送你。”

栩栩如生的人高比例的仙女石像,慕金橙一看就笑了,笑的十分的欢喜。

“我就说吧,小橙子最喜欢这个了。”长孙连城还骄傲的说道。

“不是,陛下你不会是信这个吧,我问问你,这石像从水里出来的时候是不是还有什么惊天的语言?”

“哦?你怎么知道的?来让我来告诉你哈,这个石像出来的时候是还有这样的一句话,你看看这石像背后”说着自己还亲自的把石像的转过来,就见石像后面刻着

神女现大金安帝与后美千年

“……”慕金橙也不是不认识字,也不是看不懂这样的意思,最先开口的却是慕青藤“长孙陛下不是信这个了吧,好好的神族在这里,信那些个有的没有的。”

“……”一下子就败了长孙连城的兴致“真假寡人心里自是有数的,今个儿初一,不是来讨个彩头的吗?”

“下会儿,让工匠把我雕的好看一点”慕金橙打着圆场的说道,好歹人家也是真心真意的送礼物来了,不能因为你看不上就随口的出言讥讽,好歹也是一国的帝王。

“不管,反正我的礼物送完了,回礼!”

于是伸着手就走到了慕金橙的身边,慕金橙也真真的没有给这些人准备回礼呀,于是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金豆豆放到了长孙连城的手里。

祁风一看就憋笑到脸色青紫。这个陛下怎么与自己的待遇是一样的,一把金豆豆与一把金瓜子,那个更值钱呀。

“有总比没有好!”金豆豆也不嫌弃,顺手就揣到了自己的怀里。

只有苏陌遗摸摸自己的怀中的玉镯,还好还好,没有给他金豆豆,还好自己也知道要什么。

“公主,礼部尚书,黄明,前来恭贺新禧。”

“公主,兵部尚书,刘昌定,前来恭贺新禧。”

自陛下来了以后,这些个朝臣们也开始蠢蠢欲动,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来了,慕金橙坐在椅子上,眉头就皱了起来,大门不是都关上了么,真是要不得要不得。

见着慕金橙不是很愉悦的样子,于是就对着身边的小太监说道“去告诉那些老头,把礼物放下自行离开就行。”

小太监领了命离去,朝臣们惶然,这个时刻陛下也竟然在这里,看来这位清河公主是真的入了陛下的眼啊,于是就更绝了要把自己的闺女送进宫的想法,本来还准备好年后就要上的奏折,什么为了江山社稷的开枝散叶,什么仁义礼智孝通通的都收回去,现在要是把自己的姑娘塞进来一定会被这位清河公主整死,轻则自己死,重则满门抄斩,这样的风险实在是要不得。

于是都惶惶的离去。

在众朝臣都走了以后,已经都要到了中午,是该用午膳的时候了,昭华宫里就清净上了许多。

“叫小厨房多做一点,寡人今日要在这里用膳,”

“是”侍女们得了令,急忙的往下走去。

本来还以为着可以清净上半响,却没有想到,又有下人来报“王书宇王将军来恭贺公主新年新禧。”

“请!”还没有等着长孙连城把人打发走,慕金橙就开了口。

自下山以来,一个王书宇,一个千明玉她喜欢的紧。

不一会儿王书宇就走了进来恭敬的行了礼,一个人也没有落下“臣王书宇恭贺清河公主,陛下,定国候,慕公子新年新禧。”

“同喜,同喜”慕金橙笑着回应,并且起身上前了两步,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把又一把,一把又一把,许多把的金豆豆,做为一个大男人,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又是一个天生的习武之人,双手自是比常人大一些的,可是即便是这样也双手差点没有捧的住,也不知道这位公主的袖子里藏这么多的金豆豆沉不沉。

长孙连城一眼一眼的瞥过去,直看的王书宇冷汗涔涔“公主,公主太多了。”

“不多,不多,拿回去置办点像样的房产,娶个媳妇,在收藏你那些个兵器吧,青藤倒是回来给我讲了。本宫也甚是佩服,若有下一世,本宫托生个男儿身,也一定当学王将军这样。”

“汗颜实在是汗颜”王书宇挺大个个子,低眉顺眼的说道。

“既然清河公主已经给你这么多赏赐了,寡人的就免了吧”其实是吃醋,给他的金豆豆都没有这么多这么多!

第八十八章恨离别(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八十八章恨离别“来来你们陛下不给我这里还有”说着苏陌遗也从旁边走了过来“本侯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国的将军给本侯恭贺新禧,十分的高兴,来这些给你”于是大把的金瓜子摞在了金豆豆上面。

“侯爷可以了,可以了!再放就要掉到地上去了实在是不了了。”

“哈哈哈回去,娶媳妇用的”定国候也跟着慕金橙说道。

祁风在后面都笑出了声,实在是憋不住了。

“看看看看,寡人让你们俩个挤兑的,好像是真的小气了一般,王将军你说寡人赏赐你点什么好?大家都说让你娶媳妇,寡人要做最好的帝王,一定会急臣子之需,这样吧,寡人给你找个媳妇怎样?你就说,你看中哪家的贵女,寡人给你保个媒。”还拍着胸脯的说道。

“不不不!陛下,微臣这样挺好的,那些个贵女要是到了臣的家中,看见臣一屋子的兵器,一个不愿意,非得让臣丢掉,您倒是给说说,臣是丢贵女还是丢兵器呀。”王书宇一脸的愁容,这位陛下到现在自己的终生大事还没有解决呢,倒是操心起别人来,真真是要不得,要不得。

“哈哈哈哈!”清河公主终于在这个大年初一露出了真心地笑容“这个好,这个好!王将军容本宫说一句,本宫建议你要是遇到了这样的情况,还是先丢掉贵女保住兵器要紧,哈哈哈哈”难得的还开起了玩笑,这是第二个人了吧,第三个人了吧,慕金橙要是喜欢谁的话就会同谁开玩笑,第一个是长孙连城,第二个是千明玉,在一个就是王书宇了。

“诚然,微臣也是这么觉得。”王书宇还一本正经的回答

“哈哈哈哈!”于是又笑成了一片。

可是长孙陛下在笑着的时候,依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可能“那寡人就给你去一个肯定不会嫌弃你一屋子兵器的大气的女人吧,你看清河的侍婢祁风怎么样,女中豪杰,你要是嫌她身份低微,寡人认她当个义女也无妨。”

“不要!”“不要!”两个人同时的异口同声,其声音之大还吓了慕金橙一跳“公主我不要!”祁风在后面气鼓鼓的说道,她才不要嫁给站在这个大老粗,她心中自由一个从小到大喜欢的人!已经做好了填房的准备,她才不要嫁给他!

“……”慕金橙一时间的哑然,这样的异口同声,也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公主,陛下,我是个大老粗,已经打定主意,抱着兵器过一辈子了,还是不要为难我了。”王书宇急忙的说道。

“……”看来两个人都是不愿意的,长孙连城还真是错点鸳鸯谱了,于是慕金橙开口说道“我们常羊山的婚嫁一向是尊重本人的意见的,作为主子也好太过的干涉,既然你们两个人都不同意,自然也就作罢了,莫要这么慌张你们两个。”

其实仔细的想一想,还真的合适,抛却身份来讲,她的风霜雨露差过哪一个贵女,都是当世的好女儿,文武双全的。肯定是能配的上这位王将军的,在说了,如果是跟祁风性格不合的话,还有祁霜祁雨祁露呀,要温柔的有温柔的,要英姿飒爽的有英姿飒爽的,而且保证不会丢掉他的宝贝兵器,他怎么就看不上了,看不上我们,我们还看不上你呢!

就像是自己的宝贝闺女一样,自己可以说不好,自己可以偶尔的不耐烦,不喜欢,但是别人是万不可以的,里外还是能分得清的,而且最是护犊子的。

“那……那微臣还是谢过公主放过微臣了,微臣绝不是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有兵器在就挺好就挺好。”王书宇敢忙的说道,就怕被误会是嫌弃,他有什么资格嫌弃呢,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万万是不敢的况且……哎……

“公主午膳已经好了,现在用膳吗?”

外面的侍从适时的进来说道。

“王将军一起吧。”

慕金橙笑着说道,这家伙满手的金子还吓的不轻,早前皇城保卫战的时候,一人可敌万夫,也没见他皱一下眉头,如今到是真的怕了,可见以后要是娶亲可能是妻管严,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有这个福气喽。

“谢过公主陛下了,微臣还是回家,回家……”

“回家做什么,你一个人有什么好吃饭的,就在这里吧”慕青藤也笑着说道,他俩也算是战场的旧时,慕青藤也是非常的欣赏王书宇的,要不然也不会闲来跟慕金橙提起过他。

“公主让你在这里用膳,你就在这里,哪有那么多的好推辞。”长孙连城也说道。

“是呀,王将军,清河公主这里的饭很好吃的”苏陌遗也跟着说道。

抬头看了看苏侯爷,苏侯爷还是坚定的看着王书宇,然后王将军心里便甚是的明白,于是将手中的金子都揣在了自己的怀里,拱手行了一个大礼“微臣谢清河公主盛情,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年初一的午膳,又因着长孙陛下在,还是万分的丰盛,大家围着做好了之后,慕金橙又突然的想起少了点什么,总有点别扭的感觉,四下的环顾看一看。

起风还在旁边问道“公主,这是……”

自己看完之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一大家子的人,怎么可以少了烁风的长公主呢,于是就对着祁风说道“去把长公主请来。”

“奴婢不去,长孙陛下来了,定国候也来了,咱们也是送过新年礼的,长公主不来是她失了礼仪,我们为什么还要去请她!”

“……”好在只是人都刚坐下了,并没有开始开宴,要不然正吃着饭的时候,你得让自己的婢女气死!看看吧,就说管不住了,到了现在这样的场面,在外人面前已经开始耍小性子了,慕金橙一下子就收了眼底的笑意。

慕青藤淡淡的说道“祁风这是长了一岁,脾气也跟着长了?”

“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立马的惊觉自己做错了事情,于是行了大礼,乖乖的离去。

第八十九章恨离别(六)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八十九章恨离别“你们常羊山教出来的好婢女,听说是同清河公主一起长大的吧,脾气好生了得,就是不知道我们不在的时候,清河公主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受气。”

苏陌遗也淡淡的开口说道,谁都没有看,只是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汤匙,轻扯着嘴角。

如此赤裸裸的嘲笑与讥讽也是苏陌遗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他从来都不反对主子与下人的关系好,但是总要有一个界限,是不可以逾越的,以免奴大欺主,他之所以这样的话没有说出口,到底还是顾全了慕金橙的面子。

他们常羊山不会是连婢女就教化不好了,最后还有等着他出手吧,真真是好笑了。

“定国侯说的也甚合朕的心意,小橙子,你这哪里是养个婢女呀,简直是比贵女们的脾气还大。”

“到叫你们笑话了,这大过年的,哈药教训本宫怎么教导婢女的,是本宫无能呗,不要扯上我们常羊山了”慕金橙还是扯着嘴角这样的说道。

“倒是我失言了,还请清河公主不要介怀。”苏陌遗立马的改口说道。

其行为,如墙头草一般,随风倒,到教长孙连城不好坚持自己的意见,你还有没有个男人的样子,是对的就应该坚持呀,冷嗖嗖的目光看向苏陌遗,苏陌遗同样的回以他目光,陛下是个真男人还是自己坚持吧。

“我也认错,小橙子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公主,怎么可能无能,是我们错了”长孙陛下没有做真男人,在这个饭桌上,他还不想惹慕金橙生气。

而长公主千明玉见到神族的婢女的来的时候还是惊讶的,自己正准备有午膳呢,这皇宫里开膳的时间点都是一样的。

“给长公主请安,恭贺长公主新年新禧”祁风老老实实的行了礼。

“免礼,来”招呼着起风上前,就亲自的发了红包。

祁风接过红包的时候心里五味陈杂,这是他们常羊山的钱,到最后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回流她的手中,是有多么的可笑呀。

“谢过长公主。”到了还要感谢人家。

“我们公主邀请长公主您去昭华宫用膳,陛下与定国侯都在的”

“……”

后来千明玉就被请了过来,到底是新年的第一次见面所以还是依着礼节的行了礼“烁风千明玉给清河公主请安了,恭贺清河公主新年新禧。”

“长公主同喜,同喜,快来请坐吧”

一个没有送礼,一个没有还礼,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

这一段饭的山珍海味,百八十个菜,巨大的圆桌,零星的几个人围坐着,倒也是吃不到远处的菜的,只是近着自己眼前的三样两样,以往吃饭的时候,还有婢女们在旁边服侍,距离远的看着主子们的意思,夹上那么几筷子过来放在主子的盘里。

如今好像是大家说好了的一样,谁也没有用上侍从,等到真正的开宴的时候,就都屏退了。

“我听闻有一种桌子,是一个大桌子上面,放一个小桌子,小桌子只有桌面没有桌腿,大小桌子之间用一根低矮的原木顶着,上面的桌子就是可以随便的转动的,以后长孙陛下找一个能工巧匠这样的做一个,这样我们以后就可以爱吃那个菜吃那个菜了,不用老远的只能看着,光浪费了”为了缓和这样略微严肃的气氛,她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恐怕是不多了,所以天人似的苏侯爷还是绞尽了脑汁,想出话题。

“嗯,定国候这个法子倒是好,明日,不今日下午,吃完这午膳,寡人就去找一个巧匠试一试,若是做好了,还得请清河公主与定国侯赏光去指点一二了。”

“我也去,长孙陛下莫要忘记了我”长公主连忙的说道。“谁都可以忘记我但是陛下不可以忘,整个皇宫都知晓的,我是十分心悦陛下的,陛下即便是不喜欢我,看在我这么好看的脸的份上,也请容忍个一二吧。”

“……”

“……”

过年了,初一了,大家又长了一岁了,照理说心智应该更成熟了,是的这位烁风的长公主,又变花样了,这些个时日,也不送汤送水了,看吧,这个路线现在走的,真个皇宫都要被她收买了,趁着这个大年下的,发了那是多少的银钱呀,还真是有钱,可是据线报来说,烁风那么多的公主一般都是穷的,有的甚至连个贵女都赶不上的,眼前的这位虽然顶着一个长字,但是也是因为近年来张开了,美丽的容颜显露了,所以才露的了皇帝的眼的。

收买了宫人不要紧,可是如今在这饭桌上,这算是什么——卖惨式表白吗?而且表白的如此的生猛,你看不上我的内涵不要紧,你看看我的脸吧,是这个意思吧,他没有搞错吧。

“……”一阵的无语,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可不能让小橙子误会了于是仔细的想了想一个最不得罪人的方式说道“公主是看中了寡人什么?”

“我没有看中你,我看中的是你的后位,你想想就以我这张脸,我现在的这个这个身份,只有后位能配的上我了,神木的皇帝都可以做我父皇了,越泽的根本与世隔绝所以你最合适。”长公主坦然的回答。

“……”

“……”

“……”

一桌子的鸦雀无声,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即使没有说明白大概也能想个明白,就是因为是聪明人,大家说话向来是点到为止,从来没有像今次这样,丁是丁卯是卯的讲的一清二楚,所以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的人,好在侍从们都不在,要不将来传出去,又不知道是一场什么样的笑话了。

“长……长公主觉得这样说合适吗?”长孙连城实在忍不住的说道。

“不合适呀,可是是你先问我的,然后你还想说,我看上你什么了,你改是吧,哈哈哈我看上了你的后位,你就不当皇帝了吗?”还没有说完自己到先笑了起来。

“寡人也没有说,你看上了就给你呀!这个世界上就像是你看上的许多好东西一样,并不是都是属于你的,所以长公主还是放下吧,不属于你的,就不要强求了。”

第九十章恨离别(七)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九十章恨离别“所以这句话也送给长孙陛下我们一起共勉吧。”长公主还是笑着说道,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寡人可能跟长公主不一样,寡人喜欢的想要的最后都是寡人的。”长孙连城一边笑着说道,一边夹起眼前章鱼,放到了慕金橙的碗里。

“这是深海里捕捉的,常羊山上是没有的,在外面也吃不到的,你尝尝。”

“……”

其实对于吃的,慕金橙从来都是不在意的,好吃的,不好吃的都可以。

奇形怪状的也不在乎,慕金橙真正喜欢的都是老旧的东西,新奇的并不是很想尝试。

于是看着也眼前的章鱼,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长孙陛下话里有话,慕金橙也不小了,终于是明白了,可是该怎么做才能即不让长孙连城尴尬,也能让自己在帮完以后全身而退。

“看来清河公主不是很喜欢,不过我到是喜欢,公主让我来帮你”说着就毫不在意的夹起了慕金金橙碗中的章鱼,然后毫不犹豫的吃掉了。

“……”慕金橙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呆呆的看着。

“长公主倒是喜欢新奇的事物,正好跟长孙陛下相合呢。”慕青藤还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一般一般。”这位公主还推脱着呢。

后来这一顿饭吃的极其的尴尬,本来以为这大年下的,怎么也能看在过年的面子上,大家都得饶人处且饶人,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的长公主战斗力这么强,而长孙陛下也不肯退让分毫。

定国侯自顾自的吃着饭,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见,王将军更当自己是个小喽啰,一句话也不说,反正这里的饭确实是好吃。

“那个,今天是初一,陛下倒是体恤臣子们过了个团圆的年夜,是今天晚上要开群臣宴吗?”没话找话,她慕金橙什么时候也成和事佬了,所以说一个人的朋友呀还是不要太多。

“小橙子猜对了,看来是不用今天晚上我来请你了,到时候记得去。”

“我也要去”长公主接着说道。

“……”这顿饭吃的糟心。

“那个……我……”

“清河公主有些乏累了,今天就不叨扰了,本侯告辞了”

还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苏陌遗倒是先张了口,解了慕金橙的尴尬。

“微臣也告退”王将军也敢忙的起身告了退,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可不想做遭殃的小鬼,满桌上下就属他位卑权低,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大家都吃饱了,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也不好多吃,清河公主我也走了。”长公主今天着实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站起来就走了,怎么好像是跟长孙陛下对立起来了。

一桌子人三三俩俩都走了,只剩下了长孙连城,还有慕金橙与慕青藤。

“长孙陛下若是忙的话,也可先行离去,我们就不强留了。”慕青藤也放下了碗筷笑盈盈的说道。

这是要赶人了,抬头看看慕金橙无奈的样子,也只得起身“还是你们兄妹好好的吃饭吧,寡人先走了。”

“恭送陛下。”

自长孙连城走了以后慕金橙也没有什么心思吃饭,放下了手中的玉箸,侍从们就飞快的上来收拾了碗筷。

慕金橙倚在座椅上出神的看着外面。

“公主那尊石像……”祁风悄然的上前问道,说实话,她也觉得很不妥,在常羊山的时候,圣人们还没有石像呢,这个雕起来多不吉利呀,还说是她们公主,哪里像了。

“拖到仓库了去吧”慕金橙面无表情的说道。

“金橙这样做可就是辜负了长孙陛下的一片心意呀”慕青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茶壶与茶杯就走了过来,给慕金橙斟了大半杯茶水,然后递在了她的眼前“喝点茶。”

“不喝,大过年的,有点苦。”

慕青藤笑了笑也没有说些什么,自顾自的就把手中的茶水喝完了。

“金橙我们真该走了,你上次说是什么时候呀?”

“快了”慕金橙从窗户外面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宫殿说道“很快了,等我帮长孙连城把这皇位坐稳了,我了了这桩心事就离开。”

“以长孙陛下的心智,又何须咱们帮忙,金橙再不走,以后可能就走不了了”慕青藤还是半开玩笑的说道。

“……”走不了,她慕金橙要去的地方还没有去不了的,她要走,又有谁能拦的住,除了要帮助长孙连城以外,她实在是不愿意去神木,神木是个吃人的地方,比之大金还要恐怖,她一个人应付不来,总是有些惶恐的,可是这些惶恐深深的埋在心底,从来都不与人说。

因着见自家的公主不知为何神情仄仄,于是拿来一个靠背放在了她的身后“公主您还是靠一会儿吧”然后大氅也拿来披在了她的身上“如果公主嫌弃卧房里们的慌,就在这里休息吧,奴婢给您把窗关上。”

“……”慕金橙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

慕青藤坐在旁边也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陪着,不一会儿祁风也拿来一个大氅给他披上。

他还笑着对祁风说道“有心了。”

这还是中午就沉沉的睡了过去,没有噩梦没有希望,就着新年中午的光,但愿今年能开一个好年。

慕金橙的这一觉就睡到了太阳西斜,风霜雨露也不敢前来打扰,即便是长孙陛下派来的轿撵已经停在了门口多时,也没有人上前来禀报一声。

只是大越的只会了慕公子,慕青藤只是笑着问他们“什么时候神族的公子还需被下属支配了?”

所以谁也没有再敢多说一句。

直到慕金橙自己睁开眼睛,轻轻的伸手就推开了窗户,外面的太阳已经下沉,连残阳都不肯留下。

“公主你醒了?这大氅还是稍微的盖一会儿吧,要是直接的起身的话,怕是会着凉的。”

慕金橙没有说话,这是任由这祁风拉过大氅好好的盖好。

过了很长的一段的时间,看着他们忙忙碌碌才恍然的想起来“今天晚上是不是长孙陛下有宴请?”

“是的公主,轿撵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第九十一章恨离别(八)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九十一章恨离别“……”掀开了大氅,在祁露的搀扶下起了身“走吧。”

“……”公主还是不需要整理仪容吗?“公主我们服侍您换换新衣吧”

“……”

折腾来折腾去,直到晚宴开了席的时候,慕金橙才姗姗的来迟,与坐诸臣都等在宴会上,长公主与定国侯也没少。

看见慕金橙来了才笑开了颜在,长孙陛下笑盈盈说道“寡人还以为清河公主要食言呢,没有想到还能赶来,荣幸之至呢,来这里坐。”

一路穿过宴会,朝臣们皆起来行礼“长公主万福金安。”

慕金橙一路接受着朝臣们的朝拜而来,坐在了长孙连城的右手下方,至此宴会才算是真正的开始。

宴会之上舞乐靡靡,流水似的宴席舞女,乐师,歌者,一个都不少。

甚至皇帝还大肆的封赏,可是慕金橙总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第一次参加这大金的宴会的时候,还是长孙陛下的春日宴,那是贵女们各展奇才,如八仙过海一般,可叫慕金橙开了眼界。

再后来就是长公主来到,以天女之资惊才绝绝,所以今日才略显了平淡,有些不是够看。

“小橙子为何如此的郁郁,是没有什么能入的了你的眼吗?”轻轻的超前探着身子问道。

“陛下还是好好的看着吧,我觉的精彩,真的精彩不用管我的。”

慕金橙淡淡的说道,倒是也不好意思说没有意思呢。

不知道能给你来点什么乐趣,这大过年的,“要不然叫贵女们再给你表演一番?”

“陛下还是别整那些幺蛾子了,还是静静的看着吧。”

慕金橙的淡淡的说道。

可是长孙连城却并不理会她,往下看看今天与坐诸臣带来的贵女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怎么好像是质量上差了些许?

“孙太傅如果寡人没有记错的话,你眼前的那位不是你的嫡孙女吧,李侍郎那是你的亲闺女吗?”

“禀陛下,不是,陛下好眼力,老臣的嫡孙女已经出嫁了。”

“陛下臣家的嫡女也下嫁了。”

“……”这一个个婚嫁的还挺快,长孙陛下是完全不知道,在黄金城还有那么一出,黄金男子多贵重,一家有男百家求的局面。

近一年来,能嫁出去的都嫁出去了,不能嫁的不是藏在了家里,就是代发修行了去了,只剩了些庶女在身边一充场面。

庶女的时代来临了,该是淑女们登台的好时机了。

“各位贵女有什么本事,尽可展现一二,也好叫咱们的清河公主开一开眼界。”

“……”陛下都发话也,也都莫敢不从,于是纷纷的起身行礼“陛下恕臣女们丢丑了。”

这些个被遗忘的淑女们,甚至被打压的庶女们,哪里还有一个好的待遇,不过是出门的时候,换上了新装,梳上了新发髻,可是手上的老茧依旧还在,甚至连临出门的的时候还要被再三的叮嘱,不许说话,实在不可推脱就少说话。

哪里还有什么可拿出手的才艺。

“陛……陛下,小女出门时间甚少……”臣子们慌忙的解释,这不是眼瞅着御厨房一事再现,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满门抄斩么!

“你说那么多,开始吧”

自己在心里也大约的知道是什么事情,这样不是更好玩了,正好的解一解小橙子的郁闷。

“禀公主,我会,会胸口碎大石”说的不卑不亢,一脸的正义凛然。

“……”一时间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这是谁家的姑娘?看看谁捂住自己的脸就知道了。

“来”慕金橙突然就来了精神,从来还见过这样民间的传奇的术法,是术法了,碎了大石胸口都没有事情。“若是本宫满意,就给你们觅个如意郎君如何,倒时候你看上谁了,告诉本宫一声,本宫给你保媒。”

“公主说的可是真的?要是真的话,我能碎两块大石头。”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庶女胆子这么大还跟清河公主讨价还价。

慕金橙是最喜欢这样的人了,于是来了兴致,十分高兴的说道“那你能告诉本宫,你想要觅的如意郎君是谁吗?”

“成将军,我喜欢成将军”倒是不害羞的大声说道,反正这个时候,谁能豁的出去,谁不倒霉,她做庶女受的气也是够多的了,她要逃离那个家,不受控制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个比自己的父亲最大的官,就目前看来,只剩下成北望将军了,将军你就将就一点吧。

慕金橙一脸茫然的转过头去看了看长孙连城,长孙连城就知道,她一定是忘记了成将军是谁,于是轻声的提醒着“皇宫禁卫军将军成北望。”

“……”慕金橙只是一时的开玩笑而已,万万想到这位姑娘会如此的生猛直接的点出了名来。

而成北望将军也正好在宴会厅内,慕金橙是连自己的婢女都不会勉强的人,更别说是大金的将军了,于是还是十分为难的时候,就见成北望自己就站了出来。

“如果孙太傅家的孙女能够胸口碎上两块大石,我就愿意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做我成家的正室夫人。”

“将军还是三思一下的比较好”慕金橙敢忙的笑着说道,千万不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做这种的赌注呀,不值得的。

“禀清河公主,我已经三思好了,还请孙太傅家的贵女开始表演吧。”

连听了两遍孙太傅,慕金橙一直混沌的脑袋终于的透进了一丝缝隙来。

孙太傅三朝元老一直屹立不倒,原是太上皇也宠信的,从来在这朝堂之上都是不言语的,即便是在长孙连城还是一个傀儡的视乎,也从来的没有反驳过这位小陛下一句,一直都是毕恭毕敬的,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一个受太上皇宠信的太傅,竟然没有被点名跟着去打仗,去沾光,起码当时去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见这位太傅爱是十分清醒有脑袋的。

如今成将军愿意主动出来认了这件事情,肯定不是什么男女情长,成北望是长孙连城的人,那么多年以来太上皇都没有发现,而如今要是娶了太傅家的孩子,说不定太傅最终就会倒像他们这一边,这对于长孙连城来说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第九十二章恨离别(九)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九十二章恨离别果不其然在成北望出来认账以后,长孙连城便十分的高兴“将军可记得要说话算话,今日寡人也再次承诺,若果孙姑娘能够完成,那么就赐一品夫人之爵,正好嫁给成将军。”

一品夫人只有成婚了才能称作是夫人,长孙连城这招也是够绝的。

眼看着宴会厅下的孙姑娘,一身的单薄,别说是两块大石头了,哪怕生就是一块,恐怕也够呛,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想收回也不太可能,各自由命吧,能赌,也是一件好事,总比窝在后面一直的任人欺负好。

于是慕金橙才点了头。

自清河公主首肯以后,就有小太监从外面抬进来了两块块大石头,孙姑娘倒是毫不畏惧的一下子就躺在了地上,这石头一看,太监们两个人抬一个都费劲,可别到最后把人压死了。

“等等,等等!”就在石头要放到孙姑娘的身上的时候,慕金橙突然间的开口阻止“那个,碎大石的人是谁?”

总的有个抡斧子的吧。

一句话点到了点上,就连孙姑娘也没有想到这件事,于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多不想去下合格死手,然后就得罪了孙太傅。

“要不还是老夫自己来吧”哎……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还是亲手的解决这个孽子吧,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孙太傅现在已经是头发花白,年老体弱的模样了,这斧子能不能举的动还另说,于是慕金橙又开了口“本宫看不如就让成将军自己来吧,自己的媳妇自己娶,也是再好不过的了。”

其实只不过是因着,都是将军,手底下都是有真招的吧,最知道怎么碎外物而不伤人的。

“臣领命!”

于是这位成北望将军,二话不说,就拿起了旁边的斧头,而大石头也被放在了孙小姐的身上,之间成建军连运气都没有,举起了斧头没有一刻的犹豫,轰的一声就打了上去,然后尘烟四起,有巨石碎裂的声音。

大家都伸着头看,看看那位孙小姐怎么了,甚至旁边还有御医严阵以待。

待尘烟消散以后,就听见几声轻咳,然后孙小姐原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碎石,收拾妥当了,才又一下子跪到了地上,“谢陛下,谢清河公主成全。”

大金多奇事,今年尤为的多,慕金橙还能说什么只能淡笑这说道“贺礼,你成亲之日,本宫自会派人送到”

原来还有这样的,这样的也能行,一位庶女开了头,其他的庶女纷纷的就起了心思。

“我会口吞拳头!”

“我能踢毽子五百下不掉”

“我嗓门最大,从这里大声说话,皇宫门口的守卫也能听得见。”

“……”

一个个还真是绝技,真真的慕金橙哭笑不得,可是再也不敢开口乱说话。

直到最后一位,这位贵女,真真的是……与其它的贵女不一样,甚至与其它的庶女也不一样,身形十分的浑圆膀实,走起路来脸上的肉都是一颤一颤的。

慕金橙观望着她,约摸着能顶上两三个自己,于是啧啧啧的称奇。

“不知这位贵女还有何才艺?”

“我一顿能吃二十六个馒头,我……我想要那样的夫君!”说着伸手就指向了定国侯。

关键是别人也没有问她呀,只见定国侯被指之后,就轻微的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企图逃开她的指尖,可是不管定国侯往哪里躲,她的指尖总是能跟随到哪里,所以在十分的惶然之下,定国侯只得一把把身后的千机卫拉倒了自己的眼前,挡的严严实实。

“……”慕金橙的脸色憋的铁青,作为神族的公主,她实在的不好在这大殿之上,公然的放声嘲笑他国的使臣,但是实在是太好笑了,从来没有见过苏陌遗如此手足无措的模样,真真是好笑至极。

“那个……那个这位贵女,你应该是认识的吧,这位是神木的定国候,他国的使臣,我与陛下都是说不了算的”

“那要是定国侯不行的话,他!他也行!”

手指瞬间的就指了回来,指向了大殿之上,长孙陛下的身子都僵硬了!可是仔细的定睛一眼,竟然指的不是自己,是慕青藤哈哈哈是慕青藤!

“慕公子是神族的人,清河公主总能说了算了的吧”

此时慕三公子,咋也不是憋笑的模样,比之于定国候的手足无措的惶然好笑,他真的脸色铁青——可笑至极!

“嗯……是这样的,这位贵女,我们常羊山上的子女的婚事都是由圣主大人说了算的,本宫实在是说不了算的”慕金橙耐心的解释着。

“那我要嫁给谁!”气势汹汹的插起腰问道。

“嗯……嗯不如这样,这位贵女,先吃的下二十六个馒头再说?”

“嗯,也行”这位贵女倒是好说话。

慕金橙赶紧的回头看了一眼祁风,祁风心领会神的离开。

不一会儿一群小太监们就上来了,端来了二十六个馒头,一个一个比净面的脸盆还要大。以至于一个小太监只能端一个上来。

慕金橙憋笑到眼泪都出来了,祁风回来之后,还贴心的递上手绢。

“祁风,你这过了哈。”慕金橙笑着小声的说道。

“这还是看在她是大金的闺女的份上呢,要不然我给她端上个锅大的!”让她觊觎三公子,他们常羊山的公子是随便的人都可以觊觎的吗!该!看你怎么吃!

馒头都端上来了以后,苏侯爷才敢从侍从的身后探出脑袋来。

前面的千机卫内心无比的崩溃,他这究竟是跟了一个什么样的主子!他要不要叛逃,要真是娶了一位这样的夫人,还不如自刎以死明志!

“那个……这个……我吃不了的!”贵女一看就诚实的说道,她说的二十六个馒头只是正常大小的,这么大的她可吃不下“看来,,这个夫君我今日是挑不到了。”

“哈哈哈哈哈!”终于憋不住,慕金橙笑出了声来。

“清河公主莫要笑我,为了弥补我没有夫君的遗憾,要不然我就吃上,吃上,四个馒头吧。”还自己计算了一下能吃得了几个。

第九十三章恨离别(十)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九十三章恨离别“嗯,如果可以的话,本宫想把这些馒头都给你,不知道长孙陛下是否同意?”

“自是长公主说了算的。”

“那就好……”

慕金橙笑着说道,“字后还想问一句,请问是哪家的贵女?”

“工部尚书,张志忠,见过清河公主。”

一位正值壮年的朝臣就站了出来,工部掌管山泽,工匠,水里、交通等,各项工程按理说是一个有谁非常丰厚的部门,索性朝服是朝廷统一制作派发的,在大人们的身上是看不出什么贫富的差别的,但是在子女们身上就不一样了,虽然这才来的都是庶女,但是朝见天颜。怎么也的精致不失体面。

而这位贵女,也紧紧算的上工整而已,倒不是因为身躯的异于常人,而是身上衣物的料子与款式,一看就是普通人所着。

这大金的俸禄起是很高的,尤其是以富有著称,尚书的地位很高了吧,怎么算也算不到会有这样的朴素的孩子,除非……

很多的时候,尤其是在下属的帝国之中,男尊女卑,重男轻女,是非常重的,尤其是家中不得宠的庶女,地位还不如主母身边的丫鬟,在他们常羊山,却并是这一样的,慕金橙最赞同的圣主的话就是,人生来虽然地位是不平等的,但是男女天生是平等的。

所以少不得这次要说上两句“张尚书,本宫问你,这位是你家的庶女吗?”

“禀公主,是臣的嫡女,臣家中子嗣甚少,至此一女。”

“妻妾几何?”

“唯妻子一人。”

“为何?”

“年幼相识,曾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分离。”

“……”这是是慕金橙听过最美的承诺了,是无数人,心中的向往,承诺最美的时候,往意往不在于说,而在于很久之后,我看见你做到了。

“臣之爱女,行为粗鄙,若惹的公主不愉,万望见谅”

说完便躬身的行了一个大礼,慕金橙回头安了一眼祁风,祁风就敲敲的在她耳边说道“张尚书,所言不虚,家中妻子女儿各一人,甚为宠爱,其妻也是知书达理,并没有什么恶名,年礼也只有这位上树没有送了。”

心中稍微的了然,却并没有打算放过,所以就接着说道“即便是陛下在本工业还是想问一句,去年整一年,工部修筑几何,花费多少,成果如何。”

“禀公主,去年整一年,苑州新建,三千万两,太苍新建三千万两,沂水新建五百万两,东丽新建二千万两,皇都修建七百万两,沿途一张村庄修建三百万两,共花费九千五百万两,于年底全部完成,现可检验。”张尚书恭恭敬敬的回答,一丝的犹疑都没有。

“寡人拨了两亿两给你,你们工部现在还是很有钱的吗,都花不完。”长孙连城心中还是有数的,工程做的很好,修建的很好,他很满意。

“陛下,臣收款八千万两。”张尚书不卑不亢的说道。

“是呀,去年整一年,我们家都穷死,我爹爹卖了田地房产,我娘亲连陪嫁的首饰都当了出去,我都一年没有吃肉了。”

“……”

“……”

顿时全场一片寂静,原来结症在这里,一个尚书尚且能为百姓做到如此,可是那些中途被劫掠的钱究竟到了哪里?

好好的一场开年群臣宴,他国的使臣与公主都在,长孙陛下这面子落的也不是一般一二,早在皇城保卫战以后,这大金,就再也没有人这样的打过长孙陛下的脸了,现在的长孙陛下,一派的威严,哪还有以前郎当不知所谓的样子。

可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朝臣站了出来,即便是这样盛大的宴会,这样是奢靡的宴会,也敢说真话,不仅仅是因家中妻儿温饱都成了问题,而是山河破碎以后百姓们还需要重建,今日他以一己之力补上这窟窿,来日呢,来日,他力有不逮之时,百姓们该如何的自处。

“户部尚书,内务府大丞何在?”长孙连城收起了笑意,手中的茶盏也放回了桌子上,端端正正的坐在了金椅之上,旁边还莺歌燕舞的侍女们,早就退下,大臣们开始战战兢兢。

而神木的定国侯,却似笑非笑的拿起了茶杯,轻轻的珉了一口。

“户部尚书王志,内务府大丞,李建英,见过陛下,见过清河公主。”双双的叩首。

“寡人的钱呢?”

“……臣有罪!”

“……臣有罪!”

二人不停的跪地磕头,只会嘴里说着有罪,别的在也说不出来。

“寡人不想问第二遍。”长孙连城默默的说道,连声音都没有提高。

“……臣万死”

“……臣万死!”

依旧是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既然没有没有什么要说的,那你们就求死得死吧,来人……”

禁卫军应声而到,拖起了两个人就要往外走。

“陛下!”直到被拖的人到了大门口,也只是有罪万死的,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慕金橙这才开了口。

“陛下,这大年下,还是等等吧。”

“……”长孙连城不语。

“陛下,年初一的时候,都是不劳作的,何况是见血,不吉利的。”慕金橙接着说道。

“既然是清河公主为你们求了情,那便先拖入天牢吧!”

禁卫军们应声拖人而走,张尚书与他的女儿还站在宴会的中央。

“工部尚书张志忠,赐城南益王府宅邸,赏金千两,丝绸棉锦各一百匹,赐御厨一位,再赐其夫人为一品护国夫人。”

“谢陛下隆恩!”

“谢陛下!”

本来嬉闹的的宴会,只是为了慕金橙开心的没有想到最后却堵了一肚子的气,接下来的莺歌燕舞,就没有什么心思,草草的收场。

回到了昭华宫慕青藤还笑着打趣慕金橙“我看要是长孙陛下要是没有金橙你,这皇位怕真真是要坐不稳了。”

“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慕金橙淡淡的说道,以长孙连城的心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那剩余的钱财哪里去了,只是,花什么钱不好,非要从这里取,这大金的百姓还没有被祸害的够吗?

第九十四章恨离别(十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九十四章恨离别经此一事,就更让慕金橙确定了,一定要在这里帮助长孙连城,直到他的皇位坐稳为止,看来有些人的手还可以伸的很长,这说明了什么,一定是还有依仗,一定是还有后手。

宴会结束以后,长孙连城也并没有回养心殿,反而是在外面犹疑了很久。

“陛下这深冬的夜里寒凉,您还是会寝宫吧”身边的小太监给他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小声地劝道,抬头看了看身边的小太监,长孙连城突然的问道“你是哪一年进宫的?”

“回陛下,奴才今年刚进宫的。”

是的字太皇被俘,王宝被大众打死以后,长孙连城虽然没有对宫内的旧人们做出什么惩罚,但是内务府,也是看准了皇帝的心思,将许许多多的旧人,都放出了宫去,又重新的招了一大批进来,对此长孙连城十分的满意。

“不回宫了,去乾西所吧”

“是”

这是太皇回来的第一次见面,还是长孙陛下自己决定要去的,本来以为着这一辈子都不用再见了,只是因着伦理道德,当他到自然而去的时候,也想到了会有反噬,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还有这么的多实力,即便是前堂后宫都已经清洗了一遍,可是还是留下了许多看不见的手。

乾西所在皇宫内一个算是比较偏僻的地方,步行要很久才能到,小太监还说着要给长孙连城叫来步撵,结果都被拒绝了。

一路心来到乾西所的门口,本来还以为着是应该的冷清,却没有想到,在大门外,就能听见里面的丝竹悦耳。于是就顿住了脚步。

小太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想着,是要直接的推门进去,还是要敲敲门,看着前面的长孙陛下,低着头轻碾了一下自己的脚尖,身体却是绷的笔直,就知道还是直接的推门比较合适。

于是刚想上前两步去,一把的推开门,却长孙陛下,先动了手。

修长白玉的手掌,直接推到门上,大门应声而开,里面却一点察觉也没有,轻扯着自己的嘴角,一步两步的一路踏去,直到了寝殿的门口,这院子倒还是荒凉的模样,可是寝殿里,莺歌燕舞,还是不是有女人的娇笑声传出来。

此时在也没有犹豫,直接的推了寝殿的门,扑面而来的便是春深时的额温暖,一点的寒凉也没有,是无烟煤用的不错,还是盘了地龙,轻纱露背的娇女,满桌的珍馐美酒,还有一脸醉意的太上皇。

“陛……陛下!”下人们吓得慌慌张张的跪了下来,连王震也没有想到长孙连城会在这个时刻到来,真真是大意了。

只有太皇,还从容的抬起头来“哟,这是谁来了?才过了仅仅的一年而已,就不用给父皇请安了?就不用聆听圣诲了?”

这哪里是什么冷宫,哪里是什么囚禁之所,明明就是世外桃源,另一个行宫,只不过是长孙连城自己逃出了牢笼而已。

“我要是有一亿两千万两,我一定会先把自己的院子收拾的好看一点”连笑都扯不出来,站在原地森凉的说道。

“看看吧,儿子大了不由爹,现在倒是连父皇也饿=不肯叫一声了”拿起桌子上的酒壶,满满的给自己斟上一杯,“你要不要尝尝,西域来的美酒,好喝的很。”

“如若我长孙祖先泉下有知……”

“如若我长孙祖先泉下有知,小连城,你这囚父之举,该当如何而论?孤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你急的什么?”一仰而尽杯中酒,醉眼迷离的看着眼前已经初长成的男子。

已经是男人的模样,在这短短的一年,不是那个男孩儿,那个时刻惶然的男孩儿。

“……”长孙连城再也说不出话来,往事如何牵扯,都已经是往事了而已,死后自有后人盖棺定论,而且他也不畏惧去见长孙家的仙人们,他长孙连城没有做错!

今日来看他这个样子,更加的确信了自己没有错,这天下只能是他长孙连城的,父皇?他何时的有过父皇?位高权重的时候他是提线的人,被囚禁的时候,他是扎在他心里的刺。

没有什么好说的,转身就离开,甚至再出门以后,还亲自的把门关上,关上了一室的春色。

“太皇!”王振冷汗涔涔如雨下“被发现了,我们该怎么办?”

“看把你个奴才吓的,你放心,小连城现在才不会朝我们动手呢”因为牌还没有出尽,胜负还没有定论。

愉悦的新年总是过的很快,大金的官员们,是放假到正月十五的,不用上早朝的日子总是那么的短暂年十六正式上朝以后,王将军就来了一个平地惊雷,毫无预兆的,上了奏折,请辞。

奏折上是这样写的“臣,自自来大金以后,自感碌碌无为,直到胡匪来袭,才少有作用,可臣不能总期望战争的来临,这是对百姓最大的不公,仰陛下之圣明,封臣为将军,可臣实在汗颜,一来大金已安,二来臣实在是不成胜任朝堂之事,所以还万望陛下开恩,放臣西行。”

王书宇毕恭毕敬的跪在朝堂之下,长孙连城看着手中的奏折,放在案子上也不是,摔在他脸上也不是,最后只能问上一句“王将军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并没有,臣好的很”王书宇这次这次便直了身子跪的笔直。

“臣只是不能适应朝堂而已,陛下,臣想当年也不过是个守城而已,守城尚且做的不够合格,别妄说这将军了,如今经皇城一战,后起之秀陛下也是能看清的,臣就不必再这里挡路了。”

“……”

王将军辞官而去一事,没过半天就被慕金橙知晓了,也是十分的惊讶,脑子里冒出的一个念头也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禀公主,并没有”

“那是谁拉他战队了?”

“没有”

“那为何?”

“奴婢不知”

反正是在种种的猜测中,这位传奇式的人物最终还是挂印西去,半点旧情也没有念,长孙陛下真情实感的留了好多次也没有用。

第九十五章恨离别(十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九十五章恨离别其实过完年,便是春天了,因着暖冬,所以就来了倒春寒,甚至比冬天还要冷上一些,今年的初春竟然还是飘雪的。

就在这大雪深处,王将军失了踪迹,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长孙连城本来还以为着这又是一个什么阴谋,为此还派了人跟踪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可是这位王将军,除了去看了一次旧友,什么事情再也没做,只寄情于山水,或者偶尔的如市井之间,帮帮民众,甚至最后出了大金。

也怕是被别人挖走,可是再也没有听说过那个国家,出现过王书宇的任职,这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而此时已经是三月末了,冰雪开始消融了。

使臣们来到这里已经将近半年了,可是长公主的事情还没有做到,时至今日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位烁风的长公主,就是想要来和亲的。

可是陛下好像并无这种想法,偶尔的去去昭华宫,躲避长公主倒是勤快的很。

长公主是什么方式都用过了,可是长孙陛下,依旧的不为所动,不肯开口,最后只能逼的长公主当面的质问“陛下是真的不要我吗?两国和亲好处也是多多,陛下不要在考虑一下吗?”

御书房内,连奴婢们都没有屏退,长公主也不再遮掩。

“长公主还是请回吧”长孙连城头也不抬的说道。

“……”长公主没有在说话,话已经说的够多了,事情也做的够多了,脸都丢光了,还能在怎么样,别人就是不要,她硬塞别人都不要。

后来是神木的定国侯先来辞行的,别人都要走了,长公主自然也不好在这里多待下去了,于是也只能跟着。

在得知长公主要走的时候,慕金橙还亲在的来了一趟,因为知道她不会来与她辞行,所以亲自的来了长公主的寝殿,可能总觉得有些地方她们是相似的,总觉得,这样的公主她,还是想拉她一把。

在往世中,慕金橙从来也没有遇见过她,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她,如今她璀璨登场,让慕金橙看到了人生原来还有另一种活法,尽管她不认同,但是她也不想这颗璀璨之星过早的凋落,于是还是来了。

此时的长公主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婢女们一样一样的打包,见着慕金橙来了,也未行礼,只是抬起了头,用她那明亮如星辰的眼睛看着慕金橙,定定的问道“怎么,清河公主是来看丧家之犬吗?我没能得到我想要的你高兴吗?神族的真公主?”

听着这样的话,慕金橙也并不恼火,就连婢女们她今天都没有带来,只只身一人,信步的走到了她的旁边,坐在了椅子上,轻声的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得不到的只不过是你不想要而已,我相信以后的路那么长,长公主,还有更多闪耀的地方。”

“别来给我带什么高帽子了,此次没有完成任务,回去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惩罚,但愿我不死就可以了,还有我最烦的就是你们这样,满口假仁假义的人,清河公主我想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但愿以后都不用相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所以恼羞成怒,所以才口不择言,对着其实从头到尾对她都没有恶意的清河公主。

慕金橙却依然是笑着接受,不管她说什么都没有恼火。

然后就坐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也没有离开,也不肯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长公主又开了口“我不知道清河公主所来何意,我只知道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深思熟虑,这样的心思我望尘莫及,我们不是一路人,您还是走吧。”

慕金橙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在别人的眼里她竟然是一个这样深谋远虑的人,其实她都只不过是,一路被逼着走而已,有什么深谋远虑,连近忧她都解决不了。

“以长公主只聪慧,不是没有看出来我是来给你是送行的吧”

“……我从来都没有聪慧过”

“喏这个给你”毫无预兆之下,慕金橙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牌,玉牌里面用金丝镂成一个慕字,这是他们神族的通行令牌,这死连属国的帝王们从来都没有得到的东西,也是第一次现世。

“……”长公主不知道是什么也不肯接。

“这是常羊山的通行令牌,或者你不去常羊山的话,拿着这个来找我也行,不过你以后可能会知道,这个令牌并没有用处的。”慕金橙淡笑着说道,是的,能有什么用处呢,等常羊山覆灭,等他们都死了,如果别人知道长公主手里还有这样的一个令牌,说不定还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其实只不过是给她一个念想而已,早晚有一天她会看明白,即使是神族的公主,也不能事事由心,甚至过的还不如她,希望到时候她能对自己的往事释怀,做最璀璨的星星。

“其实你不要也是可以的”见千明玉一直没有接,于是还是稍稍失望的,准备收回自己的手。

也就在收手的那一瞬间,千明玉突然一把的抢过她手中的玉牌“谁说我不要了,给人家的东西,还好意思往自己的怀里揣,亏你还是神族的公主呢!”

抢过玉牌以后,放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抬起了头问道“你说你们这个金丝是怎么镶嵌到玉里面的,你看这块玉牌还浑然天成,外面一丝的裂纹也见不到,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这个要问工匠吧。”慕金橙诚实的回答“你能不能问我一点有意义的问题,在这即将分离的时刻?”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有意义的问题,于是决定还是由着自己的心问道“回去烁风吗?”

会去烁风吗?最真心的问候,像老朋友的邀请。

仅仅这一句话,就戳中了慕金橙层层包裹的内心,她也很想去看看烁风,如果还可以,她还想帮帮这位长公主,过上她最想要的日子,毕竟有些珍珠是不可以蒙尘的,可是还有时间吗?还有机会吗?她的路只会走到神木……

微笑道眼眶发胀,最后还是轻声的说到“恐怕走不到哪里。”

第九十六章不愿意(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九十六章不愿意“不去也好,我还懒的见你,每次一见到逆,大家立马就能分辨出我是假公主,以前再怎么夸赞的似神女都不管用,一站在一起,我就被立马的打回原形,大家马上就会说道,看这就是神族公主的气度,真是白瞎了我这张倾国倾城的脸。”

后来倾国倾城的长公主还是走了,慕金橙特意的登上了城楼相送,马蹄溅起的飞烟,渐渐的模糊了眼睛,这就是公主,这就是天下公主一般的模样。

等待着被和亲,甚至等待着被挑选,而有谁能跳出这个框架,长公主,即便是用这样拙劣的演技逃过了一劫,那么那一步呢,烁风还在等着你,那样吃人的地方,愿步步为赢。

定国侯与长公主是一起走的,目送长公主的时候,自然也是能看到定国侯的,华丽的马车,一定也不比长公主的行头差,苏陌遗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可能就不会坐在一起吃饺子了,到时候你向我而来的剑还会迟疑吗?

“主子,清河公主还在城楼上呢”千机卫凑上了前,对着马车的窗户说道。

“……”坐在里面的苏陌遗,皱了眉头,这寒风料峭的日子,也没有人将她扶下去。

“主子临行的时候,清河公主去见了长公主,送了一张玉牌,据说是常羊山同行的玉牌。”

“嗯?”像是没有听清,送了什么?

“是玉牌,常羊山的玉牌,一个长方形玉牌,里面用金丝镂了一个慕字,具体做什么用还不知道。”

连这个也能送出去,可见清河是十分喜欢这位长公主了,于是睁开了眼睛,对着窗外说道“烁风去通知一下。”

“是”

在使臣与公主都走了以后,皇宫又恢复了宁静,在年初一的晚宴上曾答应过的婚礼就该提上了议程,成将军早就连聘礼都送好了,只等着长孙陛下的封号。

婚事订在了四月一号,现在已经是三月底,等到慕金橙被提醒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承诺要去送礼物的

于是就问了身边的慕青藤“我们这是要送点什么好?”

慕青藤笑着回应“是你自己要送,不要带上我,我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慕金橙无语。

“要不我记得仓库里面还有人高的珊瑚树,送过去吧。”慕金橙在脑海翻来覆去的也没有想到送他们神族的什么合适,所以这个被送来的珊瑚树可能最合适。

“公主,你说话不算数!”突然就听到了身后的祁风气急败坏。

回过头来还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

“公主,您忘记了,你说过,等到祁风的婚事的时候,是要将它作为贺礼的”旁边的祁露红这脸的解释道。

“……”慕金橙这才想起来,于是打趣的说道“瞧你那眼皮子浅的模样,咱们常羊山上的哪一件东西不比这个好,怎么是怕以后我亏待了你吗?”

“女婢不管,反正公主是答应过奴婢的,不可以说话不算数。”

“……”行这还是挖了坑给自己跳。

等到成将军大婚的时候,长孙陛下便亲自的做了主婚人,高台的旁边还有清河公主。

这样的婚事,是天下人都羡慕不来的,谁还能让神族的公主赏脸光临,也不过是为了初时的一个笑话而已。

流水似的赏赐,金银玉器堆成了堆,都彰显着长孙陛下对于成将军的偏宠,等到了清河公主这里,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从自己的库房里面挑,于是脸盆大的珍珠,一口气送了四个,正好风霜雨露,一人捧着一个就进来了。

“本宫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些个珍珠,全当现眼了吧。”

“谢公主!”携新妇跪下,规规矩矩的磕了头。

这么大的珍珠,当世罕见,哪怕是皇宫之中也见不得几个吧,这位清河公主还真是出手大方,看来神族的瑰宝实在是太多。

大家都在心里腹议着,这位成将军还真是好运气,早年眼光太好,跟了年轻的陛下,如今真是飞黄腾达了。而孙太傅,以将近耄耋之龄还能找到靠山,足以说明其手段之深。

就在礼刚成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高呼的声音,王振携一群小太监就站在了门外“太皇陛下恭贺孙太傅孙女新婚大喜,特命奴才来送上贺礼。”

手中端的是一个实木的红色托盘,上面也盖着半尺高的红布,走到了成将军的面前,自有小太监上前掀开了红布,露出了原本金灿灿的面容,是一个由纯金打造的送子观音,眉目如此的传神。

成北望一时站在了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只能回头望了望上座的长孙连城。

这时候当这天下人的面的长孙连城还能说什么,只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高做在上位之上,等着成北望自己的表态。

“成建军还不谢恩吗?”

王振紧逼着问道。

即便是天下人都知道太上皇现在的处境,可是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出口,或者是要因着礼仪道德,去劝说长孙陛下,毕竟现在自己的生死前程还是窝在这位年轻的陛下手里的。

一时间就成了僵局。连孙太傅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作为太皇原来最宠信的臣子。

这次太上皇如此高调的送礼,不过是要当着天下人的面打了长孙陛下的脸而已,好让天下人看看他还在呢,还有手段呢,让别人都好好的在心里掂量一下。

因着儒家的礼仪道德,在众人面前,长孙陛下也不好过多的作表态,可是在天下人看来,这何其又不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所以不管怎么算,长孙陛下的这一局算是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

也就在这个是后,上座的慕金橙突然的及就开了口。

“本宫也不知道是见识短浅,还是资历有限,从来只见过玉做的观音,这金子雕刻的还真真是第一次看见,来来来,拿过来,先让本宫好好的观赏观赏。”

一时间就解了所有的人围。

倒是王振站在了原地没有了主意“……这……这……”端着个盘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我们神族的公主还吩咐不动你一个老太监了”祁风不失时机的呵斥道。

第九十七章不愿意(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九十七章不愿意“不敢,奴才不敢!”于是就将这金子做的送子观音送了过去,可是并没有婢女来接,也只能自己走到了慕金橙的眼前。

“还不拿过来给我们公主上眼,放那么老远做什么!”继续的呵斥,王振的脸色,便十分的不好看。

但是也只能把托盘放到了旁边的小太监的手中,然后自己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送子观音,走到了慕金橙的眼前“公主!您上眼。”

慕金橙面无表情的伸出了青葱玉手,王振就低着头把送子观音递了过去,也就在这一接一送的时候,王振自己为慕金橙已经接好了,于是就送了手,哪里还有想到,这位公主只是轻触了一下,没有接过去的打算。

于是这纯金做的送子观音,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金子本就质地发软,这摔倒了地上以后,身躯还好,只是胳膊与头都稍稍的变了形状。

在场所有的人都哗然,这样的手段谁都能看的清,可就是如此的堂而皇之,谁还能说的上这位公主一句不是?

“大胆老奴,你这是要吓着我们公主吗!”祁风一个健步上前,一脚将王振踹了出去“滚!”

领着小太监们恍然的离去,这本该全胜的一局在清河公主的搅和下,生生的被掰成了平手。

有眼睛的人这才想起,这位年轻的帝王的背后还有神族做靠山,所以真该仔细的衡量。

后来在回宫以后,长孙陛下还特地的缱人来邀清河公主共进晚膳。

这还是第一次不是正经的晚宴,也不是在昭华宫,就在养心殿,还特意的声明了只请清河公主一人。

于是在慕金橙离开的时候,慕青藤还站在门边凉凉的说道“咱们这位神族的公主呀,还真是入了陛下的眼,以后怕是要走都走不成了!”

“胡说八道,我到看你跟祁风越来越像了,倒是有出息的样子”慕金橙瞥了一眼慕青藤淡淡的回到,等说完以后,才由着祁风给她披上披风,上了轿撵,往养心殿去了。

侍女们都留在了昭华宫,目送着轿撵远走,慕青藤才回口说道“我要是真的像了祁风那才好,当心就去给他一脚,把他踹的清醒一点,让他痴心妄想!”

“公子这是跟谁置气呢,公主早晚也是要嫁人的,奴婢看长孙陛下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祁风也在一旁说道。

“金橙平日里总说你眼皮子浅,今日我看,你还真该去看看眼了”再也没有笑意,冷这脸的离开,留祁风在原地胀红了眼眶。

到了养心殿以后,慕金橙刚下轿,就看见了长孙连城的等在了殿外,还冻的直搓手“陛下也不披个披风,这春寒料峭的,要是伤了风,可别怪到我头上。”

“快进来,快进来,冷死了!”长孙连城倒是没有在意别的,一把就拉过慕金橙的手,拖进了养心殿内,小太监们,把门关上,一个也没有跟进来,整个养心殿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个……”慕金橙还回头看了看被关上的大门,与离去的太监们,一脸的莫名其妙。

“哎呀,不管他们,不管他们,来来来坐坐”

说着还把慕金橙按在了椅子上“你等我哈”

然后人就转身离去了。

不是说晚膳吗?膳呢?人呢?

在这太阳西沉,肚子饿的就要咕噜咕噜响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位陛下要出什么幺蛾子。

“来来来,吃饭啦!”

不一会儿就见长孙连城端着个热气腾腾盘子走了上来,直到放在了桌子上,放在了慕金橙的眼前,慕金橙才看清是饺子。

吃顿饺子还弄的神神秘秘的。

长孙连城,还给她摆好了碗筷“尝尝呀”

慕金橙一脸懵的尝起了一饺子。

“怎么样,好吃吗?”长孙连城一脸期待的趴在桌子上问道。

“还行”慕金橙老实的回答,这与别的饺子都是一个味道呀,有什么特别的吗?

“就只是还行?”略略的有些失望。

“好……吃?”慕金橙试着再次的回答,因为从长孙连城的种种的行为中,她大概的知道了这饺子是怎么来的。

也不至于吧,这是要找回年三十丢掉的面子吗?是告诉慕金橙他真的会做饭没有说大话吗?实在是没有必要,作为帝王,他什么都不可以不会,唯独这做饭,倒不是一件必备的技能。

“我就说吧,寡人亲手包的饺子,怎么会不好吃了”于是自己也拿起了碗筷,一同的吃了起来。

慕金橙只能维持着一脸尴尬的笑容继续赞扬的说道“是的,陛下最厉害,做的饭最好吃!”

吃完了饺子,作为一位帝王,长孙连城竟然还亲自的收拾碗筷,方正也是拿到了后面去,慕金橙也不知道他放在了哪里。

只能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反常的行为,心里面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个,陛下,饺子已经吃完了,我已经很饱了,感谢您的盛情款待,我……我,回去了哈”

“往哪走,我话还没有说呢!”长孙连城从后面回来,坐在了原来的位子上,桌子上有茶壶,顺手的掕起茶壶,就要给慕金橙添茶水。

“陛下,我我我,自己来就行”慕金橙赶紧的自己伸手。

“你好好坐!”长孙连城头也不抬的就倒完了茶水,然后将杯子放到了慕金橙的眼前。

“你紧张个什么,今天我还没有感谢你为我解围呢,我着实是失算了,没想到这样的场面,他也要来掺上一脚,是我大意了,以后不会了”

一听到说起了正式,慕金橙就淡定了下来,“是呀,看来你父皇还有后手呀,你们长孙家有没有什么世代相处的秘密什么的,就是什么只有登上了帝位才能被告知的?”

活了这么多世,帝王家的事情,从古到今,她也了解了不少,就怕什么密道通向寝殿呀,什么的。

“你这养心殿不会有什么密道吧?”

“小橙子你想的也真远,你也太不了解他了,就算是有,你认为他能告诉我不过你说的对,明天我一定要让人好好的查一查,这宫中是不是还有什么密道是我不知道的。”

第九十八章不愿意(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九十八章不愿意“嗯,你找人慢慢查吧,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她就是相信自己的直觉,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怎么可能就就为了白天的事情,就又做饺子,又这样的。还是先走为妙。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坐好,我还有事情没有问你呢”长孙连城,一个伸手就把她按在了椅子上。

“……”慕金橙一脸的茫然,究竟是什么问题,还需要这样的严肃的问吗?心里总是忐忑,总是不安,看来今天不带侍女们出来是一个特别错误的选择。

“我问你,我给你的石像呢?”

“放仓库里了,放在外面也不好看呀”

“今天看见成北望成婚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想什么?我该有什么想法?”一直问的慕金橙满脸的疑惑,憋都憋不住。

“咱们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了。”长孙连城最终还是红了脸悠悠的说道。

要他一个帝王这样的表白,这样的催婚也却是为难了一点。

“……”终于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于是茫然就变成了为难。“这个……这个你知道的,我们常羊山的子女的婚事都是有圣主说了算了,我们自己做不了主的。”慕金橙试图解释着。

“那我去常羊山提亲好不好?”再次的轻声的问道,脸色绯红,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那个……那个……嗯,是这样的陛下,我此次下山呢,是要游历世间的,并不是只是大金,我还要去神木呢,还有烁风,还有越泽,我不能不去呀。”绞尽了脑汁,找着借口,为的就是不落这位长孙陛下的面子。

“成了亲以后我也放你去好不好,我不会阻止你”可惜长孙陛下并不能理解,他一直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应该在一起,慕金橙就是喜欢他的,要不然怎么会这样的舍命想帮,只不过是因着女子的矜持罢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那这样,我先去提亲,然后咱们定一个日子,拖两年也没有关系,等你游历回来了咱们再成亲好不好,我等你。”作为一个帝王如此的退步,如此的委屈求全,长孙连城自认为已经很伟大了,小橙子此时应该是特别的感动吧,因为自己也害羞,所以一直的低着头没有敢看慕金橙的脸。如果他稍微的抬头看一看,以他的聪慧一定能看出来,慕金橙是不愿意的,可是从始至终这位长孙陛下就没有抬起过头来。

慕金橙也十分的无奈,最后只得正了脸色严肃的说道“陛下,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不会成亲,不会留在这大金,早晚有一天我会走的。”

说的如此的坦诚,一字一句,不得不叫人听懂,连可疑问的语气都没有。

本来还在兀自的害羞,以为着好事将近,做着美梦的长孙连城,他以后的帝后琴瑟和谐都能想象的到,甚至连后世怎么评说他们也都大概的能想得到,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慕金橙会是这个答案,于是猛然的抬头“别开玩笑了,你舍命想帮我都看在眼里,这般的情谊是做不了假的,我知道作为女子你一定会害羞的,所以你看这养心殿里并没有别人,就我们两个人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不是,陛下我并没有开玩笑,我真的,不会嫁人,陛下你选错人了”慕金橙还是极力的说道,她一定要讲清楚在这最开始的时候。

他不会想苏陌遗那样,一直给人家希望,最后希望都变成了绝望,都变成了痛恨,当断则断也是一种最好的交代。“陛下,我只是想把你当做好朋友,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才愿意帮你,这样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从少年怀春的满面通红,变成了恼羞成怒,脸色铁青“慕金橙你当真不愿意嫁我?”

“不愿意”慕金橙认真的回答。

“我在问你最后一遍,你不要后悔”

“不用问了,长孙连城,我不愿意嫁你也不会嫁你。”

手中的茶壶哐的一声就摔在了地上,即使隔得很远的小太监们也能听到,可是陛下吩咐过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进来,所以还是忍住了。

“长孙陛下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本宫就走了。”

慕金橙起了身,万万没有想到长孙连城会发这样的脾气,所以她自己心里也是有着气的,难道做朋友不是最好的选择吗?长孙连城,人不可以贪心的。

长孙陛下坐在原地一语不发,知道慕金橙走到了养心殿的门口,才又开口“我会给最好的宠爱,一生只爱你一个人,会给你做饭,灰陶你开心,所有普通人家丈夫会做的事情,我都会做,这样还不可以吗?”

这泫然欲泣的声音,字字的戳人心扉,慕金橙又何尝没有过这样的希望,她也曾经愿做过他人妇,尽量的洗手作羹汤,尽量的坐那个他喜欢的模样可是最后呢,最后呢。

于是连转身也不敢,她不敢,对不起长孙连城我不能给你这样的希望,我做不到,一点都做不到,亲手打开了门,用决绝的背影告诉他“我不愿意。”

我不愿意,连不愿意都没有说出口,这个世界有多少的错过,慕金橙你就这样的错过我吗,你会后悔的。

长孙陛下抹了一把并没有存在泪滴,慢慢的抬起头,看着被打开们,看着慕金橙远走的背影,你一定会后悔的。

清河公主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回了昭华宫,,开门的时候婢女们都下了一跳,煞白的脸色,冰凉的手,却是连一个轿撵都没有“公主,公主。”

微微的扯出笑脸“没有关系”

在这寒凉的夜里,怎么会没有关系,于是吩咐人,敢忙的烧热水,这是得伤寒的,这是怎么了!

沐浴过滚烫的热水之后,才活泛了脸色,慕青藤站在窗户外面低声问道“吵架了吗?”

“嗯”慕金橙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这样会来,是因为求爱不得,因爱生恨吗?”

“生恨应该是不至于的”到现在慕金橙还在替长孙连城说话,她就是人为长孙连成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一时的骄傲放不下而已。

第九十九章大婚(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九十九章大婚此时已经走到半路的苏陌遗听到了千机卫来报,一字一句都没有漏下。

眉头就打成了一个结“所以清河公主是自己走着回去的,可染了风寒。”

“属下来的时候没有”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长孙连城不值得被喜欢的原因那么多,私自,骄傲,算计,没有一样是慕金橙能容忍的,所以他从来都不担心,是的不担心,慕金橙是看不上那样的人的。

可是今世如此的纠缠不清,也该断一断了。

“大金的太上皇,还那么老实的吗?”

“……”千机卫行礼退下一语不发。

后来自被慕金橙拒绝以后,长孙陛下就已经大概有两个月没有再来昭华宫了,同时整个皇宫里面翻天覆地,每个宫殿都要掘地三尺。

宫人们步兵知道是为为什么,但是还是要照旨意做事。

慕金橙每日悠哉悠哉的坐在昭华宫里,看着外面翻天覆地,昭华宫的大门已经是大敞四开的了,走了长公主,走了定国侯又不是大过年的,自然就要敞开了门。

每日望着宫人们忙来忙去,甚至禁卫军们都上了场,慕青藤就忍不住的问道“这已经两个月了,是要找什么?”

“密道”

“有吗?”

“不知道,只是为了一种可能吧”

“……”其实在慕青藤的心里,这位长孙小陛下的荒唐并不比太上皇好上多少。

有其父也当有其子,只不过是一朝在他人手下,不得不做出的选择罢了。

“陛下整个皇宫出了昭华宫,其余的都翻遍了,并没有找到。”找了两个月,成北望终于的能来拍着胸脯的回话。

“为什么”

“……”成北望终于知道,原来都是真的,太监们嘴里传着的都是真的,清河公主与笔下之间产生了嫌隙。

可是在这个时候真是要不得的呀,陛下疯了吗?旁边还有太皇在虎视眈眈的呀,这位子还没有坐稳呢。

但是看清河公主那边,好像是并没有多大的事情,算了还是自己亲自的去看看吧。

第二日清晨便带着几十号的禁卫军来到了昭华宫的门口。

“成将军这是?”祁风挡在门口,真是岂有此理,哪怕是陛下冷落了公主,也不至于他们前来示威呀,还带着这么多的兵呢。

“我是来见过公主殿下的,还请姑娘带路吧。”

此时的慕金橙正在用早膳,见着祁风带着成北望过来,还有那身后一溜的士兵,手中不配刀剑倒是拿着铁楸,就知道是要干什么了。

“成北望见过公主,今日前来……”

“将军不必多礼,自干自的就是了,这是你们大金的皇宫,养心殿都掀的,这昭华宫有什么不能的。”

“公主神明!”

亲眼看着清河公主并未面露愠色,而且十分的大义,还想着是太监们传差了,关系再好的两个人也有斗嘴的时候,更何况是公主与陛下,都是有身份的人,都是骄傲的人,偶尔的一次拌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看公主的样子,也不是准备计较的样子,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昭华宫,最后同样的跟别的寝殿一样被绝地三地,也依旧的什么都没有找到。

成北望去回复长孙陛下的时候,长孙连城还特意的问了一句“清河公主没有反对的意见吗?你们就那么顺利吗?”

“禀陛下,是这样的,昭华宫无人阻拦,清河公主说了,养心殿偶可以,昭华宫又有什么不行。”

这是长孙连城最不爱听到的话,那是不愿意,哪怕是阻止,都能说明她只是赌气,他还有机会,可是这样的大度,,就只能说明,她真的不愿意,她真的要走,上阳宫已经重新的修葺好了,可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它应该等到的人。

史记:大金旧历136年六月,大金选妃制度正式的确立“凡六品官员以上,家中嫡女,未婚且满十四岁的,皆需入宫甄选,若有围着,诛三族。”

这个消息慕金橙是最后知道的,听祁风气呼呼的来报,在她面前絮絮叨叨的说着长孙连城的无情无义。

慕金橙只是淡然的笑道“长孙陛下倒是长大了。”

对此事,慕青藤难得与慕金橙一个想法,而远在神木的定国侯苏陌遗,也甚是的满意。

消息传到烁风的时候,烁风的长公主千明玉正在自己的宫中闭门思过,这已经是对没有完成任务的公主,格外的开恩了,十来个公主里面只有她有这样的待遇。

刚回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的父皇只是轻描淡写的对着她挥了挥手“禁足半年吧”竟然连月例都没有扣,这对本来就足不出户的公主来说算是什么惩罚。

对于自己由此待遇,千明玉只能认为这完全的归功于自己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说不定他的父皇,还要留着她以后做大用处呢。

长孙陛下选妃的当日,还特地差人来请了清河公主。

可奈何清河公主并不打算去,于是微笑着拒绝了“请回长孙陛下,你们大金后宫事我就不掺和了”

长孙连城在高台上坐等了许久,最后终于还是认了输。

今年选妃最出乎意料的是张尚书家的嫡女,竟然也被选了进来,长孙连城听到她的家室的时候,还茫然的抬起头,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你们家到底几个姊妹”

“回陛下,就臣女一个,臣女自上次宴会以后,深深的为自己的以容惭愧,所以就可以的减少了吃食,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明媚善睐,身姿婀娜,哪里还是那个要吃二十六个馒头的胖姑娘,简直是一点影子也没有了。

“所以现在还有什么绝技要表现的吗?”长孙连城笑着问道,直到看见了她,像是看到之前的宴会,于是就觉得好笑。

“单看陛下是要看什么了,若是胸口碎大石,臣女恐怕是做不到了。”

“哈哈哈哈”

后来不出在场人所料的,张尚书家的嫡女,被钦点为皇后,帝后大婚定于六月二十八号。

长孙连城成亲是必然的,封后也是必然的。

第一百章大婚(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章大婚只是慕金橙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哪个胖姑娘,并且如此的着急。

询问着祁风是不是说错了人。

“没有公主,你可不知道张尚书家的嫡女现在可漂亮啦,婀娜多姿的,与原来宴会上,简直就是两个人,现在的只有原来的一半那么大小,神气吧,气色还不错,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早知道,当初就让长公主去跟她学一学了,也不至于饿到昏过去呀。”

“……”慕金橙没有亲自的见到人,是怎么也想象不到的,不过既然长孙连城喜欢,身份比较合适,而且慕金橙也很喜欢她的坦诚,人不会因为自己的胖瘦而改变了自己的性子,所以她与长孙连城其实还是很合适的。

帝后大婚的日子定的甚是仓促,一般这个时候别得过来都会派使臣前来祝贺的。

可是不管是大金到神木,还是大金到烁风,短短的半个月除非像驿城一般的跨马加鞭,要不然是远远的到不了的。

所以大金皇帝的大婚,到最后就只可能是自己家里的事情。

从定下日子以后,所有的宫人都忙碌了起来,疯狂的忙碌起来,甚至连给皇后做婚服的裁缝,都夜以继日唯恐的赶工不出来。

要知道以往皇帝大婚的时候,婚服都是提前一两年做好的,然后根据个人体质的变化,不停的修改。

慕金橙则在自己的仓库里每天的挑挑拣拣,觉得每一个都不满意“这个好不好?不够华贵”

“这个好不好?不够大气”“这个呢,根本就代表不了我们常羊山的祝福。”

不用别人回答,甚至是自问自答。

每一件,每一件都如入不了自己的眼。

要不是常羊山太远,甚至想让圣主再送一些过来。

也就在这个是时候,不和谐的声音就出来了,以礼部尚书为首莘莘学子们,开始了礼仪道德的论证,就太上皇倒底该不该出席,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甚至在朝堂之上都挽起了袖子,而长孙连城却也只能一语不发,在这中原大地上最重要的就是礼,以礼法治国,礼在法前,礼不可废,天下人都等着看着呢。

尤其是成北望的婚事以后,别国的看热闹,自己的要战队,这将又是一场硬仗要打。

后来闹来闹去,原来年初一的时候就被关在了天牢里的吏部尚书与内务府大丞,双双的被拉出去砍了头颅,其三族,女子没入官府为女,男子充军。

自此大家也算是看清了陛下的真实意图。

但是陛下的心思归心思,大礼在前,谁都废不得呀。

慕金橙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库里面挑拣,一时间的回过头来“你说的什么?”

“公主,礼部疯了,非得让太皇出来参加陛下的婚事。”

“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几天了,前两天在朝堂之上都要打起来了,长孙陛下连夜的处决了吏部尚书与内务府大丞也没有止得住。”

祁风绘声绘色的说道,在她看来长孙陛下有此下场都是活该,谁让他忘恩负义来着,理当有此下场,最好,等到他们走的时候,太皇及已经出来了,长孙陛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他的傀儡皇帝吧,她们公主帮他们的,最后全部收回。

慕金橙倒是没有在说话,直到第二日的清晨便起了一个大早。

“公主今日起这么早?”祁风还纳闷的问道。

“给本宫梳洗上朝吧。”

“……”

等到慕金橙款款而来的时候,朝堂之上已经吵翻了天。

双方也都撸起了袖子,眼看着,今日不打是不行了,因为婚期马上就要到了,就看看谁能打得过谁,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吧。

朝堂之上的全武行,成北望将军亲自带队站在了陛下的旁边。

“清河公主驾到!”随着祁风的高声提示。

整个朝堂就安静了下来,原本一直头痛的长孙连城,也终于耳朵抬起了头,像是看见了阳光一般,眼底还嗪着红。

款款的走到了上位,成北望急忙的搬来了座椅,他们的救星到了!

“今日这朝堂之上到甚是热闹,本宫也好奇前来听听,所以诸位畅所欲言吧。”

回身做到了椅子上,端端正正。

“公主殿下来的正好,不日陛下即将大婚,作为陛下的父皇,哪怕是太皇之前有什么错处,也不该在这大喜的日被囚禁而不得露面呀!仁义礼智,我们沾的上哪一条,若是不出席不是叫天下人耻笑吗!”说的自己都感动了,老泪纵横,多是为这大金的名声,这长孙陛下的名声着想呀。

“谁告诉你太皇是被囚禁了?”慕金橙好奇的问道。

“是……众所周知乾西所……”

“你去乾西所看了吗?你怎么知道没有修葺?”

“陛下一向宽宏大量……”

“就是因为你们长孙陛下宽宏大量,所以才由得你们放肆,太皇在世不假,可是如今这大金的满目疮痍还没有好呢!什么仁孝礼仪,如果大金都没有了,何谈仁孝,吏部尚书是吧,我听闻你家的嫡女是大街上抓来的夫婿,为的就是逃脱选妃,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礼仪,本宫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样也算违制吧,当夷三族!”

“……”

“……”

整个朝堂鸦雀无声,撸起了袖子也都悄悄的放了下来,挺身的站好不敢抬头。

“还有哪一位,需要本宫帮忙认知一下大金的礼仪的?”

“……”头低的更深,就怕被点了名字。

“只能的没有吗?”

“……”

“没有的话,就少起那些歪心思,老老实实的给陛下准备婚事吧。”

“臣等谨遵公主圣令。”

自此纷繁的闹剧暂停,长孙陛下又被掰回了一局。

下朝之后,清河公主款款而去,后面跟随着风霜雨露,连背影都被挡的严严实实。

长孙陛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六月二十八日长孙陛下大婚,清河公主亲自送上喜礼,是为大金亲手绘制的锦绣山河图。

长孙陛下亲手接过来的时候,眼眶倒底还是含了泪。

如果你是我的皇后多好,若果是你多好,我心中所想所愿,都最后你知道,慕金橙,你怎么就舍得不要我!

第一百零一章大婚(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零一章大婚帝后大婚之夜,皇帝皇后入了洞房在坤宁宫,上阳宫终究还是空了下来,等不到它想要的主人,索性也就这样吧。

慕金橙却也全然不知,还十分高兴的喝了点小酒,与慕青藤往回走的时候还闲暇的打趣“长孙陛下可是要为大金做贡献了,咱们倒是能清净上许多。”

“你不怕那位皇后也来给你请安?”

最高兴的就是慕青藤,一路拉着慕金橙的手往回走,尽管慕金橙也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还是没有收回手,像年少的时候一样,还笑着回道“来给我请的哪门子安,要是来的话,就叫祁风把门关上,他夫君不够我烦的她还要来,不见不见!”

走到昭华宫的大门的时候,里里往外的一片的静悄悄,已经是六月底了,即便是微风吹过来,也是不冷不热的,门口的垂杨柳微微的摆动,在这夜色里也格外的温柔。

可是就是有一种直觉觉得哪里的不对劲,倚着自己这么多世以来对死亡的敏感,慕金橙堪堪的在宫门外停住了脚步。

后面跟着的风霜雨露,也一时的住了脚。

抽回了在慕青藤手中的手,慕青藤看着慕金橙已经变的严肃的脸悄声的问道“怎么了?”

“宫内恐有变”慕金橙轻声的回到。

“你们仔细一点”回头还对着风霜雨露说道。

“是”抽出修中的匕首,这是临下山的时候,慕檀公主给做的,就是为了更方便的保护公主,在不佩剑的情况下。

慕青藤就拖了慕金橙站在远处。

祁风上前一脚就踢开了门,可门内却院子里却鸦雀无声。

一步一步小心的往里走,直到到了公主的寝室。

门刚一打开,就又铮亮的剑透骨而来,其剑锋之凌厉,可不是一般的杀手能做到的。

祁风一时的闪躲不及,生生的被划伤了臂膀。

然后就有无数的黑衣人从慕金橙的寝室而出,院子的树上,也跳下来好多,有向着慕金橙去的,有对着风霜雨露的来的,简直就是准备一个活口也不留。

作为四体不勤的公主,慕金橙被紧紧的护在了慕青藤的背后,左闪右躲。

在昭华宫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外面的人竟然也是一点也不知道,可见只是来行刺的人手眼通天。

招招都致命,招招都对准要害,就算是慕金橙也能看出来,这是一帮训练有素的人,就是跟那些用钱收买的可不一样。

风霜雨露的武功本就不是很精湛,很快的就受了伤,露出了颓势,自保都成了问题,只有慕青藤还在苦苦的支撑。

“祁风,出去找帮手呀”还在那里拼的什么命,慕金橙只能大声的喊道。

可是那里是慕金橙想的那样的呢,谁不知道出去找帮手呀,可是脱不了身呀!

最后这几十号的黑衣人,将他们主仆团团的围住在这昭华宫的院子里面。

“临死之前,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恨我入骨?非得置我于死地?”慕金橙坦然的问道。

“……”可是这群训练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并不准备回答她,只是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准备送她们上西天。

“公主!”就在长剑下来的时候,祁露一个闪身就护在了慕金橙的眼前,准备用自己身体,给慕金橙做一道屏障。

“祁露!”

竟也就在此时,在慕金橙失声呼喊的时候,突然墙外有飞箭而来,正中了挥剑人的胸膛,挥剑的人,应声而倒祁露与慕金橙都私利逃生。

想墙外看去,也就仅仅一人,同样一身的黑衣,蒙着面包着头,一点也卡不出来是谁,半个身子还在墙下面,哪怕现在就是熟人从身形上面也无法的判断。

来人手法甚是娴熟,弯弓搭箭,一射一个准,黑衣人纷纷准头而攻,却见他飞檐走壁,根本就追不上,并且还时不时的回头射上两剑,其箭之密,生生的叫这些杀手靠近不得慕金橙。

至于没的人,什么风霜雨露,什么慕三公子现在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谁叫他就之身一人,顾不了那的些了,此战一直持续的约莫两炷香的时间,杀手们才一个不剩的被飞箭的黑衣人通通的干掉。

确定了没有危险之后,黑衣人刚欲转身就走,慕金橙就在下面大声的喊道“壮士高姓大名,和以为报?”

这位黑衣的壮士却是连头也不回的,一脚踩着房顶的砖瓦就飞去了。

回头看看身边的人,莫不是挂了彩,慕金橙沉声的问道“可有碍?”

“禀公主,无甚大碍。”

“明日定当找那长孙陛下讨个明白,这偌大的皇宫,这偌大的昭华宫,竟是一个守卫也没有,也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疏漏,以至公主今日遭此大劫!”祁风捂住自己的胳膊愤愤的说道。

“自今日起,闭昭华宫大门,这些个尸体处理干净,不许长孙陛下知晓分毫”慕金橙淡淡的说道。

“公主!”祁风实在是不解。

只有慕青藤在旁边的说道“莫要多话了,还是照公主的意思做吧”

“是,奴婢遵命。”

此时已是夜中,一来是因着长孙陛下大婚,不想败了他的兴致,而来是因为着自己也猜出了是谁,即便是长孙连城知晓了,现在满地的尸体也毫无办法,没有任何的证据,况且即便是有了证据又能如何,只不过是给自己添堵罢了。

本来大家都以为着,正在洞房逍遥的长孙陛下,却在挑了新娘的盖头以后就屏退了下人。

“陛下,这恐怕不合礼仪”管事的嬷嬷还在旁边提醒着。

长孙连城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定定的看了她一眼。

“老奴,是老奴失言老奴这就就退下。”

看着眼前娇羞的有些陌生的面容,慕金橙突然就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问道“为什么要做皇后?”

“……”新妇一脸的茫然。

“问你话呢,为什么要当皇后,为什么要参加选秀?”

“是陛下自己的定的制度,六品以上,嫡女未婚,十四岁以上,都需参加的,不参加的要处死的,而且我这皇后也是陛下钦点的,也不是说我非要做的。”

第一百零二章连绵阴雨(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零二章连绵阴雨“原来你也不喜欢朕。”长孙连城幽幽的说道,原来即便是这样的女人也不喜欢自己,,所以还是不由的好奇问道“我究竟是哪里不值得被喜欢?”

“不是的陛下,我还是要喜欢你得,毕竟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皇后了,以后史官记载一定是要帝后和谐的,我们尽量吧。”尚书家的嫡女诚恳的说道。

“……”尽量吧,长孙连城,这的要尽量了。

起身没有再说话,就推开了门出去。

“诶……诶……你去哪儿呀?”新皇后连忙的问道。

“寡人出去清醒清醒。”

后来据传闻,在长孙陛下大婚之夜其一人躲在了养心殿喝的酩酊大醉,清河公主亲手所绘的千里江山图,被付之一炬,当清晨清醒的时候,看见一地的灰烬泪眼朦胧,甚至连早朝都没有去上。

这是自长孙连城掌实权以来第一次没有上朝,也是唯一的一次,后世有无数的传说,有说帝后大婚是应该的,有说,其中密辛不足为外人道,但说初初皇宫里的传闻,就叫人遐想连篇。

即便是长孙陛下此事,在私底下传的满皇宫尽知,可是慕金橙却是依然的不知道。

风霜雨露需要养伤,昭华宫的大门紧闭,不语外人通讯,与这宫中像是隔了两个世界,两个不相连的世界,自此桥路不通,那些个往日的真挚,那些个也曾颤抖的稍微捧出一点的真心,都渐渐的被淹没,淹没这瞬息万变的故事中。

长孙陛下大婚未曾圆房,养心殿一人酩酊大醉清河公主之作付之一炬,甚至第二天第二天早晨没有上早朝,事无巨细的全都传到了定国侯的耳朵里。

苏陌遗手中握着茶杯一声不语,长孙连城你也合该有今日了,种因得果一切不顾是咎由自取,只是可惜了清河的画作,千里江山图,倒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吧。

“清河公主呢?”

“清河……清河公主昭华宫遇刺……”

手中的茶杯盖上了盖子就放到了桌子上,抬起了头。

千机卫急急巴巴的继续说道“慕三公子与四大侍婢,皆伤,清河公主无虞,宫内的千机卫亲自出手,没留活口。长孙陛下一无所知。”

“清河,无虞?”声音低低的听不出喜怒,但是千机卫是知道的,这就是生气了,生很大的气。是必须有人受到惩罚的气。

“确信无虞。”

“骨颜三卫做了吧”

“是”

骨颜三卫,大金太皇的仰仗,世代帝王口口相传的秘密,据说是皇帝们生命的保障,本来以为他会靠着这个同长孙连城争上一争,却不曾想,却是用来对付清河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你也活该遭有此劫,好好的皇帝不想当,好好的儿子管不了,你也就该这样了。

七月中旬,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在乾西所过的悠哉悠哉的大金太皇,突然的在午膳之时晕了过去,长孙此时倒是显现出了孝心,得到了这个消息的第一个时刻,立马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拨了过去,一个也没有落下,挨着个的上阵把了脉。

最后得出了同样的结果,急火攻心,一两副药就可以了。

“……”长孙陛下又是好奇又是失望,来回折腾了几天也没有查出来个结果,最后也只能作罢。

而长孙太皇也十分的精明,所有太医院送过去的药,滴口未沾,只缱了王振,偷偷的出宫去买了药来自己煎了喝。

“太皇,我们……”

王振边煎着药,边泪眼婆娑,以后都不知道要怎么过了。

“以后我们真的是要夹着尾巴过日子了”太上皇叹息的说道。

自此在也无人听见乾西所的夜夜笙歌,好像就是绝了人迹一般。

此时据长孙陛下大婚已经半月有余,乾坤宫,也独独的守了空房半月有余。

长孙陛下大婚不仅封了皇后,当日,还封了一众的嫔妃,约莫二三十人左右,各个妃位的都有了,于朝堂,于各大世家也算是雨露均沾。

“陛下日日不来我这里,是宠幸了哪位嫔妃?”

作为皇后这一点危机意识还是要有的,于是问着身边的婢女。

“禀皇后,陛下日日在养心殿,并未去任何嫔妃那里,也没有见过,哪位嫔妃被抬进养心殿。”婢女老实的回答,最为奴婢的其实比主子还是要着急的,在宫人们的眼里,没有地位的皇后,大婚之时就留不住帝王的皇后,是没有了拥有子嗣的希望,这就说明了这后位是不稳的,她们这些个跟在身边的婢女,自是没少明里暗里的受到嘲讽,于是对于皇帝的行踪,就更为的关注即便是主子没有让他们去查探,他们也要为自己的前程去看一看。

“他是有什么隐疾吗?”皇后转过头来略感惊奇的问着旁边的婢女。

“这个,这个,奴婢是在是不知。”慌张的连手中的活计都不稳,满脸的羞红。

“……”皇后一时的懵然,怎么她问的有什么问题吗?

“皇后娘娘其实是可以去昭华宫看看的,陛下跟清河公主的关系还是挺好的。”婢女在旁边悄悄的提醒着。

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陛下是最喜欢清河公主了,要是清河公主能够帮皇后娘娘说上那么一两句,说不定他们的地位就不那么尴尬了。

“神族的公主,本宫自与皇帝大婚以来,确实是没有去见见她了”还记得,她怎么也不应允自己的在宴会上的请求了,可能是因为觉得当时的自己,确实是被配不上,那些天上的神仙一般的男子吧,可是如今呢,如今自己都已经贵为皇后了,比起定国侯主母,比起神族养子的妻子,到真真是不知道要高贵上多少了呢。

于是还是沉声的说道“摆驾,昭华宫。”

“喏”

这还是皇后娘娘大婚后第一次出乾坤宫的大门,其架势自然是十分的宏大,光抬轿撵的人就足足的有十六人,更别说跟在后面服侍的婢女侍从了。

还未到昭华宫的大门时候,就有小太监老远的喊道“皇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第一百零三章连绵阴雨(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零三章连绵阴雨这七月的天正好是晒太阳的时候,慕金橙照旧的坐在院子里面的秋千上,翻看着自己手中的书籍,听见外面的喊声,不由的皱起眉头。

“也不知道这位新晋的皇后娘娘是要去哪里,好大的威风。”祁风还在感叹的说道。

直到了昭华宫的门口,昭华宫内也没有一个人又自觉性的来开门,于是小太监只能在昭华宫的门口,接着大声的喊道“皇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这次大家是终于的听清了,是站在他们昭华宫的大门口喊着呢,就差啪啪啪的砸门了。

“怎么着了,刚当上皇后没有地方耍威风吗?我去看看”祁风气呼呼的刚要走,却被慕青藤拦住了。

“祁风怎么知道是要来咱们昭华宫的呢?说不定就是路过,走累了在咱们门口歇息歇息的。”

“公子说的是”祁风高兴的就转了身回来,还是公子的技高一筹。

慕金橙坐在秋千上但笑不语。

“皇后驾到,皇后驾到!”小太监在门外喊哑了嗓子,昭华宫里面依旧没有人应声,更别说出来开门了。

“诶,这昭华宫也太不把皇后娘娘您放在眼里了。”旁边的奴婢气鼓鼓的说道。

“落轿吧,神族公主当是如此。”

侍从们轻轻的落了轿,就有奴婢前来扶着皇后娘娘下来了,款款的走到了昭华宫的门口,奴婢上前敲了敲门,“清河公主,我们皇后娘娘……”

在奴婢还没有说完,皇后就截过了话头“张怡前来拜见清河公主,还望清河公主不吝一见。”

祁风看看旁边的慕青藤,慕青藤朝她稍微的点了点了头,这才去开了门。

见了这位新晋的皇后娘娘也没有行礼,脸色不善的说道“进来吧。”谁还不会给谁下马威,这样劣质的手段,也真真是太低级了。

皇后娘娘竟然也没有在意,到还是脸上挂着微笑的往里走“还请清河公主莫要见怪,大婚这么多日才来见你。”

走到了清河的面前,清河的面前不远处就是几张石桌,慕青藤坐了一张,旁边还有一些,这位皇后娘娘也没有等着人请,就自顾自的坐了过去,坐下的时候,还是婢女敢忙的递上一个坐垫。

从始至终慕金橙都是扯着嘴角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这位尚书家的嫡女,真真是与原来宴会上见的时候不一样的,用判若两人来形容也是不为过的。能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做到如此,向来是位心智坚定有主意的人,看来在大殿之上,也只是随大流迎合心意罢了,到是不知,在长孙连城的面前还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也当真是有趣了,这样人,说变就变,变脸比变天还快,不想的时候哈不觉的,这一想,这表里不一,揣着明白装糊涂,演技高超,倒是与长孙连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倒是可惜了长孙陛下娶了这样一位皇后,以后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她一向是嘴向着长孙连城了,替他不值,这是看不出来吗?男人都是这样的么?于是偏过头向慕青藤望去。

慕青藤,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摊了摊双手“……”与我无关,又不是我逼着他娶的。

“清河公主这一只的不开口,倒是叫本宫好生的尴尬。”

“……”

“清河公主,我们这大金着实的好风光,倒是叫人流连忘返的,你说是不是?”

“……”

“清河公主……”

话还没有说完,慕金橙就从秋千上下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里,这是上门来赶人了,只可惜,本宫走不走还不是你说了算的。

“清河公主……”说着还要跟着慕金橙往屋里走。

“诶,请回吧”祁风一个健步就挡在了她的面前“你若是想要得到陛下的宠幸,不应该朝着我们公主而来,有这这个功夫,回去再减上个十斤八斤的,看你这腰粗的,怪不得长孙陛下不愿去呢,大家不说都是给你留着面子呢。”

祁风嘴上说的一点也不留情面,也不打算留情面。

皇后娘娘气的脸色铁青,旁边的婢女更是一句也反驳不上来。

最后只能一肚子气的从昭华宫出去。

消息很快的就传到了长孙陛下的耳朵里,午膳的时候,就有小太监来通传“皇后娘娘陛下来了”

张怡就急忙的整理了仪容出来见架“陛下也不早早的通传,臣妾好叫下人们早早的坐准备,你看这仓皇的。”

长孙连城却是一点笑意也没有,在院里院子里还未进屋。

“陛下,正好到了午膳的点,正好一起吧”

“皇后还是少吃点吧”长孙连城淡淡的说道“寡人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皇后真是好手段呀,倘若下次再要踏足昭华宫,就让让张尚书以后养着他的好女儿吧。”

“陛下,陛下不是这样的臣妾是真心的去拜见清河公主的,陛下……”极度的惶恐就跪在了地上,这是长孙连城在给她警告,若是在有下一次,便是连皇后也做不成了,直接被赶回家中。

“本想叫着宫人来通传,但是念在你皇后的面子上,寡人还是亲自的来了一趟,以后还望皇后自己千万珍惜自的脸面。”

“陛下臣妾知错了”

长孙连城再未说话,转身就走,留下了还跪在地上的皇后娘娘,连看都不愿意在看一眼,还说什么一起努力,原来不过是学着小橙子的脾气脾气秉性而已,可惜还是太沉不住气。

但凡你要是稍微的能忍一忍,寡人还能多看你两眼。

自皇帝走后,奴婢们急忙的搀起皇后娘娘往屋里走去,看见了这一桌子还没有动过的饭菜,突然的就伸出了手,掀翻了桌子,眼神郁郁。

皇帝陛下前脚去了乾坤宫,后脚慕金橙就知道了,已经过了大半个月,该养伤的也养的差不多,该收拾的也收拾了干净,所以与外界通信又联系了起来,慕金橙又知道了这许许多多的事情。

“长孙陛下这是何苦,自己选的女人,怎么的也的管好,要不然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慕青藤还笑着说道。

第一百零三章连绵阴雨(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零三章连绵阴雨“莫要打趣了”慕金橙倒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大金旧历136年八月,已经是炎热的夏季了,夏日里聒噪的蝉鸣声,荷塘里游鱼莲花,都很欢快,慕金橙坐在院内的垂杨柳下胳膊肘扶着石桌,兀自的打着瞌睡,即便是蝉鸣,听起来也十分的惬意,这一个多月以来,昭华宫安静的不像话,还以为着第一次的行刺没有成功,可能定是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袭击,所以戒备森严,尤其是风霜雨露日日紧绷,甚至做了好多的陷阱,可是却没有任何的用处。因为在也没有人来。

为此他们更不知道,为了以防万一,宫内的千机卫还在外面守了许久,就怕骨颜三卫没有死的干净,若是再有一次受袭,他们千机卫从上到下的名头算是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等着我们放松的时候再来,也知道谁是幕后黑手。”祁风端过来消暑的冰粥呐呐的说道。

“……”慕金橙接过冰粥,未言一语,幕后黑手是谁还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现在这种情况,一动不如一静,就看谁能熬得起谁了。

而长孙陛下就真真的没有再踏进这昭华宫的一步,即便是去警告了皇后娘娘也没有来过,但是昭华宫的事情却已经开始一件不落的传到长孙连城的耳朵里,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跟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事无巨细。

“公主咱们这个宫里现在外人不少,就这样吗?”说着还附到了慕金橙的耳边说道。

慕金橙笑着摇了摇头“不碍事的,咱们没有什么可以背着人的。”

八月中旬,已经是十分的炎热的时候,礼部尚书因贪污受贿被弹劾,所查属实,入了大狱。

八月下旬,乾西所太上皇,因为酷暑难挡,中了属,热晕了过去。

据祁风说,乾西所现在是寸草不生的,大树被砍的精光,原来的破旧的池塘里还是有一点水的,后来也被人为的抽干,整个乾西所上下连一个破旧的蒲扇也没有,太上皇已经好久没有做新衣了,身上的还是,冬日里的穿着,因为太热每日只着里衣,可是即便是这样还是不够的,乾西所连用水都是有限制的,每日几瓢。连洗澡的水都没有。

这一次终于也不是全太医院的御医都去诊断了,王振甚至连请都没有请到一位御医,实在是没有办法,便提了水桶到外面的池塘里打起了水来。

每日给太上皇擦擦身体,每日涕泪横流“太皇,咱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小连城是越来越心狠了。”太上皇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个夏天这般的难过,熬过去就好了,就好了。

“知道是谁动得手脚吗?骨颜三卫竟然一个不剩?”

“回太皇不知道,也无从查起呀,现在整个皇宫内能听咱们话的不多呀,要不然咱们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的境地。”

夏天是雨水最为充沛的时候,自太皇消暑了以后,倒是成日里来,阴雨连绵,有时候还有瓢泼的大雨,王振到是很聪明的,将锅碗瓢盆都拿了出来,接满了雨水“太皇,等奴才把水烧开了,稍微的晾一晾,您就可以痛快的洗个澡了。”

连绵的雨,连小门都不能出,本来就不怎么出门的慕金橙到是没有觉得怎样,唯独不舒服的一点就是被辱都有些返潮,没有地方晾晒,睡起来不是很舒服。

“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停,咱们去年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呀,事出反常必有妖,是不是这大金的天要变了?”祁风在旁边嘟囔着说道这几日越发的烦闷,出不了门就跟坐大牢一样。

“这天不就早变了,有你是感慨的时间,你还不如多读读书”旁边的祁露说道。

下雨天没有事情,大家就只能坐在屋子里斗斗嘴,琴棋书画什么的,倒不是她们这些下人随便舞弄的,尽管慕金橙说了几次,书房鼓励大家多进,实在是没有事情找她下棋也可以,尽管她的棋艺也不怎么精湛。

可是大家依旧的恪守本分,从来没有逾据过。

慕青藤到也是很悠闲,成日里品品茶,看看书,拖着慕金橙下下棋,日子如果就是这般该多好。

长孙陛下的心情倒也是因着这连绵的雨日越发的烦躁,想见的人,不敢见,不相见莺莺燕燕倒是不畏在这般天气,日日的前来汤汤水水,从皇后到嫔妃一个也不少,每日里这案几上都能排上好几排,跟在身边的小太监倒是肉眼可见的发了福。

那么多的后宫,这也算不算是他咎由自取,堵的什么气,到最后还不是害了自己。

现在的后宫同前朝的后宫有什么区别,都是女人勾心斗角的地方,她的皇后可是靠手段呢,同样都是没有得宠的,后宫却也管理的井井有条,尊卑倒是分的很清楚。

“陛下皇后娘娘今日炖了莲藕汤,贵妃娘娘今日炖了排骨汤,许嫔今日送了雪甲珍珠汤,不知道您要……”

“都赏你了!”

“谢…………谢过陛下……”小太监结结巴巴的说道。

“怎么不是很愿意?”长孙连城回头纳闷的问道。

“陛下,奴才还年轻,虽然,虽然净了身,可是也用不着天天的这样的大补呀,奴才,奴才实在是受不住了。”

这闷热的天里,说着说着还留下了两行的鼻血,叫长孙连城看起来都于心不忍。

“你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朕了”长孙连城叹息的说道,顺手还从袖子里拿出一方手绢“给你擦擦吧”

“谢,……谢陛下。”

拿起皇帝给的手绢,鼻血擦掉干干净净的,接着说道“陛下这手绢奴才可是要珍藏了,这下雨天是干不了的,被辱都已经受潮了,陛下也的仔细点自己的身体。”

“清河公主那边可安好?”

“晾晒的衣物都是干不了了,空置的屋内都晾满了。”

“叫内务府,去多做几身吧,寡人记得内务府还有几匹天蚕丝,连着彩云锦一起都送过去,紧着他们挑挑吧。”

“是”

第一百零四章生辰(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零四章生辰当太监们敲开了昭华宫的大门的时候,祁风还是一脸的纳闷,堵在了门口,不肯让路,也看不出是哪家的太监,自上次皇后娘娘走了以后,其他的嫔妃们就没有少登门,最后直逼的清河公主紧闭了昭华宫的大门,可是依旧的没有阻挡的住大家的热情。

凡是送去长孙陛下的汤水,这里自是有一份的,风霜雨露到也是尝了不少,慕青藤倒是一直都敬谢不敏。

这次不知又是哪家端来的什么,于是在门口极其不耐烦的说道“谁家,送什么!”

“祁风姑娘,我们是内务府的,陛下让我们送来衣料以供挑选。”

“进来吧”

祁风让了身,依旧是没有什么好脸色,领着人就去了正厅。

见祁风进来的时候,以后还跟着一群的小太监,于是慕金橙还是很惊讶的,以往都是她在门口直接的截了汤碗端进来的,怎么今次还把人领了进来?

“公主,是长孙陛下送来的衣料,说是要给你做衣服的。”

“见过清河公主,奴才给清河公主请安了,祝清河公主万福金安。”“这个是陛下送来的天蚕丝与彩云锦还万望清河公主莫要嫌弃。”掀开上面盖的雨披露出了里面的衣料。

质地轻柔却又不失华贵“如若公主不嫌弃的话,就让老奴帮公主,量一下尺寸吧。”说着后面就走出一个老嬷嬷,刚想上手替慕金橙量一下尺寸,却被祁风挡在了眼前。

慕金橙一直没有说话,侍女们还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于是就挡在了老嬷嬷的前面说到“还是多谢陛下了,这些个上好的衣料,也着实的稀有,为我们常羊山就不占那个便宜了,还是送给需要的人吧”

“……这个……嗯这个……”老嬷嬷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回头看看身边的大太监,大太监也是一脸的懵,从来没有这种情况,陛下的赏赐还有退回的时候?这这这……回去怎么跟陛下交代?

于是噗通一声的就跪下了“清河公主,奴才自进宫以来兢兢业业,从未犯过任何的错误,就指着这宫中的月例养活家人了,还望公主给奴才留一条生路吧。”说的是涕泪横流。

慕金橙“……”

慕青藤“……”

他们这皇宫上下都会演戏,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上梁不正下梁歪,自有这陛下带头,皇后也是上行下效,奴才们又能好到哪里去了。

“你起来呀,你在这里哭什么,晦气不晦气!”祁风气恼的说道。

可惜并不管用,只见那太监开始不停的哭泣磕头“清河公主,您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一众的太监也是跟着跪下,又哭又喊的。

着实是也为难了他们,往常去那个宫里,主子们不是好言相对,不停的给打赏的,那些个给的少了,他们连一个好脸色都没有呢。

现如今也真是风水轮流转,再别的地方的耀武扬威,真真都是从这里补了出去,还从来没有见过,给东西的磕头乞求的,他们这也是独独的一家了吧。

“……”

“……”

这种撒泼打赖的方式,也着实的叫了慕金橙开了眼界,送东西送到这个地步的,她也着实的心硬不下去了。

“祁风”

请叫了祁风一声,祁风就上了前,接过了布料“行了行了别哭了,我们公主收下了,收下了!”祁风接过了衣料之后,祁露就上了前,一人两颗金瓜子的打赏,也是叫这些个奴才们开了眼。

这是真的金子呀,早知道就多磕两个头了,真真是比别家的主子都大方上许多,神族的气度果然不凡呀。

“衣料我们就收下了,还请回去替我们公主多谢长孙陛下,我们公主的衣物,向来是由我们这些个奴婢做的,就不劳烦你们了。”祁露站好说道。

“那是,那是,奴才们自是比不上姑娘们的手艺的,若没有别的事,奴才们就告退了。”

行了一个大礼,退着出去,无比的恭敬。

这大金也真真的是奇怪的很,陛下的奴才们来的时候,一个个毕恭毕敬的,态度好的不得了,反而是那些个后宫之人,一个个趾高气扬,一天到晚的就跟斗鸡的一样,要来这里,也不知道跟谁比。

“没想到呀,长孙陛下的心里到现在还惦记这咱们公主呢,虽然这些个布料,也着实的入不了公主的眼,但是公主……”

“祁风。”慕金橙不咸不淡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奴婢告退!”端起了衣料就走。

“那公主这些个布料怎么办?”祁露在旁边问道。

“放着吧”慕金橙淡淡的说道。

这些个天蚕丝彩云锦在他们常羊山上自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在这些属国当中,也着实的是顶上层的佳品了,自然是没有相比的可能性的。

慕金橙原来不收,并不是因为看不起,而是她实属的知道避嫌,长孙连城如今后宫佳丽三千,各个貌美如花,手段了得,她可不想做什么出头的鸟儿,更不想背上什么锅,所以不接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这可惜这些个太监们的表演太打动人心,不由的就叫慕金橙想起了往世,那些个受牵连的人,有些人最的是无辜,所以忆及此处,才软了心下来。

“哎……”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这以后的几日恐怕又要不得安生了。

慕青藤倒是在旁边笑着说道“早先在常羊山上的那些个婢子们要是有今日这些个小太监半分的机灵,金橙也不至于落下个难以接近的名声。”

“那些个声明不过是身外之物,何足挂齿。”

“我神族的公主,果然不可以以常人比拟”

后来太监们去回陛下的话的时候,自然是异口同声的省去了跪求的一幕,之说公主谢过陛下,其余皆聊表不谈。

慕金橙这才稍微的安下心来,就怕着她不收呢。

自己也怄了这么长时间的气,也该是放放的时候了,许久未见,这大金也甚是想念清河公主的英姿了。

长孙陛下亲赐的衣料,什么样式的,多少匹,没过几炷香的时间就传遍了真个后宫。

第一百零五章生辰(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零五章生辰那些个可是皇后娘娘与终嫔妃们日日心心念念的的心头好,在这个阴雨连绵的日子,谁能得到都是天大的殊荣,所以明里暗里的借着送汤提醒着陛下,这自己的衣衫,要没得换洗的了。

只可惜陛下从来都是听不懂或者不甚在意的模样,原本还以为着是谁也得不到了,万万没有想到巴巴的送去了昭华宫,儿昭华宫内的情形,她们与长孙陛下听到的可是不一样的。

于是一个个都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因着自以为的外敌的介入,所以原本的内斗,也都停止了,瞬间的拧成了一股麻绳,她们要一致的对外。

于是相互携着去见了皇后娘娘。

“给皇后娘娘请安。”

“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娘娘咱们也真是太委屈了”

“娘娘咱们是能受得这委屈的,可是娘娘是陛下钦点的皇后娘娘呀,是从承德门的正门抬进来的,以后帝后和谐是要上史书的呀。”

“是呀,娘娘我们也不过是替您委屈呀”

七嘴八舌的,谁也不肯少说上一句。

皇后娘娘坐在了首位,凤尾指套高高的翘起,手中的茶盏,茶盖碰着茶边,发出一声声的清脆的声音。

“各位要真的是如此的替本宫不忿,替本宫委屈全全是要去陛下哪里给本宫叫屈呀,如今跑到了本宫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是什么意思,难不能是攒说着本宫去触这个霉头,以后你们好在后面看笑话吗?”

皇后娘娘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留,都是不受宠的,好歹她还有一个皇后的名分还是后宫之主,自上次被皇帝警告以后,她就知道有些人是不可以得罪的,加上了今日,倚着那位公主的性子,早晚是要走的,若非不是如此,她又怎么会坐上这皇后之位,所以等待,耐心的等待才是唯一的选择,她了不想那么的没有脑子。

“皇后娘娘您看看,您这不是想歪了,我们姐妹,这不也不是没有办法吗,我们这些个人加在一起也没有您能见到陛下的时间多呀,若当真是见到了皇帝陛下,我们即便是惹陛下不愉,也是要说上一说的。”

“王昭仪倒是不必着急,若是相见陛下,本宫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到时候本宫也真是想停一停,昭仪你是怎么为本宫打抱不平的呢”茶盏放到了桌子上笑盈盈的说道。

“……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是万万不敢同皇后娘娘在争宠的,得见天颜的这种事情,是臣妾修不来的福分的。”

皇后娘娘但笑不语。

“皇后娘娘,臣妾想起来,臣妾的宫中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办妥,就不在这里打扰您了,臣妾要告辞了。”

“王昭仪,请便。”

“皇后娘娘,那我们……”

后来成群结队的来,也成群结队的走,出了受到了一顿的讽刺,在也没有任何的成果,看来皇后娘娘是铁了心的不跟他们站在一起,她们也拿不了她当枪使,所以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的想办法,如果那位公主能早点走就好了。

也不知道赖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是为了什么。

这些个妃子们,原本不是清河公主第一次来的时候见到的贵女们,那些贵女们早就,成婚的成婚出家的出家了,原本那些个在皇宫里丢脸的模样,自是不能传出去的,而这些个后晋的贵女们自是不知道清河公主的手段的,于是一时间的跃跃欲试。

而昭华宫的大门早就紧闭了起来。

长孙皇帝送去清河公主的那里衣料的事情也在不久之后就传到了远在神木的定国侯的耳朵里。

太监们又哭又求的被学的活灵活现的“所以最后还是收了”千机卫感叹的说道“但是这中间还有一个更可笑的事情,主子你是不知道,长孙陛下根本就不知道,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大金的皇宫所有人都知道了就他不知道。”

“嗯,太上皇最近怎么样了?”

“可惨了,还能中暑晕过去,整个乾西所这的就个没人住的地方一样,草木都不生,连喝的水都是定量的,王振每日里都要出门去别的院子里的池塘里去打水,近些日子阴雨连绵,倒是水源不用愁了,可是连件换洗衣物都没有,被辱都潮湿的没有办法盖了……”边说着还边感叹着“一个皇帝能混到如此的地步,也真真是传奇了”

“后宫会是一个不安静的地方,让他们仔细一点。”苏陌遗沉声的说道。

“是”

再连绵的阴雨日也有放晴的时候,入了九月中旬,便太阳高照了起来,打家晾衣服晒被子的,整个院子。每个宫的的院子甚至都挂满了。

秋高气爽,着实的出了门,就让人开心了起来。

慕金橙又坐在了秋千上,任着祁风在后面清推着,一荡又一荡,有时候起的高了裙摆的飞扬。

“莫要把你们公主推成大雁飞走了”慕青藤还打趣的说道。

“公主上次陛下送来的布匹也都受了潮,今日趁着天好,咱们也拿出来晒晒吧。”

“嗯”

不一会儿本就密集的院子,更加的紧密了。

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慕金橙还以为,是要平静上许多,却没又想到就在今天,大家都晒被子的今天,昭华宫的大门就又被敲响了。

祁风去开了门,就见一群的莺莺燕燕,熙熙攘攘的站在了昭华宫的门口“我们姐妹是来给清河公主请安的呢”

说着也没有祁风说话,涂着鲜红的指甲就那么轻轻的一推,人就哗啦啦的进来了。

慕金橙是眼看着祁风被推到旁边,脸色又铁青又委屈。

“哎哟哟这是陛下送的吧”

“清河公主好福气呀”

“今日这么好的天是该拿出来晒晒,要是陛下所赐之物有丝毫的毁坏,都是要治罪的。”

“公主,公主我们前些日子送来的汤您可是喝了?”

“……”

一群叽叽喳喳的母鸡,慕金橙本来大好的心情,瞬间就没了。

坐在秋千上也不理会她们,反而对着祁风说道“刚才可有受伤?”

第一百零六章生辰(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零六章生辰瞬间祁风就明白了意思,立马眼泪就噼里啪啦的往外掉“我们公主素日里在这昭华宫也没有出过门,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各位贵人,直接的就打上了门来,伤着奴婢倒是不要紧,可是我们公主可是神族的公主,贵人们还是当心着点。”

“……”

“……”

“谁……打上门来了?”本来还叽叽喳喳的院落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这可是个不小的罪名,若是比下一个不高兴是要掉脑袋的,可不敢乱说!

“你个婢子说话,可是要好好的掂量一点,莫要胡说!仔细你的舌头”

“看吧看吧,如今这昭华宫的大门还敞着呢,这就又开始威胁奴婢,不让奴婢说真话了!这还是陛下的大金吗?这还是我们神族的属国吗?”

越说越激动,还朝着慕金橙跪了下来“公主咱们冤呐,公主我们还是……”

“清河公主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对呀,对呀,莫要误解我们”

“我们只是今日看着天好,来找您玩来着”

“如若没有注重礼仪的地方,还请您不要怪罪”

“对呀,对呀!”

第一句,清河公主,完胜。

待这些个莺莺燕燕的走了以后,慕青藤是脸都憋紫了“头两天还刚你们公主说起,今日你们倒是灵活上许多,祁风有长进呐,来有赏。”一大把的金豆豆就被放进了手里,祁风高兴的要命“下次来奴婢还能表现的更好!”

慕金橙也笑着没有说话,原本不太明朗的心情,被祁风这一搅和,完完全全的就消散了。

“依我看她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今日还只是开端而已,有的是给你发挥的余地,就是不知道慕三公子的金豆豆备的多不多。”

“多多多,多得很,我不得你们风霜雨露都有这样的本事,我自然是愿意多给的,你们尽管的放心。”

“……”

消息传到御书房的时候,本来还以为着陛下会像教育皇后一样的教育她们,“陛下要不奴才把这些贵人们都给您叫来。”

“不必,随他们闹去吧”长孙连城竟然也未恼,还笑呵呵的是说道。

这祁风还真是一个活宝在这枯燥的皇宫之中倒是能给慕金橙添一点乐趣,只要是无关大碍的,倚着慕金橙的手段怎么可能吃的了亏。

末了还想了想了说道“等天气转凉的时候去乾西所送点炭火,不要叫咱们的太皇着了凉”

“是”

现在的长孙连城太清楚不过了,慕金橙之所以没有就是因为太上皇还在,她还有心事未了,其实也是为着他长孙连城着想吧,万一太上皇走了,他的皇位彻底的坐稳了,也就是慕金橙要离开的时候了,所以太上皇还不能死,还得活着,慕金橙才会在这大金,在这黄金城住下去。

第二日果不然如慕金橙所说的,这些额莺莺燕燕的又来了,一点也没有昨日败军不好意思的样子。

但是这次也真真是学乖了,敲开了们祁风堵在了门口,她们就站在门外,特别的恭敬有礼“给清河公主请安了”

慕金橙坐在秋千上一语不发,也未曾的抬起头来,完全就当看不见她们。

“公主,公主我们今日前来,是就问神族的刺绣十分的神乎其神,所以才厚着脸皮前来讨教的”

“哦?”慕金橙突然就笑着抬了头。

祁风连忙的就放了行,看着他们的手中一个拿着一个秀框,朝着慕金橙就去了。

祁露就突然间的挡在了她们的眼前“贵人们,绣房这边请。”

“……”

“……”

后来这群贵人们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昏黄,这中间连个清河公主的面都没有见到,到是被这群低贱的女婢们呼来喝去,还极尽的嘲讽,这大早晨的从出门到现在,滴水未进,有的人,出了昭华宫的大门就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这是糟了多大的罪呀不想都觉得十分的委屈。

第二次,清河公主完胜。

你本来慕金橙也是饶有兴趣的等着第三次呢,却万万没有想到没有了,也不是没有人组织,就是部分的人打了退堂鼓不团结了,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皇后娘娘在皇宫之内的第一个生辰就要到了,是在这金秋灿烂的季节,是在这收获季节,所以还要忙着准备贺礼,就没有心思再来对付这位清河公主了。

皇后娘娘此次还是十分有礼节的缱了婢女送来请帖,说是请清河公主不计前嫌,万万的要赏脸光临。

本来是不打算去的,可是转念一想,夫妻本是一体,如今她若是不给皇后娘娘的面子,在这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就是不给长孙连城的面子,到时候那些有心的人还不知道要闹出那些个幺蛾子呢,所以还是勉强的答应了。

皇后娘娘的首次生辰宴,自是隆重无比,自上而下都绞尽脑汁。

“陛下明日就是娘娘的生辰了咱们的生辰礼物还没有准备呢”

“嗯,去国库里面看着,你去挑上一个大气一点的。”

“那个,那个……”没有具体的要求吗?小太监也是惊讶了。

“那个那个什么的,还不快去”

“喏,喏!”

小太监才来皇宫不是很长的时间,尽管随侍在长孙连城的身边,可是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初次的接手,所以不由的惶恐。

进了国库左挑挑右挑挑,最后也不得不求助与老太监,为了防止别人坑他,还送出去了大把的银子。

最后还是综合了别人的意见挑了出了一幅百鸟朝凤图。

挑完了之后,自己十分的满意,于是就去回了长孙连城“陛下,奴才看库房里有一幅栩栩如生的百鸟朝凤图,传神的很,不知道可不可以。”但问皇帝的时候还是十分的忐忑

“嗯”

长孙连城头也没有抬的嗯了一声,心里倒是想着,这个小太监的办事能力还是可以的。

皇后的生辰所有的朝中命妇是需要特别早的前来朝拜,直到朝拜完以后,才可以出去参加正式的宴会。

皇后娘娘因为头一次准备如此隆重的生辰,所以丑时就醒了,起来沐浴更衣,做着各种的准备,真整个坤宁宫也是一宿都没有停歇。

第一百零七章生辰(四)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零七章生辰命妇们前来朝拜的时候皇后娘娘已经带好了朝冠,穿好了礼服端坐在上座了,看着下面一群的曾经耻笑她的贵女们俯首称臣,一个个恨不能先来取悦她,送上来的莫不是瑰宝,这世间之事大抵就是如此的吧,风水总是轮流的转,不一定就转到哪一家了。

命妇们离去以后,作为特殊的日子,张尚书今天是可以自由的出入坤宁宫的,在大家都散去以后,就信步的走了进来。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我娘呢?’

“在这里呢”

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款款温柔的走了进来,皇后娘娘一下子就乐开了花,也不端坐这了,宫女扶着就长了起来“娘你可是来了。”

这还是大婚以后第一次见面。

“看看,看看,我女儿怎么瘦了这么多呀”夫人轻轻的抚慰着女儿消瘦的脸颊,有些不忍的说道。

“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要是像以前那样还能当的上皇后呀”还有一些撒娇的意思。

“皇后不皇后的其实没那么要紧的,我们家也不是不能养你一辈子的。这皇宫呀,哎……”娘亲还叹息的说道。

“娘,你放心,女儿我可厉害了呢。”

“既然已经嫁做了人妇,早点生儿育女才是大事,莫要愧对了你这皇后的位子。”

“知道啦!”

总归还是和睦的家庭,总归还是亲生的父母,他们都是疼爱她的,在以前诸多个被耻笑的日子里,都丄爹娘陪她走过来的。

“宴会要能晚上才开始,今天白天你们就可以好好的在坤宁宫同女儿一起吃上一顿饭了。”

“吃饭找什么急,你来娘亲有事情跟你说。”

两人携手进了卧室,婢女们一个也没有跟着进来,坐在了床上,娘亲就从袖子里面,掏出了叠好的纸张摊开了在她的眼前“这是?”

张怡疑惑的挤过纸张,在娘亲的示意下仔细的看了一眼。

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的是,各后宫嫔妃的家世、喜恶,以及这进宫的前后有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甚至亲眷所犯之事,也一一在列。

“这是娘亲费了好大的劲才收集的,你爹都不知道,你也不要告诉他那个古板,这后宫之事,女人们之间的龌龊,哪是个大男人能理解的了的,娘给你这个,你也记住了,不是要你拿着这个,在这后宫呼风唤雨,你只要伺候好陛下,不要节外生枝,若真有别人欺负到咱们的头上的时候,这个也是你的保命之本,你知道吗。”自己的心头肉,送到了这吃人的地方,倒底也是没有逃的过,这算不算是子代母过。

她年轻的时候倾国倾城,一朝被太皇看上了,非得要弄进宫来,要不是她机灵早早的嫁了人,这后宫现在也是她的埋骨之地了,先皇如今一个嫔妃也没有剩下,怎么可能都是自然的死亡,这是以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这个做娘的,一定要为女儿打算清楚的,她就这么一个女儿的。

从来都不曾盼她大富大贵,只求平安长远,可是菩萨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拐弯抹角的还是把她的宝贝送到了这宫里来……

“这些个后宫的女人都在这里一个也不少,唯独昭华宫的那位没有,娘亲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是女儿你要记住,神族的人不是咱们能招惹的起的,清河公主也是咱们大金的恩人,以娘来看要是她真有意做这大金的皇后,也就没有后来的选妃了,所以你只需要恭敬的对待,不要逾据就行了。”

“知道了娘亲”

前些日子被皇后的名头冲昏了头脑,倒是去挑衅过了呢,结果呢,搞得自己一身的狼狈,才知道,有些人,是自己仰望的星空,是一辈子企及不了的高度,所以也就认清了自己,这大金的皇后多好,她一定会做好这皇后的。

作为张怡心中一辈子也企及不了的人物,还在昭华宫里大梦天年,直到太阳露了整个身子,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祁风服侍她起来,净面漱口,就做在了铜镜的前面“公主今日是给您梳双鬟望仙髻,还是凌云髻?”

“嗯?”慕金橙还有些莫名其妙“有什么重大的日子吗?”

“公主您忘记啦,今天是这大金的皇后年娘娘的生辰。”

“……”是忘的一干二净,前些日子还接了人家的请帖来着,慕金橙最头痛的就是送礼的事情,这送什么好,今日就要送的。

“公主我们……”

“丛梳百叶髻就行,在去仓库黎明挑六个珍珠从过去,记得挑最大的。”

“是”

慕金橙就是这样,不知道送什么的时候总是送人家珍珠,好像常羊山就是盛产珍珠的一样,起是常羊山的珍珠是比这下面的护国还要少的,毕竟他们没有大海,湖泊里也没有太大的贝壳,这些个硕大的珍珠,还是往年这些属国进贡的。

梳洗完毕,出来吃早膳的时候,慕青藤早就坐在了桌子前等她,今日着秀金丝盘云锦的长衫,莫名的看起来就高贵上许多。

“我说慕三公子,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比美的呢”

“我一个大男人的比什么美,快点过来吃饭,一个姑娘家家的每日都要睡到太阳照了屁股也是不害臊。”

“……”

慕金橙淡笑着坐上了桌,你可能不知道,能美美的睡到这个时辰,又何尝不是一种福分,往后的日子风雨再起的时候,你想睡都没有那个机会了。

早餐的清粥小菜一贯是慕金橙的最爱,在吃上一个煮鸡蛋,膳食就很均衡,其实现世的她已经很少有自己的喜好了,她都快要忘记了,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其实都是可以的,山珍海味,吃糠咽菜,左右不过是为了活着,活着,多好听的一个词呀。

吃了早膳,就出门倚在了大树上,今日是一点书也看不进去,秋季的果子十分的多,内务府送来的,都堆在那里,整个昭华宫,举全宫之力都吃不完,有的只能放在屋子里摆着,闻闻果子的香气了。

第一百零八章生辰(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零八章生辰所以有时候衣衫之上都是果子的清香,根本就不用熏什么沉香,也不用佩戴香料,佩戴香料是整个大金的的习俗,不光女人戴,男人也带,地位高一点的,闻起来或淡雅或浓郁,总之都是沁人沁脾,地位低一点,就稍显的劣质,但是好闻就行,甚至是街边的乞丐也会掐几朵花戴在身上,也权当了香料来用。

“公主咱们今日也就熏个香吧,女婢还给您准备了香料,您闻闻,清新悠远,也挺配您的身份的。”祁风挑完了珍珠,就亦步亦趋的走过来说道“咱也就入乡随俗了吧。”

“怎么你衣服上果子的清香还不够你闻的吗?”若平日里在子的宫中还好说,要是去了宴会,那几次宴会,慕金橙都甚有体会,你一个清新悠扬,我一个浓郁芬芳,甚至还有准备一奇特取胜的,这些个味道混合在了一起,最后都只是刺鼻而已,还哪有什么好闻的味道,还哪能的分的出来,谁是个什么样子。

“……”祁风讪讪的的只能作罢。

倒是慕青藤身上原来是配着一个的“看来为了保持跟公主一致的步调,我这香料也是带不得了”说着就把身上的香料袋子解了下来,递给了旁边的侍从。

“个人喜好而已,你不用管我。”

“下了常羊山我要是不管你了,还有谁来管你”

“……”相视的一笑,像是另一种玩笑的方式。

“祁风提前把礼物送去吧”转过头对着祁风说道。

神族公主每次出手,大家都会抻着脖子的相看,都想见见对着神族的好物件,这次慕金橙实在是不想再被围观了,倚着现在的情况还是低调一点的好,低调一点的好,她还巴不得谁都记不起她呢。

六颗硕大的珍珠送到乾坤宫的时候,尚书夫人还坤宁宫之内,看见了送来的珍珠,还对着她的女儿说道“看清河公主大多方。”

“娘可能是不知道,成将军成婚的时候,那位公主也是送的这个的。”

“……”

“不过是四颗也没有这个大而已。”

“那有什么好抱怨的,这么的大珍珠举世罕见,等你有了女儿,就给她做嫁妆,等你有了儿子,就给你媳妇,也是传家的宝贝。”

“娘我都是皇后了。”

“皇后又怎么样,说到底那些个东西还不是皇帝赐,只有自己的才是真的”

娘亲是苦口婆心的劝导,如果不是自小在娘亲身边长大,知道爹娘一直恩爱和谐,还以为不知道是从哪个勾心斗角的深宅大院里出来的呢。

午膳的时候,尚书一家三口就坐在了一起,屏退了侍从们,也算是安静的回到了闺中的样子,张尚书一直没有得出空来说话,在这饭桌上可就开了口。

“我跟你娘亲在这后宫之中都不能给你助力,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娘亲不是说大男人的不懂这些的。

“你也不用看我,这前堂后宫本就是一体的,怎么又能分开,我大半辈子都兢兢业业为国为民,你也不要堕了咱们张家遗志,要辅佐好皇帝呀。”

“哎呀,爹知道了,快吃饭吧,这么好的饭菜,再不吃就凉了”说着还亲自的给尚书夹了一些到他的碗里。

“是呀,这么好的饭菜,你也要吃一些,不吃饭可是不行的”

短短几个月瘦成这样的女儿,无数的人明里暗里的上的门来前来打听方法。

其实哪里知道是,孩子经常性的晕倒,一口饭食也不敢吃,每日只以少数的水果充饥。

早知道小的时候,就控制一下,不让她吃那么多了,也不至于现在遭了这么大的罪。

“有些话我这个当爹的气势不该讲,但是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我还是得说一说,你这个,要想生儿育女首先得有一个好身体,你娘生你的时候,那可是在鬼门关里溜一圈,不管是地位还是金钱,你要是命都没有了,还谈何这些呢。”

“哎呀,知道了爹。”

来自爹娘谆谆的教导,一直是张怡心中的铠甲,在那些年幼是被嘲笑的日子里,她其实一点也没有觉得伤心,没有觉得自己与被人有什么不一样,觉得体型上的不一样,并不能代表着什么,一直都是这样的,直到……直到那日的大殿之上,看见了那位公主,烁风的长公主,才真真的自惭形秽了起来。

才下定决心一定要成为她们那样的人,一个有着神族的容颜,一个有着神族的气度,都是她想要学习的目标。

王公贵族们其实最讲究的就是食不言寝不语,皇后这一家子显然都不是,尚书每日里工作繁忙,也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同桌子的妻女聊聊家常,比起那些个繁琐的规矩,显然是人情味是最重要的。

就如同清河公主这里一样,做为神族的代表行走在这人世间,其实最应该注意就是规范礼仪,言谈举止,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公主最不在意就是这些。

吃饭的时候该说话说话,坐着的时候,该倚哪里倚哪里,那些见识过的人都只能说是,清河公主真性情,还能说些什么呢。

午膳吃的是,皇后厨房里回赠的山珍,前来送菜的奴婢们不停的说着感谢清河公主送给皇后娘娘的生辰里,这个是回赠,还望莫要嫌弃。

一句赏赐的话也不敢说,同着陛下身边的太监一样,明明走到哪里,都是趾高气扬,众星捧月,从来都是一句赏,那还用这么的费尽心思,就怕别人不收,原先还嘲笑着,别人没有出息,轮到自己的时候,才知道这差事着实的难办。

还惶然着,就怕这位公主不肯收,所以也准备着跟内务府的小太监们学一学,一哭二闹什么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清河公主早就看清了她们的招数,还笑着说道“莫要哭打住,来祁风,赏”

两颗金瓜子,一人两颗,真真的是同那些个内务府的小太监们是一个心思了,这是油水最丰厚的差事啊,以后有多少她都是愿意干的,丝毫的不推脱的。

“这些个宫人,这叫一招鲜吃遍天吗?”

第一百零九章生辰(六)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零九章生辰人走以后祁风还嘟着嘴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形容真对,祁露在后面忍不住的笑道“也是,下次来换个招式也好让我们公主见见新鲜的。”

“……”慕金橙无语。

都说河里游的不如地上走的,地上走的不如天上飞的,所以此次皇后送来的菜品莫不是这些,喜鹊登枝,玉海鹓鶵,八仙嘉会,瑞协丹山、七曜连珠还有天禄白将。

慕金橙看着这满桌子的菜,不由的失笑“这位皇后娘娘,是认为我不认识这些个菜品,还是想要告诉我,然我早点飞走?”

“我看,是觉得公主是天人,所以要用天上的菜品供着。”

“这算不算上供?”

“……”慕青藤哑口无言这么一说还挺像。

然而不管是上不上供,这饭还是要吃的,这一桌子竟是一个青菜也没有,慕金橙也是害了愁。

“公主,您稍微的等等,奴婢去给您炒两个青菜,一点也不费事的,马上就好。”祁露慌忙的要离开,一看这些个掀开了盖子的菜品就知道公主一点也不喜。

“罢了,有肉吃就不错了,面食就不用上了,这些也够我们两个吃的了。”

“……”慕青藤苦笑着“公主,吃肉的日子也不好过呀。”

后来这一顿饭下来,有些菜根本就是一点也没有动,慕金橙倚在座椅上对着祁露说道“要不还是来点汤?”

“奴婢这就去,做点好消化的。”

“……”还是自己的婢女贴心呀。

等到酸梅汤端上来的时候,慕金橙还打趣的问着慕青藤,“慕三公子要不要来一点?”

“不要我可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

即便是很久以后慕金橙也没有明白酸梅汤跟男人之间有什么勾连。

打趣着,摇晃着,一晃眼就到了太阳西斜的晚宴之时。

因着是皇后的寿辰,贵女们,命妇们,都不敢争奇斗艳,尽量的朴素大方才是好事,以衬托主人的光辉,等到皇后娘娘款款而来的时候,环佩叮当,沉香扑鼻,浓郁的容妆,身体挺拔,宫女们一溜的跟了两排,这才是是皇家的气派。

皇帝陛下坐在首座,左右各设两个下座,张怡一看,就知道这是不打算与自己同坐了,缱奴才们送来白鸟朝凤图的时候知道了,这个百鸟朝凤图是怎么来的,宫里的大部分人都是知道的。看来还是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

于是在很远处的时候还朝陛下款款的行了一个礼“臣妾见过陛下”

“皇后娘娘今日生辰自是不必多礼,来,坐。”

虽然是伸手招呼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让她坐在那里,权衡了一下,这位还很年轻的皇后娘娘,刚刚听完娘亲教诲的皇后娘娘,从容的走向了左下方的位置。

长孙连城这才露了笑脸。

等到慕金橙到的时候,大殿上明亮的烛火,晃得长孙连城都看不清她的模样,这是有多长时间没有见面了?看她款款走来,就连发髻也是平常的模样,丝毫不见一点隆重,在你的心里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小橙子,小橙子,每当,念叨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面总有一死的不甘,甚至是一丝的屈辱,总觉得哪里有点疼,有点说不出的不舒服。

看见了唯一的仅剩的座位,就皱起了眉,脚步微微的放慢了脚步,对着旁边的祁风说了两句,祁风就拱手退下了。

然后慕金橙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皇后娘娘的眼前,刚坐下的张怡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只听慕金橙笑着说道“皇后娘娘,莫要同本宫开玩笑了。”

说着还伸出了自己的手,白嫩青葱的手伸到了张怡的面前,张怡犹疑的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里,就被慕金橙牵了起来,带着她一路的走到了右座之上“娘娘这才是您的位子,您就不要跟本宫争了”

“……”自此张怡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可笑,兀自羡慕神族的气度之时,却从来没有想到别人是怎么做的,清河公主从来都不是来跟她们争些什么的,她是来,是代表这神族来,给世人希望的,今天给大金以希望。,救百姓于战火,明日或许就是神木,从来都无关儿女情长,是她们的心胸太窄了而已。

于是眼底还稍微的犯了红,坐下之后对着慕金橙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慕金橙这才转身回去。而此时的祁风已经搬了另一张椅子来,并排的放在了左边。

慕金橙携着慕青藤,微笑着坐下。

当然慕金橙并不知道在自己以为本该就是如此的情况下,那位皇后娘娘的心中,是翻起了惊涛骇浪,是自此将神族的公主作为自己追寻的脚步,一生的仰望。

整个宴会此时还是鸦雀无声,本来还在私底下嘲笑着这位皇后毫无尊严的,可是却这尊严却被神族的公主给个满。张尚书的妻子在底下偷偷的摸了泪,张尚书欣慰的点了点头,神族有这样公主,足见其风,谁说神族没落了这都是希望,没有希望的家族是子嗣的不争气,而这样的神族将会是冉冉升起的新星,是谁都不可以轻视的存在。

只是这世间,能看明白事情的人太少,太少,为着眼前的那一点苟且,从来都看不见,远方的微光,而这微光,总有一天会成为燎原之火,以不阻挡之势再次的横扫天下。

即便是贵如皇后的生辰宴,也只是歌舞靡靡,自见了千明玉的钟鼓之舞以后,在看什么都觉得索然无味,舞女们都是好看的,可是好看的额千篇一律,只有不好看的人,才能丑出各自的特色,到时候是非美丑谁又能分得清呢。

宴会进行到一般,慕金橙就起了身,悄悄的离了席,诸臣们还是喜欢纤细袅袅的身影的,所以就没有发现上座的还有人离开,一个个觥筹交错,有的豪放一点的,甚至喝红了脸庞。

但是并不代表女人们也是喜欢这个的,女人之间,这些个女人一生当中最重要的就是两个字字,攀比,用一生都来攀比。

第一百一十章隆冬(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一十章隆冬刚生下来的时候比身世,长大一点比谁长的可爱乖巧,少女了比衣服的款式,传说中的才情,成亲之后比夫君,在年长一些比孩子,老了老了,比孩子的孩子。这一生的都在比,可是却也不得不认清楚事实,有些人一出生就在别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重终点,是你以后比什么都没有用的,比如说神族的公主慕金橙,这样的公主若是远在天边大家看看也就好了,可是偏偏的却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偏偏她还什么都好,拯救的了家国,收买的了人心,这样的人在现实中,在这群从小比到大的女人们当中,怎么可能会被喜欢,她们排挤还来不及了,她们最想要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高高在上的公主一朝落魄的样子。

于是那些个同样是没有得宠的后宫们,很大一部分的就跟着出去了,反正更是没有人在意。

慕青藤还留在了晚宴上,他俩一起出来也不太好,所以就按住了慕三公子,只带着祁风一个人出来“我就是出去透透气,又不跑一会儿还回来的。”

“你可小心着点,上次的黑衣人还没有个结果呢。”

“知道了不走远,就在后院,那里不还有的是禁卫军吗,放心那样灯火通明的地方,他们是不会来送死的”

想着慕金橙说的也对,于是就放了手,她是最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真如她所说的,这所有的香气混合在了一起谁还能记得谁是谁的,都是同样的刺鼻难闻,在这名利场之中。

迎着秋日的晚风,按理说秋天的风其实比春天的小不了多少,可是恰恰的在今日,也可能是老天爷的眷顾吧,今日只是微风习习,更晚下类似,不觉得凉,不觉得热,倒甚是惬意,所以祁风连披风也没有给她拿。

后院处的莲蓬都展露了头角,慕金橙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来的时候,在这大金的皇宫之中吃的莲子,可甜可甜了,几乎是没有坏的,于是就动了心思“祁风,你去。”

“喏”

慕金橙就站在岸边看着。

“公主,采几朵呀。”

“你看着够咱们俩吃的就行。”

慕金橙还笑着回应。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后面就走来了一群后宫的女人,一声不吭的走到了慕金橙的身后,慕金橙还在专心的等着莲蓬呢,也不知道突然间就谁伸出了手,一把推向了慕金橙的后背,噗通一声,这位神族的公主就落了水。

“开来人呀,快来人呀,清河公主落水了!”

“快来人!快来人!”

这些个嫔妃们还大声的呼救。

祁风挺一直是面朝着这里的,恶狠狠的瞪了人群一眼,自己噗通一下就跳进了水里,她们家的公主可是不会水的!尤其现在还是秋季,是要人命的!

清河公主落水的消息一下子就传到了大殿之内,本来还是舞乐靡靡的,突然就有小太监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陛下不好啦!清河公主落水了!”

一时间整个宴会都沸腾了起来,慕青藤转身就外后院跑去,长孙连城也不遑多让。

就连张怡后面的侍女想要扶她一把,也被甩开,自己提着裙摆匆匆的向后面跑去。

等她们都来的时候,正好祁风把慕金橙从水里捞上了岸,慕青藤随手拿过来的披风就披在了慕金橙的身上“还好吧”

慕金橙,轻咳了两声之后,轻声的说道“无甚大碍”

见公子扶住了公主,于是祁风就起了身,二话不说的走到了王昭仪的眼前,狠狠的朝她脸上扇了一巴掌,顿时半边脸就红肿起来。

“陛下,臣妾做了什么!要由得一个下贱的婢子如此的来侮辱臣妾,陛下给臣妾做主呀!”

哭着就跪到了长孙连城的脚下。

“我在池塘中看的一清二楚,你以为你躲在人群中我就看不见了吗!我们家公主,可是神族的公主!你!当诛九族!”祁风恶狠狠的指着她说道。这大金还有没有一点王法了!

“陛下我没有,陛下不是我,您一定要相信我呀,她空口无凭的就赖给臣妾,臣妾冤枉呀!”

慕青藤到是扶了慕金橙站了起来,此时大家都还等着这位公主的表态呢,或者哪怕是那位公子说上一句,都可以,而不是由着一个婢子在这里大耍威风,连昭仪的九族,她都敢诛。

慕青藤刚要开口,却被慕金橙按了一下胳膊“走吧,我有些冷。”

“好,我们回去。”

神族的主子们都没有做任何的表态,就准备这样狼狈的离开,留下这一地的水痕,刚转身,就听见了长孙连城隐含着怒意的声音“王玉燕谋害神族公主,褫夺封号,并诛九族!今日一同来这儿的,一十二人,褫夺封号,罚没净衣局,终生不得释放!”

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边的人,都是谁,有几个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陛下,陛下我们知错了”

“陛下,我们冤枉呀!”

“陛下我们是真的不知情”

一个一个哭倒在地,其中不乏还有贵妃。

“陛下,臣女……”有大臣见到自己的女儿,马上就要下半生凄凉了,于是还想着,豁出去老脸告饶一番。

“求情者,同罪!”

一时间大家都禁了声,眼看着爹爹们没有戏了,还在为着自己的官帽着想着呢,于是就有心思活络的,哭着趴着去找慕金橙。

“公主,公主我们知错了,在也不敢了!”

“公主,公主你就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公主公主,您是神族的公主,是最仁爱的天神,我们都是您的子民啊”这时候才想了起来。

可是慕金橙并没有回头,她才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这个世间生死轮回,她本来就是一个看客,没得感情。

好不容易的爬到了公主的身后,还没有近身,却被祁风一脚踢开“我们公主若是今日在这里有恙,恐怕你们就不是这样的哭了吧!”

侍卫们匆忙的上前拖了还在往前爬的人,没有办法清河公主是她们唯一的希望了。

“公主,清河公主!”

“慕金橙!”

“慕金橙,你会遭报应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隆冬(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一十二章隆冬越求越离谱,眼看着没有希望了,就开始了恶毒的诅咒,侍卫们慌忙的捂住了他们的嘴,急急忙忙的拖了下去,有些伸手敏捷的嫔妃,在绝望之下,挣脱了侍卫投了湖。

都是家中的千金小姐,来了这后宫即使不受宠,也是被人服侍的主子,怎么可能会去净衣局受辱,她们宁死!

一个投湖了,后面的也想开了这才是最好的方法,一个一个拼命的挣脱。

甚至有些大臣们于心不忍的一个劲的朝侍卫们使眼色,让他们松松手,也让自己的女儿有个体面的死法。

长孙陛下却是皱着眉头“投湖者,侍卫同罪,家属同罪。”

于是就都消停了,事情也到此结束了。

狼狈的清河公主被扶回了昭华宫,洗了热水,喝了姜汤,好在并不是体质纤弱之人,御医也来了,都时候没有问题,一点问题也没有。

大家这才放了心,万一清河公主有恙,今日也恐怕只是开始,幸好幸好。

“清河,清河,圣主当年给你封号的时候,怎们就没有找人教教你游水,我看等到了明年夏天,一定是要让祁风好好的教教你!”

“我说慕三公子,你就不要把发不出去的火冲着我来了,清河,清河,明明就是海晏河清,慕三公子以后还是多读一点书吧”

“……”

“……”

“就你最贫,真的没有感觉到哪里的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

慕金橙无奈的说到。

很快的公主落水的消息就传到了定国侯的耳朵里,这次来报的千机卫,便是大金皇宫里面的,与其它的兄弟换了岗,亲自的来领罚的。

“主子,属下有罪!未能及时的……”

“去烁风吗?”苏陌遗淡淡的说道。

“……”内心一万个羊驼呼啸而过,可是却依然的毕竟毕竟的说道“属下领罚。”

“回去吧……”

“……”主子说回去?回哪去?不罚我了,让我回去?真真是奇了怪的事情了。于是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一定还有什么后续。

“为什么不走?”

“……”听说用手刀砍昏公主的兄弟们已经去了一趟烁风了,他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还等在这里干什么!”苏陌遗也惊奇问道“所以心里不安?还是就是想去烁风?”

“哦,不不不不!”慌忙的摆手,“属下告退,属下告退”飞一般的走了。

他是上次在昭华宫中救了清河的,还没有论功行赏,这次也算是将功抵过了,而且他在大金的皇宫中多年,对于皇宫内部最为的熟悉,若是换了生人,怕死更难最快的解救清河了。还是他去最为合适。

自清河公主落水以后,整个昭华宫就紧闭了大门,一些个来示好的嫔妃们都被挡在门外,一缕的不允许进去的,连什么汤药补品也通通的不要。

本来还在庆幸着自己晚起身一步,还好自己腿脚不利索,这简直就是老天爷对她们的眷顾呀,要不然现在洗衣物以后永无出头之日的就是她们了!所以趁着自己没有露面,也终于知道了皇后娘娘即便在生辰之日,也是那么的卑微是为了什么,自己当时还笑话人家,起是最蠢的是她们自己,只是自己还以为着自己很聪明,见不到自己的蠢,在皇后娘娘的眼里,恐怕也是一场笑话了吧。

清河公主是神族的公主,但是神族现在已经没有实权了,属国的帝王才是最高的存在,所以大家才有恃无恐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清河公主在陛下的眼里是这么的重要,重要到,连朝廷的衡量都不用顾忌。

于是为了自己姓名着想还是纷纷的前来示好。

可是公主关上了大门,任谁也没有敲的开。

陛下没有来,皇后没有来,来的只有她们这些个跳梁的小丑,所以就被关在了门外,落到这一步也实属她们活该,所以今次看清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做个安安分分的不受宠的妃子吧,起码不用去没有尊严的伺候人,还可以被别人伺候着,也连累不到自己的家族。

这昭华宫的大门紧闭的一直到大金的第一场大雪来临的时候。

一直都想来的长孙连城终于找到了借口,之前不能来,找不到借口,完完全全是出于自己的愧疚,那些害她的都是他的女人,尽管是名义上的也是,都算,所以他怎么还有脸来。

于是趁着这一场大雪,这初冬的第一场大雪还是来了,大雪之中有着他们最美好的记忆的。

砰砰的敲了门,祁风不耐烦的就来了“谁!”手缩在衣袖里,根本就没有打算开门,她是打算来骂人耳朵,这大冷天的,不好好的在屋里烤着炭火出来做什么。

“寡人。”

“……”

祁风没有说话,当然也骂不出人来,只能转身就走,进了屋内,公主正和公子剥桔子吃呢“公主,长孙陛下来了,在门口我还没有给他开门。”

“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大,陛下的闭门羹你也敢给吃,快去开门。”手中的橘子扔给了祁风一个,佯装嗔怒的说道。

“去去去,奴婢这就去!”

祁风接过橘子,笑盈盈的跑掉了。

慕青藤却皱起了眉,“我觉得的这位陛下现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有事情才好,省得跟咱们老是赖在这里的一样。”慕金橙接过慕青藤剥好的橘子,继续的树说道“这大金的橘子,跟咱们常羊山上的橙子有的一拼,真的好吃。”

“还是谢了公主夸奖,不过这橘子再好吃,公主还是要少吃一点,橘子吃多了上火。”长孙连城门外笑着走进来,手中还端着一个圆木托盘,祁风并没有接过来的打算。

长孙陛下也没有任何给人的打算。

看见这个样子,也就不去责怪祁风的失礼了。

“不知陛下今日前来……”

“今日煨橙子汤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煨多了,所以……”

放托盘在桌子上,打开了一层层包裹的汤盅,就将橙子端了出来,这是慕金橙的最爱。苏陌遗说的,而且上次他也验证过了,是真的,慕金橙对所有的橙子一类的东西都是十分喜爱的,尽管平常日子表现的不是太明显,当时你自己的去观察还是能看的出来的,她用的手绢的边角处,都绣着小小的金灿灿的橙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隆冬(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一十三章隆冬“陛下还是有心了,清河在此多谢了”慕金橙笑盈盈的说道,却并没有请人落座。

什么时候他们成这个样子了?从他大婚以后?还是从那场他自认为的争吵以后?这样的生疏,不近人情?

可是明明是先不要我的。

谢还是谢过了,但是眼前的橙子却并没有打算动一下,

倒是长孙连城端起了橙子汤,打开了盖子放好了汤匙,递到了慕金橙的眼前,“我这一路行来应该是不烫了,你尝尝。”

已经送到了自己的眼前,慕金橙没有办法只能接了过来,在无比期望的目光中轻轻的喝了一口“真好喝”还淡笑着说道。

好喝就好,肯喝就好,最怕的就是他像旁边的慕青藤一样的不理人。

“大金的雪这两年越发大的了,以前初冬的时候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的”这是实话,在他还小的时候,起是最难过的就是过年的时候,又冷,又没有好的衣衫,总是被其他的皇子们嘲笑。“也不知道是要变天了还是怎么了。”

“可能是因为这天已经变了吧,陛下这大金已经是你的了,不要再囿于以前的事情之中了,不管过程是如何的,结果是好的,就是值得欣喜的。”总比她慕金橙好,总比常羊山好,什么样的过程都是能接受的,但是不能接受的是,即便是吃尽了这世间之苦,即便是怎么苦她都愿接受,哪怕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结局不好,也请给常羊山一丝生的希望呀,哪怕是那么一丝也好呀。

可是没有,没有,什么希望都没有,她没有,常羊山没有,这个世间如此的亏待她们,她们却仍然的无能为力。

说着说着自己还感慨了起来,本来是想劝着长孙连城的,其实到最后一直要劝的人是她自己而已。

本来就是无意中的一句感慨,也是自己没话找话,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而已,却没有想到,慕金橙是这样的劝着他。

都是他的吗?想要的就是自己的吗?已经是自己的马吗?有什么好的结果?大金如今也不完全是我的,还有人日日在旁边虎视眈眈,叫我寝食难安,还有你也不是我的,我有什么的好的结果,有什么值得欣喜的,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假象,总有一天你还是会走,你还是会不要我,即便是现在你在这里也是一样的,跟走了已经没有了什么区别,小橙子你的心飞到了哪里去了,我怎么就找不到呢。

小橙子,你以后要往哪里去,为什么不肯带上我,为什么这九州最富庶的大金都留不住你。

就在如此的感慨之中,在这即便是冬日大雪纷飞也是暖洋洋的屋子里,即便是想到了太上皇,也不会想去看看他现在的处境,长孙连城在那场婚宴之中终于只到他还有后手,所以更加严加的防范。

可是这几个月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而且他们越发的低调了前来,甚至是甘愿受辱,一声不吭。

长孙连城不知道的是,虽然他在很久之前就吩咐过了,太皇那里一定是要备上炭火的,于是小太监们也是很听话的,炭火一盆一盆足的很,按照这个量是一定能够过一个暖冬的。

可是乾西所却任凭那些煤炭堆在那里,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想用了。

主要原因就是这炭火,可能是最劣质的煤炭,连贫民百姓的家里也不会用这个吧,只要一燃起来,就突突的冒烟,那烟呛人的厉害,你闻时间长了就咳嗽个不停,怎么喝水也没有用处,再熏一段时间就嗓子沙哑的没有办法说话,所以能不用还是不用的,他们的命还是要紧的。

长孙陛下自来过一次没有被拒之门外以后,就跟走溜了腿一样,经常的来这里坐坐,或喝杯茶,或一起用膳,一切都像是回到了最初的原点,没有争吵没有大婚的时候,我们还是能够这样静谧的坐在一起,你还是那个一心扑在大金的你。

“长孙陛下这两日来的倒是很勤快,这么冷的天,也不怕伤寒”

一日长孙陛下走后,慕青藤在背后凉凉的说道。

“这相聚的日子也没有多长时间了,青藤我们是该好好珍惜的。”

“我珍惜跟一个男人相处的日子干什么,我又不是烁风的人!”慕青藤跟被踩了尾巴一样的尖声说道,足可以见得,他对这样的事情有多么的反感。

甚至是除了烁风,这天底下的大部分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吧,可是慕金橙偏偏反其道而行,倒不是心胸有多么的宽广,主要是认为只要是相爱就没有多大的问题,这世间的爱是可以跨越性别的,这没有什么稀奇,真爱总是值得尊重的,所以烁风其实本质上是没有什么好被嘲笑的。

慕金橙所不喜欢的只是你并不能诚心的爱一个人而已,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群体之中,你一味的只顾享乐却从来都没有道德,没有底线,一个又一个,甚至是胁迫,甚至是孩童,这些才是应该被抵制的,被看不起的,而不是真心相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在这一来一去的日子里很快的就到了寒冬,凛冽北风吹的人走不动路的时候,长孙陛下终于不来这里了,养心殿还是夜夜的灯火,坤宁宫还是夜夜的独守空房,而其他嫔妃的宫里就更别说了,再这样的日子里谁又不是形单影只。

有,真的有,不是形单影只的人,太皇和王振两个人,披着被子紧紧的依偎在了一起,盆中是太皇拿去了原来所以的藏私换来的一点点烟不是那么多的炭火,他们围在了一起,紧紧的围在了一起,要度过这分外寒冷的隆冬之夜。

有时候太皇甚至想着,这样的活着,他还不如死去的尊严,可是作为从底层爬上来的王振却一直劝说着他“只要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人死了就真的没有从头来过了,太皇陛下,你信我,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天,你一定要信我,我们熬过这个冬天再看看吧”甚至为了还能活着讲起了自己的往事,太皇若是死了,他王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第一百十一四章隆冬(四)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十一四章隆冬“太皇,奴才给你您讲一讲以前奴才的事情吧。”把被子往太皇那边扯了一扯,然后继续的说道“奴才小时候家里是经商的,虽然没有什么社会地位,但是好歹也算是不愁吃喝,丰衣足食的,作为家里的独子,我用功努力的读书,就想着以后能考取个功名,光宗耀祖,可是我爹在进货的途中遇害了,我娘也投湖了,我们家被那些我爹以前的合伙人,搬走一空,连我都被赶出了家门,后来好在我读书多年,在当地还是有一点名声的,就去了别人家做私塾先生,在后来攒了钱,娶妻生子了,陛下你知道吗,我曾经也是有儿子的,我们家也是有根的,我还以为以后一辈子都那样过了,看是不巧的是我儿子得了重病,大夫的药千金难买,可是我做教书先生的那些钱哪里够呀,我就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买了,甚至是连冬天的棉衣都抵了出去,可依旧是杯水车薪哪,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我挺听说宫里招太监,月例很高的,所以就想着,反正儿子已经有了,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所以就来了,可是我不知道的是,这太监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和我一样的人还有一大把,于是我就回家,自己干净了自己,然后把房子也卖了,我娘子带着我儿子住在她的母家,我把买房子的钱,行了贿,这才进的这宫里的,后来的事您也就知道了,作为最没有门路的太监就送到了最不受宠的您那里,可是最后呢,我们不也是风生水起吗?所以太皇,奴才的这一生,都是这般的大起大落,从来都没有轻言的放弃,请您也不要放弃呀,只要我们坚持住早晚有一天我们也会回到原来的生活的”

“后来呢,你的儿子跟你的妻子呢?”太上皇似乎被他说动,偏过头来,此时脸上已经写满了风霜,在也不是原来保养得体高高在上的太皇了。

从他被俘虏的那一刻起,就从高位被拉了下来,有时候连命都顾不上又何谈脸,几经辗转岁月沧桑,都刻在了脸上。

“后来,后来等您的状况稍微的好转以后,我也曾经偷偷的溜出宫去,带着我攒下的所有的银钱,可是等我到我娘子的母家的时候才知道,她们走被赶了出去,我的妻儿都流落街头,儿子病死,我的娘子走投无路之下也透了河,和我的娘亲走了一样的老路。我们家最终还是绝了后”

“再后来呢?”太上皇接着问道,他就不信倚着王振的性子就这样了没有以后了。

“在后来,您就登了基,我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了,许多的官员就开始巴结我,我随便的就暗示了一下,那一家就死的干干净净了。”

王振毫不避讳的说道,这个时候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果说是没有,想必太皇也不会相信。

“而且太皇女才跟您说,您不用着急,奴才已经联系了几位朝臣,事情会有转机的。您相信我。”

“嗯?”太上皇还略带了疑惑。

“秋天的时候皇后娘娘不是过生辰啊,清河公主落了水,小陛下大发雷霆,当场刺死的,诛九族的,还有诸多,贬进了净衣局,这些个都是贵女呀,哪能受的了这个罪呀,于是整日在净衣局里,哀嚎连天,他们的家族,有时候想要帮忙都帮不上,所以也都颇有怨言。奴才得知以后私下的联系了他们,他们都在做准备呢,所以我们只需要再等两天,再等两天,您不要着急。”

“……”太皇的脸上渐渐的露出了笑容“王振你做的很好,等他他日寡人复登大宝,这天下分你一半。”

“那奴才就先谢过太皇陛下了。”

两个人还在被子里面,幻想着,有朝一日重复辉煌,王振私下联络朝臣们的消息就被千机卫告知了远在神木的定国侯。

“非得自寻死路,长孙连城还还算是念着父子旧情,给了他一条生路,他非得受太监的蛊惑,我们也没有办法,也好早点解决,清河也好早点离开”

千机卫留在大金皇宫内的六个人就只剩下了两个人,此次通知了长孙连城也就剩下一人了。

长孙连城接到眼前这个皇宫的守备送来的名单的时候都惊讶了,原来这才是他那个好父皇的后手,原来千机卫已经无孔不入到这个地步了,皇宫的那个岗位都有他的人手。

“长孙陛下,我们主子还有一句话要我带给您,您也不用担心,他对这大金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您到是实在担心的话,我可以把另外的以为也带走,我们保证以后这大金的皇宫内一位千机卫也没有,我们说话算话的。”

“不必”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千机卫还是十分好用的,在关键的时刻,还有最后一名不用白不用。

今年没有闰月,所以从冬天到过年就觉得少过了一个月,觉得今年的年,来得特别的早,今年很奇怪,长孙陛下第一次在清河公主没有邀请的情况下定了群臣宴,可也就是奇怪在这个群臣宴上,陛下是挑着人请的,与会的仅仅十个人左右,而且是不分品级的。

年夜的时候,今年的慕金橙老实了许多,跟以前往常的所有个年是一样的,好像是去年只是个意外而已,可是这个意外在定国侯的眼睛里已经成了最美的曾经,今年他也是独自一人的走进了小厨房,屏退了所有的属下,自己剁馅包饺子下锅,,数量并不多,二十多个,出锅的时候就分成了两碗,厨房内的小桌子上,自己一碗,对面一碗,尽管对面没有人,可仍旧是吃的很香。

今年的年夜,大金的皇宫内格外的安静,被请来的臣子们,一个个莫名其妙的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同以前的宴会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今次的官员们不是很少,可是禁卫军们并不少,成将军在陛下的背后亲自的带队。

因着自己心里有鬼,所以也就十分的忐忑。

第一百一十五章隆冬(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一十五章隆冬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陛下到现在还没有来。

起是长孙连城是在御书房等了很久,等慕金橙的邀请,连续的两年,她从来这大金以后都是邀请他的,第一年,救他于冰雪寒风中,第二年带他领略了这世间平凡的美景。今年是第三年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了。清河公主,慕金橙,小橙子我在等你呢。

可是等来等去,等来等去,依旧的没有等来最想见的人。

最后还是失望了,看着这空旷的御书房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候身边的小太监倒是开了口“陛下,今天的那十来位大人都是到了。”

“……”沉思中的长孙连城突然间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正好,牵扯了嘴角对着身边的小太监说道“请,清河公主同寡人一起吧。”

“是。”

年夜饭还没有开始的时候,慕金橙还在同慕青藤下棋,慕金橙倒是老老实实的在下棋,可是慕青藤就不一样了。

“我说这位慕三公子,看在是大年夜的份上,我才让着你的,可是你觉得自己一遍又一遍的悔棋好吗?这是君子所为吗?”

“……”慕青藤笑着没有说话,只是把刚才的棋子又挪了回来,换上了另一颗,之后才抬起头说道“我说这位清河公主,你棋艺那么高超,偏要拖着我在这里下,让让我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我事先已经让你三子了”

“你还想不想同我下棋了,反正本公子下棋就是这个风格。”

“你还耍赖!”

“嗯……”

祁风在旁边见怪不怪,方正这两位主子一到下棋的时候就会是这个样子,尤其是下到最后的时候,总有人耍赖,总有人不服。

也是奇怪,从小的时候清河公主就彰显了高人一局的棋艺,整个常羊山上就属她最厉害,她要是认了第二,就没有人认第一,就连教授棋艺的师傅也没有下过她的,但是在山上的时候,公主也是不怎么下棋的,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被谭公主拖着四处的去野了,山上就这两位公主,檀生性活泼从来也没有顾及别人的口中清河公主是个什么样子,只管着是自己的姐姐,怎么样都是好的。

照理说在这皇家之中,一个公主受封,而另一位并没有,其实应该是面和心不合的,可是清河公主是生下来就被封了的,那时候还没有檀公主呢,檀公主即便是长大以后也从来没有在意过。

原本着宫里的下人们还以为着是假装的大度,可是时间越长才越发现不是的,她是真心的喜欢着自己没有受封,这样就不用承担那么多的责任,就可以不用整日里规规矩矩的呆在屋子里,做什么神族的应有的仪态,甚至她还真心的以为,在大家眼中怪异的清河公主就是因为,清河的这个封号,如果没有封号,她只是金橙公主,那么她们一定是一样的,她也可以有自己的最爱,不用压抑自己的喜好。

其实慕金橙这样高超的棋艺,还都是初世的时候跟苏陌遗学的,那时候他们之间唯一还能有的静谧的时光就是这个了,她不用费尽心思的粘着他,他也不用想尽办法的躲着她,两个人坐在那里,只管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没有了任何的杂念。

可即便是这样,慕金橙也总是输的那一个,从来,从来就没有赢过,一次也没有。

就是这样的棋艺在她们常羊山上竟也是横扫一片,哎……真是不知道,是她们常羊山太弱,还是苏陌遗的棋艺实在是太高超。

这可能是经历的所有的,对于慕金橙来说,唯一的好处了吧,她特别的会下棋,只要不遇到苏陌遗,不管是谁,都一定会是赢的,而且赢的还不是一子半子。

当小太监敲响了门,进来请清河公主的时候,慕青藤还疑惑的问道“没听说,今晚宫里有宴会呀。”

是的这个皇帝举办的宴会连个歌舞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别的表演了。

“没关系,去看看”慕金橙回头对他笑着说道。

一行人到了宴会厅的时候,长孙连城就知道少不了慕青藤所以还是备了两个坐席。

诸臣们还跪在自己的宴席座位上,陛下一直没有免他们的礼,自进来以后也没有敢多动,看起来心情很是不好的样子,原来是一直在等清河公主,于是就都转身对着慕金橙行了礼“见过清河公主,清河公主万福金安。”

慕金橙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还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跪在宴会厅的群臣们,但是也不好多嘴,所以也就同样的没有免礼,在太监的引领下去了自己的座位,端端正正的做好。

“既然清河公主已经来了,诸卿就免礼吧”长孙连城不咸不淡的说道“谢陛下,谢清河公主”

陛下这么喜怒无常当真还不如了太皇陛下,太皇当权的时候,他们还不需要这样的诚惶诚恐,只要讨好了王振,这天下就是他们的,而且现在是王振来求他们,所以以后也不必讨好王振,等他们帮太皇复了位,他们就是开国的功臣!到时候就不是现在的这个光景了。

却从来没有考虑为什么单单长孙陛下就请了他们这一群人,本来刚坐在这里的时候还是心有疑虑的,可是在陛下没来之前大家悄悄的通了气,发现并并没有遗漏什么,也没有什么好被陛下发现的,所以也是挺直了腰杆。

“开宴!”

等到礼数周全了以后,陛下身边的小太监才才尖着嗓子高声的起了宴。

此次的宴会,不同任何一次的一样,根本就没有流水般的宴席,所上来的菜也不过紧紧是一盘饺子,是的,就刚刚是一盘饺子,也仅有一盘饺子。

“诸卿开宴吧”

长孙陛下接着面无表情的说道。

“……”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都拿起了眼前的玉箸,夹起了饺子送到了自己的嘴里。

就连清河公主也是一样,莫名其妙的就夹起了饺子,一口咬下去,环顾了一下诸臣才大概的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一十六章隆冬(六)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一十六章隆冬饺子馅是兔子肉的,其实他们通常做饺子都是猪肉的,当然也有少数的情况下是牛羊肉的,基本上是没有兔子肉的,她能一口吃出来还是因为,慕檀,那个什么都敢做的慕檀,漫山遍野的逮兔子,然后非得让厨房做,还非得要她尝,所以也就记忆深刻这个味道。

其实在慕金橙的脑海里,只要是好一点的回忆,都会一直的保存,甚至在最苦的时候才能稍微的让自己好过一点。

兔子肉,这个典故还是还是伯邑考的,直到后来才有了文王反商,兔子也是重要的因素。

原来是这个意思,这些人原来都是太皇一伙的,也真是看不清楚这个国家的脚步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今天原来是场鸿门宴,也不知道在坐在下座的那些个臣子们知不知道。

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着实的不爱吃这个,长孙连城就看了过来。

慕金橙朝他微微的点了一点头,他就知道她明白了,总是这样,她总是能明白他心中所思所想,他们一直都哎同一条线上,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同她一起携手看这世间的繁华,享这世间的富贵,她什么都不愿意,她就是要走,这对于长孙连城来说,是多么大的挫败。

对着旁边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小太监就连忙的退了下去,再回来的时候,汤汤盅盅的就已经端了上来,送到了慕金橙面前的桌子上好好的放好。

甚至还把盖子都打开,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慕金橙也不知道是这这些个官员们读过的书太少,还是她看的乱七八糟的太多,总之看看自己眼前被新换上来的,以及明显的对着他们不同的餐食,难道是真的不知道吗。

眼看着他们把盘子里面的饺子都吃完了,一个也没有剩,慕金橙也是目瞪口呆,回过头来在看看前面的慕青藤,吃的很是斯文,到现在还剩下半盘,但是原本就准备好的对着群臣的话,就没有办法在说出口。

于是就低声的吩咐了盘边的祁风,就见祁风走了出去,不一会在回来的时候,餐盘上也是林林总总的,在慕青藤惊讶的目光下,收了他面前的饺子,换了别的食材。

长孙陛下倒是没有介意,一盘饺子倒是吃的干干净净,一直都吃完了以后,才拿起了手帕擦了擦,然后抬头问道“诸卿,这饺子好吃吗?”

“好吃好吃”

“臣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饺子。”

“是呀是呀”

诸臣不停的赞美之词滥滥,看来是真的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

于是慕金橙就面无表情的说道“是的呢,吃完这饺子还有法术呢”

“……”

“……”

诸臣一脸的惊讶,长孙连城倒是淡然。

只有慕青藤脸色铁青,倒不是因为兔子肉,而是实在是这样的事情,所有有关如此的事情他总是要拉上慕金橙,这吃相是不是太难看,好歹现在也是握了实权的帝王,实在是没有必要这样的。

有些人只有你有价值的时候,才会同你,你好我也好的,一旦你失去了被他利用的价值,就连破旧屋瓦下的墙草都比你有用。

慕金橙现在还算是有用的吧,是他所行的所有事情的开头,是替他打前阵的先行官,他凭什么!可笑的是慕金橙还心甘情愿,还甘之如饴,还一点怨言也没有,甚至非等着帮他扫除了所以的障碍才走,长孙连城你何德何能,还是你们长孙家,把所有的德都积在了你的身上。

当然不管现在的慕青藤在想什么,慕金橙是看着他的餐食被换了的,之后才肯开了口的。

“清河公主可真会开玩笑,微臣倒是想请教一二的。”

底下还有臣子笑盈盈的附和着。

“是呀是呀”

“要不公主就说说吧”

一派的和谐盎然。

“既然诸卿如此的盛情邀请,要就别怪本宫知无不言了”

“公主请讲”

“微臣,洗耳恭听”

“兔子肉的饺子很鲜吧,就是不知道各位回去以后能不能吐出个伯邑考来”

据传伯邑考是变成了十二只小兔子的,但是就是这兔子能不能变成伯邑考。

“……”

“……”

诸臣脸色突变,终于还是露馅了,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怪不得还是应了之前的想法,只有他们,只有他们,小陛下这是要一窝端呐,小陛下竟然一个也没有漏下,一定是手有证据的。

承不承认现在都已经不是重要的事情了。

于是纷纷的从座位上走了出来,跪在地上。

有的甚至瑟瑟发抖。

举事失败,他们这相当于谋反是要诛九族的!竟然这么早的就被发现了。长孙陛下之心机,竟真真不是他们可以匹敌的,真像是太皇年轻的时候,果不然有乃父之风,太皇真的老了,失败了,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再也没有机会了。

看着这些跪在眼前的这些人,慕金橙恍然的就想起了他们圣经山,如果他们也早有此觉悟,如果他们都像长孙连城这般的有有心计,倒底常羊山还会不会落到那个下场!

可惜他慕金橙东奔西走多世,绞尽脑汁多世,甚至是苦苦哀求多世,都没有任何的用处,最后还是现在的模样。

今天长孙连城也不过是叫她看戏,或者顶多不过是因着神族公主的身份在这里压压场,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必要了,该怎么处置是他自己的事情了,这里很快的就要结束了。

大金很快的就要告别了。

所以面无表情的起身就要离开,长孙连城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让她留下来。

于是只能看着慕金橙款款的离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于是脸色更加的阴鹜。

回头就对着面前跪着的那些个臣子说道“寡人,从始至终可有亏待过你们!”

“寡人自登基以来屡受掣肘,可曾有说过一句你们的不是,从来都是既往不咎,你们为何如此的辜负皇恩!若是因为那几个女子,值得么?如果没有她们先下手对付清河公主。会有那般的下场吗?她们是都发长见识短的看不清,你们呢!你们呢!今儿个就在这儿给寡人说道说道吧,寡人洗耳恭听,看看寡人是怎么对不起你们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离别(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一十八章离别敲开了昭华宫的大门,慕金橙其实已经等了很久了,还以为着年初一就会迫不及待的来了,可没想生生的拖到了年初四。

“长孙陛下新年新禧呀”慕金橙还是笑盈盈的说道。

“清河公主同喜同喜,寡人今日来还是有一事相求的。”

一还没有进门就在门口开门见山了。

“陛下还有还说什么求不求的,您但说就是了。”

“寡人……我……想咱们一同去乾西所。”结结巴巴的说完,脸色也稍微的有些发红,自己也觉得不是很好。

“长孙陛下这是……”慕青藤倒是一脸铁青的从慕金橙的身后走了出来,这未免也太过的荒唐了吧,没有他们的神族的公主,长孙陛下还是寸步难行吗?想必自年关以后这大金就真的长孙陛下的了吧,如今做什么事情还要带着他们的家的公主,不就是图一个名声,可是自己的名声好了,却把污名都推给了慕金橙,如今这九州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她慕金橙的厉害,长孙陛下倒是博得了个贤良大度,力挽狂澜的好名声,如今这最后一次竟又是要踩着他们往上走,慕金橙是个傻的,可是他却不傻,早就看的一清二楚的。

“无碍,本宫自是去的,等了这么久了,来这大金要是按年份算的话,已经是三个年头了,瞧瞧本宫都成大姑娘了,去吧,也好了了这一桩最后的心事”

其实慕金橙又何尝的不知道,不明白,只是心甘情愿罢了,这个世上千金难买我愿意,何况慕金橙还真真的是最不在乎那些个虚名的。

“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我且自己与陛下去就行了”末了还回头对着大家说道,这个意思是不光不打算带着慕青藤,更不打算带着风霜雨露。

“不行。”慕青藤一口的否决。

“青藤不要这样,没有关系,不会有危险的”

后来慕金橙还是跟着长孙连城走了,走之前祁霜还赶紧的进了屋给她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风“这天寒凉,公主还是仔细一些。”

“还是祁霜贴心。”慕金橙笑着披好了披风才对着长孙连城说道“请吧,长孙陛下。”

这一路到乾西所,长孙连城并没有命人抬来轿撵,倒是一路的步行,幸好这前后的时间没有下雪,地面还是干净的。

“乾西所是我母妃也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

“……”

“小橙子你为何不说话?”

“本宫在听陛下说呢。”

“等到这件事了了,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父皇就这样活着也挺好,起码你还能一直的在这里,可是我父皇太贪心了,我又不想过以前的日子,不对即使我想过以前的日子,我父皇也不会让我回去,我到最后也只能落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可是我不想那样,小橙子你能明白吗?”

这年初四的上午,阳光还是很好,甚至没有威风,所有的花草树木都被宝石与丝带点缀,一切都像是春日的模样,像极美好的时光在漫步。

慕金橙看着这皇城内的光景,这就是天子门楣,是百姓们想都想不到的生活,是永远花不完的钱财,以及可以随意掌握别人生命的至高权利,是多少人的向往呀。

“……”

慕金橙一直不肯说话,长孙连城最后也就住了口,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想问,但是现在却是一定也问不出来了,因为慕金橙一直不愿意开口,他的小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到了乾西所就有太监上前开了门。

长孙连城亦步亦趋的走了进去,示意太监们在大门外等着。

自己推开了内门,太皇正坐在地上与王振对饮呢,看着长孙连城开了进来,有些醉意朦胧的抬了眼“哟,这不是我们家的小连城么?你来的还是晚了一些。”

“……”

“……”

长孙连城没有说话,随手拖过来一个蒲垫自己也就盘腿坐在了对面,顺便的给在自己倒了一满杯的酒“父皇知道这酒叫做什么名字吗?”然后就一饮而尽

“这是新酿的吧,寡人不知。”

“这叫天子笑,是新酿的,父皇喝着可好喝?”

“……”太皇没有在回话,反而是抬起了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慕金橙,张嘴便说道“这位清河公主,不妨前来一坐?”

“不了,本宫在这里站着就挺好”慕金橙笑着回应。

“孤虽然一直在这乾西所,但还是听闻了乾坤宫中住了一位张尚书家的皇后?”

“……”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才俊才能配得上您这位清河公主,我们张孙家到底是高攀不了神族的门楣,真真是可惜了上华宫,有了金屋,却没了娇。”

“父皇!”

长孙连城恼羞成怒的就站了起来“莫要在酒后失言了!”

“……”太上皇终是笑了笑,一饮而尽手中的酒,他这一生都在追求自由,可是却一步步的被逼上皇位,到最终也不过落下了这样的一个下场,索性大金没有败在他的手里,还是有颜面去见祖宗的,只可惜小连城,你想要的你真的知道吗?如果这位清河公主不在,这皇位终究不过还是你的,你的执念,真的是这个皇位吗?“长孙陛下,我累了,您请回吧”

自此这成了太上皇最后对长孙连城说的话,他喊他长孙陛下,亲自的承认了他的皇位,他自称我,这几十年来又用回了最原来的称呼,一切终于是放下了,他恨的这个大金、恨得这个皇位,以及所恨的失去的自由,通通的都报复回来了,此生在无留恋了。

史记:旧历大金历137年,年初五,太皇陛下薨逝,长孙陛下仍以国主之礼下葬。

还是前来送餐的太监发现的,后经由太诊断是服了剧毒,身边的王振也一同的去了,主仆二人,也算是全了这一辈的情谊。

慕金橙在昭华宫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淡然的对着祁风说道“收拾行李,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了。”

“喏。”

长孙连城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国丧的期间,慕金橙就来与他辞别,独自一个来到了这御书房,长孙连城也屏退所有的下人。

第一百十九章立春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十九章立春“长孙陛下,本宫叨扰多时明日就要离开了。”

“非走不可吗?”

“……”慕金橙也只是笑了一笑。

“明日寡人还有事就不能相送了”

“没关系”

史记:大京九李137年正月初七,神族公主慕金橙从居住了三年的大金启程,车马遥遥的走向了神木。

出这皇城们的时候,慕金橙还掀起了车窗的帘子,朝外面看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不管是城门的外面,还是城楼之上,长孙连城,果真没有来,他真的没有来,所以心下还是有些失落——再见了长孙连城,以后可能在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我们今世的相逢就到此为止了,不管是给你记忆好与不好,我也都只是竭尽所能了,如果还有来世,我还有轮回,便不要再见了吧,我真的有些累了。

放下了窗帘,闭目倚在了车子内,倒底还是眼底红了,倒底还是有一颗眼泪不听话的溜了出来。

同样坐在车子里里面的慕青藤,见状只能铁青着脸,掏出了怀中的手绢,粗鲁的帮她擦掉了眼角的泪,并且不太善意的说道“这位长孙陛下的薄情,你又不是今日才知道,何至于这样,以后不再见面了就是。”

“……”慕金橙没有回话,见不见面都没有关系了,我们只是缘分尽了而已。

清河公主的马车走的如此的萧然,同来时一点都不一样,没有盛大的接送,没有百姓沿路的拥挤,就像是过年的时候走了不太熟悉亲戚吃完了酒席,自行的离开一样,自此大金这里盛大的宴会,终于谢幕,以不太璀璨的方式。

长孙陛下在书房里等着小太监来报“清河公主已经走远了,站在城门之上也看不见身影了。”

“知道了,下去吧”

手中还在画着的画像一下子就着错了墨,这满地的废纸都是慕金橙的样子,可是他却一个都不满意,怎么办小橙子你这不是才刚走吗?不过好在,我还有这大金,整个大金都是我的,我还有什么好求的,整个大金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此次从大金去神木的车马到是快上许多,赶着立春的前一日就到了这神木的皇城内,这神木与别的地方不同的是,别的国家每年最重要的节日就是过年,神木则是不一样的,神木最重要的节日基本上都爱年后的立春。

立春是二十四个节气中的第一个节气,有名节岁、正月节、岁首、岁旦等,立春意味着一个新的轮回的开启,乃万物起始、一切更生之意。

立是开始之意,春代表着温暖生长,斗柄回寅,一切都将重新的开始。

而且不管是因为立春的含义,还是因为着神木的大皇唐建元的寿辰也是立春之日,所以双节一起过,就比过年还要隆重上许多。

来这神木,待遇就与大金完全的不一样了,前来接驾的神木的定国侯苏陌遗,一直带领着他们到了别的地方,连个行宫也不算是,慕金橙下车的时候,仔细的一看就知道这里是哪里,定国侯府的旁边,看着外面的样子还是刚翻修的,倒是有些简陋。

不过神木一向都是这个样子的,神木是一个尚武的民族,全民族都古朴尚武,连文臣也会上两招,这要是拿出去的话,随便的在别的国家,说不定文臣也能当个武将的。

只有苏侯爷与他们格格不入,吃穿用度讲究的很,在这些神木人的眼里就是一派的靡靡之风,最值得抨击。

哎……有时候慕金橙还想着,要是这神木的人都能走出去看看。看看大金,也可能他们的日子就没法过了,所以这也才是唐建元总是派苏陌遗出使别国的原因吧,起码不丢脸。

“公主这神木的皇帝是不是太傲慢了些。”

“公主这也太过分了!”

祁风气嘟嘟的站在门口说道。

“祁风!”这还是第一次慕金橙特别严厉的喊了祁风的名字。

所以祁风还是吓了一跳里面的给慕金橙行了一个礼“公主奴婢知错了”。

并没有理会祁风,回头对着苏陌遗说道“多谢苏侯爷了,剩下的我们自己就可以了。”

“明日是我神木大皇的生辰,到时候我来请公主一同的入宫。”

“也可”

慕金橙淡淡的说道,然后就转身就了院内,这个府院的名字倒是符合慕金橙的名字,叫做橙圆,里面的装修到是比外面的精致上许多,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倒是一样的也不少,而且与外面尚武的风格很是不一样,院子里面的各种农作物的树木,橙子的,苹果的,桃的,梨的,甚至是柿子的都有,倒是别具一番风味,很符合慕金橙心中的小院,在常羊山的时候,她的院子里也是种了这些的,只不是就是大部分的结不出来果实就是了。

进了屋内,慕金橙就面色不愉的站在那里,风霜雨露立马的就停了手中的活计,一下子就跪在了她的眼前“公主息怒,奴婢们知错了”

“你们何错之有?”

“是女婢不该随便的乱说话”祁风敢忙的说道“奴婢真的知错了,请公主原谅。”

“本宫再跟你们说最后一次,你们也可以当做是耳边风,到时候吃亏了,可别赖上本宫不保你们,你们如今也是看到了,这神木是什么样子,你们自是心里清楚,我也不会在多提点,不要在自己把自己当回事了。”

“是,奴婢们谨记了。”

神木这是腥风血雨的王朝,这是一个铁血的王朝,与大金是完全的不一样的,没有人会给他们看笑话,而别人也只会等着看他们的笑话,看他们神族的笑话,神木之实力也远非是现在他们所看到的,总是一天他会仅凭一己之力荡平常羊山,就他们血流成河,这才是真正的神木,是慕金橙永远醒不过来的轮回中的噩梦。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来这神木,从大金出来,恨不得车马一直都很慢,恨不得一辈子都走在路上,这样留给他们的时间或许还能多上那么的一点点。

第一百二十一章愿君生辰悦(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二十一章愿君生辰悦就在小太监宣布散席以后,臣子们迅速的起身行礼“臣等谢陛下赐席,臣等告退。”

然后井然有序的迅速的退下了,就连皇帝也走了,留下了一脸懵逼的慕青藤,是的只有慕青藤还是一脸的懵,完全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嘴里还喊着饭食,努力的咽下。

“你莫要着急,在噎着了,来喝口水,我们再走”说着慕金橙还将俯身拿起了一杯茶递到了慕青藤的手中,就着茶水才咽下了口中的饭菜,惊讶的问着慕金橙“这是怎么了?”

“宴席结束了慕三公子”群臣与皇帝都退下了,只剩下了他们三个,苏陌遗还好心的解释到“我们陛下一向是雷厉风行,这样的场合您该早点习惯的。”

“……”这的吗?是这样的吗?惊疑的看向慕金橙。

慕金橙朝他严肃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的出了皇宫的大门,依旧的坐在一辆马车之上,遥遥的往橙园走,苏陌遗骑着高头大马跟在马车的后面,一点也不惧这初春的严寒。

“这陛下的生辰就这样的结束了?还有晚宴吗?”慕青藤依旧的不能回过神来,惊奇的问道。

“是的结束了,没有晚宴。”

“那岂不是过年会比这个还寒酸?”

“据说吃的是一样的,不管什么宴会都是四菜一汤,只是这次比上次多了一个军士的表演而已。”

“这就叫隆重了?一国之主?”

“怎么听慕三公子的意思还是有点惋惜,是替唐建元惋惜?”慕金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淡淡的说道。

“哦,不不不,不是,我就是第一次看见颇有些奇怪而已,到是叫你笑话了我。”慕青藤慌忙的解释。双手还摆了起来,也不知道在惊慌个什么劲。

“……”慕金橙没有在说话,木着个脸就回到了橙园,要说这橙园的位置也算是好的了,就在这皇宫的边上,因着苏侯爷圣眷正浓,定国侯府也是在皇宫的边上的,所以他们也算是沾了好的位置,出了皇宫的门就回了自己的家,当然这也是神木给他们的房子,要说是家,也算不上,就算是一个落脚点吧。

侯爷倒是没有进了侯府,跟着进了橙园,下马车的时候,慕金橙一个回头就看见了苏陌遗还在身后,于是就住了脚步回头问道“苏侯爷有何贵干?”

“今日是立春,在我们神木也是一个隆重的节日,街上热闹的很,想请公主出去看看。”苏陌遗下了马,旁边的侍从立马的拉过缰绳,将马匹牵走。

“也可。”慕金橙淡淡的回到。

“本侯只请公主一人,不知道公主怕不怕?”

“……”止住了风霜雨露的跟行,朝慕青藤摇了摇头,就笑着看向了苏陌遗“侯爷总得容我换身衣裳吧。”

进了橙园不一会儿,慕金橙就便装的出来,依旧的朝着苏陌遗笑着说道“侯爷现下我们可以走了。”

今日的慕金橙笑的太多,嘴角都要僵硬了,尽力的保持着一切的仪态,看似什么都可以,却倔强的像一根扎在心里的刺,这些苏陌遗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对皇帝的祝福,恐怕不是等年寿于东海龙王吧,东王,也有可能是东海的王八。她倔强的站在那里对着谁都笑,对着水都点头,可是却身着象征这无比尊贵的朝服,这是为什么,因为内的恐惧,因为不愿意面对,这朝服就是她的铠甲,帮她抵御这一切,本不该她来承受的东西,可是她身边的人却看不到这一切,她只有她自己,甚至连真正的铠甲都没有,柔软的就忍者尖锐的伤害,一次一次向她而来,躲避不了解决不了,无能为力,只能生生的忍着。

今日是立春,普天之下的人都知道是神木大皇的生辰,可是又有谁会知道今天也是清河公主的生辰,今天也是慕金橙的生辰。

她有多少年没有过过生辰了?怕是从初世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就再也没有了吧,她们都不愿庆祝,因为这是魔鬼的生日,可是常羊山上的圣主,你是不是还忘记了,今天也是她的生辰,她凭什么得不到大家的祝福,她凭什么不该被庆生。

可是苏陌遗不知道的是,慕金橙是没有庆过生,常羊山上的所有的神族包括圣主与圣父,包括她所有的姊妹都没有,圣主说要公平,一个不过,其余的都不过。

偶次慕檀看见了臣民的庆生,自己去翻看了记录知道了自己的生日,于是拉着慕金橙庆祝,可是却被圣主发现了,圣主一意孤行的非要惩罚慕檀,但是却被慕金橙拦住了。

慕檀声泪俱下的控诉“凭什么她就不能过生辰,她也好想过生辰”

那是第一次见到圣主红了眼眶,斩钉截铁的对着他们说道“不行就是不行!下次再犯决不轻饶!”从此以后慕檀再也没有给自己庆过生,慕金橙还想着恐怕不是因了圣主的恐吓,而是圣主通红的眼眶戳了她的心。

后来,之后后来慕金橙下山的时候,知道了圣主原来也是什么都知道的人,原来也是跟着她轮回了九世的人,随意才想明白,慕檀不过是受了她的连累而已。

圣主也可能是心疼着她,大家一碗水都端平,所以才不允许他们过生辰的,可是倒底还是委屈了那些姊妹们。

说道委屈,在这轮回之中谁又不是委屈的,不知道的一次又一次的死去,知道的一次又一次的带着恨意带着不甘重生,他们整个神族,就像是中了诅咒,在不停的轮回中,在地狱中苦苦的诶诶挣扎,再也出不来。

这街上也着实的如苏侯爷说的热闹的很,买什么的都有,糖葫芦的,各种糕点的,还有一些新奇的手编的小玩儿意,慕金橙还特意的看了看,没有慕檀编的精致,慕檀对于这些个不是正统传下来的,向来是最为的熟悉不过的,虽然没有师傅教,但是自己足够的热爱,足够的钻研,也然也能有模有样,也能自成一派,吸引了常羊山上许多的孩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愿君生辰悦(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二十二章愿君生辰悦“如果喜欢,多多少少买一点。”苏陌遗还在旁边说道。

慕金橙倒是很自然的回答“不必,还没有我五妹做的好。”

“那吃个这个吧”

一个糖葫芦就递到了嘴边,慕金橙瞬间的就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很大的距离,眉头皱的很深,特别的戒备。

“原来是不喜欢,公主又何必如此这大庭广众之下,本侯还能把您怎么样呢。”苦笑着说道,然后还把糖葫芦放到自己的嘴里,要上那么一口“酸酸甜甜的,本侯还以为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呢。”

定国侯今日格外的反常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慕金橙倒是没有心思考虑到那么多,因为现在她觉得自己的情形十分的不乐观,天生的直觉告诉她有危险,而且这危险很不寻常。

于是在出于自保的情况下,迈开了脚步,就跑,往城外跑,她好歹也是在神木住过那么长时间的,路自然是认得。

看着人转身就跑,苏陌遗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惊慌的喊道“清河?”然后就追在后面。

“啊啊啊啊!快点看呐”

“姐妹们!是定国侯苏陌遗”

“定国侯!”

“快点堵住他,别让他跑了!”

“姐妹们一起呀!”

于是在这热闹的街上就疯狂了起来。

神木其实是一个很开放的国家,男子喜欢女子,可以当众的表达爱意,可以上门提亲,女子喜欢男子同样的也可以大大方方的表达爱意,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的,可以掷鲜花来表达,这都是被当做美谈的。

“小姐们,小姐们,我这里卖花我这里卖花!”这个世界上总是不缺有头脑的生意人,于是这些个女子们掷了银钱,拿了花,拼命的追去,都想把手中的花朵扔到定国侯的身上。

有些人,明明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但是就是非得也要跟上去,哪怕是为他花花钱,哪怕是见上一面,都觉得是万分的荣幸,平日里都是到处的打听他的消息的。

定国侯用了什么,买了什么,只要是定国侯沾手的,更或者是一样的,总是能卖出天价来。

原本定国侯,偶尔的也还去酒楼里吃上两口。

可是后来就发现凡是他去过的酒楼生意一日比一日红火,凡是他做过的雅间,那都是天价,甚至还有的酒楼在外面立了一个大牌子“今日定国侯同款菜单……”哗哗的写上一堆,后面拉出个天价来。可是照样外面的队伍排的很长。

甚至还听说过,有些女子当街为他打架抓破了脸,一个说他爱吃甜的,举了很多的例子,另一个说他爱吃辣的,也举了很多的例子,两个谁也都不服谁,所以就打了起来。

当然也有一些官家的女子是很要面子的,是不会呕出当街打架的这种事情的。

她们只会在宴会上说,今日定国侯看的是你这个方向还是我这个方向,明明看的是我,还是明明看的是你,然后争执不下,官家吗,大家族吗,总有一些哥哥姐姐们来帮衬,压实哥哥们还好一般的都是不喜欢他的,所以最后大家还是能和和气气的,要是姊妹们那就只能越闹越大,你给我下绊子,我看你笑话,吵来吵去,最后也只能哥哥们出面了事,最后恨的还是定国侯。

所以定国侯在神木就是这样一个神气的存在,女们都喜欢,男人们都讨厌,所有的官员都讨厌,皇帝却偏偏的护着。

当然现在已经是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后宫的公主们倒是有不少的都动了心思,还没有等着定国侯拒绝,就直接的被皇帝陛下呵斥了一顿。

公主还有什么婚事的自由,作为皇室的孩子,一点这样的觉悟都没有,公主们向来是用来联姻的,少搞那些个小心思,甚至是最宠爱的皇后嫡女固伦公主也不行,谁谁都不行。

也正是这样的情况,所以定国侯这两年才能消停了许多,也因着,他大部分的时间都不露面,所以还是低估了女人们的热情,所以才有了今日被当街的追着跑。

于是大街上就出现了令人忍俊不禁的这一幕,清河公主在前面跑,后面的苏侯爷在后面不停的追,还大喊“公主公主,等等我,等等我”

但是他的身后跟着一群疯狂的大姑娘小媳妇,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花,拼了命的往你身上扔,其狠劲就跟那跟你有仇的一样,非要拿着剑往你身上捅。

“不要不要,侯爷我咱们还是自己走自己的吧,就不要掺和在一起了”

“不不不……公主,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不不不,我不停,我不听,侯爷您快跑吧,别连累我了。”如此直白的话慕金橙都说了出来,因为四体不勤的她,实在是跑不动了“侯爷,拜托了,我实在是跑不动了,你就放过我吧,你跑另一条路行不行,你让我喘口气行不行?”

“清河,快跑,快跑,她们会把你拖走的”

“……”

这是什么事情,干她什么事情?

但是慕金橙实在是跑不动了,只能停下来歇一歇,苏陌遗就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了她,疯狂的往前继续的跑着,知道跑出了城门,老远处守卫就看见了定国候,像他们这样的守卫,是最有心眼的,官眷们露面的很少可能不认识,但是这些侯府公爵还是记得一清二楚的,尤其是在他们什么神木,侯府的公爵也没剩下几个了,就怕哪个时候一不小心的得罪了,到时候全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迅速的让开了路,还没有来得及行礼,就听见已经跑出去的侯爷大声地喊道“把门关上,谁都不许放出来,半柱香的时间在开门!”

“是!”

于是大门被轰然的关上,剩下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在里面的疯狂的拍着们“苏侯爷,苏侯爷,苏侯爷”

城外的慕金橙,与苏陌遗总算能停下来,喘口气。

关键是这位侯爷还是很厉害的,从头到尾手里的那吃了一口的糖葫芦都没有落下,被紧紧的攥好。

第一百二十三章愿君生辰悦(四)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二十三章愿君生辰悦两个人气喘吁吁的站在了门外,慕金橙还惊魂不定的看了看已经关上的城门,以及里面传出来的疯狂的呼喊“苏侯爷!苏侯爷!”

不禁的深深的打了个冷战,然后直起了身子,就要离去。

“公主殿下……”

“莫要叫我了,侯爷,现在这个情况你就放我一马吧,我要是这样的死了也太冤枉了些。”慕金橙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要去哪儿?我着实的不知,对不起,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我就不带你出来了”苏陌遗跟在后面忙不迭的解释着,可是慕金橙并不打算停下来,她要离这个城门远一点,万一那些疯狂的女人们并不想离开,一直等到城门开了该怎么办?

“我出去躲一躲,侯爷麻烦你不要跟着我了,咱俩桥归桥,路归路好不好?”转过身来也算是软语相求了。

可是奈何这位侯爷,心肠特别的硬,就是不同意,反正慕金橙走到哪里她就要跟在哪里。

直到天色半晚,慕金橙来这外面已经一个下午了,再不回去的话,成员的人该着急了,于是又一路溜达着往回走,走到城门的时候竟然发现还没有开门,于是十分惊讶的抬头看了看城楼上的守卫。

守卫看见了城门底下的苏侯爷,于是就城楼上一跃而下,还吓了慕金橙一跳。

跳到地上站稳以后,拱手朝慕金橙行了一个礼“见过清河公主。”

慕金橙勉强的朝他扯了扯嘴角,最后看着他走到了苏陌遗的面前“主子,恐怕这时候你们还是回不去,她们还没有离开。”

“可是这已经要晚上了。”慕金橙惊讶的说道。

前几世的时候神木还不是这样的呀,这些个女人们还是很矜持的,即便是喜欢,即便是想要表露,也都是只含情脉脉,或者做多是侯府的门槛被媒婆踏破而已,怎么现在都亲自上场?

“你们神木这是什么毛病?”

“……”苏陌遗哑口无言。

“苏侯爷要是在不开城门回去,我们可就要无家可归了。”

“……”

“苏侯爷,本宫该回去了。”

慕金橙从来没有一次性的说过这么多的话,但是现在不说不可以了,她连家都回不去了,她要露宿在外面了。

“打开城门吧”苏陌遗沉声的说道

“主子”千机卫还试图还解释一下城里的疯狂并没有退却,连折服都没有,他们只是暂停,守候在这城门里面等着下次一的狂欢。

苏侯爷没有在说话,只是淡淡的看去了一眼,千机卫就老老实实的要去开城门,临去开城门的时候,还在心里悄悄的祈祷着“但愿你们都睡着了,看不见,听不见,叫我们家主子,与那位清河公主,好好的通过吧。”

为此还特地小心翼翼的剑城门露了一条缝隙,但是城门如此的巨大,稍微的动一下就会发出巨大的声音,于是成功激起了另一轮的狂欢。

“苏侯爷回来啦,姐妹们苏侯爷回来了。”

“看来我们没有白等呀”

“啊!苏侯爷,苏侯爷!”

好在千机卫机灵,迅速的把门关上,并且搭上了门栓。

而清河公主在听到第一声女人们的声音的时候就拔腿而逃,这简直是太恐怖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这一路就奔到了护城河边,靠着旁边的垂杨柳,大口的喘起气来,还有什么公主的仪态,这是自离开了常羊山,离开了慕檀的蹿嗦,她跑的最远的路了。

倚在树上还是轻的,最要命的是,午膳的时候在皇宫里并没有吃上几口,整个一下午又在四处的奔逃,现下当真是腹中饥肠辘辘,还伴随着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于是越发的生气,她就知道凡事只要是挨着这位苏侯爷了就没有她慕金橙的好果子吃了。

尽管咕噜噜的声音很小,但是还是被苏陌遗听到了,于是,沉思了一下,就将还拿在手中的糖葫芦的第一个摘走,剩下的就送到了慕金橙的眼前。

“清河公主就不要嫌弃了”

“……”慕金橙极具的抗拒,皱起了眉头,一直不肯接。

“眼看着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况,是回不去了,我知道这外有一座小寺庙,虽然香火不胜,但是里面的僧人还是很好的,我们可以去借宿一宿,顺便讨点斋饭,但是路程稍远,我怕清河公主现在要是不果腹的话,就走不到了”

糖葫芦固执的递在她的眼前,这哪里是怕她走不到,分明就是如果她不吃就不带她去,思来想去,还是吃了为妙。

于是就接过了这已经颠簸了半天的糖葫芦,郁闷的吃了起来。

好在初春还是冷的,糖葫芦也没有划掉,至少外表看起来还是好的,不情不愿的放在嘴里咬一口,还真的是酸酸甜甜的,但是可惜,她慕金橙一点都不爱吃山楂,就是不爱吃,没有任何理由,从初世的时候就不爱吃,天生的不爱吃,就跟她天生的爱吃橙子一样,完完全全的靠着本能的反应。

还记得初世的时候,苏陌遗对她唯一一点好的就是这个了吧,也曾经给她买过一串糖葫芦,在那么贵女的羡慕中,接她而去,可是当时她是怎么做的呢?

“苏陌遗,我最不爱吃的就是这个了,我从来都不吃山楂的”

于是将山楂递还给了苏侯爷。

可是苏侯爷呢,一语不发,也不肯接过来。

到最后她拿在手里,扔也不是,吃也不是,特别的尴尬,直到回了侯府,才给了身边的丫鬟,而丫鬟把那串糖葫芦怎么样了,慕金橙并不知道。

是的慕金橙是不知道,但是苏陌遗自己还记得,待慕金橙走后,他从丫鬟的手里要回了那串糖葫芦,还吩咐她不许说出去,然后平生第一次吃掉了一串糖葫芦,在定国侯府的后院,自己一个人,那糖葫味道他时隔几世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入口酸酸甜甜的,可是心里却是苦的。

所以他也有一个执念,一直跟了他九世,就是非的让慕金橙吃上他买的糖葫芦,非吃不可,只可惜前几世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今日到叫他寻着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愿君生辰悦(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二十四章愿君生辰悦看着慕金橙皱着眉头吃完了一串糖葫芦,这才转身说道“公主这边请。”

于是慕金橙恶狠狠的扔掉手中的糖葫芦的签子,然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但是诚然如苏陌遗所说,寺庙似乎是远了些,蜿蜒的崎岖的小路,茂密的丛林,哪里是要香客们供奉的寺庙,完全就是人烟罕至,不准备被人们发现的。

有些崎岖难走的山路,慕金橙就不免的有些踉跄,偶尔的苏陌遗还要过来扶上两把,每每此时慕金橙都觉得这是她做过的最差的决定,她为什么要跟着来,城外尽管有客栈,但是偶尔一两间的民房也是有的,借宿也可以,或者是找人捎口信回去,自会有人来接她,她怎么就跟着走了。

本来苏陌遗来扶她的时候还是很有底气的甩开的“本宫不用,本宫有脚自己走。”

可是到最后到是一句这样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慕金橙甚至在心里默默的怀疑这位定国侯是不是今世想换一种解决她的方式,提前的把她解决掉。

要说是慕金橙对于一剑捅死自己的人心中是没有恨意的那假的,假的不能再假了,可是她又太明白不过,她最该恨的是谁,最该手刃的是谁,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站在了大殿底下,字正腔圆的祝人生辰快乐,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天大的笑话。

可是有能怎么样呢,她进行过无数次的刺杀,无数次的阻拦,可是一次都没有成功,他们常羊山一次又一次的被屠戮,一次都没有逃脱的了,她反抗的越重,常羊山最后的下场就会越惨。

今世她又来了,她还能怎么样,安静而又隐忍的等待,她无比的希望自己是一条毒蛇,就躲在旁边的草丛里面,等着唐建元过去的时候,一口要住他的喉咙,叫他再无生还之机。

就在慕金橙浮想联翩的时候还听见扶着她的苏陌遗说道“橙园那边自由我的人去通报,他们不会担心你的。”

“……”

一向是做事谨慎的苏侯爷怎么会给外人留下把柄,看来没有别的意思了,但是还是在心里嘀咕着,不知道又在耍什么鬼把戏,一路的嘀咕着,一路的跟着走着。

直到天大黑了,才到了苏侯爷口中的寺庙。

从外面看来十分的小巧精致,一点也不像缺香油钱的地方。

苏陌遗上前拍了两下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位小沙弥出来开了门,一开门看见了苏陌遗,还疑惑的问道“这位施主这大晚上的为何敲我寺门?”

“……”这沙弥看起来十来岁的年龄比他们还小,却真真的是出家之人,这个时候自然是投宿了,这荒郊野岭的,要不然还能做什么?

正在慕金橙兀自感到好笑的时候,就听见了苏陌遗说道“我们乃山林里的精怪,今次闻得这边有人的气息,所以赶过来看看,没有想到到是一个小沙弥,看起来甚是可口呀,来来来,让我尝尝!”说着还往前走了一步。

这还是慕金橙第一才看见,这十世以来第一次看见苏陌遗跟谁开玩笑。

给那小沙弥吓的脸色铁青,拔腿就往院子里面跑,边跑边喊“师傅,师傅救命呀,有吃人的精怪来了!”连门都忘记关了。

在不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了阿弥陀佛的声音,本来听起来还是很空灵,有一种得道高僧的感觉,可是接下来就变了味“你这个小崽子莫要瞎说,哪来的山野精怪,待为师去看看,打死一只回来给你熬汤!”

“……”看来还是一位荤素不忌的高僧,而且还底气十足。

然后这位高僧就迈着大步出了门,刚一露头的时候,光亮头顶上的陈年戒疤,圆润的身躯,与不太善意的脸庞,一看就是一个酒肉和尚的样子。

和尚出门的第一眼自然是看到了苏侯爷,仪态还没有变就又看见了苏陌遗身后的慕金橙,也就是转瞬即逝间,慕金橙甚至是以为自己刚才眼花了。

眼前的和尚恭恭敬敬面色慈祥,双手合十,音色空明的说道“不知两位施主……”

“……”慕金橙愣在原地,一时的语结,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莫要装了,该听到的也听到了,该看见的也看见了,我身后的这位是神族的清河公主,不妨事的”苏陌遗一边推开眼前的和尚一边往里走。

“呵呵呵,清河公主见笑了……见笑了……里面请,里面请”作着揖的要请公主进去,慕金橙也只好走了进去。

这小小的寺庙,在外面乍一看很是精致,但是没有想到走进来以后,却十分的古朴,参天的银杏树没有几个人是抱不住的,一看就是长了几百年的老树,慕金橙还抬头多看了几眼,这要是有个什么此刻来的话躲在这里是最合适的了。

穿过回廊就到了正厅,小和尚还在佛像面前跪着,不停的祈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千万不要让我师父被妖怪吃掉,千万不要,千万不要,求佛祖保佑了,弟子这厢给您磕头了!”

说着就砰砰的磕起头来,一点也不含糊,足见其心之诚,连进来人都没有发现。

还感叹在着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好徒弟,就见这位师傅,这位高僧两步的就走上了前,朝着他那位正在给佛祖磕头保佑他的徒弟的头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少诅咒为师我,为师命长着呢!”

后脑勺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少年才回过头来,一下子就看见了面前的三人“师傅!你怎么妖怪都带进来了!徒弟我的肉不好吃呀!”

“什么妖怪净胡说,这位是为师长跟你提起的定国候,那一位是神族的清河公主,你不要在瞎嚎了,赶紧的下去吧。”

“见过定国侯,见过清河公主”小沙弥委委屈屈的过来行了礼,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苏陌遗喊了一句“且慢!”

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这位小沙弥就哀嚎了起来“我就说吧是妖怪,师傅你偏不信,你看吧,他都不让我走,他要吃我啦!”

“……”

“……”

第一百二十五章愿君生辰悦(六)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二十五章愿君生辰悦苏陌遗与慕金橙一脸的懵,看来这个孩子刚才是真的吓坏了,有这么大的孩子还不禁吓的么?这么大的男孩子,不正是上树掏鸟,下河捞鱼,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吗?

“莫见怪,莫见怪!深山老林里,没见过世面!”

“晚上还做噩梦吗?”

苏陌遗突然就问了一句慕金橙他听不懂的话。

但是高僧却是听懂了,揽过孩子轻声的说道“不怕,不怕,真的不是妖怪,不吃人”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然后才对苏陌遗说道“现在很少了,但是不能离人,一离人就会惊醒。”

“改天我再配些药来。”

“多谢侯爷了”

“莫说那么多的客气话了,来,你这个小沙弥,我叫住你,是想告诉你,去让厨房给我们弄些吃食来,我们饿了,但是不吃人,我们要吃饭。”

拉过少年的胳膊耐心的说道。

使劲的挣脱,却是没有挣脱开,最后还是被拉到了苏陌遗的眼前,看着他无比认真的对自己说道“大小伙子了,今年有十一岁了吧,还哭鼻子,丢不丢脸”说着还替他抹去眼角的泪滴。

“你真的不吃人?”小沙弥抽抽搭搭的说道。

“不吃人刚才逗你玩的。”

“那行,我不哭了”

“嗯这才乖。”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慕金橙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苏侯爷还有这么温柔耐心的一面,这算是什么,大型一对一哄孩子现场吗?

“那,既然你不吃我了,我问你,吃饭可有忌口?”

“无”

“那,那位清河公主呢?”

“也无”

还没有等着慕金橙回话,苏陌遗就赶在她的前面替她回答了。

“那你们且等一等吧”说着小沙弥就下去了。

高僧引两位坐下,叫人先上了茶,苏陌遗喝过一口才说道“这里是禅林寺,这位你面前的不是什么得道高僧,而是天下闻名的圣人李道蕴,而刚才那个下去的小沙弥,是李家唯一的一根独苗了,九年前李家因为开罪了皇帝,被诛九族,而李先生,因为从小就寄养在佛家,族谱上并没有名字,也不为外人知晓,所以才逃过一劫的。”

一一的像慕金橙解释清楚,尽管慕金橙其实并不想知道,这个好像是与她都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眼前的和尚,竟然是天下闻名的道蕴,慕金橙还是很惊讶的,道蕴年少成名,是礼仪典范的本身,各国莫不倾慕,经常的派人请去讲学,但是摸不到行踪便罢了,怎么会是眼前这个样子,不对眼前这个样子也甚可,就是之前的酒肉和尚又是谁?

“清河公主莫要这样的看我,谁还不是俗世之人,今日若不是苏侯爷带您来,等到您见到我的时候,我还是仙风道骨的模样呢。”

“……”

“……”

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听,而且还是十分的相信。

没聊一会儿,饭菜就上来了,在这个深山老林的寺庙中,烤兔肉,河豚汤,凉拌鸡丝,一叠蒜蓉青菜,还两大碗面条,就被端了上来。

“这是斋饭?”

进来了这么长时间,清河公主总算是开口了。

若不是她孤陋寡闻的话,就是这个世道变了,在或者这就是个黑寺庙,一个什么犯罪团伙的窝点。

“诶清河公主,您是神族的公主,岂能不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辈最诚心礼佛,与天下大礼一一遵守,佛祖又怎么会跟你计较这一点,这来时一路辛苦吧,这天都黑成这样了,还是先吃饭吧,先吃饭吧。”道蕴十分自然的说道。

小沙弥倒是没有在说话,十分有礼节的行了一个礼就下去了。

苏陌遗把筷子递了过来“清河公主还是吃饭吧,今日在这寺庙中竟然还是能吃到面条的,也是稀奇。”

稀奇个什么明明及小沙弥在问他有没有忌口的时候,他悄悄的晃动了几下手指,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有面条,他们一向都是吃米饭的。

在这佛像的面前,荤素都被摆了上来,可是慕金橙就是下不了筷子,于是在旁边的道蕴又问道“莫非公主是要来点酒水?”

“……不……不!不要!”慕金橙急忙的回答,这像什么话!

“不要也好,这个我们寺中还真是没有。也可能是我在这里,公主您不习惯,我这就出去,您二位慢用。”

道蕴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记把门关上,就在这大殿之上,吃饭也没有给人家换个抵挡,什么饱学大士,什么礼仪之师,慕金橙通通的没有感觉到,她只感觉到,这里像个贼窝。

“莫要想那么多了,这天下奇怪的事情本来就很多,又何止眼前的这一件,别人活成个什么样子,公主到还是挺好奇。”

说着还舀了一碗河豚汤送到了慕金橙的眼前,“这是肺鱼,又称河豚,味道十分的鲜美,平常日子是吃到的,百姓们因着他有剧毒不敢做,王公贵族们就更惜命不敢吃,其实只要方法得当,去皮,剜眼,去腮,检查腹腔靠头部的位置,再清洗其血液,做出来,不仅没有毒,而且分外的鲜美,公主今日可敢尝一尝?”

这肺鱼起是慕金橙是认得的,也早闻起鲜美之名,不光如此更是听说了它要人命无数,十岁左右的时候,慕檀曾经偷偷的破了常羊山上的机关,然后了下了山,买过几条回来,可惜还没有做好就被圣主发现了,当时慕金橙还记得是慕青藤告的状,还义正言辞的说道,是为了救她的性命!为此在被圣主大人毒打一顿,躺在床上小半个月才能起身的慕檀,在起了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慕青藤打架,一路把慕青藤揍的鼻青脸肿,最后又被圣主大人打到了床上,又躺了半个月。

自此两个人算是结下了梁子,一直都是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的,一直到慕金橙下山都没有好过。

期间大哥慕言,二哥慕语,没少为青藤说好话,都是为了慕檀着想,万一吃坏了呢,又最怕慕檀拉着慕金橙去试,万一两个人都吃坏了呢。

第二百二十六章愿君生辰悦(七)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二十六章愿君生辰悦可是却从来都不知道,在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慕檀从来都不让慕金橙靠近一步的,更别说是,吃个河豚了,慕金橙连知道都不知道,直到慕檀被圣主打上躺在了床上,慕金橙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所有的人都说慕檀是最不像公主的公主,为了这件事情还没有少被嘲笑。

其实只有慕金橙心里知道,慕檀是比他们所有的人都更心怀天下的公主,虽平日里行事不着调,但是此次,却着实的是为了这百姓的,因着常羊山上吃死了一个,所以慕檀才想着去看看的,因着平日里什么都接触一点,所以才想着是不是能做一点解药。

慕金橙去看她的时候,慕檀还躺在床上“四姐,你不是来说我的吧,我真的没有打算拉着你一起喝的,逆你放心啦,放心啦,但凡你是你出了一点点问题,圣主大人还不得打死我。”

在后来慕金橙带着上好的要,外敷的内用的都有,甚至还让婢女们给她做了一个薄薄的垫子,说是以后要是再想犯错的时候,就把这个垫子绑在衣服里面,这样挨打的时候没有那么疼。

慕檀这才红着眼眶告诉她,河豚鱼其实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大家一点都不了解,她只不过是想很早一个最有效的方式,来试图解决一下,可是……好像是失败了……

并且在也没有机会了,圣主看得她更严了,作为常羊山上最跳脱,最不听话的公主,大家都说,她是最不心怀天下的公主,是最不怜悯的公主,可是只有慕金橙知道她自己才是,慕檀背了那么多的恶名,其实都是别人恶意的猜测,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轮回,慕金橙甚至觉得,最该有封号的公主就是慕檀,她才能够担当的上海清河晏,天下盛世,她才能带领着这个天下走到更光明的地方,而不是自己,可是也正是有了这样的轮回,慕金橙才觉得,是自己也挺好,起码她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也是一种福气。

看着面前的河豚鱼汤,一时间就陷入了沉思,苏陌遗还以为是她有所疑虑,所以也就笑了笑,并没有在说什么,自己拿起了汤碗自己喝了起来。

慕金橙倒也是一笑,难得跟苏陌遗说道“若是当年没有青藤告状,檀儿的解毒药丸都已经做出来了,这鲜美的河豚鱼汤,就该天下人都敢尝一尝了”

“慕三公子确实也是那样的人”苏陌遗淡淡的说道,苏陌遗的眼中,慕青藤与神族是格格不入的,倒不是因为养子的身份,就是看起来,总是清高和煦的样子,起是神族哪里是这个样子。

慕檀跳脱,慕金橙犟,慕言慕语倒是温和,可那也是圣主拘束的,私下里,没有攒撮慕檀,只有慕青藤倒像是个仁爱天下的样子,可是世人却不知道,越是外表看起来仁爱天下的人,越是小心思最多。

“好好的吃饭,我们家青藤又是怎么得罪了苏侯爷了?”慕金橙不满的说道,她就是这样,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家的人,只有她能说,别人都不可以的。

拿过了河豚汤。用汤匙轻轻的搅拌,然后再长上那么一口着实的鲜美,然后就对着苏陌遗说道。“今日我若是在这里有人任何的问题,苏侯恐怕就难辞其咎了。”

苏陌遗也笑着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会同清河公主一样的生死。”

这里的斋饭着实的好吃。也不知道是因为太累了。还是因为厨子的手艺就是好。慕金橙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多的饭,满满一大碗的面条全都吃光了。吃完了之后还喝了一盏茶,漱了漱口。就连苏陌遗也很是惊讶。

“看来,清河公主还是喜欢这里的饭食。要不然走的时候我们将这里的厨子带走吧。”

端端正正的坐好,整理好自己的衣襟。然后才揉揉揉自己的腿肚子。今天走的路太多,稍微的有些僵硬。

揉完了之后才觉得好了许多,然后才抬起头对着苏陌遗说道“苏侯爷莫开玩笑了,我们要是把这里的厨子带走,那道蕴还不知道怎么追杀我们呢?所以我们还是老实一点吧。”

吃完了饭,小沙弥就进来收拾了餐桌。然后道蕴就跟着进来了。“呀!两位的胃口还算是不错呀,怎么样我们这里的斋饭好吃吧?”

“好吃,好吃。”慕金橙笑着说道。“看来看来就是因为这里的斋饭太好吃了,所以道蕴才会是这个身形。”

“清河公主,这样说可就不对了。咱不能吃完饭之后骂厨子,是不是?这要是叫我家的厨子听了,以后可就不给我做这样的饭了,咱们说话可是要当心的点儿的。今日天色已晚,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给二位准备好休息的房间。热水也已经烧好。待会儿就让小沙弥送到你们的房间内。若是再有别的需求,现在也可以跟我讲一讲。毕竟清河公主还是很不方便的,我们这里都是男人。”道蕴稍微严肃的说道。

“我倒是不着急去休息。有一件事想问一问你。”

“清河公主但问无妨。”

“哦,我就是想问问外面的那颗银杏树。这树约莫有几百年了吧?”

“清河公主,你这就猜错了。”倒运笑着说道。“看来也有神族料不到的事情。这棵银杏树。约莫有1500年了。这可是棵神树哇!不知道公主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清楚?这是两棵树长成了一棵树。最底下是两个树根。后来还抱在了一起。这样的数天下少有呢。我也是在看见了之后才决定把到寺庙建在这里的。”

“那我还能再问一问吗?”

“清河公主还有什么问题您尽管的问,既然你是苏侯带来的,我们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问道蕴,你是怎么跟苏侯爷认识的?”

这时候的慕金橙再也不是原来的心思,再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其实他也想知道他认为这不一样的一世,可能最后,还会出现什么变故,他一定要把握住机会。万一有这样的机会,就是他们常羊山翻身的机会。他一定不要错过,苏陌遗这样心思深沉的人,遇到的人肯定都是有用的人。

第二百二十七章章愿君生辰悦(八)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二十七章章愿君生辰悦道蕴看了一眼还坐在座椅上的苏陌遗。也不知道这样的话该不该说,但是苏陌遗很明显的没有任何的反应。

自顾的拿起了茶盏。轻轻的呷了一口茶。

“道蕴你这茶罐里的茶倒是不如我侯府里面的好,改天我叫他们来给你送上一些。”

道蕴这才知道了,其实他什么都可以说,苏侯爷让他什么都可以说。

于是也就笑着对慕金橙说道。“清河公主,你也知道我们神木的大皇,那是稍有一个不如意就会全家被诛,当年我们李家就是这样的。苏侯爷当时还特别的年幼。拼尽了全力才给我们家宝了一根独苗。送到了我这里。我不该感激他吗?”

九年前的苏陌遗才十岁刚出头吧?慕金橙才知道原来有些心思深沉的人,天生就是那样的。有些人,一生下来就在谋划。有些人,一生下来就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是为了名利仕途而奋斗,有些人从来不知道。人间的情分为何物?

苏陌遗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到底要的是什么?在神木的这些侯府当中,定国侯,是唯一一个世袭罔替的。也是唯一的一个术士之府。

苏沫怡你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什么样的姿态?待在了大皇身边呢。那些世,在我死去后的那些时间里,你又得到了什么好处呢?

或者作为一个女人,我也特别的想知道。你最后究竟娶了谁?有没有比我好看?有没有比我贤良?有没有身份比我高贵?还是更比我博学?

慕金橙就像往常的女子一样。遇到苏陌遗所有的事情就变了质,早就忘记了,在大金的时候还鄙视着那些女子如斗鸡一般的攀比,可这个时候他只想着还有什么样的人会比自己更值得喜欢。

苏陌遗,我其实才是最值得喜欢的,是不是那些往事不能得到的都经年的被压在心底成了埋怨?成了不能放弃,成了,即便是我恨你,我也还想知道。我究竟哪里不值得,还是常羊山不值得?还是这权力的诱惑太大?还是你的欲望太多?

苏陌遗,或许你想要的是这神木的天下。亦或是我从来没有看清你在那冷峻清隽的面孔下。究竟深深的隐瞒着什么?

我是不是少数知道千机卫是你的人。千机卫呀?那在这九州之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事不能做,无人不能杀。

他是独独大家都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独独不知道他是怎么到自己的身边,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秘密传送出去。而且从来没有泄露过,从来没有背叛过,从来也没有被抓住过。

千机卫之所以还能在这九州之上留下了千机卫的名声。是因为在避无可避,在躲无可躲的时候毅然决然的赴死。而他们身上的腰牌证明了他们的身份,从此千机卫才成了九州之上的传说,才成了人人都想要得到的神器。

苏陌遗有时候我也很想知道,这样的千机卫到底是怎么样培养出来的?我也很想为常羊山培养出这样的队伍,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们常羊山也有这样的千机卫就不会被屠戮,就不会血流成河,就不会被神木踏平。

我们常羊山数10万之众。怎么就一干二净了呢?

莫名的思绪就扯得很远,看着外面的银杏树,之所以对这个银杏树这么感兴趣,还是因为这是圣主最喜欢的树。银杏的叶子如扇面,每当秋天铺满了常羊山的地面的时候,铺满了圣宫的地面的时候,总是圣主最高兴的时候。

他们常羊山上的银杏树。也有近千年了。可是也就只能近千年了。

后来,连根被拔起。再也见不到踪影。

大概的知道了苏陌遗已与道韫的关系。慕金橙还笑着说道。“我相信你同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感谢你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苏侯爷也应该不会怪罪吧?”

苏陌遗放下茶盏,笑着对慕金橙说道,“不会不会,凡是公主所需,只要我有,只要你要。”

也不知道苏陌遗什么时候会说起了情话。真真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同以前他认识的苏陌遗一点都不一样,今天的苏陌遗同慕金橙所认识的所有的苏陌遗都不一样。

看见他的固执。看见他的软语。甚至看见了他哄孩子。看见了他什么事情都可以说。可是越是这样清明的苏陌遗,越叫慕金橙怀疑。

这灼灼清明之后的黑暗,这阳光之后的黑暗,是伸手不见五指。

“本宫有些乏累了,还是请道蕴你带路吧。”

“清河公主这边走。”被带到了自己的斋房内。

倒是被点上了沉香。袅袅的沉香,舒缓情绪,余味悠长。

把人送到了之后,就叫沙弥把热水抬了进来。

“清河公主,我们这里没有女眷,也没有女婢,还请将就。我给您准备了新的禅衣,是新做好的,从来没有穿过的,您可以放心。”

“那就多谢了。”

慕金橙笑着接过禅衣放在了桌子上。

道蕴也就行了礼离开。

道蕴自离开了这里以后就去了前厅,去了苏陌遗那里。

此时的苏陌遗还等在正厅,他就知道到道蕴定会有话问他,所以还没有离开。

一进来便打开了天窗说亮话。“苏侯爷,倒是不避讳这位神族的公主。就是不知道今日的行踪,神木的大皇可否知晓?”

“城里今日的贵女们都发了疯。谁还有心思鼓捣我们?道蕴,今日我将清河引荐给你,无非是希望他日,若有朝一日,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他一帮。”

“苏侯爷这就开玩笑了,神族的公主什么时候轮到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相帮了?但也不是道蕴我推脱,如若真有那天,我必万死不辞,您尽可放心。”苏陌遗之于李家是再生之恩。所以道蕴是有求必应。“有了道蕴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也出去走走。”说着就起来出了这正厅。绕过这棵千年的古树,就到了慕金橙所在的禅院外面。捡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此时月朗星稀。此时夜色分明。

第二百二十八章愿君生辰悦(九)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二十八章愿君生辰悦此时的小沙弥们都已经入了睡。只有苏陌遗一个人待在这外面。

拍了拍自己的靴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最后望向慕金橙的窗子那。

此时清河公主已经睡下了,苏陌遗终于可以笑着,在外面,隔着一扇门,隔着一扇窗轻轻的对着他说道“愿君生辰悦,愿君一世安”。这是他对慕金橙最好的祝福。

他希望她生辰快乐,他希望她今世安稳,他希望她能够得到她所有想要的,他希望她所有的心愿都能被实现,他希望日后的每个生辰里她都能像平常的姑娘一样,举家为她过一个生辰,他希望慕金橙永远都如初世时的那般天真浪漫,是一个真正的神族公主的仪态。

而不是现在满腹心事,满身的尘埃,满肩的责任。

其实现在想一想,这神族可能对得起这世间所有的人,对得起这天下所有的人,对得起王公贵族,对得起平民百姓,甚至山川河流,甚至飞鸟走兽,都问心无愧。

但是独独对于慕金橙对于这位清河公主,对于这位现在还不知道真相的清河公主,也未免太过残忍了一些。

苏陌遗不知道,等到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时候,等到所有的事情都被知晓的时候,慕金橙还会是这个样子吗?

她还会爱她的常羊山,爱她的神族爱她的姊妹们吗?

慕金橙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心软的人。却一步一步的被逼向深渊,每一个人都推着她往前走。

从来不问她前面有没有荆棘,前面有没有深渊,从来不问她怕不怕,疼不疼?

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唯独慕金橙没有,唯独这位清河公主没有,所以变成了一柄利刃,穿透着世间的利刃,揭开这黑暗的手。

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绝望,所有的转机,都寄予她身,从来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从来一声都没有问过。

这便是作为神族的悲哀,要大爱天下,大爱世人,爱目之所及。可不问你是否力所能及?

有一个人在门外面在院子里,祝她生辰悦,祝她一世安。

这些慕金橙都不知道。白日里长途跋涉,白日里却还真是步步生尘,生了烟。

于是在沐了热水之后,就沉沉的睡去,今日里,真的没了噩梦。

而皇城之内的橙园,此时却还是灯火通明。

穆青藤一遍又一遍的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却依旧等不到慕金橙回来。

差了其祁风去侯府相问。得到的结果也不过是苏侯爷也并没有回来,并且让他们放心,说是明日,如果明日不出意外的话,一定会将清河公主完好奉还。

谁要他们的完好奉还,谁要他们的明日?他要的是神族公主的名声。这夜不归宿算怎么回事?这孤男寡女算怎么回事?连个正经的信息都没有。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哪怕是告知一个地点。他们去将清河公主接回来也是好的。神木如此的没有礼仪吗?

可即便是这般气愤的穆青藤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等待,一再的等待,风霜雨露看着他们的慕三公子如此的气急败坏,一时间的也不敢上前,只能暗暗的嘱咐自己,如果再有下一次的情况,一定要跟上公主,不管公主说什么都要跟上去这总比没了消息的好。

这边倒是东灯火通明,可是侯府却像是习惯了一样,早就熄了灯各自的休息去了。夜色一片的寂静。只听得打更的人,一会儿三更天,一会儿五更天的,直到天明。

慕金橙其实是个惯不爱赖床的。一般作息很是规律,太阳刚刚露了头的时候就起了床。

可是今日,太阳露了全脸,这位清河公主也还未起身,想的是昨日过于乏累。

小沙弥在外面来回地踱步,却也不知道该不该敲门,最后也也只能咬牙一跺脚,转身去找自己的师傅去了。

而此时的道蕴正在和苏陌遗喝着早茶。

“师父,师父,那位清河公主真真是好笑,到现在太阳照屁股啦,也没有起床,也不知道羞。”

“小孩子瞎说什么?我看你才是不知羞。快滚!快滚!”

道蕴一脚踢走了小沙弥,笑着对苏陌遗说到“苏侯,莫怪莫怪,孩子太小还不懂事。”

苏陌遗笑了笑并不介意,接着说道“今日早饭请准备一些白粥小菜,不必像昨日般丰盛了”。

“知道了,知道了,苏侯爷来这里向来是说了算的。我们平日里不也是吃了这些吗?这大早晨的若是想要些个山珍海味,我们还不知道从哪里去给你弄呢?”

这一直等到了慕金橙从床上起来已经是天大亮。一起身浑身还是有点儿乏累的。

伸了个懒腰,还随口的喊了一声祁风,也没有人上的前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寺庙之内,于是也就只能自己的起身。

低声的无奈的笑了笑,拿起了身边的蝉衣,自己给自己穿了上去。

还好禅衣不是很复杂,她还是能分得清的。

这禅衣可能是给小沙弥准备的新衣。也真真是小孩子穿的了。还好慕金橙是个女子,穿着也正正好。

因着这一身的蝉衣,所以也只能照了面前的镜子,把自己的头发挽了起来,随手用一个簪子挽了起来,看起来不伦不类,既像是和尚也像是道士。自己看着便都觉得好笑。

开了门的时候,刚低头就发现门口放着一盆清水,慕金橙笑了笑把水端了进来。

净了面擦了脸,然后就去了正厅。此时的早饭正好摆上。

道蕴还笑着说道“清河公主来的正好,来来来,尝尝我们的斋饭。”一听到斋饭便想起了昨日的大鱼大肉。

慕金橙看了看桌子上的盘盘碗碗,这才发现除了清粥小菜。也没有别的了。

“是不是因为我们昨日前来,花光了你的香油钱?今日才这般朴素?”

慕金橙还笑着打趣的说道。

“清河公主莫要折煞老僧了,我们本来都是这般朴素的。因着昨日贵客上门。所以才偶尔的奢侈了一把。”

“是吗,那真真是我们的荣幸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固伦公主(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二十九章固伦公主一团和气的吃完了早饭,就该下了山。

临走的时候慕金橙还将手中的多余的簪子,放到了道蕴的手中。“昨日出门着急,也没带别的值钱的东西。这个权当是给您添的香油钱了。”

道蕴也没有推脱,伸手就接了过来,还笑着说道

“那就多谢清河公主了不过这世间之事,总是有来有往的,清河公主既然添了香油钱,老僧也不妨还你一样。”

于是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牌。就是一个光秃秃的玉牌,什么都没有,成色还不是很新。

“公主若是不嫌弃就收下这个吧。”

慕金橙这个人,本来就没有嫌弃不嫌弃一说,于是也顺手接了过来。

“礼义之师所赠,我即便是沾一沾手,都是手有余香的,更何况是留存了,我就却之不恭了,还是谢谢你了”

“这天已大亮,你们两个在这里谢来谢去,还需要谢到什么时候?”

苏陌遗还在旁边打趣道。

后来道蕴就将他们俩送下来山,这蜿蜒崎岖的山路,这静谧的树林,若不是春日的风大,一片都是静悄悄的样子,这深山老林里如果是夜晚叫慕金橙一个人来,她断断是不敢来的,这也着实太渗人了。也不怪小沙弥昨天晚上吓成那个样子。

俗话说下山容易上山难。昨天晚上慕金橙遇到的就是这个情况,踉跄着被人扶上了山,今天白天下山倒是快了许多,也不用人扶了脚步十分的轻松。

就是这装束,有些怪异。没进城之前,路上的行人还少。

偶尔有人回个头,也并没有长时间的驻足停留,观看或者是议论。

到了这城外的时候,城门现在是大开的,穆金橙就稍微有些犹豫,要不要这个样子回家。

就在驻足的时候看见了苏陌遗,抬起头轻微的看了一眼楼上,城楼之上就有一个小兵十分有眼色的匆匆地跑了下来,“苏侯爷不知有何吩咐?”

倒也不是昨天千机卫的人。

“叫一顶轿子来吧。”

随手就给了一个金锭锭,这位侯爷可真是出手大方啦!守卫十分高兴的走了,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个八抬大轿。

穆金橙理所当然的就进了轿。苏陌遗也跟着。

“我说苏侯爷咱们两个坐一台轿子不合理吧?”

“清河公主,您今天早上对着道蕴倒是说了囊中羞涩我也是呀!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就只好同轿子一起回去啦,我就只能站在你的轿子外边了。”

这也算是变相的威胁,慕金橙在经历了昨天的狂热之后,瞬间的就冷静了下来。

于是对着苏陌遗说到“你看我,不是跟苏侯爷开玩笑吗,您出的钱您找来的轿子,当然您想坐就坐,我只不过是蹭了您的轿子而已。”

八抬大轿摇摇晃晃,路过喧闹的街道,就拐到了侯府的门口。苏陌遗下了轿,还吩咐着轿夫一定要把里面的人抬进橙园。

等到橙园的大门被敲响的时候,祁风出来开了门,就看见一个轿子停在了外面,外面的轿夫并不认识。于是就只能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吗?”

轿夫也只能老实的回答“是旁边的苏侯也爷叫我们抬来的。”

祁风倒是不耐烦的说道,“去去,去,苏侯爷让你们送什么来,你们就送什么来吗!你们不知道轿子里面的是谁吗?你知道这里是谁住的地方吗?什么人都想进我们橙园吗?”

凛冽的语气到叫轿夫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就这个时候便听见了轿子里面传来的声音,“祁风是我。”

“是公主,是公主,公主您怎么在轿子里面不出来?”

慕金橙并没有回答祁风的话,倒是呆在轿子里面继续的跟轿夫们说到“进门”

于是轿夫们就听从的吩咐把轿子抬进了门,进了门之后祁风还是很长眼色的,每个轿夫都给了两颗金瓜子,教父们千万谢的走了,也把轿子留下来了,轿子说实话也是值不了多少钱。

等到人都离开了以后,慕金橙就从轿子里面出来,看见公主从轿子里面出来还是这般的形象,于是祁风一时间的惊讶的起来,“公主公,主您怎么成这个样子啦?”还十分大声的喊道。一下子整个成员的人都出来了。

都看见了慕金成这般道士不道士和尚不和尚的打扮。

“慕金橙你去了哪儿?”此时的穆青藤脸色更是难看。

“嗯,我觉得。本宫觉得本宫应该先回去换身衣裳,再同你们讨论这些事情。”于是并没有正面回答,转身就进了自己的屋,风霜雨露赶紧的跟了上去。

等到再换好新衣出来的时候,穆青藤就已经等在了门外。见了面还是那一句话,“你到底去了哪儿?昨天晚上为何不回来?”

“我这身打扮,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去了哪儿,当然是去了寺庙。昨天同苏侯爷一直被着城内的贵女们追赶出了城,再也没有回的来,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不知道吗?也不知道派个人出去找找本宫。看看本宫,昨日里过的那是什么日子?今日到还有心思说起我来”。

慕金橙也有些嗔怪的说道。

“昨日是听说城里的贵女们有些疯狂,但是我们也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怎么为什么那些贵女们要追着公主到处跑?公主可有受伤?”

祁霜在旁边赶紧的问道。顺便还四下打量了一下公主。

刚才给穆金橙换衣服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哪里有伤痕。但怕是,别的地方不如意,于是就接着说道,“要不我们叫大夫来给您把把脉?”

那倒是不必慕金橙沉声的说道“并不是贵女们追着我跑,这神木的风气也着实的奇怪,他们只不过是追得定国侯而已,我也不过是受了定国侯的连累”。

“既然知道受了定国侯的连累,以后再莫要同他一起了。”慕青藤依旧的铁着脸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本宫要是有那个未卜先知的能力,怎么可能同他一起出去?”

“那公主用了早膳没有?奴婢们这就去给你准备”。

“这个时辰还吃什么早膳?准备些午膳倒是可以的。”

第二百三十章固伦公主(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三十章固伦公主“是奴婢们这就下去,奴婢们这就下去。”奴婢们倒是走了。

可是穆青藤还是站在原地,依旧不相信。

脸色凝重的说道,“你与苏陌遗昨天晚上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穆金橙这时候倒是奇怪了,“不知道慕三公子是希望我们发生什么事情呢?还是不希望我们发生什么事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金橙你应该知道,即便不是神族的公主,即便是普通的女子也应该注意自己的名节。你即便是不爱惜自己的,也要爱惜咱们常羊山的呀!”

“我倒是不知道我有哪里不爱惜了。”

这还是慕金橙头一次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

见慕金橙是真生了气,于是穆青藤也缓了脸色。“金橙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不要误会我,以后咱们隔着他们定国侯府远一点就是了。”

慕金橙没有再说话,坐在了椅子上,手里拿着茶盏,目光看向了远方,来了这神木又怎么能同定国侯府扯得远一些,他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果不然没过几日定国侯又送来的请帖,帖子上面明确的写着是,受皇室所邀参加今春的马球宴。

这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这国家多了,什么宴会也都有马球宴。其实不过是神木王公贵族的公子们之间的一场球赛而已。

早在初世的时候,慕金橙就是在那个马场里,遇见了苏陌遗至此做上了闺中美梦,自此踏上了噩梦的征程,自此失了少女的纯真,自此一次一次的在噩梦中轮回。

那背着光的少年的面容,那高头大马,都成了木金成心中的执念,经年的轮回怎么也走不出来。

慕金成已经很多世没有去过马球宴了。除了初世有过的邀请。之后再也没有去过。因为再也见不得那样的身影,见不得那样的光,见不得那个高头大马上的清隽少年。

而今日手中的请帖再次的滚烫,像是被烫红了的烙铁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倒是旁边的穆青藤一手接过来请帖,还说到,那便多谢了,我们一定会准时去的。

于是慕金橙还十分纳闷,回过头来等人走了以后,就对着慕金腾说道“不是说要同定国侯府隔得远一些吗?怎么慕三公子今日到熟络起来了?”

“我看这上面写的不是侯府的邀请到是皇宫的邀请。所以就想着一同去看看。”穆青藤还仔细地解释着。

自从来了这神木,慕青藤就一直奇奇怪怪的,慕金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看着这神木全族尚武,觉得有些不妥,是需要多加打探,还是身为男儿有些热血,向往这些刀枪剑戟。

然而不管是慕金橙还是穆青藤他们终归是一体的,只要一个人接了这请帖,其他的人就需要一起去。

春日宴的日期倒是有些晚,定在了四月份儿。这这时候稍微一些抗冻的贵女们就已经能够穿上了春衣,脱下了棉袄了,再稍微的风大一点儿的时候披上一个大氅,已经就是鼎美鼎美的了。

但是慕金橙同这些贵女们的心思还是不一样的。

棉衣这个时候是万万不可脱的,在五月份之前还是需要保暖呢。

记得在常羊山的时候,老人们总是说春捂秋冻。意思就是说春天还是要多穿一点儿的,到了秋天的时候,是稍微可以凉一凉的。这样对人身体机能也好。所以慕金橙是很懂得保护自己的。

等到了马球宴的时候,所有的贵女们都穿的春意盎然。只有穆金成姗姗来迟,下了马车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穿着棉衣披上大氅一步一步走向了看台。

她随从的侍女中,祁雨,祁霜,祁露,倒是同她一样穿着厚厚的棉衣,并不怕人耻笑,只有祁风身着春衣,临出门儿的时候,慕金橙还问她“不冷吗?”

祁风用冻得乌青的嘴唇回答她“公主奴婢一点儿都不冷”。穆金橙也就随她去了。

今日到这马球宴上一看这些个贵女们,即便是披着大氅,嘴唇也有些发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流行的新的什么唇色。

作为神族的公主,一出场的时候总是能够受到大家更多的关注。于是在看见慕金橙穿棉衣而来的时候,贵女们私底下都在窃窃私语。

有讥笑的,有不解的,甚至还有现场解说的,一下子慕金橙就成了他们口中体弱多病的娇贵公主。但是穆金成并不在乎。活了这么多世,她总该知道,不畏惧别人的目光,不活在别人的言语之中,由着自己的心,才最对得起自己。

本来这一世就已经够短暂的了,她不想再委屈了自己,不想为了别人的目光,穿上春衣冻的自己瑟瑟发抖。

她同这些年轻的女孩子们不一样了。

若算年纪,这要是都叠加起来,她也是近百岁的老妪了。

接了请帖的慕青藤,今日也是下了马场的。

马球赛很快的就开始了,那些个王公贵族们,慕金橙也不是都能认得出来。

往世嫁给了定国侯之后也是没有多少走动的。

只知这些青衣少年,一个一个都来路不善。而穆青藤作为最单独的一个存在,最后还是苏陌遗拉了他进自己的队伍。

看到这种情形的时候慕金橙不免有些觉得好笑。都是敌人还分得清远近吗?还分得清你我吗?

赛场上你争我夺。看台上,这是喧闹无比。就晃如前几日,被追赶的样子一样。苏陌遗,苏陌遗,苏陌遗,这个名字一直的飘荡在马场的上空,无比的热情。带着所有的欢喜,带着所有的闺中美梦。带着对自己都看不清的无比的向往。

慕金橙看了看这周围,恍然就觉得像是出事时一般自己也是这所有贵女中的一个,也身着春衣也摇晃着胳膊。

虽然当时加油打气的并不是苏苏陌遗。但同样也是青春的气息。也早就忘记了自己当时在喊些什么。

今世于往世的不同,是往世的时候,穆青藤并没有来。她只是孤身一人在这神木。

第二百三十一章固伦公主(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三十一章固伦公主今日的天气还算是明朗,只可惜太阳是高照了,但是春风还未停止,凛冽的风一阵又一阵的吹来,让整个马场的喧嚣都能寂静上许多。

偶尔在熙攘的人群中中听到滴答滴答的马蹄声。以及挥动的棒球驱赶的马球声。

每次进一个球就会引发一场狂热的尖叫。

所有的欢呼声不过是为了那一个名字。

而慕金橙环顾了一下四周,整个马场最安静的地方无非是固伦公主所在的地方。

固伦,乃皇帝与皇后的长公主,是所有皇族的公主们中最尊贵的一位。

同烁风的长公主还是不一样的。

烁风的千明玉是一个封号都没有的,而所有的公主之中除了固伦就是和硕无比的尊贵。

今日固伦公主而来,也不外乎是为了那一个清俊的身影,以前因着因着母后的教导,父皇的斥责。多加的压抑。

而如今春日,终于可以同贵女们一样出来看一场马球宴,也看一看心中心心念念的美梦。

这是一场从小到大的梦境。梦里面春风和煦,梦里面马蹄哒哒,梦里面有少年着白衣,伸出修长的手掌,朝她微微笑,而她也可以搭起手掌一同乘马御风而去。

只可惜后来这些都在父皇的斥责声中收了起来。

她是固伦,也是棋子。所有之前自己所认为的不同于别人的优渥的待遇。也不过是因着母后的身份。不过是因着她还小。

顾伦只是她被标注的价码而已。

以前还觉得万般的欣喜,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现在想想还不如平常人家的子女,不如那些普通的贵女们。

他们可以尽情的欢呼,尽情的挥舞着手臂,诉说着心中的爱意,甚至可以一把一把鲜花的扔向马场。

但是她固伦不可以,她有皇族的威仪,皇族的仪态,皇族公主所应该做的一切她都应该有。

今日的马球宴她也多希望像慕金橙一样着棉衣披大氅而来,不在乎外人的非议目光。

可是终究还是做不到,皇族与神族,差的不仅仅是山河之远。那中间隔得是星辰大海,隔的是你企及不到的自由。

所以看像慕金橙的时候,不由得就带了一些怨恨,那些嫉妒,那些羡慕,都藏在眼底。

她从来没有,没有车马遥遥去过想去的地方。

没有代表过神木,行她公主所该行的权利,她是被圈养在笼中的金丝雀,而且是最贵的那一种。

有些事情最不该的就是被看清,尤其是作为公主,母后说过,她最不需要的就是聪明。

今日的马球宴,打的是一场比一场激烈,以苏陌遗为首的贵族子弟以及以他那些哥哥弟弟们为首的皇族子弟分成了两个派别。

很明显这里面有故意的输球,故意的忍让甚至是讨好拍马。

但独独有一个人是不一样的,那便是神族而来的慕三公子,那位大家口中的养子。

一意孤行的侧着马,一意孤行的进着球。即使被同队友拖累了也毫不在乎。

也不知道是因着神族的威望还是个人的好胜,所以在整个马场当中就是一个人对抗的她整个皇族的兄弟们,却依然的没有落下风。

慕金橙从来都不知道穆青藤的球技有这么的好,于是也终于有了加油鼓气的人。

同的那些贵女们走上了相反的方向,大家一直都在喊着苏陌遗,苏陌遗,只有他以及他身后的风霜雨露合成了一个小小的团体,慕青藤,慕青藤,当然声音门是盖不住那些贵女们一浪又一浪的热潮。

也不知道慕青藤到底能不能听见,她们为他加油打气,偶尔进球回过脸的时候也甚是欣喜张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努力,如此求胜负的慕青藤,慕金橙也很是诧异。

也许只有这样的年轻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慕青藤才能有最原本的样子,而不是像在常羊山的时候温暖和煦,可是他的大哥二哥不一样也是相仿的年纪嘛,平常日子里他们会偷偷的背着圣主与圣父,给慕金橙带来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或者是书籍,或者做一些小巧玲珑的摆件儿。

只有穆青藤不是,他永远是最温暖和煦的贵公子,永远都是大家最喜欢的神族公子,从来没有谁因为养子的身份而轻视他,看不起他或者嘲笑与他,之于神族来说,慕青藤也是自己的儿子。

今日见了马场之上英姿飒爽的木慕青藤,甚至是以一人之力带动整个队伍的慕青藤。

所以慕金橙有为他欢呼,为他振臂。在不停地摇摆之中,甚至有些鄙夷那些拖他后腿的队伍

在一次一次的马球接链中,最后慕金橙终于也是忍不住的喊了苏陌遗的名字。

也就刚刚是苏陌遗这三个字一出口,在马场之上的定国侯,就如同心有灵犀一般回过头来看向她,然后慕金橙就接着大声的喊道“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和慕青藤一起。你们不是一个队伍的吗?你们的马屁拍的有点儿太过于明显,即便是皇子们赢了,你们觉得他们的脸上也有光吗?”

本来慕金橙没有说出口这些话的时候,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你好,我也好,皇子们赢得轻松,臣子们也输得体面。

但是却被神族的公主这样一语道破,所以各自也都失了颜面,不得不在这些贵女们惊讶的眼光中,重新调整了心态,被贵女们看不起,就会被贵女们身后的家族势力所看不起。

所以也不能再光谦让着皇族的皇子们,至少让比分不要落的太难看,但是已经到了下半场追赶就显得尤为的不易。

终于还是和慕青藤打成了一片。组成了一个所向披靡的队伍,在大比分20:3的情况下逐渐的拉拢上来。结束的时候看看的打上了20:19。

最后,皇族的皇子们以微弱的优势赢了这场比赛。这样也算是皆大欢喜,谁也没有丢了脸面。

慕青藤到也打得高兴,比赛结束以后策马就来到了慕金橙的眼前。“河公主今日倒是恣意勇敢的很”

“本宫什么时候不是这个样子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马球宴(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三十二章马球宴今世与往世不同的是,往世的时候一直是苏陌遗策马而来。逆着的光,逆着风。

高头大马,清隽的面容。在无数的欢呼声中,一步步走进了慕金橙的美梦之中。

而今是策马而来的却是慕青藤。他笑着说“清河公主,好生的厉害!”这大概便是慕金橙稍微为能暖心的地方。

他们神族终将和抱在一起。不管前面的风雨有多大,不管是荆棘还是深渊,不管是好奇还是亲密。他们终将都是自己的模样。

而就在这个时刻,苏陌遗也策马而来,与慕青藤并肩而战,笑着对慕金橙说到“清河公主,也有如此激动的时刻,倒是叫本侯好生的开了眼界”。

“是的呢,只是本宫也没有想到,苏侯也会因着几个马球如此的失了面子。”慕金橙也回笑着说道。

苏陌遗只是轻笑的摇了摇头,没有在回声,而这个时刻所有马场上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包括固伦公主,固伦公主其实是一位明眸善睐,风姿绰约的公主。在皇室众多的子女中,颜值身姿也是上佳的,比起眼前这位清河公主也是不遑多让的。

说实话,慕金橙的面容确实是比不上眼前的这位固伦公主。

所以因着自己最大的优势,固伦公主要还是笑盈盈的而来。“苏侯爷,今日英姿飒爽,叫本宫好生的开眼界。”

“固伦公主莫要取笑我了,败军之将何来飒爽英姿。不过是小丑献计罢了。”苏陌遗感叹的说道。

两位公主一站在了一起。大家马上就能分辨出了高低。一位着春一身姿袅袅。

一位着棉衣,寡淡射稍显严肃。于是便纷纷在底下议论。神族风公主的风采也不过如此。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慕金橙早已经习惯了这些,再烁风长公主千明玉来的时候,这些她统统的都经历过。

烁风的长公主,可是天下公认的第一美人,比起这位神木的固伦公主。那也真真是有着天壤之别。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所以便更不在乎眼前这些。

但是议论的声音慢慢地大了起来,大家好像并不因着神族公主的身份而有些敬畏,所以慕青藤变脸色铁青了起来。对着慕金橙说到“金橙我们还是回去吧。”

“既然我慕三公子想要回府,那我们别回去吧。”

转了身便想要走,却突然被后面过来的婢女拦住了路。眼前的婢女并不认识,却也并未行礼,只是就挡在了慕金橙的眼前。

祁风二话没说,一把将其推开。

却听见后面又传来了声音“神族公主家的婢女好大的气势呀!本宫不过想着请公主今晚参加马球宴而已。”

“原来是参加马球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婢子出来要挡路了呢?”祁风牙尖嘴利的回应道。

“原来神族家的婢女不仅脾气暴躁,而且还能带主子回话呢。奴大欺主这种事在我们皇室可是做不出来的。清河公主可真要好好的管教手下了。”一句一句言语不善都是冲着慕金橙而来。

大家都等着这位清河公主的反应,就见慕金橙笑着转过来,对着眼前的固伦公主说到“想必这位固伦公主是最知道奴大欺主是什么意思了?”

说完转身就走,把眼前的固伦公主气得脸色铁青。是啊,所有的蜀国。也不过是神族分封的蜀国,再怎么厉害的皇室,也是神族的奴才。

所以,固伦公主说这样的话,也不过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在这个神族还没有被推翻的时候,清河公主才是真正的主子。

就在走出去还没有两步的时候,原来挡住慕金橙去路的婢女突然被固伦公主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小奴才办不好事情滚”。

然后就捂着脸跑开了,路过慕金橙的时候,在大家还没有注意的时候,便狠狠地撞向了慕金橙。

看台离马场的地面还是很高的,这一被撞击慕金橙便站的不稳。

差点儿就翻身从看台上掉了下去。幸亏苏陌遗眼疾手快的策马上前,伸出了胳膊拦了一下。要不然清河公主定定是要摔下去的。

“公主,公主”现场一片混乱。而撞到慕金橙的婢女也趁乱的想要离开,但是祁露此时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按住,“撞了我们公主就想走。且等着吧你。”

大家惊魂未定地扶着慕金橙站好,只有固伦公主公主在远处静静地望着,心下冷笑,这皇宫里面的手段多的是?神族恐怕是没见过这些吧,听闻你们圣主大人和圣父大人,一辈子一夫一妻。倒是这些后宫的手段,清河公主也该尝尝了。

只见这位清河公主在奴婢们的服侍下稍稍的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

然后,对着苏陌遗说道“多谢苏侯爷出手相救”。

苏陌遗此时面色淡淡看不出任何的神情,只是沉声的说道“应该的,公主不必如此多礼。”

转过身来的时候,祁露就压着婢女走上了前来,对慕金橙说到“公主,这就是刚才撞你的婢女,您看该如何发落?”

“清河公主饶命,清河公主饶命,奴婢只是过于伤心,没有看清楚路,所以才不小心撞到你的,还请公主大发慈悲,饶过奴婢命吧。”

“今日的神木,当真是叫本宫开了眼界,本宫以前一直认为没规矩这件事情一般都是自己的教养不好,却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神木还是上行下效。”

慕金橙看了一眼眼前的奴婢,面色不渝的说道。

清河公主这个人向来都是别人不惹她,她一直都好说话,但要是惹了她的话,他也真真不会让你好过。

“清河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固伦公主在不远处听到这样的话,便马上进行了反驳,这不是明摆着打自己的脸吗?这不就是说的她吗?

“本宫记得刚才固伦公主还同本宫说,要好好地教育手下的奴婢,却万万没有想到固伦公主身边的奴婢竟是如此的莽撞,不知礼数,本宫也不好直接的插手,还是固伦公主你看着办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马球宴(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三十三章马球宴说着看了祁露一眼,祁露就把眼前的奴婢提到固伦公主的眼前,一松手,人就摔到了地上。

就见这个奴婢在固伦公主眼前痛哭流涕,又得磕头,又得哭喊“公主,公主,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公主就看在奴婢照顾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奴婢一命吧。”

看着眼前不停磕头求饶的婢女,固伦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对着她说道,“不是本宫不肯放过你。只是清河公主将你交到本宫的手里,本宫也不好寻思。冲撞神族乃是大罪。念在,你跟在本宫面前一场,便还是赐你自尽吧”

说完旁边就有侍从,哐啷一下,一把匕首就扔在了她的眼前。

顿时整个马场都惊呆了,怎么好好的马球宴还能见了血。这位神族的公主真真的是不仁慈。

“公主,我们神木的马球宴向来都是以仁爱友善为目的的。从来没有见过血的。”

“清河公主,要是这是要开了我们神木的先河吗?“

“清河公主,还是发发慈悲放过这个婢女一马吧。”

“清河公主,清河公主”

不停地有声音从马场四周而来,有男生有女生,整个马场再次的躁动起来,原本要离场的皇族的皇子们现在也都站在了马场的中间,所有的人都看向慕金橙。

奇怪的是,好像这件事情做错的是这位神族的公主。大家都抱成了一团,抵制她这位外来的公主。

慕金橙便是直接的回应了大家。“这可不是本宫的主意,这是你们神木固伦公主的处罚。跟本宫又有何干,你们该求的又不是我,而是你们神木的公主。本宫竟也从来都不知道,神木如此的博爱,为这一个冲撞主子的奴婢。以后各大世家的侍从奴婢们可要看清楚了,你们的主子心胸宽广。以后做事也不必那么战战兢兢,他们都是会放过你们的。”

一句话便教唆了在场所有的侍从。于是原本熙攘的人全安静了起来。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便是现在的这种情况。

放过了别人家的婢子,也就是给了自己的婢子做了最好的榜样,那么他们家的这些个奴婢们还不是要反了天,如今冲撞如果都能被放过,以后岂不是还有更大的事情。

在这个主子就是天的世界里。别说肢体上的冲撞,即便是言语上的不满。也常常是会被拖了出去,生死不明的。

大家今日也不过是因着固伦公主明显的对神族公主的不满,所以才想着抱大腿拍马屁的。

不过是想在固伦公主眼前露露脸面,讨好这位固伦公主而已。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清河公主,可是位难惹的主。

等到整个马场真正的安静下来的时候,慕金橙才又笑着说道“既然固伦公主如此盛情的邀请本宫参加马球宴,那么本宫也就却之不恭了。晚上定是会去的。毕竟本宫也想看一看,神木的宴会是不是还是那般的寒酸?可能你们是未见过大金的宴会吧?那轻音缭绕,舞乐靡靡,本宫还都以为的是常态呢,万万没有想到你们什么如此的简朴,也不知道是这九州之上的银钱都被大金赚了,还是出现了别的情况,如果你们真的是囊中羞涩,本宫也稍微的可以赞助一二。”

神族公主的话,诛人诛心。如此的嘲笑整个神木。如果真真叫她今日掏了银钱,神木的脸面就也不在了。

于是固伦公主也只能强撑着一口气说道“我父皇确实崇尚节俭。但我神木如此强国,怎么可能不如大金。清河公主且等晚宴吧。”

“那本宫便等着了。”说完慕金橙转身便走。

也就在这个时刻,一直跪在固伦公主眼前哭的婢女,突然间就转过身来两步就跪到了慕金橙的眼前,然后抱住了她的腿。

“清河公主,请放过奴婢一命吧,清河公主救救奴婢吧!”

因为抱的紧,慕金橙一时间也抽不出来身边的,祁霜,祈雨,都上前帮了忙,往下拖,可是这个奴婢就跟铁了心的一样,紧紧地抱住。

整个马场一时间便又哄闹了起来,大家都等着看这位清河公主的笑话呢。

眼前的情形是明摆的,这位撒泼哭闹的婢子,怎么可能是自己的意思,一定是有别人的教唆。

慕金橙又不是个傻子,一眼便看了清楚。

于是便对身边的祁风说道“拿把椅子过来。”

祁风颠儿颠二的跑去拿了,把椅子放到慕金橙的眼前。

慕金橙就在万众瞩目的眼光下,端端正正的坐好,反正今日风大,反正她着棉衣,反正她不冷,反正她不走。

依着神木这些贵族面子上的礼仪,他们也不能把这位神族的公主留在这里。

于是这些千金小姐们,这些王公贵族们,这些着春衣冻得瑟瑟发抖的人们便在这里一起陪着我吧。

春日的风向来是越吹越大,瑟瑟发抖的人们便从肉里冻到了骨头。

没等上半柱香的时间便有些贵女们直接的冻晕了过去。

慕金橙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不过是装晕罢了。不过这招倒挺好使,不一会儿便晕过去两三个,被抬了下去之后便能回到自己的车里暖和了。

但是慕金橙并不这么打算轻易的放过他们,这一个一个又一个的,不一会儿全场也就都能晕了过去。

于是便大声的对祁风说道“去马车里,把你平日随身携带的银针拿出来吧,本宫看神木的这些贵女们。身体不像是太好,既然你平日里熟读医书医术精湛,哪位要是再昏了过去,你也可以略略的行针。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其实他们马车里哪有银针,祁风也很明显不是个行医的高手。

不过祁风还是很长眼色的,回了马车,也就在这个时刻旁边就有小厮递过来行医的那一套工具。

祁风还很惊讶,小厮就说到“苏侯爷所赠,还望姑娘收下”。

于是祁风便理所当然的拿来了那一脉的银针,并且展示在慕金橙的眼前并说道“公主奴婢将行针所用的银针拿了过来,嗯,不知先给哪位贵女们问诊的好。”

第一百三十四章马球宴(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三十四章马球宴“诶,着什么急?你等看看哪位贵女晕倒了,自上前去便是”

说着还大声的对着场内说,“倒是不必谢本宫了,本宫也是位心怀天下的公主吗”

刚才祁风所展示出来的银针,大家也都是抻着脖子看到了,原本倚着是对神族的好奇,却没想到看到的银针比他们平日里所看到的大夫行医的银针足足的粗了两位有余。

这哪里是治病?这是要命啊,所以再也没有贵女们敢晕了过去,大家只能在寒风里面瑟瑟的发抖。

最后还是在固伦公主实在忍不住的情况下,看了一眼身边的婢女。

说实话,固伦公主身边的婢女也真是够长眼色的,然后瞬间的上前就拖走了清河公主眼前的婢女

“今日还真是叫清河公主看了笑话,本宫一定回去好好的管教。”

“固伦公主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怎么个管教的方法,总得是要跟我们公主说一声吧。总不能撞了我们神族的公主,回去罚俸一两个月就了事了吧。”祁风一字一句的说道。

后来固伦公主也只能铁青着脸对着身边的婢女们说到,“拖下去吧!”

一下子大家都明白了什么意思,眼前的这位婢女再也没有了生的希望。

本来还倚仗着自己的公主。所以在不停的示好,其实心里也知道,只是给大家做做样子而已,万万没有想到公主就这么的放弃了她,连救她都不肯。

于是真的就开始了瑟瑟发抖,真的就开始了拼命的磕头。额头都磕破了皮。

可是,她的公主并没有再理会她,就这样任由着侍从们将她脱下,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慕金橙这才满意的起了身,对着固伦公主说道“固伦公主御下有方,可真真是值得本宫学习。”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

后面剩下后面的固伦公主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气的。

回到橙园的时候,午膳已经备好。

橙园里所有的侍从都是慕金橙自己从常羊山上带下来的,这个神木可没有给他准备一个能使唤你的手下。

所以橙园变都是了自己人,慕金橙还想着其实这样也挺好。

因着都是自己的人,所以就更为的贴心,公主回来的时候还赶忙的熬了一碗姜汤端了上来给公主驱寒。

慕金橙接过姜汤第一时间并没有自己喝,而是给了身边的祁风。

“你先喝吧!要是祁风今日倒下了,本宫身边可就少了一员得力的干将呢?”还是调笑的说道。

祁风倒是也没有多说话,接过了姜汤一饮而尽,着实是太冷了。

看着姜汤被喝光,慕金橙才有接着说道“什么样的日子就穿什么样的衣服,别再同自己为难了。”

“是奴婢晓得了”祁风终于心悦诚服的说道。

看来公主就是公主,真是有先见之明,早知道她就同那些个姐妹们一样穿上棉衣。

这样在马场上的争端中他她可能也会发挥的更为出色呢,犹记得刚才自己还冻得瑟瑟发抖,说话的时候都有些不利索。深深地为自己刚才没有发挥好而感到懊悔。

如果自己再病倒了,公主身边再没有一个能为公主出头的人,那岂不是吃了大亏?于是暗暗的发誓,以后一定要多穿一点儿,坚决不能让自己生的病。

看着慕金橙并没有责怪祁风,今日的出风头,于是其他的婢女们也放松了心情。

服侍着慕金橙吃了午膳回去午休。

然后四个人便私下地聚在了一起。

“神木与大金果然不同,神木的民风果然彪悍,咱们以后还是小心着点儿。”

“祁风以后也莫要莽撞,你没听见今日那位固伦公主所说吗,咱们代表的都是神族的脸面,一旦行差踏错,丢的都是咱们公主的脸。”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话多公主今日可是没有责备我们呢。”

“祁风,你莫要忘记了,公主没有责备你,并不是因为你做的对,而是上次公主就教导过我们。她只不过是不想再多说而已,你自己要心下有数。”祁露在旁边担心的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祁风也十分的不耐烦。

午休的时候,慕青藤并没有安静静的休息,而是持了宝剑在院中勤学苦练。侍婢们讨论完了以后出门儿,正好看见了慕青藤在院中练剑,于是便在回廊里面住了足。

这位慕三公子在排行榜上可是常年霸据的第二名。其身姿不用多说。如今持了宝剑更是如天人。

只看的风霜雨露直了眼睛,最后,一套剑法收了手,祁露才带头鼓了掌。

“公子,好剑法,好剑法”

“嗯,一般一般,比起师傅还是差的远呢”

常羊山上有专门教授武艺的师傅。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是圣主也只是让他的孩子们挑了一个比较适合自己的练。

于是慕青藤便挑了剑。每每在常羊山的时候,师傅还总是夸赞慕青藤。根骨奇佳,天资聪颖。说是早晚一天能够青春于蓝而胜于蓝。

慕青藤对此也是很有自信,但每当旁人说起的时候也总是自谦。对于慕三公子的自谦,这些侍婢们更是欢喜的不得了,认为慕三公子总是这样谦和有礼,不骄傲不自满。当真是所有公子中的清流。

所以每当慕金橙听到自己身边的婢女们口口夸赞慕青藤的时候,总是取笑他们说到“是啊,是啊,你们都那么喜欢。等到日后慕三哥成了亲,我就把你们都送到他的府中填房去。”

这于慕金橙来说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她也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因着,不管是几世的转来,常羊山上从来都是一位圣主一位圣父恩爱到最后,而且他们常羊山上的臣民们也从来三妻四妾的都很少。

所以在慕金橙的心里,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她也不会将自己的奴婢送出去。

如果真要嫁人,她一定会为她们觅得如意的郎君,不教他们受气不叫他们做妾,更不会教她们去添房。

只是这些慕金橙从来都没有跟他们提过。婢子们也自当是不知了。

等到慕金橙午睡起来之后,看见身旁的祁风已经换上了厚厚的棉衣还调笑着说道“暖和不。”

“奴婢甚是暖和,这棉衣还是公主赐下的料子呢。穿着是又好看又暖和。”

第一百三十五章马球宴(四)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三十五章马球宴而此时固伦长公主正跪在神木大皇与皇后的眼前。

神木大皇,唐建元,气得连茶杯都摔在了地上。

“咱们神木的脸面算是都让你丢干净了。好一个固伦公主,你如果实在是没有事情做的话,在皇宫里学着你母后绣绣花也是好的。为何要去找那位长清河公主的麻烦?别人也能看得起你。还有你身边的那些奴隶们。尽早的发配出去,少拿那些上不得台面儿的手段出去现眼。别以为别人都看不懂。”

“父皇女儿知错了,还请父皇消消气。可是女儿也是被挤兑的没有办法。今日的晚宴还请父皇做主。女儿也是不想丢了咱们神木的脸面呀,她非拿大金跟咱们神木比。女儿也是咽不下这口气,咱们明明比大金好上许多。”

这时候也没有了什么公主的威仪,如同上午的奴婢一样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皇后倒是于心不忍,想将自己的女儿扶起来,但是看见身边的,皇帝面色不善,终究是没敢行动。身边的奴婢们一个个是禁若寒蝉。

作为皇帝的动作是十分的利索,不愧是铁血威严,没到晚上的时候,固伦公主身边的奴婢们被重新清洗了一遍。

晚宴的时候,苏侯爷就亲自上了橙园来请清河公主。

门被敲响的时候,祁风还很是纳闷儿,都这个点儿了谁还能来?于是打开了大门就看见苏侯爷亲自的站在了门外。

“本侯来请清河公主一同前去。”

“我们家公主自是有我们家公子相陪,侯爷这来的也太勤快了些吧。”祁风还回着嘴的说道。

可能是因为上午慕金橙对她的行为并没有多做评价,于是越发的胆子大了起来。

反正是她看不惯的人总是想说上两句,早就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苏陌遗却并没有回话,依旧冷面冷心的站在那里,旁边的千机卫到是看不下去的,回怼了她。

“按道理,我也是不该插话的,毕竟大家都是奴才。但是好歹也要知道规矩为自己的主子着想,自己要是失了仪态的话,失了可不是自己的脸面,而是你们家主子的脸面是你们神族的脸面。”

说完了之后还对着苏陌遗行了一个礼。“奴才多嘴了”。

苏陌遗也并没有回话,这样的奴婢是该早生的教训,要不然一直留在身边一定会坏事的。

对于别人的教训,祁风向来是听不进去的,自己家公主的都不听,更何况是别人,于是气呼呼的转身后,“侯爷还是在这里等着吧,我去禀报一下公主再回来”

于是就直接把定国侯凉在了门外。

等到进了屋回禀了慕金橙,说是定国侯就在门外等着公主一同前去赴宴的,慕金橙还纳闷地问道,为何不请人进屋里来?

好在祁风现在还能诚实的回到,奴婢跟定国侯说来回禀公主,所以就让他站在了门外。

慕金橙听完之后深深地闭了一下眼睛,这个祁风胆子现在是越来越大,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听见木青藤但是在旁边笑着说道“我怎么觉得祁风这个主张做的甚是不错。陌生的男子就该来拦在门外,如果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能来见公主的话,那还不是乱了套”

祁风为此还得意洋洋,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受了公子的夸赞。

旁边的祁露倒是十分的担心,悄悄地拉了拉祁风的衣襟说道“你又逾剧了”。

“你没有听到,公子刚才还夸我呢,我们做奴婢的就该为主子们着想。主子们有时候说不出口的话,自然是要我们做奴婢的说,主子要是有什么想做的事情,自然也是要我们这些奴婢们去打头阵。我们怎么能躲在后面等着主子们的庇佑呢?”

祁露在后面一阵的无语,她没有祁风的伶牙俐齿,找不到任何的说辞,但是总觉得这样做就是不对。

好在慕金橙也没有再说什么,整理完了所需要准备的,然后就出了门儿看见苏陌遗,还身姿挺拔的站在门外。

披了一个深色的大氅。春风吹起的时候。此间少年的模样就瑛了慕金橙的眼。

刚刚20岁的年纪。还没有特别成熟的模样,鉴于青涩之间,这曾经是慕金橙最喜欢的样子。

是慕金橙心心念念的样子,她执着于这张面皮,已经很久很久,却从来没有想过为何自己如此执着,难道美色就是如此值得诱惑?

好在已经过了几世,终于能够认认真真的问问自己。也可能是经年的得不到,也可能是经年的埋怨,经年的意难平。

所以每当看到苏陌遗总是有两种不同的情绪在心里来回的冲撞。一种是得不到的企及,一种是怨恨。

即便是慕金成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对于苏陌遗到底是怎么样的态度,也许也当有一天你再次亮出你的匕首的时候,我才能真正的恨起你来,就像往世我狠你的疯狂的模样。

之所以慕金橙会对结束自己生命的人不是那么的痛恨,也可能是在相比之下,他是这常羊山上所离去的人里,在死的时候最体面的一个吧。

我该恨你,让我体面的离去。还是该恨你从来没有爱上我。还是该恨你眼睁睁的看着这常羊山离去,却从来没有想要帮上忙的意思。还是该恨你。是这神木的人!

如果你不是身在神木,如果你不是这神木的定国侯,如果,这么多的,如果,如果都没有。苏陌遗我们还能不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

可是真的好可惜,这些如果都没有,你依旧是神木的定国侯。而我依旧是神族的清河公主,今世我又来到了这里。而你却在也不同往世一样,一次一次的来到我的眼前,让我想避而又无处可避。

清扯了嘴角走向了门外,笑着对苏陌遗说道。“莫怪本宫的奴婢不懂事,还是苏侯爷来的太勤了一些。”

“我并没有怪罪,只是清河公主也确实是太宽容了一些。等到了陛下面前可是要好好的规束一下他们,我们神木的皇帝可不是能够随意冒犯的人,经常是一句话不顺心就发落了人家九族的,到时候要是落了神族公主的面子,便是谁也不想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马球宴(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三十六章马球宴“我与你们神木的皇帝怕是再见面的时间也不多。我们神族即便是势微,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随便来踩踩的,本宫今日还等着马球宴看你们神木的风姿呢!”

说着便上了马车,这是自家准备的马车,并不是苏侯爷带来的。

苏陌遗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进了自己的马车。

本来少年恣意张扬,高头大马才是他的应该,但是经着上一次,也不得不进了马车。

这马车里也挺好,避风又避雨避人也避光。

车马摇摇地驶向了皇宫。这次的宴会竟然被提前通知了在皇宫内举行,往常年一般都是在行宫的节日,可能因着清河公主的话,所以便改在了皇宫内。

进宫的时候就感觉到不一样,甚至与立春都是不一样的。宫内行人行色匆匆的准备的,直到进了宴会厅家都落了座。

因着马球宴,陛下于皇后并不出席,所以固伦公主就做了首座。

这些都是神木未来的抵柱,等到慕金成与苏陌遗进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落了座。

看着在座的这些年轻的面孔,这些都是未来神木的希望。这些也都是在常羊山上最疯狂的人。

慕金橙记得一清二楚,年轻人的疯狂最是可怕,对生命的不够敬畏。对他人的践踏。连最低的尺度都没有。

固伦公主身下却是空了几个座位。苏陌遗看了一下,便引着慕金橙走到了右首位。

并且对着慕金橙说到“公主请坐”

顿时固伦公主就被就觉得被打了脸面。古人以右手为尊,这个位置本来就是留给苏陌遗的,可是他却生生的让给了慕金橙,于是脸色便十分的不好看了起来,但是也并不好多说什么。

只能等大家都落了座,然后我旁边的侍女高声的开了宴。

此宴一开便让慕金橙知道自己中午所说的话却是入了他们的心。

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再也不是四菜一汤,再也不是简陋的窝头玉米饭。

只可惜临时拼凑的与长时间的浸淫就是不一样。

慕金橙轻轻的拿起了面前的玉箸,夹了一口菜放到了嘴边。

可能是因为长时间做家常菜的原因,一旦精致了起来。色香味都还是差上了那么一点,于是也就只能笑着摇了头。

但是也并没有在过多的打这位固伦公主的脸。

并不是因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而是怕狗急了跳墙,什么事儿都能干的出来。

只有这些神木的子弟们还十分的惊讶,今年的马球宴竟是比皇帝的生辰还要隆重。

尽管他们私下里经常是背着家中的长辈奢侈,但是在明面上还是艰苦朴素的。如今倒是叫固伦公主开了一个头儿,他们也倒很是开心,回家的时候便有了理由跟长辈们说道一二,也就不必太过的勉强自己。

甚至是在宴席中还有宫女们的表演。虽然不那么精致,但也都是尽了力的。

清河公主没在开口说话,固伦公主总算是认为自己扳回了一点脸面。

好戏还在后头呢,清河公主,你且等着看吧,等到宫女们琴瑟和谐之后。

就如同皇帝的生辰宴的时候,马上就有了士兵们前来摆阵助兴,只是这次各个手持了刀剑,舞的是虎虎生威。

此时的祁风脑子转得最快,一看见他们拎着剑上来了,于是一个箭步就挡在了慕金橙在眼前,慕金橙还低声失笑。

这婢女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最聪明。

于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轻轻地拍了拍祁风的胳膊说道,“无事且退下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祁风也不敢回嘴,只能呐呐的又站到了慕金橙的身后。

然后就见这位清河公主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个士兵们矫健的舞着剑,然后笑了笑对着苏陌遗说道“本宫以前只见过战场上的士兵,从来没有见过助兴的士兵,你们神木这种做法到真真是叫本宫开了眼界。本宫倒是不知道这些个士兵。是真的上场拼杀性命的士兵,还是宫廷里面教出来的。”

本来以为苏陌遗会变了脸色。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依旧一派的镇定。

身边的酒壶没有动,倒是伸手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水,轻轻的呷了一口,然后才说道“我们神木全族尚武。这些自然是战场上的士兵,不过是偶尔的出来操练给陛下看一下而已,并不是供大家娱乐的。”

“哦,是吗?我看大家看的也都挺开心。”

苏陌遗听到慕金橙这样说,也只是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然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助兴又何须持剑。公主还是当心这些吧。”

也不知道这些士兵是不是得了皇帝的允许,还是得了固伦长公主的允许,竟然私自带剑上了殿。

看看公主倒是十分的骄傲的模样,如果是私下做主的,若是叫陛下知道了,那可该如何了得?

也就在大家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些士兵的时候,突然有一位士兵手中的剑就脱了手,直冲着固伦公主而去。

好在有奴婢挺身而出,一下子护到了固伦公主的眼前,一剑穿到了她的身上。便登时的丢了性命。

宴会突变。那些个男人们倒是好说就是女眷们一个个惊吓了起来。

立马就有士兵从外面包围了进来,拖走了那位舞剑的士兵。

见此情况,慕金橙也只是淡笑着,没有说话,并且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来了。

本来还以为着他们会冲着自己而来,万万没有想到还是多长了一个心眼儿,看来半日不见倒是能叫人长进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后面有高人指点。

想必着高人也高明不到哪里去,要不然也不会使出这样的手段。

尽管慕金橙是无比的淡定,但是整个宴会还是乱做了一团,尤其是奴婢们的喊叫

“固伦公主,固伦公主,您没有事情吧”

固伦公主被惊吓的一下子跌坐在了后面,等到身上的奴婢被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了自己也染了一裙儒的鲜血。

于是也顾不得什么仪态,立马的站起来对着慕金橙说到“清河公主好生的心狠,本宫即便是今日上午没如了清河公主的意,也不至于要当众的要了本宫的性命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马球宴(六)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三十七章马球宴慕金橙倒是还没有开口,旁边的祁风就先抢了一步。“固伦公主这话说的好生可笑。要是想冤枉我们公主的话,你先拿出证据来呀!别红口白牙的站在这里就说是我们公主的不是。又不是三岁小儿信口雌黄。”

“现在不用你们牙尖嘴利,早晚有一天会被查清楚的,来人去查,去查,去查清那个刺客的身份”。

固伦公主气急败坏,不一会儿就有士兵上来行礼说到“行刺之人为身上未有任何的标识,并不能说明是哪里的人。但是特别的面生,他们会依据神木的户籍查找的,如果没有的话便能确定不是神木的人”。

依据户籍查找,这便可是天大了笑话,虽然在登记户籍的时候给每个人都画了画像,但是谁知道哪个省份地方的画师都是什么样子的?

有时候随便画上两笔,你说是就是了,你说不是就不是了。于是便显得格外的可笑。

但是慕金橙并不打算说什么,祁风刚想说话就被旁边的祁露拦了下来“别再出风头了”。

于是祁峰便深深的忍住了。

马球宴变成了杀人宴倒不是说现在谁也走不了。只是在事情查清楚之前,谁都有嫌疑。每个人都十分的惶恐。唯恐你自己扯上什么不必要的联系,被诛了九族。

诛九族向来是神木皇室惯用的手段。这些年来被诛的九族双手都数不清楚。

只有苏陌遗淡淡的对着固伦公主说道,“要是公主手下的人不够用。我倒是可以借一两个是同给公主殿下。”

“那倒是不必了”。固伦公主急忙地说道。本来这是一个跟苏陌遗走近的最好的方式,但是确确实实不是最好的时机。

于是也只能十分可惜的推脱了。宴会进行到这里就没有必要再接着下去了。

慕金橙也不想再在这里看他们演戏,于是就起了身,对固伦公主说到“”今日的马球宴也叫本宫好生的开了眼界,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容本宫先回去歇息了。”

“清河公主倒是想一走了之。没有查到行刺本宫的人之前,清河公主认为能走得了吗。”

“本宫不走倒也是可以,但是不知道顾伦公主到底有什么证据,在这大殿之上就这样红口白牙的指正本宫。又何尝不知是哪位世家贵族,对固伦公主或者是你们神木的皇帝有所不满的。如若本宫走不了,也可以大家就一起在这里等着查吧,什么时候查出来结果拿出来确切的证据,咱们再说吧。”于是便又坐了下来。

同着上午在马场里得手段一模一样。一个人不走便都不要走了。

其实很少有人能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跤,但是偏偏这位固伦公主就摔得如此的瓷实。

于是便也只能剁了脚的说道“本宫着实没有清河公主会狡辩。也没有必要拉着我们神木的贵族给您当垫脚。您这便回去也可。到时候真真叫本宫查出了刺客的身份,还希望清河公主好生的解释。”

“本宫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查。莫要什么脏水都忘本宫的头上扣。本宫素来是最讨厌那些腌臜之事的。免不了到时候要你们神木的皇帝来给本宫解释个一二。”说完便起身就走。

只把顾伦公主气的推开了身边的奴婢也转身的离去。

一场纷争就此的开始,在回程的马车上,慕金橙还笑着问慕青藤道,

“请问慕三公子可知着幕后行凶的主使之人,究竟是谁。”

只见慕三公子铁青着脸说道。“贼喊抓贼还能有谁。到白白失去一条人的性命,也是心狠”。

“神木不都一向是这个作风吗”。

慕金橙接着说道“没想到我们三公子这么聪明,只是不知道这些神木的子弟们能不能一眼就看出来他们公主到底是个什么人。这场戏做的也太假。不知道没后指点这位公主的人。是皇后还是皇帝?着实也是打了他们神木的脸面。如果没有那个能力还是别出来献丑的好”慕金橙还在车上淡淡的说道。

却听慕青藤又问了过来“为何我们这一进神木就要被处处的针对。即便是咱们神族再势微也不至于让他们神木嚣张到这种地步呀。”慕金橙一下子就安静了起来。

确实是这个样子。前世而来的时候。即便是神木再怎么强大,在最开始的时候还是摆足了诚意的,即便没有那么毕恭毕敬,但也不是上赶子挑衅来的。更不可能放出这样一位公主来跟她比较一二。

想来想去,也可能只有是因着定国侯的原因了,都说是红颜祸水红颜祸水。没想到这位定国侯到真真成了红颜祸起了他们的水。

于是,想到了这里便对着身边的祁风说到“一会儿进了橙园便去请苏侯爷过来一趟吧。”

“为什么邀请他过来?难道他身上干的事儿还不够多吗?”慕青藤十分不满地说道。

“慕三哥不会是希望那位固伦公主自己查,然后把脏水都泼到我的头上吧。或者是慕三哥还是认为咱们能把手伸到那位固伦公主的身边。既然是由苏侯爷牵起的事端,那么便由他自己解决吧,我相信在此时此刻苏侯也还是有能力把这件事情解决好的。”

慕青藤没有再回话,他知道慕金橙说得对。尽管是在怎么不乐意,也还是得由着他去做了。

等到了橙园,祁风就下了车等在了定国侯府的门口。

定国侯比他们回来的稍晚了一些下,了马车便见到了祁风还奇怪地问道。来我定国侯府有何贵干。”

祁风勉勉强强的行了一个礼,对着定国侯说道“苏侯爷,我们公主有请。”

听过后才稍微地牵起了嘴角,今世的慕金橙却是与往世不一样。

如果放在往世,这样的事情一定是她自己解决的,现在却想着把锅甩给别人。清河公主倒是长进了,不仅仅是那么一点,。

那也可能是因着他们今世相见的时日提的太早,总是接触下来,清河公主终于知道身边有这样的一个人是可以麻烦。可以放心地把锅甩给他。

于是,便也跟着祁风来到了橙园,甚至连自己的侯府都还没有进。

这时候慕金橙刚刚坐下,见着祁风领着苏陌遗到了院内,便笑着说道,“苏侯也来得可真早”

第一百三十八章马球宴(七)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三十八章马球宴“公主有请本侯不敢不来。”

“那边请坐吧。”

等到苏陌遗落座,婢女们上了茶。还没有等着慕金橙开口,苏陌遗倒是先开了口“今日大殿之上的饭菜倒是叫清河公主见笑了。”

“不见笑,不见笑,本宫甚是明白,你们神木真的是尽力了。”慕金橙还在笑着说道。

这便是神木做的最好笑的事情,是铁血的神木最可笑的地,方竭尽了全力,竟然做了还不如别人一般般,真是等到神木的皇帝到了大金知道了是这样的结果,怕一定是会后悔有这样的安排,还不如一直坚持自己原来的四菜一汤,还显得有些格调。

“本宫今日请侯爷前来可不是为了跟你讨论饭菜的事情,毕竟本宫这么好相处的人,吃什么都是可以的,再不济,本宫还自己带着厨子呢,想吃些好的固然是可以的,也就不劳苏侯爷为这个操心了。”

“公主所言之事本侯甚是明白。不过,想必公主也心里清楚事情的经过。其实本侯差不差手这件事情,结果都会是一样的。”

本宫现在并没有跟苏侯爷讨论以后事情的结果,本宫只是想告诉苏侯爷,本宫着实是受了你的连累,所以。今日才会被三番两次的挤兑,所以不管结果是怎么样的。苏侯爷也总该对这个过程尽点心力吧。”慕金橙淡淡的说道。

此事倒是着苏陌遗惊疑。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唯独对穆金成说的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又会独独因他起了这样的事情。

于是便张口问道“公主此话何说。”

“苏侯爷这一问,倒是叫本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起,苏侯爷,难道心里真的不明白吗。”

苏陌遗是真的不明白,于是只能静等着慕金橙接着往下说

慕金橙见此也只得苦笑说着“不过是女人间的争风吃醋罢了,苏侯爷莫不是忘记了当年在大金的时候烁风的长公主一进大殿的那番姿态。”

苏陌遗这才记起千明玉当时种种好笑的行为,但是也不至于像固伦长公主这样。

在苏陌遗地心中一直认为,固伦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着现在神木日渐的强大,不把神族放在了眼里,也可能是想着自己对比这神木的公主一点都不差,所以要展现一下自己的威望,但是也不至于上来就把人置于死地,而且用的是如此拙劣的手法。

于是依旧的有些怀疑这中间一定还有什么事情,于是也只能继续请教慕金橙,“还望公主在明示一些。”

“既然苏侯爷这样说,那想必就是看不出来。固伦长公主对您有意,按理说,苏侯爷也是该到成亲的年纪了,固伦长公主同样也是,金童玉女,倒也是般配,不知道你们神木的皇帝是个什么意思。”

如此直白的说明,苏陌遗突然就明白了事情。于是也就低声的说道“长公主还真是高看了本侯。本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金橙截住了“苏侯爷倒是不必自谦。昨日经历的种种变叫本宫深深的明白,苏侯爷在这九州大陆之上,真当当时受欢迎的存在。固伦公主有此做法,本宫倒也是能理解。只是白白丢掉了一个人的性命。也着实是让本宫有些于心不忍。”

“公主所言差矣,在我们神木所有的公主,即便是和硕公主,即便是固伦公主,婚事也是由陛下说了算的。至于什么青梅竹马,自幼生的情谊,至于什么一见钟情,日后的心心念念。都是假的。所以对于本侯的亲事公主还是不用过于操心了。不过即便得公主如此的惦念,也是本侯的幸事了。”

“苏侯也可能有所误会,本宫并不是惦念苏侯爷得婚事,只是想由此的说明,此事件因苏侯爷而起。还请苏侯爷好好的解决,莫要在牵连本宫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苏陌遗淡淡的笑道。

以往都是偶尔的清扯嘴角,很少见到苏陌遗如此的微笑,除了那次在大金的朝华宫内的学仗。

于是,见了这次背着阳光的微笑。便晃如隔了几世。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有这样的好处。好像做什么错事都很容易被遗忘,很容易被原谅,然后因为这张好看的脸又重新的建立起新的涟漪。

就像这慕金橙一次一次的看着这张好看的脸。无数次的想起的不是那一次一次被匕首穿过去的绝望,而是初世时相见的欣喜。

每一次转世这样的情况在心中的印象就会越深。有时候慕金橙都会在心里嘲笑的自己至于吗?不就是一张面皮吗?至于这么心心念念吗?但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清河公主却从来没有搞得清楚。

同苏侯爷所说之事大概也说很明白。便不再开口,自顾自地品起了茶,这也是有送客的意思了。

苏陌遗自是明白。便起身告了辞“公主,请放心,本侯一定会将此事完美的解决,给公主一个交代,如果没有别的事,本侯就先行告辞了。”

“苏侯爷慢走本宫不送”

苏陌遗回了侯府便对着身边的千机卫说道。“可知佩剑之行为有得陛下之允许”

“是皇后娘娘应允的”。

“将此事转给陛下吧。他女儿的的事情让他自己去解决。”

“是”。千机卫告退。

而此时的唐建元正在书房之内批改奏折。旁边有服侍多年的老太监,端上了一碗银耳莲子羹。

“中午便未用膳食,这离晚上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还是先垫垫饥吧,要不然别累着了龙体。”

唐建元是一个心性多疑的皇帝。即便是身边的人也不肯全然的相信。但是独独身边的这位老太监不同。

他自幼时便开始随时与他,于是还十分的得心,便停了手中的玉笔,接过了汤碗。轻轻的喝了起来。

“你这手艺倒是十几年如一日的不变,又甜又腻。寡人都说过了,不吃不吃还是经常的给寡人做,到叫是寡人把你惯上了头不成”?

虽是这样的轻斥,但是碗中的银耳莲子还是一滴不落的都喝完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马球宴(八)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三十九章马球宴“陛下这样说道道真是折煞老奴了。太医都说了药补不如食补,这银耳莲子倒是温和滋润一下。是应该多吃的。倒不是似着今日固伦公主那般的英武。宴会倒是灼灼的叫老奴开了眼界。要不是陛下拦着老奴还真想去看看呢。”

“你个奴才还知道什么是开眼界,不过是饭食丰盛了些,寡人可有曾亏待过你。哪是饭食丰盛?分明就是佩剑武乐,壮咱们神木气势是的。老奴就看一眼又怎么了,陛下非要拦着老奴,老奴的心中可是着急着呢?”

收了陛下手中的空碗,放在托盘上,自己嘀嘀咕咕的就想要转身离去。

突然就被唐建元拦住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奴没说什么”。

“不对,你刚才说什么佩剑武乐。”

“陛下难道不知?固伦公主今日邀请了清河公主而来,不光是饭食十分丰盛,甚至连士兵们都佩了剑进了宴会厅,登时好叫人觉得威武呢,只可惜后面出了那样的事,要不然可壮咱们神木的脸面了,也好叫那清河公主知道知道咱们神木也是十分厉害的呢。”接着自己还得嘀咕咕的说到,但是声音也刚刚好能被唐建元听到。

只见唐建元再次的抬头问道,“你说出了什么样的事情?你给寡人说清楚,你这个老刁奴莫要自己在滴滴咕咕。”

“陛下难道不知。”

“寡人该知何事?”。

“嗯,就是…嗯…佩剑武乐的时候,剑脱了手差点伤着了固伦公主,幸亏有一个奴婢舍身相救,然后当时固伦公主便指责了清河公主说是清河公主有谋害之心。然后就这样吧,然后清河公主要固伦公主查清此事。别再冤枉她。老奴说的够清楚吧,老奴所知也就只是这些了,也都是宫人们所传的,但是具体的情况,老奴也没亲眼见到。”

唐建元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皱起了眉头,对着身边的奴才说道“去把固伦给朕叫来,还有皇后一个也不准少。”

就这样固伦公主跟皇后娘娘被传到了御书房。

“见过父皇”

“见过陛下”

两人行的礼还不知道什么事情。只知陛下心情现在十分不好,眉中心的痕迹,越印越深,眼看着就是要发怒的前兆,于是跪在地上连起身都未敢。

“你们两个倒是干的好事,三番五次地丢我神木的脸”。

“陛下不知我们究竟做错何事,还望明示”。

皇后娘娘急忙地跪在地上往前走了两步。

“谁允许你们佩剑,谁允许你们再次去挑衅清河。一两个都不长脑子。还做什么皇后,做什么固伦!”

“陛下陛下,我们知道错了,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呀。陛下就请原谅我们这一次吧。”皇后娘娘苦苦的哀求,而固伦公主却跪在那里一声也不敢吭。

“你是皇后便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唐建元甩了袖子变走。奴才们在后面也匆匆地跟着。

等到陛下走了之后,皇后娘娘同固伦公主一起在奴才们的服侍下站了起来,就听皇后娘娘对着固伦公主说道“莫要再去牵扯那位清河公主了。娘知道你的心意,但是眼看着陛下如此这般的生气,还是收一收心吧。”

“娘。”固伦公主眼眶含泪,她只不过是为了心中的一点点念想罢了,她不是最被宠爱的公主吗,为什么这一点点的事情都不能如了她的心意。

即便是他们公主都是要父皇指定嫁给臣子的,那么把她指给苏陌遗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反正许多姐妹们也是这样嫁出去的。为什么只有苏陌遗不可以。

可是这样的话终究还是因为女儿家的知羞没有说的出口。

有些时候,尤其是在贵族之中,越是被娇惯的小姐越是任着性子,更何况是皇宫中的固伦公主一旦被压制,当时是能起效果的,但是后来的反噬,便会越来越大,压在心底的渴望变会越来越深。一旦脱离了掌控,谁也拖不回来。

但是现在固伦还是十分听皇后娘娘的话。毕竟在这皇宫之中,她还要仰仗着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她的手中并没有任何可以拿捏别人的利剑。

于是也只能对着皇后娘娘说,“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个人接了这个名头便可。”

于是六日之后,便听闻刺客已经找到了,是越泽派过来的。

消息传到慕金橙耳中的时候,慕金橙还十分的好笑,越泽,她轮回了十世,越泽到现在也没有出现,九州四国,神木,朔风,大金,越泽,越泽是最神秘的,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越泽在一片迷障的后面。据说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过。即便是领土广袤。也从未与其他三国有过任何的接触。至于里面是个什么情形,谁也不知道,如今倒是能赖在越泽的头上了。

到不知道慕金橙该说些什么好。但是总归不是赖在她的头上看来,这位苏侯爷做事倒也是十分的爽利这么快的就能解决。于是也只能笑了笑将此事作罢。

也就在此是刚过去的不久。橙园便开始了络绎不绝,不停的有贵女们登门前来,甚至门口还被百姓们围观过,这些贵女们前来也不说明来意,只是偶尔的送送礼,喝喝茶也不多说话,然后就离开。

慕金橙还是一脸的纳闷,之于门百姓的围观自己倒不是十分的知晓。

最后还是祁风来报,橙园日日都在大家的围观之中,而且门口都是大姑娘小媳妇,很少有男子。

慕金橙实在纳闷就出了门儿。家门口确实如祁风所说一样,于是便开了口问道“不知究竟何事,非要堵在我橙园门口?”

“是清河公主,是清河公主,真的是清河公主”

于是大家议论纷纷,其实不过是不知道谁传出来的消息,大家前些日子四处追着的苏侯爷身边的那位女子就是清河公主,于是非要来一探究竟。

结果就被大家看到了,那些追过他们的女子们一下子就看清楚了,确实是清河公主。

第一百四十章马球宴(九)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四十章马球宴于是清河公主就变成了万众的瞩目。

“的确是本宫。不知究竟所谓何事”慕金橙沉声的说道。

于是下面百姓便沸腾了起来,“没有事,没有事,我们只是来看看清河公主,对我们只是来看看清河公主。”

于是日日的围在了橙园的门口,所幸是慕金橙并不怎么出门并没有寸步难行的概念。

直到有一日祁风对着慕金橙说到“公主奴婢们今日上街买菜,好似时遇到了…嗯…在大金时候见过的小孩儿。”

“什么小孩儿,还值得你如此的惦念”。

“就是以前我们走过很多的地方,偶尔奴婢在很远就能瞧见他们的跟随,但是现在隔的太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日里倒是在街上遇到了,嗯…已经长得很高了,面容倒是很像。”

自己这样说着自己也是纳闷,其实是怕有人对清河不轨,一直这样的尾随,而清河公主也觉得好笑。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是什么样的人值得祁风惦念这么久,然后仔细的询问,也没有问出个什么结果。

只得笑着对祁风说道“要不今日你在领本宫出门儿,看看能不能遇到那位相熟的人,如果是的话也好去问问究竟有什么是值得跟随我们从大金走到了神木。”

“也好,也好”祁风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嗯,不过公主还是带上我们四个人吧,这样才能保证公主的安全”

以往慕金橙出门儿的时候,只要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四大侍婢总是只带上那么一两个,今日倒是祁风细心了起来。

木金城也只能笑着同意,这神木也确实是应该步步小心。

于是等午休完了以后,就跟祁风出了门儿,这刚出门儿的时候门口依旧围着那些人。

倒是给清河公主让了路,只不过是清河公主走到哪里,他们就距离后面的几步跟在哪里,后来直跟的清河公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叫了顶轿子来。

可是轿子走在哪里,他们也跟到哪里。叫人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于是便叫祁风叫了一个人前来询问,被叫过来的女子十分激动地站在了清河公主的面前,清河公主掀开了轿帘儿询问“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们跟随本宫这么久,甚至于围堵在本宫的门口,日日的不肯离去。”

“我们只不过是仰慕的公主的风姿而已,得见一面都是幸事,所以天天都来碰一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沾上什么喜事。”十分激动的回答。

慕金橙顿时无语,放下了轿帘儿摆了摆手。然后轿子就被抬走。

最后大街终于是没有溜成,转身又回到了橙园之内。

慕金橙回到了橙园之后。左思右想了很长时间才想起来,这是为什么,于是就叫来了祁风说到“再次去苏侯爷来一趟吧。”

苏陌遗平日里也是很少出门儿的,今次遇到了祁风再来也是有些纳闷,按照慕金橙的性子来说,怎么可能一人三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动地与他接触,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还疑惑的看着旁边的千机卫,千机卫倒是上前在苏陌遗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苏陌遗便了然的一笑,跟着祁风而去。

跟着祁风进了橙园,慕金橙便等在了客厅之内。

一进客厅,苏陌遗便马上得赔笑道。“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清河公主,本侯也不知道会是这样,你说这该叫本侯如何是好?”

还没有等她慕金橙开口呢,话就被堵在了嘴里,这样的事情也着实得难以开口,但是苏侯爷这般伏低做小也是第一次见到。

于是只能站了起身对着苏陌遗说到“侯爷这边跟我来”

本来说苏侯爷开的时候,是祁风从侧门儿领的进来的,这次他们便从正院走了出去,直走到门口。慕金橙站在门里边对苏陌遗招了招手说“苏侯爷麻烦上前几步”

于是苏陌遗就依着慕金橙的言,学着慕金橙的样子贴在了门缝边儿看向门外,呜啦啦的全是大姑娘小媳妇儿,一时间便不免有些觉得好笑。

还低声地说道“我这有什么办法呀?不知道清河公主是希望本侯怎么做呢?难不成是要本侯出去在大街上狂奔一圈将他们引走,可是引走之后呢,他们就不会再来你这橙园接着堵门儿了吗?”

“苏侯爷,做人做事讲良心。既然是你自己惹下的祸患,便如同上次一样的解决吧,总不能堵着门儿,叫本宫一直的出不去吧。”

但是本侯听闻他们并未阻止清河公主的行程啊,前几天清河公主不是还上了街吗?他们只是在后面跟着,要不跟着就跟着吧,如果本侯在出面的话,恐怕就只能像上次一样的落荒而逃了”苏沫怡还耐心地解释着。

慕金橙也只能黑了脸。还犟着嘴对着苏陌遗说道“苏侯爷还是不要想着推脱责任了。要不然你要是没有办法,本宫倒是有个主意。反正,神木的皇帝是不会将公主许配给你的。要不然你就在他们之中随便的定一个亲,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公主倒是好想法,为什么叫我随便取一个亲,替公主挡这个目光呢?”

这样的主意,她慕金橙也能说的出口。这真真倒像是了平民加的姑娘。平日里的清河公主都是姿态优雅,仪态万千,镇定自若的,怎么到了现在?倒是像了市井家的姑娘一样。

总是操心着他的婚事,其实苏陌遗不过是知道,因着往事一次次而来。慕金橙还带了一些念想而已,想着今世与往世不一样,终于就不用再嫁给他了,最好的方法就是赶紧的给苏陌遗取一门亲事,这样他们就不必于往事走上一样的路,也可能在今世就能改变常羊山,她一定是这样想的,可是慕金橙改变是一定要的。可是这样的改变,不是最好的方法。

于是也只能笑着对慕金橙说到“公主竟给我出这样的馊主意,公主可知我还是一个术士,倒不如说是。我常年吃丹药,落下个不与人知的毛病。”苏陌遗还带笑着说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苏侯污名(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四十一章苏侯污名其实知道这样的玩笑最不能当着慕金橙的面开,若是在往世的时候他定是一句也不敢说的,但是谁叫今世慕金橙次次拿他的婚事做打算,所以即便失了脸面,非要这样说上一句不可。

本来以为慕金橙会冷着脸将他赶出去,却没有。没想到慕金橙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只是稍微的沉思,然后脸上便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对着苏陌遗说道,“我觉得侯爷这个方法甚是合理,甚是好用,本宫甚是同意。”

一句话到叫苏陌遗愣在了原地,这不是搬起了石头打自己的脚吗?不不不,本侯只是跟公主开一个玩笑,公主千万当不得真。

“可是,本宫觉得这个方法甚好,苏侯爷还是莫要当做玩笑了,如果苏侯爷觉得有些难为情,没关系,本宫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做得很好的你尽管放心。”

慕金橙还打着包票的说到,从来没有见过慕金橙这样真心实意地朝着他笑着说话,笑得特别的甜,甚至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笑意。

在这阳光的影映下熠熠生辉。就像直接戳在了苏陌遗的心底一样。

于是便再也想不出什么样的反驳,只能任由着慕金橙在那边不停的给自己打着包票。

后来莫名其妙的皇都之内就传出了,苏侯爷因为服用丹药过度,而不能人道的事情,这便成了大街小巷上的种种的议论,甚至是传到了皇宫之内。

固伦公主哭着跪在了皇后的身边,“母后,这一定是假的,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皇后娘娘倒是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说道。“定国侯这方士之术,确实母后有所耳闻。经常是躲在定国侯府练些莫名其妙的丹药,如果吃起来也着实的会损伤身体。由此,倒也是没有什么不值得被相信的。但是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固伦你要明白你都没有任何的希望,所以也不用再囿于此处。”

“即便是,没有希望,母后,我也不能任由着别人污蔑他的声明呀。”

固伦边哭边说,像是什么心爱的东西,突然的被打碎一时的接受不住。

最后皇后娘娘也只能唉声叹气的对着自己的女儿说到“你且放宽心,母后再派人去查一查。”这才哄住了固伦。即

便是被传出沸沸扬扬的传成了这样。千机卫也是最后才得到消息的简直是不敢相信,也不知道该不该跟自己家的主子说。

于是一日苏侯爷还在房内坐着画画,也不知道在画着些雪映梅山还是梅山映雪。

千机卫在旁边偶尔的咳嗽一声,再咳嗽一声,只见主子并没有搭理他的心思,于是便在连咳嗽几声,最后只可到自己都觉得肺要出来了。

苏陌遗然后才停了笔,转身奇怪地问道他,你若是生了病便自行下去吃药,一直在本侯身边咳嗽个什么劲儿。

其实同为练武之人,!苏陌遗又何尝听不出他那是假装的咳嗽。千机卫见侯爷这样说,于是也只能无奈地开口“属下并没有生病,属下只是有一事不知道该跟侯爷从何说起。”

“照实说便可”,苏陌遗拉过了凳子坐下来看着他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他自己的属下这样的犹疑。难不成还真地是到了年纪,该成亲了,这也只能是苏陌遗想到的唯一的结果。

也许是因着近几日慕金橙一直对成亲的事情,有些执念,所以苏陌遗不管看向任何人,只要他们有任何的犹豫,便觉得人是到了年纪,想要成亲,都是因着慕金橙的影响力。

可是,只见这个千机卫再次的咳嗽了两声,直咳的苏陌遗十分的不耐烦,“在咳你就下去,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不当说你就不说”。

但是千机卫却突然间的红了脸,见着眼前的堂堂七尺男儿并不是白皙的面孔,竟然还犯了红,苏陌遗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于是沉声的对着面前的人说到“你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自管娶亲便是,本侯何曾还拦着你们了。”

“并不是这样的”千机卫急忙的解释,然后磕磕巴巴的对着侯爷说到“近日,近日里,坊间传闻,侯爷您…侯爷您…侯爷您因为吃丹药过多,所以影响了身体。”

苏陌遗突然的想起来,头些天对着慕金橙说过那样的话,却没有想到。清河公主行事如此的迅速,短短几天之内便传遍了这皇城,传遍了整个皇城日后便会传遍九州大地,他这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声名,可别是毁在了这位清河公主的手中。

于是只能无奈地笑着对待身边的千机卫说到“怎么传言说本侯不举吗,”一下子就被苏侯爷自己说了出去,于是千机卫只能红着脸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侯爷为何对如此私密的事情,如此的全然不在乎的态度。

“无妨,无妨,且无需多加理会”苏陌遗只能对着身边的会千机卫挥手说道。

但是千机卫可能是因为被憋的时间太长,也许是太过的好奇,接着对着苏陌遗说到“主子这件事是由清河公主那边传出来的”。

“嗯,知道了”苏陌遗沉声的回答。但

是千机卫张了张口并没有打算停止,而是继续的说着“主子属下还想再多问一句”

“你到底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什么时候堂堂七尺男儿,说话需要如此的迟疑。”

“是是,我,属下,还想问问。主子,当真当真不举?“”犹疑的问出这样的话,却被苏侯爷,一个转身踢走。

“”滚出去。”苏侯爷这般的气质丹田,抬足有力,也不像是得了那样病的人。

还在门外趴着门缝对着苏侯爷说到“主子讳疾忌医是最要不得的。要不要我们去请玉郎中回来?”

玉郎中,本名玉清朗。是的,九州天下闻名的神医圣手与他们侯爷是生死之交。嗯,什么样的疑难杂症到了他的手里自然是手到擒来。

侯爷若真是有这样的病肯定是能被治好的。然后就见一个砚台就飞了出来。

“滚。”

第一百四十二章苏侯污名(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四十二章苏侯污名于是千机卫也只能仓皇地离去。

苏陌遗在千机卫走以后。便瘫在了椅子里面失声笑着说道,清河啊清河,你真真是给我一个好名声叫我以后该如何是好。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玉清朗自然也是听到了这样的消息,身边还带着个药童。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玉郎中,玉郎中,你听外面的传言说到那九州第一美男子其实是个不举之人吗?”

小药童。七八岁的模样。说起话来还是清清脆脆。

玉清朗到是无奈的笑道,“你一个小娃娃,知道什么是不举。”

“我自是知道的,就是不能成婚的人”孩子倒是认真的说道。

玉清朗失声笑道“那就算是这天下的第一美男子真有这样的事情,自是捂的严严的,怎么可能任由传遍这九州大陆。”

“不知道啊,大家都这样说”。

于是玉清朗在几番思索之后还是决定收拾了行李回到这神木,大概行进了有半个月的行程,是听着这样的消息而来的,本来一个人说不信,两个人说不信,十个人说不信,百个人说不信,但是千万个人总是这样的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也不由得信了几分。

也正是这样的传言,橙园门口的人越聚越少,越聚越少,长得好看,大家自然都是喜欢,但是他若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被大家鄙夷的。

所以在玉清朗来之前,橙园门口已经干干净净了,算是解了慕金橙之危。

等到玉清朗真的来到了侯府门口儿,敲开了侯府的门,千机卫出来开门见到了玉郎中,于是十分的欣喜地说道,“玉郎中,你可是来了我们家侯爷连提都不让我们提这件事情,我前些日子还说要请您回来了,但是被我们家侯爷打了出来,您快点去看看我们家侯爷吧”

本来还稍微有些疑惑,听了千机卫这样说,便是有九分的相信了。

便沉声的问道,“你们家侯爷现下所在何处。”

“在御书房呢,要不然属下领您过去”

“不必我自己去便可。这小药童变教与你照顾了。”

“是”

领着小药童就离开。

玉清朗信步一个人往御书房走去,在去的过程中还想着,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让这位苏侯爷如此的狼狈。

于是,一脸的沉重敲响了书房的门,听见了里面中气十足的请进两个字,便开了门儿进去。

进门之后一声不吭,苏陌遗见来人没有声音,变抬头,一看是玉清朗。

玉清朗站在远处观他面相,未察觉有任何的不适,于是上前走了两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直接托起了他的手腕儿把起了脉。

苏陌遗当下便黑了脸收起了自己的手。

“你这叫讳疾忌医,快点让我给你把把脉。”

“我把什么脉,我没有病”。

“你有病,你不让我一你才是真有病。”

“你才有病”。

于是,两个人一句你有病,一句你才有病的,就吵了起来。

门外路过的千机卫一下子更加肯定了自家的主子真的是得了这样的病,要不然还会跟能郎中吵了起来。

但是清河公主又是从何得知,为什么连他们这些随侍的人都不知道。

就想还驻足在听,没过一小会儿,就听见里面的声音,“在门口偷听的滚远一点”于是只能唉声叹气的离去。

见着苏陌遗如此的肯定,不让自己把脉,玉清朗越发的信了外面的传言。

但是他如此强硬的态度也只能叫玉清朗往后退上几步,接着说道。“你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才搞得如此狼狈,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我没有遇到任何事情,并不觉得狼狈,玉郎中还是从哪里来便到哪里去吧,”苏陌遗沉声的回答。

“我不回去,我什么时候把你的病治好了,我什么时候再回去。”

这位玉郎中倒是十分的坚定。说起玉清朗。他其实同苏陌遗自小一起长大。

苏陌遗轮回几世便救了玉清郎几世。都在还是很小的时候。玉清朗是山上狼崽子追的四处跑的孩子。

一日被苏陌遗发现便带回了府中,后来因着对医术的兴趣,便请了举世闻名的医师前来教他。

再后来玉清朗青春于蓝而胜于蓝。直到医师走后,才接过了医师的衣钵四处的行医,这才留下了这天下的美名。

两个人之间可以说是最无话不谈的好兄弟,而玉清朗真真也从未将苏陌遗当作神木的侯爷来看,只是全心全意的将他当作自己的兄弟,不因这身份地位。

要说是身份地位,玉晴朗现在在九州四国之中,威望之高更甚于。

诸侯爷,各大王族世家,千金请都不见得能请得到他。偏偏他还不要,而经常游走于市井之间为穷人们治病。

但是很明显的为穷人们治病是没有银钱的。于是,这位苏侯爷便隔三差五地派着千机卫前去送些金银珠宝,以供这位活神仙普救世人。

玉清朗也是自长孙连成之后的另一位知道苏陌遗是千机卫主人的人,当然除了慕金橙之外,可能在世的人,除了千机位的人也就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了吧。

鉴于如两人如此亲密的关系。而玉清朗也着实的对苏陌遗十分的关心。

最后苏陌遗也只能在玉清朗的坚持之下。唉声叹气的说道,“我着实的没病,不信的话你就把把脉吧,”

于是还是伸出了手腕。玉清朗再仔细地把握了两遍脉之后才确定苏陌遗是真的没有病。

于是还惊疑地说道“那你为什么要认任着这传言流遍这九州,这对你是有什么好处吗。”

苏陌遗只能叹息的说道,“不是我传的,是隔壁清河公主传的”。玉清朗是最知道这位清河公主是谁的。

在小的时候偶次见过。苏陌遗密室中满屋子的画像雕塑。全都是那位清河公主。什么样的模样,都有嬉笑怒骂,从小到大,一点都不缺,当时还不知道是谁。

于是,便拿了画像出来,一直的取笑着这位苏侯爷。

第一百四十三章苏侯污名(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四十三章苏侯污名苏侯爷当时也是恼羞成怒,两个人狠狠的打了一架,在很久之后。

偶次在街边的传言以及各种揣测的画像中,从衣着打扮之上,玉清朗才稍微的能猜测出来,莫非这位就是神族的清河公主。

于是便追着苏陌遗问了好多年。直到清河公主下了常羊山才得到了确切的结果。

至于苏陌遗是怎么从小就认识这位清河公主的。玉清朗不知道,但是玉清朗只知道这位清河公主在苏陌遗的心中有着无可比拟的分量。

于是更加的惊疑,“这位清河公主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你是怎么得罪她了。”

是的,已经说到了如此的地步。所以苏陌遗也只能无奈地说道,“前些日子橙园被堵,那些个贵女们,那些个街边巷尾之人成日里堵在他的门口儿,让她寸步难行”。

还没说完就被玉清朗打断“为什么要堵她。”

于是苏陌遗只能唉声叹气的从慕金橙第一天进这神木说起。

一路说到玉清朗捶着桌子笑的直不起腰。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苏侯爷自己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谁也赖不得。

当然,最后苏侯爷还是叹息的说道,“其实这样也好,绝了大家的心思也省了我诸多的麻烦。”玉清朗也值得在旁边插着话的说到,“那以后真真的是要娶这位清河公主了,要是娶不到她的话我看你这侯府是取不到女主人了。”

苏陌遗也只能哎声的回道“有也罢,没有也罢…”。

剩下的话也都吞在了肚子里面。

玉清朗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人为何会如此的情深。

但是见着苏陌遗他也真真知道这世界有那么一种人。真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就像陷入了流沙里在也出不来的样子。

但是今次既然来了这侯府,玉清朗打算多住些日子。

于是百姓们还是认识玉郎中的,看见了这天下闻名的郎中进了侯府,更加的确信了苏侯爷是得了那样的病。

消息传到皇宫中的时候,连皇后也不由得都信了起来。一日在皇帝陛下在这边用膳的时候还提及了此事。直接地对着皇后娘娘说道。

“玉郎中,虽然是神医,但是我们皇家也不能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不闻不问,你改日里还是前几个太医去看一看吧”就连皇帝陛下也信了此事。

消息传到苏陌遗的耳朵里的时候。玉清朗再次地捶着桌子大笑,“我看等到御医来的时候,你该怎么掩饰。”

最后,在苏陌遗灼灼的目光下也只得自己去配了药。

配了些不伤身体,但是又有足够表症的药。

让苏陌遗喝下,等到几位医术高超的太医前来为苏陌遗把完脉之后,回去回给皇帝的回答都是,传言可信,无药可医。

皇帝陛下终皱折的纹路。似是有些开展,给御医们赏了重金。才对着身边的皇后娘娘说道,“这下可叫那些个公主们死了心吧。”

对于给苏陌遗添堵的这件事情。慕金橙向来是乐此不疲。而做这件事的时候,是慕金橙吩咐了祈雨特地的瞒住的祁风,也瞒住了慕青藤,出去散播的流言

等到慕青藤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在一日的午膳之上,还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慕金橙说到“近日,府外的传闻,你可有所耳闻”

慕金橙只当是不知道,自顾自的吃着饭对着慕青藤说到“我终日在府中怎么可能听到什么传闻。”于是,慕青藤对着祁风说道“你没有讲给你们家公主听”

祁风登时就红了脸对着慕青藤说到“公子你可真有意思,这样的话叫奴婢如何开口,奴婢也是个姑娘家呀。”

然后,慕金橙也只能继续的装作不知道,下了手中的筷子,对着慕青藤说到“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叫你们两个如此的神秘,也讲来与我听上一听。”

最后慕青藤在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红着脸断断续续的说道,“外面传言那位,就是那位苏侯爷,似乎是不能人道。”

慕金橙仅仅是,嗯,一个字,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便又拿起了碗筷吃起了饭。

然后慕青藤便十分惊讶的问道,“难道对于此事你不惊讶吗”

慕金橙却头也不抬地回道“他人的事与我何干?我惊不惊讶,又有什么关系。”

慕青藤一想,确实也是,自己这样说便有些象个长舌妇,于是便更加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但是心里还是爱欣喜的,这九州之上排行榜是不是该改了,终年霸据榜首的苏侯爷,如今传出了这样的事。

得是往下降一降名次了,果不然如慕青藤,在不几个月之后,九州排行榜重新排榜,常年霸占首位的苏侯爷已经不知道落在了榜单的何处。

这第一名,从此便就改成了这位千年的老二,慕青藤。

一朝就上了位,自己心里也好是得意。连着几日心情都十分的舒畅。

慕金橙也大概的看出来了,木青藤十分的高兴,也心里知道是为什么。

但是她就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好不好看?是不是首名?这榜单究竟有什么用处?又有什么关系。最后也都只能当做一个小插曲罢了。

自此苏陌遗越发的不愿上街,因为偶次出去的时候,总在后面被人指指点点。

即使是坐了轿子也能听见外面的窃窃私语。

“快看快,看这就是那位苏侯爷”

“是呀,是啊,真是可啦。”

不停的惋惜之声不绝于耳,这位苏侯爷爷只能坐在轿子里暗自的苦笑。

当然,事情到这里还没有完,最让苏侯爷生气的是,一日家中被敲开了门,来的竟然是陌生人。

只点名要见苏侯爷,一副大家的作派,穿着也不像是他们神木的人。

于是千机卫在请示了苏侯爷以后,便将人带到了苏侯爷的书房。

只见此人气势十分的高昂,对着苏陌遗就说到“我乃烁风皇帝陛下的使臣。”

苏陌遗还在纳闷,烁风的皇帝什么时候与他有关。不知道前来干什么?于是坐在椅子上继续的听他说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破相(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四十五章破相慕金橙笑着听完便摇了摇头。对的祁风说道。“不管固伦公主是什么样的心思与咱们都没有关系。她且去看着她的苏侯爷只要……只要不到咱们府上来,咱们且安生的些”。

在整件散播苏侯也流言的过程中,一向心思缜密的慕金橙到真真是忘了一件事情。

她只顾着想着当时怎么解决橙园的围观。却真真忘记了这天下传遍了苏侯也得这般隐私,然后倒还真的是能取得上亲。

那原本打算着将别人塞到侯府的心思,便着实就要落了空。

这是后来慕金橙在无数次的回想中,不禁深深懊悔的原因。

一步错,步步错。一朝棋错,满盘皆输。

怪不得当时侯爷并没有全力的反对。这便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吧。

可是现在慕金橙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听着固伦公主上的侯府去,还在感叹着苏侯爷魅力如此之大,当真叫无数女子折腰。

话说固伦公主这边敲开了侯府之大门。苏侯爷听到下人来报的时候。正在府内舞剑,手中的剑收了鞘,握在手里便来到了门口见过了固伦公主。

公主当时看着手中握剑的苏侯爷,依旧如此飒爽的英姿,自是万万不肯相信他有那样的隐疾,如此大好的男儿那些定不过是传言而已。

宫里的御医也可能是老眼昏花。那些后宫腌臜的事情还不都是经由他们之手,不知道到底是谁被谁买通了而已。

“不知今日公主前来有何赐教”。苏侯爷还依着礼制行了礼沉声的问道。

只见固伦长公主突然无比的娇羞对着苏陌遗说到。“母后…皇后娘娘,听闻苏侯爷近日身体不适,叫我来送些汤药。”

自己说着便也红了脸颊。声音一句轻似一句。像是小情人之间说的悄悄话。

苏侯爷,当时就皱了眉。对着固伦公主说道。“还是多谢皇后美意了”身

边的小厮便上前收了礼。什么人参鹿茸,什么虎胆熊心。样样数数,皆有。简直叫人开了眼界。

即便是这样,苏陌遗也没有打算请固伦公主进府一叙的意思。

于是固伦公主也只能站在门外对着苏陌遗说到“本宫难得出来一趟,苏侯爷难道就打算让本宫一直站在这门口看春景吗”。

“倒是微臣有些失礼,公主请进吧”苏陌遗让了身,固伦公主才满意的进了府。

这定国侯府虽然硕大但有些空旷。园内也无甚春柳情趣。都是栽种些果子树。

路过回廊假山,一片都肃然。那些春花秋月的绿意,那些草长莺飞的春意,都不在这儿定国侯府之内。便像是一个将军的府邸。稍微的有些肃杀。

好在是果子树上已经发了嫩芽,稍稍的能减轻一些。

在进客厅的时候,路过一个没有牌匾的院子,大门紧锁。

固伦公主固伦公主也十分奇怪,按理说。那些个被荒废的院子,如同深宫里的一样,都应该在偏僻之处。荒芜而又破败。

可是这定国侯府的却偏偏在这显眼的地方。门上的锁还是崭新的并没有什么生锈的痕迹。即便是大门也是古朴而又沉重。不像是荒败的样子。

于是也就奇怪地问了身边的苏陌遗“不知道院内,可是藏着什么宝贝。让苏侯爷如此慎重的对待”。

苏陌遗这才抬眼看了看的院子,连牌匾都没有的院子,连名字都没有的院子。

也是回身笑着对固伦公主说道。“不过是因为这侯府偌大,有些地方实在是住不下而已,但是微臣又觉得让他荒败了,着实的可惜。偶尔的差人打扫一下并没有什么珍奇异宝。一个普通的院子而已。”

说着便领着固伦公主往正厅走去。作为女儿家的心思总是弯弯绕绕,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固伦公主便一步三回头好奇至极。但是也不好意思再接着追问下去。

直到跟着苏陌遗进了这正厅,侍从们上了新茶,固伦公主坐在椅子上笑着对苏墨陌遗说到。

“你这茶,可是我父皇最近刚赐下的。这雪顶味道甚是浓厚。一年也出不了几斤。看来我父皇对你真真是宠爱呀。”

苏陌遗也笑着回到“得圣上如此深眷,微臣晨也是不胜惶恐。固伦公主还是莫要夸赞了。”

“本宫向来是不喜说大话的,今日,倒是同苏侯爷说上几句真心实意的话,苏侯爷倒是谦虚了起来。本宫望着神木最受恩宠的,便是苏侯也了吧。苏侯爷,年纪轻轻。我父皇便如此看好与你,也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苏陌遗被逼的无奈,最后只得摇头笑着说道。“固伦公主还是莫要同微臣开玩笑了,就微臣现下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前途,还有什么不可限量啊。”

说起了这样的事情,固伦公主一下就想到了外面的传言。于是当下便恼怒了起来。

对着苏陌遗说到“苏侯爷也可放心,本宫一定会帮你澄清的谣言。让那天下的人对苏侯爷你刮目相看。”

也不知道为什么固伦公主会如此的激动,甚至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苏陌遗只得连声地说道。“公主误会了,公主误会了。并不是因着什么传言儿,确实是微臣自有不足罢了。”

如此坦然地承认自己的问题到也没有觉得什么。倒是固伦长公主一时愣在了原地。

失声的问道,“难不成苏侯爷真如传言那般…那般…”后面的话吞在了肚子里,因为身为女儿家还是有女儿家的娇羞,这样的话,当着男子的面是万万的问不出口的。

但是苏陌遗却十分坦然地接过固伦的话说道“皇帝陛下前几日已派太医来给微臣诊治,微臣也确实愧对了这定国侯府的世袭罔替。我们苏家可能也只是走到我这一代了,也是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本宫才不信。你一定是同本宫说谎对不对。因着咱们神木女子的开放,因着那些狂热的眼光,所以才自损声名,对不对。哪怕你说一个不字,本宫也是信你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破相(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四十六章破相固伦十分急切的说道,甚至忘了自己的仪态,走上前两步,想要一把抓住苏陌遗地胳膊。

可是苏陌遗却突然站了起来,退后了两步生生地躲开了固伦公主,然后拱手弯腰行了一个礼对着固伦说道。

“公主为微臣所着想之心,微臣十分感激。虽然这样的事微臣也十分不愿意的承认。但是既然已经天下皆知,微臣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公主也不必再为此多费心机。微臣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算是能看得开的了。往后自己一人也是挺好的。公主你看微臣现在不也是过得十分滋润吗。所以还是不要在为微臣担心了,微臣就此谢过固伦公主了。”

“叫本宫如何的不担心,苏侯爷可是天上的仙人,本宫是万不能让那些人耻笑与你的。苏侯爷你且放心,本宫对你自是自是一片之赤诚,即便是…即便是…不能绵延府上的子嗣,本宫也愿意下嫁与你。我们两个人一定可以和睦白首的。

十分激动的情况下,甚至连所有公主的礼仪都顾不得,连女子娇羞都顾不得,直接对着苏陌遗就表了白。

苏陌遗当时便十分的惊讶,连忙摆手对着固伦公主说道,“公主万万不可,公主,万万不可。公主不可将自己的下半生来赌微臣,微臣受不得公主这样的眷宠,况且皇帝陛下也一定不会同意的,公主,还是绝了这样的心思吧。”

这真真倒是叫什么样的事情。他已经自己这样的污了自己的名声,怎么还有女子如固伦公主这般往上冲呢。

苏莫遗到十分的不明白了起来。固伦长公主别像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可能是所有想要的东西,不管是好坏,最终都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以后若是自己厌弃便也罢了,但在当下喜爱的情况下。什么样的折损都是能够接受的。

苏陌遗也只能这样的想,却不料怎么劝固伦公主也不肯收回自己的心思,当下还对着苏陌遗说到“苏侯爷就不必担心了,我已同母后说好此事母,后会帮忙的。”

一句话便叫苏陌遗心下凉了许久。只能沉声的对着固伦公主说道。

“公主与皇后娘娘还是三思吧。微臣当真是受不得这样圈宠的,公主也一定会后悔的。”

事情已经谈到了这个地步。固伦公主也知道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已经这样的对着苏陌遗表白了自己。知道作为臣子的他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于是当下便也不再多言,心里只当是他因着自己的隐疾而惭愧。怕愧对于她这位公主而已。

心想还想着这位苏侯爷当真是皎皎君子,不入世俗。也当真是为了他人着想,要知道要是放在别人身上这样的事情,定当是全力的隐瞒,并且多娶几个女子回府,以证实自己的清白的。

而苏侯爷确实如此这般的坦然,也着实叫人心生的佩服。好一个坦坦荡荡的君子。

然而,对于女子的这些个狂热,这些个不理智,苏陌遗并不能明白。

于是,只能当是固伦公主听进去了他的话。即便是不理会公主与皇后。苏陌遗也敢笃定皇帝陛下是万万不可能同意这样的亲事的。

于是也没有在同固伦公主争论下去的必要。便起了送客的心思。

于是对着固伦公主说道。“今日外面阳光甚好,不如公主到庭院走走看看。”

定国侯府这样的庭院,现在是没有什么欣赏的情趣。一般的女子是看不下去的。

苏陌遗还以为固伦公主瞧上那么两眼,便觉得无趣一定会离开的。

倒是没有想到,固伦公主却真如他姓名一样,真如他封号一般固执的可以。

一条石子的小路,也能踩上去半天还是觉得有趣。

天空上偶尔飘动的云,也值得他夸赞两口,总之就是没有离去的意思。

苏陌遗当下也十分的无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也就在固伦公主莫名其妙的夸赞着天上的云彩绚烂多姿的时候,苏陌遗还轻笑着云便是云,洁白的云,哪里来的绚烂多姿。

却听见固伦公主突然间的说道“这天上的鸟儿倒是奇怪的很,来,给本宫打下来,让本宫看看。”

苏陌遗抬头一看,那不正是常羊山用来传信的鹰鹂。

于是当下便看着身边的是侍卫,身边的侍卫便了然于心的,走上了前对着固伦公主说道。“这是常羊山的鹰鹂,奴才是万万不敢动一下子。”

听说是常羊山的鸟儿,固伦公主一下更是起了心思。便不管不顾地对着自己身边的侍从说道。“马上。”

公主身边的侍卫都是有身手的,于是眼看着地上的石子起了空,这鹰鹂便被打了下来。

腿上还绑着信封,侍从便捡起了鹰鹂解了信封,递到了固伦公主的手中。

苏陌遗皱着眉头对着固伦公主说道“公主,这样做未免有些不妥吧。”

“这是我神木的土地有何不妥”。

固伦长公主并没有十分的在意,直接打开了信件。只见上面写着。

“长羊安好。吾儿莫需多加惦念。在外当心自己。起风的时候莫忘披件大氅”。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道出了圣主的心思。这天下之主对着清河公主的信件,却没有提任何天下之事,只是家常的唠叨。到叫是。固伦公主有些记恨。

他的父皇同样作为这神木的主人,却从来没有这般对自己细心地叮嘱。这边终究是神族与皇族的不同吧,这便终究是她这个固伦比不上清河的不同吧。

于是握了手中的信纸毫不在意地团成了一个球丢在了旁边。

然后对着旁边的侍女说。“我们走吧。”

而旁边被打下来的鹰鹂,这侍从十分明白固伦公主的意思,鹰鹂已在地上失去了生息。

可是固伦却毫不在意。就在固伦公主还没有离开的时候,侯府的大门突然被敲响。

侍从开了门,一看便是旁边橙园里的祁风,祁风倒也不是着急见苏侯爷,只是对着开门的侍从说到“刚才见我家鹰鹂被拦了下来,所以前来讨要。常羊山的东西你们还是莫要打些心思才好。”

侍从没有办法只得引荐了祁风与苏陌遗的眼前。

第一百四十七章破相(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四十七章破相祁风这一走进院内便看见了固伦公主与苏侯也同在,还未来得及行礼的时候,便看见了地上的鹰鹂。

于是便心下了然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但是碍于刚才出门之前,公主一直地叮嘱自己莫不可失了礼仪,于是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愤怒,对着固伦公主与苏侯爷行了礼。

“见过固伦公主,见过苏侯爷奴婢是来寻我常羊山的鹰鹂的。”

“诺,你们常羊山的鹰鹂在地上呢,你不是看见了吗,自行拿回去便是了。”

固伦公主旁边的奴婢上前一步说道。

只可惜,早在马球宴的时候。这位固伦公主身边的奴婢们就被换了一个遍,所以现在的奴婢只是没有见到祁风的手段,还敢上前与祁风呛声。

既然看见是奴隶上来了,祁风自然是放了开来。也没有什么礼仪。

“我倒是还没有说上话,自然是有人上来领罪。无故损坏我神族之物。按律法适当诸九族的。”祁风字字掷地的刚说完。旁边的是奴婢没有来得及辩解,却见固伦公主一个箭步上前,伸手便是一个巴掌甩在了祁风的脸上。

“好一个胆大的奴才,你想诛谁的九族!”

祁风自小就跟在慕金橙的身边。即便是再怎么不长进,再怎么出了格。慕金橙也只是偶尔的呵斥两句。从来没有对他下过如此的重手。

而且在长阳山上的时候所有的主子们对待下属们。也从来都没有当面的掌扩,一下子头便被打的歪了过去。一时间的猛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接着便听见固伦公主说道。“本宫今日边替你们家公主好好教育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婢。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主,什么是仆,什么是上,什么是下,什么是尊卑贵贱有别!”

就这样,刚说完固伦公主身边就有侍从来到了祁风的身边。一脚踢在了祁风的腿腕之上,让他跪在了公主的面前。

固伦公主这才说道。“你可知,不敬我神木的公主,不敬我神木的皇室,也是当诛九族的。今日本宫且看在你是清河公主的奴隶的份上。放过你的九族,就诛你一人吧。”

苏陌遗眼看着眼前的事情,越发展越恶劣,越来越不像话。于是也只得插嘴的说道。

“固伦公主这样私下的处置神族公主的奴婢,微臣觉得有些不妥。即便是他开口不敬。微臣觉得还是将他交与清河公主比较合适。”

可是,这位固伦公主向来是受皇帝皇后偏宠的,自然是听不见别人的劝阻。一意孤行的对着苏陌遗说到。

“苏侯爷,什么时候也自降了身份替这些奴隶们说起了话。本宫想要处罚的奴婢,难道还需要别人同意吗。若是这神木的人自然是不须别人的同意,但是微臣还是请公主三思,这可是长羊山上下来的人。不光是清河公主的奴婢。也是神族的奴婢。微臣听闻清河公主身边风霜雨露四大侍婢,地位是同别的奴婢不一样的。是圣主,从千万个人当中挑出来,自小同清河公主教养在一起的。所以微臣还是希望固伦公主三思”。

“本宫已经给过他机会。马场上那般的顶撞本宫,本宫看在清河公主的份儿上,才没有怪罪于他。可是这奴婢不知天高地厚,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行事,想必是清河公主知道了也不会对本宫有微词。本公定是今日要处决了这个奴婢。清河公主也只会感激我替她清理了门户而已。”

固伦公主一字一句的说道,没有任何打算放过祁风的想法。

而此时的苏陌遗也看见固伦公主这般的决绝,也正在考虑是不是该将祁风强制性的带过来。

如果今日祁风命丧于此,慕金橙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刚想开口,就听见了一个女声从院外传进来。“哦,是吗?本宫是该感谢固伦公主替本宫清理门户吗?不知道固伦公主清的是哪里的门户。行的是哪里的权利?”

大家回过头望去,只见清河公主从门外款款而来。

慕金橙在橙园里左等右等,祁风也没有回来,便知道肯定是出了事,于是便决定亲自登门来看一看。

这是第十世轮回,慕金橙头一次踏进这定国侯府,同往世是一模一样的定国侯府没有丝毫的改变。

慕金橙却无心再看其他周围。只见祁风被压着跪在了固伦公主的面前。只看见他的身影却未曾看见他被掌括的面颊红肿。

听见了慕金橙的声音,祁风拼了命的转过头来,眼角含泪的委屈的对着慕金橙说道。

“公主,固伦公主不由分说的便要杀死奴婢。奴婢实在不知所谓何事。奴婢实在是冤枉的很呐”。

因为祁风拼命地转过身来慕金橙便看见她红肿的面颊。

本来就压抑的怒气一下子更为甚重,于是对着祁风说道“谁打的你!”

还没等祁风开口说话,固伦公主甚是自觉的开口,“本宫打的,本宫只不过是替清河公主教育眼前一下这个,不知尊卑,以下犯上的奴婢而已,清河公主不必感激本宫。”

此时,慕金橙的身边只有其祁霜,祈雨,祁露,旁人并未带来。

于是凉凉的看了一眼固伦公主之后才对着祁风说道“你过来”。

可是,即便是慕金橙这样的开了口。固伦公主手下的侍从们也并没有打算放开祁风。

祁风依旧被压得跪在那里。现场没有任何人再说话。

慕金橙便明白眼前这位固伦公主是一定想要了祁风的命,一定要跟她硬扛到底的。

于是便看了一下四周,看见了地上的鹰鹂以及被团在脚边的信条。

走了两步,上的前来。捡起了被团起扔掉的废弃的信纸。便铺展开来,仔细的看了一遍圣主的来信。然后才叠好放于自己的袖口当中。

最后才将地上的鹰鹂,捧起转身放于祁露的手中,对着祁露说到“回去好生安葬。”

一系列的事情做完,才来到了固伦公主的眼前。

此时的慕金橙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破相(四)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四十八章破相只有苏陌遗当下便觉得不好。清河一定是隐忍着巨大的怒意。现下开始要坏了大事。

于是几步就走到了慕金橙的眼前挡住了固伦公主于他的身后,轻声的对着慕金橙说道。

“清河公主今日之事,千错万错都是微臣知错。还望清河公主莫要生气。微臣,这便将祁风送还于你,改日登门,改日一定会登门谢罪。”

看着被定国侯护在身后的固伦公主,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慕金橙还在心下里了然,定国侯果不然是神木的人。一遇到事情便能分出来个前后紧急孰高孰低。

她慕金橙在在这神木,虽然是孤立无援。但却也不打算现在就丢了神族的气势。

于是,对着苏陌遗说到,“苏侯爷,怜香惜玉自是好的。本宫也知苏侯爷向来情义深重。本宫今日全且信苏侯爷一次,但是不知道苏侯也是怎么将祁风还与本宫,看他现在还跪在地上呢。”

听着慕金橙这样说,苏陌遗只得转身对着固伦公主说道“公主且看在微臣的面子上。将祁风放回去吧。”

可是,这位固伦公主素来在神木是横行惯了的,哪里还看得懂眼前的情事,只知苏侯爷,现在是向着她的。

于是,对着苏陌遗说到。“本宫今日若是给了苏侯爷的面子,谁又来全了本宫的面子呢。苏侯爷莫要在劝本宫了,还是劝劝你眼前的清河公主吧。清河公主未必心也太软。纵着你的奴婢们四处横行霸道,不将我们神木皇室放在眼中。本宫也只不过是惩戒个奴婢罢了,倒叫是清河公主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不知道意欲为何。”

真真是是非颠倒,黑白不明。慕金橙听后却是气极反笑。然后对着苏陌遗说到。

“本宫今日也确实是想全了苏侯爷的面子。但奈何,你们固伦公主。并不是这样想的。苏侯爷还是权且退下吧,莫要站在我们两个中间了。”

“清河公主你信我,微臣一定会把这件事情解决好的”。甚至是还往前走了一步。

因为苏陌遗觉得慕金橙一定会和他保持距离,只要自己上前一步,慕金橙肯定会往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事情比较好办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慕金橙一步也没退,眼看着苏陌遗,一下子跨在了他的眼前,两个人之间距离分毫。四目相对。

慕金橙就是扯着嘴角,对着苏侯爷说到“本宫刚才信过你了。可是苏侯爷,并没有将本宫的侍女还回来呀,眼下如何再叫本宫信你呢。我也不为难苏侯爷了,苏侯爷,毕竟是在神木的臣子。毕竟还要向你们的神木大皇做交代呢。祁霜,祈雨,还是将这位苏侯爷请下去吧。”

于是,祁霜祈雨听到了公主的吩咐便上前了两步,想要将苏陌遗拉到旁边。

可奈何苏侯爷身边的侍从一下子就挡在了他们的面前,叫祁霜祈雨不得上前半步。

场面就僵在了那里。于是固伦长公主就更加的得意。对着慕金橙说道。

“清河公主还是请回吧。莫要在这里失了你们神族的脸面。你这个婢女本宫就代你处置了。你放心。过一会儿尸身还是要送回你们”。

已经被挑衅到如此的地步。慕金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便将左手压在了右手的手腕儿上。

苏陌遗轻轻地看了一眼变心下到,不好。

他知道慕金橙手腕儿上的毒牙。是临下山的时候慕檀给她做的。

上面淬有常羊山的毒药,无药可解,见血封喉。

这毒牙是可连发十次是袖中弩。一旦射中必教人当场丧命。于是也只能在情急之下顾不得礼仪当下也双手按住了慕金橙的右手腕儿。

对着慕金橙说道“清河公主,心中纵使有气,拿着微臣撒气便可。万不可失了分寸,做了出格之事。现在神木的天还青着讷。”

字字句句话中带话。就是当头棒喝于慕金橙。

可是,却不知这位清河公主心里想的可不是如此。早死晚死都是死。早晚有一天。神木还是会在这轮回之中上了常羊山。今日我又为何报不了这仇。总之,弄死一个也是稍解我心中的恨意。

于是,便要使劲儿的往回抽手,可是一个女子的劲道,又哪有常年练武的苏侯爷的劲道大。便是怎么也抽不回手来。

这种无能为力,这种被人制肘。这种怎么努力也不见丝毫希望。

看着眼前苏陌遗坚定的目光,别一下子思绪又被扯回到了常羊山被屠当日。那漫天的哀嚎。遍地的鲜血。

她被绑于石柱之前,看着苏陌遗同往常一样坚定的目光。向她而来来的匕首,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清河,莫怕”。如同现在一模一样。于是眼底便眼底沾了红。

苏陌遗见到眼前的慕金橙的这个样子。当下便心慌的松了手。对着慕金橙说道。

“对不起,清河,对不起,清河。我…”

也就是在这一松手一慌神的时候。慕金橙一把推开了苏陌遗,然后走到了固伦公主的面前。毫不犹豫的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本宫让你放人!”如此的气势威凛,便叫固伦公主,当时愣了神。

她可是皇家的公主,皇家的固伦公主。何曾受过如此待遇。但是惯在后宫里,也是见母后,这样发神威的。

即便是慌神的一个瞬间变正了思绪。当下便同慕金橙扭打在了一起。

两个女人扯头发扇耳光。顿时便叫在当场的奴婢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四体不勤的慕金橙稍微的吃了亏的。因着向来不爱那些花花绿绿的首饰。所以手指上从来不带那些表露身份的指套。

但是固伦公主就不一样了,长长的指套扣在指甲上面,打起架来便是分外的有用。

一下子划在慕金橙的脸上就是一道血痕。

苏陌遗看到当下便皱了眉。于是,原本制止祈雨祁霜的侍从们便松了手,祈雨祁霜便趁机的上了前帮助慕金橙扭打在了一起。

见清河公主的侍婢们上了前。固伦公主的侍婢门,当然也不肯多让,然后纷纷就扭打在了一起,这时候也顾不得祁风了。大家便一起扭打在了这定国侯府的院内。

第一百四十九章破相(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四十九章破相虽然风霜雨露身手并不差,但是架不住固伦公主带的人多。而且侍从们也个个都身手了得。于是便也都吃了亏。

也就在这个时候,苏侯爷轻轻的瞥了一眼眼前的侍从。

于是,这侯府便从四面八方涌出来20多个千机卫,当场便将人都分了开来。

此时的苏陌遗才看清原来慕金橙的脸上并不是被轻轻的划伤了一下。那脸上并不是只刮蹭了皮儿,是被深深地划了一道,皮肉外翻。

这便是破了相。当下便心下大怒。对着身边的侍从说到“马上去请玉郎中”。

玉清朗被从后院儿请出来的时候。作为大夫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慕金橙脸上的伤势。

于是慌忙地上前用绣帕捂住了慕金橙脸上的伤口。

对着苏陌遗说到“侯爷我需安静的地方,为公主先清理一下伤口,然后再上药。”

然后苏陌遗就上前想掺着慕金橙往屋内走去。

可是慕金橙却一挥手推开了苏陌遗,然后也推开了玉清朗,只是一只手捂住脸,然后对着苏陌遗说到。

“本宫还是多谢苏侯爷好心了。今日之事本宫先记下了”。

然后转过身去对着固伦长公主,此时固伦长公主正被苏陌遗的侍卫拦在原地。即便是想着再动手也没有发挥的余地。

但见着这些侯府的侍卫并没有拦住慕金橙,慕金橙走到了固伦长公主的面前。

对的着固伦长公主说道。“固伦长公主好生厉害的身手。清河我今日甘拜下风。”

然后便转身对着祁风说道。“祁风我们走!这时候,也没有人再故意的留下祁风,要得祁风的命。

眼看着慕金橙带着风霜雨露从侯府离开。侯府的侍卫们这才松了固伦公主。

此时的公主也已经是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因着慕金橙的四体不勤,所以并未吃上大亏。

苏陌遗便再也不想理会她,对着侍卫们说到“送固伦公主回宫”。

本来固伦长公主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却被侍卫们强行的请走。也只能无奈的离开。

在固伦公主前脚离开的时候。苏陌遗便玉清朗对着说道。“伤势如何?”

玉清朗只得诚实的回答“若不及时医治,好好医治。怕是要破了相留了疤”。

“那你还不快去,等在这里做什么!”于是,便暴躁地对着玉清朗说到。

可是玉清朗却双手一摊对着苏陌遗说到。“这位清河公主眼看着我从你后院出来,你认为她可能让我进得了橙园吗?”

也就在此时慕金橙捂着脸回到了橙园。

而穆青藤还在大树底下坐着慕金橙的秋千悠闲的看着书。

抬头一见他们狼狈的回来,而且慕金橙还用手帕捂住脸,于是一下子变惊疑的起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这时祁风先哭了出来说道。“公子快叫大夫来。公主被划伤了脸,很是严重”。

等到他们从长阳山带下来的大夫来到了慕金橙房间内的时候,轻轻的拿开了手帕。

也只能摇头的对着慕金橙说道。“这伤口太深,老朽的医术可能…可能…”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慕金橙便知他的意思,他们从长羊山上带下来的大夫便是他们常羊山中最好的大夫了。

可是。言语之中就很明显的告诉慕金橙她这脸恐怕要留了疤。

在这九州天下一个女子若是脸上留了疤等同于毁了名节。即便是日日带上面巾。也会被别人耻笑。再也出不得房门,成为家族的遗弃。

于是慕青藤便暴躁的在屋内问到“究竟是谁动的手!”。

祁风便哭着跪在地上回声道“是固伦公主划伤的”。

一下子慕青藤便站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于是也只能是对着大夫说道,“还请尽力医治”。

听着大夫这样说,风霜雨露一下子都慌了神,哭着跪在地上对着大夫不停的恳求。

“还望尽心尽力,一定要将公主的脸医好”

“可不能留下疤痕呢”。

“公主今日便都是奴婢不好”。祁风一边哭一边磕头,断断续续的,不停的说着自己不好。

但慕金橙却神色十分淡然,任由着大夫给他处理了伤口,然后轻声的说道,“今日之事却与你无关。你却也没有做错,不必如此这样。你们也都起来吧,别在地上哀嚎了。本宫脸上有没有疤。能不能好本宫都会是神族的公主。没有丝毫的犹疑,你们有什么好哭的。”

现下里最震惊的就是慕青藤。

都说女儿最爱面容最爱美貌,最注意自己的仪态。

慕金橙却真真的觉得,脸上若是有了疤,多是的惋惜,但也只不过是惋惜而已。

有没有疤,又能怎样。如果这道疤能换来常羊山的安宁,哪怕是在来十刀八刀,哪怕是把她的脸划花了,再也不能好,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但是今日的这道疤,却也只能证明她在神木栽了跟头,而这也只是开始的第一步而已。

往后着神木将会打他们更多的脸,将会在常羊山的脸上留下更多的疤痕。而他们都无能为力。

也就在这个时候为慕金橙处理脸上伤痕的大夫说到“老朽着实无能为力,但是玉郎中,可能会有些方法,老朽听闻玉郎中现下正在定国侯府。不知是否可将玉郎中请来为公主诊断一二。”

“我去,我去”

还没有等慕金橙开口,祁风便站了起来,往外跑。

见的祁风焦急而去,慕金橙一下子气急地站了起来。“你给我站住。咱们神族的耳光,被打得还不够响亮吗。本宫今日,即便是破了相,往后再也不能好,也断不会在用着那侯府一丝一毫!”

“公主不可意气用事,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祁风不听还想要接着往外走,却又听到慕金橙在后面说到,“你若今日踏出这橙园,便在也不是我常羊山之人,可自行离去了。”

于是便生生的站在了原地,半步不敢往外踏出去。这便是清河公主真真的生了气。

就慕青藤也不敢多加的言语,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也就在这个时候,橙园的大门被砰砰砰地敲响。

祁风也只能说到“公主奴婢去开门。”

门一打开,便看见玉清朗站在了门外。高声的对着门里面说道“玉清朗自请来为公主诊治”。

第一百五十章谁说谎(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五十章谁说谎即便是这样屋里面也没有任何的声音。祁风在外面焦急的等待个不停,又不敢把人请进来。

只有御医在慕金橙的眼前说道“公主,还是把玉郎中请进来吧,你这伤口老臣着实的无能为力啊。”

无能为力,这一个词。慕金橙听过的太多,也做过的太多。更是知道其中无比的心酸。

但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想再同定国侯府有任何的牵扯。

今日苏陌遗之种种作为,无一不是向她表明了,他是神木的人,他以神木为天。

他与慕金橙从始至终就是势不两立的两个阵营,他与慕金橙从一开始就站在了对立面。

所以她慕金橙又何须定国侯府的人来假惺惺。

“公主,公主!”

侍婢门又跪在了地上,苦苦的哀求公主“还是让玉郎中前来为您诊治一番吧,公主莫要在怄气了,公主还是自己的脸面要紧,公主哪怕你不为了自己想想,也为了咱们长羊山想一想,若是您这个样子回去了,该叫圣主如何的难过呀。”

可是即便是这样说,慕金橙也豪不为其所动。

这时,就连慕青藤也劝了起来。“金橙到底是个女子,面相也确实颇为重要。不管咱们如何的对定国侯府有微词,还是希望往后放下一放吧。这总归是对咱们有好处的事情,总归是对你自己有好处的事情,难不成他玉郎中上门来还能再为你诊治的药中,多加点别的。总归是他不治也治不好,他既然敢前来总是有些把握的。金橙你就让他看一看吧。如果实在看不好,咱们也听天由命,但是也不能不一点也不管哪。”

“就真如他们所说的一样,你就算是为了圣主着,想也要把你自己的脸治的好一点呢”。

即便是慕青藤这样说目,慕金橙也依旧不言不语,坐在椅子上倔强的不肯开口。

就在这时,门外的玉清朗也实在等不及了一把地推开祁风。祁风也做势的闪开。

玉清郎边往门里走边说道“清河公主还请恕清朗无理。”

玉清朗这便进来了。话说完已经走到了正厅。在门口便看见了慕金橙。

大夫急忙走过来,迎了玉清朗“玉郎中你来的正好,快点儿来给我们公主看一看吧,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

放下了手中的药箱。玉清朗走到慕金橙的眼前。

可是慕金橙用手帕捂在了自己的脸上。一语不发。眼眸中坚定无比。

玉清朗看到慕金橙这个样子,才在心中暗叹道。这才是能配得上定国侯的人儿啊。即便是到了现在这个样子依旧不输人不输阵。女儿家的面貌不该是最在意的吗,可是看这位清河公主,也许他最不在意的便是这个了。

于是,心下不由的柔软变轻声的哄到“清河公主你就给我看一下吧。我与那定国侯可不是一路上的人,我也只不过是他请来给他治病的而已,同样都是病人。我来为你治病你为何不肯。就算你与定国侯有何就事,也与我无关的。”

慕金橙抬头看了他一眼。玉清朗看她神色稍微有些松动,便接着说道。

“清河公主,莫非真的以为我是定国侯请来为你看病的。你可莫要在这开玩笑了。在那侯府之中定国侯叫我来看看您,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您在她府中受伤,他必要有所牵连的,可是如今您回来了,又与他何干呢。今日前来,不过是因为看着你的伤口。想要有所挑战而已,也并不是什么医者仁心。就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深的脸上的伤口,想知道我自己能不能治好而已,如果能治好的话,那么我玉清朗在这天下的名声岂不是又更进一步”。

玉清朗虽是这样说的,但心中还是想到~定国侯你可莫要怪我了,眼前的这位公主,如果我不这样说,他定是不肯让我为他治病的。所以你还是背些恶名吧,我想你如果知道了也不是会介意的。

听这玉清朗这样说。慕金橙想想也是。哪来的天下的好事都由他定国侯所沾了。

可是慕金橙却忘记了定国侯有那样的隐疾全是他宣扬出去的。又怎么会真的请明医来为他治病。

只是此时的忘记让她松了手,拿下了手帕,那一脸的伤痕露给了玉清朗看。

玉清朗便悄悄地蹲了下来。将药箱拿在了手中,吩咐了下人拿来了清水。

“公主莫要害怕疼痛,我帮你将这伤口清洗干净。然后需要用烈酒为你消毒。之后才能做处理。如果你疼的话。是喊叫还是哭泣,我都不会笑话你的。”

即便是这样说也是给了慕金橙的面子,这伤口太深用烈酒来洗的话。可真真是要疼到骨子里面去了。

可当烈酒沾到手帕上,抹到慕金橙的伤口上时,即便是疼的手指掐到了手心,慕金橙却依旧一声不吭。只是额头见了豆大的汗滴。

玉清两见了之后也只能叹气地说道。“公主的伤口实在太深,里面的肉分成了好几层。我需要把里面的缝上。公主还需多加忍耐。”

“玉大夫,玉大夫。不是可以用麻沸散的吗,这样便可减轻我们公主的疼痛。玉大夫如果没有我们这府中还备有许多,请为我们公主用上吧。”

“这脸上怎么可以用的上麻沸散,。咱们这个麻沸散还没有经过有效的提纯。掌握不好剂量的话。公主以后都会面部失调的”。站在门口的老大夫去张口说道。

所以为了慕金橙日后不受影响,今日也只能生生的硬缝。而且在缝之前还需将她皮肉拨开。只为了以后脸上不留下疤痕。

公主如今坐在这椅子上着实有些不便,还请躺到床上去吧。

于是侍婢们将慕金橙服到了床上躺下。

玉清朗再次的净了手。拿起来银针在火苗上仔细的烘烤了起来。这便是消毒了。

而侯府内的定国侯正在焦急的等待,尽管是十分信任玉清朗的医术。

但是那伤口太深,如果脸上以后会留下疤痕。那么该将如何是好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谁说谎(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五十一章谁说谎约莫的半个时辰过去了以后。这位玉郎中总算是停了手,将慕金橙的脸仔仔细细的包扎好,然后对着身边的婢女说到“这些日子,发物莫吃。辛辣全忌。莫要沾水。”

桩桩件件仔仔细细的嘱咐“我日后会每天都来查看一下公主的伤情,我就住在定国侯府,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还请你们及时的去通知我。”

“玉大夫我能问一句,我们家公主这儿脸上以后能留疤吗?”

祁风十分焦心的站在旁边问到只有这时候她才敢开口。

刚才看见玉大夫飞针走线,心下不禁惶然。谁的脸上缝上这么几针,还会不留疤呀。即便是医术再高超。缝过的东西与原生的东西还是不一样的呀。

侍婢们以及慕青藤都在焦急地等待着玉清朗的回话,直见玉清朗,回过头来仔仔细细的,再次的净手,然后擦了干净,对着他们说到“只需按照我的吩咐,等到明年春天。必是会完好如初。”

这疤痕之深,竟需要等足一年之久,才可以平复。

若不是因着大夫技艺的高超。可能还会跟随一生。足见固伦公主之心狠手辣。

“待我清河公主全然无疑虞之时,我常羊山必当重金相谢。”慕青藤郑重的对着玉清朗说道。甚至拱手行了一个大礼。也足见其难当。

这位慕公子显然是目下无尘的。自从下了那长羊山。能让之行礼的微乎其微,几乎没有。如今却能郑重的对着玉清朗行礼,足见其成心相知。

“当不得,当不得”。玉清朗急忙的扶住木青藤的行礼,然后对着慕青藤说道。“慕公子不必如此。即便是等到明年公主完好如初。也不许对我多加相谢。我本来也是有所求而已,只不过是因为这个名声向天下所扬而已,所以不必再多谢”。

字字句句说明自己如此的贪慕名利,即便他本身不是这样的人也只能委屈了自己,就如同委屈了定国侯一样。也真真是为了给别人治病。什么都能获得出去了。这位清河公主好生大的颜面。

说完之后便转身就走,侍婢门急忙的相送。这一送便送到了定国侯府的门口儿,定国侯府的门口侍从们也是等了一排又一排。

见了玉清朗回来便急忙的开了门,引着玉清郎便进了侯爷的书房。

苏陌遗一看来人,急忙起身站起来相迎,并且问道。“清河怎么样。”

“近两个月还需多加注意。如果是不沾水,不食辛辣。待满一年,自是能完好如初的。”

“为何还需一年之久,你不是神医圣手吗”。

“我说苏侯爷,正因为我是神医圣手,所以才需要一年之久,如果不是我,我敢保证这天下没有一个人能不让她的脸上留疤。那位固伦公主,下手可当真是狠哪。幸亏指甲上没涂了毒药,要不然连我也是无能为力了”。

苏陌遗眉头的痕迹,越皱越深,只听到他又沉声的说道。“疼吗?他是不是特别的疼?”

“当然疼,拨开你的皮肉。连麻沸散也用不上,只能用针生缝。你试试你疼不疼。”

玉大夫一字一句的说道。苏陌遗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就是连麻沸散也不让用的。

于是便又接着问道。“清河状态可还安好”

这时候玉清朗面带着微笑对着苏陌遗说到“我说苏侯爷。这位清河公主也当真是女子中的豪杰。我如此这般,他却一声没吭。甚至连眼泪都没有留下一滴。如此坚强隐忍,我这辈子也就见过这么一个人了,当真可配得上你呀,你们两个人还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你放心。就为了你这心尖尖上的人儿,我一定会治好她一定不会留让她留半点疤痕。”

听着玉清朗这般信誓旦旦的保证,心下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郑重其事地对着玉清朗,说到“那便有劳了”

这还是第一次苏陌遗对着玉清儿朗行了一个大礼。

玉清朗一时间的有些反应不过来,急忙的扶住苏陌遗说到“不是吧,苏侯爷,苏陌遗,你何至于如此呀。”

就见苏陌遗仍是在玉清朗的阻止下行完了一个大礼,然后对着玉清朗说道。“这礼你变乖乖的受着,我也当是如此的。”

以前些许的明白,这位从未谋过面的清河公主在苏陌遗心中的分量。而那些些许在今天变成了深深的肯定,虽然一直不明白为何,从来未曾谋面到如今却是如此的珍重。

但到如今这般珍重,却是无比的慎重。怕是这般,苏侯爷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了。苏陌遗何曾对别人如此真心地行过大礼。只怕也就单单为了清河公主这一人吧。

都说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可那位清河公主也不曾是多美的红颜,却也不知如何的俘获了这位侯爷的心。

但是今日观那位清河公主,似是对苏侯爷颇有不满,并不是什么小儿女家的打闹,而是真正的恨,到了骨子里面。

看来以后苏侯爷,于这情路一事之上,必将波澜坎坷。若得善终还好。若是最后想要的都成了奢望。那该如何对得起这情深一世。

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因着朋友的身份对着苏陌遗沉声的说道“我今日观清河公主,心性甚是坚定。对你似乎并没有女儿家的心思,你可要心下有数。虽是世人日日称颂,什么情比金坚。但是我希望你莫要因儿女情长。不即便是儿女情长也不要紧,最少应该是两情相悦,而不是你一头热,你能明白我说的什么吗。”

“我自是明白你所说,你也不需要担心我,我自己做什么自是心下有数。清河以后还请你多烦心了。”

玉清朗没得回声“你看看吧,我进来不过两句话的时间,你字字句句都没有离开那位清河公主。这可叫我如何安心。左右我也是管不住你的。知道望你自己能管好你自己。只是不知宫里那位现在如何”。

提到宫里那位固伦公主苏陌遗的眉头就皱的更深。本来也不屑于对女子下手。可是,如今,谁叫他犯错太深。如今连让人送走她都觉得着实有些可惜。既然这么想嫁人,既然这么喜欢男子。就将它好好嫁人。将他的下半生好好的与男子在一起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谁说谎(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五十二章谁说谎于是,便叫来了千机卫沉声的吩咐了几句,千机卫便领命离开。

而玉清朗在旁边轻声的说道。“你这是不是有些太不怜香惜玉了。好歹也是皇室血脉。也是娇贵的人儿呀。”

“皇室血脉?”苏陌遗突然展开了眉头轻笑道。“皇室血脉,这天下的皇室。莫不是神族所封,叫他是就是,叫他不是便不是,有什么好珍贵的。”

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也只有这位苏侯爷能说得出来了。

昔日陈胜吴广举兵之时,高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而如今却倒是苏侯爷。看不起这封王拜相,看不起这皇图霸业。不知道是不是真将这皇位看作了自己囊中之物还是确确实实的鄙之不疑。

玉清朗只能淡笑着回声,“我们苏侯爷是谁呀,这天底之下,精彩绝绝之人物,可首屈一指。”

莫得要在这里拍马屁了。“该你做的事情可要仔细准备好了。”

“是的,我这就下去准备你且等着看好吧。”玉清朗转身离去。剩下苏陌一座回了座椅之内。

玉笔在手中转了几圈,啪叽一下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自己稍微的低头一看,轻哼了一声,便会在多加理会。

话说这皇宫之内,固伦公主哭哭啼啼地回到了皇后娘娘的寝殿。皇后娘娘一看自己心爱的女儿如此这般没有仪态的回来,便急声的问道,“去哪儿啦,怎么搞成这番模样。”

就见固伦公主一下子跪在地上,后面跟着的是侍婢们也匆匆忙忙地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且面的固伦公主变又是哭又是喊的说道。“母后要为女儿做主啊,那清河公主真的是好生厉害。竟将女儿欺负成这样,将我们神木的皇室不放在眼里,母后,要为女儿做主啊”。

原来是受了那清河的欺负,怪不得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女儿子小将养在自己的身边,自是堪比那天上的凤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这般的受过屈辱”

于是怒极攻心,女儿也说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问着身边的奴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奴婢们更是一个比一个有着心机,只字不提将长羊山上的鹰鹂打下来,便说着因着清河公主身边的奴婢言语不敬,公主只想稍微地教育一下,却不料清河公主咄咄逼人。直接出手就将固伦公主打伤。还请皇后娘娘做主。

可却不知此时在御书房之内,有人将事情远远比源源本本的回报与皇帝陛下。

皇帝十分震惊的将手中的奏折放到了桌子上说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陛下今日固伦公主前去探望苏侯爷在苏府五清河公主发生冲突。将清河公主脸上划伤深可见骨。怕你这一辈子也好不了了。”

“因何发生冲突?”

“固伦公主见常羊山的鹰鹂甚为好看,便叫侍从们将他从天上打了下来,截下了圣主给清河公主的家信。看看便也罢了,可是鹰鹂却被打死,圣主的家信被团作一团扔在了地上。”

来人是苏侯爷府中的侍从。求见了陛下,将事情只语未添的字字属实的禀告给了皇帝陛下。

并说因此苏侯也受到了惊吓。在府中发起了高烧。玉郎中正在为其诊治呢,不能前来请罪,还望陛下惩处,他一定悉数的接受。

是的,如此身份尊贵的两个公主,在他府中发生了事情,一定是要一字一句的转告给陛下的,一定要让陛下明白此事真真与他无关。

陛下听完之后,坐回来坐椅子上,深深的闭上了眼睛。好长时间才沉声的说道。“固伦近几日实在是有些出了格。不是说少要打定国侯的主意吗,少要打他的主意,为何朕说的偏偏不听。是不是朕平日里将她宠爱过甚。让她目无王法。你说是不是。”

说着便因过度的生气喝斥起了旁边的老太监,老太监惶然地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对着皇帝说到“还望,陛下息怒,还望陛下息怒,公主毕竟年纪还小,不甚懂事,还望陛下暂且饶过她一这一次,看在公主自小教养在皇后娘娘的身边,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还望陛下将此事大事化小啊”。

“就是因为她自小教也在皇后的身边,所以不知轻重。什么叫大事化小,这个如何化得了小。我这十几年的心血,如果一招不慎,恐怕就要被她打翻。去把他们两个都给朕找来!”

一脚踢开旁边跪着的老奴才。老太监慌忙的站起来往外走道“是,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然后下手边跪着的定国侯府的侍从见此,也磕了一下头对着唐建元说道“陛下若没有什么事,奴才就告辞了。”

“回去告诉苏侯此事与他无关,叫他安心养病。”

“是,侍从转身离开”

没过半炷香的时间,皇后娘娘与固伦公主就被带到了御书房内,此时固伦公主还未来得及整装梳洗,所以也是刚打完架般的模样。

进了门便跪在了地上又哭又喊将事情同皇后娘娘说过的一样又再说了一遍。

皇后娘娘也哭着跪在了地上,对着唐建元说道,“还请陛下做主,咱们的女儿如今吃了这么多的苦,还请陛下做主!”

声声句句都

让陛下做主。可是,却不料这位陛下越听越生气。

什么时候正后宫的妇人竟敢如此的欺瞒于朕,连句实话也不肯说,还妄想着拿自己当挡箭牌。于是,桌子上的印台,便狠狠的摔了下去,其中未干的墨汁甚至溅了皇后一身。

然后怒极地说道。“莫要欺朕不知事情原委。固伦你说,究竟为何与清河产生了争执,正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皇帝这一声怒立刻叫皇后娘娘心生了凉意。此时背后冷汗涔涔。这才想起也只也只是女儿的一面之词,若这事是由他们引起,恐怕是今日不能善了。

于是也只能瑟瑟发抖的等着固伦说出实情。可是,却不料这位固伦公主依旧固执的狠。

跪在了地上,只说是清河的不是。字字句句不提常羊山的鹰鹂。“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唐建元怒极反笑。

第一百五十三章交代(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五十三章交代因着皇帝陛下的怒气,固伦公主一下子就能察觉出来,此事不能善了,恐怕不能如她所愿。

旁边的皇后娘娘,也终于转了方向。挪道了自己女儿的身边,对着固伦说道。“事实情况究竟如何,还不像陛下如实的禀明。”

“我真的只是教训了一下清河公主的奴婢,也真的是她先动的手。父皇,还请您明察”。

“那好,朕问你,

为何清河公主要与你动手。动手之后又是作何结果。为何对此你只字不提。怎么不想说吗,看来你的母后还是被蒙在鼓里,如今朕倒是与你说上一说,那常羊山的鹰鹂也是你可以截得的。圣主的家信你说扔在地上就敢扔在地上。如今神族的公主,在我神木面颊被划伤终身要留下疤痕。咱们神木的固伦公主。你来告诉朕,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皇后娘娘听到此时。就是连跪也跪不住了,一下子恍然地坐到了地上。这个孩子犯下如此滔天大错。该如何是好哇。眼下,哪怕是自己有心要护也护不住了。于是。只能对着唐建元说道“陛下看在咱们女儿年纪还小,不甚懂事的份上就饶过她一命吧。哪怕是处罚也好。从重处罚也好。只要留她性命。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您看在我辛劳服侍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放过我的唯一女儿一条性命吧。”

就在皇后娘娘还哭哭啼啼的求饶的时候,突然外面的小太监进了门儿见了皇帝说是太子在外面求见。

只见唐建元冷笑的倚在座椅上,说到“这个时候到知道来替他妹妹求情,平时的时候也不知道多加管教一番。如今,他做下这般祸事还不都是你们宠的。”

最后还是对着小太监说道“出去告诉太子让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少趟这趟浑水”。

小太监忙不迭地走了,出了门儿对着外面正在等待的太子原封不动的复述了皇帝的话。

太子无可奈何,但是现在离去,显然才是最不明智的选择。父皇虽以权谋上位。但是如今在父皇的眼中,这皇家亲情也尤为重要,此时自己的地位并不稳当,如果转身就走的话,难免以后不再父皇的眼中留下不念及亲情的印象。

于是也只能跪在了御书房的门口儿。在外面高声说道。“父皇儿臣不走,儿臣知臣妹有错,儿臣平日里也未多加管教。儿臣,愿领重罚。”

听到太子在外面深深求罚。于是,唐建元便指着门外说道“看看,看看,你的好儿子,你的好女儿一个一个都不听朕的话。你这个皇后娘娘倒是做得好啊,做得好哇”。

“陛下,陛下莫要生气。太子殿下也不过是念及骨肉亲情的分儿上,太子殿下并没有做错什么呀。”

后宫之主哭哭啼啼。固伦公主吓瘫在地上,太子还在殿外跪罚。

如果这是要叫外人知晓,被传了出去的话。可不是被九州天下看笑话。

于是,忍了又忍。唐建元才张口说道“都给朕起来吧。此事朕在相信皇后一回。如果能将此事圆满解决,清河公主不在问责。常羊山不来计较的话,你们自是无虞,倘若有一条做不到。别怪朕狠心,不念亲情了”。

唐建元沉声的说道。此事由皇后娘娘出面是最好不过的了。他作为皇帝陛下是万万拉不下这个脸的。

皇后娘娘携着固伦公主急忙的领旨谢恩。

唐建元却不再理会。朝他们摆了摆手。

皇后娘娘便携着固伦公主退出了御书房,并且扶起了跪在外面的太子。

对着太子说道“此事与你何干,不过是后宫妇人之事。你莫在要牵扯进了来,赶紧的回去吧”。

“母后我与固伦一母同胞。她若有事,我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什么见与不见的,她今日犯下如此大错。若是日后不能弥补,怕是要牵连到你。为今之计。还是多加想想怎么讨你父皇的欢心吧。”

三个人一路走向了翊坤宫。翊坤宫是皇后娘娘的寝殿。进了宫门儿之后,皇后娘娘才对着太子殿下问道,“你从外面而来可知那位清河公主的伤势如何,可真如陛下所说医治不好,要一辈子带着疤痕”。

“儿臣只听闻定国侯府的苏侯爷,请了圣手名医玉郎中去了橙园,至于具体的情况。并没有打探的到。”

“玉郎中倒是去了。玉郎中之医术天下闻名。想必是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那位清河公主应该脸上留不了疤吧。你且着两位御医。算了,算了,还是本宫亲自带着御医前去瞧一瞧。”

皇后娘娘左思右想,才说到,然后对着身后的固伦说到“你这个孽女就在宫中不准踏出宫门一步。日后之事等我看完那位清河公主回来再论。”

“母后。”固伦小声的嘀咕。深知此事她有错,也不敢再大声的反驳。

等到御医们随着皇后娘娘移驾到橙园的时候,橙园的门被敲响。祁风出来开了门。一见仗势如此的浩大。身后的仆人皆着宫里之行衣。吃不准来人是如何的行头,于是便行了礼问道,“不知这位贵人前来我们橙园有何贵干。”

旁边的小侍婢立马上前走来,

“这位是我们神木的皇后娘,娘特地前来探望清河公主的”。

“皇后娘娘请进吧,”此时倒也是不敢叫这位皇后娘娘在门口等着。

进了门,然后迅速的去回禀了慕金橙,慕金橙正坐在正厅内与慕青藤商量着该怎么回话与长羊山,同圣主说这样的事情。

依着慕青藤的意思是当如实的向圣主禀报。但是慕金橙却回复他。此事还是不说的为好,免得叫圣主在长羊山上担心。两个人就此产生分歧,而争论了起来。

可到底慕青藤还是说不过慕金橙的。而此时正好祁风来报说是神木的皇后娘娘已经过了正门儿。往这里走来了。

慕金橙便一脸严肃的坐在了椅子上,说到“将皇后娘娘引进来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交代(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五十四章交代等到祁风再出去引进来皇后娘娘的时候。本来一直都是十分有礼的慕金橙却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拿出了神族公主的气势。

皇后娘娘也自知自家德行有亏。所以也不敢多加计较。进门便对着慕金橙的一个大礼。“见过清河公主,清河公主万福金安。”

“皇后娘娘还是莫要多礼了。祁风看坐吧。”

看着慕金橙的脸被包的严严实实。皇后娘娘便心下不好。于是,抬手招来了从宫中带过来的御医,开门见山地对着慕金橙说道。

“小女回宫之后,甚是悔恨。对我言,今日不慎在定国侯府伤着了公主,却不知伤势如何。本宫便请两位御医来为清河公主诊治一番,清河公主,但请放心,这两位御医便是我们神木最好的医师了。一定会为清河公主看好病症的。”

“本宫倒不知固伦公主是回宫怎么同皇后娘娘讲的,但是本宫可以明确的告诉皇后娘娘,您那位固伦公主着实的厉害呢。故意挑衅我常羊山。打死我常羊山传信鹰鹂,弃我圣主家信与地上。当着本宫的面儿要打死本宫的婢女。本宫真真从未见过这样有气势的皇族公主。至于伤之我脸。也不劳烦皇后娘娘带来的御医了。本宫的伤势玉郎中已经前来看过了。若是想知我的伤势能不能好,皇后娘娘不妨去问上玉郎中一问。”

丝毫的没有顾及任何皇后娘娘的脸面。慕金橙一字一句的说道。“本宫从小便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倒不如固伦公主那般身手敏捷。如今这般也只能等着你们神木给我一个交代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皇后娘娘尴尬地笑着回声。

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前来慕金橙会是这样的态度,原本想着神族已经势微,好歹也会给他们神木一些面子。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面子清河公主是一丁点也不想给他们,看来是伤势着实的过重,是该找个时候问一问那玉清朗了。

“听闻玉郎中之医术天下闻名,我宫中御医可能也着实的比不上,但是为聊表我们的心意,这些还请收下吧”

于是小太监门便把黄花梨木的托盘一盘又一盘的端上来。“这些个都是美容的药膏,都是我神木秘制不外传的,还望清河公主莫要嫌弃。”

“”弃不嫌弃到时另说,本宫见今日皇后娘娘到来,是代表着神木,本宫只想问一句,本宫这脸一年以后好不了的话,你们神木该如何对本宫交代。”

这天下谁人不知这女子脸上一旦落了疤,便是不好相嫁的,皇后娘娘也心知肚明,对于神族这便是打了他们的脸面,可能这位清河公主的意思便是他的婚事该如何吧,于是便笑着对清河公主说道。

“清河公主身份尊贵无比。但凡事在我神木有能入眼之人。不必陛下所说,本宫自是给您做主,若是在九州之外,在我神木之外,我神木必当鼎力相助。清河公主这一点尽可放心。我们神木也是说到做到的”

怎么扯来扯去,这位皇后娘娘还是深有心机的扯到了儿女情长之上。

只见慕青藤笑着回身对皇后娘娘说到,“真是好笑,我神族公主有若有中意之人,又何须神木出来挑头。”

拖拖拉拉的说些无关之事,其实无非是想给他的女儿找个借口而已,慕金橙也十分的明白,听着慕青藤方才所说,这还是第一次慕青藤正面儿的出来怼一个女人呢。

于是,便笑着对皇后娘娘说道,“皇后娘娘便是请回吧。本宫着实不知今日皇后娘娘是要想来给本宫如何的交代,若是皇后娘娘没有想好的话。还是等回去陛下商讨一番再来同本宫说。”

这位清河公主着实是位不好相与的,竟然如此不客气的逐客,皇后娘娘面子上自然也是挂不住的就要离开,临走的时候对着慕金橙说道。“本宫自是回去同陛下商讨,清河公主且等着吧。”

“那皇后娘娘好走,本宫便不起身相送了。”

“清河公主便也请留步吧。”

待皇后娘娘回到了中宫,所有物品一样地摔在了地上,气急败坏的说道。“不过是一个没落的神族,好生大的威望,还真以为我们神木怕了,终有一日必将叫你哭在本宫的脚底下。到时候且看本宫会对你如何。”

即便是这般的发泄自己的心情,但是事情也没有解决,她可深知这神木的陛下是个什么样的品性,说到做到,万一她不能将此事完满的解决,她与固伦与太子可能都会遭到惩处,固伦暂且不说,万一太子有所惩罚。其他的皇子们还都眼睁睁的盯着这个太子之位呢。这是万万不可有半点闪失的了,他们后半辈子全都赌在这上面了。”

侍婢们倒是跪了整个寝殿,瑟瑟发抖,不敢多言语一句。皇后娘娘的手段,整个后宫都是领教过的谁也不敢武逆半分。

直到皇后娘娘自行发完了脾气,十分利索了的收拾干净了寝殿,才敢轻声地问一句“娘娘午膳时分到了”。

“还用什么膳用膳。去把那位玉郎中给本宫请来。”

等到翊坤宫的婢女来到定国侯府的时候。定国侯十分做作的躺在床上不能起来。

婢女倒是十分规矩的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给定国侯请安了。奴婢是听从皇后娘娘的吩咐前来请玉郎中去翊坤宫一趟的。”早前就听闻这位定国侯似乎是有些隐疾。今日又听闻因两位公主在府中有所冲突,定国侯竟一下子病倒。这位婢女不禁在心中想到好好的一个神仙似的人儿。怎么就这般的模样,也真真是可怜了。可怜了那些闺中贵女们,经年的美梦再也不能实现,如今大家要是看到了定国侯这般模样,不知道还有谁家的小姐愿意嫁到这定国侯府来守着这份罪。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面子上是万万不敢表露一点儿的,依旧十分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等着定国侯的回话。

第一百五十五章交代(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五十五章交代只见此时定国侯十分虚弱的对着他说道“起来罢,莫要跪在地上,还请你稍等一会儿。玉朗中马上便道。”

而此时的玉清朗正在后院准备用着午饭。他最喜这定国侯府的餐食。苏陌遗是顶顶会享受的人,什么山珍海味,什么琼浆玉露。定国侯是一样不缺的,才不像皇宫内的四菜一汤那般寡淡。

可是这筷子还没有伸的下去,便听见外面有是从来报说是翊坤宫娘娘有请。真真是事儿多,放下筷子,玉清朗无奈的起了身。

临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这满桌子的菜,对着侍从说道“等我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热一热。”

这位玉大夫倒是节俭的狠,在他们侯府一般遇到这样的情况,再做一顿便也就是了。

可是,这位玉大夫却如同寻常人家一般。丝毫都不浪费。可见,天下传闻玉大夫品性。真真是哪高洁之人。

却不知玉大夫在外面一向是穷惯了,自然是不肯糟蹋了这样精致的饭菜。

跟着宫女回到皇宫的时候,皇后娘娘依旧是午膳未用,还在翊坤宫的正宫等着他呢。

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便道“不知皇后娘娘召草民来所谓何事。”

“玉郎中还是请坐吧”。然后便吩咐了婢女们上了今年的新茶。一直等到玉清朗品了新茶,然后才开了口。“玉大夫在侯府这几日可还好。”

“回皇后娘娘草民在定国侯府的这些日子定国侯确实将草民将坐上宾看待,对草民十分的客气”。

“听闻玉郎中医术天下闻名,本宫以前未曾有幸见识到过,不知道这位定国侯将你请到府中,所谓何事啊”。

“哦,是这样的”玉清朗急忙地起身回答。明明都是天下所周知的事情,后宫妇人就是这般的麻烦,还要故作高深的装作不知道,再次的询问一遍,不过是想从自己的口中正式的确认苏陌遗底有没有那样的病症。

朝皇后娘娘深深地鞠了一躬便说道,“”还请恕草民无礼,草民这便对皇后娘娘实话实说,那位定国侯着实是有些隐疾。若皇后娘娘有心怜悯,还是叫咱们神木的贵女们省了那份心思较好,以免后半生清苦啊。”

这便是真真做实了定国侯的隐疾。皇后娘娘这才满意的椅了身后的椅子,随手拿起旁边的茶盏。

茶盖荡漾着茶杯发出叮叮的声音,过了很长时间之后才又接着开口。

“本宫听闻,今日玉郎中去了一趟橙园,不知道清河公主脸上的伤势如何”。

“回皇后娘娘,清河公主脸上伤势甚重,深可见骨。一年之内怕是不能见好。”

“那一年之后呢”皇后娘娘急忙的问道。

“若是依照草民的嘱咐,一年之后,当可无虞”。

这才放下心,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对着玉清朗说到“玉郎中还当真是医术超群哪。来人,赏。”

于是侍婢们端着整整一盘摞的高高的金锭子就走了出来。

与玉清朗自是千恩万谢的收过了金锭。然后听着皇后娘娘对他继续说道,“还请玉郎中多加费心,清河公主在咱们神木是不可再有任何闪失了。”

“是草民明白,草民明白”。端着一整盘子的金锭子回到定国侯府的时候。玉清朗还是先去见了苏陌遗。

金锭子一下就放到了苏陌遗在眼前。“哎,我说。平日里总是听闻你嘀咕着神木的皇室如何的抠门儿,你看,这整整一盘子的金锭子,都是你们家皇后娘娘给的。出手甚至大方呢。”

苏陌遗此时也起了身体对着玉清朗轻声地笑道。“我什么时候嘀咕神木抠门。倒是皇后娘娘第一次出手这么大方,叫我十分的惊讶呢。”

“那是,那是,在我口中得了不少的消息呢,着实的问了问我,你是不是有那样的隐疾,看来还是在为他的女儿做打算呢。”

对于皇后娘娘是什么样的打算,苏陌遗并不想再多加理会,只是接着对玉清朗说道。“清河那边的药膳是不是都是你准备的。”

“那自然是了,你放在心尖上的人,我自是要多加小心。所有的汤药都是我亲自熬的”。

“我这边有一些橙子,你每次熬汤药的时候,煨一小碗冰糖橙子汤,放在一起送过去吧。省得那些汤药太苦。他若不喝,怕是脸上的伤好不了那么快。”

“这都什么季节了,你府中竟然还有橙子。定国侯身价果然不是常人可以衡量的。我也着实的想知道你为何对这位清河公主如此的了解。”

“你想知道的事情倒是多了,你觉得这天下的是,桩桩件件你都能了解的过来吗。”苏陌遗无奈地说道。

“那人家皇后娘娘叫我去还知道给我这么多的封口费。如今,咱们苏侯爷对我有如此诸多的要求。这封口费想必是不能少于皇后娘娘的赏赐吧。”玉清朗还笑着说道。

“不知道玉郎中是想要一次性的付清,还是想要长长久久的从我这侯府获得利息呢”

“就知道你这次才是全神木最抠门儿的。走了走了。午饭还没吃呢。”端走了皇后娘娘的金锭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果然侍从们很是听话,早将饭菜热好等着他。

将所有的金锭仔细地锁好,这才坐回了饭桌,狼吞虎咽的吃起饭来。这晚上的汤药还需要他煎呢。等到吃完饭小憩了片刻。

便坐在了炉子边,清河公主的汤药着实的要紧,火侯掌握需万分小心,半刻也离不开人,如果不是十分精通医术的大夫,怕是熬不好这汤药,于是玉清朗也只能目不闲暇的盯着炉子,时时刻刻的转换火候。

等到所有的汤药都熬好,还不忘记带上一小罐儿甜橙汤送去了橙园。

祁风自是千恩万谢的接过了汤药,送给了穆金橙。玉清朗并不打算走,直接地跟了进去。

眼看着这位清河公主是十分嫌弃这些汤药。但是却并不像苏陌遗所说,一点儿也没有排斥的,一饮而尽。然后又拿起了旁边儿的小婉儿,那便是苏陌遗嘱咐的甜橙汤了。

等到入口的时候,慕金橙才察觉不对,然后对着玉清朗说道。“玉大夫这是药?”

“难不成公主还想不喝?那可是不行的?这橙子汤,可是我费劲的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对你脸上多有裨益。”

第一百五十六章交代(四)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五十六章交代甜橙汤出来是慕金橙的最爱。曾何几时还在大金的时候,犹记得长孙连成还用这个来哄过她。

如今倒是被玉清朗又学了过来。慕金橙本以为这已经是一个经久被淹没的秘密。却不想一朝被天下人所知,好像每个人都能随手的煨出这么一罐甜橙汤来送到他面前,并且若无其事地说出其他的原因。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家都会知道这个秘密。总之是以各种各样的借口。但也毕竟是别人的一番好意慕金橙也不好多加推辞。于是也只得对着玉清朗说的。“玉郎中是我这罐儿甜橙汤的比例不对。下回记得多放二钱的冰糖这样才能入味。春天的橙子毕竟还是有些酸涩的。与秋天里面是我时令果蔬是不一样的”。

看看吧,看看吧,这便是神族的公主。尝一口便知少些什么。一张嘴便能告诉你结症之所在。玉清朗也只得苦笑着说道。“本郎中是来给公主送汤药的,可不是来给公主做甜点的,但是既然公主开口了。我自然照做便是了”。

收好了慕金橙的汤碗。拱手行礼离开。走的时候祁风相送。回头还对祁风嘱咐道。“一定要忌口,切记要看好你们公主,这可是她一辈子的大事”。

“知道了玉郎中”

这才放下心离开。而苏陌遗早已等在侯府的凉亭那。玉清朗一回来便看到了他。此时春天已接近尾声,隐隐有了夏天的烦热。

只听苏陌遗问玉清朗道。“汤药吃的可还好。”

“临走前因着你的嘱咐,我还以为那位清河公主有多难伺候呢。还以为让他喝点儿治病的汤要跟着要他命的汤药是一样的。却万万没想到,人家清河公主根本不是那般娇贵的人,即便是身份无比的尊贵。但是喝起着汤要来却丝毫不见的矫情。一饮而尽。非常的痛快。到叫我们白白担心上着许多”

玉清朗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寻了个石凳坐下。将手中的汤碗递给了旁边的侍从,整理了衣袖,然后对着苏陌遗接着说道。“到底还是神族的公主与旁人不同的,甜橙汤一口下去,便知少了二钱的冰糖。还嘱咐秋季与春季的不同,让我记得下次多加二钱的冰糖。”

苏陌遗无奈的笑了笑,搭着玉清朗的话茬说道。“”是我变些疏忽了,这春季的果实着实的有些酸涩,是应该多加些冰糖的,倒是我忘记嘱咐你了。不过还有一点我需要多加再嘱咐你,眼看着夏季就要到了,这夏季炎这伤口最不容易结痂。还需你多加费心“”。

玉清朗一听便十分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到底是你是郎中还是我是郎中,这些个事情还需要你如此的多加叮嘱吗。但是现在也没见你对那位固伦公主有任何动作。如此隐忍。怕是要有大事吧。”

听到玉清朗如此这样的说。苏陌遗只是淡淡地说道。“这距离皇后娘娘来橙园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到底是咋样的结论还没有过来给一个说法。眼看着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咱们的那位固伦公主。也许禁闭几个月之后出来照样威风凛凛。不如你替我琢磨琢磨咱这神木有哪几家儿身价较好的公子,这女子到了岁数自然是该成亲的。早点儿嫁了出去也省了陛下与皇后娘娘的那份心思。”

这事你还是莫要问我了,你也是知道我除了行医救人,别的事情一概是弄不明白的。我哪里能比你这位定国候更熟知那些神木的子弟呢。你还是莫要给我找这些差事了。那些千机卫们还不够你用的吗。千机卫,千机卫,那是苏陌遗整整费了九世之力寻找出来的,培养出来的。

一个人便能顶上百人千人,并且绝对的的忠诚可靠,苏陌遗同着慕金橙一样,整整轮回了九世,带着记忆轮回了九世。

不一样的是,慕金橙即便是这九世,也丝毫的建树也没有,而他苏陌遗,步步为营,心思手段缜密,从来没有放过一世的时间,他聚拢起所有,一点一点的走过来,直到今世,直到现在,才稍稍的有些把握,他隐忍了这么多年,对着慕金橙,下手了那么多次,如今摸摸自己的胸口,那曾经扎在慕金橙胸口上的疤痕,也分毫未少的出现在他的胸口上,虽然谈不得什么愧疚与补偿,但总归她所受过的苦,他也会一丝不落的去尝过一番。

只可惜慕金橙一点也不知道,她也不需要知道,苏陌遗先在只想着,如今已经是十世了,他们的事情总该有了结的时候了,慕金橙手腕的闪电印记已经有了神迹的显示,神族总算还是遗留了一些,他们都将借此重新的翻过这个世间,常羊山早晚会有焕然新生的一天,只是现在的慕金橙不知道而已。

或者从头到尾,她都不会知道,从始至终她都只是神族的一颗棋子,可是现在想想谁还不是神族的棋子了,上古神族的棋子,所有的人都是,即便是现在的常羊山的也是,圣主与圣父,所有的神族的子女,神族的臣民,都将为那一场盛大而献祭自己的生命,可不知,神族当时开辟此世之时,为何不将这样的结果,躲避过去,直叫慕金橙活到如今的这般模样。

思绪越飘越远,苏陌遗自己都拉不回来,如今手握天下之事,看似没有什么不知道的,看似没有什么算计不到的,可是他又与慕金橙有何区别,不过是两个一样的可怜人罢了,圣主当真是好手段,他苏陌遗到现在也是无话可说。

玉郎中照旧的是一日三餐的来送汤药,即便是跟过来的甜橙汤,也终于是对了比列,每日看着慕金橙一滴不落的全喝到自己的肚子里,才肯离开,根本就不像是什么医者对待病人的态度,直叫慕金橙认为像是父母对待自己的子女一般,看的十分的严谨。

每十日换一次的脸上的纱布,但凡有一丝不如玉郎中心中所想的恢复,全橙园上下,都要经过一丝盘问,倒底是哪一点没有做到他的嘱咐,直叫这橙园的上下每十日便心惊胆战一次,每个人都盯着慕金橙的脸,生怕有一丝不如玉郎中的的意。

第一百五十七章交代(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五十七章交代盯着这位清河公主的脸的不仅仅是橙园的上下,玉郎中成了橙园的噩梦,而定国侯变成了玉郎中的噩梦,日日回来都需要被仔细的询问,从精神状态到所想所思,都需要一一的禀报,有时候玉清朗都不觉得自己是去看病的,反而像个探子,时时刻刻的在打探所有慕金橙的隐私。

不光是定国侯是这样的,甚至是翊坤宫里的侍婢,也隔三差五的来询问,现如今全神木最大的事情就是等着这位清河公主,卸下脸上的纱布了。

八月中旬的时候,是夏季里最为炎热的时候,在玉郎中的嘱咐下,慕金橙的房间里添了许许多多的冰块,就是为了降温,就是为了她脸上的伤口不流脓。

说来也是奇怪,本来玉清朗对于自己的医术还是十分有自信的,早就夸下海口,只要是按照他的吩咐做好,清河公主的脸,一年之后,一定会全然无虞的,而距离受伤的时候,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按理说即便是天气十分的炎热,也早该结了痂,早该能拆下纱布了,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位清河公主的脸上却丝毫的不见起色。

甚至是连伤疤也未结,以至于玉郎中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甚至是住进了这橙园,日日的盯在慕金橙的眼前看着,衣食住行莫不是经他手之中,到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总认为这样的情况肯定是有哪里跟他所吩咐的不一样。

但是即便是住在这里,约莫有一个月的时间,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的精心,慕金橙的脸却依旧的没有任何的起色。

为此还在橙园进行了一次全方面的排查,不管是橙园,甚至是慕金橙的用药也不在药房里拿了,玉清朗甚至是亲自的上山去了采了药,十分贵重的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便拜托了苏陌遗。

苏陌遗也更是忧心忡忡,在这样下去,慕金橙的了脸早晚是会毁了的,可是即便是大家都如此的精心,依旧不能换回这位这位清河公主光华如初的脸蛋。

就在这种全府禁言的时候,慕青藤便实在是忍不住了,并没有同慕金橙商量,私自的给常羊山去了信,这几个月所发生的之事,一字不落的叙述明白,甚至是着重的提了慕金橙的脸上时至今日也未曾好转。

所有的人都着急的不行,甚至实在皇宫之中的皇后娘娘,为此还召集了所有的太医进行了研讨,可是仍旧没有什么结果,如果安慰公主的脸再不好,这就意味着,他们倒霉的日子就要不远了,现在她甚至都不敢看皇帝的脸色,不敢到跟前去,只能从侍婢们的口中得知,陛下的眉头一日深似一日,现在连旁边的老公公都不敢多加的言语。

苏侯爷在府中更是日日的寝食难安,有时候甚至是半夜前来,偶尔的站在慕金橙的床前,生生的低喃“我该如何是好,你能告诉我吗?”

清河公主在神木受伤,至今未愈的消息,神木并没有捂的住,很快的就传遍了这九州,就连远在烁风的长公主千明玉都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尤其听闻是脸伤,十分的震惊还对这身边的婢女说道“清河那般心思深沉之人,怎么会受伤?”

“禀公主,听闻是当场动气起手来”

“那便怪不得了,她那副身板,定当是谁也打不过的。”千明玉叹声的说道。

“脸伤到现在未愈,尤其是在这夏季,恐怕以后是难好了,据说整个神木的皇族都在为此时发愁,就连玉郎中也住进了橙园但是毫无办法。”侍婢还在旁边接着说道。

“连玉郎中也毫无方法?”

“是的”

“……”

后来烁风送来了大批的珍品,据说是都有美容养颜之功效,祁风前来报给慕金橙听的时候,慕金橙还笑着回应“我这脸伤如今倒是全天下都知道了,倒是千明玉有心了,想必不就之后圣主也会知道,定是要来信责怪我冲动的”

是的所有的人都忧心忡忡,各怀心思,只有慕金橙并不是很在意,这伤,好便好了,不好也罢,总之与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大碍。

祁风还日日的在她耳边念叨“公主,你怎么这样,好歹也是自己的脸,好好的上上心吧”

慕金橙每次听闻也只是一笑而过。

很快的常羊山上的圣主便接到了慕青藤的来信,从来都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心性,而到如今,在自己的寝殿之中,拿着手中的信,也只能暗自的落泪,吃了那么多的苦,到如今连这样也不肯放过,小橙子何其的无辜,只怨托生神族,没有自由之身。

若是还有来世的话,小橙子,去个平常的百姓人家,好好的过一世吧。

即便是圣父在旁边的不停的安慰,也终究是没有任何的用处。

“咱们神族的体质终究是与旁人不同,以前是看不出来的,而今世终于的显现,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最终还是哀叹着,将手腕上的一直带着的珍珠手串摘了下来,亲自的研磨成了粉,转交给了身边的婢女,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送到玉郎中的手里。

这珍珠手串,是神族圣主们世世代代的流传下来的,唯一的遗物了,而到如今,连个念想也没有了,神族至此就算是走到了尽头了。

而慕金橙左等右等也没有有等到圣主的家信,最后却意外的等到了常羊山下来的侍婢,连慕金橙的面都没有来的见,就先见了玉清朗。

将手中的珍珠粉递到了玉清朗的手中说道“玉郎中,这是我们圣主让我带来的,请您煎药的时候万万将此物放到药汤之中,我们圣主说,清河公主体质特殊,如无此物是好不了的,还请您将其分成三份,三日之后再见分晓。”

玉清朗忙不迭的结果侍婢们递过来的小包裹,轻轻的打开一看。在仔细的一闻,看似就是极为普通的珍珠粉,也不知道哪里的有效,但是走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也只能勉强的试上一试了。

接着侍婢才来到了慕金橙的眼前,一下子就跪在了慕金橙的眼前,这是以前都没有的事情的“你这是做什么?”慕金橙还惊奇的问道?什么时候传圣主的旨意需要跪着说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交代(六)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五十八章交代“是圣主大人嘱咐奴婢一定要这样做的,圣主大人有一句口信要女婢带给您的”

“说便是了”

“待到海清河晏之时,必叫事事如公主所愿!”

说着,还诚恳的的给慕金橙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瞬间慕金橙就红了眼眶,就知道会是这样,就知道总是这样,可是又何必呢,她已经坦然的接受,她也知道她是为了这天下,这便是她们神族的命运,既受着世人的朝拜,必当受的起汹涌的恶意。

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对等的,这个世间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幸运。

“起来吧,本宫听到了”

既然公主明白了,那么奴婢就告退了,奴婢还带着圣主的口谕要去神木的皇宫一趟。

“去吧”不管最后的就结局如何,可是起码是现在,她们神族还是有话给以说的,毕竟这天下还都看着呢。

神族的侍婢被恭敬的请到了皇宫,此时的唐建元也不得不自己出来面对,“传圣主圣谕”

唐建元只能跪在地上恭敬的接旨。

“听闻清河一事甚是忧心,尔神木如此行事嚣张,我常羊倍感心痛,假以时日怕是要拱手相让。”

这口谕似是没有完,可是也就只说到了这里,唐建元也是明白了其中之意,于是只跪服的磕了一个响头“建元,定会给神族一个交代的。”

侍婢这才满意的走了。

此后这位神木的大皇在宫中发了好大一顿的脾气,直叫固伦公主,即便是在皇后的寝宫里也是瑟瑟发抖,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究竟闯下了多大的祸事,而且还是自己承担不了的。

为此皇后娘娘也只能等在翊坤宫对着固伦说道“此事全看那位清河公主的脸伤能不能好了,若是好不了的话,我们可就有的苦头吃了。”

“母后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皇后娘娘叹着气的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话说神族的侍女送来的珍珠粉,和在玉清朗所煎的汤药里面,整整的被慕金橙喝了三天,玉清朗也是抱着司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甚至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质疑,等到三天以后重新的揭开清河公主的面纱,竟然光洁如初,丝毫不见原来疤痕的模样。

侍婢们高兴的奔走相告,整个橙园一改往日的禁声不语,一下子变的喜气洋洋,玉清朗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来手都已经伸出来了,想要去摸一摸这医学上的奇迹,但是伸在了半路,却突然察觉此事不妥,于是赶紧的后退一步,极具恭敬的对着慕金橙说道“还请公主莫怪,草民实在是太惊讶了,一时没有管住自己”

“劳烦这些时日对本宫的照顾了,本宫自是感激还都来不及,又何谈怪罪。”慕金橙也笑着回应,手中拿着祁风递过来的铜镜,大略的看了一眼接着说道“本宫知玉郎中一定心生好奇,就连本宫也不解其中之意,还请恕本宫不能相告了。”

“……”玉清朗自是知道,神族自有神族的密辛不足为外人道也,于是也连忙的摆手对着慕金橙说道“草民有朝一日能见到如此的奇迹,已是毕生之幸事,又何敢遑论其他,公主心性宽广未曾怪罪草民几个月来已是无成,草民已是不胜感激了。”

“本宫这脸如今到是好了,可是神木到现在也没有给本宫一个满意的答复,哎……当真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慕金橙叹声的说道。

也就在慕金橙说完以后,还没有祁风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突然就见玉清朗,将手中的纱布重新仔细的缠回了慕金橙的脸上,对着慕金橙说道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草民医术不精,治不好公主脸上的伤,还请公主责罚!”

见这位玉郎中如此的上道,慕金橙十分的满意,然后看了有一眼身边的祁风,此时的祁风额大概的明白了什么意思,于是开了门就走了出去,此时院内还一片的喜气洋洋,侍婢们见祁风出来,还特意的走上前来说道“这下子终于可以……”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听见了祁风的呵斥“公主脸伤未愈,我也不知道姐妹们都在高兴什么!”

“不是刚才……”

“刚才什么,只是稍微的结了一点伽而已……”

“……”原来是白高兴一场,于是真个橙园再次的噤若寒蝉。

消息很快的就再次得到传到了皇宫之内,哪怕是神族下来的婢女对着清河公主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因着十分的信任玉清朗,所以这些个时日,并没有千机卫在慕金橙的眼前,等到清河公主的脸伤好不了的消息传到苏陌遗的耳朵里的时候,尽管是十分的不信,还是趁夜色前来。

一把推开了玉清朗的房间门,好不容易以为今日能睡上一个踏实觉,毕竟前几个月,为着清河公主的脸上的伤,是日夜的忧思不得其解,几日好不容易放下心来,却也是被生生的搅扰,十分不耐烦的起了身,抬眼朝外面看去,便看见苏陌遗,堪堪的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其实自苏陌遗进来看见玉清朗,毫无心事的大睡,便知道传闻可能有问题,但是事关慕金橙,又不得不叫他分外的小心,还是亲耳听到,才可以放心。

“苏侯爷,那怕你明天早上再来,我都不会笑话你一句,你堂堂以侯爷至于这么心急吗?”

“至于”苏陌遗淡淡的回声。

“行行,至于,至于,你那位心尖尖上的公主,着实的已经好了,脸上光华如初,我保证,只不过是因着神木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处理的结果,所以才生出此事端的”玉清朗无奈的说道,一个晚上都等不及,也真是枉费了他之前如此看得起他……

“知道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苏陌遗也不多做停留,于是转身就走。

剩下玉清朗,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自己还嘀咕着“世风日下呀,世风日下呀,连句谢谢都没有,我这是白白干活的命呀”

第一百五十九章出嫁从夫(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五十九章出嫁从夫清河公主脸伤未愈的,甚至是几乎不可能痊愈的消息,一下子就风吹的一样,传到了九州的没一个角落,远在烁风的长公主千明玉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突然轻笑的说道“神木的固伦公主,本宫且看着你能有如何的下场!”

慕金橙可不是任人欺凌的主,您还真是踩错了墙头了。

同样听到消息的不仅仅是烁风,还有大金,大金的皇后娘娘,在后宫笑的前仰后合“清河公主,万万没有想到您也有今天呀,神木的日子不好过吧,神木的公主,当真是惊世奇才,还能伤的了您,可真叫本宫好生的佩服啊!”

而长孙连城此时还在御书房内,听到侍卫们来报的时候,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放下了奏折,抬起了头“你再说一遍”

“禀陛下,清河公主于定国侯府内,被固伦公主所伤,面颊留疤恐是难好,神医圣手玉清朗已在橙园住了几月有余,毫无办法。”

“在哪儿受的伤?”

“定国侯府”

“好不了了?”

“得到的消息,现在是这个样子的”

于是整个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他怎么可能会相信,那样的人儿,站在城墙之上,面对千军万马一点也不肯退缩的公主,会毁在后宫妇人之手,他们大金的把那些个富人们,不是都被治的服服帖帖的吗!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一定是个假消息。

颤抖的拿回刚才放下的奏折,可是却怎么也看不下去,这九州被毁容的女子,该是如何的凄惨,他的小橙子怎么可能会沦落到哪一个地步!

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张了口,这是最后一个了,苏陌遗给他留下的最后的一个了,却要用在这个事情之上值得吗?

还没有考虑片刻,便不由的张了嘴“千机卫何在?”

不一会儿便又一名守宫门的士兵前来。

苏陌遗一看不由的失声笑道“恐怕只有太监里面是干净了的吧”

千机卫不语,定定的站好,长孙连城也知道他们没有回这话的可能,于是又接着说道“清河公主一事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好不了了?”

“目前得到的消息是,以后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奇遇。”

还能指望着什么奇遇,倒底还是折在了神木,苏陌遗,你那定国候可是出了好大的力气!

“回去告诉清河公主,寡人在大金等她”长孙连城无比坚定的说道,脸划伤了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愿意回来,你永远都是寡人的小橙子,寡人从来都没有介意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面容,小橙子你莫要害怕,寡人就在这里等你,只要你愿意回来。

“嗯?”千机卫似是没有听明白,还疑惑的抬起了头“长孙陛下,只要我带着一句话吗?”

“再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这笔账早晚有一天寡人会跟他算清楚的”

“属下告退!”

千机卫这才转身离开,自此大金的皇宫内在也没有了苏陌遗的助力,长孙连城与苏陌遗的交易到此结束。

同样在神木皇宫内的皇后娘娘一下子就摊在了座椅上,对着眼前的女儿说道“看来咱们的运气不是太好”

“母后,母后,你一定要救救女儿呀!”固伦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哭喊,父皇的秉性他一向是知道的,听闻前几日刚刚接到了圣主的口谕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知道父皇十分的生气,宫中的物品砸了个稀碎。

这说明了什么,她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谁也护不住她了,可是不是神族已经式微了吗?为何我们还需如此的敬畏。

“母后,母后,你给我想以个办法吧,母后不是最厉害的吗?母后,你在救我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着自己的女儿,从小就教养在自己的身边,被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女儿,最终还是心软了下来,让旁边的宫女,扶起了固伦接着说道“为今之计,恐怕也就只有那么一条路能走的通了。”

没过几日,千机卫便到了神木,他可算是完成了任务回来了,他在大金的皇宫已经待了许多年了,自从清河公走后,这生活还真是波澜无惊,颇有些烦闷,虽然那位公主比较难搞,但是好歹还是很有趣的。

如今回来了,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是先去定国候府还是先去橙园,倚着千机卫的行事风格与本分,自是先去橙园的,但是为了自己不和那些个兄弟一样的命运,所以,去他的规矩,还是先回定国侯府最为的要紧。

进了侯府苏陌遗见到他的时候还很是惊讶,不知大金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需要他亲自的回来,于是就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桌上有茶,自行斟饮吧”

“属下还是先把事情说了吧。”

“……”

“长孙陛下招我询问清河公主一事,属下回他只知现在是好不了了,不知以后如何,然后他就让我回来给主子您还有清河公主一人带一句话”

“……”为了带两句话就废了一个千机卫吗?长孙陛下好大的手笔。

“长孙陛下让我告诉您,这笔账他早晚有一天会跟您算清楚的”

苏陌遗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即便是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是这又与远在千里之外的他何干呢,总归是走了的人在也回不去了,还是早点断了念想才好。

“清河的呢?”

“让属下带给清河公主的是……是……”就预感着这句话一定会惹主子的不快,哎……

“是什么,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寡人在大金等你!”一个字不漏,一个字没改,一横心就这样的说了出来。

“寡人在大金等你?”苏陌遗轻声的重复了一遍,好大的口气,长孙陛下恐怕是不知,哪怕是清河真的在也好不了,哪怕是你亲自来请,恐怕都没有任何的机会,如今还居高临下的等她,等她做什么,回去给你巩固你的家国吗?这神族的馒头未免也太好吃了些,真真是不自量力。

第一百六十章出嫁从夫(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六十章出嫁从夫见着定国候确实一下子眼底就淬了霜,于是也只能呐呐的问道“属下还有用把这句话带给清河公主吗?”

苏陌遗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回答。

这是说还是不说呀,他现在可理会不了主子的意思,有些事情可万不敢擅自做主的,尤其是涉及到清河公主的事情,所以请示才是最好的方法。

于是也只能也硬着头皮再问上一句“还请主子明示。”

“滚!”

“属下告退!”无奈的行了礼离开,这是说还是不说,反正这是一趟最倒霉的差事,往一清河公主要是回去了,主子能弄死他。

不过她应该不会回去的吧倚着清河公主的心性怎么可能会去,毕竟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真的不会回去的吧。

要不还是不说吧,可是万一有一天清河公主知道了这件事情怎么办,一定会怨在主子的身上,而且不说的话,就代表着他作为千机卫并没有完成任务,这万一以后传言的到九州,这千机卫的名声可不就是毁在他的手里了,他可担待不起。

思来想去却已经是走到了橙园的门口。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所以还是去吧,但是做为回来传话的密探,好像走正门不太对劲,于是抬腿便从偏墙翻了进去,这个橙园他还是熟悉的,毕竟一直都在侯府的旁边,他们小的时候没少在这里玩。

于是很准确的就找到了慕金橙坐在的寝殿,轻轻的在外面敲了门。

祁风还在纳闷,是谁来这里敲门,于是对这门外问道“谁?”

“属下,奉长孙陛下之令而来”外面沉声的回答。

长孙连城?慕金橙在屋内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十分惊讶的,怎么大金又出现了什么事情吗?按理说,太皇驾崩之后,长孙连城自是一路平坦才是,于是没有祁风,自己便开了口“进来吧。”

推了门进来就慕金橙行礼一个大礼“属下见过清河公主,清河公主万福金安。”

“大金出了什么事情,要你不远万里前来?”看着眼前行礼的人,面孔很是陌生,肯定是以前没有见过的,但是身形却是如此的熟悉,却也不知道在那里见过这样身形,而且一看便是习武之人,大概习武之人的身形都该是差不多的吧,也可能是自己一时间的恍惚。

“陛下知公主在神木发生的事情,让属下来给公主带一句话,寡人在大金等你。”

“……”

“……”

说完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在旁边站好,也不敢抬头看这位清河公主是个什么样的神色,只在心里不停的祈祷,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呀,您可是清河公主呀,要有神族的风骨啊!

好长时间之后慕金橙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于是突然间的就轻笑了起来。这个长孙连城,也不枉自己帮他一场,这个时候还能记得自己,也算是有心了,可是她不需要这样的台阶,到叫他白白的操心一场。

“公主?”祁风在旁边一头的雾水。

这时候慕金橙才止住了笑,对着眼前的千机卫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陛下,这天大地大,自由我慕金橙的遨游之处,还是多谢他费心了。”

“是,属下这便回去!”于是喜气洋洋的走了。

直看的祁风在后面目瞪口呆“诶,公主我怎么觉得奴婢十分高兴的样子?”

“大概是哪个宫里的人吧”这也是慕金橙能给出最好的答复了。

千机卫在慕金橙这里得到了确切的回话之后,十分轻巧的就进了苏陌遗的书房,果不然都这个时候了,侯爷还没有睡下,掌灯在是书房,手中的书,还是刚才他走的时候看的那一页。

这不就是在等他吗,哎……

于是暗自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才行礼说道“清河公主让属下回复长孙陛下,天大地大自有我慕金橙遨游之处,还是多谢你费心了。”

“……”

苏陌遗听完之后,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抬头说道“厨房给你留了些吃食,吃不完的可以呆在身上,行路的时候,莫要太过辛苦”

“……是……”踉跄的回声离去,主子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太吓人了……这有点不正常呀。

这便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此时的慕金橙还不知道她这拒绝的是什么,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一切都将是最好的安排,不管困苦,不管艰辛,那个笑着会骑马而来的明媚少年,与他的小橙子终究不是一路上的人。

长孙陛下在千机卫前脚刚走的时候,还着人仔细的打扫了一下上阳宫。

在坤宁宫里的皇后娘娘却是再也笑不出来。

不几天千机卫便回来传回了慕金橙的回答,一字不差。

自此上阳宫的大门全封,所有关于慕金橙的记忆,在一个清朗的夜晚,被一焚而尽,那些自己亲手所绘的画卷,那些心心念念。

甚至在大婚这么久以后,第一次走进了坤宁宫的大门。

皇后娘娘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很是惊讶,慌忙的整理仪容,迎了这位年轻的陛下。

晃晃明烛,灼灼床帐,千娇百媚的人儿,最后的手搭在里衣之上,沉默了许久,还是未能下的去手。

起了身离去,坤宁宫里眼泪涟涟“终究我们都还是输了……便也这样吧……”

自此御书房养心殿,到处都是长孙连城的身影,唯独后宫不见,整个后宫清汤寡水,皇后娘娘吃斋礼佛。

而此时神木的皇帝也没有消停,太子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蛊惑,竟然连奏折都没有上,就直接的跪在他的眼前,口口声声要迎娶清河公主。

这件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之气的唐建元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这就是他那位皇后娘娘想出来的好主意!真是一劳永逸呀,对谁都有好处!他们神木各个都能沾了光,与他以后举事有益,固伦也受不到惩罚,太子现在也有所依靠。

可是是不是就没有想一想,那位清河公主可能同意吗!神族可能同意吗!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一百六十一章出嫁从夫(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六十一章出嫁从夫“是你母后给你出的主意吧”好半天回过气来,也只能说上这样一句。

“父皇……”

还没有等到太子的回答又借着说道“回去告诉你的母后若是这件事情能得到清河公主的首肯,朕自是无话可说”

“……儿臣……儿臣明白了”

后宫妇人的手段,向来是千奇百怪,若果真的可行,他也愿意信他的皇后一回,毕竟这后宫之主的位置还是有些手段才能坐稳的。

所以当千机卫来报与苏陌遗的时候,苏陌遗手里的杯子倒是都要捏不稳了“去请玉郎中过来一趟。”

当玉清朗来的时候中间是已经听了千机卫所禀,所以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后宫妇人之手段,无非是坏人名声,或者下药,我只能保证后者,前面的无能为力。”

也不能时时刻刻的跟在她的身边,而且慕金橙此人,太过的光明磊落,看她惩治那些大金的闺女们就知道,是没有什么经验的,这要是放在神木简直都是不入流的。

她又如何能在这虎狼环绕之地脱身,做好的方法就是不出橙园,一步也不出来,这样任凭他们有天大的计划也施展不开来。

“要不我给她下点药,让她出不了门?你放心是绝对的不伤身体的”这是玉清朗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就算是她不出去,他们也会进来,这样的方法行不通的,你回去记得跟清河通气一声,先看看他们怎么说吧。”

苏陌遗吃不准的是,说不定慕金橙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或者是等到阴谋诡计被实施的那一天,她会欣然愿意,会巴不得嫁给那位太子,好报仇来着,想着往世种种,她没少做过各种行动的,如今还能不把握住机会,再进一步吗?

但是要是叫他苏陌遗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太子是万万不能的。

所以还是让外人将这样的消息回传给她,这样即便是她又这样的想法,怕是慕青藤也不能同意了,还会更加仔细的看顾她,到时候也免了这一劫难。

所以当玉清朗以看病的名义再次的来到慕金橙的眼前的时候,还叫来了慕青藤。

“玉郎中有什么事情还需要吧青藤也叫来。”

“我刚刚从宫中得到了消息,对于清河公主的事情,他们商量出了最好的解决方式。”一字一句斟酌的说道。

“哦?是什么?还需要你这么神神秘秘的?”

“让你嫁给太子”

“……”慕青藤当场无话可说,好心机,好手段,他还能说些什么。

“本宫若不同意呢?”是请到这里还没有完,总该还有下半场。

“自是皇后娘娘要用些手段的”

“什么手段?”这还真不是慕金橙故意问的,就确实是不知,轮回几世见过诸多的计谋,可就真真的没有见过后宫之中的腌臜,所以也就莫名其妙,自己自是不愿意的话,还能怎么样。

“那便是下药,或者是坏您的名声了。”玉清朗老老实实的回答。

“……下药……?”名声慕金橙倒不是很在乎啊,那玩意有什么用,可是下药?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

“所以玉郎中是有那种提前吃的解药,让我不至于中毒的?”

“这……这种药哪里有解药?况且就算是我能做出解药,而且也却确实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我总要知道她下的是什么药吧,从温柔到烈性的,从自制的到外卖的,最少我知道的就又几百种,更何况,若是后宫之中,多半是我们没有见过的,所以我提前做不出来解药的呀。”

“……”玉清朗也是实话实说,慕金橙倒是听进心里去了,反复的在思考着这件事情。

看着她在沉思,一时间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别是觉得尚可,反正太子日后若是登基了,她便也是这神木的女主人了,皇后之尊,不应该是这样的公主,最好的归宿吗?

玉清朗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还不知道大金的事情,也没有告诉他,倘若他要是知道了那么一点点也不至于这样的看低慕金橙。

所以他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当然若是公主同意的话……”

话还没说说完突然就被慕金橙打断“本宫为什么要同意!”

即便是在往世报仇的时候,慕金橙也从来没有想过用这样的手段,第一她犯不着这样的作践自己,第二她也有最后的底线。

见到慕金橙如此的疾言厉色,玉清朗才知道,这位清河公主当着是看不起这样的,倚着眼前的样子要是想让他嫁给太子,恐怕真是比登天还难。

若以声名胁迫,可能更加就无望了,毕竟这位公主,现在还抱着脸,四处的让婢女们宣言,她一辈子也好不了了呢。

自毁声名,都做的如此之溜,如此之不在乎,你又何能用它来胁迫,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即便如此公主还是在他们面前小心一点吃食吧,切记滴水不沾,粒米不进”

“这个我自是知道的,还是多谢你前来相告。”

也就在这个时候慕青藤突然间的开口问道“不知道是宫里的哪一位告知你如此详尽的消息?”

“……”玉清朗当时就愣在了当场,问这个不好吧,是不相信他吗?怎么可能,他说不说这件事情都会发生,他们看着就是了,又何须多此一问。

所以也只能笑笑的说道“谁还没有个三五好友,这个请恕我就不方便告知了,没有道理,我熬把自己的朋友卖进来是不是,倒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就是你们也知道,这种事情哪里好四处的宣扬,事情总之是我已经告知了,至于你们信不信就随你们了,草民告辞了。”

还是略有些不适的对着慕青藤这样的问话。

“玉郎中莫要误会,青藤也只是谨慎了一些。”慕金橙急忙的解释着。

“……”玉清朗也只是勉强的扯了嘴角,拱手行了一个礼,便转身离开,再未多言一句。

并且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熄灯而睡,哪里也没有去,甚至是连定国候府也是一样,一连几天也未曾出这橙园一步。

第一百六十三章出嫁从夫(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六十三章出嫁从夫而且刚来的时候他们眼看着这位清河公主每日包着的那张脸蛋儿。只恐怕传言是真的,这位公主的脸以后是真真的好不了了。

有时候还心下惋惜,有些怜悯与这公主,还不如不当呢,如果是寻常人家,自是不会被这九州天下传扬所知。可是如今,如果真的是这般的模样,自便是成了这天下的笑话,日后每当有人提起公主的时候,都不会忘记,这位被毁容的公主。这是多么大的皇家秘辛呢。也叫他们这些下人知道了。

可是,见这位公主似是并没有隐瞒的意思,日日出现在这庭院之内。出现在他们众人的眼中,并不羞于躲在屋内。有时候也会心下佩服,看来的神族的公主,与他们常人就是不一样,也不知道是真心的不在乎还是强硬的撑着。反正还是稍微的值得佩服那么一点点的。

对于慕金橙来说,别人的眼光是什么样的,她也并不在意。到这园中来也不过是为了看看,这院子究竟能被折腾成什么样子。

她所喜爱的橙、柳,桃、李,都被尽数的拔去。换成了梧桐银杏。总之是珍奇的树木。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移植过来的。倒也还是器葱葱郁郁。

慕青藤这几日却未见人影。日躲在屋内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慕金橙也不好多加去打扰。日日里只是自己闲逛。因为婢女们都被差遣出去玩儿了,所以便就略显无聊,偶尔还去玉清朗那里。

玉清朗如今住在这橙园,倒像是在自己家一样。院子那一众都是晒着的草药。宫女们也曾经前来打扫过。但是全被打将了出去。

玉清朗站在门口高声的呵斥。今日落是谁敢动这院中的草木一分。他便要去告御状,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总归也只是后院。贵女们可能也不会前来,所以侍婢们便不再进来。也很少靠近这里。所以玉清朗遍也落的个清静,慕金橙便也愿意来到此地,这时候慕金橙便觉得自己还真像了,几年前的长孙连成因着千明玉的多有叨扰。所以才经常的去她的昭华宫。

今日慕金橙又再次前来。看着玉清朗晒着那一院子的草药,轻声地笑道。“我说玉大夫。我们常羊山有更为珍贵的草药。你想不想见识见识”

“清河公主要是愿意让我看一看。这是我毕生的荣幸。”

“哼哼,我逗你玩呢”慕金橙笑着说道。

这几日她突然的发现这位玉郎中确实十分有意思。平常日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谁要是动了他的草药一分。那边当真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如同泼妇一般。

慕金橙尤记得他持着扫帚站。站在门口儿疾言厉色厉色。谁也不得进他这后院儿半步。慕金橙当时正在远处。并不是非要偷偷的窥瞧。而是着实怕他吃了亏,想上前助他一臂之力,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并没有用的上自己,自己一个人便能镇得住当时所有的是侍婢。行为尤其的好笑。

对于这样的人慕金橙一向是多喜亲近的。甚至在心里莫名其妙的觉得。这完完全全就是千明玉的翻版吗。与着千明玉有着同样的性格。他都欣喜不已,所以便得了空,来这后院。同玉大夫闲聊两句。

“清河公主,以后莫要同我开这样的玩笑了。省得一直让我心生惦记。不过我倒是一直有事想问你一下清河公主,若是不涉及到神族的机密,还望公主不吝赐教。”

为了这一个问题,甚至是玉清朗对着慕金橙行了一个隆重的大礼,慕金橙急忙的虚扶一把说到“玉郎中何出此言,有什么问题,你自问便是了。”

“那我就问了哈,我就想知道你们圣主,不对,是咱们圣主,给我的究竟是什么药。竟然往公主您脸上一敷三天就能好,我从未见过。我行医半世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药”。

真真正正是诚心的讨教。可是慕金橙却无可奈何,只能双手一摊的对着玉清朗说道。“玉郎中,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这倒不是什么神族的机密,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连给你的是什么都没看见,你叫我如何回答与你这个问题。”

也确实是神族的侍女自常羊山下来第一面见的就是一清朗,那药粉往药炉里一倒。是连慕金橙的面儿,也没见着的,于是还是颇有些失望。

“玉大夫也不必如此失望的神情。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我们常山漫山遍野都是你们现是传说中的草药。什么九死还魂草。什么白灼雪莲。这个我们常羊山通通都有。甚至遍地都是。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并没有传说中的功效。九死还魂草病并不能不还了你的魂儿。能入药倒是真的。但是也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夸大。你要是需要这些神奇的草药的话,我倒不妨是让侍婢们从山上采下来一些给你。”

“你说的是真的吗,公主可要说话算话。”

“那边自然是真的,等到这件事了了,我便传信回山上,让他们带些草药下来又如何”

至此,玉清朗便将慕金橙当作了生死之交。甚至,他觉得慕金橙比苏陌遗待他还要好。有些人的爱好特别的奇怪。一大部分人吃着吃着就能变成好朋友,另一部分人穿着穿着也能变成好朋友。而玉清朗,只有这一个爱好。谁给他草药,他便将谁当作好朋友。

慕金橙着实不知自己这也算是投其所好了。所以二人相谈甚欢。也就在这个时候玉清朗神神秘秘的进屋中掏出了一个香囊。递给了慕金橙。

伸手接过这个香囊,慕金橙笑着说道“玉郎中可能还是不是了解我,对于这些香囊,我着实不甚喜爱。还是多谢你的好意了,这个我就不留了。”

“你是不是傻,我堂堂神医圣手玉清朗能给你那么不入流的东西吗。你上次不是说要做一些个解药吗。我思来想去是病症,就得对症下药,确实不能做的那么精细。”

第一百六十四章出嫁从夫(六)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六十四章出嫁从夫“但是提神醒脑的功效还是有的,这个你且带在身上。所以说不能解了全部的药效。但好歹也能让你留些理智。”

“所以这个真的这么神奇吗。”慕金橙一边说笑着,一边接过了香囊。

“神奇不神奇,等你遇到事情自然便是知道了。”

两人说话间并没有瞧到,后院的树荫里面还站着另一个人。这青天白日的。身形倒是隐藏的很好。定定地站在树下一语不发地望着这里。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直等到慕金橙走后。才现了身影。出了声。对着玉清朗说道“本候几日不来,倒是不知什么时候玉郎中与清河的关系如此的亲密。”

本来已经转身准备回到屋里的玉清朗被生生的吓了一跳。拍拍自己的胸口转过身来到道“我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苏侯爷还能做梁上君子。不过我与那清河公主何时行为过密了,你可不要无缘无故的,给我扣上这顶帽子。”

“本侯明明看见你刚才送她香囊,她十分欢喜的收下。亲眼所见,可曾有假。”

“我说,这位苏侯爷,吃醋,不要吃得太过明显好不好。我可是那夺朋友所爱之人吗”

“你是”苏陌遗沉声的回答,丝毫没有考虑。

“也罢也罢,不管你怎么想我,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解释一番,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香囊。那可是我亲手调制的,所能够清神醒脑的药囊。不是说怕她中了那些腌臜之药吗,我不过也是提前做些准备。你不谢我也便罢了,才如今到我院子里吃这酸醋,我又是何其的无辜”。

听着玉清俩这样说,苏陌遗放下心来。总是这样,慕金橙总是这样,走到哪里都会被明眼之人看出。真正的稀世明珠,不靠容颜不靠仪态。端端是那自身所带的特质便叫人移不开眼睛。在大金如是,在神木如是。

“皇后娘娘明日就到,苏侯爷,你可曾也要来这橙园一起热闹一番。”

来自是要来的。可是皇后娘娘只是请了贵女们来,中间并没有随侍的男子,当然除了太子之外。但是这对于苏侯爷来说,又有什么难处呢。

于是,等到第二天皇后之驾栾浩浩荡荡,向着橙园而来的时候。路过定国侯府便瞧见了定国侯堪堪地站在了门外,对着皇后娘娘的驾鸾就行了一个大礼,并且高声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因着平日里皇帝陛下对于苏侯爷的宠爱,甚至是缱了太医来看他的病情,所以即便是在轿撵之内的皇后娘娘,听到了苏陌遗的声音便也停了轿,然后由侍女扶着下来,站在了苏陌遗的眼前,对着苏陌遗说到“苏侯爷,这几日身体可还安好。本宫平日里在皇宫之内还听到陛下念叨着你呢。”

“有劳陛下挂心了,微臣甚是安好。不知皇后娘娘,这是要去往哪里。”

“本宫前去橙园探望一下清河公主。”

“不知皇后娘娘可否带微臣同行,毕竟清河公主是在微臣的府内受了伤,微臣也着实的心里过意不去。自受伤之后微臣也从未前去请罪。如今,借着皇后娘娘的庇佑。也前去探望一番可否。”

带着这位有着举世皆知隐疾的定国侯倒是不碍事。于是便沉声的说道。“也好,那便随本宫前来吧。”

就如此简单的定国侯随着皇后娘娘的驾鸾一起到了橙园。此时的橙园已经被重新的装点一番。

苏陌遗还从来没有从正门进来过。这一进门便看见了自己亲手栽种的橙柳桃李一个也不剩。于是心下便有些郁闷。眉头稍微地皱了起来。

皇后娘娘到甚是满意的对着旁边的侍婢说到。“这番装扮本宫看着才稍微入眼。总比之前的农户家的好。着人打赏下去吧”。

“是。”旁边的侍婢应声而走。

此时的慕金橙已等待了正厅之内并没有出门来迎接。浩浩荡荡的贵女们,一个一个装扮精致而来。半路上遇见了苏侯爷莫不是在心中暗暗的嘀咕,这看着也不像是有病之人哪。着实的可惜了。

如今又到了这橙园,眼瞧着那位清河公主脸上还包着厚厚的纱布,不能出门儿。于是更加的心下嘀咕。神族公主又怎么样,到如今还不是落的如此下场,还不如我们这些个人。一个被划伤了脸的神族公主。一个有隐疾的大好男儿。到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说是的慰问倒是弄得跟个宴会一样。整个宴会。也着实顾忌了清河公主的脸伤。摆在了旁厅之内。

皇后娘娘携了闺女们见了清河公主。便去了宴听自顾自地坐上了上座。刚才的行礼是多见的可笑。但是慕金橙并没有在意这些。随意地坐了下来。迎着那些惊疑探究的目光。也不是十分的在意。

“今日为解清河公主之烦闷,本宫特意从宫里面带来了御厨,清河公主且等着。这些个御厨们可是本宫亲自挑选的。保管能让清河公主满意。”

“那便多谢皇后娘娘了“

一听说是皇后娘娘带来的厨子。慕金橙便了然,这顿饭恐怕又要吃的食不知味了,这些个厨子连自己的侍婢们还不如呢。到时做戏得做全。也只能道声谢意。

但是出乎慕金橙所料的是,今日之菜色等到上来的时候。竟是山珍海味都有。

虽未入口,但是看着模样,比之之前的宴会。也是多有精进的。皇后娘娘瞧着自是十分的满意,觉得是长了脸面。却不知比起大金之奢靡却又显得简陋。

当然慕金橙也不会同他说起这些。只是轻轻地拿起了眼前的玉箸,随意地夹了一筷子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就说吧,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着实还是原来的味道。竟然一点都没有变,能做到这个地步,这些个御厨门也着是有些手艺的。

看着闺女们交口相赞。看着皇后娘娘甚是满意。慕金橙这筷子着实在下不下去。祁风在后面站着自是知道自家公主的意思,然后悄生的对着慕金橙说道。“要不然,奴婢下去为公主在准备些许吧”

不必了。”这样的耳光,打得并不响亮。这样的事情。也不必现在去做。好戏还在后面呢。渣年记事

第一百六十五章出嫁从夫(七)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六十五章出嫁从夫还以为扳回了一局的皇后娘娘十分的满意,此次的宴会,不管是这位清河公主到最后到底吃了多少,眼看着她是将那玉箸放进了嘴里。所以也就十分放心的收了手

这后宫之手段诡异莫测,能下药的地方多的去了。清河公主这样底气十足,威风凛凛的人,最适合这样的方式来解决她,多少贞烈的女子都倒在这个上面。

女子吗,到最后,还是要嫁人的。能嫁给太子殿下成为日后的国母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她还能要求什么呢。

人心从来都是这样自私,从来都是为自己考虑。从来都没有想过别人的明天究竟是怎么样,即便是不作为一国之母,以慕金橙现在之地位,日后之常羊山,下一任的圣主,不是她又可能是谁呢。

虽因着神族势微,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看不起的,好奇的,背后藏着黑手的,比比皆是。

天下的目光无不都看着这次的清河公主下山,大金呆的三年。长孙连成算是彻底地坐住了自己的位置。整个大金握于他手。这天下谁又看不清,这背后推波助澜的就是这位清河公主呢。

如今又来了神木,九州天下之分,定国之力。若是再要倚仗着这位公主。恐怕神族之势,有朝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就再也不是势微的模样了。所以清河公主之地位举足轻重,清河公主之行事,世人所看。

而今日皇后娘娘携太子前来。又有谁不明白其中之深意。前有固伦公主损坏之事。后有太子携后宫之位前来谢罪。何其美哉。

如果此事能成,当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也可谓是天下一谈的美式。

可是,到底这位清河公主能不能同意了,全天下都在看着讷。

放下了筷子的慕金橙端坐在座椅之上,看着四周的莺莺燕燕。看着那身着华美异常之华服。还不禁在心中暗笑,这算是什么呢。即便是吃糠咽菜。也要蚕丝裹身吗。

没坐一会儿,约摸过半柱香的时间,皇后娘娘便开始坐不住了,一遍一遍的看向了慕金橙。但是这位清河公主却依旧神清气朗的坐在原位,并没有任何的不适。

这还全是要感谢了玉大夫所赠的药囊。慕金橙佩戴在身上。如今确实是没有任何的不适。

可是,奈何皇后娘娘之定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于是约莫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慕金橙才稍微的感觉到有些浑浑噩噩,于是天立马知道自己中了招。此时此刻也只能站了起来,对着皇后娘娘说道。

“本宫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回去了”

按理说,这个橙园的主人开了口,这宴席自是要散了,但奈何皇后娘娘坐在首座笑盈盈的对着慕金橙说道。

“咱们这些个妇人,很少能出来见见这世面的。尤其是像今天这样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拉拉家常,我们就不耽误清河公主你去休息了,只借贵宝地一续”。

如此开口到叫慕金橙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于是只能由祁风扶着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任由着其余的人留在那里,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按理说,其实慕金橙心中最是明白,越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越是不能独自的离开。因为在常羊山的时候,二哥给他找过来的那些风花雪夜的折子戏当中,经常会写到这样的桥段。

这被下了药的女人一旦离开回到了别地地方,便会有男人尾随,届时便会身败名裂。

但是,即便是这样慕金橙也毫不在乎。谁说,身败名裂的会是她。

由着祁风扶着自己进了卧房,慕金橙的卧房所在之处。目前大概是没有人不知道了。眼看着清河公主走了进去,便有侍婢前去回报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倒是十分了然的轻轻地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便借故,起身离了席。

这一路到真是轻车熟路的寻着慕金橙的卧房而去,就在太子殿下离席的时候。苏陌遗起身相离,对现在对于这位身有隐疾的侯爷,大家也并不是十分的在意。

有时候并不是因着自己的不在意,毕竟那好看的皮囊还是在的,但是,每个家族都有着自己的根基都有着自己的主事人。以前的趋之若鹜。现在的避之不及。当然也不缺那么一两家稍微的有些脑筋的。知道还在面子上维持着彼此和谐的关系,所以对自家子女那些狂热的行为也并没有多加的约束。

但是目前在皇后娘娘的主持下,谁又能多多注意了,那位苏侯爷的去向呢。

尾随着太子来到了慕金橙的卧房。眉头越皱越深,当真是后宫妇人之手段,当真是没有心怀天下,这般太子,将来如何做得。五之尊的位置。

原本以为这神木的大皇起码还有最后的底线,即便是对权力无限的向往,也会不齿于后宫的手段,却万万没有想到,竟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

有些事的事情,一旦失去了底线,便会不受控制。到最后被打脸的究竟是谁。也只能留在事后查看了。

你即便是现在同他说他也不甚是理解。

神族的清河公主虽然没有历经后宫之手段。但是也确确实实不是没有脑筋的人,既然早就知道了他们的预谋,又怎么会当做游鱼上了鱼钩儿呢。

一路尾随在身后,想要看看事情发展的如何,其实也只不过是担心慕金橙自己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而已,毕竟这里还是神木,毕竟这满院子的都是他们大金的侍从。

如果到最后太子实在是不能得手,皇后娘娘一声令下,恐怕也值得压了慕金橙在原地而已。

眼看着祁风守在了慕金橙卧房的外面,太子殿下倒是整理了衣衫走到了前面,然后对着祁风十分君子地说道。

“刚才席间听闻清河公主有些不是,固本太子前来一看。”

“太子殿下还是避嫌的好,我们公主已经休息了。”

“我乃神木的太子,有什么需要避嫌的。我还真能对你们家公主做出无理的举动吗。婢子无知还不让开。”

即便是太子殿下的呵斥。祁风也并没有打算离开。

第一百六十六章出嫁从夫(八)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六十六章出嫁从夫但是,最无可奈何的是,太子并不是只身前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看着祁风并不打算离开。于是便就动了手捂住了祁风的嘴,将她脱开。

太子殿下这才好整以暇地开了门,然后还轻声的说道,“清河公主,本太子前来看你了。”

屋里没有声音,太子殿下便放心地进来。几步走进来,看见床榻上确实是背对着躺着一个人影。本来嘛,对于已经被毁了容的女人,这位太子殿下多时是不感兴趣的,但是经过母后的教导,一是为了自己的妹妹不被处罚。二是为了将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不被其他兄弟所觊觎。这才勉强答应了自己的母后。

况且日后,后宫三千佳丽任他挑选。也不过是给了这位清河公主一点面子,让他坐上后宫之主而已,这天下千万年而来,无不是女人依附于男人。到时候真真的成了亲,神族又能耐他如何,本着这样的想法才同意来见上这位清河公主一面。

今日宴会上见清河公主纱布裹脸十分严谨,便知真如传言所说,这脸是真真的好不了了,不当场作呕,已经是十分的给足了这位公主的面子。而如今又前来需要他亲自的上手,着实的有些为难了他,须知往日他东宫东宫之内,莫不是轻歌艳舞,莫不是美女如云。又何来粗鄙之妇,若不是因着这显赫的身份。他才不来委屈自己呢。

想想便真的是觉得特别的委屈,所以即便是作为堂堂的太子殿下也如同稚儿一般的鼓起来嘴巴,轻轻的搓了搓自己的双手。

然后才掀开了床幔对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轻声的说道,“清河公主你我今日且都先忍耐一些吧,等到事成之后,自然本太子便不用再受了这份委屈,而你日后便青灯古佛相伴了此残生,也当作是你这样丑富的最好的结局吧。”

自己鼓鼓囊囊的说了一大堆。还觉得自己十分的了不起。直到自己说完了,给自己打完了气,做足了自己充分的思想准备。所以才轻轻的上了手,如同登徒浪子那般。

轻轻地掀开了清河公主身上的寝被,要说这位公主虽然面容被毁,但是身段还是可以的,玲珑有致。既然是在昏迷的情况下。掀了寝被也不差脱了外袍儿。

母后说,时间有限,还需要他行动迅速。所以在脱下清河公主外袍的时候也顺顺利利的将自己扒了个精光。总之都是要毁坏名声的,还不如将事情做到底。也尝尝这位神族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日后也可以出去吹嘘一番。毕竟神族下来的人在这世间还是头一遭看见的。

等到将两位的衣服都脱了下来。双双的躺在了一起。好在清河公主的脸上,还用纱布裹的紧紧的,不用看见那张被毁容的脸,所以还是能接受的。

而苏侯爷此时正等在慕金橙的卧房外面。因着相信慕金橙的手段所以并没有再前进一步,但是眼看着这位太子殿下已经进去了很长时间,而卧房里面依旧静悄悄,所以有一些的疑虑,想要再进去看一看。

没想到这身子刚一动,却突然被身后的一只大手拦住了“侯爷莫去”这一听便是玉清朗的声音。

苏陌遗便转了身疑惑地看着他,只见玉清朗轻笑的对着苏陌遗说到。“我劝苏侯爷,现在还是回到那宴会之上,等到同皇后娘娘一起来捉奸那才是最好不过的呢”。

“可是慕金橙现在还在里面呢。”

“是在里面滴。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吗。苏侯爷之侯府机关密道无数,怎么就知道这橙园没有呢,哦,对了,这个橙园而不是苏侯爷的手笔吗。苏侯爷,想一想,难道真的没有在这橙园留下些什么密道吗。”

怎么可能没有,而且苏陌遗也同玉清朗说过。这清河公主之卧房之内有一条直通直通后院儿的通道,那边是去了玉清朗所在之地。眼看着这位玉大夫是投降到了清河公主这一边。把这样的秘密都说了出去。

本该是安下心来的。但是因着心思严谨还是决定去后院儿再看上一眼。也不敢被旁人发现,悄悄的随着玉清朗左躲右闪的去了后院,眼瞧着那位清河公主正在后院儿摆弄的玉清朗种种的药材。

于是苏陌遗还十分惊讶地说道,“我说玉大夫那些药材不都是你的命吗,平日里,即便是本侯动上一动,都要发上很长时间的脾气,怎么如今又由得别人可以随意的摆动呢。”

“苏侯爷有所不知,清河公主说是要将常羊山的草药赠送给我,既是有了常羊山的神药,这些个凡俗之物又怎么能入得了我的眼,所以也别。也便随他摆弄去了。”

“你倒是跟清河公主做了个较好的生意,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样的亲密了,神族的公主,还能将神族之药物赠送于你。”

“我说苏侯爷这样的话,你已经说的是第二遍了,前几日,因着我赠送的药囊,便问我们何时关系如此的亲密,今日又因着这样赠送的草药又问我这样的问题,你这醋吃的时间是不是有些太长了些,你这是经年的陈醋啊。”玉清朗还打趣地说道。“苏侯爷你尽管放心,对于清河公主,我自是敬重不已,从来没有半分别的心思,你与其防着我还不如防着别人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这样捻酸吃醋的毛病”。

“去去去,就你话多。既然清河公主在此处,那本侯便也放心了,这便回到宴会上去等着看好戏了,”

等到苏侯爷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宴会之上依旧是你来我往的家常里短儿。并没有人发现苏陌遗离开的这一段时间。

等到都聊的差不多了,皇后娘娘也甚是心下满意,见太子一直没有回来,便觉得事成,于是便清了清嗓子,大家便一时间都禁了声,皇后娘娘这才继续张口的说道。

“也不知道清河公主现下身子怎么样了,咱们毕竟是来着橙园做客的,咱们可不是这里的主人,既然清河公主身体抱恙,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出嫁从夫(九)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六十七章出嫁从夫于是大家便都依着声起了身体。同治皇后娘娘一起去慕金橙的卧房,甚至在临走的时候皇后娘娘还瞥了人群中的苏陌遗见到苏侯爷还在,于是便也十分满意,有个男人在也好。

于是,在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走向了慕金橙的卧房。甚至是连敲门都没有皇后娘娘十分自然的,连身边的婢女都没用,伸出自己那双高贵的双手便推开了门儿。

边开门儿还边说到“清河公主本宫同贵女们来看你了,不知道歇息了这么长时间。你可曾感觉到好一点”。

说着便往里屋走。如大家所料,也如皇后娘娘所想。这里屋的床榻之上,眼看着便是两个人,就在此时,听到了皇后娘娘的声音,太子天下急急忙忙起来,身着了外袍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对着皇后娘娘说到

“母后,请恕罪,儿臣与清河公主情不自禁,确实是情不自禁而已”顿时大家一下子就哗然了起来。

就连那些个贵女们看见这样的场面也不禁的脸红转过了身苏,这位清河公主可真是好生豪放的作风呀,这青天白日之下就敢如此这般。以后不知道还要做些个什么样的事情出来了,幸亏皇后娘娘今天在此,要不然在这位清河公主的口中还不知道能将此事翻出个什么花来。

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的将此事一力定成,而床榻之上的清河公主却缄口不言。

于是皇后娘娘便张口说道,“既是两情相悦,又是身份旗鼓相当。本宫又和有理由阻止呢。还不速速回去禀报于你父皇,将你与清河公主的婚事定下,这也算是普天之下的大喜事啊。”

“是是是,儿臣这就去,这就去”就是没有理会床榻之上的女子。

可就在太子殿下整理好了衣衫将离去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外有清朗的声音传进来,“不知道大家都围在本宫的卧房之内是有什么事情。”

众人回头一看,站在门外的又是另一位清河公主,这床上一位,这门外一位,大家都包着脸,确实也认不出谁是谁来,皇后娘娘一下子变成知道此事不妙,于是便对着门外说到“哪里来的婢子敢冒充清河公主。”

“倒是多谢皇后娘娘费心了。本宫如假包换。”清河公主在门口朗声地说道。“床上的那位不过是本宫的药童而已。因着本宫这脸伤不太好治。所以便寻了位和本宫同样伤情的女子。日日等着玉大夫调药来试,莫不成皇后娘娘以为以本宫如此尊贵之身份,还能亲自的试药不成。”

这时候床上的女子突然便起了身,也不顾大家的目光,自顾自地穿上了衣服,然后三步两步的就跪在了清河公主的眼前。失声痛哭,然后边哭边说道,“还请公主原谅,奴婢确实忘却身份,不知好歹,同太子春宵一刻。但是太子身份尊贵奴婢实在是拒绝不了,还请清河公主为奴婢做主。”

这一句话便将此事彻彻底底的翻了过来,皇后娘娘当场的愣在原地,最后只得说道,“清河公主素来是蒙着脸颊,谁知道你们两个哪一位是真呢。”

这便是作着最后垂死般的挣扎。因为所有人都眼看着这位清河公主进了自己的卧房,说不定这便是她临时想出来的主意,找了个别人来冒充她而已。

“那倒没有关系。咱们这些神木的人,莫不是没有见过本宫原来的面貌,即便是脸颊有所划伤。也是可以辨认出来的来,玉大夫,请你为本宫揭下这面纱,让大家认一认清楚吧,可别将这样的腌臜之事赖到本宫的身上。本宫可是清清白白的呢”

于是玉清朗便上前揭了慕金橙脸上的面纱,因着这位清河公主只是脸颊被划伤了一侧。所以在大家看来,虽然有一半狰狞的不可辨认,但是另一半确确实实是清河公主的模样,然后又揭了跪在地上的药童脸上的面纱,果不其然,同清河公主的脸在同一个地方受着同样的伤,同样的,没有长好,这便是真相大白了。

原来同太子坐着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美梦却是眼下这位面目丑陋的婢女,而并不是那位身份尊贵的神族公主。

此时,太子殿下便也是傻了眼,原本以为是抱得权贵归,却没有想到眼前的女人只是个身份低微且面目十分丑陋的婢女,不禁一时怒从心中起,一脚踹向那个女人“叫你勾引本太子,你该当何罪。”

女子被当场的踹倒在地,便急忙地躲在了慕金橙的身后,“清河公主,请救救奴婢,神木的太子身份尊贵,哪里是奴婢可以推脱得了的,清河公主请您大发慈悲救奴婢命吧。”

此事已成定局。任你佛口生莲,也不能翻出个天来。所以慕金橙好整以暇的将人庇佑在了身后,然后对着皇后娘娘说到“这毕竟是神木的地界,本宫也不好随意的插手。但是他这个婢女确实是我们常羊山的人,就不给皇后娘娘处置了,至于太子殿下如何,我也不便多问。你们自是回宫管教便是。我这橙园虽说是陛下给精心挑选的,是你们神木的地方,但好歹本宫也是在这里清静了许多时日。可不想着再闹出这样的事情。皇后娘娘还是携着太子请回吧。”

这便是下了逐客令了,此时皇后娘娘的脸上一阵的青紫。事情做到如此地步,丢脸的可不是她们娘俩个。再怎么傻的人也能看出来,这是他们做的局。

只不过是慕金橙棋高一招而已,他们这局便算是彻彻底底的输了。但要说是心服口服,皇后娘娘确是不认得,到底输在了哪里,一定是他们后宫之中出现了奸细将此事提前通知了这位清河公主,要不然怎么会落到如此的下场。

即便是这样,但是目前还是要想一想该怎么回去回禀陛下。陛下雷霆之怒,可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这下子可好了,女儿划伤了她的脸。儿子败坏清白倒被翻了过来没有成功。这神木的皇室当真要成了天下的笑柄。

第一百六十八章出嫁从夫(十)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六十八章出嫁从夫清河公主下了逐客令皇后娘娘也没有脸再呆在这里,只得领着一众贵女还有惶然不知所措的太子殿下回了皇宫。

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看着陛下在宫内一定是会得知消息的,他们最该去做的是去请罪。

这九州天下,神木皇室最终还是成了笑柄。等到了宫门口儿贵女们自行的散去,皇后娘娘也知道今日之事不能轻了,所以在皇宫的门口便自行脱去了华美的服饰与头簪。素衣披发一步一步走向皇宫,边走边高声喊道。

“臣妾有错,请皇帝陛下责罚,臣妾管教子女不严,请皇帝陛下责罚。”

这便是最高明之处了皇后娘娘纵横着神木后宫十几年从来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如今真真是在这个慕金橙的手下吃了一个大亏。

可是这亏才刚刚开始,后续还有滔天骇浪在等着她呢,能不能翻过这一劫只看皇帝陛下该如何地处置他们了。

唐建元在书房那听着旁边的太监诉说着今天橙园之内所发生的事情。一字一句不漏,不由得就怒从心中起,桌子上的茶杯哗啦啦的推倒在地上。

“自己做的局到把自己栽在里面了,朕的皇后跟太子真的是好样的呀。苏陌遗也在,就是个去看热闹的吗!”听到宫门外有吵扰的声音,于是便问到“这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

老太监打开御书房的门轻轻地朝面瞧了一眼,便踱步回来对着唐建元说道。

“是皇后娘娘从橙园回来,向皇帝陛下您请罪了。”

“她这一招手段倒是高明,怎么对着自己人这厉害劲儿都出来了,对着那清河公主倒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见皇后娘娘亦步亦趋地走到了这个御书房的外面,然后重重的跪下磕头就对门那大喊。

“臣妾有罪,还请皇帝陛下责罚”

身旁的太子也跟着跪到了地上,“儿臣行为不端,还请父皇责罚。”

一声一声请责罚请责罚直叫唐建元一个头两个大。

如今,这事也确实怪不得他们,倒真是清河公主还真是不应该小瞧她,听说往日并没有在后宫之中有什么生存的经验,今日倒是手段决绝,看来能扶持那张孙连城坐稳地位绝不是靠着什么运气。此等智慧,此等手腕儿。也真真的是没有辜负他们神族的名声。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能够开门对着皇后娘娘有一丁点儿的好脸色,这件事情比他那个好女儿固伦公主所犯下的还要大。

所谓皇家本来就没有自己的事,皇家的事就是天下的事。原本还嘲笑着大金。不是个真正的男人做什么事情都要靠一个女子,如今倒想一想长孙连成还真是好手段哪,一边套牢了那位清河公主,一边不费吹灰之力的弄死了他自己的亲生父皇,并且这九州天下还都挺同情他,并没有什么指责之声。

所以现在看来最开始他们就应该拉拢这位清河公主而不像顾伦那样傻愣愣的冲上去与之比较。

从头到尾,这位清河公主就没有看得起过他们这样的手段。根本不是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不过是在看他们的笑话而已,神族一个公主已经如此的厉害,更何况身后的圣主与圣父。看来,自己所筹谋与打算的事情还需要再等一等了,眼下处理好才是最关键。

皇后娘娘在这御书房外一等便是大半日。中午的时候从清河公主的橙园回来到如今现在已是夕阳沉沉的西下的时候。

从出生到如今这位高贵的皇后娘娘还从未受过如此的苦楚。旁边的太子跪的也是昏昏沉沉。

可是唐建园在御书房内依旧沉声不语。到是旁边的老太监先开了口。

“陛下,皇后娘娘毕竟是后宫之主,是咱们这天下百姓所敬服的皇后娘娘,这在御书房外面已经跪了大半日了,即便是有滔天大错咱们商量着办,也就是了。可没要寒了你们夫妻之间的心哪。”

说到最后变成了夫妻。自唐建元年少的时候,便娶了这位皇后娘娘。虽然没有说是伉俪情深。但好歹也算是自小相伴青梅竹马,并且皇后娘娘的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唐建元也需要顾虑一番,日后所图之事还要倚仗着朝中的这些个大臣门呢。现在可不是与他们翻脸的时候。

于是,即便是心中有着滔天的怒气,现在也只得在心头往下压一压,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从书桌后面起了身,由身边的老太监扶着缓缓的走到了门口儿。

等到太监开了门儿,然后自己站在门内,看着跪在面前的已经十分虚弱的皇后与太子。便沉声的开了口。

“朕倒是不知皇后娘娘究竟犯了如何大的错处,竟然要跪在这御书房之外大半日。叫朕到好是心疼,快快起来些吧。”

“多谢陛下。”在身旁的婢女的搀扶下起了身,然后对着唐建元行了一个大礼,才接着开车开口。

“今日去橙园探望清河公主。却没想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看的事情。惹的清河公主不甚愉快,都是臣妾的错,还望陛下责罚。”

“既然是你的错。那便自行解决去了吧,惹的别人不愉快,再把别人哄好不就行了吧,对于皇后娘娘的手段,朕还是十分相信的”。

这便是在决定给他们母子最后一次机会了,这也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若在是不能将此事办好。恐怕太子之位,也不能保全。说完唐建园便转身离开。

留皇后娘娘与太子站在原地。“母后,父皇说这是什么意思”。

“你父皇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我们自己惹下的祸,是要自己去解决,不要指望着你父皇”。

“可是,母后我们究竟该怎么办。”

这时候的太子殿下已经慌了神儿,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原本打算的十分的满意,到如今却生生是叫那些兄弟们看了笑话。

“先容母后,再想想吧”

皇后娘娘一边扶着额头一边往自己的寝殿中走着,这件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就容易解决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出嫁从夫(十一)

清河公主显然也不是个傻瓜。所以不能再与之硬扛,只能迂回的解决。而至于那些后宫的手段,看来还是得稍微的有所改变。

必竟是有份的女人,看来这样的手段都是天生就会的。

也就在皇后娘娘发愁如何,该解决此事的时候。

橙园内的慕金橙扶起了后的药童。然后轻声地对着她说道,“你放心,这脸上的疤是一定可以好的,本宫跟你保证,只是今之事多,有些对不住你。你若有任何的要求,尽管对本宫提”。

“清河公主莫要说这样的话,本就是我自愿的,是我自己非得提议这样做。你若问我有什么要求,我确实还是有件事小要求清河公主成全。”

“何谈成全,不成全,你自说来便是,只要本宫能做到的,本宫一定会竭尽全力,即便是做不到的本宫也会替你想办法。”

“那我便直说了,清河公主我要进太子府。不管是做妾还是作婢女,只要能进得了太子府。让我做什么都行。”

眼前的哪里是个药童,分明还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在清河公主想到此计的时候是还曾对着玉清朗说过。但即便是说完便又马上的否认,因为可以预见的是肯定是会被败坏名声的,哪位姑娘又愿做这样的事呢,即便是他边的婢女慕金橙也不忍心。

这时候倒是玉清朗并没有说话眉头微微地一皱,没想到不过几府上便来了一女子,是玉清朗引荐的。

一进门儿见了慕金橙二话没说,拿出匕首就划伤了自己的脸。当时便给慕金橙吓了一跳。

祁风当时还立马挡在了慕金橙的眼前,就怕他对慕金橙意图不轨。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她划伤的是自己的脸,一个大好年华的少女。如此的决绝划伤了脸之后,就跪在栏慕金橙的眼前,“清河公主,让奴婢来办此事吧。”

旁边站着的玉清朗倒是十分的了然。

并不知道此事由何而起,于是只能疑惑的看向旁边的玉郎中,这时候玉郎中才低声地解释道,“这位便是被神木灭门的孙氏一家,独剩这一个女子被我所救。年纪与你相仿,如今听到了这样的事便自告奋勇而来。”

对于玉清朗的话,慕金橙是十分相信的,并不疑惑,于是扶起了了眼前的女孩儿对着她说,“你可知此事事关清白。”

“奴婢知道”

“这事万万不得有任何的差错”。

“奴婢也知道”。

“在本宫面前就不用自称奴婢了,大好的年华,你又如何这般舍得。”

“不报家仇。苟且偷生。我辈又何以为人。”

就是被这一句话深深地打动。慕金橙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往侍的自己,不报家仇,苟且偷生,我辈何以为人。我辈又何以为人!

即使是轮回了十世。慕金橙也不敢这样的说。因为国仇家恨未报,她依旧苟且偷生。

看着女孩儿眼中的决绝,如果在这轮回的九世之中,有任何一个人像曾经像现在这样的自己伸出过的援手,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愿意。可是,却从未有这样的人出现在她的眼前,每个人都在他后推着他往前走,即便是荆棘满布,即便是深渊在前。也从来没有人让她停下过。

于是便同意了这样的事,而如今又听到她在自己的眼前,这样的请求。便知道此去她心意已决。

孙家的小姐,这世上普通人家的小姐。此她这位清河公主还要潇洒。恨仇,有朝一全放在心上,是何等的羡慕。

“你放心,既然你有这样的请求,我便为你做到,但我希望,等入的太子府之后一切要以保全你自己为前提,万不可行事大意。你要记住,只有留得住你的命,才能有报仇的那一天”。

本来没想着这位清河公主会同意,毕竟行刺太子一事,这是何等之大事,神木隶属于神族,她便这也算是扰乱天下安宁吧。她这边也算是乱臣贼子吧。

即便是以最先开始答应她可以提的要求,但是也不应该许她这样的乱七八糟,万事有一个前提吧。

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位清河公主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同意。也不知道是共能力太强还是对着这神木有着深深的怨恨。

于是,不顾这位清河公主的阻拦再次的跪了下来。深深地朝他磕了一个头,“多谢清河公主成全”

然后又转过头来对着玉清朗再次的磕下。玉清朗也坦然地受着,因为他知道还有事需要他做。

只听这位孙家的小姐继续地说道,“我这脸伤还是拜托玉大夫了。在入太子府之前还请玉大夫给我治好。”

这样的脸伤对于玉清朗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再也不是清河公主那般难治。于是也只能轻微的点了头,然后将她扶了起来,对他说道。“孙清梅,你记住,你不是常羊山的人。你是清河公主在咱们神木路边捡回来的行乞的乞儿。自小便乞讨在路边,没有生父母。没有家族隶属。你生下来便是个乞丐。只因这清河公主慈悲善良,所以才收留在边做了这场阳山的侍婢”。

“我明白了”。这便是给了她最好的出生证明。

这样既连累不到常羊山。也连累不到任何旁的人,即便是她失败。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同意孙清梅去太子府也是玉清朗万万没有想到的。看着眼前的慕金橙,私下里以为这位清河公主并不是一个公报私仇的人。还以为这一定会阻止这样的事。却万万没有想到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同意,看来这中间一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一定要回去同苏陌遗商讨一番才可以。

入夜之后,当所有人都睡下,也为孙青梅的脸伤上了要仔细地包扎好。

玉清朗这才左顾右盼了许久的时间,见周围并没有什么人暗自的窥探,于是才起悄悄地从后门出去见了定国侯府。

而此时的苏陌遗也等在御书房亮着灯泡着茶。眼看着就知道今晚玉清朗一定会来。

至于清朗进来开门之后,自顾自的喝了茶水,坐在凳子上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苏陌遗问到“今之女子从何处寻来?可信否?”

第一百七十章出嫁从夫(十二)

“你忘记了,几年前孙氏满门抄斩,还是让你让我救下的他家的独女。”

有这样的事?这神木年年都有满门抄斩的事。只有近几年才安分了许多,这些个大臣们也都是被诛九族诛怕了,所以都是大皇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再也不敢有自己的意见,每次上朝再也不会有什么文官谏臣出来声讨一番。从来都是一言堂。

陛下说东他们不敢往西,陛下指鹿为马,他们也是沉声的复合。朝里朝外一派喜气洋洋和和气气。没有任何不同的声音。这便是神木与别地国家不一样的地方。他们的皇帝,真真是一言九鼎,容不得有任何的人,有一丝的反驳。

听着玉清朗的解释,苏陌遗这才放下心来。但是眉头还未轻解,就又听到玉清朗对着他继续地说道

“今孙青梅主动要求入太子府。清河公主竟然同意了,而且答应的毫不费力,明知道是去行刺太子的,却依旧同意,也不知道这位清河公主是因着这几次的私怨,所以才同意这样的事,还是本就看着这神木有些不顺眼,想来搅弄着神木王朝一番。”

“哪里是在这神木搅弄一番。那位孙家小姐你记得,不要让他私自行动。神木总有变天的一天。清河公主也只不过是顺应天意而行而已,你也不要多加的奇怪了”。

这时候的玉清郎才明白,还特别惊讶的明白,原来为的是这个目的。于是便格外的小声,对着苏陌遗说到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难不成你也同那位清河公主是站在一起的。这神木要是被反了天,以后谁来坐着皇帝呀,难不成是你呀,你这是要造反吗。”

“这下怕了吧。如果知道怕的话也可以现在离去,本侯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只要你不说出这件事保你一世无虞”。

“你是不是傻。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去,咱俩总归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只是问你。这是从什么时候你就开始筹谋的。为何要这样做。咱们这个陛下虽然铁血虽然不仁,但是对你总归是好的。那位清河公主是代表这神族下来。我知道了,看吧,她在那大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扶着那位傀儡皇帝登了基,这大金便在她掌控之下,如今又来到了咱们神木,看来要又是要以同样的手段形式,原来是为这神族收复天下来的,之前还说神族渐式微,眼看的就控制不住,这天下形势,却没想到派出这样一位公主,倒是心思深沉手段了得,不过你是什么时候搭上了这位公主要行得此事,你又图的是什么。我知你此人并不是图什么九五至尊之位。难道真的是图那位红颜。”

乌拉拉的说了一大堆,只是因为心中太过的惊讶。活了这20年才知此事。

突然想起往常年苏陌遗让他救下过的那些个人,无不是在这神木受过伤害的人。于是还没有等着苏陌遗回答便又惊讶地说道,“是不是你从你小时候就这样的想,你那时候才几岁呀你。”

是啊,那时候才几岁,不过几岁而已。几岁而已的孩童还图个什么。

“你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降头。来来来,我给你仔细的检查一下,虽然我只是个郎中,对于巫蛊之术,不是很明白。但是,大概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一二的,除非是十分精细的。”

说着便起了要仔细的观察苏陌遗,又是扒拉他的头发,又是抬着他的胳膊。

这时候只见苏陌遗十分分无奈的将他再次的按到了座椅上,然后对着玉清朗沉声的说道,

“我并没有种什么巫蛊之术。有些事,你后看着看着便会明白了,我现在同你也说不清。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现在做的都是正确的事,既不会屠戮百姓。也不会伤着天下的臣民一分一毫。这样便可以了”

因着苏陌遗这样的保证玉清朗才真真的放下心来。因为他信苏陌遗说到就能做到。

并不是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最讨厌这样的话。凭什么呢,万骨就该任着你一件功成,谁就该是那一将。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十分珍贵,没有谁该为谁白白的牺牲,尤其是在他们大夫的眼中。

所以,这也是他十分信任,苏陌遗的原因,因为苏陌遗从来就没有对任何人进行过差别的对待,他知道苏陌遗手中有着千机卫,都是苏陌遗救下过的,那些个孩童同着他一起自小的成长,都是将他们当作自家兄弟看待的。从来也没有亏待过他们。所以千机卫才尽心尽力的为他做事,即便出即便是豁出命也在所不惜。

这便是真真正正的大将之风,而不是那些个随随便便就能够牺牲别人的将士,那样的人并不值得他们跟从。

“如今我即使知道了这样的事,我便知道了以后该怎么做。其实你早该告诉我的这样我也不至于在橙园那般的惊疑。”

“不,你不知道。清河公主并不知道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也请你不要告诉他。我已经和公主之间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她可能恨我入骨。所以你还是不要掺和到我们两个人的事当中了。这件事你全权当做不知道,且看着清河公主怎么样行事吧”。

“恨你入骨,她为何会恨你入骨,你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据我所知,你们以前并没有见过面呀。”

玉清朗十分惊疑的问道,自从他回了这神木之后,所想所见,都与往常有了大不相同。好端端的人说变就变,亦或是是他从来就没有看得清过。

好像有一只大手不停地推着他们往深渊里面走,即便是想停留都停留不下来。

他自己以为已经十分的了解了苏陌遗却不知道他背后还有更多的事,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即便是从小在一起长大。这位苏侯爷之深沉,到现在他也没有弄得清。

于是也只能对着苏陌遗说到。“男女之事,我自是管不得的。我也知道这样的事,旁人即便再怎么插手,也不能将结果改变,甚至有时候会适得其反。但是若是关乎到了别的事上,少不得我便需要出面到时候还请你见谅。”

第一百七十一章出嫁从夫(十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七十一章出嫁从夫“何谈见谅不见谅之说,这神木的手段远远比那大金肮脏不知道许多倍。你待在清河的身边我才放心。许多事情还要劳烦你了。还有,你要回去转告那位孙小姐。叫她万不可自己行动。有事需要与你商量。刺杀,无疑是最不可取的,不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还是让她别选了这条路。”

其实玉清朗知道苏陌遗说的是对的。总归是孙家上下被满门抄斩,又不是太子下的命令。即便是她刺杀这位太子成功了,但是皇帝有那么多的儿子又怎么会在乎这一个呢,到最后另一个新的太子不就是了。

可惜的是刺杀皇帝的行为。太过难于实现,所以才选择了太子。于是也只能沉声的对着苏陌遗说到“你放心这件事我心下自有分寸,回去一定会同孙家小姐好好说清楚的,她也是识大体明事理之人。既然都有着同样的目标。必是要大家商量着以后才行事的。”

等到玉郎中解完了苏陌遗地疑惑,再次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内的时候。熄了灯躺下。

窗子还没关,从打开的窗户看见外面天空,今日已经是十六了,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天上挂着的跟个圆盘似的。便是怎么也睡不着。

他太过的好奇,为什么苏陌遗会对着清河公主是这样的态度。原来今年冷峻的面孔。有朝一日也会在问候深深的担忧。现在不知所措的少年,原来所有的深情都只敢藏在背后半分不敢显漏。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这位苏侯爷有了现在这样的态度。不敢妄自揣度却又浮想联翩。这位清河公主好生大的魅力。这排行榜上前三位的男子莫不折服于她手。苏陌遗,慕青藤,长孙连成。

以后恐怕在未来的路上将会遇到更多的人,遇到更多的事。而在这些人和事情当中折于有清河公主之手。还会有多少的波诡云谲。看似最淡定沉稳的公主。其实也是最无可奈何的落寞吧。

回想着她从神族走下来的每一步。莫不是被逼迫而行。如果不是到万不得已。谁又一次次愿意活在阴谋诡计当中呢。

圣主和圣父不会真得将神族崛起的希望。加之于一个弱小女子的身上吧。没有兵马相护。没有雄厚的实力。只单单靠了一个名声。便要翻覆的天地。神族积弱也是长久。若是没有特殊的机遇。怕是再也无力回天。

如今,眼看着这位公主一步步腥风血雨走来。

也听过她在大金的诸多事迹,即便是战场上也不肯退让分毫,如同男子一般决绝勇敢,朝堂之上惊才绝艳之手段,竟也能翻出花来。这样的女子当世罕见。堪比多少英雄男儿。这样的人生又是多么的精彩绝伦。

想必日后不管是成与不成,等到清河公主回望着自己一生的时候。也会为自己这波澜壮阔而感到自豪吧。

每个人在揣度别人心思的时候总是有着自己主观的意思。玉清朗永远也不会知道每次。在临死之前,清河公主回望自己这一生的时候,并不是无比自豪这波澜壮阔。而是无比自责愧疚。重活这一世,却依旧没有长羊山做出任何一点的改变。

这深夜里去并没有任何人的窥伺。自慕青藤上次问他以后。夜里也观察了他几日。

可是这位玉大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活脱脱一个大家闺秀。

怕是他心生的起疑。所以也就作罢。

而如今事情走到了这一步。神木在想方设法把事情捂下去,也是捂不住的,早被纷纷扬扬地传到了这九州。

远在大金的长孙连,再听到他身边的太监说到此事的时候。不由得就皱起了眉头。

尽管现在整个大金的皇宫已经没有了那位清河公主任何的遗留,尽管长孙连成一次次的告诫自己。无论之后有什么样的事情,清河与他再无瓜葛,可是每当听到这样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心里还是不满,一阵阵的恼怒。

神木的太子也太过的放肆,这神木就是个连礼义廉耻都不顾的地方。倒真真是叫人看了笑话,如果不是慕金橙及早的察觉他们企图。还不知道又要生出怎样的事端。

原以为在那位叔侯爷的庇佑下,慕金橙神木起码会过得恣意一些,起码会比大金好过上许多。

竟万万没有想到,神木的深渊竟然比之大金还要深上许多,而且他们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之上的。对于神木来说,他们大金的这些手段也未免太过儿戏,不过是孩童的过家家而已。

而清河公主却义无反顾的一头扎了进去。也不知道将来能扑出什么样的水花。即便是在有心想去帮忙一二。可是身边也无人可用。

千机卫早已经用完。如果再插进去别地生人,也一定会被发觉。所以也就此作罢,只能在心里暗自的感叹着。小橙子。你我恐怕缘分就真的到此为止了。日后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在远方为你祈祷而已。

而这样的消息也自然会传到常羊山。山上的兄弟姐妹们自是不肯罢休。日日吵着圣主要下山来,为慕金橙主持公道。

可是圣主却一个也不同意。偶尔只是自己呆在深圣宫的大殿里面。坐在那冰凉的金龙椅子上,泪水涟涟。

她的金城,她的女儿,这神族的希望,这常羊山的希望。轮回至今已有十世。

每往前走一步,都是钢刀铁刺。都要她自己去面对。

而神族并不能给她任何的助力,有时候也曾怨怼过。有时候也曾无助过。可是没有办法。神族中人。终究是要扛起这天下的责任。终究是要肩负起这长羊山兴亡的责任。

圣父也没有任何办法,有时候只能在旁边稍微的劝慰着。“你放心,以金橙之心智至必定安然无虞”

每个人都把慕金橙想的那么厉害。每个人都期望着慕金橙步步生莲,能将日子过成一朵花,能将长羊山从深渊里拉出来。

可是慕金橙又何其的无辜。从头到尾也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而且是永远被推在前面,永远需要直面那血淋淋之沙场的棋子。

第一百七十二章出嫁从夫(十四)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七十二章出嫁从夫但是不管怎么样。好歹这已经是躲过了这次的劫难。

慕金橙同样的已在自己的卧房内。身旁的祁风还十分庆幸的说道。“幸亏我们提早知道。要不然公主还不知要被他们败坏成什么样子呢。”

而此时,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慕金橙的不对劲。原本也只是强撑着。那被抹了药的玉箸入口之后,是有一段时间的昏沉。因着被玉清朗送来的药囊相压,所以在先头还体现不出来。

直到现在后劲越来越大,浑身的燥热。甚至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涌出。连话也不敢多说。

祁风却是没有瞧见。自顾自的评价着今天的事情。

直到祈雨进门送来了需要沐浴的热水。走到了床前,才发觉慕金橙的不对劲。

此时的慕金橙已经满面的潮红。嘴唇甚至被牙齿咬出血迹。指甲都扣在了手心里面。

“公主,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公主,公主”。

不管是如何的呼唤,慕金橙却不能再回答半分。

于是祁风便疯了似的,冲进了后院。一把推开玉清朗的门。“玉郎中医郎中,快快快,我们家公主有些不对劲”。

还好玉清朗本来就没有睡下,只是在兀自的出神,急忙的下了床。披上外袍,穿着靴子,跟着祁风急匆匆地来到了慕金橙的房间。

这一进门看见了慕金橙的样子。知道必是那药发挥了作用。也知道是自己所配的药囊压制不下。而此时,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忍耐。

当然也有别的法子。会让这位清河公主好受一些。但是想必她是不会同意的。

于是他便轻轻地走到了慕金橙的眼前,对着慕金橙说到“清河公主莫要害怕,我先来替你把一下脉”。

这手指搭上脉搏之后才心知不好。这药如此之烈。恐怕今夜是不能善了。

而即便是他现在回去配制解药。也为时晚矣。等到解药配出。恐怕也是天亮了。而这药效也就过了。所以不管怎么样。清河公主都要忍过今晚的一劫。

可是,看着她手心渗出的血迹。便不由得感叹如此的倔强。只能对着身边的婢女们说到“你们先下去吧,我同清河公主有话要说。”

祁风祈雨依言离开。最后只剩下玉清朗与慕金橙,见侍婢们都离开了以后。轻声的对着慕金橙说道。“这药还有法可解,你不必如此的难过,也不会伤身。我且说与你听,你若是同意,我便为你去寻人,你若是不同意,也只能深深的这样的忍着了,即便是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听着玉清朗这样说,慕金橙用还残存的一丁点儿的理智,抬起头看着玉清朗。就听见玉清朗接着说道。

“我自是能为你去寻一个满意的郎君而来,而且不叫任何人知晓。你可同意。”

听到这样的话,慕金橙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身体转过去,用被子将头深深地蒙住。她自是不会同意的。药效总有过去的时候。她能忍得住。

可是,慕金橙对于这药并不理解。现在只是初期的发作便是如此的厉害。到后面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玉清朗见此状,也只能摇了摇头,然后起身离开。

开了门儿见侍婢们都等在门外。就对着他们说道,“你们且自行散去吧。清河公主这里有我呢”。

祁风忍不住的问道。“不知道我们公主到底这是怎么了”。

“生了些病一宿便好了,你们明早再来这里吧。”

见着玉大夫这样说,而且平日里清河公主最是信任玉大夫的。所以也就安心地离开。

等到侍婢们离开以后,却没有见玉清朗再回到慕金橙的屋内,而是从后院离开。去了定国侯府。

而此时的苏陌遗已经睡下,听着有人在外面哐哐砸他的房门。不由得便起了身。还没来得及张口。

便听到玉清朗说道“快快快快。清河公主有恙”。于是急忙起了身开了门儿。眉头皱出一道道的痕迹。

“怎么了”。自是中了那等下做之毒,现在化解不了。

我刚刚为她把完脉。这药效越到后期会发作的越厉害。会叫人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认不得眼前的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我刚刚问她可否为他找一个男儿,她却否定了,现如今,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前来问你一问。”

“不是说中了这样的毒之后,将人放在冷水之中会好上许多吗”。苏陌遗惊疑问到,这一向是那些中了下作之毒的刚烈女子们最好的解决方式。

“你太小瞧咱们那位皇后娘娘的手段了,如果此药如此好解,有为何能成宫中秘药呢。只要一旦沾水,不管是凉水还是热水药效会比现在强烈数百倍。到时候让人疯狂,精神失常。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所以如果不想用别的法子,便只能生生的忍着,硬生生的忍着,只要忍过今晚,虽然会伤身,但是也是能调理过来的。”

“你说此药会伤身,即便是忍过去了,也会伤身。”苏陌遗再一次的惊疑的问道。

“那肯定是伤身的。而且会大大的伤其元气。叫你好几个月也不能下得床来。而这种药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给他一个男人。而且也不会伤身。”

听到这样的话,苏陌遗自是连后槽牙都咬了起来。后宫手腕如此阴毒。早晚有一天的和会让他付出代价。可是,即便是现在在恨,也不能做任何的用处。

清河公主还在自己的卧房里面。蚀骨挠心。将自己团成了一个团。手臂抱住双膝。冷汗涔涔的整个后背都湿透。

身体里一团团烈火而来。直焚的五脏六腑都疼痛难忍。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门开了的声音。可是,也顾不得看是谁来了,只能躲在被子里面。这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是的,在被玉清朗通知以后。苏陌遗便匆忙地赶来。看见床上不停抖动的被子。便知她忍的是如何的痛苦

掀开了被子,便看见团成一团的人儿。整个身上的衣服就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哒哒的。甚至额头到如今还冒出豆大的汗滴。

第一百七十三章出嫁从夫(十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七十三章出嫁从夫轻轻地叫上一句,“清河。”

可是现在的清河公主好像已经失了神志。即便是抬起头来也看不清眼前的来人。只知好像有一股轻柔的风吹来。微微能解他浑身的燥热。也便是这轻微的风,让她稍回一些神志,虽然看不清眼前的人,但是还能记起自己到底是什么症状。

于是便更加地瑟缩,不管来人是谁。她都不能伸手触碰。最怕的是这一碰,便是最彻底的崩溃,再也收拾不住。

于是也只能忍耐,再忍耐,甚至是挪到了自己的床脚。看见这样的慕金橙,苏陌遗自是心里翻起了滔天海浪。可言语之中,却也不得不轻柔的再次说起。

“清河莫怕来到我身边来。我不会伤害你。”

可是,即便是这样说清河公主也是躲在墙角更加的瑟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看着指甲扣在手心流出的血迹越来越多。

苏陌遗只得自己脱了靴子上了床。一把拉过她的手。试图将她的手指抚平。

可是,怎奈何这位清河公主的力气太大。在哪拿过她手的同时,便能感受到她炙热的体温。那像是被烈火焚烧时的体温。可是自己却无可奈何。

只能在慕金橙拼命挣扎的时候,脱了自己的外袍,将人轻轻地揽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轻声地在她的耳边说道,

“莫怕莫怕,还有我”

而这时候的清河公主便是再也忍不住。一口便咬上了他的肩头。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直到他的肩头渗出了血迹,也没肯放口。然后有一双大手轻轻的抚上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

迷迷糊糊的脑袋中又传来了声音。“没关系,没关系。你若是忍不住,再咬要几口也好。”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还轻轻的松了口,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自己很疼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便只能抱着他放声的大哭。

哭够了,再也忍不住的时候。别再咬上几口。反反复复,整整一宿。

直到苏陌遗的双肩都伤痕累累。直到这位清河公主哭的嗓子都哑了,沉沉的睡下。

天光泛微白,晨曦笼大地。苏陌遗才悄悄的离去。收拾妥当了他一切留下的痕迹。便叫回了玉清朗。

看见了苏侯爷,即便是穿了外袍也能从双肩上渗出的血迹,便不由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而情深到如此,他也真真是头一次看见。

你任着她伤自己成这般模样,也不敢解一下她的衣衫。最大的深爱便是怕伤害。他怕她回头再恨了他。真的以后就没有任何的余地。

于是,随手递给苏陌遗一瓶药粉。“自己回去先包扎一下吧。”

苏陌遗接过药瓶,回头对着玉清朗说道。“莫要告诉她我来过。等她醒来,随便你编怎样的故事,但是就是不要牵扯到我。”

“知道了,知道了。苏侯爷,当真是真英雄做好事不留名。都说贞洁烈女需要立个牌坊,流芳百世。我看等到以后我给苏侯爷爷立个牌坊如何。”

苏陌遗没有理会他的打趣,便转身离开。而此时玉清朗便坐在了慕金城屋内的椅子上。一直等到侍婢们前来敲门,问可否进来服侍。

玉清朗才沉声的回答,还是再等等吧,清河公主现在还没有醒呢。

“诺”奴婢们就等在了外面。

直到快到中午的时候。慕金橙悠悠的醒来。这一睁开眼便是惊醒,恍恍惚惚想起昨夜的事情,但是记忆中也只是她疼痛难忍,用被子蒙住头的时候。

这一坐起来掀开被子看见自己身上的衣衫完好无损。也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玉青朗,于是便开口问道。

“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还能发生什么。你自是自己在床上忍着呗。我又怕你疼死过去,在这里生生的坐了一夜。哦,不对,已经是一夜加上半天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0那段失去神智的记忆,那个模糊不清的人果然都忘记了。

刚要下床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一阵的昏眩。玉清朗两步上前扶住了她。

慕金橙还惊疑的问道“难不成这药效要发作好几天,为什么我现在又开始昏眩起来。”

“哪有那么神奇的药,还能发作好几天。只不过是因为你自己深深的忍住了这药效,所以便伤了元气。这几个月你还是好生将养着吧。若是不信的话,你自是将你们长羊山的御医来给你把把脉。”

怎么可能会不信。至于清朗,说完之后,他也感觉到身体十分的虚弱。甚至连喘气都要非常很大的劲儿。于是也只能由着玉清朗将她再次的扶到床上。

然后听着玉清朗对外面的侍婢们说道“进来吧,你们的清河公主已经醒了。”

风霜雨露都进来了。团团的围在了慕金橙的床边不停地问“公主可好”“公主感觉怎么样”。

又听见玉清朗在旁边儿说到“你们公主,最少有两个月不得下床以后日我会送一些滋补的药过,来要一口都不剩的喝下去。”

“我们公主,这是得了什么病。为何会如此的厉害。”

“有些东西你们还是莫要知道的好。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便是了。”

等到于清朗,再回到自己的后院儿的时候。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满满一屋子的补药。那日常你所见不到的,天山雪莲,千年老参,就像普通菜市场里面的应季蔬菜一样。满满的堆了一桌子。

玉清朗这才唉生的叹道。不一样的人就是不一样的待遇啊。

也知道是谁送过来的,于是将这些药品都仔细的收好。点燃了外面的药炉,该切片的切片,该清洗的清洗。

清河公主若是在此次不能将身体调理好。恐怕日后是要埋下大祸,再也好不了了。

这就跟以前老话说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样,而且昨天如此的凶猛,元气必被抽的更凶。甚至比妇人生孩子还要厉害。如果是调养不好。怕是将来寿数都成为问题。

早知后宫手段的厉害。求万万没有想到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我且只等着看你们最后的下场,但愿天道好轮回。

第一百七十四章出嫁从夫(十六)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七十四章出嫁从夫所以现在在九州天下的传闻当中,这位神族下来的清河公主不光被毁了容,甚至连身体也是不大好的样子。

慕金橙被按在床上一躺便是两个月之久。哪也去不得,日日喝着。玉清朗送来的药汤。也不忘记旁边放上一小碗甜橙汤。

倒是真如玉清朗所说,这一碗一碗的药下肚以后,身体却确实是日渐的强壮的起来。

而此时的神木的皇宫之内。皇后娘娘在左思右想了很长的时间之后。才把固伦公主以太子殿下招到了自己的眼前。

“本宫近日左思右想,有一个方法,才能让太子地位稳固,也能让固伦不至于受到责罚。”

“不知母后所说的是什么样的办法,请母后明示。”

“让固伦成亲,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在咱们的臣子中。挑一个皇帝最满意的夫婿给她。这样以后就可以作为太子殿下的助力,也可以作为固伦的靠山。也算是一箭双雕之力了。”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倒是好听,但是这么多的臣子当中又要选出哪一位清贵来做他们天家的女婿呢。

想来所有的神木的公主都是被当做棋子的。受宠的与之匹配的臣子的地位会越高。相反的,有些甚至嫁到了庶子的家中。

而现在放眼望去整个神木所能够匹配固伦公主身份的少之又少。原本在皇后娘娘心中最是符合这个地位的也不过是定国侯一人而已,而如今定国侯又生出了那样的隐疾,所以自是被排除在外的。

目前最受陛下宠爱的就是定国侯了。平日里,在朝中不结党不营私不多言不多语,而且偶尔为父皇占卜星相也是很准的。甚至是每年进献一次的丹药,父皇吃完之后也觉得身体日益的强健。

原本不同意自己的女儿们嫁给定国侯的原因,也不过是怕壮大了皇后家族的声势而已。”

在坐的三人现在都知道,如今皇帝陛下倒是没有这个顾虑了。因为即便是嫁过去,也不能绵延子嗣定国侯府再也没有下一任的继承人儿,即便是娶了公主的定国侯,也再也不能做任何一位公主身后的依仗。毕竟在他们的这个世界中没有子嗣便意味着人丁凋零。再大的盛世中有落寞的一天。

所以现在皇帝陛下对于定国侯的宠爱日渐加深。偶尔甚至招进宫来,心平气和地吃上几顿饭。这是连太子殿下都没有的待遇呀。

想到此处固伦公主终究还是狠下了心来,突然就跪在了皇后娘娘的身前“母后女儿愿意嫁给定国侯,但求母后做主”。

“你倒是愿意,可也不知道那位定过后愿不愿意,不知道你父皇愿不愿意,事到如今,我也不好再多说你什么,你自己要知道,如果嫁到那定国侯府,一辈子也再也没有子嗣的可能。不过,你倒是可以着你固伦公主的身份,将来定国侯府中只有一位女主人倒也是风光无限。”

而至于床帏之事,皇后娘娘位居中宫已经这么久早已经看淡了。本来女子便是靠自巳来争宠的,所谓母凭子贵,既然定国侯府以后连子嗣都没有了,自然是谁的身后势力大。随便能说得了算的,整个神木谁又能比这位固伦公主的身份更为高贵呢。

本来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的,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再挑到下面的任何一位将军或者是文臣的家里可,能会让陛下以为他们结党营私,觊觎皇位,拉拢朝臣。所以现在也只能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听着固伦说到前些日子去定国侯府,定国侯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于是便对着固伦说到“你莫要着急,待母后这两日试他一试,如果实在不行母后在为你想其他的办法。”

经年的愿望终于有朝一日能够实现,好像一直在黑暗里游走,终于能够摸见天明。从小的时候就暗自的喜欢,还以为这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万万没有想到父皇当时坚决的不同意,甚至是后来定国侯还有这样的隐疾,可是她都不在乎。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不理智,即便是身为公主也是这样。嫁给能嫁的人已经是天大的欢喜,还能再要求什么了。

于是,便日等着幕后传来的好消息。三人商谈屏退所有的婢女,所以定过后那边并没有得到消息。

等到陛下在请定国侯用午膳的时候。皇后娘娘便在翊坤宫做好了准备,直到午膳用完,定国侯刚要出宫的时候,就被翊坤宫的是侍婢拦住了去路

对着定国侯说到“苏侯爷莫走,皇后娘娘有请。”

苏陌遗自是跟从侍婢们去了翊坤宫,见到皇后娘娘笑盈盈地坐在那里。于是便行了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苏侯爷快起身”。皇后娘娘突然和气道不行的,扶起苏陌遗然后对着苏陌遗说到“今日宫中之午膳可合苏侯爷胃口。”

“回皇后娘娘微臣觉得甚是可口,宫中御厨的手艺也真的是千里挑一”

违心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是千里挑一,甚至万里面也挑不出一个这样的御厨能将饭菜做成如此的模样。也不知道到底适合了谁的胃口,也不知道。他们的大皇,日日吃着这样的饭菜有没有厌倦的一天。

“苏侯爷也今年也二十有余了吧。”画风突然转的太快,一时叫陌遗接不过话来,只能静静看着皇后娘娘,却见皇后娘娘又接着笑到“苏侯爷也不必惊讶地看着本宫,本宫也只是好奇的问上一问,如今你那府中连个暖床的侍婢都没有,想必也是有些冷清的”。

“回皇后娘娘。微臣并无此番心思。微臣觉得就此终老也乐得清闲。”

“终归是病是治不好的,但是身边添个可人也可以,安慰此生,也可免此生太过清苦”

这时候苏陌遗才知道皇后娘娘,这是来为他说亲了,于是便打着哈欠说了一声“皇后娘娘的关心,微臣甚是觉得荣宠,但是想必皇后娘娘也知微臣这样的身体是耽误不起任何的贵女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出嫁从夫(十七)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七十五章出嫁从夫见到苏陌遗如此的坚决,一点儿余地也不留皇后娘娘也不好再多说,毕竟也是女子,于是便心下了然。对着苏陌遗说到“本宫知晓了”。

等到苏侯爷拜别了皇后娘娘再次回到侯府的时候。对着身边的千机卫就问到“翊坤宫近日没有什么动静吗”。

“有前几日,母子三人在宫中商讨,不知何事,遣了所有的婢女,因着是白天,所以我们也没有听到。”

这下心下了然知道了是什么事情。不过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罢了。

而旁边的清河到现在还没有下得了床呢。于是夜里便趁着月色来到了玉清朗的卧房。此时的玉清朗师正在床上呼呼的大睡。

因着为清河公主连日里专心致志的熬药甚是耗费心神,所以夜里必须多加补眠。

直到苏陌遗开了门儿他也没有听见,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了前。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杯盖碰上茶盏发出清脆的声音,即便是这个样子玉清朗也没有起身。

无耐之下,苏陌遗只得开口说道,“我说玉大夫,如果现在有人将你劫持,恐怕你是连一点声响也发不出来的”

这时候玉清朗才模模糊糊的起着身,对着苏陌遗说到“我说苏侯爷,你还有没有良心了,我日日为你那心尖上的可人儿,耗费心神的煎药,到如今你却到我房中嘲笑起我来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有没有天理,我倒不知道。我只需你在为我研制一副给清河那样的解药。”

“干什么,他们又要对清河公主下手了吗,我这才刚将她的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一而再,再而三也太过分了吧,就不能换个人嘛”。

本是这样调笑着一说,也知道皇后娘娘不可能再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清河公主,但是自己说着说着突然便觉得自己说的十分有道理

“莫不成真的是换了人,你来同我讨要这样的药囊,莫不成目标换成了你,我的天呐,皇后娘娘真是精才决绝。这是个罕见的人物呀”。

自己都十分佩服自己的推理,然后看着苏侯爷说到“我说苏侯爷,你若是中了招,我也是没有办法救的,你也不要指望的那位清河公主去安抚你一翻,我估摸着你只能深深的硬扛了。”

“以本侯的智商,是中不了那样的毒的,但是为以防万一还是让你配个药囊戴在我身上。”

玉清朗叹了口气起了身披上了外套儿穿上了鞋子。根本就没有着手去配药,而是开了自己的匣子,随手从匣子里面拿出了一个药囊,然后就扔到了苏陌遗的手中,对的苏陌遗说到“这个拿去代着吧。”

“为何如此敷衍本侯”。

“什么是敷衍,苏侯爷,请你搞清楚我这个是升级版的药囊,比之前清河公主用的还要高级上许多,若有朝一日你真的中了清河公主那样的毒,这个就是可以入水的。决计不会让你沾了水。而发作的更厉害的。别的方法,我也没有了。你要还是不要。”

“那本侯便多谢玉大夫了”拿完药囊转身就要走。

直听玉清朗在后面有气无力的说道。“光说谢谢有什么用,也不来点实质性的补偿。你定国侯府的千年老参。还剩几根啦。能不能给我一根儿补补身体。”

听到这样的话,苏陌遗便停住了脚步,转身对着玉清朗笑道,“我定国侯府的药库,随时恭候玉大夫前来,你想要什么,你自拿什么,你想要多少你就拿多少,本侯在今日放下话来,谁也不得阻拦玉大夫”

听到这个话玉清朗一时间就来了神气。于是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了苏陌遗的身后,苏陌遗还惊讶地问道,“玉大夫,这是要做什么,大晚上的,不必相送了”

“不不不”玉清朗急忙地说道,“我主要是怕苏侯爷说话不算话,我现在就要跟着你去,我怕你把你们家的药都藏起来,我现在就要去,看上什么我就拿什么”

像个小孩子一般,苏陌遗也是没有办法,直接带着玉清朗就回到了侯府。

侯府的药多吓人,将药库开了门,这时候便再也不是小孩子的欢喜了,匆匆两步,药库连盒子带架子翻了个底儿朝天,结果连个外面的药铺都不如。

“我说苏侯爷你这是耍猴儿呢”。

“玉大夫又怎么可能不知,前些日子送的那些个珍贵药材已经是我所有的家底儿了,这几日还未来得及补充,今日是玉大夫生生要跟着来的,本侯还寻思着等着两日将要库补充完了,再让您来挑选一番,万万没有想到你如此的高风亮节,坚决不趁火打劫,非要在此刻前来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呀。”

听到这样的话玉清朗不由心下的悔恨。他就是跳了苏陌遗的坑,他就知道这厮是千年的老狐狸。

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到底还是什么白芷桂皮的拿走了一大堆。

边拿还边说道“你这些个药都快要潮了。快点儿让婢女们等到阳光好的时候拿出来晒晒吧,要不然连药效都要过了”。

“知道了,知道了。玉郎中神医圣手对于药材之类的,自然都是你说了算的,我看玉郎中,这也是拿不了,要不要本侯给你准备一个包袱,你好多多拿一些。”

“算你有点良心,快点去拿包袱来。”

等到苏侯爷将包袱甩来的时候玉清朗一边感叹着自己的运气不好,一边往里装着草药,每个匣子都要抓上一把不拿白不拿。

我是拿的少了还要去山上采药。又废脚程,又废靴子,还不如在这定国侯府多拿一些呢,管他是平常的草药还是珍贵的草药。

于是就向老鼠搬家一样的。似是要把这侯府的药库搬个空。

直到开了最上面的那一层。在一个角落的边边。落满灰尘

一打开里面只有一颗珠子。拿出来左看右看,也跟普通的珍珠没什么两样,于是回头问道苏陌遗

“你这药库里放个珍珠做什么”。

“我刚刚夸你是神医圣手怎么这时候倒是露了怯,幸好是在本侯的眼前。可不要丢人的外面去了,让本侯来教你个乖。你再仔细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第一百七十六章出嫁从夫(十八)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七十六章出嫁从夫玉清朗左看右看也觉得与珍珠五无二,于是不由得想起来慕金橙那敷在脸上的药粉便张口问道,

“这莫不是和清河公主脸上的药粉同源。是从长羊山上下来的吗”。

“清河脸上的药粉为何物,我并不知,长羊山上有什么神奇的物件儿,我也不知,但是这位举世闻名的神医圣手,玉清朗郎中,我只跟你说一遍,请你仔细的看好,这乃东海鲛人的眼泪化成的珍珠。千年只得一颗。怎么样,这下你发了吧。”

“我去,休要骗我。那鲛人的眼泪可化成珍珠,不过是折子戏里面所写的而已,骗骗那些喜欢风花雪月的闺中少女。鲛人我也不是没有见过,那哭声也不是听过一次两次的,哪一次那眼泪能化成珍珠的了。”

“上古鲛人与现在的鲛人如何能比。现在神族都弱化了神力,更何况是鲛人了”。

是的,在所有的神话传说当中鲛人留下的眼泪,滴滴都可以化作珍珠。

折子戏与神话传说中都写着珍珠是如何的美丽,眼泪是如何的凄惨。但是鲛人珍珠其实有极大的用处的。若是配以得当的话。可救人性命。

“你真的没有骗我”

“这个真的是东海鲛人的眼泪,本侯骗你做什么,本侯又什么时候骗过你。”

本着十分相信苏陌遗的原则。玉清朗还是将这颗珍珠珍重的放好,然后对着苏陌遗说到

“如此贵重的东西,你就任他在那里生尘”

“用得着的自然有用,用不着的倒也没有什么用处,你要用自然就拿去,我也没有阻止你,何故又来编排我。”

这才放心地收下,然后接着对苏陌遗说到。“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这颗鲛人的珍珠,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至于到底发挥什么作用,现在谁也不知道。这颗珍珠还是苏陌遗在初世的时候,由别人所赠的。

他也没有见过东海鲛人哭泣的眼泪会变成珍珠。而这珍珠究竟是真是假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是那人告诉他是真的,所以他便也信了,但到底是什么用处,他自己当时研究了很长时间,甚至是翻了许多的神话都没有看个明白,所以也就放在那里生了尘。

今日倒是给了玉清朗,也算是物尽其用。玉清朗自拿了这颗鲛人的珍珠,连桌子上的那些白芷,桂皮也顾不得了,包袱也不拿了,转身便要走。

苏陌遗说到“这些个包袱莫非要本侯差下仁送到你那里”。

“本大夫第一次觉得苏侯爷如此的体贴。如此的善解人意。当真是十分的感谢,但是在送到我那里之前还请苏侯爷好人做到底,把这些个草药晒干了再送到我那里吧,你也知道我那个院子里实在是放不了这么多东西了”。

说完捂的胸口便走了,留苏陌遗愣在当场。他身边的人,现在一个比一个还要没有下线。编排起他做伙计来倒是一个比一个溜。

但是看在他将清河照顾的很好的份上,还是心甘情愿的认了,于是拍了拍手,便有千机卫出来,对着千机卫说到“将这些草药晾干再送到玉大夫那里吧”。

看看吧,这些千机卫都要干些什么事情呢,看大门儿的,当小倌儿的,当马夫的。如今,还要晾晒草药。明明他们就应该像在大金的时候那样,指挥千军万马护一座城池的平安,这才是他们的愿望啊,即便是不能每次做到如此,起码也能发挥他们本职的工作去刺探个情报,救个世人什么的。

万万没有想到,苏侯也如此不怜惜他们的才能,杀鸡非得用牛刀,于是他只得伶起了包袱往外走,边走还边对苏侯爷说道。“属下遵命。”

边说着心中还边想着,他们的队长长安如今倒真是得了清闲,不用守在侯爷身边被吩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几年已过。调教的小徒弟倒是越发的长进。

到真是骨骼惊奇的天生之才。现在若是他们不打起十分的精神来,恐怕也是按不住那小子呢。

也不知道在哪挑了这么个绝世奇才回来。他们的队长倒是日日骄傲且高兴,在他们眼前不停的炫耀。本来还寻思着侯爷起码能够训斥两句,因为骄傲生自满,可是,没有想到。苏侯爷觉得他们做的还不够,觉得小长远的成长还不够,于是还呵斥了他们的长安队长。说他教的不够细心。要想让长远尽快的成长。

于是,便将他安排在困苦的地方,从底层做起。好在小长远十分的懂事。从来不曾叫一声苦,偶尔他们去看上那一两眼都觉得这孩子日后必将能成大器。

而玉清朗拿了那颗鲛人的珍珠回到了自己的屋内之后,倒是十分的珍惜,连觉也舍不得睡了,对着烛火甚至是对着月光仔仔细细的端详起来。

但是却也不觉得同普通的珍珠有什么区别,里面甚至是含了一些杂志不够纯粹。也许他终究是凡夫俗子,参不透上古之物吧。

仔细的收好放在胸口,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弄丢了,连睡觉的时候双手都要搭在胸口之上睡的板板正正。

在梦里的时候不停的有鲛人的歌声,如泣如诉。眼睛里流出的。却也不是泪滴。而是鲜红的血液。那血液沾染了海水之后,瞬间变得透明,然后变换化成珍珠,也不知道这是个梦还是个上古的遗留。总之,也是在梦境中大概明白了鲛人的眼泪是怎么幻化成珍珠的。

原来是不到伤心的时候,原来是不到泣血的时候。原来只有泣血的血珠遇到海水才能幻化成这样的珍珠。

可是,究竟遇到了何事,才能泣血之如此。也不知道那条鲛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总归是珍珠,现在在他的手里。

慕金橙在玉清朗一日一日草药的加持之下,今日终于能下了地。也就在下地的那日,常羊山再次的来了侍从。

手中提着一个巨大的包袱放到了慕金橙的眼前。

“檀公主见到清河公主的信件,特命属下,下来一趟,给公主送过来,公主,你看看还缺些什么”。

因着对过玉大夫的承诺,本来想着等到此事了结,可是奈何此事越搅越深,回去传个信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便叫慕檀采摘了一些山上的草药着人送下来。也算是了了她对玉清朗的承诺。

第一百七十七章出嫁从夫(十九)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七十七章出嫁从夫收了这一包袱的草药。里面都是些这世上不常见的药物。

对于慕檀的行动能力,慕金橙还是十分满意的。于是便又抬头对着是从问道。“檀公主,这些年在常羊山可还安好”。

是啊,可还安好,那个十分令圣主头疼的檀公主。那个漫山遍野,抓不住人影的檀公主。那个鬼主意最多的檀公主,那个时常能搞出许多稀奇古怪东西的檀公主。

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儿这上面还有慕檀给她的秘密武器呢。听着清河公主这样的询问。

侍从原本严肃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无奈的对着清河公主说道。“公主你也不是不知道,檀公主那个性子怎么可能会安静老实呢。因着这次听到了公主在山下的所遇。所以日日叫嚷着要下来,替你报仇,若不是圣主派人看着,这个时候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才是她的姐妹,她们神族的姐妹,从来不会在她背后对她出手的姐妹。

慕檀日日牵挂与她。她又何尝不知。可是山下之水如此之深。那是天真浪漫的慕檀可以下来搅合的。

“回去告诉檀公主,叫她安分守己的呆在常羊山上,不出几年,我便会回去,为他带去这九州天下的珍奇异宝。叫她且耐心等待些时日吧。”

“是。”

侍从得了吩咐便转身而走,留下慕金橙在自己的屋内还想着自己刚才所说的话。

不过是随口胡说罢了,不过是说大话罢了。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了。想起初世的时候,再见面大概就是慕金橙大婚的时候了。

自大婚一见,时隔不几年,常羊山就整个覆灭。再次见面的时候便是尸横遍野。

这面是见一面少一面,不见也罢。还希望能这样深深地拖出什么奢望来。

那些少年的时候,来自圣主与圣父的关爱,来自兄弟姐妹的亲情所铸就的铠甲。早在这一世又一世的磨难中被击碎。如今只剩下一颗血淋淋的心,任由着风吹雨打。任由着阴谋诡计。任由着铁血刀枪。谁都能来戳上一戳。而自己却反抗不得。

摸了摸着桌子上的包袱,玉清朗之名声,前几世都有所耳闻。只是无缘得见。今世却也能叫她遇上。

这一世着实的与前几世的不同,每一件事都不一样。遇到的人都不一样。历史的轨迹,像是越走越偏。这车轮滚出来,另一个痕迹。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们还有希望。

手腕上的莫名其妙的已经变成黑色的闪电型的印记。也不知道是做何用的。总被说是神谕,可是不管是青天白日,还是深夜梦回,他从来都没有听过来自神的声音。怎么可能有神谕,三十三天天都已经走远,他们是被舍弃的神族。

当然,如果这一次真的是希望真的是与别世的不一样,她也一定会亲手抓住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瞬间。

他要这常羊山重回世间。即便是不复往日荣耀。也要安全无虞。所有的人都要好好的活着。再也没有尸横遍野,再也没有鲜血满天,再也没有哀号不断,再也没有地狱之音。

等到了第二天的天明,玉大夫还没有将药送过来的时候,已经能下了地的慕金橙,摒弃了风霜雨露四大侍婢,独自的拎着包袱来到了这后院。

这时候看见玉大夫正在庭院那小心地煎熬着汤药。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几个金黄的橙子。于是便不由得开口笑道

“玉大夫这里这是什么好东西都有啊,一年四季橙不断。不知又如何保鲜的手段。”

听见来人的声音,抬起头一看是清河公主掕着一个巨大的包袱,于是急忙的上前接过包袱,说到“你的侍女呢。怎么自己拎着这么重的东西而来,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切勿在留下病根儿”。

“知道了,知道了,每个大夫都像你这么啰嗦嗦的吗。我这不是来兑现我的承诺吗。我怕别人看见了心生嫉妒,所以便偷偷的一个人来了。”

这也便是开玩笑了,风霜雨露怎么回嫉妒给玉大夫的草药。要知道这些在世人看起来无比珍奇的草药,在他们山上可是随处可见的,路边上随手可采的。

根本就如同这世间之青草一样,不是什么稀奇植物,尤其是他们自小长在长阳山上对此完全可以视而不见。只不过是拿着玉大夫随手调侃罢了。

但是玉清朗接过了包袱,早就忘记了慕金橙对他还有过什么承诺,于是将包袱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打开。这一看不要紧。一下子便见到了那么多的草药。那是他心心念念的,那是古书上所写所描画的,那是他踏遍了这九州大陆也找不见一颗的,如今成堆成堆的放在的眼前。颤抖的手摸上去。富士相在做梦一般。

连声音都带了微微的颤意“我这是不是在做梦,要不你过来掐我一下,看看我疼不疼。”

“这般粗鲁之事,本宫可不做,玉大夫,要不自己插自己一下。”

于是玉清朗真对自己下了狠手。左手掐着右手的时候,感觉到了巨大的痛意。

“原来都是真的。你确定这些都给我,你自己一样也不留,你确定这不是拿来给我开眼界的,这都是给我,给我自己用的。”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问道。慕金橙从来没有见到玉清朗这个样子。原来见到自己心爱之物是这个神情。

于是也只能笑着回到“是的,都给你,都给你,本宫确定给你,你想拿它怎么样,就拿它怎么样,本宫绝不横加干涉,都是你自己的了”

一再的被清河公主所肯定。玉大夫激动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只能三步两步地上前一下子就忘记了男女之防。抱起了清河公主的腰狠狠的转了一个大圈儿。清河公主咯咯咯的笑声就传遍了整个后院。

转完了之后才发现了自己的失礼,于是急忙的后退了几步连忙的拱手道歉,“对不住,对不住,草民失礼了,草民不是要故意的冒犯于公主你,我只是…我只是…”

第一百七十八章出嫁从夫(二十)

不停不停的给自己解释,这时候去听见慕金橙笑道“不碍事的,本宫知道,玉大夫自是有多加的激动,本宫这条命都是玉大夫给捡回来的。抱抱也何妨。来要不要本宫再给你抱抱,说着自己还伸出了双手”

却见玉清朗,这时候突然的跳开了好远。急忙的摆手道“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一连好几个不要,就跟遇见了蛇蝎一般。

“”宫虽然姿色容貌不是一等一的好。但是好歹也算有那么点儿吧。玉大夫有必要这样为本宫如虎狼吗。”

“倒不是这样的,清河公主莫要误会,我只是谨记男女之防,我对清河公主…哎,我怎么说。就是咱们两个人只是病人与大夫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有什么男女之间的关系,清河公主可能理解草民的意思?”

急忙的撇清一点干系都不敢沾。说着四下的望了望,就怕苏默遗躲在哪个角落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他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活的。

听着玉清朗急忙的解释,慕金橙终于忍不住地失声笑道。“玉大夫莫要恐慌了,本宫对你也没有任何的男女之。你这般害怕做什么。难不成怕本宫赖上你。”

“那倒不是我自认为,以清河公主之眼光,着实是看不上我的。我这不是怕流言蜚语吗。”

说着便壮着胆子又往前走了几步,清河公主送来的那一包草药着实的有吸引力。

一边拿起了几株药草一边仔细地观察。“我以前只在药经典籍上见过。如今得以亲眼所见。真是死而无憾了。”

就如同临死之前完成此生最大的愿望一般。

“玉大夫又如何说的词丧气的话。有朝一等你能够踏上常羊山的时候。也好去观瞧一番,真正的奇珍异草,其实是带不下来的。”

“清河公主,莫要同草民开玩笑了,长羊山哪是我们常人可以去的。到时,如果清河公主如果能够发发慈悲。回山的时候将草民带去瞧一瞧,我也真是感激不尽了。”

这时候的玉清朗还不知道慕金橙同他说是真的。在许多年以后在神木踏平了常羊山以后,常羊山早就不是什么神族的圣地了,是天下世人任何人都可以去瞧上一眼。那满山满谷的奇珍异宝。早就不知被后世之人瓜分了几回。神族之覆灭可见一斑。

可是,慕金橙现在又如何同他说的这些,只是对着玉清朗说道。“玉大夫莫要心急,早晚有一天是能上去的,本宫在这里给你保证。”

好多年以后,当玉清朗踏上长羊山的那片土地的时候,才知道当年的慕金橙给他保证的是什么,她又有着什么样的心,再给他作保证。如果是他自己,断然是说不出那样的话的。

有些人值得被最好的对待。值得别人为他倾尽一生的付出。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些事总是相互的。这世间的道理很简单。

便是永远的平衡。之于阳的平衡,之于天地的平衡,之于人与人之间的平衡。倘若有一失了衡。便是灾难的开始。到时候谁先受了这灾难的屠戮,谁便是失衡的那一端。

因着这些草药需要晾晒才能保存的时间更久,但是极具的珍贵,即便是在橙园玉大夫也怕被人偷走或者被人糟蹋。

而这满院子的露天席地,多不是上佳之地。于是便对着清河公主说道。

“如果清河公主不介意的话,我还是想去定国侯府一趟。”

“这同定国侯府又牵扯到了什么关系。”慕金橙疑惑的看向他,便又听到玉清朗接着说。

“清河公主也可能不知这些草药都是需要晾晒保存的。这个橙园的院子呀,草民实在是不敢恭维,生怕哪一就被几个无知的婢女冲进来给我收侍走了。所以我要到定国侯府去晾晒。反正我为定国侯治病那么长时间,他也欠我一个人,放在他的府中我才能稍微的安心”。

听到玉清朗说道苏陌遗的隐疾,慕金橙不又想起自己所散播的流言来,于是便疑惑地问道。

“玉大夫为苏侯爷诊病,真的真出来一二了。”

知道是清河公主散播的流言,但也不好直说,于是只得说道,“我悄悄的告诉你,你可不要同旁人说。这也是苏侯爷欠我人的原因。他其实并没有病只是让我帮她遮掩着而已。”

有些事,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不用说变叫慕金橙更加的信任与他。

“你将如此重大的事告知于我,不怕苏侯爷以后对你多加怪罪。”

“只要清河公主不说出去,自己心下知晓,苏侯爷怎么又可能知道呢。而且我也不认为这个公主会将这个传扬天下。这男人的事又与清河公主有什么关系呢。”

“那你将这些草药送到定国侯府就不怕狼入虎口有去无回?”

“清河公主有所不知那位苏侯爷也是一个不识这世间珍奇草木的人。况且他欠着我这么大的人,总不至于坑我吧。”

见着玉大夫这般的自信,慕金橙自是不好多加的阻拦,于是也只能由着他去了,而此时药炉上的汤药正好煨好。

玉清朗转将汤药拿了下来,便又要将那橙子煨上冰糖。这时候,却听见慕金橙说道。“玉大夫,你可知你那甜橙汤,做的实在是粗糙。因着玉大夫是大夫,我是病人,一直要靠你治病,所以才不敢多加言语的,而今我即便看到了,但是忍不住了。”

“是吗,不是这样做的吗,整个橙子扒开直接放在瓦罐里面,放上冰糖添上水直接的煨好。等到整个水都烧开了冰糖也融化了之后便将橙子捞了出来。剩下的汁水便是甜橙汤了”。

“亏你还是个大夫。不对,也许正因为你是个大夫。所以会这般的煎熬。”

慕金橙一边无奈的笑道,一边走上前去。打了一盆水给自己净了净手,然后挑了几个橙子剥了开来。找来了一个大碗。将剥好的橙子一点一点地挤出橙汁。然后将冰糖泡在里面,直到冰糖溶化以后。她又放在炉子上小火的位置。一滴水也没有加。

第一百七十九章出嫁从夫(二十一)

直看的这位玉大夫满面通红。实在也不好意思反驳,这个方法是苏侯爷教的,他怎么知道苏侯爷只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于是只能讪笑着说道。“还是神族的人精致啊,我等草民自是望尘不及。”

等到这一罐甜橙汤煨好。别分出来两碗,稍微的凉了一下,遍递给了玉清朗。然后张口说道。“玉大夫尝尝这个甜橙汤。”

这可是清河公主亲手煨的甜橙汤。这天下有几人尝过。他若今是一口干了,万一后叫苏侯爷知晓,恐命有余。

于是他接过瓷碗轻轻的抿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儿对着慕金橙说到。“果然还是这个好喝。”

然后便将这甜橙汤放到了桌子上,端起了刚才所煎的草药递给了慕金橙“清河公主莫要借着这甜橙汤汁把这草药忽略了。还是快些喝掉吧,在我这里是躲不过的”。

小算盘落空,慕金橙也只能在笑着喝完了草药。然后便听见玉清朗说道。“我这边是要逐客了。清河公主,我要去定国侯了,这些个奇珍异草,还是尽早晾晒为妙,我可不想他们有任何一丁点儿的闪失”。

逐客逐的理所当然,还将逐客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慕金橙也只能笑着离去。临走还对玉清朗说道。“玉大夫可是要数好,这里究竟有几株草药啊,莫到最后被苏侯爷坑去了一半,自己还不知晓”。

看看吧,这位清河公主就是对那位苏侯爷有着如此深的成见。苏侯爷怎么可能是连几株草药都不放过的人。他可是连鲛人的珍珠都给了他的。所以还是万分之的相信的。

所以,等到慕金橙走之后。玉清朗便收拾了包袱。拿起来那碗还算满当的甜橙汤。就敲开了定国侯府的大门。

这次他可是正正经经的从正门儿来。苏陌遗见到他如此光明正大都不有些惊讶。

“清河不在府中”。

“在呀。我跟他说我要来你这里啊,她也同意了呀。”

这点倒是叫苏陌遗十分的惊讶。“你手里这拿的是什么”。

“哦,这个是。清河公主答应给我的药草,从长羊山上带下来的,怎么样,我的面子大不大。”

还十分炫耀地说到,却没见苏陌遗黑了脸。

“所以,你是来我府上炫耀的”。

“不不不,我是来你府上晾晒着草药的”。玉清朗十分诚恳地说道。

“滚。”

苏陌遗只能给他这一个字的回答。

“我倒是可以走,苏侯爷也可以不帮我这个忙,但是这碗清河公主亲自煎熬的甜橙汤,我就也一并带走了。”转就要离去。还没数上三二一便听见苏陌遗又开了口。

“等一会儿你说什么。”

“我说我手中的这碗是清河公主亲自煎熬的甜橙汤,如今我都给你带来了,你连让我在你府中晾晒一下草药都不愿意。你觉得我会把这完全成汤让给你吗”。

轻轻地拍了一下手马上就有千机卫上前来。“主子”

“将玉大夫手中的草药接去晾晒在后院。切记一颗也不能少”。

“是”千机卫刚要接过这草药。却见玉清朗突然间往后躲一躲,“哎,我不需要别人帮忙的,草药十分的珍贵。我要自己晾,你只负责给我一个地方就好。”

“那便随你吧,侯府这么大我看中哪块地,本侯就划给你。”

“苏侯爷如此上道,那我便敬你这一碗”。于是,便将手中的甜橙汤递了过去。

苏陌遗接过甜橙汤轻轻的抿了一口。果不然是初世时的味道。这已经多少年没有尝过了。

于是对着玉清朗问道。“为何和我们所做的不一样。”

“因为人家是用手捻出来的橙汁。而我们是用白水烧的。”玉大夫瞟着白眼的说道。真是丢人。

苏陌遗没再说话,端着那碗甜橙汤去了书房。这侯府便随着玉清朗折腾去了。

要说这玉大夫不光是神医圣手还真是千古奇人。所有的地界都不选,偏偏就选在了苏陌遗卧房的门口儿。

说那里风水好,那里阳光月光都好。就要在那里晾晒。让千机卫给他搬来了药架子,一株一株的去了泥土。清洗干净,连叶子都要铺展而开放在药架之上,其珍稀之程度,莫不是像对着一个出生的婴儿。

而千机卫们都看傻了眼,原来草药是要这般晾晒的,怪不得玉大夫被称为玉大夫。他们真的是望尘莫及呀。想着自己在后院翻晒的那些个草药只不过是随手一放,还略微的有些汗颜,看来也有他们千机卫做的不顺利的事。还想着以后一定要像玉大夫学习。岂不知道玉大夫对于那些个普通的药草,向来是连正眼都不肯瞧上一眼的。

这边将草药晾好,清晨而来,夜晚而去。有时候还要带上纱布笼罩,以防入灰。从来没有见他对草药如此的上心。苏陌遗也不免有些惊讶地问道。

“这些个药草当真值得你如此对待,本侯怎么觉得比对待病人还要上心。”

“苏侯爷有所不知,病人常有而草药不常有。本朗中自然是要悉心对待。这要是伤了一株便都是此生的遗憾。当然。如果以后苏侯爷同清河公主成就了好事。我自是可以再拉下脸,在问清河公主再多讨要一些的。但是如今不是还没有吗。我也不好意思再多要。有这些便已经很知足了,这天下的大夫,恐怕都要羡慕于我了。来我领苏侯爷也来认识认识这些草药。”

好像是要把自己的好东西炫耀给旁人,拖着苏陌遗就要往前走的时候,却见苏陌遗敬谢不敏的往后退了几步说“不必了,不必了,我又不想做郎中,我还有要事,就不陪你闲聊了”。

然后匆忙的离开,玉清朗也只是笑着不再说话。他也只不过是同苏侯爷开玩笑罢了,苏侯爷也有如此天真的一面。是需要你细心地发掘的。

里,只见他冷若冰霜的面庞,似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岂不知其实他才是那个最拿真心待别人的人。要不然旁何以聚集如此之多的千机卫。这侯府又是如何屹立在这神木一直不倒的。不过都是拿真心换真心罢了,至于手段至于人心。如何比较,自分高下。

这世事何时能清明的不需要手段,这世事何时能清明到只需人心换人心。心中自是没有什么朝堂之分。但愿清河公主有朝一能够做到这一点,便也是天下之大幸了。

第一百八十章出嫁从夫(二十二)

因着皇后娘娘上次对苏侯爷的试探。所以便大概的知道了苏陌遗的心意。

也不能主动的去向皇上请旨,所以只能私下里的用些手段。也正好借着她那两个不成器的子女的所作所为。说是要跟清河公主道歉,说是要给清河公主一个交代。

因为是在定国侯府发生的事,所以便也叫上了苏侯爷。大家齐聚在这翊坤宫。以聊表表他们皇族的歉意。

等到消息传到定国侯府的时候。苏陌遗还轻笑的对着边的千机卫说到“这会儿倒是学乖了。不上咱们侯府来了。这几仔细盯着点儿他们三个的行动,莫要出了差错。”

千机卫应声而去,而橙园之内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慕金橙自是不愿意去的。凭什么我该去皇宫之内接受他们的道歉。道个歉还如此的心高气傲。

自己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候,就听见旁边的祁风说道。“神木的皇族好大的架势。奴婢从来没有听说过,道歉是这么个道法。这不是明摆着骑上头来,做架势给谁看呢”。

想是这样想,说是这样说,但是慕金橙现下也明白这一趟,她是必须要去的,因为她答应了孙青梅要把她送到太子府,还等着太子下给他交代呢。坏人清白的事,总不能这样无缘无故的就了了。所以不管有没有欺负到他头上,这一趟慕金橙还是要去的。

但是到了现在神木的大皇也没出现影。极为的能坐得住。也不知道是摆架子还是老谋深算。这神木的水越趟越深。

不知道以后是齐了肩还是淹了口鼻。回头对着玉清朗说道“过几,我们要去皇宫赴宴,你要跟着去吗。”

“那是自然。要是有草民在边,清河公主是不是会安心许多。为了你那些赠予我的草药,我必然全力以赴,以后,都跟在清河公主的边。必叫较别人对你下不得药。”

慕金橙也只是淡笑了几声并没有说话。他很喜欢玉清朗如同喜欢千明玉到般的喜欢。这个世界上有才之人,自该被多加的怜惜。

倒是旁边的慕青藤好生的疑惑张嘴就问“什么事,我怎么不知晓”

“哦,前几我写了信给慕檀叫她从长羊山上带些草药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同你说起”。

看着慕金橙说的轻描淡写,慕青藤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玉清朗一眼,也没有在多说些什么,确实是常山的草药多不胜数。给玉达夫涨涨见识到也不是什么事。于是便不再多问,只等着进皇宫的那一天。

收拾了妥当四大婢女带着孙青梅同着清河公主一同去往了翊坤宫。

而此时翊坤宫内的贵女们都已经落了座。这位皇后娘娘好生的奇怪,每次要在谋算一些事的时候总要带着这些神木的贵女们,也不知道是要他们见识手段,还是要他们见识自己被打了脸的神态。

这些贵女们自是不敢嘲笑皇后娘娘。之前诸多的宴会,自是见过皇后娘娘的手段深不可测,只不过是上次折在了橙园之内而已,还等着这一次看皇后娘娘怎么扳回这一局呢。

却万万没想到,今天的这个局不是设给清河公主的,而是设给那位苏侯爷的。

今苏侯也并不是只前来。边还带了两个侍从。一个侯爷边带着两个是从其实是最正常不过的。只不过是以前每次进皇宫进见的时候,苏侯爷都只是只前来。这次带了侍从想必也是心有警觉,但是皇后娘娘并不在意。他的这个局设着大的呢。两个侍从又如何能翻覆。

等大家都落了座,也招来了固伦公主与太子下。皇后娘娘倒是显得十分大度的对着清河公主说道,“前些子,小女十分不懂事,划伤了清河公主的面颊,至今也没有过道歉。所以今特此设下宴会。专门为清河公主道歉。固伦还不上得前来。”

只见固伦公主期期艾艾而来,对着清河公主就行了一个大礼,沉声道。“在定国侯府的时候,多有冲撞,还请清河公主海涵”。

自顾自的说完便离开,并没有什么道歉的真实意图,大家也是都能看得出来了,如此的敷衍,但是皇后娘娘倒是十分满意的对着清河公主说道。“固伦公主自小在天家抚养,养育在我的边,脾气倒是骄纵了一些。清河公主还是莫要介意了”

话里话外都是他们自己已经做小伏低。也劝的这位清河公主大度。算是给了双方的面子。

可是在经过了两桩这样的事之后,慕金橙又怎么会给他们面子,还是太不了解,这位清河公主的心了。

于是便听见清河公主朗声的回到。“不明白皇后娘娘所说何意。本宫也是自小教养在圣主边的。如今这脸颊上的伤势还未好。却叫本宫要心生大度。不知道该如何的大度。如果是真的要劝着本宫大度。本宫也到有一个解决此事的方法”。

“清河公主不妨说来一听。”

“那自是我把您那位心尖上的公主的面颊也划伤,叫她此生再也好不了,这便让本宫心生大度,本宫也是还能说得过去的。”

“清河公主还是说笑了,您自来自神族,心怀天下。我们都是您的子民,您怎么又能忍心出手伤害他们呢。”一顶顶高帽子给慕金橙扣下。再也不说自己是天家。收起了把威风的架子。她今天可不是让这位清河公主来呛声的,他们还有着更重要的目的,所以暂时的做小伏低,只是为了以后更好的打算。

听着皇后娘娘这样说,慕金橙便再也没有回话。今之宴会又同着往一样四菜一汤,极其简朴。

慕金橙便是连提起筷子的兴趣也没有了。旁边坐着的苏陌遗倒是饶有兴趣地一口接着一口。像是早膳未用的样子。

这时候,便又见皇后娘娘笑盈盈的说道。“固伦此事咱们姑且先放一放。前些子在橙园本宫这个顽劣的儿子,行事有所偏颇。所以本宫再跟清河公主道一次歉”。

第一百八十一章出嫁从夫(二十三)

儿子女儿轮番的上场。这下便足以显示他们的诚意了吧。慕金橙自然知道她所指何事,于是便抬头对着皇后娘娘说道。

“既然太子下有心改过。我便将这边的婢女送与你。毕竟清白毁于你手,太子下也不用担心。她脸颊上的伤已经被治好,与我不一样。”

说着便把后的婢女推上了前来。孙青梅自是花样年华,容貌上佳。虽然不算一等一的美人儿。但也是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风骨自在。”

太子下不好张口多说些什么,只能看向皇后娘娘。这时就见皇后娘娘再次开口,

“既然清河公主发下话来。太子下收下就是。就给个妾做一做吧。也算是咱们对清河公主的一点亏欠”。

不是正妃不是侧妃,只是太子府上的一个妾侍而已。了不起等太子登了基。也只是一个末流的嫔妃。翻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但鉴于是清河公主边的人还是派人盯紧一点的好。

听着皇后娘娘松了口。清河公主便自然而然地对着太子下说到“我这婢女在我边很是受宠。希望太子下迎回府中之后好生对待。我这里也算是她的娘家了”。

“本太子自会生对待,清河公主你且放心吧。”

世事峰回路转,他做下如此大的错事。没想到,到最后也能抱得美人归。看来也终归是他们神木威望太深。神族不得不稍微退步而已。所以便更加的神气起来。

解决完清河公主的事,当然也是皇后娘娘自认为解决完清河公主的事。接下来更大的好戏,就在下面了。今所难得一见的是,比起旁的宴会不同的是,皇后娘娘还拍手招进了几位歌舞女子做伴。不知道是从哪调教而来的。到比之立宴的还要精彩上许多。轻歌曼舞搏杀笼罩。略略的有点靡靡之音。

到叫慕金橙想起来他们这是要往大金靠拢啊。只可惜排场有点小了些。

也就在这个时刻。突然进来了一位小太监。悄悄地俯在苏陌遗地耳边说道。“陛下听闻苏侯爷在此做客。有些事要同你商量,苏侯爷还请随我而来”

陛下召见苏陌遗只得起跟去,临走的时候,刚想对皇后娘娘行礼,却见皇后娘娘坐在首座之上,轻微的朝他摇了摇手让自行去了。

于是也只能恭敬的退下,而慕金橙坐在座位上,不由得暗笑,这局做的也太假了。好戏就要开始了。

她还巴不得看着这位皇后娘娘还能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叫哪位苏侯爷认了输。

在她的眼中,苏陌遗心思深沉。这世上很少有几人能与之斗过。如今谁胜谁负。就看谁能抢得先机了。

而此时苏侯爷跟着小太监一路的往外走去,七拐八扭的便迷了路,于是便张口问道,“不知公公要将本侯带到何处。陛下的御书房似是不是这条道路”。

“哎,苏侯爷,陛下也不可能总在御书房之内,偶尔陛下在别地,你且随我来就是了”

于是苏陌遗也只能声的跟着他继续往前走,入过一片梅林的时候,突然间,梅树上面跳下来几个人,拿着手帕紧紧地从后面捂住了这位苏陌遗的口鼻,苏陌遗当场就昏迷过去,然后一路背走。

其实这位苏侯爷武功未必的了哪去,想当年,他在马场救下清河公主的时候。也算是精才决绝。可是,如今却倒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在这神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苏侯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当真是位读书人。即便是杀鸡用的刀恐怕也是提不起来的。

被药倒昏迷的苏侯爷也不知道被背到了哪里。反正一路而去,最后是进到了某个寝。

而这寝之内的固伦公主早已经等得急不可耐。等到太监们将苏侯爷送来到寝的时候。固伦公主便扶起这位已经昏迷的苏侯爷,踉踉跄跄地将他放到了里屋的上,有是这般下作的手段。苏墨遗在心里轻声的笑着。

吩咐了人离开。这位公主却没有立马下手。给自己狠狠的灌了几壶茶。才鼓起了勇气,毕竟也是女儿家。毕竟也是天之贵女。对于某些事上还是有着天生的羞涩。

甚至是照了照镜子看了看自己的仪态是否工整。然后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尽量的平复自己的心,看着眼前昏迷的人。这般清隽的面容。即便是没有睁开眼睛。也能看得到他往里所含的星辰。

高耸坚的鼻梁,紧闭的微红的双唇。略有些薄。稍显有些薄凉。不知道平里为人处事是不是这个样子。但是依着自己往所看,是一位谦和有礼的公子。

饱读诗书,策马扬尘。每一个影,莫不是里闺中所梦。是所有的渴望,是所有的想象,是所有的美好。而眼下都要被实现了。

轻轻坐在了边,手指抚上的面庞。便能想象得到以后的子。作为定国侯府唯一的女主人,她会是他一生之中唯一的女人。他会让他上她。用尽所有的深。然后看着天下羡慕她的目光,看着那些女人们羡慕他的目光。这些才是他为固伦公主所应该得到的。

他如月星辰耀眼而来。终究还是落在神木的这片土地上,终究还是要呆在她的边,他们将一同携手到白头,一同恩到终老。

想象的到是十分的美好,越想便越开心。越开心便越觉得体稍微的有些燥。于是,便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廉耻。就先脱了自己的衣衫。

等到青葱玉指要扯起苏陌遗的衣衫的时候。不知道是眼前的人过于清贵,自己过于欢喜。突然间变有些昏眩起来,是不是在巨大的欣喜之下,人就会出现这样的,固伦公主不知道,她只知道眼前的人是她所想所思之人。

这一切都如同梦境一般。摸索着扯下帏,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她便会是这天下所望的定国侯府的女主人了。

就在这位固伦公主昏昏沉沉,还以为是被巨大的欣喜所冲击的时候。眼前的定国侯已经睁开了眼睛。将边的被寝随手的扔在了固伦公主的上,将她遮了个严实。

第一百八十二章出嫁从夫(二十四)

此时的固伦公主眼含秋水眉目传。

只见这位苏侯爷伸出了手指,对着固伦公主说到“知道这是几吗”。

而固伦公主却笑着想要他抓住他的手。可是怎么却也瞄准不了目标。

苏侯爷这才满意,然后对着她说出最后的一番话“你们之于清河上的,我都会为她一一讨回。如今也叫你尝尝你母后的手段可好。”

“是的,千机卫为他找来了皇后娘娘给慕金橙所下的药。这位苏侯爷毫无怜惜的涂在了茶杯之上。

固伦公主也变中了招。看着眼前神志渐失的固伦公主。苏侯爷倒是不紧不慢地掀开了纬,自己穿上了靴子,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手掌。

跟着他前来的两名侍从,不知道从哪里就出现了,只听苏陌遗问道“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保管主子满意。”

苏陌遗这才放心地离去。

而那边掐着时间算的皇后娘娘在东扯西拉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便对着大家说道。“本宫今有些疲惫。就不陪大家了”。

这便是要散了宴席,于是一众贵女们都非常有眼色的起离开,但是慕金橙并不想走好戏,她没有看这天家的颜面被啪啪的打响了呢。

等到贵女们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听见慕金橙对着皇后娘娘说道。“本宫来的时候一与苏侯爷有约,要一同回去的。皇后娘娘您看我边还带着这位玉大夫呢。有些重要的事着实要我们一同回去才能解决。”

也可能是给苏陌遗看病,也可能是给慕金橙看病,但是不管怎么样。看来这位清河公主必须要等到那位苏侯爷才走的,于是也只能笑着说道,“刚才皇帝陛下召苏侯爷有事,本宫也不知道他几时能回”。

“本宫不着急的。在这里等着便是”。

“既然清河公主并不着急,愿意在此等候。本宫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见外面的婢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张口便跪到了地上,结结巴巴。这倒是来的快。然后装模作样地问道。

“究竟何事如此慌张。回禀皇后娘娘公主…公主…她”

“固伦怎么了,且带本宫去看一看。”于

是,便着人往固伦公主的寝走去,这时候慕金橙当然要跟着啦。看好戏,谁不愿意尤其是看他们家的好戏。

皇后娘娘也不甚介意清河公主在后面跟着他,看看也好,她看见了也好。等到这位神族公主做了见证,即使陛下再不同意。到最后也可能会有所退步吧。

于是,一众人浩浩dàng)dàng)的往固伦公主的寝走去。这刚走到门口还没有开门儿呢。便听见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何为词浪语。何为低声迷迷。直叫慕金橙都听红了脸。

皇后娘娘虽然知道此事,此时便感觉有些不对。但是事已经到此地步。本来还想转对着慕金橙说到“清河公主,此乃我们家事,要不您请回吧。”

“皇后娘娘这便说笑了,这天家之事,何来家事,都是天下之事。我还是同皇后娘娘一起吧,”于是便自己推开了门,先于皇后娘娘进了这固伦公主的寝宫。

顺着这一地的衣衫。便看见了摇晃的围里面恍恍惚惚的影。似是在极致的享受。

慕金橙连忙地转过来。尽量的憋住自己的笑。心中还暗叹~苏陌遗呀苏陌遗你也能中了招。这下子固伦公主非你莫属了吧。以前我所替你宣扬的隐疾,怕是就要被就此揭穿了吧。

转过来的慕金橙并没有看到皇后娘娘的恼羞成怒,因为地上的衣服确实是苏侯爷来时所穿的衣服。

此时,只听皇后娘娘说道。“既然如此两相悦。也不至于在这青天白行事,本宫自是会像皇帝陛下请旨你早早的嫁与定国侯府。”

然而,即便是皇后娘娘出了声。这围之内依旧没有停的下来。于是便察觉不对,瞧了一眼边的婢女,婢女马上上前对着纬里面说到。“固伦公主皇后娘娘驾到。公主…公主…”

这时候,只见帏里面伸出了一双青葱玉臂。用极其浪dàng)的声音对着皇后娘娘说道“母后母后儿臣觉得好快活呀。”

慕金橙自是再也听不下去,对皇后娘娘拱手行了一个礼,连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就退出了固伦公主的寝,站在了门外,脸上已经憋得发紫。

可是,就在他站在门外的时候,眼角好像瞟见了一抹特别熟悉的影。这定睛一看。那边园林里正在四下寻找着什么的。神甚是焦急的人,不是苏陌遗又是谁。

于是便急忙的回头看了一眼公主的寝宫之内。这位苏侯爷还真是手段通天。即便是在皇宫也没有落到下风。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一场好戏就此开始。

皇后娘娘气急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又听见清河公主在门外突然间高声的喊道。“苏侯爷您在那里找什么呢”。

苏侯爷?哪位苏侯爷?皇后娘娘急忙的回。便看见苏陌遗神焦急而来。

是的,真的是苏陌遗。只见他看见了皇后娘娘与清河公主,变好生欣喜地上前说道,“刚才宴会之内有位公公说是皇帝陛下要招见我,可是行至了半路。却突然就消失了,这皇宫之大,倒叫本侯也找不到出路,正好遇见了皇后娘娘还有清河公主,皇后娘娘跟清河公主你们在此处作甚。哦,不管做甚,也请也请先为微臣指一条明路吧,微臣还怕陛下等急了。”

这当真是天外之音呐。皇后娘娘当场就青了脸。既然苏陌遗已经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那么帐里面的又是谁。

可即便是这个时候,那些个靡靡之音也没有停止。只听的皇后娘娘的怒火一阵又一阵的翻腾起来。儿子女儿没有一个省心的,没有一个能办成事儿的。枉她费尽心机。

当然这个声音不光皇后娘娘与清河公主能听见。苏陌遗自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于是特别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第一百八十三章出嫁从夫(二十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八十三章出嫁从夫看了看清河公主,又有看了看皇后娘娘十分的不愿意相信,然后在两个人还没有作出任何反应的时候,又后退了几步。

明明这宫殿上的名字是芳华宫。而芳华公正是固伦公主的居所。里面的声音一直在往外传,一直都没有停。

“这是…这是…这是…”一连好几个这是从嘴里吐出来,但是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说。

以前慕金橙只以为苏侯爷之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从来也没有想到这位苏侯爷,原来在演戏方面也是一把好手,竟然叫人一点也挑不出毛病,跟个真的一模一样。

“臣臣…臣臣…什么也…微臣什么也没有听到,微臣…这就告退”这就告退,说着还往后退。

真的上了台阶。所以往后退的时候,还踉跄了几步。

这便往外走,没走出去几步之后吧。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回头对慕金橙说道。“清河公主还是同微臣一起离开吧。”

“本宫不走,本宫十分的好奇,固伦公主的心上之人,究竟是谁。能让固伦公主青天白日做出如此荒淫的事情。”

皇后娘娘在听到清河公主这样说之后,脸色顿时铁青了起来。转身就接了这芳华宫内,并没有理会清河公主,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的把这事捂下来,不要叫别人知晓。

可是,奈何清河公主却也跟着进来。越过皇后娘娘直接走到了寝帐的旁边。

而这时候定国侯也不着急走了,亦步亦趋地跟在清河公主的身后。其实他是怕皇后娘娘狗急跳墙,当场对慕金橙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因着上次的教训,慕金橙对于直接动手这样的事情还是十分不擅长的。

常羊山什么都好,就是对于子女在体能上的教育不够。他如今守在这里皇后娘娘,也能顾着眼下人多,不好轻易的上手吧。

只见慕金橙走到了床边儿,毫不犹豫,也没有什么女儿家的娇羞,一下子就把床帷拉了下来。

而此时床上面,固伦公主与一位相貌十分丑陋,甚至有些老态,已经中年的男子交缠在一起。

这位男子之是谁,谁都没有认得出来。见被拉开了帷帐,连忙的下了床衣不蔽体的跪在了地上。

“小的有错,小的有错。公主实在要如此,小的也没有办法呀”。

此时,皇后娘娘气血翻涌,若是个青年才俊也就罢了,最低也是哪家的贵公子,而如今看这般样貌,肯定是个粗鄙之人。手上的老茧都是结了一层又一层。

于是两个眼睛一翻白眼就想要昏过去这时候。旁边的玉大夫却是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皇后娘娘,然后对着皇后娘娘说道。

“皇后娘娘莫慌,有草民在此,定会保你身体康健。”

想装晕的这一招都能都被当场的戳破,于是也只能好好地站立起来,而此时床上的固伦公。却也不顾礼义廉耻的爬了下来,依偎在那名男子的身边继续的想要求欢。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来人哪,快把固伦给本宫拉下去。”

于是侍婢们上前,强行绑固伦公主拖走。然后皇后娘娘才正了脸色对着眼前跪在地上的男子说道。“报上名来”。

“小的陈阿四。平日里,在公主的宫中看管马厩。也不知道今日为何。固伦公主非得将小人牵扯到这芳华宫内。小的实在无法拒绝。公主以命相逼。还请皇后娘娘明察呀。”

眼看着固伦现在的状态,皇后娘娘也心知她必是中了那下作之药。也不知道谁给她下的,但是看着苏陌遗还在她身后好好的,于是便心下生疑,转身就问。

“苏侯爷不是要走吗,为何如今又进来了。”

“回皇后娘娘,微臣是要走,但是微臣实在转不出去呀。要不我还是请皇后娘娘遣个侍婢给微臣做路引吧。”

还没有等着皇后娘娘再说话,突然就听见慕金橙在旁边笑到“固伦公主之眼光,当真是绝世罕见,叫本宫好生佩服,本宫也十分相信这一定是真爱,决不是因着权,贵决不是因着金钱。本宫所望天下之女子,莫不都是因着门当户对而行,只有咱们的固伦公主当真是女子中的豪杰真性情。本宫一定会上表圣主,好好嘉奖固伦公主一番。”

这越说越离谱,还要传到长羊山上去。这时候,只见皇后娘娘善笑着说道。“我儿一看就是被人下了药,清河公主断不可如此武断。若叫本宫查出谁是幕后之手,必将他碎尸万段。”

在场的人谁又不知道这位固伦公主是被下了药的呢,可是除了皇后娘娘谁又愿意承认呢。

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外面有小太监的声音高声喊道。“陛下驾到。”

真正的好戏才要开始。怎么就来的这么巧。皇后娘娘急忙地跪在地上。这下子他们母子三人可算是要倒霉了。

只见皇帝陛下被小太监所引领,身边还跟着苏陌遗的两个侍从。侍从们见到苏陌遗,便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对着苏陌遗说到”侯爷叫小的们好找呀。自从在宴会上被领了出去之后,我们便一直都后在陛下的御书房外面等着您,可是怎么等却也不见人影,心下着急又找不到您,于是才通知了陛下”。

本来。唐建元在被苏陌遗的侍从惊扰以后。便知道肯定是皇后娘娘的手段,于是便领着侍从一路的寻来。

心想着。终归是定国侯府再也没有子嗣,如果固伦愿意的话。此事能成的话。自己又何妨成就这一番美谈。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苏陌遗倒是站在了这芳华宫的门口,一进这门,那地上还跪着一个光裸粗鄙的男子,于是心下大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还没有等到皇后娘娘说话,却见慕金橙一步上前对着唐建元说道。“皇帝陛下有所不知。今日皇后娘娘宴请本宫,说是要跟本宫道歉,本宫也欣然的接受。公主中途离去,皇后娘娘甚是担心,所以我等前来这芳华宫一观究竟,万万没有想到,固伦公主,真乃天下女子之中的英豪,不顾身份地位,不顾礼义廉耻,青天白日坐下此等叫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四章出嫁从夫(二十六)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八十四章出嫁从夫本来还想着表扬一番的,结果说到一半儿生生的掩在嗓子里,因为慕金橙实在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该如何表扬。于是也只能依着自己的心性儿说,反正这事情早晚要传到九州天下,反正这神木早晚会被成为天下的笑柄,反正现在他连大金也不如了。

多少年没有这样高兴过了。甚至看着旁边的苏陌遗都顺眼上许多。

听到清河公主这样说,然后转身看了一眼,还跪在旁边的皇后娘娘沉声的问道“清河公主所说是否属实。”

不管皇后娘娘说是还是不是,眼下的情况就摆在如此,她也不能百般的抵赖。

于是便哭着说道。“臣妾也不知为何会如此,臣妾今日观瞧,固伦似是被人下了药,陛下一定要彻查呀,究竟是谁对咱们的公主下如此的狠手,要毁她清白。”

“哎,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怎么可能是别人毁了固伦公主的清白呢,咱们今日来可都是亲耳听到固伦公主是怎么跟您形容的。她好生快活着讷。哎,本宫确实不应该这样说道,真真是叫人脸红。本宫观瞧。这不就是两情相悦么。咱们也不好,棒打鸳鸯啊。”

只说的皇后娘娘要闭过气去。这时候,却听见唐建元沉声的说道,“两情相悦,好一个两情相悦。即便是两情相悦。那朕便也成全了此事。固伦公主既然喜欢,那便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皇后娘娘准备准备。过几日便给固伦公主大婚吧。”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了皇后娘娘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嘴里呐呐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她的女儿就是算是要折在这里面。

索性皇帝陛下还等了一段时间并没有说明天要大婚。到底最后能不能够力挽狂澜,挽救此危局。也只等这几日的所作所为了。

听到了唐建元这样说,慕金橙才十分满意。然后对着皇后娘娘说到“今日本宫在此已经多时,甚至有些乏累。就不耽误皇后娘娘为固伦公主准备嫁妆了。等到大婚的时候,切勿忘记给本宫发一份请帖。本宫好携长羊山之神物来与固伦公主贺喜呢。”

说完便转身离开。身后还跟着风霜雨露四大侍婢。

这一出门儿上了马车。祁风便忍不住的对着慕金橙说到“今日好生痛快。那位固伦公主也算恶有恶报。”

慕金橙但笑而不语。可旁边的慕青藤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橙园门口刚要下车的时候。便对着身旁的玉清朗问道。“玉大夫的宫中旧识可知,今日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转来转去又转到了玉清朗的身上。原来慕青藤还是没有忘记此事。到底是日日夜夜牵挂在心上。还没有等到玉清朗回话。

只听慕金橙问到。“你又何出此问,总归不过是她恶有恶报罢了。怎么看不惯吗。”

听到慕金橙这样说慕青藤才知道自己言语有失。然后连忙对着慕金橙说到“不是,不是,我只是好奇那位苏侯爷究竟有如何翻天的本事能将此事做下。”

这时候,便也是顾不得苏陌遗之前对自己种下的种种恶果。面对着慕青藤说到“你怎知此事是苏侯爷所为。”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傻瓜,皇帝陛下让小太监引荐他去。可是,到最后,固伦公主却倒在了那马夫的身上。他倒是在花园里面转了个清闲”。

“你也说是皇帝陛下召他而去的。青藤这神木的事情,咱们还是不要妄自揣度的好。还有莫要质疑咱们身边的这位玉大夫了,如果没有玉大夫,我的这张脸恐怕是到现在也不能好呢。”

你的这张脸,可不是玉大夫的功劳,那是咱们长阳山圣主所赐下来的药物,你可要搞清楚了。谢人莫要谢错了。莫将无关紧要的人当成自己的恩人。

尽管慕青藤无比想这样的跟慕金橙说,但最后还是深深忍住了。因为不想同慕金橙发生冲突,于是便甩了袖子下了车。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这时候,却听玉清朗说道“青藤公子这行为倒是好生的奇怪啊”。

“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家公子不过是见不得这样下作的手段罢了”,

祁风在旁边帮声到。可是这时候却见木慕金橙皱起了眉头,一语不发地就往橙园里面走。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于是只能呐呐的跟在了清河公主的后面。

玉清朗也只得随着回了橙园之内。赶在第二日去定国侯府晾晒自己的草药的时候。看见苏陌遗好整以暇的坐在院子里。看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本破旧的书。

然后便笑盈盈地走了过去,对着苏陌遗说到“苏侯爷好手段,在下好生佩服。”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有什么佩服,不佩服的”

“嗯,是苏侯爷自是看不起这样的手段,但是我观那位清河公主在回来的时候脚步甚是轻松。可见,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的,甚至还在橙园的门口,为你辩解了几句呢。”

“为我辩解?为我辩解什么?”

这时候苏陌遗才将手中破旧的书放在了石桌之上,然后拿起了旁边的茶。茶杯碰上茶盏发出清脆的声音。

然后便听到玉清朗说道。“慕青藤说是你做的,慕金橙说不是。这不是为你辩解是什么。”

“这样的手段自是瞒不了那位慕三公子。看来以后咱们还需多谨慎一些。只是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的敏感。”

“那我就不知道了。总归可能是养子与真正子女之间的不同吧,祁风说是他见不得这样下作的手段。所以才有这样的神情。但是,慕金橙被下药的时候,我也没瞧见他有多着急呀。”

“他是不知道,还是不着急”。

慕金橙被下药的这件事情被瞒得很严。玉清朗对谁也没说。所以以苏陌遗才有此一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觉得他对她清河公主并没有那么的上心。”

苏陌遗听着玉清朗这样的回话皱了眉头。清河的身边侍婢们不省心,如今连这位养子也不省心。

第一百八十五章出嫁从夫(二十七)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八十五章出嫁从夫还在想着是不是该在找两个可靠的人,通过什么样的方法给清河公主送过去。

这时候,却听到玉清朗说到“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恐怕如果不是的常羊山人,你是插不进去的”。

苏陌遗没有再回话,玉清朗能住进橙园已经是机缘巧合。而且是因着慕金橙受了那么重的伤的情况下,如果是每送一个人进去都要让慕金橙付出这样的代价,那么他宁愿不送。

而此时,神木皇宫里的皇后娘娘。在安顿好固伦公主的时候。至于固伦公主是怎样的安顿下来的。皇后娘娘可不忍心看见自己的女儿生生的隐忍,而至于以后被伤了身子。于是便从外面寻了两个乖巧的送了进来。

而此时那个马夫已经被扣押了起来。东宫的太子也早已得知此消息。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去的时候。

旁边的孙清梅却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太子殿下说道。“太子殿下还是莫要出这个头了。殿下兄弟众多,好歹也要为自己想一想。固伦公主的事情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太子还想要逆着陛下的旨意不成”。

一盆子冷水就泼在了这位太子殿下的头上,叫他一时冷静了下来,看着身边这位刚被清河公主所赐下来的妾室。心中还想着神族的人果然与众不同。在关键的时刻,最能理清思绪,于是还有些感激地对着孙青梅说到。“你说的对,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太子府上吧。我相信母后一定有能力把这件事情解决好”。

不管解不解决好。反正固伦以后是不能成为他的助力了。现在的情况,要是不拖他的后腿儿。不在他背后插刀,不成为他的把柄,就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而此时哭哭啼啼的皇后娘娘又来到了御书房内。跪在了唐建元的眼前失声痛哭的对着唐建元说道,“陛下心知固伦一定是被人所谋害。一定是被人下了药,要不然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为何又要将固伦赐予那马夫。还望陛下收回成命。看在固伦承欢在您的膝下,也有十几年的份上。再给她一条生路吧”

“固伦如今有此下场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你不用此等下作的手段,又怎么可能会反噬到固伦的身上。终归是后宫妇人见识短浅。难道就没有能够上得了台面的手段吗。如今这已经够糟心的了。你还是赶紧的回去准备准备吧”。

“不不不,陛下,我们一定要将那背后之手找出来呀。要不然在咱们皇宫之中还有这样只手通天的人,陛下,你可能安寝。”

皇后娘娘倒是说得很对。唐建元也是这样的认为。所以怀疑的目光便盯在了苏陌遗的身上。“你说那位苏侯爷一直在花园之中打转,是吗。”顺嘴就问了旁边的老太监。

是的宫中之人都亲眼所见,一点儿也不假。听见旁边最信任的老太监,这样的说道,也就打消了对苏陌遗的疑虑。

可是除了苏陌遗,谁还需要这样的对付他们的女儿,对了,还有清河公主一定是她。要不然,何愁何怨,至于将她女儿的清白毁坏至如此。却也不知道神族的公主是有如何通天的手段。

于是便对着皇后娘娘说到“有这个时间在我这边哭哭啼啼,还不如将芳华宫上下的查个清楚。”

可是自皇后娘娘回到这芳华之内,所有的侍从奴婢们上上了大邢,也没有在他们口中得知任何的真相,因为公主再行此事的时候,将所有人都遣了下去。

而那位原本来引领苏陌遗的小太监自半路就离开了,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皇后娘娘就想找到给苏陌遗下药,将苏陌遗绑来的两个侍从,可是却也在找不到人,直到两天之后有侍从们从芳华宫的池塘里打捞出两具尸体。才知道是他们,就此所有的线索都被打断。

而此时固伦公主口口声声的跟她说到,明明就是苏陌遗,自己亲眼所见,要不然怎么可能就上了那样的当。

但是皇后娘娘依旧是不相信的,因为从茶杯检查出来的药物便是当时他给清河公主下的药,可以叫人失了神志认不清人的。肯定是她心之所想,心之所向罢了。

而这几日固伦天天在她眼前哭着祈求,她不要嫁给马夫,她宁愿出家当尼姑,也不要嫁给外面粗鄙的马夫,这样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又哭又闹,整日里搅的翊坤宫都不得安宁,让皇后娘娘甚是烦闷。最后也只能对着固伦说道。

“你当初伤那位清河公主的面颊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会有报应,你当初敢射杀鹰鹂抢夺圣主信件之后,还敢丢弃在地上的时候,怎么就会没有想到有此报应。如今却哭喊到我的面前来了。陛下亲口下的旨意,你叫本宫如何是好”。

“母后,母后,求你了在帮儿臣这一次,要叫儿臣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嫁给那粗鄙的马夫,母后儿臣求你了。”

依旧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这时候,皇后娘娘终于不耐烦的看了看旁边的侍婢一眼,侍婢们便心领会神地上前搀起了固伦公主,对着公主说道。

“固伦公主有些乏累了吧,奴婢们扶您下去休息吧”

说着就要往翊坤宫外拖。任凭固伦怎么挣扎也没有用处。整个翊坤宫的上下便心知皇后娘娘,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要舍弃公主了。

毕竟她母凭子贵做到现在,身边还有一位太子殿下,可不能因着固伦公主而冒犯了皇帝,她也要为太子殿下所着想啊,好不容易为自己的儿子争取到了这个位置,可千万不能再行差踏错。一招错步步错。若是牵连到了太子地位,他们便是追悔莫及,也没有用。

说是要准备固伦公主的婚事,其实有什么准备的呢。皇帝陛下既然有那样的旨意,说明就不管这位公主的死活了。

而皇后娘娘最后还是因为心软,因着这十几年的母女情谊,在皇宫外面准备了一座小院。好歹是成亲也要有个容身之地。

第一百八十六章出嫁从夫(二十八)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八十六章出嫁从夫好歹也是母女情分一场。终归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

在固伦公主还没有成亲之前,这九州天下便已传的沸沸扬扬,即使神木帝皇是在怎么要往下按也没有按得住这样的消息。

太子殿下娶了清河公主身边的侍婢为妾。而固伦公主将要嫁给一位马夫。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足足可叫九州天下嘲笑几阵子的了。甚至可以列入史诗上的嘲笑。

而长孙连成在大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原本经年皱褶的眉头,终于散了开来。还对着身边的小太监开玩笑的说到,“朕就说小橙子不会就此认输了吧,朕就是说小橙子不至于掉入那样的手段之中吧,看这样的反击真真是叫人大快人心呀。”

旁边的小太监也只得弓着身子在长孙连成的身边附合着说道“事实是清河公主足智多谋。可不是那神木的雕虫小计可以翻覆的。”

而大金皇宫内的皇后娘娘。便也对着身边的人笑着说道“这女人哪以色侍人,终究不是长久之事。什么都不是自己的。只有智谋才是自己的。若是哪位清河公主托生成男儿神族之光复指日可待。”

旁边的侍婢倒是不敢说些什么,只是沉静地立在皇后娘娘的身边,这后宫到现在也没有个子嗣出来。陛下对谁都不上心,日日的呆在御书房里一步也不肯踏出来。皇后娘娘也不见心急。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近些日子朝臣们的上书已经越来越多,奏折整整堆砌了皇帝陛下的整个案头,无一不是要求他为这这大金的千秋万代所着想。

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都说出来了,明里暗里的指责着长孙连成不进后宫。可是现在整个大金都握于掌孙连城之手。他要做什么便做什么,想不做什么便不做什么,谁在也奈何不了他。

也许是因着往年太皇的压制,所以产生了逆反之心,朝臣们越是叫他做什么,他越是要不做。自己也曾想过子孙绵延的问题。本来稍稍的有些退却,可是一看见这满桌子的奏折便怒从心中来。

然后对着旁边的小奴才便说道传旨下去,以后谁再敢议论皇家子嗣,诸九族。

“诺。”小太监应声而去。整个大金这才被压制住了沸腾之声。因着清河公主往年在这里的肃清。长孙陛下之于朝堂,就像神木的唐建元之于神木的朝堂。只自己一个人说了算,明明白白的一言堂。

大金既然得到了消息,烁风也自然不例外。千明玉坐在镜子前,由着婢女给自己挽着发髻,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事情。听到了最后便终于笑了起来。

即便是脸上未好又如何,清河公主也当真不堕神族威望。真是好生叫人羡慕啊。不是羡慕那波诡云谲。不是羡慕那手段通天。只是羡慕这意气用事,只是羡慕着恣意妄为。只是羡慕着想报复便报复。不顾旁人眼光的心态而已。

她却不能,步步为营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为了一个苟且偷生而已。到现在命运也不能被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她其实同神木的固伦公主又有何区别,甚至是还不如呢。若日后,父皇要将她嫁与马夫。她又如何抵挡的住呢。慕金橙若有来世还要托生为公主的话。我多想也做一把清河公主。过过恣意妄为的瘾。

于是在这天下人一传十,十传百的流言当中。清河公主自是那手段通天的人,不管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她做下的,总总归是归在了清河公主身上。于是便也都真真的替他可惜,可惜清河公主是个女儿身。如若是男子,那该是如何的精彩呀。

“公主日日来奴婢上街总是听见她们窃窃私语,他们都将这样的事情归结在您的身上,奴婢也没有办法同他们讲上一二,公主是这么光明磊落的人。不是咱们做下的事情,凭什么要咱们承认。”

“不管是不是咱们做下的,总归是对咱们有好处的,咱们这是要心下感激,这不也是替我报了仇吗,你有什么好上去跟人辩驳的。”

慕金橙还笑着说道。不理会慕青藤这几日的奇怪,慕金橙这几日心下爽快了许多。便日日里去后院儿去的更勤了。

甚至帮着玉清朗开始摆弄他那些草药来了,本来是不允许任何人动的草药,如今倒是清河公主也能上了手

玉大夫到也是不是十分的在意。见过了最好的,谁还稀罕这些普通的。

只见清河公主一边摆弄着一边说道。“也不知道过两日固伦公主大婚的时候,本宫该送些什么礼物才好的呢。”

“清河公主不是在皇宫之内,同皇后娘娘说要送些常羊山的神物吗。怎么如今却要反悔了吗。”

“反悔不反悔到还是另说,只是你觉得那位固伦公主配的上我们常羊山的神物吗?哦,确实也配得上毕竟也是属国的公主,要不然玉大夫,将我赠你的那些草药还回来一两根儿。我也好去给那位固伦公主节解毒”。

“清河公主此言差矣,难道教书的先生没有教过你吗。送人的东西又如何能要回。你这是不讲理”。

好在这青天白日他的草药全都晾晒在定国侯府,要不然眼看着这位清河公主上手就要抢了。

看着玉大夫如此的心急,慕金橙只能笑着说道,“不过是同你开玩笑罢了。御大夫怎生如此的小心。是小肚鸡肠,爱计较吧,亏那些东西还是我送给你的”。

玉清朗不愿意再搭她这个话茬。怕说来说去到最后还要自己将那些草药吐出去。

于是便对着慕金橙说到“是不是神族的神物,都是我们这些世人所不常见的。那些在神话古籍中记载的,在药经典籍中记载的是不是都存在”。

“本宫不知道你问的是什么,但是大约都是有的吧”。

“那清河公主,你看看草民手里的,这是什么”

于是便从怀中掏出了那鲛人的珍珠。倒不是不相信苏侯爷说的,他是真的就是想看看这神族的眼光究竟的准不准

第一百八十七章出嫁从夫(二十九)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八十七章出嫁从夫或者是说在慕金橙的眼前炫耀一番,省得是他说自己小肚鸡肠,省得让他认为自己这个神医圣手的手中,没有什么好东西。

也看看这位神族下来的公主究竟能不能认得出这个上古的遗物。玉清朗拿出的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但即便是这样也能看出里面的杂质。看起来不是上等的货色。

于是慕金橙便十分惊疑地说道。“你拿一个普通鲛人的眼泪做什么,这个有什么用处吗。”

连细看都不用,清河公主还说是普通鲛人。一下子便打击了玉大夫的自信心。然后对着清河公主问道,“要不您再仔细看看,为什么说这是普通鲛人的眼泪,难道所有鲛人的眼泪都能幻化成珍珠吗。”

“那倒不是关于这个本宫倒是要跟玉大夫普及一下了,这也是难得我所知道的故事里面的一个”。

而且还是二哥往常所给她找过来的。童年的记忆,如今在此被掀开也是记忆尤深。

于是便看了一眼玉清朗,玉清朗此时倒是十分有眼色的进屋端了茶水出来,放在了石桌之上对着慕金橙说道。“眼看着已经要到酷夏了。这是蒲公英的水。喝起来最解心下烦躁。清河公主你尝尝。”

慕金橙这才笑着坐了下来。轻轻的尝了一口茶杯中的水,一下子便觉得口中苦涩的不行,然后对着玉清朗说道。

“我看你是同我有仇,我最不喜这苦。你还给我喝这个,看来是不想知道这珍珠的故事。”

“清河公主这可是冤枉草民了。良药苦口利于心。如果不想喝,便不喝吧,我辛辛苦苦上山采的呢。”

慕金橙也不过是同他开玩笑罢了。放茶杯于桌子上,然后沉静地说道。

“鲛人其实同我们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也有等级所分。在上古异闻录中记载。在鲛人极具伤心,泣血之时流下的红色的眼泪,沾染了海水便可以幻化成珍珠。身份为越尊贵,种族越纯粹的鲛人,流下的珍珠便越纯净,都是稀世的珍宝,还可以入药救人。但是,至于能治什么病,古籍上倒是没有所说。我观瞧你这手中的珍珠。在阳光的照耀下也能看出些许的杂质,不是那么的纯粹。所以才确定是普通鲛人的眼泪。”

“那清河公主见过最纯粹的鲛人的珍珠吗”。

“倒是见过,我们神族也不多,哪有那么多鲛人泣血的眼泪啊,鲛人有那么多伤心的故事吗。鲛人一族。于咱们现在来说都已经是久远的故事。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海上还能发现鲛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海底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们常羊山上的珍珠。具圣主所说,也是几百年前传下来的。”

“若是有朝一日能让草民看上一眼,也死而无憾了”。

玉清朗在旁边沉声的说道。这时候,却听见木金橙轻声地笑道。“每次一见神族的好东西,玉大夫都要说是死而无憾,死而无憾。若我真是能将那纯粹的珍珠给玉大夫看上一眼,莫不是玉大夫要在本宫面前表演一番死而无憾。”

“如果清河公主能给我看一眼让我表演什么我都可以”。

“玉大夫此话可当真。”

“比草民手中的珍珠还要真。”

慕金橙没有再说话,将手中的那杯苦水吞推到了桌子中间,然后便起身离开。

玉清朗送着她离去,然后整理了一下药架子上的草药,还自言自语地说道~当公主就是好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咱们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这话音刚落,手中的药草也刚整理完,却见慕金橙去而复返,于是玉清朗站在药架子后面儿疑惑的问道,“莫非公主遗落什么在草民此处。”

“并不是,玉大夫你来一下”

说着还对玉清朗招了招手。搞得神神秘秘的。

于是玉清朗两步上前,就见慕金橙从中掏出了一个珍珠,即便是拿在阳光的照耀下也不见得丝毫的杂质。与自己手中的珍珠一比,真是天壤之别,于是特别惊讶地说道,

“莫非…莫非…莫非…清河公主手中的,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纯粹的鲛人的珍珠。”

“那是自然,本宫何时骗过与你。”

“可清河公主,你不是说你们长羊山也没有几个吗,怎么还随身带在身上呢。”

“本宫自己东西又为何不能带在身上,玉大夫说这话好生的奇怪”。颤抖地接过慕金橙递过来珍珠,在阳光仔细的观瞧,一下子便觉得原来自己怀中的那个没有那么的稀世罕见了。

左右的看了一遍之后。还用手指轻轻的摸了一番,然后极具不舍得送还到慕金橙的手中。

“草民说到做到。清河公主这便等着我为您表演一番,什么叫做死而无憾。”

于是一下子便倒在了地上,再也不起来,嘴角还带着微笑的闭上了眼睛。

引的慕金橙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也蹲在了他的身边说道。“如果玉大夫愿意为本宫在表演一下什么叫做死而复生。本宫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将这粒珍珠赠给玉大夫”。

一下子就蹦了起来。看见清河公主还蹲在原地,于是也赶紧蹲在她的身边。连忙的问到“我这表演完了你是不是要给我。我表演的好不好,要不要我再表演一遍”

还没等着慕金橙在说些什么,就见玉大夫反复地躺在地上蹦起来,躺在地上蹦起来。于是清河公主爽朗的笑声便传遍了整个橙园,甚至传到了旁边的定国侯府之内。

连苏陌遗都听到了。在书房之中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也跟着嘴角牵扯起来,这样清朗的笑声,这样欢快的笑声,只有在大金皇宫之内那场雪球大战的时候才听到过。时隔几年,再次听见。莫名其妙的就愉悦了心神,自己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看着玉大夫在自己眼前,如此反复的表演。一遍又一遍的不肯停下来,慕金橙也知得说道,“玉大夫你快点停下来罢。本宫这便给你就是。”

伸手将珍珠放到了玉清朗的手中。只不过是与他开玩笑罢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出嫁从夫(三十)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八十八章出嫁从夫即便是稀世罕见的宝物。送到相宜的人手中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要不然在自己这里也不过是在府库里面生了尘。没什么多大的用处。也只不过是会给往后的世人,多一次争抢罢了。还不如到现在就送出去。在玉清朗的手中可能才会发出最大的用处。

小心翼翼的接过清河公主递过来的珍珠。连声的说着谢谢。甚至还问上了清河公主。

“如此珍贵之物都给了草民。不知清河公主有何要求,我必当万死不辞,上刀山下火海都没在怕的。”

看着玉清朗拍着胸脯的说道。然后慕金橙便也笑着问道,“莫非玉大夫也是武功高手?”

“清河公主,还是太瞧得起在下了。能精一事,已经费尽了我所有的心血。我又何来的时间习那武功。只不过是因为常年攀爬山脉。比着普通的人稍微的强健些罢了”。

“那你如何为本宫上刀山下火海呀”

“清河公主,但有此吩咐我必是万死不辞。”

“万万没有想到视钱财如无物。从来天下各国的皇宫贵族连请都请不到的玉郎中。如今却在一个小小的珍珠面前折了腰,还要为本宫万死,本宫真是好生感动呐。”

说着慕金橙还捂了捂自己的胸口。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装作有几滴眼泪流下。自己这一番做做完了之后才看见玉清朗十分严肃地站在她的眼前对着她说道“清河公主。在下并没有说谎,在下所言,句句发自肺腑。但有吩咐万死不辞”。

于是慕金橙也只得严肃地收起了笑脸,对着玉清朗说道。“本宫确实不用玉大夫万死。赠你珍珠也并没有所求。只不过是有用的东西,在有用的时候,有用的人手里,才能发挥它的用处。只不过是不想它只在后人的传说中而已。如今,即便赠与你,不管你是要救人。还是要珍藏传承,本宫遍也都是管不着的了。”

这才发现慕金橙种种之行为与苏陌遗又是何其的相似。苏陌遗任的那里珍珠在药匣子里生了尘。并不当作什么珍奇的宝贝随手曾给了他。没有任何的要求。

而眼下的清河公主也是如此。比定国侯府还要珍贵的珍珠,就这样随手相赠,却跟他说有用的东西放在有用的人这里。没有丝毫的要求。

这便是心胸宽广,见过世面之人吧。这便是海纳百川,不见小溪河流之人吧。从来不吝啬身边珍贵的宝物。这样的人,在他们心中最珍贵的不是宝物,而是人。如同苏陌遗,如同慕金橙。

从清河公主这里拿到了这枚稀有的珍珠。转身便去了定国侯府。青天白日里倒是来往的如此频繁,也因着知道他在那里晾晒草药,所以也没有多加的阻拦。

可是,这位玉大夫今日还真的不是来仔细他那些药草的。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苏墨遗的书房之内。

然后扬着笑脸,从怀中神神秘秘地掏出了那颗慕金橙所给他的珍珠。笑着对苏陌遗说到“你看,这是什么”。

苏陌遗抬头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于是又听得玉清朗按耐不住地说道,“这可是清河公主赠予我的鲛人的眼泪,怎么样比你给我的那颗还要干净,还要纯粹的吧”。

听到此话,苏陌遗便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轻轻的伸手一探,便将玉清朗宝贝似的珍珠拿到了自己的手里。

“还真是好东西。”

“你还给我,快还给我来,给我,这青天白日里的,你身为侯府的侯爷,怎可强取豪夺,快点还给我!”

于是疯了一样的想要从书桌上跳过去抢夺苏侯爷手中的那颗珍珠。

可是苏侯爷毕竟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只见他轻飘飘的就跳到了远处,然后对着玉清朗说到“既然这珍珠已在我手,必然是我的东西,你还是没要做那无用功了”。

“我劝你赶紧把这个珍珠还给我。要不然我就要发火了。这明明是这个公主给我的,你自己想要的话,你自己找他去要,你为什么要抢我的。”

“是玉大夫先拿来在本侯面前炫耀的,我可没叫你拿过来在我面前炫耀,既然你炫耀了的要承担炫耀的后果。而这个就是后果”

说着当着玉清朗的面举起了珍珠稍微的转了一圈之后,然后放到自己的怀里还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玉清朗这时候一口老血闷在胸口。说到“你不是嫌这珍珠没有用处吗,你看这是你的,要不然我把你的还给你,总归都是一样鲛人的珍珠。咱俩再换过来罢。”

但却见诸侯爷淡笑不语,也拒绝将那颗珍珠拿出来。

这时候,玉清郎才突然间想起来自己有多傻。哪怕不是鲛人的眼泪,哪怕不是如此稀世罕见的珍珠,哪怕只是路边一个小小的石子,只要是清河公主所赠的。在这位苏侯爷的眼中恐怕也是举世罕见之物了。

这经年的想念,也曾在侯府当中看见过那一串手链。如今,怕是便能成了双。

想到这点,便再没有说话。放下了已经翘在书桌上的腿老实地坐回在了凳子上。对着苏陌遗说到。

“这次给你便罢,反正我已经有一颗了。纯粹不纯粹的,反正作用都是一样的。但是你可不要让她看见了。还有那一院子的药草,你可不要打主意了,反正你也用不上,也不能留着做传承,我可都是有用处的。”

“那是自然本侯对你那些药草自然不感兴趣,而且你不是拿一碗甜橙汤换得他们安全了吗。而且为了弥补玉大夫这般的心伤。所以这个给你”

于是便从袖口袖口中掏出了大把的银票,那么厚厚的一沓。真的是玉清朗一辈子也没见过的这么多的银钱。于是惊讶的问道,“你想收买我。”

“是啊。买你保守住这个秘密,怎么样,这桩买卖做不做”。

“做!怎么可能不做”

于是赶紧的收拾好眼前的银票仔细地揣在怀里。以后他行走天下普世救人,这个还是十分重要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出嫁从夫(三十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八十九章出嫁从夫就这样,在慕金橙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两个人相互交换的都是分的满意。

但是后来再往后诸多的日子里面,每每当玉清朗来看顾他的药草的时候,再也不敢当着这位苏侯爷得面。显摆那常羊山的公主究竟还给了他些什么东西。从来都是藏着严严实实,即便是偶尔苏陌遗言语上的试探,他也不肯再多露半丝。毕竟是实打实,从自己手里拿走的,还是多有些惋惜。

今日依旧在晾晒草药的时候同着苏陌遗说到。”清河公主这几日,来我后院,闲谈说起来,不知道要送些什么,庆贺那位固伦公主的大婚。”

这时却听见苏陌遗在旁边笑道“你当真以为皇家会摆个特大的场面,将那位固伦公主嫁出去。能给一顶轿子从芳华宫抬着出去已经是莫大的尊严了。还要求什么呢”。

皇家亲情当真如此冷漠。听着苏陌遗这样说。玉清朗还想着如果是自己的女儿,大概是拼了自己性命,也会找出幕后之手。然后再把女儿将养的很好。这辈子如果有真心的人来娶,便也罢了,如果没有。也就好好的安在自己的身边。让她平安喜乐。才是最正常的人家,这才是应该有的生活。即便是公主也该有着自由的意志。

如同慕金橙一样。仗行天下,我心有我。每个人都在羡慕的慕金橙的潇洒。自下长羊山以来。从不受圣主的约束。眼看着诸多事情皆由己心。还感叹着神族对子女们的教育,是如此的成功。

而在橙园之内的。慕金橙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想到了要送给那位固伦公主什么样的礼物。

同样身为女子,慕金橙所受之耻辱莫不是出自她们母子三个人之手。所以不要再奢望她能够原谅。慕金橙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

即便是有仇不能当场报。也从来都是记在心里的。等着看他们的下场。更何况,还是神木的皇族。

神木对于常羊山所做下的事情,虽然是因着唐建元的旨意。虽然神族从来都不提倡株连九族。但是终究还是恨了吧。

于是,便找到了玉清朗对着玉清朗说道。“有没有一种药丸,让女子吃了以后。此生都不能怀孕”。

说得如此的直白,丝毫的没有遮掩,到真真是玉清朗吓了一跳,然后连忙的对着慕金橙问道,“你要这个做什么。莫非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与我何干。我这几日不是在想着要送与那固伦公主什么样的大婚礼物吗,想来想去还是这个最合适。”

“我倒是能做出这样的药,但是你确定你能送的出去吗,咱们这样做是不是过于阴狠了一些”。

慕金橙笑了笑,没有回话,玉清朗便知道她打定了主意。也只能再次的说到“三日之后给你。到时候你自来我这里取便是了”。

慕金橙这才满意地离开。等到下午去定国侯府收药的时候。便将这样的事情说与了苏陌遗听,然后对着苏陌遗感叹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清河公主的如此之举。也不知道这是叫做棒打落水狗。还是叫你踏进深渊,再也回不了头。”

这时候,却听苏侯爷说道。“你不觉得清河这样做,对固伦才是最大的救赎吗。想必是因为同身为女子,不忍心罢了。不过是为她寻着最后的一份出路罢了”。

“知道是你心仪之人,也不用变着花样为她的找借口。我也没说清河公主,手段狠辣呀。我也没对她有微词啊。这不也是就跟你这样一说,该做的要还是得给她做吗”。

“我并没有为她找借口。想来这世间女子就是如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仔细想一想这位固伦公主嫁与那马夫之后。生的孩子还会享受皇族的待遇吗。如果生下来之后会不会日遭世人耻笑。或许咱们的皇帝陛下能允许这样玷污皇室血脉的孩子出生吗。只不过是提早将这一切恶梦扼杀在还没有开始萌芽的时候。你说她绝情也好,你说她狠辣也罢。总归是不祸及下一代而已。”

听到苏陌遗这样说玉清朗,仔细一想确实是如此。天恩浩荡的皇家。私下里却其实是最藏污纳垢的。对于子嗣的延绵更加是多有顾及。

如今还保留这固伦公主的头衔。又怎么会让她生下马夫的孩子。原来清河公主思谋如此之深。原来她也真当的上心怀天下的公主。

即便是伤她之如此。即便是无数的阴谋诡计向她而来。她也从来不愿意祸及到下一代儿女的身上。毕竟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从来不曾做错过什么。

因着苏陌遗这样说。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再做药丸的时候,留一点后路。留一点可解之法。可是,如今却倒真是下定了心性。一定要他无药可解。这样对谁都好。

但是却叫清河公主平白无故的担了这恶名。如果固伦以后看不清,可能会变便生生的恨上她一生了。

因着皇后娘娘再也翻不出花样来。固伦公主的婚事,就这样被定下。即便是九州天下都知晓。可是大婚那日却并没有什么喜悦相送。一点红色的轿子悄悄的从皇宫侧门抬了出去。

固伦坐在里面心如死灰。马夫倒是惊恐与欣喜并存。他们家这是烧了多少高香,祖辈积了多少德才娶得这样一位公主回家呀。

并且皇后娘娘在此前已经赐下了大量的金银珠宝。这一辈子算是吃喝不用愁了。哪怕是让他将这位公主当姑奶奶供奉起来,他也是乐意的。

虽说一顶轿子抬了出去,但是也有宫中教习的嬷嬷主持的婚礼。三拜之后,便听见门口传来了急切的声音。

那门童便是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侍婢。也不过是三五个而已,只叫这固伦公主在这马夫家,日后不至于做粗鄙之妇而已。

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对着公主就说到“清河公主来访”。

这时候,固伦公主根本也顾不得什么姿态,本来也就没有仪态了,一把先下自己的盖头掀开,站在了正厅之内,转过身去恶狠狠的看着清河款款而来。

第一百九十章出嫁从夫(三十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九十章出嫁从夫慕金橙自来这小院儿之后。我发现这里面也是别有洞天,别看外面稍显简陋。皇后娘娘也真是用心了。

也算是给固伦公主最好的结局。她并不是来嘲笑这位固伦公主的下场的。她确实是因着当日对皇后娘娘的许诺前来送礼的。

于是从袖中将药盒拿了出来。递给了固伦公主,对着她说道“你不必如此这般模样。我只不过是前来送贺礼的”。

固伦公主惊疑的打开那个小巧的药盒,看见里面一粒黑色的药丸。还没有张口想问,就又听到慕金橙说道。

“这药,你吃下去。以后便不会再有子嗣。哪怕是再来十个神医圣手也会无力回天,药石枉顾”

固伦公主宫中的马夫自然是认得清河公主的,于是急忙上前对着清河公主说道。“清河公主你这是作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闭嘴!”

固伦公主突然疯狂的朝着马夫喊道,因着往年积下来的威望。生生将马夫吓得后退了几步。

然后就见固伦公主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眼角甚至是含了泪滴的对着慕金橙说道。

“好一个清河公主。如此狠绝之心。如果教我母后知晓了。我且等着看你的下场。”

说着便将药丸吞入腹中,一点犹疑也没有。慕金橙并不理会她说的什么,只是眼看着她吃完药之后。再也未留下只言片语,转身便携着是侍婢离开。

然后便听到固伦公主一声又一声的凄厉之音,响彻天空。“慕金橙我且等着看你的下场,我且等着看你的下场。”

如此凄严厉语,经久的回荡在这小院之上。可是慕金橙却也不能再多加理会。

尽管祁风无数次的想回头与其质对。不过是她恶人自有恶人磨。不过是她自做自受罢了,又何来诅咒她们家的公主。凭什么我们就该生生的受着你们的恶意你们的手段。还不能人家反驳吗。再说了,你有如今此下场又不是我们公主下的药。这是谁下的药,你找谁报仇去便是了。

但是最后却都因着慕金橙略显单薄的面容深深的隐忍了下来。清河公主从来都不在口舌之上,与他人争胜负。所有的事情。既来之则解之。

等到侍婢们将这件事情报给翊坤宫的皇后娘娘的时候。刚刚做好的指甲套。便硬生生的被掰断。甚至连今年皇帝赏赐下来的新茶一口都没尝就摔在了地上。

“好一个清河公主,这便是你说的神族的神物。也倒真教本宫开了眼界。早晚有一天。你加之于我的这般耻辱,我都会还回去。”

只有唐建元在御书房内,轻轻的放下了狼毫笔。然后对着身边的老太监说道。“清河公主如今给咱们神木留下的这一个面子。朕且先记下。以后自是也会给她留一个面子的。”

所谓权谋之术,不是只看眼前的苟且,而是要考虑遥远的将来。不是要算计,现在得之多少失去多少,而是要看在未来你将占据何位。所有的一切不因这过程只为那结果。

可隐忍潜藏,也可以恣意张扬,只不过都是手段罢了。所谓柔软,所谓刚强,所谓声明。以及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因果二字。

很快的在固伦公主所谓的大婚以后,这神木便迎来了炙热的夏季。这时候慕金橙才想起玉清朗当时给她品尝的蒲公英的汤水。院子里皇后娘娘所移栽过来的树木招来了许多的蝉鸣,一日也不肯停歇。一直叫的人心下烦闷。于是,便去了后院玉清朗那里。

这是草药生香,一进来便觉得舒畅了许多。而此时玉清朗也不知道再配着什么样的药囊。还十分仔细的称量。

于是便凑过去仔细地观瞧。玉清河公主来了以后,便连忙的收起来眼前的一排一排的准备出来的,要囊,然后对着清河公主说道。

“清河公主是被那蝉鸣逼迫到我这后院儿吧。这下心下烦闷了吧。怎么样我那蒲公英的汤水要不要给你再来上一碗。甚是下火,甚至下烦躁呢。”

“那边有劳玉大夫了”。

就在玉清朗转身回去为她拿那熬制的蒲公英的汤水的时候。慕金橙便随意摆弄的那一个个被摆出来的药囊,甚至还张口向里屋询问,“不知玉大夫,这又是要做什么。我闻着些个药囊都是一样的味道。怎么你这打算是每个人都送一个吗。”

“不,是我只是在寻找最精确的分量。做一个最好的罢了,那些都是实验品。如果清河公主不嫌弃的话。拿回去送给婢女没用也是有好处的。”

“要这药囊做什么用的?”

十分惊疑的拿过来左右的观瞧,也只不过是普通的布料所缝制的而已。甚至连刺绣都没有。比之那市面上所卖的香囊。差的可不是千倍万倍。

“我这药囊,是专门给练武之人佩戴的。能下邪火,能舒心神,有益筋骨,经常佩戴延年益寿。”

“虽然十分相信玉大夫的手艺,但是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夸张”慕金橙还笑着问道。

“我玉清朗从来都不说大话。有什么样的裨益,自是有什么样的裨益,没有我也不会多说一句。你以为这些草药得来容易吗。你看着我眼前的这些草药不熟悉吗。这可是你从长羊山上带下来的那些个神药啊。”

将手中的蒲公英递给慕金橙。慕金橙便一口口的抿下。虽然还是一样苦涩的味道。但是想着。可能过一会儿便不用那么烦躁。便也生真的忍住了。

还对着玉清朗说道“你那么宝贝的那些药草,就这样随意的被使用了,你就不心疼,随手的就赠送给别人了”。

“谁说我不心疼,谁说是要随手相赠。旁边那位定国侯府的侯爷。要过生辰了。我不过是送给他一个生辰礼罢了。”

是的,苏陌遗的生辰在炎炎的夏日。一句话便将穆金城拉回到了往世。甚至是到了初世的时候。

那时候因着苏陌遗的生辰。那是她平生第一次踏进厨房的时候。一碗白水煮面都做不好。等到小心翼翼端出来的时候。只放在了苏陌遗的案头。

第一百九十一章出嫁从夫(三十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九十一章出嫁从夫可是那位苏侯爷连正眼都没瞧上一眼。想到这里不仅是手中的茶杯,甚至连药囊也都放下。然后扯着嘴角对着玉清朗说到

“你近日同那位苏侯爷的关系倒是不错呀。”

“他借我晒草药之地,我自然是要略表一二的心意啦。”

慕金橙没有再开口,便转身离去。只是玉清朗观瞧她那离去的身影。稍微有些僵硬,像是扎在肉里的刺,怎么也拔不出来。于是,便惊觉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又叫她如此的不开心。

等到试炼许多遍的药囊终于做好了,送到苏陌遗的眼前的时候。眼见苏侯爷的案头摆上了一碗清水煮面。

每年的生辰,在玉清朗的记忆中,只要是他能够遇到的,他的案头总会有一碗清水煮面。样子做的十分难看。想必味道也好不到哪里去。真真是色香味具差矣。

于是便不由得开口问道。“你这每年白上一碗清水煮面是上供呢”。

苏陌遗却为同他谈起关于这清水煮面的任何一个字,只是接过他的药囊对着玉清朗说道“你说,我配上你送来的这个,能不能长命百岁。”

“虽然今天是你生辰。但是我还是少不了要同你说上一句实话。不能”。

笑着将要囊系到自己身上。然后对着玉清朗说道。“前几日,千机卫来报,固伦公主所嫁的那位马夫,在家中遇刺身亡。咱们那为固伦公主,可是要守寡了”。

“可知是谁干的”。

“她自己”。

“下如此狠手?”。

“皇后娘娘,此时应该已经接她回宫。怕是清河的好日子,又要被搅扰了。”

“怎么可能还会对清河公主下手,想必他们也应该再多等些时日。这个时候如果被掀出驸马遇刺身亡之事。如果坐实是固伦公主。那咱们那位皇帝陛下也不会保他了。”

“那便坐实吧”

苏陌遗沉声的说道,拿起案头的那碗清水煮面,轻轻的挑起了一根面条儿。下肚子之后。变叫侍从们端了下去。

每年都是这样,这一碗清水煮面,他只敢吃上一口,害怕被别人知道,改了原来的模样。

初世时看着慕金橙满怀欣喜地端进来。也只能让她放在案几。不敢做任何过多的表示。现在想想是如何的后悔。

初世时,那些所做过的决定,现在想起来可能都是经年的悔恨了吧。

如果可以的话,又何必自苦,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在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在最初的时候。给她所有的欢喜,而不是冷漠和疏离,而不是心伤和困苦。

他自以为,离得远一点,便会叫她伤的轻一点。可是轮回十世,才发现,只不过是伤她越来越深而已。

那些曾经的决定到现在都是无比的悔恨,却再也回不去了,再也没有人愿意为他亲手做一碗清水煮面。再也没有人日在他的案头轻声笑语。再也没有人一直追着他喊苏陌遗,苏陌遗。

再也没有天真浪漫的笑脸。再也没有一声一声的问候。而如今将他的生辰放在心上的。却只有这位玉大夫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在橙园之内,慕金橙在来回反复几遍之后。终于还是走进了后厨。

她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从来就只有苏陌遗欠她的。还没有她欠苏陌遗的。

固伦公主一事也算是苏陌遗为她报了仇。尽管他也是为了自己脱身,但好歹她也是受益者。总归还是承了情。于是便亲手的和起面团来。

侍婢们都十分惊异。可是,也只能在旁边耐心地等待,却见这位清河公主的面团,再揉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就红了眼眶,弃面团于不顾,转身离去。

她这是在做什么。对着自己的仇人表示感谢吗。慕金橙即便是圣母白莲也做不到你这个地步。到底还是意难平吧。

甚至于连午饭都没有吃,直接就躺在了床上,辗转反侧。

“公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玉大夫来看一看”

祁风还在旁边焦急地问道。

“不必了,你们出去吧。我想自己安静会儿。”

侍婢们依言出去。看不见慕金橙眼泪迈过眼光,一滴一滴的,落在床榻之上。直到晚膳的时候也没有起身。

甚至是都惊动了慕青藤亲自来敲了敲慕金橙的门,站在门口便问道。“清河公主是不是身体有恙。我看还是叫来玉大夫来为你诊治一番吧。”

“不必了,只是夏日里烦闷而已。”

“那我叫侍婢门送来一些冰爽的蔬果与你。”

“不必了,我这样便也挺好。”

做什么她都不同意。只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也只能转身离开,便去了后院。听到侍婢们说今天上午是来玉大夫这里了,所以想来询问个一二。

玉清朗还十分惊疑地说道,“不知道啊,上午在我这里。看似还挺好的,难不成是中暑了吗。”

于是便拿起来药箱,来到了慕金橙的卧房门口,在外面朗声的对着慕金橙说到“清河公主,草民来为你把把脉吧。”

“不需要。”

可是,这个时候即便是慕金橙再不需要,即便是侍婢们不开门。即便是慕青藤也不敢往里走。

玉清朗也不管不顾地推开了门。他受苏陌遗所托来看顾这位清河公主。可不是来看她耍小性子,若是身体有恙自是要及时的医治可不能拖成大病。

这看开了门往里走了几步,便看见了慕金橙烦躁的在卧榻上滚来滚去,眼睛还微微有些发红。于是,便惊讶地说道,“这是哭过了?谁惹你了。”

“你才哭了,你全家都哭了。”一句话便叫玉清朗楞在当场,这还是第一次见清河公主耍小性子的模样。楞神之后便微微的牵起来嘴角。

“我知道清河公主为何如此这般模样了。是不是因着清晨喝了我那一碗蒲公英的汤水。甚至觉得委屈,到现下更觉得心里烦躁。清河公主你这人好生有意思。既然平生不喜苦。又何须去我那里喝那一碗苦水呢。来来来。我这里有糖。”

说着便从药箱的不知道哪一个角落里翻出了一块儿冰糖。走到了慕金橙的卧榻前。

第一百九十二章中秋月圆(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九十二章中秋月圆“呐,这颗糖给你。”

慕金橙看着玉清朗手中地过来的一块儿粗糙的冰糖。不由得气极反笑,“哪怕是哄个小孩子,也知道拿个糖球。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本朗中也觉得稍微有点过分,这是我熬制汤药的时候往里面加的,但是没有办法呀,我又没有。糖球儿,你就稍微的忍忍吧。”

接过了冰糖烦躁地坐了起来,对着玉清朗说到“我没病”。

可是却见玉清朗坐回了原来的凳子,上笑盈盈的对着慕金橙说到“我知道你有病,但是我有药。我这个药,是一个故事,你要不要听一听”。

见到慕金橙再次抬头看了一他,然后才接着说道。“我刚得到消息,固伦公主,已经亲手将她的夫君刺死,然后被皇后娘娘接回了宫中。怎么样,这个消息可解你心下烦闷”。

“莫要同本宫开玩笑了”。

怎么可能就随随便便的轻易的杀死一个人,好歹也是一条鲜活的性命。哪怕是杖毙家中的奴仆,也是需要同官府报备,事出有因的。更何况是自己的夫君。

“报备了呀,说是不知道哪国来的刺客,当场将驸马刺死,而幸好固伦公主躲避的快,所以才逃过一劫。”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是嫁给了马夫的公主,哪国的刺客需要来行刺他们,而且行刺的还不是公主是公主的驸马。这谎扯的也未免太过了。

反正理由是给你了,官场上的那些个人们还管它扯的过不过呢。反正总归是皇后娘娘亲自接了人回去,带回来了翊坤宫,他们还能去皇后娘娘那里要人吗。

总归是皇帝亲封的固伦公主,到现在还顶着这样的名头,谁又敢得罪天家的威严。

没有想到这件事的最后还有牵扯到无辜的人命。尽管是一界马夫,可是在他们神族的眼里众生平等,每个生命都值得珍惜,律法森严,谁又敢轻言他人生死。

即便是慕金橙活了这么多年,在长羊山上也从来没有见过圣主或者圣父,随意的赐死哪一个婢子。

做错了事自有相应的惩罚便是了。又何谈要他人性命。更何况马夫从头到尾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原以为有了这样的处罚固伦公主,最起码可以安分守己几年,万万没有想到,这成亲还不足一月便这般的等不及了。

“固伦公主杀人的时候,府中可有婢子所见?”

“都亲眼瞧见的,自成婚以后,那驸马过的还不如原来的日子呢。成日里睡在大街外面,甚至连大门都进不去。”

“那为何会被刺死,就是因为不让进,非得进呢。所以恼羞成怒,与庭院当中,直接掏出了匕首”。

听到玉清朗这样说,慕金橙一时的沉默,不一会儿口中的冰糖化了个干净。然后起身,到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漱了漱口。

这才又听到玉清朗开口说道,“我们要不要找个原由将此事接出”

”那马夫是不是并没有家人?上次去喜宴上并没有瞧见男方有任何的家属。”

“原先是有的,而且人数还不少呢,听着要同公主大婚都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可是全都被那位固伦公主残派人了下来。如今可能早都归家去了”。

“可有亲生父母”。

“自是有的。兄弟姐妹也都很多。”

“容我先想想吧”。

这便是没有再继续追究的意思了。这位清河公主向来是一报还一报。而到如今也只是遣了自己身边的侍婢,去给那位马夫的家人,送了一些银钱,以保他们后半生无虞。

这时候的玉清朗才知道慕金橙与苏陌遗终究还是不同的。传言中的清河公主,心智坚定,手段决绝。可是,如今看来,他所走的每一步也不过是被逼迫而已,但凡是能够有一点的选择总是心存着善良。

而那位苏侯爷才真真是应该得了这个名声,对于固伦公主此事指定不会放手的。早就吩咐了千机位一应行事。就等着这位固伦公主永世不得翻身的时候了。

固伦公主近日里倒是低调上许多,自被皇后娘娘接回翊坤宫以后,再也没有出来露过头儿。

这样平静的一日一日地度过,直到迈过了酷暑到了中秋。中原人有三大节日,中秋团圆夜便又是一个。

这中秋是要吃月饼的。各种陷儿料的都有,鲜花的,蔬果的。捏成各种形状的也都有。

而橙园早在几日前就开始忙碌了起来。街上更是热闹至极,卖花灯的,卖沽酒的,还有神话传说中人物的衣衫,简直就是供不应求。

在风霜雨露各自请了假一趟又一趟的出去满载而归的时候,慕金橙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这外面的商贩果真这么多?叫你们如此目不应暇?”

“公主自是不知不这神木的中秋节可比别的地方好玩儿多了,这也是我来神木第一次感受到他能够比大金所好一点的地方。公主你看我身上穿的这些衣服像不像神话故事里面的嫦娥,说不定今天晚上如果是有微风那么一吹,我们要奔到月亮上去了。到时候你们可别拦着我啊”

祁风还笑着在清河的面前转了一个圈。看起来像极了一个仙子的模样,因着年龄的娇俏。因着多少还是女子的妩媚。

“是是是,你是嫦娥仙子。可就不知道广寒宫里,是有伐桂的吴刚,还是扛着九齿钉耙的猪八戒呢”。

“公主!”祁风终于嘟起来嘴巴吴刚是可以有的,猪八戒也就算了吧。

“公主要不要同我们出去看一下”祈雨在旁边出了声,公主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橙园了。

这橙园之内已经没有她所喜爱的橙柳桃李。甚至连秋千也都不再重新的绑上。

每日坐在那树下除了那一本古籍便是同着青藤公子下下棋,可是青藤公子的棋艺,多是叫人不敢佩服。

次次都要清河公主让着他,日日悔棋,连她们这些奴婢们都看不下去了。

听着他们在自己的眼前絮絮叨叨的说着这外面的事宜。有诸多的好玩,于是便也动了心。

叫玉清朗来重新裹好了自己的脸。有带上了纱帽这才出了门儿。

第一百九十三章中秋月圆(二)

临走的时候玉清朗还嘲笑她。“当真是坐不住的小女儿的心性,这街上有什么好逛的。”

这便是千百年来男子与女子的不同吧。女子向来就是爱逛街的。更何况清河公主作为这么富有的女子。自是应该是多逛上一逛的。

到了街上琳琅满目,饰品小吃无一不缺。甚至还有放长灯许愿与河流溪边的。

“今日即便是放灯许愿不也应该是放孔明灯吗。”

“公主有所不知,神木这里是不过乞巧节的。这八月十五除了是月圆人团圆。这里的女子还要出来见见心上人呢。”

就如同唐建元的生辰与立春接连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在神木的作风还真是极简,过个节日都要并在一起。于是便也心下了然不再多说什么,只继续往前行走。

哪里都是人员满满,却独独见不远处的高桥上,一个人也没有。于是,便惊疑的问道。“为何行人都不从那条那到桥上通过,偏要绕上很远的路”

“公主,这就有所不知了,那桥名为断桥。在今日之夜自是十分不吉利的。平日里,大家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避讳,唯独今天则是不肯走走上去的。”

因着是真心喜爱的这世事的热闹之气,但是又着实地被人流的拥挤而感到略微的烦躁,于是便对着身边的侍婢们说道。“不如我们去桥上观瞧一番吧”。

“公主您别去了,那可是断桥呢。段团圆,断相思,不要去,别去了吧”。

这世间之事,还能真有一道桥说了算的吗。“如果是你不想去那便在下面等着吧。”

所以不在理会祁风带着祁霜祈雨祁露一路行至那桥上,这桥上果然宽广,来往并无一个行人。

略微的看着桥下的溪流,千盏花灯随流而下。照应了整个街道的两旁。

少男少女们,各自玩笑嬉闹,各自许愿承诺。哪一棵千年古树下面,没有一对相互依偎着的。这才是人间最美好的样子吧。

自慕金橙上了这断桥。站在最高处,便是有许多人能看见,于是大家便窃窃私语,“快看观看那断桥之上,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

“恐怕不是我们神木之人吧”。

“怎么会站在那里,如此的不吉利。”

就在大家窃窃私语之时。便听见桥下面有人大喊。

“那个…那个…你快点下来”。因为不知道该叫些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暴露清河公主的身份。说了好几个那个,最后终于想起来该叫小姐。

“小姐!小姐!你快点下来”。大家望向这高喊之人,眉目清雅,像是谁家读书的秀才。这不正是玉清了吗。

本来是不想出的橙园来的。甚至是去了旁边的定国侯府,但是下人们说侯爷并不在家,上街去了。到底这街上有什么魅力。所以便心像好奇的也跟了出来。

这便眼瞧着那位清河公主走上了断桥,于是只得在下面呼喊,恐是还不知这断桥之意。在这团圆之夜。有何曾有一个人上去呢。

清河公主听见有人呼喊,便循着声音望去,看见了玉清朗在下面着急地朝他招招手。这时候,便也微笑着朝玉清朗,招招手“你上来呀。这里宽阔的很,一点儿也不拥挤呢。”玉大夫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但见这时候人群中便走出来一个更加面容清隽的男子。毫不犹豫的三步两步的就上了断桥。拉上了清河公主那只正在朝着玉大夫招摇的手,二话没说的就将它从断桥之上拽了下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定国侯府的苏侯爷。

苏陌遗之面容,之声名早已被九州天下所知晓。自是这城中诸多贵女们能认得出来的。

于是便有更多的窃窃私语。

“那不是那位定国侯府的苏侯爷”

“对呀,他身边的那个女子是谁还蒙着面呢,看身姿甚是窈窕,想必容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是不是听闻那位苏侯爷有些不方便说的隐疾吗,如今怎么身边出现了女伴。”

“不知不知。这贵族之事岂是我等小民可以议论的。”

尽管是这样私下的说着不可以议论。但是仍旧没有停止这声音,如同扬汤止沸一样。

诸多的百姓口中的皇家秘辛传言流语。每一个故事每一个版本。大家都在相互的交流。

而此时被苏陌遗从断桥之上托下来的慕金橙,尤为的惊讶。“苏侯爷这是何故?”

“清河公主可能有所不知,这里名为断桥,在我们神木团圆之夜,是不会有人上去的。”

“此等迷信之事,没想到苏侯爷竟也相信。”

如果是真的能相信这种迷信之事,那么他们常羊山还在世,他们神族还在世,偶尔见百姓们顶礼膜拜,但也从不曾见真心。也只不过是依着古往今来的法理而已。

倒不是因着苏陌遗迷信,倒也不是因着这样断桥的名字。只是看着慕金橙站在那里,独立于世外的样子。便不由得想要把她拽入这尘世之中。

那般孤决的站在桥上,看着这嬉闹的街市,如同悲天悯人一般。这样的慕金橙是谁也接近不得的,可是这样的慕金橙却也是最让人心疼的慕金橙。

轮回十世却依旧游离于世人之外。所思所想,所有的行为,都是相反。神族本该大爱世人,可世人终有一天却将他们扒皮食骨,啖其血肉,坦然的如同魔鬼一般,这还叫这样的神族如何大爱世人。

可是,即便是这样,在慕金橙轮回的这么多世当中,也从未同世人报复过什么。她最明确的知道这一切背后的始作俑者,都是神木大皇唐建元,而这些百姓们不过是被操纵的罢了。

百姓之心,向善向恶,都是他们权贵阶层最容易操控的。也是何其的无辜。

最不喜欢这样难看透世事的慕金橙,最不喜欢这样聪慧的慕金橙,也无数次的在想着,哪怕将之所有的重担都加于自己的身上,他愿意再承受千倍万倍的痛苦。也不愿意慕金橙带着每世的记忆而来。

而此时长羊山上木桌旁边,也坐着的便是他们神族仅剩的这几口人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中秋月圆(三)

神族之末路,不光是式微,就连子女也十分的凋零,圣主没有兄妹。子嗣也只有两个亲生儿子与两个亲生女儿。

神族便只剩下他们这一脉了,而如今慕金橙又被她送下山去,身边便只剩下了慕言,慕语和慕檀。

慕言平日里作为大哥,自是谨言慎行,依礼依法。行事十分有理有据。为人略显严肃刻板。但是对于弟妹们的爱护,还是十分优渥的。

而慕言的为人,便是清朗了许多,虽以也是循规蹈距,偶尔偷偷摸摸的,总愿为慕金橙寻些稀奇古怪的宝物。或者是一些惊世罕见的典籍来逗逗她开心。也是这长羊山上唯一一位娶了亲皇子。

小妹慕檀最是天真浪漫,是在长羊山上安静隐忍无比的慕金橙的头号儿的克星。

每每总是悄悄的拖着慕金橙出去。日日踩在圣主的底线之上。没少被呵斥过。但是却总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就连圣主与圣父拿他都没有办法,即便是禁足对于慕檀来说也不过是玩笑罢了。

今日好不容易围坐在这木桌旁边。桌子上摆着各样的鲜花饼。就见慕檀并不是十分的热衷,反而是将身后侍婢们带过来的木盒拿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打了开来,拿出一个精巧的盘子,同样都是鲜花饼,却对着圣主说道。

“这是我用橙子做的,是我橙四姐的最爱。圣主大人你放我下山,在这团圆之夜,我也好给橙四姐送去她最喜欢的橙子味儿的月饼,好不好。”

每日每日要念叨着下山。圣主又何曾不明白。这姐妹俩自小关系都最要好。每每慕檀闯出祸端,替她受责罚的总是慕金橙。

在慕金橙的庇佑下,慕檀是越发的放肆。视所有礼法于无物。

日日里,山头捉鸟,下河捉鱼,树上摘果,地里烤鸡,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情。偶尔躲在屋子里也是捣鼓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谁说的话都不听。每次只缠着她的橙四姐。

前些日子听说慕金橙在山下的种种。便想尽了办法要偷跑下山。好在长羊山的守卫们足够尽心。每次都能将她拦了下来。

于是,便日日吵闹在圣主的眼前。坚决要下山替慕金橙报仇去。

圣主又何尝不知她的心思,于是就只能笑着接过眼前的月饼说道。“娘亲我也最喜欢这橙子味儿的月饼。还是送与我吧,你橙四姐在山下,自是受万国朝拜,什么样的好物没有。你若真想留给她,来年再做也不迟。”

慕檀也只能气鼓鼓地坐下。将手中的盘子递给了圣主大人,然后嘀嘀咕咕地说道。“怎么橙四姐一下山,便如脱了缰的野马一般,再也不回来了,叫人甚是想念”。

“有你这般形容自己的姐姐吗”。二哥慕言还笑着拍了拍慕檀的脑袋。

圣主看着眼前这般子女。如今,还能天真浪漫的坐在一起。可是她的小橙子却在山下,在那些个波诡云谲当中,在那些个阴谋诡计当中苦苦挣扎,背负着整个长羊山的一切。如今在这月圆人团圆之季。也不知道她同谁团圆在一起。

清河公主自是同这位苏侯爷团圆在一起。被拉了下来之后,努力地甩了好几次自己的手臂才将苏侯爷甩开。

静心观瞧了,周围的女子。还好还好,没有再像刚来时那般的狂热,终于不用被四下的追逐。于是便放心了下来,但是还是后退了几步,离的苏陌遗远远的。

“清河公主这是作甚。我身边可曾带有什么瘟疫。”

“”瘟疫,本宫不知有没有,但是本宫知道,离苏侯爷越远,本宫便是越安全。”

“清河公主倒是说笑了。清河公主有所不知这九州之大,这天下之大,本侯身边,其实是最安全的地方。”说得如此诚心诚意。

而且本身他自己也这样的认为,无比的想让慕金橙相信自己,呆在自己的身边,可以给她最好的保护,可这位清河公主却敬而远之,避之不及。甚至畏之如洪水猛兽。总之,最好是永世不见。这是心下里戚惶。可是面上也不好多有表露。

这时候,便见运河之上,在众人无比的惊叹中。远远而来一艘花船。上面莺歌燕舞。琴声悠远悠长。

同这朴素的神木,一点都沾不上边。于是便回头看了看身边的祁霜,这是一同从别处而来的祁霜,当然也不知道。

这时候便听苏陌遗解释道“别看神木平日里刻板严肃,甚至有些古朴简陋。但是纵关的九州四国,实力最强横子莫不是我们神木。舞乐靡靡自是皇帝陛下不喜。所以才很少出现。但在如今这月圆人团圆之夜也多多少少得顺了百姓的心意。这花船也不是官家的花船。神木有一个最出名的妓馆。这边是那妓馆的花船了。每年的花魁都会坐在里面。在这月圆人团圆之际,为神木呆上一首清歌绝唱。这便是大家最期待的时候。所以这也是此时此地为何有如此之多的这般人而等待”。

“花魁呀,可有千明玉长公主那般风华。”这时候祁风从远处挤了过来,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千明玉长公主乃九州女子排行榜之首,这花魁子是比不上的。”

“那还这般张扬作甚”。所以便有些不屑。

但这时候却见公主十分有兴趣的,朝着船上看去,因着人多拥挤。便又自顾自地朝着桥上走去。

苏陌遗刚手伸手去拉。可是,却见慕金橙回身说道。“苏侯爷还是没要再相信那些个迷信了。这世间之事,只需依心而行。便不负来此一趟,你又何必拦我呢”。

于是便生生忍住了自己的手。看着慕金橙一步步而去。

是啊,他又何必拦她。他只想依着自己的心性。可是她又如何依过自己的心性。便也是宠着吧。

在后面一步一步的跟着上去。于是整个断桥上面便有一男一女。立于那桥中央。

男的清隽容貌,天人之姿。女的窈窕身形。可惜蒙的的面纱。本来以为是人间绝配。至少从背影看起来是这样的。

可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总叫人觉得能划出一道星河般的遥远。

第一百九十五章清河盛嫁(一)

轮回九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新鲜的东西。尽管对于慕金橙来说,自是十分陌生的。

更何况,在这团圆之夜。只听闻事,未见其人,所以不免心下好奇,立于这桥头之上,不停地观望。

不知道这花船出来游行一番是为何。

又听旁边苏陌遗接着说道。“这花魁名为风轻轻,在神木十分有名。王公贵族莫不与之交好,甚至以能把她请得到府中为荣。而如今,这风轻轻出面,每在这月圆人团圆之夜,便会抛一次手中的绣球。哪家公子若是能有幸接到。便可共度良宵”。

抛绣球这件事慕金橙还是知道的,所以十分的惊讶,抛绣球不是女子远亲时才有的举动吗,怎得这般轻挑,只为共度一夜春宵。

于是便很是惊讶地回头看了看苏陌遗,只见苏陌遗十分肯定地朝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说的并没有错。

风轻轻之名,慕金橙从未听说过。于是便只得等着露面之时,但见着花船。游过断桥之时,便生生地停在了众人的面前。

船上便有许多婢女们撒花奏乐。而这位为风轻轻便在这无数的花瓣中俏生生地立于众人之前。

按说这样的花魁自是要神秘无比,在二哥给的折子戏当中,这样的人一出场必须要蒙上面纱教众人好奇的,可是风轻轻偏反其道而行。悄生生地立在眼前,举手投足之间,无一不是妩媚成熟,风情万种。可是脸蛋之上还着孩童般的清澈与纯真。

这大概便是叫那些人疯狂的原因吧,如此相反之面貌姿态,在她身上竟然能够体现出的浑然天成,毫不矛盾。也真真是叫人佩服。

想到此处便转身对着苏陌遗说到。“这位风轻轻,当真不愧花魁的名声”。

苏陌遗也只是笑笑,没有再回话,而此时岸边上便疯涌出无数的声音,“风轻轻!风轻轻!”

大家都等着她抛绣球的那一瞬间,甚至为此做出了许多的准备,相互推搡的,争抢到岸边的,甚至有被推到河里的。

因着往长年也常有此事发生,于是,还有河边的守卫,迅速地将人打捞了出来,并没有什么性命之忧。旁的人只站在岸边哈哈的笑着他不顶事。

女子们自多是鄙夷不屑的。甚至有当面揪着夫君的耳朵回家去的。也有诸多的小姐妹瞧着心生羡慕地,总之个人有个人的心思。

而慕金橙望着这样的风轻轻。不由得心下想道~她同那些个被用来赐予王公贵族联姻的公主们又有何区别。经他人之手,被他人管制,没有自己丝毫的意思。爱恨皆由不得自己说了算。如果真是自己所愿,谁又愿意出来抛头露面,做着青楼之事。花魁又怎么样。终归出身不良,终归难觅良胥,终归此生都会被打上烙印,以色侍人等到年老色衰之时,不一定会有好的下场。

于是,便也心下的惋惜。微微地叹了一声气。这时候,却听见苏陌遗对着慕金橙说道。

“清河公主又为何叹息。莫不是想着这位名动神木的花魁是被生活所迫,才沦落到青楼的。”

“难道不是吗”

“”自然不是,风轻轻乃名门贵女,至于是谁家的我就不方便与你多说,但是她确实是自愿到那青楼。父母也与之断绝关系。在这个世上个人喜好有所不同,并不能一己之意,观看他人之所行。”

即便是苏陌遗这样说,慕金橙也不同意他这番话。哪个闺中女子之梦,不是郎骑竹马来,怎么可能是一双玉臂千人枕。

但是也不好多加的反驳,也可能事实就摆在如面前。等着风轻轻将手中的绣球拿出来的时候,岸边的呼喊声便越发的如波涛汹涌而来一浪高过一浪。

只见风轻轻并不多做犹疑,反而是转过身来朝着断桥之上的苏侯爷,就扔过了那绣球。

苏侯也之所为,在大金的时候,慕金橙就是见识过的。当时,那位现如今已是大金的皇后娘娘在大殿之中,要选夫婿的时候,明明也是指向他的,可是他却将身边的侍卫拉于自己的身前,生生的替他挡住了。

于是便提前猜想了苏侯爷会有此行为,所以慕金橙三步两步的跳离好远,从未见如此敏捷的伸手,当真是用了平生所能。

苏默遗便无可奈何地被那绣球砸中,再也没有躲开。

于是河的两岸唏嘘不已。这被砸中的人是谁,可是那顶顶大名的苏侯爷呀,原来天下男子排行榜的榜首啊,可是难道这位风轻轻,这位满神木的花魁,不知道那位苏侯爷有着举世皆知的隐疾吗。

这春宵一刻值千金。对着这般的人儿,风轻轻又怎么下的去手。

于是,旁边不停地有人地呼喊“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可是,却见风轻轻笑着对两岸的人都行了礼,然后就进了画舫之内,这便是表明只侯爷一个人了。

每每观之,苏墨遗之窘态,苏陌遗之尴尬,慕金橙心下都十分的欢喜。并不是像小孩子恶作剧般的那样。而是因着往事的不得反抗,今世,但凡他有一点倒霉之处,慕金橙都觉得是报应。

以往依着往事苏陌遗之品行高洁。对于这样的事自是多有推托,巴不得离的远远的。

今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只有两个结果,一是落了那位风轻轻的面子,苏侯爷自然不肯去,二是落了这位苏侯爷的面子,被应招儿去。然而不管怎么样慕金橙倒是乐得清闲。

轻轻的依在了桥边的石柱之上,笑着对苏陌遗说到。“恭喜苏侯贺喜苏侯。您口中所说的名满神木的花魁。如今可要得偿所愿了”。

“我去了,你便这般高兴。”苏陌遗淡淡的问道,神色之间很是平静,不见悲不见喜,直叫慕金橙摸不透他此时心中在想些什么。

但是却依旧嘴硬地说道,“那自是高兴的,苏侯爷我们认识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想必你也知道本宫的心性,凡是看到苏侯爷不如意的时候,都是本宫最如意的时候”。

第一百九十六章清河盛嫁(二)

如此大刺刺的说了出来,并不怕苏陌遗心生不愉。聪明人行聪明事,说敞亮话,他们之间则是不必那么多的隐瞒,因为想瞒也瞒不住。

听着慕金橙这样说,看着慕金橙笑盈盈,自是知道她是真心的高兴,于是也不知道,该厌恶此刻,还是欣喜此刻。

手动的绣球电掂量来掂量去,最后也都只能化作一丝轻笑。在众人极具惊讶的目光中,在花船靠岸的时候,三步两步地拖着慕金橙下了断桥,便上了这花船。

这是什么样的行为。带着一个女子,便上了船。岸边的风霜雨露急切地呼喊,可是却被挡在人群当中,即便是慕金橙在怎么不愿意,但是力气也没有苏陌遗的大,也只能亦步亦趋。

那花船之上看见了来人,便更是惊讶,风轻轻本来还有所期待。见到了苏陌遗身边的女子,虽然是蒙着面,却也十分的失望。

说到“苏侯爷此行真真是打了轻轻的脸。但轻轻也不怪苏侯爷,人之选择莫不是依着自己的心意。今天又怎么强迫得了苏侯爷,只是不知旁边这位贵女是哪家人,包裹的如此严实,竟叫人看不见真实的面目。”

这时,只见苏陌遗将慕金橙按坐于凳子之上,自己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放到了慕金橙的手中,对着慕金橙说道。

“我知你从未见过,所以引你前来见识见识。给你开眼界,你可莫要怪我。”

然后才转过身对着风轻轻说道。“神族清河公主”。

听到来人身份,风轻轻自是更多的惊讶。于是便慌忙起身行礼“见过清河公主”。

多是大家闺秀的礼仪,此时的慕金橙也只能轻笑着点了头。“不必多礼,还请坐吧。”

坐下之后的风轻轻看着慕金橙这张被裹的严实的脸,心中自然想到了这市井的传闻,传闻清河公主被固伦公主所伤,面颊之伤痕深可见骨,经久不好,这张脸,恐怕以后是再也见不得人了,便不由得心下可惜。即便是神族公主又如何,这一生还不就是这样的被毁了。天意如此弄人,命运如此波折都不是她们说了算的。

坐下来之后,相顾无言,慕金橙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些什么。因着神族公主的身份被戳穿,也只能端坐在那里。

而苏陌遗则好整以暇地自顾自地喝着杯中之茶。并没有什么表示最尴尬的便是这位风轻轻了。

很久以后才肯开口说道,“要不然轻轻给二位唱首曲儿吧。”

见谁没有答话便自顾自地唱了起来。这不是那般下作之词,倚着往日之贵女的身份。那些曲高和寡,那些清雅之事。梅立于寒冬自闻春香。

从这种种曲调之中慕金橙便知道苏陌遗说的都是真的。于是便抬头仔细观瞧起来这位名满神木的花魁。

只见她神色戚戚,歌曲之中如泣如诉。所有的眼神都围绕在苏墨遗的身上,于是不由便心下惊觉。

在那些最老套的折子戏当中,莫不是有这样的手段。怕是这位风轻轻也不过是遗的棋子吧。

或许因着女子的爱慕,自愿委身于青楼,周游于那些达官贵族之间,以来获得情报。这样便可以在苏陌遗地眼中有了用处,便可以叫苏陌遗将她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下寒凉。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的正确。于是,便想起身离去,最见不得这样的,我本将心照明月。最见不得这样的痴缠怨女。最见不得这样满心奉献,最后心中之人,却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连想到自己初世的时候。

她同风轻轻又有什么区别。风轻轻以贵女之身,自甘沦落青楼,而她作为神族的公主,淹没在神木之中,栖身于定国侯府。心甘情愿的做着定国侯府的夫人,种种琐事亲力亲为。只因心中的爱恋。

可是,却从未获得眼前之人的怜惜。在他的眼中到现在慕金橙所所回想之时,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

神族的公主?随意丢弃的棋子?什么都可以是,唯独不可以是他想要捧在手心上的人。

就在她起身之时,却又突然被苏陌遗一把拉下,继续的坐在原地,然后听着苏陌遗对她说到

“清河公主哪里去,这船已经开始航行在这河道之中。除非你跳入那河水之中,要不然是离开不得的。”

透过轻纱看向外面,果不然已经飘摇到河道之上。但是因着心中忆起往事十分的郁闷。面对着眼前的风轻轻说道。“还是莫要唱了,本宫不喜听这样的歌。本宫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你给本宫寻一个干净的地方,本宫便也不好多有打扰你与苏侯爷闲话家常。”

“我并没有什么家常要与风轻轻闲话。清河公主还是坐住了吧。”

“坐不住了。本宫自是能看见风姑娘的心意,又如何不愿意成人之美。苏侯爷清心寡欲,高洁之士,名满天下,容貌清隽,仪姿甚佳。是多少女子闺中美梦。如今又何妨圆了风姑娘经年的想象。哪怕是因着他她对你诸多的用处。偶尔的回报又有何妨呢”。

听慕金橙的话,苏陌遗便心下知道她一定是了解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了解了之后,便是做如此的打算,恐怕在慕金橙的心中,苏陌遗心思狠辣,手段决绝,做事没有任何的底线。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

可是,这又怨的谁,总归是他自己作下的孽。但是即便是这样,还是想尽力的挣扎。

如今,她手腕上的痕迹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所有的事情都会将在这一世被解决。他与慕金橙也只剩下这一世可说,再也不想错过,再也不想遗憾,因为没了来世。

但是因着往事诸多的积累,想要改变是如何的艰难。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越谋划越好,越铺展越大,唯独对于慕金橙比人,也许越累积越恨。越累积越远,苏陌遗心下知晓的十分清楚。

即便是这样,还要对着慕金橙说上几句。“清河公主还是在这里坐好吧。我与风姑娘的事情就不多劳你费心了。每每见清河公主如此费尽心机的为我挑选定国侯府的主母。不如清河公主自己来做了主母,入我定国侯又如何?”

第一百九十七章清河盛嫁(三)

原本也不过是气急了非得这样说,从来再也没有过这样的奢望。除了初世的时候,慕金橙嫁给过他以后。后来在轮回的几世当中,慕金橙莫不是以无数种办法避开这样的亲事,即便是最后都被订下,也会找人顶替。

而苏陌遗明明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可是却依旧娶得无怨无悔,哪怕只是娶了清河公主这四个字而已。

尽管后来每次都不得已的她绑回长羊山圣殿之中的石柱之上。但是作为这个公主夫婿的这件事情,他有着无比的执念。

今世同样这样的说了出来,明知道她会不同意,明知道她会耻笑与他,但是也只不过是气急了而已。

只因她将这些女子不停的拉往他的身边,不停地将自己往外推,只因她从来都不屑于他。

而他汲汲营营九世,所做的一切,都不敢宣之于口,都不敢对慕金橙所说,因着对别人的承诺。

说完之后,便是无尽的忐忑,一直盯着慕金橙看。应该知道,这位清河公主的心性在别院的时候,为了引出背后的他,便可翻身入水,尽管自己并不识水性,还能以性命相逼,如今怕是一言不合她意,怕是惹恼她,便会下江而去,不顾生死。

可是却现在眼前的这位清河公主并没有恼怒。在原地手拿着茶杯,仔细思考了很长时间。

是的,慕金橙仔细思考了很长时间,往世的时候,不停的逃避,但是这样的亲事终究还是会被定下。不管她人在哪里。清河公主之名,终究落在定国侯处。

今世不如顺势而为,苏陌遗手段通天。或许可见他之身份,留给常羊山一些生还的余地。

或许可借他之身份顺势而为。将神木之行动掌握于手底。叫常羊山可避过那一次劫难。

本来还想着绝不可能因着自己的亲事做任何的交换,那便是自己的底线。所以才会对才对太子一事有着那么激烈的反应。

其实现在想一想嫁给太子于嫁给苏陌遗总归是有更大的好处。也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但不管如何。正好借着这位苏侯爷开了口。

在风轻轻无比惊讶的目光中,直见慕金橙今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用严肃的态度对着苏陌遗说到。“如果苏侯爷十分仰慕于本宫,便将聘礼送于常羊山之上。等到圣主同意这门亲事,本宫又如何回绝得了”。

这还是除了初世之外,苏陌遗第一次听到慕金橙如此坦荡的提起他们两个人之事,于是一时间的有些疑惑。

心知慕金橙对他的态度不可能这么简单。可是那又如何。总归她同意了的,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总有一个执念,那便是清河公主夫婿。短短的几个字已经执着了九世。

不管人在不在他的府中,至少天下人都会以为清河公主是他的人。在神族还没有翻覆之前。他有保护她的权利,他有名正言顺出现在她身边的权利。

于是也诚心笑着回到慕金橙“既然我同清河公主情投意合,那么明日。我便派遣侍从去长羊山与圣主说明一二。”

长羊山并不是随便人都能上去的,即便是往年十年一次属国帝王的朝拜也需要等在山下。有人通报,然后圣主开启机关,将人放了上来。

是的,在常羊山的神族式微以后,上任圣主,亲自做下的精巧机关,怕的就是有朝一日神族被人肆意的践踏。

怕的就是世人对于神族再也没有了敬畏。可是他可能没有想到,总有一天,这样的机关会没有任何用处。为神木所破所,长羊血流成河,再也不复神族的威望。

清河公主的亲事就这样轻巧地在花船之上被定下。每个人都各怀了心思。每个人都想着自己的愿望。

等到花船靠了岸,已经是第二天天明的时候,整个花船来回游荡一番,下船的地方依旧是他们上船之处,断桥下的风霜雨露早就等在此地,甚至连慕青藤也都出现了。

对于这件事慕青藤并没有多做置喙。只是一手将慕金橙拉与自己的身后,对着苏陌遗说到“望以后,苏侯爷行事,多谨记尊卑有别,男女之防”。

苏陌遗也不恼怒,只是对着慕金橙说道“昨日与公主殿下之事。今日自当践行。清河公主且等着圣主圣令吧”。

不知道怎么又牵扯到圣主身上。于是慕青藤也只能回头惊疑地看向慕金橙,慕金橙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话。

如果不能改变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轮回而来。那为何拒绝为何逃避。总算是想得清楚,这位苏侯爷的身后,有着被世人所神话的千机卫。有着这样能洞察朝堂的甘愿献身的,名满神木的花魁,甚至可能在别国之中,还有更多的暗桩,牵连如此之广,为何不能为她所用。

看来以后便真真是要踏入这波诡云谲之中,要同这位苏侯爷斗智斗勇,她想尽自己最后的一分力气,为长羊山换回一丝生的希望。

摸摸手爱上那黑色的闪电型的印记,虽然不知道是作何用处,虽然不知道这神谕为何。但是总觉得,这个印记以后再也不会变了颜色,因为不知道黑色到极致,还会变成什么样子。

对于要长羊山提亲之事,苏陌遗必然是首先告知了神木大皇唐建元,一清早连衣服都没有换,便急着进了皇宫,跪在唐建元的面前。

“昨日与清河公主同游花船。私下里感叹我俩也算天残地缺正好凑上一对儿。还望陛下成全。”

这便也是唐建元最乐意看到的事情。太子不娶也更好,总之将这位神族的公主留在神木最为妥当。危险在自己身边才可以放心,要是放在天边那就是太遥远了。

于是十分愉悦的起了身,从书桌后面走了出来,扶起了苏陌遗,然后对着苏陌遗说到“神族公主之地位不比普通皇室公主。你们两情相悦朕自当是全力相助。”

“去府库,将神木定国之物,拿出来,交予苏侯爷,若以此神物上常羊山提亲,一定会让圣主知道,咱们对清河公主有所重视。也好大大提升你的成功几率。”

第一百九十八章清河盛嫁(四)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九十八章清河盛嫁旁边的老太监应声而去,不敢多加置喙。神木的定国之物。可真真是一颗神木,先王以神木的名字,作为神木王朝的象征。不知几何深埋于地下,却葱葱郁郁而长。直到最后被先王所发现,带回了皇宫。

藏于与府库,成了他们神木的象征,而如今。就要交到定国侯的手中,去讨长羊山的欢心,只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等到圣主接到了侍从们的来报,便开启了机关。见到了苏陌遗,

是的,今日苏侯爷亲自前来,携无比贵重之神木神物献与常羊山,规规矩矩的跪在了地上,行神族的大礼,三跪九叩。

而此时圣主的眼中,终究是淬了红。宫墙的后面是慕檀听消息而来。这是有多加好奇,悄悄的躲在了圣宫里面的石柱后面,为的是看一眼这求娶清河公主的男子。

尽管未与慕金橙一同下山。但是山下之事,无一不清楚明白,尤其是他身边之人,这位便是那传说中的定国侯府的苏侯爷了吧。如果不是那世人皆知的隐疾,怕是没有什么阻挡的理由,可事到如今又如何能眼看着橙四姐跳进这火坑。

于是急忙的冲了出来,同样的跪在了圣主的面前。慌张的开口“圣主万万不可以同意此婚事,这位苏侯爷明知身体有疾。非要我橙四姐嫁给他,安的是何心。”

“檀儿莫要胡闹。既然能上的这常羊山来。必须先经过你橙四姐的同意。既然郎有情妾有意。咱们又如何阻止的”。

于是不顾慕檀声声的哀求,挥笔写下圣令,清河公主之婚事,自此被定下。属苏侯爷心满意足,持圣令而去。

圣主在背后,终究还是眼泪偶了下来,没有忍的住,事情走到这里,便是过了一半。我的小橙子。再也不能经由己心。我的小橙子,终究要肩负起的责任。这些即将呼啸而去的苦,都将加之与你身。

但愿你的肩膀足够宽阔,但愿你足够勇敢足够的坚强,能撑起的常羊山,能撑起的神族。

苏陌遗心满意足下山之后。慕檀中终还是在长阳山上发了疯。这次的疯可不是天真浪漫似漫山遍野。而是真正的在圣主面前又哭又闹。“你为何要将我橙四姐,嫁给那样的人。他有病!他有病!圣主你不知道吗。我四姐不是你的女儿吗。往常在常羊山上你最心疼的不是她吗。如今,我四姐,连一封手信都没有,你就这般私自做主,万一不是我四姐心中之良人呢。圣主你总说,咱们神族的儿女都要依着自己的心意娶亲,从不给我们做任何的逼迫。二哥便是那样,即使是娶了平民家的女子。你也十分的善待,可是为何轮到四姐就不行,为什么呀,为什么呀。圣主你放我下去。我去神木替您问问橙四姐的意愿,万一她不愿意呢”。

可是圣主却依旧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是派了更多的人将慕檀看管了起来。当圣主之手令传到神木之时,整个神木便被炸开了锅。或许不该说是整个神木,而是整个九州天下。

张孙连城。在大金的皇宫之内。一脚踹翻了整个书桌。十分愤怒的说道,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又如何能配得上小橙子。滑天下之大稽!滑天下之大稽!

小太监在身后瑟瑟发抖,自从服侍皇帝陛下以来,从来没有见过他生如此大的气。只能瑟瑟地跪在原地。不停的磕头说道“陛下请您保重龙体,请您保重龙体。”

而后宫之中的皇后娘娘,终还是笑靥如花。“清河公主,终于还是要嫁人了。如果苏侯爷没有那样举世闻名的隐疾。两人倒也真真是绝配。这份来自常羊山的圣令,不知是你所求,还是你如同这世间公主一般。做不了任何的决定。终究都是女子,终究都是要嫁人的。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也罢。豪门贵,人羡慕也罢。自是谁的辛苦,谁知道。”

接受不了这件事情的,除了长孙连成,当然还有慕青藤。明明知道圣主往常年同他开玩笑,说是慕金橙与两小无猜,以后要叫慕金橙许配给他作为妻子。明明知道这是玩笑。可是,终究还是当了真。他一直放在心底的慕金橙。如今却被圣主一纸圣令许配给了别人。

而这个人,却也着实配不上这位清河公主的身份。每个人都知道苏陌遗有着这样的隐疾。看好戏的,生气的,窥探的,窃窃私语的,都将都无法阻止这场婚事的进行。

对此,清河公主倒显得十分的坦然,不管外界的目光怎样的窥探过来。橙园依旧图往常一样。没有喜气洋洋。更没有唉声叹气。所有的侍婢们所表现出来的,就如同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因着知道清河公主对苏侯爷之憎恶,因着知道慕三公子对清河公主的喜爱。在他们心中早早就认定的才子佳人。在他们心中早早就认定的神仙眷侣一般的人,而如今却被生生的拆开。大家都心下凄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即便是游历世间的清河公主,即便是受尽神族宠爱的清河公主。即便是如今背着九州四国膜拜的清河公主。即便是,文能站群儒,武能定战场的清河公主。到最后依旧要面对这样的事情。

而整个橙园里面最高兴的便是玉清朗了。万万没有想到苏侯爷行是如此之迅速。万万没有想到圣主如此宽厚盛名。他一语成谶,清河公主中将要嫁到定国侯府。

不是为了那些草药,不是为了那盛世明珠。只是全了苏陌遗的心意,全了那些年默默的守护。就莫名其妙的替他感到开心

这些年来,终于看见他偶尔的舒展眉头。终于看见他不是那么满腹心事。日日在这定国侯府对着苏陌遗说到“成亲的日子就要到了,你这侯府为什么还不装点一番”

是的,定国侯府之内。那锁着的没有名字的院子。依旧没有被收拾。整个侯府并没有要成婚的样子。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是里外披了红。该置办的置办,该打点的打点。

第一百九十九章清河盛嫁(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一百九十九章清河盛嫁可是,苏陌遗并没有此心思,倚着往世的经验,要不然花轿是空的,要不然会塞进来一个莫名其妙的不认识的女人,终归不是慕金橙。

而他也着实没有必要为了不认识的女人重新装点这定国侯府。他所求的也不过是个名字而已。圣主同意了,清河公主同意了。这便是此事最后的定局。

等到皇帝亲缱的制衣局来为他量身做新郎西服的时候。这本来是莫大的荣耀,皇家的恩赐。可是,苏侯爷却依旧没能笑得出来。不过是给天下人看的一场婚事罢了。

而至于清河公主的喜服,便是由常羊山下来的名士们给量身定做。青藤公子日日躲在房间里不知道做些什么,就是不肯出来。

清河公主倒是无所谓。任着他们反复修改的衣衫。而此时的固伦公主在皇后娘娘的寝宫里,自然也是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眼底淬着疯狂的对着皇后娘娘说道。“母后你说他们两个,一个是丑八怪,一个是有病。真真是好生合适的一对儿,这天底下怕是再也找不出这么登对的人了。”

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那是她所有的爱恋,所有的喜欢,所有不曾说出口的羞怯。甚至连开始都没有,就要这样结束。以前哪怕明知道是不可能,可是只要苏陌遗在那里,单身的在那里不曾娶亲的在那里,她总觉得那会是一束阳光一直照耀在她的心田,引着她走向光明,每每夜里的梦到,都是甜甜蜜蜜。而如今,却再也不是了。他成了自己的仇人,他们两个合手将自己推向了深渊。凭什么我固伦,就该落的如此下场。凭什么你们两个就该你侬我侬情深意合。总有一天,老天会开眼,将你们都拖向地狱,总有一天我会叫你们加之于我是我身的仇怨,全都还给你们,成百倍成千倍。

因着圣主与圣父从不下山。,所以清河公主的这场婚事终究是要独自的在神木完成。然后才能携着定国侯前往常羊山。如同这世间所有的女子回娘家一般。

皇帝陛下送来的赏赐源源不断,因看侯府最近有些简陋并没有什么婚事的喜气,所以便也差了宫人进行装点,一下子整个侯府边与往常不同的起来,里里外外的都是人。

就在侍从们打算要进没有名字的院子打扫一番的时候,却突然被千机卫拦了下来。“此地侯府禁忌勿进”。

“我们是受皇帝陛下所命,前来为侯府装点。怎么侯爷要如此不识大体吗。还有什么地方,是皇帝陛下不可以知道的吗。”

侍从如此盛气凌人。本来即便是皇帝陛下的命令,也不是他们千机卫愿意听的他们。从生到死他们只听苏侯爷指令。可是也不好当着众多人的面弗了神木皇帝的指示毕竟如果传到宫里对侯爷也不是什么好事。便呐呐的不知道该反驳些什么。还十分痛恨自己的嘴笨。

而且侍从们这时便要敲锁而进。却听苏陌遗在身后沉声的说道。“公公还是没要进了。皇帝陛下的指示自是要听,但是我侯府的禁忌,公公确定要不管不顾吗。”

身为一个侯爷,捏死一个像他们这样的太监简直易如反掌。所以也就慌忙的退下。可不触这个霉头。

苏侯爷字自被主赐婚以来,与其说是圣主赐婚,事实情况,整个神木都知道,明明是他自己求娶的。即使得了圣主的圣令回来,却依旧闷闷不乐,丝毫不见喜气,也不知道是为何。

是看中清河公主的身份地位。是吧,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谁会娶一个脸被划伤的女子入门呢,尤其是堂堂的侯府夫人。怕不是这中间有着皇帝陛下的指示。于是我越发的恭谨。

侯府离橙园这么近。出门儿转身就到。但即便是这样。还是需要新娘的喜轿本来世人都在翘首以待着这场神族公主的大婚。还以为这会是盛事的婚礼。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大婚之日。一顶轻便的喜轿,几个侍从,只风霜雨露立于喜轿旁边,但却不见一丝一毫的嫁妆。定国侯依礼等待了侯府的门口儿。所有人都在侯府与橙园的门口围观。

这是特别奇怪的事。这神木的皇家,皇帝陛下甚至举国之力将神木的神物都送了过去,却依旧没有出现在这婚事之上。而皇后娘娘更是躲在中宫,未曾见一面,甚至连太子殿下也没有被派来。

长羊山上的圣主与圣父更就别说了,从来不曾亲临天下。这场婚事如此的荒唐,没有父母没有长辈。天地君亲师,只有天地尚在。

苏陌遗站在喜轿的前面,甚至是连轿门儿都没有打算掀开。转身就要往里走。没有锣鼓震天,没有喜气洋洋,没有十里红妆,更没有神族的气势,这里更不会是慕金橙。你所嫁过来的只是个名声而已。我也只是想告诉世人我是你的夫君。不管几世轮回都是。

就在苏侯爷转过身去的时候。风霜雨露霎时间就变了脸色。本来就觉得公主甚是委屈。本来就十分不满,这桩婚事,但是作为婢女的她们也不好多加插嘴。

可是这样的婚礼,跟固伦公主被一顶轿子抬出宫去又有何区别。终归都是打了神族的脸面儿,这位苏侯爷竟然在婚事的当场,就要转身离去弃新娘于叫轿中不顾,真真是叫天下人耻笑。

“苏侯爷”祁风还连忙出声阻止。可是,苏陌遗并不想理会。只抬不往侯府走去。如今这面子已经做够了,他该回去歇歇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轿撵之中,突然伸出一只青葱玉手。而旁边的玉清朗,却急忙地拉住了苏陌遗,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心念念的新娘就在眼前,却依旧连轿门都不敢打开,不肯牵她进这定国侯府。

拉住了苏陌遗,强行的将他的身子扳了过来。此时的定国候,也不好与他多做计较。转身,看见喜轿里面伸出的那只手。一下子变心中惊惶了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她会在这喜轿当中。

第二百章清河盛嫁(六)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章清河盛嫁这与以往是不一样啊。不管她心中盘算为何,除了初世之外,便是从里从泪没有坐过这喜轿,每一世都一样,不出意外。

见着侯爷脸色大变。旁边的千机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一个箭步挡在了苏侯爷的面前,却见苏陌遗轻轻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几下,然后将耳朵靠于苏侯爷的眼前,听着他低声细语的在自己的耳边吩咐了几句,于是千机卫也脸色大变仓皇而去。

跑到了正厅,将所有的人都召集了起来,匆匆的打开了那被禁闭的没有名字的大门儿。再也不是什么禁忌了,所有人一拥而上。整个侯府,千名侍从手忙脚乱。扯红布的的,打扫的,洒水的。添香的。这个没有名字的院子被溅起的灰尘漫天飞。

院子里的橙柳桃李,都将被擦拭的干干净净。

就在这只手等了很久,也没有被牵起,要收回之时,苏陌遗突然一个箭步上前。紧紧的握住了那只揉薏。自己的手心也渗满了汗意。

万万没有想到几世的渴望,终将成真。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最后一世,清河公主亲自坐在了这喜轿里面,如同初世那般。

心中无比的忐忑,像怀了少年心事的那般。有喜悦,有惊惶,有不知所措。满满、满满的都是。

牵着双手轻轻地走下喜轿。突然间眼底就微微的淬了红。往常年所有的委屈,往事所有的意难平,好像到如今就已经能够圆满。只为着她坐在这喜轿里面,这一即便。是仅仅的这一次,也足以抚慰所有的心伤。

清河你终于还是真真正正的嫁给了我,只可惜任我千算万算,任我深谋远虑,万万也没有想到。你如今会坐在这喜轿之中,真真正正的嫁给我。

看着这从橙园而来的亲事如此的简陋。苏陌遗自是无比的后悔。未曾让千机卫探明实情。而清河这一生,唯有一次的婚事。变成了如此简单的笑话。直叫这九州天下嘲笑。直叫神族没有脸面。

可事到如今事已成了定局,即便是他再怎么后悔也没有用。只此一次,我们还有以后。我会用所有的后半生来弥补今日的不足。

慕金橙今世的你当真给了我诸多般的惊喜,牵着慕金橙的手,一步一步往侯府内走去。每一步便想起了他今世所遇见,木慕金橙的面貌。从大金开始,从诸多阴谋诡计之,从无所畏惧的战场之上。苏陌遗终于揭开了慕金橙最后的面纱。

原来这个他心中最爱的人。有着无可比拟的智慧,有着无可比拟的勇气。有着最坚定的心意。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失了自己的心性。也许就是被这样的心性所吸引,所以在初世的时候,便陷在里面,一发不可收拾。

或许说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初世时的那道光印在心,变成了经久的执念。是的,慕金橙是他的执念,是他心中的那道最明亮的光。

轮回十世,所有的目光都望向这远方,望在了慕金橙的身上。世事兜兜转转,甚至像一张大网,网络起所有的人情。他们两个便如同这网里的游鱼。一次次不可避免地碰到面。命运交割在一起。谁都推脱不了,而如今想起来也不过是自己甘之如饴罢了。

如果早之后是如此。那么初世时还年幼的他还愿不愿意被牵起那双手。现在想想,看着手中的媃胰,想一想。他愿意,即便这中间有无数的困苦,无数的磨难,无数的怀疑,无数的指责。甚至是无比痛恨的心意。他都愿意。总企盼着有一个好的结果。

如果今世,能像所有的愿望当中那样。那也不免他所受的这些苦。但即便是不如那些愿望一样。只在今日牵起她的手。穿上这一身喜服。便觉得此生足矣。

等到牵着慕金橙的手走到这个没有名字的院子的门口儿的时候。千机卫的办事效率,果真是这九州首屈一指,短短几步之间。这个园子已经焕然新生。如同最新的喜堂。

终于能体体面面的将你赢了回来。此时已是深秋了。院子里的橙柳桃李,都已经结了果子。悠悠荡荡的挂在树上面,慕金橙自进这园内便闻到青新的果子之香。

在她的心中,并没有什么盛事的婚礼,并不在乎那些仪式。她的府库之内可教天下人眼花缭乱,可教天下人奢望的那些宝物,一样也没有带到这定国侯府,她从来不曾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从来不曾真心实意的嫁给他。又何来十里红妆之说。

因着那果子香便心生好奇。因为她的橙园之内。那些树早已被连根拔起,换成了她不喜欢的奇怪的树木。于是便自顾自地掀下了盖头。旁边的是奴婢、侍从、千机卫,诸如此类一干人等,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哪有新娘未到喜堂,未拜天地,未入洞房,就自己掀了盖头的。今日的慕青藤甚至没有跟来。更不知慕金橙这惊世壮举。

只有旁边的玉清朗急忙的出声。“清河公主莫不可如此。还是快快将盖头盖上吧。”

却见慕金橙并不回话,只是抬头望了望这园子里的果树。然后对着身边的祁风说道。“已经是这个时辰了啊,本宫腹中略有些饥饿。你将那橙子摘来与我尝上一尝”

“公主!”祁风惊讶至极,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成亲的双方都不在意,一个没有好好的接亲。一个连嫁妆都不带。

如今,甚至连盖头都自己掀了开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不顾任何的礼仪。竟然还要让自己的婢女上树去摘个橙子来尝尝。如果不想嫁,早就不要嫁呀,为何在成亲之日出如此多的的幺蛾子,于是抵死不从。

他要为着神族的脸面着想,要为这公主的脸面着想。站在旁边立的笔直。而此时却见苏陌遗终于松开了自己的手,挽起了袖子蹭蹭蹭的爬到了树上摘下来一个金灿灿的橙子。甚至在树下仔细地将橙子剥好。才笑着递给了慕金橙。

第二百零一章清河盛嫁(七)

“呐,这个给你”。

以前都是慕青藤给她剥好的橙子递到她的手中。慕青藤剥橙子,那可是常羊山的一绝。保证如同剥橘子一般完好无损。

而且慕青藤十分会挑橙子,每次给慕金橙剥好的橙子保证都是甜美多汁的。

真没想到,如今这活计倒是被苏陌遗接了手。略微惊讶的接过,苏陌遗手中的橙子。

然后在大家更为惊讶的目光中,掰开了一半儿。放到了自己的口中。金秋是橙子成熟的季节。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橙子,自然是甜美多汁,吃到这甜美多汁的橙子慕金橙的脸上才终于有了笑意。

苏陌遗那一颗一直悬着的心也算是放到肚子里面。

就这样站在原地,在众人的等待的中,十分有条理地将整个橙子都吃完。苏陌遗还在旁边问道“还需要我再上去为你摘一个下来吗?”。

苏陌遗递过来的这个橙子着实的大已经叫慕金橙半饱。于是便摇了摇头。对着苏陌遗说道“不必了,不过,苏侯爷倒是驾轻就熟啊。”

那爬树的姿态无比的娴熟。在众目睽睽之下,苏侯爷一定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纵会策马飞扬,也不过是少年心性。没有任何武技傍身,隐藏的如此之好。慕金橙也不是特别的惊讶。千机卫在他的手中都能不被外人知晓。若不是自己轮回九世。又何从得知。

“我说你们两个还站在树下聊什么天儿,这都什么时候了呀。快些去拜堂吧,莫要耽误了好时辰。”

只有玉清朗,又是只有玉清朗站在旁边急忙的出声,这场婚礼中最真心实意的祝福便就是玉清朗。

因着同苏陌遗一起长大,因着最知他的心思,因着他经久的梦能圆上一圆,是真心的高兴,没有任何的企图,这年少时共同成长的最好的朋友的婚事。

却万万没有想到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新娘那张即便是成亲也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脸,还能站在这橙子树下,不顾丝毫姿态的,没有任何规矩的,吃着甜橙。

而新郎在众目睽睽之下挽起袖子爬上了树,这样的亲事何其的荒谬,何其的可笑。

可是玉清朗都知道,不过是因为他想宠着她而已,不过是因为他将她当做心尖尖上的宝贝,一个不字都不想从自己的口中而出。想依着她所有的心意,给她这世界上所有的最好,即便是在这成亲当日也是一样。

什么礼法,什么风俗,什么人言可畏,什么世人之目光。都可以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就是慕金橙,还可曾真心的微笑过那一个片刻。

总是因为脸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所以真实的笑意,才能从眼睛中泄露出来。

可即便是自己这样再三的催促,两个人依旧都不着急,慢悠悠地朝着那个不具名字的院子里面走去。这时候才玉清朗才发现这个侯府的禁忌,在他不知道的某一个时刻,被收拾的如此的妥当。

原来,这里是要给她住的地方原来在这侯府从来都保留她的痕迹。

只有慕金橙在门口稍微的做了一个停顿。盖头并没有重新再盖回去,只是紧握在自己的手中。

看见这个没有名字的院子,突然便想起了往事,这里哪里是没有名字,这里是慕金橙初世时所住过的地方。

她亲手所题~欢喜别院。

是的如其俗气的名称,如此昭然若揭的心思,是因为她刚住进这定国侯府的时候十分的欢喜,因着心中的欢喜,便想让所有的人都沾上这份喜气。所以便亲手所写欢喜别苑四个大字。如今却倒真是没了名字。

早就想不起来,在她还没有进园的时候,这里叫做什么名字。想起初世时那些可笑的事情,于是,不由的便回过头来问着苏陌遗“苏侯爷,为何这别院连个名称都没有”。

“那不如便由清河公主给赐名一个吧。”

这个小院除了初世的时候被叫做欢喜别院。之后的每一世,都成了侯府的禁忌,被紧锁起来,任何人都不得踏入一步。

便也是在等着自己真正的主人吧,而如今,终于算是等到了。等着它的主人,等着它的名字,等着往后的故事。

应了苏侯爷的要求,慕金橙连想都没想,一脚跨过那门槛儿。然后说到“叫做画不成吧”。

画不成,如何画不成。

曾伴浮云归晚翠,犹陪落日泛秋声。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这便是画不成吧。

如何起得这般的名字,但即便这样,苏陌遗也甘之如饴。

只有于清朗在身后急呼道“清河公主使不得,使不得”。

在这大喜的日子,如何能叫这样的名字。还是改一个吧,还是改一个吧。

不知道为何圣主会同意这样的亲事,难道真的是因为神木所送过去的定国神物。

看见清河公主的心性。便心知常羊山一定是一个令人心生向往的地方。一定有着最好的教育,给了子女最大的自由。所以他们才会温暖坚定,所以他们才会睿智善良。

这样的地方,关于子女的亲事一定会征求子女的同意。可是,如果清河公主同意了,今日的亲事。又如何会如此多的波折。

没有外界的干扰,只她一个人,便像那河中漂浮不定的小船,来来回回的没有航道,叫人怎么也拖靠不了到岸边上来。

“使不得?这样的名字,真的使不得吗?如果玉大夫觉得不好,那么你倒是说个名字给本宫听一听”。说着竟还停下来脚步转过头来,对着玉清朗说道。

而此时的玉清朗也不着急催着他们进去拜堂,反正时间已经过了,再拖一点也没有关系,但总不至于这以后要住的院子,叫成这般的名字。

于是心下便想了想对着慕金橙说道,“今日是一个十分叫人欢喜的日子,普天同庆。所幸,我们也俗上一把。叫个欢喜别院如何。”

欢喜别苑这个名字,已经经久的不曾被叫过。如果不是慕金橙,今日刚刚踏过这个门槛,恐怕连自己都要忘记了。

第二百零二章清河盛嫁(八)

欢喜别院,又如何欢喜,今日如何的欢喜,又是谁在欢喜。

“玉大夫这个名字倒是起得喜庆。可你观我这婚事。是如何的普天同庆。大家也不过是过来看些笑话罢了,连个热闹都是不在的”。

别人说是笑话,便也罢了,可如今这笑话确实从这位清河公主的口中亲自说出。这才算是天大的笑话吧。可是,这又究竟算不算的上笑话呢,她自己亲力亲为,她自己心知肚明。这怕也是她要的效果吧。这样的结果在世人眼中,虽然是笑话。可是,一直自己的心意行事。又如何能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终归再在外面拖拉,也还是要走进那喜堂。

这喜堂,无高堂在坐,无君师再坐,最大的人也不过是身为神族公主的慕金橙,所以这三拜便显的尤为的可笑。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新郎新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亲事,即便是在这九州之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如此。

不论贫穷富有,不论地位高悬,只因着是个人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场谁都不情不愿的婚事。

三拜礼成。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有婢女高声进来,那是顾伦公主遣来送贺礼的。

固伦公主的贺礼,同样的放在一个檀木盒子当中。盒子十分精巧,甚至有着淡淡的香味儿。

就如同慕金橙在她婚事的时候送过去的一样。至于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众人翘首以待。

这场再也奇怪不过的婚事,这场在世人眼中无比荒谬的婚事,如今在这议论纷纷当中,终究是迎来了神木皇族,在世人眼中所送来的贺礼。

慕金橙站在原地,笑着等着侍女将盒子打开,固伦公主送来的贺礼也很是期待呢。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在这所有人的目光之中,不知道这位固伦公主,将会以什么样的精彩的方式来报复她给他送过去的药丸。

等到婢女们将盒子打开,毛茸茸的虫子便从盒子里面疯狂的涌了出来,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像一个孩童的恶作剧一般。

观礼的人无不惊呼,风霜雨露连忙的上前,不停地驱赶。甚至是挡在了慕金橙的面前,就怕这虫子有毒,万一被咬上一口,那便是天大的事情了。

这时候就见玉清朗,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去,从怀中随手的掏出一把药粉,随意地洒在地上,虫子们便疯狂地向外涌去,依着那笨拙的身躯。甚至让旁人觉得,招笑无比。

玉清朗的祛毒粉好用无比。没过半柱香的时间,整个喜堂便干干净净,所有的慌乱都暂时的被稳住,没有人,敢对这件事情置喙些什么。

两大公主的交锋,即便是固伦公主现在已经失势,可是依旧名头还在,这里依旧是神木的土地,他们依旧仰望着神木的大皇,所思所行莫不依神木之礼行事。

而如今那位固伦公主又再次的被接到了皇宫,翻身之日指日可待。这位清河公主又是嫁到了定国侯府中,依着他们神木的礼节,即使娘家在强大,如今终究是在固伦公主身份之下,站在谁的那一边也是很明显了。

如今这般恶作剧,既没有伤人也不过是恶心一次罢了。

在固伦公主的心中,每个女人都有自己所期待的婚事,那便是当世盛嫁。

是所有人眼中的羡慕如意的郎君,青梅竹马,情意浓浓。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所有的婚事,都该依着源远流长的礼节,一一进行。不该有丝毫的破坏,本着这样的心思,所以才送来了这些个毛毛虫。

这般,母后不会责怪她,父皇也不会责怪她,也只当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而已。

既损不了皇族的面子,也损不了神木的面子,所损的也不过是她清河公主一人的面子而已。

看着这被驱赶而走的毛毛虫,慕金橙不禁在心底发笑,固伦呀,固伦,有些人的失败,天生就是被注定好的。你有此作为,我也便不觉得奇怪了。

今日,婚礼所来之人,官场约莫有一半之众,眼看着如此的所作所为,着时的觉得自己也是丢了些面子,固伦公主真真也是有些任性些了。

今日的婚礼,不仅这位清河公主做了惊天下之举,甚至连这位苏侯爷都没有出现在这敬酒的场合当中,二人被送入了洞房之后,在宾客还没有离开之前,那扇门再也没有被打开。

喜房之内源源不断地被送来些许的吃食,都是慕金橙平日里所喜爱的。

苏陌遗沉声说道“礼行至此,清河公主也算是我定国侯府的人了。橙子,我觉得不是很扛饥饿,不如公主来尝尝咱们府中厨子的手艺,看看合不合你的心意。”

接过苏陌遗递过来的筷子,看着眼前的盘盘碗碗,笑着对苏陌遗说到“苏侯爷好生手段,连本宫的口味都能摸得一清二楚,也不知道本宫那橙园之内,究竟哪位才是你的眼线,既然你说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是吧?是一家。那这种事又何妨告诉我个一二呢。”

“不是我不肯同清河公主所说,但凡我有,但凡你要,但凡你想知道,事无巨细我都会告诉你,但是橙园之内确实没有我的眼线。你应该知道,我手底下的千机卫,非常人之所行,想知道这些事情,也不过是再简单不过了。”

慕金橙自是知道他说的再明白不过了,于是便也不再说话。略微的品尝起着侯府之中的菜色,果不然色香味俱全,同神木皇室的赐宴相差甚远。

于是便又笑着说道“苏侯爷府内如此奢靡,恐怕唐建元是不知道的吧,如若叫你们的皇帝陛下知道了,苏侯爷还可以如此的悠闲自在吗”

“我神木皇帝陛下圣明,想知道的事情自然会知道,不想知道的也便是充耳不闻罢了,府中之事自是由我们府上之人所说了算。清河公主在这里自是不用担心,想吃些什么,只管吩咐下去便是。”

说的还将盘中的糕点,轻轻地夹起一块儿,放到了慕金橙眼前的盘子当中。

第二百零三章清河盛嫁(九)

那金灿灿的糕点上面印上了树木的图案,慕金橙素来是不喜这些糕点的。因为觉得吃着嘴干,所以便也挑了眉不再动手。

而此时却听到苏陌遗再次的说到“清河公主,还是尝尝吧,这九州天下,只有我这定国侯府中才有用橙子做成的香糕。”

在今日这般喜宴之上,未曾想过苏陌遗会对她有诸多的包容,只因着觉着自己所作所为之种种,一定会叫这位定国侯脸上难看至极,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做到如此天衣无缝之举,直叫旁人挑不出他任何的毛病。

于是在十分无奈的情况下,也值得轻轻的夹起了这块香糕,放到了嘴边,轻微的尝了一小口,满口的橙香,沁入心脾,果不然是用橙子做的,所以便心下好奇拿起来放在眼前左看右看。

然后才对着苏陌遗说道“这九州天下确实独此一份。苏侯爷可将此手艺教给我橙园的婢女吗?”

“如今还如何分得定国侯府与橙园,便是教给你们了,清河公主确实不需于我这么见外的。”

两个人竟然和和谐谐的说起了这府中之事。也着实是今世罕见。也可能是因着外面的气氛过于喜庆,所以到底慕金橙还了是收了那份刚烈的性子。

所以才叫这洞房花烛之夜,还略微的有些和谐。直到外面的宾客散去,也在这房中坐了很长时间。约莫着慕金橙的耐心已经被耗完了。苏陌遗这才起了身,对着慕金橙说到“清河公主今日且在此安歇。恕本侯少赔了。”

行了礼便要离去,到叫慕金橙十分的惊疑,今日怎么如此的守规矩?这位苏侯爷到底还是有所图,两个人心下都十分的明白。于是便微笑着目送他离去。

可是却不知道这位苏侯爷自踏出这房门开始,便收敛了一切的温和。清隽的面庞上一片冰寒,对着身边的千机卫说道到“那马夫的家人可来皇城了”

“回头也已经妥当安置,旁人是发现不了的。”

这才心下了然的离开,没走不几步,又再次回头望了一下房内。烛光摇曳中的影子,清晰无比。再也不是梦中所见。

到如今终还是到了这定国侯府站在了他的身边。后世之所图可慢慢谋划。清河,希望你以后能信我,与我携手。

我亦心知你百般困苦。只要你信我,黎明就一定会到来。

大婚当夜苏侯爷并不宿在喜房当中,而是去了书房。所有的人都知晓,甚至这九州天下的人都知晓。

今日之侯府的眼线众多无比,苏陌遗自是知晓。并告诫了千机卫并不需要多加规避。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自然便是离去了,但若之后,再有此行事,便莫要怪他苏陌遗不客气了。

这天下皆知的隐疾,终究还是引了好奇,他们都想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骗局,是不是一个谎言?到如今已在他与慕金橙的行事当中,道真真的再次将这个流言做了实。

天下棋局莫不是如此,走一步便要想着往后无数步。谁能赢,便看你思虑多少,便看你手腕多少,便看你人心多少。所以,他才汲汲营营九世,直到这一世绝地反击。

而大金的长孙陛下在得到消息的那一通发火之后,如今便又在经久的宿醉中,听到了小太监们的来报。“今日大婚夜,清河公主与苏侯爷并未同房。”

在这宿醉当中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清河公主,慕金橙,我的小橙子,怎落得如此下场,究竟是你故意为之,还是迫不得已,你究竟有如何的难处?为何不能同我来说上一说?

而唐建元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中还是放下心来,看来苏陌遗承不欺我。

所有人都心满意足的放下心来,只有慕青藤,慕青藤还在这橙园自己的房间之内,未曾踏出这一步,从那圣令被接过来的那一刻开始,便在未曾踏出房门一步。

因着不知该如何面对慕金橙,因着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心意,因着不知道,他还有许许多多的不知道,这些都不在他的计算当中,都不在他的想象当中,都不在他未来的铺划当中,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的开始。他需要给自己做重新的建设。

所有橙园中的下人们无不以为慕三公子是伤心至极,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所以才故步自封的,自是也不敢去多加打扰。

在这洞房花烛之夜,魑魅魍魉各自登场。每个人神通的手段都展现一二。只有苏陌遗,只有苏陌遗淡笑着在房间之中细细的描画着慕金橙今日着喜服的样子。

而玉清朗在他身边,为他仔细地研着墨。是听府中的下人们说到苏侯爷未在喜房之内,所以便匆匆的赶来的书房,今日喜宴他更是滴酒未沾。因着察觉到这一切都不对劲儿,这一切都好生奇怪,这哪里像是一场婚事。甚至比之交易的手段还不如。

可是看到苏陌遗如此的高兴,却也未曾再多劝解他什么,只是自己小声的嘀咕着。“如今心愿可是了了,却为何又坐在这书房之内,怎生是被别人赶了出来吗。”

苏陌遗却也只是淡笑着并未回话。

今日便是这九州天下重新开始布局之时,从今日开始,慕金橙,你需要多加坚强一些。神族终将得以窥见天光,在你我之共同努力之下。

可惜,这一切还不能在现在就对慕金橙和盘托出。他们还有更艰难的挑战,他自己还有更大的谋划,他希望有最好的结果,所以只能不停地隐忍。慢慢的等待。等待着最好的时机。等待着终有一天将这一切都能在阳光底下摊开给慕金橙看一看。

然后亲口的告诉她~我从不曾负过常羊山一丝一毫。可是也却只敢说这样的话。

不敢对慕金橙字字句句说着未曾负她,不敢摸着良心,摸着心口上的一道道疤,对着慕金橙说我未曾伤害过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他对得起这天下,对得起神族。可是唯独对不起慕金橙,那样倔强的慕金橙,那在影子里,即便是摇曳之时,也未曾晃动过的慕金橙。

第二百零四章清河盛嫁(十)

玉清朗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洞房花烛夜竟然是自己陪着苏陌遗度过的。

多么的荒唐啊!在这书房之内。他整整的研了一宿墨,而苏陌遗倒是十分自在的,画上那许许多多端庄而又清丽的身影。就知道又在画慕金橙,就知道清河公主在他的心中永远无可比拟,就知道会是这样。有这样的兄弟,人生何其的悲哀!

直到清晨阳光回拢大地的时候,苏陌遗才停了笔。而玉清朗也终于得了空对着苏陌遗说道“我这便要回去休息了。没办法,总觉得有点儿上了年纪,不能同你这年轻人一样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身强力壮之人,你还是放我走吧。”

“哟哟哟,我怎么记得玉大夫同我年岁一般大小?这就不年轻了嘛,这是拐弯抹角的,说本侯也不年轻了吗”?

看到苏陌遗还有心思同他调侃。便知道即便是洞房花烛夜,在这书房里面度过,心情也是十分舒畅的。

于是便对着苏陌遗说道“怎么还需我这个郎中陪你一早膳吗”?

“那倒不必了,玉郎中请回吧。本侯的早膳自有去处。”

于是还没有等着玉清朗转身离开的时候,倒是自己先站了起来。迎着阳光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那个如今已经被叫做画不成的园子,今日是该把牌匾做上了。刚进来的时候是侍婢们倒是十分的慌张。

因为这个时辰,按往常来说清河公主还没有起身呢。本想阻拦,但却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于是也只得跟在后面,这时候却听见苏陌遗说道。“你们自行下去吧!”

总归是公主的夫婿,到底也还不能逆了他的意思,于是也只得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去。自己推开了公主卧房的门。便再也看不见身影。

“怎么办?你说公主起来会不会责怪我们”

“这个有什么好责怪的”?

“我观公主与侯爷并不情坚甚笃。”

“要不然咱们还是去房门口候着吧。”

风霜雨露,互相讨论着。最后还是决定去公主的房门侯着,如果公主有任何需求,稍微的张一下口,她们便能及时地冲进去,这样谁也吃不了亏。

而此时的,慕金橙还真真如同风霜雨露所想。躺在床榻之内,梦游九天,正是酣眠的时候。

因着晚间总是睡得很晚。虽然是极早的上了床,但是入眠的时间总是很长,所以日日早晨便起的比常人晚了一些。并不因着地方的转变而认生认床。

当苏陌遗轻声进来的时候,便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于是便更轻的放缓了脚步,朝着床榻走去,看见床榻上的清河多加的好眠,于是也不忍搅了她的清梦。

但是更不想就此离去。便就坐在了床边。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看着她的睡颜。心中自是充满了无比的喜悦,甚至带着许多的宁静与祥和。

如果以后能永远都这样,那该多好啊,如果以后都能守着你那该多好呀,慕金橙如果在每次的醒来之时,都能如同睡眠这般的安静甜美乖巧懂事,那么是不是好多本不该你承受的责任都不会强加于你身。

这个被诸天神佛所选中的女子,想起她手腕上黑色的印记,便不由得心下恼怒。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如果没有这个印记,他和慕金橙又何来这诸多般的纠缠,可是如果没有这个印记,慕金橙便不用受到世事轮回之苦。总归世事难两全。

外面的侍婢们更是静心的等待,也不该有些许的不耐烦。

约摸在大半个时车以后慕金橙才起了身,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身上的寝被才想起来。昨日是自己大婚之时,于是不由的轻声的笑了出来。

这个婚事当真是叫天下人都满意吧?看见了八卦,看见了乐趣,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也十分佩服自己,这样的结局。

如今能嫁到这定国侯府,可不是要走一步看一步,而是要步步为营精心算计。想借着这定国侯府之光,以护常羊山于平安。

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都已经坐起来多时,风霜雨露也没进前侍候,于是刚想张口,便突然看见脚边的苏陌遗。

是的,他就坐在她脚边。一抬头便看见了,到叫慕金橙生生吓了一跳。

“苏…苏侯爷,你怎会在此”

甚至将身上的寝被紧紧的抓牢在胸前。见到此情况,苏陌遗不禁失声笑道。“清河公主又何须如此紧张。作为你的夫婿,前来叫你起床不应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吗?风霜雨露侯在门外,是不敢进来的。来公主,本侯替你宽衣。”

说着便拿起了屏风上的衣裳。慕金橙却也很是淡然。由着他给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穿上。还笑着对苏陌遗说道,“苏侯爷这手法倒很是娴熟,也不知道是给多少女人穿过衣衫?”

“并没有,除公主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苏陌遗十分耐心的解释着,关于这样的事情,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不厌其烦地对着慕金橙说。他不希望他们之间有这样的误会,不是显得自己有多深情,而是他不愿牵扯在这些事情当中。

儿女情长比之家国天下,哪个更重要?他心里自是十分的明白,而慕金橙即是他的情长也是他的家国,所以又何来别的心思想些旁的事情。

等到苏陌遗替慕金橙宽好了衣衫,外面的婢女们才送进来了净面的水。苏陌遗甚至在旁边给她拿好了擦脸的手帕。直到慕金橙洗完脸将手帕递了过去,从头到尾做的十分自然,没有丝毫的勉强。慕金橙到也是坦然的接受。

今日早晨之种种,都是慕金橙初世之所想,可是却一次也没有被这样的呵护过,于是便自嘲的笑了笑说“侯爷如此做小幅低,也不知道对本宫究竟有什么样的要求,你不会是还要同本宫一同用早膳吧”

“要求倒是没有,用早膳倒是真的。”

第二百零五章清河盛嫁(十一)

果不然两个人和和睦睦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早上那些个清粥小菜也都是慕金橙的最爱,此时的慕金橙早已经见怪不怪,对于自己所有的生活习性,喜爱憎恶,都了如指掌的苏侯爷自然做的是十分的体贴,甚至在早饭用完以后还欠遣人从树上摘了几个新鲜的果子,放到了慕金橙的眼前。

成亲的第三日本是回门之时,而他们如果从定国侯府出发,遥遥的去往常羊山可,肯定也不只是两日之路程,所以在吃完早饭以后,便开始着人收拾了行囊。

什么样的礼仪慕金橙都可以不顾,什么样的婚事慕金橙都可以不顾,唯独着回常羊山这一次,她一定要认认真真。

因着她知道除了这一次见面,在往世的那些记忆中,恐怕一次便是永别。于是还是认真真的对着苏陌遗说道。“此次也算是回门,但时日十分长久。你难道不用去同你们的皇帝陛下说一声”!

“皇帝陛下仔是了解婚事的习俗,早就同我打好招呼了,叫我不必担忧,可放心随您而去”

慕金橙这才没有多说话,看着院内的侍从急匆匆地收拾来收拾去。面色一片的淡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出来已经这么久了,不知慕檀有没有想她,她出来已经这么久了,不知道二哥有没有给她攒一些奇闻异录,她出来已经这么久了,不知道所行所想是否合乎圣主心意。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都想象不到那些常羊山上的人究竟是怎么看她?于是也心下略微的忐忑。那可能便叫做近乡情更怯吧。

“你们这是要收拾行李,回常羊山吗?”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玉清朗匆匆的从后院走了出来。连声地问道“是要回去吗?是要回去吗?回神族的常羊山吗?”

就在这个时候,在玉清朗一声声的追问之下,突然想起来了,在橙园的时候,对玉清朗朗说过的那些话。

早晚有一天他也会去到常羊山,他也会见到那满山满谷的奇珍异草。原来不用等到常羊山被翻覆之时,早就忘记了,还有回门这一说,于是便笑着对玉清朗说道

“是的,我要回神族了。不知道玉大夫这一路可愿同行。”

经久的不曾显摆,从来也没有什么骄傲之心,但是看着玉清朗。便总觉得他十分的好笑,尤其是对于草药之事。

因着那些让慕檀采下来的常羊山,随处可见的花草,玉大夫竟然十分的珍重,日日的看顾。但是慕金橙从来没有见过的奇闻轶事,所以便邀请了玉清朗,玉清朗自也是十分的高兴,甚至觉得十分的荣宠。

然后对着慕金橙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说话算数的公主。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一诺千金的公主,我就知道你最值得我喜欢,我这便去收拾了行李,同你们一同而去”。

还没等着大家来得及反应,就加玉青朗转身疾步而去,走了两步还没有到后院的门口,突然变又转过身来问着慕金橙,

“我突然间想起来一些事,还需提前同你问明白,以免闹了笑话贻笑大方。”

不知道为何却如此的严肃认真,慕金橙也只能疑惑地看向他,这时候却接玉清朗又回身,走到了慕金橙的眼前说道“我确实没有去过常羊山,没有见过你们神族。所认识的神族的人当中竟也只有你这一位清河公主,所以还是想问问你们神族,你们常羊山上,有没有什么同这世间不一样的礼节?好叫我提前知晓,这样也免得我闹了笑话,免得圣主觉得我不尊重常羊山,我其实内心里还是十分尊重常羊山,十分尊重圣主,十分尊重清河公主的”

一连急生说了几个十分。到叫慕金橙一时愣在当场。他们长羊山有什么规矩,同这世间的不一样,自己仔细的想了想,确实有很多不一样之处。

不用随时的下跪,不用担心被挨处罚,不用担心被人算计,没有波诡云谲,没有深渊凝视。只有母亲所说的大爱,他们所接受的教育,那些个先生夫子们,虽然古板严厉,但无一不是为了他们所想,偶尔的生气,也只是做做样子,从来就没有过什么真正的处罚,他们常羊山是这世间的净土。

想到这里便微笑着对着玉清朗说道,“我们长羊山确实有别于这世界,任何一个地方,你可要记好了,我们常羊山只欢迎最真性情的人,莫做那些虚伪的把式,一下子就会被圣主看穿,到时候你可能在刚踏上长羊山一步的时候,就被挡在了外面,可别赖我没有提醒你啊。”

这便是同玉清朗开玩笑了。所谓真不真性情。哪能是在还没有见到圣主的时候就被盖棺定论呢?于是一玉清朗也只能笑着说道,“是是是,本大夫的真性情,便是见了那一山的奇珍异草变再也走不动路了,到时候还望清河公主莫怪呀”!

在大金的时候,有一个长孙连城每每能叫慕金橙发自内心的微笑起来。而如今到了神木,又来了一个玉清朗。苏陌遗心里明明知道长孙连城与玉清朗在本质上有所不同。那变了质的长孙连城最终还是被慕金橙所遗弃。希望玉清朗能够一直坚持自己的内心,不做任何的摇摆,只有这世界上最纯净之物才会得慕金橙之喜爱。哪怕是你用些手段,哪怕是有所欺瞒,哪怕是你曾经针对于她,只要她看见了你的本质,便会欣喜于你。

也如同那朔风的长公主千明玉。从一开始便针对着慕金橙而来。可是到最后呢?恐怕在这九州四国之中最能上的了这位清河公主眼的女子,便是那位朔风的千明玉吧?

也不知道是因着同病相怜,还是基于某种共情的心理。他是真的知道慕金橙真心的喜欢着千明玉。所以那些在烁风的千机卫们,便也得到了苏侯爷的指示,多多有帮助过那位烁风的长公主。

让她不至于过的非常惨淡,让她还能稍微的由着心性做些喜欢做的事情,这便也是给慕金橙最大的宽慰吧。

第二百零六章清河盛嫁(十二)

很快的行囊便被收拾了完整,遥遥的马车便踏上了征途。本来是十分遥远的路程,可是因着慕金橙的心急,再三的催促,仅仅两个月便到了这常羊山之下,是的两个月也只是加快了车马。

在山下的侍从们看到了那尘土飞扬而来的一列列马车的时候。本来还严肃的面庞一下子就转化成了惊喜,飞一样的冲上了常羊山,没有什么姿态礼仪的对着圣主大喊道,“圣主,圣主,清河公主回来了,清河公主回来了”。

于是慌忙地开启了机关。甚至稍微的有些紧张,有些颤抖。在开那机关之时,便匆匆的进了圣宫。

可就在这个时候,在山脚下的机关处。慕檀早已经急不可耐的等在了那里。待机关一开便一个箭步跳在了慕金橙的眼前。

慕金橙早已经下了马车,静静的垂手而立等在哪里,这时候突然看见慕檀出现到叫她深深吓了一跳。

“橙四姐,橙四姐,几年没见你可安好。”

看着眼前的慕檀已经抽高了升量同自己差不多。可是行事却还如同孩童一般。于是还笑着摸了摸。慕檀的额头对着慕檀说到。

“你这般私自下来可得圣主同意?”

“橙四姐一回来便教训我。莫同我说些不开心的事。你便是苏陌遗吧?你是不是苏陌遗?”转过来撅着嘴巴。望向站在慕金橙边的苏陌遗。

只见苏陌遗满脸含笑,还未来得及出声。慕檀却突然从腰间抽出软剑,直接向他劈来,好在苏陌遗之伸手也是十分的高超,急急忙忙的躲过。

这时候却见玉清朗匆匆的跑过来,这是要做什么呀?怎么刚一见面就要喊打喊杀常羊山便是这般的待客之道吗?这是要给苏陌遗下马威,即便是心中这样想,也不敢从口中说出半点,只看着慕檀虎虎生威而去,而苏陌遗值得四下躲避连还手余地都没有。

并不是木檀有多厉害,只是苏陌遗知道,他自是不愿意同慕檀动手而已。

本来最该出生阻拦的慕金橙这时候却也是好整以暇的在旁边淡笑的看着。想看看慕檀的武艺究竟到了如何的境地,更是心知苏陌遗不会被其所伤。本来还等着他们两个一较高下呢。这时候却听见了。不远处而来的男生“檀儿还不退下”。

这便是慕言慕语寻来了。“大哥,二哥”慕金橙惊喜的转过来,本来还以为他们会在山上等着她,叫万万没有想到却亲自的赢了下来,于是十分激动地跑了过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慕檀收了刀,俏生生的站在了原地,对着苏陌遗说道“看来传闻有所偏颇,你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手底下还是有些真招的,今是我打不过你,自甘认输。”

“檀公主真。”苏陌遗自也是笑着拱手还了一个礼。

“圣主还在山上等着你们呢,莫要在这里嬉闹了,还是加快些脚程吧。”

也就在大家都要再次的上马车的时候,这位玉大夫却犹豫不决。因为自机关被开启之时,映入玉清朗眼帘的第一幕便是那漫山漫谷的奇珍异草,即便是在这马车轴之下被碾压的也都是世界所不见的呀!于是心下十分的心疼。但又不好表现出来自己那份小家子气。

只得对着慕金橙说道。“公主公主……我……”

慕金橙一看他有些忸,。吞吞吐吐便一下子知道了他心中所想,然后便对着慕檀说道。“这位是神医圣手玉清朗玉大夫,我在山下的脸伤都是他治好的。也是上次我同你讨要那些草药的原因之一。谭儿便同玉大夫一路走上山去吧,也好为他介绍介绍咱们常羊山的这些个风土人。”

“要那些个路边的杂草做什么?”在慕檀这惊天一问之后,玉清朗生生的红了脸。

原来在他眼中那些惊世骇俗的草药,那些珍贵无比的草药,在常羊山的眼中都是路边的杂草,也不知道在他们眼中真正的草药是什么。

“草民孤陋寡闻,这也是第一次见神族之威望。还望檀公主不要笑话我”。

“哦,那倒没有什么好笑话的,我自听橙四姐来信说道,这九州天下也没什么稀奇古怪好玩的东西。也不能说你孤陋寡闻,只是我们神族不对常人所开放罢了。走,我同你一起往山上走去。如果我橙四姐在神族能多待些时,我自会带你去见识见识我们神族真正的草药”。

两个人倒是一见如故,嘻嘻哈哈的往山上走去。也不过是因为木檀听着慕金橙所说便将玉清朗当成了自己人,要知道慕檀此人虽看似天真烂漫,其实是最不愿信旁人的。

在长羊山上与她交好的也没有几个。除了慕金橙,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这马车自山下而行至山上。已是有半有余,而圣主早已在圣宫之内等的急不可耐。

等到穆金橙下了马车,遥遥的便看见了圣主站在圣宫的门口,极目眺望。像等待游子归家的娘亲,于是便不由得红了眼眶。

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恨还是怨,是还是怪,在临离开常羊山之前才知道原来这轮回的所有的事,圣主都是知道的。

不知道她倚着什么样的心思,看着长羊山覆灭九世。不知道她以着什么样的心思,任着整个神族被屠戮九世。不光自己的死,连子女都那般的可怜。

不知道谁是哪执棋子之手。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生的希望,于是便生生的站在了原地,没有再向前一步。

因为不知道在同圣主说些什么。而此时大哥二哥却在她边催促道“快走呀,站在这里干什么,这出去几年回来,连自己的亲生娘亲都不认得了”。

到底还是迈开了脚步,因着是自己亲生的娘亲。到底是怨是恨都说不清楚。

本来是还想在她的眼前哭上一哭,想告诉她这些年自己有多么的不容易。想问问她自己做的可还令圣主满意。想问问他他们神族究竟背负着怎样的秘密,手腕上的这个闪电形的印记究竟还有没有用处?想问问她神喻到底为何,想问问他自己家给了苏陌遗到底如不如她所愿。

第二百零七章清河盛嫁(十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零七章清河盛嫁有无数的想问,可是最终在走到圣主面前的时候,都掩于自己的唇齿之内。只张口问了一句。“圣主这几年可还安好?”

可还安好,怎生安好。母女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一个不敢多问一个不敢多说。

只得眼眶泛红的回到“都好。”

好像是在做这一场大戏,给着常羊山上所有的人看。此时你知我心,我知你心,只是那些再也说不出口的困苦。

站在原地很久以后,在圣主仔仔细细端详了慕金橙很长时间以后,才从容地走了过来,伸手抚在慕金橙的脸上,轻轻的摸了摸,然后接着对慕金橙说道。“这脸如今倒真是好了,可还疼。”

“已经不疼了,还多谢圣主赐药”。

“以后可要多加小心呐,那药这天底下也就只一味,再也没有了”。

“知道了”如今回这常羊山,便是在有没裹着那纱布,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回来,好叫常羊山上的人不那么担心自己。

也就在这个时候,便听见了殿外传来了慕檀的声音“圣主,圣主,我将给橙四姐治好脸伤的这位大夫带进来了,您可要瞧上一瞧。”

“那便请进来吧,”

等到玉清朗进来的时候,微微地四下观瞧,这圣宫之中古朴而又严肃。圣主温柔而又恬静。一点儿都不像君临天下的样子。站在慕金橙的身边,像极了一个慈祥的母亲。

于是恭敬地跪在地上行了大礼,“草民玉清朗见过圣主。”

“玉大夫还是请起吧。早听金橙来信说,玉大夫在神木对她有多加照顾,亦知玉大夫心痴各种草药。如今我们常羊山也为你敞开。自是爱寻的哪些便寻的哪些吧”

“多谢圣主”有了圣主的这番话,玉清朗自是想拿些什么便拿些什么了,于是很十分的高兴,甚至是忘乎的礼仪,对着慕金橙说到,

“我觉得圣主比你可大方多了”。

“我觉得玉大夫可以出去了,既然心痴那满山的草药,用不用我给玉大夫找一个大袋子呀!”

“本郎中觉得一个不够,多多益善,”

两个人竟在大殿之中,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而此时这些常羊山上的姊妹才真正的明白慕金橙,这真的是在山下交到了朋友,于是边也十分的欣喜。

往常慕金橙在山上的时候,除了慕檀,便是一个真正的朋友也没有了,而如今,这山下竟能遇见一个神医圣手,当真也是值得为之欢欣的。

慕檀自是带着玉清朗漫山遍野而去,有着她这个野丫头做了向导,玉清朗更是如鱼得水,两个人一路采掘而去,正是合乎了心意。

而此时便只剩下了苏陌遗与慕金橙,只见圣主对着苏陌遗说到你,“且随我先来”

只留慕金橙与他大哥二哥在圣宫之内,这时候叫慕金橙十分的好奇,不知道圣主要叫苏陌遗去做些何事,刚想要跟随却被慕言拦了下来

“圣主只说叫苏陌遗同去,你莫要担心了,说到苏陌遗,大哥,倒是要问问你,那天下传言,可是真的。”

“哥怎么问起这样的事情”

“我不光听见那传言,我还听见你们在大婚之夜……”

自己说也说不下去了,毕竟身为男儿身,但是又是关乎慕金橙的事情,即便是在常羊山他们也能听到,所以还是十分的担心。

“大哥莫要听信那些传言,既然圣主同意,自是有她自己的打算,而且你看我现在不也是挺好的吗?”

“好不好不能光看表面,你到同大哥说清楚,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人,这婚便毁了也罢,我们常羊山字是能养得起你一位这样的公主的”

“是呀是呀,大哥说的对,我小妹天天下驰名,又何须一个浪子来捧”

“什么天下驰名,二哥休要胡说,我又不是什么物品,自身要依着自己心意而行,你们不要妄加揣测了”

看着慕金橙真心实意的说,才确她是真的愿意自己嫁。

可是不愿意又如何和呢?转十世而来,每一次都得嫁,所以这一次便也是心甘情愿了吧。

当着大哥二哥的面更要表现出欣喜,然后对于他们无端的猜测也只得再次说到“莫要听信那些传言了,不过是我与苏陌遗做给外界看的罢了。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你们且看着。”

虽是这样说的,也心下戚惶,哪有很长的日子,还能看着什么呢?

放眼望去,这常羊山一花一草,一树一木,来来往往的这许多人,终将都成为过往。而她都无能为力。

于是便也没有什么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二哥还想急忙的拦住“叫侍婢门拿一个凳子给你呀,为何坐在这地上,不凉吗”

“不凉不凉,我想沾了一下咱们常羊山这土地的气息,而且我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了,甚是想念长羊山,你莫要再管我这许多了”

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了,大概有多长时间几年了吧?慕金橙下山这几年到真真是同在常羊山的时候不一样的性子,以往叫她多说一句话都难,而如今在圣殿之上竟然还能同那位玉大夫开起了玩笑。

看来这山下历练,确实改变她的心性,只是听闻她在山下遇到那般诸多的事情,世事困苦,所以不由得更加心疼。

然后才又开口对着她说道“九州四国,那些个腌臜的事情你不插手也罢。总之咱们神族现在式微。他们也不甚敬服,若是不愿再下山,以后待在这常羊山上有哥哥们护着你便是。”

“二哥莫要这样说了,我还觉得我在身下给你们挣满了脸面呢。”

“还争什么脸面,咱们神族又哪需要你弄些脸面而来呢?你自是多加小心自己的安全,可莫要再做那些危险之事,我们听闻在大金皇城之战的时候,你竟然生生地立于墙头,也不管那枪林箭雨,我看你真真是疯了,失了圣主在旁边的看管,下山变更长了翅膀的鸟儿一样,若是再叫哥哥们知道你做这样危险的事情。看我们不下去,好生的教育你一番。”

第二百零八章清河盛嫁(十四)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零八章清河盛嫁听着哥哥们这样说慕金橙自是心下温暖,多久没有听过这样的嘱咐,这样温柔的威胁,那在还是小的时候,在慕檀领着她满山遍野撒欢儿的时候,哥哥们也曾这样的说过慕檀,也曾这样的威胁于她,而如今自己已经这般大小了,还要听的这般的教诲,于是心下更是温暖。

而此时圣主已经带着苏陌遗到了偏殿,对着苏陌遗,直接就开口问道。“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们也不剩太多时日了。我且问你准备好了没有?”

苏陌遗沉声的回到“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圣主这样的代价太大。整个常羊山,整个神族……”

还没有等到苏陌遗说完却见圣主拦下了他的话头,接着说“我这也是为了神族以后着想,为了长羊山以后着想,若是金橙手腕上没有拿那道神谕,我们自是也没有了办法,而如今神族有了翻身的希望,所以即便对于金橙,多有的不甘。但是为了以后着想,为这后事着想,便也忍忍吧,也辛苦你了”。

知道苏陌遗此时此想,知道他与慕金橙的关系,在初世的时候还没能理解,可是再往后诸多世的相处当中,在那无数次地翻覆当中,终究还是可看到了他的心意,世事如此弄人,真叫人荒唐大梦。

可是又无可奈何,一朝醒来。所有的残忍都摆在眼前,连条出路都没有,而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情也不过是为了给神族一条出路而已,所以苏陌遗所以慕金橙,所以整个常羊山我们都且先担待着吧。

总以为知道事实真相的慕金橙,其实是最不知道真相的,那一个总以为自己看清了这世事虚妄的人,其实总活在这虚妄当中,撕开最美好的不是残忍。而是那双手。而圣主与苏陌遗便是那双手背后的主人。

所图甚广,所图甚大,牵连甚深。所以连自己都算计了进去。所以便不能给慕金橙最好的解释。

而跟随回来的慕青藤,并没有被大家所围住,也便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养子于真正孩子之间的区别,于是便更加落寞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其实哪里是因为大家觉得他是养子而这般区别对待,本来就是清河公主的回门,本来大家的目光就会在清河公主与苏陌遗的身上,只不过是他自己多想罢了。

而此时便又听到那后殿之中圣主寻问的苏陌遗,“我听闻神木固伦公主所事,她回到皇后娘娘那里,一定会再起波澜。可不要叫她再伤着金橙了。”

慕金橙什么都好,足智多谋,手腕决绝,可唯独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最怕的就是近距离的动手,一定会被人打翻在地,就如同哪场在定国侯俯之间的较量一样,还不是被生生的划伤了脸,叫她遭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幸亏这常羊山上还有遗物能治好那样的脸伤。要不然道叫慕金橙真真的背负了那样的伤疤这一辈子,这女人的一辈子可就要活在别人的流言蜚语当中了。

“圣主且放心,我们这次出来后自是有安排的,必是能等到在回神木的时候,能将此事解决完满”

在他们刚到神族的时候,那原来被请来的马夫的家人,便到京都擂鼓,说是驸马爷失踪了,说是他们的儿子失踪了,这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口中所指的驸马爷是谁,于是日日的围观在那府衙的旁边等着官府的处理。

府衙只能仓皇的受理,因着地位的卑微,一级一级的往上报所得到的结果也不过是~驸马被歹人所谋刺,而且歹人是他国之刺客,也实在没有办法。

一次次的被拒之在府衙之外,一次一次地哭喊,甚至日日锤那府衙外的大鼓,府尹也不敢出来多加的管教。

即便是马夫的家人也是驸马的家人啊,即便是多有被看不起,但是名头总归还是担当的,就像那位固伦公主一样,现在尽管已经被接到了皇后娘娘的寝宫之中。可是还是顶着固伦公主的名头而,那位马夫也是,即便是死去也是驸马之名啊。

对于马夫的家人他们也不敢多加的呵斥,以免导致奏折而上,而这样的事情字是传到了这九州天下所有的人的耳中,所有明白的人莫不是已经知道那马夫是如何的死去?

有没有证据都是那样,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事还有后续,于是便更近等着神木的解决方法,原本以为告知他们被刺客行刺,甚至是让下人将他们赶出皇城,可是他们却一次又一次地以各种各样的面目出现在了这府衙门口,甚至将此事越演越凶。

直教陛下在深宫之中都能听到,并且深以为恶。招来了皇后娘娘好生一顿训斥,“如果不能将此事解决好,如果还任由着他们大闹京都的话。那么固伦公主,便也随同他们一起回去侍奉公婆吧”。

如此严厉的对待,最后皇后娘娘也值得遣了自己身边资深的嬷嬷,出了皇宫一趟。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事情,泼妇与宫中老奴也有得一拼。撒泼打滚儿都是在那大街之上由不得你有半点儿的失礼,当着这天下人的面,这位嬷嬷也不好有多加的手段。

本来想等着晚上了行事,一并解决了这些人,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们竟然比自己还很精,直接睡在这大街之上。

倒不是说在大街之上不能解决,他们于深夜自是可以解决,但是等到第二天天明的时候,自会被天下人知晓。到时候就不知道该怎么笑话他们皇室了。

本来这件事就看谁能耗过谁,谁闹得动静更大。只是到最后嬷嬷却也靠不住了,只问他们究竟想要如何提什么条件,都可以好商量,约在一个茶楼里面,大家只是有话敞开了说便可。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依旧不同意,硬是要在这大街之上当着这天下人的面儿说。

最后皇后娘娘也值得受意嬷嬷问问他们,究竟想做些什么?金银财宝都不要,房屋田产都不要,他们只要一个真相,想知道他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第二百零九章清河盛嫁(十五)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如今他们家连后也是没有了,而且他们已经上了年纪,也不可能再生一个,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就这样去了,别人还在背后指指点点,原来还以为靠着这位公主可以飞黄腾达,平步青云,至此在乡里耀武扬威,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才成婚,没有几日儿子就这样死于非命,而且甚至他们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又如何能轻易饶过那个凶手,公主之尊又怎么样?只要把这件事情捅了出来,她总有受惩罚的一天。

况且他们家现在也不缺钱,于是便当街大喊,“我们知道凶手是谁,莫要推给他人了。也莫要推给他国的奸细,当时府苑那么多的人又怎么可能一个都没有看见呢?

要知道其实这位皇后娘娘手段是十分的决绝,在接公主回宫的那一天,府苑之内所看到公主行凶的人,除了几个贴身侍婢,早就都一命呜呼,各有各的死法,各有各的去处了。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消息怎么传到了驸马的家中?于是笃定他们没有证据,老嬷嬷便当街的呵斥起来,“市井妇人如何懂得国家大事”。

“自是人证物证都有。哪国的奸细行凶要用自家的匕首?如今这匕首都已经在我们手中,愿呈给圣上叫圣上做决断。”

也不知道那个匕首是怎么落入到他们手中的,也就是忽略了此事。

还以为将所有的人除去,便也是大吉了,却万万没有想到还留有此疏漏,但是转念一想,即便是府苑之中的匕首又怎么样呢?

难道不能是他国奸细隐藏在府苑之中,常年隐藏自己的身份,寻求时机,然后一击必中。说的倒是十分的大义凛然,好教天下人都信服,可是这天下有几个人又是傻瓜呢,只看着这真像到底最后能不能被揭露出来。

这时候却突然看见大街之上,疯跑过来一个女子,疯疯癫癫的就露出了脸面对着大家喊道,“我便是那府苑中的婢女,得神人所救,未曾被杀害,明明就是公主所为,为何要赖给他国奸细?这是要挑起国家大战吗?要知道战火一旦掀起,生灵涂炭,受伤害的都是我们百姓啊”

此话道真真戳中了大家的心口,权贵的更迭,利益的输送,到最后受伤最多的还是他们百姓,每个人都需要养家糊口,每个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谁愿意白白丧命呢?

而且眼看着现在固伦公主已经失势,他们再也不用仰望着那天之神女,所以便更加有心思的起哄。

嬷嬷看着眼前的女人,也不敢咬定她是不是那府中的婢女。

按刺客来报说已经都死的一干二净,为何又出现这样一个女人?于是便疾言厉色的说道,“你究竟是哪国奸细,被派来指责我们家公主!来人呐,将她拿下好生的审问。”

“不需要你们来抓我,不需要你们来审问我,如今只是来跟大家说出真相而已”

然后说着便对那对公婆磕了一个头说道。“我所知道的,我所能够说的,也都言尽于此,请恕我身份低微,再也不能帮上忙,我也不是这世间真理,但也决计不会畏从权贵,今日便就此告别吧。”

于是便朝那街边的大石头上一头撞去,当场毙命。有什么样的奸细,能拿自己的生命做代价呢?诚然确实在各国的斗争中都有这样大义凛然的人,但是为了一个失势的公主至于吗?为了一个马厩的驸马至于吗?

肯定是不至于的以命相争,不过是来证明自己所说的实话而已,于是街上更加议论纷纷。朝堂之上的奏折便如同雪花一样的飞了进来只教皇帝陛下恼怒异常。

虽说太子已定,虽说并没有什么党派的林立,虽说身边的皇子还很多,但终究是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支持者,不敢在明面上表明而已,终究是因为自己太过铁血,大家还不敢生意反之心。

而如今这神木看似钢板一块儿,其实却不知道里面被蛀虫已经蛀上了多个窟窿,只等着寒风凛冽的那一天。

他这一生中的宏愿还没有完成,就出了如此之事,生下的子女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大家都盯着那太子之位,以固伦公主此事纷纷的进言,指责他们母子三人失德。

太子现在更是日日在自自己的府内,未曾露过一面,就怕牵扯到了自身。

而此时身边自有佳人相伴,温柔言语。孙青梅真真是大家族里教育出来的女子。不仅温柔可人,偶尔也会露出飒爽英姿,直叫太子殿下迷恋不已,甚至连正非与侧妃都再也顾不得。

日日在府中嬉笑打闹什么家国天下,什么名士大理,总归现在父皇已经不是十分待见,他们总归是要避避风头的,孙青梅说的对~我们不怕等,我们不怕忍,有朝一日等到放虎归山之侯,总叫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而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切不可多出头,以免被固伦公主所连累。

“皇后娘娘竟是如此给朕解决此事。朕对你太过失望。”

要说为着一个马厩的男人来处罚固伦公主也确实不值当,也确实是叫人笑话,可是因着前面慕金橙之事,因着清河公主一事才牵累到如此多之事,所以一件一件的累积起来,便是到了皇帝陛下愤怒的边缘。

“三天,朕再只给你三天之间,如果还不能平这天下悠悠众口。那么你的好女儿,便自行处置吧”

这会儿再也不是他们的女儿了,再也不是固伦公主了,而变成了皇后娘娘自己的女儿,于是便也心知陛下的意思,知道固伦性命难保。

所以最后在无奈之下也只得在一个寂静的巷子,于夜晚之间,皇后娘娘亲自出宫见了那便宜驸马的一家人。

这寂静的深夜,即便是人们心中有所好奇,也不敢打开门,就偷偷的将耳朵贴在自家的门上,听着他们的谈论,可是这里三层外三层包裹起来,又如何教世人听得见

第二百一十章固伦之死(一)

只从门缝里看见皇后娘娘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而那驸马的一家人则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只求给一个公道,甚至是沉声痛哭。

“莫在本宫眼前做这些个假把式,究竟有什么条件?尽管提便是”

虽这样说的,但也不过是赶快解决此事,等他们出了皇城之后再要他们好看。

然而谁也不傻子,他们自然知道皇后娘娘的手段,也曾被人提点。便是硬着头皮说到“不求其他,只求皇后娘娘为草民们做主,哪怕告知我们真凶是谁也行”

“早就同你们说过,这天下也莫不知晓,是他国的奸细,如何又来同本宫寻得仇人,不过你们也放心。即便是你们不这样的吵闹。他们是冲着顾伦而来,本宫早晚有一天也会把这些奸细全都找出来,将他们五马分尸,到时候再通知你们也好接你们心头之恨”

“可是皇后娘娘草民们听闻,凶手另有其人,万望皇后娘娘做主啊!”

“听闻?听谁所闻,或者是说是谁指使你们来这京都闹事。”

“并没有人指使草民,只是今日白天在那街上,众人都已经看到那个婢女确实是以前驸马府中之人,已命相告,叫草民们不得不信呐”。

“你的意思是固伦公主是凶手,是本宫有意包庇?”

“不不不,草民们万不敢做此想法。草民们今日来只是求一个公道。皇后娘娘,您是这神木尊贵的皇后娘娘,草民们相信您十分的公正。我们本来也不该相信别人的话。只要您当着我们的面儿,给我们说上一句,固伦公主绝对不是凶手,我们便相信您,也就只有这一个要求了。”

老太太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甚至往前爬行了两步,那双已经好几天没有洗过的手,一把抓在了皇后娘娘的衣袍之上,不停地哭泣的说着。

这时候旁边边有侍婢匆忙的过来,将那老妇拉下,皇后娘娘嫌弃的退了好几步,然后定了定神色对着他们说到“那么本宫今日便再次告诉你们,固伦不是凶手,这下你们可满意了?”

“皇后娘娘说什么便是什么,老妇保证以后再也不多做纠缠。”

得到皇后娘娘的回答,这才心甘情愿的罢手。扶着身后的老头子以及一众人等晃晃悠悠的离去。

这时候旁边的侍女赶忙的上前几步问道“需不需要?”

“若出了京都便可动手,若是一直都在这皇城住着,便也罢了”。

这不是明摆着给咱们自己找事吗?“走吧,回去吧,且派人盯着他们一些吧”。

“是”

万万没有想到此事,就这般的解决,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只是要皇后娘娘亲口说上这样的一句话,如果早知此事这样的解决,又何须闹得如此天翻地覆,又何须惊动陛下。

等到皇后娘娘回宫以后,就见固伦公主,早已经等在翊坤宫的门口。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皇后娘娘的手,问道“母后,母后,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你放心,以后且老实待在翊坤宫吧。这几年,净下心来,等过几年,事情过了,母后保证为你再挑下一个好人家。”

“多谢母后了。”

而此时,那位便宜驸马的家人早已携手回了自己的草庐之内。老妇洗了洗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对着他们说道。“此事这样也罢了,既然皇后娘娘已经这样的开口了,作为草民的我们自然再也没有了深究的办法。你们若是想要回乡便回去吧。我们夫妻二人变便这里守望着,起码是在我们儿子共同呼吸的一片天空之下,也不至于离得太远。”

总归都是背井离乡,到哪里还不是生活,“这些年我们受你家的恩惠也不少,索性咱们一起就在这京城里面住下吧”。

在乡下多是有艰难困苦,仅靠着那几亩薄地也没有什么收入,经常是吃了上顿愁下顿,也多亏他们夫妻的帮忙,这才随着赶上京来,而如今住在的京城之内经不愁吃喝,还有几亩良田,当然是在这京城好啦,所以便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好歹也是驸马的父母,纵使人早已去世多时,但是官家也不会太过亏待。打定了主意住了下来。

是夜在皇后娘娘就要临睡之前。身边近侍的婢女端来一碗清汤对着皇后娘娘说道。“近日里来奴婢观皇后娘娘事事心烦。便从厨房熬了一碗苦荞的汤水,娘娘可别嫌它苦,喝下之后自会解下心烦,好生的睡上一觉。”

身边的婢女已经随侍多年。总是这么体贴入微。再想想自己的女儿。真真是好不省心,于是接过碗来一仰而进。

然后婢女便接着递过来一枚杏脯。“娘娘用这个甜甜嘴巴”。

“就你懂事”

皇后娘娘嚼过杏脯,漱过口便就也躺下歇歇了。

还没有等到月上中天的时候。偏殿里的固伦公主突然越睡越觉得燥热,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于是十分的惊恐这是怎么回事儿?这怎么回事儿?可是这的感觉也只是一瞬间的。还没有来得及喝下点儿凉茶。

便匆忙的滚下床来,声嘶力竭的对着门口喊道,“快点儿去找我母后过来。”

侍婢们匆忙开门见固伦公主已经衣不蔽体的,面色潮红的,躺在地上微微的喘息,于是急忙上前扶住“公主公主你怎么啦”?

“不要管我,快去叫我母后快去叫我母后。”侍婢们匆匆忙忙的跑去。

这时候大门还是开着的,外面吹进来的凉意便叫此时的固伦觉得十分的清爽。于是脑子里面,便有一种声音莫名的提示着她寻着拿清爽之一而去。

双眼变得浑浊,一步一步,甚至连鞋袜都没有来得及穿,越过回廊。继续往前走着。

但也总觉得造热更深,直到后来一件一件的脱下自己的衣衫。

这夜晚的皇宫是有巡逻的士兵的。哪怕是在这后宫之内也是一样,可是只见这位姑伦公主,越来越不像话,直到赤身裸体行走在宫廷之内,那些遇见了的士兵急忙的背过头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固伦之死(二)

固伦公主却笑嘻嘻的走上前,二话不说的随手搂着一个,就往地上躺去,

“公主,公主”。

那些个士兵们。惊吓不已,可是却不敢碰触公主的身体。

就在如此荒唐之时,突然听见后面有老公公的声音。“你们都在做什么?”

士兵们慌忙地转过身来,却看见皇帝正站在他们的身后。这便是要去哪位娘娘的寝殿里了吧?

在这个时辰竟然叫皇帝陛下正好的遇见,于是也只能纷纷的跪地磕头,不停地求饶,嘴里却说不出来什么。

就在这些士兵的身后,皇帝陛下察觉有样越过他们。便看见了躺在地上的贵固伦一丝不挂。顿时恼羞成怒。这皇室的脸面简直是丢尽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身边的老太监说道。

“都杖毙吧!”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士兵们不停地磕头求饶,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用处。不一会儿便来了更多的守卫将他们拖走,连一点声息也没有。

然后就见老太监接着问道“公主是要送到皇后娘娘那里吗?”

“朕说杖毙!杖毙!你听不懂话吗?”

“诺”。老太监只得退后两步,向着旁边的侍卫使了眼色,侍卫们上前拖走了还在春梦之中的固伦公主,一代天之骄女就这样在静谧无人处悄悄的陨落,甚至连皇后娘娘都不知晓。

那原本被固伦遣去皇后娘娘处得宫女,早就跪在了皇后娘娘的寝宫外面,可是却被拦住,不得进去一步,只因皇后娘娘,好不容易刚睡觉,她们需要慢慢的叫醒。

本来还想着夜宿后宫的唐建元气急之下,只得再转回书房。对着身边的老太监说到“皇后呢,皇后哪儿去了?”

“回陛下,这个时辰,皇后娘娘应该在寝殿中休息。”

“她的好女儿这个样子,她还有脸睡觉。都是你非得叫朕去休息!”

“老奴有罪!还请陛下责罚!”慌忙的跪在地上。

“起来吧,你请的什么罪,固伦已经被杖毙了吗?”

“回陛下,是的”。

“把尸身丢进皇后娘娘的寝殿,让她自行处置。告诉她,不准厚葬,不准入皇陵。我们皇家没有这样的女儿。”

“是”

着了小太监抬了固伦公主的尸身。好在现在已经不是光裸的模样,白布蒙上。谁也看不出来是谁。

就得敲了翊坤宫的大门儿,才有婢女站在门口问道,“这么晚了又是谁呀?”

因着知道皇帝陛下并没有翻翊坤宫的牌子。所以变壮的胆子问上一问。

“是陛下让老奴来见过皇后娘娘的”听说是陛下的急忙的开了门。然去通禀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急忙起了身出来迎接,眼看着老太监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谈这个单架,于是便不由得问到“公公这是…”

“皇后娘娘可莫要再问老奴了,还是自己看一看吧。”

突然便觉得心下有些惊慌。稍微地低下身子,掀开了白布的一角,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固伦公主惨白的脸。“这是谁干的?好大的胆子!”

“是陛下下令杖毙的。固伦公主淫乱宫闱正好被皇帝陛下撞见。陛下下令当场杖毙”。

皇后娘娘倒吸一口气,连站都没有站的住,便被旁边的侍婢扶住。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刚同固伦说过这几年要安分守己一些。怎么可能转身出去就出了这样的事,一定是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什么事情。一定是!一定是!

“皇后娘娘,陛下还有话让老奴带给您,陛下说不准厚葬,不准入皇陵,皇家没有这样的女儿”。

这便是连最后的路都给绝了,这便是只用一张草席裹着出去扔到乱葬岗吗?

究竟是谁同固伦有仇?是清河公主,一定是那个清河公主!可是如今清河公主远在常羊山,又如何使得这样的手段?

等到,老太监走了以后,皇后娘娘才对着旁边的宫女说到“去请太医来。”

她才不相信固伦会无缘无故的淫乱宫廷。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一定是那后宫的下作手段,谁在什么时候给她下了药?一定要让她来查个明白。好让固伦以证清白。

一直为皇后娘娘诊治的太医前来的时候,约摸得看了一眼已经被整理好衣衫的固伦公主,然后才对着皇后娘娘说道。“人已经去世多时,请恕微臣无能。并不能看出什么蹊跷。”

“连中春药之毒你都看不出来吗?”

“春药之毒,人在活着时可以看出,死后,又是这般惨死,就只能靠猜测了,按照皇后娘娘的所说应,是中了春药无疑,如果想要确定的话,只能解剖遗体”

“那便是亵渎天家威严了”。

皇后娘娘幽幽的说道。

于是太医便十分明白的匆忙下去,还没有走出去两步,便突然被皇后身边的婢女叫住。

只见上前来两步随手递了一沓厚厚的银票,然后对着太医说到。“皇后娘娘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了吧”

“微臣明白,微臣明白,微臣今夜哪儿也没去,微臣什么也没有看得到”。

冷汗涔涔的往下落,连后背都湿了个精透。今夜遇到这样的事情能保下命已经算是不错了,如今又得了皇后娘娘这样的后厚赏,如果不收的话,怕是连着宫们都走不出去了。

于是,整夜的反复思考,第二日便匆忙地地上了折子告老还乡,而皇后娘娘,这才微微的放下心来。

固伦公主的尸身已经在翊坤宫停放一宿。皇后娘娘痛定思痛,最后也只得对着婢女说道。“找一个远点的丘陵好生的安葬吧!”

事事已经到此,再说别的也没有什么用处,好在还保留着固伦的名声,好在皇帝陛下还没有对他们母子二人进行指责。想必是想要让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皇家之中,后宫之中莫名其妙消失的人多了去了。而这个再也没有利用价值的固伦公主便也不会被皇帝放在心上了吧?

甚至连太子那边都没有得到消息。至于他妹妹到底去哪里了,像是丝毫不关心的样子。旁边有侍婢来报,太子近几日虽在府中,未曾露面,但是府上之奢靡,不是常人所能想象。

第二百一十二章固伦之死(三)

一个一个都不让人省心,她怎么生的这样一双好儿女啊,如今固伦已经指望不上了,就只剩下太子一人。可不能让他再行差踏错。于是便遣了婢女前去训斥。

而至于固伦公主究竟为何当夜会变成那个样子,究竟被谁下了药?整个后宫,皇后娘娘以雷霆手段肃清一遍,也没有得出任何的结果,像是成了一桩无头的公安。

而这个时候,长羊山上的苏陌遗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待去向圣主禀报的时候。正好也赶在了清河公主正在圣主的身边。

他们在常羊山上两个人也是分房而卧,大家都觉得这是十分不正常当中的正常虽然眼光怪异,但也并没有多加的诉说。

甚至连慕檀都管不上了,日日里与玉清朗漫山遍野的采药。像是小女孩的天性一般。

“禀圣主,神木固伦公主淫乱宫闱,被大皇当庭杖毙。”

“哦?还有此等事情。是你下的手吧?可有什么需要查漏补缺之处?”

“不需要了,玉大夫的药,自然是好用至极,沾在那驸马娘亲的手上,然后抹在了皇后娘娘的衣裙之上。被固伦公主闻到,给她送的解药她嫌苦不喝,自然便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一环扣上一环,所有的人,都喝了那下火的汤药。不是没给她留过,只是她自己嫌苦不喝而已。

直听的慕金成愣在原地。一个生命就这样的消失,以惨不忍睹的方式,以声明被败坏的方式。总以为她会老老实实的待在翊坤宫,却万万没有想到下场就是如此的凄惨。

旁边的圣主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慕金城还对着慕金橙说道。“你是觉得太过残忍了吗?你是觉得如果是你,下不了这个狠手吗?”

看了一眼苏陌遗,又看了一眼圣主,两个人这几日相处的如此和谐。明明圣主知道所有的事情,明明圣主知道苏陌遗向她而来九世的利刃。可是却待他依旧如此和谐,这都是慕金橙所不能理解的

虽然常羊山之覆灭,苏陌遗未曾出过一丝一毫的力气。可是最终他到底还是将她抓回来,绑在了这石柱之上。

在圣主的询问之下,不禁的伸手摸了摸那颗石柱。石柱给了她无比坚决的勇气,深深叹了一口气,对着圣主说道。“没有,我觉得苏侯爷做的甚好。”

每个人都看见了慕金橙的动作,她摸向石柱的时候,便像是手中握了一把匕首,生生的插在了苏陌遗的胸口。

谁都认得那石柱。那沾满了慕金橙鲜血的石柱,甚至连着圣宫的地上也都是血流成河,这常羊山一草一木,哪曾不沾过神族的鲜血呢?

“清河能这样认为,自是最好不过的了。山下的那些个阴谋诡计,不是你善良就能挺得过去的。如今,固伦已死,你们可以放心的下去了。”

圣主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已经通过宫门望向了远方。他们在这长羊山上已经待了很长的时间,慕金橙从来不肯提及一句要下去。

苏陌遗也未曾催促,尽管不和任何的礼仪。慕金橙总想着她在这上面的时间越长。他们相处的时间越多。就越可以把那些悲惨不可推脱的往事往后推一推。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圣主先开了口。

“我……我可不可以在在常羊山上多住一段时间?”

“下去吧!去那尘世之中。该来的事情总会来。躲避不是办法,要勇敢的面对”。

圣主之言,言犹在耳,字字在理。可是字字却像刀尖,一下一下划向慕金橙的血肉。

这几日在常羊山上看着慕檀的天真浪漫,看着大哥二哥恣意飞扬,看着二嫂虽然还未隆起,但是已有身孕的身姿。看着这常羊山上所有的臣民欢声笑语。

怎么就突然有朝一日被覆灭。人心之贪婪,人心之可怕。叫她久久的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人?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神族究竟做过什么样的错事?需要得到这样的惩罚?从来没有人来为慕金橙解惑。

而如今圣主真真的要将她赶下山去。多么大义凛然,那多么决绝呀!明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可是却依然义无反顾。

只得沉声的退下。走得如此的慌张,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想再去看一眼慕檀,还想再去看一眼大哥,二哥,还想再看一眼这长羊山上的欢声笑语。

多想告诉他们,趁还能离开的时候隐姓埋名的离开吧。趁大家还能撤退的时候,赶紧偷偷的走掉,等到神木再次攻上长羊山的时候,给他们留下一座空城便好,如何又要以身相抵,如何要用性命相拼?别这样了。

可是这些话却都说不出口。在圣主凌厉的目光之下,全都掩于唇齿之内。

自身圣宫来以后,便没再管身后的苏陌遗,漫山遍野的寻着那慕檀儿去。在侍婢们的指引下看见了玉清朗与慕檀正蹲在那桃子树下。你一口我一口的不顾什么仪态的吃了满地的桃核。

眼底便突然含上了泪光,笑着走了过去。“吃的这么多是不准备用午膳了?”

“橙四姐你怎么来了?这还是你上山后这么多天第一次出来找我们呢?怎么呢?圣主那边的事情都解决完了,可以同我们一起玩了吗?四姐,四姐你带回来的这个玉大夫太好玩儿了。他什么药都认识,说我们长羊山遍地都是宝物。要不你叫他留在山上吧,给我玩一玩吧”。

旁边的玉清朗自是听的惊恐不已。留在长羊山上可以,这些草药都是他的宝贝。他也恨不得一直留在这里,可是他并不想当檀公主的玩具,这位檀公主之精力旺盛,着实叫他消耗不起。

什么都能插上两句,什么都能做上两手,甚至在它面前炫耀了自己做得精巧的机关,淬上那常羊山的毒液。树林里远远的射上一头鹿不出一个呼吸的时间,那鹿便倒地身亡。

哪有这样的公主啊?简直比山野村妇还凶悍。甚至是目睹了在山下的时候,檀公主较之于苏陌遗的比试,檀公主腰间的那柄软剑还是她自己做的呢?还随口答应着要给玉清朗也做一柄,说是极其的好用。

没有敌人的时候可以当做腰带。有敌人的时候可以当做武器,还可以空出双手。这都是什么想法?时时刻刻的想着与人拼命吗?可见她身上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多少?还是少惹这位公主为妙。

第二百一十三章常羊之争(一)

“檀儿,不可这般无礼。如果玉大夫愿意待在咱们常羊山上,那么自是随着他的心意。怎么又可能说是将他留在这里,给你玩儿上一玩儿呢?”

“是姐姐,知道啦!是我失言。刚才颇多无礼,还请玉大夫莫要见怪。”

说着还对玉清朗深深地做了一个揖,玉清朗见状连忙的虚扶一把慕檀对着慕檀慌忙的说道。“草民知道公主是在开玩笑,无需如此多礼草民也不会当真”。

“那玉大夫,究竟走还是不走啊?”

“虽然这常羊山诸多的宝物,虽然我十分的向往。虽然这也可能是所有天下名医都向往的地方,但是我还是要忍痛割爱,还是要跟清河公主下山去的。作为大夫一直行医问药。自然要普救众生,而不是光待在一个地方。那便失去了作用”。

眼看着面前的玉清朗心里装着家国天下。装着九州百姓。若不是因她假装脸伤,可能玉大夫很早便要离开橙园而去吧。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种人心怀天下。不管自己。多困苦。可是这天下,又如何怀抱感激之心以来对待你呢?

就如同圣主之于这天下臣民。可是到最后长羊山是什么样的下场吗?举世皆知。

一直看着眼前的慕檀明媚的笑颜。在阳光的晃悠下显得不太真实,好像所有往常的事情都是噩梦一般,醒来便就好了,醒来便是现在的模样。

于是便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这时候却听见慕檀轻生的,在她旁边喊到“橙四姐,橙四姐,你咋啦?”

“公主是不是近日睡眠有些困难,不妨事,等草民为你调些草药煎上几服药汤,喝完便可改善睡眠。”

“那还多谢玉大夫了,慕檀我这次下山,你要跟我去吗?”

这可能便是九世以来慕金橙做过最大胆的决定了吧。她想带着慕檀下山,她不光想带着慕檀下山,甚至她想带着所有神族的人都下山,给他们一个生的希望。

“我真的可以去吗?不知道圣主能不能同意。”

说起圣主,原本那颗微微热的心突然变凉的起来。然后对着慕檀说道,“不管圣主说什么你都会听从吗?我见往日之时最不听话的便是你”。

“哎呀,现在可不一样,你可知道你下山这几年。我次次都要逃跑下去,可是次次都被圣主追了回来。就如同那猫捉耗子一般,每次我都躲不过去。直到后来我自己都觉得没甚希望,这才安定下来。橙四姐你到时候说,圣主为何不同意我下山?哪怕是怕我下去闯祸,把我放在你身边也是好的呀,可是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同意。”

慕金橙自是知道为什么,她要整个神族都在长羊山上等一个结局。拿整个神族做祭奠。

于是便同慕檀说道“圣主今日在圣殿之上同我说我该下山了。等到今日晚些时候,我前去同她谈上一谈,看看能不能把你们都带下山”。

“我们?还有谁?橙四姐,你一定要说到做到啊,我们要下常羊山的希望全都靠你了。”

在圣主开了口之后,侍婢们又在匆忙的收拾着行李。等着清河公主再次遥遥而下。

午膳自是吃的波澜不惊。圣主每日还需午休,慕金橙的习惯可能便是跟着圣主养成的。

这等到半晚上的时候。木金橙才敲开了圣主书房的门。圣父这时候不知道哪里去了,往常总是两个人情比金坚的在一起,今日却不见,于是才好奇的问道。“圣父呢”?

“有些事情出去了,不知金橙有何事同我说。”

“我要带大哥二哥下山。我要带慕檀下山。”

“不行。如果非要带呢?”

“一个也不行”

“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他们在山上的结果会是什么?如果我今次将他们带下去,说不定还能为他们挣一丝生的希望,你不是他们的母亲吗,你不是大爱的世人吗?为什么你连你的子女都不爱?为什么?为什么?”

终于还是忍不住。终于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如字字泣血般的砸向了眼前的圣主大人。

“我一直都认为,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圣主大人。是神族所有的希望,是最像天神的人。可是我却从来都不知道,也从来不曾以为,你会不爱惜你的子女,会将他们都当成棋子。圣主大人你于心何忍?看着这常羊山覆灭九世,你于心何忍,看着这臣民之血浸染整个常羊山。往事诸多仇恨,叫你如何还能安稳的一世又一世呆在这常羊山上。为何我们神族会走到这一步?为何常羊山会走到这一步?我总觉得我该负有什么使命?所以即便那些往事的努力没有成功。我也都在一次次的轮回之中继续努力,可是你呢?好笑吗?眼看着我一次次无望的努力”。

可是不管慕金橙说些什么,圣主变终究是不在说话,未曾开口。只说的慕金橙都觉得自己像是在指责罪人一般。看着眼前的圣主淡定而又温柔,坚定却又隐忍。最后,也只能生生的站在原地,任眼泪爬满的脸庞。

哭的如此悄无声息,像是一个无望的孩子,站在一个母亲的身边,可是母亲就从来没有理会她,可是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

真的好久也不曾听到圣都的回话,于是也只得转身离去,在打开书房门的那一刻,突然听见圣主在后面,对着慕金橙说道。

“莫要想着把神族之人再带下山去,神族的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在你出生的那一刻便被注定。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会如此。”

原本慕金橙是最不相信这样的使命之说的,原本她最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可是整整轮回了九世,所有的事情都一丝不苟地往前走,从来不行差踏错一分一毫。

再也不肯回过头来看圣主一眼,路上还撞见了慕檀。一下子便被慕檀拦住“橙四姐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替你报仇去。”

她的慕檀。她的小妹。我如今都不敢告诉你。我会看见常羊山的结局,会看见你的结局。到最后你会不会怨了我?所有的事情只能掩于唇齿埋于心间。

第二百一十四章常羊之争(二)

可是终究还是忍不住。一把抱住了慕檀哭的呜呜咽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只能往房内走去。

不停地询问着“橙四姐,橙四姐你怎么了?这是她将近这二十年来第一次看见慕金橙这般哭泣的模样,或许说这是第一次见到慕金橙落泪,即便往常的时候再怎么受圣主的责罚,受再多的伤,都没见过慕金橙红过眼眶。如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害得她如此伤心。

一个自顾自的哭泣,一个在旁边急得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直哭了很长时间,好像是将憋了九世的怨气都哭了出来。这才自己停了下来。眼睛都略微有些红肿。

听着慕檀沉声的问道,“这下子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事”

“怎么可能会没有事,你哭得如此伤心,莫要骗我了。怎么圣主责罚你了嘛?究竟是为何?我要去同她问清楚”。

说着起身就要走,慕檀向来就是这个性子,风风火火一点儿也由不得人。

“别去了”一把拉住慕檀的手,对着慕檀说到,“你还是陪我坐一会儿吧。”

这一坐又是很长的时间。无比克制自己想要跟她讲那些往事的冲动。看着慕檀这张清丽无比的面庞。

对着慕檀问道。“你可还有什么心事未曾达成,在我下山之前还想尽力的帮你一帮”。

“我能有什么心事?我想做的我自己自然会去做,到是你平日里便是个闷葫芦,不知道心里都想些什么,可千万在山下,不要委屈了自己,虽然咱们神族式微,但总归着在地位上还是超然于他们的,我听闻你在山下遇到诸多的事情。你这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与人动手。我给你做的毒牙给你做的宝石戒指,这次上来我瞧着是未曾用过一次,还是心太软。我要是你的话语,同那固伦公主打架的时候,就转一下宝石戒指,叫她毙命于当场又如何?那神木的唐建元还能责怪你吗?倒让她将你的脸划伤,也不知道受苦的是谁”。

慕金橙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着慕檀说道,“总归现在是好了”。

“是啊,要不是圣主将咱们神族唯一的圣物研磨成粉给你敷脸。你以后,还不知道会变成个什么赖子模样呢?”

“圣物,咱们神族还有什么圣物?”这实在叫慕金橙惊疑起来。

“你不知道吗?圣主戴在手腕上戴的那一串珍珠,是咱们神族的圣物啊,上古神族唯一留下来的东西都给你治脸啦。所以你不要在同圣主置气了,她其实真心心疼你的”。

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是因为这样才好的。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神族唯一的圣物又怎么样呢?早晚有一天整个神族都不复存在。那些个圣物还留下来做什么。也不过是被后人争抢罢了。

“慕檀我且问你。如果你能够提前预知身边人的死亡,你会怎么做?”

“为什么会这么问?你在山下听的什么好故事了吗?”

“是啊,在山下有诸多的故事,只有这一件给我触动最深。所以还是回来问上你一问,想从你们这里得到答案。”

“嗯,我也不知道。圣主总说每一个人的结局都是被命定好的,是不可以改变的。如果我能预知身边人的死亡,我可能会在仅剩的时光里面陪他们安心的度过。我可能不会告诉他们,怕他们知道自己的命运而担心”。

我可能…说了好几个可能,慕金橙听地仔仔细细。所以最终还是将那些话语都藏在了心里。

好不容易在慕檀这里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抹干了眼泪,才去分别地看望了大哥与二哥。见到二嫂的时候,伸出手轻轻的抚在二嫂的肚子上。笑着对二嫂说道。“你可要多多吃些好的,莫要亏待了我这腹中的侄儿”。

莫要亏待了腹中的侄儿……他还从未曾见过天日呢。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匆忙地起身告退

二嫂还惊奇地问道二哥“金橙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长大了总归是有女儿家的心思。我们这些当哥哥的也不好多加干涉,等着同慕檀说上一说叫她问上一问也好开解开解她。”

“我这几日观那位苏侯爷也是个人中龙凤。不知道,他那隐疾是不是真的?”

“我说你是不是个小傻瓜,既然圣主都能够同意的婚事,怎么又可能是真的呢?圣主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呢?你看这几日那位苏侯爷也同圣主相谈甚欢,很得圣主赏识,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才放心下来,总归是慕金橙有了一个好的归宿。他们也不至于太过操心。

“也不知道以后慕檀的如意郎君会是谁。那野小子一般的性子。”

于是一边扶了扶额头接着对慕语说道“你看在常羊山上哪一个青年才俊是能入得了木檀的眼的。慕檀的年岁也够了。不如今次便请求圣主,让慕檀跟着金橙下山去吧,这九州之大,这天地之大。总能寻的一处他如意的郎君,要不然整日居在这山上,我看这姑娘啊,早晚有一天得闷出个病来。”

“还是莫要同圣主说起此事吧,你瞧着圣主那心意你还不知道吗?慕檀几次想要往山下跑,次次都被拦了下来,甚至还派出了首卫守在他的院中,可见圣主对此事多加的反感,你还是莫要再提及了,知道你是为了他好。可是你观这几日,金橙带回来的那位玉郎中倒是同檀儿在一起甚是和谐呢!”

“也不知道那位玉郎中跟不跟金橙下山去。如果走了可又该如何是好啊?”

夫妻俩还在发愁着小妹们的事情。却不知这往后的日子,便也不能够在发愁多时了。

等到第二天清晨起身的时候匆匆忙忙地吃了早饭,便是慕金橙要离山的时候。

这一去,虽然不是再也不能够见面,只是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便是这常羊山覆灭之时。

收起了所有的泪水,都掩在肚中。不知道上了拿股心性,倔强着就是不肯同圣主道别。寡淡着脸上了马车。连风霜雨露都觉得奇怪。

第二百一十五章常羊之争(三)

“公主,昨夜是谁惹你生气了吗?”

“没有”。

因为今晨早上才发现,即便是青藤都被留在了常羊山上,这次下山的只有她慕金橙和苏陌遗而已。

大家都在宫门口相互的道别,甚至连圣主和圣父都出来了。慕金橙上了马车,到最后就在马夫要驾车而起的时候,原本一直保持淡定的身影,原本一直倔强的身姿却突然再也忍不住。匆忙的下了马车,一下子就跪在了圣主的面前。

“要不然你让我带二嫂走行吗?别人都不带,只带二嫂一个,就一个,你想一下她腹中还有着咱们常羊山的希望呢”。

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到生生的叫周围人吓了一跳。慌忙地想要来扶她。可是却被圣主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在当场。而此时苏陌遗也下了车,就站在慕金橙的旁边。

他知道慕金橙所思所想,所行所事。可是他帮不了忙。

即便是苦苦的哀求,即便是不停地磕头,从来没见过慕金橙如此卑微的模样,可是圣主大人依旧心思决绝的跟着慕金橙说道。

“常羊山今天你带不走任何一个人。”

“我就带一个。你还是不是母亲了?我就带一个”

可是圣主大人再也不回话,见着圣主如此决绝,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转了身跪求在圣父的面前。

“金橙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如今只求你这一次,你到帮我劝说一下圣主行不行?我真的就带一个人。

“还是去吧孩子”。

圣父大人温柔的摸了摸慕金橙的头。同着圣主大人一样,他们都心思决绝,再也不肯答应慕金橙的任何一个请求。

“我今日便就跪在这里,你们若一日不肯答应我,我便跪在这一日,一月不肯答应我,我就跪在这一月,我看你们究竟能不能把我赶下这常羊山去”。

“四姐,四姐你究竟怎么了?你快起来呀,你为何要带二嫂下山?二嫂如今已有身孕,经不起长途奔波的”。

“金橙你别跪着啦,你同圣主跟圣父置什么气呀?他们往常是最心疼你的,你快起来吧!”

每个人都在劝说着木金橙起来。甚至慕檀实在忍不住,不顾圣主凌厉的眼神前来要她扶起。可是却依旧拉不起来。

慕金橙上了性子,生生地跪在了原地,倔强的像根刺一直的扎在那里。最后只得二嫂都没有办法。也跪在了慕金橙的旁边,对着圣主说道。

“要不然就让儿媳同金橙下山去一趟,儿媳自会多照顾自己,不会有任何闪失的”。

“我说过,今日除了苏陌遗与慕金橙之外,神族之人任何一个人都不得下山。来人,将清河公主拖上车去,立马下山。”

身边的守卫们没有办法,只得听从圣主大人的圣令。生生的将慕金橙从原地拖了起来。往车上走去。

而这时候的慕金橙却跟发了疯一样,不停的提着自己的腿。甚至连鞋子都踢掉了。

“慕岚凰!慕岚凰!慕岚凰!”口口声声一句一个慕岚凰,是圣主大人的名字,是神族的忌讳,谁都不曾叫出口。

而如今当着这常羊山所有臣民的面,在他们眼中最高高在上的清河公主,最不与人接近的清河公主,赤足散发不停的呼喊。

“松手,松手,我叫你们松手”,最后侍卫们也不得不在清河公主的挣扎之下松了手,此时的清河公主已经没了往常端庄的模样。

抹干了泪水,将发髻上的发钗珍珠簪花,一一都拔了下来,那些都是往常的时候,圣主大人亲自给她带上的,一件一件如今全都拔了下来,狠狠地摔在了慕岚凰的眼前。

“你也不怕遭天谴,早晚有一天他们都会在地狱里等你。”

说完便转身上了车。留下所有的人都惊呆在原地。这是诅咒圣主啊,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车疾驰而去,慕檀在后边突然大喊“橙四姐。橙四姐”。突然心里一阵的慌张,好像是明白了,为何昨天晚上橙四姐哭的那般厉害。是不是她说的故事根本就不是故事。

于是便转身看了看圣主大人,圣主大人望着那疾驰而去的马车。在走了很远,直到看不见身影的时候,才蹲下来,将慕金橙所有扔过来的首饰一一都捡了起来,眼底最终还是淬了红。

“圣主大人”。刚想要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听见慕檀叫住了她。于是便停住了脚步。

慕檀是这常羊山上,最不心怀天下的公主。平常日子她一直这样的认为。从来都是那漫山遍野的疯跑,从来都不管时局。刚才如今却不知为何,却偏偏要叫住了她。于是便回过头来问到

“檀儿还有何事?”

“昨夜听橙四姐给我讲过山下的故事。她说有些人能够看到身边的人的结局。问如果是我该怎么做”?

“那檀儿是如何回答的?”

圣主强装镇定的问着她。可这时候突然见慕檀的眼中也蓄满了泪水,对着圣主说道。

“我告诉我橙四姐。我不会说,我只会陪着他们。我是不是说错了?我橙四姐会不会伤心?”

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像是突然洞察了世事一般。他们是神族的儿女。虽然没有见过什么奇迹。但是偶尔在偷听的时候,或许是圣主也从来没有背着他们。总是说橙四姐手腕上闪电形的印记那是神谕,可是究竟是什么神谕,圣主却从来没有说明白。

因着这几日种种联想起来,是是不是所谓的神谕,便是让橙四姐看到了他们所有人之后的走向,看到了他们所有人的结局,是不是他们常羊山将要发生些什么?而橙四姐只是想要挽回常羊山一丝的希望,可是圣主大人却怎么也不同意。

“圣主大人,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橙四姐?”

圣主只得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擦干慕檀的眼泪然后对着慕檀轻笑着说道,“不,我从来都相信他”。

而此时瑶瑶的马车之上,披头散发的慕金橙,赤足的慕金橙。双手捂住脸,不停哭泣的慕金橙。哭的那般伤心,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眼泪不停地从着指缝往下流,怎么止也止不住。

坐在旁边的苏陌遗却不知该如何劝服,值得深深握住自己的拳头,不停地劝自己要隐忍要克制。

第二百一十六章苏侯美梦(一)

此次下山随行的只有风霜雨露,四大侍婢,圣主将所有与常羊山有关系的人全都留在了山上。在慕金橙看来,圣主是将他们所有的人都锁在了地狱里面。

即便她如此哀戚的恳求也未能放一个出来。甚至连那未出世的小侄儿都不放过。

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能给长羊山留一丝希望?她临走的时候,那般锥心刺痛的诅咒了圣主大人。那些无缘无故被献祭的人,那些无缘无故明知道没有生还可能的人,为何都要白白的牺牲,为何都要在圣主的决定下一次又一次的赴死?这都是慕金橙不能理解的。

或许为了神族,他们甘愿如此为了神族,他们必须如此。但是难道连知道真相的权利也没有吗?

这一次回神木,慕金橙再也没有催促。一路就走到了初雪的时候。

刚进定国侯府的那一天,外面就开始了飘起大雪。祁风还在旁边庆幸道。“还好我们回来的早。还好我们没有赶上这场大雪。要不然可是要受这场冻了。”

大雪纷纷扬扬,一直下了三天三夜。整个庭院整个街道。莫不是被堆得高高的一片,好在庭院里面还有人打扫。还有一个干净的落脚的地方,而街道外面,却已经能埋没到了膝盖。

往常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雪。所谓反常必有妖。慕金橙知道的,也许是上天在提醒他们。神族的末日到了,他们所有的期望都将掩埋在这场大雪之下被冰冻起来。日子越过越快。那些被慕金橙所看见的死亡便越来越近。可是天气却越来越冷。在这深寒的冬天。连伸出一下手。都觉得冻的不行,更何况是去干坏事了,恐怕是连思维都要被冻住了。

慕金橙日日在这屋子里面不肯出去。好在现在的画不成同初世不一样,这里已经铺上了地龙。即便是外面风在寒,雪再大,也依旧暖暖和和的。

而整个定国侯府铺上地龙的也只有这里。所以这位定国侯便有了借口,日日的待在这里。与慕沐金橙同处一屋。

而慕金橙也在也不好意思往外赶人。至于玉大夫,也许是经年在外面风餐露宿的习惯了。倒是很少来他这里蹭暖。风霜雨露也很少来打扰。

所以这卧房里面日日便剩下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好在今世的苏陌遗已经不是那般沉闷的人。拖着慕金橙下棋,画画,注解那些经典的古籍,每日都是忙碌的很。

偶尔甚至还不顾严寒的在门口堆上一个雪人。叫慕金橙顺着窗子的缝隙往外看上一看。今世的定国侯难得这么有心,也不知道是因为冬日里太过沉闷,所以憋出了一点兴趣。还是因为轮回十世人的性子总该有一些转变,就如同慕金橙一一样。

初世的时候那般天真浪漫那般纯真无邪。而今世却时时刻刻满腹心事,从来不肯信任。每个人所做的事情在她的眼中。总是有着另一番的滋味,总是有着一些目的,再也不相信人会无缘无故的那样。或许他只是不相信眼前的人而已。

早就说过在初世的时候,慕金橙的棋艺就已经在苏陌遗的锻炼下有大幅度的提升,甚至能在常羊山上称王称霸。而如今到了定国侯府在这深冬之日,苏陌遗日日拉着她下棋,倒也真真是没有给面子。

日日被大杀四方,从来也没有赢过。慕金橙倒也没恼,她也从来都不是悔棋的小人。棋高一招只能说明他的心思更深沉,想的会比别人想的更多一步,或者十分了解慕金橙,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都说棋局如人生。输了便就是输了。

木金橙已经输了九世又和在乎这几个子呢?院子外面的那些橙柳桃梨,因着寒冬都已经掉光了叶子。原来被挂满的果实都已被摘了下来,储存放好。日日由着木金橙的性子随便的吃上两个偶尔吃不完的还要打赏下人。

也不过是几棵树,所以没过几天,那些果实便被食用了干净,这时候苏陌遗还在旁边打趣的说到“日后怕是要给这位定国侯的主母,重新开一亩园子。专门儿再种上些果树。要不然怕是连吃的也不够了”。

这时候却见慕金橙回笑道。“苏侯爷,此言差矣。本宫是个最不贪心的人。有可以,没有也罢。这些个蔬果,总也该顺应天命。在夏季的时候,该不在的时候就不在吧,要不然突兀的存在,也不如秋季那么甜美多汁”

“公主说的到让本侯觉得有好生的怨念。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如意”。

“没有不如意,一直都很如意。”

慕金橙拿起眼前仅剩的一个橙子。放在手中倒来倒去。她平日里最讨厌做的事情便是剥这橙子了。眼前的风霜雨露都不在,也许是看着中午去准备午膳了,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而这时候苏陌遗十分有眼色的接过了慕金橙手中的橙子,对着慕金橙说道“吃这一个橙子便也就罢了,一会儿午膳时间就到了,省得再吃不下饭,”

即便是这样说的,也是将澄子仔细地剥好,重新地回木金橙的手中。

看着手中剩下的这最后一个橙子以及眼前空荡荡的盘子,慕金橙不禁笑着对苏陌遗说道。“以后怕是想吃也没有机会了。还不如在活着的时候多多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是呀,没有机会了,按照往世的经验,在明年秋天来临之前,常羊山就已经不复存在了,这个橙子怕是这一世慕金橙所吃的应季的最后的一个橙子。

时间被倒置了过来,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赶向结局。我说是结局都在赶像你,哪怕你只站在原地,他都会离你越来越近。

本来也只是感慨着这样说着。可是却没有想到苏陌遗突然间抬头对着慕金橙说道。“近几日日本侯觉的塌上分外的寒冷。今日便就不再踏上睡了。本侯要去床上睡。”

要知道在这些个寒冷的日子里面,即便是苏陌遗一直待待在慕金橙的卧房之内。可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依旧规规矩矩的睡在外面的塌子之上。到叫慕金橙安心下许多。

第二百一十七章苏侯美梦(二)

可是今日却无缘无故的说起这件事,于是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整个屋内都是同样的温度,总归脚踏也是床,又何来那些许的不同。

于是刚想张口反驳,却又听到苏陌遗说道。“你本来就是在定国侯福的主母,我宿在这里又有什么不应该?为何我就不能睡到那床上?这可是我定国侯府的床。”

“那便一会儿叫风霜雨露,把橙园的床给我抬过来吧。”

“清河公主还是莫要再挣扎了,总归本侯需要同你宿在一张床上的,不管你从哪儿弄来的床本侯都是这个决定”

此话说的如此的直白,直叫慕金橙楞在当场,什么时候苏陌遗变成了这个样子。

往世的时候,清风月朗,往世的时候,总是独身一人。往世的时候,总是清贵的好像离这凡世很远。可是今世却像换了一个性子。叭叭的总是黏在别人的身边,也不知道究竟作何打算。

常羊山总归是带着他去了,整个山上的布局,想必也是看的很明白。也不知道他同唐建元有没有说过。

在常羊山覆灭的九世之中,慕金橙一直都有一个疑惑,神木究竟是在攻上常羊山的,他们的机关如此精巧的复杂。可不是一眼便能看明白的。

于是在无数次怀疑苏陌遗的眼神中。一次一次却又看见了无比的清澈。那些清澈告诉她,即便是苏陌遗也没有参透长羊山的机关。

可是到底谁会是幕后之手?背叛常羊山的人到底是谁?那些惊奇巧妙的机关究竟是被谁泄露了出去?太常羊山的子民有十万万之众。即便是在往世的时候,慕金橙也曾想过一一地排查,可到底,最后也因为人数众多而没有能查出个一二。

也或许是他太过相信身边的人。看着眼前的苏陌遗,也许她还能再用最后一次的机会。在这第十世里面知道一个真相。于是便对着苏陌遗的这种要求不在言语。

是的,这可能是她的机会。午膳的时候。玉清朗也按时按点儿的出现,是的,因为慕金橙不爱出房门,所以周围玉大夫便每日的午膳晚膳准时的出现在这里,与他们一同用膳。

搓着手就进来对着慕金橙说道。“见过长羊山上的那些草药,再下来之后,便真觉得手中的那些都是个杂草,不值得一看。我这个人啊,还真的是太过奢侈了。看来好日子不能过久了。一下子就会忘记以前的悲苦。”

直到他要在磨磨叨叨那些自己手中的草药,对此慕金橙和苏陌遗同样都是不感兴趣,难得地站在了一条战线之上,沉默不语的吃着手中的饭。

好在这冬天,不光是大街上来往的人少。朝臣们也都被大雪封门的赌在家里,为此唐建元还特意地下旨,让大家可以在冬季多些休沐的十日,于是各自都躲在了府中,甚至连府邸眼线都安静了下来。

这定国侯府的画不成之内更是铁板一块,基于从来都不出房门,所以那张脸上便不用再时时刻刻的裹着纱布。做什么也都方便上许多。

见着二位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但是玉清朗并不放弃啊!还抬着头对穆金橙说道。“我观清河公主这几日,倒是白上了许多。也不知道是因为前些日子缠上纱布不见阳光,还是日日都呆在这房内,未曾出去,总之啊,这女孩子还是白皙幼嫩一些的比较好看。”

“玉大夫的意思是本宫以前不好看啦!是又黑又老了。”

从来没有人敢当面的评价过慕金橙的容貌,尽管慕金橙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上等姿色之人。但是也不至于又黑又老啊。

听到慕金橙这样说,玉清朗的第一时间竟然是慌忙的转过头看向苏陌遗说道“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家只是随口话家常是个人都要老,你看我身为一个大夫。我都觉得眼角要长出细纹了”。

苏陌遗这才拿起,刚刚放下了筷子,接着吃起了午膳。

“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玉大夫何必这样着急的解释”。

“我这不是怕你放在心上吗?不过你们两个也真能坐的住。固伦公主不明不白的被一张草席裹了出去。你猜皇后娘娘会善罢甘休吗”?

“天气都冷了,大家还是歇歇吧。”

“你倒是好生的歇息了。他们可曾想让你歇息过一次?”

“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玉大夫还是不要过多担心了,好好摆弄你那些院中的草药吧,要知道去一趟长羊山可是不容易呢。说不定你手中的那些便会是绝世的孤品呢。”

这是慕金橙无比真心的警告,也确实是如此,当神木的士兵踏破长羊山那一刻的时候,谁谁还会珍惜那些路边的草药,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些杂草罢了。

而那些个绝世的珍宝,那些个不为人知的,他们所眼馋的神族的物件,才是人人争强所在罢了。谁会在乎路边摇曳的花草。谁会在乎悬崖边那一颗颗蘑菇。连人的性命都不在意。又何谈别的?

“孤品不孤品的,现在说还为时尚早。在长羊山的时候,檀公主还答应给我做一柄软木剑呢,到现在我也没有收到,等到下次。公主在给常羊山写信的时候记得帮我提上一提,你们神族总不能答应过别人的事情不做吧,那样多有落神族的威望啊!”

“慕檀竟然还答应过你这样的事情。不过倒也是好事。我小妹做的,这种奇淫技巧最是让人防不胜防。留一把防身也好,我会记得跟她说上一说叫她早些把软剑做好,到时候派人给你送下来,你也好早一点放在身边防身。”

这件事任慕金橙倒是十分严肃地应了下来,而这时候却听见玉晴朗再次的问了起来,甚至是抬起了身子压低了声音,悄悄的探到慕金橙的眼前问道。“探公主既然能做这般精致罕见之物送给我这种外人。那么不知道。公主身边是不是有什么好物给我见识一下,你放心你放心,我保准只是看严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苏侯美梦(三)

经由着玉清朗这样问。那些个从来没有被放下过,也从来没有被使用过便都涌在了眼前。

“玉大夫,好奇心未免也有些过重了”只见慕金橙还没有回话,旁边的苏陌遗沉声的说道。

而这时候却见玉清朗笑着坐回了原处。“我不过是随口一问。我当然也不是有心要打探你的秘密。只不过是觉得檀公主的手艺实在的厉害而已,你莫要放在心上。”

“我没有放在心上,我也不打算告诉你,你如果想知道的话,可以自行写信问问慕檀,我倒是可以借给你一只鹰鹂。”

“要是檀公主知道,我去信只是为了知道他给你做了些什么绝密的武器,不知道会不会打下山来给我一个好看。”

毕竟还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看着慕金橙不曾回答眼前的问题。看着苏陌遗有些严肃,便知道自己问了些不该问的。于是便沉默的吃起饭来。

今日的他有些逾剧,不过是因着在试药的时候稍微加大了药量,让自己有些恍惚。

是的,作为一个天下闻名的大夫,他从来都是自己试药,从来没豢养过任何一个药童,拿别人做过任何一次实验。每一次都是亲自的上阵。毒药也是解药也是。这便是他为他作为医者的良心。

吃过饭便昏昏沉沉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那还不忘吩咐下面的人将给慕金橙准备好的草药送了过来。

在长羊山的时候就答应过慕金橙给煎几副草药,让她晚上能够好眠。

玉清朗走之后,苏陌遗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便知道他今日为何如此的失态,于是还对着慕金橙说到,“你莫要责怪玉大夫。可能是他亲试的药又出了些问题,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罢了”。

“亲自试药吗?”

“那当然是。他所给别人开过的每一副药。都是自己亲自试过。

苏陌遗十分肯定的说到,这时候到却叫慕金橙笑着说了起来,“原来苏侯爷对玉大夫这么的了解。看来当年玉大夫亲自上门为我诊治,也不过是被苏侯爷授了意而已。亏我还那么的相信呢。苏侯爷还真是好手段啊,玉大夫演技也十分高超。

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便叫慕金橙前后推了个仔细。可是这时候苏陌遗也并不是十分的在意,总归都已经成了亲,总归都已经住在了一起,发不发现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问题。早点知道也好,总归都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于是也不十分的恼怒,便对着慕金橙说道。

“原来我定国侯府的主母这般的聪明。倒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你也不要同玉清朗生了嫌隙,他总归也都是为了你好的,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你可能也已经看了出来,他并不是那么多弯弯绕绕心思之人。一心只想着他心中的草药,一心只想着治病救人。至于别的事情,恐怕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了”。

这个慕金橙倒是同意的。时间比眼睛更会看人。玉清朗待在她身边,这几年,所思所想,所行所事,莫不是在她的眼里,所以便也觉得苏陌遗的话十分的可靠,便也没有再过多的追究。

摸了摸手上的宝石戒指。还在猜想知不知道今世还能不能有什么用处?手腕上的手指上的,莫不是慕檀给他做的精巧的机关?可是九世了,她从来都没有用过。从来也都来不及用过。

不是因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是因着每到最后那关头,有些人的身边总是密密麻麻一层又一层的被保护。而这些个小东西。是不可能穿透人群却致别人于死地的。于是便也从来没有用过。倒也真是可惜了,慕檀为她的那份苦心。

苏陌遗看了看她下意识的动作。那手上的宝石戒指。是她大婚的时候就带的。她九世而来没事都戴的。想必便是慕檀给她做的精巧的机关了。

慕檀倒是十分的有本事,总是能够出人意料。可惜却都是一些小女儿的东西,并不能够派上大的用场。不过倒也适合了慕金橙的身份戴在他的身边总归也有一些保障。

前些年送给她的软猬甲,并没有带在身边,也不知道让她放在哪里去了,想起来于是便沉声的问着慕金橙。

“我记得在大金的时候送过你一件软猬甲。那个软猬甲。天下仅此一件,还望你好好珍惜。”

这便是为了以后做铺垫。也不知道她究竟能不能听见自己的话。兀自的还在抚摸着手上的宝石戒指,没有回过神来。

于是苏陌遗只得再次的提醒了一遍。“清河我送你的软猬甲呢”。

“在府库里面呀!”

“为何不穿带在身上?”

“如果苏侯爷需要的话。我可以送还给你,你自穿在身上便可以啦”,

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十分的排斥。想到往世之时便不由得心下恼怒,头一次冷着脸对慕金橙说道。

“软猬甲穿在你身上,总归是让你少了一些被攻击的痛楚。若你当日肯穿在身上与那固伦打架的时候,也不至于被划伤了脸。”

说的倒也是,那软猬甲甚是神奇,一点儿也不似凡间之物。

你穿在身上,却可以无时无刻的在被攻击的时候化形保护在你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甚至手臂甚至是脸上。但即便是这样,慕金橙也并不想接受一切,还抬着头笑着对苏陌遗说到

“侯爷,也此言差矣。若当时我与固伦公主打架的时候,还穿着那个软猬甲,岂不是当时就被世人发现有这等神奇之物,到时候别人来问问我,我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说是苏侯爷送的,那么苏侯爷在这九州天下的名声可能就不是第一美男子啦!”

是的,这等神奇之物。又岂是常人可以想象,如果一旦现世可能会被诸多王室所争抢。谁不想要这样的神奇之物?怎可能会落在慕金橙的手中。

可是即便是被世人知晓,他也只想护住慕金橙而已,所以并不是十分的在意,早在送出去的那一刻。点心下早已做好了计较。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慕金橙如此的执着。

第二百一十九章苏侯美梦(四)

她从来都不曾为自己着想,所有的心思都在别的地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安全便是长羊山最大的安全,只有保护住自己才能保护别人。

可能是往世受过的苦太多可能是往世被骗过的太多,也可能是对自己太过失望,太过痛恨,所以根本就不想带任何有沾染他气息的东西。想离得远远的。

可是穆金橙,这世间之上受苦受难的又何止你一个人,被当做棋子的又何止你一个人,哪一个不是在拼命的挣扎,也不过都是为了你们常羊山而已。

“我劝公主还是带上吧,最后也只得说上这样一句话。不”知道该怎么严肃而认真的告诉她,这是给她最后生的希望,这是她免于他疼痛的希望。

最是这样的话说不出口,最害怕她知道,他同她一样有着这九世的记忆,最害怕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在他一步一步地谋划当中,这样的苏陌遗对于金慕金橙来说恐怕才是最不可接近,最可怕的吧。

于是总是装作不知道,于是总是装作不经意的相遇,也是总是装作这一世世而来,都是从来没有过的记忆,都是自己的第一世

可是即便是这样说慕金橙也毫不在意,“苏侯爷把东西送给了我,既然又不想要回去,自然是有我自己来处置,苏侯爷就不要在那么多的关心了”

如此直白的叫苏陌遗却不知道该多些什么,现在的慕金橙倒是比成亲之时的好上了许多,偶尔的在他眼前不自称本宫,可是什么时候她才能真正的叫他的名字,发自内心的叫他一声苏陌遗呢,是他所有愿望之中最美好的事情。

从来没有过争吵,甚至从来没有过彼此之间的大声说话,如今却在这个午后相互的争执了起来,声音大的甚至有些惊动了风霜雨露。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两个人吵架,以着他们两个人现在的身份,好像这样突兀的进去也有些不妥,于是祁风也只得在外面敲敲门,“公主可有事需要奴婢吗。”

“不需要。”

“那奴婢这就退下了”。

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想同风霜雨露说,这自小在她身边长大的四个姐妹。从来就未曾有过一刻走进慕金橙的心。即便是也曾有心呵护。但是终究每个人最后的选择不不同,听与不听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在往世的时候是并没有这四大侍婢随从的,只有在今世,母亲收养了她们,教导在自己的身边,也不知道她们以后的结局会如何,母亲也只放了他们随着慕金橙下山,慕金橙所能做的只有在常羊山覆灭之时放她们各自离去,或者给它们找到最好的归宿,以免他们受牵连,可是又该如何是好呢?

祁风最是飞扬跋扈不听话,祁霜自又多优柔寡断,祈雨祁露倒是忠心耿耿。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一面,可是也只是仅仅展在展现在慕金橙的这一面,到叫她分不出她们心中作何感想。还不如早一点的切断他们之间的感情,放他们而去。

于是想着这些事情便也该提早的提升到日程之上,或许给她们找一个好人家,或许放她们的奴籍随他们而去,终归都是要合了她们的意而已,也不枉他们之间主仆一场,也不往长羊山教化他们一番。

在被祁风打断以后,苏陌遗终于做坐回了原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然后一饮而下,平静了自己的心绪才张口对慕金橙说到

“你身边,这四大侍婢祁风最不可信。祁祈雨祁露倒是忠心耿耿,可以留在身边。你自己要多留些心。要多留意。”

“苏侯爷自己府内的事情都管不过来了,到管到我身边来了”。照样是没有什么好气的说道。

虽然苏陌遗的这些话看起来都是为她好,她自己也心下知晓,但是就是见不得别人这样说,而且以她与苏陌遗的关系,他又站在什么样的立场这样说。

“我知道你不信,我知道你最重感情,我知道你也可能心下有数,我知道你这样也只是对着我生气,但是都没有关系。我只希望你能做最正确的选择。我只希望你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要把路越走越窄。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人都是可信的。”

越说慕金橙越不愿意听越生气,说来说去倒开始叫她怀疑身边的人,她凭什么怀疑她身边的人?甚至是她可以怀疑他,也想知道常羊山究竟为何会走到那一步,可是就是不能由苏陌以来提出,本来他就是最该被怀疑的人,如今又站在什么立场上说别人,于是也只得轻笑的抬眼看了一眼苏陌遗。

所有的话都掩在口齿,始终不想说。苏陌遗一看便知道她的神情是如何的不屑,便知道他现在在慕金橙的心中究竟是如何的没有可信之处。于

是也值得无奈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自嘲的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我的话,我知道在你的眼中,我其实这天下最不可信的人。但是这又何妨让我说出真心话呢”?

真不真心,只有说的人才知道,听的人又何从来判断呢?看着苏陌遗十分真诚的面孔,慕金橙却依旧的不相信他。

见过多种多样的苏陌遗。清隽如天人的,心思手段深沉狠辣的。甚至是今世这般不着调的,,都见过,唯独就没有见过最真诚的苏陌遗,他们之间横跨着的最大的障碍便是她从来不相信他真诚,从来不相信他有真心。

可是不管相不相信慕金橙最终还是站在了苏陌遗的这一边,还是成为了这定国侯府的主人。还是要为今晚的行动付出一些代价,逆着她的心意,可能会成为她这一生之中最想笑的笑话。

要不然便显得太过刻意,太过有阴谋。于是便默默地整理了思绪,甚至用手轻轻地扯着自己的嘴角,才能好声好气的对着苏陌遗说道。

“不管如何,你我现在夫妻一体,你不用如此的劝我,我心下自是有数,我们常羊山的人总归是有着长羊山来发落。苏侯爷还是多多担心府中那些个外来的眼线吧。”

第二百二十章苏侯美梦(五)

是的,即便是最没有实权的侯爷,也是这神木唯一的侯爷,也是叫人十分眼馋的侯爷,于是带着府中边有诸多人的眼线,除了这画不成之内。

而这画不成也不过是,刚刚被开启的罢了。所有院中的侍从不是从长羊山上带下来的,便是苏陌遗身边的那几个千机卫,叫旁人在也进不来,这也是苏陌遗想给慕金橙最安心的一个地方。这也是他们不想演戏的地方。

眼见着慕金橙给自己找了台阶下。苏陌遗也只得笑着说道,“那本侯便多谢清河公主的提醒了”。

此事这才作罢,两个人的争吵这才落下。如果慕金橙不肯改口,如果慕金橙不肯低头,苏陌遗甚至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的解决,因为他从来没有面对过如此伶牙俐齿,如此半分不肯退让的慕金橙这样的对着他。这样的分的一清二楚。从来即便是愤怒。也未曾这般不堪的耻笑。

本来午膳之后还是有些娱乐活动的,比如说画画,比如说注解古书,比如说下棋,可是依着现在的心性,苏陌遗也不好意思开口,慕金橙自然不肯再提。于是便各自的休息去了,一个上了床,一个上了榻。

盖上了被子到自是睡得十分周正。甚至慕金橙觉得在这架吵完了之后,心下有些许的宁静,可以好生的睡上一觉,也有许许多多的时日未曾睡过这样安稳的觉了,即便是中午也是一样。

这觉便是睡到了半晚。直到祁风来敲门儿。“公主可以用晚膳了吗?”

才惊觉自己睡了这么长的时间,晚上恐怕又得有些时日熬了。而此时的苏陌遗早已苏醒多时,早已坐在那案几之上。画着那映雪的红梅。

在初世的时候每每如此,慕金橙都会在旁边嘲笑着他,都说娇俏的儿郎最爱花。都说爱花的男子最怕娘。总觉得苏陌遗不是这样的人,于是便走在他身边,一声一声的调笑着,可是那时候的苏陌遗却并不怎么愿意搭理她,依旧画的他的踏雪红梅。

可是如今到又做画在了这房屋内。慕金橙在看的时候,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映雪的红梅像不像自己孤身立于着冰寒之中。独自的盛放自己的生命,得不到所有人的理解,可是即便这样也从未放弃过。这是不是最令人值得爱的地方。

都说梅花香自苦寒来,可是她的苦寒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总该有一个结束的时候吧。冬天走了之后便是春天,可是她慕金橙的春天在哪里?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吧,他慕金橙没有春天,常羊山没有春天,神族没有,春天再也没有了。

看着慕金橙醒来,苏陌遗便将手中的画笔放下,然后才对着慕青橙说道,“祁风在外面问你话呢,可曾清醒了?可曾要用晚善”。

“用吧。”也该到时候吃饭了,三餐定时定点才能有一个好身体。于是祁风便传来了晚膳玉清朗爷准时的到了。

这个时候的玉清朗已经清醒了很多,走路不再那么踉跄。于是还在晚饭期间对着慕金橙说道,

“今日午膳多有得罪不,是故意的。”

“我自知玉大夫,心怀天下百姓疾苦,以身试药不顾艰险,最应该心下佩服,又如何同我道这个歉呢?不需要这样的道歉。我觉得你没有错。”

这便是听过的,最真诚的,没有关系,即便是这几个字没有说出口,可是玉清朗却感到无比的暖意。

于是便抬头对着苏陌遗说到“你这媳妇儿娶得真好,最知书达理最明事理。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福分。”

“我觉得也可能那位常羊山上的五公主便是你的福分,你看一个。威武不能屈。一个最心怀天下,一个有着满山的草药,一个最需用着满山的草药,我觉得你俩多是的相配。”

本身就是苏陌遗开的玩笑,可是听在慕金橙的耳朵里面却是觉得无比的合适,是啊,满山上的男儿哪一个能配得上慕檀。

她仔细想想倒是一个也没有,唯独这山下的玉清朗还是挺般配的,而且在山上的时候两个人就相处的挺好,于是便对着玉清朗说道,“你觉得我家檀儿如何?”

这可真叫玉大夫深深地吓了一跳,连晚饭都没有吃的好,赶紧的放下碗筷,对的苏陌遗与慕金橙说到“你们可不要乱拉红线了,叫月老看了都能生气,我这身份又如何配得上神族的公主,倒真真是叫人看了笑话,即便是神族的公主下嫁也不能下到我这个家里来呀”

抛开情义不谈,他们神族最不讲究的便是门当户对,看他二哥娶亲便知道也是他们神族十里红妆迎回来的贫民家的女子,从来也就没有另眼看待过。

于是便对着玉清朗说道,“玉大夫这可是小瞧了我们常羊山,在我们常羊山上只讲你情我愿,从来都不讲门当户对。喜欢便是可以在一起,不喜欢直接拒绝也没有关系,玉大夫倒不用来这些虚的到,真真是同你们家侯爷一个路子走出来的。”

这便是提醒了玉清朗。告诉他自己已经知道了他同苏陌遗的关系。于是便又只得再次沉声地对着慕金橙,甚至是站了起来对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说道

“还是要跟你道声歉,还是要说声对不起,清河公主请受我一拜”

于是便深深的便了下去,然后又对着慕金橙接着说道,“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只是当日怕你过于执拗。所以才想了那样的办法,希望你多加的原谅。”

本来就没有深仇大恨,本来要不是因着玉清朗,自己又如何好的这么快,于是便笑着扶起了玉清朗对着玉清朗说道

“玉大夫又如何行此大礼,我既然能够坦坦荡荡的对你说起这件事,便自是心下不再过多计较,你可能与我相处的时日还不长,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其实是个最小心眼的人,一般最记恨在心里的事情是从来不说出口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苏侯美梦(六)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二十一章苏侯美梦也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也不过是同他们打趣罢了,清河公主之盛名在这九州天下又如何是最小心眼的人呢?从来都是心怀天下的神族公主,从来都是手段莫测的清河公主,从来都是勇敢无畏的清河公主。从来都是叫人仰望的清河公主又如何同的那些市井妇女一般,可在可叫人在背后多做揣测。

去过常羊山便知道圣主与圣父的教化。那里是世外桃源,那里是玉清朗所希望的地方。他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真如同慕金橙所说抛弃门户之见,真心的喜欢上慕檀,如果慕檀也能够喜欢上他,那么他们便是这世界上最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可是仅仅见过那一次面又如何谈得上你情我愿呢,于是便又只能笑着对慕金橙说道。“你不是最小心眼的人。我也甚喜你们常羊山的风化。如若檀公主有朝一日能喜欢与我,说不定我也便真的没有了什么门户之见”说的好像自己多清高孤傲一样。

其实慕金橙也心下非常的明白,眼前的这位玉大夫就真如同他自己所说。其实他是看不上那些平常的女子的。他眼中的世人莫不是有着疾苦的世人?莫不是需要被救治的世人,不管是心病还是身体有疾,总归都是些病人,没有资格同他这个神医圣手站在一起的,而此时手持仙药的慕檀,手持仙药的常羊山可能便是最与他比肩的。这哪里是什么门户之见?只不过是一场平等的地位而已。

于是便笑着对玉清朗说到那这个红娘我便是做定了,今日便写信去问一问慕檀。如果,慕檀有此心思的话,便同圣主说上一说,将慕檀接下山来,你们好好的培养一下感情”

到不是非得如此的急促,也不是非得要促成慕檀与玉清朗之间的事情,只是突然间的想起,如果以这个借口便能叫慕檀下得山来。便能叫常羊山,还多多少少的留下那么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许只有这件事情是圣主最不能阻止的了的。

所以只报了这一次希望,到叫玉清朗笑着说道“清河公主何须如此的着急,等来年化了雪开了春儿也不迟,到时候慕檀公主下山自是方便上许多,如今这天寒地冻的你到叫她如何下的山来”

“哦,那不着急,不着急,鹰鹂自是不怕这天寒地冻,先通个信而已。”

于是不几天之后,长羊山上的慕檀便接过了慕金橙的信,信上直言的问道。“将你许配给玉大夫可好”。

也不知道橙四姐为何会这样,哭哭啼啼下山。这一下山不几日便要将她许配出去。到底山上要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到底她与圣主之间有了什么样的龌龊?慕檀怎么也没有搞清楚。

旁敲侧击也没有人知道,圣主也不肯回话。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好的方法便是去问慕金橙,她相信只要她多磨一磨她的橙四姐,她的橙四姐一定会如实告知,到时候他们再一起想办法,总归人多力量大,总归不能叫她橙四姐一个人扛着,也许这是橙四姐给她的一个下山去的借口,于是便堂而皇之的回信

“我觉得玉大夫甚好,可以多接触接触。”

等到墓金橙接到这封信的时候,便觉得这是慕檀的真心,从不曾知晓慕檀觉得这是慕金橙叫她下山的一个借口,如此荒唐的事情到还去同了玉清朗说。

到叫玉大夫生生的吓了一跳,他与慕檀相处的时间甚少,更别提你情我愿了,并且在那几日他所观慕檀对他并没有任何的情意。于是便私下里悄生去问了苏陌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侯爷也只得淡笑着回声“何不妨给她们一个姐妹相聚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的,恐怕这位清河公主只能是一头热了。

于是便只等着清河公主给他们的安排,这时候慕金橙才放下心来,接着给圣主写信。是为慕檀寻得了一份良好的亲事,等来年春天便将他们两个撮合撮合。便以为这这样的借口便会教圣主心软,谁能忍心看到自己的女儿一直孤寡到终老,总归是在临死之前给她寻得一份可心的亲事,叫她觅得良缘。终归不负来着世间一场。这便是圣主能给的最后的母爱吧。

可是慕金橙求万万没有想到她实在太低估了圣主,圣主之回信决绝无比,甚至明言。“此后整个神族不得下山一人,不因任何借口”。

只此一句话,便叫慕金橙真真凉了心。他们真的都在地狱等你,慕岚凰。哪怕你只同意我这一个借口。又如何呢?放过你一个子女又如何呢?为何偏生要做得如此的决绝?为何道真叫我恨上了你?

我恨神木,铁血无情,踏破我常羊山,叫我长羊山血流成河,但是我更恨你,为何不能放过你的子民,叫他们各自寻得生路,为何要呆在常羊山上等死,明明还有生的机会。你还配做圣主吗?你还配大爱世人吗?

你平生所教导我们的,神要大爱世人,你的大爱呢?

所有的不能理解都化作了满心的悲愤。即便是后来在圣宫之上。在那场无比惨烈的事件当中,慕金橙从来都未曾原谅过慕岚凰。常羊山上的血流的越多。太长羊山上的臣民,哀嚎的越深,慕金橙便心下更恨了她一分。当然这都是此后的事情了。

今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便是用过晚膳之后。慕金橙最大胆的计划。

早就说过她想借着苏陌遗之手查出是谁泄露了长羊山的机关。知道千机卫无所不能,所以这便是她最后的希望。

甚至在慕金橙的心中,认为可能苏陌遗也已经知晓她身边有居心不良之人,不然不可能会提醒他小心身边的人,所以便以之为借口同他共享千机卫的秘密。

只希望到时候他能如实的告知,也不往她白费心机一场,也不枉她做下如此的事情。也觉得好生对不起自己,好生的有些哀怨。

什么时候她慕金橙也需要做这样的事情,做这样的手段,有时候甚至让自己看不起自己,可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看不起自己又如何呢?只要她知道的事情的真相便可。

而且这并不是她主动要做的,只是他苏侯爷亲自送她的最好的机会。

第二百二十二章苏侯美梦(七)

晚上要熄灯就寝的时候,因着苏侯爷白天的信誓旦旦。所以略显尴尬。稍微的也有一些不知所措。

这还是轮回十世以来的第一次。因着慕金橙说。时间不多了,是的,他也惊觉时间不多了,在这为时不多的时间里面,他能跟慕金橙的相处,恐怕也就寥寥无几了。

所以便是想要靠近再靠近一点,哪怕只是待在你的身边,哪怕是看着你的呼吸。往后的日子几多难走,你我都要扛起应该有的责任,不若浮生偷得半日闲,像一对最寻常的夫妻一般。

即便是你不愿意,我也会一心一意的待你。

可即便自己心下也这样想。还是稍微的有些忐忑。说得无比的坚定。

可没有想到,等到事情做起来的时候却是如此的畏缩。甚至想要逃避。

眼前的梦是经年的梦。眼前的人是想念的人。是握不住的沙,挡不住的风。是他一辈子想要刨开真心给她看,可是却换不来一眼的回顾。

也曾想过自己几多委屈。也曾想过要跟穆金橙说明事情的真相。可是到底还都是忍住了。

堂堂七尺男儿,比起慕金橙。他终归还是承受的少了一些。所以又有什么资格抱怨呢?

而此时的慕金橙,已经洗漱完毕。上了寝塌。比起苏陌遗的忐忑,比起苏陌遗略微的踌躇。慕金橙有的更多的是坚定。

鼓起所有的勇气想要实施自己的计划,甚至每一步都想的一清二楚。每一个动作都在心中描绘过无数次。因着对苏陌遗的了解。心下里也做过无数次的预想。想着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想着,他会对此做出如何的措施?

好的希望的,坏的与不可抵挡的。都在心里反复地过过无数遍。可是不管怎么样,总该试试一事,尽管机会渺茫。

以前是自己无数次鄙夷的,甚至从不愿意碰触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今天就要用在自己的身上。慕金橙也略微的嘲笑着自己什么神族公主,什么清河公主?什么足智多谋?不过是一场向死而生的游戏罢了。

可是究竟能不能生?她自己也都说不了算。向死倒是能做到,而生给只能交给天意。

眼见着苏陌遗还在床边踱来踱去,甚至有时候还装作很坚定地坐在椅子上仔细地翻看着手中那本书,而这时候已经月上中天,早就过了该歇息的时候。

明明是他自己先说的,明明是他态度强硬,可为何到了紧要的关头?最先退缩的人却是他呢。

好像就见到了初世时背着阳光而来的青隽少年。有些羞涩有些忐忑。可也不过是慕金橙的梦境罢了,那一切只不过是她自己心中所想罢了,同真正的苏陌遗完全没有可比之性。

她心中的少年携阳光而来。成了她精致的美梦。可惜再也遇不见了,如果永生只能定格在那一个画面,即使没有后来,即使得不到。只定格在那一瞬间。那人生该有多幸福啊!只可惜这种幸福从来都不属于我。

最后也只得出声对着苏陌遗说道。“要不然我先歇息了”。

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张开了口。甚至在被子里面双拳都握紧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差异。尽量让自己看的无所谓一些。

本来绝世聪明的苏陌遗,本来所有在握的苏陌遗。本来最该明白慕金橙话中意思的苏陌遗。可如今却被所有的忐忑按捺住了思维,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只能看见床上,还有一个人,在烛影里面,摇曳生姿。所有的计谋,所有的规划,便瞬间都成了空。

于是,便抬起了手。甚至稍微有些颤抖的解起了自己的衣衫。然后,强装镇定的走到了床边。甚至吹灭了蜡烛。

而在这个冬天的夜里,大雪映照的月光,即便是没有蜡烛也能看的分外分明。

有些僵硬的躺在床上,连被子都没有盖,肩并着肩,呼吸声都如此的靠近。

心里砰砰的跳的厉害。但是还要强装作镇定。双手按压在了胸口,看起来躺得十分周正,就要入睡,却不知道那是想要按住那颗跳动不已的心。按住那颗自己早就控制不不住地心。

无数的血液在血脉中奔腾不已,甚至感觉连手指都微微的有些发胀。从来没有如此的紧张过。从来没有如此的不知所措。

苏陌遗,你真的好生可笑。

自己都这样自嘲着。

可是还能怎么样呢?也只得稍微的闭上了眼睛。给自己做的一切的心理建设。我就在这旁边睡上一觉。以后每日都要在的旁边睡上一觉。圆我经年的梦,也算是神族给我的补偿。

脑子里一遍一遍的过着,那些与慕金橙所见过的往事。想让自己心下微凉。想让自己回归理智,想让自己的思维终归平静。

可是却无可奈何。连翻身的动作都不敢做,一直躺的笔直。特别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着母亲的惩罚,在原地忐忑而又规矩。

就在这个时候,身旁的慕金橙却突然的动了一下。到叫苏陌遗更为的紧张。两个人像是换了一个身份。男女的身份换了,新郎新娘的身份换了,该羞涩,该忐忑的身份换了。

只见慕金橙,十分坦然地坐了起来,将身边的被子分出来一半盖在了苏陌遗的身上。甚至还对着苏陌遗好声好气的说道。

“晚上不盖被子是会着凉的。可不要再麻烦玉大夫给你熬那些个草药了,他现在可没有空管你呢”

着实在这寒冷的冬夜。盖上被子十分的暖和。是心里的暖和。从头到尾都不敢动一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僵硬的像颗木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而盖完被子的慕金橙,从容的又躺在了旁边。头一次两个人,躺在了同一张床上,盖上了同一床被子。

给苏陌遗盖被子的时候就发觉了他身体十分的僵硬。面无表情甚至有些严肃。便也知道不过是纸老虎罢了,白日里曾说过的那些话也不过是因着倔强而已。于是便不由得觉得心下好笑,原来苏陌遗还有这样一面,是他从来都不曾知晓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苏侯美梦(八)

像摆在面前的一张白纸,不知道,沾了水珠以后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于是不光是阴着那些决定,还因着无数的恶作剧。还因着,就想看苏陌遗的囧样。所以便一步一步实行自己的计划。

躺在被子里面的手便开始不安分起来。手指头一步一滑的勾到了旁边紧握双拳,从他的胸口出拿了下来。按在了床边。

哪有了那些小儿女的心思,哪有了那些旖旎,在穆金橙的心中,这一切就像恶作剧一般。

而此时被恶作剧的人,连呼吸似是都要停止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知道为何清河公主今日会如此的主动,不知道为何她要牵他的手。

这九世以来,第一次主动牵上他的手,而他避无可避。

那柔软的手,带着夏季的温度。让他本就奔腾的血液更加的恣意。可是却依旧不敢动一下。只能拼命的隐忍,而此时所有的思绪都不受控制。所有的思考都完全被抛弃。

只知道身边的这个女子是慕金橙,只知道是她先牵了自己的手,只知道她并没有万分的厌恶,推自己下床,只知道她还给自己亲自的盖上了被子,只知道她温和软语。只知道她向前迈开了他们无法跨越的那一步。

所有的只知道,都汇成了心中最原始的冲动。可是却依旧被深深的忍耐。因为他不知道的事,慕金橙究竟能够接受到哪一步?

看着旁边的人,还是个木头那般的躺着,这是慕金橙,在无数次脑海的幻想当中,从来没有过的景象。

为什么苏侯爷会是这样的姿态?如此这般的紧张。真的是因为独身了九世吗?

怎么可能?那些被狂热的追随。那些无数羡慕的目光。那些清冷孤傲。无不造就成了一个远在天上高悬的苏陌遗。而不是市井之中青涩的男子。

一定是还有别的计谋吧,一定是看穿了自己的计划,想要否定她吧,一定是想要守住自己的秘密,不愿意同她说而已,所以才有现下如此这般的模样。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心中想着,于是便半抬了身子。一下子倾在苏陌遗的面前。

这时的苏陌遗再也隐忍不住。整个脸庞连带着脖子一下子变红的,如同滴了血一般。

直见眼前的慕金橙,眼睛笑得像弯弯的月亮,嘴角轻微的勾起。甚至伸出手来用食指轻轻的点了点他的脸。悄声的问道。

“苏侯爷有这么热吗?”这轻轻的一点在那炙热的脸庞之上。就犹如同被蓄起的堤坝,被一个天雷劈中,突然间的坍塌。洪水便疯狂地往外涌。怎么也止不住。

就如同现在的苏陌遗,疯狂的血液占住了所有的思维,也不过是因着最原始的期盼,终于天旋地转,一切的主导都换了一个模样。

而此时的穆金橙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再也没有了刚才调笑的模样。

当略微有些的薄凉碰触而来的时候。突然间便放大了瞳孔。心中以阵阵的委屈。眼眶便泛了红。甚至控制不住。那泪滴顺着眼角往外流。

可这都是苏陌遗看不到的,因为不敢看,因为紧张,甚至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直到亲吻到脸庞察觉到湿意的时候。那沸腾的血液,那周身的炙热突然就凉了下来。

好像经久被抛弃的理智突然回收,那些个深谋远虑突然间都拉回了思绪。一下子便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瞬间就翻身坐回到了床上。那是无比的懊恼与悔恨,那是连侧眼都不敢看一眼的犹疑。

明明知道她一定是有事情,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知道他们上午刚吵过架,怎么可能下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知道她如何的恨自己,不信任自己。为何到此时便就成了空?

原来一直让他哭的人,原来一直让他伤心的人,原来,这所有的原来都是他自己。

他能够承受住他向她而去利刃时候的恨意,能承受住她的嘲讽,能承受住她所有一切的不信任,就承受不了这眼泪的委屈,独独承受不了这份委屈。

不知道该如何的道歉,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现下的事情。即便是自己有着通天的手段,即便是自己从来不畏惧任何风浪。

可是面对慕金橙的时候,他总是忐忑,总是手足无措,总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捧着一颗真心颤颤巍巍地向前。可是这真心之上还包裹着利刃,一次一次向她而去,叫人遍体鳞伤,这样的真心谁又敢接受,谁又能接受?

明知道是这样的,明知道他与慕金橙到现在也跨越不过的山海,跨越不过的障碍,有多么的宏大,那是深渊,是被凝视的深渊,是被魔鬼要拉进的深渊。可是却依旧如着了魔一般。

眼看着苏陌遗如惊醒一般的坐在了床边。穆金橙也终于轻扯了嘴角,坐了起来,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场事情之中,最先开口的是她。

“苏侯爷,如此的理智,真叫本宫佩服。”

此时如果不说话的话,苏陌遗可能还会给自己找诸多的借口,可是一旦听到慕金橙这样的开口,便再也忍不住。于是也只能回头对着慕金橙说道。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是的,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是下想从他这里寻得一些条件,所以才会有今日这场梦境。

可对他来说不是折磨,不是噩梦,是经久的渴望。即便是今日的这点点滴滴也足以慰籍他往世的委屈。

是的,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从来都告诉过你,只要我有,只要你要。可是你却从来都不相信我。

可是这样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知道慕金橙从来都不信,也不可能会信。如果是自己,设身处地的为慕金橙想一下,如果她是母金橙,便也更不会信了。

本以为慕金橙会搪塞。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总之不会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可万万没有想到。她就在床那捋了捋自己的发丝,只对着苏陌遗说道。

“千机卫。我想要你的千机卫去帮我查清一件事情。或许说苏侯爷本来就知道的事情可以告诉我”。

第二百二十四章苏侯美梦(三)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值得清河公主这样的献身?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她违背了所有的原则,是这十世以来第一次做如此这样的事情,如此违背的心意,甚至委屈的泪水涟涟。

所以也只得再次沉默的望向了她。等着慕金橙开口说着她最想要做的那件事情。

即便是没有今夜种种如此。他也会甘之如饴。他也一定会为她做到。

这时候便听到慕金橙接着说道“长羊山有叛徒,你能告诉我是谁吗?”

是,长羊山确实有叛徒,他也查了九世,甚至今世是第十世。如果没有叛变,不可能将常羊山的机关打开,便不可能将神木的士兵放上去。

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他想如实的告诉慕金橙,他真的没有查到。即便是他和着圣主之力。经过了这么多世,也没有将这个叛徒揪出来,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

因为在那场战乱之中,在那场常羊山的翻覆当中,他们所认为的一切该怀疑的人。都死在那场屠戮之中。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哪个叛徒会用自己的生命为神木的士兵开那个长羊山的大门,好好的活着不好吗?也从来没有见过什么的大皇与谁通过信?与神木的哪个人做过什么样的交流?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的隐蔽。整个事件就像有魔鬼之手操控。察觉不到的危险总在身边。

可是又如何告诉穆金橙,他努力地寻找,却是再也找不见,她又如何会信,她只会当自己明明知道真相而不曾告知。

于是也只得让自己看起来万分的真诚的对着慕金橙说道。“我如果同你说,我不知,你可信我。”

“我不信”。

“为何不信?你不是说要让我小心身边的人吗?那你说要让我小心的是谁?”

“小心祁风,小心祁霜。我不过是提醒了他们两个人而已,一个飞扬跋扈。一个优柔寡断。最终都不是可以在这乱世之中护住你的人,所以一定要小心她们”。

不知道是不是借口。可是穆金橙知道在苏陌遗的口中,她恐怕是再也不会知道,那个能够开启长羊山机关的人是谁?因为即便是苏陌遗说的对,即便是要小心的是他身边的侍婢,可是在往世之中她身边并没有这四个侍婢。所以开启长羊山机关的人不可能是祁风,更不可能是祁霜。

他这么委屈自己的行那样的事,这么逆着自己心意的最终还是都成了一场空。于是便更加的失望,更加的痛恨,终究一切都敌不过天意。

抬抬手看了自己手腕上那黑色的闪电形印记。甚至伸到了苏陌遗的眼前,对着苏陌遗笑着说道,“你知道吗?圣主说这是神谕,我是被神眷顾的孩子”。

笑的那般的哀戚,是所有苏陌遗心头的不忍,被神眷顾的孩子,到现在她还可以笑着说自己是被神眷顾的孩子。

可是除了这样说,便没有了任何的办法,也只能自己这样安慰着自己,还能怎么办呢?

我是那个被神眷顾的孩子,所以可以在死后保有全尸,我是那个被神眷顾的孩子,所以才可以轮回十世而来,我是那个被神眷顾的孩子,所以才能下了常羊山,在这短短几年之内依着自己心意而行,而不像是那些朝阳山的姊妹们无知而天真的活着,直到世事翻覆,所以我真的是被神眷顾的孩子吗?可是我宁愿不要这些眷顾,如果真什真的有真神眷顾。可不可以留给常羊山一丝生机?我愿拿我所有的生命来换。

看着穆金橙手腕上黑色闪电形的印记,该如何地告诉她,这个时机已到,该如何的告诉她,你不是被神眷顾的孩子,你是眷顾真神的孩子。所有的真神的希望都压在你的身上。你是拯救神族的孩子。

如果这样告诉你,是不是你的困苦会少上很多,是不是你背负的便觉得不那么沉重,是不是你就可以原谅你的圣主,重新审视长羊山所发生的一切,重新审视你这轮回的十世。

可是我又该如何的告诉你,慕金橙我如果告诉了你,这十世在你来看是不是就是一场笑话,到时候你还会不会和圣主站在这同一条线上?看你这天下的生灵一次又一次的反复着这样的世事,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这样的轮回。

如果是你依着你的心性,我们都知道,不会,肯定不会,你一定会再每一次的轮回之中,想尽一切的办法避免这样的事情,可是这些又是怎么能避免的了的呢?这些早已经被注定。

而我们所能够抓紧那一丝不可能来改变的,便是你手上的这道神喻,是天机,是给这所有世上的生灵留下的唯一的一次机会。

让战火不在涂炭,让生灵不被湮灭。让每个人都得到所应该有的归宿。让这个世界重归宁静重归和平。让所有的生灵如同坚韧的草。即便是在严寒之后也能破土而出。

慕金橙,神之大爱的是结果,不是过程。你真的不如圣主看得明白,遭受你这么多非议,可是却不忍心同你再解释一句。这常羊山的神族背负的太多。

你是那只蜗牛,而我们都是那座大山压在你的壳上,看你步履蹒跚,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于是也只能起身穿上外袍。走到了塌上,对着慕金橙说道,“今日且安心休息吧!至于你问我的事情,我以后一定会仔细的排查清楚。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件事,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千机卫都能办到。他们也是人最普通不过的人而已。既然是人就肯定有力所不逮的事情”

哪怕是神如同他们一样的真神不也是一样吗?所以还有什么好苛求的,只不过是心中的一点奢望罢了。

于是也只得安安静静且规规矩矩的躺在了床上,将被子盖好,十分的周正。甚至连眼底的泪也悄悄地干涸。

到底是白费心机一场,到底是世事反复无常,到底是她慕金橙还没有那个运气。到底是真神并没有眷顾于她。对不起常羊山,

我好像真的做不到。

第二百二十六章皇后之局(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二十六章皇后之局虽然母亲说慕檀是长羊山上最不心怀天下的公主,但是我观他是错的。如果这世界之上要评选一个最心怀天下的公主,那么除了慕檀我想不能再做第二人选了。”

慕檀每每做的事情。便如同玉清朗一般。一个亲自试药,一个亲自尝试那些能够为百姓解决疾苦的事情,只不过所用的方法不一样,于是便被别人认为走上了歧途,可是姆弹从头到尾却没有辩解过一句。

可是,也不知道总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就那样支撑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从来也不觉得委屈,只是日日金橙在眼前笑着说道。“没有关系,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公主,每个人都不需要给自己最大的压力,不需要把神族背负在自己的身上,是不是公主又有什么区别?心不心怀天下又有什么区别?”

说得是如此坦坦荡荡,爽爽朗朗,恰恰变中了慕金橙那柔软的心底。不需要把神族背负在身上是如何的轻松,她从来都不知道。慕金橙只知道,她身上不光背负着整个神族,还有整个常羊山的危亡。可是即便背负着又如何,她从来都没有能将失望变成希望,能将绝望变成希望,她从来都是看着那些事情一步一步走到眼前,从来都推拒不了。就像一个大力士震天动地而来。是她怎么也抵抗不了的狂妄。

还没有在这药炉里待上半柱香的时间,苏陌遗遍寻来,见着苏侯爷,看似缓慢实则略有焦急的脚步,玉清朗还调笑着说道“苏侯爷。还真是新婚燕尔啊,半刻也离不开人。”

苏陌遗未曾与他搭话,只是随手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沸沸扬扬的就撒了过去,连雪球都没有来得及握。

那些洒了过去的雪花。便都融化在那些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草药以上,于是便听家便听见玉清朗哀嚎的冲着他的草药便扑了过去,“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苏侯爷请饶晓得这一命吧,小的再也不敢多嘴了。”

一个人有缺点就好,玉清朗的缺点是他的草药。而慕金橙的便是整个常羊山,便是整个神族。而苏陌遗自己的呢?他都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缺点,还有什么软肋,如果说是慕金橙,不是,九世而去的慕金橙,每一世都死在他的匕首之下。怎么又可能是他的软肋呢?怎么又可能是他的缺点呢?

一世又一世的鲜血铸就成他的铠甲,让他无比的坚定着朝着那个目标走去。在这个目标里面没有儿女情长,只有家国天下,没有慕金橙,只有百姓。尽管他也知道无比的委屈。可是那又如何呢?答应过别人的事情总归要做到。他是什么样的身份,总该就做什么样的事情。这世界之上不光有神族。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总归都被尘土掩来,可有朝一日当狂风掀起的时候。尘土终将散去,那些秘密也会现于眼前,到时候只希望慕金橙不会这般的怨恨于他。

虽然从未提起过对九世向她而去的利刃,可终归在一世又一世的态度之中,让苏陌遗深深地明白。有些事情不能遗忘,有些事情一旦刻到骨头上,是所有的良药都医不好,即便是神医圣手,即便是常羊山上的神物也都无可奈何。

最是伤心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而对于苏陌遗来说,留不住的不是朱颜辞镜不是花辞树。而是慕金橙那一刻再也不肯温热的心。

大雪弥漫了两三个月以后,便是小年夜。整个侯府都开始忙碌了起来。在神木这个地方,小年夜可以说是最不值得过的节了。可是终归一家人暖暖和和的坐在一起吃个饺子吃顿便饭,还是十分让人温馨的。

曾和几时在大金的时候。他们还亲手的包过饺子呢?可是在这神木清河公主自是连一句都不肯再提的。那些都成了美梦,那些都成了过往,再也不可追忆。

就在祁风将饺子要端上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围坐了好。突然便听见。有侍从来报说是,常羊山,檀公主派下来的人正等在门外。

不知道为何会在这小年夜出现,往常都是鹰鹂所传信,可如今却真真在这个过节的时候叫人不能团圆,教人下得山来。

要知道在他们神族小年夜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是小年夜到大年夜每一家都团圆在一起热热闹闹。特别像一个传统的节日。特别的温馨。特别的令人想念。

将人带了进来。边见他高举一个木盒。那木盒竟不是精巧的模样,看似有些沉重。

虽然,没有那么大。方方正正的在手掌双手当中。可是仍旧有些疑惑。这都什么时候了?这是要送新年礼物吗?

可是,慕檀从来都不是这样拎不清的人,从来都不是这样不体恤身边侍从的人。早就说过,她其实才是最心怀天下的公主,从来见不得这样的事情,宁愿自己做也从来不愿意让旁边的人动手。

于是甚至没有用旁边的祁风,自己便起身接过了木盒。没有任何的机关轻轻的打开。这时便坐在了凳子上。再也忍不住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下。这样的慕檀正中她的心底,这样的慕檀心思巧妙,总归是问着那一句,那样的事情,总归着想要她吐露分毫。

可是慕檀,我真的不能同你说,这是第一次见慕金橙毫无预兆的就流下眼泪。除了在常羊山的,那个特定的时刻,苏陌遗无法加以劝慰,这个时候便急忙的起身到了木金橙的身边。

盒子里面仅用金子镌刻的橙子如同真的一般。所有的纹理都一清二楚。还记得慕金橙说过。这一次这一世能够吃到的应季的橙子,也怕是前几天就剩下的那一个了,而如今慕檀却又为她送来了一个永远都不会坏的橙子,如此的逼真。如此的叫人不能直视,她一定是猜到了什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有着神族无比的智慧。

可是我又该如何回你?慕檀,对不起,我救不了你。慕檀对不起,即便是你能够猜到些许,我也不能如实的回答,慕檀,慕檀。

第二百二十七章皇后之局(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二十七章皇后之局盖上了盒子打赏了下人,可是那侍从依旧不肯走。“还有别的事情。”

“檀公主说,清河公主一定还有话,或者一定还有信件要回与她。让我等着便是。”

我该怎么回你的话,我该回你怎样的信件?于是便只得将盒子中那颗金灿灿的橙子拿了出来,然后将其封端过来的饺子一个一个地夹进了那盒子当中的,给了眼前的事侍从

“便将这个还与檀公主吧。”

“可是清河公主这饺子等我到常羊山的时候,恐怕就会凉透了”

不敢说,会不成样子,只是众所周知的一定是会凉透,这来往,即便是最快的速度,也需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好在天冷还不至于让饺子馊了。可是到了常羊山又如何能下得了口呢?

“你自带给他便是。”

既然公主都这样发话了,侍从也只能行了礼告退。

长羊山上的慕檀在焦急的等待着慕金橙的回话。在这个大年夜整个神族相聚的时刻,甚至都忧心忡忡。

圣主自是知道她将什么送给了慕金橙,可也却无从阻止。更是知道她日日寻问着慕金橙的那些问题,慕金橙从来都没有回答。

作为神族的圣主,作为这九州天下的圣主,她知道所有的事情,可是唯独却再也不能插手管。

那颗金灿灿的橙子是慕檀亲手所雕刻的。融化了许许多多的金子,一遍又一遍的试炼,在许多颗坏了的橙子当中还挑出那一颗稍微精致一点的,在那许多个不眠不休的日日夜夜当中,才稍微得挑出那颗让她稍微满意一点的,可是那又如何呢。

她相信慕金橙,即便是知道了这样的来意,即便是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也不会放弃他们的目的。也不会对她说起这样的事情,因为早在慕金橙相问的时候,慕檀就已经向她表明了立场,不会说,永远都不会说,没有可能了。

慕檀她给过你机会的,可惜你没有好好珍惜。她给过你诉说真心的机会,可惜都被你挡在门外,所以才在常羊山外哭的那般的哀戚,所以才觉得失了生的希望。

作为圣主,她从来都不怕任何的诅咒,作为圣主,同儿女们自是没有过多的亲近,可是,她却从来都不认为自己的母爱会少上丝毫。她从来都不认为她不爱他的子女,不爱她的木金橙。

可是没有办法啊!他也真的没有办法。紧拽着这一点点希望,只不过都是为了以后,我们都是为了以后,我只希望在你看到最后结局的时候不会怨怪了我,还能稍稍的原谅我一些,还能稍稍的平安一些,慕金橙作为母亲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能做的也只有希望了。

早就说过,神木的大年与别处的大年并不一样,神木最注重的节日便是春日宴。大年也是过得随随便便,因着,今年的风雪太大,皇帝陛下也没有赐宴,于是便各自在府中度过。

画不成的大年夜,自然不会是四菜一汤,甚至连普通的晚餐都没有那么的朴素,也都是紧着慕金橙的喜爱而来,荤素搭配的十分合理。

今年的慕金橙比往年更为大方,对于身边的人赏下了无数的金银珠宝,甚至掏空了自己半个府库。侍婢们自是惊讶,自是欢喜。

可是苏陌遗却知道,这便是穷途末路了吧,这便是给了他们此生最后的惊喜吧,这便是那些个补偿吧。

原来还答应给祁风的那人高的珊瑚树,也想着在这个大年夜送出去,可是却被祁风坚决的拒绝了,只见她嘟着嘴巴对着慕金橙说道。

“公主说要留到我成亲的时候呢,怎么现下就要给了我,莫不是不想替我觅一个好的夫婿?奴婢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惹了公主生气,奴婢要是做错了公主您倒是说呀”。

倒还真真忘记了许诺过的夫婿的这件事情,不是她没有认真的替他们寻觅那些良人,而是确实在往后的那些事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于是也只得笑着问祁风。“本宫现在年岁渐涨,自是有些不太清楚往前之事,竟然这样答应过你,那你能先告诉我你心中的良人是谁,我也好替你寻摸寻摸,替你牵线搭桥,也在这个新年给咱们府上添添喜气。”

本来还是小女儿的心思,本来今年的想象着清河公主会嫁给慕三公子,而他们就会作为填房的侍婢。与守在公子的身边,那便是最大的希望了。

可是如今公主却嫁到了这定国侯府,他们再也回不了常羊山,而三公子也不会下来,这都该如何是好啊?

那些小女孩的心思,那些闺中的美梦,终归还是都压在心底。于是也只得缄口不言。

这时候却听见祁霜在旁边赶忙的说到“公主公主,我知道祁风最喜欢三公子了,祁风最喜欢三公子了”

因为知道常羊山的神族是最不介意门当户对的。连二公子都能娶了平民家的女子。又何况是养子呢?想必如果圣主知道了也不会多加的阻拦,只是看着慕三公子的意思了。

往常看见慕三公子也并没有多加排斥祁风,所以还是有一些希望的,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看祁风也不好意思提出,于是也只能克下自己心头的羞怯,想为她抓住这些缥缈的希望。

听见祁霜这样说,自是十分的惊讶,往常虽然开着这样的玩笑,但也真真觉得是玩笑。于是便好生的审视了一下眼前的祁风。

从来不介意门当户对的这样的事情,但总归应该是你情我愿。慕青藤对于祁风,沐金橙是最了解不过了。不过是普通的婢女罢了。

也可能因着往常他过多的礼遇有加,所以才让祁风觉得自己有所不同。可是又该怎么跟她说,说自己不同意吗,说慕青藤不会喜欢他吗?这些话慕金橙都开不了口。

不知道何时对着祁风,她在也开口不了,说自己的真心话,甚至不如像对着玉晴朗那样张口就来,对着祁风总是有了多加的顾虑,想来想去,最后也只得开口说道。

“等我们先问问慕三公子的意思吧?你知道的,他现在在常羊山,我们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

第二百二十八章皇后之局(四)

如果早知道今日的这番话会叫祁风日后生出那么多的执念,会推她向无望的深渊。慕金橙一定不会说,一定会在今日真真实实的告诉她不可能。

如果他们一直都待在这山下,知道门户之别,那该多好呀!知道地位之分那该多好啊,唯独不应该待在常羊山上接受那样的教化。认为谁都有可能。

可是那些可能。在慕金橙的眼里也不过是你情我愿而已,可是祁风却看不明白,一直都看不明白。

甚至直到最后都没有明白,怨恨了穆青藤,怨恨了穆金橙,甚至怨恨了整个常羊山,可是那又如何呢?终归不是自己的,怎么也得不到。终归都是自己经年的想象,经年的渴望。再也成不了真。

今年是慕金橙作为侯府主母,第一年在这定国侯府之内。倒不是说要给自己树立多大的威望。本来也没有这个心思,也深知自己在这里根本也呆不了多长时间,所以即便是打赏了整个画不成的人。也没有对外院的人多有怜惜。

苏陌遗倒不是很在意,反正外院的眼线多。也便那样过了吧。倒是整个千机卫。也多受了福泽恩惠。慕金橙向来对下人大方得很。如今便更是能给的都给了。

大年夜的画不成热闹得很。甚至还有放烟花的,就在这院内苏陌遗甚至还问了问慕金橙要不要去亲手去点燃那些烟花。

慕金橙纸在座椅上披着大氅笑着对苏陌遗说道“不要”

如此的坚决。她对烟花并没有什么痛恨之感,也并不是因为畏惧,只是慕金橙同这些世上的女子们不一样。

她并不认为这烟花有多么美。甚至为那绚烂绽放之后瞬间的凋零,微微的感觉有些惋惜。

这盛放的生命,转瞬即逝。像花儿一般美丽的瞬间,真的值得用整个生命来献祭吗?

这盛放的烟花像不像她自己?这圣放的烟花像不像常羊山?终归都将灭迹,终归一切趋于平静,终归不被世人所敬仰,终归都被踩在脚底之下。

今年的年夜在这定国侯府之内。慕金橙甚至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慕檀送给她的橙子,一直都放在枕边。每日都能看见。不管是早起还是晚睡,每每看到这只橙子。总是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慕檀太过聪明,她就不该说那样的话。或许说他们神族本来就没有傻瓜。她缘何控制不住自己,非得挑起这个头,如今到叫慕檀在常羊山上日日夜夜为她担心,怕是这最后的些许时日都安心的过不了,这边是他犯下的错吧。

漫天的烟花映着清冷的月光。在府内便能听见街上,热闹的声音,大家都是出来看烟花的。只有慕金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悦,而此时苏陌遗亦步亦趋的回到她的身边。

“来,送你的新年礼物”。白皙细嫩的手。就伸在了慕金橙的眼前,说实话这双手是慕金橙所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双手。

明知道其实他也会用剑,明知道其实他身手不错,但是为何那双手上一点老茧也没有。细嫩的如同养在深闺的女子一般。

初世的时候便是被这样的一双手所牵走了吧。只可惜,再也没有了以后。

掌心之中,躺着一只哨子,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的,略微的泛白。上面还拴着细细的绳子。

本来从不曾想接过苏陌遗送给任何的礼物,可是谁新年会送哨子呢?这么特别。

因着是她不认识的材质,所以便想拿过来看看。这便是以着自己的好奇心所驱使。

将苏陌遗手中的哨子拿过来的时候,仔细地在眼前观瞧的一番。像是用什么骨头雕刻的。特别的精巧。

于是不由得就放在自己的嘴边吹了吹。却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才惊讶地将哨子拿到苏陌遗的眼前,问到“这个是假的”。

“不是假的,只是你听不到而已,有些声音并不在世尘之内。想听到的人自然能听到。”

说着便将哨子拿了过来,将绳子捋开。戴在了慕金橙的脖子上。“”个你可要保管好。千万不要弄丢了,如果以后遇到事情想要我帮助的时候,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吹起这个哨子不管我在任何的地方我都会能听到。我一定会尽力的赶到你的身边,来帮助你。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不信我,但唯独这一件,你一定要信,我一定要保管好这个哨子,时时刻刻的待在身边,莫要将它弄丢了”。

说的是如此的郑重,甚至将哨子,毫不避嫌地塞到了慕金橙的衣襟里面。

如此的严肃郑重,到叫慕金橙第一次看见了这样的苏陌遗。于是便不由得笑着对苏陌遗说道。

“以前我二哥给我的古籍里面写过,这个世上,除了神族,还有魔族。就像是一定要有的好的坏的,对立面一样。不可能是一家独大的,竟管我活了许多年,从来也没有见过魔族的踪迹,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只在那些上古的典籍中翻出过一二。可是也见过那些古籍中所记载的。说是魔族中人把手上的尾指,掰下来一段,刻成哨子的模样。送给心爱的对象,那么不管在何处,只要吹响这个哨子,他才会随时的来到你的身边。我观着哨子,材质甚是奇特,像是骨头所雕刻的。所以……”

说着还看向他苏陌遗,甚至是仔细的瞧了瞧他的左右手。可是定国侯的双手完好无损。

慕金橙说的很仔细,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模样,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之大,奇怪的事一定会有很多。她相信有魔族的存在,相信的有着不为他们所知的事情。相信着那些无望的传说。更相信那些古书里的记载。

有时候人们不信只不过是没有亲眼的,看见人们只信自己亲眼之所瞧,亲眼之所见,可是却从来都不信自己心中之所念。

“想什么呢?是不是傻?看书看多了。什么魔族?本侯倒是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哨子是由什么骨头做成的?本侯不知道。但是这可是我们家传的宝物。是只有我们苏家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你带好就是了,不要管上那么多。”

第二百二十九章皇后之局(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二十九章皇后之局甚至还伸出了手左右摸了摸自己的尾指。“你看我这不是完好无损的嘛,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手指头剁下来给你做成哨子玩呢?”

是啊,怎么可能有人会把自己的手指头剁下来做成哨子呢?那该是多么深刻的爱,多么决绝的爱。世事该有多么的颠簸才能够让彼此的不放心,才能够让他那么的牵挂。要以身为引,给他做最安全的保障。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慕金橙也愿意相信,十分的愿意相信,因为她总相信即便是她没有遇到过,可是爱情也依旧的美好,信任也依旧的美好,总有那些至死不渝,总有那些山盟海誓,有些承诺不会随着时光变长而变淡,只会越来越深远,越来越诱人,越来越刻骨,越来越让人相信。

慕金橙之所想,慕金橙之所望,虽然一直都没有完成,可她一直怀着那些女儿的心思。从来都觉得人生应该有一点奢望,一些好的奢望,一些向往美的奢望。从来都不曾放弃过,就像她不曾放弃过。常羊山生的希望一样,她也不放弃自己相信那些美好的希望。

所以也没有在阻止,苏陌遗将那只哨子揣到了自己的怀中。她总相信这个哨子有什么特别之处,总给她一种奇怪的感念。这真的像古籍里面所记载的那个哨子的模样。不管是家传还是魔族所流传,总该有他自己的故事。

亲身遇不到,我便想听见,听听你说那些往常的故事,听听你给我讲,你还有那些很美得希望。

见着慕金橙没有再抗拒。妥帖的收在怀里的哨子,没有被拿出来,便心下礼略略的有些放心,双手背在身后还悄悄的摸了摸右手上的尾指。

也不知道是哪本古书所记载,也不知道常羊山都藏了一些什么神书,什么神族密辛都能翻得到。也是慕金橙所列甚深。还好,他现在完好无缺。

两人并排站在一起,看着外面璀璨的烟花。一声一声的绽放在天空之上映照了整个皇城。特别像一个绚丽的梦,一点儿都不真实。

在这一声声的爆竹之后,在人群喧嚣鼎沸之后,一切终于区归平静。

过了大年初一就要开始走亲戚,串门儿,可是作为定国侯,一个孤家寡人的侯爷,自然是没有什么亲戚上门的。而慕金橙就更不用提了。这定国侯府倒是比所有的平常百姓家里还安静上许多。没有了烟花的渲染,一切便同往常的日子没有什么区别,甚至院子内的披红挂彩也都让慕金橙叫侍女们撤了下来。

她喜欢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模样。她喜欢一切都回归本心的模样,就让她享受着最后安宁的时光。等狂风暴雨来临之时,让她以最平静的心去问一问那双像她而来的手,究竟,那打开机关的人是谁?

即便是临死的时候,他也可能会说上一句吧。倚着唐建元的性子,他一定会在他们面前高声的说道,耻笑他们,耻辱他们,给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迎头痛击,所以这便也是慕金橙最后的希望了。

是不是如果今世我以命相知,那么如果还有来世的时候,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打开机关的时候,我就只有这一个目标,将奸细除去就行。这是慕橙金是最大的愿望了。

所以安静隐忍的等待。甚至把日子过得有些恬静美好。再也不同苏陌遗吵架,没有嘲笑,没有反唇相讥。也没有任何不好看的脸色。像是旧时认识的好友一样,喝喝茶下下棋,注解一下经文,聊聊那些无边的风月。

日子一过便出了正月十五。慕金橙送回去的饺子终于到了常羊山。掐着日子等在山底下的慕檀。一把接过了盒子。连忙的打开,甚至连上山的时间都等不到。

好在天气很冷,饺子一个一个都冻成了冰坨坨。看见了这样的饺子,便十分惊讶地拎起一个,在侍从眼前晃了晃。

“这是我橙四姐让你送回来的”。

“是的。属下没有撒谎。”

甚至特别的强调一下自己并没有撒谎。慕檀的心便一下子沉了下来。这是小年夜就送过来的饺子,一路的颠簸,都是橙四姐团圆的时候吃过的饺子,要送上山来,给他们看一看。

慕金橙,你究竟背负多少?你究竟知道多少?这样的路你还要有还要走多久?恐怕时间不长了吧,要不然也不会将这团圆的饺子送上山来,慕金橙是不是我们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慕金橙为什么有些事你不可以跟我说?是不是清河公主从一出生下来便要背负这么多,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母亲小时候那般的看管于你。为什么这常羊山上所有神族的子女只有你一个,有了清河这样的封号。

海清河晏。是要靠你而来吗?慕金橙你累不累?慕金橙我真的帮不了你什么吗?慕金橙我们神族究竟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慕金橙。你是不是再也不能同我们团圆了?这一世是不是就该走到如此了。

端着饺子踉跄着往山上走,甚至连马车都没有坐,一步一个脚印儿。直到了圣主的书房。

甚至连门都没有敲,兀自的,推开门,捧了盒子便进去,看见自己的女儿满脸落寞的样子,手中捧着的盒子,便知道是慕金橙回了信。

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还没有开口问话,便见慕檀一步一步走在他的眼前,将盒子打开,露出了一个一个冰冻的饺子。

圣主的心里一时间翻江倒海,再也没有机会同你吃上一顿饭,再也没有机会,同你母慈子孝。再也没有机会跟你说一说,这许多世过来,我也有些困苦。再也没有机会解我们母女的心结。我的小橙子,这样的饺子直戳人的心扉。比利刃还要可怕,比诅咒还要可怕。

将慕檀手中的盒子接过来。亲自的转身去了小厨房。重新的将饺子热好。端了出来分给慕檀一双筷子,拿出两个空碗,你一个,我一个的吃了起来。

这中间谁也未曾在说过一句话,直到将饺子吃的干干净净。圣主才将盒子还给个慕檀对着慕檀说道。“回去吧,饺子已经吃完啦”!

第二百三十章皇后之局(六)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三十章皇后之局是啊,饺子已经吃完了,盒子是空的,盘子是空的,碗也是空的。一切都成了空。不由得沉声的问着“圣主,是不是我再也见不到我橙四姐了?是不是从一开始,清河公主这个名字就选定了他。你为什么不给我?我橙四姐最不是那般坚强的人。所有的铠甲都是她的假象。圣主你知道吗,她是内心最柔软的人。她是最不吝啬眼泪的人。她什么都可以是。却唯独不如圣主你所想象的。她其实才是这场羊山上最不心怀天下的公主。”

一字一句,如杜鹃啼血。可是圣主又如何不知道呢?她的小橙子一世比一世坚韧,一世比一世眼睛中看不到任何人的倒影。一世比一世沉默。都是经久的风沙磨练,都是所有性命的堆砌。

可是那又能如何呢?神族最终选定她。整个神族只有她一个人的手腕上有那黑色的闪电形印记。

圣主说不了算呐!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那闪电形的印记,出现在自己的手腕之上,宁愿自己来背负这一切。作为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会生生的看着自己的儿女去受难?

不停的轮回转世,不停的刻骨不忘。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怨念都放不下,没有一丝美好的留念。她的小橙子,神族所有的希望都加在她的身上。

她万分的害怕她会倒下,万分的害怕她会坚持不住,可是这一世一世走来慕金橙以不可比拟的坚韧,一直站到了现在,从未崩溃过一次,从未让她失望过一次,每一次从山下传来的消息都叫圣主心惊,每一次从穿下传来的消息,都叫圣主自豪。

她的小橙子,在如此艰难困阻之下,还能飒爽英姿,还能不堕神族威望。他的小橙子,用最柔软的身躯包裹着这世间所有的恶意,不怕兵刃相加,不怕风吹雨打,不怕严寒酷暑,不为世间流语。是他们长羊山的骄傲,是他们神族的骄傲。

看着眼前慕檀崩溃的样子。圣主又何尝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告诉神族所有的人,甚至告诉整个常羊山的人,走,都走,走的越远越好,把整个常羊山空出来。

那么等到神木攻上山门的时候,只给他留一座空山头便可。谁稀罕这样的权利,谁稀罕这样的巅峰。

所有的颠沛流离,所有的枯骨白浆。都不会成为他们站在巅峰的借口。

神族要大爱世人也是她从小就被教导的。神的大爱不是要站在世间的顶峰,而是要如春雨润物那般的细无声。只可惜懂得这一点的,并没有许多人。

还是将眼前的盒子推到了慕檀的手边。“快回去吧!”

收起了手中的盒子,踉跄的起身。一直走到书房的门口,惶然的转身问道。“母亲,我们跟橙四姐还有见面的机会吗?”

有的,总归有的,可是我该怎么告诉你我的小檀儿?那一面见了还不如不见。那一面,就快到了。

慕金橙送来的饺子成了常羊山上所有人的心伤。所有人都知道。作为定国侯府主母的第一年,在团圆夜的时候,清河公主送回来的是一盒冰冻的饺子。可是那又如何呢?谁又能非议些什么呢?

即便是大哥二哥也察觉到不对劲儿。想着并不能从圣主圣父那里得到消息,便去询问了慕檀,而慕檀只是红着眼眶告诉他们。“橙四姐跟我开玩笑呢,你们掺和的什么劲儿?”

便真如慕檀所说,如果是她,她不会说。便也真的没有说,这时候才能体会到橙四姐的心里。这时候也更加的无望。这是要发生多么大的事情啊,这是要隐瞒了多么大的事情啊!圣主也知道。橙四姐也知道。唯独他们不知道。

过了正月十五,这山下的雪便也化得差不多。神木的春日宴便也提上了日程。这是神木每年一度最盛大的节日。

今年苏陌遗是要携慕金橙一起出席的,而如今再也不是清河公主的身份,是以着定国侯府主母的身份,到比往常深深地降低了不知道多少的尊位。

苏陌遗还在侯府对着慕金橙开玩笑的说道。“我觉得如果以常羊山驸马的身份出席,可能会更为风光一些。”

“难道苏侯爷不知道什么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虽然我们常羊山上不讲这么一套,但是对比着你们这些蜀国来说,我就是要依赖你的身份的。”

没有光耀的门楣,没有灼灼其华,没有朝堂之上的三寸云轨,没有战场之上的威风凛凛。只不过是最普通的一个侯府的主母而已。

甚至是换下了身上所有来自长羊山的华裳。穿上了再普通不过的侯府人家的衣服。梳上了成婚的发髻。远远望去还当真不知道是谁家刚成了亲的小媳妇儿。

这样子的慕金橙到叫苏陌遗有些陌生,即使在初世成亲之后,慕金橙也从来没有改变她的面貌。从衣服到发髻一个也没有换过。

依旧如同像长羊山的公主一般,从来也没有依着神木的规矩,梳妇人的发髻,穿妇人的衣服。

于是便有些不忍心对着慕金橙说道,“其实清河公主不必这样的,到底还是神族的公主,依着自己的心意就好。”

倒不是说这就是自己的心意,也不是说非得就如此,只是今晨起床的时候,突发奇想罢了。她越是低调隐忍,越是不张扬。唐建元看了他便越是心生自满自傲,越是骄傲自大。越是觉得自己了不起。那么到时候他所想知道的,化作柔弱的女子苦苦的追问。在最后那一刻总有被知晓的权利吧。

这世间大男子的人太多,尤其是像唐建元那样久居高位,将他们都当做棋子当做蝼蚁的人,一定会在她临死之前为他解惑的。

所以便笑着对苏陌遗说道“这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就是衣衫稍微有些糙了些。改日叫祁风将我那些布料,做几身这样样式的衣服吧。这样穿起来才方便。”

终归春日宴还是来了,如同去年一样。也正如这个宴会的名字一样。那些个贵妇贵女都装了春装,聘聘婷婷而来,只有慕金橙还棉衣大氅加身。

第二百三十一章皇后之局(七)

而如今她身边的婢女们倒也一众随了她的服饰,莫不是包裹的很严谨,成了人群中最靓丽的风景线。本来是男女不同时入场的,可是这位苏侯爷莫不是行的那惊奇之举,一次都没有依照过礼法,所以这次边也跟在了慕金橙的身后。

今日,不光是唐建元的生辰也是慕金橙的生辰。慕金橙从来都没有提过。长羊山也从来也没给她过过,所有的婢女们也都不知道。

可是唯独苏陌已记在心里,还记得去年去过的深山老庙,今年却不知道该如何给她惊喜,更不知道今年的春日宴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总归是晚上要回去亲手给她做碗长寿面,也不知道该以着什么样的借口让她将那面吃下去。每一次都为她过的心惊胆战,每一次都小心翼翼,生怕她发现一点,生怕她有一丁点儿的不愿意,生怕她一个不愿意,便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好不容易所得来的平静。

所以跟在慕金橙的后面心事重重。即便是一贯冷清的脸上也稍微能看见眉头之间皱出的痕迹,这便是叫所有人都认为他与清河公主过得十分的不如意。

想来也是清河公主是何等的身份。作为有着举世皆知隐疾的驸马,想必是在府中受了不少气吧,可看如今清河公主着定国侯府妇人之衣而来。想必还是要在这盛大的场合给一点定国侯面子吧。

哪怕这因着他那张好看的脸,哪怕依着他那挺拔的身姿,总归主要是成了亲的女子到外面的时候总是要顾一点夫家的脸面,这不光是夫家的脸面,也是自己的脸面,也是让大家知道自己过得十分幸福的脸面,所以没有人要落自己这样的脸面吗?没有人自己打自己的脸,没有人要自己同自己过意不去。所以便也维护着定国侯府,维护着眼前的苏陌遗。

诚然,慕金橙想的并不是这些。果不然这春日宴上并没有清河公主的坐席,却设了定国侯府夫人的坐席,坐在了苏陌遗的旁边

于是还笑着对苏陌遗说道,“你看我多有自知之明。”

苏陌遗也只得回声到“坐在我旁边就好”

你坐在这里就好,一个孤零零的公主坐在唐建元的下方,他们都仰望而看,确是孤单,确是孤绝。还不如在他身边来的温暖而又实在。

今日的春日宴依旧是四菜一汤。甚至连个前菜甜点都没有。等到所有的菜色都上完了以后,唐建元才款款而来。

今年也特别的奇怪,在皇帝陛下还没有来的时候,所有的菜品就都上了。整个皇族除了那些不重要的皇子公主妃嫔们都在。

而最重要的三位,皇帝陛下,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却姗姗来迟。众人依礼跪地请安。

只有慕金橙生生的站在当场。直戳戳的插入所有人的眼中。按照神族的礼仪,她该接受所有人的跪拜。而不是跪在别人的眼前。

今日能坐在苏陌遗的身边,已经是给了唐建元天大的面子。想必他也心下知晓,而且今天将自己的座位设在这里,肯定也是对自己进一步的试探。没有无底线的退让,坚守着自己最应该坚守的。

所以唐建元也只是笑了笑,让大家平身,自顾自地走上了上座。皇后娘娘依旧笑颜如花。未曾有过任何失女的心痛,反正是外表看不出来。

倒是太子殿下,几月未见发福了不少,甚至连眼袋看起来都十分的严重,想必是日日纵情歌舞,未曾好好休息吧。

早就听过苏陌遗的千机卫来报,太子殿下在府中与孙青梅日日把酒言欢,跳舞的,唱歌的,做游戏的,简直就令慕金橙想到了另一个词红颜祸水。

“万万没有想到孙青梅还有这样的本事,倚着一个贵女之姿。还笑着对苏陌遗说道。“你们神木这是人才济济呀!”

“并不是我们神木人才济济。只不过是大家都有着心中的目标,为此做着努力罢了”。

是呀,每个人都为自己心中的目标做一些努力,孙青梅如是。慕金橙如是,可是苏陌遗呢,苏陌遗你心中的目标是什么?为此还特地的探视了一下苏陌遗,笑着接着问道,

“不知道苏侯爷此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不知道你的目标是什么,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样的努力。

多想告诉你实话告诉你,我跟你有同样的目标告诉你,我一直都跟你站在一条船上,告诉你所有的往世之事不过是逼不得已。可是就如同圣主一样,却再也舍不得分享,于是也之得笑着对着慕金橙说道,

“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现下里着什么急。”

神木的皇帝陛下向来是不会赏赐人的,即便是在这盛大的节日也是。匆匆忙忙的吃完饭。甚至连整个朝臣也都吃的十分的安静。连那些个去年所上来表演的士兵也没有了整个宴会。哪里还能称得上宴会呢?大家聚在一起安静静的吃顿饭,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吃完了便要垂生的离去。

这便是盛大的节日了吗?一年过的不如一年,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说明了唐建元一年准备胜似一年。说明他的野心在这儿宴会之上已经昭然若揭。

尽管什么表示都没有。可是,就像是睥睨尘世。看不起他们如同看蝼蚁一般。可是唐建元你却不知道。虽然你不敬神族,不畏神族。可是真神最看不起的不是如蝼蚁一般的百姓。而是像你这般的帝王。为着一己之私,陷天下于战火之中的帝王。

也不知道着急的干些什么事情,自唐建元来坐下吃完饭便起身离去,说着要皇后娘娘好生的招待他们。臣子们自是恭送了陛下,只留皇后娘娘作阵,这时候才有了皇后娘娘的发挥的余地。

只见在唐建元走了以后,皇后娘娘如今倒是没有十分的端着架子,笑盈盈的举了酒杯,下了座位到了穆金橙的眼前。

看着这很慕金橙一身的着装,还笑着说到“清河公主,来我们神木到还真是入乡随俗呀。到叫本宫好生的惊讶,十分佩服你在胸怀。来本宫敬你一杯。”

第二百三十二章皇后之局(八)

确实不是什么心怀好意来敬这位清河公主的酒的,只是因为她穿着这身妇人的衣裳在这些个贵女们当中显得尤为的粗浅,不过是特意下来嘲笑罢了。

什么时候,清河公主会是这个样子,没有神族的仪态,没有神族的明媚,宛如市井妇女一般,安安静静的坐在定国侯的身边。

她要是不来落井下石一番,只怕是心中过意不去的。每个人都知道皇后娘娘的心思,所以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却见这位清河公主举起了酒杯,笑着站了起来,对皇后娘娘说道。

“今日第一次穿这衣裳确实是有些不习惯。听说这料子也是宫里赐下来的,不知为何如此的粗陋。甚至有些扎的慌呢”。

一句话当场便叫皇后娘娘下不来台。是不是宫里赐的衣裳她不知道。但是既然清河公主这样明摆着说,她也不好意思说没有赏赐过,因为到底也不知道皇帝陛下赐给了苏侯爷哪些个东西。于是想来想去也只得对着慕金橙说到。

“清河公主还真是说笑了。您自是千金贵躯。不同我们这些蜀国一样。可是就是不知道咱们神族以后还能不能源源不断的供给着清河公主的一应物品。”

“这个就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我也不过是挂着一个清河公主的名头而已,以后自是要定国侯府养着我了,怎么又如何叨扰的了自己的娘家呢?”

笑着干了自己杯中的酒。略微的有些辛辣,有些不适应。到底最后还是喝下了,皇后娘娘也心满意足的。回到了上桌,然后才对着苏陌遗说道。“苏侯爷可要勤勉呐!清河公主自是要在咱们神木好生将养着呢”。

苏陌遗没有回话,只能笑着站了起来,对皇后娘娘遥敬了一杯。

而此时身边的慕金橙,已经略感的不适。倒不是说杯中酒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是因为她常年并不沾酒,这一入口的辛辣,便稍微的有些上了头。于是便对着苏陌遗说道。“是不是我们也可以走了”?

见着一杯酒便已经绯红了脸的慕金橙。于是便也只能轻笑的掺起了她对着皇后娘娘说到“清河公主略感不适。臣这就告退了。”皇后娘娘微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去。

苏陌遗遍搀着慕金橙亦步亦趋的离开。摇摇晃晃的马车叫慕金橙更是难受,略微的掀开了一下马车上的帘子,一阵冷风吹过来。便彻底的晕乎。

万万没有想到清河公主是这等酒量,往常年所喝的都是果子酒。今年也不知道宫里从哪里讨来的这些个烈酒。到叫这位清河公主第一次醉了酒。

扶着自己的额头,嘴里嘟嘟囔囔。也听不清在说些个什么。眼睛里甚至淬了汪清泉。在红扑扑的脸蛋儿下显得格外的让人心生怜惜。

好不容易将她的手拉回,将马车上的帘子放下,对着慕金橙说到“清河公主,莫要再吹风了。越吹越醉的慌。”

“要吹吗?是吹这个吗?”只听清了一个字。便将那脖颈之中的,哨子拽了出来。

还老老实实的戴在脖子上,从未曾想要摘过它。当着苏陌遗的面。就一直用力的吹,照样的没有出任何的声音,吹到自己都有些累了,才对着苏陌遗说道。

“它不出声我也没有办法。”

“你放心我听着呢,我一直都能听到。”

无奈的将哨子再次的放回到她的衣襟内。看着她坐在原地摇摇晃晃。不由得就想将人揽在怀中固定好,可是却突然被慕金橙一把推回去。

只见她特别义正言辞,特别严肃的,突然间坐的规规矩矩的对着苏陌遗说道。“臭流氓”。

明明是夫婿,到如今却当了这两个名声,于是也得也只得端坐好了身子,连忙的摆手说道,“好好好,我不碰你,做好咱们两个都坐好”。

皇宫之外就是定国侯府,马车没走两步便倒了府内。

掺着慕金橙,并没用风霜雨露一路就回来画不成。遣是侍婢打来了热水。便叫她们等在了门外。

说完之后才察觉,为什么要将人都遣在门外,还没有人侍候慕金橙洗浴呢?也罢也罢,总不能再叫人叫回来,还是亲自动手吧。

转过头来见慕金橙,乖乖的坐在那木凳之上。于是便对着慕金橙说道,“热水已经打来了。你要洗浴吗?”

“自是要的。”然后便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伸开了双手。从来都是这样,从小到大都被服侍,没有一次动过手,这便是传说中得四体不勤了。

到叫苏陌遗楞在当场。

“快呀!干什么呢?”

倒是穆金橙催促了起来。

怕是她喝多了,并不能分辨眼前的人是谁,还以为着风霜雨露在身边。本来还想张口叫她们进来,却又听到慕金橙再次催促着。

“要本宫说几遍。”

于是也只得轻解了她的衣衫。整张脸都红的要滴了血。甚至有些略微的不敢抬头,不敢看慕金橙眼中所倒映出的自己的样子。

直到她着了里衣,再也未曾敢脱下去。

“你个婢子,脱个衣服怎么这么麻麻烦烦!”

还未等着苏陌遗再有任何的动作,便又开始解自己的衣带,也就在这个时刻只见苏陌遗,突然间双臂用力,直接将慕金橙抱在了那浴桶之中。

“你便这样洗吧”。

“我为什么要穿着衣服洗澡。我是清河公主。我不要穿着衣服洗澡。穿着衣服洗澡,洗不干净的”。

“你大约得洗洗就行了。”

“我不要,我不要。就脱就脱”。

“脱什么脱,脱衣服就是臭流氓。”

好嘛,在这个时候到将话还回去了。

到叫慕金橙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啊,脱衣服是臭流氓,”自己还嘀咕的,于是也只能穿着里衣在水里泡着。

泡了约摸有半柱香的时间。才结束么?苏陌遗又过来将她捞了出来。然后用巨大的浴巾将她围住。浑身湿哒哒的,一直在淌着水。

站在原地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换衣服算臭流氓吗?”慕金橙轻声的问道。

是啊,总不能让她穿着湿衣服睡觉,于是也只得翻了翻箱子,找出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将慕金橙推到了屏风的后面,对着慕金橙说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皇后之局(九)

“你自己把衣服换一换吧。你个婢子,我长羊山白养你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要我自己做。”

“你到底换不换”?

“换换。”

于是便自己到了屏风的后面,湿湿哒哒的衣服全都扔了出来,此时的苏陌遗还以为这一关,可是算能过去了。

可是突然却听见屏风里面慕金橙的呼喊,“你快点儿来。我这有个带儿系不上。”

深呼了一口气,在慕金橙不停地催促下,也只能走了进去。那一片雪白的肌肤,顿时变映了眼。

于是也只得赶紧的闭上了眼睛,等到慕金橙明日想起来,想起来今晚上种种之事。怕是要同他发了疯。

还是君子一些,还是守礼仪一些,更为妥当一些。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闭上了眼睛便看不着路。

伸出了手本来想摸索着那兜兜上的带子,万万没有想到,入手的是一片温热的肌肤,登时便跟触了炭火一样,瞬间的收了回来,眼睛睁得老大。

“我让你给我系个衣服带子。你在那磨磨蹭蹭的做什么?你再这样的话,下个月的月例我就不发放给你啦。我真的扣你钱。”

即便是泡着热水澡,人也没有清醒的过来,可见清河公主的酒量着实的令人担心。

反正,已经这样了,索性便大方一点也只得上前了两步颤抖的手将他的带子系好,然后才为她披上了里衣。

看见她光着脚站在地上。还好房内铺了地龙,并不冰凉,但是还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然后放到了床上平躺,并且将被子拉好给她盖上,对着慕金橙说道。

“早些休息吧,已经这么晚了”。

这说话也不觉得脸红,现在还是天大亮的模样,早晨起来,去的皇宫吃了中午饭回来。现在顶多也不过是刚过午膳时。到说是已经晚了,可见心下如何的惊慌。

这时候却见慕金橙。看了看旁边空空的塌子,对着苏陌遗说道。“你知道吗?我已经成亲了。这是苏陌遗的地方,你去把他叫来,躺在这里一同睡。快点儿去,快点去,”

还没有等到苏陌遗张口说些别的时候,便又听到慕金橙的催促,喝醉了酒的慕金橙时时刻刻都在催促着人,显得稍微有些急躁。

于是苏陌遗也只能无奈的应着“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转身走了几步便又回来,沉声的对着慕金橙说到“听说清河公主找我”。

这便不知道又是从哪个身份换了回来。像是哄着一个小孩子玩儿似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穆金橙却真吃这一招,然后拍了拍床边的床榻,对着苏陌遗说道。

“来苏陌遗,这是留给你的地方。”

青青翠翠的苏陌遗就被叫了出来。好多世了。她再也未这样的叫过他。他也想了好多世。

只单单苏陌遗三个字,便觉眼前的这位苏侯爷沦陷,于是要老老实实的脱了外套躺在了旁边。

这时候却见慕金橙坐了起来,再次将被子搭在了他的身上。“睡觉的时候要盖好被子,要不然会着凉”

还仔仔细细的叮嘱着。满脸全是真切的关心。突然间变像回到了初世时的那般。

两个人都规规矩矩的躺,好在这床榻之内,本来以为慕金橙一会儿便会睡去,等来等去,却再次等到了那个清脆的苏陌遗。

“苏陌遗。你今日吃我的那个棋子,我有些不服气。等到我们睡觉起来。在大杀一盘如何?”

“苏陌遗。我给你做的长寿面,你吃了没,好吃吗?”

“苏陌遗。我前些日子给你买的糖葫芦甜不甜?”

一声一声的苏陌遗将他拉回了初世。在慕金橙的这场醉酒当中,恍惚就回到了没有仇恨的时候,恍惚就回到了那个清隽少年的身边,恍惚就回到了他们初世时刚成亲的模样。

“苏陌遗,苏陌遗,你看看我呀!”

甚至是坐了起来,面对着苏陌遗。而此时的苏侯爷就终于是红了眼眶,他经久的盼望,原来一朝都到了眼前。

这个最纯真的慕金橙,在醉酒之后,突然间就跑了出来,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在他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于是也只得坐了起来,对着慕金橙说道。

“你可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时候?”

“嗯,是你下棋不肯让我的时候。”像小女儿一般的嘟着嘴生气的说道。

这时候才真真现了慕金橙最原来的样子。

眼眶通红地伸出手,轻抚在慕金橙的脸上,像是绝世的珍宝。无比的怜惜。

“你为什么要哭?你眼睛都红了。我不让你再让着我了,你好好下便可以了,我不欺负你。你放心,我即便是神族的公主,我也不会看不起你,也不会欺负你。你好好的就好。”

慕金橙还赶忙的说道。她说她不欺负他。慕金橙等你酒醒以后,你还会不会记得你说过的这些话,终于忍不住。眼泪从眼眶中滴了下来。

像是受了许多的委屈,终于被人发现一样。终于再也按耐不住。所有的委屈顺着眼中的珍珠滴滴的往下落。这时候却听见慕金橙说道。

“我看那些折子戏上面写的,人的眼泪是咸的,从来也没有尝过。今日正好有机会”

还未等苏陌遗来得及反应,就见慕金橙欺身而来。

轻巧的唇,吻去了眼角的泪。整个世界便轰然倒塌。所有的世事便化作飞灰。

管他什么九世而来。管他什么神族大义。经年大梦一场。醒来也不过是风花雪月。

最终失去控制的猛兽。最终失去控制的魔鬼。最终失去控制的,经年的想象,最终拉下了床围。

在一场颠倒的大梦当中。在一场最纯真的初始之时。在一个你还不恨我的时刻。再也无法克制。直到第二天的天明。

甚至是穆金橙在有些头疼的迷糊之中坐了起来。突然便觉得身上有些凉意,同着往常每次醒来都不一样。

还没有睁开眼睛便摸了摸自己的周身,觉得手感不一样。突然变惊吓了,睁开了眼睛。略微的朝被子里一看。一时间便愣在了当场,甚至不敢相信的。

微微的往旁边一看,却见苏陌遗,宛如深渊一般的也坐了起来。甚至张口对他说道。“你醒了”。

看着苏陌遗做起来之后光裸的上身。再看看自己。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在皇宫之内仅仅喝了一杯酒,便有些迷糊。

于是一边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一边想越过苏陌遗,去捡起那些自己的衣衫。

这时候却见苏陌遗将她的衣衫都捡起来,还给了她,甚至自己起身,穿戴整齐。终于在两个人不是坦诚相见,而是端端庄庄。

再次回头的时候,慕金橙不由得,按下自己所有的惊疑之心。轻声的问道。“我又中了毒?”

第二百三十四章皇后之局(十)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三十四章皇后之局本来无比强装镇定的苏陌遗,看似十分得妥帖稳当,其实心中忐忑不已,其实早就醒来。就想看看慕金橙会是什么反应。

想过无数种她的反应,生气的,难过的,哭泣的,甚至对他讥讽嘲的,唯独没有想过会是眼前这个样子。

这样惊疑的问他是不是自己中了毒。于是便心下柔软上许多。刚刚套上的铠甲被瞬间击碎,只得又坐回了床边,细声细语的对着木金橙说到

“你并没有中毒,你只是喝多了而已”

喝多了而已,慕金橙听到苏陌遗这样的回答,自是并不能相信,怎么可能喝多了酒后失态,失格成这个样子吗?

这轮回十世而来,怎么就干出了这样的事?所以并不相信苏陌遗,还张口对着外面的侍女说道“去将玉大夫请来”。

玉清朗不一会儿便急步而来,直见苏陌遗与慕金橙,都一语不发地坐在屋内。整个情形十分的严肃,但却没有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于是也只得上前问道,“你们俩叫我来干什么?”

慕金橙倒是十分坦然的伸出了自己的右胳膊,对着玉清朗说道,“你来给我把把脉,看我是不是中了什么毒。”

眼观慕金橙现在的神色十分的红润,眉目也十分的清朗,并没有中毒的迹象,但是因着她有些怀疑,所以便去打把了脉,甚至还掏出了银针扎了一滴鲜血来实验。

没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十分确定的对着慕金橙说到“你没中毒啊,身体好着呢”

“你敢保证吗?我以神医圣手玉清朗的名声跟你保证这还不行吗”?

言之凿凿之下叫慕金橙不得不相信,原来自己真的是酒后失态,于是便对着玉清朗说道“我知道了,我这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同苏侯爷处理,玉大夫还请先避避吧”

莫名其妙的玉清朗提起了自己的药盒就走了,甚至连同侍婢们也都被请了出去。

这时候的苏陌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等着慕金橙开口,等着她责怪自己,等着她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醉酒的人下手。

自己后来想一想,是呀,为什么要对着一个醉酒的人下手?

不过是因为着那经久未曾再见过的纯真,触动了那一点心弦,触动了那一点心魔?万劫不复再也回不过头来,可是即便这样呢,自己也甘之如饴,尽管挨打挨骂。他都甘之如饴。

甚至将怀中的匕首抽了出来放在桌子上,等着慕金橙给他最后的教训。

见到那匕首放在了桌子上哐当一声,到叫慕金橙吓了一跳。

想起了往事这位苏侯爷的态度,于是不由的额头砰砰砰的青筋跳了起来,这都做了什么事呀,现在就要对自己进行宣判了吗?

可是不行,她还要看着常羊山一步一步走下去呢,即便是覆灭,她也要亲眼的看着。

于是便轻轻两步走了过来,一下子将匕首藏到了身后,对于他这种迷惑的行为苏陌遗也很是惊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于是也只能抬眼看着她。

这时候却见慕金橙笑着对苏陌遗说到,“我觉得这件事苏侯爷并没有吃亏。左右就当做春梦一场。”

连自己都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因为她实在是不记得了,听说过醉酒的人十分的不好控制,也可能是自己太过的主动。竟然玷污了这位苏侯爷得清白。

要知道如果放在出事的时候,恐怕就不是他还在自己面前将匕首拿出来了,恐怕在床榻之上这已经没了性命,所以今世的苏陌遗还是保留一些理智的。

眼看着慕金橙如此形容昨天晚上的事,并且神色之中并没有没有怨怼与愤恨,不知道她心里如何做想于是边也值得张口说到

“”要打要罚,任凭清河公主处置在下绝无怨言,哪怕现在将我毙命在当场,我也甘之如饴”。

这怎么还要惩罚他了呢?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来眼前的这位苏侯爷还是有些担当的,看来只是相互彼此的误会罢了,你认为我玷污了你的清白,我认为我玷污了你的清白。

于是慕金橙不由得便轻笑了,出来,到叫苏陌遗愣在当场,没有想到是怎么回事儿。

这时候却见慕金橙笑着说道,“算了算了,这件事就这样吧,我们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可不可以?”

怎么也想不到慕金橙会是这个态度,为什么会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明明是经年的美梦一朝成真。

对于苏陌遗来说,哪怕是万死也不足以赎昨晚的罪孽,于是还是忐忑地对着慕金橙说到“清河公主真的不怪罪于我”

“不怪了,不怪了你也莫要怪罪于我,昨天晚上喝醉酒就是了,”

“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喝醉酒呢”?苏陌遗自嘲的说道

“你不怪我,那便也好,咱们两个这件事就此打住,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而且我还有一件事要。想请苏侯爷帮忙,如果以后在这种宴会当中啊,这些个酒呀,如果是略微的有些上头还请告知我一声,我就不会再多喝那一口了,这样便不会再醉了。不会再做这些个出格的事情,不会叫双方都为难。”

不知道为何作为一名女子的清河公主如此看待这件事情,在苏陌遗心里反复的思索着,慕金橙到底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可是也搜索不出来,昨晚醉酒不是目的,昨晚明明是自己先动的手。所以也只得对着慕金橙说道,“清河公主不必担忧,我真的愿意负责,我真的不是再同你开玩笑,你如果有什么怨气且对我发来便是不用顾虑我的身份,不用顾虑这里在神木”

甚至是起了身将慕金橙手中的匕首拿了出来。拔开了刀鞘将匕首尖对准自己的心脏,然后对着慕金橙说道。

“你放心,我绝不会喊痛一声。来,莫要害怕。”

不知道今日这位苏侯爷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握着自己的手,就要往他心上扎。

到叫慕金橙怎么也挣脱不了。怎么说他都听不明白。非得要让她向他下手。于是实在没有办法之下。只得伸出了自己的脚,狠狠地踩向了苏陌遗的脚。

第二百三十五章常羊覆灭(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三十五章常羊覆灭虽然说是四体不勤,但是卯足力气踩上那么一脚。在别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也着实是够疼的。

尽管吃痛,可是苏侯爷却依然没有松手。只是力气没有开始的时候那么大。这时候才是真心的明白,原来慕金橙确实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于是心下更加的郁闷。

他宁愿看她生气,看她暴躁,看她不屑,看她耻笑,也不愿意看见,她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并不是装作而是真的毫不在意。她不在意这件事情,就说明她最不在意的便是苏陌遗。

轮回了九世才能看清的,苏陌遗最知道,爱与恨,并不是对相反的两条路。因为由爱才能生恨。而遗忘,不在意,即便是面对面,即便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毫不在意才是最让人锥心痛骨的。

终于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放开了眼前的慕金橙。不由自嘲的对着慕金橙说道,“你哪怕是在意那一点点也好。你为何一点都不在意”?

慕金橙终于回过身去,走到了木桌的旁边,甚至给自己倒了一杯隔夜的茶,一仰而尽。

苏陌遗这话说的好生轻巧,谁又怎么可能不在意,作为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不在意这样的事情,她又不是青楼的妓女。

只是无法在意而已。真的是没有办法。还能怎么做呢?恨他,怨他,坐在原地嚎啕大哭?

总归是,不管这十世以来,金橙以新娘的身份踏入这定国侯府多少次,总归也是当了十世定国侯府主母的名声。

这夫妻之实有也罢,没有也罢。在世人的眼里,是一点差别也没有,而至于慕金橙自己,而至于慕金橙自己……

这隔夜的茶一口凉下了肚。突然就涌上了心间,幻化作了热泪。一滴一滴地聚集在眼眶。

也罢,也罢。这浓浓的醉意…是给初世时的自己一个交代吧?是给那些经年爱恨的一个交代吧?

她与苏陌遗最终的结果,不是在那一次一次利刃向她而来之时。她多希望,能够携手到白首。能够将这样的事情,看做无比正常的反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曾经有多爱你,曾经有多恨你,现在的心下就有多翻起波澜。可是这一切又能怎么样呢?又能怎么样呢!

无数次慕金橙对自己在一次次所发生的事件中,只能问着自己又能怎么样呢?又能怎么样呢?

她用过无数的方法,无数的借口,无数的实验,可是到最后事情的结果还总是那样,所以又能怎么样呢?又能怎么样呢?只能不在意,只能不在意。

看着慕金橙眼底翻涌起的浪花。最终苏陌遗还是明白了她心底的那些委屈。

本该是最你情我侬的事情。本该一切都是画着无限美好的事情。可是如今,到叫两个人都生生的为难了起来。

他不是恨自己没有把持的住,从来都无怨无悔,甚至庆幸。昨天晚上会有那样的事情。也许这便是让我走进你的一点点方法,也许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旨意。所以我们都这样了,慕金橙你还能信我吗?

这一世我想让你好好的信我,不拒绝不怀疑,一直都信的我。我汲汲营营九世,都是为了这一世做铺垫。

你无可奈何没有关系,还有我。你力所不能及,没有关系,还有我。你恨的你怨的,我终将都会替你平复,你们常羊山,我会以最大的能力将他们拉回正轨,慕金橙,你能信我这一次吗?

也就在两个人相顾无言的时候。突然间房门被惶及的敲响。

“什么事”?

“侯爷好也不好了,皇后娘娘。在宫中危急。太医诊治恐怕无力回天。口口声声受清河公主所害。”

苏陌遗一把打开了房门,便看见千机卫站在门外。“你再说一遍”。

“皇后危急无力回天。皇帝陛下就在眼前。皇后娘娘口口声声说凶手就是清河公主。”

听到此话,苏陌遗皱起了眉头,站在房屋内。没有任何的表示这时候却听见千机卫说“要不然我们请玉大夫去宫中一趟吧,玉大夫是举世公认的神医圣手,一定会将皇后娘娘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一定会把皇后娘娘救回来,也一定会还我们主母的清白的。”

神医圣手玉清朗,住在定国侯府,这已经是目前九州天下所公认的事实。皇帝陛下也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如果真要想救,又怎么可能不差人来请呢?

慕金橙在屋内自是也听得一清二楚,终于还是来了。今世竟然还找了借口。也算为他们常羊山铺了路。好歹走的时候还能拖上一个皇后娘娘还能拖上一个固伦公主。神木终于有人为他们陪葬。

于是便轻声地对着门口的千机卫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玉大夫便不用去请了。”

“公主,属下保证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将玉大夫送到翊坤宫。”

“莫要暴露你们侯爷的实力了。等到陛下问起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时候?你又该如何回话?还是就这样吧,再说了。本宫还巴不得看到这样的下场呢。”

千机卫疑惑地退下,屋内只剩下苏陌遗与慕金橙。每个人都心下知道该来的事情终于还是要来。寒冬已过,昨个儿是立春,也已经过去了。那无限轮回的结局,终于又向他们开启,一步一步地向他们撵来。将他们搅入那滚滚车轮之中,谁都躲不开。

此时的甲慕金橙笑着走过来拍了拍的肩膀,说对着苏陌遗说道。“该来的总会要来,我之前所问你的事情,你当真不知道吗”

“苏陌遗当然指的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可是查了九世,今世已经是第十世,依旧没有查得明白,终归还是亏欠了她”。

于是只得沉声对着慕金橙说道,“你放心早晚有一天会查到”

可是哪里又早晚有一天呢?慕金橙所剩时日不多。长羊山所剩时日不多。

依着皇后娘娘之死,唐建元必然会有借口。对着常羊山发出攻击这件事情不管慕金橙出不出来解释。查不查的明白,这幕后凶手到底是谁?都没有关系,因为唐建元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第二百三十六章常羊覆灭(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三十六章常羊覆灭甚至这件事情都没有通知他们,只会在皇后娘娘发丧以后站在高处振臂一呼,给了天下最好的借口。

如果当初,她在大金没有那些所作所为,如果当初在神木没有揭露出固伦公主那些所作所为,可能现在连这些借口也用不上。

所以很明显,皇后也只是被牺牲的一个棋子而已。她没有动手,苏陌遗没有动手。那么动手的人是谁呢?只能是唐建元自己而已。

他需要一个最完美的借口。一个让天下人所信服的借口,一个可以踏平长羊山的借口,谁都阻止不了。

可是,我曾经努力了九世,这一世又怎么会让你如愿呢?尽管如螳臂当车,尽管如鸡蛋碰石头,我也要努力的试上一试。

现在的慕金橙,身边除了四大侍婢谁都没有。信不了苏陌遗。圣主又不肯听她的。所以,还有什么办法呢?

神木全民尚武,这样的铁血,这样的军队,怎么才能把他们挡在长羊山的门外?站在原地左思右想。突然间便想到了~长孙连城。

她曾与长孙连城击退过无数次的来犯。大金的神箭营,可否借他们一用?哪怕是给臣民们退离的时间也好。

慕金橙认为以她和长孙连城的关系,恐怕没有推辞的理由吧。

这是第一次无比的庆幸,自己曾在大金帮助过长孙连城那么多的事情,帮助他稳固过皇位,尽管当时虽然自己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如今也算是种善因得善果吧。

于是在这个档口也只能转身,将柜中的骑装拿了出来。

这时候却见苏陌遗惊讶地问他“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大金。”

没有丝毫的隐瞒,因为知道即使自己不说千机卫最终也会获知自己的行程,又何须做这样无谓的挣扎。

“你要去找长孙连城吗?你想让他帮你忙吗?穆金橙,我敢跟你打赌。长孙连城是不会帮你的。”

神情十分严肃的对着慕金橙说道,甚至无比的笃定。可是穆金橙才不信。她豁出性命帮过的人,她心中清朗的少年,这过命的相交。怎么可能会在关键的时刻只在旁边袖手旁观呢。

于是便笑着对苏陌遗说道。“我信他,比信你还信。”

“只因为你帮他打下江山,坐稳皇位吗?慕金橙,做了这么多年的神族公主是不是还是太天真?即便是没有你,以长孙连城之手腕,这大金早晚有一天会是他的,你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又怎么可能会值得以性命相交?慕金橙你清醒一点。”

可是现在的慕金橙哪里是能清醒地了呢?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她不是要救神族,她只是想给常羊山上的臣民唯一一个生的出路,她不用大金的士兵替他出生入死。只需要,躲在旁边,用箭雨与拖住神木的士兵那一两个时辰而已。给那些最普通无辜的臣民一个逃生的希望而已。

于是并不理会苏陌遗。骑装马上的就换好,开着门儿就出去喊了声风霜雨露。马厩里面牵了马就出去,好在现在皇后娘娘病危的消息并没有传出来。也没有红口白牙的,就前来指责她。所以当策马出皇城的时候,并没有人阻拦。

即便是四体不勤的清河公主在这个当下,也能御马疾风而去,只留下苏陌遗,站在侯府的门口。整个眉头皱成了一团,对着旁边的千进位说道。“护她一路平安”。

千机卫领命而去。而苏陌遗的手指只能狠狠地插在手心当中。

她信长孙连城比信自己还深。真好笑。慕金橙你何曾信过我?苏陌遗最是知道长孙连城的心性。

前几世的时候,那些个清风月朗的少年。也不过是最好的伪装的保护而已,而今是那个提线的木偶才是最成功的表演。

一次又一次,慕金橙,你只不过是被利用而已。一次又一次,慕金橙,在你全心全意的,要全了你往世之旧时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是在旁边渔翁得利而已。你拿真心待人,可却不知道帝王之家,哪有什么真心。长孙连城哪有什么真心?在那个波诡云谲的皇宫之中,在那样的太皇手下,如果有真心的话,他怎么有可能会活到现在,坐稳他身后的宝座。慕金橙。到如今已经是十世了,终究看不明白的还是你。

可是自己又阻拦不得。有些结果,是别人怎么说你也接受不了的,只能亲自的去试,试完了受伤了,才肯相信。

可是我都不知道,那样受着伤回来的慕金橙还能相信些什么?所以变也只能祈求的,也许,是我自己看错了,也许长孙连城真的还存在那一丝的心性,还存在那一次的怜悯肯出手帮你一帮,也许在我看来今世还对你稍微有着些许喜欢的长孙连城,还能念着自己心中偶尔一点点的欢喜,伸出他援助的手。我也只能这样的祈祷。

策马而去的穆金橙。以最快的速度日夜不眠不休。就在刚出大金的那一个时刻,皇宫之内便传来了皇后娘娘薨逝的消息。

整个大金陷入一片的哀戚,皇帝陛下站在城楼上登高一呼,皇后娘娘受清河公主所戕害。他一定会为他讨回公道的。

等到神木的士兵抄进定国侯府的时候,才发现清河公主已然离去。于是,便告知天下她是畏罪潜逃。所以更就有借口去常羊山。为他死去的最深爱的妻子讨一个明白。

那些所营造出来的深情的丈夫,慈祥的父亲,一朝都展现在百姓的眼前。那些个痛心疾首,那些个至死不渝,拿下个情深不悔。深深感动了这神木的百姓。

所以当神木经久被隐藏的那些个士兵,一朝显现的时候并没有人惊讶。那是早就被训练好的,一直隐藏的数十万的强兵壮马。

震惊了大金,

震惊了烁风。可是唯独常羊山没有任何的消息。圣主站在圣宫之中。笑着对他的子女们说道。

“而今神木已经昭告天下,要对我常羊山来犯。我神族,早已经失了往日的威望。你们应该心里清楚,早晚会有这一天,蜀国会前来进犯,以得到他们最想要的权势。而我们也只不过是拼命相抗而已。”

第二百三十七章常羊覆灭(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三十七章常羊覆灭就在这个时候慕檀才知道。慕金橙为何走的时候那般的哀戚,才知道慕金橙终于知道了结果是什么,于是只站在圣宫的下面,眼泪簌簌地往下流。对着圣主说道。

“我四姐说的对。哪怕我们都在这里也可以,为何不肯放我二嫂离去?圣主你现在放他离开。可不可以?”

神族的子女都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可是这还没等到圣主开口说话的时候,只见他的二嫂大义凛然地站在慕语的身边,对着圣主对着慕檀对着所有人说道,“我不走,我和你们在一起,生死都在一起。”

他们要守在常羊山,守在这神族的圣殿之中。不管胜利失败,不管存在灭亡,没有一个人想到要离开。这是他们神族立于世间最后的尊严。

神木的士兵们一路追击慕金橙,最后也只得在大金的土地上停了下来。当穆金橙见到长孙连城的时候,神木要以举国之力去长羊山的消息。早就传遍了这九州四国。

甚至长孙连城还接到了唐建元的来信,这三国除了那个谁都进去不了的越泽。

大金,烁风,两国皇帝都接到了神木的来信。将其国力,将其布防,阐述得一清二楚。上面明确的说道,倘若他们有异动,神木不介意把他们同常羊山一起。在这世间抹去名字。如此的嚣张,也有如此的实力。

当神木那些被隐藏的兵力一朝现世的时候,长孙连城便知道神木一定是能够说到做到的。所以,慕金橙来在了这封信的后面。便见到了那样的一个长孙连城。未曾有过任何笑意与欢喜。

可是这都没有关系,因为慕金橙知道他要来的,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没有任何的客套,没有任何的婉转,只问一句“可否借神箭营一用”。

“清河公主太看得起我大金了。我神箭营怎么能够比得上你们神族的士兵”?

一句话便叫慕金橙愣在当场,看着眼前未曾言笑的长孙连城,甚至还没有进皇宫?只在这门口,在这黄金城的门口。便感觉到周身血液的冰凉。

似是还有些不相信,停住往里走的脚步,转头对着长孙连城说道。“我问你,可否借神箭营一用”?

“对不起。”

“我保证,不会让神箭营覆灭。只是拖住神木士兵片刻,让我长羊山的子民可以安全有序的撤离就好。”

“对不起”。

“长孙连城,我保证不伤你国力分毫。只是让……”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长孙连城截住。“清河公主若今日前来做客。我大金自是欢迎。但是,清河公主,寡人明确的告诉你,金日甚至是明日甚至是以后。你不能从我这里带走任何一个大金的士兵。”

说的如此的决绝,让慕金橙看到了他眼中的陌生。正如同苏陌遗所说。

风霜雨露站在很远的地方,并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只知道他们的公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被点了穴一般。神色之中,由原本的不肯相信,最终了然甚至还牵起了嘴角。

最后在得到无比肯定的答复之后,慕金橙也只能这样牵起嘴角,甚至甚至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长孙连城的肩膀。“好样的长孙陛下。你一定要把你们大金治理好。这也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祝福了。”

于是转身策马而去,再也没有丝毫的留恋。

这一转身,便将经年的少年,扔在了身后,抛却了所有的往事之情。还有什么情分可言呢?

我抱着那一点点微弱的希望而来。你亲自地将它掐灭。长孙连城,不管是往世还是将来?不管是轮回还是消亡,我们最终都将在此画上句点。

我从不曾欠那清朗少年丝毫。那些给过我的温暖,终将都也冰凉我身。

该还的都还过了,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扛。,便也这样吧。看着孑然离去的人。长孙连城站在原地深锁着眉头。不管常羊山到最后有没有覆灭。可是,慕金橙你终将会明白。你所嫁的人庇佑不了你。等到你下次再求到我的眼前的时候,我或许会收了你也未尝不可呢。

可是长孙连城不知道的是,这一转身便再也没有下次。倘若他能够知道,唐建元终将以什么样的心形性覆灭常羊山,倘若他能够知道,慕金橙来来往往再次现世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倘若他能够知道他们的以后会是什么样的走向,倘若他能够知道,在无数个午夜梦回之中,他心里最深的渴望究竟是什么?

那么一定会在此时此刻无比的后悔,没有亲手抓住那微弱的希望。

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只是他没有看得清,只是他被嫉妒与仇恨蒙了眼睛。只是他以为,要给慕金橙一个稍微的教训。压一下她那周身凛然的气息。让他她以后可以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慕金橙那样的人,从来没有弯折的一天。永远都是笔直的站在那里。如果扛不住,也只能以性命相拼。从不肯屈膝。

一向狡猾的长孙连城其实应该早就明白,在一次次与慕金橙的接触当中,她以性命相帮,她以赤城相对。从未有过任何的犹疑。

可是一旦离心离德,她丢下所有神族的骄傲前来相求。他却义正言辞的否认。这哪里是坦荡?这分明是报复而已。

长孙连城,你究竟何时才能知道,你与慕金橙,也真的就到此而已了。

策马疾驰的慕金橙,要去哪里呢?神木的士兵早已经开拔。她再也不用苏陌遗天南海北地将它她抓回来,这一世他她要亲自的去面对。

他要去常羊山,同整个常羊山的臣民们一同抵抗这样的杀戮。哪怕是知道没有任何的希望也毫不畏惧。

而此时的,长孙连城终于在书房之内来回地踱步以后,才对着身边的小太监说道“吩咐神箭营,遣一队士兵护在清河公主身边,佑她平安。若是请实在无法挽回,便将她一人带回来便可”。

小太监躬身而去。长孙连城还以为这是自己所能够做下的最大的仁慈。便也是还了穆金橙以往对自己种种的努力吧。

第二百三十八章常羊覆灭(四)

而此时朔风的千明玉,却也只能燃起了手中的香。对着长羊山的方向。深深地拜了下去,“对不起,我帮不上任何的忙。只能祈佑你们平安。清河公主。你一定要平安”。

这神木的士兵一路开拔而去。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慕金橙终究还是晚了他们几步。

长羊山的机扩被破坏的一点儿都不剩。她带着风霜雨露。,站在着山底向上望去便是一片的空茫。

这是他们神族的结果,这是她所要承受的结果,于是便回神身对的风霜雨露说道。“今日我们主仆情分一了。你们不必再跟我上山了。不要去黄惶然的送了自己的性命。以后,各自安生去吧!”

“公主我们不走”

“我们同你一起公主。”

“公主。”

跪在地上不停的哭泣。也非得要跟穆金橙上山。慕金橙挨着个儿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对着她们说道。“快走吧!没有必要白白的送了自己的性命。说不定我还能活下来,说不定长羊山还有希望,到时候我们再相聚,但是如果你现在同我一起上去,以你们的身份,必然会是死亡。何不各自去寻求以后?为我们常羊山做最好的谋划呢”

其实也不过是劝慰吧,还有什么以后?可是却不知道这样的话最是给他们心下安慰。

她们认为公主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倚着清河公主这些年下山之后的心机手腕,一定是会有图谋后续,所以变也轻易的相信了。各自的转身离开,对着清河公主说道“公主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在这世间,有所建树,等你重新归来”。

最后,慕金橙孑然一身的上了山。踏着这满山的鲜血。看着这身边无数臣民的尸身,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圣宫。

圣宫的大门是敞开的,旁边站了无数神木的士兵。每一个人都目送她一步一步的走进来。

这石柱之上,帮了她的圣主圣父,绑了她所有的姊妹。

看着这周围的许多人。有苏陌遗,还有他脚边的玉清朗,是的。此时的玉大夫已经倒在苏陌遗的身边不知生死。

只是疑惑地抬头看向苏陌遗,苏陌遗此时还能镇定的笑着,对她说到“”没有关系情绪太激动,被我劈昏了而已。”

看见慕金橙。一步一步而来。此时的慕檀终于崩溃不已。

她的橙四姐原来看到的是这样的结局。怪不得非要二嫂下山,是想要给长羊山留一次丝血脉吧,怪不得非要给自己与玉清朗牵红线。是想要让自己下山躲过这一场劫难吧。

木金橙慕金橙这些年你究竟背负的是什么?所以也只能哭喊着对着慕金橙说到“橙四姐,橙四姐。”

没办法说让她快点走,因为知道这是再也不可能的事情,他她该有多傻呀!如果,躲在这世间是不是还能逃过这一次身首分离,可是偏偏要回来,这是为什么呀?所有人的性命都应该值得珍惜。慕金橙你为何又要回来?

“好,好好,回来就好,省得天南海北的去抓你。清河公主倒是好有神族的气势。叫朕也好生的佩服。你们恭敬一点的给清河公主绑上。”

到最终还是在众人的目光中被绑在了石柱之上。看见金椅上的唐建元睥睨天下的样子。

可是又能如何呢?你的太子声色犬马,身边跟着一个时时刻刻想要他命的女人。你的皇后一命呜呼早就归西,你的女儿声名狼藉被天下所耻笑。连尸身都不得入皇陵。这样的权力地位,你要的,都是好生的坚定。

百年一去都归黄土。不知道回首的时候。会不会有那么一点惋惜?

所有神族的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显现的那么的镇定,没有哭泣没有求饶。

未曾在同圣主说过一句话,因为心里终归还是怨了,是恨了。踏过那一路的鲜血。连鞋面都被染红。裙底下粘的都是常羊山的哀嚎。这一世她如此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如此坦然接受这样的死亡,因为长孙连城给了她最后一门闷棍,让他她知道原来什么都不可信。

甚至有些想笑,眼底淬了疯狂。看着这样的慕金橙。苏陌遗最终还是了然。长孙连城正如他所想。生生的拒绝了曾经给他帮助的慕金橙。一点险也没有冒。

听身边的千机卫悄声的说道。只有十来个神箭营的人悄悄尾声的跟在慕金橙的身后。甚至连常羊山都没有上的来。便被神木的士兵一朝覆灭一个都不剩。

长孙连城啊,长孙连城。你到也配,得到她的青睐,你到也配,得到过他她的帮助,你到也配,身为男儿,你到也配被她轮回十世所惦念。

长孙连城,这样也好,以后你们所有的牵绊都将到此为止。你再也不能成为他心中朗朗的少年。长孙连城,你可知道你失去的是什么吗?

疯狂的神木士兵们,最后终于在唐建元的授意下持着利刃一步一步向他们而来。

这时候却听见苏陌遗高声的说道。“陛下,清河公主好歹也是微臣的妻子,请让微臣亲手解决吧!”

到底还是要接受这样的事实,到底这已经是第十世了。他们之间最终还是要这样的解决,这时候却听慕檀疯了一样的哭喊。“苏陌遗,苏陌遗,你怎么可以这样?”

哥哥们怎么在石柱上挣扎也没有用。圣主与圣父早已被利刃所穿透。

这时候只看见沐金橙,转过头来。红着眼眶的对着慕檀说道。

“对不起”。

慕檀最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三个字,哪有什么对不起。他们这一生,这短暂的一生,都不知道慕金橙所背负的是什么?

慕金橙从来都不肯说上一句,她说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没有将提前的结果告诉他们,对不起自己没有挽救的了他们,对不起,即使自己拼尽全力也未曾挽救过常羊山一丝一毫吗?

还有什么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圣主和圣父鲜血岑岑的。,在石柱之上失了声息。即便是大哥声嘶力竭,最后也只能随他们而去。

第二百三十九章常羊覆灭(五)

这一切的惨象倒映在慕金橙的眼中,手臂之上传来了灼灼的热意。那闪电形的印记,便痛的如同追锥心一般。

再看看向她而来的苏陌遗。所有的记忆只剩下了那个清晨起来的时候,那些眼底的慌张,可是却强装镇定,最后也只能轻扯着嘴角,笑着对苏陌遗说道“你说得对。长孙连城不会帮我。”

一句话便叫苏陌遗红了眼眶。她最终还是没有相信的人,这个世间最终还是没有给她一点点温暖。

慕金橙我该怎么办?慕金橙等到你再次回来的时候,是不是谁都牵不了你的手。

手中的利刃甚至有些颤抖。抵在木金橙的胸口。听不见周围所有的哭喊。听不见鲜血在利刃下喷涌的声音。

只看见眼前苏陌遗的眼睛中倒映出自己的模样,再也不是前世那般疯狂,那般痛恨。

而是一个特别特别陌生的自己。那个看起来连自己都觉得无比镇定的清河公主。那个即便是临死的时候还要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的清河公主。

手腕上闪电形的印记。越痛越丽厉。像是自九天引下来的,无数雷击加之于她身。血液不停的在膨胀。甚至连自己的双手都涨红而没有被发现。

当苏陌遗第十次附在她耳边,对她轻声的说道,“清河别怕”的时候。

外面突然闪电雷鸣,整个圣宫,被巨大的闪电劈开了瓦盖。露出了还是灼灼的阳光。青天白日之下。突然所有的阳光汇聚在一起。宛如一个巨大的球形,从那半空之中围绕而来。照在了几颗石柱之上。映着木慕金橙周周身散发出灼灼的红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这是~”

“这是,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下面的士兵疯狂一样的喊着,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这是天谴,这是神族的天谴。”

“放肆,这世间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神族,神族早就没落,如果真的有神还容得我们攻得上常羊山来嘛!都给朕安静一点。”

到最后唐建元也没有喊的住那些士兵的慌乱。只听见那灼灼红光中传来字字珠玑的空明之音。“唐建元有朝一日我必将亲手手刃于你”。

朗朗之音结束之后,华红光便突然的消失。等到大家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石柱之上的清河公主早已不在。而那位苏侯爷正一脸惊异的手持利刃还站在原地。

此时便看见石柱裂出一道道的纹路,于是便慌忙的对着唐建元喊到“陛下快离开!这圣宫要塌”

是的,石柱碎裂轰然倒塌,一个接着一个,撑不住,这圣宫的房顶,整个宫殿惶然玉欲倒,于是苏陌遗俩步上前便拼命地护着唐建元并且还一把抄起了地上的玉清朗,仓皇地逃离了这圣宫。

在圣宫之内的士兵们被压死无数哀嚎声无数,在临死的时候还哭喊着这是神的处罚。原来在外面守卫的那些个成千上万的士兵们,自是看到这圣宫轰然的倒塌,以及陛下与苏侯爷还有一个不知道死活的踉踉跄跄的玉大夫狼狈的逃窜出来,整个圣宫之内逃出来的只有这三个人。

苏侯爷以命相互甚至被石头砸中了身体上的许多地方,等到刚出圣宫的门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便口吐鲜血昏迷在旁边。

而神木的唐建元却完好无损立在外面。看着这倒塌的圣宫心有余悸,转过头来对着士兵们说道“叫御医来,为苏侯爷好生的医治”。

本来在心底中还残存的那一丝疑虑。在这次苏陌遗的奋不顾身的情况下,消除的一干二净。如果苏陌遗真的与清河公主是一伙的,那么早就任由他在这圣宫之内被石头砸死了,而不至于拼尽性命地将他救出来。

所以苏陌遗此人可信。

这是唐建元在他辉煌的一生之中,最信任的一个人,值此一战,建立了不可动摇的地位。

后来整个九州天下都知道。神木攻占了长羊山。常羊山所有的神族被屠戮的一干二净。而至于圣宫的一幕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出来。

所以,在神机营的一小队士兵,全部都覆灭的情况下。长孙连城也只是得到了这样的消息,整个神族被屠戮的一干二净,一个也不剩。他的小橙子泯然于这世间再也回不来。

坐在御书房内。甚至觉得这个消息有些可笑。觉得这一定是假的。怎么可能?他也只不过是同慕金橙之气而已。他不是还派人去保护她了吗?她他还等着慕金橙来同他道歉。

于是便转过头来,不理会前来报信的斥候对着小太监问道。“派出去的神箭营的人呢?”

“回陛下,小分队全军覆没。一个都没有回来。”

这真真才是叫长孙连城听清了,他的小橙子真的没有回来。原来那一个转身便是决绝。他在慕金橙临死之前都没有给他任何意思生的希望。一时便没有忍得住,整个心口翻涌,一口鲜血便吐在了桌子上。

这叫小太监吓得不轻,不停的御医前来为长孙连城诊治。

而烁风的千明玉。面无表情的供起了清河公主的排位。在自己寝房的暗隔间。“往后的时间能记起你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我了。我多给你烧一些纸钱。但愿你在阴间还能过得潇潇洒洒,不至于穷困潦倒。也算是全了,在大金的时候,你借了我那么多钱的情谊。”

至此天下四分。却以神木为首。唐建元一生的伟业都被定格在这高光时刻。等着万国来朝,等着他们的臣服,而这只是开始。

只是在偶尔的午夜梦回便听见慕金橙那字字珠玑的声音。~我必将手刃于你。

从此以后,整个长羊山北荒废。神族泯然于世间。而神木皇宫之内的戒备加了一层又一层。甚至唐建元散出去好多士兵只为寻清河公主那一抹声息。

天谴被掩于口中,神族的诅咒被掩于口中,消失的清河公主被掩于口中。这些都成了神木的禁忌。而所知道事情真相的现在也不过就剩了,玉清朗苏陌遗与唐建元三个人而已。

第二百四十章常羊覆灭(六)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四十章常羊覆灭在被陛下的一番敲打之后,苏陌遗信誓旦旦的保证此事只有他们三个人知晓。绝对不会传到外面去。

而至于于玉大夫会被一直圈尽在定国侯府当中,绝不会叫他说出去半分。唐建元这才。略微的放心。

玉清朗在回神木的路上的时候便醒了过来。转身看见那被鲜血浸满的常羊山,看见那倒塌的圣宫。不由得心下愤然甚至在马车之上,对着那淹淹一息的苏陌遗大声地喊道,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清河公主呢?檀公主呢?她神族的人都哪里去了?”

是的,自从这神木上山以后,自从这屠戮开始以后,玉大夫多有阻止,最终却被苏陌遗一个手刀砍昏在当场。那些个屠戮最终没有被亲眼所见,那些个神族的最后最终没有被亲眼所见。还好没有亲眼所见,可是即便这样醒过来的玉大夫便已经发了疯。

“你告诉我他们人都哪儿去了”,揪着躺在马车里的苏陌遗的衣领不停地晃荡,即便是看见他满身的鲜血也不肯松下分毫。

怎么能这样的对他们,苏陌遗你还有没有心,苏陌遗你那些经年的画像,那些所有暗中的守护都是假的吗?苏陌遗唐建元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苏陌遗我问你人都哪儿去了?

此时的苏陌遗躺在马车之内被玉清朗不停地晃来晃去。即使口角都溢出鲜血,也依旧不肯张口。因为他也不知道。他的清河哪里去了?

这第十世的因果终于显现,神喻终于显现。他与圣主拼命换来的一丝生机终于显现。他亲眼的看着消失的不仅有慕金橙,还有慕青藤,还有慕语。神族,终于留下了后人。神族终于抓住了希望。

可是他们究竟去了哪里?苏陌遗真的不知道。最终在得不到任何的回复下,在看见苏陌遗满嘴鲜血的情况下,玉清朗终究还是松了手。

坐在马车上捂住脸,眼泪不停地从指缝流了下来。这个世间颠倒至如此,破坏至如此。还有什么道义可言,还有什么真理可言?

摇摇晃晃的一直任由着马车,行驶了两三个月,最后才到达了定国侯府。最后被安排在了府中,苏侯爷拖着病弱之躯。将他圈禁,甚至连最后的告别都没有同意。

苏陌遗严肃地对着玉清朗说到“你日后恐怕只能待在这定国侯府了。”

“我并不知道圣宫之中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因着你终归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才不与你多加计较,但是苏侯爷还是放我走吧。”

因为不能理解为什么最终所爱会死于非命,会死于他手,为什么看着长羊山被屠戮,看着清河的娘家被屠戮,整个千机卫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在玉清朗的心中,只有千机卫想做的事,而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哪怕是救不下常羊山,哪怕是救下一个神族,对于千机卫来说也是可以尽力一试的吧,可是偏偏整个神族,一个都不剩。连他的妻子,连慕金橙,以为是他最爱的清河公主都没有留下。

最后甚至不得不怀疑的对着苏陌遗说到“你从小便她的画像对她了如指掌。,是不是拿着深爱的名义做那些军情的刺探。所以从头到尾,她还只不过是你们攻长羊山的棋子而已。”

是的,现在九州天下莫不这样的认为,在清河公主与神族都被覆灭以后,定国侯还能安然地立于这神木,甚至在陛下回到神木以后被大肆的封赏,成了神木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所以当时娶清河公主也只是一个计谋而已,所以攻上常羊山一定也有定国侯的力量。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阴谋诡计而已。

哪有什么天生一对。只是可怜那清河公主,精彩决绝的人儿,一朝被覆灭。不知道那些深情将何以安放。

世人是这样想,玉清朗自是也这样想,于是便与苏陌遗生了隔阂,最终在圈禁之下。不由得心生怨念,最终还是这样直白的问出口。这时候却见苏陌姨笑着回道。“我说你这样想,恐怕世人都这样想吧。玉清朗今日不管你说什么,你都不能离开,不管你知不知道,感没感觉的到圣宫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离开。唐建元是不会放你离开的,你今日若是出了这定国侯府一步,明日一定会死于非命。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吧,日后自然是有能够用得着你的地方。”

“用得着我,苏侯爷莫要再抬举我了,即便是死于非命,我也不屑再与你为伍,不会在这定国侯府呆上一日。”

“你这是为了清河在同我置气嘛,到真真是相处了没有几年的时间,还生出了真感情了,这般护佑于她,到真是叫我刮目相看,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嘛,非要同我分道扬镳吗?”

“是啊,是要分道扬镳,我还长着心呢,我的心还热着呢,不像苏侯爷你,以后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我也不想当你的棋子。我若死在外面,最好也好去见见清河公主,跟他她说一声抱歉。”

看见玉清朗如此的激动,连生死都不顾,非要往外走。最后也只能点了他的穴道,拖进屋内将门关上。然后才抚了抚额头坐在座位上对着玉清朗说道

“你真不知圣宫之内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按照我砍你的手,到最后一定是会清醒的吧。莫要同我在装下去了。”

“所以你让我走啊!如今你我都在这定国侯府之内,谁还能去寻得她的下落?这个时候一定是他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放我离开,我帮你去找她”。

原来是真的知道,原来到最后的那些昏迷也是装的。但即便是这样还是心存怨念,不明白他为何不手下留情,不明白千机卫为什么一直躲藏在暗处,从来不肯露一次面。

“这个时候真的不能走,千机卫会找到她,我们都需图谋后续。这件事情牵扯太大。神族只能自祭,我们谁都阻止不了。这是圣主最后的希望了,这也是神族最后的希望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神谕之光(一)

“自祭?你说的自祭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莫非是圣主大人早已经知道这个事情的结果,这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在你们的预算当中,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怎么会以自己的生死,以长羊的生死,来确定这样的事情?清河公主知道吗?我问你慕金橙,知道吗?”

玉清朗十分惊疑的问道?这都是什么事情啊,怎么会有人拿生死当做玩笑?怎么会有人如此的决绝?神足族当真有如此通天的手段,可交将事情预知到如此的地步吗?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以一族之翻覆,为了天下太平吗?可是这样的天下真的会太平吗?这时候却听见苏陌遗的回答,

“清河并不知道,整个神族的希望,都握在她的手中,如果你以后遇见了他,也不要对她说起这样的事情,我怕这样的结果,他她接受不了,叫他她平白地伤了这许多年的心,还是认为他她自己心中所能够接受的事情,才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吧”

“那么你又是怎么知晓的呢?这才是玉清朗最惊疑的事情,从来不知道他与长羊山的圣主还有什么样过往。

在玉清朗的记忆中,苏陌遗从来都与长羊山没有任何的关系,除了那位清河公主。

这件事再也瞒不下去,尤其是对玉清朗,也值只得沉声说道“在我年幼的时候曾受圣主所救,神族与我有这天大的恩情,所以便答应她这些事情,这一切都是瞒着清河的,你真的没要让他她知晓,我不想他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的人都在骗他她,没有什么值得可信的”

关于慕金橙所有的事情苏陌遗都再三的思索,唯恐一步错步步错,可是却不知道正是这样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思索,所以才能够拖累许多,所以才能与那位清河公主,从来都不在一个步调之上。

而如今大概的事实已经同玉清朗讲了清楚,往后这世间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们全然都不知晓,尽管也是经过了这样的十世的轮回,可是每一事世,在整个长羊山覆灭以后都预示着结局,再也没有看见过往事的明朗。

今世,今世却再也不同,今世长羊山还活下那么多的子嗣,今世,便是最后一世,他们要奋力一博,为长羊山赢得生的希望,为神族找回那属于神的曙光,神族没落的时代,需要无数的坚定的信仰,与鲜血来供奉,而圣主便是以这样的坚定的信念,一步一步推着整个长羊山,推着整个神族走到了现如今的地步,只看他的子女们,还能将这世事翻覆到如何?

但愿你们不会辜负圣主的心思,听完了苏陌遗的话本来玉清朗就知道眼前的人心思深沉,可万万没有想到已经深沉到了这个地步,连往后的事情都能够推算出那么多步,连整个神族的生死都能操控在自己的手中,连那位清河公主的去向都要一清二楚,所有人的每一步都在他的谋划当中,这样的苏诺一想要做什么事情做不成呢?于是也只得听从了他的安排

沉声地问着苏陌遗说道,“你确定千机卫能够找回清河公主吗”?

清河公主被神谕带到了何方?苏陌遗并不知晓,可是他确定的是,如果是在这九州大陆之上,那么他那遍布这天下的千机卫,定能够将慕金橙重新的找回来。

等到清河公主再次现身的时候,所有的风云将至,所有的暴雨将起,那些波诡云谲一一而来,便谁都挡不住。

而此时的清河公主在哪里呢?那道神谕究竟把清河公主以及那些神族的子女带到了哪里去?谁都不知道?

即便是唐建元遣了神族大部分的士兵四处的去搜寻,在整个九州大陆之上,以不同的名义搜寻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情,每一个相似的背影都要走过去,看上两眼,甚至怀中揣着画像都没有发现任何相似的人,甚至在那些田边街头,在那些,卖艺杂耍的地方,都没有发现这位清河公主的身影,好像是就此消失,再也不见,好像是神族之人,突然间得了什么大能,突然间有了什么神通,好像是神族,再也不会没落,好像是神族,一直都在天上,眼睁睁的看着它的结局,诅咒了唐建元,诅咒着整个神木,于是便夜夜不能安寝,夜夜的噩梦惊醒,这边一直成了唐建元的心头刺。

而此时的慕金橙,在一阵的华光当中,被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等他再次清醒的时候,便是一片田间地头,这里是哪里?是他她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全然的陌生,周边山清水秀。

不是她所去过的神木,也不是她所去过的大金,这里,光阴像是过的很慢,偶尔看见还有人在田地间耕种,莫名其妙的坐了起来的慕金橙,摸了摸手腕上那闪电型的印记,甚至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这轮回十世以来已经变成了深黑色的印记。

果不然这一次没有再变,或许是黑到极致,再也黑不下去了,也正是因为这道印记才引来了那天雷,才引来了那华光,慕金橙心下十分的明白,这便是神谕吧,这便是圣主所说的,给他们神族最后的希望吧。

这便是十世以来,他们能够得到的最后一次生机吧,原来神族的神谕会发生如此的转变,这是不是代表着终有一天它们长羊山会再次兴旺起来?总有一天,这些苦果都会还回去,让那些所践踏他们的人们自己亲口的尝一尝苦果,总有一天他们还会站在长羊山的巅峰,向世人大声的宣布,神族真正的神族终于回来了。

也就在慕金橙四下茫然的时候,突然间见田边过来一个,清秀的少年,约摸十四五岁的模样,面庞十分的白皙,一点也不像日常,在田间劳作的农家儿女。

看见了慕金橙便惊喜地走了过来,“清河公主,是清河公主吧?”

没有任何的铺垫,直接喊出了慕金橙的封号,到叫慕金橙,十分的精惊疑,甚至是略微有些自保的向后退了几步。

第二百四十二章神谕之光(二)

看着清河公主如此戒备的模样,不由得慌忙地伸出手来解释,“不用紧张,不用害怕,你看看哪是我啊?清河公主,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常远呐,我是大金的小常远呢”

常远,这个名字在久远的记忆中,慕金橙甚至搜索不到,因为眼前的人过于陌生,慕金橙敢保证这样的少年在她下长羊山之后,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少,于是不由得便更加的疑惑,便更加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时候却见常远,慌忙的将自己的手腕伸了出来,袖子一下撸到了胳膊上,手腕白皙,便露出了亮晶晶的手串,那是贝壳所做的,微风吹过来,叮叮当当的作响。

这手链,她是如此的熟悉,这是慕檀给她做的,一时间便想了起来,当时在大金的街上,自己曾送给一个小小的少年,这样一串手链,但是后来,在那些你推我搡当中,手链,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交到那少年的手中,于是便惊疑地再次地看向了那个少年,才发现这个少年的眉目确实与以前那个小小孩童的眉目略有相似,便也想起来,好像当年他也是这样的,介绍过自己。

世事竟然这般的巧合,在这个陌生的地界,还能够遇见以前的旧人,于是便不由的轻声问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越泽呀”?

“越泽?”

这天九州天下划分为四个蜀国大金,神木,朔风,越泽,可是这越泽从来都没有人能进得来过,因为整个国家的四周不是靠海边,便是靠着那胀瘴气,也从来没有人都出来过,为何常远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候还没有等到慕金橙开口便听到常远说到,“我知道这个国家太过的隐秘,你一定会怀疑我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从那天走后,我从地上捡起了这串手链,与我娘亲四处的寻你,想将这手链还给你,但是跟便了九洲四海也没有找到你,最后穷困潦倒之下,被人所救,那人传我高超的武艺,救我母子二人,将我们带到此处,后来我们便一直生活在这里了,至于那个人的身份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是根本不敢说,是长安,是千机卫的队长,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他,如果遇到了清河公主,一定不要暴露他们的身份,因为清河公主与苏侯爷两个人之间有一些矛盾,如果让清河公主知道了,他们与苏侯爷的关系,怕是再也不肯接受他们的帮助。

于是常远便尽记着这些事情,不敢对慕金橙透露半分,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在这个世界上慕金橙所能相信的人也没有几个了。

不,并不是没有几个,而是一个也都没有了,以前她信过苏陌遗,后来苏陌遗九世利刃向她而来,送她而去,再后来他现信任过长孙连城,可是长孙连城却连伸手帮她一丝一毫都不肯,她还能够信谁吗?

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活下去,只有靠自己,便只有信自己,而至于眼前这个清秀的少年,又该如何的解释呢?

于是便也只得笑着说道“我已经落魄到现在这个模样了,你不用再叫我清河公主,想必你们在这越泽也应该知道长羊山早已经覆灭,再也没有什么神族,再也没有什么清河公主了,在世人的眼中,我们早都该死去,早都该凋零了”

说的是这般的坦然,到叫眼前的长常远,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也只得说道,“不管是人怎么看,在我的心中,你永远都是清河公主,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那么我以后换你一声,小姐,可还好?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是我看你现在一个孤身一人,要不你随我回家,你放心,我家中只有我母亲一个人,也是你见过的,正好你也在这越泽住上几日,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假话,这里确实是越泽,这里民风纯朴,这里,国富民强,这里没有那些许多的压榨,没有那诸多的黑暗,这里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如果你喜欢的话,如果你愿意的话,便可以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没有人介意你神族的身份,没有人会暴露清河公主的身份,你就一直在这里安心的生活下去,我们会一直的照顾好你的”

看着眼前自称常远的少年,说得如此的恳切,到叫慕金橙不该如何的拒绝,于是也只得笑着说道“那便有劳你了”一步一趋的跟着常远,回到了他的家中。

这是一个小巧的四合院,便看见门口迎来一个妇人,虽说这年岁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常远的面貌已变,但是他的母亲还是当年的那个妇人,所以一照面变就认得出来,所以这就说明了眼前的这个清秀的少年,真的是小时候的那个常远。

看见常远领着人回来,老远仔细的观瞧,便发现了,真的是清河公主,这个世道到叫他们如了愿,终于找到了清河公主,终于能够兑现他们的承诺,于是便急忙地笑着迎了过来,行了一个大礼,“见过清河公主”

这时候,只见慕金橙,急忙的将人扶了起来,对她说道“不可不可,如今这世上哪还有什么清河公主了,唤我一声金橙便可”

“那怎么可以呢?神族终归是神族,清河公主,不管在哪里都是清河公主?我们是不可以僭越的”

田间的妇人都有如此的见识,到叫慕金橙心下凄然,这个世间有谁能看得如此的分明?有谁能看到如此的清楚,笑着跟着他们进了院内,看着常远的母亲为她整理好了房间,甚至做好了香喷喷的饭菜,引她坐上了首坐,还听着她笑盈盈地对自己说道

“清河公主,你就放心的住在这里,神木是找不见这里来的,这越泽三面环海,一面被雾气所罩,他们是寻不进来的,你就安生的呆在这里,这里真的挺好的,没有战争,没有压迫,没有那些波诡云谲,没有那些勾心斗角,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神谕之光(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四十三章神谕之光现在的慕金橙,也只能笑着应声,她也很想知道这越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轮回了十世从来没有踏进过这里一步,好不容易有这样的一次机会,便要仔细的观瞧上一番,这世人口中的传说,这神族都从未见过的地方,自从千百年前被封上赏以后,便再也不被世人所知晓,日日只在那画折子里所传唱,这样的地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能叫常家母子两个都交口相赞。

这吃过饭便已经是傍晚的模样,只听常远的母亲对着慕金橙说到“清河公主,且稍等,我去给你烧点热水,您稍微的沐浴一下,然后我再去给您找几件干净的衣裳,还希望你莫要嫌弃”

“不嫌弃的,不嫌弃的”

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样的资格去嫌弃别人呢?能够这样的被收留,能够这样吃上香喷喷的饭菜,那这个陌生的国家,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已经是她天大的运气了,等到洗完热水澡,上了被精心准备好的床榻之后,慕金橙躺在被窝里面,此时才刚刚的入夏,透过微微敞开的窗子,还能看见那一轮弯月挂在天空之上,十分的皎洁,甚至周边都是,闪耀的星星!

想着那常羊山所发生过的一幕,想着她是不是还有一些姊妹能存活在这世上?想着早晚有一天她要出去这越泽,寻找她那该寻找的事情,做她所应该做的事情,兑现她对唐建元的承诺。

是的,如今十世轮回,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她一定会兑现自己的承诺,她一定会以神族公主的身份,重新向世人宣布,他们长羊山,早晚有一天是会回来的。

而此时的常远早就写好了信封,鸽子扑棱棱地飞走,传到了长安的手中,经由长安又再次飞回了远在神木的苏陌遗的手中

当苏陌遗惊奇的接过长安所传过来的鸽子,打开那信封的时候,便看见上面灼灼几个大字~清河公主现身越泽。

这几个月过去了,原来这神谕之光还能够穿梭时间,能够出现在这越泽,恐怕便是神谕给她最好的选择了,原来这神谕也似生而有灵,也能够为他们选择最便捷的道路,好在越泽还有常远在,还有慕金橙所认识的人在,还有她能够放心的地方,在常远的照顾下,苏陌遗自然是稍微的放心。

终于不用流落在那九州,终于不用在四处的躲避,终于不用给她找那些安身立命的地方,终于能够让她坦然的接受,在越泽的重生。

而此时的玉清朗正在他的房中,同他下着棋,看见他那经年皱着的眉头,稍微地舒展,于是便不由地问到“怎么是不是清河公主有下落了?”

“是的,现身越泽”

“越泽,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这样的话,我们也进不去,她也出不来呀,这可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却见苏陌遗,笑着对玉清朗说道“放心放心,越泽是我们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越泽是我们的地方,你的意思是在越泽还有千机卫?那样的地方,你是怎么把千机卫安排进去的?听说越泽从来没有生人进去过,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这位苏侯爷当真是手段通天,或许你可以给我讲讲越泽的故事,或许有一天你也可以放我去越泽看一看,据说那里被瘴气所围,被大海所围,在民间也曾有过无数的传说,而这九州的三国也没有同他有任何的往来到真是神秘的很”

“没有往来倒是真的,但也不是那么的神秘,你也不用过于夸张,想要进去,自然是能够进去的,你身为举世闻名的医师,那瘴气自然做点解毒的药丸便可以了,至于那三面环海,不是有船吗?你从这神木出发,早晚有一天能够摇晃过去的,只要能有那航海图的指引,是怎么也能够走走到的?又何须这般的惊讶?”

“所以这便是你安插进千机位的方法吗?”

苏陌遗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不光是千机卫,他说过,越泽是我们的地方,越泽就真的是我们的地方,不用有任何的担心

而在一整晚的休息之后,也难得慕金橙,在这里还能睡上一个无眠的好觉,这是多少年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了,是不是这也是自己所放下了往事之事?终于迎来了未知的世界,所以才能够心下坦然的睡上一觉,才能够不由于那些刻骨的痛苦,为将来所做打算

是呀,他们终于有了将来,他们终于能够看到希望,尽管前途未卜,尽管前路未知,尽管知的事艰难困苦,荆棘遍布,甚至是深渊的凝视,但是慕金橙,都毫不在乎,只要还有未来,只要不再是无限的轮回,那么他们就一定还有希望。

这神谕给神族留下来的,他们一定还是受神族所眷顾,三十三天虽然已经远走,但是所留下的这一丝丝的神喻,总归能够叫他们揽住那一丝丝的希望,慕金橙,一定会紧紧的抓住,一定不会放松,一丝一毫

第二天天明的时候,常远的母亲便端来了净面的水,轻敲了慕金橙的房门在外面轻声地问道“清河公主,可是醒来了”

这时候就见慕金橙早已衣衫干净的开了房门,笑着接过来盆中的水,并且对着常远的母亲说道“有劳了”

这身衣裳甚是合身,虽然稍微的有些粗糙,不如长羊山的衣袍,但是穿起来竟也万分的舒心

这样平易近人的清河公主,其实是那些世人所看不到的,可是唯独在常远与常远母亲的眼中不同,他们自清河公主下山,在大金的那一幕,便知道清河公主是个十分平易近人的公主,并没有什么神族的架子,并没有什么公主的架子,甚至比上那些皇室更加的容易亲近

还笑着对慕金橙说到“清河公主,请您多加担待,我这里实在没有那些个好的布料,等到你净完面,吃过早饭以后,我再领你去镇上看一看,我们再多去那些好的铺子里,挑一些好的布料,多给你做上几身,保管不叫你这般的委屈”

第二百四十四章越泽(一)

倒也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只是慕金橙看着这般热情的常远的家人,着实的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怀里。

确实是,即便是她被神谕所带来,也是原来穿的那些个衣服,还里面经常是揣着一个钱袋,里面有许多个金豆豆,这也是祈风一直给她带在身边的,就怕有一天风霜雨露不在身边的时候,慕金橙一时间便抓了瞎了,身上一文钱也拿不出来,连在路边上吃上一碗面的钱都没有。

这也算是深谋远虑了吧?这也算是祈风为她所做过的最好的一件事了吧?

于是便将这个钱袋子揣到了这些衣服的怀中,掏出了身上的钱大,这便是她所有的家产了,再也没有了长羊山,再也没有了那些个府库给她做后盾。

甚至是遗留在了定国侯府的那些个东西,她都取不回来,这后半生只能靠着半袋子金豆豆而活了,稍微的拿出来小半把放到了长常远娘亲的眼前对着她说道,

“我现在确实是没有别的值钱的东西了,一直要住在你们这里,而且看这样的情况,还不知道要住多长时间,这便是当做一点小小的心意了,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这时候才听到清河公主这样说,看见眼前的这些个金豆豆,要知道金豆豆的这些个东西对于普通的百姓家,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们向来都是用碎银子。甚至是一些铜板的,这些个金豆豆便是够上他们许多年的花销了,可是又如何收得起清河公主这样的赏赐呢?

他们真的收不了清河公主这样的赏赐,清河公主如今已经落魄到如此的模样,还需要惦念着他们的付出,这样的神族公主,又哪里去找呢?这样的神族又如何被翻覆呢?简直是没有天理。

把金豆豆退了回去笑着对慕金橙说到,“如果清河公主真的要感谢我们的话,那个常远手腕上的手链儿,我们就不还给你了,原本天南海北的追随你而去,也不过是为了想把你的东西还给你,而到如今,在常远的手上,已经带了这么多年,我看他十分的不舍,所以如果要感谢我们,也让我们厚着脸皮问清河公主求上这一个手链吧”

要知道常远手上带的那个手链儿并不值钱,只不过是慕檀用贝壳做的而已,比起这个金豆豆,简直是小巫见了大巫,可是奈何常远的母亲,拒不收那些金豆豆,非得要那个手链,最后也只得将感激之情掩于口中,然后着常远说到

“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重归神族的荣耀,会给你们最好的报偿”

听说清河公主这样说的话,尽管她现在如此的落魄,尽管现在只剩她一个人,但是却毫不犹豫的相信,知道她一定会做到,知道有一天她会站在世界的最高峰,高傲的对着天下,说到~清河公主又回来了,神族又回来了,他们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相信,相信的眼前的这个女人,相信她所说的一切从来,都不怀疑。

等到大家吃完饭以后,然后才去了街上,正如常远所说的,这街上人来人往,观之,神情莫不是一派的祥和,甚至是同小贩们讨价也都未曾脸红脖子粗,这就说明了大家手中的银钱还是十分的富裕的,

这一路行来,未见一个行窃的,未见一个抢劫的,偶尔见沿街的乞讨乞丐也并不是十分的落魄,走到你身边给就罢了,不给也算,还朝你微微笑,并不像是他在别的地方所见过的那些个乞丐面黄肌瘦,所以便有些惊疑的问道长常远,

“我观这些个乞丐甚是富态不知道……”

还没问完便听见常远笑着说道“”清河公主,你不知这里哪有什么乞丐呀,不过是一些懒汉罢了,讨得来一些吃食便吃,讨不来,总有一些发放米粥的地方,也管他们吃饱,这城外还有寺庙可供御寒,甚至官府还发了一些棉被,总有能过的下去的地方,所以哪怕是不是生产,不做劳动,也是可以活的很长久”

第一次听闻还有这样的地方,第一次听闻原来乞丐是自愿当的,而不是被迫当的,于是便更有惊奇,看着越泽这街上的各种的产物,其实同神木同大金都没有太大的区别,无非是一些小玩意儿,一些吃食。

等到常远母子将慕金橙领到衣料铺子的时候,那些个高档的地方,一看便街边所卖的布料不一样。

这时候却见常远的母亲对着掌柜的说道,“把你们家最好的布料拿给我们看上一看吧”

虽说衣着的是十分普通的一料,一看便是田间劳作的妇女,但是掌柜的却没有鄙夷之情,依言十分勤快的将屋中上好的布料拿了出来。

慕金橙随手的摸上一摸,在观瞧这铺子里面,别的衣料,便心下知道掌柜的着实没有骗人。

比起来这略微爽滑的布料,确实是已经够好的了,还没有先问,便又听到掌柜的说道,

“近日里铺子打折扣,多买多送,买一匹送一匹,要知道这两匹加在一起,可做上好几身衣服呢,甚至我们可以不送同一个颜色的,你可以随便的选都行”

哪有这样做生意的,还没等客人开口,便将自己的底漏了出去,于是苏陌遗还笑着问常远到

“难不成你们这里的民风都是这样?”

这时候常远却笑着回答,“那我就不知道了,很少来这里买衣服,向来都是娘亲出来的”

这时候却听常远的母亲也笑着说道,“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掌柜的,也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店铺,既然掌柜的已经这样说了,那么如果小姐愿意的话,我们便定这一匹吧!”

是的,在家中还叫着清河公主出门,便叫了小姐,因为多有的谨慎,他们也是从外面来的,怕外面还有别的人来,怕终归神木的人,还能渗透进这越泽,所以便自顾自的叫起来小姐,这时候听到这样的称呼,慕金橙又转过头来对着她说道,

“其实不必这样的称呼,早说叫我的名字就好,叫我金橙就好”

“不必这样的小姐,我们知道礼不可废,还是莫要为难我们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越泽(二)

这时才知道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只是他们心中有着自己的底线,有着自己的道义,要依着自己的心中所想所行,所以别也不多加强求,第一次被人叫小姐,也觉得这个称呼甚是贴心。

等到想要从怀中掏出金豆豆来结账的时候。却突然看见常远从怀中掏出了几颗散碎的银子,放到了掌柜的眼前,“这些个可够”

掌柜的笑眯眯的收下银子,甚至还找回了几个铜板,“足够足够”

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随手便能从怀中掏出几两银子,到叫慕金橙十分的惊疑,这时候却听常远的娘亲笑着说道

“我们家挣钱的都是小常远呢,经常的出去干个抓小偷,抓强盗的活计,官府的赏银,可是丰盛的呢,足够我们一家老小吃喝上几年的呢”

虽然越泽的坏蛋并不多,但是官府的赏赐足够的丰厚,甚至连田地都不用种的,而如今他们门前的田地也不过是常远的母亲,闲下来随便弄而已。

听着常远的母亲,这样的解释,于是便更惊疑地看着常远,这样小小的年纪,这样的小小的身板,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那些个坏蛋,于是便对着常远说到“尽力而为便可,并不需要逞什么英雄,毕竟娘亲还在家里呢”

常远并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走到了一颗树下,随手的折了一个树枝,对着慕金橙说到

“小姐且看我为你杂耍一番”

所以当那剑术以凌厉的之资横劈竖砍之时,慕金橙虽然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是好歹也见过那些绝世的高手,见过那些教武的师傅,这才知道,以常远现在的武艺,恐怕可以站在各国的巅峰了,称之为高手,也不是赞叹”

于是便更加的惊疑地问道,“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当然是救我的人啦,我不是给小姐说过吗?我跟娘亲承蒙高人所救,他说我根骨奇佳,所以便教授我武艺,也算是给了我们母子一口饭吃吧”

“真想认识认识你所说的那位高人,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还能相见,到时候可能领我去见识一番”

常远口中所说的高人自是长安,当然是不能领慕金橙所去见的,但是念在现在的长安已经去了神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于是便笑着对金慕金橙说道,“当然可以啊,等那位高人回来,我同他问上一问,到时候引你们相见”

“或许还可以同他商讨一下,问他,我是不是也根骨惊奇,问问她他我是不是也可以学你这样的上乘的武艺”这便是木慕金橙打趣的说道。

早就知道自己的四体不勤,早在长羊山的时候就被那些教授武艺的师傅们所说过,即便是这全天下的人,所有的人都成了武林高手,慕金橙也只能呆在别人的身后,被别人保护,并不是因为学不会,只是因为她太懒了,只是因为她并没有这个心思。

一路调笑着回到了常远的家中,常远的娘亲的手工活是没的挑的,自是前去给慕金橙缝制的衣裳,而此时的慕金橙也在旁边观瞧,原来衣服的缝制也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甚至是学着常远的母亲,拿起了银针做活,却发现自己的针线卓实的歪扭,甚至有些拙劣,这时候却见长常远的母亲笑着接过慕金橙手中的针线,对着慕金橙说到“公主还是没要做这些个粗活了,让常远带你去官府报备一下吧,就说是我们家的亲戚,是我们从海上接过来的”

这时候慕金橙才十分的惊讶,原来每多一个人,这里就需要多一份报备,原来所有的人名都在官府的记录当中,不管是去哪里?每过一个城市,每过一个镇口都需要有接引牌,所有的不管是农民还是商人,不管是官员还是士兵,都在整个朝政的把控当中。

于是常远便连着领着慕金橙去了官府报备,官府的人倒是也没有深究,只是发放了一个牌子,给了慕金橙,并嘱咐他莫要到处去,如果想要去别的城镇,便需要前来领路引,态度也是十分的和蔼并没有官家的架势。

这时慕金橙才奇怪的问着常远,“如果是别国的奸细呢?如果咱们都是别国的奸细,又该如何呢?”

这审查如此的不严格,如此的不谨慎,到也多亏了这四周的天险,要不然这越泽还不知道被多少个国家所觊觎呢。

“这个倒不用,小姐费心了,你到不知道,救我的高人也是官府中人,所以因着这一层关系,对我们多放心,你以为普通的人会从海外从别的国家家来,大家都是世代代生活在这越泽,怎么可能会有别的亲戚在别的国家,肯定是提前知道了,或者是打过招呼,也是因着我与母亲所来的,这样的关系,所以才对我们有多家的照顾,所以小姐就不要这般的惊疑了”

“不知道这越泽皇帝是谁?”

“是的,即便是每十年一次的属国帝王的朝拜,慕金橙也从来没有见过这越泽皇帝,每次而来的时候都是带着面具,身形也十分的庞大,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到叫人觉得十分的好笑。

有一次慕金橙跟在身后,甚至察觉到了他咕鼓鼓嬢嬢的身体里面像是塞了什么东西,并不像是往常的神情,可见是易容而来,甚至连身形也都抹去了。

便不由得奇怪,问道常远,这时候听常远说到不知道,“从来也没有见过皇帝,从来也没有听过皇帝的事情,我们这里是由宰相的,所有的事情都有宰相所管辖,大小的官员的提升,都有宰相所管”

“也不怕宰相架空了皇帝本身的权利”

“不知道啊,那便是皇帝陛下的事情了,咱们小民自是管不得,反正现在的越泽人民生活的十分的富裕,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管他那些朝政的,管他那些官员干嘛?这都与我们无干”

常远说的自然是事实,百姓们才不管这朝代的更迭,才不管这世事的翻覆,只要有他们一口吃的,只要他们不会背井离乡,不会被战火所侵扰,那么这也便是一个盛世的国家,这也是一个最值得呆下去的国家了,而目前的越泽,在百姓的心中便也是这样的盛世。

第二百四十六章越泽(三)

管他谁管辖着朝政之事,管他谁是皇帝,管她他谁是宰相,谁都可以,只要他们能够平安富足的生活下去就可以。

这时候的慕金橙也才终于的能看清,也许这便是世人们所生活的最好的方式,也许这便是神族,当初给属国皇帝这么大权利的原因,

可是到最后呢,到底还是有人贪心不足,到底还是有人被权利所蒙蔽的眼睛,到底他们的神族还是被覆灭。到底长羊山就这样消亡了。

所以越泽其实这样也有很大的弊端,只能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眼前的这些事情,至于之后谁都说不了算,谁都预测不了,说不定这越泽会是下一个长羊山,可是又能如何呢?

毕竟现在还是好的,她又不会去提点越泽的皇帝,她又不认识,或者说是可能越泽的皇帝本心也知道,可是即便是她想要去提醒他,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呢?

这样的清河公主,这样的神族公主吗?还是不要管那些个闲事了。

越泽有着最天然的优势,在这个国家当中,不会被其他的国家所祸患,所有的事情自己消化,这样其实也是最好的事情了,这样对于百姓最好。

这一路从官府还没有到家的时候,眼看着便要响午了,这时候便听见长常远对着穆金城说道,“小姐,我们这里有一个特别出名的酒楼,我请你去吃饭”

“还是我请你吧,看你这年纪轻轻的模样,我都有些不忍心了呢”

这时候的慕金橙再也不是往事时自称本宫的模样,再也不是那般清贵的模样,再也不是那般神族架子的模样,特别像一个邻家的姐姐,偶尔带上脸上的笑容也是十分的和煦,像极了,初次见到常远的时候

“小姐可没要说笑了,我可是个男子汉呢,你也见过我的身手呢,我养家糊口可容易了呢,你这样的纤弱女子,是要被保护的呢”

说起话来倒不像一个小孩子,倒像是铁骨铮铮的男儿,于是慕金橙也只能笑着应着“是的,你是男子汉,你是最了不起的男子汉,所以酒楼在哪里?麻烦你请我去吧,我可是最不好将养的呢,我要吃最好的饭菜,可能会花上好多好多钱呢”

“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官府的赏赐,可是论箱来的,你知道吗?那一箱一箱的,我母亲都埋在了我们家的床床底下,我们家很是富裕呢,可比以前不一样了”

常远还笑着炫耀道,这是他第一次在慕金橙眼前这样说,第一次告诉慕金橙,自己真的很有钱,真的可以承担起她的生活,真的可以保护她,这是常远小时候的梦想,一直持续到现在。

现在他终于能够像个男人一样,堂堂正正的站在慕金橙的眼前,告诉她,自己可以保护她自己,可以庇佑她,自己可以养活她。

依着少年的心思,向着往事的阳光,追寻着往事之事,只为那一串叮铃铃作响的手链,只为那神族转过头来的回眸一笑。

等到被常远所领过来的时候,抬头便看见了那酒楼的名字,多好笑,酒楼的名字竟然也叫橙园,跟慕金橙在神木所住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名字?一模一样的字。

第一次还听说有酒楼叫橙园的,于是还转过头来惊疑的指了指牌匾,问着常远到

“这便是酒楼了?”

“是呀是呀,这酒楼里的饭菜可好吃了呢,我跟母亲偶尔也过来打打牙祭”

门口的小二十的活络,见来人站在了这牌匾底下,于是便笑着迎了上来,“二位是前来用饭的吗?快请进,快请进”

被人领上了二楼,甚至是有隔断,一路观瞧这酒楼并不是富丽堂皇,但倒是有些古朴,甚至有些果子香,便奇怪的问小二道,

“这果子香从何而来?”

“这位小姐有所不知,我们这里之所以橙园,是因为我们这酒楼从上到下都是用木头做成的,这全部都是橙子树做成的”

“是吃的橙子?”

“自然是的哈,小姐这可就说笑了,这橙子自然有一种,还有别的吗?也许我们孤陋寡闻,一直呆在这越泽,没有出去,如果小姐还知道有别的橙子,也不妨告诉小的一声,让小的也好长一长见识”

“哦不不不,我也只是开玩笑罢了,也只是第一次听说还有用橙子树盖房子的”

小二在没有说话,只是笑着从怀中递出来一本折子,对着慕金橙说道“小姐,恐怕这是第一次来我们橙园吧,这是我们橙园的菜单,您且观瞧一番,如果有什么喜欢的告诉我,便是了”

这酒楼之内竟然还有菜单,到十分的新奇,倒不是被人所推荐,也不是什么镇店之宝?

打开那菜单,竟然栩栩如生,不仅有名字,还有所画的图像,这也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于是便不由地笑着问小二到“这些个点子都是你们掌柜的所想”

“那自然是了,我们掌柜的可厉害了呢,自从我们家做成这样的风格以后,这越泽的酒楼基本上都给我们学去了呢,但是好在厨子是我们的,怎么也不会偷走,手艺他们是学不去的,所以小姐,你看我们这里日日爆满的,今日也是恰巧你来的是时候,要不然还需要排队的呢”

看着眼前的小二,如此的炫耀,不由得回过头看向常远,这时候才见常远,朝她深深地点了一下头,说的确实是对。

并且根本不是他们恰巧而已,只不过是千机卫提前知道来清理了一个桌子,好让他们前来用膳而已。

苏候爷留在越泽的千机位,可不少,甚至可以说他们千机位的老巢便就在这越泽,所以有些事情自然办的十分的利索,甚至叫慕金橙看不出来有任何疑惑的地方。

也不知道哪个菜好吃,看着这些画像倒是十分的好看,于是便把菜单递到了常远的手中,对着常远说道,

“我这也是第一次来,从来也没有长尝过这里的饭菜,既然你说你经常来,那么你便将这里好吃的点上个一二与我尝一尝吧!”

第二百四十七章越泽(四)

“那也行,我点了,你可不要嫌弃我呀”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

在慕金橙无比的肯定之下,常远才将菜单放回了小二的手中,然后对着小二说道

“这个我们就不必看了,麻烦你们给我们上一个香橙叉烧水蜻蜓,两个美极香橙蒸蛋,再来一个,香橙五花肉,最后再来两碗甜橙汤”

“好嘞,您稍等”

每一个菜莫不是与橙子有关,这里倒还有甜橙汤,好像在今世慕金橙不管走到哪里?只要稍微有些困苦的地方便有甜橙汤,在等着她。

于是便听着常远说到“这甜橙汤可好喝,可好喝了,又甜又酸,前几个月还被改良了秘方,是我所喝过的所有甜橙汤中最好喝的,不过这里也不是甜橙汤最为出名的,我刚刚点的那几个都是这里著名的菜色,稍等一会儿,小姐,可以尝一尝”

听着那些个名字,慕金橙便十分的惊疑“水蜻蜓为何物?”

“自然便是那水蜻蜓了”

“是空中飞的蜻蜓吗?”

“不是,是在水中还未能飞的蜻蜓”

“你的意思是这个也能吃”

“那当然了,这个在越泽是十分著名的产物呢,小姐,您就等着瞧好吧”

不一会儿这各式各样的关于橙子的菜就都端了上来,果不然这里叫做橙园,原来从上到下,每道菜都与橙子有关,这也真叫慕金橙惊疑。

即便是叫橙园,也不用做成这个样子吧?为了让穆金成放心,在那到水蜻蜓刚上的时候,常远还特意的自己先吃了一口

甚至对着慕金橙说道“小姐好不容易来这越泽一趟,不吃吃这里的特产,也算是不能够尽兴吧?”

对于吃的这一方面,慕金橙虽然说并不是很挑剔,但是吃的也只是寻常之物,并没有这些精巧奇怪的,今日看着常远如此美味的模样,不由便也动了心,手中的筷子伸了过去,跟视死如归的一般,到最后嚼在嘴里也着实有另一番的风味儿。

这里的蛋羹很嫩,这里的甜橙汤与她所作的比例几乎是一样,让她喝出了自己亲手所熬的滋味,肥而不腻的五花肉,吃的是那么香,最后的这一顿饭到叫慕金橙连站起来都稍微的有些困难,甚至是常远上去,虚浮了一把。

这时候慕金橙才笑说道,“我这个公主看来真的是当到头了,如今连饭都能吃成这个模样”

“小姐,莫要同我开玩笑了,若是喜欢,咱们自多来几次便罢了,况且这些个菜我娘亲在家里也会做的呢”

坐在这橙园的雅座之内,顺着窗户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就想到了这十世来,什么时候这般宁静祥和过,什么时候还能够自由自在的在外面吃上这一顿饭,如此的安心,可是又能够安心上几日呢,终究还是要离开,终究还是要回到那波诡云谲当中,终归还是要踏入那深渊之中,甚至是一跃而进,甚至是要毫不犹豫,但还要牵起许多手,她还要重复那许多的故事,她这一次真的要拼尽全力豁出性命,为着唯一的一丝神机,为了那长羊山再转一次生的希望。

十世这般翻转她犹记得的自己当时被绑在石柱之上,所下的咒言犹记得慕檀,那一声一声的橙四姐所包含的不是不甘,而是委屈,是为了慕金橙的委屈,终于有一神族的子女,得知了这样的事情,得知了慕金橙的委屈,这九世,这十世的意难平,似是都被突然间的抚慰,可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最终还是所有人都离她远去,去最终还是要自己背上所有的包袱,背上起所有的仇恨,甚至要执起手中的利润刃,向着神木而去。

如今没有了长羊山做后盾,如今他她只剩了自己一人,如今他她手无寸铁,如今她身躯单薄,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总归,哪怕是向死不能生也义无反顾。

慕金橙去橙园吃饭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苏侯爷的府中,据千机卫来报,清河公主在橙子园之内吃的甚是开心,并且并没有任何的怀疑与长常远的相处,也十分的和谐,甚至长远的母亲也十分的有礼守矩。

当年收留常远母子的时候,虽然说也是因着一点的私心,虽然说也是因着常远对慕金橙的那一片热忱,想着往事可能会有所改变,想着他可能会成为慕金橙的助力,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如今他们在越泽相遇,如今会相处的这般好,甚至不是那么的刻意。

到叫慕金橙不用怀疑,这也算是上天垂怜他们,这也算是神谕给他们最好的选择了,于是变应了千机卫的禀报,甚至让厨子们晚膳准备了同清河公主一模一样的饭菜。

等到玉清朗前来同他一起用饭的时候,突然发现今日的饭桌甚是奇怪,所做之菜莫不与,橙子有关,于是便笑着对苏陌遗说到

“这可是又有了清河公主的消息”

最知清河公主喜爱橙子,或许说她这爱橙的毛病,如今在这些熟识的人的眼中,已经不是一个什么样的秘密了,看着这满桌子的饭菜,便知道这也可能是她中午所食用过的,

于是还笑着打趣苏陌遗说道,“苏侯爷这般的深情,也不知道到最后有没有人领情”

其实只是开玩笑的说罢了,可是这一瞬间所有的气氛却都在这玩笑之中被压抑。

什么样的领情,怎么可能会被领情?他与慕金橙之间,恐怕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坐下来闲谈一二交心,或者是和平的时候,怕是下一次再见面便是锥心的痛恨,从来就没有帮助过她的苏陌遗,在慕金橙的眼中,心机如此的深沉,甚至是十世向她而去的利刃,在长羊山之上,从来没有站在她这一边,为她说过一句话。

犹记得前一晚,虽然没有你情我浓,但也好歹有过夫妻之实,却又如何翻脸便不认人了呢?这样的男人又如何能依靠呢?就连苏陌遗自己都知道,往后的诸多辛苦,甚至会接受来自慕金橙诸多般的怀疑,可是这都没有关系,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第二百四十八章傻子将军

与此同时,在朔风境内,世袭罔替的大将军府,原本一直疯癫的少爷,一直被大家看不起的少爷,一直是据大夫们诊断,如同幼儿一般行为的少爷,到如今更是令人惊讶,所思所行莫不同个女人一般。

在某个清晨想醒来,突然间问了几句长羊山之事之后,便如同长大成人了,一般只是偶尔行为有些忸昵,可是这作为对大将军府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

已经傻了多年的儿子,不傻了,将军府终于有后了,他们终于不再被世人所嘲笑了,而眼前的傻子也逐渐地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他是朔风大将军的儿子,偶尔拿过镜子来照一照,还是十分的不相信。

朔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皇帝昏庸不太理朝政,但是同大金不同的是,他们的朝政并没有把持在太监的手中,而是那些个美男子,那些个皇帝宠爱的美男子的后宫的手中,其中分余出一杯,一部分在大将军的手中,还有一部分在朔风长公主千明玉的手中,也就是说,目前朔风三足鼎立,三方势力角据,并没有一家独大的情况。

到叫秦木卓便不由得想到这位朔风的长公主,也着实是好手段,与一介弱质弱质女流之姿,在这风云搅弄的朝堂,稳稳的站稳也确实是不易,而据那些曾经听闻的传闻来说,朔风公主其实是一个没有脑子的空有外表皮囊的,纤弱女流而一已。

却万万没有想到她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推手一步一步支撑了他走到现在,即便是现在到了朔风,即便是重新醒了过,可是看着自己的这具身躯,依旧有诸多的疑惑,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是的,秦木卓的重生,秦木卓的苏醒其实都是神谕的作用,这哪里还是秦木卓呀?

他明明就是慕檀,作为一个男子,重新的醒了过来,作为朔风的将军府的儿子,重新的醒了过来,他们家世袭罔替父亲是大将军,他便是小将军,也就在他醒过来的这几个月的时间之内,重新了解了这九洲的局势,大将军看在眼里,自是十分的欣喜,以为自己的儿子重新得了神志,重新要在这朔风一展风涌,所以儿子做什么她都自是多家的支持?

将军府的暗探遍布了三国,所得回来的消息,得回来的长羊山的消息,无一不是,没有任何的消息,而至于多加潜来的暗探,在定国侯府周围也并没有任何的疑虑,只说定国侯囚禁了神医圣手玉清朗一直在府内,未曾见二人出过门。

而至于整个神木,现在自是意气风发,别的国家不可与之其国力相抗衡。

自从长羊山一回来以后,朔风大金缄口不语,与臣服别无二致,此时的秦木卓自是心中多有的不愤。

至于大金的长孙连城,在长羊山的时候就听闻橙四姐处处帮服于他,直至他坐稳皇位,可却万万没有想到,到最后却是毫无瓜葛,从未曾现身。

而至于定国侯府的苏陌遗,他眼睁睁的看着手中的利刃,向着橙四姐而去,那剜过去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长羊山圣宫的大殿之上。

早就同圣主说过不可以不可以,可是圣主却从未曾理会过她,这又是为什么呢?橙四姐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结局,难道就没有看清自己的结局吗?

自下山以来,橙四姐身边的这些个人都是狼子野心,都是利用她而已,未曾有过对她一丝的真心。

至于重生的慕檀,我不再是慕檀,我是将军府的秦木卓,至于你们所欠我们长羊山的,所欠我橙四姐的终有一天我都会一一的讨回,长孙连城,苏陌遗,唐建元,你们都等着看。

没有人知道小将军神志苏醒,究竟为何?而且这位小将军也从来不会不避讳自己再次苏醒,甚至是,原来一直不将这位将军放在眼里的大金的长孙连城得到了消息之后,才惊觉朔风的局势已经改变,既然将军府已经后继有人,那这位大将军是该多加忌惮,那么对于朔风之局势可能变有多加的改动,于是还遣人前来送贺礼,甚至遣的是身边的小太监,是经常跟在他身边的小太监,这足以说明了他对将军府的重视之情。

送来的描青的玉瓶也是当世罕见,而这位将军府的小将军,甚至连感激之情都没有,顺手从小太监的手里拿过玉瓶,当着他的面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时间四分五裂,谁都没有拦得住?

整个场面儿一时间便都寂静了下来的时候,却听见这位小将军说道,“回去告诉你们,长孙陛下,莫要再做这些无用之事,我活着一天,便与他势不两立,我虽痴傻多年,但一朝苏醒,最是看不起他那样的为人,长孙陛下好心机,好手段,我等不愿愿攀附。”

势不两立,不愿攀附,一字一句都戳向了长孙连城的心里,小太监如实地将话带了回来,长孙连城,却不知因缘何时得罪了将军府。

而此时的大将军并不知道秦木卓是因着往事之事,对长孙连城多有诘责,只是觉得他这个儿子果真是聪慧了许多。

在长孙连城似是昭告天下一样的来拉拢他们将军府,他儿子如此决绝之事,向整个朔风表明了他们的立场,只在朔风,只为朔风,与别国没有任何的关系。

其实也不过是凑巧而已,慕檀不对,现在已经是秦木卓了,这位秦小将军哪曾想的了那么多的事情。

只是这件事,后来传到了定国侯府的时候,苏陌遗在家多有思虑,也未曾想到这是为何?

据千机卫来报,这位小将军,以前真确真是痴傻,未曾有过任何的假装,如今一朝苏醒,却与大金站在了对立面。

长孙连城没有了清河公主的庇佑,没有了真心向阳的对待,长孙连城,你还能有什么呢?

日日在那波诡云谲之中,日日在那悔恨之中,是啊,你可曾有悔恨?

在听闻长羊山之难以后,等到清河在现的时候,你该以什么样的面目来面对她?

第二百四十九章见旧人(一)

是啊,可曾悔恨,可曾悔恨,自那日得到长羊覆灭的消息以后,得到清河公主,再也没有了生息的消息以后,案头吐血惊慌了,整个大金的皇宫,甚至是连吃斋念佛的皇后娘娘都匆匆地赶来,可是这又能如何呢?

逝者已逝,他又该如何的挽回他的小橙子,这世间再也没有他的小橙子,这世间再也没有神族,再也没有清河公主,再也没有人真诚地看着他眼睛中闪着亮光,帮他一步步走到现在。

即便是自己未曾亲自开口,即便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也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可是总归是有人那样一个人在他身后给他助力,拼尽性命帮他做所有的事情,帮他背所有的黑锅,帮他做所有道德所不允许做的事情,终归是为他铺平了所有的路,可是这样的人却再也没有了,在他眼前,在他身后,在他身边。想望也望不到。

而人都已经走了,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可易难平的呢?那几日日日地守在长孙连城的身边,可是却未曾想到人走了才是最大的敌手,有些人永远比不过,不仅是因为你活着,如果有一朝,你没有留下姓名的就走了,没有留下任何愁怨的就走了,那么在长孙连城的心中便是永恒,他们整个后宫加起来都比不上清河公主的一根头发,可是这又能如何呢?

当日,清河公主前来,作为皇后的她自是知道,现在想一想,恐怕是来求助的呢,可是长孙陛下如此的凉薄,长孙陛下如此的凉薄,到叫清河公主翻不了身,最终再也回不来。

他们的长孙陛下,他们大金的长孙陛下,对清河公主上是如此,又何况她们这些后宫的妇人呢?

听闻小橙子再也回不来的消息以后,长孙连城一夜间便苍老了许多,那些原本对她的怨恨,早就在那个消息中磨平,夜夜梦魇,看见慕金橙转身而去的决绝背影,自己在背后任凭怎样地呼喊都未曾转过身来看他一眼,小橙子你可恨我,小橙子,如果有朝一日事事能够重来,我一定不会这样做。

慕金橙,清河公主,你可曾还能回来?在地府,你可曾还在等我?

在越泽呆了几个月的慕金橙终于将这里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这里的人可以随便的出去,可是外面的人却进不来,整个越泽的航海事业十分的发达,甚至整个朝廷还有海军,这是其他三国没有想到的,甚至在长羊的时候,他都没有得到这样的消息。

在被常远拉着东逛西逛的巡查之下,慕金橙终于发现越泽实力强大,堪比神木,倒不是说她就知道,说整个越泽士兵人口有多少,而是观看着那些城镇上所守卫的士兵,一个一个轻甲薄裘,神色肃穆,很有气势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其他国家的成手那样的懒散,这就足以说明了,他们军中纪律十分严明,所以连下面的小兵也不敢稍微的造次。

住了这几个月也未曾听闻,有欺压百姓之事,整个越泽蒸蒸向上,像一颗初升的太阳那般耀眼,可是这样的国家却深埋在这雾瘴当中,不为世人所知,有朝一日,万一出手,恐怕不比神木差的了多少。

可是眼看着这里民生安定,这里富庶优渥,这里的帝王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侵占的心思,安心的守于一隅,其实这样也挺好,管理好自己的国家,富裕好自己的人民,从外界能够得知他们想要的消息,又能够阻挡外界窥探的目光,这样的国家,是百姓们心之向往的国家,是应该世世代代言传下去的国家,是如今以慕金橙这样落魄的身份,最适合呆的地方,可是又如何在这里常呆下去呢?总归还是要出去的。

她这位清河公主,总归有朝一日,还是要现身在那世人的眼前,倚着她神族的身份号召天下,重归长羊山,将世事分个明白,将黑白分个明白,将它们神族重新拉回世人的眼中,将所有的拜服重新都以神的姿势讨回。

在一日晚饭之后,终于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神情严肃地对着常远母子说道,“这几个月多谢收留,但是总是呆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我还是要回去的,如果方便的话,请将回去的路线画给我”

一时间道教常远母子愣在当场,万万没想到,清河公主最终还是要走,可是如今她只身一人,又能去哪里呢?

况且神木的士兵四处搜寻着神族的下落,四处搜寻着,同清河公主长相类似的人,看来他们也知道清河公主并未故去,虽然不知道在长羊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以她这样孤身一人出去,万一被别人抓到又怎么办?

可是又见清河公主如此的决绝,他们就知道这样的人自己是阻挡不了的,于是在母亲呐呐的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常远也只好开口对着穆金城说道,“也不差这三日五日的清河公主,且先在小住几日,让我娘亲为你多逢几身赶路的衣裳,也算咱们圆了这段相处之情吧!”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这样的拖延的时间,穆金成心下想了想,确实也该多带些行李,以这样的清裙之姿,确实也不适宜长途赶路,于是也值得对着常远的娘亲到谢。

清河公主想要出越泽的消息很快的就传到了苏陌遗的耳中,信中只问,可否,该如何?何时行事?

苏陌遗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回信~如她所愿,眼下虽然不是出现的最好时机,但是如果隐姓埋名,好好的筹谋一番,也未尝不可,而且风霜雨露已经被他寻到,可以送到慕金橙的身边好好的照料与她,见到之前身边的人应该稍微能够缓解她心中的困苦吧!

而至于常远,暂且呆在越泽,现在还不是他出来的时候,等到长远在越泽收到了苏陌遗的来信以后才没有再找借口拖延慕金橙的行程。

第二百五十章见旧人(二)

慕金橙,是常远给了解毒气的药丸,从迷障之中亲自送出来的,站在越泽的边境,常远郑重地对着慕金城说道,

“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出去见你。在此之前还请小姐多加保重”

包袱递了过去,除了几件衣裳之外,便是厚厚的银票,那是常远这几年所积攒的所有的家当了,甚至连慕金橙都不知道,他悄悄的在自己的包袱里放了这么多的钱。

接过接过包袱,还对着长常远笑着说道“你要快点长大,虽然现在你把家也撑得够好,但是总归是等你长成男子汉的模样了,才能够让人放心,你还是一直都呆在这越泽跟你娘亲在一起吧,外面的世道并不安稳,越泽,其实挺好的”

是真心的,这样的劝慰着常远,世事在外面如此的翻复,而越泽又如此的宁静,呆在越泽是普通人一生的梦想,那么既然已经能够得到这个幸运,又为何出来趟这片风浪呢?

“我都不是小孩子了,清河公主莫要再将我当做小孩子看了,虽然你看我现在年纪是没有那么大,但是我敢保证这天下的武艺排前三名的有我一个人,我师傅是天下第一,与他已经能够接近打成平手,所以你一定要信我,我早晚有一天会去你的身边,护佑你平安”

看着常远这样信誓旦旦的说道,到叫慕金橙不知道说些什么,从来不知道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为着自己这般的努力,于是也只得对着常远说到

“不需要这样的,我们之间的缘分,到此就好,让我知道你平安的在越泽就好,这日子过的谁都不容易,让你的娘亲,平安喜乐就好”

“你是担心我的娘亲不同意吗?不是的,我娘亲,可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就是她从小就教导我,要一直的追随与你将那个手链还给你的,如今你将这手链已经给了我,我自是要承你的情,你不要与我说这么多了,等到该出去的时候,等到该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在你的身边,清河公主,你要安静且耐心地等候,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等着我去你的身边,跟你一起携手将那神族重新的拉回到世人的眼前,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我一定会能够倾力相帮,我希望你一定能够相信我”

一百遍一千遍的说着让慕金橙相信他,只是因为他知道外面的事,他知道长孙连城的事,他知道苏侯爷的事,他知道所有的事情,他知道在慕金橙的眼中这个世界上可以相信的人,并没有几个,甚至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在这越泽的几个月,这位清河公主也并不是全心全意的相信了他们,只过是一日比一日好上一些罢了。

可到如今却是硬要出了这越泽,要面对这波诡云谲的深渊,那么总该有一个她能够全心全意信任的人,在她身边才好。

“相信,相信”这个世界上恐怕除了小常远你,我再也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慕金橙还这样调侃着说道。

说起相信,一下子变就想起了长孙连城,她也曾经十分的信任过长孙连城,可是到最后呢,她的长孙连城,她往世那一点点的希望之光,如今都在今世被磨灭,再也没有了任何相处的可能,再也没有了,相信的可能。

也罢,我并不悔恨,我曾经帮过你那许多。并不悔恨,以我性命相拼,都当是当做往世的回报吧。

长孙连城只是自此以后,我们便再也不是朋友,长孙连城,只是我们再也不能够笑颜相对,长孙连城,我们真的没有以后了,长孙连城,哪怕是我还能够轮回,我们之间也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牵扯。

笑着告别了常远,这还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踏上征程,面对着那未知的神木,面对着手段狠辣的人,背负着整个长羊山的恨意,背负着整个长羊山的鲜血,以一人之力要来撬动这九州大陆。

慕金橙从来都没有觉得做任何事情都是容易的,而只是如今的这些事,对她来说,对一个孤身的女子来说,着实的稍微难了一些,甚至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

好在再出越泽的时候,常远的娘亲教他,装作男子的模样,以叫那些神木的士兵发现不了她的行踪。

同慕金橙所见过的那些折子戏里面不同的是,折子戏里面的女扮男装,通常都是穿上男人的衣服,梳一个高高的发髻即可,可是常远的母亲却笑着对慕金城说道,如果这样的扮相出门瞬间就能被抓住的,要扮男装,不光是在衣饰上,不光是在头饰上,还要在所有的妆容之上。

教慕金橙画些粗犷的妆,教她横挑的眉,教她各种各样的行为,她将自己变成了一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偶尔穆慕金橙照着镜子的时候,都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为女身的时候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甚至连长常远都在旁边打趣道,这是从哪里来的一个翘儿郎啊?

没有马车,没有随从,只有两条双腿,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此时已经入了深秋,天气已经很凉,尤其是早晚,慕金橙的路赶的比较急,不仅仅是因为着急去神木?

而是孤身一人,每当夜晚,这森林里的听到那鸟兽啼鸣,略微的有些害怕,是真心的害怕,并不是像对着那些坏人一样的时候,要知道在这个时刻很可能出现某些个走兽是慕金橙所不能扛的。

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有到神木的时候,自己就丧了性命,这不是白白的浪费吗?唯独慕金橙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身边,跟着许多的千机卫,一路护佑她的平安。

这个时候还不是风霜雨露出场的时候,为让慕金橙相信都是不经意的相遇,或者是风霜雨露,苦苦经营的寻找,而不是被别人刻意的安排,总归要在神木的边界,总归要在她略微有些困苦的时候,才能够出现。

包袱里还带着长远母亲给烙的饼?这一路上没有遇见村庄的之时,也全靠这些了,这还是第一次穆金成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第二百五十一章见旧人(三)

人要是靠双腿走路,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四体不勤的神族公主,那自是比马车慢上的不能再慢了。

一直走到寒冬,还未曾接近到神木的地界,这些个日子里,卧冰饮雪,餐风露宿,到叫慕金橙真真体验到了什么是世事的疾苦。

好在她还是幸运的,偶尔在大雪来临的时候,但还能赶到下一个城镇,还能够投宿一番。

这时候翻开包裹,才能看见衣物底下长常远给他留下的那么多银票,足足比她那身上的金豆豆还要多出几分来。

这个孩子可真是傻子,恐怕是他全部的家底了吧?如今倒是给了她自己,虽说他武艺高强,缉拿盗贼比较简单,可是总归也是有些危险的。

不过是因着往世送过一串不怎么值钱的贝壳手链而已,何须如此的相报呢?在越泽已经足够诚意的对待她,慕金橙也能够感受出来他们的一片赤诚,这就够了,不需要再那么多的付出,因为慕金橙给不了他们任何的回报。

即便是能够畅想的未来,引着神族的身份回归重新,福泽这天下可是越泽又怎么能够进的去呢?

终归是向海外孤悬的岛屿般,终归是像自给自足的人间乐土一般,又何须对着他这样的落魄公主这番的赤城呢?

今日照旧是被风雪堵在了,这小镇之上,投宿的人并不多,商家热情的招待,偶尔遇到四下巡查的神木的士兵,也未发现任何的不妥。

常远的娘亲将慕金橙教导得很好,翩翩男儿的样子,自进了小镇之后,还引得许多女子的驻足观看,甚至连假喉结都做得比较完美。

慕金橙自是不害怕在被别人发现,同小二要了上房之后,还未来得及收拾自己的行囊,便听见门外传来特别熟悉的声音

“真倒霉,如今又困在这雪窝子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接到信条的指引”

“谁知道这信条是真还是假?总归是还有一丝希望”

“看来公主当年是知道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执意的要放我们在山下而去,如果我们不离开,能够护住公主的一条性命,多好呀”

“如今漫无目的的寻找,而且你看那满街神木的士兵手中拿着画像的,不就是咱们的公主吗?所以说公主肯定还没有死,我们一定要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到公主的”

所有的话都叫慕金橙听了满耳,这些个熟悉的声音,不是风霜雨露,又是何人呢?原来她们都在苦苦地追寻着自己,原来她所留下的那一点点善意,到最终全都回报了回来。

即便是知道长羊山覆灭,即便是知道他们都没有了生的信息,也从未肯放弃,要四处的寻找,甚至从点点滴滴的神木的异常中推算到了自己并没有离去,而如今满世界的寻找自己。

这样的人又叫慕金橙如何不心下激动呢?一瞬间的就开了门,站在门口果不然是他们四个人。

还挤在门口烦恼着外面的雪大出不去,“我在这儿,你们要去哪找我?”

慕金橙首先没有忍得住的开了口,甚至眼底稍微的泛了红,俏生生的立在门口,对着他们说到。

而这时候风霜雨露,回过头看着这陌生的男人,还不知道在对他们说些什么话,也许并不是对着他们,向楼下望去,也并没有别的人,想起可能自己刚才说的声音过大,泄露了一些秘密,于是便赶忙的对着慕金橙说道,

“我们刚才所说,这是你最好烂在肚子里,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否则性命不保,知道了吗?”祈霜还是这般努力的威胁眼前慕金橙。

这时候却见慕金橙笑着说,“连你们的公主都不认识了,你们口口声声说要寻我,连我在哪里,连我长个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这般便也是说笑了,如今化作男儿的模样,说话语气态度行事,莫不同男儿一般,又叫这些个婢女们如何分辨的出来?

“你开什么玩笑?”

“本宫何时同你们开玩笑了,来,你们进来”说着对他们招了招手。

风霜雨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决定跟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进了屋内,这时候只见慕金橙脱了帽子,摘下发带,在清水之中,稍微的净了面,然后便站在了大家的眼前

看着已经卸了妆的慕金橙,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真的是清河公主,站在他们眼前,这是活生生的人,于是一时间忍不住祈风突然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公主,对不起,没能够护佑在你身边”

“公主,对不起”

哗啦啦的跪倒一片,大家边哭边说,不停的对不起,对不起。

因着长羊山的覆灭,因着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因着再也没有了家归,因着再也没有了后盾,因着再也没有了那诸多的往事,所以见到慕金橙,就如同心里有了底气,有了主心骨一般,不停的哭,如同是撒娇,如同是诉说,如同是寻找一个避风港。

是的,他们都认为这清河能够庇佑他们,这样的公主,能够庇佑着他们,以着清河的心机手腕,以着清河种种对世界的态度,他们一定能够重新再回长羊山的。

这次终于叫他们找见了公主,不往他们这几个月的费尽心机,看来那个纸条上说的是对的,指引的是对的,虽然不知道是谁给他们扔的纸条,但终归还是站在她这一方的。

就在这个时候,祈露突然间的掏出了袖中的纸条,对着慕金橙说道,“我们是按着这个指引才找到你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谁还知道你活着呢?公主,你可曾知道有谁?还知道你的事情吗?”

对于慕金橙还活着的这件事情,慕金橙自己认为只有常远母子知道这样的事,可是常远母子又怎么同风霜雨露联系上的呢?

观这字迹既不是长常远娘亲的,也不是常远自己的,看来这世界之上还有许多事情她不知道,这幕后还有他们所看不见的手,在推波助澜,于是扶起了风霜雨露,自己坐在了凳子上,仔细观瞧着这张字条

第二百五十二章见旧人(四)

这九州四国所有国家的纸张印法都是不一样的,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特色,慕金橙想以此看出,这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字条?也或许是别人拿着别的国家的字条来诱导他们,但是也权当是赌一把。

这竖着的纹路,略微的有些粗狂不是那么的精细,稍微一看便知道是从神木传出来的,于是便对着风霜雨露说到“等到风雪过后,我们便去神木吧?”

“为什么要去神木,公主我们长羊阳山吧,别再去神木了,神木的皇帝那般的吓人,公主,我们怎么样也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啊”

侍女们不停地劝着慕金橙,可是慕金橙却心意已定,看着他们这般的凄惶,于是不由的心下心也软了,对着他们说道,

“如果你们害怕,自是去别处,咱们就此分手,当从未见过面也好,我也不会强求你们,毕竟当时在长羊山放了你们之后,也未曾想过这般在遇见,如今叫我知道你们都还挺好,也可以了”

“公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也是为了你着想啊,如果你要去神木,我们跟着你就是了,以后自是公主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我们生是长羊山的人,死是长羊山的鬼,又怎么可以放任公主自己去那龙潭虎穴呢?”

这般的表忠心,这般的哭哭啼啼到叫慕金橙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又只得再次将他们扶起来,对着他们说道

“跟着我前途未卜,跟着我生死未卜,跟着我,也许你们见不到明天,你们要知道,我现在是一个落魄的公主,没有长羊山做依靠,你们看到外面神木的士兵,都是四处寻我来的,一旦我被抓到的话,肯定没有生的希望,而且你们跟在我们的身边,虽然这些个士兵们不认识你们,那是唐建元一时还没有想到,可能你们还活着,可能在这长羊山上没有见过你们,万一有一天他醒过味儿来,万一有一天,他想到当时在长羊山并没有见到你们,你猜他们会不会四处的寻找你们的画像?然后再将你们抓起来,咱们五个若是在一起。我不管装扮什么样子?早晚有一天都会被发现的”

“那么公主把我们打扮成男子也行啊,公主装扮的这样成功,我们从五个女人变成五个男人,不就可以了”

说的倒也确实是如此,这时候却听见祈风问道慕金橙,“公主还活着,那么慕三公子呢?那么慕三公子呢?”

连问了两遍慕青藤,这时候慕金橙却有些犹疑,她确实不知道,到那一个光球下来,自己便晕晕乎乎的过去了,不知道被扯到什么地方,不知道这谁与还能救下多少人,不知道生存的人究竟有多少,她也怕只剩自己,她也想让神谕能够救下那诸多的子女,给长羊山一些希望,可是如今又该如何回答呢?

他并不知晓,于是也只得对着祈风说道,“我并不知道,长羊山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不能以常理所度之,但愿他们都还活着吧”

听到慕金橙这样说,祈风没有再继续追问自己,心下肯定着,既然清河公主还活着,那么以慕三公子的本事,肯定也还能活着的,于是便心下多加的希望,在他们这一路回到神木,能够也像今天这样神奇般的遇到公主,那般的遇到慕三公子那该多好啊。

而此时在神木苏陌遗接到千机卫的来报,说是清河公主见了风霜雨露,终于合在一起,在一个小镇上,甚至将他们打扮成男子的模样,教他们各种形式礼仪。

这时候苏陌遗才对玉清朗说道,“你看看,终归是长了心眼儿,终归是屈了膝,知道不在那样硬扛着呢”

“这还笑,有什么好笑的,总归是要回到神木,总归是要与你有见面的一天,到时候看你怎么笑出来?”

就在两个人,你来我往之中,千机卫还接着说道“主子,还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快说”

“我们在回程的过程中,就在这皇城外遇到了一个乞丐,你猜是谁?”

千机卫这时候见主子也稍微的放松了神情,才敢略微的有些打趣,这时候去见苏陌遗沉声说道,“是神族的哪个子女吧”

是的,知道这朝阳山上丢失了什么人,也可能他不会知道慕檀离神而去,但是他知道当时整个人不在的,除了慕金橙,还有穆语跟慕青藤

所以听到千机卫这样问,便知晓他们遇到的乞丐可能是长羊山上的子女,要不然不会被单独地提起。

这时候只见千机卫惊讶的说道“主子不愧是主子,我们遇到了那长羊山的养子,慕三公子,穆青藤现在是个乞丐的模样,正在城外四处的乞讨呢,也并不是故意的,装成乞丐的模样,只是没有了他容身之处,不知道我们该如何的解决他”

关于穆青藤之种种,苏陌遗其实并不喜此人,但是也不至于要解决他,于是便对着千机卫说到

“此人形态为何”

以着穆青藤往事之姿,即使再怎么落魄,也不可能沦落成为乞丐,这可能是他最鄙视的人群了,

于是便听着千机卫说道“状似有些疯癫,时哭时笑的,与那些乞丐挤在一起,讨些什么吃食便吃,偶尔还被那些乞丐欺负呢,穿的更是破破烂烂,不知道从哪里披着的棉被旧絮,有时候还光着脚丫”

如果不是千机卫说他是穆青藤,苏陌遗自是不会相信的,慕青藤何时能变成这个样子?难不成长羊山这么大的变故,叫他失了神志?

于是便对着千机卫说到“离远一点,观察他,看他是不是装的?”

因为以着苏陌遗的想法,可能是怕神木的士兵次的寻得他,所以便混在乞丐当中,或者是找机会伺机报仇,这便是为人子女最常见的方法了。

如同慕金橙以前的行为一样。

“是,主子”千机卫领命而去,这时候才听见玉清朗对着苏陌遗说到

“这位慕三公子也是不容易啊,要不然你放我出府去见他一番,看他究竟是不是假装痴傻”?

是的,神医圣手玉清朗一出手,自然是能将病症瞧出个一二的

第二百五十三章见旧人(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五十三章见旧人“不必了,等到清河回来与她见上了面,自是能够分辨出他是真傻还是假傻的”

“你到也心大,我观往日清河公主与这慕三公子之间,倒是有一些说不清楚,倒不明白的事情呢,缘何又让今世他们相见呢,如果,就这样便再也见不到也就罢了,你非得要把他们两个再凑到一起,这又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不是我非得要把他们凑在一起,而清和的身边着实没有人了,你看那四大侍婢又如何能成事的人呢?如今还能呆在她身边,稍微给她一点助力的,也就只有穆青藤了,如果他是痴傻的,那咱们再另想办法,不管是让你去医治,或者是直接让他丧命都好,但是万一呢,万一他只是装疯卖傻,万一只是为了讨回一条性命,这般,忍辱负重,也能放下那神族的身份足,可以说他心机很深沉,足以堪大任,所以在清河的身边也能够多加的帮助她,不至于让她孤身一人”

苏陌遗想到如此的长远,这中间从来都没有什么儿女私情,即便是他看穆青藤,再怎么不满,可是为了慕金橙着想,他也要将这些不满全都压下去,这往后的日子还长,他们所图谋的事情,太过宏大,所以要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不能因着私人的感情,就将那些经年的努力全都白费。

况且这一世也可能是真的最后一次了,神谕在这最后一次显现,如果他们再抓不住机会,那么他与慕金橙,那么长羊山,那么整个神族就再也没有了机会,再也没有了轮回,下一世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身在何方,要去哪里?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这九世的努力,那些心中的不甘,所压下的所有的委屈,全都没有了用处。

所以即便是不为了别人,即便是只为了自己,苏陌遗也会将慕青藤重新的拉回慕金橙的身边。

玉清朗,自是没有想到这么多的,倒是唉声叹气的对着苏陌遗说道,“知道你想的多,知道你想的深,你知道你想的广,我还是想问你一句,是不是这些所有的后事?你在长羊山上上都同圣主谋划好了,”

“是的,早就在我年幼相识的时候就已经谋划好了,这后面诸多的事情”

“可是圣主跟圣父,现在已经生死了呀”

“是的,这也都在谋划之内,如果圣主跟圣父,还能够存留在这世间,那么整个长羊山便真的再也没有了重生的希望了”

“那是为什么?你觉得,唐建元会让他们存活在这世间吗?你觉得这世间的百姓们如果知道圣主跟圣父还存活的话,又是如何的做想吗?”

到底是如何做想,玉清朗都不敢深思熟虑?恐怕他们的办法才是最好的办法,可是自己又能帮得上什么忙的,日日困在这定国侯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同那些深闺的姑娘们一样。

于是便对着苏陌遗说道,“那么我还能帮些什么忙呢?”

对于要谋反一事,对于要重复长羊山一事,玉清朗显得格外的积极一点儿,也不像不理世事的神医圣手

“还能做什么?咱们现在自是等待就罢了,就连我这个定国候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更何况你一无全职二无声名,不对,你有声名,你还是这神医生手呢,在天下百姓所敬仰的神医圣手呢”

“神医圣手有什么用?天下百姓所敬仰的神族,如今都踩在脚底,又何况我这个神医圣手呢?”

“当然不一样了,神医圣手与神族对于百姓来说,神族高高在天边,自是触摸不到与自己的生活,根本就没有关系,而神医生手是可以医治他们病症的,倘若谁有一个头疼脑热,你能够亲自的出手,自是能够换回天大的恩情的”

“我倒是想出去啊,我往常不也是这么干的吗?倒不是为了那些恩情,只不过是为了那些穷苦百姓而已,可是你倒也想也能让我出去啊,你让不让我出去啊?”

“放心,总有你出去的一天”

也就在苏陌遗与玉清朗,在讨论着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让慕青藤与慕金橙见上一面的时候,慕金橙与四大侍婢早已经换装完毕,甚至教他们身为男儿的行止。

这一路上行走五个清隽的男子,虽然引来偶尔驻足的目光,可是谁也没有发现她们是女子,那些个神木的士兵们,便日日的将他们抛在脑后,未曾仔细的观察。

甚至偶日唐建元想起来清河公主上山的时候,并未带着侍婢,招来身边的老太监询问,说是侍婢们在山下早已经离去。

便下了命令,让士兵们多加的寻找那些个侍婢们的下落,找到她们,然后看看清河公主有没有同她们在一起?顺藤摸瓜,或许可以挖出那些神族所残留的子嗣,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是想象虽是好的,等落到实处却是一无所用,每每回来报的信息,不光是清河公主,都找不到,连那侍婢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到叫唐建元日日在宫中摔那些奏折

“养你们这些个人究竟有什么用处,这九州再大,一个人,你们还能找不到?就让你们找一个人,找一个人,你们都找不到,你们究竟有什么用?”

日日在宫里摔着折子,旁边的老太监都不敢应声,看着那青筋爆起,只得叫御医,熬一些下火的汤药,放些个冰糖里面,送到了唐建元的嘴边,说是让他平心静气一下。

这时候唐建元还有那个心情,平心静气,就连接过来的汤碗都狠狠地摔在地上,一日找不到慕金橙,一日他心底就扎着刺。

甚至慕金橙的话,如同种子,在他心里发芽,能够长出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偶尔,偶尔的梦回,莫不是被噩梦惊醒,以前还算是偶尔,自是想到了那四大侍婢还存活在人间,以后便是夜夜的惊醒,夜夜的做着噩梦,每个噩梦之中莫不是慕金橙要来手刃于他。

看来这神族的咒言是如此的有用,到叫他这个真龙天子抵抗不了,甚至是想到了请些道士来做法事,想到了,找道士来做法事,便想到了定国侯。

第二百五十五章见旧人(七)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五十五章见旧人听着玉清朗这样说,长安自心下也十分的认同,但是由于苏侯爷的吩咐也不敢多有的逾越,只能对着他说,

“要不你在这儿等等,我去问一问苏侯爷”

“还去问什么问,他都那老太监进了宫去,你莫要在后面追赶了,再说你现在青天白日的现身在他们面前不是叫别人惊疑吗?”

“我倒在这侯府出现了,这几个月你也没惊疑过呢”

“你莫要说那些个闲话了,到底让我去不去?或者等到苏陌遗回来,你就说你没有看到我就行了”

“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我怎么可能会看不见你出去”?

“要不你跟我一起出去,我们不被他们发现不就行了,你怎么这么多事?这几年未见,倒是婆婆妈妈了”

最后长安还是被玉清朗说服了,倒不是因为不忠于苏陌遗不在肯听苏陌遗的指令,只是因为他知道苏陌遗心中最重要的便是那位清河公主,为了清河公主着想,也就是为了苏候爷着想,所以同玉青郎去看一看才是最好的办法。

两个人自是刚要出府的时候,便被玉清朗一把拉住,“我觉得咱们两个现在这样出去十分的不妥,以我这样的天人之姿,出了门,自会被别人发现,我的真实身份,咱们还是先去后院倒饬一番吧”

在长安的极度的鄙夷下,到底是被托回了后院,自上而下的重新装扮了一番?原来那朗朗的公子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又黑又粗糙的中年汉子。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对方是像在农田劳作了已有十几年的中年男子,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你不过是这般的容姿”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相互诋毁的就出了门,谁也认识不得他们?甚至是在出的大府门的时候,府卫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还拦了下来询问他们做何事要从府中出去,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时候却听见长安说到“我们是来府中送菜的,走错了路,不知道从哪里出去,看见了大门,所以要从这里出去”

“这大门是你们能走的,从偏门或者是后门都行”

于是府中的人便将他们从后门引了出去,这时候长安才笑着说道,“看来你这个玉大夫的易容之术比我们千机卫还要高,到时候咱们再互相切磋切磋”

“到时候再说吧,我也没有想到几年后见著名的,沉默寡言的长安,现在变得这么能唠叨,是不是身边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哦,对了,我还听苏陌遗说你身边将养了一个小男孩,怎么了?你现在又当爹又当娘,所以变得如此婆妈了”

是将养了一个孩子,跟骨奇佳嗯,以前是清河公主的小跟班,清河公主走到哪里?她就在后面追随到哪里?后来被侯爷发现了,就养在了我们身边,教授他武艺,想必日后也能见到,他的名字叫长远”

“哦?倒是随了你的姓”

“并不是他本来就叫长远,是大金沂水太守的儿子”

“沂水太守,不是被满门抄斩吗?怎么现在倒是又被苏侯爷救了回来”

“不不不,并不是救了回来,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他跟随清河公主已久,很早之前就与她娘亲,被逐出了府门,浪荡在这世间,因为一串贝壳手链,时时想要回报清河公主,所以被主子救了下来”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苏陌遗所救之人,莫不同慕金橙产生了关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苏陌遗在下着如此大的一盘棋,其实也不过是因着他心中还残存着怜悯罢了。

也正是这一点点怜悯,如星星之火汇聚在一起,终有一天可以燎原,因为微光可以吸引微光,终将浩瀚成星河大海,终将照亮所有的道路。

一路上两个人交换着信息,便走到了这皇城边上,这破庙之中,栖身的都是那些个四处乞讨的乞丐们,在这风雪交加的日子中,莫不是依偎在了墙角。

远远的站在门口,并不能分辨出哪一个就是慕青藤,于是长安便想了一个十分好的法子,从街上买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顺手就朝那庙中扔了进去。

说实话,这样对人也太不尊重了,像是引的那街边的,摇尾乞怜的狗儿一般,可是他们也没有了特别好的办法,这热气腾腾的包子被丢进了破庙之中,一下子便引起了沸腾,所有人闻着这香味,闻着这热气,便瞬间地起身争抢了过来。

终于看见了最角落边上的慕青藤,一样面目全非,抹的不像个人样,脏的不像个人样儿,一点儿也没有了,往日神族公子的气度,同他们一样,在争抢着那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但是作为千机卫的队长,长安自是有不同常人一般的眼力,从那些个争抢当中,从那些个人不停地推搡当中,长安,明明看到了慕青藤眼底的凌厉,那些不甘,那些屈辱,那些愤怒。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的行为也同普通的乞丐无异一直在那争抢着那些热包子,虽然从来都没有争抢的到。

这时候才对着雀雀欲试,想要往前的玉清朗说道“你不用前去看了,他是装疯卖傻”

“你怎么能肯定”

“你看他眼神如此锐利,你看他行动虽然不是很敏捷,但是总是留有余地,那不是故意的被人欺负吗?他也是个练家子,据说身手也不错,怎么可能连这些风乞丐都打不过?如果他真的疯了,那么这些人中是无敌手,那些个包子自然能够争抢婴到,可是你看他只有拿争抢的动作,那包子可曾入得他手经过?”

长安这么一说,玉清朗,仔细观察,果不然是真的,这装疯卖傻的好手段啊,进一步则真痴,退一步则自己真受屈辱,还是十分佩服慕青藤的。

看来苏陌遗道是小看了慕青藤,回去一定要同他说一说,多加注意他,以后哪怕慕青藤会成为慕金橙的助力,恐怕与他们之间也是有嫌隙的。

于是便对着长安说道,“既然是知道了他的为人,那我们便回去吧,回去一定要同苏陌遗说清楚,以后要多加小心慕青藤,对了,我问你,如果咱们的千机卫在他边,时刻盯住他的行为,你认为他会发现你们吗?”

第二百五十六章见旧人(八)

“会,一定会发现,千机卫也是常人,但是,我现在观他的身手也不弱,长时间的跟踪他一定会有所警觉,尽管我们会易容,但是眼神骗不了人,尤其是对于高手来说,稍微照过一两次面的眼神,便能一直的记住你,还是莫要给我们找麻烦了,再没有主子的命令,我们不会去轻易地盯梢”

“这样的人,那么你买通身边的乞丐不行吗?”

“你是不是傻?我为什么要去买通乞丐?我告诉你,像慕青藤这样的人,有朝一日他与慕金橙重合,有朝一日,他再次拾起了神族养子的身份,这些乞丐一个都活不了,你信不信?”

“危言耸听,怎么可能呢?这些乞丐们也不过是为了讨生活而已,你如果加入了这个家族,自然事要接受这个家族诸多的磨难的,不会是因为抢你几个包子,推了你两下就要人性命吗?”

“我跟你说,你不信,等到日后你自然会见分晓的,等到他见了慕金橙,你再回来看看这些个乞丐,还有几个是面熟的”

“我虽然不了解慕青藤,但是我十分的了解清河公主,她一定不会让慕青藤做这样的事情的”

玉清朗信誓旦旦地说道,这时候却听见长安笑着回应“我说这位玉大夫,你是在这九州流窜的时间太长,把脑子流窜坏了吧?慕青藤所做的事情,每件事情都需要通过清河公主吗?难道他私底下做不成任何的事情吗?难道他就没有本事让清河公主不知道吗?”

“我看你才是脑子坏掉了,你以为清河公主是个傻子吗,你以为清河公主在这世间过得是一问三不知的日子吗,你以为清河公主之所以能够扶持长孙连成坐稳大金皇帝的座位,是全靠着运气呢,咱们那位清河公主可厉害的讷,甚至可是清醒的呢,手腕,可是不同于凡人的呢。”

“也不知道是我知道的多,还是你知道的多,清河公主自在大金一言一行,都是我们千机卫所定的,清河公主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过信任与身边的人,我观她虽然不信那四大侍婢,可是对于慕青藤可是十分信任的。不信的话咱们且走着瞧吧”

两个人说着就回到了定国侯府在角落处卸了妆容,看见府卫的时候,府卫还十分的惊讶,什么时候玉大夫和苏侯爷身边的小厮竟然能够从外面走了进来。

可是这时候也知道不应该多加的询问,只放人进去而已。

而苏陌遗自跟着那位魏公公进了皇宫之后,见了唐建元,他竟然见到苏陌遗来之后十分的高兴,甚至从龙椅上下来亲自的拉着慕金橙的手说道,

“朕盼望你已经好久了。”

“不知道陛下招微臣来所谓何事。”

“朕近几日晚上有些难眠。想着往常年你进贡的那些个丹药十分的有用。偶尔啊,这还能听见一些鬼哭狼嚎的声音。本来还想请些道士来做些法事,觉得这皇宫之中不甚干净,但是又想着你才是我们神木中人,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些法使教给你朕自然是放心的很呢。”

“原来是这些事儿陛下且放心,这也是臣分内之事,您且安心地等着今日肯定能教您睡上一个好觉,而至于这些宫中的污秽,让臣做一场法事稍微的祛除一些,让您稍微的安心一些。”

“有你这些话朕便安心了”。

“苏侯爷,所用的一切法器你去准备吧”,说着还对着旁边的老太监说到

老太监应声而去,这时候只见苏陌遗从袖中掏出那个精巧的檀木盒子。然后恭敬的递给了唐建元说道,

“陛下,这是臣近日所炼制的丹药,可有助于您的睡眠。”

因着已经对苏陌遗全心全意的信任,所以这次特意的没有让人试药,而且也就这一粒药丸,所以毫不犹豫的拿了过来,就着书桌上的茶水一饮而下。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就是这样药丸,当时就有效,反正没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觉得通体舒畅,而且头也不是那么疼了。

这时候老太监才把苏陌遗所需要的一切准备好。

只见苏陌遗一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偶尔那些个黄符还能泛出道道的金光,让唐建元,看见就觉得心安。

一场法事做完之后也已经是将近天黑的模样,这是个老太监才问到“陛下可是要用晚膳”。

是因为苏陌遗在才敢近身相问的,要不然依着往日陛下暴躁的神情,拿哪敢多上前去问上一句啊。

今日关苏侯爷来了以后陛下神情似是舒缓很多。于是才敢上前来多问上这一两句。

这时候却见唐建元,笑着对身边的老太监说道,“还是你懂事,今日苏侯在这宫中用膳吧”

照例是四菜一汤,照例是特别的俭朴,在这长羊山被征服以后,在这神族已经没落了以后,神木依旧没有改往日铁血俭朴的作风。

也不知道是皇帝陛下习惯了,还是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个食物有多精美,苏陌遗因着陛下的赏赐,是要在这宫中用餐,虽然这些个食物比较难以入口。但是还是要装作十分欣喜的模样,笑着对陛下说到

“那臣就却之不恭了。”

晚上以后,唐建元才恋恋不舍地放松苏陌遗而去,看着苏陌遗离去的背影,还叹了口气,对着旁边的老太监说道。“朕当年一念仁慈留下了苏侯,现如今想一想倒真的是做对了。”

“那是我们陛下自是神明。每件事都做得有理有据,可以福延长远呢。”

老太监在旁边还恭维着,到这时候。唐健元也十分的受用。手中的折子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的刺眼,微微的批了几张也很是留情面。

甚至连斥候前来禀报并没有发现清河公主与她侍婢的行踪,都没有大发雷霆,只是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

每日斥候都会来禀报一次,因着接连几个月,几个月都没有生还,所以每一次来的时候都十分的心惊胆战,甚至相互推脱,甚至以石头剪刀布来决定各自的生死。

而且今日偏偏是他倒霉,连输了三把,原来的三局两胜一点儿希望都没有,可却万万没有想到,到底还是老天垂怜于他,今日陛下的神情十分的和睦,对他们并没有多加的斥责,甚至还饶了他一条性命。

第二百五十七章见旧人(九)

于是欢快地跑了出去,临走的时候看见苏侯爷大马车缓缓而去,这时才心下知道原来是这位侯爷进了宫才,叫陛下,喜笑颜开。

于是便心底没想着,如果下次自己再抽到了这样的差事,要回来禀报,一定要先去苏侯府提前的探清一番,哪怕侯爷没有来,自己也要多求侯爷帮忙。

对于他们的这样的斥候,虽然身份低下,被许多公宫的人看不起。甚至那些达官贵人对他们呼来喝去,像对待一条狗一样并没有那么的尊重。

但是苏侯爷可同那些人不一样,苏侯爷对于每一个下属都十分的体谅,偶尔见到他们辛苦的来报,甚至从怀中掏出一两个金豆豆赏赐他们,或者偶尔去苏侯府中的时候也是上好的茶水点心伺候着,临走的时候还会叫你带上一些。

这样的侯爷,谁又不喜欢呢,并且苏侯爷从来没有因为这样的事情,来要求他们所有的人,都享受这样的待遇,并没有被要求做任何事情,也正是这样,让他们体会到了自己生而为人,也是同样被敬重的也是同样被体谅的,于是对于苏侯此人才多有感激。

苏陌遗在这神木上下四处的收买人心。并不是像对着那些朝臣们那般的冷言冷语,从不结党营私从不与任何朝臣走动,甚至过年过节连个普通的礼节也没有,这些朝臣们日日上奏折,看苏陌遗不顺眼,可是却都被唐建元留了下来。

与这些个达官贵人不同,那些各自府中的下属,甚至这皇宫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这些个普通的人。这些个太监宫女侍婢们,对苏陌遗是打心眼里的喜欢。

所以这个斥候再回到了队中以后,还对大家炫耀的,因为今日苏侯爷进了宫,所以才能捡回一条命呢。

大家只是多加的羡慕,不知道明日还有没有这个幸运,不知道明日会不会被抽到去禀报清河公主的事情,也不知道明日陛下的心情究竟如何。

晚睡的时候,唐建元心情还是十分舒畅的,甚至这一整晚都没有做噩梦,清晨起来自是心情十分的美好,觉得苏陌遗进贡的药丸十分的管用,觉得他们神木的方士着实的有所神通。

看来苏陌遗对此了解甚多,那以后有这样的事情可要在第一时间想起他。

旁边服侍的老太监见唐建元神情还好,于是也不由得在心下惦念苏陌遗,这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啊。

而昨天晚上自苏陌遗回府以后。便见到玉清朗长安安一同进了书房来找他。

还不知道所谓何事,于是只能抬头看看他们两个,他们两个从小便是不对付,少言寡语的长安一见了玉清朗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时时刻刻都炸着毛,时时刻刻都看他不顺眼,而此时两个人竟然能够一起前来,着实让苏陌遗惊讶。

这时候才听见玉清朗对着他说道,“今日自你走后,我同长安一起去城外的破庙中看了一眼慕青藤。据长安所说,慕青藤装疯。”

这时候才见苏陌遗皱了皱眉,对他们两个说到“怎么还用去看,略微用脑子想一想怎么可能会是真疯。堂堂一个神族的公子,即便是养子也是在神族教养长大的,就那么点儿承受能力吗。你也不是没有去过长羊山,你观察山上的那些个子女哪一个是好相与的。而且,慕青藤还在大金同慕金橙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次战斗,你哪一次见他疯过。只不过是怕别人发现。所以装疯卖傻罢了。”

“你知道,你上次还那样跟我们说,叫我们白担心一场。还浪费了我两张上好的面皮呢。”

玉清朗特别不满意的这样说道。这时候却见苏陌遗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们两个倒了两杯清茶,然后说到

“坐下来喝口茶吧,你们今日去观看一番也好,总之能够确定的事情。才能让你们心下有数。慕青藤此人,以后不可不防。”

“哎,这时候你倒说起这样的话了,今日还同长安说到,要同你说一说慕青藤这个人心机甚深,以后哪怕是能够跟清河公主一起携手将常山夺回来,但是咱们也不能不防着他呀。或者到时候我们可以找一个特别合适的时候跟清河公主,说一说此人。”

听到玉清朗这样说,苏陌遗不由得苦笑着回声到“你认为现在的清河公主是会相信我们,还是会相信慕青藤呢。一个是同他一起长大的三哥,一个是要了她性命,害了整个神族,害了整个长羊山的罪人,你认为他会信谁呢,而且玉清朗你现在跟我在一起,只会被她视作是同一个阵营,以后可能也会不被相信的。”

“那她不信我们,我们该怎么办,”这时候想来才惊讶地问道。

“这个便是侯爷的精妙之处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教养过一个小孩儿叫常远吗。清河公主自知会信他的你放心吧。”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玉清朗也不再多加言语,喝了手中的茶便站了起来,转身对苏陌遗说到。

“给唐建元做的药丸。是需要好几个疗程的,我只先做了一味。剩下的还需要几天,你莫要着急,他一个月能用上三次就行了”。

这药丸是早就同苏陌遗商量好的。早就听说了唐建元在宫内日的睡不好觉,于是便跟玉清朗商量着给他做一些能够安神的药丸。没想到今日便派上了用场。当然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等到第二天天明的时候听见魏公公差了小太监来报,说是苏侯爷的药丸十分的管用,昨天晚上陛下睡的十分的安稳,也说苏侯爷得法术十分的高明,这宫中污秽清除了不少。

其实苏陌遗哪里希望唐建元能够安枕好眠呢,他巴不得他是在噩梦中惊醒,巴不得他一直都睡不着觉,巴不得他脾气暴躁,早早暴毙而亡,巴不得他赶紧把皇位传给他手下的那个无能的太子。巴不得这神木早早的改了天,变了地,换了个模样,到时候好叫清河能够顺顺利利地报了自己的家仇国恨。

每个小太监都愿来苏府禀报消息或者是传报任何的事情,因为这一趟所下来的油水,就能顶上他们好几年的俸禄,自是千恩万谢的退下。

第二百五十八章见旧人(十)

这时候,还听玉清朗在旁边说道,“苏侯爷真是好大的手笔啊。要不是有着那些个生意的支撑。不知道你是不是要穷的连冻袄都要当出去了”。

是的,苏侯爷的生意遍布着九州天下,那朔风的小倌馆。那大金的银号。这神木的医药铺子。大部分都是候府的产业。

尽管你明面上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掌握着这里的经济命脉,看起来像是各自开着各自的铺子,每个铺子都有着自己的掌柜的,并且毫不相连,并且与本地的人十分的熟悉,或者就是从本地的人选拔出来的。看起来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可是这些千丝万缕的命脉,汇聚在一起,便是苏陌遗这九世所织起来的一张巨大的网。

整个九州天下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不仅这样他还有令这天下闻风丧胆的千机卫。而如今这最后一世又因着与圣主的筹谋,他们手中还更有了一个巨大的王牌,到时候翻身指日可待。

到时候将神族重新拉回这世人的眼中也指日可待,只盼着到时候慕金橙不再恨他,也不再恨圣主大人。

可是,又转念一想,等到长羊山真的再次以神族的身份回归的时候,那下一任圣主会是谁呢。

慕金橙以清河公主之身姿,以神族子嗣之身姿,一定会是不二人选,可是这样的圣主有怎么会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到最后他与慕金橙也不过是生生地走上了两条路。

到最后,爱也罢,恨也罢,遗忘也罢。这恐怕再也没有了可能,这便也是苏陌遗的意难平,凭什么到最后自己会落的那个下场。

十世而来,他也是那个受尽了苦处的人,可是却没有人同他诉说一二。

圣主心疼着慕金橙。所有的人都心疼着慕金橙,可是却没有人来心疼他,他承受了所有的恨意。只为着那初世幼年时的救命之恩。

可是现在让苏陌遗回想起来,他都不知道那救命之恩是刻意的,还是真的无意间所救。因为这那一世所救还不知道是真假的。便豁出去了这十世之赌,这么大的手笔,也不是他心甘情愿。

只是初世以后见过那样的慕金橙,深深地刻在心底,便再也忘却不了,所以往后的十世里便也真成了,心甘情愿,便也真成了,舍不得,放不下。

同样的日日听着千机卫来报知道了慕金橙的行踪。

走的可真是慢的,他们五个人也不知道是因着心情来看,还是因天气来看。

一日的拖着一日,眼看着就要到年关了,好在玉清朗的药丸已经做得足够多,苏陌遗也十分眼色的每隔几日便去见陛下一次,以保证唐建元安好的睡眠。

自从接了苏陌遗进贡的丹药以后,唐建元再也没有做过噩梦,梦中再也没有清河公主向她来索命,所以对那些斥侯字是没有在多加的斥责,也没有再要他的性命,只是督促着他们快点将此事办好。

从此在那些斥候的眼中苏陌遗便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尽管苏陌遗也不知道这个事是因他而起,但总归是在别人口中担了这样的好处。

都说但行好事莫问前路。苏陌遗这样的好事,是做了,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只是被别人记得一清二楚的。

今年的年关,雪下的特别大。同往常年不一样。原本同往常年不一样,原本他们都是过着暖冬,然后经历倒春寒儿,今年在年关来临的时候就已经下了几尺高的雪,偶尔出门儿的时候一脚便能踩到膝盖处。好像是几年前在大金时候的那个模样。

说起了大金,今天下着同样大的雪在这皇宫之内,挂起的大红灯笼的映照之下,长孙连成站在御书房内,看着宫人们不停地打扫着院子中的雪儿,旁边的墙角处的雪已经有人那么高,便恍然的想起了慕金橙还在这里的时候,他们打过的那些雪仗,他们包过的那些饺子,他们过得那个最有年味的年。

这些往事都像做梦一样。夜夜在他的梦里出现,叫他又哭又笑,每每醒来都是荒唐一场。

有些人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有些人时间越长,才知道什么叫做历久弥新。那些个被尘土掩盖的事情,那那些个曾被掩住的光华,在听到慕金橙离去的消息之后,一朝都被翻了出来,越来越灿烂光辉,越来越熠熠生光。是叫长孙连成怎么忽视也忽视不了的存在。

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终于才知道原来从慕金橙来了以后他所在意的便并不是座位底下这个令人所羡慕的皇位,所以才能够看着慕金橙那般的所作所为。

他跟慕金橙只不过是置气而已,他只不过是听到了慕金橙与苏陌遗实在是气不过而已,他只不过是想告诉慕金橙,这个世界上合适她的人,能够保护她的人,只有自己而已。

可是到最后呢?她舍下了所有的骄傲尊严,前来求他的这一次。他却没能够给她最想要的答案,他却没能够伸出援手,只帮她这一次。

走的时候,大概很失望吧,所以才那般的决绝,大概是对我很失望吧,大概是恨上了我吧,慕金橙现在我如同你恨我一样的恨我自己。

慕金橙你知道吗,看着那些大臣们现在如雪花一般飞来的奏折。甚至当朝死谏。非要我留下子嗣的时候。我也想过遂了他们的愿,我也想过为了这大金着想,也真该留下这大金的子嗣。

可是每当面对那些个后宫妇人的时候,他都下不去手啊,每每这个时候,脑海中环绕的都是慕金橙临走时候决绝的眼神甚至是让太监从宫外找了一些一个普通的民女都不行。小太监甚至是依着他的心意找了一些相似的,像着慕金橙面容的一些个女人都不行,只要是不是慕金橙就不行。

这个时候的长孙连城才知道不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而是早就刻在了骨头里面怎么抹也抹不去。

他坐在这帝王之位置上,最不应该有的就是儿女情长,他应该心怀家国天下,为了这大金,他一丁点儿都没有做错,可是终究还是亏待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别人,为了别人,他委屈了自己也委屈了慕金橙。

第二百五十九章见旧人(十一)

如果有来世,我的小橙子,如果我还能够再见你一面,如果我还没有忘记你,还没有喝下那忘川之水那么欠你的,我一定都还给你,那么我一定会告诉你,我会作为你最强有力的臂助,我会,站在你的面前替你抵挡来自全世界的恶意。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越临近过年这风雪越大,本来慕金橙带着风霜雨露四大侍婢行路就已经够慢的了,这一路磨磨蹭蹭,若是有旁人不经意地问起,都说是自家的小公子出来游山玩水去了,所以也没有多加的赶路,可却万万没有想到,让这风雪堵了一个正着。

原本以为着同着往世一样,下上几天的雪,便能够缓和过来,所以还轻装上了路,约莫着到下一个城镇也正好能够洗漱一番,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在大过年的时候被堵在了这破庙当中。

这破旧的山神庙,好在没有四处漏风,只是,略微的有些荒凉罢了,看着远处城镇之中,漫天的烟火,慕金橙坐在这破庙当中,同着风霜雨露,一起烤着野鸡野兔。

是的,即便是远离了城乡,即便是没有赶到下一个投宿点,风霜雨露,好歹也是有点武艺的人,在这雪夜赶路,偶尔路过深山老林的时候打下个野鸡野兔的,还能做些吃食。

特别是慕金橙,竟然还有了经验,在路上,偶尔遇见的时候,也并不放过,这样省的下一次露宿外面的时候,在临时的去打些野味,因为冬天嘛,这些个野味,即便是放在身边,很长时间也是坏不了的。

这烤肉的香味儿,是慕金橙在还没有落魄之前,从来也没有闻到过的香野的自由的气息,略微的撒,上一点盐,也就是是天下最美的美味了,甚至比长羊山上,比大金都十分的可口。

再也不曾想过那些最爱的甜橙汤,甚至是连在说在所吃过的那些跟橙子一切有关的事物,再也不是慕金橙的最爱,这时候慕金橙才明白,原来在奢靡时候的最爱,如此在落魄的时候,并不能想起,原来落魄的人没有资格有最爱,那些都是千金小姐们闺中的品尝罢了。

而至于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落魄赶路的而已,虽然身边还有着婢女服侍,但是又能好得到哪里去呢?五个人一只野兔就足够她们的晚餐了,这时候祈露还遗憾地说道,“对不起,公主,奴婢们实在是没有能耐,不能让您在这大过年的吃上一顿饺子”

本来还想着让公主在这里歇息,他们趁着雪夜的时候出去下一个城镇,给公主买点儿饺子回来,好歹也算过了个新年,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被一个翻身惊醒的慕金橙所发现了,严厉的喝止了他们,过年吃不吃饺子都不要紧?大家的安全才最要紧的

听着祈露这样的,掏心自悔,却没有想到慕金橙却笑着说道,“我不怪你们,没有给我带回饺子,你们也别怪我,今年年夜的封赏不如往日多了”

说着还从自己的钱袋里每个人掏出了两个金豆豆,塞在了他们手里,侍婢们自是千推万推的,不肯留下,因为最明白目前他们的经济状况,可耐何慕金橙非要送,到最后,也只得自己留下。

这确实是跟随公主这么多年以来,赏赐最少的一次了,即便是平日里偶尔的赏赐,也比这金豆豆多了去了,可是眼下的这个情况,却觉得今年,年夜的压岁钱比着往年更为珍贵,再这样落魄的情况下,她都肯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分享给这些个婢女们,而她们又怎么能够不尽心尽力的服侍呢?要知道这一个金豆豆比起那九州四国的婢女们,可是要高上许多,她们一年的俸禄,也抵不上公主这一个夜晚的上钱呢。

慕金橙,这个年夜过的是如此的落魄,而至于慕青藤也照旧是在破旧的寺庙之中,连顿热腾腾的饭菜也吃不上,比慕金橙还不如的是,他破旧的寺庙,甚至四处漏风,甚至衣不蔽体,偶尔躲过那些乞丐们的目光,去山林里面里面打点野味,给自己裹腹。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几个月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看着外面风雪满天,看着这庙内,狼狈不堪,想想自己眼前这个样子,一时间都猩红了眼框,他是被上天放弃了的天选之子,原以为绝对不会这个样子,原以为所有的信任都可以有回报,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也只是弃子,万万没有想到他千辛万苦做的事情,到最后都是不值一提,从来没有人记得,从来没有人惦念他,只是一颗棋子而已,一颗现在没有用的棋子而已。

而至于,在那定国府内的定国侯与玉清朗也正在这年夜之中,围坐在了饭桌之上,今年照旧是因为风雪过大,所以便被皇帝陛下赐了年夜饭,而不用进宫去行拜礼

这年夜饭摆在桌子上,四菜一汤,甚至都已经冰凉,唯独被端过来的饺子热气腾腾,这些个饺子今年是苏侯爷亲自下厨做的,玉清朗还十分的惊讶的对着苏陌遗说道,

“原来我不在的这几年,苏侯爷倒是学会了这样的手艺来,我先尝一个。”

还没等着大家下筷子呢,自己的玉箸就伸到了盘子里面,夹起来一个热气腾腾的饺子,连带着里面的汤汁,觉得好生的美味。

也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吃到苏陌遗做的饭,还就是他的手艺好,也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总归还是得夸赞一番,

“苏候爷的手艺真真了得,可比皇宫的御厨好上许多”

可是这时候却见苏陌遗从未动过筷子,直到桌子上那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变得冰凉,

“主子,要不然我去给您把饺子热一热吧,这大过年的不吃点饺子,总觉得少点什么”,旁边的长安还体贴地说道

可是这时候却见苏陌遗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必了”

他在这定国侯府之内,还有片瓦遮身,还有锦衣玉食,连饺子都是热气腾腾的,可是想到了千机卫来报慕金橙呢,还在那破旧的神庙当中,连饺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第二百六十章见旧人(十二)

也不是没有想过让千机卫过去送一点儿,可是又以如何的名义,又以如何的方式呢?所以最后也只得按下心中的这个念头。

总以为慕金橙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女子,是他这十世转来,见过的心下十分有数的女子,却万万没有想到,对于行路这样的事情,对于这些最普通的人世间的生活,竟然是一点儿技能都没有,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出门?为什么要连夜赶路?如果是怕时间不够,那么在路上自是不要那样的耽搁就好了,到如今被风雪堵在了破庙当中,连个年夜都过不成。

看着外面灿烂的烟花,看着下人们的欢呼雀跃,映着那清冷的月光,苏陌遗的心思越飘越远,现在你是不是跟我看着同样的烟花?现在你是不是跟我看着同样的天空,已经走到了这神木的边上?我是不是该将慕青藤送给你了,清河,我们是不是该见一面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朔风的将军府内接到了下人的来报,在这个十分欢乐的年夜里,临摹了几个男人的画像,交到了秦木卓的手里面。

是的,慕檀,就是想着自己既然还有生的可能,那么橙四姐呢?橙四姐一定还会活下来,圣主总说橙四姐手腕上的那颗闪电型的印记是神谕,是神谕救了他们?那么他既然能存活,橙四姐一定会活下来,。

虽然派遣过无数的人,九州四国的寻找,未曾得过一丁点的信息,在偶然一瞬间的灵感之中,便想到了,有没有可能自己会幻化面容重新现身这人世,于是便叮嘱了身边的人,描绘了橙四姐变成男装大概的模样,教他们去寻找。

果不然这不几个月的时间的画像便回来了,画的是栩栩如生,同他画的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这才心下知道橙四姐真的还活着,与此同时,连慕青藤的画像也传了回来,说是在神木的破庙中疯如乞丐。

但是所得回来的信息也只有这两个人,至于大哥与二哥,便再也没有了生息,不要紧,不要紧,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去寻找,只要还活着,总有一天我们会见面。

问了身边的下人,从哪里见到了这几位公子?却说是也在一所破庙当中,原来他们神族的子女,现在已经落魄到全部都要栖身到破庙当中,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还当真是天大的福分。

重新投身于这朔风的将军府内,如今朗朗日月,如今手握重权,如今甚至有些说一不二,如今倒比在那长羊山上的权力更大,却不知是福是祸。

朔风今年的年夜安排在了午夜过后,是的,他们的皇帝就是这样的不正经,通常都是白日里榻上缠绵,晚上才有些个兴致,到教他们这些臣子们的作息,也跟着日夜颠倒,为着这样的年夜饭,大家都是半夜出动。

在家里先稍微的垫了一下肚子,便乘着轿撵深一步浅一步的去了皇宫之内,今日还听属下们说,陛下最近在皇宫内新宠上一位男子,甚是迷恋俩,后宫的那诸多三千溺水都已经不再入眼,这也道叫秦木卓想去开开眼界。

以前只在长羊山上,听说过朔风比较好男风,听说过朔风的皇帝种种荒唐的事件,可是却从来也没有见过,究竟有哪样的男子能够祸水倾城成这个模样,所以便带着好奇之心。

知道了皇帝陛下今日一定会带着他的美人儿给大家炫耀一番的,等到众臣都落了座,皇帝陛下才姗姗来迟,身边是携着他那宠溺不可一世的美男子。

但是令秦木卓惊讶的是,今日的这男子同别的宴会上的不一样,甚至是头戴了毡帽出来,将面容遮的严严实实,这道叫秦木卓,觉得奇怪,甚至是整个朝堂上下都觉得奇怪,什么时候还遮的这般的严实,是因为太过疼爱,不想让别人看到那些个倾国倾城的面容吗?

也是因为着陛下有这样的爱好,所以足下的臣子们,不管是跟风也罢,不管投其所好也罢,许多都在府中豢养了小倌,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其实对于秦木卓来说,在长羊上被教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觉得这世间的爱从来就有无数种方式,不管是男女之爱,还是同性之爱,都是可以被认同的,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她不能接受的是,你如此的泛滥,爱上所有的人。

今日最想瞧的好戏没有看上。到看长公主,如今越发的有气势,坐在了皇帝陛下的右手下方,再也没有了往日听橙四姐说过的那种娇笑明媚的样子,原本是倾国倾城,一步三摇的金莲花,到如今面貌没变,可是,如今却隐隐走了凌厉不可侵犯之势。

现在的朔风依旧是三足鼎立,他们将军府,朔风的长公主千明玉,以及那后后宫之中的一种小倌所蛊惑的皇帝陛下,听说这位皇帝陛下新宠的美男子,现在早已冠绝六宫,隐隐有了这后宫之主之势,日后会成为这第三方势力的幕后之手,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所以便更加的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以什么样的手段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之内,便将皇帝陛下迷得如此的神魂颠倒,也正好正值年夜,因着将军府小公子重回神志之事,要想去对皇帝陛下多加的恭喜,这还是他重回神志之后,第一次与朔风的皇帝见面。

是在一众大臣行完礼之后,秦木卓就单独的出来,就近两步跪在了皇帝陛下的面前说道,“秦木卓往日痴傻,想必是对皇帝多有不敬,今年,承蒙皇帝陛下福泽绵远,叫我重回神志,特此在这年夜之际,跟皇帝陛下道一声歉,如果往年因我痴傻而多有冒犯,还希望皇帝陛下见谅”

皇帝陛下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秦木卓,真的是一份好皮囊,要不是因着往日的脑袋痴傻,那九州排行榜还不知道要重新排个什么样的名字了,也着实可惜。

也正是因为痴傻,所以即便是觊觎他的相貌,也未曾对将军府下手,而如今他倒是重回了神志,看起来万分的可爱,可是还是晚了一点,他身边如今已经有了经年的想象,于是便笑着对秦木卓说道“小将军还是会起身吧,朕怎么会难怪你这样的可人儿呢”

第二百六十一章见旧人(十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六十一章见旧人这样说着,还想伸手去扶,这时候却听见旁边那戴了斗笠的男子,轻轻地咳了一声。只轻咳一声,便叫皇帝陛下,瞬间拉回了身体,坐在了座位之上,甚至略有些尴尬的笑着对秦木卓说道

“寡人就不扶你了,你还是自己起身吧”

第一次见到皇帝陛下,这么没有威严,只被一个轻轻的咳嗽,便拉回了神志,于是便对着那带着斗笠的人更加的好奇,趁着自己起身之时,略微的吹过一口气,以着他,这健硕男子的身体,还是能略微地掀起那斗笠面前的纱帘。

只那一眼便叫秦木卓当时的就愣在当场,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愣愣地站在那里,未曾退下,也未曾言语。

这时候便听见皇帝陛下说道“小将军还有何事情,要同朕禀报吗?”

可是秦木卓依旧不言不语,愣愣的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看向那带着斗笠的人,这时候整个宴会上都,清冷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看在秦木卓的身上,皇帝陛下,一看他痴傻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宠爱之人便略有些恼怒,再次提高了声音“小秦将军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同朕禀报呢?”

皇帝陛下,这声音一大,瞬间的就拉回了秦木卓的神智,知道自己如今的做法,十分的不妥,可是那一眼叫他终生难忘,那那一眼便叫他有些惊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肯定是看错了,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会在这样的后宫,会成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无数个怎么可能,一直围绕在秦木卓的心里?到最后左右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再试探一下,本就有着痴傻的名头,大家还等着这次宴会上,看他是不是真的恢复了神志,这样也正好。

于是等到陛下这一略微的呵斥秦木卓回了神志以后,便略微有些微笑的对着陛下说道,“他眼前的果子好香,我想吃这个,这个大叔,你能给我吗?”

说着还略微的有些流了口水,手中伸出了食指,直直的指向了带着斗笠男子面前的果盘,一时间道叫整个宴会,再次沸腾了起来。

大家都纷纷的在下面嘀咕,这个小秦将军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又成了这副的面相?看来是时而疯癫,时而清醒,或者说是本来就没有清醒,只不过是老秦将军对外面做的假象罢了,这时间一长便又恢复了原样。

原来还是个痴傻的孩子,看着眼前,这个小秦将军,皇帝陛下终于还是无奈地伸手,想要将果子拿上个一二送给他,赶紧的打发他走。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小秦将军,在皇帝陛下的手还没有伸到的时候,突然间一下子便扑到了那个果盘的上面,甚至是整整的护在了怀里,甚至撞到了那带着斗笠的男子。

也就是这一撞,整个面纱再次的飘起,虽然未曾落到地上,被双手紧紧的按住,可是却叫秦木卓,能够仔细的看清。

真的是他没有认错,那个面容,那双眼神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二哥慕语!怎么会在这里成了朔风皇帝的后宫,这样的屈辱,他怎么能够忍得下!又是怎么在这里的?难道说风的皇帝不知道他的身份呢?不一定是知道的,所以才给他带上了这样的斗笠,但是还想着像世人炫耀,他有着这般的男子在身边,便带了出来。

可怜他二哥,慕语,威武能战的神族子弟,怎么就甘心的委身在一个男人的身下?手中护着果盘,终于还是眼眶红了起来,对着皇帝陛下就大声嚷嚷道“我就要吃这个果子,我就要吃这个果子”

说着说着,眼泪还流了下来,所有人都以为小秦将军是因为这果子跟陛下红了眼,怕别人争抢,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这是怎么也接受不了事实的眼泪,这是看见他二哥,他万万不敢想象的眼泪。

他们神族清河公主沦落到破庙之中,连顿年夜饭都吃不上,养子慕三公子跟乞丐抢饭,连个热包子都没有,慕檀公主,栖身于男儿之身,痴傻莫辩,慕语公子到如今却成了一个小倌儿,多好笑啊,他们神族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个时候整个宴会便像一场闹剧一般,老秦将军终于忍不住的上前连连告罪,甚至对皇帝陛下磕了几个响头,才把小秦将军拉了回来。

这一路上,小秦将军又哭又笑,甚至在嘴里大声嚷嚷着,“金橙灿灿,香檀袅袅,言于世人,羽化登仙,我自天上来,不知归处去,把酒一言欢,问白骨何处埋?”

这不成韵律的诗词,不知何意的诗词,只见小秦将军疯疯癫癫,却未曾见,那带着斗笠的男人,瞬间僵直了,身体坐在了原地,金橙灿灿,香檀袅袅,言于世人,羽化登仙。

这是小时候慕檀做的打油诗,里面其中的四句蕴含了他们四个人的名字,圣主还嘲笑他,不知所谓,一点都不前言搭后语,所以后来便再也没有说过,也许是长大了,觉得自己这诗歌水平也甚是烂烂,也不好意思再提起,可是作为哥哥的他也一直便铭记在心,毕竟这样潜心作诗的慕檀也只有小时候能见过了。

所以呢,所以眼前的小秦将军是怎么知道的?身为男儿之身,他难道同慕檀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是不是慕檀在秦将军府?是不是他要给自己什么样的信息?可是再又转念一想,画话中还有后四句

我自天上来,不知归处去,把酒一言欢,问白骨何处埋?

一百个念头在心中不停地回想,不停地想象着各种各样的结果,各种各样的过程,到最后一个念头,占据了他整个心思,那就是秦木卓是他的五妹慕檀。

可是这又如何的荒唐啊?他是怎么又变成男儿之身呢?明明不会是女扮男装,明明刚才在他眼前的男子,真的是一个男子,未曾有任何的装扮,而且老秦将军又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的儿子呢?

第二百六十二章见旧人(十四)

虽说是在这深宫之中,也听闻过秦将军的儿子有些痴傻,不过是这几个月略微的恢复了神志,可是看今日在宴会上的表现越,不由得寒凉,如果秦木卓真的是慕檀,如果秦木卓真的是慕檀,他该怎么办呢?

他的小妹如今变成了这个模样,想着刚才那些个举动,一定是认出了自己这样的,他们又怎么能够相认在这最不堪的时候?可是长羊山已经覆灭了,他们兄妹二人,如果再不能够相依为命,又该如何呢?他们还能如何呢?

可是这也不过是自己的念想罢了,或许不是呢,或许还有别的结果呢,于是在宴会结束以后,不由的对着旁边的皇帝陛下而语了几句,这时候才见皇帝陛下惊疑的问道,“”你确定要这样做”

“是的,陛下,我确定”

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天微微要放亮的时候,大家刚要起身离开,这时候却见皇帝陛下身边的小太监前来留住了,小秦将军。

秦木卓十分的惊讶,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被看穿了,于是只得等在原地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以后,甚至是皇帝地下也离开了,而那首座之上的带着斗笠的男子,却依旧未动,想来是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想来他也是认出了自己,想来她们长羊山,终究还有相认的一天。

于是便站在原地,笑着看着那待着面斗笠的男子,轻轻地扯下了拉绳,露出了整个面容,一句话也说,只是略有些皱眉的,看着她。

两个人相隔大概有十步之远,这时候却看见秦木卓再也忍不住的略微的向前的走了几步。再也不是红着眼眶,而是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站在原地哭得不成样子。

可是,即便是这样,慕语也依旧未曾动一下,因为他不敢肯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就是慕檀,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所以等待这是最好的结果。

哭了很久,这时候才见这位小秦将军恢复了神志,擦了擦眼泪,甚至还有鼻涕。全都抹在了袖子上,这像极了小时候的慕檀。然后站在原地。鼓起了嘴巴。轻声的问道。“你是不是我二哥”。

一个二哥出口便叫慕语真的认出了眼前的男子的身份,她真的是慕檀。可是怎么可能呢,他怎么现在会变成这个男人之身,他一点儿都不认识。于是未曾接话,只等着他的解释。

这时候却见慕檀直接的冲到他的眼前,揪着他的衣领问道,“你真的不认识我,我是慕檀,我且问你是不是我二哥,你是不是慕语?”。

慕语终究是未曾再说过一句话,可是眼底却淬了红,终有些的疯狂,这时候慕檀也终于明白他为何不说话,到底还是因为现在的身份,有些屈辱,又如何能相认。

于是便只能抱着慕语失声痛哭边哭边说到“二哥,二哥。我可找到你了,二哥,二哥。咱们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呀,二哥我也找到橙四姐,二哥,我还找到慕三哥了,二哥,二哥,我带你走,我现在是秦府的小将军。我有势力的,我一定可以把你保护好,我们不在这儿朔风的皇宫,好不好。”

是的,观瞧的现在这些个神族的子女们,唯一还能够活得好好的便也只有慕檀了,他想要庇佑好他身边所有的人,想要护住他的哥哥姐姐们。可是却依旧自己委屈的不成个样子。

这时候才见慕语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不要哭,不许哭。找到金橙就好,见过青藤也好,我不用你担心,我就在这皇宫之内,我就在这后宫之中。小慕檀我们不应该躲避所有的事情,都应该勇敢的面对。”

“可是,二哥我们是该勇敢的面对,可是二哥你在这里,我们又该如何勇敢的面对?二哥,我带你走之后我们再想办法,我们去找橙四姐会和,我们去找慕三哥会和,总归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然后再想别的办法,二哥,我带你走好不好”

说着就要拉着慕语离开,可是这时候慕语却定定的站在原地,“我不走。慕檀,我既然在这后宫扎下了脚,我就不会走。早晚有一天,我要将这朔风握与我手,早晚有一天,我要将神族重回拉回世人的眼前,早晚有一天,我要将常羊山,重新回归到神族的荣耀当中,慕檀我不能走”。

“可是二哥,可是二哥……”

二哥说得很对,如果他们都一走了之,那么一定会被全天下都通缉,那么这九州四国的上层就会有许多人知道他们神族的子女还有这么多存活在这世间之上,他们就会成了别人的靶子。

如今散落在这九州四国,每个人有着不同的身份,有着不同的隐藏。才是最好的办法,可是这样的二哥自己又如何能看得下去呢,这样的二哥,明明他的二哥,是铮铮铁男儿,明明他的二哥是威武不屈的汉子呀。

“不要紧,不要紧。忍一时之辱,换得明日的希望。也是值得的。不要紧,不要紧”

轻轻的拍着慕檀的后背,不停的说不要紧不要紧,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着慕檀还是在安慰着自己。

此时,慕语早已经知道这朔风三足鼎立的趋势。而如今更是合他心意。有了慕檀在的情将军府,肯定同他站在一条战线之上,那么便剩这朔风的长公主了。

甚至他的目的还不在此,他要光明正大的将朔风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会一直这样不可以见人的面貌,不会倚着这样不可以见人的身份。

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所有的事情再看才刚刚开始。他们还有的是时间来一件一件慢慢的解决。

哭够了的慕檀,安慰够了的慕语,这时候才想起来还远在他乡的慕金橙,于是便不由得问道。

“小橙子现在怎么样了”。

“我也是今天才刚刚得到的消息,风霜雨露都在她的身边,看行程似乎是要回神木。橙四姐看来是不会放弃的,我就怕她一时头脑发热要回去找唐建元报仇,要知道神木现在最是波诡云谲,最是铁血威严,牢固的很,如果橙四姐现在一不小心被抓回去。恐怕就会丧了性命。”

第二百六十三章见旧人(十五)

“放心,你橙四姐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她或许有更深的谋划在神木,如果不放心的话,你且派两名亲兵稍微的看顾一下她,如果实在是行为有些出格,想要谋刺唐建元,那么派人拦下一拦便可。”

“嗯,知道了”。

“还有,莫要告诉他我在这朔风的后宫这件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再同旁人说起”。

是的,是这样的,他不想让别的人在知道,今日被认出也是纯属意外,若是知道慕檀会出现在这个宴会之上,不管以什么样的身份,他都不会再出现。

倒不是因为他屈辱,只是他这样的身份,只会让他身边的人觉得心痛,他不想让他们在经受了常羊山的覆灭之后,让他们再失去了圣主与圣父之后,还要再看着自己的二哥这副模样的存活。

他宁愿在他们的心中自己早已死去。也不愿让他们看着自己这样的生存,或许是有朝一日他所有的愿望都能够实现,或许是有朝一日他能够重新以正常的身份,重回世人的眼光当中,到时候再将他们接到自己的身边好好的庇佑,也未尝不可,可唯独不可以是在现在这个时刻。

“我知道了,我不会对他们说的。”

“我现在皇帝身边的身份是娈臣卫季礼”

“我二哥才不是娈臣!”

慕檀急忙地否认着,这时候却见慕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要紧,是什么样的身份都不要紧,你且记住我现在就好”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样劝说的皇帝陛下让我留在此地,与我单独见面”。

“我跟他说你可能有难言之隐,不管是装疯卖傻还是真正的痴傻,总归让我试探你一番”。

“这样他便同意了?”

“他心里也知晓,目前这朔风的局势,三足鼎立才是最好的结果。当然,想知道你到底是疯是傻,是真是假。万一你是真的没有疯,那么他自是要考虑考虑日后的事情,你也为他是怎么能够坐稳着皇帝陛下的宝座的,你以为朔风的长公主是怎么能够被提拔到如今,地位如此稳固地,作为皇帝他可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昏庸,只不过是过于好男色罢了”。

现在的慕檀最经不起这样好男色的话,总觉得十分的委屈,他真的不光光是替他二哥委屈,他自己也心下委屈,如果是自己恐怕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哪怕是女儿之身,她都不愿意这样委屈自己,可是看着二哥如今这般的委屈。

到最后还是撅了嘴巴眼泪又要往下流,这时候却见慕语一点一点的把她眼角的泪都擦干,对着她说道。

“不要再哭了,忘记以前的身份,你以后就是秦府的小将军秦木卓,而我只能是卫季礼。再也不能记起你神族的身份,除非有一天所有的事情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你听到了吗,还有今日之事再也不可以这样的莽撞,你以后再也不能这样的莽撞,要不是因为你之前真的痴傻,皇帝陛下也不可能会放过你,你听明白了没有”

甚至话语之中稍微的有些严厉,看着现在的二哥,再也没有了笑嘻嘻的模样,再也没有了清风月朗的模样,眉心中永远刻着深刻的痕迹,这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就能叫一个人的心性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如何的屈辱啊,可是这样的屈辱又必须得接受。

这时候。也只能倔强的对着二哥说道“我知道了。但是,二哥,不对,卫季礼,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是你们都没有察觉的。我想,你不让橙四姐知道这样的事情是不对的,你知道吗,你知道为何橙四姐会在那一次下山的时候拼命的恳求圣主大人带走我二嫂吗?你现在想一想,难道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吗。我四姐手腕上的神谕可能就是我们重生的神机,或者是我四姐早就知道了长羊山的结局,想要给我们长羊山留下唯一一点血脉。我也不知道圣主为什么不同意。或是他们已经在背后下的一步,我们都不知道的棋,我想我们最应该把现在的事情同她讲清楚,以免再发生以前的情况”

每个人都囿于在自己的困苦当中,不敢说出口,听着慕檀说起二嫂,便想起了自己的妻子以及那还未曾出世的孩子。

慕檀是转换了性别重生,可是自己却不是,他最明白自己是怎么样来到这后宫之中。也知道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下场,因为在整个神木士兵都离去以后,在整个神族被消亡以后,他亲自的上山去看过了。看见了圣主与圣父的尸身,看见了他妻子的尸身,看见了大哥的尸身,甚至也看见了慕檀的尸身。

神族哪会有那么多的契机,让那么多的人转生,能够离开的都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而他却不是因为神谕重新地来到这后宫。从一见面开始慕檀就没有问过他,是如何的在这后宫后宫重生过来,是怕戳中他不堪回首的往事,是不敢问他那些,怕伤及他点面的往事,这样的体贴与他。

可是也正如同慕檀所说的,有些事情还是要让大家知晓。于是便不回应着她对于慕金橙的提议。

对着慕檀说到“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吗。”

这时候却见慕檀抬着脸,看向他眼睛中写满了不刃忍。并没有多做停留。只是拿了案桌上的一坛子酒坐在了原地,对慕檀招了招手,此时像极了兄弟两个人要把酒言欢的模样。

反正在这森冷的寒夜里面听他叙说的往事也不过是几句而已。

长羊山每十年一次接受蜀国帝王的朝拜。朔风的皇帝最为好男色。便深深的将慕语记在了心里。自神木攻向长羊山的时候,便派了死侍前去把慕语换了出来。

是的。用了一个极具相似的人在混战中代替了他。他活着回到了这后宫之中隐姓埋名,最先开始是怎么也不肯屈服,到最后,直到听到了常山的覆灭,听到了整个神族毫无声息的消息,甚至是朔风的皇帝,怕他不甘心还特意领他去长羊山上看了一眼。

第二百六十四章见旧人(十六)

只一眼,便将所有生的希望都掐灭,只一眼便将他所有的抗拒都卸下。只一眼他从此便在这后宫之中,有了姓名。只一眼便圆了朔风皇帝许多年的想象。

听着二哥说的这般的清晰,好像是不是自己的事情。慕檀心里翻江倒海。到最后也只能笑着对慕语说道,“其实你不在也挺好。你知道吗,神木那位定国侯的匕首正正中中的插在了四姐的心口之上。早在他刚来长羊山的时候,我就跟你们说过,不可以不可以,可是你们每一个人都没有听我的劝。二哥你真的打算不告诉四姐,这样的事情吗。”

未曾提及二嫂是怎么死去的也未曾提及圣主与圣父是怎么死去的,只说起慕金橙,只说起还活着的人。

这时候便见慕语抬起了头摸了慕檀的头发,虽然听到慕檀那样说非常的惊讶,觉得苏陌遗不会是那样的人,可是到底还是眼见为实,在那生死一刻的时候,也许他们所有长羊山的人都被骗了,也许。圣主跟圣父终究还是有老眼昏花的那一天。

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小橙子背负了那么多,一点也不敢想象当时那利刃向她而去时,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至少他们都没有被至亲至爱所背叛。从容的赴死,一起的赴死死。也算是最好的死法。都比死在最喜欢的人手中,死在最亲近人背叛的手中要好过一万倍。

“她越是这样,你就越不能告诉他,你见过我的这样的事情,你橙四姐背负的太多了,或许真的如你所说,她看到了我们长羊山最后的结果,见到了我们长羊山的覆灭。那么他可能就是我们神族子女当中最为困苦的一个人,小时候便不多言不多语。若不是是你认识带着她满山的疯跑。我都怀疑她有个什么样的病症了”。

絮絮叨叨地说着往事。不知不觉的天就大亮。腿都坐麻了,慕檀最后是被缠着回府了。

而现在已经是卫季礼的慕语。回复的朔风的皇帝。“秦府的小将军,现在神智正常,与老将军有许多龌龊,往常年在府中痴傻的时候甚至受到凌辱。所以现在便想报复回去,便想收了他的脸面,甚至是想将老将军赶下台,自己独掌这将军府的大权”。

听到这样的消息,皇帝陛下自然是高兴的,他巴不得臣子们内斗,巴不得他们之间互相制衡,而且已经很久很久见老秦将军不顺眼了,所以才扶持了千明玉出来,

倒不是因为她有多争气,早年,大金的时候也是丢尽了他的脸面,可是回来的时候作风却多有变化。也不知道是不是收了什么良臣谋士在身边,反正是比之前有许多进步,所以这才让自己多加扶持与她,导致了现在三足鼎立的局面。

而如果老秦将军与小秦将军发生了龌龊,到最后他们能够将将军府的势力分而食之,收回到整个皇族的手中,那么便是最好不过了

回到了府中的秦木卓,便看见了,等了他一宿的秦老将军,说实话,秦老将军对他着实没得挑的。即便是重新的以这样的身份回来了,也还残存着那些傻子的记忆,即便是自己即便是这具身体痴傻的那么多年。老秦将军对他向来也是疼爱有加,从那未曾呵斥过一句都是。一直悉心地教导。

喂他吃饭,替他洗漱,给他穿衣,教他向上,所以他才这在这府中成为一个好孩子,才被府中所有的人所敬畏,从来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一下。

就是真真正正的来源于父亲的爱。而且是怕儿子受到伤害,所以在府中一宿未眠,直到听到下人来报小将军进了府,才匆匆忙忙地赶了出来,牵着他的手甚至转了一圈儿。

“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他们把你留在宫中做什么,是不是欺负你了,是谁?你把名字告诉我,让爹替你报仇去。”

“没有,是皇帝身边的那个男宠把我留下来了。想借机试探我是否是真的痴傻”。

“那你是怎么做的。我就神智恢复正常了,然后我告诉他,我在府中这么多年受尽了屈辱,与你之间多有龌龊,想要将这将军府的权势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呢。”

该提的都提了,不该提的自是掩在自己的唇齿当中,不会提一句。

“你这个孩子,这样做倒也是对的,咱们的皇帝陛下。可不是个脑袋不清楚的主。咱们两个之间要是有龌龊的话,对皇室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他们巴不得咱们能够上交兵权,巴不得这朔风最后所有的权利都能收归于他自己的手中,可是。儿子,你要知道,万一咱们松了手等待着咱们将军府的可就跟长羊山是一个下场了呀。”

毫无顾忌的提起长羊山。这时候的慕檀,即使心里泛起再多的波澜,也只能强装镇定地笑着对秦老将军说道,“我知道啦,我又不傻。所以我才跟他们说我们之间都有龌龊呀,以后咱们可不能再在这外人眼中父慈子孝了。但若是你要想打我,下手也轻点。我可受不得那样的苦楚。”

听着儿子在自己眼前,还这般的讨价还价。心中早已欣慰。还好他的孩子重新回了神志。他这么多年汲汲为营的,也不过是想留给自己的这个痴傻的儿子一个生机而已。

而如今,这个孩子看起来比自己还要聪明上许多。到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了。自己也应该放心的老去,慢慢的放手。将这所经营好的一切,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教给他转给他,让这将军府一直能够在这朔风屹立不倒。

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还沉声的说道,“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今日先去休息吧,等到午饭的的时候,我再叫奴婢们去叫你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你也去睡吧,这一把老骨头了,也不知道还能熬到什么时候,你可要活得长远一点。我还想多让你庇佑我一段时间呢。”

第二百六十五章见旧人(十七)

“莫要再想着沾老子的光了,老子已经这么大岁数了,还能够护着你几年呢,以后这将军府自是要交到你的手中。好与不好,等我入土以后就再也管不着你了”。

听着秦老将军这样语重心长地说着。其实秦木卓的心里也有诸多的不忍。他与秦老将军的抱负理想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他身上背着长羊山的仇恨,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秦木卓,可是却代替着这个傻愣愣的秦木卓,享受着这样深如山海的父亲父爱。

于是,一时间便有些不忍。轻声的问了句。“是不是我以后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是不是不管我要带着这将军府迈出哪一步都可以。你会一直站在我的身后。看我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吗。”

“你个傻孩子,一家人哪里又说得出来两家话。这将军府的掌舵人以后肯定就是你了,你看咱这将军府还有别的孩子吗,为父已经老了,膝下也不过就你一个儿子而已,甚至连个女儿都没有,这将军府还能交到谁的手中呢,如今这朔风三足鼎立。皇帝陛下也抽不走,我们手中的兵权。虽然你也没有个什么职称,但是在今日的宴会之上,他竟然已经亲口称你为小秦将军。那么就代表着,哪怕不是世袭。你的地位,在这朔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我只但愿你以后别成为一个败家子儿。到老了连我去见秦家祖先的面目都没有。”

“那如果我想做的事情,跟你所愿意想的事情不一样呢。”

“还有什么不一样,你还能反了天去吗,哪怕是你想反了天,咱们现在秦家的这个状况不也是这样吗。你放心,不管你做什么,为父都会支持你。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干。有什么烂摊子,我替你去收拾,天塌下来,我替你顶着,在为父还能动弹的情况下。你只管依着自己的心去做。痴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朝一日恢复了神志,长成这般明朗的大小伙子。为父,即便是到了地下,也能够有面目去见我们秦家的先祖了。”

拍了拍秦木卓的肩膀。转身便离去,秦木卓望着秦老将军。稳健的步伐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心下翻涌上许多。

对不起,对不起,我找不回你的儿子,还占据了他的身体,依着你不认识的人的身份,我也想能够好好的孝敬你,但是我总归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够明白真相的时候不会太怨怪于我。

今年的新年,每家都过得不食其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胜利者并没有为王,失败者也没有被拖入深渊,都反复着思索着以后的事情,都有扎在心底的那根刺,怎么也去除不了?

今年倒是过的也特别的奇怪,虽然年夜的时候大雪封门,可是过了大年夜之后,便阳光明媚了起来,一点也不像往常年那春寒料峭的模样,而且今年没有闰月,过完年不几日便开了春,立春的时候是早就说过神木最为隆重的节日。

还要办上一场春日宴,也不过是为了唐健元庆生而已,而今年本应该覆灭了长羊山的神木,有着无比威望的神木,甚至是周边的大金与朔风都遣了来使送来了贺礼。

可是唐建元却并没有想要大操大办一场,甚至连臣子们都没有宫中宴请,没有找到清河公主,没有找到慕金橙,是他心中最大的刺,甚至,已经超过了他当年十分渴望消灭神族,掌握着天下大权的愿望。

如果知道会有神族溜走,自己抓不到,甚至临走的时候还给自己下了那样的咒言,如果知道这世界上还真的有自己曾亲眼所见过的神机,那么他万万也不可能会如此冒事的下手的。

原来这世界上还真的有天神存在,原来这世界上还真的有神谕存在,原来的神族,终究还是神族,即便是怎么没落?即便是怎么弱化了能力也与他们常人不可比拟,不是他们可以肖想的。

所以这根刺深深的扎在心底是无比的惶恐,是夜夜的噩梦,虽然因着苏陌遗进贡来的药丸,才能在这几日睡上个好觉,但是每每在清醒的时候,总会想起清河公主临走时候对他的深深恶语,好像听到了这样的话,便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这便是神族在世人心中所立下的威望吧,经历千万年,而从来不曾改变,更何况如今又叫自己亲眼看到了这样的事实,又怎么可能不惶恐?不害怕呢?

终归这属国是神族分封的属国,终归他们都是受曾受神族庇佑,是神族仆从的属国,到如今以下犯上,屠戮了整个长羊山的臣民,甚至连圣主圣父都没有放过,如果死的一干二净,倒还好说,心里也没有这么多的恐惧,可是偏偏,可是偏偏天降神机,救走了,神族的子女,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这找了这么多时间,也没有发现他们究竟哪里去了?要说自己派的人不多,那是不可能的,整个神木的士兵都好要让他派遣出去了,几乎在国内一个都不剩,每三步两步便能看见一个人,可是为何寻不到?可是为何寻不到!

这神族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神机能够让人就这样凭空的消失?既然能够凭空的消失,肯定能够凭空的出现,所以在皇宫之内的守卫也格外的森严,在自己的身边,总是围绕着里三层外三层,就怕她突然从天空中出现,就怕突然在出现那样的神光,当空就给自己一剑,甚至你连抵抗都来不及。

所以便也很少在举办宴会,不管是年夜还是春日宴,通通都被停掉了,不想见人多,不想太过的热闹,就怕围住自己的人是不认识的人,就怕有刺客躲在人群当中,到最后也放不了自己。

得知春日宴被取消的消息以后,苏陌遗还在府中,看着那些千机卫发来的各国的消息,早就预料到了,今年的唐建元甚至是以后的唐建元都会老实上许多,越是手握大权,越是站在高端,越是怕性命不够用,越是怕自己早早的离去,便越是要追求长生,

第二百六十六章见旧人(十八)

可是真正长生的人又有几个呢?如若不是神族,如若没有天生的神意,又怎么可能让你长生?

可即便是陈神族在这几百年来也从来没有听闻过有长生的意向,而这神域也不过是神族攒了经久才出现过的一次

就像圣主说的,三十三天早已远去,真正的神族早已消亡,而他们只不过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因着神族这个名头才能拽得最后一次的希望,要不然真的是连生的奢望都没有了。

早就说过,唐建元与慕金橙的生辰是在同一天,每个立春日的这一天,苏陌遗都会亲手给自己做上一碗素面,然后放到案头,直到他坨了,直到它凉的一口也吃不下去。

而今日照就是如此,当玉清朗前来的时候,如同去年一般,看到了那碗清水面,便知道了,这里面一定是有着他不知道的故事。

但是即便是知道了,还是调笑着问道“怎么就这般的对皇帝陛下忠心吗?皇帝陛下连自己的生辰宴连着春日宴都不举办了,你自己到是要在府中煮上这一碗面,这是上贡给谁呢?”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起这样的话,有人关心着这样的面,本来都是一直掩在心口之中,从来不肯说的,可是今日不知为何,看到了千机卫的信条,上面写道,慕金橙正在风尘仆仆的赶路,已经尽到了神木。

她根本早就忘记了自己的生日,或者是压根从来就没有想起过,身边的婢女们,更是从来就不知道像是这样的生辰,对她一点意义都没有,可是总该有人为她记得,于是便对着玉清朗说道,

“今日不光是唐建元的生辰,也是清河的生辰”

“我去,你说的是真的吗?今日是清河公主的生辰,她竟然也生在这立春日里,当真是同唐建元牵扯不断的缘分呢,可是往日里我也没见过她过过生辰呢”

是啊,长羊山从来没有给她过过生辰,即便是她身边的那些个姊妹们,身边的那些个服侍的人,也从来都不会记得她的生辰,恐怕现在连她自己也要忘的一干二净了。

终于还是拖过案几面前的那碗面,轻轻地用筷子挑了一根,味同嚼蜡一般的咽了下去,然后才对着玉清朗说道,

“终有一天我会为她过上一个盛大的生辰,终有一天我会让她像这世上所有的女子一般,在生辰日那一天,能够美美的的许上一个愿望”

说的是如此的容易,可是做起来是要那般的难,谁都知道那艰难险阻,那困苦无比,说不定有一天出师未捷身先死,未成功便成仁,可是那又怎么办呢?那又怎么样呢?这是他的愿望,这是他在慕金橙生辰的这一天,为慕金橙许下的愿望。

总有一天会实现,总有一天会实现,但愿岁月可回首,唯以深情共白头。

终于还是来了,终于还是进了着神木,终于清河,我们终还是有见面的一天,可是岁月真的可以回首吗?可是这深情真的可共白头吗?

左思右想了很久才提笔回复了千机卫,是该将慕青藤送还给她了,是该给她一个惊喜,在这尘世之上,在这九州当中,还有她所认识的人。

所以当慕金橙与她的婢女们进了这神木,四处投宿的时候,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每一个店家,他们能够找到的,遇到的每一个店家,不是客满就是不营业,所以四处的流浪,每每栖身在那破庙当中,甚至,偶尔风霜雨露,特别的不满,与小二起了冲突的时候,也只只有掌柜的出来打圆场,说是实在是没有办法,有贵人将这客栈都订满了,如果他们再同意别的人来住的话,那么他们以后就不能够营生了。

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慕金橙也实在没有办法,她也知道这些个百姓们生活自是有诸多的艰苦,不能够以着自己的心意,还是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了。

于是便跟风霜雨露四大侍婢,餐风露宿的,可是偶尔祈风实在看不过去,甚至半夜回到那客栈之中,却见到有许多个空房,并没有人住,回来还特别生气的对着慕金橙说到

“公主,我觉得他们骗我呢?我觉得一定有人在背后整我们,让我们无片瓦遮身”

得到了祈风这样的消息,慕金橙其实心中也是这样想的,他们能够见到自己,也是因着那字条,就说明这背后有人在时时刻刻关注他们的行动,而且地位肯定不同凡响,所以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他们的手笔,但是以着目前自己的能力,仍旧没有任何的办法。

于是也只得安慰着他们说道,“目的肯定不是那么简单,肯定不是让我们四处流浪,肯定是还有别的更深的寓意,要不然咱们就继续往前走吧”

这一晃便又是两个多月,终于到了,这神木皇城的外面,看着这无比熟悉的地方,看着这自己也曾经住过了许久的地方,慕金橙一时心下翻涌的厉害,对着旁边的风霜雨露,说道

“你们在离开长羊山的那几个月去了哪里?”

“我们并没有分开,只是四处游历了一番,没过多长时间,便听见长羊山的消息,所以便匆匆忙忙的往回赶”

也不知道清河公主这样问是有何寓意,其实哪里是想问他们的事情?其实是慕金橙站在这城墙外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自己打断了自己的思绪,莫要囿于那些往事的困苦而已,

而今日他们将又要投身在那破庙当中,因为实在无处可栖,还让风霜雨露分散地去打了一些野味,以准备晚上的食物。

傍晚进了这寺庙当中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竟然还有许多个乞丐,同他们以前所栖身过的破庙不一样的是,以前寺庙再怎么破旧也只是他们几个人而已,而如今却是这一群人。

十分惊讶的看着他们,同样的乞丐们也十分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五个翩翩的美少男,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落魄到此,手中,还提着一些个野味儿,于是便也不管不顾地冲抢上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见旧人(十九)

这时候风霜雨露,便顾不上那么许多,他们不可能让别人伤害的了公主,况且也身负武艺,对着这样的平民,是能够以一当十的。

那些个乞丐在讨不得便宜,都被打将出去以后,慕金橙发现角落里还有一个身影,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这时候风霜雨露,刚想上前去将他赶走,却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身影翻身过来,就想自己离开。

可是当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慕金橙一下子就愣在当场,这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即便是面容上已经看不清是谁?可是仍旧沉声的问了一句,:“慕青藤?”

好久没有听见过别人叫这个名字,一时间都想不起自己是谁?这样清朗的声音也不是自己所熟识的,所以慕青藤也并未理会,只想三步并作两步,赶紧的出去。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小公子一下就挡在了自己的眼前,“你莫走”

当慕青藤抬起头来的时候,慕金橙也终于看清了,这便是他们神族的养子慕三公子,如今已经沦落到这破庙之中,成了个乞丐,这般的寒酸。

想一想她的境遇倒是好上许多,这样的相遇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慕青藤并不能认出眼前的慕金橙,所以被挡住了道路以后,便也只得问上一句,“公子,有何事?”

“慕三哥,我是金橙啊,你认不出我了吗?”

摘下了嗓子上的假喉结,慕青藤终于能听出这个声音,这无比熟悉的声音,是慕金橙,慕青藤惊讶的抬头看向了眼前的慕金橙,甚至是捂住脸向后退了几步。

他现在这样的面容又怎么能够面对慕金橙呢?这样狼狈这样的不知所谓,可是却没有想到慕金橙却又跟着他向前走了两步,甚至将他捂着的双手拿了下来,轻声的对她说道,

“慕三哥,你不必这样的惶恐,你看我现在不也是沦落到这了破庙当中吗?总归我们活着才是好的,你不必这样的”

听到了清河公主喊着眼前这个破落的乞丐,慕青藤,这时候的风霜雨露,仔细的看过来才发现,原来真的是慕三公子。

这时候只有祈风最激动,急忙的冲了过来,“公子,公子,真的是你,公子公子,你还活的,真好,我们又见到了你,能活着真好”

听道侍婢们这般高兴地围绕着自己,也没有看轻自己,对他眼前的这副形象,丝毫没的鄙夷,慕青藤这时候才放心,于是也得苦笑着说道

“我在这破庙之中已经栖身好几个月了,如今道教你们看出真身来”

能够相遇已经是上天给他们最好的祝福了,在这新年刚过去的不几个月当中,看来这新年也是开了一个好头儿,于是还对着身边的祈风说道,“有没有大一点的衣衫,去给慕三哥换一下?”

“有的有的”拿过了包袱,从最底下翻腾出来几,件顺手的就递给了慕青藤,然后不好意思的说道

“对不起公子,不能给你烧热水了”

“没关系,没关系,这破庙的后面有一条小溪,现在已经立了春,没有那么寒冷了,你们稍微等,我去收拾一番”

等到慕青藤离去的时候,那个野味儿便已经被架在了炉火之上,等到他洗漱一番,等到翩翩回来的时候,香喷喷的肉就已经烤好了。

以往因着自己乞丐这样的隐藏,慕青藤,总是朝不保夕,偶尔实在饿的不行,才去稍微的打一个野裹腹。

如今闻的的香味儿,到笑着摇头,想了想自己,原来人在极度困苦的情况下,吃什么都是香的

这时候只见慕金橙从那兔肉上狠狠地撕掉了一条大腿,老远的就对着慕青藤笑着摇晃到:“三哥,三哥,这里有香喷喷的兔子肉呢”

等到慕青藤坐过去的时候才将兔腿送到他的手中,“三哥,你先吃着,我们这里还有好多呢”

等到吃饱喝足了以后,大家才有心思叙旧,慕青藤同样也知道了慕金橙从哪里而来,于是还十分惊讶地问

“你说的越泽真的是这四国中的越泽?不是一个你不认识的地方,所被人哄骗了?”

“怎么可能?我自迷障之中走出来,还能分不清吗?”

原来越泽的生活是那般的令人向往,那般的令人富足,正是有着那般的天险,所以才敢不同他们三国相通吧,而且他们这样,也不算闭关锁国,他们能得到其他三国的消息,可是其他三国却对越泽一无所知,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这说明了你足够了解你的对手,可是你的对手却不了解你,所以应该是大部分的事情都能够胜券在握,所以才能够有底气的不与其他三国通消息,

“现如今你已经从越泽出来,怎么打算呢?其实啊,你不应该出来的,在越泽生活就也挺好的,以你现在的身份,倘若被唐建元抓回去的话,恐怕了无生路了”

“我是神族的子女,我是长羊山的清河公主,怎么可能会像缩头乌龟一样的躲在越泽之内呢?三哥,我来神木也有我自己的打算,临离开长羊山的时候,我就说过一定要手刃唐建元,我一定会说话算话,当然,如果你不想掺和这样的事,我也不会逼迫你,我这里还有一些个盘缠”

说着还翻着自己的包袱,将里面的那半袋子金豆豆,递到了慕青藤的手中,接着说道

“这些个是原来祈风一直挂在我身边的,也能够让你在平凡的生活中富足一生了。只要不过度挥霍,这些个都给你,你离着神木远远的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偏安一隅的过下去,谁也发现不了你,往后余生自是能够静祥和”

被迫的接过慕金橙手中的金豆豆,甚至还在手中掂量了一番,面色一片的沉静,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掂量来掂量去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连祈风都咽了一口口水,就怕到最后公子说要弃他们而去,这时候却听见慕青藤说到

“你是不是傻?我是你三哥,我是长羊山养大的,好歹也算半个神族的子女吧”

第二百六十八章见旧人(二十)

“我怎么可能会弃气神族于不顾,我同你一样,我要给长羊山报仇,我要给你们神族报仇,金橙你放心,以后你在哪,我便在哪,我一定会护佑住你的的安全,我们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愿望,不管咱们艰难困苦,都不会退缩一丝一毫”

说的是如此的坚决,如此的拍着胸膛,像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这才叫风霜雨露,放下心来,甚至祈风在旁边都忍不住的欢呼“公子威武”

可是这时候却见慕金橙稍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这样的三哥,如此坚决的三哥,与她所想象的三哥是不一样的,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因为长羊山的覆灭,所以才如此转变了心性。

按照往常来讲,三哥,最新开始劝她的话才是真的,三哥总是思谋很多,总是能够找到最捷径,最有利的生活方式,应该是带着她隐居而去,万万没有想到,是要站在她身后,成为她的助力,要一起,完成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或许再仔细一想,可能也是对的,哪个人在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呢,即便是看着自己,现如今也不是这样吗?

初世的时候还是那般天真烂漫,在一次一次经过被手刃以后,如今不也是心如玄铁,坚不可摧吗?

“我知道了,三哥,咱们兄妹之间我就不多加的感谢你了”

说着便又翻了翻包袱,从包袱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递给了慕青藤

“三哥,这个给你,咱们在神木生活了很长时间,肯定有很多人认识咱们的面容,这个是我在越泽的时候长远给我做的,足以以假乱真。给你带上叫他们发现不了。”

接过慕金橙手中的人皮面具还仔细的翻看了几遍,然后才对着慕金橙说到“这质地十分的轻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相信我肯定不是人皮就是了”

慕金橙还开玩笑的对着慕青藤说到,这也是自常羊山覆灭,这几个月以来慕金橙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对别人开玩笑,因为终于见到了神族还存活的子嗣,虽然不是他的大哥二哥,但是总归是他们神族的人总归是他的哥哥。

等到慕青藤人将这面具戴好以后,果不然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只可惜的是眼神未变,其实慕金橙知道发现一个人,最是能从眼神之中看到不一样的地方,如果十分熟悉他们,如果跟他们呆的时间非常的长,那么即便是慕青藤,即便是慕金橙也都会被发现的。

而最新开始慕金橙未被发现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女扮男装,也不过是因为他改变了行走的姿势,改变了声音,所以才叫他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如果在相处个三五日,慕金橙认为他们一定会将自己认出来。

这时候还对着慕青藤打趣的说道,“三哥带上了这个面具之后,可就不是那排行榜上的清朗男子了,你看着面貌如同那世间普通的男子,没有任何的区别,再也不能引得上那些小姑娘尖叫了。以后要着要是以着这样的面貌,想要给我找一个嫂子的话,恐怕是让那些个以貌取人的女子都退避三舍呢。”

“只要不是趋之若鹜,退避三舍,你怎知不是我心中所愿的”

慕青藤也笑着回到。,这也是这几个月以来,慕青藤唯一一次还能够笑着对别人说话,那些在乞丐之中的屈辱,他一直都记在心里。然后还对着慕金橙说道。

“你们这么有钱”还惦量了一下刚才慕金橙给他的钱袋子继续说道,“,为何不住客栈非要来住这破庙当中,是没有算好脚程吗”

“怎么可能,已经到了这皇城这周围的客栈有这么多,若是说在那些个城镇当中算计错了,露宿在外面还好说,而如今隔个三步五步的就是客栈,又有什么不可以投宿的,只是不知道那些客栈为什么都不让人住,不是说客满就是说有贵人定下了,所以如今才投身到这破庙当中,不过我怀疑,这也是暗中有推手引我们相认,就连风霜雨露也是一样,他们一路被这样的字条所引,所以才见到了我,三哥你知道你身边可有什么熟识的人,知道我们还没有还存活的消息,引领着我们相见呢”

慕青藤仔细的想了想这几个月自己身边所发生的事情,然后十分肯定地对着慕金橙说到“我确定没有人发现我的行踪,我也确定我不在被别人监视的范围之内,这个字条儿的纸张看起来有些熟悉,是这神木所制吧,但是字迹我不认识。金橙你的意思是在这神木当中,有人知道我们还存活,故意引我们相见,甚至知道我栖身在这破庙当中,用这样的方法将你们引来与我相见。”

“恐怕是这样的,我再也找不到别的更好的解释,这神木那么多的客栈,怎么可能每家都客满怎么可能每家都被贵人定好,而且小二鱼掌柜的态度十分的和煦,想必也不是我们的仇敌,或许他们会在我们背后向更大的棋,但是我也想不出会有什么人,三哥到可以替我仔细的想一想。”

左思右想了很久,甚至是将字条翻来覆去,这时候慕青藤也只能将信将疑的问到“会不会咱们常羊山还有子女存活下来,隐藏着身份,在这神木也知道了我们的消息,但是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想暴露自己,所以才以这样的方式引我们相见”。

“如果能够以这样的方式也我们相见,那么为何不来与我们见面,我觉得是咱们兄妹的可能性会很小。”

而有这样神鬼莫测的手段被他们察觉不到的,慕金橙左思右想,心中突然间就出现一个人名。

苏陌遗,定国侯府的主子苏陌遗。向着她十世而来的利刃。每一次都在自己的耳边轻声说道~清河,莫怕。

说的是那般的低沉那般的隐忍,听到的人都觉得心中不忍。都觉得他也是忍着巨大的痛苦。觉得他也有着无比的怨恨。

第二百六十九章见旧人(二十一)

可是怎么可能会是苏陌遗呢。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天方夜谭而已。那神鬼莫测的千机卫,除了他们慕金橙都不知道还有谁能够做到这个份上,还有谁能够不被慕青藤所发现,但是也只能将这样的问题也忍在自己的口中,未曾对慕青藤提起。

她怕慕青藤笑话她,她怕慕青藤认为她失了理智,即便是被这样的人手刃,还要为他找借口。

或许可以在某一日,在这神木以着别的方法试上一试,这定国侯究竟有什么样的阴谋,想着在长羊山的时候,他同圣主经常在一起,在那圣宫之后不知道说些什么,是不是也会与这个有关。

是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知道圣主同他一样,知道了往事的事情,是不是这之间同苏陌遗还有什么牵扯,虽然这都也是自己的想象罢了,可是如果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如果自己想的是对的,那么他们能够重回长羊山,重新将神族拉回到世人眼前的机会,便也大了许多。

如果苏陌遗是站在他们这一边,如果苏陌遗自始至终都知道,这十世而来所发生的事情,那么他们的赢面就会更大。

其实慕金橙也不过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往好的方向想而已,如今的慕金橙也只能想象着好的而已,没有办法在想象更糟糕。因为更糟糕的事情,他们都已经遇到了。

如果苏陌遗不是,如果苏陌遗同他们没有任何的牵扯,那么他手中为何会握有千机卫。是为了保住自己侯府的地位吗,他一定是有自己的野心,别看他风轻云淡的模样。

想着想着思绪就飘了很远,很长时间才听到慕青藤在旁边喊着她“金橙,金橙,你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发现了自己身边有什么问题”

“那倒不是”看着眼前那堆火光不由得慢悠悠地回答。“我只是在想,等到我们下次再去投宿到别的客栈之中,不知道还会不会被收留。在想着我们的下一步行动,不知道该如何的开展。”

刺杀唐建元的行为肯定是愚蠢的。她自己也不认为,以现在这个模样能做成功。最好的方法便是将这神木的朝堂搅乱。然后混水摸鱼。

他要看着唐建元失去他亲手所建立的制度,但是还要保证这神木的百姓们不会受到祸患。所以,即便是搅乱朝廷也要有足够的动力与足够的手段。

自己虽然是这样给自己找个借口,但是同慕清藤说着说着,便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人,那边就是太子府的孙青梅。

他们有着同样的目的。或许孙青梅和会成为他们的臂力,这时候才对着慕青藤接着说道。

“过些日子我们或许可以去太子府门口儿转一转,去见一见那位孙小姐”。

慕青藤自然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孙小姐是谁。也觉得慕金橙说的十分的对,这样的方法可能才是对他们最有利的方法,于是便对着慕金橙说道。

“我们现在这破庙里面栖身几日,看看咱们周围是不是还有什么被盯梢的,如果实在发现不了,那么也没有办法,咱们自然去做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是的。他们周边肯定是有盯梢着他们的人,只是自己发现不了而已。自己技不如人,也愿怪不了谁。

于是便同意招慕青藤的说法,先在这破庙里栖身几日。也就在这几日当中,慕青腾说他要四周的去逛一逛,踩一踩点儿,看看能不能发现他们周围有没有眼线,甚至是说想要去太子府那边打探一番,毕竟现在她他的面容十分的陌生,看一看孙青梅有没有可能出府或者是他们有没有可能进太子府,见上孙青梅一面。

慕金橙便心下同意,觉得这个方法也挺好,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慕青藤对她这样说,只是还有另一个私心,虽然说到的也要做到,但是他现在既然已经是清爽的模样,既然已经能够再世为人,那么那些曾经欺辱过他的乞丐,便是不会再容忍他们这么久了。

于是,那些个记在他心里的面容,不管是老弱,还是残障。慕青藤总能与动能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让他们消弭于世界而不被人发现。

或者是晚上失足落水,或者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倒在街边。或者是两个乞丐护肩互相抢食,在相互斗殴中被打伤,医治不了而亡。

总之,那些个曾经欺负过他的,慕青藤总会叫他们一个也不剩。

而这个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苏陌遗的耳中,自然玉清朗也只晓得一清二楚。

所以这时候,长安便在旁边对着玉清朗说道“怎么样,我说的没有错吧,这位木三公子可是一个记仇的人呢,心胸可没有那么宽广呢”

这时候才知道长安说的真对。原来慕青藤还是这样的人,并且听千机卫回报说慕金橙并不知道这样的事,于是便在心下担忧的对着苏陌遗说到。

“这样的慕青藤在清河公主身边你可还放心”?

这时却见苏陌遗皱了皱眉头。很长时间以后才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喃喃的说道,“放不放心又如何,总归他现在与清河是一条心。现在还不是让清河知道这样事情的时候。但是也或许清河会比我们想象的更聪明。不用我们告知早晚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是的,自在这破庙之中栖身以后,慕金橙便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那些个乞丐们便再也没有回来,所以偶尔还问上慕青藤一句。“前些日子,我来的时候见这破庙之中栖身的取许多的乞丐,现如今到哪里去了”。

“当然,看见了干净的公子住在了这里,并且那一晚上风霜雨露不是特别展现了自己的身手,将那些人都打跑了呢,又怎么敢回来,又不是想找揍挨骂”

听着慕青藤这样说慕金橙也觉得确实是这样的,所以心里还有不好意思,到底也算是鸠占鹊巢了。

而今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慕青藤收拾好了自己,起身便对慕金橙说到

“我看这几日你们留下的那些个野味儿也吃的差不多了。我去打些个野味儿回来,你们在这庙中多等我一段时间,不要着急”。

第二百七十章见旧人(二十二)

神木旧历43年,原定国侯府主母、神族公主慕金橙,被四方天下公认的傻子将军秦木卓堵在了破败的清业寺内,风霜雨露四个婢女全被打晕拖了出去,独独的剩下他们两个人。

“将军不远万里千山而来,有何贵干?”慕金橙站在墙角边,不卑不亢的说道,音色清亮的如春日的莺啼。丝毫听不出落魄的模样。

“慕金橙你不光右手腕上有闪电形胎记,左臀下方还有一指长的疤痕吧。”人高马大着铠甲的青年,有着无比俊秀的容颜,若不是受了脑子的拖累,足足能登的上这四国美男子排行榜总榜的榜首。

一瞬间,袖中箭连弩而出,直直的射向了秦木卓,其上淬过的剧毒,足足可以叫一头野牛见血封喉,慕金橙面无表情,不管你是谁,今日必死!

“毒牙用的可还顺手?第一次用吧,可用三次,每转一次,出十箭,淬常羊山上特有的毒蛇汁液,见血封喉吧”秦木卓一个翻身就很轻易的躲过,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还不轻不淡的继续提醒着慕金橙的下一步动作。

“莫转你手上的那枚宝石戒指了,操作有点难,毒针太细,力量较弱,刺不透我这铠甲的”

双手很自然的松开,慕金橙再无别的办法,她所有的计俩都被识破,索性束手就擒,反正该死的时候早已经过了,也不妨听听你来的目的,总不至于是棒打落水狗这么简单的吧。

“我说,你为什么要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你知道我能单独见你有多难吗?”见她住了手,老实的站在那里,才稍稍的放松了神情,就怕一个不小心白白的死在了她的手里,那该如何的诉说冤屈。

“……”这是要演什么言情的旧折子戏吗?不好意思在我这里已经不好使了,上过的当太多了,再相信就跟你一样是傻子,慕金橙不言不语,就等着看他演一场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戏。

“姐,你说句话呀”人到是急了,还跺起脚,跟个姑娘家似的,怪不得这天下传闻,他脑子不太好用。

“谁是你姐!”我家众多子嗣,早在那场屠戮中死的一干二净!你倒是想攀高枝,但也不必攀到死人头上吧。

“慕金橙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这么多隐秘的事情?你那薄情夫君都不知道吧。”

“我个人觉得将军一点都不傻,不过我看你最好还是有话快点说,对于你,我一点耐心都没有”远方西斜的残阳照进寺内,出去的人很快就要回来了。

“我肯说,你就信吗?我还活着,却活成了谁都不认识的模样。常羊山没了,爹娘没了,神族也没了,慕金橙,我们家就剩下了一个好好的你,你信三十三天还没有放弃我们吗?”秦木卓略显了平静,目光越过慕金橙,望向她身后的佛像,这落满了灰的满天神佛,谁还知人间疾苦,三十三天都死了。

“将军的故事这么多,好像很坎坷的样子,只可惜拿常羊山来比惨的话,你恐怕还不够格”

每一年,自慕金橙开始游历这世间的每一年,不停的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常羊山,膜拜的、讥讽的,笔笔皆是,来卖惨的这还是头一家。

“你九岁的时候,我拖你上树掏鸟窝,树枝踩岔了,你垫在了我下面,划伤屁股,不让大夫治,留下伤疤,你十二岁的时候,祁霜恃宠而骄不听话,我就给你做了毒牙教训她,可你始终不肯用它,宝石戒指是我亲手给你做的大婚的礼物,慕金橙,你猜我是谁”

这些隐秘,早该随着常羊山的消失而消失了,不是当事人谁还记得,可是拉我捉鸟,送我礼物的……

“四姐,我是檀儿,我是慕檀!”终于还是激动的走上前了两步,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声的对着慕金橙说到。

“……”慕檀是常羊山上最灵动的女孩,漫山遍野的烂漫,鬼马精灵,可同样也是最不心怀人间疾苦公主,娘亲常说,慕檀的心太小,装不了天下。

“四姐,你信一个人的灵魂会跑到别人的身上么?你信一个女人会变成一个男人吗?”收回了远眺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慕金橙,莫名其妙的悲凉却又觉得坚定无比,哪怕是秦木卓自己都不愿相信,可是事实偏偏就是如此,他到底该怎么让她相信?

“……”你猜我信不信?慕金橙依旧不肯回话,她见过太多人心的波诡,每一个都藏着另一张脸,她又敢信谁?再也不是初世时无所畏惧的天之娇女了。

“要不要我再给你讲讲常羊山的秘史?我知道,四姐才是这个天底下最凉薄,最不信人的人,你就说你怎样才能信我?”就知道她不信,她从来都不信,除了慕青藤她谁都不会信。

“变成男人之后,有什么不适吗?还有谁知道这件事?”信与不信又能怎样,命运之轮不偏不倚、不肯脱离轨道,我知道这常羊山上所有人的结局,可这一世,却都偏偏变了模样,我认识的,不认识的,我信的,不信的,都失了往日的模样,我只能看你们一一登场,如戏子般的登场,你说是就是吧,我还能怎么反驳你?

“我总不能跟慕青藤去说吧,只有你,我能认的只有你。”

“现在的我,你认来有什么用呢?”

惶惶如丧家之犬,早就失了神族公主的仪态,再也不是炙手可热定国候主母,目前的我什么用都没有。

“阿姐,圣经山上血,只教会了你人性的肮脏吗?我知你信不了我,此行我不远万里而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还有我,你跟慕青藤,不必害怕。”

“……”

慕金橙其实什么都不怕,每一个都装作关心的样子告诉她别怕,还有什么好怕的,慕金橙的这一生都是在用实际的行动告诉大家,莫要信那些折子戏里的瞎写,重生之后,你逆不了天,改不了命,你还是你,咸鱼翻身之后还是咸鱼。

不要被冲昏了脑袋,觉得自己得了神的青睐,还能做出一番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

现实告诉你们,不能,都不能,慕金橙重生了九世,轮回了九世,命运的齿轮照样的没有放过他们,一直都被撵的稀碎。

“阿姐……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外面突然兵刃声渐起,慕金橙便再也没有心思同他闲扯,急忙的跑出了门外。

是慕青藤回来了,一进寺内便同秦木卓带来的亲兵打了起来,风霜雨露倒在墙边,一眼就能看见,约莫是估计着慕金橙也遭了难,这才发了疯。

“青藤,我无事!”

“你在那儿别动,我会去带你走”短兵相接中还不忘记叮嘱她。

一般来说,在武艺不是十分高强的情况下,群殴一个人胜利的机会趋近于无限大,慕青藤很明显的是以卵击石,亲兵们又没有得到什么不许伤害的命令,自是招招外要害上捅。

“秦将军,如果你还想让我信你,且住手吧”

“行!”随便的拍了几掌,亲兵们便收了刀剑,站立两旁。

慕青藤便一瘸一拐的走上了前来,一把拖住了慕金橙“我们走。”

“诶诶诶,往哪儿走,你们还能去哪儿?有钱没?住的起客栈不?那个四个还在昏迷的婢女怎么办?”

第二百七十一章朔风(一)

也就在这个时刻,苏陌遗,在府中,突然见千机卫慌慌张张来报,从来没有见到他身边的千机卫,还有如此慌张的时刻,甚至是,长安这般慌张的模样,

一把就推开了他书房的门,连主子都没有叫,只扯着嗓子说道,“我发现了惊天的秘密”

这时候的玉清朗,跟苏陌遗还在书房内,下着棋,突然间,长安这样慌张而来,玉清朗,倒是笑着说道,

“什么时候咱们的卫队长,也如此的慌张,天塌下来,往常也是面不改色的模样,这怎么啦,见你媳妇儿了”

“我不跟你打趣,主子真的是要天塌下来了,在清河公主身边的千机未来报,朔风,那个已经不疯了的小秦将军千里来见,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慕檀,而且主子,我甚至是接到了朔风千机卫的来报,你可知那朔风,皇帝后宫,现在最宠爱的男宠是谁!”

小秦将军是慕檀这件事已经足够让苏陌遗惊讶,甚至连玉清朗的棋子都惶然落地,自己都没有发现,也只得等着长安,接着往下说。

他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十世绸缪都不如这一世来的精彩决绝,从来没有想过事情能够发展到这个地步,于是也只得等着,长安,接着往下说,这时候,长安,甚至,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压了压心惊,接着说道,

“是神族二公子,慕语!据说是在咱们神木攻上长羊山的时候,朔风的皇帝,就遣了死士,趁混乱之中将二公子换了出来带到了后宫,甚至后来带他去了长羊山,见了长羊山整个死壮状,慕语公子,这才屈服”

苏陌遗从来都相信,千机卫的能力,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出错,第一次觉得,世事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甚至有些绝望的,椅在了后背上,闭上了眼睛。

慕语,沦落至此,他的千机卫现在才发现,但凡能够早一点知道,也不至于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凡早一点知道,他也可以把慕语接到自己的府中护佑住他平安,不至于,让他没有任何退路没有任何选择。

旁边的玉清朗听到了这样的事情,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慕檀变成了小秦将军,就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而那威风凛凛,威武能战的慕语公子又怎么可能会沦落到,朔风皇帝的后宫,当上了男宠,!

这简直是折子戏里面都不改变的事情,于是还对着他说道,“你确定你查清楚了”

这时候并没有怪玉晴朗,对他们千机卫的能力不相信,只是十分严肃的肯定到,“我已经去查过多次,确实如此”

看着眼前的主子,倚在后背上,如此颓废的模样,第一次,心下感知,即便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即便是手段莫测,如同他们家主子这般的人物,也是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见主子没有再开口,于是爷值得再问,“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苏陌遗伸手摸了摸自己皱着的眉头,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早晚有一天这样的事情会被慕金橙知道,而且他相信,慕语也不是一个甘心委于人身下的人,一定还有自己的筹谋,看来现在还不是将慕金橙引进神木最好的时机。

朔风三足鼎立,而如今,仔细的想一想,千明玉同慕金橙应该是交好的,即便是在大金的时候多有,针锋相对,可是后来经过千机卫来报,在常羊山的时候,千明玉甚至实在自己的寝殿内供起了慕金橙的排位,想必这便是女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而如今,如果小秦将军真的是慕檀,那后宫之中,是慕语又有什么不能信的,于是便对着千机卫说道,

“小秦将军,现在何在”

“我刚来报的时候还在青业寺内,同清河公主,发生了一些个争端,不过现在好像是都已经解决了,估计在咱们神木也呆不了多长时间,身边只是带了为数不多的,亲兵,也是隐姓埋名来的,但是清河公主,一眨眼便能知道,他是谁,也让属下着实的奇怪”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小秦将军也是在九州男子排行榜上的一个传说,自然其画像也是被慕金橙所看过的,所以便记在了脑海中,一下子就认识了出来,

撵了撵自己的眉头,最后才沉声说道,“神木行动暂缓,送他们去朔风吧”

“主子说的是这般轻巧,可是谁又能左右的了清河公主的行动呢”

于是也只得再次问道,“怎么送啊”

“之前的字条,他不是已经看过了吗,再丢一次吧”

“可是主子,你确定这样能行吗,之前,风霜雨露,是跟着咱们字条行动,已经叫清河公主多有怀疑,如今,还要当着他的面丢在他眼前,你认为她会配合我们的行动吗?”

“会”苏陌遗连考虑都没有考虑,便沉声的回答。

却又听见长安再次问道,“那么,纸条上写些什么呢”

“去大金”

“只这三个字吗”

“是的就这三个字”

到最后,长安也只能领命而去

在长安走以后,玉清朗,很长时间都没有能回过神来,在整个过程中,自己在未插上过一句话,因为实在消化不了这样今天而来的信息,真真的震惊他的三观。

即便是神族,即便的重生,他都可以理解,可是,什么时候,女儿又能化作男儿身,什么时候,慕语成了别人家的小倌,连同着这样的情况,便做着与苏陌遗一样的动作,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狠狠地揪了揪自己的眉心,然后才对着苏陌遗说道,

“这些个事你真的发自内心的相信?”

“为何不信,这九州之大,这世事之大,又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你也不是没在长羊山,见过,那神谕救就走了,这诸多长羊山的子女,如今,到是可以会聚在了一起,难道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如果我们不相信的话,还能相信什么,神族还有什么奇迹在此能够重新的回来,这一切都将会是最好的安排”

第二百七十二章朔风(二)

是啊,这一切都将会是最好的安排,好像,在这世间之中,明明有一只手,推着整个事情往前走,安排好了,你的每一步,在下一盘巨大的棋,而他们这世间的每个人都是棋子被人执手,放在想要放的地方,而他们任何人都反抗不了。

于是也只能对着苏陌遗说道“去朔风,自是最好的安排,可是如果千机卫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调查,回来的情报都是真的,那么,清河公主,真的会接受,他的二哥吗?”

玉清朗这样问,不是因为不知道清河再认出了慕语之后会不会认他,而是不知道,清河能不能接受他这样的身份,会不会将自这样的罪责再次拉到自己的身上,因为知道清河公主,所有的事情,都是跟她有关,都是跟她有牵扯,总会都拖到自己的身上,怨怪自己,恨自己没有做好,而当她看见了慕语以后会不会真的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这一生承受的已经够多了,往后但愿美好,但愿,阳光和煦,唯独再不愿她去见那深渊,唯独不愿再逆着她的心意,可是这些事,好像才刚刚开始这张铺开的大网,好像才刚刚落定了锤子,一切的纠葛终将被命运轮回,而他们都只能深深地接受着,谁也反抗不了。

而此时在这青业寺之内,在秦木卓这样堂而皇之的嘲笑他们贫穷的时候,慕青藤便将怀中的那半袋子金豆豆拿了出来,对着秦木卓说

“我们自是有钱,也住得起客栈,就不劳你费心了”

慕檀也不想与他多做口舌之争,看着他那手中半袋金豆豆是够他们过上许多日子了,于是便想转身就走。

也在这个时刻,突然天外一个纸球,便彈到了慕金橙的眼前,在所有人都错愣不及的时候

这时候,慕金橙也只能弯腰,将纸球捡起,而秦木卓将周边的亲兵都派了出去,也没有发现,是谁扔来这样的纸条。

慕金橙打开纸条之后,上面的字给与这纸条儿的材质,竟然与先前风霜雨露所收到的是一模一样的,上面只有三个大字“去朔风”

看来真的是有人在指引着他们走,甚至可能,知道了秦木卓的身份,又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风霜雨露,这时候问到秦木卓,

“怎么把他们四个弄醒”

却见秦慕卓,二话没说的走到了四人的面前,轻微的一推便推醒了,就是如此的简单

这时候,还没有等慕金橙再说别的,却见慕青藤,一把将慕金橙手中的字条拿了过来,只看到上面十分熟悉的字体甚至是材质都十分熟悉,只有三个字去朔风,这时候才对慕金橙说到

“不要去,不要受人蛊惑,还不知道这背后的手,是敌是友”

这时候又听见慕金橙说到“不,三哥我们要去朔风,去朔风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我们在这神木所做的事情,现在还不能够太过的张扬,以朔风为基地向外铺展是最为理智的选择”

可是现在的慕青藤以与往常的慕青藤有很大的区别,再也听不的得慕金橙的劝,只对着慕金橙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我还是想在这神木,如果你非得要去朔风也可,我留在这神木,你去朔风,以后或许我们可以里应外合把事情进展得更快一点儿”

听着,慕青藤这样说,看着他分外坚持的脸旁,便知道自己再也劝不了慕青藤。

于是也只得对慕青藤说到“也好,但是你也不要太过急功,多观察一下身边的事情”

这时候却见慕青藤笑着拍了拍慕金橙的肩膀说道“你三哥还用你教吗”

顺便把那前几天慕金橙给他的半袋的金豆豆,从怀中掏了出来送到了慕金橙的手中,并且说道

“与达官贵人们结交在一起是不能够太过寒酸,这些你带在身边可做不时只需”

这时候去见慕金橙笑着将那半袋的金豆豆再次的退了回来,对着慕青藤说道“三哥不必了,我没有告诉过你,我从越泽出来的时候,常远把他这小几年的积蓄,都偷偷的塞给我了,比这金豆豆,还要多上不少呢,你不用管我了,管好自己就行了”

而秦木卓还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你来我往的,于是便问着慕金橙说道“你们俩在这干什么,我看看你手中谁给的什么字条,外面的亲兵来报实在是寻不到人”

于是,才想起来慕金橙从地上捡起来的字条,这时候慕金橙对于秦木卓再也没有了刚才见面时候的防备,多多少少还是信一些的。

于是便将手中的字条递了过去,秦木卓接过字条,看见了上面的字才笑着对慕金橙说道,“原来,是咱们的朋友啊,行啊,跟我去朔风啊,倒是正合了我的心意”

慕金橙十分想给秦木卓翻一个白眼,怎么着合了他的心意便会是他的朋友吗,这幕后之手,不知是敌是友,也不知道推他去朔风,究竟是何用意,但总归是合了秦木卓的心意,于是便对着秦木卓,说道,

“我如果去朔风了,朔风,就可没有好日子过了,这一点你可要心下知晓”

“我当然知晓的,我自然能够来见你,便是从出朔风的第一步开始,就已经有了打算,这个你倒不用担心了”

到最后终还是在这青业寺分了手,慕金橙向左,慕青藤向右,从此两个人的人生便走上了不一样的道路,如果此时的慕青藤知道,此时的选择会成为他们一生中再也不可回首的选择,那么不知道他还会做如何的感想。

也或是~也或许是往事一定在,也更改不了,今世不管如何的错,咱也都只不过是以着往事之因,结现在的果而已。所以还有什么能够阻拦的。

因着小将军是骑马而来,但是还是为了慕金橙着想,甚至是买了马车而来,正在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间听到,祈风说道,“公主,咱们就把三公子自己留在这里吗”

这时候的慕金橙才明白了祈风的意思,从小便知道她的心思,尤其是这次转身回来,再次见到了活着的人,那边是再也不可能的割舍

第二百七十三章朔风(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七十三章朔风作为主子,她能做的事也只不过是满足了他她的心愿而已,全了他的心意而已,这样也不枉她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也不枉这几个月跟着自己吃苦,于是便对着祈风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便留在我三哥的身边,好生的照顾他”

慕青藤听完之后,也没有多加的推辞,因为两个人行事总比一个人的效率要高上许多。

但是祈雨、祈露、祈霜,就不一样了,从小长大的四个姐妹怎么一时间就要如此的分离,于是刚想对祈风说些什么,却见慕金橙对着他们说到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启程吧”

这时候也只能呐呐的跟着公主而去,甚至一步三回头的看向祈风,但是却看见祈风对他们三个没有丝毫留恋的样子,于是不禁也在心下想到,什么时候祈风变了个模样

尽管知道祈风从小就爱慕三公子,但是也不至于在公主最落魄的时候弃她而去吧,虽然三公子现在的处境也不比他们好上多少,但是他们自来神族的目的,自被圣主教养的目的,就是一切要为了公主着想。

却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时刻,起祈风会弃他们而去,摇摇的马车一路行驶。

慕金橙与秦木卓坐在马车之内,才见着秦木卓十分兴奋的对着慕金橙说道“橙四姐,我可是找到你了,橙四姐你可是要同我去朔风了,勤橙四姐你以后就住在我们将军府,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佑住你的”

这时候才看见了这位小秦将军身上与慕檀一模一样的性子,到叫他不得不信。

尽管是匪夷所思,但是她都能够重新的存活下来,她都能够转世而来,这样的事情又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呢。

于是也只得对秦木卓问道“在将军府可好?”

“好着呢,秦老将军就我自己这一个儿子,从小虽然是痴傻,但是却也从来未曾嫌弃过,都是当做心头宝呵护的,到现在以为我神志恢复,便更是了不得了,日日里对我甚是上心,甚至告诉我,让我依着自己的心意做事,偶尔我还是探过他,如果与他们意见不一致的,他说,只管让我自己去做,他会替我收拾烂摊子的”

不知道秦木卓说的是真是假,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父子之情,到叫他们对不起秦老将军了,这唯一的一个独苗苗现在已经是一副皮囊,其实与亲不亲生,再也没有了关系。

慕金橙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愧疚,这时候才听见秦木卓继续对她说道,“四姐也不必多加的困忧,我以后一定会将秦老将军,当做亲生父母看待,一定会给他颐养天年,给他最想要的生活”

也相信着如果是真正的慕檀,一定会说到做到。

马车摇摇的,比来之前,甚至快上了许多,没出半个月的时间便到了将军府。

此时的秦老将军已经等在了门口,见秦木卓下了车,便匆忙地迎了过来,喜笑颜开的对着秦木卓说到“你可是回来了,这么多日子不见倒是清减了许多,为父已在膳房内为你准备了上好的酒菜,今日让你再尝一尝咱们朔风家乡的味道”

看着他笑意盈盈的过来,看着她的双手轻轻地拍了拍秦木卓的肩膀,看着他言语之内尽是和善,看着他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真情流露在眼中,这时候的慕金橙才相信秦木卓说的,秦老将军对他果然是放在心尖尖上的至宝,于是才心下释然。

看见了陌生的姑娘站在了他的旁边,也不知道儿子这么长时间出去做什么,是要给他领一个媳妇回来吗,但是装束也不是他们朔风的人,也未曾听儿子提起过还有什么心上人,于是也值得再次开口问道

“不知道这位姑娘是?”

这时候却听见秦木卓说到“爹,咱们还是进书房说吧”

原来是不能在外面见的人,原来是不能在外面说的话,于是便也摆正了神色,引着人进了书房。

这时候秦木卓还叫侍婢们等在门口,以防有人来听墙角,进了房门以后才听见秦木卓神色十分严肃地对着秦老将军说道

“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神族公主,慕金橙”

一句话到叫秦老将军当时愣在当场,呐呐的问道“神族公主?慕金橙?是不是就是那位清河公主?可是神木的人不是已经宣扬将长羊山踏平,所有的神族之人一个也不剩了吗?难道是诓骗世人的?”

这时候才听见慕金橙说道“是的,是框骗人的,我是活了下来,我确实是神族公主慕金橙,是世人口中的清河公主”

听到这样的话秦老将军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信息,觉得甚是惊讶,一屁股坐在了后面的凳子上,很长时间才伸出手将前面的茶杯拿了起来,灌上了一口隔夜的凉茶,然后才对着秦木卓说道,

“你是如何知道这清河公主还存活在这世间之上,又是为何要将这样的烫手山芋接到咱们将军府的”

是的,当着清河公主的面,就直接说她是,烫手山芋,可是这时候却听见,秦木卓笑着对秦老将军说道,

“爹,你别告诉我你真的以为神木派下来的那些个士兵,虽然是装作普通百姓的样子四处的寻找,而被官家问起,也说是在寻找这神族散落在这世间的宝物,可是又有什么宝物,能比得上活生生的神族公主更为珍贵呢,有什么宝物,能比得上这位天下所知的清河公主呢,所以,唐建元框不诓骗天下,我想爹心里早就有数,只不过是不能接受,如今,清河公主在咱们府中吧,爹,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与清河公主是旧时,如今,将她接在府中也不过是,想庇佑她一番而已”

可是,秦老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这朔风的朝堂上屹立不倒了许多年,甚至这将军府的名头,当年,都是他从从一场一场战役之中打了下来,自是心机手腕儿都,未曾落过下风的,这时候才对,秦木卓说道,

“我看你不只是想要庇佑这位清河公主,是怕有更大的打算吧,如今也不妨同为父说上一说叫为父心里也好有一个底”

第二百七十四章朔风(四)

“我要帮助清河公主,在这朔风立住脚步,我要将着朔风的权利掌握于手中,我要以朔风为基点,帮助神族,重回长羊山,帮助神族,重回世人的眼光当中,成为世人,俯首称臣的神明”

字字铿锵掷地,一点犹疑也没有,到叫秦老将军再次惊疑的,甚至连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自己都没有觉察的到。

很长时间之后才回过神来对着秦木卓说道“你想将这朔风的权利,握于自己的手中,我能理解,你想将这明媚的女子,护佑在将军府中,我也能理解,不管是因着什么样的身份为,为父都支持你的决定,谁还能没有个儿女情长的时候呢,可是,为什么要提起神族之事,这神族目前,据为父所知,你带回来的不也就是这位清河公主一人了吗,以一人之姿,重复长羊山吗?”

“以一人之姿,又如何,父亲难道没有听闻,在这世间,清河公主所做过的种种吗,一人足以抵千军万马,一人足以代表整个神族,况且父亲,你以为我神志回归就不是真正的天神的意思吗,父亲,我们既然接受了天神的馈赠,就应该明白自己的职责,如果父亲不同意也好,惧怕也好,我同清河公主自搬出将军府,召告天下与这秦府再没有任何关系也就是了”

“那又如何使得,你自生下来便是我的儿子,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为父早就说过,不管你想做什么事,自己依着心意去做就是了,有什么烂摊子,为父给你收拾,为父说到做到,不论你是想将这朔风掌你手,还是讲将神族重新推回世人的眼前,自己做便是”

如此真诚且认真的说道,叫眼前的慕金橙看着这位秦老将军都不由得不信,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即便是沉浮朝堂的将军,慕金橙也知道他确实心中这样想才这样说。

于是才对着这位秦老将军深深的行了一个礼,然后才郑重的说道,“那便多谢将军了”

“清河公主还是莫要谢我了,要谢便谢,我们这位小秦将军吧。我也只不过是尽了一个父亲的责任而已”

说着还摇了摇头,起身出了书房,此时,书房内便只剩下了清河公主与秦木卓两个人,看见老秦将军远走的身影,这时候慕金橙才开口说道,“你同秦老将军全盘托出,也不怕他反对,也不怕他为了这将军府将你打将出去”

“我不怕,橙四姐,我早就说过我在这朔风已经呆了很长时间,在这将军府已经呆了很长时间,我又不是傻瓜,谁是真心对我好,谁是假意对我好,我自然能够分辨的清楚,既然我要诚心诚意的同老将军相处,既然我要认了这秦将军俯继承人的身份,那么,那些该说的自是要对他说清楚,那该领着将军府往何处的道路,自是要同他说明白,不想再因为这样的事情骗他”

慕金橙明白秦木卓的意思,都是心有愧疚,不忍心占着别人儿子的这样的身份,但是却不能同他说明白,以至于,是只以着自己做事的真诚目的告诉他,或许他会不同意,或许他会将整个将军府独善其身,或许他也会将他们告发出来,但是哪有如何呢。

秦木卓总归相信老将军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因着对自己的儿子赤诚的爱,因着这从小到大从未叫苦叫累,从未轻视过他,甚至一直将她带在身边,不畏惧别人流言蜚语的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所为。

所以我相信你,我愿意将所有的事情,除了我自己的身份,我要将我所做的事情都告诉你,哪怕是拉着这将军府沉沦,或者带着他继续的荣耀,我都将与你,如果在你愿意的情况下,我都将与你一起。

而如今也证明了秦木卓是赌对了,秦老将军字字斟酌的跟他说了个明白,依着他的心意,他会替他查漏补缺,他会替他收拾他一切所没有精心留意过的事情,所以便也全心全意的相信,甚至还有些骄傲地对着慕金橙说到

“怎么,是不是我是咱们神族子女里面运气最好的一个,早知道你手上的那个神谕印在我的身上就好了”

说着说着便提起了神谕的事情,说着说着眼眶变红了,悄然地卡拉过慕金橙的手,露出她手腕上,那可闪电型的印记,轻轻的摸索着说道,

“这神谕可是神族经久才等下来的一次?”

问的是这般的轻巧,到最后到叫慕金橙沉重的点了点头,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该说的事情自然要说明白,该叫慕檀明白的事情自然要叫他明白。

再也不是那背负着九世而来的秘密,那些个常羊山的秘密,于是便笑着对慕檀说到“我轮回十世而来。见过长羊山十次覆灭,这是唯一一次有重生的机会,也许是神谕带给我们的神机,也许是终于到了某一个时刻,给我们最后一次的机会”

听着慕金橙这样说,这时候的慕檀才特别的惊讶。不由得失声的问道“轮回十世?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十次吗,难道你就是这样带着一次又一次的记忆重生,在我们身边吗,难道我们都已经是死过了这么多次的人吗!”。

“是啊,到如今才告诉你们,我也是有诸多的不忍,但是没有办法,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总归结局都是那样,我也曾经想过无数的办法,可是都无力为其回天,现在想想也只是还没有到时候,只是这神谕还没有给我们时间,慕檀我们一定要抓住这最后一次机会,慕檀这长羊山真的就靠我们了,也不知道大哥哥二哥怎么样,有没有别的消息”

说起大哥二哥,这时候慕檀却再也不提,所有的心思却还在那十世轮回而来之上,接着还对慕金橙说道。“四姐。你轮回十世而来。这是十世发生过的每一件事情都一样吗,你整整嫁给了苏陌遗十次吗”

到底还是提起了这样的人,就像同二哥说的那样,怕是最难平的便是慕金橙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朔风(五)

这时候才看着秦木卓,笑着摸了摸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是的,抹了抹眼泪,为这个铁骨铮铮的男儿抹了抹眼泪。然后继续说到

“是的,嫁了他十次呢。”

然后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嫁了他十次是又如何,十世为人夫,十世为人妇又如何。

到最终他们还不是走成了两端,到最后他还不是一次也没有心中犹疑过,向她而来的利刃总是那般的坚决,这时候却又再次听到秦木卓说道。

“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一定会将他挫骨扬灰。”

“别提这样的事情了,与他又有何干呢,总归我们常羊山的覆灭不是他一手谋划,总归我们之间……”

还没有说完便听慕檀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这样为他说话,不要说那些总归,不要找那些借口,他是凶手,他是杀你的凶手。姐,我们不光要将常羊山拉回来,我还要将那些曾伤害过我们的人,都狠狠的踩在脚底下。如果你不忍心躲在我身后就好,我一定会替你完成这样的事情,让你不再那么困苦”

带着十世而来的记忆,看着我们一次又一次的死去。而我们无知又天真。

姐妹两个这时候,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就好像不在一条线上。慕金橙所在意的不是苏陌遗的性命,不是她一次又一次的被首手刃,慕金橙的目的,只是将神族重现于这世上,只是这长羊山重新恢复以往的荣耀,而对于她自己的事情便不提也罢。

十世而来都磨平了她所有的信念,唯独只剩这一件事,要一心一意的完成。

而秦木卓自是不同。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他要报的仇太多,要一件一件的完成,他一定要信念坚定,他终于明白,橙四姐为何今世那般的隐忍,原来一次又一次轮转而来,是太过的绝望。

这时候,他多想去跟二哥说一说,这个时候他多么想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这时候看见慕金橙再也没有了往事,看见她的样子。

也只得再次的对着慕金橙说道。“这个将军府很大,景色也很是错落有致,我领你去逛一逛,挑一个你最喜欢的院子,给你收拾一下”

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突然转到挑一个好的地方住下来,慕金橙也只能笑着同意,跟着秦木卓出去。

这时候却又反过味儿来,不知道这将军府的女主人何在,于是便问道秦木卓“将军夫人呢。你难道不要去同她说一说吗,你难道不要去同她见上一面吗。”

“难产而亡,自生下我以后便撒手人寰,秦老将军便再也未曾续弦,整个将军府也不过是我们两个主子而已。”

有些人的情意总是这般的深沉,对着妻儿未曾改变过一丝一毫。这也叫慕金橙十分的敬佩。

在秦木卓的引领下,逛完了整个将军府。然后才选了一个假山边上的房间对的秦木卓说道,“我便住在这里吧”

这个地方确实不是十分明朗的地方,假山树木四周环绕着,甚至能够很好地隐蔽刺客,秦木卓便十分的不同意,对着慕金橙说道“前院儿,那么多个好的房间,你不选,非要到这这后院儿里来做什么,万一有人来行刺你,我们连保护你的时间都没有。”

“不要对自己没有信心,我相信你,这里我很喜欢有山有水的真好”

再也不想逆着慕金橙意思。这一次,他重生回来,只想让四姐做她想做的事情,一依着自己的心意,于是才对着慕金橙说“那行,我在你这里多加一些府兵守卫”。

“对了,还没有问你,你既然在这朔风重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你可知道朔风长公主,现在如何”

其实心里还是惦记着千明玉,自从大金一别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不知道依着那样的心性,还能不能够存活在那波诡云谲的后宫之中,这时候才听见秦木卓笑着对她说道,

“你跟我信中所说的那位长公主可不是一样的呢,你说她虽有着惊世的美貌,但却脑子不太够用,可是你知道吗,这三足鼎立的其中一人,便是这位朔风的长公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不是朔风给他空白出一个皇室的名头的,你莫要认为错了,她真的是靠着自己的手段,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如今地位甚至比我们将军府还要稳呢”。

“是吗”慕金橙十分惊异的问道,“这个意思,是不是你们朔风的力实在远不如其他两国。”

“不,她虽摇曳生姿,但是却也气势宏大。没有丝毫天真烂漫的意思。”

慕金橙从用过天真烂漫来形容千明玉,因为在慕金橙的眼中那些个上不得台面滴手段,那些个令她哭笑不得的手段,都只不过是因着心性简单而已。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秦木卓这样同她谈起了千明玉。与她记忆中的一点都不一样。也正好借着她这次而来也探探她的口风。

于是便对着秦木卓说到,“我总归不能在这里隐姓埋名很长时间。总归有一天,这天下都会知道我重回于这朔风。不过不能是现下。过几日你请长公主过府一趟。先探一探她的口风。然后我在考虑要不要跟她见面,看看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该怎么样。”

也可就这样慕金橙便在这将军府安顿了下来,等到清河公主在将军府真正安静下来之后的消息传到了定国侯府的时候。

玉清朗还是分惊讶的对着苏陌遗说到“苏侯爷真乃神人也,你不身在神族的枉费你这番筹谋的心思了,我甚是觉得你根骨奇佳,能将人心算得一清二楚呢,你怎么知道哪位清河公主见到了那三个字就会毅然决然的去了朔风,甚至她都同三公子决裂了,你知道吧,慕三公子现在还在咱们神木呢。”

“我猜清河不光会去朔风,而且可能也会猜到,这纸条后面的主人是我,至于慕青藤为什么会留在神木不同慕金橙走,这个我确实就是猜不到了,但也多谢玉大夫抬举我,好在我没有身在神族,如果我真的身在神族了,岂不是鸡犬都升天了,玉大夫就不知道该怎么招摇了”

“你才是鸡,你才是犬!”。

终于事情又重新拉回了正轨,能按照他所预想的轨道走下去,所以还存在着一点调笑的心思。

第二百七十六章朔风(六)

等到长安再次回来的时候还对长安嘱咐着。“将军府实力并没有那么大,他们身边连一个武艺高强的人都没有,咱们千机卫也不好过多频繁的出入朔风,你叫常远回来,让常远跟随在清河的身边。然后掉调王书宇去朔风的后宫。让他在慕语的身边替慕语行事吧”

“不是主子,让常远在清河公主的身边,确实没有问题,可是王书宇怎么能去朔风的后宫,他那个体型实在太过庞大了,那一身凛冽的气质跟后宫那些个太监实在太不符合了,怎么装也装不了啊”

“谁告诉你让他去做太监的”对着长安极具地惊讶,苏陌遗也不由得抚了抚额头,怎么他现在府上的人都已经是这般的头脑简单啦。

“你自跟王书宇说让他去后宫见慕语,王书宇自己会有办法就不劳你我操心啦”。

“是主子,我这就去”

看着苏陌遗如此般耐烦地对自己说到,这时候,长安也觉得自己可能一时脑子短路,王将军,即便是在怎么不入主子的眼珠子也不可能让他去当太监啊。

匆忙的去了城外僻静的山庄见到了已经许多时间未曾在这世间露面的王书宇,这时候的王将军同一个乡下男子没有任何的区别,见长安才笑着说道,

“是不是主子可有事情吩咐我去干了。终于轮到我上场了,在这乱世当中,也该轮到我建功立业了”,

长安笑着说道,“是啊,是该你建功立业了,主子让你去后宫,去朔风的后宫,你可知神族二公子慕语,现在便是朔风后宫之中最为得势的卫季礼”。

“知道了我这就收拾收拾行李就去”

并没有十分的惊讶,甚至转身就进了屋里,这时候长安还在他身后笑着说道。“”王将军,这是要去当太监呐,用不用我借你一把剪刀啊”

“我觉得当太监这个活计。长队长可能更合适。”

这天下第一勇将,第一悍人终于再次有了用武之地,上次也不过是因着苏侯的指令才从大金退出。他到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只是同为千机卫的他有着最重要的职责。

已经甘心平凡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轮到她上场了,很快的策马离去,到这朔风也不过是大半个月的时间。

趁月黑风高,从怀中掏出了长安给他的朔风后宫的地图。选好了线路。直接一跃而入到了卫季礼的寝房当中。

这个时间朔风的皇帝是不在的。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朔风的皇帝都会被卫季礼遣走。

在抓住了这个时机之后。便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这里。

慕语同样是武艺高强之人。自然听得来人的脚步之声,甚至为回身便问道。“兄台有何干”。

“慕二公子。我是王书宇。受定国侯府苏侯爷派遣。来你身边听你差遣。”

自己是何身份,受何人所遣,要做什么事情说得一清二楚,没有任何的隐藏。

因为你要想别人诚心的相信,你必须要诚心的相信别人,所以便全盘托出,也是因着主子对他有过交代。

这时候,才看见慕语连忙的转身,甚至有些微变了脸色。“你再说一遍”万万没有想到还有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苏陌遗,定国侯府的苏陌遗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甚至会派人到他身边,要助他行事吗。看来这位苏侯也并不是慕檀所说的那个样子,他在长羊山的那些个时间与圣主之间肯定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这时候却又听见王书宇一字一句的将刚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甚至说到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自可以遣人,遣你信任的人去定国侯府一问。不过我还是要提醒慕二公子一件事情,这件事清河公主并不知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清河公主已经入住在了秦将军府吧。他不知道我在这里,他也不知道定国侯派我到这里,更不知道您的身份。我们同您一样,并不想将这些事情的真相跟清河公主说明白,她所能够承受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想再给她多加压力,这是我们侯爷的原话“”。

“然后呢,你们侯爷有什么条件。”

“慕二公子果然聪明,我们侯爷确实是有条件的”。

“请说”

“我们侯爷说,唯一的条件便是要事成。唯一的条件就是你要竭尽全力,哪怕是拼了性命,也要将长羊山重新拉回世人的眼中,也要重新恢复长羊山的荣耀,这是他唯一的条件。”

“你们侯爷到也真真是大义,也不知道我们长羊山给了他什么好处,你觉得这样说我能信吗。”

“不管慕二公子信不信,我们侯爷着实是这样说的。我们侯爷也说了。知道慕二公子可能不信。往后,咱们只看往后吧,往后之事,如果慕二公子有所差遣,尽管对我说。慕二公子可能不知道。,这九州天下所传扬的神出鬼没的,手段诡谲的千机卫就是我们,我王书宇是千机卫的一员。我们的主子自然就是定国侯府的那位苏侯了。”

“这样机密的事情都告诉我。不怕我有所图谋吗”。

“慕二公子说这话真好笑,我们不怕你有所图谋,我们只怕你没有所图。”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别的话再没有多说,这时候却听见慕语在后面接着说道。

“以后我该怎么寻你”。

“慕二公子可莫要小瞧了我们千机卫的能力,以后若是想要见我,随便一个地方。中指敲三下,连续三次我自然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就这么简单?”

“是的,就这么简单”

这时候在王书宇飞身离去的时候环顾了四周,慕语才知道。这样简单的方法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在他四周有无数的千机卫的耳目。说明了这九州天下有无数的千机卫的存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或者是在他们能够看见的地方,以着不同样的身份出现,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九州之事。

这样的苏陌遗叫人如何的不心惊胆战,如果,他真的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真的是为常羊山着想还好,倘若有朝一日他的目的是同唐建元一样,将整个九州天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将他们的这个神族只是当做跳板,那么从现在开始自己要多加防范,只不过。谁当谁的跳板还不一定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朔风(七)

终于在朔风安顿下来的慕金橙,在与秦木卓商量好以后,所有的事情都要踏上归途,所有的该还的该送的一点也不能少,每个人都奢望的结尾,每个人都想看到的结局,正在漫不经心的朝你走来,不管是被拉扯的还是被推送的,到最终都将呈现在世人的眼前,我拼尽全力给这世界最好一个因果,想告诉你们,有些事情是底线是不能被僭越的。

自重生归来,就在这秦府的池塘内撒满了荷花的种子,而如今终于开始摇曳盛开,也是一个最好的借口。

拜帖送到了长公主府,到令千明玉十分的惊讶,他与秦将军府素来不和,现在朔风三足鼎立,三方是敌是友,每一个人心里都很清楚,而且即便是合作,也应该是与皇宫里的那位,而不是外面的这位秦将军。

皇室中人最后的归宿,不过都是皇帝陛下的一声言语,而至于,这些个臣子们到最后也不过是乱臣罢了,

千明玉最知道自己该走哪一条路,这么多年摇摇晃晃而过,每走的一步莫不是为了向上头颅,稍有行差踏错,便是再也不可恢复的深渊。

这些年,自他回朔风以来的这些年,幸好身边有人相助,扶她一路相驰而来,她最明白,这不是无缘无故的相助,到最后也知道这相助之人的身份,虽然现在没有任何的要求,但是总有一天这些相助都会以回报的方式重回他人手中,现在不要求并不代表以后不要求,现在没有任何明确的表示,并不代表他以后不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为了活着,只不过是为了活着而已。

从来不因为公主的威仪,从来不因为这皇室的地位,从来不因为这金玉金箔,只不过是因为我想活着而已。

于是便对身边的婢女说道,“本宫近日诸事繁杂,就不去了”

可是却听旁边的婢女回到,“将军府前来送拜帖的小司还在门口等着,说,如果公主不同意的话,还要当面同您说上一句,到时候同不同意您再做打算”

到最后还是见了面,小司不卑不亢,只对这位朔风的长公主说了一句,“万两一叙。”

就这四个字,多一个未曾再多说,明明就是如此简单的四个字,却叫长公主热泪含框,给了小厮足够丰盛的打赏,让他回他家的主子“千明玉,必按时相叙”

小厮走了以后,千明玉才踉踉跄跄地回了卧室之内,甚至没用婢女的搀扶。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真神的存在,原来那些经年的念想,那些意难平,最终还都有一朝复还而来,是不是会像凤凰涅磐那样重生?你终于回来了。

打开了暗格,将里面的排位,拿了出来,这些再也不是可惜,这些再也用不着了,笑着将排位摔到地上,慕金橙等我去见你。

我要看看这死而复生的清河公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容貌,我要看看这死而复生的清河公主,在这重回世间之时,还有什么样的决彩风姿,我要看看这死而复生的清河公主,以这朔风作为支点,究竟要在这世间掀起多大的风浪?

世人都羡慕的清河公主,一朝零落成泥,化作尘土,再没有了那些歌颂传唱,在没有了那些羡慕好奇,如今大家提起神族都是惋惜,甚至有些缄口不言,唯恐惹火上身,

可是千明玉不同,自从大金回来以后,千明玉就同那些所有的皇室子女不同,因为见慕金橙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心性,因为最终还是被全了脸面,才知道的神族大爱天下,不只是空口一句而已,

眼看着现在的朔风已经腐烂到骨头里面,眼看着那曾经的大金未曾伸出援助之手,那样的凉心薄情,又何必的存在?而如今铁血威严的神木,在那样的统治之下,百姓们过得又是如何呢?

所谓朝代变迁,所谓世事变迁,也不过是上层社会,不停交换的手段而已,至于百姓,之于天下,不过是民不聊生,不过是战火屠戮,谁愿意给他们一些生缓和的时机呢?

千明玉的心里并不大爱天下,但是他是被大爱天下的人所拯救过的人,她想看着被泽被的天下,终有一天福禄全在,他想知道所有的爱恨情仇,一朝全都涌现在眼前,那位心思觉觉的清河长公主究竟会如何的面对?

想过无数次相见的机会,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在如今的时刻,也想过如果神族真的还有契机,如果他们还真的能够对得起这个名头,如果还真的有真神,如果三十三天真的没有离他们远去,那么总有一天他会在见到慕金橙,总有一天,他想要看看清河公主对于这个世界究竟还有什么样的想法,

也怕他沉沦不起,也怕他一朝病榻,也怕,她胆小,懦弱,也怕她就此躲躲藏藏,遗憾终生,

这些所有的想象,这些所有的担心,最终我都想亲自的过府一看,慕金橙,你等我。

将军府内摇曳生姿的荷花开得略有奢靡,都说遮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可是在这将军府内却不是的,这将军府一向威武,一向肃穆,倒真的是这位小勤将军醒来以后,才在这将军府不大的池塘内撒下了荷花的种子,到如今开出这般模样,也是映了满眼满脸,

在这个将军府内,变成了最独特的存在,格格不入,却又生生相惜。

拜帖只送了长公主府内一位,千明玉前来的时候,将军府上下莫不在外相迎,下了轿,环视了四周,这所相迎的人内却没有他想要见的人,不由得心下疑虑

是谁知道了他与清河公主之间的事情,是谁拿着这样的事情做幌子,将她邀了过来,是那位重新醒过来的,小秦将军?

自小秦将军醒以后,他就知道这朔风要变天,自那次宫宴以后这朔风上下,都说这位小勤将军是真的疯了,未曾苏醒,是老秦将军所有计谋当中最重要的棋子,可是千明玉却在心里面,并不这样认为,小秦将军真正的苏醒是无可质疑的,恐怕这位小勤将军的心思,略有些深不可测。

第二百七十八章朔风(八)

再那样的宴请当中都敢如此的胡作非为,说明一定是有倚仗或者是他发现了什么样的事情,或者是他知道了,那掩藏在斗笠后面的那张脸究竟是谁?

而至于千明玉多次派人进宫,甚至买通宫中无数的侍从都未曾得知,这张脸的主人是谁?

是的,慕二公子从未下过山,而至于每十年一次的去长羊山的朝拜,也不过是蜀国帝王只身前去而已,未曾领过子女下臣,所以只要是,皇帝陛下们不曾提及,那么要知道卫季礼真实身份的人,恐怕是少之又少。

而之所以带上斗笠,也不过是怕这样的面貌传到了各国皇室的手中,到最后被认出了真正的身份而已。

现在这九州四国哪个皇宫之内没有其他国家的奸细?即便是再怎么铁血威严的神木,她们朔风也是稍微的,能够插进去一两个人而已,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每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卫季礼总是带上,毡帽,遮住脸庞,道叫朔风的皇帝十分的欣喜,

以为他是为了自己着想,以为是不想给朔风添乱,于是便更加的宠爱,那些个硕丰之内的宝物,实实的奉上,任君挑选,叫整个后宫吃醋不。

但是这位公子的手段也着实的狠辣,他们也曾想过联合整个后宫,将这位公子拉下来,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公子背后站的是皇帝陛下,不管这位公子究竟有没有做过这样那样的事情,皇帝陛下总是处之坦然,甚至对他们这些人予以处罚,不管谁对谁错,错的总归都是那些个后宫中的不受宠的,而至于他时时刻刻宠在心尖尖上的卫公子,是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错事的,

为此,整个后宫才终于明白他们惹不起的卫公子,是皇帝陛下从未曾轻看的卫公子,他们惹不起的卫公子,心思手段决绝他们一朝踏错,便会被赶出皇宫,甚至连小命丢在哪里都不知道,他们惹不起的卫公子,决不是什么白莲花?绝不是什么可以随便践踏或者是略微使手段就能够让他认输的男宠。

这位卫公子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这位卫公子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是以好看的脸色,这位卫公子,是他们的后宫之中,禁忌的存在,到现在让他们提都不敢多提一句。

朔风后宫之内,一家独大,自这位卫公子出现之后变成了常态,甚至至此持续了很长一段的时间,整个后宫之内安静,如未曾有过别的任何声息一样,卫公子翻云覆雨,一言之堂。

没有人再去巴结皇帝陛下,没有人汲汲营营想要在皇帝陛下面前一展恩宠,没有人想同卫公子讨得任何头彩,所有的人,都已经默认了,这样的事实,只要卫公子,让他们在后宫之中好过,给她们苟延残喘,能够活下去的希望,那么他们便可以安生的呆在这后宫之中,至少可以性命无虞,至少可以锦衣玉食,绫罗绸缎,这样也挺好,也算是认了命吧。

而此时进了秦将军府内的长公主,也终于认了命,终究还是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终究还是他认为错了,终究他信错了神话,终究,那女子中的楷模再也回不来。

一路被小秦将军引着去了荷花池旁,原来真的是来赏花的,这将军府内那小小的池塘,即使盛开了荷花,又能如何呢?即便是满满当当的挤了满眼的荷花,又能如何呢?

比之皇宫之外,甚至连他自己的行宫都不如,又如何舔着脸来请他这个长公主移步呢?

到最终还是算错了,在这凉亭之内,看着这巴掌大的荷花池,还笑着对这位小秦将军说道,“小秦将军,这荷花养的倒是不错,第一次见将军府内还有些个女人的精致,却也不知今日请本宫来究竟所谓何事”

“确实也没什么要事,只是这荷花盛开了满眼,甚觉新奇,所以便请长公主来观瞧一番,若得长公主点评一二,也是我将军府内莫大的荣耀啊!”

“本宫以前有位故人甚喜荷花,爱吃莲蓬,若是她在的话,不管这池塘是大是小,不管这荷花有没有映过天边的朝云,总归是会欣喜一番吧!”

提起了这位故人到叫千明玉,一时思绪翻飞,这也有过许多年未见了,真的在为曾见过一面,在这朔风之内,屡屡听到她的传言,在这朔风之内,屡屡见到他的消息,可是却未曾帮扶一把,只因自己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看着他登高望远,听着他跌落尘埃。

一步一步都走得无可奈何,一步一步都走出那绝世的风姿,所谓步生莲,不光是摇曳生姿,不光是绝世美人,而是这样的清河公主,用那样的心性给世人所留下的传说。

于是一时间便也有些低落,这时候却听见小秦将军笑着对千明玉说到“长公主说的这位故人,是不是还特别的喜欢秋天那金灿灿的橙子,如果是的话,那么长公主也不必如此的愁怨,前些日子我出门外游的时候,偶尔遇见一位贵人与长公主口中所说的,喜爱这满池荷花的女子,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也正是因为听着千明玉说起这位故人,所以才决定让他们相见,这位千明玉长公主,现在已经很少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真正的心思,却但见满眼荷花的时候,忍不住的望向远方,这也便叫秦木卓心下确定,她也着实的,如慕金橙所说,

“长公主心性单纯,略微的辩驳一下她面上的神情便知心中所想”

本来还以为慕金橙是在开玩笑,这样的长公主,这样在朔风屹立到如今的长公主,一步步从泥潭里面走出来的长主,这皇室子女中,目前风头最盛的长公主,怎么可能是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的人?

即便是有些情趣的表达,即便是心中所思所想,至于脸上,也不过是做戏罢了,怎么可能会心思浅薄?怎么可能就能一眼看透?

可是就在这如今的凉亭之内,就对着这满眼的荷花,却真真的了解到了慕金橙所说的是什么,眼前的这位长公主,确实心性单纯,确实掩不住真情所思,所以便也不再阻止他们见面。

第二百七十九章朔风(九)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七十九章朔风听完秦木卓所说这时候的千明玉,也才知道原来自己并没有多想,原来这是真的,于是便笑着秦木卓说道,“但愿由此一见”

说完之后,便见凉亭那边施施然走来一个女子,未曾遮面,满脸笑容,站在凉亭之之内千明玉,眼底终是淬了红。

虽然没有什么生死之交,虽然不是什么深情惬意?但是见着这样的人,总觉得心里有点儿热,总觉得鼻头有点酸,总觉得这世界还有一点希望,总觉得他们终于看见了微光。

于是两步上了前,到最终还是依着神族的礼,笑着说道“见过清河公主”

初见的时候,在大金的皇宫之内,那个如真正的仙人一般的公主款款而来,却未曾对眼前的清河,真心的拜过一拜,而如今好似两个人的身份地位,整个的转变成了云泥,到叫他真心真意的叫一次清河公主。

而这时候的慕金橙也只能笑着回应,“见过长公主”

两个经年未曾见面的女生,中间隔着半座桥,一个站在桥上,一个站在亭内,遥遥相望,好像那些曾在大金发生过的事情都已经是前辈子的事情了,好像他们之间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好像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有无尽的情意。

这时候的秦木卓非常识趣的悄然退下,领着周边所有的侍卫婢女们遥。

遥相望的是长公主与清和公主之间的相知,遥遥相望的是长公主与清河公主的热泪盈眶,遥遥相望的是我知你现在的处境,我愿意为你尽力一博,即便是不用说,大家也都明白彼此的心思,有些话从来都不会宣之于口,都不用宣之于口,有些事,有些人,只会默默的去做,默默的告诉你,我可以我一直站在这里。

初见时,她坐在大殿上,仪态万千,端足了神族的架子,自己却好生的不屑,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出身好一点罢了,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父母疼爱一点罢了,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世人羡慕一点罢了,我的命总归是自己挣来的,我所有的荣耀都是我自己挣来的,你有什么了不起。

而如今看着款款而来,看着被灭家国款款而来的清河公主,依旧那般的端足了神族的架子,才真真正正的心到你真的了不起。

终于走进了凉亭,慕金橙笑着坐在了石凳之上,对着千明玉说道,“许久未见,到越发容姿焕发了”

“你莫要羡慕我了,我这个脸蛋儿是天生的,除非谁医圣手玉清朗有绝世的好刀,能教你重新削骨长肉一番,要不然你只羡慕罢了一”,

听着千明玉这般说辞,慕金橙也只是笑笑,未曾反驳,终还是往常的性子,那般的爱显摆,终是这般绝世的容貌,成了她绝世的利器,

这样也挺好,“长公主这般容貌,这般权势,都不知道叫着九州天下的男儿有多少的垂涎”

“那是我朔风的皇宫,被这九州天下都要踏破了门槛,要不是因着,我手中还有着一亩三分地,早就不知道被父皇送到哪里和亲去了”

说起了和亲,想到了自己这般年纪,同慕金橙也没差上几岁,便也不由得心下凄凉。

成亲了又怎么样?成亲了,你的夫婿便能护佑你一世平安吗?眼看着这样的清河公主落魄至此,连个姓名都不在世界上拥有,她的丈夫呢?那闻名天下的定国侯呢,

倒在神木,只手遮天,荣耀加身,甚至连一般的皇族子女都比不上了,这般的出卖了自己至亲至爱之人,这般的踏着自己至亲至爱之人的鲜血而得来的荣宠,他倒也是心安理得。

看着眼前的慕金橙甚至想到了,身边侍女来报的时候,说她去了大金,本来还以为这长孙连城会施以援手,却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到底还是孑然一身而去,你帮助过的人,你相助与的人,到最后全都舍弃了你

大爱世人的神,大爱世人的长羊山,最后被翻覆的如此彻底,我该怎么安慰你?

如今布衣的你,看起来这般的坚强,与往事我见你的时候没有丝毫的两样,可是我知道同样作为女子的你,也不过是硬撑罢了,你心中只不过还硬撑着一口气,这口气将支撑着你一直走到最后,这口气支撑着你,一定要坚强。

我知道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总归不过是重复长羊山而已,那些往昔的荣耀都将会被带于这世上,重现于世人的眼中,可是这条路都有困苦,诸多艰辛,甚至是深渊沟壑无数,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看着千明玉这般深沉的看着自己变,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如今,清河公主现身在她的眼中,恐怕是落魄不已吧,恐怕是大家最津津乐道的那些个往事,都觉得她其实是常羊山中最惨的公主吧。

可是慕金橙并不这样觉得,正是这样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加诸与她身,才叫她如此的坚强,才叫她百炼成钢,才叫她穿上铠甲,面对着那些向她而来的利剑,丝毫的未曾犹豫过,我从来都不害怕,现在是将来也是。

于是还笑着笑拍了拍千明玉的肩膀说道“你没要用这般可怜的眼神看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怜,我现在过的好着呢,只不过来这朔风,以后还真的是要要多多承你相助了”

这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像长孙连城那般,没有心性,我千明玉得人之恩,必将相报,做不出那般白眼狼的事情。

想着千明玉去大金的那诸多的时间,同自己在一起也多有争端,自己也未曾对她多有联系,只不过是因着一幢幢一件件觉得好玩而已,只不过是最后随手所赠的,最不值得珍惜的东西而已,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样,最后只有这样的人会站在自己的身边,从来未曾施过滴水之恩,只不过是随手的雨露,却能叫人纪念一生,可是另一些人,另一些人呢。

都说,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也可能只有滴水之恩才能涌泉相报吧,而那些浩瀚如海的恩情,是会把人压垮的。

第二百八十章朔风(十)

虽然她也从来未奢求过回报,虽然本心就是想对着那些往世之事,有一个交代而已,可是终归是太伤人心了,可是长孙连城终归是太伤我心了。

“我还没问你,你跟我们朔风的小秦将军是怎么一回事?他说是不小心随意捡到你的,但是我觉得她并没有说实话,你如果信我的话,可以告诉我,清河公主,我可以我千明玉的生命在此做保,我跟你站在一条线上,我就想看看你怎么把这神族重新拉回到世人眼睛中?我就想看看,这世界已经这么坏了,还能够再坏到哪里去?或者还能够是不是还能够再好一点?”

是的,这世界已经这么坏了,还能够再坏到哪里去?是不是还能够再好一点?一句话就戳中了慕金橙的心,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够再好一点?还能不能够再好一点!

要寻求真心合作的最好方式,便是要最先诚心的相待,她信千明玉,也信自己的眼光,于是便也笑着对千明玉说道

“你知道我是怎么活着回来的吗?”说着便对她撩起了自己的手腕,让千明玉亲眼看见她手腕上那黑色的闪电型印记。

“你看这是我们神族的神谕,许多年了,几千年了,这神谕第一次的显现在我身上,在长羊山的那场覆灭当中,这神谕天来,为此我们神族的子女,也应该能够活下几个。只可惜各有际遇不一样。而你们的秦小将军。是我的五妹慕檀,他以灵识脱身于秦将军的身体当中”

“你的意思是我小秦将军是神族的五公主,是你妹妹”

这到叫千明玉十分的惊讶,从来没听过这样的事情,这只是神话传说中的事情啊,到如今真的显现在自己眼前也不也不由得叫自己不相信,在神木对天下广为流传的宣扬当中,神族的子女是一个也不剩的,整个长羊山负灭,没有任何生的希望。

但是你看现在的清河公主不是好生生的在他们眼前吗,而那些个曾经在圣宫之上的士兵们,却是一个没有活下来的,所以神木的话不可信,所以清河公主说的可能是真的,要不然远在朔风的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清河公主还在世上,怎么可能就正好被小秦将军捡到,也怎么可能痴傻了那么多年的小秦将军一朝如此的聪明。

原来都是因为这道神谕,原来神族还在,原来三十三天并没有走远,原来所有的事情,但还有一线生机。

本来说他或许忐忑认慕金橙做不到将神族重新拉回世人的眼中,也或许是拼命一博,而千明玉以整个身家相抵,成则成以不成他们都将沦为世人眼中的笑柄,到时候。恐怕连死都不是可以自己选择的。

所以还稍微有些犹豫,可是如今看着慕金橙手腕儿上的这道闪电形印记,看着这些神族种种的显现,到叫他她真的定下来心性,然后便笑着对慕金橙说到

“你们神族还真的是了不起。我可是要抱上你们这条大腿,你可不要把我甩的太远,等到常羊山重回世人的眼中之时,等到你重新以神族公主的身份主宰常羊山的时候,可没要我忘了我这个天大的功臣呢。我不要权势不要名利,只要安心的生活,只要这天下百姓富足。你可能做得到。”

说得如此的锥心。说得如此的铿锵,道叫慕金橙再次另眼相看。

她一直以为千明玉为权也好,为势也好,或者是只为他自己也好,或者是只为了活着也好,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她还心怀着天下百姓,她揣着的希望是为了天下百姓寻找的希望,可是这天下百姓的希望是什么呢。

不管是大金或者是神木或者是神族,每一个国家对百姓来说又算是什么呢,给予他们富足给与他们安宁,可能便是最好的神族了。

便如同越泽一般,越泽才是他们最向往的地方吧。

于是,便也对着千明玉说到“尽我最大能力。”

看着清河对她信誓旦旦的保证,她这一生之中最相信的人可能便是眼前的清河公主了,不管她说的事情是怎么的荒缪,不管她做的事情是如何的荒诞,总归最值得信的便也是他眼前的一个人了。

而且她对自己和盘托出,自己有所保留,恐怕也不太好,于是还笑着对慕金橙说到

“”可知近几年我在这儿朔风为何能够鼎立于他们两位之间,从来都不倒塌。”

“自然是你们朔风的皇帝陛下多有扶持。”

“没想到你这位清河公主到比我这位长公主还单纯上许多。我说你这重生一次是把脑子重生到了原来的世界吗,没有带过来吗,你猜我的父皇就这么的信任我吗,况且以一介女流之姿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到最后手握这些重权真的是他心甘情愿吗。”

“你的意思是,你这些年成长上许多,心智手腕都成熟许多,我现在观你这个样子,倒是同在大金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差别,莫非身边有了良臣谋士相助。”

“是不是良臣谋士,我不知道,到不到底是不是帮助于我还是帮助与他们自己,我不知道,总归如今我在这朔风站立起来全都依赖千机卫,你知道吗,是千机卫,就是那九州传说的千机卫,莫名其妙的从我回朔风开始,便站在了我这边。本来我也是不可相信的,后来经过一次次的试探,一次次地从我父皇手中争夺过来的这些权利,都叫我在这朔风屹立不倒,我不相信也不能奈何。”

千明玉说的是真的,在她身边一直住她的良人便是千机卫。千机卫从不曾掩饰身份,自登长公主府之门便自曝身份,说是来相助与他,说是要在朔风给她一个立足之地。

而当时作为连性命都保不住的她除了相信,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可是,就在这一年又一年,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当中,他们承诺的已经做的足够。

千机卫终于有了姓名,终于不再是靠脸蛋儿。终于手握重权成为三足鼎立之中,最重要的那一方。

第二百八十一章朔风(十一)

慕金橙十分的惊讶,“你说的是千机卫?千金的千,时机的机。卫道的卫吗。?”

“那要不然还能如何呢,咱们俩说的确实是一个名字,这九州广为流传的千机卫,这个神秘的组织,但是遗憾的是,即便是我用过太多的方法,也从来都不知道千机卫的首领是谁。从来也没有见过我身边的千机卫领头人,虽然时常换人,但是我也确实找不着他们的老巢”。

千机卫无所不在的千机卫。慕金橙十分佩服苏陌遗年纪轻轻地便能将千机卫遍布这九州,在他们所不知道的任何的一个地方,做着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可是慕金橙,更不知道的是这哪里是一朝一夕才能完成的,明明是苏陌遗汲汲营营九世,明明是一次又一次的努力,明明是一次又一次的辗转,他整整用了九世才将整个网遍布在这九州之上,而今世终于要收网了。

原来是千机卫,是啊,除了是千机卫还能是谁呢,还能有谁助千明玉在这朔风立足呢。

可是,苏陌遗你到底还有什么样的目的。或许你真的是同唐建元一样吗,想将整个九州大陆最后握与你手。想重新立一个神族。让他们都仰望你。

不管慕金橙怎么想象,都想象不到苏陌遗的目的,而且此时也不是他们最重要的事情。

到如今朔风的长公主与将军府已经紧密相连,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之上。别人知道自长公主从秦将军府出来以后骂骂咧咧地说,

“秦将军府的人好生的可笑,那一潭荷花竟然还没有他她府邸中的十分之一大小,还请她过府。真的是过于托大了”

可是人在皇宫的卫季礼得到了秦木卓的消息。他们的小橙子来了。与长公主结盟,这盟约坚实不可摧。

小橙子来了,他们的四妹来了。早晚有一天他的身份会保不住,以小橙子的心智来说。恐怕会比慕金橙知道的更快一些。

恐怕是不用看他的脸,便知道这后宫之中会是谁。他最怕慕金橙知道这样的事情。一再的嘱咐了秦木卓,信纸上写了满满的一页。

莫要同他说起,只叫秦木卓看得心里泛酸,这个世界之上谁又不是饱含遗憾。谁又借愿意在死生之后见亲人不能相认,谁又愿意汲汲营营在那后宫之中,手段诡谲,谁又愿意所有的善良都要靠边儿,只能粘起心中最恨的地方。

这九州大陆前他们着实良多。这九州四国欠他们着实良多,自神族立于长羊山开始之后,自神魔大战划分了这天地之后,他们就一直护佑着九州百姓。

甚至为此分封四国,为的就是在不同的地方将国家管理的更加平和,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时间一步一步走来,这些个机器都已经老化腐朽,到最后还是忘了神族的威望。到最后还是灭了他们神族的地位。

若不是还未离去的三十三天的审神谕,他们神族就真的没有生的机会了。

而如今朔风的三足鼎立,终于能够汇聚在一起,其实在外人看来朔风的皇帝无比的昏庸,臣子分据,公主有分据,甚至还在后宫之中,养了这样的男宠,能够掌握朝政。

可是,卫季礼自己心里知道,他们都不过是这皇帝手中的棋子而已,即使他们三家汇聚在一起,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同皇帝斗上一斗,也不知道能不能将他手中的权力拉回在自己的手中,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将这朔风掌于自己之手。

虽然这难于登天,但这也是第一步的开始,只要在第一步的基础打结实了,那么往后之事指日可待。

这朝堂看似三分,可是谁又知道在谁的阵营里面有那些陛下的死忠,他们只不过是受着陛下的旨意,潜藏在他们的人当中而已。

卫季礼早就发现了这样的事情。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当中。在那儿后宫波诡云谲的手段当中。他身边的侍从悄然而去的时候。或者是后宫之中的人死而复生的时候,终于明白这个朔风最终实际的掌控者,还是这个看似昏庸无比的皇帝陛下,要不然他又从哪里遣来的,死侍,将自己从长羊山之中换了下来。

又如何有这样的本事瞒过神木的皇帝。有些人不过是扮猪吃老虎罢了,而这猪办的还挺上瘾。

较于朔风现在的形势,还留在神木的慕青藤在解决了自己所有的怨恨之后。终于还是决定以着原来慕金橙的方法去见一见那位在太子府的孙青梅,虽然她很少出门儿。

但是他相信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的时间足够的长,有些人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出府门的。

也就在这些个汲汲营营当中,神木再次迎来了唐建元登机以后的第一次广大的封赏。

说是要赏赐那些在长羊圣战当中为神木出过力的臣子们,已经时隔了这么长,几乎都已经要被大家忘记了,却突然的被唐建元提起,谁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在那次回来以后,本来还以为这神木攻上常羊山之后,将常山占为己有,会向这世间宣布,从此神木一家独大,可却万万没有想到,在将整个常山毁灭以后,他们又回到了神木,继续呆在这神木还是一样的名字,未曾向整个天下宣扬

尽管诸多事迹流传于那些话本当中,可是神木的皇帝。却未曾再往前走一步,不是因为不想,不是因为他不想,只是因为他现在还不能。只是因为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亲眼见过那样的神谕,谁知道,这山上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谁知道如果再在这山上呆下去,他们整个神木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

他都不知道,所以他不能拿神木冒险,他不能拿什么他的皇位冒险,他不能拿他的生命冒险。

所以,拼了性命地赶了回来。这是最保险的方法,在一切还没有查清楚之前,在那神族逃亡的子女还没有抓回来之前,在还没有查清这神主宰的世界之上,到底还留存着什么之前,他还是乖乖做他神木的皇帝。

但是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他会重登长羊山,重新君临天下,神化自己,他才是真正的神,他是战神。

此次神木的大封也着实叫人看不清楚,唐建元背后的用意。封赏的大部分都是那些曾经打过头阵的小战士们子为此大家欢呼雀跃认为唐建元终于能够看见自己的战绩,有些人甚至是连升三级。

第二百八十二章朔风(十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八十二章朔风虽然都没有在什么重要的岗位,但是总归是不像是往常一将功成万骨枯了。

而他们这些被当做踏脚石的白骨终于也被有看见的一天。唯独作为重要臣子被封赏的,除了那位定国侯府的苏侯爷,站在所有臣民的前头赏万金,赏橙园,赏免死金牌世代相传。

免死金牌世代相传,这是多么大的恩赐啊,可是这天下人也知道这是那相传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不是早就说过,这位定国侯府的苏侯也有着举世皆知的隐疾吗,怎么可能会有子嗣呢,所谓的世代相传,也不过是说着好听而已,定国侯府在下一代就要没落,侯府在下一代还不知道要属于谁呢。

到是万金,倒是橙园,也着实的让大家觉得这位神木的皇帝好大的手笔。

苏陌遗欣然接受。而另一位便也是如今口口相传的这天下纷纷扬扬的将军了。

这位将军本就是神木的老臣了。家中未有男嗣,膝下只有一女,为了对这位陆老将军表示特别的谢意。

只封赏府中女子陆斐为神木第一女将军。一朝封赏叫世人哗然,什么时候女子也能够当作将军了,况且这位女将军也未曾上过战场,

说起这位陆斐倒也真是一位奇人,虽然未曾上过战场,长羊山上也未曾出过力,他的老父亲只叫她在家中守候,有着足够的借口毕竟是女子一名。

可是陆斐本人武艺着实超然。比起男子不惶多让。这件事情几乎是整个神木都知道。

可是,即便是大家都知道的封赏。这也是这神木建国以来第一次以女子之身站在这将军的位置之上,比之神族还要令人惊讶。

这神只封一位清河公主,甚至连身边的公子都没有分封。如今神木又出来一位将军。也不免叫人拿上来上一比。

是啊,圣主都能是女的。还能有什么不能是女子所为呢。

可是封赏之后,这位陆斐女将军却未曾向别的任何一家被封赏的公子一样。觉得自己甚是了不起。一直都在府中闭门不出。

将军也好女子也罢。总归是为了他父亲所立下的那些战功而已,总归是为了那场常羊山的鲜血而已,

对于他们攻上常羊山陆斐自然没有什么多说的,身在神木自是要为神木效力,这是要以着神木种种为前提。

可是。那十万臣民最后一个都不剩,长羊山的鲜血有三尺之厚,如同河流一般。

他不知道那些百姓们做错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那些子民们做错了什么事情,那些婴孩的啼哭,那些女子的告饶,始终萦绕在他身边。虽然她没去过,但是总归是回来听父亲讲过,以至于夜夜都能梦到那样的噩梦。以至于夜夜都不能够自省。

对呀,将军的称谓对她来说是是讽刺。她又如何能接受得了,但是总归有不能抗旨,于是。也只能如此。

到最后还是母亲看不得她这样日在后院里耍着大刀,终归还是有应该有女子的模样,手上的茧已经如同男子一般那么厚,到最后母亲还拉过她的手来到

“如今你又封了将军这样的名头以后该如何的找夫婿呀。”

是啊,都已经是成年的子女了,早都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了,本来就因为这她尚武的名头。媒婆们都不敢踏他们家一步,如今又如此的被封赏倒是要叫她孤寡终老了,

但是他自己也不是太过感兴趣,对于这样的事情,本来,天下闻名被所有女子称为闺中之梦的苏陌遗她也曾心之向往,可是到最后先出来那种种腌臜之事。也不过是一场美梦破碎而已。

谁还能是良人,谁还能成为良人。不过都是天意而已,母亲说,要不然去寺院里面烧烧香。除一除那满身冤孽,洗洗他父亲身上所粘过的鲜血。

父女二人都十分的同意,虽然,这陆老将军也是从战场之上下来的人,这些年也打过不少的仗,可是这神木这一场仗真的叫他终身难忘。

本来还想告老还乡的。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契机,所以陛下才封了他的女儿作这神木第一女将军。

他是一个战士,他是一个将军他所做的事情是保护臣民。虽然是要保护神木的臣民,可是那些底线叫他不能对老弱妇孺下手。

如今,夜夜梦回之中,都有一个声音在问他,你真的未曾对老弱妇孺下手吗,那些哀嚎的声音,那就哭泣的声音当中,真的没有老弱妇孺吗,即便是你自己未曾对老弱妇孺下手,可是你的那些手下吗,你曾管束过他们吗,你又能管得住他们吗。

既到别人家里烧杀抢掠一番。同强盗有什么区别,倒不是说他们同自己的陛下有什么样的分歧。只是陛下有命不得不从而已,只是长羊山必须一个不生而已。

神谕族与世人脱离的太久,再也不能叫他任何一个人现于这世界之上,要不然陛下所筹谋的便会就此一空,如同竹篮打水一般。

陛下也不过是要带的神木走向一个更鼎盛的王朝,陛下也不过是想要同那些神族一样给神木最好的庇佑,让他的子民们都也受这世人的敬仰而已,他们也不是为了这神木更好而已。

可难道就应该为了这样的更好而去残害神族的子民吗,可是难道就应该为了这样的更好,而不放过那些老弱妇孺吗。

这几千年以来,神族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将这九州四分,就是给了帝王那么大的权利,却未曾加以管束,就是每十年才有一次的帝王朝拜,而不是将所有的权利收于自己的手中,而不是自己亲自的管束,所以滋生了无数的欲望,所以滋生了无数的念想,所以有朝一日才能够覆灭如此,所以才没能够庇佑住住自己想要庇佑的神族子民,而到如今一个也不剩。

不是并不是一个也不剩,从皇帝陛下的种种行为来看,肯定是有所逃脱,而且不是一般的人,神族子女当中究竟是谁逃过了那一个劫难,到最终他们神木终将会迎来什么,恐怕不会是黎明只会是无尽的黑暗,恐怕他们要为此付出的代价。

聪明的人心里都知道,恐怕皇帝陛下也知道所以。才日日居于宫中,所以才不曾举办宴会,所以才听说招了苏陌遗进宫,如今十分依赖术士的药丸。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欲望永远都是沟壑,填不满的沟壑。陛下你可知,你要将这神木拖于何方。你可知你所做的事情,到最后是究竟能够将你推到巅峰,还是能够将我们一同拉进深渊。

第二百八十三章女将军(一)

慕青藤一直等在太子府的门外许久的时间,毅力与心智是一般人不可以比拟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比他更坚定的是太子以及孙青梅两个人。

一直在府上未曾露面,府中来回出入的,只有送菜的商家们。

他根本就不知道在太子府中,孙青梅现在也算是独宠一人了,她时时刻刻地劝导着太子殿下,万不可此时的出风头,你看皇帝陛下现在都已经日日居于深宫之中,从未露面,甚至连春日宴都不办了,身为太子,又如何去街上耀武扬威呢?

因着总归还是有诸多的兄弟在等着抓他的错处,甚至,想要将他从太子的尊位上拉下来,所以跟着皇帝走,总是没有错的。

于是府中原来日日奢靡之宴都已经变成了四菜一汤,甚至皇宫之中吃什么,他们也就一就的吃什么,根本就不用派暗探去查,也不用去后厨观看。

皇帝陛下日日吃那几个菜,从来都没有更换过,他们府中也就变成了如此,不用特意的讨好皇帝陛下,也不用特意的叫他知道,总归他们的所作所为,总会有一些人传到陛下的耳中,到时候一定会叫陛下欣赏他们的太子。

觉得孙青梅说的甚对,所以别也日日的简朴了起来,吃粗茶淡饭为,未曾游街玩乐,所以便叫慕青藤日日等在这府门之外,未曾见得一眼。

更何况更何况从来也没有任何人替他们引荐,替他们穿针做线,即便是千机卫知道了,在请示了苏陌遗以后也未曾理会。

甚至再定国侯府苏陌遗还同玉青朗谈起了此事,玉清朗直言,“慕青藤此人恐怕是有更大的抱负,规避了清河公主以后,还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事情呢”

他做这样的事情,明知道当时定国侯也在,却未曾来知会他一声,或者是因为仇敌的身份,或者是因为种种繁杂的事情。

但是在等不到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未曾来他定国侯府一步,也未曾出现过在他定国侯府的周围,至于有没有这个心思他就不知道了,反正与定国侯府好像从来就任何的关系。

这时候的苏陌遗还对着玉清朗说道,“我觉得你说的确实是对,他背着清河做下那么多的错事,那些个乞丐们到真的是一个也不剩,这位慕三公子,真是手段狠辣,比起那些神族的手段,简直是杀鸡焉用牛刀,如果早些年神足能有这样的魄力的话,也不至于叫神木攻上长阳山去,也不知叫那十万子民死于非命,可见长羊山的圣主并没有将这位慕三公子教导好呀”

说着还椅在了后背上沉沉的深思了起来,这长羊山上的叛徒究竟是谁?如今看来,风霜雨露未曾在山上,那些个臣民们死的死伤的伤也未曾有过生的希望,而这些活下来的人里,大概也不是故意的,活下来只是因着那神域所救而已。

如果大家不知道谁还在的话,那么这些个人必定是必死无疑,所以圣宫之内的这些个存活下来的神族的子女们可以大概率的排除被怀疑的姿势,可是又究竟是谁呢想。

想来想去也想不通,这个时候的玉清朗才说道“你将所有的人都排除在外,总归是有一个嫌疑的,或许是被杀灭口也不一定啊,就是神木的皇帝利用完了以后怕被天下人知晓,直接屠戮在那场圣战当中,也未可知是啊”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苏陌遗,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情况,只是这些存活下来的人几乎不可能与神木有任何的交情,而如果真的是在那屠戮中已经死去的,他们又如何的在将这件事情找回来呢?

死了那么多人,十万之众又如何?从这十万具尸体当中,将他拖出来予以鞭挞么,总归还是有些难题罢了,而且这样的难题一点都不好解决,不像是往常的事情,可以手到擒来。

也就在他们俩还在思考着这幕后的叛徒究竟是谁的时候,最近一直服侍在慕青藤身边的祈风,终于在客栈之中对着慕青藤说道。

是的,自从慕金橙走后,他们两个就住在了客栈当中,因为有着那半袋子金豆豆,所以现在还不愁吃喝,甚至连住的地方也比往常好了许多

“公子,公子,你知道吗?神木分封了一位女将军”

“不是已经封了好几天嘛,这天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啊”

“这封的将军,据说要去崇福寺还愿了,也不知道还的是什么愿,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去看什么”

“自然是看那位被分封的女将军了,这九州天下第一位被分封的女将军,我也好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可以跟我们公主可以相比拟?这九州皇室我见过太多柔弱的女子,只有公主一人曾威武的站在站在墙头之上,无畏惧战火的纷飞,所以我想看看这位女将军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说起了公主站在墙头之上,无畏惧战火纷飞,便叫慕青藤,想起了当年大战之中,慕金橙一人只身的站在墙头之上,只为做那世人的指引,只为做那大金士兵的指引,到叫他哑然无语。

这神木封女将军肯定中间有什么猫腻,去看看也不错,于是便对着祈风说道“可以你自己安排吧,我们明日穿的朴素一点,就当是普通香客去上香,他们总不至于把整个崇福寺都封了起来的”

所以当陆斐与其父母,上山的时候,好多人都不知道他们三个的身份,也是乔装而来的,未曾铺开很大的场面,一家三口,其实与其说是来还愿,不如说是来减轻罪孽的。

他们没有去别的寺庙,唯独来着崇福寺,只为了这崇福二字,为了那些曾经被屠戮的神族的子民们来祈福,为了那些曾经化不开的鲜血来祈求上天的垂怜。

所以便多有的愧疚,一步一步从山底而来,那些个没有见过达官贵人的草民们,自然是认不上这三位,而至于那些认得的高官子弟们,凡是来崇福寺的时候,莫不是官兵开路,清了这崇福寺的普通众人,而如今里面在众人之间的陆家三人,倒是怡然自得。

第二百八十四章女将军(二)

而不巧的是,慕青藤正好也认识这三位,早在那神木的宫宴之上,曾见过陆老将军军一面,于是一下子肯定了这三位究竟是谁。

但是也不能十分的确定,这位老将军是不是认识他,所以还是以斗笠遮了脸,同样的,同他们一样行走在这山路之上。

这崇福寺的拜,约有两千那么多,那些个能够上山的贵人们莫不是已轿撵相抵,而不是这样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只有真心诚意而来的人,只有这些个平民们才会一步一步的从山底上慢慢的爬来,而从山底到山上,因为山势陡峭,也大概需要半天的时间,尤其是那些老弱妇孺们,更是走走停停。

崇福寺还算好的,如果下午而来,赶上天黑的时候,崇福寺还有专门的客房,留大家停宿一晚,备上可口的斋菜,不管你添香油钱的多少都没有关系,总归是来许愿的,总归是来给寺里增加香火的,所以对大家还多有的宽待,这便也是崇福寺经久不息的原因。

老将军再去长羊山之前,本来还可以称得上是老当益壮,还可以说得上是,比之壮年惶不多让,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自那长羊山下来之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到不是因着什么畏惧鬼神之说,认为他们做了太多的坏事,所以由鬼神来报复,只是因为将军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深有愧疚,日日念在心中,吃不好,睡不好,年岁再上来,所以身体便垮了下来。

而至于将军夫人,日日在那将军府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同于别的夫人那般的还能够出门去见见身闺蜜。

将军夫人速来是我行我素,与其他的夫人是不一样的,倒不是说心兴难以重合,也不是说没有三两好友,只是她比较愿意清净而已,从小的时候变这个样子。

更是因为身体羸弱,自生下陆斐以后,更是日日一汤药调理,不是很健壮,所以这将军府才只有陆斐这一个子嗣。

好在将军念及旧情,好在将军未曾嫌弃,夫妇二人一直伉俪情深,作为最年轻的陆斐,虽然身体好,这两千阶台阶即便是陡峭,也不能奈他如何?

可是一边要扶着自己的父亲,一边要扶着自己的母亲,终归还是有些吃力,再行路还没有一半的时候,他们已经歇息了很长时间,本来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晚了,这下子一下就到了中午,甚至是三个人,还自带了干粮,停在了旁边的树林小荫里面,吃喝完毕以后,才接着往下走。

可是也就是这停顿的,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站起来的时候,体力就更不像刚才那样充沛了,有些人就是这样,越歇越越没劲儿,就好像是古代上战场的那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好在就在三个人要撑不住的时候,这时候突然间旁边一个带斗笠的男子搀住了陆老将军,并且说道“老伯你没有事吧,是要去崇福寺祈愿的吗?正好,我也要去,我扶您一起”

“那还是多谢这位小哥了”

因为看不见斗笠下面的面容,听着这声音更是陌生,但是总归有这样的人相识,能够减轻陆斐绝大部分的负担,所以在多谢了以后还是默默的往上走着。

没有想过会有什么样的人对他们不利,毕竟是他们三个人,如今这个样貌行走在这个山间,基本上是没有人能够认得出来了,况且路已经走了这么久,大家好像真的也没有认出来,而且今天上山的人并不多,大家只顾自顾自的走着,而且这位小哥的话也并不多。

这位小哥旁边还有一位婢女,也不知道是小哥使了眼色,还是他自己十分的有数,接过陆斐搀扶的娘亲对着陆斐说道,“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便扶着夫人您吧,让小姐稍微的休息一下吧”

说起小姐道叫将军夫人略微的会心一笑,陆斐,今日出来是以男装相饰,好多人都分不清的

突觉间让小姑娘看了出来,于是还笑着对祈风说到“你是怎么发现我们家斐儿是女子的”

“夫人这话问的多好笑啊,你说咱们身为女子的自然是能看清女子的身姿与男子是不同的,即便是小姐以男装示人,那些个男人们看不清,咱们作为女子的还是略微有些眼力的”

是啊,早就出门的时候,将军夫人就跟她说,这样的装扮不行,稍微有眼力的人都能够看得清楚。可是这时候路陆斐却并不听她的,

只说看得清又如何?看不清又如何?我总归是我自己,不能因为别人发现我是女的,我就不是陆斐,或者是别人发现不了我是女的,我就还是陆斐,总之,像绕口令一样的话,绕晕了,将军夫人,便也在没有多加的管束与她。

自陆斐成年以后,将军夫人就再也管不住她了,陆斐自小就爱武,至于那些个私塾里相教的先生们,日日在她眼前告状。

说是陆斐对于女红女德毫不上心,一点都不像那些个贵女们,这样,以后该如何是好啊?

看着先生们日日在他眼前忧心忡忡,将军夫人也只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给那些个先生们予以丰厚的报酬,希望他们能够再多上上心,再多多上上心。

可是即使老师们怎么上心,学生不努力也没有用啊,总不能扒开他的脑子往里面灌的吧,至于将军夫人给的这么多的丰厚的报酬,到叫他们真的想这样做,要不然怎么能对得起这手中的银钱呐?

可是他们又不是神医圣手,而这些知识又不是什么可以浇灌的水泥,又如何将他的脑袋扒开,都贯注于在他的脑袋当中。

陆斐,此人实在顽劣难教,如果呵斥过厉的话,甚至转身就走,与那些男儿们日日的混在一起。,一点也没有女儿家的样。

渐渐地长大,整个将军府能管得了他的人,也只有老将军一人,可是老将军将陆斐视为掌上明珠,日日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没有说他们的不是,说他们没有教好,已经是够给他们面子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女将军(三)

总之他们的女儿做什么都是对的,总之陆斐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可以的,所以陆斐才这般的尚武。

但是好在陆斐并没有养成娇娇女的心性,因为将军即便是疼爱她,做人的道理,还是要告诉她的,这世间的形式还是要告诉她的,你可弃文从武,也可以爱男儿的装扮,但是千万不可以,娇横蛮纵,不可以不通情理,不懂世事。

这样教出来的陆斐变同一个战场上的男儿一般,所以唐建元封她为将军也着实不为过,他与那些个神木被封的将军们,除了性别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区别。

似的,神木的将军在那常羊山山一战之后,如今又封上了许多,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权利,但是名头还在那里,好歹可以唬一下人

而如今这神木所有的权利都抓在唐建元的手中,一直也没有变过,谁也不指望着因为一个将军的名头就会从皇帝陛下那里分瓜一二,谁也没有那个胆子。

皇帝陛下是什么样的人啊?连长羊山都敢去屠戮,连神族的子民一个都没剩,又何况他们这些本就仰仗着神木而活的普通的人。

这通往崇福寺的路上,最终还是一行五个人,赶在了太阳略微偏西点的时候,进了这寺庙当中,这时候的陆老将军千万谢,甚至是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金元宝,说是聊表谢意。

却见前这位戴斗笠的公子连忙推辞“不必了,老伯,不必了,不必了,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万不敢当”

如此一直推辞了这只金元宝,到最后也没收,甚至是携着婢女仓皇而逃,这时候才见陆老将军,笑着说道,“没想到这世界还有如此不求回报的人呐,倒也真是一个好公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儿郎”

“是啊,不知道是谁家的儿郎,如此这般的好心,要是知道的话,接上我们将军府来小住一二或者与我们聚上一聚,也不知道能不能同斐儿看上眼”

现在陆斐已经到过了适婚的年龄,母亲是十分的着急,每当身边出现稍微好一点的儿郎,总是要想着能不能同自己的女儿看的上眼?

他们陆府现在特别的想觅一个好的女婿,不光要他们两个喜欢,也想让陆斐喜欢,他们最看不上那些个府中的贵女们,虽是说着被疼爱,到最后还是因着家族的关系,成为了棋子,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你嫁给谁?你就要嫁给谁?由不得你丝毫的反对,到最后不管你是活的好不好?只要是没有打了府门的脸面就好。

那些些个嫡子嫡女还好,如果在外面受气了,还有母家为你撑腰,毕竟是伤不起这样的脸面,但是那些个庶子庶女们可就惨了,自嫁出去以后,甚至是庶子,还能够倒插门,离了这府中以后在外面管你生死,除非你能够重新而活,为自己而活,活出一个新的模样,能够挣出一份荣光,才能够让母家高看你一眼,要不然便泯灭于众人当中,生死由你。

他才不要他们家的陆斐活成这个样子,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想法,所以陆斐才一直没有嫁出去,也没有媒婆敢上门来,所以将军与将军夫人在看到身边有好的儿郎的时候,总想拉扯一二。

他们既不在乎名声显赫,也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只要是对自己的女儿好,只要是有上进心都可,不管是倒插门或者是将女儿嫁出去都可,只要是两心相倾,只要是你情我愿都可。

这无数个都可总结下来,可是依旧没有没人他的上门来,不,也许并不是没有媒人而来,只是因为即便是有来的,也是那些个想要借着他们将军府的势力,来获得自己想要的前程。

这些个事情老将军一眼便能看清楚,所以便严厉的对着媒婆说,以后这样的人少往家里领,如果再来的话,就不客气了。

可是这样的女子如果不是有所图,又有谁喜欢的?所以便日渐的家里清冷了起来,陆斐的婚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虽然陆斐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并不觉得自己已经老大不小了,并不觉得自己已经成为这神木人人口中所说的,嫁不出去的女煞神,可是总归是父母担心呢。

今日里又见着这样的小哥,身边还有侍女相服,十分乖巧懂事,小哥也十分的有理有据,甚至不贪慕虚荣,不恋慕金银珠宝,所以便叫陆老将军,十分的欣赏。

可是万分可惜的是,并没有见到其容貌,其实不管丑陋也好,英俊也罢,总归是年轻人身姿,还是英武的,见其架势也是板板正正,想必不是什么不良子弟。

要知道个那些个不良子弟们日日在街上遛鸟斗狗,逛青楼,一下子便能看清其,所行所事,身姿自与那些个良家的男子们不一样。

这样今天所遇见的小儿郎,真的和他们的心意,于是还对着陆斐说道,“我觉得这个小哥不错”

陆斐并没有这样的感觉,路上遇见一个相帮扶的人,不是最正常的吗?可能是自己的年岁大了,终归叫父母担心。

于是也只得笑着笑对父亲说道“缘来是福分,但是缘分不到的话,还是莫要强求了,强求的东西,谁知道是好还是坏的呢?你说对不对?父亲?”

这便是双关了,是啊,强求来的东西,谁知道好的还是坏的?就像陛下强求来的长羊山一样,谁知道这结果究竟是什么?

于是也只得唉声叹气的再次回声道“是啊,强求的东西不一定是好的,还是坏的,还得看缘分吧,但是为父就怕你如今耽搁在家中……唉……”

说着唉声叹气的,接着往里走,可是却见陆斐笑着回声道,“女儿一直在父母的身边,孝敬你们不好吗?再说了,谁说的女子大了,一定要嫁人,你看那些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贵女们,李将军家的嫡女倒是攀上了高门大户,可是未生下子嗣,日日被婆婆奚落,”

第二百八十六章女将军(四)

“长叔叔家的嫡女倒是下嫁了出去,可是丈夫日日流连青楼,又有什么好日子过呢?而至于门当户对的那些个叔叔们家的那些个后院儿的腌臜事情,你们还不清楚吗?别说这些嫡女们了,想想那些庶女们过的又是如何呢?所以还是庆幸我现在有这般清闲的日子,能够陪着你们来着崇福寺许许愿上上香吧”

说得到叫将军夫人十分的感慨啊,陆斐说的是对的,那些闺女们婚后有几个能有幸福美满的生活的呢?除非那些手腕凌厉的,除非那些心思九曲玲珑的,要不然,就是夫妇之间十分的恩爱和谐,长辈们之间也十分的有理敬重,可是这样的家庭又有几个呢?

这神木也不那两三个从未传出过任何不好的事情,可是没有传出过的,就不代表没有发生过的,于是也只得认了命,对着陆斐说道,

“但愿你以后不会悔恨,但愿不会因着这样的事情,怪了父母”

“怎么可能呢?总归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们且等着,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一定会告诉你们,如果我有好的姻缘,一定会告诉你们,但是你们不要强求与我,我不想过的那些个姐妹们一样,那也未必太可怜了,而且你看现在我已经被皇帝陛下封了将军的身份,对于那些希望以我做跳板的男子们肯定是最好的地方,而且我的年岁如今见长,说不定他们还会看不起我呢?将军又怎么样?终归还是女子,我可不想委屈我自己,我还想要好好的活在这世上,看着咱们神木越走越繁华呢”

还笑着劝说自己的父母,可是老将军也知道孩子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真心话,而且也符合当下的情形,也确实他们家的近况,所以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路进了大殿之上,已经有许多人跪在殿前,许愿烧香,甚至还有在旁边测字算命的。

正往里走的时候,突然便遇见了,刚才扶他们的小哥,都是上山来拜神烧香的,到底还是在这正庙之内相遇了。

只见那小哥坐在那高僧的眼前,高僧只问“不知公子要测一个什么字啊”。

“想测一个慕字”

“不知是哪个慕?可否请公子写下来”

然后只见这位戴斗笠的公子持笔在那宣纸之上,逃不犹豫地写下了一个慕字。

这个慕是常羊山的慕,这个慕是神族的慕。这个慕已经成了如今这九州天下的禁忌之字,可如今却被这位公子堂而皇之地写了出来。

可是高僧毕竟是高僧,这个时候见到了这个字,心思千思百转之后也值得对着眼前这位戴斗笠的公子说道。“公子是测前程啊,还是测情爱呀。”

“自是都测,还望高僧指点一二”

其实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也不过是随手一写罢了,他的前程,他的情事,又如何由别人说了算,总归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他再也不会信这些人了,只不过是摆摊儿算命而已,同外面那些招摇撞骗的又有何区别,只不过是有片瓦遮身而已,只不过是百姓们一个自己心里所想,觉得只要顺了自己心中的意思便是真的而已。

他作为神族的公子见过神族之种种,又如何,信的,这样平民相测呢,也便是当作笑话一样的看淡了。

这时候只见高僧拿着字在眼中深深的观瞧了一番之后,才对着慕青藤说道,“公子,如果测前程的话,老僧还是劝你打消了心中的念头,没要再做这种无妄之想了,有些事情都是上天所决定的,给你的,不给你的,多的,少的,都已经决定好了。还希望公子心下多有释怀,如果公子测情事的话,那么老僧也劝你同前程一样还是释怀吧,那些经久得不到的,早就是注定好的,而且你应该知道因果轮回,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不会因为这其中你认为自己做的没有错儿,就是好的事情,坏的就是坏的,好的就是好的,这个世界不像是大家所认为的那样。有一个黑白不明的地带,在神的眼中黑白从来都是分得很清楚,事情只分好坏,虽然人不分。但是总归是人做的事情,还望公子一定要切记,如果现在释怀这诸多的事情,说不定以后还能得个善终”

说的已经是越来越离谱了,连最后的生死之言都说了出来,只不过是因着不忍心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在走上错路而已,这时候说者有心听者无心,可是原来是听者无心,越听越觉得这个老僧神神道道的。

斗笠之下的面孔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他说的好像就是亲眼见过的一样,好像就说的是慕青藤的事情呀,可是又如何得知他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说,同样的说词套在不同样的人的身上就有不同的效果。

人的这一生,谁没有做好事的时候,谁没有做坏事的时候,即便是心中有念头,一闪而过也是一样的,好话坏话,如今都叫这高僧一人说去了,到也真是可笑,如果真像你所说的,你只对我一人说过这样的话,就像看到了往事一般,那么像你这样的高僧,有没有预见过神族的没落呢,像你这样的高僧竟然比神族还厉害吗,神族都没有想过他们会走到这个地步,连长羊山都不复存在,又如何像你这个高僧一样,如今测字在我的面前,如果你真能测得准,又如何不知道我究竟是谁。

笑着转身刚要走的时候,这时候又听见高僧说道,“慕公子。一定要谨记呀”

一下子就叫出了他的姓,甚至在众人惶惶的情况下,这个世界之上,姓慕的人何其多,这个慕字有何其多,所以大家并没有在意,可是在慕青藤听来,一时间便惊讶了起来。

他叫他慕公子,自己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姓什么,而且祈风就在旁边没有多言多语,他又如何得知自己姓慕,他又如何认得出来自己。

匆忙地转过身来再次厉声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第二百八十七章女将军(五)

这时候却见高僧再也不曾说起这个字,只是收起了桌上的字条,将他方方正正的叠好,递到慕青藤的这手中说道“公子姓什么,公子自然知道,老僧说得确确实不成诓你我只希望你能够谨记老僧说的话,便也不负这一次相测之情了”

慕青藤接过这张被叠的方方正正的纸,在手中颠来倒去之后才深深的朝老僧行了一个礼说道。“受教了”

倒不是他真正的受教了,只是觉得这个老僧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底细,也许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知道他还活着,不知道是不是慕金橙走漏了风声,不知道是不是因着上次而来的秦小将军走漏了风声。

是的,想起了秦小将军慕青藤便犹豫了起来,不知道那位秦小将军是怎么知道清河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事,怎么找到青业寺内呢,这件事情残存着诸多的诡谲,就像不知道风霜雨露是怎么接到别人的字条儿找到慕金橙的样,好像是总有一只莫名其妙的手推着他们往前走,叫他们相认,然后谋划的他们下一步的事情。

他们好像就像是棋盘上的棋子一样,没有任何自己的情绪,即便是有,或许执子之人并不在意。只要他们能够按照执子之人的心意去走就行了,谁还管你想的是什么,他们都是这世间的棋子都是被安排好的木偶人。

而这个高僧肯定也是背后有人的,要不然怎么就能够从一个人的身形之上,就看到别人姓什么呢。

就如同慕青藤所想,这个高僧背后确实有人也是受人指点,才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又怎么会被慕青藤发现呢。

见过了小哥被眼前这位高僧测字。虽然不知道它测的是什么字,但是听他说过的话之后,陆老将军同那些个在这里朝拜的平民们自是不一样,一席话,听在君耳突然间十分的震惊了起来。

这个慕姓的公子,是的,这位高僧教的一定是对的,要不然他不会恍然地转身,甚至接过了高僧中手中的字条,这般的形容,难不成是因为!难不成是因为……

无数个因为在心中不停的回想,然后再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的身形,越看越像,越看越像,他像极了曾经在春日宴上所见过的那个神族养子的身形。

难不成在那个朝阳山的屠戮之中,还真的有神族的子嗣活了下来,可是为什么会是一个养子呢,或许养子能活下来,真正的神族子嗣也有可能活了下来,所以说陛下才有那样的行为,所以说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说神木之将来未所可知。

于是便赶忙的吩咐了旁边的陆斐对着她说道。“你去拦一下那位戴斗笠的公子,我有话要同他说”。

“父亲,我不是说过吗,缘来自是福分,缘不来,我们也不能强求”

陆斐并不知道父亲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于是张口便否决了,可是这时候却见陆老将军神情十分严肃的说道,

“斐儿不可胡搅蛮缠。今日为父见他身形十分熟悉,你刚才没有听见那高僧说什么吗”。

“听见啦,这些个寺庙中的和尚不过是随口一语而已,同样的话,对着不同的人说,自能产生不同的境意,父亲就不要往心里去了”

“不不不,我看他身形十分熟悉,同我曾在春日宴上见过的神族的养子十分的相似,但是因戴着斗笠并不能认出来,你去拦他一拦,或将他引到我们将军府中,我自辨别一二。”

“你说是谁。有可能吗”

陆斐十分惊讶地悄声地问道,可是这时候却见这位路老爷子再也不张口这样的话说,一次也就罢了,尤其是在外面,这种情况下,如果被别人知晓了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况且如今这九州遍布着他们陛下的耳目,如果真叫人听去了,到时候恐怕连着将军府也牵累在其中。

陆斐自然也知道滋事体大,见父亲的眉毛几乎都要皱在一起了,于是便转身离去,没两步就走在了这位戴斗笠的公子面前,伸手拦住了这位公子的去路。

这时候,却见旁边的侍女一下子站了出来,朗声的问道,“不知这位小姐有何事情啊”

是的。是从衣着打扮之中,看得出来,这是一位侍女,虽然蒙着面,但是这般对旁边的人恭敬也不可能是什么兄弟姐妹。

“我有一事相问,不知公子可否随我前来”

根本不理会这位旁边蒙着面的侍女。只朗声的问着,这位戴斗笠的公子今日前来也不过是来观瞧,这第一位被神木封的女将军是个什么模样。

在第一眼照过面儿以后,慕青藤就知道她同慕金橙根本就不是一类的人。慕金橙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而这位女将军却着实是一位尚武的高手。慕金橙,心思婉转,未曾对神族的至亲有过什么样的亲密,可是这位女将军却一直亲身的服侍在父母的身边。慕金橙仪态万千端足了神族的架子,而这位女将军却如同人世间最普通的烟火一样,叫人看见了最温暖的气息。

这边是他们两个人不一样的地方,没有丝毫的可比性,不是说慕金橙不好,也不是说这位女将军有多好,只是在慕青藤的心中,便觉的其实日子过成这样也挺好的。所以被拦了下来之后也没有诸多的不快。

只是不知为何她要将自己拦了下来,刚才的金元宝也没有收。也做足了对他们的尊重,就当是不相识的人随手一帮而已。

于是也只得回声,问道,“不知道这位小姐找我究竟有什么样的事情,咱们男女授受不亲,还希望小姐知理。”

“慕公子,我父亲想见你一面”。

不愿意与他多做辩解,也不想说是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只得以最快的方式来解决这样的问题,用她认为最好的手段最,最不能被记拒绝的方式。

一听这眼前的女子喊他是慕公子,就知道可能刚才在旁边那个高僧所说的话被人听到了。

因着,知道陆老将军是何许人也,所以便猜测这可能是自己的身份泄露。

第二百八十八章女将军(六)

可是如今他派自己的女儿相请,未曾回头便对那神木的陛下说出,未曾打探自己的行迹,派人在自己的身后监视,只是让自己的女儿请自己一叙,这就说明了他对自己现在还没有报特别大的敌意,如果不去的话,恐怕是这没有特别大的敌意也会转变成特别大。他成为别人的跳板,会成为他女儿被封为将军以后第一件能做的惊天动地的大事。也好叫做九州天下都知道他女儿确实是有实力被封成将军的,也不会叫这诸多的人小瞧,或者是看笑话。

所以今日还是去最为保险的,于是在心思翻转了许多遍以后,也只得张口对着陆斐说道,“那么。将军先请。”

一下子便叫陆斐知道,他看来也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看来真如父亲所说,他真的是那位神族的样子,而且也认出了他们。

可是既然认出了为什么要在山上相扶呢,为什么还要对他们出手相帮呢,父亲也参与了那场长羊山的屠戮,难道就没有怨恨吗。

但是不管如何也不能在寺中相问,只得引着他去见了陆老将军,几番周折到了这寺庙之后,一个偏静的山林当中,这是他们好不容易找的一个没有人的地。

人到了之后,还没有等到陆老将军开口慕青藤就十分识相地,解开了头上的斗笠,对着陆老将军笑着说道

“陆老将军多年未见,身体还挺健朗的呀。”

原来真的是你,不愧是神族将养大的孩子,即便是在这样对自己极为不利的情况下也能够笑着应对。能够坦然地承认自己是谁。

“为何要来,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会在这里设下埋伏,将你擒与皇帝陛下以来邀功吗。”

“许多年前在那场春日宴上见陆老将军,正气浩然。而今日又以为于唯一的女儿相邀。我想老将军一定不是想要将我献于陛下那么简单。”

说的是如此的笃定,如此的真诚,到叫陆老将军刮目相看。

于是在种种的试探之下,这位陆老将军终于心下释然,幸好今天来到了这崇福寺。原来这崇福寺真的像他的名字一样是崇福的。

还好他遇到了神族孩子,即便是养子也是一样的。是不是这是给他减轻罪孽的一个机会,是不是这是他人生最后一段旅程里最值得奢望的一次机会。于是,便也笑着问道,

“不知道慕公子现在居于何处”。

“城内,客栈之中”。

“如果慕公子不嫌弃的话。可到我将军府一住,你也知道如今这九州天下四处都遍布着皇帝陛下的眼线,哪怕你是养子也好,如今看这位身边的小姑娘也是蒙面,想必是以前也在陛下眼前露过脸的吧,如今你们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神木,在这众人的眼前,虽然说是遮面,但是保不准哪一天就会被别人看,去就会传到皇帝那里,到时候神仙也再难以救你们了”。

“哦,是吗,陆老将军,这是要救我们吗,为何要救我们,我们是长羊山的余孽,是皇帝陛下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人,陆老将军的女儿刚被皇帝陛下封赏,不拿我们去邀功,如今又如何要救得我们”

是个人就会有这样的怀疑,怎么可能会不怀疑。

“住在将军府又如何,路老将军,如果我们真的住在府上,那你就不怕以后皇帝陛下知道了拿你们整个家族来祭刀吗,你要知道你们神木的皇帝可是厉害呢,我们整个长羊山十万臣民都不复存在,这个不用我说,当时陆老将军也是应该在的吧,还用我再多叙说一二吗,你是要将你们整个陆家一族都拖上刀山火海吗。”

是诚心的相问,就怕其中的陷阱是他自己看不清的,说的越多,便越知道别人心中所想,哪怕是你隐藏也稍微的能够露出一点。

这便是常人所说的,越说越错,越多越错吧,所以他不怕他说的不多,只怕他说得不,便一再的想问。

这时候,只见陆老将军笑着说道。“是啊,圣战一役至今叫老臣难以相忘。可是,老臣也终究是普通人哪。终究也是在那一场场神话之中长大,儿时所听父亲母亲念叨过的那些神族的故事,神迹的显现,一直都深刻在骨头里面。如今我们都有勇气上来那神族之山,行了那般悖逆之事。又如何,不心下惊慌,比起皇帝陛下的震怒,倒不如说我们更怕神族的震怒吧,如今真的见到了你,恐怕这三十三天还没有远走,恐怕这神族还在这世上,悬在我们的头顶看着我们所行种种,比起皇帝陛下的震怒。我们更应该求得神族的宽恕,不是吗。而且慕公子你也不用这样看我,如果能以我陆氏一族,哪怕是全族的性命来换得这神木的平安,我也是心甘情愿。”

神族之怒肯定不在于神木的皇室,肯定不在于陛下一人。怕只怕到最后迁就于整个神木。怕只怕要为那十万臣民所祭。可是我们这神木的这些个子民们,真的没有犯下任何的错处,甚至连攻上长羊山他们都毫不知情,所以我也只希望能够以我绵薄之力,能让神族稍微的化解一下仇怨。稍微地念及一下这些神木的普通的人。

神族大爱世人,这世人也包括我神木。我希望神族一直能够谨记这些一直不能忘记这些,我希望那些常羊山的鲜血并没有迷住神族的眼睛,我希望即便是有一天,这神木都被拖进了深渊。也有他们曾经敬爱的神族伸出援手,将他们拉回一二。

说的是如此的诚心,也是他心中所想,也可能人老了,也可能眼前的人真的是他想见的人,也可能因着神族这样的身份。终归是他刻在骨头里,那样的神话。

即便是养子又如何,那也是神族将养长大的呀,养子也存于这世间,更何况真正的神族之子,即便是在那样的屠戮之下,即便是他也曾经出现在那场恶战当中,可是到最终在这求神拜佛的小路之上,不是还有一位清朗的公子扶他拾级而上,未曾接受他的馈赠,只是飘然离去,未曾提及任何人的身份,大家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只不过是随手一扶而已,这是何等的心胸啊。

第二百八十九章女将军(七)

到最后还是极力相邀,这位他心中清朗的公子,这位他心中还仅剩的神族的子嗣,哪怕是养子也是一样的,全力相邀他去自己的府上一住。

即是为着心中的那份罪孽感,也是为了想让这样的神族子嗣以后还有一个着落,让自己在有朝一日下地狱,遇见神族的人,以后有所交代。

儿时所听过的那些神话中的故事,所听说过的那些神话中的人,无时无刻的不如那些个刀削刻骨一般。

那些个敬畏,那些个尊重,在这圣战一役的时候,全然都被荡平,虽然他只是在外围,虽然他没有亲手的粘过神族的鲜血,可到底可到底他还是参与到了这场阴谋当中,到底朝阳山还是被覆灭?,到底还是有臣民,十万神族的臣民一个也不剩。

不光老将军全力相邀,甚至连一直都未曾出生的安静的如处子一般的将军夫人也施施然的开口,“还请公子去我们将军府一住吧,这外面的世道多有杂乱,在我们将军府或许可以可以庇佑你暂时的平安,虽然我们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但是护住一个经久不露面的人还是可以的,还望公子给我们这个机会”

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说的这般的低三下四,这般的恳求,看着眼前之人,虽然没有故作姿态,虽然没有故作清高,但也一直是游移不定。

所以陆斐也不得不再次开口的对着慕青藤说道,“我将军府素来都是忠义之人,如果你怕到最后还是有人走漏风声,出卖于你,那么我可以以我的向上人头担保,或者你不住在我们将军府的话,我们替你另外准备一套别院也可”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到叫慕青藤不怎么好推辞,所以便也只得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何要邀我入府,并且对此事如此的执着,要知道,一旦被别人发现,我的身份,你们一定会被我拖累,到时候别说你这位新封的女将军了,哪怕以前战功赫赫的老将军也是保不住着路府的人”

“但求行事无愧便可”

所以后来在这种盛情相邀之下,为了心中无愧于自己的行事,为了还有某些别的目的,总之双方人马各有自己的心思,不管是摆在台面上的,还是在暗地里的,终于是达成了这样的交易,慕穆青藤携祈风终还是住进了陆将军的府邸,也未曾在外面安置宅院。

消息很快便被千计卫传到了定国侯府当中,玉清朗还十分纳闷的说道“怎么这么快就搭上了咱们那位女将军?这样的速度倒也着实的令人惊讶,这样的手段倒也着实的令人惊讶,如果早知道早就把他们拖住入我们的阵营,甚至提前的告诉他,长羊山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说不定作为神族养子的他,会有更好的办法,会比清河公主处置的更加的妥当,而不至于像现在这个样子”

说着这般其实也不过是想想罢了,也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又怎么能把这样的事情告诉他?

即便是玉清朗,也只不过是在神族覆灭以后,偶尔的听过苏陌遗说过那么一两句,从那一两句中大概的推算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很可能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唐建元的阴谋,但是却不知道为何到最后要以整个神族来作为祭奠,也不知道是仅仅因为那一道神谕,还是因为他们没有准备的好。

总归是到最后还是血洗了长羊山,到最后还是没有能够让他们想要留恋的人都能够生存在这个世界之上,如果早一点知道,如果早一点知道,让这让样的养子也知道,会不会这个事情就不会发生到这个地步,会不会清河公主就不会那样的孤苦。

至少在身边还有一个十分相信的人,至少她还可以有一个一诉衷肠的人,至少她可以不用那样的扛起整个神族的生死,不必这样,不必这样,她可以像这世界上最寻常的柔弱的女子一般,而不是如此的要活成一座大山,被人仰望的大山,不可高攀攀的大山。

本来玉清朗以为自己最心疼的便是那些个孤苦无依的子民们,那些个生了病而不得抓药的贫苦的人民们,那些个日日夜夜,囿于自己心魔不得出入的,忏悔的人们,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般坚强的人,这般神族被传唱的人,其实才是最终他心中最为敬佩的人。

一时间思绪闭便飘到了很远,甚至越飘越远,连苏陌遗轻轻地叫他都叫不回来,一声一声的玉郎中,玉郎中,到最后在那一声一声的玉郎中当中,玉晴朗,终于是被晃过神来。

这时候才见苏陌遗笑着问道“怎么不过是去将军府住些时日一时间,教你能够联想上许多?不知道你联想的是什么?不过你刚才所说,我倒不以为然,以慕青藤这样的性子,哪怕是很早的就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恐怕也是瞒不住,到时候也许会掀起更大的风浪,到时候别说神谕了,恐怕连圣宫都不复存在,你应该知晓,不是我们瞧不起他的身世,只是这神族与普通的臣民到底还是有所区分,到底还是看不见了普通人与神之间的差距,如同我们一般”

是啊,这个世界至上最讲究门户等级,这个世界之上最讲究门规森严,这个世界之上最讲究,地位之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会由这位苏侯爷亲自的说出口。

本以为苏陌遗其实是最不介意这样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手握千机卫,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替他卖命什么也不奢求,要不然也不会让他都围绕在他的身边,无怨无悔,所以便略有些疑惑的看向苏陌遗。

“莫要误会我的意思,不过是一时感叹罢了,神族是我们奢望不到的地方,至于普通人,而剩下的人,我们其实都一样啊,我们其实都一样而已,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贫苦百姓,我们其实都一样而已”

而自从慕青藤悄然地住进陆将军府以后,就得到了陆将军府上下协同一致的精心的照顾,简直是比长羊的待遇还要好。

第二百九十章女将军(八)

热了有人扇风,冷了有人添被,甚至是一日三餐,定时定点的都被送在房内,偶尔甚至还有侍从问他,有没有还需要别的改进的地方?

在这个将军府内单独的被辟出一个藤院,就是专门供木青藤居住,里外被打扫的很干净,甚至连祈风都不用再亲自的服侍,甚至连祈风都被当做府上的小姐看待,这也是祈风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

要知道以前在长羊山的时候,即便是主子们,即便是真正的公主与公子们,也需要亲力亲为,甚至连圣主圣父都不需要这么精心的伺候,而至于他们这些侍从们也就更不用提了,哪里还享受过这般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呢?

但是即便是这样,祈风对于整个陆将军府也没有多加的感激,甚至是心怀敌意,总觉得陆府做这样的事情一定是还有别的意思,一定是还隐藏着他们所看不到的深意,甚至是连那些个婢子们去服侍慕青藤的时候,都被祈风拦了下来,她甘愿的服饰在公子的身边,甚至背离了公主。

要求的,可不是要在这将军府当什么劳什子的贾小姐,她只希望日日的服侍在慕青藤的身边,这些都是她心甘情愿,这些是背离的,公主的行动,所换回来的。

当日走的时候,看着姐妹们那些个震惊与失望的眼神,她不是没在心底里计较过,也不是没有伤心过,想解释过,只是到最后一切全都掩在唇齿当中。

慕青藤是他这一辈子的念想,她经久的念想,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本来以为此生也就这样了,可谁会想到还有死而复生的这一天?谁会想到还有再见面的这一天?所以当生的希望在此而来的时候,当他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便再也忍不住了,她要将一切的东西都放在自己的眼前,不管是看住也好,捂住也罢。总之再也不能,任他离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天意,如果不是天神有意的话,我怎么又会遇见你?如果不是天神有意的话,我们怎么可能,如今还在一起,如果不是天神有意的话,这场长羊山又如何的存在呢?

所以到底还是亲自的服侍在了慕青藤的身边,甚至连慕青藤有时候都不忍心的对祈风说道,

“既然让你住在这将军府,既然你身边也有许多的人服侍与你,你也不要再以这样的身份呆在我身边了,好好的,做你的小姐也不错,咱们这些给长羊山的人啊,在长羊山上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如今在世事之上,偶尔的尝一些甜头,也算是不错的了”

说这话其实也不是安慰祈风,祈风又哪里的不知晓呢?但终归还是倔强的摇了摇头,

“我既然从公主那边来服侍公子,那么一定会对公子不离弃,不管到最后公子是什么样的身份,祈风是什么样的身份,我都会一直呆在你身边,一直都对你不离不弃,还望公子不要赶我走,同富贵也好,苟落魄也好,总之,还请公子相信祈风的真诚”

听了祈风这样一字一句的说道,甚至是在背后轻轻地替自己束着发。

祈风的手艺,确实是那些个别的婢女们不可以相比的,于是便也笑着对祈风说道,“不管是什么身份吗?不管是富贵还是落魄吗?”

“那当然是,祈风自然说到做到的”

听着祈风信誓旦旦的保证,慕青藤的笑意中来越终于越扯越大,整个嘴角都咧了开来,轻轻地拍了拍,正在身后为她梳头的祈风的手说道,

“那本公子也便信你一次,希望你可不要辜负我的这种信任”

这也是第一次听到公子这样说,第一次听到公子这样说,要相信她,第一次这般如此的被拍了拍自己的手背,于是便更加的心下激动的保证

“公子您可放心,今日祈风说的字字,发自肺腑,甚至可以向上天发誓,倘若有朝一日祈风背离公子,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那便叫祈风,以后不得好死,生生世世不得轮回”

这般的诅咒自己,这般的讨好眼前的男子,这道叫慕青藤略微的有些惊讶,本来不知道为何祈风一定要跟在自己的身边,还以为是慕金橙成的意思,还以为是那日日他们只不过是在做戏而已。

可是如今听着祈风这样的说,一时心下便有了计较,是不是是有别的意思?是不是这个婢女心中还存在着别的奢念?想想过往的事,慕青藤的心里终于有了一点明了。

到了现在,还顾及什么儿女情长,到了现在还有什么你情我侬,到了现在她还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是不是跟在慕金橙的身边久了?被别人仰望的久了,就忘记了自己才是伺候人的人。

可是你可知道,你在我身边伺候我,甚至连别人伺候你,你都不愿。

是甘愿的为奴为婢,是甘愿的自甘堕落,是从来就没有往上走,是从来就没有想往好的生活过,而你这样的想法与我从来都是背道而驰,我们从来都不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人,从来都不会站在一个准则之上,从来都没有一个标准,也未曾在一个起跑线上,你如何能与我比?

虽然我也只是神族的养子。但总归也比你这样的奴婢好,奴婢终归是奴婢,下人总归是下人,不管用什么样的身份,不管到最后变成了什么样子,都企及不到明日那最高处的太阳。

虽然心中这样想着,但是也未曾表露出出一二,整个长羊山,是的,那曾经被覆灭的整个长羊山都知道,慕三公子平日里最善解人意,笑嘻嘻的最好说话,从来也没有什么神族的架子,所以这样的面具一直戴在了脸上,一直到如今,甚至在这个陆府也摘不下来,过得像是分裂的人生一般。

其实在这个世界之上,谁的心中又没有恶念呢?谁又没有自己的心思呢?谁又从来没有为自己打算呢,可是总归不过是因为行动所束缚而已,总归不过是因为世事所迫而已,所以我温柔,我清朗,你坚定,你大爱世人。

第二百九十一章女将军(九)

束好了发,祈风才出去将早膳端了进来,这将军府的早膳到同平常日子里吃的没有别的区别,清州小菜倒是甚是可口,像极了,平常日子里慕金橙的爱好。

是的,有时候总不免将这里的生活与在橙园的生活相比,其实说实话,在这将军府比在橙园过得倒是恣意的多了。

祈风一直都在他的旁边服侍于他,未曾同他一起落座吃饭,其实以现在的这样的情况,哪里又来的什么公子呢?哪里又来的什么侍婢。

总归不过是落魄的人被收留而已矣,依着慕金橙的心性,从那越泽出来以后,风霜雨露四大侍婢跟着她,从来都是一桌用餐,从来都是不分尊卑的。

可奈何到了这里,又到了这位慕三公子的身边,祈风又成了真正的婢女,什么事都要亲自的上手,甚至连主子吃饭的时候自己都要站在旁边,事后未曾在能够有多加的优待。

甚至在这个情况发生的时候,祈风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他觉得自己就应该俯服侍在公子的身边,就应该这样那样的,辛苦的付出,未曾觉得自己应该是对等的身份,所以这也便是别人看不起的原因之一吧。

只可惜她自己从来都没有体会到,只可惜她也从未想过在慕金橙的身边会是如何,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同的待遇?从来都没有回过神来念过慕金橙一次的好,甚至从来再也没有想念过她,连自己的那些个姐妹们也经常的不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祈风现在的所思所想的,在脑海当中莫不是一直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位陆斐女将军。

这位将军甚是搞笑,想来也终于能明白他们要公子进府到底是个什么目的了。

自公子进府的那一天开始,这位女将军便时不时的来寻公子,偶尔下棋看书,偶尔讨论兵法,甚至偶尔探讨一下这九州四国的民风民情。

你是真的没有人诉说这些事情吗?你是真的没有那些闺中密友可以讨论吗?为何要以一个女子之身来寻我公子,说这些的事,为何不戒备男女之防,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吗?

从来都不在乎女儿家的脸面吗要,知道以前公子同公主住在一起的时候,不过是因为着兄妹的身份,公子都多有的礼待。

可是如今你个陌生的女子到时常出入在这后院之中,难道不应该避嫌吗?

一次次看着慕三公子与这位陆斐将军笑盈盈的相待,一次次看着他俩值执子的手,未曾定下胜负,一次次看着这位陆陆斐将军被三公子指点武艺,一次次看着他俩花前月下,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十分的多余。

她终于只小原来这位陆斐将军是对自己家的公子有意思,是不是,要来寻一个倒插门的女婿,是不是这在这神木没人要你,是不是在这九州天下,大家都畏惧你的恶名,没有人敢娶你,所以便因着这样的事情寻上了我们家的公子,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祈风在心中暗暗的想到。

这时候便不由的与自己的公主比了起来,眼前的这位女将军,不爱红妆,爱武装,手指粗糙凌厉,说话行事一点都不端庄,又如何同神族的公主相比呢?日日里那粗狂的笑声传于着后院前院,传于整个的陆将军府,一点都不觉得羞耻,甚是没有女儿家的姿态,实时的叫祈风觉得不齿。

甚至偶尔在私下里还提醒着慕青藤说道“公子,我觉得这位女将军似是动机不纯呢”

“有什么动机不纯的,如今咱们住在将军府是客人,说的好听点,是客人,不如说咱们需要仰仗别人的鼻息,而这位女将军从未将咱们当做外人看待,未曾轻视于你我,反而日日里都来以礼相待,你不曾感激罢了,到为何要妄自揣测别人的心思?”

“公子,并不是我妄自揣测别人的心思,你说从咱们遇到他们开始,我总觉得好像总像是猎物掉进了网中,我总觉得他们应该对我们有别的图谋,要不然以我们这样的身份,这九州天下,试问谁敢收留呢?”

是啊,祈风说的确实是有道理,慕青藤早在那寺庙当中就将自己心中这样的疑惑,以别的方式问了出来,可却到最后都被陆老将军的字赤诚之心所感动。

是感动,感动吗?这样反复的问着自己,也只能是感动,不管是感不感动,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到最后他住在这将军府才是最好的结果。

也多亏了祈风原先的打探,也多亏了祈风最近开始劝他去那崇福寺,所以才后来有发生这诸多的事情,再也不用去那太子府门口等,那一直都等不到的孙青梅。

以这将军府作为支点,或许,他们可以铺展的更多,或许他们可以能够了解的更多,再也不用没有任何的助力,可是总不能刚来这将军府就对别人提出这些个要求吧,总不能刚来就要展露出自己的野心吧,所有的事情总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总要给别人一个心理准备,甚至要试探一下他们的想法,毕竟自己所图谋的甚深甚广,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接受的事情,甚至是这样的神木,这样被神木所封的将军府,虽然他们说着自己是为了心中的愧疚,冒着这样被拖累,全族的危险收留了自己,可是又怎么可能会全心全意的相信呢?

就是因为全心全意的相信,就是因为全心全意的放手,所以神族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所以他慕青藤才不会这样做,他肯定会谋定而后动,他一定要为自己的以后着想,他要做的事,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每一件都要做得,每一件都要拿到手中,再也不会向神祖族,再也不会像某个,一样始终都得不到,始终都在奢望,始终都看不见未来的光明,最后一定会被别人所嘲笑。

他慕青藤,一定到最后会被别人仰望成为一束光的存在,成为大家心心念念的存在,早晚有一天他会站在这朝阳山的顶端,向世人宣布,他终于回来了

费二百九十二章常远归来(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费二百九十二章常远归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本来说好的一个在神木,一个在朔风,两个人里应外合,本来这样的情况下,应该是相互沟通的,应该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你知道我的情况,我也知道你的情况,这样才能够更好地解决以后的事情,不应该相互的隐瞒,不应该相互的排斥。

可是说是这样,说到了慕金橙与慕青藤,这里却偏偏产生了不一样的效果,到底最终还是走上了两条路。

慕金橙明明知道小秦将军就是木慕檀,可是却未曾对慕青藤言明一句,甚至对于她与千明玉的合作,都未曾对慕青藤说上一句。

好像自从去了,朔风以后,她每次给慕青藤写的信都是报平安,从来没有提及任何有关于朔风的事情。

偶尔慕青藤还回问一两句,慕金橙只回他一切照旧,如往昔,暂暂居于将军府,还未曾有过任何的进展。

而至于慕青藤来说,他住在了陆将军府,这件事情连同慕金橙都没有告诉,更别说他与这位小陆斐将军之间的各种暧昧了。

没有任何的心照不宣,没有任何的彼此携手,两个人好像就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有时候慕金橙在秦将军府的时候,也想想为什么她和慕青藤就走到了这一步,退一万步来说,为什么她不肯同慕青藤呆在大金,或者慕青藤为什么不肯同她一起来的朔风?

终究两个人还是有区别的,终究他们的目的或许还是不一样的,或许能够设身处地的站在慕青藤的角度想一想。

一个凛凛的被长羊山养大的男儿,最受不得这样低三下四的栖居于别人的府上,可是慕金橙却万万没有想到,他没有来这朔风的将军府,却去了那大金的将军府,总归都是栖居在别人的府中,都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而,又有何区别呢?

轮回了十世,已经轮回了十世,慕金橙总是心思机敏的,总是未曾全心全意的相信过任何一个人的,因为所相信的,所希望的到最后都成了空,就连今世也是一样。

原本以为四大侍婢会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她们这次的重逢也是经久的念想,还以为过了这一个坎,便可以全心全意的信着她们,可万万没有想到,祈风就这样被离他们而去。

所以人呐,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从来就没有全心全意的站在你的角度,为你着想。你也不要如此的奢望,即便是神族又怎么样?人总归是要为自己打算的。

是的,就如同祈风一样,她为自己打算了,她要去服侍在三哥的身边,可是其我也曾为你考虑过呀,祈风,你可知,你心心念念的,不过都是一厢情愿而已,到最后被伤的只能是自己。

平日里别看三哥对待所有的人都一视同仁,看他温和笑意的模样,可是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对所有人都温柔,对所有人都温暖,对所有人都保持距离,就意味着他其实是一个最冷漠的人,是一个最高不可攀的人,他的骨子里终归还不是和你们是一样的,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和所有人一样。

在三哥的眼中门规芥蒂是十分重要的,所以祈风,祈风,当时无论我如何怎么从侧面的提点你,你都不肯信我,而如今你重要自己服侍在他身边,终于要看清这一幕一幕,我只希望到时候你能不太过的伤心,你能看清楚事实究竟是什么样子?看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

祈风,祈风,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我一直都但望你的好,我一直都希望你过的好,我一直都想看着你,一直过得好,可是我却给不了你任何的庇佑。

这几日住在这秦将军府内,小秦将军,到时日日来她这院内,同她小坐,同她小叙,甚至同她用饭连整个上下都以为着小秦将军对她,甚有意思。

他们不知道清河公主的身份,只知道小秦将军从外面带了一个女子,着实的是放在手心里面,宠着的,整个将军府上下,莫不依这位小姐的话为圣旨,真正的做到了令行禁止。

甚至他们都知道,如果是惹了小秦将军不快,只要求到了这位小姐的面前,到最后一定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为此秦木卓还不停地在慕金橙的眼前感慨,“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一群什么样的家奴,到现在都不把我这位小主子放在眼里了,日日前来你的眼前讨你的欢心,等到你以后不住在这里了,我看他们要怎么办?”

是的,以后慕金橙肯定是不要住在这里的,以后他们都会回到常羊山,以长羊山作为支点,将神族重新拉回到世人的眼前。

听着秦慕卓这样说,穆金成不由得笑了笑,说道“你怎么现在连这些个府中侍从们的醋也都开始吃起来了?”

“我这哪里是吃醋?不过是说些实话罢了”

自从慕金橙住进这秦将军府以后,到是大家都安分上了许多,虽然这九州天下依旧布满着神木的士兵,神木的眼线,四处的寻找着神族子嗣的下落。

可是那些原本能够被发现的,终于都被隐藏了起来,于神木,于朔风,天意昭昭郎朗,好像就是要告诉大家,好像就是要告诉世人,总有一天黑暗,会被光明取代,总有一天,那些隐藏的,终有一天会现在众人眼前。

本来说神木的陆将军还是问心无愧地收留了慕青藤,可是那位在皇宫之中的呢,你说他问心有愧吗?

不他从来都没有有愧过,他从来都认为自己做的是十分正确的事,他从来都认为神族现在是德不配位,既然你不能够在你的位置上发挥应该的作用,那么不如让贤也罢了

只不过是神族以前不长眼色而已,早把这长羊山的位置让给他,又如何能够发生那场屠戮呢?

本来还是信心满满,本来还是踌躇满志,可是就在那神谕之下,就在那遇险之后,日日里被噩梦惊醒,日日里犹疑不定有时候,会忽然间的想起儿时候的传说,想起那些父皇母后给他们讲起的神族的往事,也觉得是不是自己到底触犯了天神?或者是惹怒了天意,可是那又如何呢?

第二百九十三章常远归来(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九十三章常远归来总归是做了,总归是他是堂堂正正的帝王,自己做的事情要自己承担,只要找到这些神族,剩下的子嗣,只要能够破除神逾的诅咒,他就可能再次的登上长羊山,可再次的君临天下。

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仰望神木,到时候将所有的神木的人都会像那神族的臣民一样,被这世人所景仰。

有时候他也不光光是为了手中的那一丁点儿权利,有时候他也很羡慕整个神族,甚至是连长羊山上的普通臣民也一样,因为那些个普通臣民也是神族的子嗣,也是被普通世人所景仰的。

每十年一次的帝王的朝拜,甚至连普通的臣民们也不把他们这些帝王当回事儿,在长羊山之上,没有人见他们行礼,没有人对他们有多加的礼遇,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亲自动手,甚至没有侍从,这般的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即便是作为属国的皇帝的宴请臣子的时候,那些侍从们对那些个大臣们也是毕恭毕敬的,所以神早该退位让贤了。

不管唐建元是怎么想的,到最后都付诸行动,不管到最后这些行动的结果会是什么?神族会不会再重新新出现在世人的面前?到底最后会将神木拉向什么样的地方?所有的人心中都没有确定的答案。

即便是苏陌遗也是一样,他汲汲营营九世,说是为了给神族最后一个机会,做着所有的准备。

可事到临头的时候,谁又会知道那个人到底会怎么做呢?即便是如苏陌遗这样心思深沉的,这样一眼便能看透人心的,又能如何呢?

说是能够看透人心,可是这世界之上最看不透的何止又是人心呢?人心总归是最复杂的,人性也总归是最复杂的,有些事情永远都不会在你的算计之中。

甚至连苏陌遗得到了千金卫的来报,说是慕青藤与陆斐女将军,近日关系甚好,时常花前月下,道教苏陌遗当时的就愣在了定国侯府之内。

手中的茶盏都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一口茶水也喝不下去了,在苏陌遗的眼中,慕青藤永远是清朗,温润如玉的,但是也永远有着自己的底线与坚持。

在这九世而来的时候,苏陌遗也明白慕青藤对于慕金橙究竟是怎样的念想,那些得不到的念想,那些以为自己配不上的念想,经久的萦绕在他的心中。

因着与慕金橙的十世婚约,所以从来没有将慕青藤放在眼里,因为知道所有的事情最后都会按照预定的轨迹走下去,所以没有将慕青藤放在眼里,不管他做些什么,不管他说些什么,最后事情的结果总是一样的。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到了今世,在他心中其实还是无比正义的慕青藤,竟然选择了这样的做法。

难道只一次翻覆?只一次生死?就叫人如此的改变心性吗?你看看慕金橙,她轮回了十世,从来也没有变过一点。

那些个天真转变成为沉默的时候,那些个所有的善良都被隐藏起来的时候,那些个烂漫便转变成端庄的时候,即便是在她看来,从外表看来,金慕金橙已经变了许多,完完全全的成为了一个端着架子的神族公主。

可是到底在心底还有初世时的影子,在那个爽朗大笑的时候,在那些得意忘形的时候,总归是还有那些稚嫩的身影,一直停留在她的身后未曾被甩去,一直坚持自己的立场,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可是慕青藤,为何会这个样子?为何会突然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能够理解为何那些破庙中的乞丐,到最后一个也不剩,神族说大爱世人,可是到最后她所大爱的世人将他们拆骨食肉,将他们踏在脚底,所以有这样的报复也不足为奇。

可是呢,可是到最后为何还要有了这样的计谋?为何还要做这样的令他都不齿的事情?

还是慕青藤,你本性就是如此,掩盖的太好。还是,真的是这一次的转运而来,叫你变化的如此的彻底。

看见苏陌遗这般的行为,无清朗也只能皱了皱眉头,甚至还轻声地对他说道,

“近日我听千计卫来报,说是那些个慕青藤所杀害的乞丐们的证据都已保存,怎么?你是想有朝一日将它送给清河公主看一看,或者是作为什么以后可以要挟的把柄吗?我觉得即使是清河公主看了,也不会对他怎么样?或者即使你把它作为把柄来要挟慕青藤,慕青藤也不会在意的,毕竟乞丐的性命又有什么可值得”

这些个贫民们在那些贵族的眼中如同蝼蚁一般,更何况这边上连一条狗都不如的乞丐,是啊,玉清朗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想的,虽然他十分不同意那些贵族们的看法。

可是事事到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总是理想主义的,可是却永远的活在现实当中,你永远都得承认现实是个什么样子,他与你想象的虽然不同,可是你依旧过不了你想象的日子,你依旧在这个现实中苟且生存。

听到玉清朗这般的说,这时候苏苏陌遗才不紧不慢的回道,“只不过是想要一些事情,留下一点念想罢了,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谁知道这些事以后会不会派上什么用场?但是我敢保证清河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如果清河知道了,他如此的残害,那些个乞丐们,到最后两个人一定会生嫌隙的,我并不是要清河对他嫌隙,只是如果以后他们两个再联合在一起,如果慕青藤有二心的话,我也不妨将这些作为证据清河看一下,到时候也好叫她,心里有个防备,总不至于一点防备都没有,到最后被伤了心,那该如何是好啊?”

苏陌遗做事总是这样,再小的事情,再微不足道的事情,在别人看来,再没有关系的事情,他总是要做的非常的完整,每个细节都不会放过。

因为十世而来,他最知道从小事上才能看出成败,从细节上才能决定结果,所以不管现在有多么不起眼,以后说不定将来能够派上巨大的用场。

第二百九十四章常远归来(三)

以苏侯爷之心智,当然是别人都想不透的,他说能够派上用场,或许在将来就能够派上用场,因为玉清朗在他面前已经看到过太多的这样的类似的事情了,那些个不经意的,随手一救,那些个不经意的提拔,那些个不经意的种种,到最后都会成为惊天动地的大事。

倒不是因为当时就是故意的,只是在这一个一个微不足道的不经意中,才汇聚成了大海,才能够成就今天的苏陌遗。

至于在,秦将军府的清河公主一直在这位神医圣手与苏侯爷口中的清河公主,今日在院中也终于接到了下人们的禀报,说是门外有一少年清朗少年求见。

清朗少年?慕金橙想了想,也不知道在这朔风有什么清朗少年,是她能够认识的,于是也只得问了秦木卓。

秦木卓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便着人请进来,俏生生的青少年,约么有一年多未见,就已经蹿老高,这时候不应该叫做少年,已经长成了男子汉的模样。

笔直而周正地站在了慕金橙的眼前笑盈盈的说道,“我说过会出来找你,可是没有想到已经在这秦府,幸亏我,足够的机灵,要不然又会像小时候一样追寻你的脚步,在这九州四国一直都看着你的背影,在也追不上”

听了他这样说,这时候秦木卓便知道了眼前的人究竟是谁?大概是,越泽的常远吧,如今他不远万里而来追随于,他们家的橙四姐。

可是却又不由得怀疑这九州大陆之上,知道这位清河公主在他府上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也从未听说过橙四姐写信去过越泽,透露过自己的行踪,那么眼前的这个少年,究竟是怎么知道橙四姐在他的府中的?

是不是这中间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是不是这少年其实也不如橙四姐说的那样?是不是他们到底还是心思深沉?他们所有的行动都掌握在那个幕后之手的手中,所以便不由地用怀疑的眼神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

这个少年当然也明白自己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出现在这清河公主的面前,于是又只得笑了笑。在清河公主还没有开口的时,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条,纸条递到了慕金橙的眼前,然后说到

“我自出越泽的时候开始,便收到了这一张字条,我就是根据这张字条,所以才来这里寻你的,本来也不过是试试运气而已,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张字条写得如此的准确,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留下的,当时还想着是你,可是看着眼前的情况,却也知道断不可能是你罢了”

接过常远递过来的这张纸条,上面,明明郎朗的写到~朔风秦将军府,五个大字,就像当年的字条一样,一模一样的笔迹,一模一样的纸张材质,最后,将他们所有人都会聚在了一起。

慕金橙十分的好奇,这个写字条的人究竟是谁?虽然心中有着大概的名额,有着大概的念头,可是终归还是不能够十分的相信这人,如同这世界之上最后的执子之人。

可是慕金橙又如何甘愿做棋子?这十世以来,她做棋子的姿态,还不够卑微吗?这十世以来,他做棋子形式,还不够彻底吗?

所以现在有朝一日神谕终于显现在这长羊山之上,他们是不是也可以摆脱这棋子的身份?也可不可以重来一次?

终于再不用囿于往事,为了那些困苦而活,终于我们能够再重新来一次,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翻推离那个轨道,让一切都向着未知走去,虽然我们不知道结果,到最后是好是坏,虽然我们不知道会不会有我们所期望,所期待的事情发生,总归再也坏不到原来的那个样子,终归再也坏不到原来的那个样子,我们终于还是有人活了下来,不管以什么样的面貌,不管以什么样的名字。

见了常远手中的字条,对常远在也没有什么样的怀疑,于是便笑着说道“也真是辛苦你了,又何至于呢?好好的呆在越泽不好吗?同你的母亲一直在一起,要知道父母在不远游”

“可是公主你是不是忘记了?还有下一句游必有方”

只为了儿时那一串并不值钱的贝壳手链,所以变叫一个孩子,经久的心心念念的走到了这一步。

这时候的慕金橙便突然间的想了起来,便问道常远,“你那珍珠手串呢?”

只见常远,很茫然的伸出了胳膊,撸起了袖子对着慕金橙说道“一直戴在我的手腕上的”

说着还在这阳光之下,轻轻地摇了摇,发出了叮叮当当的脆响,甚至上面洒满金粉,也摇曳生辉。

这时候的秦木卓终于才惊讶了起来,原来是这个手链,原来是这个手链,原来这一切早就是命中注定,原来这一切兜兜转转都与他们有关,这事事就如同一张大网,将他们所有人都网在里面,你至于我的关联,我至于你的关联,到最后谁都脱不了。

看着眼前的这串手链,依旧的如往昔的模样,未曾泛旧未曾泛黄,就知道一直被人拖贴的收好,一直被人敬重的放好,未曾有任何的大意。

于是便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笑着说道,“你可知你如今的这个行为,来投奔了清河公主的这个行为,比至于这串手链来说,实在是不是一个级别的,这串手链又哪里有值得上这样的身家的,要你以性命相拼”

“这个世界之上,哪有别人可以衡量的值得与不值得,我小的时候,自在那一场纷乱的街上遇见那传说中的神话之后,便就知道了,这世间什么是所谓的值得什么是不值得,并不是别人能够定义的,是你心中认为的值得就是值得,我一直认为清河公主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的人,不管是因着神族大爱世人,还是因着她种种的行为,而至于现在九州天下的传说,至于她在大金的种种,至于她在神木的种种,我总认为这样的公主值得在这世上再重活一回,我总认为这样的公主,到最后总能够将神族的光辉再次的发扬光大,这个世界上的人,最缺的并是信念”

第二百九十五章常远归来(四)

小常远现在已经如此的会说话了,道教慕金橙十分会心的一笑,她身边的人越来越会说话,越来越会过日子,所有的事情都看得十分的通透,与她的心性十分的相像,也不知道是不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总归他也十分的欣喜。

这样的人到最后有一天还能够聚集在一起,所以便对着秦木卓说道,“就让常远在这秦府住下吧,你这秦府的府兵总归是在这朔丰的眼中已经如此的熟悉了,而常远正好作为一个大家都不熟悉的人,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是啊,这也是最好的人选了,于是便笑着对着常远说到“那么便请小公子住在我将军府吧,如果有什么要求,一定要同我说上一二啊”

从来没有将这些人,当做投奔过来的下人看待,从来都是这样的,因着在长羊山往年的教悔,神族爱世人,世人都是平等的,而神族与世人又有什么区别吗?

人人生而平等,只不过这样的在这诸多世人的眼中未曾普及开来,所以到底还是在这九州四国之上有着门规森严,有着贵族与普通平民的区别,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我终归对你以礼相待,我终归对你以朋友之义相待,秦木卓最相信,在这九州之上,不管是什么样的制度?不管是大家生而平等,还是别的什么样子的,总归是大家都以真心换真心,而如果你以为那这个手段,那些个交易,都能够成为最后最终的目的的话,那么你也是太小看了人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人,不能用这些的交易衡量,这个世界上只有人心,不能用这些交易的衡量。每个人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是千年的冰山,也能够一次又一次的热火之中慢慢的融化,只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可是最不巧的是自复生以来,我所拥有的,只是时间而已,我还年轻,我拥有足够的时间对比起那神木的皇帝,我比你年轻半辈子,我比你活的时间足够的长,我比之与你什么都没有,只有,足够长的时间。怎么样,这是不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安顿好了常远以后。慕金橙和秦木卓这才在后院儿商讨了起来。这朔风看起来散慢无比,看起来每个地方都是漏洞,看起来三足鼎立,看起来他们每一家都可以独霸一方。

可是在你仔细的品味以后才发现这些个散慢无比的背后,其实坚如铁版,这些个散漫无比的背后,其实总有一股力量坚不可摧,这些个散漫无比的背后,只不过是,上座的皇帝的一些个手段而已。

他们每一次想做的事情,他们每一次想要做成的事情,他们每一次所得到的结果。莫不是依着皇帝的心意,莫不是到最后只有皇帝同意了才能行,所以说三足鼎立,又何来的三足鼎立,不过是皇室手段而已。

终于理清了,这中间的顺序,这时候的慕金橙才对着秦木卓说道,“看来我们的对手并不是皇宫中那位得到足够宠爱的卫小公子了,看来我们最大的对手便是那位高坐在宝座之上的皇帝了”

原来在慕金橙的心中已经将卫季礼当做对手,原来在慕金橙的心中三足鼎立,其实最应该拧成一股绳的,所以不应该有任何的分裂,所以就应该将那后宫中的位置先食蚕之。

可是秦秦木卓却心里明白这后宫之中的卫季礼一直同他们都站在一条战线之上,从来都不会拖他们的后腿儿,甚至如果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一定会站在他们的面前替他们谋划,以他们为中心,到最后拖着他们往前走,可是这又如何同慕金橙说起呢,

他又如何告诉他的橙四姐,卫季礼其实也是他的同伙呢。即便是能告诉又如何,当自己的橙四姐问起卫季礼如何的时候,他们怎么站成了同一条战线的时候,该怎么回答她?

该怎么告诉她的橙四姐,卫季礼是他们的二哥呢,二哥说,不要告诉四姐,怕四姐这一生终究还是背负的太多,要给她卸下这人生中的负担。

可是四姐,如果我不告诉你,你就真的没有负担吗,可是四姐终归有一天,我知道你一定会知道,到时候你会不会怨怪我,没有很早的就告诉你这件事情,没有让你很早的就心疼二哥。

在整个我们神族重活的子嗣当中。我们终归还是该心疼了我们的二哥是不是,我们的二哥最后依着那样非人的意志,依着那样残破的身躯,生活在后宫之中,所受的屈辱远非你我可想。

我们的二哥是威武能战的二哥,是佼佼男儿的二哥,可最后却雌服于别人的身下,只为着常羊山最后的希望。

四姐,四姐,我多希望能将这样的事情告诉你,以抒发我心中的郁闷,可是,四姐,四姐我又该怎么将这样的事情告诉你呢,到最后不过是一个人的痛苦变成两个人的痛苦罢了。

我们神族的孩子到最后都要落到这个下场,我活生生的托生成一个男儿,男女不分,我二哥雌服在别人的身下,男女不分,我四姐肩扛着这长羊山所有的希望,做了所有男人应该做的顶天立地的事情,男女不分。

我们常羊山究竟是被谁诅咒了呀,为什么我们家所有的子女都要男女不分,为什么我们所做的事情,到最后都会变成这个样子,究竟是我们该大爱是人?还是世人应该大爱于我们!

一直在心里困囿于这些事情,所以便坐在了原地。再也未曾同慕金橙说起别的事情。

可是,慕金橙是谁呀,从这些个恍恍惚惚的眼神当中,她就知道。,从小一直在她身边长大的五妹,一定是有事情瞒住她,又不敢同她说。

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这位如今已经托生为小秦将军的慕檀。不在她眼前说起呢,究竟是什么样天大的事情让他如此的举棋不定,不敢在她眼前说起来这个事情?

这个世界之上,究竟还有什么比常羊山的覆灭,更可怕的事情,才让秦木卓不敢在她眼前开口呢,

第二百九十六章常远归来(五)

仔细的想来,一件一件事,仔细的想来,是不是是不是还有神族的子嗣存活下来,被秦木卓发现了,可是境遇不太好,不让秦木卓说,所以他才一直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同自己说。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还有什么样的事情能够如此的让他模糊呢,可是慕金橙也知道,自己不能这样随口的就问出来,既然他一直在心里犹豫不定,所以一定会像自己当初试问过慕檀这轮回的事情一样,她最能明白这样的心理在该说与不该说之间不知道该掌握一个怎么样的度数。

即便是慕金橙自己在轮回了九世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同自己的姊妹们说起,所以现在有如何逼得了眼前的秦木卓呢,于是也只得,再轻轻地唤了几声,小秦将军?小秦将军?

之后才将秦木卓已经飘远的心思拉了回来,是的。现在在这朔风,她一直都唤这慕檀为小秦将军,未曾叫慕檀,未曾叫五妹,为了那些个原来熟悉的称呼不被别人发现,一并都隐了去了,一直都以小秦将军乡称,甚至对老将军多有的礼遇

还好老秦将军此人十分的识趣,未曾多出现在慕金橙的眼前,整个将军府好像是自从秦木卓恢复神智以后,都是秦木卓自己说了算的。

老将军,日日在自己的小院内怡然自得,有小酒,有舞乐,过得十分的恣意,根本就不想掺合到他们当中的事情来。

可是慕金橙也知道这些个恣意,这些个不想搀和,也不过都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罢了,他一直十分的关心秦木卓,他一直十分的关心,他们之间的事情。

倒不是因为他要盯梢儿或者是想要做别的什么手段,只是想要替他们收拾烂摊子而已。

可是自慕金橙来到这朔风以后未曾有过任何的手段,即便是上次见了朔风的长公主千明玉以后,也为曾联手做过什么事情,一直都安于现状,一直都隐忍不发

甚至都叫秦老将军在幕后暗暗的赞叹,这位清河公主还真的是稳得住,是啊,现下的情况,只有你稳稳当当的先稳住自己,先看清楚这眼前的事实,才能够图谋后事,断不可贸然行事,断不可以自己的心意行事,所有的事情都要图谋后续。

因为他们所图甚大,所图谋的事情越大,就要越隐忍,所图谋的事情越广,就越要安稳。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如果你一直的如同鸡毛一样的飘在天上,那么一阵风吹来,你便能够摇摆不定,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呢,神族又如何依赖呢,你只有像一座大山一样的安稳,只有像一座大山一样的稳定,才能够被人所依靠,才能够将你所想要做的事情一一的都做好。

所以,当秦木卓告诉秦老将军府中来了一位越泽的少年的时候,秦老将军还是十分惊讶的。这九州四国之中最为隐蔽的越泽竟然也有人出现了,而且就出现在他将军府,那未曾需要有人去寻,十分想知道越泽的人究竟长个什么样子,是不是如同外人的传说中那般四目六臂如同鬼怪,所以才一直隐藏在那些个迷障当中,被外人所寻不得,于是还对着秦木卓说道,

“你可领我去看看那位越泽来的少年?你放心为父不会对他怎么样的,我只是想知道越泽的人究竟长个什么样子而已”。

真是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越泽的人同这天下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如果穿上同样的衣服,谁又能分得出哪个国家是哪个国家呢。

尤其是像常远这样的自小在大金长大,后来去了越泽,常远这样的孩子九州四国游历遍了,哪个地方的口音不会说呢。

不像那些个经年呆在一个地方的人,一出来,就会被别人以口音认出,而如今看常远刚来这朔风的时候,对着慕金橙在后院所说的那些个话,无一不是他们朔风的口音,所以谁还会怀疑常远不是朔风的人呢。

本来是老将军想要去见常远的,可是却被秦木卓挡住了,只见秦木卓对老将军说道,“想要见自把他请过来就是了,哪有长辈颠儿颠儿的去见一个晚辈的道理,你在这里且等着,我去请”

本来还想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毕竟远来是客,自己也不好脱的,还是自己去见罢了,可是没有想到儿子却说他自己去请,这也便有足够的礼仪,所以便安静的等待了自己的庭院之内。

等到长远被请来的时候,老将军自是十分的惊讶,这同他们朔风的少年又有什么区别呢。还见着长常远依着朔风的礼治对老将军行礼张口说道,

“小子常远见过秦老将军,秦老将军威名赫赫,我在越泽就已经有所耳闻了,今日一见,果然如同传闻一般,老当益壮啊”。

连口音都是他们朔风的,道教秦老将军十分的惊讶地对着秦木卓说道,“你们确定没有认错人吗,这位少年真的是从越泽而来的吗”。

“是从越泽来的呢。老将军,不用怀疑了,我的身世清河公主自知晓的一清二楚,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也可去问清河公主”

这时候便又换上了越泽的口气,同秦老将军说上一二,听着这般陌生的言语。叫上了年纪的秦老将军仔细的分辨才能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老将军年轻的时候也算是征战三国,对于其他国家的语言也略有的熟悉,如今听着这般的耳生,才稍微的能够确定原来真的是越泽的人。

所以一时忍不住地便问道,“你既然是越泽的人又如何同清河公主联系起来呢”,

说完了之后才觉得自己这样十分的不妥协。因为着年少的时候就对越泽多有好奇,这越泽已经几个时代不同他们三国联系了,偶尔有一个人出现在这个世界之上,自教他们诸多的好奇,他活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的新奇,所以一时没有压住自己的惊疑,才问了出来,问了之后便也觉得十分不妥,便连忙的接着说道,

第二百九十七章常远归来(六)

“我也不是要问你们之间的隐晦秘辛,你也不用告诉我,人老了,人老了,到最后好奇心倒多了起来”

这时候却听见常远笑着说道,“跟老将军说说也无妨”

总归是清河公主,如今住在这里,同小秦将军的关系又这么,好是的,同小秦将军的关系好,在后院的时候便就知道了,这位小秦将军肯定也知道他的身世,所以清河公主也未曾的瞒过这位小秦将军,那么,其实告诉老将军也无妨。

他们都能够冒天下之大不为,将这位清河公主藏在自己的府中,所以肯定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而他自己的身世,也没有什么不能对外面说的,所以便也想满足了老将军的这个愿望。

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还问“老将军不介意吧,我这个事情啊,有点长,先润润口,再给你讲这个故事”

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十分得上道儿,老将军甚至让下人搬了一把椅子来,让他坐下来好好的说,这时候才听见少年讲起了那段惊心动魄的往事。

“我原本是大金之人,我父是沂水太守。但是我母亲年轻的时候,并不受父亲待见,我们母子二人被赶出了府中,一直流浪在这世上,我在这九州四国也流浪了很长时间,后来在大金见过了清河公主。她以神族的大爱让我深深的震撼,所以便决定要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可是那时候我太小并不能够帮他做些什么,所幸,后来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将我重带到了越泽,教受我武艺,让我成长。后来清河公主重生在越泽,正好被我遇到,这便是我们中间的故事了”

听着眼前的小常远这么说,道叫老将军更为惊讶了,“你说你的父亲是沂水太守?就是那个东胡霍乱大金的时候。开城门放敌人进城的沂水太守吗?”

“是的就是他。后来被长孙陛下处罚。只是我母子二人早已被逐出府中多年,所以长孙陛下仁慈才没有将我二人缉拿归案,诛杀在菜市口而已”

说着长孙陛下仁慈,是的,他当年也真的以为是长孙陛下仁慈,可是在后来的那些个事情当中,他也知道了这位长孙陛下是怎么对他们的清河公主呢,所以这些仁慈又如何谈来呢。

这事情总归是这样,兜兜转转的到最后都转到了一起,听得秦老将军无比的哀叹,对着常远说到

“你也算是这小半生吃了不少苦了,怪不得会长成如今这般的模样,看着便是一位心智坚定的少年以后大有可为,好好的呆在清河公主的身边吧,以她的心性,日后必亏待不了你的。”

是啊,每一个接触慕金橙时间长的人都了解她的心性,看起来十分的淡然。看起来与别人十分的生疏,可是所有的事情都装在她的心中,所有的人都装在她的心中,怎么样的对待,她心中自然有数。

这时候才见常远笑着对老将军说道,“老将军说的哪里的话,我从来都不会因为清河公主将来要对我怎么样,所以才会有现在这样的作为,小时候我的母亲就教导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更何况清河公主已经给了我这一生的报酬了”

说着还朝着老将军摇了摇手腕之上,老将军看了看他手腕上的手链,倒是疑惑地看了一下眼前的钦秦木卓,这时候才听秦木卓说到

“小时候承蒙贵人所赠。日后便经久的记在心里,成为贵人的助力,也是他的愿望罢了”

也不过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罢了。年少时候种下的因,到最后不一定在哪一个时刻就会回报成一个你所看不见的果实。原来是这样,原来真的是毫无所求,原来是这样,原来这世界上的人总还有着那些人,一个真正道义,一个真正的真理,一步一步走来,他的母亲应该是如何的伟大呀。

“不知令慈是?”。

“我母亲是神木旧时贵族。后被抄家沦落到大金。”

看吧,这世界总是这样的,神木,大金,朔风,越泽,其实总归都是在联系在一起的,总归都是这一片大陆之上,总归都是这一片天空之下,总归都是在这神族的领地当中,一切的事情都能够联系在一起,这所有的事情有因必有果。

唐建元,你可知道。所有的事情到最后都会有一个结果,而这结果恐怕不是你想要看到的,你希望看到的。

老将军摇晃在这摇椅内,不由的想到了当时神木给他们寄过来帖子,让他们安分一点儿的时候。

皇帝下将这样的帖子展现在他们朝臣的眼前当中,所有的人都惊讶,所有的人都觉得这神木的皇帝是疯了,为什么要去戕害神族。

所有的人都知道神族已经失落,可是神族毕竟是神族啊,从未做过什么错事,从来都是认真大爱的这世人,从来都给与他们这些属国至高无上的权利,可能对最后怎么就贪心不足蛇吞象了呢。

而且在那些个经久的传说中,甚至是在那个前世的记载之中,神族从来都不可能像他们这些个世人一样,只不过是他们已经隐藏了自己的能力,不教这些世人知晓而已。

别人示弱并不代表别人就没有能力,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的上去肆意的践踏,所以唐建元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事情,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要将神木拖向何方?

有时候老将军也十分的纳闷,难道这神木就没有任何一个人劝得住他们的皇帝陛下。

是的,又怎么有人可能劝得住他们皇帝陛下,神木是一言堂,虽然他们这里也是,可到最后终归还是有一个三足鼎立,终归还是有人有说话的余地。

而神木的臣子们是没有任何说话的份儿的,从始至终,从始至终只能附和在皇帝的身边,就如同那些个旧时的贵族们,但凡有一有一点有骨气的都被戕害的一个也不剩,整个神木原来的老式的贵族之中,也只剩下了一个定国侯世代相传。

你看,如今的定国侯又成了什么样子呢,这定国侯已经都被逼成了一个术士,还能如何呢。

第二百九十八章常远归来(七)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二百九十八章常远归来在这个风云际会的年代,在这个所有的皇室都胆战心惊的年代,在这个天下人都不知道失了神族还能有什么敬仰的年代,在这个,没有什么可以统治这九州天下代替神族的年代。

终于有一些人还是因着心中的道义,心中的真理走到了一起,终于有一些人,那些个曾经织网的人终于走到了一起,终于那些个轮回十世而来的人,不管是有着记忆还是没有了记忆,那些在长羊山中所存活下来的人们,终于都找到了自己的路,朝着自己想要的事情,一步一步走过去。

不管结果是如何,不管做的事情,是对的还是错的,他们都要依着自己的心意,对自己的事情所负责。

最终慕金橙也不能日日夜夜的苟存在,这秦将军府,那还是要适当的有所行动,这一日拖一日是能够拖下去的,不着急将这常羊山重新地拖回在这世人的眼中,比起没有了神族的庇佑,并不能让这些臣民们遗忘,总有一天他们会发现,在没有神族的管制之下的六国的战乱,终将会被掀起,到时候生灵涂炭,战火纷飞,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够想起那些还曾经被敬畏的神族门。

这时候,慕金橙再也不用因着往事的那些事情多有顾虑。反正启秦木卓也是她的亲妹妹,不管现在是什么身份,在她的眼中慕檀终归是慕檀,在她的眼中,不管你是秦木卓还是小秦将军,不管是什么,人,大金的人,朔风的人,或者是越泽的人,总归都是神族的人,总归都是他们家的人。

于是,也在一个空当之下,对着秦木卓说道,“既然咱们上次已经推测出来这朔风幕后之手便是上座的那位皇帝,那么这所谓的三足鼎立根本不成立,也只不过是他推在世人面前的棋子而已,我们都是被牵线的木偶,他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要做什么,一点都反抗不得。那么现在就是我们这些木偶我们这些棋子要联手起来,一同想一想怎么能够把这位皇帝架空起来,怎么能够将这朔风的权利,掌在自己的手中”

这时候的慕金橙再也不像往事的那个样子,将整个原来的属国放于别的皇室的手中,现在的她终于明白,如果当时她有足够的实力的话,能够将大金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话,那么长羊山如何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即便是拼尽大金之力,即便是拉去整个神箭营,他又如何不能将这长羊阳山的臣民救上一救!

总归是太相信这些世人了,总归是她太相信别人了,总归是这些属国到底还是他们神族的封地,总归他们还是给他太多的自由,给他们太多的念想了

如今,她要拿回自己的东西要拿回他们神族的东西又有何不对呢,如今才终于有了神族睥睨天下的风骨

如今才终于有了想要拿回自己手中东西的愿望,再也不像往事那样帮助你,帮助你登上这高位,帮助你遥看这天下,而是如今现在的这个样子,我让你遥看着天下你便能遥看这天下,是我给你的权利,而我不让你遥看这天下,这天下是我的你又能奈我如何呢,我的东西,我想给你我就给你,我不想给你,我便收回来。

并且这个东西并不是给你的,你只是作为一个管家代为保管而已,如何又能翻身做主,又能将主人覆灭呢。

终于想清了这一层的事实,然后才对着秦木卓说道,“我觉得我们三个要联合在一起,我想要见后宫之中的卫季礼,你安排我们见一面吧。”

听到了慕金橙这样说,知道她是改变了心性,再也不是同她商量是否可以见后宫之中的卫季礼一次,而是认认真真的跟她说她想要见,她要见他,一定要见。

所有的事情终将都走上正轨,如果他们想将这常羊山重回世人的眼中,如果他们想将这朔风拉到自己的手中,那么必须要他们三个联合在一起,那么她必须要见一次喂卫季礼。

他不相信别人在中间的传话,她只要见着人一面,见他一面而已,可是秦木卓又如何能让慕金橙见到卫季礼呢。

如果见到他,所辛辛苦苦隐瞒的事情,他二哥想要隐瞒的事情不就一招败落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到底最后也是拗不过慕金橙,因为慕金橙问他。“或许你知道卫季礼究竟是何人,你究竟有什么事情要瞒我”

总归还是在这一句话之中败下阵来,只得说一句,“那我差人去后宫问一下,他愿不愿意,毕竟他自己愿意才能出来,要不然我们也不能闯进宫去呀。”

“或许你可以把我带进宫去。”慕金橙还这样提醒了他。

这时候却见秦木卓摇着头苦笑着离开,等到小秦将军府的消息传到皇宫中的时候,果不然如秦木卓所料,卫季礼断然拒绝了慕金橙想要见他的请求。

只说没有见的必要,如果合作的话,他自然能够全力的相助,甚至只是差人托话未曾留下笔书。为的就是以防万一,为的就是怕慕金橙看出他的笔迹,甚至都不敢用左手来写,因为左右开弓也是他在长羊山的时候,拿过这件事来同慕金橙开玩笑的。

在长羊山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一个清朗的少年,经常费尽心机的想逗慕金橙一笑,给她找许多的画折子,给他看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而如今叫卫季礼想起来,倘若他与慕金橙见上一面,甚至是戴上斗笠,他都害怕慕金橙能将他认出来。

可是这样的否认,这样的不想见面,在慕金橙看来,这中间真的有猫腻,又为何不能相见呢,有为何要差人这样说呢,甚至连一封信都没有捎来,难道就是因为谨慎吗。

甚至连旁边的秦木卓都替他解释,说卫季礼在后宫之内一向如此。可是慕金橙不相信就是不相信,不是不相信秦木卓的人,而是不相信卫季礼所做的事,于是便对着秦木卓说道,

“是不是你与卫季礼之间还有什么交易,不能够让我知道”。

第三百章常远归来(九)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章常远归来说得确实是如此,秦木卓也只得同意,因为现在确实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她又想送代表自己真心实意的礼物,所以便只能解下自己的袖中箭。

秦木卓也只能无奈的说道,“这个袖中箭根本就不用再改进了,你直接到时候解下来送给他就行了。但愿她能够知道你的用心良苦吧”

还有什么用不用心良苦,终归不过是因着别人帮忙,心里过意不去罢了,到最后还是解了自己的袖中箭递给了旁边的祈露,让他好生地收在一个小巧的盒子里装了起来。

对着祈露说到“把她送到长公主府吧”

是的,未等到生辰的那天,并没有带到皇宫之中。只是在今,日在这生辰宴的头几日,就要把这样的东西送到千明玉的那里,甚至嘱咐祈露,要亲自的戴到长公主的手上教她怎样用。

祈露本来也想劝解的公主,可是,看见刚才秦木卓公子已经如此苦口婆心,未曾劝的动公主,她又能该如何呢。

只得对着公主说道“是,奴婢遵命”

等到祈露拿了这袖中箭去了长公主府,交到长公主手里的时候,千明玉还是分得惊讶,看着这个精巧的檀木盒子问道,“这是什”

“长公主,这是我们公主殿下提前送你的生辰贺礼,说是在皇宫之中多有不便,便叫奴婢提前的送来了”。

说着自己还打开了,千明玉一看一。袖中箭,是的,就是袖中箭,大部分的人都是认识的,稍微有一点儿见识的人,都是认识的,可是慕金橙的这个袖中箭,做的甚是精巧,而且能够连发同。

与普通的袖中箭是不一样的,普通的袖中箭是不能够连发的,而且没有这个精巧,一般人也发现不了它,就像一个护腕一样,戴在手上,即便是露出来,让别人也只有为是冬天的护腕儿,没有别的机关。

“让奴婢给长公主戴上,示范一下吧”

“嗯,可以呀”。

千明玉伸出了右手,让祈露替她戴上,甚至让祈露教了她怎么用,这样精巧的机关,自袖中连发而出的时候,顿便叫千明玉惊讶起来,“这个竟然能连发”

“是的,这箭头上还催有常羊山特有的汁液,可见血封喉,还请长公主慎用”。

“你们公主的好东西到也是真多呀”

千明玉看着自己的戴在手腕上的袖中箭,不由得就脱出了口的时候,却又听见祈露说到“这袖中箭原本是一直戴在我们公主手腕上的,但是因为今年长公主你过生辰,我们公主说了她要送最真心诚意的礼物,于是便解了这袖中箭送与你,要护佑你平安。”

祈露说着自己觉得眼眶都红了,他们公主总是这样,总是先为别人着想,总是把所有人都排在自己的前面。这般的真心实意,这般的诚心待人,如果再换不来真心相待,该如何的委屈啊。

“你是说,这原来是你们公主的东西”

“是啊,我们公主戴在手腕上已经许多年了,可精巧宝贝的呢,可是如今你也知道我们公主现在落魄在这朔风。没有了神族的支,撑自己的府库也在那定国侯府当中,周身也只有这个,能够上得了台面了,于是才解下来送给你的。”

这时候的千明玉才深深的了解到了慕金橙的处境。原来以为即便是落魄的神族公主。像慕金橙这样的神族公主,总归是还有些诡秘的手段,总归是还有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却万万没有想到说是要以诚心相待,甚至将护在身边的这么多年的宝贝都要给她,只为她一个生辰吗。

连忙的脱下这袖中箭想要还给祈露说道“不可,去同你公主说,这个我就不收下了,她的心意我领了。”

“长公主还是收下吧。如果我今日将这是袖中箭拿回去的话,怕我们公主会以为你嫌弃它呢。如果您真的有心的话,以后便同我们公主诚心相待吧”。

说完,转身就走,本来慕金橙也没教她同千明玉说这些话。更何况让祈露告诉她,这是自己一直宝贝的东西。

所有的事情都是祈露自作主张而已。少了祈风的自作主张,如今倒是祈露做了这样的事情,可是她一点也不后悔。她觉得她就应该告诉千明玉长公主,这是她们公主的一片赤诚之心。让收礼的人知道他接受的礼物有多么的珍贵。

千明玉拿着这护腕儿,拿着这袖中箭在府中踱来踱去,很长时间以后才笑着说道,慕金橙啊,慕金橙,你们神族恐怕都是你这样的性子吧,所以才沦落到今天这一步,但凡有一个心思狠决的。但凡有一个胸怀大志的。是不是,也不至于如此呢。

我希望你重生的这一段时间重生的。重新得回来的这个生命,便不要如此的妇人之仁了。

怎么就敢如此的信我,怎么就把我当成了这样过命相交的朋友,怎么就把这样重要的东西送给我,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太傻了,以往在大金的时候是不是还觉得我傻,是不是因为觉得我傻,所以才帮我的忙,而如今看来倒是你才是个傻子呢,不过也好,我们两个傻子凑在一起,也不知道能不能够过那些聪明人。

不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上一个诸葛亮吗,我们还差一个臭皮匠呢,不知道那个臭皮匠是谁。

在自己的府内。自己嘀嘀咕咕的说来说去。到最后,终还是把这袖中箭绑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这袖中箭着实的好看,如同一个装饰品一样。

等到婢女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在欣赏着那手腕儿上的袖中箭,于是便张口对着千明玉说到

“长公主招腕套,着实的好看,不知道是哪位臣子进见的,也着实的有心呐”

是的,连这么近的,会武艺的侍女都发觉不了她这个袖中箭,又惶论别人呢。

其实是故意在那婢女眼前显示的,就想看看别人能不能看出来这个精巧的机关。果不然如她所料。是,看不出来的。看来以后他终于也有一个防身之用,也便可以多一点保障了。

第三百零二章还我慕语来(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零二章还我慕语来所以当,长公主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便差人去同慕金橙分说一二这个消息,本来秦木卓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是故意的瞒着慕金橙而已。

可万万没有想到,你不说自有别人说,慕金橙知道以后便回信与长公主说道,“我一定要见上他一件,越是这样,我便越觉得这中间有猫腻,连人都不肯见,又怎么谈合作吗?这样的人不可信”

到最后千明玉也深以为然,上表父皇十分心疼卫先生,甚至遣了自己府中的大夫为卫先生诊治,说,这位大夫,师从神医圣手玉清朗,皇帝一听便十分的高兴。

玉青朗是谁啊?玉清朗的徒弟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便急忙的招进来,这下子,病再也装不成了。

才知道慕金橙的目的有多决绝,一定要见上他一面,既然在如此的手段下都不能推脱见面,不管是明确的表示,不管是旁敲侧击,不管是用尽什么样的办法,到最后他们都需要相见。

本来还以为着等到光明照进眼前的时候,他会以最盎然的身份站在慕金橙的眼前,给她护佑,同在长羊山上的那一般。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如今他们这些个神族的子嗣们,都要以这些落魄的身份相见,都要以这样面目全非的生活相见,都要以这样,最底层的屈辱相见。

他深知道,如果这次不见的话,他们同慕金橙的合作,怕是再也进行不下去了,他的小橙子,他的四妹一定不会相信他,尽管中间有慕檀的斡旋,可是以现在小橙子的心性肯定会对他们多有芥蒂。

而彼此的合作,最怕的就是你不信任我,我不信任你,朋友之间,如果连信任都谈不上的话,那又何谈以后的合作,于是便也只能狠了狠心,这也是你要见面的,小橙子,希望你能够承受得住如今的结果,希望到最后咱们长羊山不会再以这样屈辱的生活来过,所以,到最后也只得默认了,这样的事实

也就在千明玉生辰宴的头一天晚上这几日,卫季礼一直都愁眉不展,同往常镇定自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所以当深夜来临的时候,门外的窗便被敲响了,这个时候还这般礼节的来敲他的窗,也不做他人想了,肯定是前些日子来告诉他,要为他所趋的千机卫中的那位王将军。

王书宇在上次走以后,卫季礼也好生的派人调查过这个人的身世背景,才发现王舒宇原来如此的有名,可是这名气的后面从来没有说过他是千机卫,可见千机卫在这世上埋藏的有多深。

连这样著名的人都是千机卫的一个普通的从数,如今却非要前来相助,自己也不知道目的为何。

只道了一声“请进””以后,这位王舒宇却从大门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对着卫季礼拱手行礼道“这几日观公子神情不是特别的放松,不知道遇到什么难题了,是否可以让我替你解决?”

他同秦木卓所有的方法都想过了,没有任何一件事凑效的,如果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真的不愿意同慕金橙见面,本来还没有想到还有王舒宇,可是今日他却亲自登上门来,问问自己有什么可以相助的。

正好也问问这样的粗人,究竟能够有什么办法阻止两个人的见面?反正他不想见秦将军府的人也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

于是就张口对着王舒宇说道“长公主生辰宴的那天,我不想出现,或者是你不要让秦将军府的人出现”

“公子是不想见清河公主吧?”

一句话,便将这件事的本质挑明出来,看来这千机位在这九州之上,果不然是所有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本来还以为以三足鼎立的姿势,他与秦将军府王不见王,是大家最能够理解的形式。

可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也知道慕金橙就住在秦将军府,还这样大刺刺的,在自己的眼前说出来,于是也值得说道

“你又知道了是的,我是不想见,慕金橙,不知道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当然有办法,如果没有办法,我也不会不会来找你”

“愿闻一二”

“生辰宴的那一天,要不然我将,清河公主打晕,要不然我将你打晕,总之你们两个晕上一个不就不用见面了”

如此粗暴赤裸的手段,被如此的坦然的说出来,竟然毫不汗颜,甚至觉得自己十分的有理,一时间道教卫季礼愣在当场。

是呀,这样简单粗暴的手段最为管用,也就当是有刺客吧,于是便对着王书宇说道,

“要不然你将我打晕也可,还是不要去打晕小橙子了”

“打晕谁都可以,但是,我们主子有几句话让我带给公子你,希望公子三思而后行”

是的,不想见面的这件事情早就被传到了苏陌遗的耳中,如今他们兄妹之间的种种行为,苏陌遗在定国侯府一清二楚,自己也在深思熟虑的,究竟让不让这两个人见面?

其实他很明白慕语为什么不想同清河见面,一是怕清河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二是自己实在由于这种种的原因,没有脸面,不管是哪一个原因,都不足以支撑他们见面。

所以还对玉清朗说其此事,想着帮他们想一个最完全的办法,可是却清见玉清朗在旁边朗声的问道,“为何不要让他们见面?只因为你们那种懂的想法么,可是你有没有站在清河公主的角度上考虑过,你口口声声的都是在为清河公主着想?可是清河公主难道就想让他二哥就这样一直雌伏在别人的身下?如果知道了,他是自己的二哥,是不是也许清河公主还能够帮上一二?在这样困苦的岁月里,家人们一起携手抵过,总比到后来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完成以后,蓦然回首,才发现在自己身边受伤害最大,最辛苦的人才是自己最亲最爱的人,而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吗?这件事情哪一个是对清河公主的伤害大,先知道和后知道这事情的区别差大了,苏侯爷,我希望你能明白此事”

第三百零三章还我慕语来(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零三章还我慕语来因为苏侯爷并没有什么兄弟姊妹,又因着玉清朗,这些年在这九州四国浪荡过那么多的时日,见过那么多的风土人情,见过那么多的家眷情深,所以十分能了解这种家人之间的感觉,我们要的是共患难,而不只是共美好。

所以便听从了玉清朗的意思,觉得玉清朗说的十分的对,对于这种处理家人之间的事情,他确实不是十分的擅长,如果只依着最理智的方式,如果这个人不是清河的话,那么他自然是有诸多的方法,不用考虑任何人的心情,只将这件事情最大的利益化。

可是他现在所做的事情莫不是为着这将来的神族,莫不是为了慕金橙,又如何不将慕金橙考虑在其中呢。

所以在给王书宇的回信中写道,如果非要见面的话,不妨对他说一说这几句话。

王书宇如实的转述给了卫季礼他说道,“我们主子说,清河公主是这个世界上最小心眼的人,爱的人,不爱的人,该做的事情,不该做的事情,都在心里分得一清二楚,虽然口中从来都不说,可是希望公子你要明白,若今日不能诚心相对,来日,即便事成以后再知晓,那么请问你叫清河公主以后该如何的面对与你”

是的这件事情总是要被知晓的,不管是在前在后还是在中间,到最后真相总会大白于慕金橙的眼前,不管这世人知不知道?慕金橙总归是知道的。

到时候慕金橙会是怎么样呢?依着她现在的心性,到时候慕金橙是会不能原谅眼前的卫季礼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呢,想一想,大概永远不能原谅自己吧。

有些人在出现错误的时候,最先开始的一定是审视自己的不足,那样这样的不足,审视来审视去,谁是究竟是谁犯的错?一定是她自己,她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没有,发现是谁?她连自己的二哥一直困在这样的牢笼里,都没有发现,所以一定会自苦,一定会囿于那些往事,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过的原因当中,这一生都生活在愧疚当中。

是的,王书宇说的对,他的主子说的也对,他要同慕金橙见面,他不能这样的,躲在幕后,说是为了慕金橙着想,他们都应该站在她的眼前,真真正正的感同身受,如果,如果换他是慕金橙的话,他也一定会要求见面,所以便也不再执着于不见面,便也霎时间的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只听见王书宇说“那么公子还需要我来砍昏谁吗?”

“不需要了,我觉得你们公子说的很对,不过我现在想问一句,你们主子究竟是谁?不知道你可否如实相告?”

“可,我们主子是定国侯府苏陌遗,”

就这般的坦然,主子说了,如果他不相问的话,也没有必要说与他的面前,如果问的话,便要如实的相告,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谁?也未尝不可,总好过以后,因为种种的误会而将事情拖他一二,

他们所有的目的都是将长羊山重新的拉回到世人的眼中,而不是彼此躲躲藏藏的,怕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十世而来,在彼此的战友的眼中,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所以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十分的惊讶,不由变又开口问了一句,“你说的是谁呀?”

“定国侯府的苏侯爷苏陌遗,这次公子你可听清楚了”

苏陌遗,苏陌遗,怎么可能会是他?他不是亲手手刃了慕金橙吗?为什么又会来帮助自己?于是又只得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王书宇。

这时候只见王书宇接着说道,“我们主子说了,他与圣主大人,筹谋已久,所有的事情都在他们的预判当中,而有些人不得不受伤,有些不走不得不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如果不这样做的话,长羊山以后变会一点生的希望也没有,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拽住那一点点神机,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总归是他也做到了这个地步,总归是最后的目地,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已,所以不想与你有过多的龌龊,所以才会让我在你问起的时候如实的相告,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总有一天你们会见面,或者你自己可以去查,或者到最后你自己可以看结果就行了,到最后每个人都会看见结果,你们神族的子嗣终归会活在这个世界当中,如果是不好的结果,到最后你也会知晓的,又如何需要现在来骗你呢?如果真的需要骗你的话,我自然不用说出我的身份,自然不用说出我的主子究竟是谁?更何况又来帮助你们呢,如果不是需要帮助你们长羊山,将我们知道的事情捅出去就是了,这些事情又与我们何干呢?”

一句一句说的十分的发自肺腑,甚至是卫季礼都知道他说的十分的对,因为以着他们现在的身份确实是谁也庇佑不了的,一旦大白于天下,他们真的连生的希望也没有了。

而如今千机卫掌握了他们的身份,却未曾对别人言明,甚至要来相助于他们,在卫季礼的心中,要不然就是诚心相帮,要不然就是这位苏陌遗,还有更大的阴谋,而更大的阴谋,也只不过是想将这九州的权利重新掌于自己的手中而已。

每一个人都渴望站在权利的最高峰,俯视着天下,让所有的人民仰望,可是不管你是哪个目的?这中间的过程,总归我们是要一起走的,不管你是利用我,还是诚心相帮,这中间的事情,我们还是要一起做的,这中间的过程,这中间的绊脚石还是要一点一点的踢走的,所以目前来说也只能相信,

可是也只是略微的相信,你说你与圣主绸缪,可是我明明看见四妹胸口的鲜血喷涌而出,到最后圣主与圣父也都全然不在这个世界上,我也没有能同他们相互知会的时候,所以也是暂且的相信,只希望这相信能够长久,只希望到最后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那么我四妹也可以稍微的宽心一些

第三百零四章还我慕语来(四)

千明玉长公主的生辰宴很快的就到了,这次的生辰宴同别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并没有什么广宴群臣,也没有什么铺张浪费,只是写了几张拜帖,请了为数不多的人而已

皇帝陛下还十分的纳闷,为什么要如此的简朴?她可是他手上的明珠啊,可是却听见千明玉笑着说道

“咱们皇族的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只不过是想以一个小女儿的心性举办个家宴罢了”

皇帝陛下也只能不说话的笑着应了她,所请之人不过是几个府邸,皇帝陛下略微的观察了一下名单,不是他手下的最倚重的几个,就是秦府最倚重的朝臣,甚至连后宫之中也只是了了的,请了那一两个人而已,

总归都是能够左右一些时局的人,坐在这一起,今日也着实的特别,神医圣手玉晴朗的徒弟,着实的有本事,没出几日,卫季礼的病就已经全然好,十分的利索,现在活蹦乱跳的。

甚至秉明了皇帝,这公主的生辰宴,他是可以出席的,毕竟如果不出现的话,对这位长公主也十分的不尊重。

皇帝陛下更是依了这位心上人的意思,还叫人为他准备了十分华美的礼服,可是这时候却被极力推辞了,只说给他一身白衣便可。

是的,这身白衣便可在长羊山的时候皇帝陛下见卫季礼的第一次的时候,便是一身白衣的清朗少年。一下子便映入了眼帘,映入了心中,从此这世界之上,再也没有看见这般好看的少年,这般能入他心扉的少年,所以便是经久的惦记,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为,所以没将神木放在眼里,像是入了魔一般的,一定要将这心心念念拽于自己的手中。

也不知道究竟神木的唐建元完成了他自己的心愿,还是这神木的唐建元替他完成了他经久的想念,到最后还是应该感谢唐建元的,如果没有唐建元那长羊山上的屠戮,他怎么又可能将这神族的公子圈于自己的后宫之中,而且让他这般的心甘情愿呢。

甚至今日未戴斗笠,等到皇帝陛下见到他的时候,还十分的惊讶,什么时候他愿意这样的面貌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以前还多有的哄骗,可是却未曾见他同意过一次。

可今日却自己这样施施然的走了出来,道教皇帝陛下十分的惊喜。来回的开口了几次也不知道该如何的表达此时心中的喜悦之情的时候。

“观千明玉长公主所送来的名单之中,并没有他国的奸细,这些个都是国之重臣,都是咱们知根知底的人,所以如今的面貌让他们见见也便罢了”。卫季礼先开口说到。

是啊,让他们见见吧,让他们见见吧。皇帝陛下其实就是这样的人,有好东西的时候总想让别人都知晓,让他别人知晓自己收藏了如此绝世的美玉。

所以在宴会之上。皇帝陛下携了卫季礼,以如此面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也着实叫人惊讶,原来后宫之中的这位卫公子确实有天人之姿,怪不得陛下如此的宠爱

千明玉只看上一眼,便也心知这怕是经久不衰的圣宠,以后这后宫的地位,恐怕无人再能动摇吧,既有波诡云谲的手段,又有这样的相貌傍身,又何愁,那些个所想要做的事情不能够成功呢。

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秦将军府的人还没有来,等到大家都落座以后,才听见侍从来报说是秦将军半路之上,马车出了故障,现在才略微的来晚一点。

先让侍从们急惶惶的来请罪。后面渐到的老秦将军与小秦将军紧跟在侍从的后面,惊呼而来,直接就跪在了皇帝陛下的面前说道

“陛下请恕罪。陛下请恕罪。臣终究还是来晚了,十分的惶恐,十分的惶恐”

“爱卿哪里话快点请起吧。这又不是人为能控制的事情,再说了。公主这大喜的日子。又降罪什么,快些落座吧。”

本来也是跟着低头进来的婢女,一路的未曾抬头,像极了普通人家婢女的模样,从来未敢仰望天颜。

可是坐在皇帝陛下身边的慕语却一眼看出来,小秦将军旁边的那位毕恭毕敬的婢女就是慕金橙,竟管她十分的熟知,这宫中的礼仪,可是那弯下去的腰,总觉得像是一根刺一样地在他的心中。

等到大家都落座好了以后,歌舞升平的起了靡靡舞乐之间,慕金橙才略微的抬头看向了上座。

可是,这一看,这四目相望,便叫慕金橙成愣在当场,此时。好像是所有的世界都变了个模样,她一直都站在战场之上,所有的风呼啸而来,那些战场上凌厉的风,如同那几世而来的苏陌遗持的利刃,一道一道扎进她胸口的时候,周身都是鲜血,周身都止不住的疼痛。

双脚像是被用钉子钉在了原地,眼睛便再也离不开。

怪不得,慕檀会这样的阻止他们两个人见面,怪不得他一直都不愿意同自己见面,怪不得木慕檀最先开始即便是同她翻脸,也不愿意引荐他们两个人见面,怪不得慕檀要同自己说那样的话,不管见到什么样的人,不管你这什么样的身份,都要自持,怪不得,怪不得。这么多的怪不得都凑到了一起。

怪不得,原来是你,怪不得原来是我的二哥。我二哥,怎么会变成了卫季礼!我二哥怎么会在这后宫之中!我二哥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事情!我二嫂在天英灵,我侄子还没有见过这世界是什么面貌呢,我常羊山一寸山河一寸血。长羊山的子民都铁骨铮铮。我常羊山,我常羊山……我常羊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容忍践踏的地方,可到最后竟然被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我们神族究竟犯了什么错,我们神族究竟背上了什么样的诅咒。我们神族,我们神族。我们可是神族啊。

到最后终还是忍不住心口的鲜血不停的翻涌。涌上了喉咙,涌上了嘴角,一丝丝的溢了出来。

明知道该掩饰自己的异样,明知道该赶紧的用手把嘴角的血丝擦去,可是慕金橙却动不了,四肢都不接受她的调配,整个人僵硬在当场。

第三百零五章还我慕语来(五)

也就是为了怕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就是为了怕慕金橙到最后难以自控,所以,卫季礼还十分有先见之明的安排了王将军易了容站到了慕金橙的身后,就怕她出现意外。

就当慕金橙鲜血翻涌的时候,身后的王书宇就已经看到了她的不对劲,所以慌忙的伸手点了她周身的血脉。

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将她拖走,拖到了卫季礼的寝宫之中。

整个过程当中,卫季礼从未漏看过一眼,他一直都在看向这里,一直都注意在这里,即便是在看向别处的时候,余光也会看到这里。

见王书宇终于把慕金橙带走,于是便起身对着皇帝陛下说到“我有些累就不在这里陪陛下了”。

“那朕送你回宫”

“不了今日是长公主生殿下的生辰,陛下还是在这里陪公主殿下吧”

“是啊,是啊,父皇儿臣每一年才过这一次生辰,而卫公子一直都在这后宫之中,你是不是偏心的也太大了”

长公主还故作撒娇,皇帝陛下也不好,有过多的表示,于是只得差了人将卫季礼送回宫去。

从这宴会到寝宫的路。卫季礼走的是十分的漫长,像是走了这一生一般。不知道见到了慕金橙该说些什么,不知道她究竟心绪有没有平静一点。不知道,不知道一会儿她见到自己会说些什么,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任何的结果,最后也只能轻手的开了门。

这时候的慕金橙早已被解了穴道,坐在椅子上一口鲜血的喷了出来,这是她的心头血,是接受不了事实的心头血,眼底淬着红色,是有些疯狂看着这寝宫。

便也知道这里究竟是何处的地方,她一点儿都不想坐在这里,她现在就想抽刀将这里毁的一干二净,现在就想冲到那个皇帝的眼前,将他一刀毙命。

可是也只不过是想想罢了,她无能为力,于是只得坐在椅子上,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旁王书宇适时的递上手绢。还劝慰着她说。“清河公主一向冷静自持,今日可莫要失了分寸”。

冷静自持?失了分寸?我还有什么冷静自持,我还能如何不失分寸,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是这个世界之上,同那些普通的臣民们一样最普通不过的人。

我们是什么神族?神族还有什么契机,如果知道我们神族转生的契机是这样的,我要它有何用,这神谕我要它有何用!

为何到最后神族要沦落到这个地步,为何我们都要沦落到这个地步,我五妹活的男不男女不女。我二哥,威武的战神。如今成了这般怎么样。我三哥在破庙里与乞丐抢食。我神族如何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当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的时候,看到她的二哥背着光走了进来,面容似乎有些模糊不清,好像是经久的在做着一场噩梦,好像是看到的那些个事实都是假的

好像是今日是在长羊山上,他只不过是推开门来送自己一本古怪的折子戏,或者是给自己讲一个特别不好笑的笑话。

所以当他一步一步地走进来,慕金橙泪流满面滴抬起了脸。到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叫出二哥。他怕这话一出口便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种种的委屈,即便是现在也委屈的不得已,但是她怕那些不忿都涌了出来,她怕那些不甘都涌了出来,她怕她到最后失了神志不知道能将这间事情搞砸到什么地步。

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们还要背着长羊山往前走呢,他们身上还有十万万臣民的鲜血呢。

就是因为这样!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委屈,所以才委屈!所以才泪流满面,其实她知道最该委屈的不是自己,最该泪流满面滴不是自己,而是眼前这个朝他一步一步走来的坚强的男人,脸上带着最坚强面具的男人。

眼底未曾见过红,甚至是嘴角微牵的笑着慕金橙曾说道,“你是不是傻。哭什么哭”。

到最后听到慕语这样的话,慕金橙竟然是连椅子都坐不下了,直接蹲在了地上捂住了双眼,泣不成声。

知道一步步的走到了眼前,直到慕语将她扶了起来,重新地坐在了椅子上,直到慕语轻轻地摸着她的头说道“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可是如何有没有关系!如何有没有关系。慕语最怕见到慕金橙这个样子,所以才一遍一遍的不想与他见面,他们都心疼的自己。他们都觉得他活的十分的憋屈,他们都觉得作为一个神族的公子不应该如此,他们都觉得以慕语以前威武能站的威望,怎么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可是被心疼的不应该是慕金橙吗,永远被心疼的不应该是慕金橙吗。她被绑在石柱之上,眼睁睁地看着苏陌遗向他而去的利刃,鲜血映了满眼。

他们常羊山的子嗣竟然一个比一个惨,他们五妹慕檀又好到哪里去了。如果到最后他们的常羊山真的要用这样的悲惨来反复。

那么他宁愿所有的悲惨都加注在自己的身上,他不要他的妹妹们,如今都活成这般的模样,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他宁愿咽下这世间所有的悲苦,宁愿抗下那十万大山一样的重力,但愿自己只以自己的能力,拖着这些个怨憎一直往前走,而不要叫他们的妹妹们,不要叫他的妹妹们陷入其中。

一遍一遍的轻声哄着慕金橙。“没关系,真的没有关系,莫要再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不好看了”。

“二哥二哥。二哥二哥,慕语,慕语,慕语!”到最后一声声二哥还是叫了出来,甚至叫出他二哥的名字,一声声慕语,一声声慕语。都是他她再也掩饰不住的心痛。

再也不能像常人一般的说出话来,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坚定的清河公主,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之上,再也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的情绪反复到如此。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想到,我本来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再坏的事情了,已经坏到那个地步还能如何,整个常羊山都已经不复存在了,还能如何,再坏,可是,原来只有你想象不到的,真的是还能再坏,真的是还能再坏,已经坏到了这个地步,还要再坏下去。

第三百零六章还我慕语来(六)

终究还是恨了这个世界,终究还是不能接受这个样子。

此时的王书宇早已识趣地退了出去,甚至是守在门外,就怕有别人前来打扰,看见清河公主哭的那般的模样,心下也不禁凄然,他们兄妹何以沦落至此。

主子一再的写信嘱咐他。一定要照顾好二人的情绪。可是这样的情绪,他又如何的照顾到,只不过是二公子现在看起来略微的有些平静,未曾那般的激动,只不过是清河公主现在已是他平生所见的最为不忍的时刻。

在王书宇的心中,清河公主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神族公主,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永远都是胜券在握的模样,永远都是足智多谋的模样,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如今像是一个被欺辱之极的小女子,只能委委屈屈的哭在那里,没有丝毫反手的能力。

她哭得那般的无助,哭得那般的绝望。哭的王书宇都心疼。

如果在在这里的话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呢。为了这个神族,这个世界上的人究竟还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们神族的子嗣,付出的代价,难道还不够多吗。他们神族,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呢?

不是被万民景仰的吗,不是被万民朝拜的吗,难道一朝被踏平,一朝被权力所蒙蔽,就可以忽略那些所给与他们的大爱吗。

王书宇一直想不明白的是,这世人的心胸为何如此的凉薄,为何如此的健忘。

眼前的人这般的凄惨。真是教听者落泪,闻者伤心。

好不容易里面的慕语,才将这样的慕金橙哄到慢慢的平静下来,可是又如何的平静下来呢,只不过是已经不再那般的失声动痛哭,只不过是已经抽抽搭搭,可是仍旧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坐在椅子上,眼睛肿的像桃子一般。

甚至嘴里呐呐的说道,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我叫你们以命相偿!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晚上你们用鲜血相祭

是的,从来都没有如此的时刻,从来都没有如此嗜血的时刻,她从来都是神族的公主,是天人般的公主,如今却像入了魔一般。

又如何不入魔的她,宁愿不当什么神族的公主,宁愿不当什么仙人,如果能入魔,如果能当上一个天大的魔头,如果挥挥手便能叫,这世人翻覆,便能叫这些人以鲜血相偿。

那么不管她以后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不管对她自己有什么样的惩罚,她都欣然接受。

可是这些也只不过是她的念想罢了,这些也只不过是罢的愿望罢了,又如何能够实现的。

到最后还是慕语轻轻的擦干了慕金橙眼角的泪。“就说不要见面了,可是你非得不听,用着种种的办法逼你我相见,如今到哭的像个泪人一般,你说说这样的见面有什么样的好处。”

“本来还想着时日长久,咱们一点一点的来,一点一点的蚕食这朔风的权利。可是。现在的这个情况恐怕是等不了了”

她最见不得的就是眼前的这般的景象,本来还想从这些个大臣下手,本来还想先将他们身边的皇帝陛下的那些个眼线,找出一一的剪除,然后孤立这位皇帝陛下,就像当年在大金对太上皇所做的那样,终归没想要了他的性命,囚禁他便可。

可是看到了二哥的这个样子,看到了他身边竟然是二哥,于是便再也不想留他性命。

你竟然赶如此践踏我神族的公子,我自然要教你以命相偿。

“二哥,等我回去同千明玉商讨一翻,你放心,一个月之内我必叫你脱离这个火海。这朔风是该改天换地了”。

“你莫要激动,莫要这样子,我就害怕相见了之后,你便要做如此的事情,事情重大,还需要缓缓图谋,我也不差这几个月,总归是这几年也这样过了”。

“不!我差,哪怕是一天都不可以,你信我,我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你信我,我有能力将这样的事情解决好,二哥,二哥,你一定要信我,你一定要信我”

信誓旦旦的这样保证,她一定会做到,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不是把事情做到最好,而是把事情做到最坏。

所以,现在也不想要把事情做到最好,她要把事情做到最坏,她再也不想留他性命,她要他以命香相偿。

他再也不想从下而上的化之,她要从上到下的屠戮。如果到最后你们不肯臣服,如果到最后你们不肯听我的,那么自将性命供来就是,我们神族将养你们这么长的时间,到最后,不是让你们来践踏我们的!

心下这样的决定了,只希望他二哥能相信她,只希望她二哥能按照他们的脚步走,二哥,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正名,二哥你放心,不管用什么样的代价,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长羊山早晚有一天会出现在世人的眼前,这神族到最后一定会成为这天下人所敬畏的神族

母亲说神该大爱世人,而世人没有任何区别,谁都是这世人的一种,可是慕金橙到现在才发现,不是的!不是的!

神是该大爱世人,可是这世人也分好坏,神,该大爱的是那些好的世人,神该引导的是那些个还未做错过坏事儿善恶不分的世人,而至于这般的坏人,这般的人,都该下地狱,我会亲手的让你们下地狱,甚至在心里这样暗暗的发誓。

轮回了十世,只有在这一刻慕金橙成才终于的改变了心性。终于从神族的公主入了魔道,终于再也不是像圣主大人所说的那样心怀天下,大爱天下,她要有所区别,他她有所分别。她要为这十万鲜血讨回个公道,凭什么呢!

看着眼前的四妹如此的坚定如此的执着,眼底淬的红一直都不肯消退,甚至那一只弯起袖子,擦眼泪的手腕之上,已经变成深黑色的闪电都熠熠的发光。

这时候才也确定,原来她心性这般的执着,或许她是常羊山改变的契机,是啊,本来就是长羊山改变的契机,这神谕在她身上显现。

第三百零七章还我慕语来(七)

慕金橙我们的小橙子。到底最后还是为难了你,到底最后还是要你肩抗着天下的生死。到底还是整个神族都对不起你。

可是,即便是如此的兄妹相认,也不能在这后宫呆的时间很长,慕金橙自哭过以后变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于是还踉踉跄跄站了起来对着卫季礼说到“一会儿我走的时候把你身边,刚才的那个侍卫给我。我会同千明玉还有慕檀商量一个最好的方法,然后让那个侍卫回来传达给你,你只需要按照这个方法做就行了,你明白吗,你只需要按照这个方法做就行了。”

说的是如此的坚决,一点都没有考虑到他二哥作为一个心智手腕决绝的男子究竟会不会同意。可是,她也不需要他二哥同意。因为今日观他二哥肯定是这样想法,把战线拉长,肯定是想同他们原先一样从下而上的解决。

可是今天既然知道了站在这里的人是她二哥,既然知道了这闻名后宫的卫小公子是他二哥,那么她就不会再这样的拖延时间,她不想再给任何人机会了,她一定要速战速决,她不要她二哥在受这样的屈辱,她不要她二哥在在这后宫之中以卫季礼的声明活下去!

她要她二哥堂堂正正的站在这世人的眼前,她要她二哥以最风光的模样,站在这世人的顶端,她要她二哥,最后可以俯瞰天下,俯瞰着九州四国。

是的,即便是被封为清河公主,即便是神族的公主,即便是初世的时候刚被封的时候,大家都说着这位清河公主,以后会接替圣主的职位,会成为新的下一任的圣主。

可是慕金橙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想过,她从来都不想当什么圣主。

何况是在轮回了几世以后。慕金橙所有的想象,不过是在等到一切都平安之后,不过是在常羊山都平安之后,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种那一院子的橙柳桃李。

可以安安静静的,安安分分的,平平安安的过着下一辈子,这便是她最大的愿望了。

而如今,本来以为着自己这样的梦想可能再也不会实现,总归的要背负着长羊山的希望,总归这神族也不剩下几个子女,到最后这样的重担还要压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也能也只能咬紧牙关奋力一搏,拼着命地往前走,不再叫神族失望。

可是她今日看见了她二哥。她便改变了想法。她要将这神族重新拉回到世人的眼前,要将这九州的权利重掌在神族的手中,但却独独不再是自己的手中,这一切都给他二哥,让他二哥站在这天上俯看这地下。让他二哥真真正正的成为神族一个,被永远敬望的神族,被永远敬畏的神族。

从此以后的神族不需要人大爱,我只需要你们敬畏。以你们已敬畏之心来看待神族。

所以走的时候是被王书宇掺着出去的,因为哭的腿都软了。已经不能走直线了。

这如今伤心伤肝的一场哭泣,这活生生的一口心头血吐出来,也到真交王书宇担心。

清河公主重回这越泽以后身体就不大好。那胸口的刀疤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常远才给她医治好的,还是借由着神医圣手玉清朗的独门药方。

可是,如今又在这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口吐鲜血,要说人都是气大了伤身,哭大了伤心。如今,这又伤身又伤心,该早点同主子说明,好教玉大夫亲自的来此处给清河公主看一下,以免耽误了病情。

于是在临走的时候还吩咐了身边的千机卫。一定要将此事尽快的转达给定国侯。p所以那些个层层相传都以最加急的方式,没过几天苏陌遗便接到了千机卫的急报。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的急报。所谓的望山跑死马也不过如此。两个国家之间也不过是多少短几日便能到达。

信上只一句清河公主身体有恙。便叫苏陌遗知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如果是小事的话,不可能如此急报的前来,如果是可以医治的话,不可能如此急报的前来。于是,便匆匆忙忙的去了后院找到了玉清朗。

将纸条一下子扔到了玉清朗的手中,对着玉清朗说道“加急去秦将军府,看看清河究竟怎么样了”。

可是,这时候的玉清朗并没有那么的着急,早该料想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以着慕金橙的心性,见到了那样的二哥不气大伤身,不伤心绝望,才是最不正常的事情。

如果一直憋在心里,到最后可能会出现大事儿,如今一上手便能教外人看出了不好的地方,说明了都是显露在表征里面。

还好自己已经有提前的准备,还回头对着苏陌遗说到“我再怎么也会也不会比常羊山的鹰鹂快,这是常羊山的鹰鹂山,从朔风到咱们神木来回也不过一日而已,哪怕是你给我一匹千里名驹汉血宝马。让我一日而去,我也不可能做到,累死我,我也做不到,所以你那里有常山的鹰鹂吗,让鹰鹂带我一瓶药丸相去先稳她的身体,然后我再去看看,也可”。

常羊山的鹰鹂?这个世界之上,还哪有常山的鹰鹂,长羊山早就被覆灭的一干二净,山上除了那些个草药被大家所不识,被践踏的如同尘土一般。

那些个宝物,那些个被众人传唱的神兽们早就被瓜分的一干二净,有的人想尝尝是什么滋味儿,有的人想私下圈养,有的人当成了传家的宝贝。

但总归是,神木的唐建元是不会再让这些东西现世的,于是便多有下令,一切都销毁,若再叫他们知晓这个世界之上还存在着常羊山的活物,那么便株连九族,所以谁还敢留着这些东西啊。

可是既然玉清朗如此笃定的相问。就说明了他相信苏陌遗定还有办法的。

这时候才见苏陌遗笑着说道说道“果不然。知我莫若你。药给我。”

到最后玉清朗在怀中掏出了一个极小的瓶子。里面的药丸比寻常的药丸儿小上不止十倍。

第三百零八章还我慕语来(八)

当苏陌遗接过药瓶,倒在手心里看的时候还惊讶地问道,“这么小的药丸管用吗,”

“一日一粒,连服十日,我必会到秦将军府。”

这个情况下也只能相信了,玉清朗。将药丸重新的放回到瓶子当中,将瓶口封好,然后转身就走。

鹰鹂他是有的。长羊山的那些个活物他一个也没有放过,每一个都以雌雄的方式存留了下来。他要的常羊山最后以最原本的面貌,最完整的面貌,都交到慕金橙的手中。他要原先慕金橙所看到的一切都存在。

这也是他汲汲营营九世的原因之一。密室是连着后山,后山连着密室,一排排一串串而去。到最后还是找到了一对鹰鹂,

拿出雄的那一只,将药瓶系在鹰鹂的脚边。这药瓶竟然比鹰鹂还大些的。玉清朗已经将它做的这么小了。

轻轻的抚摩了一下鹰鹂,对着鹰鹂说道。“你可知你家主子在哪里。把药带去,平安的回来”。

鹰鹂生而有灵。眼睛骨碌骨碌地看着苏陌遗,它哪里知道它的主子在哪里呀。

苏陌遗知道自己对他的要求甚高。所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也只能拿出笔墨,重新圈画了一副朔风与神木的路途,甚至标注上了最直径,最简单,最能躲过勘察的路线,一一的展现在鹰鹂的面前。

甚至对着他说道,“你就照着这个飞。一日来回。可懂”

咕噜咕噜的眼睛看着这地图,来回的转了一圈,最后便起身飞走。

而已经变化了面容的王书宇扶着慕金橙回到秦将军府的时候,千明玉与自然也是跟着来的,今天的这个生辰宴散的很快。

回来的时候是分别坐的马车,大家还没有发现慕金橙已经如此的虚弱,直到进了这秦将军府才惊觉她恐怕是身体有恙。

本来还想叫着大夫来给她医治一番,可是却被慕金橙挥手拦住了“不要紧,我的身体,我自心下知晓,而如今将你们都聚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商讨后事罢了,莫要在浪费时间了”

一头进了慕金橙的后院。大家刚刚落座,而这位王将军也规规矩矩的站在了旁边,这时候才听见慕金橙笑着说道,“祈露给王将军搬一把椅子来。”

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了,王将军?什么王将军!哪里又来的王将军?王将军又是谁?

祈露自然知道公主口中的王将军是谁,公主再也没有称过别人为王将军,自从那位王书宇将军离开了大金以后。

直接将凳子放倒了眼前的这个侍从眼前说到“王将军请坐。”

这时候才见王书宇爽朗大笑,揭下了脸上的那张面具,对着慕金橙说到“清河公主好眼力啊”。

“哪里哪里。您身形未变,声音未变。我要是再看不清,辨不清的话也着实是老眼昏花了”

本来还以为这么多年未见,他们早就会把这个不足轻重的王将军忘记在脑后,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清河公主将他记得如此的深刻,这时候也只能拱手道,“佩服佩服”

然后才依礼坐下。这个时候才听见秦木卓惊讶地说道,“王将军,莫非是那位九州天下第一悍人的王书宇将军?不是从大金离开了吗,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怎么如今又到了卫季礼的身边。”

“慕檀公主,既然我们要合作。有些事情你们也不必要瞒着我了吧。卫季礼是慕语二公子。您是长羊山五公主慕檀。我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是千机卫的一员。当初在大金也不过是作为棋子而已,后来大金事成,我的作用自然到头,自然便要离去,总不能让我还为大金卖命吧。”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愣在当场。慕金橙因为不知道这位王书宇将军竟然也是千机卫的一员。

慕檀惊讶的是他竟将他们这些神族子嗣的来历知晓的一清二楚,而千明玉更为惊讶的是,这都什么跟什么,为什么秦小将军会是长羊山的公主,为什么卫季礼会是朝阳山的公子!

于是大家惊讶的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后来在彼此坚定的目光中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真的。

在几多惊讶之后最新开口的竟然还是千明玉倚在椅子上。如同跟现实妥协了一般的对着大家说道。“神族终有一天会重复声望。终有一天长羊山会让这世间敬畏,如今我才真正相信”

本来还以为这神族只剩下了慕金橙一人,即便是自己多有助力,恐怕许多事情也做不成,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九州闻名的千机卫如今也助力在他们身边。

手段心思决绝的卫季礼竟然是神族二公子,而这位掌着朔风大部分兵力的秦小公子竟然是他们家的公主。

如果这样在不能成事,在不能将神族拉回世人眼中的话,是不是就说明他们太窝囊,是不是就说明他们太愚笨,是不是就说明他们根本就不够格,被称之为神族的子女。

而至于慕金橙的心中。原来所想象的事情,一朝都成了真。千机卫,苏陌遗的的千机卫,如今在他二哥的身边,千机卫一路扶持朔风的长公主掌这朔风三分之一的天下。

苏陌遗深谋远虑。这世界上的事究竟还有你什么,不知道究竟还有什么不在你的掌控之中。

这个时候便也想到了常远曾经说过他受世外高人所救。教受他武艺,教他成长,于是便也怀疑到这是不是跟苏陌遗有关,便对着苏陌遗说道。“去将常远叫来”

已经是很晚的时分了,常远已经睡下了,这时候却见到秦小公子亲自来请。

急慌慌地起身穿好了衣物,直接跟着到了清河公主的眼前,此时,清河公主面色十分严肃将,她身边还坐着长公主。以及这位他的同僚。

大概也明白了是什么事情还没有等着清河公主开口,凛然便的跪下对着清河公主说道。“千机卫第两千五百六十四号,队长长安入室弟子,常远,见过清河公主”。

果不然,果不然,不用慕金橙相问,他自己就这样老老实实地承认了。

“所以是你一直将我的行程,告知于苏陌遗,告知于你的主子。”

第三百零九章还我慕语来(九)

大家并不知晓定国侯便是千机卫的主子,可是听到慕金橙这样,口无遮拦的一说。

今天已经有太多事情让他们惊讶了。今天已经有太多的事情,让他们消化不了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惊天的消息还是留在了最后,原来苏陌遗就是这九州闻名的千机卫的首领,原来那个被大家所看不起的神木术士才是这背后之手。

“并不是我,公主自离开越泽以后我并不知晓你的行程,只是也不妨碍别的千机卫知道罢了”。

“所以那些个纸条儿都是出自千机卫之手。所以我们投宿不了客栈,最后遇到了慕青藤都是出自千千机卫之手。”

“是。”

一切再次都真相大白。原来他们神族所有的行动都在苏陌遗地眼中。

可是他究竟为何要这样做做。原本王书宇还想同慕二公子解释的那般同慕金橙解释一番,刚想站起来分说一二。

却见慕金橙朝他摇了摇头,不管真相如何,不管苏陌遗的目的究竟是如何,终究他们的过程是一样的,终究是他引的他们神族相见,终究是他助她身边的人都手中有了权力。不管最后你是要将我们这些神族的子女当作跳板,掌这天下的权利,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我们现在也算是一个阵营的。

见清河公主并不想听自己的,也不好再多说下去。于是,便也值得呐呐的坐下。

而至于常远却像了一个犯了错的罪人一样,贵在清河公主眼前不肯起身,他从小便对清河公主一片赤诚,一直想要追随。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如今看着清河公主的眼神似是并不喜,这样的行为,似乎是对千机卫有颇多的忌惮

是不是到最后他走错了路,是不是他用清河公主最不喜的方式,出现在她的眼前,所以略微的有些忐忑。

可是这时候却见清河终究还是起了身将常远扶了起来,甚至吩咐祈露搬过来一把椅子,扶长远,坐在椅子上,甚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没有关系,千机卫也好,常远也好。总归是救了我,总归,你也是我的恩人,总归你现在还在我的旁边要帮助与我”。

“公主。”

说的长远眼眶都要红了。这般清朗的少年。慕金橙是能够明显地感受到还在越泽的时候,他与她的母亲对自己的一片赤诚。

虽然从未叫他发现过他们的身份,可是那些个相处过程中的真诚,从没有过任何的改变。

甚至到现在慕金橙所穿的鞋衣。都是常远的母亲一针一线纳出来的。这是如何能欺骗的了呢。

所以,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身份。我都相信。

重新做回了自己的座位之上才对着大家说道,“既然如此,该聚集的人,该聚集的势力都已经聚集在了这里,那么。我便要跟大家说清楚,今日我招大家来究竟所谓何事,你们也都知道卫季礼就是我二哥,本来我还打算着就像咱们之前所打算的那样,从下而上的清算,将这些个朝臣们最后都拉到我们的手中,可是现在我不打算这样做了。我要那狗皇帝的命。我要让我二哥以慕语的身份掌这朔风的天下。坐在那皇帝的座位之上,若有朝臣不服。如果有人私底下有小动作,诛九族。”

诛九族,说到如此凛然,在长羊山的时候,他们从来都不讲什么株连,圣主也明令禁止。自己做错了又如何连累别人呢。

有时候虽然说是父母没有教导好。没有看管好,或者是自己长歪了,那又同别的族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株连估计是这天地之下最没有人情味儿的法则,最苛刻的法则,最没有人性的法则。

可是,如今却在一贯反对这样的法则之下,由慕金橙亲自开了口,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她也不想有那么多的时间,她不想一步一步而来。

既然。你们的成就都是用我们神族的鲜血铺来的,那么还一点,又有何妨呢。

听完慕金橙所说之后,所有的人都静默在当场。并不是不同意,而是惊讶,清河公主的心性如今如何变得这般的狠辣,终究还是改变了模样,甚至连王书宇都在心下暗叹。

总归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可是却不像主子所料想的那一般,主子说,清河公主是这个世界上最心软的人,可是如今这命令一下,看起来似是要与这心软分说一二了。

都是命令,听主子的命令也是命令,听清河公主的命令也是命令,更何况对于他来说现在听清河公主的命令,就是听主的命令,于是直接地站起身来,对着清河公主说道。“你有什么计谋,尽管说,但凡我们千机卫能做到的。绝对不会推辞,侯爷说。这天下之千机卫公主随手可以拿去用。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慕金橙对于这样的表忠心并没有多大的感慨,对于苏陌遗,她总是心存疑虑。为什么要这样的全力相帮。

现在的慕金橙在心底下总认为他有着自己的算盘,还有着自己的打算。

在千明玉的眼前,说着要追杀他的父皇,说要让他们以血相偿,甚至没有丝毫的隐瞒。这位长公主又是如何的表现呢。

从小她就生活在一个肮脏的后宫,她的母后,也不知道是第几任皇后了,活生生的被那些男宠逼死。她的哥哥,是被父皇亲自斩杀。他们朔风如今还残存的男嗣。皇室中的男嗣也不过是几个还未长大的小男孩而已,总归他的父亲还是留了一点儿人性,想着这风还得有继承人,所以才没有太过的屠戮。

所以说什么父亲呢。杀母之仇杀兄之仇。都是因你而起,而如今这神族又让你用鲜血来回报,我又如何不鼎力相助呢。

“所以呢,究竟是什么样的方法。”等到千明玉问出来之后,这时候却见慕金橙正色的问道,

“王书宇。我二哥的武艺比之。那皇帝又如何”。

“这个又如何比,那位皇帝陛下不过是酒囊饭袋而已。慕二公子三招之内,必能将其毙命”

“那好,很简单,控制整个皇宫,我要让二哥亲手地将他手刃”。

“然后呢,之后呢,杀死一个皇帝之后呢。”千明玉觉得这个方法实在太过的疯狂,如果早就有效的话,你为慕语还会如此隐忍的等待吗,以为他不想以最快的最利索的方式解决吗,可是要了别人的性命以后呢,这后面的摊子这么大。该怎么收拾啊。

“我会尽力请李道蕴来为我二哥正名。我希望千机卫能够盯住这朔风上下个大官僚府邸。若有异议的就地格杀。哪怕是血洗朔风。我也要让我二哥以最快的速度。掌这朔风之权。回复他神族的身份”。

第三百一十章还我慕语来(十)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一十章还我慕语来若有异议,就地格杀,哪怕是血洗朔风我也要我二哥以最快的速度,掌这朔风之权。

清朗凛冽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众人的的耳边,甚至在这个聚会散去以后,千明玉很长时间都没有能回过神来。

什么时候她认识的清河公主变成了这个样子,什么时候如此的杀伐决断,如此的手腕凌厉。

以前的时候么不是都有退路么,不是能够为那些个人们留一丝生机,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最终还是触了她的逆鳞,踩了她的底线,

慕金橙说,一个月,最多就给她们一个月准备的时间,这一个月还是因为她要去请那位,天下闻名的礼仪之师李道蕴前来朔风。

这一来一去也需要一段的路程,所以才给了他们这么长的时间,要不然恐怕是连一个月都等不及,而这一个月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慕语二公子已经来朔风有几年了,可是却未曾,如此的决绝凌厉,而他也是在这许许多年中才掌了这1/3的天下,如今,慕金橙只一句话,就要教他们一个月以内做好所有的准备。

即便知道这样非常的为难,可是依旧没有出声的反驳,她也想看看这位神族的公主,这位世人口中所传唱的清河公主,究不究竟能够做到那一个地步?

甚至现在她身边还有千机卫的相帮,这样神奇的千机卫究竟还有什么事情做不成呢?

如果到最后真的如他们所说,能够控制整个皇宫,那么有了李道蕴在一旁为天下名士做抉择,又有了绝对的武力相扛,慕语又何愁不能以新的身份回来?

王书宇迅速的回去,将此事告知了慕语,清河公主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未曾落过,只听得慕语眼眶通红,

他的四妹是个什么样的心性?他心里最知晓,而如今能够走到这一步,也不过是为了他自己而已,这样的刀山火海,又何需要一个女子来下,她如此急迫的要将这件事情解决,终究还是不忍看自己日呆在这后宫而已。

终究还是他拖累了他们的进程,终究还是让他走上了这一条心智决绝的道路,终究慕金橙还是要变成了那样上位的人,而不是大爱世人的神。

这一切的一切,终究都是因为着他,因为这个不争气的二哥,原来一直隐忍着,见到母亲城时,从来没有留下过的眼泪,此时此时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顺着他白皙的脸庞低落在地上,滴落在尘埃里,渐起飞尘无数。

慕金橙只是让王书宇来告知他这件事情,却并不是要他做任何的意见,不是要他做任何的反对,甚至对王书宇说道

如果二哥有什么异议的话,你只管把他打昏,到时候等我们所有的兵力都集齐了,所有的事情都筹谋好了,再让他清醒就可以

甚至,王书宇将慕金橙这样的话都传达给了慕语,这时候的慕语才知道为什么圣主要封四妹为清河公主,为何他们神族这么多的子嗣当中,到最后也只出了这一位清河公主。

其实金橙的心与圣主又何其的相似,只不过是因着现在的地位不同罢了,所以看起来慕金橙比圣主温和上许多。

但是慕语相信,如若有朝一日,慕金橙会被逼着踏上这圣主之位的时候,那么她也一定会是一位心智决绝的圣主。

在慕金橙决定的事情当中,少不了要有千机卫的相助,甚至这一大部分的事情都要有千机卫的相助。

常远还在府中,想着第二日清晨要将信件加急的送到定国侯府,让苏侯爷调千机卫前来相助的时候。

万万没有想到,在下半夜的时候,慕金橙的窗棱被嘟嘟嘟,嘟嘟嘟,的声音敲起,像极了鸟喙啄窗棱的声音。

祈露从脚塌上起了身,开了窗,一下子就看见了外面这十分眼熟的生物,在窗开了以后,这小小的鹰鹂一下子便从那窗户里面飞了进来,老老实实的站在了桌子之上。

这时候便听到祁露十分激动的对着慕金橙说道,“公主,公主,你醒一醒,你醒醒,你看你看,这是什么呀?”

到最后还是被祈露聒噪的叫醒,等到慕金橙蒙着双眼坐起来的时候,原来乖巧的等在桌子上的鹰鹂,突然间便飞了过来,直接的落在了慕金橙,还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上。

并且抬了抬它的爪子,让慕金橙一眼就看到它脚下的药瓶,看着眼前的鹰鹂还以为,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使劲儿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觉得有些疼痛,这才知晓,原来都是真的。

原来都是真的!疑惑的解下鹰鹂脚腕上的药瓶,打开药瓶的封口,倒出来的先是一个极小的信封,然后才是十粒黑色的小小的药丸,只见信封上写道一日一粒,十日之后必到。

一看便是玉清朗的字迹,世事兜兜转转,到最后所有的人还是要聚在一起,到最后他还是要来到自己的身边,不管是因为苏陌遗,还是因为别的事情。

这鹰鹂如今竟然还存在这世上,在长羊山覆灭以后,穆金成就知道那些个长羊山上的生灵,早就被唐建元下令诛杀,一个也未曾剩下。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如今还是能看见这鹰鹂的,只管在她手心上,安安静静的呆着。

可是慕金橙的双眼已经通红,本来白日里就已经哭的够多了,眼睛肿得跟个核桃般大小,还以为已经哭成这个模样,没有泪水了,却万万没有想到再见到鹰鹂的这一个时刻,便再也忍不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那么多的泪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见了旧物,还会如此的哭泣,但是同样的也毫不犹豫的就吃下了一颗药丸,不管是因着怎么让他们知道了,但到底还是他们的一番心意。

轻轻的点了点鹰鹂的喙,还笑着说道“这一路来辛苦你了,回去吧,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一定要保重自己的平安,你能明白吗?”

刚说完就想要抬手放鹰鹂走的时候,突然间觉得有一些事情还是应该要做的,如果有着鹰鹂在,那么是不是他们就能够接受节省更多的时间?就能够把事情以最快的方式解决?

第三百一十一章还我慕语来(十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一十一章还我慕语来所以也就让祈露拿来了笔墨,摊开了宣纸,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才落笔写下几句话,然后卷在了鹰鹂的脚边,对着鹰鹂说道,“一路平安”

鹰鹂接收到了主人的指引,转身便去,这鹰鹂走后,慕金橙就让祈露叫来了常远,对着常远说到“信,就不用给苏候写了,我已亲自回与他,日前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教与你做”

说着便从外衣的腰带上,解下了一个看似十分普通的玉佩,然后就交到了常远的手中,对着常远说道,“你拿着这个去神木,如果是找不到地方的话,可以去问你们家的侯爷,应该就是在皇城外的一个深山老林里面,把这个交给李道蕴,他自会跟你来就是了”

现在的慕金橙也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当年李道蕴会将这个给她,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早就在安排当中。

苏陌遗看事情如此的深沉,不会无缘无故的就领她去那个寺庙当中,可能这李道蕴也是他的人吧,要不然也不会对自己这样。

像这样清高的圣人,与他们这些个凡夫俗子自然不是一样的,常远接了这玉佩转身就走,他也知道清河公主现在的行程非常的紧,甚至在未曾回到自己的卧房。

移步直接了上这秦将军府的战马,跨身而去。

在几近天明的时候,长羊山的鹰鹂已经拼尽了全力,飞回了,苏陌遗的府中。

与他们所想象的不一样的是,本来还以为这鹰鹂,即便是速度再快,也需要一个昼夜的时间,毕竟这么远的路程,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鹰鹂生而有灵,自知道事情重大,竟然是单单一个夜晚,便赶了一个来回。

苏陌遗一向是睁开眼,便进的书房之内呢,刚进来之后便发现鹰鹂站在这窗棱之上,顿时还好生的惊讶,以为自己看错了。

又仔细看了这鹰鹂,确实是自己昨晚上放出去的那一只,脚边上还系了封信件。

于是便对着鹰鹂问到:“这是你家主子回我的?”

小鹰鹂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了几圈然,然后扑棱个翅膀就飞到了苏陌遗的案几之上。

苏陌遗拆下了它腿腕上的信封,直见上面几个熟悉的大字写道,

望调千机卫,看住朔风各大朝臣,月余后改朔风,也望李先生正名,慕金橙在此拜谢!

到最后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同苏陌遗说上一二,因为她就知道,就算是自己不说,也会有别人跟他说,到现在还不如就让他知道自己也承这个情,所以才有鹰鹂带回这样的信件。

这时候却见苏陌遗拿着这张字条,不由得苦笑的说道“你我之间又何需言谢?”

到最后还是轻轻的点了三下桌面,长安一下子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主子有何吩咐?”

“除神木皇室千机卫不动,剩余具体的数目是多少。”

“三千五百二十四名,连同我本人在内”

“第一,分三千名千机卫,朔风的每一个朝臣都给我看好了。清河公主举事之夜。若有异动者,格杀勿论。剩下的五百二十三名由你带队,进朔风皇宫。助清河事成。朔风皇帝的身边有一群太监组成的死侍,可能清河不知道,你提前去替他们解决了,谨记务必不要留活口,不要被人知晓,第二,去通知李先生,清河公主,但凡遣人来请请他务必要去一趟”

这三千多名千机卫,是连后背的生力军也算上的呢,其实在外,执行任务的顶多算上也就2500名吧,还有1000名是还在培养当中。

要知道他们千机卫的挑选是十分严格的,甚至,还有一定的生死损耗,如今却是要倾巢而出了。

清河公主,这件事情着实太过的冒险,那朔风的皇帝看似昏庸无能,其实手段可厉害着呢,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呀。

原来一直以为清河公主是一个循序渐进的人,是一个可以坐镇后方稳定军心的人,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制定出这样的计划,甚至连他们千机卫都没有,万全的把握,但是也只能拼尽全力。

领命说到“是”,这时候刚想要往外走的时候,因为任务实在太过的重要,现在要紧急的集合起来这周四国的所有的千机卫,将会以各种不同的方式,不同的面貌,悄悄的潜入到朔风的境内,潜入到那些个朔风大臣的府邸之内,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刚要走的时候还没有走出门,便看看见玉大夫从远处走来,甚至郎朗的说道“诶,长安这么早,你来做什么呀?”

即便是玉大夫,即便是他们之间关系也这么好,但是长安也十分有千机卫的自觉性,对于自己所执行的任务,从来不肯吐露半分。

于是也只得朝玉清朗拱了拱手,刚想要离开,却又听见苏陌遗说道“长安,稍等”

“怎么?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我来的不是时候吗?那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玉清浪转身就要走,苏陌遗有太多的事情,他都不知晓,他都不明白,如果不想让他知道,他自然不知道就是了。

就在要转身想离去的时候,却突然间听到苏陌遗说“你们两个进来把门关好”

于是两个人又再次的进了屋,把门关好,这时候才听见苏陌遗对着玉清朗说道,“长安要去朔风,助清河成事,你也一道去吧,正好把她的身体调理好,别让这中间再出什么意外”

“成什么事?”玉清朗还惊讶头问到“清河公主这个时候要成什么事?”

苏陌遗也懒得与她解释,只将那鹰鹂带来的信件随手一扔到玉清朗的手中,寥寥的几个字,一抬眼便看完了,

顿时心下十分的惊讶地对着苏陌遗说到“这是受刺激了,此事你确保能成,朔风皇帝的死侍,可是不好相与的”

“嗯,知道,所以交给长安带队”

朔风皇帝身边的死侍,其实就是那些个皇宫之中最看不起眼的太监,平日里做着清扫的活计,谁也不知道暗地里背着别人做下什么勾挡?

第三百一十二章还我慕语来(十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一十二章还我慕语来但是还好苏陌遗的千机卫无孔不入,才能将这样的事情探查一二,所以当玉清朗,知道了。

之后愣在了原地,想了很久之后便对着苏陌遗说道,“你们在这里稍等我一下”

然后转身便开门离去,不一会儿回来之后便从袖子里面大大小小的掏出了几十个药瓶,然后,放在了苏陌遗的桌子上,

但是却转过头对长安说着“你自己去找一个包袱,把这些个药装起来,无色无味,是我近日里先研究的,就害怕清河公主有朝一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做下什么傻事,还好,能够派上用场,不过我得事先严明,这是初代的药品,我还没有拿人做过实验,都是给那些个府上的鸡鸭用过,在那些个畜牲的身上倒也是好用的”

长安奇怪的拿起了这些个瓶瓶罐罐,打开来刚要闻的时候,却见玉清朗一把拦了过去。

可是玉清朗的伸手,哪有长安的伸手快呀,瓶子打开以后。

玉清朗急忙从袖中掏出了另一个瓶子,这个瓶子也真是的很特别,竟然还是红色的,跟他往常用来装药的瓶子,一点儿都不一样,

只见那红色的瓶子里面,装的是些个明晃晃的液体,自己喝上一口,然后又赶紧地递给了苏陌遗,说到“来来来,快点快点,来一口”

苏陌遗疑惑的喝上了一口,还给了玉清朗之后,但是玉清朗并不打算把它递给长安,大家疑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时候听见玉清朗数到“三,二,一”轰的一声,长安倒地不起”

这是苏陌遗也不由得惊疑的问道,“怎么回事”

这时候才听见玉清朗笑着说道“好了,这次可有人做实验了,看来是挺管用的,来来来,来来来,喝一口吧”

说着便给倒在地上的长安喝了一口,那明晃晃的液体,然后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便见长安醒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并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妥,才问到玉清朗

“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无色无味,这是我做的迷药,不过你这也太靠近了,你把这些都拿走,分给其他的人,让他们拿到各府的厨房,去放在角落里,熏上半柱香的时间,或者是怕被别人发现,就轻轻地洒在地面上,半柱香的时间也可以,这些个药,自己会进到人的身体之内,三天之后才会见效,在三天之后的这同一个时辰,立马就会像你刚才一样,不管有多么高深的武功,也照样放倒,不过对这个人,确实是没有害的,只不过是将你迷魂上三个时辰而已,三个时辰一过,便会自动的醒来,而且这个药潜伏在你的身上,并不会让你感觉到任何的不适,一般的大夫是发现不了的,而且我估摸着即便是朔风的那些个御医们,那些个半吊子,一般也不会发现的”

“这个药这么厉害?”

“当然,这是长羊山上神草研制的呀,你知道吗?这就是那些清河公主第一次给我的那个神草们相互发挥的作用”

到最后所有的事情还是派上了用场,当年慕金橙要给玉清朗草药要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他会以此做出这么些个神奇的药,更不会想到到最后都用来帮到自己的身上。

事实就是这么奇怪,相互的兜转,相互的牵扯,有因总有果。

“那你把药都给我了,你也没给我解药啊,万一我的那些个兄弟们不小心打开,靠的这么近,闻到了,当场倒下,那该怎么办呢”?

这时候的玉清朗摸了摸手中那红色的药瓶对着长安说到“这个药,我只有这么一小点,也不够你分的呀,况且你知道这个是什么?这个可是解百毒的,喝一口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这咱们三个以后百毒不侵,你知道什么叫百毒不侵吗?现在你出去让七步蛇咬一口,你都死不了,你都死不了,还想着什么呢?山上的药草拿下来就总共就那么点儿,要不然你再给我去山上取一些呀”

“莫要说些没用的,即使再怎么神奇又怎么样?我就问你,我的兄弟们,怎么办?”

说着说着两个人还争执起来了,管他什么可以解百毒的,管他什么,咬一口死不了的,总之要他的兄弟们去放这些药,就像他刚才拿着药瓶,一打开马上就晕了过去那该如何是好啊?

这时候才听见玉清朗笑着说道“你当我傻呀,早就替你们想好了,解决的方法,这个毒药有最有效的解决方法,根本就不用喝这么珍贵的药液,你们再去送这个药的时候,提前在口中含一个薄荷片就行了,含一片薄荷片就行了,清神醒脑又不伤身体,这样总行了吧?我的长安队长”

“你确定一片薄荷片就行”

还十分不确定地问道眼前的玉清朗,尽管他是神医圣手,尽管他也没有做过任何不妥的事情,可是现在这件事情如此的重大,也不由的叫他非得有多次的疑问。

这时候却听见玉清朗说道“你如果不信我,自己去外面含一片回来,再打开看看不就得了”

“我为什么要去含一片,你不是说我喝了你那个神水之后就百毒不侵了吗?那我再含不含又有什么区别呢?”

看吧,终究还是千机卫的队长,脑子转得比任何人都快,

“你是不是傻?你不行的话,你不能从外面随便叫一个千机卫进来呀,你不能让他口含一个薄荷片,让他开一个药瓶试试啊,你非得自己亲身的试吗?”

到最后长安还是丝毫没有给玉清朗面子,终究还是去院子里叫来了一个千机卫,从药房里面拿出来一颗最普通的薄荷片,让他含在口中,进了苏陌遗的书房内,随便打开了一个瓶子

这个药啊,玉清朗做的也是液体的形状,也让你闻不到任何的气味,直接这千机卫打开了这个瓶子,还晃来晃去的看一眼,问道“队长,你这个是什么?你要我打开他做什么?”

第三百一十三章还我慕语来(十三)

看着眼前的人,神智还十分的清明,为此还点了一柱香,一柱香过后也没有任何的事,但是莫名其妙的长安就是不放心,

“你不是说这个药潜伏三天吗?也不知道三天以后会不会见效”

“我告诉你,不会的,不会的,只要口含了就不会了,你究竟要我说多少遍才能相信!你是不是要诋毁我的人格?是不是要看不起我的人品?还是怀疑怀疑我的专业能力,诋毁我的人格可以,看不起我的人品可以,但是你要是再怀疑我的专业能力,可别怪我跟你撕破脸了”

到最后还是在苏陌遗的劝解之下,两个人才停止了战火的升级,而长安身边就带上了那个他并不是能够十分信任玉清朗能力的千机位。

尽管近日他就要出发,就要往朔风去,但是他一定要看看身边的这个人究竟有没有异样?三天,三天,他们还行走在路上呢,到时候如果真的没有异样,真的好用的话,那么分发下去给大家也不迟

长安做事就是这般的谨慎,这般的全面,他不相信自己看不到的事情,一定要所有的事情有万分的把握才可以。

身边还跟着个玉清朗,日日拿眼神邈他,“我们好歹也是相处了十几年的兄弟吧,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吧,你就至于疑我到如此吗?你看看咱们的侯爷都没有相疑我呢?千机卫,千机卫,我看你不要叫千机卫,你叫千疑卫吧,你什么都疑惑”

“你莫要再激我了,不管叫什么名字,我就是要等等看看,清河公主此次行事甚大,咱们几千条人命都握在她的手中,万不可有一点纰漏”

其实玉清朗又何其不知道这个事情不能有一丁点儿的纰漏呢?甚至他都知道他手中的这个药对于这场战争来说,是发挥着什么样的作用,但是他真的也很谨慎做过无数次的实验,虽然是初代的药,但是也有足够的信心。

等到玉清朗与长安已经走了好几日以后,常远不负众望的找到了李道蕴的寺庙,在这深山老林里面。

李道蕴早就接到了苏陌遗的来信。今天到外面来的这个清朗的少年持了自己慕金橙的玉佩,于是二话没说就要跟着他离去。

清河公主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虽然不像大家知晓的那么多,虽然不知道他们叫自己去究竟有何事情,但总归是神族的人,总归是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之上,或许是想给自己讨一个重生的名分,或许是要这世界看一看神族的子嗣还活在这人间。

或许是怕那些个人不相信她的身份,因为毕竟神木已经召告天下她神族已经一个不剩了,或许就是为了让他证明她还是神族的人,所以才请他去的,

不管怎么样,此次李道蕴一去。怕是以后要同神木的皇帝做决裂了,诏告天下也好,辨是非也好。他做的也是要一不小心就掉脑袋的事情,

可是还是这般的无怨无悔,还是这般的毫不犹豫,那些年承苏陌遗地情已经够多了,他们家这唯一的希望,如今还能够活在他的身边。长成一个清朗的少年,又如何不叫他感恩,纵使拼着一身的老骨头又能如何呢,况且神族的公主又是何等的人哪,即便是没有苏陌遗的来信。他总归也该为着这天下的道义去分说一二。

常远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天下士子心中的大师会这么的好请。二话没说就收拾了行李要跟自己走,甚至连身边的小道童都带上。

临走的时候还见这位先生对着那寺庙说到“看来以后是回不到这里了,也就此作别吧。”

是的,此去前途未卜,此去前路莫测。不管将来怎么样,总归大家都要无愧于心。至此,所有的事情都走上了正轨。

而千明玉与秦木卓也在分辩着自己手下,可以全心全意去他们行事的人都有谁,最好能控制整个皇宫。

整个皇宫的守备,其实是由千明玉所掌权的,可是能信的人是谁,不能信的人又是谁。

所以不可能提前叫这样子事情放出,也不可能有大的变动,一下子就会叫他那位父皇看的出来。

甚至卫季礼给他们的信中写道。皇帝肯定还有一只他们所不知道的死侍,就像当年那样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从神木皇帝的手里换下来一样,

可是到如今他们也没有查出来这些死士究竟是谁,所以一定要万分的小心,所以身边如果是不知道能不能信的人,一定要隔离开来,

甚至那些相信的人也一定先要仔细的探查清楚。到最后甄别来甄别去,身边可用的人,便也没有了几个。

这时候的千明玉才惊讶地发觉,原来他的父皇隐藏的这么的深,如果不是细细的去追究的话,真的不知道这个朔风身后究竟是谁说了算。

以前竟管被千机卫提醒,可是心里总归是有一些的不相信。而到如今,如果不是慕金橙的话,她恐怕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知晓,这确实是事实了。

如今再看一看身边的这几个人仅剩的这几个人,他们还能做什么呀,也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身边的千机卫突然间的出现,直言她长“公主无需顾忌过多。但凡有不便,交给我们千机卫就是了。”

说的如此的笃定,丝毫的没有犹豫。好像是只要千机卫一出马,就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情。

同样的千明玉也才明白,千机卫的势力已经如此了不可小觑,想要翻覆一个国家竟然能够轻而易举的这样的打包票,这是多么可怕的实力。

本来还以为着千机卫一定会有特别多的人,要不然怎么会敢如此的说大话,于是也不过是顺口问了一句。“清河公主说要你们看住各大世家,各大朝臣的府邸,你们可准备好了”。

“嗯,每家府上有五个人”

“就五个人?你确定五个人能行吗,”

“五个人已经是足够多的了,已经是万般的小心,给他们足够的面子了。”

听到千机卫这样说以后,千明玉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们好像在千机卫的眼中都像是一些个小丑儿。跳梁小丑那般,不值得耗费多大的心思。

第三百一十四章还我慕语来(十四)

如今这般大的事情竟然……竟然还说。一家五个人就够了。这是多么大的口气呀。

可是,她也不是千机卫,更不是千机卫的主子,也培养不出这样的千机卫,只希望你们能够像传说中的那样无所不能吧,希望这件事情到最后都能圆满的解决。

希望所有该来的,所有该走的,所有该得到的,所有该失去的,到最后都能依着你们所有人的心意。

我乃浮世一飘萍。能够看看这些朝代的更换,能够身处在这潮流之中,偶尔也能做出一点自己的决定。说不定以后还能在史书之上记我一笔呢,那我千机卫也不枉来此世一趟,到了泉下之后也好有面目去见我的母后与哥哥们了。

忙碌准备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再也没有那偷得浮生半日闲。

每日里千明玉都觉得自己过得十分的刺激。像是那个最后要登上高位的人是她一样。

而且在皇宫之内的慕语也为此事日日里提心吊胆。虽然不敢在面上有所表露,怕被人发现。但终归日还是在心里面担心着。

倒不是不相信慕金橙的能力,所有的事情都只怕万一,只怕万一。他们这一次行事就真的再没有了后悔的余地。

这便是世人常所说的拼死一搏吧。生死成败,只看过几日的行事了。

所有人都忐忑,犹疑不定,在制定完整的计划之后,所有相关联的人当中,最为稳当的就是慕金橙了

好像她说完了这些事情之后,就与他她无关,日日在将军府那里,不是自己同自己下着棋,就是去那连千明玉都看不上的池塘那儿,摘几个莲蓬,过过嘴隐。

因为此事过于重大。小秦将军还一直都在思考着,究竟要不要将这样的事情同秦老将军说明。

可是又该怎么说明白呢,上位又不是他要求的,你要是这样的说秦老将军一定会有所疑惑,即便是要谋朝篡位,即便是想要那皇帝之位,即便是要他们举家豁上性命也应该是为了自己啊,怎么可能单单为了那后宫的男宠,这是不能够说服他的。

于是便找到了慕金橙想同她商议一二,慕金橙在这秦府已经住过那么一段儿的时间了。虽然平常日子也不是说看人有多么的准确,但是她就是知道秦老将军,是真心实意的对着小琴将军好的,是真心把他当作宝贝在呵护着的。

可是这一切也都只建立在小秦将军是他的儿子的份上,也指建立在是他从小宠到大的份上。

万一要是知道了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他们家的儿子。那么到时候是个什么样子,还未可知呢。

而秦木卓也正是担心的是这一点,可是如果不说的话,自己又于心何忍,自来了这将军府。老秦将军对他着实是多有宠溺。

可是他真的也未曾对老秦将军做出过任何有益于秦将军府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秦将军府在护着他,都是他借秦将军府行事。

而如今又要将这秦将军府拖进一个看不见全程的地方,又叫她如何能安心呢,她在长羊山所接受的教育可不是这样的。

如果圣主还活着的话,恐怕也不会让她如此行事。所以便同着慕金橙商量的,

“要不然咱们还是把事情告诉秦老将军吧,他同意了自然是好事,如果他不同意的话,咱们再想办法把他圈禁起来,等到事成之后我再同他道歉,咱们在求他理解可以吗。”

慕金橙,又何尝不知这是最应该的做法。可是。其实老将军在这朔风风经营了这大半辈子,慕金橙就不相信秦木卓知道所有的事情,或许不是秦老将军有意隐瞒,但终归不是能够知道的那么明白的。

所以变即便是对秦木卓的提议觉得深以为然,但是她也不能拿二哥去冒险。

比之于秦老将军。她二哥才是最重要的,所有的事情,哪怕是你自己觉得心亏,哪怕是你自己觉得对不起谁。都要等到事后,都要等到他们举事成以后再去道歉

在去行这些个不怎么也认同也好。内心愧疚也好,可独不能在事前。还这样跟秦木卓解释着。

因为她知道。,如果不像秦木卓解释清楚,如果不将此事的厉害分说一二,那么依着慕檀的心性一定会背着她行事,到时候在坏了大事岂不是更为不妥

于是就先对着慕檀说到,“所以你觉得二哥比所有的人都要,比起二哥那个样子,你现在的心虚更重要,二哥那个样子,还比不上你让秦老将军知道你是谁重要吗。”

“不是的四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难道在秦将军府的这么长时间,你还看不出秦老将军的为人吗。我的意思是想秦老将军在这朔风年肯定也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想着不过能够得到他的助力,那么咱们的事情岂不是会更加能够顺利的完成。”

“如果他不同意呢。”

“到现在难道你还不明白,如果真的是将军一手抚养大的小秦将军,我如今的这个样子,他又如何能看不出来,不是他的儿子呢。如果是知道了,他还护佑着我们,是为什么呢,四姐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吗”

秦木卓说的如此合理,意思是老将军早就知道这不会是他的儿子,可是他又全力的庇佑吗。

“是啊,他就是可能知道我不是他的儿子,但我也只是说,可能他也不能完全的肯定。虽然他待我甚好,可是你觉得同圣主对我们的那样是一个样子吗,不过是温和的对待一个晚辈罢了,或者是说纵容我们罢了。我想如果我们提前将这个事情告诉他,或许是说哪怕是旁敲侧击而已,也可以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个态度,哪怕是到最后他对我们这样,也只是因为这受朔风皇帝的指使,朔的皇帝根本就不是一个软柿子,那么我们也可以提前的发现,然后将此事尽早的解决总,比到时候知晓才好吧”

本来还想说服着秦木卓的慕金橙,万万没有有想到最后让秦木卓将自己说服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还我慕语来(十五)

到最后也只得同意了秦木卓的说法,但是也不能由他自己去说呀,还对着秦木卓说道,“要不然我同你一起去,我怕你看不明白……”

还没有说完,突然听秦木卓问道,“你怕我看不清人心吗,我在四姐的眼中就那么傻吗”

其实在常羊山的时候慕金橙也知道慕檀十分的聪明,但是,真的是事情太过广大了,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的谋划,慕金橙真的害怕失败,真的害怕像往常的九世那般,最后自己筹谋了那么多,还是因为一个不可控的因素,功亏于溃。

到时候可就不是她自己了,而是她要牵连所有的人,他们神族的子嗣,千明玉甚至还有整个千机卫,到时候该如何是好啊,他现在不光是要对着自己负责,而是要对所有的人负责。

可是,也知道如果自己这样贸然的前去是不对的,还不如让秦木卓先去探探口风,再有别的不合适的话,到时候他们在相互的商讨,也可。

后来秦木卓离开了这里之后,便直接去了秦老将军那里,是的哪一个真心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会发现不了身边的人是真是假的呢,所以秦木卓一直知道秦老将军究竟是对他什么样的态度。

等他再去见秦老将军的时候,秦老将军还是那般淡然的坐在后院的摇椅之上,笑着对他说道“来了”

这几日,小秦将军在府中所行的事情,秦老将军莫不知道。于是在想着看看他能不能来同自己分说一二罢了,本来越等心越凉,时间越来越长,变越觉得。,看来真的是不行啊,就在自己要心下最凉的时候,却也终于等到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所以最先开口问的也是,,他来了,来了,“来找为父有什么事情吗。”

“秦将军”

老秦将军听到了眼前的儿子,这样的称呼他,就知道这是来坦白的,于是便挥了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下。

这时候才见眼前的这位被称作小秦将军的男人,撩起了长袍儿一下子就跪在了他的眼前。p

“晚辈,常羊山五公主,慕檀。见过老秦将军。”

如此诚实的坦然了自己的身份,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也丝毫的没有想隐瞒,这时候才见老秦将军生生的受了一个礼,也未曾将他扶起来只张口说道,

“原来是五公主。又怎么选上了我儿子身体呢。”

“并不知道,一睁开眼的时候就在这里”。说的是如此的真诚,也不由得叫人不信。

如果有选择的话,她怎么又愿意化身为男儿呢。但凡自己有选择的机会,哪怕是成为千明玉长公主也好啊,哪怕是成为一个不起眼的公主也好啊,

是啊,也许不必成为千明玉,只成为一个不起眼的公主,那么,倚着他们神族的手段自是也能够成为千明玉公主那样的掌这朔风一方之地的国之重臣。

可是没有,都没有,她只附身到了自己的这个傻儿子身上。所以,即便是秦老将军在怎么不相信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位自称是神族公主的儿子说的是对的,于是便也开口说道,

“那么不知道檀公主近日来我这里究竟有什么事情呢。”

“多谢老将军舔犊之恩”。

到底还是慎重的给秦老将军磕了一个头,秦老将军也只是欣然的受着。等他整整的磕完了这个头之后才开口说道。

“恐怕公主前来不光是要为了谢我这个老头子吧。是不是即将要完成你们所要完成的壮举。怕我这里有所疏漏,所以才来我这里是试探”。

说的是如此的深沉,如此的教大家无法反驳。他们确实也是本着这样的心思的,老将军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即便是不想承认又如何呢。观老将军现在的神情。好像也并不是要成为他们的对立面,要不然也不会将那些个人下人都遣走,整个院子里面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恐怕这段谈话,也终究会成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于是,便也忘记了还同四姐说过的那些个要一步一步的相试,不能贸然的就相信了别人。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几日秦老将军贸然的相信着他。从来都是真心相待,而且观秦老将军的神情,似是等着自己前来解释这日已经等的很久了。所以便也开口对的勤劳将军说道,

“老将军猜的没有错。是到了我们神族进行清算的时候了。我们确实也筹谋的大事。但是也如同老将军所说,怕你这里是疏漏,所以才前来试探一番,可是没有想到我试探来试探去,到最后还是不如老将军了”

慕檀这样说着,笑着,还终究是站了起来,从始至终老将军都没有扶过他一次。可是他自己也毫不在意,占据着别人儿子的身体他又能够在意什么呢。

别人的儿子,即便是在怎么痴傻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而如今被自己占着,那便是在没有回灵的希望了。再也没有了能够重新像正常人一样的希望了,对于一个老父亲来说。这可不是天大的噩耗吗,又如何,甚至如同杀子的仇人一般。又如何对他笑脸相迎啊。

尽管自己不愿意,但终究还是造成这样的事实。

“所以你们的大事是将朔风的皇帝拉下马吗,是要以这朔风为基点,同神木分说一二嘛,那么到时候咱们后院之中的那位清河公主会不会就是咱们朔风的皇帝。

问的如此的清明,只关心这皇位最后归于谁所手。要知道,在这九州四国当中,除了那位长羊山上的圣主是个女子,属国这几世传来。谁家又不是男子做主。

如果这位公主到最后要以女子之姿,掌这朔风恐怕会遭到反噬,所以便也不由得提前相问,

可是这时候秦木卓才说道。“老将军可知。我二哥也活在这世上”。

“你是说神族的二公子”

“是的,到时候我们自会迎他上位,不过今天是我二哥不在又如何,我神族的清河公主又如何担不了这皇帝的座位。这天下都是我们神族分封的,这皇帝在我们的眼中也不过是家仆罢了。怎么我们连个家仆都不能处置吗”

这时候再也没有了刚才想要告慰的姿态,终于成为了那个长羊山上的檀公主。

第三百一十六章还我慕语来(十六)

老将军,这才看清楚,原来神族的姿态是这个样子,最先开始也不过是自己对他们有所试探而已,因为这些个年轻人呐,尤其是这些个新生的年轻人啊,大部分都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之前就敢开口说大话,把事情说得那么满,到最后一切都成了空,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年轻人,不管以什么样的身份也失望的太多。

所以眼见着,这位神族的公主,就那样儿一点儿架势也没有地跪在了他这个连从属都算不上的将军的眼前,便不由地端起了架子,希望打消他们那些个疯狂的念头。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公主说来说去到最后终究还是有了神族的架势,这时候才知道也不过是对着自己有些愧疚罢了,也不过是因着觉得十分的对不起罢了,要不然又如何能将他这位老头子放在眼中。

就像她说的那样,连他们的陛下也不过是神族的家仆罢了。又何况是这些个人,又何况是他们这些个人。

这个时候才起身对着秦木卓行了神族大礼并说道。“见过谭公主”。

一句话便叫秦木卓红了眼眶。这便是认同了他们的所作所为,这便是跟他们要站在一个阵营,这便是相信了他,不再怨怪他。

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眼前的一个失独的老父亲能够拼尽全力的呢。还有什么能够让一个无欲无求的老父亲拼尽全力呢。总归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可是他的孩子已经都不在了,又如何说说那些个成就一番大业的事情。

连继承人都没有,老将军早已心死多年,如今还握着这一方重权,也不过是因为的怕这将军府有朝一日覆灭,这将军府上下还有千余口人呢,他总要为这千余口人的性命着想呢。

等到有朝一日他真的故去以后,到时候再管不了这么多人也就不能怨怪他了,可是现在,可是现在他依旧是这将军府的老将军,依旧要为这些人着想。

而如今这位公主又要拖他们将军府去行这般在世人看起来十分悖逆之事,这是来询问他的意见。而不是通知于他,如果真的是通知的话,也不会同自己说这样的话了,便不会告诉自己这样的事实了。

哪怕是编一个谎话让他一直活在自自己编织的梦当中。老将军也心甘情愿,便就当做这世事大梦一场吧,可却万万想不到,这位神族的公主,到最后仍旧是据实相告,没有一丝的隐瞒。

如果换做是这九州天下任何一个皇室,老将军分绝对相信他能选择的,一定是会编各种理由,来骗这位老父亲的信任,而不是冒如此巨大的风险据实相告,

这便是神的教养吧,这便是神族的不同的地方吧。这么大的年岁了,而且等到耄耋回首的时候,希望这一辈子都能够心安,希望这一辈子自己都没有什么遗憾。

而如今,他还能够做什么决定,让以后再回首的时候不遗憾呢,看着眼前如此笃定的公主。

仔仔细细的看了很长时间,像是用了一辈子那么久。一直在心下掂量着这样的神族公主究竟值不值得他赌上整个将军府的性命。

甚至是不光要掂量着眼前的这个公主,她还要考量的是那位清河公主。

那位清河公主,后宫之中波诡云谲,战场之上威风凛凛,到最后助了那位小皇帝坐稳了皇帝的宝座

可是,后来呢,后来在整个长羊山覆灭的时候,为何未曾见那位小皇帝伸出只手帮忙,哪怕是悄悄的,如同他们朔风的皇帝一样,也可呀。

可是据内线来报,从来都没有,从来都没有,大金安静的如同都不存在一样,这究竟是为何呢,这中间到底还有什么龌龊呢,到底像不像世人所传的那般。

上位者做出来的,让大家看着罢了,可是又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是要迷惑大家,如果真的不是这样的,为何不把自己再说的英武一些,而不是靠着女人上位呢,所以这件事情还是有一些可信的。

所以。所以,一个个所以都加在一起以后,才对着秦木卓说道。“朔风有一个死侍的军团,想必你们都是知道的”。

有一个死侍的军团他们当然知道,二哥不是说他就是朔风的皇帝派死士换下来的么。可是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这死士究竟是谁,于是也只得听着老将军继续说下去。

这时候停顿了很久之后,才见老将军又继续的开口说道,“皇宫之内的那些个太监,你观他们走路形式,观他们手上老茧的部位。也就能分得清楚,哪些是死侍,哪些是普通的太监,那些个死士们擅长用刀剑,手中老茧的部位跟经常干粗活的人的老茧的部位肯定不一样。即便是我给你们名单,你们也认不清楚,还是自己派人去看看他们都有谁吧,等你们看完了之后再来同我对名单,到时候是否有所疏漏,不管是我的疏漏,还是你们的疏漏,我们一较便知。”

这是将所有的,自己所知的秘密都和盘的说出来了。朔风也该换换天啦,他自小的时候朔风还略微的清明,没有像现在这般竟成了小倌之国。

可是这年岁越大,随着帝王更迭,朔风便越来越像从骨子里面烂透了的地方。那些他曾经想为之守护一生的地方,最终都连根的腐烂,

所以,依着这样神族的威望,在重新支持一个朔风,对于百姓,对于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听到秦老将军这样说之后。慕檀才第一次真真的确定自己赌对了,她其实并不是一个赌徒,只是因为心中的不忍。可是,到最后都教他赌对了,他堵这秦将军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赌这秦老将军最后一定会站在他们这一边,识大体明大理。

他真的赌对了,他要去告诉他们四姐,他们真的赌对了,甚至得到了他们一直都想要得到的消息。红着眼眶也要转身就走。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对秦老将军行了一个大礼。“多谢老将军指点”

可是这时候却听见老将军再次开口的说道。“容老朽忝脸,如果公主不嫌弃的话。不妨依旧在我这将军府做一个小秦将军。”

就是给他最好的答案了,以他现在的男人之身,即便是长羊山恢复了又如何,总不能昭告天下,他真的就是那位慕檀公主吧,即便是旁边的人都知道了事情的结果又如何。

如今老将军的这一句话。教本来还觉得十分有些赫然的慕檀,本来还想要紧急离去,告诉慕金橙好消息的慕檀,一瞬间就停了下来。

第三百一十七章还我慕语来(十七)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一十七章还我慕语来到现在为止,也许慕檀是整个常阳山上最幸运的人,从复生回来以后就一直被诸多的庇佑,因着明朗的身份,也可以活跃在阳光之下。

而如今,即便是坦白了以后,也得到了如此的待遇,这时候再也不是那番平静的模样,再也不能那般的端着架子,再也不像神族公主的样子。

她是世间最普通的人,秦将军府里的小将军是所有人都看得见的。

一声小秦将军以后,便停住了脚步,略微平息自己的心情,转过身来,撩起了长袍,再次的隆重地跪倒在了地上,然后对着秦老将军喊到“爹”

像极了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远游回家的时候见到老父亲,再观老将军两步的走上前来,将这位小秦将军扶了起来,然后眼角含泪的说到,

“以后在将军府,咱们父子两个也就这样过吧”

神族与普通臣民的地位差别太大,本来是他们都勾不到的,望不到的,奢望不到的,可是如今却偏偏复生在他的府内。

那便也让他倾尽全力的庇佑一次吧,老了老了,到最后也想做一点惊天动地的大事,老了老了,到最后也想给这个世间念想,老了老了,总觉得这世间应该还有正义,还有道义的存在。

老了,老了终归还是老了,如果还在我年轻的时候,那么我一定同你们一样驰骋沙场,哪管这人心的波诡,将与你们共同面对。

如今却只能将,我所知道的消息同你们分享,而不能替你们去奋斗在前线。

此后这世间再也没有长羊山五公主慕檀,此后这世间只有朔风将军府的小将军秦慕卓,此后不管慕檀如何的意难平,都将成为过去,此后,不管秦慕卓如何的忐忑,也都将成为过去。

这个世间直剩下一个最坚定的秦将军府的小将军,他将护佑着长羊山二公子慕语,护佑着长羊山的清河公主,一直守着世间,一起走上长羊山的顶点,一起俯瞰这些臣民。

而他终归也只能是秦将军府的小将军,终归也只能是秦慕卓,再也不会,不能做回慕檀,再也不能做回慕檀。

长羊山五公主,那个在圣主口中最不心怀天下的公主,最终还是随着长羊山的覆灭而去,最终还是追随着圣主与圣父而去,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

好一场父子相认的大戏,落幕之后,秦木卓就匆匆的去了慕金橙那里,脚步比来的时候轻快上许多。

看见即便是已经很晚,慕金橙也依旧在挑灯的等着他,恐怕也是心里忐忑吧,恐怕也是心里游移不定的吧。

怕发生一些自己并不想看到的事,怕最终还是与这秦将军府撕破了脸,把这道路上终究还是有踢不走的绊脚石,怕这一切的一切都会被扼杀在摇篮里面

这时候,听见秦木卓开门的声音,看着他满脸的喜气,甚至还有过泪痕的模样,于是便也心下确定这事儿,成了

就如同秦木卓所说的,秦老将军是一个明事理,知大体的人,终究还是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面,终究还是没有因为任何的偏差,将他们脱离轨道,终究这一世还是与往世不一样。

所有的小事都能够顺随他们的意愿,所有的小事一件一件的汇集在一起,所有的顺遂一样一样的汇集在一起,到最终他相信,他一定相信,他一定会坚定的相信,这神族中有一天会重新回到世人的眼中。

是的,在这样的事情当中,我们不能有犹豫,我们不能有不相信,我们只能用最坚定的信念,相信着我们一定会做成此事,因为只有你自己相信别人才会相信大家,都会相信这就是事实

看慕金橙坐在桌子边,看见他推门进来,便就轻扯了嘴角,也知道自己在不用多说些什么,对于他与老将军关系之间的累赘,也就不再表露,但是还有些重大的事情,总归要跟慕金橙说上一二,于是转身关上了门,走到慕金橙的身边,悄悄地附耳说道,

“老将军告诉我,死侍是宫内的太监,但是具体的名单需要我们自己定,到时候同他去对上一二,他也怕他自己有疏漏,怕自己的名单不完整,所以等到我们拿到名单之后,认清了人之后再去认真的对比一下吧!”

到现在常远还没有回来,这将军府的人又不能用,慕金橙也不知道他身边还有没有千机卫,更不知道同千机卫的的联系方式。

所以也只能将此事告知二哥,告知王书宇,让他们自行在宫内查探清楚。

于是才对着秦木卓说到“将这个消息传到二哥的耳中吧!二哥自会看着办的”

后来当慕语收到了秦木卓的来信,并将它交到了王书宇的手中的时候,才见王书宇笑着说道,

“这皇宫之侍从上万,要我在半个月之内就点清,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你不是千机卫吗?我在神族的时候就听说过千机卫的大名,这九州之上没有他不能成就的事情,你总要捍卫你们这些的名声呀”

“我说这位公子,千机卫之大名并不是由我一个人成就的,而是有那许许多多个千机卫经过一点一点的小事,努力拉扯成的,但是我们毕竟也是人啊,都说事在人为,事在人为,你不能把我当做非人类一样的对待吧,我哪怕是认清这一万人,也需要个把月的时间呢,又如何在这半个月之内将死侍与普通的人完全的区分开来,万一有个疏漏,该如何是好?”

王将军说的是如此的真诚,倒不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只是这件事情过于的慎重,他确实也需要别人的帮忙。

这朔风的皇帝向来是酒池肉林,一样不缺,日子过的极其奢靡,同大金的奢靡还是不一样的,大金只是吃穿用度上比别的国家铺张浪费上许多。

是的,大金也只能算是铺张浪费,长长脸面,可是,朔风就真的不一样了,朔风之奢靡是骨子里的奢靡,是那种骨子里的腐烂。

第三百一十八章还我慕语来(十八)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一十八章还我慕语来朔风的皇帝,甚至连吃饭的时候都需要别人伺候,同别的国家的皇帝是不一样的,他所说的伺候是每张一口都需要别人亲自将饭喂到他的嘴里,甚至连喝酒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这个皇帝当的真真的如同他们形容慕金橙一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甚至就是一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有时候慕语见到他的时候都不知道人活成这个样子,究竟那些个民间百姓们在栏里圈的猪又有什么区别?

好在朔风皇室的基因还是好的,眼前的这位皇帝并没有肥头大耳白白胖胖,只是普通中年人的身形,言由此可见,遗传是多么的重要啊!

但是后来不管王书宇怎么跟沐雨橙树这件事情的利弊,慕语也一门心思的认为王书宇一定能将此事完成得十分的完美。

就是这样的,信任之下,叫王书宇牙口无言,也只能竭尽全力了。

他是一个粗人,这九州天下公认的粗人,如果是千机卫里面的文职人员来也好,可能会顺顺利利的完成这件事,可是他不是啊。

这里面也分文职与武职,但是也并不是说文职就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是在,读书写字的方面比他们更有成就罢了,只是偏重哪一个向?

而且在这皇宫之内,王书宇并不能以常人的身份出现,只能不停的化妆身份,让身边的人不会发现他。

甚至是知道了死侍是太监以后,要知道这个皇宫之内的太监都是报团的,他一个陌生人,怎么又能让这些个团体接纳他?或者是不发现他吗?

死侍也是有武力值的,死侍之中也有武艺高强的,尽量的在不被别人发现的情况下,还要查出所有人的底细,这样浩大的工程竟然也只给了他半个月的时间。

以后大家真的是要叫他悍人了。如果他能够完成这件事情的话,也不枉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一朝,在重出江湖的时候,便可以就此的立足了。

他恐怕也会成为这千机卫中的传说,这样的建功立业,这样的不世之功,哪怕是以后不会被世人所传唱,那么也足以在现在的活着的人心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也只能这样的安慰着自己,说自己是绝世的大英雄,还能怎么样呢?老老实实的干自己的活去了吧。

也就在王书宇汲汲营营的,一个一个辨认人的时候,就在这后宫之中的他,也终于的如久旱逢甘霖一般的见到了,他的旧识。

看身形十分的熟悉,因为他们也经常的伪装,因为千机卫伪装的手法基本上都是一样的,所以差不多也能够看出来眼前这个陌生的人,这个陌生的声音究竟是谁?

所以还上前了两步,对着这个正在扫地的太监问道“长安?”

“被你发现了,果不然是王将军”

扫地的太监,转过身来终于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声音,他也刚来,这皇宫内部就伪装成这太监,在这慕语的宫外,其实也不过是为了等王书宇而已。

“你终于来了,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你了,你知道吗?这位慕二公子交给了我一件非人的事项,我在苏侯爷手中,还从未领过这种任务呢,这整个皇宫之内有一万多人,非得要我一一的分辨开来”

“呐,这个给你”

还没有等他说完长安就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条,塞到了王书宇的手中,

“这什么玩意儿?”

“这是你们所要的死侍的名单,你真的以为咱们千机卫都是吃素的吗?还真的需要他们朔风的人来告诉咱们,死侍究竟是谁的吗”?

千机卫也是分好几个部分的,大家并不能互相的通气,大家也不知道彼此的任务是什么?所以王书宇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千机卫,还知道这样的事情

接过这张字条之后,看了上面那一大列的名单,约莫有四五百人,这时候才对长安道“名单全吗?”

“全”

“那咱们的人手够吗?”

“够”

“果不然是队长,说话都如此的简洁,那行,我将这个回去交给慕二公子看一下,然后让他再交给清河公主,同秦老将军,相互的对一下,看看我们之间有没有什么疏漏?你以后一直都要呆在这宫内吗?”

“嗯”

“一直等到清河公主事成吗?”

“嗯”

“你能不能多说两句话?”

“我要说什么?你问我,我不是回答了吗?哦,对了,”

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这个药是玉清朗给我们的那个无色无味的,可以放倒武林高手的那个药”

王书宇接过刚想打开,却突然的被长安制止对他说,

“这个是毒药,闻一下你就昏倒了,你如果想打开的话,要口里含一个薄荷片,等到举事前几天,我们便定好时间,定好地点,将它送到皇宫的各地,到时候也许可以兵不血刃,也许可以不用屠戮这皇宫,而至于那几百个死侍找出来弄死就行了,这后宫之中一万多条姓命,还是留着吧!”

“嗯,我觉得这个方法不错,这药是玉大夫做的吗?”

“嗯”

“那是玉大夫来了没?”

“来了”

“是去了秦将军府吗?我上次观了清河公主,身体不太好,脸色一日苍白似一日,也没敢跟慕二公子说,那小秦将军以着秦府的名义在外面找了好多的大夫来看,也未曾有过任何的治疗方案,终于是等来了玉大夫了”

是的,玉清朗终于来了,来到这秦将军府外,砰砰砰地敲开门的时候,还是外院的侍从来开的门。

根本就不晓得眼前的这个书生打扮的男人究竟是谁?于是还疑惑的问道“这位公子,找谁?”

“我找你们小秦将军,告诉他,故人前来,他就知道了”

“稍等”

等到小厮里外的通传一番之后,秦木卓确实不知道他的故人,还有谁?只听说是一位清朗的公子,还以为是慕青藤了。

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发现门外站的竟然是玉清朗,这时候便笑如明媚的阳光一般,眼底映满了光彩,然后朝着玉清朗挥手“进来呀进来呀”

第三百一十九章还我慕语来(十九)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一十九章还我慕语来看着眼前这个彪形大汉,真的是个彪形大汉,体型威武健硕,声音粗矿清朗,与他记忆中的慕檀一点都不一样。

慕檀像来是,轻盈的像要飞起来的样子,向来都是天人之姿,而如今,现在要变成了这尘世之中最俗气的男子的模样。

虽然说这位秦小将军的相貌也并不差,甚至都在那九州排行榜的前几名,可是又奈何呢?又奈何呢?终究还是错负了,终究还是错负了。

看见了这样的慕檀,心中便不由的泛酸,即便是他无数次的同情过慕金橙,无数次的同情过长羊山,可是这样的玉大夫见过世事的翻覆,见过那些贫苦百姓们一次又一次的绝望,其实心里还是硬的。

从来也没有为过任何的事情流过眼泪,可是就是看见了这样,如今还安好的慕檀,看似还安好的慕檀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木弹,不由得就是心尖尖上疼的慌。

最终还是眼底淬了红,站在了门口,一步也不能动,他的思绪已经控制不了他的行动,他的脚一点儿也不能往里走,像个木头人一样。

这时候却见慕檀,终于笑着朝他走来,“怎么,这位天下的名医,这位神医圣手玉大夫还需要我亲自的出门,请你呢”?

说着就走了出去,甚至拉起了晴朗的手,拉着他,直接就进了府内,未曾跟任何人打过招呼,甚至没有来得及去同秦老将军说一声,直接就拖着他往慕金橙的院子走去。

他的四姐真的不能够再等了,这些日子他也找来了许多的大夫,以给自己看病的名义,先给自己诊治一番,让他察觉看看这些个医生究竟有没有本事去给四姐治病?可是连他这一关都过不去

终于,终于还是等来了,他们最想要的人,边走边说道“你的那些个药丸近日正好吃光,可是我四姐的身体并不见好转,只是拖着罢了”

“所以我要亲自来看一看呢”

这样说着便往里走,一个男人的大手拉着另一个男人,两只手相握在一起,外人看的时候十分的别扭,从未见过两个男人这样手拉手的往屋子里面走去,可是两个当事人却觉得无比的自然,即便是这般的面貌,即便是这样的声音,我也从来都不会把你当做一个男人看待,你也从来都是我心中的那个轻盈似仙子的慕檀公主。

所以当秦木卓一把推开了慕金橙的门的时候,阳光映照在慕金橙脸上的时候,看着他们两个人,甚至在开门的时候还没有松开的手,慕金橙终于还是陷入了沉思,

本来还是笑着回过头来想调侃他们两句,可是发现这样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这个世界上,这个神族还存活的世界上,这个他们还生存的世界上,不管是事成失败,不管最终是什么样的结果?不管是她还是慕语,到最后都能以着自己的身份向世人宣布,究竟是怎么样的?

不管卫季礼最终会在哪里?但是慕语终究会是神族的公子,不管清河公主最后会在哪里?到最终她还是会现在世人的眼前。

可是她的五妹呢,可是她呢,恐怕再也没机会了,是这样转生过来,要如何将这样的重生再次的传扬呢?

终究是神族负了慕檀,终究还是神族亏待了她的妹妹,每一个人甚至在每一个人的心中,这个世界上最为困苦的是慕金橙。

可是在慕金橙看来,她已经能够和其的有幸浏览过这四国的风光,看过这人情的变迁,尝过这世间的美味,见过着大山大河,见过这天高云阔,见过这海鸟任飞。

可是他们都不一样,慕檀不一样,二哥不一样,从小便在长羊山上,从来没下来过,所活动的地方也不过是那么大而已,甚至圣主对他们多有管束,让他们不能够自由自在。

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的东西是自由了,并不是那些权力手段,并不是那样的高位,而是他们要的自由,可是神族的子嗣们都没有那样的自由。

所以究竟谁才是这个天底下最应该心疼的人?究竟谁才是这个底下最为辛苦的人,不言而喻。。

直到秦木卓把玉青朗拖到了慕金橙的眼前,才松了手,这时候的玉清朗,看见此时慕金橙的样子。

然后才知道原来慕金橙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虚弱上许多,一直都在这里朝他们笑着,却未曾开口,甚至连那微红的嘴唇都是涂了口脂的模样。

想必是要掩盖那些个苍白无色吧,要知道在原来的时候,慕金橙从来都不屑于做这些的,可是如今到是忍不住了,即便是涂上了口脂,也能够叫他看的一清二楚。

那还露在外面的双手之上,青筋暴露,甚至皮肤泛黄,而并不是那苍白的样子。

看来从长羊山覆灭到如今这一步,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只从面相上看,便知五脏六腑没有一个未曾伤过的。

来的时候已经将那些个长羊山的草药都带了过来,因为不知道木慕金橙究竟怎么样了,所以便未曾的浪费过。

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长羊山,毕竟原来的那些个慕金橙给他的草药都已经炼制成毒药交给了长安了,而他现在还能带着草药,不过是上次去长羊山的时候,同五公主一起去山上采的那个精心挑选下来的,但愿还能够有用吧。

还在心下考虑着要不要将慕金橙现在的状态告速给苏陌遗苏陌遗?又怕苏陌遗在府中担心,最后不能够在后方稳定军心。

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在自己的口中,不能同慕金橙做任何的商讨,怕是如果慕金橙知道了,也不会叫他做如此的事情。

这时侯只见慕金橙非常乖巧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腕,等到玉清朗仔仔细细的把上脉的时候

是的,这是第一次玉清朗如此仔细,如此的小心,生怕有一点错漏。

那微若游丝的气息,玉清朗在塔上那手腕的一刻就知道,恐怕现在的清河公主还能这样坐在凳子上,同他们微笑,还能这样手腕决绝的在后面部署这样的事情,还要这样再朔风之内指挥着这全盘的大局,只是因为心中吊着一口气而已。

第三百一十九章还我慕语来(二十)

那口不甘的气,那口想要将她二哥想要重新再世为人的气,或者是他希望,玉清朗无比的希望这口气能够掉的长远一点,希望这口气不仅仅是为了他二哥,而是要将长羊山拉的再长一点,再远一点,这样这件事一直长久得坚持着。

最害怕的就是事情突然间都按照她的意愿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所有的结果都如了她心中的愿,那么这一口气,便再也坚持不下去了,那么她这个人也就会倒下。

所谓病来如山倒,而这样的清河公主,一旦的倒下,在哪里还有病去如抽丝呢?恐怕也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越是漫长的疾病,越是需要时间来养育,而不是那些突如其来的。

如果说是慕金橙,只在那宴会之上,突如其来的吐上一口鲜血,忍不住心头的翻涌,那么还好说。

可是不是明显不是,明明是所有的事情都交汇了一个点,明明是第一万零一颗稻草,压垮了骆驼,实在也坚持不住,所有的事情汇聚成大海,朝她奔涌而来,将她围住,让她拥抱不能,最后将她击垮,这也是玉清朗最害怕的事情。

尽管曾经在定国侯府也怀疑会不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总觉得慕金橙不会这么倒霉,清河公主不会这么倒霉,神族已经够倒霉的了,已经够不幸的了,难道不应该在那场覆灭之后看见曙光吗?一切难道不应该都向着胜利而去吗?他们应该朝着阳光奔跑,而不是背着黑暗一直走向深渊。

到最后看见玉晴朗一直把着他的脉,浅口不言,面色越来越凝重,即便是慕金橙没有开口说什么。

秦木卓也知道这一定是不容乐观,于是便不由的问道“我四姐怎么样了?”

这样问也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定海神针而已,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宽心而已,因为心中一直的疑惑,一直的犹疑,他想让别人宽慰她,也想让别人宽慰自己。

他们再也不能发生别的事情,他们再也不能够听到到噩耗,听到坏的消息了。

听到慕檀这样忐忑的问了出来的时候,只见玉清朗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拍着胸脯的笑道“我是谁呀?我是神医圣手啊,这九州天下公认的神医圣手,这九州四国的皇室咱们怎么想请,都不愿意露面的神医圣手,你知道我比你们长羊山的那些个大夫还厉害呢,你们常羊山不都是神医吗,可是我比你们神医还厉害,还厉害的,有什么事情我不能解决呢,自然是药到病除的,要相信我,对我有信心,知道吗,一定要对我有信心”

跟不停地这样的说着像极了一个浮夸的浪荡子,可是也只能这样了,这样不仅是要给他们信心,也是给自己信心。让她们相信让自己也相信慕金橙一定会好的,而不是现在他把脉的油尽灯枯的模样。

是啊,慕金橙的脉象如同一个耄耋的老人一般,即将要油尽灯枯。即便是神医圣手在有办法也不可能将一个老人起死回生,也不可能叫枯木逢春。

可是他也不敢说不敢告诉任何人,更不敢报告诉苏陌遗,终于还是决定自己将此事瞒了下来,不同,他们任何人说起。

他一定要保住慕金橙的命,目前为止看起来慕金橙自己都能够保住自己,只要这一口气不散。他们就一定还有办法。

听了玉清朗这样说,看着他种种夸张的表情与行为,尽管秦木卓有点疑惑,但是也只能劝解着自己,相信已经重新活过来的。

他再也不想把事情往坏的地方想。他们只能向着阳光。他们只能希望这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好。所以便也只能让自己相信。

等到眼前的这位玉大夫信誓旦旦的保证完了以后,要转身的回去煎草药的时候,秦木卓要与他一同的离开

这时候才听见慕金橙说到“玉大夫稍等一下吧。”

“你叫他干什么,我也要在这里,我同你们在一起,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听的”

秦木卓不是傻,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相信。只是他。一直希望。

他四姐现在的这个样子呀。真的像是久病的人。身体极其的孱弱。

他害怕他四姐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慕金橙笑着说道,

“怎么我同玉大夫说些悄悄话,你也要听吗,就是不给你听,就是不给你听。走,快走”。

这也便是任性了起来了,可是就是这样的任性,让秦木卓没有办法,如果四姐同他讲道理的话,那么他有一堆的道理还回去,可是就是见不得这样的任性,让他再也无可奈何。

于是也只得一步三回头地离去,还听到慕金橙对着她说,“不要在门口偷听,我最知道你的心性没做那些无用功,快离我们远点儿。”

所以最后也只得这样的离去,关上了门儿大踏步的离开。

确定了慕檀是真的走了以后,还让玉清朗去门外看了一看,发现真的没有人的时候,慕金橙才对玉清朗说到

“玉大夫不妨同我说实话吧。”

“什么实话,我没有,我有什么瞒着你的,告诉你我跟苏陌遗是一伙的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但我也确实不是千机卫,我没入伙的哈,当然,千机卫也看不起我这样的身手的,你知道我也就是个普通的男子,千机卫是不要我这样的”。

还这样的打着岔,想打哈哈的过去。可是慕金橙却再也不愿意同他打太极,只问到“我这个身体还能够撑多久”。

已经知道了这身体已经干枯的厉害。人生病的时侯怎么会察觉不到自己的不对劲儿呢,虽然慕金橙并没有生病,虽然慕金橙治好了那刀伤以后,甚至连一个小小的风寒都没有的,可是她就是觉得这身体快要坚持不住了。觉得自己在烦做一点点事情都劳累的慌。

所以便也知道,可能这神谕。最终还是要一人的身体将养。或许圣主九世而来,从来没有开口说的,要瞒住她的事情就是这样的。

第三百二十章还我慕语来(二十一)

这神谕是依着他们所有神族的幸运,倚着他们所有神族的血肉相养。所以才能够拽的这一丝生机,所以才能够让偶尔的有几个子嗣存活下来。

大概就是这样吧,这个世界上,不管是神仙妖魔。你所祈祷的事情总归要付出代价,你所想要的结果,不管是好的是坏的,总归要付出代价。因为结果总是伴随着过程,不可能只有结果,而没有过程。

所以结果是神谕的显现,而过程便就是常羊山的鲜血与她渐渐枯萎的身体吧。

听见慕金橙这样问之后,玉清朗也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于是也知得对着慕金橙说到

“不清楚,你是神族的人,也不是普通的人,你说我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夫,是能从你的脉象中看出你的身上还有这样的神谕吗,所以即便是你确实现在有点油尽灯枯的脉相,但是我也不能确定你还能够撑多久,或许说你就是这样了,再也好不了,这一切都是未知数,而且如果以普通人的身体来看,你现在自是有一口气强撑着,这口气会一直支撑你走到最后,什么时候心愿了了,什么时候松下气来了,估计便就是病来如山倒了”

原来还有一口气顶着她,可就久远了,慕金橙还笑着对玉清朗说道,“那么我恐怕还要活上许多年了,那么我恐怕能够比这世界上大部分人的寿命都绵长了,我想看我们长羊山繁荣发展,我想看神族重回世人的眼睛当中,我想看我二哥踏上这世界上最尊贵的位置,被那万民仰望,我想看我神族的臣民最终都幸福安康地活在常羊山之上,我想看这九州四国最后都来朝拜,最后都重新成为神族的从属,而这些事情一件一件的过来恐怕也需要个几十年吧,我还能活上几十年,这样的寿命,在咱们普通人的眼中眼中也算是寿终正寝吧,所以不需要担心的”

是的,也是这样说着也是这样劝慰自己的,因着,她十分的相信玉清朗说的,她有一口气在,只要有着一口气坚持着,坚持着,那么还何须担心什么呢,

她的一口气,真的能够支撑着她看见长羊山重建繁荣,真的能够支撑她看见长羊山重复往昔。

听着慕金橙这般向上的话语,看着她这般松了口气的样子,那么他也变要多谢这口气了。

看来她也真的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有恙,而且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所以才也时时刻刻的担心吧,尽管从来没有表露在脸上,可是从这身体的异样,便能教大家发觉。

这时候,别又听到玉清朗说道,“你放心,有我在,必不会叫你一直这个样子下去,我不是说大话,最起码不能让你像现在这个样子,觉得喘口气都累的。我从你们长羊山上拿些来好多个草药,现在终于能够派上用场了,你知道像我这样的神医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就是遇到你这样大的难题,然后攻克下来,便就是我一生的成就,我还要指望着你来扬名天下呢,”

这话说得,同玉清朗要上她府上为她治脸的时候一模一样,玉清朗总是这样的,明明做了好事,明明不奢求声明,从来都不肯宣扬,可是却总是要在别人眼前这样说,总是不想接受别人的好意,也不知道这样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

要是慕檀或者是她自己,要是他们来说虽然做好事不求回报,虽然也不是故意的相告。可是,总归该知道的也不会故意的隐瞒,也不会给自己找借口。

看来大爱的不仅是神族。还有这样的普通的人,这世间之人不仅仅需要神族的大爱,也需要世间之人互相的大爱。

我们互相怜悯,才能互相体谅,我们互相体谅,才能互相生存,我们互相生存才能够,互相的成为互相。

在玉清朗,在这府上还没有几日的时候。慕金橙就已经日被汤药灌的不成气候了。

是的,一个公主不成了气候,这样汤药实在太过的苦口。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

可是慕金橙真的是宁愿自己下不来床,宁愿自己喘一口气都累得慌,也实在是不愿意再喝这样觉苦的汤药了。

她甚至都怀疑苏玉清朗在她的汤药里加上了一把一把的黄连,可是玉清狼却失口否认。

她还偷偷的叫秦木卓去盯着玉清朗熬药。秦木卓走到给玉清朗专门辟出的后院,看见他往里面加拿一把一把的黄连的时候,这黄连还是朝阳山上的,秦木卓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于是两步上前就揪着玉清朗的衣领说道,“你还骗我四姐,你还说没有往里加黄连,这么苦,你不许放了。”

“黄连是清火的,你四姐到现在的这个样子,如果不给她多下下火恐怕是神仙在世也没有办法了”。

“那你给她多放点儿冰糖不行吗”

“不行”

“那你给她熬点儿甜橙汤不行吗,我四姐最喜欢喝甜橙汤”

“不行”

“那有什么办法让她不这么苦“

“没有只能用最苦的方式,让他喝下去”

“那她喝完这些个苦的再吃块糖行吗”

“不行,以后所有有关于甜的。都让她离的远一点儿,忌口,最少一年。”

玉大夫如此的坚决。叫秦木卓顿时就愣在了当场丝毫没有反驳的能力,他也知道要听大夫的嘱咐。可是这药确实太苦了,老远它都能够闻见苦味。

在四姐不停的推脱的时候还对着四姐说到“你看把你就是娇气,你看我我,一口就能喝下”

但是呢汤药,抿过嘴唇的时候,都觉得是惨绝人寰。

可是,如今,他又看到了这样的事实,是四姐叫她来打探的,他又该如何的去回复了,告诉四姐真的没有放黄连吗。

那这些个苦要究竟是从何而来呀,一路这样想着回去,四姐还等着,答案呢。

慕金橙还在屋中等着答案呢,只见秦木卓着回声到“确实没有放黄连,玉大夫的心怎么可能那么狠呢,明知道你不爱吃苦的,让你忌口也就算了,怎么还会多给你喝黄连水呢,怎么可能呢”

第三百二十一章还我慕语来(二十二)

“那你告诉我这汤药为何这么苦。”

“你知道吧,咱们长羊山同别地地方自是不一样的,这些个神草们自然有自己的心性,哪可以同那些个普通的药草一样,相互之间作用起来,就是这般的苦味儿了,如果不信的话,等到长羊山从新的回到世人的眼中,你自己再去挖这些个一模一样的药草自己煎来一碗看看就是了,又如何怨怪了玉大夫。”

自己说的都这般的有底气,好像说的是事实一样,因为他最知道四姐也了解他的心性,万一此刻稍微的表现出一点儿心虚,一定会叫她知道的。

他四姐此生最恨的便是黄连,太苦了,太苦了,因为觉得日子太苦,所以也不想让自己的口馥也这么苦,所以多喜甜食。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好日子还没有来的时候,口腹也要跟着受苦了

就在两个人都矢口否认,慕金橙被逼无奈之下,只能一顿三大碗的喝着,真的特别苦的药水的时候,还可怜巴巴的问着玉清朗

“能不能把这三碗再熬成一碗,我也不嫌弃这汤苦了,我也想让我的身体早点好。可是,你把这个药量减少一点行不行,你把这三碗水再熬一熬,再熬一熬成一碗让我喝掉行吗,我保证一滴都不落。”

“我说这位清河公主,你可知这三碗药汤是我用普通的屠夫们家中,给猪烧水的那种大锅吗,你知道吗,那一锅就可以整整的装上十桶水。十桶水才熬上这三碗要,你还嫌多呀”。

“我的亲娘呀,为什么要用这么多的水。你不是神医圣手吗能不能靠点儿谱。”

到最后。再也没有了反驳的余地,但是心里总觉得玉清朗,同她哪里的不对付,是不是看自己不顺眼,所以才要这样的对自己。

可是,也不得不说神医圣手确实名不虚传,第一次给慕金橙治病的时候,因着使用着长羊山的好药,所以也看不出来,他有多大的本事。

可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当灌了三天的苦水以后,慕金橙泪眼啪啪的照着镜子,才发现确实已经恢复了不少的血色,甚至连嘴唇之上,不用口脂也能见了点红。

这才甘之如饴的日日里喝着那苦水,甚至是连饭都吃不下了,太撑得慌了,可是玉大夫却不管不顾的,每日里都要看着她吃饭。

吃什么样的。吃多少量。哪日可以出门,哪日可以见风。事无巨细,甚至连睡觉的姿势都要管的

你见过一个大夫连一个病人睡觉的姿势都要管吗,不让左躺,不让右躺,只能面朝上,规规矩矩的双手放在身边一动不能动。

谁睡觉还能控制自己不翻身哪。为了让慕金橙能够控制自己,为了让慕金橙能够堵住自己的嘴。为了让他所有的嘱咐都能够落实。

所以最后还是找来了床单,每当慕金橙睡觉的时候就要把她绑上一绑,这样便能够规规矩矩的。

当第一次秦木卓给慕金橙老老实实的绑在这床上的时候。自己下手都觉得有点儿残忍。

四姐,明明看起来手脚都在,也没有个什么神智不清疯癫的情况。而且如今玉大夫对她的治疗方式,完全就是对一个疯癫的病人呢。

简直了,简直了他自己都觉得心下不忍,甚至将玉清朗的种种行为都记录在案,伴随着一幅一幅的插图十分的详细。

他觉得玉清郎种种行为甚是令人发指,等到四姐的病症好了的话,她便要拿着这些个证据同玉大夫讨教一二。

玉清朗并不知道,秦木卓私底下做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自己还被注成了书,甚至连插画都在。

如果知道的话,大概是也会把那一把一把的苦黄连稍微的减一下一两粒儿吧,或者是以最和煦的态度,温和地劝着清河公主喝下那一碗碗的汤药,而不是站在原地,看好戏的模样,甚至是在秦木卓要将清河公主绑起来的时候,哪怕是装模作样的上去劝一劝也好啊。

虽然这个意见是他提的,可是他也不该当着清河公主的面儿,这样的提出来呀,总归是让大家自己去发现,或者是稍微的提醒,不让他做这个坏人就好。

可是,这位玉大夫并没有后世之缪,并不能够预测到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所以最终那些该做的事情,该做的好人,他都没有能够做得到。

所以到后来这本册子传到了定国侯府的时候。玉大夫也终于尝到了这样的滋味儿。

一把一把的苦黄连熬成的水,睡觉的时候一动也不让你动。就这样被千机卫们整整折磨了两三个月,最后才肯放开,成了他毕生的噩梦。

所以后来再给别人治病的时候的,能少用一点,这些个苦药,他都竭尽全力的少用。就怕谁家的人,一个不如意就让他再受这样的苦。

这也算是为后人造福了,在后世的传说中,这位神医圣手玉大夫不仅医术高超,而且十分的善良,大部分的药都是甜的,甚至连小孩子们喝,都没有任何的抵触。

所以便越传越神乎,越传越神乎,就像是药神下世一般。

到最后这一切也不过是,因着今日这般的对慕金橙。

后来就在这位清河公主认命的,这样的被喻大夫折腾的时候,终于是千盼万盼的,等来了那位,九州四国的礼仪之师李道蕴。

身边还带着那位小道童,小道童如今已经长成了少年的模样。再也不是原来那般年幼时的惊恐。想起来初见的时候还颇有的好笑呢。

慕金橙亲自地迎了出来。

看见了清河公主重新在这世人的眼中。看见了清河公主如此笑意盈盈的全全乎乎的出来。

这位李先生,这位天下学子心中的圣人。终究还是鼻头酸了。

神族啊,神族终究还是有子嗣流传,那些个他所交给别人的大义当中,那些个他所给别人阐述的道理当中,终究还是有了立足之地。

天下之礼仪,莫不是当初之神族所定,如果神族都不复存在了,那这礼有如何的被遵守呢,不过都是被践踏在脚底下的玩笑话罢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常羊圣主(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二十二章常羊圣主而如今,九州四国皇室所存在的制度,也不过是因着原先的神族所定。如果这一切的源头都不存在,那么现在还存在的东西又何其的可笑。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该来的来了,该定好的定好了。慕金橙也终于有底气再次的叫来了千明玉与王书宇。

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慕金橙先开了口。“李先生已经请来了”。

“皇城守备也是我们能够信任的人。”

“皇宫之中,死侍已经清除干净。各大世家各大府邸都已经盯好”

各自的报备着最近的工作,查漏补缺,才发现原来万事聚在,只欠东风。

后来,终于在慕金橙的拍板之下。“既然大家都已经做好了那么我们也就不占卜天意了。择日不如撞日,明日晚上,我们就行事”

“不不,不能,明日,后日,大后日,三天,再等我们三天”

这时候,王书宇急忙地否认,要求再给他们三天的时间。

这也是目前最为惊讶的“为什么还要再等三天”

“玉大夫给了我们一些个对身体并没有害,但是只要闻一闻三天之后,便能让你在同一个时辰晕倒,三个时辰,保证你不醒,所以我们要做到一个最兵不血刃的方式。这皇城那个侍从没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我们要将我们的利益最大化。也不想我们身边的人受伤,所以用药是最好的方法”

“玉大夫这么神奇吗,这么厉害吗”千明玉这时候才惊讶起来,要是遇到玉大夫有这样的手段的话,那么两军对垒,两军阵前,他那药粉一洒再加点儿计量,随着风一吹,那么还打什么架呀。还流什么血呀,还有什么战争啊,一阵风便能叫一座城池覆灭。

所以便也惊讶,便也不相信的张口问道玉大夫就这么可信吗。以后要是两国之间发生战争的话,他那些个神奇的药一撒,是不是便能将一国也覆灭了呀,那么他不就是能够成为这统治天下的最有力的人选了吗。

这时候才听见王书宇说道,“莫要开玩笑了,长公主,这些个药都是长羊山上的药,玉大夫也只有这一点,如今,你在上长羊山上去采的话,你看看究竟还有没有相同的药了,这些个药已经都被常山的鲜血所浸染,已经同原来的草药的功效不一样了,所以。,只此一次也就罢了,以后再也不可能做成这样的了,都成了绝世的孤品,而这样的孤品,还要用还要用在你们朔风身上,你们朔风真是脸大呀,如果早知道的话,还不如留在以后,最关键的时刻,用上呢。”

大家各说各的话,到最后千明玉终于还是被说服,因为没有任何的理由,在质疑这个。

大家也只好拟订时辰,因为每见一次面都不是特别的容易,这些个死侍,是突然间的消失,被千机卫以各种各样的容貌顶上,暂时还没有叫这位皇帝陛下心疑。

可是时间久了,他们千机卫并没有长时间的呆在死侍身边,并不是了解所有的事情,所以一定会有疏漏的,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越早的进行越好。

这时候,剩下的最关键的便就是慕语,如何地将这位皇帝陛下手刃了,要知道这位皇帝陛下并不是个傻子,早就说过千万次,他其实是最深谋远虑的,最有手腕的呢。

对于这位神族的二公子,也自是多加的防范,竟管总是宿在慕语的寝宫里面,可是慕语寝宫里面,但凡是能够伤人的利器,都已经被收走了。

摆的,也不过是花花草草而已,那些个好看的物件,也不过都是零罗绸缎做的而已。

所以不一定要慕语亲自的动手,就怕万一有些个动静被别人听到了,然后再引发一场大乱就不好了。

这中间他们也需要考虑的,如果玉清朗的药没有那么的生效。也并不能将皇宫所有的人晕倒。

是的,肯定是不能将皇宫所有的人晕倒,只不过是会晕倒一部分而已,只不过是会减轻他门敌对的火力而已。

所以最适合的方法,就是下药,可是,这位皇帝又如何的不会防范呢

这时候在无数种最安全的方法当中,慕金橙看来看去,最后也只是将自己手上的那颗宝石戒指摘了下来,送到了王书宇的手中,对着他说道,

“把这个送给我二哥,让他戴在尾指之上。”

“为什么要给二公子一个戒指”

“我让你看看这是什么”

轻轻的按下那个戒指,突然从那红色宝石之中射出来细小的针芒,直插到对面的柱子里面,等到王书宇走过去看的时候,这力道竟然十分的大,那柱子竟然直接被穿透,顿时十分的惊讶,“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是慕檀送我的毒牙。最近在府中也被改造过,原来力道不是那么的好,甚至穿不透铠甲,但是现在你看连那厚厚的柱子都能够穿透,上面淬有长羊山特有的毒液,见血封喉,你让他戴在尾指之上。等皇帝陛下来了,对他一射,定叫他当场丧命。”

天呐,竟她手上,还有这个东西,王书宇想到在大金的时候,看见这位清河公主的时候,她手上好像没有这样的戒指啊,从什么时候才开始有这样的戒指了呢。自己也不好多余相问。

怕在问出什么秘辛,不是应该自己知晓的,于是便也说到“今日一定会将此物交到慕公子手中”

所有的细节都已经商定好,大家都讨论着有没有遗漏的细节的时候。怎么想也想象不到,还有别的不好的可能出现

于是定了深夜的时辰。想订好了所有的细节。便就各自的回去了。

当王书宇回到皇宫之中,将这个名叫毒牙的戒指交到了慕语手中的时候,慕语看着这个戒指还喃喃地说道,“这是当年我四妹成婚的时候,慕檀给她做的大婚的礼物,原本还以为只是一个亲手做的宝石戒指,万万没有想到是一个如此要人命的武器”

可是更没有想到的是慕金橙的手上,如果一直戴着这个戒指,那么为什么在当年圣宫之上,没有直接的解决苏陌遗,或者是没有直接的解决唐建元呢。

第三百二十三章常羊圣主(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二十三章常羊圣主当然,慕语更不知道的是,原来慕檀给她做的这个精巧的机关是连铠甲的刺不透的,没有解决唐建元,是因为唐建元身着铠甲,连头都包的严严实实的,况且她被绑在石柱之上也动不了。

而没有一直没有解决苏陌遗,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用这种方式来解决苏陌遗。

是的,慕金橙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为何他从来都没有对苏陌遗动手。

后来在王书宇听到慕语这样说以后,终于唉声叹气的离开,听说是清河公主大婚礼物,清河公主大婚的对象是谁呢,不就是他们的主子吗

可是他们主子在长羊山上的所作所为,他们都已经知晓,如今还能够接受他们千机卫的帮助,可能就是因为想将长羊山重新拉回世人的眼前,可能就是因为有他们自己的能力还做不到。

可是她与自己的主子之间就真的没有什么嫌弃吗,对于千机卫他们了解的越来越多,甚至主子就让他们千机卫当做这位清河公主手中的一把刀

可是,他们却一点儿都不了解神族,千机卫未曾在神族插下过任何的一个人,千机卫也未曾在清河公主的身边,有过任何的刺探。

只不过是随手的保护而已,从来没有刺探过隐私。倘若有一天神族要教他们的定国侯以命相偿,要叫他们的主子为他们神族所流的鲜血,付出代价的时候,那么她们究竟该怎么办呢。

以他们主子现在的心性,恐怕只会将他们这把刀交到这位清河口公主的手中,然后任由着这把刀。将自己凌迟吧。

这两个人之间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在外人看来十分的不不可调和,一个背着血海深仇,一个高高在上,是亲手手刃自己的敌人。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眼前的事情要紧,走一步是一步吧,他们千机卫到最后是个什么模样,还不知道呢,第一次对千机卫的未来产生了担忧。

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约定的时辰也很快就到了,果不然在这位陛下刚进慕语公子的寝房之内的时候,这皇宫之内大部分的人就悄然的倒下。

那些个没有倒下,还想叫人帮忙的,也瞬间的都被千机卫制住,甚至是大部分的人都被赶到了一个冷宫之内被看管了起来,而整个皇宫的守卫都视而不见。

像是没皇宫一如往昔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皇帝陛下笑嘻嘻的走进了慕语的时候,还是第一次见慕语朝他笑了起来。

甚至对他行了一个礼,便就觉得这太阳突然打西边出来了,怎的今日这般的乖巧,见着慕语亲自地向他走来。摸着是小尾指上的那枚红宝石的戒指,还放到了他的眼前对他说道,

“陛下,你看这戒指可好看”

“好看,好看,哪里来的”

“朕可没记得赏赐过你这样的红宝石戒指。”

“陛下真的想知道吗。如果你愿意说的话,这自然是愿意听的。”

“那我不妨告诉陛下”直接两步地就走到了这位皇帝陛下的眼前。且以小尾指点住了他的额头。

可是皇帝地下也就任由他这样点着,觉得两个人像是在调情,第一次还享受到这样的待遇,看着眼前的这位神族的公子,还是浅笑轻盈的模样

尾指轻轻的点在了自己的双眉中间,甚至觉得自己的身子都是发颤的。甚至有点儿急不可耐的就要去撕开慕语的衣服。

这时候却见慕语,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打了一下他的双手说到

“壁下,我还没有告诉你这个宝石戒指是从哪里来的”

“那你快说,你快说,我听着讷”

说着还要去解他的腰带,这时候却听见慕语说到“是神族的清河公主送我的呢”。

“谁送你的?”

因为色令智昏,还没有听清。

这时候却见慕语再次朗声说道“神族的清河公主呢”

一时间,所有的动作都停止,这位心思深沉的陛下瞬间就想要离去,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位慕二公子已经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尾指。

瞬间,这宝石戒指之中蹦出来的蜂针直接的插入他的眉心当中。真的是见血封喉,皇帝陛下连眼睛都没有来得及闭上,就这样恍然的倒下,一届之帝王,甚至连个遗言都没有留下,甚至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这样的失了性命。

而至于他的那些个子嗣们,除了千明玉与之外,早已经被看管到十分的严明。

终于死了,看见就这样恍然地倒在自己身边的皇帝陛下。慕语连轻扯嘴唇笑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定定的坐在了这具尸体的旁边,只等着天明。

而慕金橙也坐在自己的房间之内,所有的事情都走到了这个地步,她作为执手下这盘棋的人,也只能等着结果了。

等着第二天的结果,等着第二天他要去上朝的结果。

这皇宫之内在皇帝陛下倒下之后的这个漫长的黑夜当中,依旧如同死寂一般。甚至那些个各大府邸的朝臣们都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所有的事情都如同最平常的日子当中所发生的一样,并不知道这朔风就要改天换地了。

等到第二日起来上朝的时候,难得一见的是老将军跟小将军亲自地出现了。

老将军自从把这将军府的权力,转交到小将军的手中的时候,就已经很少的出现在这朝堂之上,

这位小将军,虽然没有被陛下分封可依旧顶着将军的头衔,在这朝堂之上来往,所有的人都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对。

今日,所有的人都聚集在这朝堂之上,一直等着陛下来临,他们的陛下向来是来的晚的,但是也不至于叫他们等约莫半个时辰之久啊。

一直都等的不耐烦了,相互着问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候才听见一个陌生的。是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不像以前给陛下喊着上长的那个老太监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晴朗的喊道。

“神族圣主,驾临”

是的,现在已经被称作是神族圣主了,甚至是因为这个圣主的名头,慕金橙同慕语还发生了巨大的争执。

第三百二十四章常羊圣主(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二十四章常羊圣主就在天还没有亮的前一刻,慕金橙也带着李道蕴进了这皇宫之内。

终于这一切终于都如他们所愿,走到了这一步,这皇宫之内静悄悄的,等到走到这慕语的寝宫之内的时候,还发现他还傻傻的坐在这尸体的旁边,像是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

这是慕金橙与他,在生辰宴那一次见面之后,终于能够再次以着自己原来的身份见面。

慕金橙两步上前一把搀起眼前的慕语对他说道。“打起精神来,明天早上还要临朝呢,我的圣主。”

“你说什么”

“我说明日你将要以圣主的身份临朝。”

“为什么会是圣主的身份,我不要以圣主的身份,圣主应该是清河公主你,让我回到长羊山慕二公子的身份就可”

两个人为了究竟谁要做圣主,相互的推脱了起来,甚至连二哥都使起了性子,从来都没有见二哥这般的生气对着她喊道。

“你若非要让我坐这圣主,明日我就不出现了。”

这是他二哥的底线,自慕金橙被封为清河公主开始。这神族的臣民们都知晓她是圣主钦定的继承人,所以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做上的圣主之位,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同慕金橙抢,即使今日慕金橙,十分陈情,万分恳切的要他登上着圣主之位,可是在慕语的眼中看来这本就不是他的东西,他更不想要,他一点都不想要。

就在两个人你推我嗓的时候,这时候旁边的这位李先生终于忍不住了,万万没有想到事到临头会是这个结果,那些个皇室的子嗣们,这个九州四国的那些个皇室的子嗣,莫不是为了这高做的皇帝之位你争我夺,千年来莫不是如此。

只为了那一个地位,甚至可以踏上亲族的心血,甚至可以弑父杀兄,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一点人性都没有。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到了这神族子嗣中间竟然是推脱的都翻脸了,而且是诚心诚意地推托。

要知道明日早朝的时候,当他们诚心诚意地匍匐在圣主的面前,这件事以后就再也不可以更改了,谁是正主,一朝变便定。

如今的推脱,诚心诚意地推托,是这辈子再也没有这个想法,一点儿也不会去争了。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常羊山自有女人继任圣主的位置,也不是上一代圣主开的先例,所以不管是这位清河公主,还是眼前的这位慕二公子做圣主。

他李道蕴自然有办法说服这天下的学士,叫这天下都认清他们的身份。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圣主的名头,就要加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的,要临阵逃脱,一个比一个的要不想背负。

于是,便也只得张口的说道。“老朽也不好说,你们两个究竟谁要坐上这个圣主之位,但是请容老朽还是插着一句嘴。圣主之位并不是天大的荣耀,圣主要拖着这九州天下一步一步的走向繁荣。圣主肩负着这天下的责任。以后,九州四国的平定,还要圣主多加筹谋。你们两个如果不想担起这个责任。那么再寻找另一个更好的继承人,也可以。”

这样的责任过于重大,这样圣主的地位,现在就要亮出的圣主的地位,是要与神木作对,要知道神木现在的国力足可以与其他三国匹敌,神木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而如果承这圣主之位,便要接受这外来自外界的一切的压力,成为神木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时候的慕金橙,一直囿于要把二哥推上高位的慕金橙,才突然的醒过劲儿来,对着二哥说到

“我做,我做,明日就临朝我才是真真正正的神族圣主”

“你个女儿家跟二哥争什么,二哥来。”

“不,不,不,我来,我来”

在李道蕴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两个人又互相争抢了起来,简直了。

到最后还是二哥说到“如你若再同我抢的话,我现在就将你打晕,我看谁敢拦我”

所以便有了今日的圣主。

慕语踏步而来。一脸杀伐之气的登上了这原来朔风皇帝所坐的宝座之上。

本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本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就是那些个不小心的事情,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着一身白衣而来的是,他们都不认识的人,就坐在那皇帝的宝座之上。

一个个便就愣在了当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众朝臣还在惊讶的时候,突然见秦老将军与秦小将军,跪在地上,隆重的磕了一个头。然后便大声喊道。

“朔风将军,秦勇,朔风将军秦木卓,见过圣主大人。”

“将军莫不是疯了?起来呀,起来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大家还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间听见外面有太监喊道,

“千明玉长公主驾到”

大家一下子都望向外面,只有两位将军坚定地跪在这朝堂之上。只见千明玉长公主款款而来。

“长公主,长公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长公主,长公主,陛下呢”

大家都疯狂地询问着,可是长公主去目不斜视地,站在了跟将军们的一同的线上,然后施施然跪下。同这两位秦将军一样隆重的依着神族的礼,磕了一个响头,然后说道。

“朔风,长公主千明玉见过圣主大人。”

“神族,清河公主,慕金橙见过圣主大人”

就在千明玉跪下了之后突,然间那些个已经愣住在当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大臣们。

这个时候听又听见了这大殿后面传来了清朗的声音,“神族,清河公主,慕金橙见过圣主大人。”

一声一声朗润而来,在众朝臣的目光之中,终于也走到了殿前跪在了慕语的脚边。

清河公主自下这九洲以来,画像早已传遍了九州四国,每个人都知道她的长相,尤其是这些个朝中重臣。

神木的皇帝不是说他们已经死了吗,不是说神族没有一个活物了吗,这神族圣主是谁。这位清河公主怎么还活着。我们陛下呢。

就在现场一片寂静的时候旁边。王书宇,是的,站在慕语身边的王书宇,终于忍不住地对那些个朝臣们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见过圣主大人”。

可是这样的圣主大人,又怎么能够让这些一直在宦海中沉浮的,人精似的大臣们臣服呢。

所以。第一时间便有人站了出来,对着这位长公主喊道。“搞什么!千明玉,你站起来!没要被这些人骗啦,你可是咱们朔风的长公主啊。”

第三百二十五章神谕诛心(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二十五章神谕诛心虽然没有见过神族的圣主,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更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圣主又是何人,可是大家还是认识这位长羊山的清河公主的。

长羊山的清河公主,在这世间已经游历许多年,又有谁认不出来呢?这样的相貌早就印刻在她们心底的深处,只不过是不想承认而已。

如果承认了这神族重新回到了这世人眼中,那么将至于他们朔风于何地?那么他们这些朝中重臣,以后又将如何自处,总归是神族,现在已经是没落了,甚至是已经泯灭了。

整个长羊山都不存在了,他们神族还有什么倚仗?今日一旦将此事搪塞过去,将他们的陛下重新的找回来。

那么万事大吉,可是一旦这神族重新掌了朔风之权,那么这九州天下将会重新变成一个新的气象,那么谁也不会知道将来的走向如何?

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朔风,一定要否决此事,所以便有人极不可耐地站了出来,指责了千明玉。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上做的圣主,下跪的三人并没有丝毫的想要理会他的意思,只见这朝臣旁边所站立的侍卫,突然间便走了出来,二话没说,直接抽出了身边的剑,连眼睛都不眨的一回头,便突然的砍下,此时便是身首异处,在这大殿之上,道教所有的人都惊讶起来。

国之重臣就这样惶然的一剑被尸首分离,而且就在这分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整个朝堂哑然无声,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又听见外面的侍卫来报

“报,兵部尚书,李召明,全家五百三十四口伏诛”,

是的,刚才被一剑毙命,尸首分离的便是兵部尚书李召明,就他这一句话,便让全家五百三十四口一个也不剩。

顿时叫所有人脊背发凉,这便是有绝对的把握了,倘若的朝堂之上,再敢有任何人开口,恐怕也是这个下场了。

可是即便大家这样想,这个朝堂之上,总归还是有着那些个言官,有着那些不畏生死,不畏名利,只为自己国家着想的人,所以便也有那些个老臣倚着自己的生命,恍然的跪倒在地上,不停的哭喊

“长公主长公主,你倒是说句话呀,长公主长公主,你将我们朔风置于何地啊?”

可见长公主凛然的过于地上,并不理会他,老臣以为这样说没有事了,毕竟也没有牵扯到谁呀,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个待从未曾理会,一剑而出,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又有人报

“太子太傅喻长明全家一千两百三十一口伏诛”

是的,刚才那老头变就是太子太傅了,这个世界上还哪有太子了呀,太子早都已经被囚禁了呀,终于再也没有人开口,谁也不想拿着全家人的性命来做赌注啊?

即便是没有指责长公主,没有说那些个心里的话,也万万没有想到,只要一开口便就是生死一瞬间呐。

这其实是慕金橙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这五百多口人,这一千多口人在她耳中听来,虽然都是一个一个数字,可是这些数字的身后都是那些鲜活的生命,那些淌过朝阳山鲜血的生命啊,所以眼框变淬了红

这时候,直愣愣的看向了旁边的李道蕴,李道蕴在地上,对着上座的慕语高声的喊到,

“草民李道蕴,见过,圣主大人”,

李道蕴是何许人,也不用站在朝堂之上,同他们辩驳,这位圣主的身份,不用向天下宣告着,究竟是慕言还是慕雨?究竟是穆清河还是慕檀?只要你愿意开口,便是将所有天下的学子都站在了这个方位。

于是这朝堂之上,不管是因着,刚才的鲜血健身,还是因着,如今这天下闻名的大儒李道蕴,这一跪,终究还是同他一样,都跪了下来,高声山呼

“见过圣主大人,”

这便是承认了神族的地位,哪怕是不承认,在慕语看来都没有关系,不过是生与死的区别,而你们的死对于我来说都无从可否?

总归是要反复这天下,总归是你们的性命,对于我来说,都不足以慰我徜徉山之鲜血。

看着这脚下跪满的臣民,终究还是站起了身来,轻轻的走下了这台阶,慢慢的扶起了慕金橙。

执慕金橙母之手对着整个大殿宣布“我长羊山神族,重掌朔风”

跪在地上的,秦木卓终究泣不成声,也就在这个时候,就在慕檀认为自己再也没有希望同他们一起极目远眺,这天下风光的时候,突然见这位圣主大人,再次低身的扶起了,身边的秦木卓对外宣称到,

“秦府与我神族日后世代交好,封一字并肩王,自此与我一起同掌的神族之事”

话音刚落,整个朝堂一片哗然,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啊,哪个国家的帝王甚至是神族,从来都没有过如此封一字并肩王啊!这是要为日后埋下祸患呢。

可是眼前的圣主如此的凛然,一点都不像开玩笑,朝堂之上,灼灼亮亮的大刀,晃晃地在他们眼前,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哪怕是张一下嘴都怕就此丧了命去。

可是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见突然间见秦木卓要跪了下来,朗声的说道,“臣万死不能受”

“请圣主收回成命”

就在秦木卓跪下来的同时,慕金橙同时也挣开了慕语的手,施施然的跪在了慕语的脚边,

“请圣主收回成命”

再一次的说道,她知道这样说究竟是为了什么,这天下已然分裂至此,他们再也不能走那神族的老路,即使他们都知道今日为何要这样说,即使他们都知道这秦木卓的身躯之下是他们的五妹慕檀,明明知道这该是慕檀所享受的待遇,

明明知道即使这样的分封,也抵不了慕檀所有的牺牲,明明知道这也是为了给慕檀安慰而已,可是以后呢,可是下一代呢,可是千秋万代呢,终归这样的事情都要掩在唇齿当中,终归这样的事情都只在他们这一辈所完结,哪怕日后成为传说,哪怕日后成为宫廷密会,哪怕日后在这朝堂之上,在民间有诸多的流言蜚语,可是都已不能成真,不能成真,这些事情只能掩埋在土下,即便是风沙吹过,也不能够让明珠重新得见光辉。

第三百二十六章神谕诛心(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二十六章神谕诛心他们的慕檀只能够在这样的身躯之下,只能够在这样的秦府当中,这一辈子都以秦木卓的身份,哪怕是碌碌无为也好,哪怕是功勋卓著好,只能这样,再也不能,再也不能,成为慕檀。

他们长羊山用十万臣民的鲜血喂养出来的神谕,再也不能够再来一次了,谁也不能再承受的了,这样的事情了,作为神族开天辟地的人,作为神族再次重生的人,作为重新要将朝阳山拉回世人眼前的首任的圣主,是不能犯下这样的错误的。

所以便这样的跪在了自己二哥的眼前,泪如雨下,心中如同刀割一般。

每一个字都比苏陌遗向她而来的匕首,还要更加的锋利,还要让她更加的痛苦,她宁愿在这样轮回十世,宁愿利刃再向她心间而来。也不愿意这样的跪在慕语的身边,让他收回成命,也不愿意让慕檀日躲在这样的躯壳之下,用着这样的声明过着这样的日子。

四妹,五妹哭着跪在他的脚下,让他收回成命,这样的圣主,这样的圣主,做来又如何?这可能会成为他心头一辈子都抹不去的伤,这可能会成为慕语心中最大的遗憾,他也最怕呀,他也最怕在他百年以后,剩下的子嗣都会忘记,这长羊山的圣战,都会忘记是谁用自己的生命,将他拉回了这长羊山山的宝座之上,将着神族重新拉这世人的眼前。

不是他慕语,是跪在地上的清河公主,不是他慕语,是跪在地上的,连身份都不能被确认的慕檀公主,而他慕语只是作为,捡了现成的最没有出息的二哥而已。

“请圣主收回成命”

最后当四妹,五妹一同磕在地上,朗声而来的时候,慕语终于再也忍不住转身回到了上座朗朗的向天下宣布,“秦府将军之职,世袭罔替,长羊不灭,秦府不灭”

“圣主圣明”

长羊山的圣主重新回归到世人的眼中,长羊山的清河公主重新回归到世人的眼中,掌这朔风一方土地,掌这朔风国之重权,一时间传遍了九州四国。

而此时的大金,此时的长孙连城,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以后,惶然的从书桌后面站了起来,十分惊讶的问道,“你确定的是神族的清河公主,你确定的是慕金橙,你确定是小橙子”

“陛下,臣万分的肯定是长羊山的清河公主,为此还特地叫人画了画像来送与陛下观瞧”

将怀中的画像亲自的交到长孙连城的手中的时候,这一模一样的眉眼,这一模一样的神态,不是慕金橙又是谁呢?

原本那些个意难平,原本那些个懊悔,原本那些个经久的执念,那些噩梦中即便是无数次的呼喊,也换不回来的背影,终于真真切切的以真正的面容站在了他的眼前,即便是画像也如同真人一般。

还好还好,金橙还活着,还好还好,长羊山还有一丝生机,还好还好,他们能以朔风作为基点,还好还好,他还有希望,还好还好,这日后可能还需要的见面,还需要的弥补,他终归还是能够跟慕金橙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慕金橙,慕金橙,自此以后我一定会帮你的,不管你要不要求我,我一定会同你站在一起,如今你以清河公主的身份,重现在这世人的眼中,想必那神木一定会对你们多有戒备,这大战一触在即,慕金橙,慕金橙,你还愿意再见我吗?我的小橙子。

而后宫之内的皇后,自听到了清河公主重新莅临这世界以后,便突然间的笑了起来,这几年吃斋念佛,在这后宫之中,这陛下未曾让着后宫诞下一个子嗣,尽管用过无数的方法,可终究还是无能为力,

还以为他们大金走到这一步,也算是天命使然,还以为他们再也不能见到陛下展开一丝的笑颜,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神族的公主,还能够拉着奇迹重新站在世人的面前。

这世上究竟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这世上究竟还有什么事,能够难倒这位清河公主的,如此的较之,原来她真的不算什么,如此的较之,原来她真的不如这位清河公主,甚至比不上她一丝一毫。

原来你是这样的公主,原来神族的公主都是这样的,是不是你终将带着神族的威望重回世人的眼中?长羊山终究有重复荣耀的这一天,长羊山终究会依着神族的身份,重新站在世人的眼前,到时候那着个俯首称臣,到时候那些个跪拜朝望,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将如了你的心意,而这世间终归还是都还与你手,而你终将成为这世界上最为荣耀的女人。

比之她们这样的一国皇后,还要贵重上许多,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屑于这后宫之位,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连这样的后宫之主都看不上,原来你的眼界在这九州之上,原来你的眼界在那神族之上,原来我们都不过是你眼中的蝼蚁,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终究还是放下了心中的郁结,终究到最后还是泪流满面,所有的原来都只不过是心中的一个执念,曾经一直想与你一较高下,原来生死轮回走一遭,才知道你是那个最不可比拟的人。

所以不管长孙连城到最后到底是怎么样的?她终归还是服气了。我们的长孙陛下,终归还是亏欠你,我们这个大金终归还是亏欠你了。

当年你以性命托付站在那城墙之上,护我大金百姓的时候,可能万万没有想到,在最后你前来求助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可以伸出援助之手,没有一个人想要伸出援助之手,看着你决然而去的背影,那般的无望。

清河公主,我猜想大金,最后终将要覆灭,依着这样凉薄的心性,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

要说这位清河公主,重新莅临天下,远比长羊山的圣主,重新再现世人的面前,甚至是掌了这朔风的消息,还要让人更为的惊讶。

第三百二十七章神谕诛心(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二十七章神谕诛心圣主是谁?大家并不在乎,长羊山是否回来,或许意义并没有那么大,或许是这位神木的皇帝可以召告天下,这些都是假的,是人假扮的,可是唯独这位清河公主不可以示人。

见过清河公主面貌之人已经太多了,做实的清河公主之人已经太多了,这些万万不可以否认的,而如今清河公主再次以清河之名,重新站在了朔风的土地上,甚至被昭告天下。又如何不叫这位神木的皇帝惶然呢?

经久找不到的清河公主,终于还是重现在世人的面前,那个在圣宫上的噩梦里,在圣宫之中,被指点的咒言,终将有一日会实现。

是的,自从那神谕出现以后,这位神木的皇帝便日日陷在这样的噩梦之中,即便是有苏陌遗这样的药丸,可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每次醒来,总归是一身的冷汗。

这样的神族如何是能够让他抵抗的?这样的神族竟然能够有起死回生之能,这样的神族竟然能够在匕首之下重生,这样的神族叫他们这样普通的人,如何的相比。

整个神木所有的人都惶惶,然而,此时,那位将军府慕青藤终于咧着嘴的笑了开来“唐建元,你的好日子终于到头了”

慕青藤住在这将军府已经诸多时日了,同陆斐的感情集聚的升温,甚至连老将军同夫人都已经察觉。

慕青藤此人仪表堂堂,谈吐温雅,想要得到任何一个女人的欢心,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愿意,这个世界上除了慕金橙

在慕青藤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慕金橙,再也没有人能够敌得过他的一言一语,而最终陆斐也是如此。

今日眼见着陆斐,十分兴奋地冲进了这后院,对着慕青藤喊到“青藤,青藤,你知道吗?朔风已经被圣主所接管了,而你们家的清河公主终于又重现在了这世人眼前,这是多么大的一个奇迹啊,你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重回你自己的身份,青藤,青藤,你高兴吗?”

是的,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如此的亲密,再也不是慕公子,再也不是长羊山的养子,而是他口中的青藤。

而祈风听到了这样的称呼以后,便不由地皱起了眉来,什么时候慕三公子变成了青藤?什么时候他的公子变成了别人口中的青藤,什么时候两个人的感情,升温的如此之快?

并不是祈风不知道,她一步一步地看着自己的公子同,别人温语暖存,一步一步的看着自己的公子,陷在了这将军府的美人香之内,一步一步地看着他失了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的看着他走进了这将军府,再也不想出来的样子,心中甚是的恼怒。

他们的公子有着这天下最大的胸怀,他们的公子有着重复长羊山的责任,他们的工公子不是在临走的时候,还同清河公主说过,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到最后要里应外合,将神族重新拉回到世人的眼前。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清河公主与慕二公子已经重新将这朔风掌到自己的手中,可是他们的公子呢?他的慕三公子呢?却在这陆府之上,谈起了儿女情长,甚至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这该如何是好啊?

而这将军府的老将军同夫人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也是十分的高兴,那些个曾经对于神族消失的生命的执念,那些个懊悔,都在这长羊山上的圣主宣布重新莅临这世间而变得热血沸腾。

终归还是小时候的教养都刻在骨子里面,终归还是那些个神话,一直萦绕在脑子当中,从来不曾被湮没,这神族,终于莅临在世间,他们这府中的神族慕三公子终于能够名正言顺的,名正言顺的,回到神族的身边,回到神族的故里,而这神族只要重新再回到这世人的眼前,只要重新再回到这世人的口中,想必以后一定会,无所比拟的走下去,一定会将这世间再次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以如此之速度,已经将朔风重掌在手中,那么大金呢?那么他们最后这个神木呢,也不过是时日罢了,也不过是时间罢了,怎么可能会敌得过这神族?在这世人心中的地位呢?

是的,这世人自从听说了神族回到了世人的眼中之后,那些个曾经踏上过徜徉山的士兵们,无不惶惶然,为何那样的鲜血之下还有重生的希望,到底还是神族?到底还是神仙?到底还是他们这些常人所不能够勾到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定国侯府的苏陌遗对着身边的仅剩的千机卫说道,“时间到了,让他们出来吧”

就在这滑天下之大然的时候,就在这神木的皇帝紧急的召开朝堂会议的时候,就在他们想要出兵伐朔风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在神木与朔风的交界处,那千里冰原一望无际,没有任何人烟的地方,突然间出现了许许多多个年轻的士兵,他们聚集在一起,大概有数万之众。

他们高举着朝阳山的升旗,一寸山河一寸血,那是圣主在这最后一世,将这所有长阳山上的年轻的人,一点一点的通过,苏陌遗的手段安插在这千里冰原之内,给予苏陌遗留下的最后的希望。

他们十万臣民,终究还剩下这一点一点的血脉,终究还有人淌着这神族的鲜血,终究还是留下这长羊山的希望。

这十世而来的旋转,十世而来,终于留得下这数万的人口

遥在朔风的慕金橙与慕语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于是一时间的惶然还不知道是真假。

鹰鹂来回的飞了好几次,才从苏陌遗的口中得知,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怕苏陌遗骗人,甚至慕金橙自己,驱马来到着数万人口中间,却见了那小时候所熟悉的面孔,听到了那一个个被转运而来的故事。

他们卧冰引雪,潜伏在这千里冰原之内,他们卧冰饮雪,隐忍在这千里冰原之内,甚至在他们听到了长羊山覆灭之后,都不敢露出一点儿的眉目,只等着,只等着,清河公主重新活在这世间,只等着他们长羊山,从此再回到世人的眼中,让他们重新回复那一份荣耀。

第三百二十八章神谕诛心(四)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二十八章神谕诛心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纵使他们没有十万人,纵使他们整个长羊山也只有十万人,而如今依着他们万人的性命,终归还是要给长羊山一个说法的。

当整个队伍被拉到了朔风的境内的时候,当慕语站在皇城之内的墙头上,看着这皇城外,原本的长羊山的臣民们,凛然的走到这官道之上的时候,终究还是红了眼眶,

原来什么都知道,原来这一都不过是被下的棋子,轮转而来,原来所有人都知道所有的事情,原来每个人都在为着长羊山谋划,原来这世间还有如此多的奇迹。

原来圣主与圣父,最后以生的希望,给他们留下了这一点点的契机,原来他的妻子,原来他那还未见过面的孩子,都是那些必须的牺牲,而他作为神的孩子,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竟然无能为力

就连着朝阳山圣主的位置,也是她四妹和五妹给他拉回来的,长阳山的士兵们,随着清河公主现世,也再次的现世是整个世间。

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原来以为以清河公主一人之力,甚至是哪儿来的那么一个圣主?又能如何呢?哪怕是在这朔风之内,也会是地位不稳的吧。

也不过是一时间让他们站了上风,总归朔风之内还会有一场大战的,还会有着神族跟皇族之争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神族到最后还留下了这样一个兵强马壮的数万臣民。

神木的皇帝不是说常山已经泯灭了所有生的希望,生灵都不在了吗,甚至连朝阳山上的那些个神物们都没有了活路,可是这哪里又来的又来的这数万臣民的呢,哪里又来了,这样的清河公主的呢,

如果这一切都是错觉,如果这一切都是神木的皇帝所掩下的借口的呢,一定是的,要不然他攻下的长羊山,怎么会有重新回到这神木呢。

他一定会站在那常羊山之上,向着这九州天下宣布这九州四国都归他所有,依着神木皇帝这样的心性一定会这样做的,如今悄然地回到了神木,甚至连神木平常日子里最为注重的春日宴都没有举办。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他诓骗了天下,这个神族终归还是有朝一日,会在回到世人的眼前,说明他知道,他只是在隐藏而已。

所以原本心向着这些个皇室的人民,终究还是因为日曾经烧香拜佛所祈颂的神族的威望之下,心里微微的偏向的神族,神族原来真的有这样重生的手段。原来三十三天真的没有远走。

原来她们日日烧香拜佛,所企求的终归都能成真。原来他们所希望的一切终归都能成真,在这样认真的情况下又如何不能够偏向这样的神族呢。

所以朔风以最快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全国。整个朔风上下莫不以神族为尊,整个朝堂上下莫不以神族为尊,再也不曾提及那朔风的皇室。

如果不是有千明玉长公主还在世人的眼前晃悠,恐怕早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了。

本来还以为这神族会对朔风予以清算,尤其是朔风的皇室,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千明玉长公主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走在哪里都如同像开了屏的孔雀一样。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不忿,或许是因为千明玉长公主在那天的朝堂之上,亲自地承认了圣主的地位,与圣主里应外合的将这朔风之位赠与神族的手中,才能够有此待遇。

可是那些个皇族的子嗣呢。皇族的子嗣被削藩为平民。也未有过任何不好的待遇,甚至单独给他们批了一个皇庄。予以他们居住。同这些个拾人们在一起,没有任何不好的待遇,甚至没有遣人看住他们,他们可以自由的活动。

仅管着有诸多的不愤,有着诸多的不满,甚至偶尔的想要号召天下,一依着他们皇族皇室的身份,重新将这朔风夺回来,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个大臣们在还没有进门联络的时候,就将他们拒之于门外,甚至从来都不肯露头儿。

这一招便是那日的大堂之上的威望了。连多说一句话都不敢,又如何敢同那些各皇族的子嗣们联络呢,谁也不知道他们府中究竟还有什么样的人存在,谁会知道原来那陛下所留下来的联络的人在无声无息当中都失了生命。

府中一下子丢失了那么多条人命,是个人就会探查清楚的,就会感知得到的,可是他们却不知道究竟是谁要了这样的命,在他们身边,好像是有无数把刀一直地悬在头颅之上,稍微一个行差踏错便就会万劫不复。

这每一个朝中重臣的府上,莫不是三五百人为基数,谁又敢以这三五百人的性命试一试呢,没有人敢。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们这哪里是怕草绳啊,他们这哪里是一朝被蛇咬啊,这渐在身上的血,还温热着讷,这悬挂在头上的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呢,所以到最后也只能诚心的敬服。

这样的神族再也不是原来同你讲道理的神族了,再也不是原来同你念佛吃斋的神族了,这样的神主有着世界上最锐利的刀。你承不承认都可以,你愿不愿意都可以,你的命再也不是你的。

这样的神族,终归将重回世人的眼中,这已经成了整个朔风所有人的想法,这种想法根深蒂固,执念在脑子当中,再也被剔除不掉。从此朔风上下终于全民一心,终于上下一心。

甚至在朝堂之上,还有一些朝臣重新提起了征伐神木之事。这时候,却见慕语笑着说道。“神谕自有指示,尔等不必着急。”

圣主这样说着,大家便也这样信着,即便是原来不信,但是如今神族重回世人的眼前,依着这样的重生也是不可能不信的,所以便就一直等着这样的神谕

究竟是什么,圣主,既然不明示,自是要他们自己多加的体会,于是便派府上的人日日的打探,神谕究竟是什么,可是谁也不知道。

第三百二十九章神谕诛心(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二十九章神谕诛心也就在这个时候,在天下都哗然的时候,就在神木的皇帝,想要朔风一较一二的时候,整个神木的朝堂之上,终于起了别的意见。

终于再也不是一言堂,整个神木,再也不是唐建元一个人说了算的,只听见清河公主重新莅临在这人间,只听见不光是清河公主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圣主。传言说是神族的二公子,还活在这个世界之上。哪怕是这两个人都不要紧,可是还有那成千上万的神族的子弟兵,在那朔风之内,还惶惶然地站在世人的眼前呢。

这样的背负着血海深仇,这样的人,有着一腔的孤勇,又如何不同,他们以命相拼,而他们神牧木的士兵自是不能撇家舍业的同他们一较一二,同他们拼尽性命,因为他们身后可不是一腔孤勇啊,

所以这神木的朝堂之上便起了义“陛下,臣觉得咱们还是韬光养晦的好”

“陛下,臣觉得咱们还应该是增加自己实力的好”

“陛下,这神族如今重回这世人的眼中肯定是之前知道了咱们的底细。我也觉得咱们还是增加一下自己的实力好”

一声一声的陛下,从户部到吏部,再到兵部没有一个不反对的。

这时候的唐建元已经几近疯魔,他最知道现在应该是神族最为薄弱的时候,如果现在不一举进攻的话,如果现在不拿下朔风的话恐怕他们神木就没有希望了。

可是就是因为现在的神族在众人眼中势甚,在众人眼中有着这样重生的希望,在众人眼中的三十三天,还没有远走,所以在众人看来,他们其实是最艰难的,其实不是现在的神族才是最艰难的,只要他们能挺过这一劫,只要他们能够将朔风掌于自己的手中,那么神木,这天下终究都还在神木手中的。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重要的吏部,兵部,户部却完完全全已经不听自己调遣了,于是坐在圣座之上,将那折子一本一本的摔下,甚至摔在了那三位尚书的头上,甚至厉声的问道,“怎么你们也要造反吗”

造反这个词其实最该用在神木皇帝的头上的,是他先造的神族的反,所以才有了如今这样的下场,总归有一个人才开头,才有了下面的人学着吧。

这时候三位尚书哪敢造反,只不过是心中略微的有些忐忑罢了,并不是不要听神木皇帝的话,他们的命还掌握在这位皇帝的手中的,他们神木的人自该是一心向上的,都应该团结在一起的。

现在的神族,现在的清河公主怕是认为整个神木都是他们的敌人吧,如果让清河公主重掌这天下,即便是神木的平常的平民们没有事,可是他们这些神木的官员们一定会没有好下场的。

那些曾经踏上过长江山的人一定会死的很惨,所以还不如直接跟着这位神木的皇帝一起生死呢,可是这样的情况下,陛下还要发冰肯定是对他们不利的。

那现在神族的势旺,他们手底下的士兵,一个一个又怯懦的要死,倒不是因为士兵们怯懦,而是因为家中都有家眷在听闻神族还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之后,一个一个早就跪在了神殿之内烧香拜佛,祈求着神族原谅她们的所作所为,甚至有的要撇清关系,还有的一直在家中要闹着和离,这样的士兵又怎么肯同他们一起攻向朔风吗。

皇帝,这不是在痴人说梦吗,即使他们也明白陛下这样说是对的,现在的情况一定是神族势力最为薄弱的时候,或许他们同朔风还有嫌隙的时候,趁这个时候一举将朔风拿下纳入他们神木的土地,将这些朔风的官员策反到自己的阵营当中,这才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现在自己手中的士兵已经趋使不动,他们日日夜夜的惶恐,甚至还有的跪求在地上哭着喊着要他们饶过一命的,哪怕是拿这些士兵不当回事,可是他们身边的这些个家眷们呢,这些个大臣们身边的家眷们,尤其是已经年迈的父亲父母们,更加的笃信神明。

不管是心理压力还是外界的压力,总归都是教他们现在只能按兵不动,因为现在的长官们,谁也说不了算,现在整个神木上下惶然不已,每个人都想同神族告罪。

谁不想重生啊,谁不想完成自己的心愿,而如今神族的效用,就这样的显现在众人的眼前,其实还不如唐建元最新开始就大张旗鼓的搜索神族的子嗣

说,他们都逃窜了出去,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就没有现在的重生,没有现在的那些个臣民们的笃信,没有那些个告饶。那么他们神木的日子就会好过上许多。

可是没有那些如果,一切都已经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再也回不去了,而这时候神木的唐建元最相信的人只有苏陌遗了

望着这些个臣民们惶然地跪在地上口口声声的反对着自己的谕令,于是便对着苏陌遗说到。“苏侯爷,你说此事该怎么解决”

被点到名字的苏陌遗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启禀皇上臣以为陛下所说的甚是。此时发兵朔风才是最好的时机。倘若过了这个时机,我们神木恐怕就在无力回天了”。

看吧,还是苏陌遗同他站在一个立场之上,还是苏陌遗最得他的信任。

看着这位从来不理朝政,从来不参和党争的苏侯爷,如今大义凛然地站在自己的身边。这位陛下便更觉得自己有点气,于是便对着。那些个还跪在地上的大臣们说道。

“十日之内点十万亲兵。朕亲自领兵伐朔风。”

“陛下请三思啊”

“陛下,请三思啊”

一片三思,在这神木的朝堂之上哀号起来,可是这位神木的皇帝却再也不理会,甩着袖子就离开了。

而此时的苏陌遗回到了侯府当中。玉清朗消息得到自然是很快,还惊讶的问道,“苏陌遗你是不是疯了。你明知道清河公主现在势弱。如果咱们神木现在去伐朔风,那么你叫神族该怎么办呢。为何还要同唐建元做这样的事情。你到底站在哪一头啊”。

第三百三十章神谕诛心(六)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三十章神谕诛心看到玉清朗这般的诘问。是的,玉清朗已经回来了。早在慕金橙用清河公主的身份重回世人眼前的时候,他就已经回来了。

因着慕金橙不相信鹰鹂来回的传信,因着那数万的亲兵再次重现在世人眼前。所以还要玉清朗回来询问一二,尽管知道玉清朗也是苏陌遗身边的人。

但是依着慕金橙对玉清朗的人品的执着,便是相信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是玉清朗说的他都相信,

那时候慕金橙还没有到那数万人口之中呢,在玉清朗回来以后,便以鹰鹂传信告诉她确实是真的。所以慕金橙才去了那数万人口当中,见到了儿时的旧时,见到了圣主给他留下的一丝生的希望。

这时候那些对圣主的怨怪,那些个意难平,那些个在临走时候不停的哭泣,滴下的隐忍的泪水,终于都找到了一个宣泄之口。

原来她才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原来她才不是这个神族所选中的命定之人,原来这个手上的神谕,只不过是护佑着她一次又一次能够依着自己的心意转世而来,原来这个世界之上,还有着那般隐忍的圣主,有着一直为他们筹谋的圣主,有着一只隐忍着慕金橙,最后对她甚至还有了恶意的圣主。

这个世界之上,哪一个亲生父母不为了自己的子女好呢。这个世界之上,哪一任圣主未曾大爱过这个世界之上的臣民呢。可是事实终究走到了这个地步,可是轮回终究走到了这个地步,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他们这一代之上。

他的父母也没有办法,圣主跟圣父也没有办法,最后也只能倚着这样的办法,想拽住一点生的希望,想给他的儿女们,想给这样的常羊山一点一点生的机会,可是这些生机却不被理解,到最后都被怨恨,到最后都没有解释的清楚,到最后都没有来得及。

再也不会自怨自怜,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可是圣主啊,可是母亲呐。你的那些个意难平,又该怎么办,你的那些个曾经被责怪又该怎么办,我曾经姑哭喊在你的眼前,觉得你无比的凛冽,无比的不通人情。到后来我在朔风的大殿之上,听着那一千五百个人命就那样丧失的时候才能体会得到。有些时候。人命并没有那么值钱。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千一万个对不起都隐忍在自己的心口,可是再也没有人说得出来,再也没有人能够听得见她说的对不起,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都说子欲养而亲不待,可是这哪里是养啊。再也不敢同慕檀提起,再也不敢同慕语提起,这些心头的往事。

可是慕金橙也知道,即便是自己不提起这样的事也确实的存在,他们心中可能也会知晓这诸多的怨恨,最终都埋在自己的心口,这诸多的遗憾,最终都埋在自己的心口还能怨怪得了谁呢。

怨怪最初世的常羊山的圣主,在分封的时候,没有想到后世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吗,怨怪着现在的圣主从来为曾将这样的事情同他们提及吗。

或许当整个长羊山上的子民将这样的事,摊开说来,他们还会想到更好的办法,或许这样的办法也总归是整个常羊山的覆灭,是整个神谕不会再显现

然而,谁也没有逃得过这一丝的神谕,谁也没有能够勇敢地站出来,对着这个神谕说不,谁都企盼着这样的神谕出现在这个时机之内还有生的希望,所以便走到了如此地步,还能怨怪得了谁呢。

只能怨自己不够强大,只能怨自己洞悉这事是不够明显。所以,他们能做的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他们能做的只能是以这现在的目的,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哪怕尸山血海,哪怕战火纷飞,他们死也要将长羊山重新的拉回在世人的眼前,也要将神族的荣耀,重新现在这世人的眼前,让着神族,世世代代的流传下去,不管这继承的人是谁,不管这后来究竟会发生如何的事情,也许在诸多的后代以后神族也会像他们一样的辗转反复,也会向他们埋怨先代的圣主那样埋怨着自己,可是那又如何呢,我们拼尽了性命,我们十世而来,终归也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神木的皇帝给了属下的臣民们十日的时间,调动十万万兵马。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兵家的常识。即便是知道了这样的信息,甚至苏陌遗都没有将神木要进攻朔风的消息传给慕金橙。

甚至在玉清朗,相问的时候,问到他要不要告诉清河公主,让清河公主提早的做准备,这时候却见苏陌遗笑着说道,“不用了。这十万士兵是走不出去的。”

是的,就在这位苏侯信誓旦旦的说到这十万士兵走不出。在玉清朗还十分犹疑,觉得苏陌遗是在开玩笑的时候。

黄河大水,千里河堤一朝崩溃,两岸死伤无数,百姓们哀嚎遍野,等到消息传到这神木朝堂的时候,唐建元一下子就坐在了宝座之上,半天的回不过神来

而与此同时,这九州天下都传言着,这便是神族的报复,未出一兵一卒,便叫整个神木遍地哀嚎。

是的,这个传言便也是从朔风传出来的。毕竟圣主说过,让他们且等着看神谕。原来神谕就是这般的显现,原来神族不用通过战火纷飞的战场,便能将整个国家翻覆。

是不是这样溃于千里的河堤,也只不过是小小的手段,也只不过是给他们稍微惩戒一二罢了。

整个神木上下更是惶然,他们神木的皇帝带着神木的士兵,踏遍了整个长羊山,屠戮了常羊山十万的子民,本来还以为这是他们的荣耀,本来还以为这这九州四国将以他们神木为尊。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神族这回来还没有几天,神族这重回世人的眼中还没有几天,他们神木将会在这一场大水之中,不得求生。

本来就人心惶惶,这一下子便更无法补救了,那本来还要一蹴而就的十万士兵这下子更就聚集不成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神谕诛心(七)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三十一章神谕诛心招过来的士兵还没有逃的多,哪怕知道逃兵是抓回来是要被处以极刑的,可是仍旧有人拼死也要逃出去,甚至要逃离这神木,甚至他们要成群结队地逃到朔风,要同朔风的圣主谢罪。

可是,百姓们又何其无辜呢,神木的百姓们又何其无辜,他们又没有沾过常羊山的鲜血,他们又没有踏上过长羊山一寸。

这黄河两岸的百姓们究竟做错了什么呢,这时候也只能在家中祈祷,在家中拜佛求神的告诉圣主,我们真的没有谋反之意,我们真的没有踏过常山一寸的土地,一直都在心中的敬畏。

也就在这个时候玉清朗明白了苏陌遗为什么说这十万的士兵聚集不起来了,可是这百姓又何其无辜呢,何至于为了这神族无望的预言拉着这百姓做陪葬的。

虽然说长羊山去了这十万臣民也是何其的无辜,可是我们不能以这样的鲜血来抵偿啊,臣民们何其的无辜,百姓们何其的无辜,若真的要赔偿,那么便让唐建元以谢天下,或者说让他们整个皇室以谢天下,哪怕是让那些个曾经踏过长阳山的士兵们以谢天下,玉清朗,都觉得不过分,可是为何要拖上整个神木的百姓,黄河两岸的百姓千千万万,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们并没有怂恿着唐建元去踏平长羊山的一寸土地,他们并怂没有怂勇的那些个士兵去屠戮长羊山任何一个臣民,甚至那些常山的生灵们,他们都没有见过呀,这又与他们有何关系呢。

于是便十分气愤地站在了苏陌遗地眼前说到“万万没有想到是用这样的方法来解决,如果早知道我一定会同唐建元去说上一二,叫你们这样的想法全都淹没,你们这样做同唐建元又有什么区别,神族,同那些个屠戮的士兵,又有什么区别。看来还是我高看你们了。原来你们所要的复生,原来你们所要的重回的荣耀,就是这样的吗”

一字一句像刀一样都插在了苏陌遗的心底。以前不管做什么事情玉清朗从来都不相问,从来都是毫无疑义地相信,从来都是站在他这一边,甚至替他解释,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一朝黄河发大水,就让他们之间的信任崩溃至此。

就让玉清朗认为他们竟然是这样的人,要用所有无辜百姓的鲜血重回这神族的荣耀吗,那么这神族的荣耀,又有什么可重回的。而神族,又有什么荣耀呢。

气急了的苏陌遗不想在同玉清朗辩驳。只是转过身去。小鹰鹂带信去给慕金橙。就在鹰鹂飞去以后。玉清朗见苏陌遗并不搭理他,气急地从地上捡起了小石子,想要将鹰鹂打下来,他到底想要看看他同慕金橙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可是玉清朗的伸手又如何能够追得上那鹰鹂呢。最后也只得在原地气急败坏的跺着脚,甩了石头,想要离去,而就在此刻终于有千机卫出来拦住了玉清朗,对着玉清朗,说到

“玉大夫莫要冤枉了,我们侯爷,黄河发大水,你认为是我们侯爷干的吗,我们侯爷派了我们千机卫去炸了河堤两岸,然后淹没了百姓吗,玉大夫是不是太高看我们了。”

一句话到叫玉清朗冷静了许多。见不得那些个伤亡,见不得无辜百姓的惨死。所以才会如此的发脾气。

可是这世界又如此的凑巧。而朔风有一个这样的神谕到处的宣传,又叫人如何的不能信呢。

连他玉清朗都信了,何况这世人呢,而且苏陌遗此时并不想同他解释。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气急了。还是因为就是因为这些年本来一直可以相信的玉清朗突然却一朝翻脸,这样的诘责自己,最终还是弗手离去。

无清朗神医圣手之名,并不是自封的,也不是哪个皇室的,也不是哪些个朝臣们一同推举的,而是这天下百姓们口口相传的。

在这百姓的心中,其实玉清郎比什么神族比什么皇室还重要,因为真的能够救治性命,因为真的分文不取,因为凡是能够在他的能力之内,他接治过的病人无一不好转,没有什么倾尽家财,有时候甚至一个馒头便能抵一次药诊,这又如何不叫百姓们信服吗,所以这样的神医圣手才能一直流传在百姓的口中。

所以他比神族更大爱这世人,因为他在所有的行动之中,显示出了什么叫做医者仁心。

所以这一朝百姓们的伤亡惨重,变叫玉清朗失了理智,这般的与苏陌遗对峙起来。

再没有得到苏陌遗个解释,甚至是没有得到千机卫的解释,更没有得到慕金橙来信的时候,当晚玉清郎便收拾起了行囊,要去黄河两岸

这一朝大水,肯定会有很多的伤亡,作为大夫的他自然是要到一线,去自然要到这黄河两岸去看看究竟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不相信那些朝臣们所说,他要亲眼去看,亲耳去听,他要去追寻那事情的真相,才知道这神木究竟怎么了,难道真的是被神族所诅咒了吗。

不可能清河公主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他认识的慕金橙不可能是那样的人,尽管到最后听到千机卫来报那一千五百人就那样惶然地倒下。

可是,玉清朗正就不相信。这无辜的黄河两岸的百姓会成为慕金橙口中神谕的所现。

他能理解那一千五百人人为何就这样逝去,他能理解慕金橙为何没有挽救那1一千五百人,甚至以那一千五百人的性命,垫上了他二哥长阳圣主之位。

有些地方,有些人,如果不以鲜血成就。那么终究是不能稳当的,而慕金橙再也不能接受神族的任何一个子嗣,被踏在脚底,何况是他二哥那样的人,是他二哥那样威武能战的人。

他们神族所流的鲜血已经够多了,他们神族再也经不起鄙薄再也经不起屠戮,所以一千五百个人,终究还是被慕金橙所弃

可是在慕金橙的心里。这样刻骨的伤痕,终究再也不能抹去,一千五百个人的性命也是性命,她今日能够伤害一千五百个人,明日便能伤害一万五千个人,后日十五万人在她的眼中又如何呢。

第三百三十二章神谕诛心(八)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三十二章神谕诛心所以,当黄河发大水,两岸的百姓损伤无数的时候,慕金橙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当时就觉得是不是自己终究触犯了天意,这是神族,这是神谕对她的惩罚。

要以着无辜百姓的鲜血来告诫她。这神族大爱的世人。终究还是无辜的。

是的,他们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慕语所说的神谕,只是并不是这个呀。他们已经联络到了孙青梅,他们要从什么自上而下的清算,就如同在这朔风一样,而不是自下而上,而不是让百姓做些什么样的事情啊。

可是天意终归还是天意,在他们还没有动手的时候,黄河大水终究淹没了两岸的百姓。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去查探这黄河两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这些个朔风的官员们,被慕语所提点过的朔风的官员们,便以为这是神谕的显示。

本来就已经足够的敬服着神族,现在看来是他们敬畏的还不够,原来只在千里之外,这样的神谕就能够显示,便将一国祸害到如此。

所以终究还是他们小看了神族啊,所以更加的庆幸神族到最后以他们朔风为基点向外铺就。

幸好是朔风,幸好他们都生再朔风,所以没有被神族所辐射。所以便更加的敬畏,便更加的听话。再也无二心。就怕神族有着通天彻地之能能看得出他们心中所想,能看得出他们心中的犹疑,到时候他们连性命便都不存在了。

于是百分之百的敬服,百分之百的臣服,再也没有任何的疑义,整个朔风就像最新开始的神木一样成了一言堂。

慕语说什么就是什么,圣主说什么就是什么,清河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曾有任何的疑义,从来不曾有任何的相问就像是提线的木偶一样。指东不敢往西。打狗不敢撵鸡。

可是这究竟是好还是坏,没有任何人知道。

等到玉清朗到了那黄河两岸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倒不是说他从神木到朔风,仅仅用了十日。就显得十分的诚心,而这黄河两岸其实不过是短短的三五日便能到了,如今拖沓了十日主要是因为如今黄河发大水,这周边的百姓们死的死,伤的伤,甚至可以说饿殍遍野。

这一路救死扶伤而来,才发现原来的事情想象得比他还严重,这黄河发大水,哪里是一蹴而就的呀,今年也不是梅雨季节。而那些个百姓们如今面黄肌瘦的样子,哪是半个月就能饿成的呀,这分明还有隐瞒,这分明还有他们所不知道的情形。

这神木究竟被蛀虫蛀成了什么样子,他们高高的在庙堂之上,有没有俯下身来看看他们身下的这些个百姓,究竟活成了什么样子。

还以为这带着这些神木的臣民工攻了长羊山之后,神木终将会受到这九州四国的景仰,可是让这九州四国敬仰什么呢。

敬仰这些面黄肌瘦的子民们,敬仰这些求生不得的子民吗。敬仰的这些易子而食的子民吗。

神木的皇帝自得到了这样的消息之后,征兵自然就被取消了,想要去攻打朔风的事情自然就被取消了。国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首要的便是赈灾,首要的便是救济百姓,于是便播下了大量的钱款。更要压住这日渐四起的口风。

都说是神喻,甚至连唐建元在半夜梦醒的时候都觉得这是神谕对他的惩罚,要不然为何偏偏是此刻黄河发了大水,伤了他的子民呢。

所以日夜忧思,担惊受怕。就连太子也在府内长于短叹。对着旁边的孙青梅说到“是不是这是神族对我们惩罚,神族真的好生厉害,人在那朔风千里之外,都能将咱们的黄河决口,叫两岸的百姓不得好生。父皇在宫内日日夜夜的忧思。我们得罪了神族,这该如何是好啊”

这时候的孙青梅自然是好言相劝,因为在太子的身边,轻声的说道,“太子殿下,不必如此的忧思。神族向来是大爱世人的。虽然是神谕的显现惩罚了这黄河两岸的百姓们,可终究也没有对皇帝陛下手,没有对您做些什么样的事情啊。是不是对咱们还多有的包容,你想啊,如果咱们能够像朔风那样俯首称臣的话,是不是就能够放咱们一条生路,我可听说那些朔风的皇室们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呀,他们虽然再也没有了高官厚禄,可是也衣食无忧,同那些个世井上的普通人一样,你想一想太子殿下,如果咱们衣食无忧,又有大笔的银钱,谁还愿意殚精竭虑呀,那些个责任自然是谁愿意担就去担了吧。”

到如今才敢大胆的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过是看着眼前的太子并无什么责任之心,太子殿下恨不得日日都在这府中莺歌燕舞,恨不得日日沉浸在这温柔乡中,让他处理一点朝中之事便长于短叹,幸亏了身边的孙青梅给他出主意,所以才能够不被皇帝陛下日的诘责。

这时候对于孙青梅的话自然是能够听得进去的,甚至觉得她说的甚对,但是你得说自己的朝堂不太好吧,于是便问着孙清梅,

“你确定朔风的那些个皇室的紫子嗣,那现在过得十分的悠然,”

“我就知道我这样说太子殿下不会相信,太子殿下日后是要成为一国之君的,手底下还没有两个人呢,派人去打探一下自然就知道了,况且咱们神木现在这样的得罪了神族,你认为神族还会放过我们吗。陛下是主攻常羊山的首任罪人,太子殿下。请原谅我这样说,可是这确实是事实,可是冤有头,债有主,太子殿下从来也没有登过长羊山一步啊,从来也没有对陛下进过一次言,那些长山上的鲜血又干太子殿下何事呢,神族自然是能够分明的。我也不过是想让太子殿下好生生的活在这世界之上,你我做一对鸳鸯。如此轻松自在的活着不好吗。”

太子殿下没有再说话,终归是作为太子这么多年,所接受的教导都是国君之教导,而不是不投降的君主的教导。

第三百三十三章神谕诛心(九)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三十三章神谕诛心即便是同孙青梅这般的温暖乡存,即便是这些个日子日日的沉浸在这温柔乡当中,但终归还是有一点点男子的血性的,那些年幼时被教导在建元身边,终归是还有一点神木皇家子嗣的血性的。

眼中一片的犹疑,这时候孙青梅才知道自己可能有些过了。于是,便急忙地跪在了地上,泪水沾湿了衣襟,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说,我也只不过是想倚着心上人的身份同你说上一二,你也知道我曾在清河公主的身边服侍了许久,作为清河公主的婢女自然知道清河公主的心性啊,你想啊,太子殿下,咱们的公主。对上了那清河公主之后又是如何在下场,而皇后娘娘是怎么去了,太子殿下,您就真的不知道吗。我也只不过是为了太子殿下您不忿呢,何至于如此啊,何至于如此啊,公主是你的亲妹妹啊,皇后娘娘是您的亲生母亲啊,公主自小同你一起长大,是皇后娘娘亲手抚育你们俩,到最后只留下了您这一个孤苦伶仃的人儿,我只是心疼你啊。何至于如此骨肉相残呢,何至于如此父母相残呢。”

到现在的太子现象又如何不能得知他的母后是如何的去了呢,外面都说是清河公主下的手,外面都说是清河公主不肯放过他们,可是。他又不是傻子,他怎么又不知道这中间的过程呢,尤其是后来再孙青梅进府以后。通过了种种的手段调查到了最后的真相,他的父皇是如何的狠心呐。只为进攻长羊山吗,可是到最后长羊山给了他们什么样的结局啊。

现在的局势惶然,现在的百姓最最不安,甚至整个朝堂之上都出现了疑义,那一日说要进攻朔风的时候,他明明也在场呀,往日的时候父皇都是一言堂的,不管说什么话。那些个臣子可有敢顶撞的呀,可是那日的时候,这底下所有的臣民几乎都与父皇站在了对面,神木已经不是他们能够随心所欲地掌控的了。

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孙青梅太子天下终于还是不忍心地扶起了孙青梅,甚至轻轻地拍了拍孙清梅的手说道,“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对的。可是我作为一国的太子,作为神木一直培养的太子,作为将来要接替父皇位子的太子。又如何在现下的情况,想得了别国的子嗣的日子呢,我身为神木的人,死为神木的鬼,哪怕是死,也要为神木做些事情,也要替我们神木承担责任,我不怕死的”。

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好像同那个酒色财气俱全的太子完全两样,这时候孙青梅也只得在旁边夸耀道

“太子殿下高义,青梅就知道太子殿下一定会是这样的人。太子殿下将会是这神木的曙光,一定会领着神木走向更光明的未来,一定会完成陛下所未完成的心愿,到时候青史的那一笔一定最是浓墨重彩的。”

说完了之后,太子殿下才笑开了颜。才是他真正想要听的,身边的这个青梅呀,能文能武能出得了主意。也能为知道了他的心思,所以甚是得他的宠爱,甚至连太子妃都已经很长时间的冷落在一旁,如同打到了冷宫一般。

那些个时日太子妃也曾经翻覆过手段,也曾经让孙青梅吃过不少的苦头。可是那又如何呢,到最后还是孙青梅站在了自己的身边,甚至他眼看着他们之间的争斗还觉得十分的有意思,想看看到最后还是谁的心思手腕凌厉。谁能在这一场战斗之中胜利谁就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身为太子殿下,他的身边是不可能留一些无用的人的,他的身边有好看的脸蛋儿,也需要有深思的谋虑。而那些个没有用的只会哭的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现在终于是他的眼光对了,这位清河公主身边的婢女。在那诸多的陷害当中,终究还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同自己一起携手抵住了父皇种种的重担。

甚至这个孙青梅比起那些腌臜的手段还清明了许多,从来没有主动的害过人,只不过是想庇佑自己安全而已,所以这也是太子殿下一直对他多有宠爱的原因。

这样的人才最值得怜惜。这样人才不会背叛自己,这样的人才不会有人那样下作的手段,最后残害自己的子嗣,毕竟,最后他才是继承的神木的人,而这神木的自是要一直绵延下去,这后宫可不能留那些个残害子嗣的妇人。

孙青梅作为无可挑剔的人。终究到最后还是站在了他的身边,可是就是因为这清河公主婢女的身份,所以才能才没有能够得到他应有的地位。太子殿下也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等有朝一日他继承了皇帝位,一定会给孙青梅应有的待遇,一定不负她的一片情深。所以便也留下了现在的太子妃,即便是同冷宫一样,也没有处决他。这遍也是给父皇一个面子吧。

等到父皇仙去以后,这神木自是他说了算,这天下自是说他说了算,又何况这一个后宫呢。

两个人执手站在一起望向了门外。门外忙忙碌碌,来来回回的都是那些个储备的粮食要往黄河边运去的士兵们。太子殿下也不由得唉声叹气的说道。

“你在清河公主身边服侍已久。可知道她还有什么神仙手段未曾使得出来吗。”

当真是以为清河公主做的,当真是以为神族神谕做的,孙青梅在心底下暗笑。你那高风亮节的风骨呢,你那同神木一起沉沦的风骨呢。好一个太子殿下,我且等着看你们神木的下场。

所有的人都相信这是神谕的劫难,可是在太子府中的孙青梅是万万不相信的,即便是只在清河公主身边呆了几日。她也知道清河公主万万不可能是那样的人。神族她所接触过的那些个人当中也没有这样心性的。

这一切终归是他们神木纠由自取罢了。那黄河两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没有人知道呢,而此时在皇宫的唐建元还巴不得这是他们朝廷蛀虫所做的呢,这样便可以广告天下他不怕这样的打脸,他只怕真的是神族所为,那么他们神木便就真的没有了希望。

第三百三十四章黄河之难(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三十四章黄河之难于是也派人前去调查,看看究竟是不是朝堂上有什么蛀虫,最后祸患了这两岸的百姓。甚至是暗暗的暗示了派去的钦差大臣。一定要秉公办理,一定要大公无私。只要查出来是人为的。便将他官升三级。

得到了这样的指令被派去的钦差大臣自然是全力而为。着重的查看此事。一路打着钦差大臣的名头。浩浩荡荡而去。直比玉清朗晚上了一个月之久。

也不知道这路究竟是怎么走的。耽搁置如此。可是这天底下的事是已经翻覆到这个模样。陛下又如此倚重这个钦差大臣。别人又能怎么样呢。

钦差大臣来的倒是浩浩荡荡,这一路上收礼倒是收的不少,皇帝陛下特意给了他这样重的差事,特意向他严明了接下来所需要走的方向,所以这也便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更何况这鸡毛还重于泰山。

所以那些个没有送礼送到前面的人,终究都是上了黑名单,这都是在黄河两岸,要不然就是渎职,要不然就是未曾尽过事宜,反正种种事情都可以累计,反正到最后只要交上几个人头就可以。

所以这个钦差大臣做的是如此的威武,沿路的百姓们究竟是什么样子?连正眼看都没有时间,这馆驿的府邸之上,一路行来,早被那些给前来觐见的官员们堵的满满的,甚至那十万两雪花银都不能入这位钦差大臣的眼。

所以在这诸多复杂的事情之下,自然就会被怠慢了脚步,这一路还没有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脑满肠肥了

而至于玉清朗在这黄河两岸能够做的事情着实的不多,作为一个大夫,平常日子一个头疼脑热疑难杂症都可以说是手到病除,可是这样的事情又该如何呢?即没有什么疑难杂症,也没有什么头疼脑热,大家需要的是粮食啊,大家需要的是田地,而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只是一个无一官半职的大夫呀。

眼看着这个黄河大水,听苏陌遗说国家播下了巨额的银钱,可是到最后能够发放到这些贫苦百姓的手中,又有几个呢?

百姓们面黄肌瘦,甚至还要去修河堤,每家都要出上几个壮丁,如果没有人的话,就需要交钱,已经这个样子了,家已经没有了,田地没有了,还要出人,家里没有人的话,还要交钱,又上哪里去弄钱呢?

而至于那些发放给这些个灾民们的米粮,灾民们拿着盆拿着碗要去领开放粮仓的粮食的时候,却还要被官员揣上一脚,这一脚下去,米量就会掉下去一大半,本来就不多的米粮,还不够维持一个人的寄包,这一下子被踹去一半又能如何呢?这不是天灾,这是人祸。

如此这般都被玉清朗看在眼里,整个神木其实官员的俸禄是十分低微的,贪墨案层出不穷,为此,唐建元甚至还定下了酷刑,凡贪墨六十两以上的被查出来的都会被除以死刑,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在如此严重的酷刑之下大家依旧拼了命的往自己的府里贪钱,谁被抓住了,也算是谁倒霉。

百姓们如此的求告无处,到最后易子而食,饿瓢遍野的事情便也是十分正常了,而玉清朗能做些什么呢?他甚至同那些灾民们一样,几天都吃不上一顿饭,没过两天便面黄鸡瘦现在想想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去同苏陌遗咆哮呢,还有什么立场指责他将这黄河决堤千里的大水赖到苏陌遗身上呢?

在这黄河两岸呆的将近一个月的日子里面,玉清朗也算是看到了这千里决堤,绝不是一蹴而就的,非一日而成的呀,早在筑堤的时候就已经千疮百孔了呀,千里河堤溃于蚁穴,本来就没有筑堤筑的好,现在往后的日子里,也没有被巩固好,而现在发了大水,抓了壮丁,甚至连继续巩固的银钱都要一层一层的盘剥,实际上能用到手的钱也不剩几两了。

而这些百姓们连饭都吃不饱,还要去修河堤,哪有的力气啊,许许多多死在了这河的两岸之上,那些个白骨累累,终究是玉清朗的无能为力。

最后不得不写信给苏陌遗,以求这位苏侯爷帮忙,可是远在定国侯府的苏陌遗能帮上什么忙呢?千机卫现在都在朔风,而且千机卫也不是做这样的事情啊,想要上书给皇帝吗?皇帝早已心里有所计较,又岂是他们干预的。

这神木的百姓终归还是为神木的朝堂付出代价的,这神木的腐朽,远飞平日里看起来的那般辉煌。

都说神木强大无比,甚至在攻长羊山的时候,还敢堂而皇之的去威胁其他的国家,莫要插手此事,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外表看起来的钢铁巨人,其实内里早已被蛀虫蛀的腐烂不堪,轻轻的风一吹,便四下漏风,就如同这千里河堤溃败一日的样子,一下子便就兜不住了。

而这样的钦差大臣打着皇命的幌子,一路上也草菅人命了不少,屡屡给唐健元上来的折子?都是先斩后奏,查出的贪官一批又一批,查出的事情到都是真的,只不过是究竟是不是这些人而为就不可以足一而论了?

后来在整个朝堂之上,便就形成了一股风气,所有的人都以着皇帝的心意,再也不说是神谕了,再也不说是神族的显现了,都只是说着该死的贪官,都只是说这些贪墨的人要拖肠扒皮,要不然不足以平民愤。

正好这也是唐建元所想要的结果,甚至昭告天下,一点都不怕打自己的脸,贪墨的人惩处了一批又一批,种种刑法手段令人发指,可是百姓们却没有拍手叫好,因为不管怎么惩处那些个贪官们,百姓们的日子依旧没有好过,依旧无家可归,依旧四下游荡,灾民们成团的聚集,不知道该去向何方,不知道明天究竟是生是死。

老弱病残们早已远去,剩下的这些个青壮年们还吊着一口气在这河堤上抢修着,可是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倒下,说是有一日的三餐,可是那寡淡的米粥又如何抵得了这繁重的劳动力?

第三百三十五章黄河之难(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三十五章黄河之难而远在朔风的慕金橙,此时也收到了苏陌遗的来信,自从慕金橙以清河公主的身份再回到世人的眼中的时候,自从那些个神族数万的臣民,再回到世人眼中的时候,自从她知道了圣主汲汲营营这十世,最后给他们留一点生的希望的时候,慕金橙也终于能够理解了苏陌遗。

再也不是那般的怨恨,再也不是那般的冤怪,那十世而来的利刃好像是都有所解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次又一次这样的死亡,可是苏陌遗与圣祖二人所筹谋的事情,到最终还是摊开在她的眼前,不管前因后果,我现在所看到的,但愿也是真相。

所以便也没有理由怨恨,所以并没有理由责怪,所以经久的信件的来往,尽管讨论的都是公事,也没有那么多的抗拒,看到苏陌遗的来信,上面一标注了这黄河千里决堤的始末。

如今的朔风已经掌权,在他们慕氏的手中,所以便就招来了长安~带着你的千机卫回去吧,回到定国侯府中,现在神木正需要你们呢,另点五千人马以朔风的名义,以神族的名义去支援黄河两岸修堤筑坝,所有的物资我们自己出。

当千机卫回到定国侯府的时候,这九州天下也传出来了,滑天下之大稽的消息,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几千人马,在这黄河两岸帮助这些个灾民不停地抢修河堤,甚至自带干粮,自带银钱,而且还救济了许多的灾民,询问他们的来处,自称是神族的子民,不出一个月便将这河堤修好,然后又悄然而去。

神族的威望,再一次的积累,甚至连当时修筑河堤的官员都不知如何是好,反复的上书唐建元,可是不巧的是驿程们的脚马太慢,等到唐健元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黄河两岸的堤坝早已被筑起,而那几天的神族人马早已功成身退,回到朔风境内,不给他们留一丝一毫的风向

在九州天下一下子哗然,究竟还是神族的人?神族并没有想要惩罚他们,神族还是要爱惜百姓的,即使是神木这样的百姓,即使是曾经踏平了长羊山的这样的神木,到后也得到了神族的救助。

甚至比神木的皇帝来的还及时,唐建元在朝堂之上折子摔了一地?甚至连钦差大臣都拉出去处置,可是依旧也想不到任何好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情,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比千里河堤一朝崩溃,还要恐怖。

现在神族的威望渐渐的在大家心中苏醒,可能是天要灭他神木,就在他要出兵伐朔风的时候,黄河两岸突发大水,深深的拦住他的脚步,也给了神族重现威望的时机。

谁能料到朔风能拍出五千人马以神族的名义来帮助神木修筑河堤呢?慕金橙果不然心思决绝,手腕凌厉,该做的事情一件也没有落下,该把握的时机从来都不肯后退,从来都没有犹疑过。

但凡是这九州天下稍微动荡一点,便能看见她的身影,早知道如此,早知道如此,在神木的时候就直接将她除去了,一个小小的女人,竟能够将这九州天下翻覆在手掌中,如此想想也是,那大金的长孙连城不也是他由经扶才坐稳了皇位呢?

可是事到如今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日日在皇宫中愁眉不展,大臣们都不敢靠近,甚至是经久的在他身边服侍的老太监,也近若寒蝉。

陛下的精神状况,一日坏似一日,每日都在爆发的边缘,连御医们都不敢上前,幸好有定国侯苏陌遗,日日前来进贡丹药,每一次皇帝陛下吃完之后,情绪都能够平复许多。

太子殿下,甚至将它当成了灵丹妙药,本来皇帝陛下一日服一次便可,可是经过太子殿下的劝服,偏要皇帝便下一日三餐的跟着饭走,一天要服三粒,眼下的情况看起来是陛下的精神状况好上了许多,能克制上许多,可是谁知以后呢?

这丹药毕竟不是什么好的东西?谁知道服了下去,而且是这样超量的服下去,究竟有没有什么坏的作用啊?甚至这位老太监在私底下还询问过定国侯府的苏候爷。

可是苏侯爷却笑着说道,“公公如果实在太过担心的话,本候这里还有不少,您也可以吃吃看,是可以延年益寿的,不过是一些保健的作用罢了,但在皇帝陛下看来,确实是有心理作用,也不过太过的担心”

甚至还递上了大笔的赢银钱,早就说过,定国侯府的苏侯爷在这朝堂上下从来不拉帮结派,但是这些给下人们平常所受的待遇却极好的,所以都十分信服这位苏侯爷

收受了这样的钱财,也对,皇帝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坏处,所以才放心,也未曾多加的劝阻。

皇帝陛下的心情好了,大家的日子自然也就跟着好过了,这也主要归功于定国侯府的苏侯爷,而千里决堤的河水,短短的两个月内就被修复了,这也算是功德一件呢,

不管到最后是被谁修复了,总归是没有引发大的动乱,朝堂上没有引发大的争吵,大家也就自我保命去了,而至于那些个被发现出来的贪官,哪个朝臣们心里又没有数呢?谁手底下又是干净的呢?

就朝廷发放的那些个奉银,他们连个使唤的婆子都供不起,又如何不去贪墨呢?所以不过是没有查到自己身上,而心下侥幸罢了。

原来那个威风凛凛的钦差大臣,因着神族的子弟抢修过河堤,而未曾发现,说来也是奇怪,五千人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是在那些个面黄肌瘦的灾民中,总归是十分显眼的吧。

甚至未曾领过救济,甚至还救过身旁众多需要的灾民们,难道就是没有被发现吗?

由此看来,他这一趟黄河之知行,也着实的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钦差大臣虽然上下收受的银钱不少,但也着实的知道自己是要来干什么的,更提防着神族。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五千人马出现的时候,他一直都在营帐之内,数着他那宝贝的金元宝,看着那些个凌罗绸缎,日日有些不认识的官员,前来进贡,直到半个月以后才出来营帐。

第三百三十六章黄河之难(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三十六章黄河之难可是当他出来之后,这黄河两岸早已被修好,还以为自己有天大的功劳呢,前脚还没有回京,后脚便就传出来了,神族的子弟前来帮忙,将河堤迅速的修好,甚至救济了灾民。

一下子便知道这头头上的脑袋就要不保了,于是四下的求爷爷告奶奶,想要拉拢朝中的重臣,替他说上一两句好话,可是但凡跟神族扯上关系的,谁又敢多说一句呢?于是便就这样丧命,在了皇帝陛下的一直召令当中连京城都没有回去。

而所收受的那些个银钱,竟然是十大车都拉不动,这一趟奉旨钦差之行一个月有余,竟然已经收受了这么多银钱。

陛下知道了以后,大发雷霆,将这十多车的金银财宝拉回了皇宫。钦差大臣府邸近千人口全被株连一个不剩,道教所有人一时的黄慌然。

可是也就奇怪的是,收受贿赂的人被株连九族,可是贿赂的人却没有任何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位钦差大臣是没有做好账本,心里有数,还是陛下有意放他们一马。

等到千机卫的队长长安,将那本贪墨的账本递到了苏陌遗的手中的时候,苏侯爷才淡然的说道

“去给他们一个提示吧,千机卫领命而去,等到这些个贪官污吏们在府中收到小纸条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并不是皇帝陛下没有发现,而是无从查处,不知道这些个人员名单究竟是谁?

可是这也是最糟的情况,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家中的纸条从何而来的,这样的小纸条,都不知道谁抓住了他们这样的把柄,又如何解决这样的事情呢?于是也只能日日的惶恐,等待着要求的到来。

而皇帝陛下一再的督促吏部,将这些个贪官污吏连根拔起,可是吏部的形式效率一日拖似一日,甚至是痛哭的跪在朝堂之上,人还没有回来就死了,别说人证了,连个口供都没有,又如何去查呀?

总不能将这些个官员们一路接触过的官员都拉下大狱吧,神木的唐建元,此生最恨贪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时候那些穷苦的日子

小时候他并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皇子,一直在外面浪荡了许多年,甚至与狗争食,后来建于神木的子嗣十分的缺乏,才将这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出皇宫的皇子带了回来,再多方查证以后才被确定身份,小时候过惯了穷日子,自然看不得这些个贪官污吏过得好。

因为小时候经常受这些贪官污吏的欺辱,所以他想要让神墓从上到下都干干净净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有句话叫做过犹不及,当那个钦差大臣将一本一本的折子递到他的案几上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在他的手底下藏着这么多的腌臜之事。

一连串的头颅,叽里咕噜地滚掉,到最终也没有阻止得了这场贪墨。

原来他所信任的钦差大臣也不是一个好的东西,坐在这皇帝的座位上,日日看着下面山呼万岁的这些个大臣们,却不知道他们心里作何想法,是不是他们每个人都认为这个皇帝陛下做得不够称职?他已经足够的起到带头的作用,穿着带补丁的黄袍,从来都是四菜一汤,未曾大鱼大肉,吃饱便好,又如何?对不起,这天下呢。

他想让这九州天下信服这神木,让这神木的子民同神族的子民一样,受到世人们的景仰,他哪里做错了?

一心一意为国为民,可为何会沦落到此呢?这个朝堂被蛀虫蛀成了这个样子,到底该怎么解决呢?

后来还是在太子殿下的建议下,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整个朝堂,由千里决堤案所引发的贪墨案

凡接触过正品一律赐,死副职带罪上朝,手铐脚镣一应俱全,让他们知道自己也是个犯人,并不是陛下放过他们,只是要他们将功补过。

整个神木一时间人心惶惶,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甚至这些个罪臣们上朝的景观成了九州四国的一番景象

每当茶余饭后,每当街头巷尾讲的都是谁家谁家的官员,又遭到了什么样的处罚?

在神木现在当官,甚至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再也不是读书人们挤破了头,要去科考,再也不是以谁家当官为荣,而是时时刻刻的担心着自己的性命。

是啊,比起当官挣钱来说,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连都命都没有了,有拿什么去奢侈呢?就在朝堂上下的官员们惶惶然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才好,那些个曾经收到小纸条的官员们,又第二次收到了,他们特别害怕的小纸条,只见信中写道

“按兵不动,不要拉帮结派,自保你性命”

于是一时间盛行的贪墨案,渐渐地萎靡,那些个朝堂之上的拉帮结派,再也没有一同站出来,整个朝堂之上闭口不言,神木的皇帝再次成了一言堂。

为此,皇帝陛下特意的嘉奖的太子殿下,因为他出的这个主意十分的靠谱,太子殿下得意洋洋的回去嘉奖了府中的孙青梅。

甚至向她许诺,有朝一日待我登上帝王位,这皇后的宝座一定是非你莫属

“殿下,这就说笑了,我又如何在意的了那皇后的宝座呢?你观我的身份,以前是神族公主的侍从,到先不说,我也只是心疼太子殿下罢了,太子殿下若能够整顿朝堂上下一片清明的话,以后接手这地位自然也是轻松许多,我一片拳拳之心,只为太子殿下着想,确实不是为了那什么后宫之主的位置,还望殿下明察”

从来都是这样出最正的主意,从来都不居功,从来都不自傲,从来都说是太子殿下自己的主意,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出了多大的力,甚至因着自己曾经是亲和公主的侍从,而多有的卑妄。

太子殿下对眼前的孙青梅十分的满意,上哪里去找的这样的可人儿啊,就像市井中里所传那样,上得厅堂入的厨房,他的青梅即可以给他做谋士,又可以给他做美人,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第三百三十七章黄河之难(四)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三十七章黄河之难所以日渐的娇宠几乎到了俯首帖耳的地步,而孙青梅之所做所为,莫不是得到了千机卫的指点,通过千机卫与苏陌遗相互的探讨此事的过程,越发觉得原来刺杀太子才是一件最简单的事情。

早就将这样的想法一略而过,她要同千机卫一样,同清河公主一样,她要将这神木拉下马,要将的神木翻天,让这神族重掌九州天下,只要不是神木就可以。

神木是她此生最大的敌人,这些神木的皇室没有一个是好的,她要让所有的这些所犯过罪的人,为他们孙府上下所来赔偿,以鲜血抵鲜血,我没有冤枉过你们吧

你们所做的那些腌臜的事情,终将有一天都会回报而来,终于可以不盼近在咫尺,但是我也终于看见了光明,我也终于看见了曙光,拉着一切的黑暗,一步一步地向着光明而去,向着那太阳而去,我要你们暴露在阳光之下,以鲜血而偿,我要你们暴露在世人的眼中,以鲜血而偿,到最后能够偿还的都是你们最大的兴事。

这位定国侯府的苏侯爷举世无双,以举世无双的心智坐镇在定国候府,自从清河公主以重生神族的威重回世人眼中的时候,便再未出国侯府一步,他需要筹谋的太多,所有的事终于像一张大网收拢,汲汲营营而来。

所有的事情都要一步一步的,按着轨道走,半点也出不了差错,他算计了所有事情的走向,算计的人心,可唯独不想算计那位亲公主,清河公主以凛然之势,将整个朔风朝堂自上而下的清洗,是他万万没有想到。

本来以为慕金橙因慕语之事,可能会有一些出入,与他原来预想的不一样,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清河到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双手沾上的鲜血,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清河公主是这世上最大的爱世人的公主。是这世上最心怀世人的公主,是这世界上最柔软的公主,世界,是这世界之上最温暖的公主。

每个人都说她心智手腕决绝,每一个人都说她从来不曾留情面,每个人都说她恣意妄为,可是在苏陌遗的心中。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个清河公主,这个世人眼中的清河公主,只不过是被鲜血一步一步地推着往前走而已。

每走一步,前面都是荆棘,每走一步都是无底的深渊。而她却以一己之力护着这些大爱的世人。

如果她不爱这世人,如果他不大爱这世事,如果她真的像他她自己口中所说的是最不心怀天下的公主,是最恣意妄为的公主。这十世而来,这天下已经不知道要被屠戮多少次了。

这位心智非常的公主,总想依着不见鲜血的方式解决,这一场场长羊山的灾难。

可是到底,可是到底,这十世的常羊山的鲜血,整整趟过了十世,到底最后她自己的手上还是沾了鲜血,因为再也见不得自己的兄弟姐妹们以非人的方式生存下去。

这个世界之上,欠神族的太多,欠长羊山的太多,又何尝欠这位清河公主的不是太多。

清河,清河,海清河晏,神族对于清河公主赋予的太多,让她坚强的太多,以一个弱质女流之姿,要肩抗九州天下的兴旺,这是如何的残忍。

她一生所望,也不过是橙柳桃梨,在这后院之内,倚着应时的季节。看一看风景罢了。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所有的事实都加诸在她的身上,让她丝毫的退不得。

而如今,如今世事终于明朗,如今你终于不用在十世轮回,不用在苟且偷生,不用再汲汲营营,不用再矛盾不已。所有明朗的事事都现在你的眼前。

不管你能不能够理解我,不管你能不能够相信我。我跟你都是站在一条战线之上的,不管你想不想做这样的圣主,或者现在的我已经足够知道哪怕,这圣主加注与你身,你也不会要。

想尽了一切办法推到了别人身上,还好有你的二哥,替你接住了这样的重大。

可是,即便慕语接上了这样的重担,每当有这些个大事决定的时候,总是以清河公主之姿,站在这些事情的前头,我都不知道,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做回那些小女儿的姿态,才能真真正正的过道,你想要过的日子,于是我也只能站在这后方给予你最大的臂助。

清河,我但望神族重回世人的眼光之后,我的但望神族重回原来的荣耀之后,你还能够卸下一身的戎装。重回那满是荷花的小院。摘一颗莲蓬,捧一把莲子,悠悠然然的泛舟,在那池塘之中。

而相交于朔风上下一心的臣服的神族。相交于整个神木朝堂之上,不管是口是心非还是一言堂。终归现下的局势终于稳定了起来,也没有人提及再去伐朔风,现在的情况看来,也并没有想对神木进行什么样的报复,于是这九州纷乱的天下便稍微地平静了下来。

而此时在陆将军府的慕青藤。也终于再次的慕青藤给慕金橙去了一封信。

这是慕金橙以清河公主重新莅临人间的之后,慕青藤给她来的第一封信。心中没有问候,没有诘责,甚至没有提及为什么不早一点的把他接到朔风。

只是言明他与陆飞将军要成亲了。只是不以木青藤这样的身份。只是江湖之上一介书生。复姓上官单名一个一毅字。

到给自己起了一个好名字上官毅,上官毅,也不知道为何在这九州之事,将要翻乱,神族重新要回到世人的眼前的时候,这位神族的养子,慕三公子要以上官毅的名字,迎娶那位神木唯一的女将军。

慕金橙不会相信慕青藤是因为心仪那位女将军。他实在了解慕青藤的心性。更知道慕青慕的为人。

可是又如何把这样无辜的女将军拉到自己的阵营当中呢。慕青藤说过,他们要里应外合攻破神木,可是里应不应该是拿一个女人终身的幸福作为代价呀。

第三百三十九章青藤婚事(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三十九章青藤婚事就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就想知道他们神族的下一步动作究竟是什么,原本还以为神族回归天下以后,便会以着神族的荣耀,重新对神木发兵,那十万臣民的血海深仇,总有一天是要报的。

更何况现在已经掌了朔风之权,已经有了数万神族的子民,重新回到他们的手中。

如若是这天下的任何一个人,有了这样的实力,又如何不会对神木出兵的,有着足够的借口,有着足够的实力,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到如今,朔风依旧安安静静,像是过着最普通的日子一样,甚至在那黄河发大水之后还能够派出神族的子民前去相救,像是要不计前嫌的模样。

怎么可能会不计前嫌,即使是大爱世人的神族,有着那样的血海深仇,这鲜血还未干呢,这长羊鲜血还未干。你们倒是睁眼看一看呐。

所以才不会相信,如今的这样的平静,只是这样的平静,掩下了诸多的波澜而已。

所以便多有打探,看着这朔风的神族究竟下一步的动态是什么,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如今的朔风上下铁板一块,是他们再也插不进去的。

偶尔有探子走到这朔风的街头也莫名的失了性命,整个朔风上下一心,在短短的这几个月的时间之内完全就忘记了原来还有朔风的皇帝陛下。

甚至连朔风的那些个皇族的子孙们,最近也老实了许多,因为实在是没有希望,在将这皇室重新拉回,这世人的眼睛当中。

再也没有办法将这朔风掌到自己的手中,像清河公主所做的那样,他们再也没有希望了,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面对这样强大的神族,目前保下自己的性命才是最为重要的。

即便是过得如普通的是人又如何,银钱也没有短缺,他们的吃的好喝的好用,不用担责任,这不是人世间最高的追求吗。

人最怕进安乐窝里,一单进来便没有了斗志,失了理想。那些个斗志,那些个理想,到最后的目标也不就是为了安乐吗,而如今已经提早能够享受到安乐,又不用中间那般困苦的搏斗。这不是最大的好事吗。

不管怎么样,到底还是神族的想法,别人参不透的,就如同这陆老将军参不透着慕三公子的想法一样,就怕女儿,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所以即便不是因为这将军的身份,还是因着个父亲的身份,终归要与这位青藤公子商讨一二。

等到这位老将军将青藤公子请到书房的时候,陆斐还一步三留的不想离去,就怕自己的父亲对这位慕三公子说些不太中听的话。

这时候却见慕青藤笑着对路飞说道。“斐儿还是先出去玩,我相信伯父对我并没有恶意,况且。我也相信我自己对你们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如果我要想迎娶你,自然要拿出百分之一百的诚心,你不要这样担心我了,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会将我们的事情解决好的,相信我,出去吧”。

说的是无此的温柔而又坚决。到教陆斐也不好意思在湉脸在这里呆下去。

所以便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而此时的陆老将军在这一幕当中,也终于看出了这位慕三公子在自己女儿心中的位置,怕是以后他同夫人在怎么说,陆斐也不会同意的。

于是也值得对着这位慕三公子说道,“斐儿,虽然年纪渐长,早已过了出嫁的,最合适的年龄,但是在我们的手中也是掌心宝,而且你也知道斐儿现在的身份,恐怕婚嫁之事,并不由我们说了算,到最后还是要通知上座的那位皇帝,如果皇帝陛下知晓的你的身份,那么你们该如何呢,现下倒不是说你们该怎么办,万一让皇帝陛下知晓了你的身份,那我们陆府该如何呢,我们陆府,现在上下千余人,这些个性命,难道慕三公子都不掂量掂量吗,而且现在的神族已经在朔风,立稳了脚步,慕三公子再在我的府中,恐怕也是说不过去的。我到也不是非要将你们郎情妾意拆散,如果慕三公子能够想到一个折中的方法,既不伤害到府中之人,也不伤害到我的女儿,还能成全你们的郎情妾意,那么我们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反驳,况且慕三公子也不用瞒着老朽了,老朽宦海沉浮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您非普通之人,这些个人中龙凤啊,都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企及的,在常羊山教养这么多年,虽然您只是养子,但是在老朽看来,您骨子里流淌的那些个神族的义气,是一点儿都没有泯灭。我不信你可以同我的女儿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只为了这一段风花雪月,恐怕是想学着朔风那样的手段吧。”

一句一句的只说的慕青藤的心底,可是神族啊,终归哪是你们这些世人可以看得清的吗。终归你认为你可以真的摸透我的心思吗,于是还笑着对陆老将军说道!

“陆老将军开什么玩笑。儿女情长,家国天下,青藤自然能够分得清。所以。三公子的意思,是真的像向朔风那样吗,不过老朽在这里提醒一下三公子,即使你们能够诚心诚意,这天下的人都能够同意。那么以后呢。而且这朔风的军权并不在我的手上,慕三公子在我这府上住了也不是以小段的时间,自然也能够摸清楚,如今这神木或者说从始至终的神木都是一言堂,都是由皇帝陛下一个人说了算的,这军权都是掌握在皇帝陛下手中的,我们这些臣子实在是分不到一两肉啊,如果想以我的陆府作为基点来辐射整个神木的话,恐怕是要痴人说梦了”。

确实是痴人说梦。“青藤自然知道老将军说的是对的,但是老将军又如何能知晓青藤心里是怎么想的呢,青藤并不想以陆府为基点,辐射整个神木,也没有那么大的心思,想要将神木之权掌在自己的手中,神族有那么多有本事的子女。如今二公子已经登圣主之位,清河公主又名扬天下。我这个养子又能有什么作为呢,总归不过是能顾着自己的性命,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而如今在这样动荡的世界里面,还能够遇见倾心相爱的人,更是幸中之幸。”

第三百四十章青藤婚事(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四十章青藤婚事到最后也没有承认是因为自己有野心,是因为自己有阴谋,只说是两情相悦,只说是儿女情长,没有什么国仇家恨。

可是宦海浮沉这么多的老将军,怎么可能相信呢。本来觉得慕三公子这个人还是挺实诚的,可是我还没有想到领导最后这一步。还是不知道这位神族公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到底还是不能放心地将女儿交在他的手中,尤其是以这样的身份。

于是还在试探着问道,“如果真的是你情我愿,真的是生死不渝的话,那么老朽也不免得一问上一句,三公子可愿意与我女儿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如果真的愿意的话,陆某,即便是拼上这条老命也给你们觅的一个安身之处。”

“老将军,这就开玩笑了。如今这九州天下莫非是神族的土地。而我,慕青藤,活在这人是中间,神族也是知晓的,早晚有一天也会被这天下知晓,如果只身一人带着陆斐出去的话。恐怕才是最为下册的打算吧看吧”

就如同陆老将军所想的一样,这位慕三公子肯定还有其他的打算,也不知道跟神族在谋划着什么,但是他不能将女儿推向火坑啊,内疚归内疚,如果现在他们是在朔风,他们是以受封将军的身份,那么自愿成其好事。

可是现在是神木啊,与神族有着血海深仇的神木啊,他们是神木的将军。他也曾领兵攻打过神族,手上沾满了神族的鲜血,尽管是不愿意,而且他的女儿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所以才被封上了神木唯一的女将军。又如何,叫他放心地呢。

陆斐儿女情长,一时间的想不明白,可是他已经这么大的岁数了,已经看见了天命了。又如何贪的这一丝的红尘,叫女儿到最后沦落进深渊呢。

眼看着现在与慕青藤是说不下去了。女儿一而再再而三地坚持。而眼前的慕三公子并没有打算放手。所以便也不再好言的相劝,只得沉声的说道,

“那么老朽就是不同意呢,老朽是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跟着你们一起去冒这么大的风险,不管到最后这神族归不归圣主所管,不管到最后的神木归不归神族所管。这都不是现下我们能够考虑的事情的,老朽,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女儿看管好,我唯一所顾虑的就是我女儿的平安,还望慕三公子成全。而且老朽也在这里给你提些意见,如今的神族正是势旺,朔风上下一心。你或许可以前去投奔,以回,神族之身份,神族之威望,到时候如果神木真的归属了神族,如果你与陆斐真的是两情相悦,那么又何惧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呢”

这便也是下了逐客令,甚至是给了慕青藤承诺,如果有朝一日这神木真的归属了神族的,神族真的重掌了天下,那么他便可以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慕青藤,得打的是如何的好算盘,这一手好算盘丁零当啷的作响,叫慕青藤厅看来倒像是一阵阵笑话一般。

等到有朝一日我能重掌天下的时候,你真以为陆府会在我的眼睛当中吗。可是现在下去还不是如此的时候。

终究也只是拱手说道,“青藤明白了”于是便转身就走,离去的时候还遇见了等在院子里面的陆斐

轻轻的挽上他的胳膊问道“怎么样,我爹爹同你说什么,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介意,我爹娘到最后一定是会听我的呢,如果他们介意你的身份,那么我们自然是不说出去就是了,你住在陆府这么长时间了,你看着陆府上下,可曾有人将你的身份透露出去。上官毅就是上官毅,跟慕青藤没有丝毫的关系的”。

说的如此的急惶惶,就怕慕青藤脸色不渝,一直看向慕青藤,企图从他细微的表情里,知道他同自己的父亲究竟的谈论了什么样的事情。

可是这时候却见慕青藤,轻轻的将她的手放开,然后郑重的对着陆斐说道。

“我在府中打扰多时,如今是时候离开了,等到有朝一日我们神族重掌这天下的时候,我再以神族公子的身份,前来迎娶你可好”。

清澈的目光之中,带着无比的镇定,一声一声的温柔之入陆斐的心扉。

原来父亲打得是这个主意,可是这样的好事又如何都能叫陆府得来呢,在攻上常羊山的时候,陆府就在后面捡漏,捡了一个女将军回来,而如今在神族又回到这世人的眼前,想要报复神木的时候,又想让他的女儿嫁给神族的慕三公子么。

早就说过他不在在意慕青藤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她只在意慕青藤眼前的这个人。所以根本就不顾慕青藤想要离去的坚决的意思,再次重新的双手拉住了慕青藤的胳膊对着慕青藤说到,

“要不然我们现在就离开陆府,你说好不好,我们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做一对别人羡慕的鸳鸯也好过在这路府碌碌无为。”

“别开玩笑了。隐姓埋名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祈风就在我们身边,她是清河公主的婢女,我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必须带着她的。清河公主既然知道了我还活在这个世界当中,那么就代表圣主也是知道了,我们神族,如今就只剩下了这些个子嗣了。其实就如同老将军说的一样,我最应该去朔风同他们呆在一起,不管我们神族到最后是重掌这天下,还是背着神木所覆灭,我们神族总归是在一起的,我不该有儿女情长,我不该喜欢你,对不起,对不起。”

到最后,这样的喜欢你,却是被这样郑重地说出来,带着这样的对不起,教陆斐的心中一阵一阵的痛苦。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怎么会是你呢,你这样晴朗的公子到最后被拉到世俗之中,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如果不是喜欢我,你也不会因此受到我父亲的诘责,你也会因此回到神族当中,依着天下人最敬望的身份,对不起,对不起”

第三百四十一章青藤婚事(四)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四十一章青藤婚事到最后说着说着竟然哭出来了,一直等在门外的祈风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便在心里冷笑起来,不是说是女将军吗,怎么说哭就哭,不是说是女将军吗,怎么谈起这些个情情爱爱,一点儿脸面倒也不在乎了,还说什么原则,还说什么私奔,还说什么隐姓埋名。

本来还以为这天下第一的女将军,真的可以同清河公主一较一二。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你差我们公主远着讷,你哪里比得上我们公主的一丝一毫啊,我们公主岂是普通的世界女子可以比肩的。

原本以为公主早晚一天有一天会嫁给公子,然后带着风霜雨露。然后他们也能完成自己经久的念想,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一位定国侯抢走了清河公主。

本来以为即便是没有了公主自己待在公子的身边,早晚有一天公子也会垂怜看上她一眼,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半路又杀出了一位女将军,可这位女将军又如何比得了公主,又如何比得了公子呢。

祈风从来就没有认为自己会比这位女将军差在什么地方。只不过是有些人的运气比较好,一朝托生在将军府中而已。

若论起实力的话,她祈风想当年也是在那皇城一战中赫赫威名的,比这位白白得来名头的女将军不知到威风上了多少倍,若论相貌的话,祈风自认为也不会差这位女将军哪里去。

而她尽管是势必也是神族的侍婢,可这神族比这普通人,不知道高贵上了多少,公子,你为何就不肯看上我一样,为何就要在这虚伪的泪水当中失了真心的。

到最后还是气极的转身离开。清河公主给她写信,让她一定要劝诫青藤公子,万万不能够成亲,万万不能够同陆斐成亲。

可是自己用了那么多的办法,机关算尽,到最后也没有能够成功。到如今他们两个倒是想着远走高飞。祈风又怎么可能让他们两个如意呢。

院子里还在哭啼拉扯的两个人,并没有发现祈风的离去。可是,慕青藤也对着陆斐说道。

“我还是决定要去朔风,同神族共生死,共沉沦,至于我们,实在对不起了,我应该将家国天下放在面前,不应该将儿女情长放在心中,总归我是男人,这一切的罪过都应该由我来承担,我发誓如果有一天,这神族能够重掌天下,我能以慕三公子的身份重新的回到这世人的眼中,受着世人的膜拜,一定会将你迎娶在我身边,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一直都相信你,我不要你回到朔风,我要你依着自己的心意行事,我知道神族与你终究还是隔着一条线儿的,你终究还不是流着长羊山的鲜血的,养子终归是不如同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要不然他们怎么会一直都在朔风,未曾提及,将你接回去呢,倘若她们能够顾念到你的身份一点,又如何能够在你还在神木的情况下,向天下宣称,他们神族重新回来了呢,如果你被神木的皇帝抓到了,那个你的下场该有如何的凄惨的,这足已说明了他们完全没有将你放在心上,慕青藤,慕青藤,将你放在心上的人只有我呀,只有我呀,你如果离开这陆府谁还能护你安全,谁还能佑你平安,你等着我,你等着我,我一定要去同父亲说清楚,你放心,我们不离开这陆府,我们不走我们哪也都不去,你对我情深义重,我对你又何尝不是呢”

说着就撒开了慕青藤的手真的转身冲进了,书房之内,只留下了慕青藤一个人晦涩难明的站在院子当中。

一下子就冲进了书房之内的陆斐,远远没有了女将军的气势,甚至带了一些小女儿的骄傲,这是陆老将军从来也没有见过的陆斐。

在他的眼中一向都像个男孩子一样,从来都是大开大合,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从来都是想要的自己努力的争取,从来没有这般哭哭啼啼,从来没有这般眼中含泪,于是不由得便心尖尖上的如同被针扎了的一般。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就是你欺负我了,就是你欺负我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真心实意的喜欢过一个人,从来没有真心实意的喜欢过一件儿东西,走的这些路,莫不是因为你们推着我而来的,要不是因为咱们陆府没有男子,又何尝用我来即什么将军之位。从小到大我就被你们当做男孩子将养,都依着你们的心意一直走到了这一步,可是到如今女儿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你们又为何要一直相拦呢。我就是要同青藤在一起。我们就是要在这陆府,如果父亲不同意便将我赶出去罢了,便不认我这个女儿就是了,我也无怨无悔。”

从来也不知道陆斐会做到这个地步,从来都觉得自己的女儿十分的明事理,从来都觉得自己的女儿可以摆事实,讲道理,从来没有这般无妄的要求。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为了一个还不知道在自己府中要住上多少时日的一个神族的养子,就是这样的,对上了自己的父母,老将军的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于是便站了起来,轻轻的抹去了陆斐眼角的泪说道,“那么你告诉我,他可愿意同你隐姓埋名,那么你告诉我他可愿意不再回归神族。不再重新找回荣耀,同你过最平凡的日子”

“父亲这般的要求又何尝的无理,那荣耀本来就是天生带来的。为何要他隐姓埋名,慕青藤就是慕青藤,虽然他在我们府中化名上官毅,可是他又如何能永远的成为上官毅呢,这世界之上,总归是纸包不住火的,你想要撒下一个谎言编要用千万个谎言来弥补,终归有一天,这九州天下都会知道这位神族的青藤公子,会在我们府上一直住上了这么多的时日,我倒不祈求我们府上有多么大的荣耀,其实只要我们能够平安,只要我们能够在一起那也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你也知道能够让我们府上平安是最大的愿望,而现在我们在神木一个这样的情况,如果让这位慕三公子见了光,那么你来告诉爹爹我们陆府又是如何的平安的,倚着咱们现在那位皇帝的手腕。恐怕凌迟都是给我们最好的结果了,咱们陆府养你到大,就是养了你这样的一个白眼狼吗”

第三百四十二章青藤婚事(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四十二章青藤婚事倒不是说陆老将军将话说得如此严重,谁都知道唐建元现在的手段,日日夜夜的忧思神族,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就知道在他的身边,他又怎么可能不会采取行动呢,这千人的性命,难道就抵不上眼前的小女儿一点点女儿家的心思吗。

陆斐自然知道是这一些的,自己的父亲不同意自己的婚事,又劝不得慕青藤放弃自己的名字,所以两边为难,只能站在原地任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这时候,便又听见了书房外面。蹬蹬蹬地被敲响,陆老将军十分不耐烦的对着外面说到“谁”。

“陆老将军是在下,慕青藤”

还没有等老将军将门打开,就见慕青藤自己开了门站在了陆斐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陆斐的肩膀,对着路飞说道,

“不要紧,这件事情交给我吧”

于是便对着陆老将军又再次的说到“在下有一个主意,叫陆老将军不会为难,又会圆了我跟陆斐的心事,不知道陆老将军可愿意”

“喔?有什么主意,可说来听一听。”

“我手中有一张字条,陆老将军交给皇帝陛下。皇帝陛下看完之后自由有旨意,你尽管放心,绝不会伤陆府一分一毫。”

字条被劫的严严实实的。只要不是故意的打开便叫你看不清楚里面写的是什么,甚至慕青藤还对他说到

“老将军不要看。知道这事情的结果就好”

陆老将军吃不准眼前的这位三公子究竟是什么意思,手中拿着的字条,来来回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最后还是陆斐说到,“反正我也是这神木的女将军,去求见陛下一眼,陛下应该不会不同意吧,如果父亲不同意的话,那么便将字条交给我,女儿自己去就是了”。

“自己去像什么话”

到最后还是在陆斐的逼迫下。进宫见了皇帝陛下。说是府中一位叫上官毅的公子要给皇帝陛下的字条。

皇帝陛下犹疑的接过陆老将军的字条儿,仔细打开的看了一眼。脸色明灭好几遍。最后才对着陆老将军说道。

“赐上官毅与陆斐十日之内完婚”。

谁也不知道这字条里面写的是什么,皇帝陛下,看完之后就直接将这个字条在蜡烛之上烧毁的一干二净,连个香灰都剩不下,

甚至连旁边的老太监都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皇帝陛下金口玉言,道教陆老将军顿时就愣在当场。

总不能直接告诉皇帝下他府中的上官毅就是那位慕青藤公子吧,至于那张字条上写的什么他更无从得知,只知道。女儿的婚事就此就这样被定下了。

也不知道这位慕三公子究竟有什么样的通天的本事,只几个字,就让皇帝陛下同意了他们的婚事,甚至没有任何的相问。

所以整个陆府张灯结彩,都在准备着二位的婚事。而定国侯府的苏陌遗自然也能够得到这样的消息

顿时便就惊疑了起来,于是便招来了千机卫相问,千机卫说道。“三公子写了一张字条交给了皇帝陛下,至于字条上写的是什么,确实无从得知,甚至连旁边的老公公也没有看得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事恐怕只有青藤公子与皇帝陛下知晓了。慕青藤与谁成婚,苏陌遗并不在意,他只在意的,这样的字条上究竟写的是什么,他十分的了解唐建元的心性。哪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动的。

所以便写信给了慕金橙相问,鹰鹂一个来回,也不过是一个夜晚的时间。

慕金橙两个卓然的大字“不知。”便叫苏陌遗顿时愣在当场,心想着,哪怕是自己不知道,哪怕是千机卫也不知道,那么总该跟慕金橙商讨过吧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青藤公子现在行事已经不同他们那些神族的行事一样了,已经同清河公主走上了两条极端的道路。一个手上沾上了鲜血要将长阳山拉回世人的眼中,一个舍弃了皮囊,在这神木汲汲营营。甚至同皇帝之间有了勾当。

他不相信唐建元,只因为上官毅,这三个陌生的自便同意了和神木这第一女将军的婚事,这中间一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究竟是什么呢,叫长安亲自的去查。从慕青藤到神族开始一直到现下的这十几年的时间里究竟接触过什么人,究竟都做过什么事情,究竟是怎样触动到上座的唐建元,让他答应了这样的婚事,这可能也是常羊山覆灭的一个开口。

他们可以借着这个口子查出幕后的。背叛者究竟是谁。甚至还写信给了慕金橙让她相问慕青藤,究竟是怎么让唐建元同意他与陆斐的婚事的。

竟然是唐建元同意的,甚至是陛下下了旨意。本来还以为也是倚着上官毅的名字办一个小小的婚事,掌这陆府的兵权,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是唐建元下的旨意,万万没有想到他同唐建元还有什么样的交易。

于是慕金橙也犹疑的去了信给慕青藤相问,倚着自己的信心相问,她信慕青藤一定不会做什么有损长羊山的事情,她信慕青藤一定会一心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依着这么多年一起长大的心性,一直都相信,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会同唐建元有什么样的交易,她想知道慕青藤究竟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是不是为了这个长山什么都可以牺牲,其实不必这样的,其实他们已经足以可以庇佑慕青藤的,

哪怕是养子,他们从来也没有把他当作外人看待啊,从小一起教养一起长大,一起吃喝玩乐,从来也没有亏待过他一分一毫。

所以到慕青藤接到这样的来信的时候,沉思了很便也提笔回到。信中写道,“上官毅。有神谕重生的秘密,如果肯将陆斐嫁与他,成婚之后自将这样的秘密告知皇帝陛下”

所以他就同意了,神谕的秘密生,神谕还有什么秘密呢。整个神族恐怕都知晓了这神谕,还有什么秘密呢。

神谕转十世而来救了他们神族子嗣的性命。剩下的一步一步都要靠他们自己走,能不能转回生机,能不能重新让常羊山荣耀而归,都需要他们一点一点的筹谋,这神谕只不过是一个契机而已,还有什么秘密呢,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但这也是唐建元一生的噩梦。一直梦魇在此中,因为亲眼看到神谕的显现。不弄明白其中的缘由恐怕是寝食难安。

第三百四十三章青藤婚事(六)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四十三章青藤婚事慕青藤与陆斐的婚事并没有大张旗鼓,没有单独辟府甚是低调,可是该知道的人依旧都知道了。

十日的婚期也算是特别短的,就算是在普通的市井中的人家,最少也需要大半年的准备啊,那些个嫁妆,那些个棉絮,那些个婚衣,都需要单独缝制的,又何况是这神木的第一女将军。

万万没有想到,皇帝陛下是这样的着急,就如同慕青藤所说的那样,皇帝陛下是一定会同意的

神木女将军即将要大婚的消息,很快就在神木传开了,这是一家欢喜,几家愁。

而独独这一家欢喜的,唯有陆斐罢了,十日的时间是多么的紧迫,当鹰鹂传信道慕金橙的手中的时候,慕语还同她商量着

“青藤,这也是第一次大婚,我们不知道送些什么为好,咱们长羊山的那些个东西啊,早就被瓜分的,不知道哪里去了,而如今以着这朔风的国库,也没有什么能够看上眼的”

秦木卓还嘀嘀咕咕的说道,也着实是,虽然在这些个神族的子嗣当中比较来说,他与慕青藤的关系是最为淡薄的,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三哥呀,不是因为亲生的孩子与养子之间的区别,总是觉得两个人的性格有点合不来。

但是这也不妨碍她要诚心的给慕青藤送上礼物啊!满目望去,这确实是没有什么能够入眼的礼物,可以送过去,而且这婚期定的太短了。

前几个月的时候,听余青朗说道,他也是,望山跑死马的赶了过来。

而如今要在他的婚宴上,正巧的将礼物送过去,恐怕又要不知道累死多少匹马了,又要不知道让些驿城们遭受多少的罪了,

况且现在的脚程来说,如果送大件的礼物,肯定是最不合适的,什么样的东西又精巧又能代表她的心意呢?

秦木卓还想着,要不然自己做个些许精巧的物件罢了,可是这婚期来的这样的突然,即便是在做一个毒牙,也需要一小段的时间呢,这时间也赶不上来啊!

每个人都在思考着该送什么礼物给慕青藤,唯独慕金橙没有开口,这时候看见了慕金橙紧锁的眉头,秦木卓突然觉得好像事情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哪怕是慕青藤,并不是真心实意的要娶那位陆斐女将军,可是他们却是真心实意的祝贺,可眼看着橙四姐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在心中一定有她的计较。

于是便停顿下来,用食指轻轻地戳了戳他二哥的胳膊,说道圣主大人,你看咱们的清河公主,现在又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呢?

除了在公共场合的时候诚心诚意地叫着圣主大人,叫着清河公主,可是私底下从来都是以二哥跟四姐相称的,什么时候在私底下听他叫圣主,什么时候在私底下听他叫清河公主也只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她们姐妹他们兄妹之间可没有这么多的规矩

慕语顺着秦木卓的指向,也看向了慕金橙,确实是,自从清河公主再次莅临世间以来,好像莫名其妙,就觉得身姿上多了许多的重担,那一座一座大山向她压来一点也没有往日的轻快。

往日虽然多有的沉闷,但也不吝啬巧笑轻言,甚至眉宇之间略有些跳脱,可独独在这宣布了他们重掌朔风之后的一切,好像就变了个样子。

不停地与苏陌遗之间来往的鹰鹂,没儿女情长,只有家国大义,其实有时候慕语作为一个男人,都想开导一下眼前的慕金橙

世事已经走到如此,恐怕他们也都能够明白眼前的苏侯爷,确实与他们站在同一个立场上,不管因为自己之前究竟有过什么样的原因,或者在心底下到底是怎么想的?总归现实的情况,现在的目标都是一致的,而他们之间,他们之间,这还有着夫妻之名的,他们之间,到底该怎么走?谁也说不了算

慕金橙像是每日例行工时一般对着苏陌遗的来信,从来没有多加的期望,也没有多少的耽误,好像只是彼此的合作,不知道是心有芥蒂,一直不肯放开,还是因为那轮转世而来的利刃实在是太过令人痛苦。

“金橙?小橙子,清河公主?在想什么呢”?

到最后再一遍一遍所有的称谓都称呼之下,慕金橙才回过神来,现在的慕金橙已经比那时候玉清朗刚来的时候脸色要好上许多了,起码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孱弱,略微的红润,像是个久未出阁的贵女。

总归是不用再叫人那样的担心了,神医圣手玉清朗,果不然不负其盛名。

被叫回过神来的慕金橙终于在定了定心神之后才开口说道,“我想亲自去一趟神木”

这一句话便叫所有人都惊讶起来,想去哪儿?想去神木?清河公主要去神木,是不是疯了?

“四姐,你是不是疯了?你去神木做什么?虽然青藤确实是咱们的三哥,确实也是第一次大婚,可是以你现在的身份也不好去呀,万一被唐建元发现了怎么办?虽然现在咱们的身份已经大白于天下,已经立之于天下,即便是唐建元发现了,也不好,明面上对咱们做什么,可就怕他私底下下黑手啊?狗急了要跳墙的,四姐,你是不是疯了?”

于是连忙的阻止,于是连忙的摆手,就怕自己的立场不够坚定,甚至还要拖上慕语,本来以为二哥一定会同他站在一个立场之上,谴责四姐,禁锢四姐不让他出这朔风一步。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在慕金橙没有同秦木卓解释出一二的时候,却听到了慕语说道,“身体能坚持的住吗?最快的马十日一个单程,你也知道当时玉清朗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

如果现在出发的话,日夜兼程,堪堪能赶上青藤的婚宴,

“二哥,你是不是也疯了?你还问她身体是不是能受得住?你说她能不能受得住?倒不是说因为三哥同我们的血缘不一样,我也不是看不起他,我们不能拿四姐去冒险,如果你们实在想参加三哥的婚宴的话,到时候这天下都被收复在我们神族的手中,自在给他摆一桌就是了,该道的歉,我们也道,该送的礼,我们也送,自家兄妹之间,哪有那么多规矩啊,何需要四姐去冒这样大的险境啊”!

第三百四十四章青藤婚事(七)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四十四章青藤婚事冒险,慕金橙确实是去冒险,慕金橙确实是去以命相扛,现在这个情况,若让圣主离开是最不可能的,而秦木卓呢?

秦木卓卓是慕檀的这件事情,到现在慕青藤还不知道,所以还是自己最为妥当的

他们神族人的婚事,作为清河公主,作为四妹的她挑不出最好的礼物,自然要亲自去瞧上一番,虽然说一直都不同意慕青藤的婚事,一直都写信给祈风,让她多有阻拦。

但是慕金橙敢确切的保证,她让祈风的阻拦,确实是出于好意。确实是要让祈风同他讲道理,从来没,想过祈风会做什么腌臜的手段?

风霜雨露自小同她教养在一起,从来也没有做过那些个不齿之事,所以慕金橙十分的相信,祈风自然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到最后还是看走了眼,情之一字足可以叫人疯魔。

可是现在的慕金橙不知道啊,她只知道祈风没有阻止的了慕青藤,她只知道慕青藤真的要在神木大婚,而且不是依着自己的心意,

所以她不光是要去参加这场婚礼,她要去看看慕青藤究竟怎么想的?她不想所有的神族子嗣到最后都因为复仇而迷失了自己

所以也便借着这场大婚之事,一定要去看看,正好这神木女将军的大婚,到时候府上不管是喜气洋洋,还是忙做一团,都没有人搭理她。

只要她不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要她不表明自己,不被别人发现,那么自然,也就是没有事了。

想当年,她从越泽出来的时候不也是易容化作男子的样子,连风霜雨露都没有发现吗?

所以不被人发现,现在对于慕金橙来说是最轻而易举的一件事,而这一路行来,最难的也就是她身体能不能够靠得住。

慕金橙相信玉晴朗的医术,甚至是在玉清朗走的时候,为了防止发生意外的情况,还特地的给她留下了一些个急用的药,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不会这样做的。

看着二哥这般的坚定,看着四姐这般的坚定,秦木卓,又不是傻瓜,知道慕金橙这一去的用心。

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该承担这样事情的便是他的四姐,他四姐已经背负了这么多了,如今以着这样孱弱的身躯,又要扛起这样的大事,让他又如何的不能心疼呢?

虽然都是同样的身为女子,可是他现在是男儿身啊,身体健朗的很,所以最应该去看一看这件事情的应该是他秦木卓,而不是清河公主啊。

所以便又继续的开口说道“想去参加这场婚礼,也未尝不可,让我去吧,神木女将军的婚事总不能办得不明不白,总不能办的悄无声息,哪怕我就以咱们朔风将军的身份去,谁也不能将我怎么样啊?”

是的,现在谁也不能将这位朔风的将军怎么样?可是这位朔风的将军,如果以着这样的身份而去,到最后什么样的结果都不会得到的。

而他们想要得到最真实的情况,只能是他们现在的这些个神族的子嗣,依着他们现在自己的身份。

慕青藤一直都不知道秦木卓就是慕檀,可巧的是,所有人也没有打算告诉他这件事情,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被掩埋了下来,最新开始的时候不是故意不同他说,只是一些事,忙忙碌碌的就错过了,而到现在也没有必要再去提醒他一番,或许到时候再次重逢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也是不错的。

到最后秦木卓的提议还是被大家否认了,慕语亲自的去了马场,给慕金橙挑了几匹上好的马。

祈雨,祈露,祈霜都不能跟从,这时候能带上路的,也只有常远了。

还好还有常远这样一个面生的少年郎,跟在一个清朗的公子的身边,最不会惹人注意,而且现在以常远的身手,恐怕也不是一般人能够阻拦得了的。

也正是因为有常远在慕金橙的身边,所以慕语才能够放心的让他们这样离去。

当所有的行囊都准备好的时候,甚至连最基本的道别都来及,大家只能在宫门之外,眼瞧着这两匹马绝尘而去。

慕金橙做的这件事情的决定是临时的,并不会通知那位在神木的定国侯,为此,常羊山的鹰鹂紧随而去,半日的时间,定国侯府就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信上的笔迹是十分陌生的,可是接过来一看只几个大字,“金橙要参加青藤的婚宴,已动身出发,十日必到”

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这样的字条,每个字都认识,可是连起来却在脑中不停的三四着,究竟是什么意思?

好长时间再也没有见过慕金橙了,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他的清河了,以前九世而来的时候,每次到那利刃刺进她的胸膛,温热的血液扑满自己满脸的时候,之后日日夜夜过的,莫不是噩梦连连。

好不容易换得这一次的重生,可是总觉得紧张,总觉得担心,总觉得他怕又是一场梦,总怕还有来世,所以躲在这侯府当中,说是运筹帷幄,说是定海神针,怎么样都可以?

但是苏陌遗知道这不过是借口而已,终究还是怯懦了,终究还是胆怯了,终究还是没有脸面,再见,慕金橙一面,因为不知道见面的时候该说些什么。

虽然这几个月往返从来都是以平淡的口气,可是这样的平淡之下,谁知道又掩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而如今的字条上分明说的是慕金橙就要前来,分明说的是慕金橙就要前来这神墓木。

他们终究还是要见面,而我该以怎样的面貌来见你,以沉默,以眼泪,还是以决绝的心性。

我的妻子,我定国侯府的主母,你担着这样的名声,终于转十世而来,可是这天下,这天下终究该以怎样的眼光来看待你呢?

即便是清河公主复生而来,大家也都知道,作为清河公主,曾是定国侯府的主母,唐建元更是一清二楚。

可是作为定国侯府的苏候爷,在大家纷纷传扬着清河公主转生而来,想要看这位定国候府的侯爷究竟是个怎样的作为的时候,定国侯府的苏侯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第三百四十五章青藤婚事(八)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四十五章青藤婚事除了隔几日进宫去给皇帝进贡药丸以后,再也未曾路过一丝的口风,见过一次的面。

所以大便更为好奇,这位清河公主日后恐怕是要报复这位定国侯府的苏候爷,比神木的皇帝还要更甚了。

毕竟,谁能够忍受枕边人的背叛?谁能够忍受一朝心血全服到最后换来的是冰凉,神木的皇帝自然也能够知道这样的事情,甚至在那圣宫的大殿之中,他亲眼瞧见苏陌遗坚韧的匕首刺进了慕金橙胸膛之上,喷出的温热的血液,所以便对苏陌遗更加的深信不疑。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能背叛他,所有人都能心向神族,唯独的唯苏侯爷不可以,苏陌遗与这位清河公主,恐怕会成为不世之仇。

被这九州天下都认为会成为不世之仇的两个人,终于将在这滔天巨浪之下,再次见面,不管是因缘际会,不管是人为还是种种催促,到最后终归还是要再见面的。

鹰鹂的信条握在手掌之中,急忙起身去后院见了玉清朗,他虽然不是十分清楚,慕金橙的身体究竟会是如何?甚至玉清朗再回来之后只说让他放心,可是又如何放的了心呢?

慕金橙是什么样的心性?玉清朗是什么样的心性?只要不看在他的眼前,苏陌遗在这样的事情之上,谁都不信?

所以便急忙地过来询问玉清朗,“我问你,以清河的身体可能支撑十日到来这神木”

原以为是同他商量此事,原以为是有什么紧急的问题要问,可是这样黄然的疑问到教玉清朗,特别惊讶起来,

“开什么玩笑,一个壮年的男子,尚且疲惫不堪,更何况她那样的”

说完之后惊觉得说漏了嘴。

“她那样的,她究竟怎么样?你不是回来跟我说她身体无碍,只要多加时日调养吗?”

“是要多加时日调养啊,可是你也知道,毕竟是一介弱质女流之姿的,十日奔波劳苦,就以她那四体不勤的样子,肯定是吃不消的,怎么她要来参加慕青藤的婚宴吗?写信告诉她不准来,不不不,还是我写吧,我觉得她不会听你的”

所以便连忙的回屋去提起了笔,这时候的苏陌遗即使再傻,也知道这中间肯定有疑问,于是便跟着进了屋内,对着玉清朗说道

“不必写了,她已经启程了,你实话跟我说,她究竟如何?”

眼看着是瞒不住了,于是也得只得唉声叹气的说道,“你们家的人怎么都这么难伺候?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样的消息,让我亲口告诉你,清河公主油尽灯枯,已是耄耋之姿吗?若不是因为有一口气吊着她,恐怕早就撒手而去了,你是想要听到这样的话吗?”

果不然,果不然到最后从玉清朗口中听到这样事,他不是没有在心中怀疑过,只是因为太过相信玉清朗的医术,于是还沉声的问道没“有办法吗?”

“有办法,她是神族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办法?只要心中的愿望一直都完成不了,那么她就一直吊着这一口气,一直努力,一直以着现在的神态,我也不妨跟你说,哪怕这十日而来,然后在缠绵病榻,但是只要这神族没有重归荣耀,那么总有一天她还会站起来,以这样的决绝之姿,这样的天人之姿”

从来没有想过在玉清朗的口中还能被称为这样的天人之姿,天人之姿从来都是形容那些个貌美如花的女人,那些个仪态端庄的女人,就像是朔风的长公主千明玉一样,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如今这样的形容盗用到了这位清河公主的身上,沉默了许久,才转身离去,未再同玉清朗探讨一丝一毫。

他想知道的事情就这样恍然地揭开真相,如此的不能让人接受她的清河,油尽灯枯,心力交瘁。

常羊山呐,常羊山,神族啊,神族,你有没有睁开眼睛看一看你的子嗣,你究竟把她推到了什么样的刀山火海当中。

烈油烹饪,尖刀加身,她从来都没有皱一下眉毛,只按照自己心中的道义去行事,而如今明知自的自己的身体扛不了,却还要十日的赶来,只为着从小长大的情谊吗?这样的清河着实的让人心疼,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苏陌遗无比的想要阻止这样的事情,想将清河公主拉在他的身后,世事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其实清河公主完全可以躲在圣主的身后,躲在他的身后,看他们绸缪,看他们一步一步而来,可是她没有,她一定要亲自的走,她一定要亲手解决这件事情。

阻止任何人,行这样的事情,可是他万万阻止不了这位清河公主,他阻止不了这位清河公主,这位亲和公主,此生最大的心愿恐怕就是亲手地拖着长羊山重复荣耀,他又如何阻止得了她呢?

“长安,点一百名千机卫前去迎接清河公主,必将她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到最后也只能吩咐了千机卫而去,作为定国侯府的苏侯爷,他是迎接不了清河公主的,作为定国侯府的苏侯爷,哪怕是清河公主,不以着原来的面貌,现是他也不能够随便的出府,现在他每一个行动都在世人的眼中,他不能有丝毫的差错,他不能让一个陌生的面孔在进入世人的眼中,那样会叫人在私底下揣测这个人究竟是谁?会不会有跟神族有什么关系?或者会不会跟神木有什么样的关系?

他不能,他不能只能装作不知道,只能让手下的人去接清河公主的到来,在慕语给的信中,甚至附上了清河公主现在面貌的样子。

于是就递道了长安的手中,长安仔细地看了一眼,还笑着对,苏陌遗说道

“主子,看来清河公主这隐藏面貌的手段是得到我们千机卫的真传了,如果你不给我这样的画像,恐怕我这一路要接了一个空了”

虽然是这样调侃的,但是脚下的步子却是一点也没敢停,他最知道此时的清河公主应该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他同意玉清朗一样,在清河公主身边呆了那么长的时间,同样回来也没敢跟这位苏侯爷上报。

第三百四十六章青藤婚事(九)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四十六章青藤婚事是的,作为千机卫第一次没敢同苏侯爷谈论起这位清河公主的事情,苏候也没有问他,他自然缄口不言,他最害怕眼前的这位侯爷,一旦知道了清河公主体质,那般的孱弱,就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但是以他的眼光看来那位清河公主当时确确实实的是撑不了几日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神医圣手最终还是将那位清河公主从那样濒死的边缘拉了回来。

而现在看起来,清河公主就在他走的时候看起来还是略微健康的模样。

没等到苏陌遗的呵斥就转身就离去了,随手点了一百亲兵策马而去。哪敢从侯府出去呀。掩了面貌从四面八方,直奔外面。

这位清河公主也真的是胆子太大了。连奔了五六日才接到了清河公主。

而此时的清河公主,哪还有他刚走时候那面色红润的样子。略微的一眼观瞧过去。

那煞白的脸色,那强撑着的一口气。就连他这样不是大夫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的劝说,这位公主反正谁也说服不了的,连自己府中那位手眼通天的侯爷都无可奈何,谁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接过公主的缰绳,整个队伍集结起来,以经商的方式前行。

如今这九州四国,除了越泽之外。行商的人,络绎不绝。只要你不表现的太过高调,这百十来人的队伍其实是不起眼的。

临近的神木的时候,到底还是将这位清河公主塞进了马车当中。并且一再的表示马车的行程也不会比马慢上多少,一定会在青藤公子大婚的时候,将她稳妥的送过去的。

得到了卫队长这样的表示,慕金橙才能安心地坐上马车。这一路黄土风沙吃了满嘴。

想当年,她从越泽出来的时候,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苦。如今倒是真真体验了那驿城的生活。

千机卫的脚程自是不用说的,肯定比他们这些普通人快的哪里去了,原本还能定上十日的日程,正好赶上慕青藤大婚的当日。

长安果然没有骗她,生生的提前了两日。八日,他们就赶到了定国侯府。

慕金橙几乎是半晕着被掺下了马车。在定国侯府的后门之内。玉清朗惶急而来。

苏陌遗一把将人抱起。整个后院药香弥漫,千机卫收拾了来时的行迹后就各自的散去。

只剩常远还守在慕金橙的身边。那一碗一碗保命的药灌下去。也不见慕金橙清醒丝毫。

“为什么还不管用,为什么还不管用。”

苏陌遗第一次面露急色。来回的踱步。直走的玉清朗的眼睛都花了才开口说道,“你能不能安静的等一等。哪有喝完药马上就好了呀。我这又不是巫术。总归得给她缓一口气儿的时候啊。不说了,你们两口子难伺候。烦死了,烦死了。”

一直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慕金橙才悠悠的转醒,还没有等到别人开口的时候玉清狼朗两步上前走到了慕金橙的眼前,搭上了她的脉,然后才张口说道,

“你是要以一己之力毁我这半辈子的名声啊。清河公主好大的气派呀。下回再别让我给你治病了。没见过你这么不听话的病人。你这不是自己作死吗。我可拉不回来,一心向死的人。下次想要死,死远点。”

慕金橙微笑地听着,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也不好意思再反口。可是小常远,却听不下去了。

“玉大夫。只管治病。为什么要对我们公主出言不逊。公主来自是有她的道理。谁愿意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自己寻死呢。你好好治你的病干嘛话那么多。”

“哎,你这个小孩儿。还敢教育气本大夫来了,来来来来,我非要同你分说一二”

说着揪着常远的耳朵就出了门去,屋内只留下了苏陌遗与慕金橙成两个人。

这一次的见面同十世而来的,每次见面都不一样。第一世的时候满怀欣喜,满是女儿家的期待。在后来的每一次见面没不是痛苦。直到现在,直到现在轮转十世,我终于明白。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是,即便到了这个地步。慕金橙心中还是存疑的。如果第一次是迫不得已的娶了自己,那么那些个后来呢,那些一次又一次的轮转而来,又何须要在这样呢。

这个时候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了芥蒂,或者说是慕金橙对苏陌遗再也没有了芥蒂。

挣扎着起了身,靠在了枕头上。甚至连苏陌遗的帮忙都没有用。惨白的唇,呐呐的开口问道。

“所以你也有着这十世而来的记忆。”

“有。”

一句话变叫慕金橙的心沉了底,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圣主告诉你的”。

“不是。”

“所以你也是神族的人。”

“不是。”

“那么……”。

“我是魔族的人,是可以长生的人。是可以无限次轮回的人,幼时被圣主所救。救命之恩的要求。也就是帮你们常羊山重复荣耀。插像你心中的匕首是魔族的圣物。只有它才能喂养神谕一世一世的长大,以着你的鲜血。”

原来是这样,圣主早就同她说过。这世界有神族必然就会有魔族,这个世界上不单单会有一家的长生。原来还以为是圣主给他们讲的故事。原来都是在委婉的提醒她只是她自己没有明白而已。

每轮转一次回来,圣主都给她讲过这个世界上不光有神族的存在,只是她没有上心而已。

原来,原来,每个人的背后都有着诸多的故事,原来,原来苏陌遗也不过是圣主手中的棋子而已。

轮转十世,她曾经有多恨苏陌遗,现在就有多恨自己。神族为了重归荣耀。拉了他们所有的人下场。

可是这样,可是这样,终究,终究还是扪着心的问上一句。“初世的时候是我不对。不该以圣令逼迫你娶我。可是后来,我……”

终究后来几个字还是没有说出口,终究我字的后面都掩在唇齿当中。

第三百四十七章青藤婚事(十)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四十七章青藤婚事“后来……我心甘情愿。后来……我爱上了清河公主不能放手。即便是在初世的时候。能娶起到清河公主。我心中也甚是欣喜。只不过。你莫名其妙的出现打破了我的计划。”

所以一切因缘机会早就是命中注定。所以她这轮转十世而来的困苦都是自找的。所以本来她可以不用这么难过的转来十世。

所以这些……所以这些……坐在床上,终究还是红了眼眶,甚至眼泪都没有忍得住,一滴滴的不停地往下落。

直到那双白皙细长的手,忐忑的抹干她的眼泪。伴随着一声一声低沉的“对不起”。

那曾插在心口的利刃终于都化成飞灰。她信苏陌遗说的是真的。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相信。

她心中澎湃的血液告诉她。这是再也不能真的事实了。到最后终于腾出双手拥抱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躲在他的怀中呜呜咽咽的哭上了半天。

这是苏陌遗第二次见到慕金橙这样哭。第一次的时候还是在慕金橙要下常羊山的时候恳求圣主给他们长羊山留下一丝血脉的时候。可是圣主那般的不通人情。

到最后凉心凉性的慕金橙下了山。再也没有同圣主打开过一次心扉。

而如今,她又在他怀里哭的这般的伤心。这也算是慰籍吧,这十世而来的慰籍,她总得抓住一点温暖。

这一点留给清河公主的温暖,这一点留给慕金橙的温暖,这十世而来残存的一点一点的温暖,都聚集在此,萦绕在她的周围。

别害怕,别害怕。是的,就像那一次一次利刃插进她的胸口的时候,苏陌遗一次一次在她耳边跟他说,“别怕,我在”

原来你跟我说的是这个意思。苏陌遗我从来都没有怕过。这些个泪水从来都不是因害怕而生。那些痛恨那些困苦。最终都会冲破堤岸,还好我没有被淹没。

可是,我再也不是那个清河公主了,再也不是那个天真浪漫的慕金橙。再也不是处世相见时满眼星星的小女儿家。

如今这双手沾满了鲜血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神族教导我们神要大爱世人,可是我终究还是没有做到。我终究辜负了整个神族的期待,同唐建元一模一样。

可是,我没有后悔的余地。如果再来一遍,我依旧要这样做。我要让我二哥用最快的方式掌那朔风。哪怕是铁血也由我一个人来承担,深渊我一个人凝视就好。

神族终将以大爱平复世人。而清河公主就不必了。

越哭越委屈,越哭越伤心,想到这沾满鲜血的双手,便更是不能自已。

苏陌遗也只能不停的帮她顺着气轻声地哄着。“不哭,不哭。你乖,乖乖的。不哭,不哭,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慕金橙这一辈子最不缺的就是秘密。或者说是这十世而来,最不缺的就是秘密,她知道了太多人的秘密,她自己也隐藏了太多的秘密,而如今这些个秘密都大白于天下,苏陌遗还有什么样的秘密呢。

于是也只得抽噎的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苏陌遗,却见苏陌遗轻笑着对她说道。

“朔风太子太傅,吏部尚书,一千五百余人口,都活着好的呢,千机卫没有血洗他们的府上。你怎么那么傻,就相信了。半个时辰,我得派多少人去才能将他们全府屠戮干净。只不过是转移了人群而已。清河公主一向才智决绝,难道就没生起一丝的疑心吗”

是的,没有。慕金橙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也许就是因为上坐的人如此的笃定,所以才叫朝堂上的那些个臣民们也如此的笃定。所以后来大家都坚信神族这样铁血的手腕。哪怕是无辜的人,他们也能够狠心下去。

于是便再也没有了软肋,才成就了这样上下一心的朔风。

“你说的是真的?那人呢?”

“一艘大船载去越泽了。他们以后都不会出现在朔风了。隐姓埋名的在越泽生活吧。不管是朔风,还是这天下,还是以后的你们,都当他们死了吧。如果你不信我的话。等到这天下大定以后,你去越泽看上一眼,也就是了”。

轻轻的抹干那含在眼角的泪。如此笃定的说道。慕金橙也终于相信。

还好,还好,有人在她身后替她兜住了一切的深渊。还好,还好,有人替她挡住了这鲜血的迸溅。

于是眼泪刚要再次落下来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苏陌遗说到“不许哭了。哭大伤心,一会儿玉清朗又该进来骂你了。”

玉大夫骂人也着实的有趣。这还是慕金橙第一次听到玉清朗这样严厉的指责自己,终于破涕为笑。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就暖了起来。牵起嘴角含笑的慕金橙的手。“你这般任性而来。青藤,可知晓?”

到最后终于还是说到了正题之上。这般紧凑的时日之下,哪里又来的那么多儿女情长。

“没有,还未从他说起。”

“嗯,先不要说了。等到他大婚的时候。你装作小厮跟在我的身边就行。我会找机会与他单独见面。到时候有什么话你们再说”

都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而如今,这也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了。可是叫玉清朗奇怪的是这位定国侯府的主母,在回来以后的这两日,都居住在他这后院的药房,未曾再踏进那画不成一步。

按常理来说苏陌遗也是要住在这里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两个人就像是未曾婚配的男女一样,一个住在了药房里,一个住在了画不成里。

有理有据地相处,倒叫他们这些人都不好意思起来,你说说这是个什么世道。

因着清河公主这身体确实是垮的厉害。所以这两日。在玉大夫的严密监视下,一点床也都没有下去。

一碗接着一碗,那汤药苦的不行。一点甜食也未曾吃过,是的,自从玉大夫下了命令以后,不管是在那朔风,还是在这神木,再也没有人给她带一点儿甜食。

以前在玉清朗走了之后。慕金橙还以为这样的管束会稍加的放松一些,可是全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狼心狗肺。这些人惨绝人寰,这些人丝毫都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口味。到最终一点儿甜也没有尝到。

第三百四十八章青藤婚事(十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四十八章青藤婚事到甚至在这定国侯府之内,连一口甜点都没有见到

倒不是说现在玉清朗故意非得要让慕金橙喝这般苦的汤药。也没有在一把一把往里面加苦的黄连,那长羊山上带下来的黄连早就用完了。

只是慕金橙现在嘴里吃什么都是苦的,再也吃不出甜味。再也尝不出这世间百态。

她不太能支撑的住了,这些反噬终于都一样一样地找到她身上来。

最新开始苏陌遗还认为是玉清朗又在喂她喝两碗苦的汤药以后,给他点颜色看看也就罢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苏陌遗在慕金橙一直叫苦以后,他轻轻地尝了一口慕金橙的药。

那刚出炉的药是甜的。于是,便惊讶的望向了玉清朗,可是玉清朗却一语不发。

拿这汤药直接走到了慕金橙的卧房之内,递到了慕金橙的手上。慕金橙皱着眉头一饮而尽后,将药碗一股脑儿地再次塞到了玉清朗的手中之后才说道。

“玉大夫,我究竟跟你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这长羊山上的黄连是让你都采了下来吗。我劝你把那些个苦莲子都藏好哪一天,要是被我找到了。我一定会饶不了你的”。

一次可能是意外,两次可能是特殊,可是三次四次呢。苏陌遗次次的尝过。慕金橙一次次的喝过。

到最后这位铁骨铮铮的男儿,这位定国侯府的苏侯爷,终于还是站在这药房的门口儿,连脚步都没敢再踏进一步,只能等到慕金橙喝完药,骂完玉清朗才泪眼婆娑。

他甚至都不用开口问,便心下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他的小橙子,他的清河。终于要被反反噬了,不是那糟糕身体的反噬,而是喂养出来的神谕的反噬。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啊。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都不是跟着你的希望走的。神族想要重回荣耀,想要有一些重生,又怎么可能是那样简单的呢。

自从这样的神谕选上了慕金橙之后。这样的性命,这样的五感五识再也不能自已做主。而如今,这样的也只不过是开端而已。

连着两日的慕金橙终于是撒了火气,将原来那些玉清朗对他的冷嘲热讽都还了回去。这才平心静气了起来。

可是后来,后来再吃那一顿饭的时候,每一口都是苦的。最先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因为这样汤药太过的厉害。所以还不停的漱口。可是在漱过几次之后,也只能这样坦然的接受了现实。

甜橙汤是苦的,橙柳桃梨都是苦的。但只要这世事不苦就好。只要是长羊山往后都不苦就好,只要他们神族的子嗣都不苦就好,她苦一点其实没关系的。

可是,也就是这因着这样的苦味,因为这样的苦感,所以这样的饭便越吃越少,实在是咽不下去,人就消瘦的厉害。

原来的那些个量身缝制的衣服都已经撑不起来了。穿上的时候,宽宽荡荡。慕金橙觉得自己像一个鬼影子。

就在要去参加慕青藤的婚宴的时候。穿上了原来准备的男装的衣服。折叠起的褶皱那么多。慕金橙还笑着对苏陌遗说到。

“楚人多好细腰。我这样的算不算是绝世的美女了”。

“你本来就很好看。”

“昧着良心说瞎话。”

“我这一辈子昧过太多的良心,说过太多的瞎话,但是这一句绝对是真的。”

咦,起一身鸡皮疙瘩。从来也没有这样正儿八经地跟这位定国侯府的苏侯爷说这样的情况。特别的不适应,觉得好奇怪。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于是还抖了抖身体,感觉像是能抖一地的鸡皮疙瘩。于是,便急忙的转换了口气,对着苏陌遗说到

“你给青藤准备了什么礼物。侯府那么多夜明珠。捡一个大的。送给他,不就行了吗”

说起了礼物,便突然间又想起来慕金橙是空手而来。而慕金橙原来的那些个财富都还在他定国侯府内储存着讷。那些个嫁妆,都是从橙园搬来的事。

自从长羊山覆灭以后,苏陌遗就自作主张的把常远,所有的东西都搬到自己的府中。

当时,那些个知道这件事的人,还嘲笑着苏陌遗如此的见钱眼开,人还没凉呢。东西都搬光了。

现在想想也不过是早一点的保住清河公主的那些个东西而已,清河公主从长羊山上带下来的那些个东西。哪是那些普通世人可以企及的。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圣主教那些个长羊山上的圣物,将那些个经久不呈现是的最好的东西都悄悄的藏在了清河公主的行囊当中。

清河公主恐怕是现下整个九州大陆之上最富有的公主了。神族的那些个不能现世的传说中的物件儿都在这里。

想起来的时候便拖着慕金橙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府库。那单独为清河公主辟出来的府库,要是一直挂在苏陌遗的身上。

轻巧的打开之后,只叫慕金橙愣了眼,向来对这些身外之物慕金橙都是不在意的。可是这一眼望去。那么多熟悉的,她曾在朝阳山上见过的,如今都还在这里。

刚想热泪盈眶的时候,却突然被苏陌遗呵止住到“不许哭。如果你现在就哭的话,我还有更大的秘密就不给你看了”。

“什么秘密”。

“现在跟你说恐怕有点晚了。你快点儿挑一件礼物,到时候给慕青藤送去。等到参加完慕青藤的婚宴之后,我再告诉你是什么秘密”。

慕金橙虽然同学一起慕青藤长大,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慕青藤喜欢什么。

慕青藤,好像什么都喜欢,又什么都不喜欢,什么都可以又什么都不那么在乎。

就跟点兵点将的一样,在府库之中转来转去。最后。也只是挑了一个十分精巧的酒壶。从外表看起来墨玉做的十分普通。

可是,当你打开里面的盖子,微微地观瞧一眼。里边满是淬满星河。

提着这个酒壶,还问到苏陌遗“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清河公主的东西自然是想送什么就送什么。我还是闭嘴吧”。

第三百四十九章青藤婚事(十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四十九章青藤婚事听着这个话,总觉得哪里不对?有些粘酸吃醋的感觉,从来没有听见苏侯爷还有这样说话的时候,于是也不由得犹疑地问道,

“我手里这个壶还有什么来头吗?”

对于这样的奇珍异宝,这位清河公主向来是不怎么在乎的,府库中有些什么更是一无所知,这些个身外之物啊,就真的是身外之物了,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哪怕这九州传扬的再厉,也从来未曾入过她一眼,

“你自己府中的东西你都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了,还用问你吗?若苏侯爷知道的话,还请不吝啬赐教一二”

“这壶名为乾坤碎玉壶,也是上古神物中记载的赫赫有名的”

“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可治百病,还是有别的什么特殊的作用”?

“治百病倒是没有听说过,但确实是有特殊的作用,来,我来给你演示一番”

当壶中酒倒在杯中的时候,那一览风月的,浩瀚星河,便如同坠落的玉珠一样掉在了杯中。

顿时教人十分的惊疑,

“哟,这个十分好看呢,我府库中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物件”

“这天底下也就这么一件了,这世界之上能工巧匠再多也没有用,这天赐的材料,也就这么一点,传说是只有这一只的”

“哦,那这个拿来送给青藤正好。”

慕金橙还这样想着,本来还觉得自己,随手这一选,十分的,没有诚意,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只壶还有这样的来历,也正好配得上慕青藤。

所以还精心挑选了一个精巧的檀木盒子,装了起来,好像每次送什么礼物都要用檀木盒子箱装,这样才能显现出自己的用心,

“要不要给苏侯爷也挑一个较大的檀木盒子?我这里别的不多,但是檀木盒子可多着呢”

说着还笑着走向了角落里面,毕竟那样大的珍珠可不能用一个红布盖上就算了,角落里面藏的珍宝更是多,打眼那么一看,便能看见一棵人高的珊瑚树

还听见苏陌遗相问“你这珊瑚树倒是不错,不如把这珊瑚树送给那位青藤公子,又好看又大气”

看着这棵珊瑚树,愣神了好长时间,收起来原来那些调笑的心思,转过头来还对着苏陌遗说到

“这棵珊瑚树是大金的长孙陛下送的,我三哥也是知道的,再转送给他,恐怕是不太好吧”

如今的长孙连城,在慕金橙的口中已经变成了大金的长孙陛下,再也没有那些往事时的情谊,多少心中还是有些意难平?多少心中还是有些怨恨?多少心中还是有那么些说不出口的经久的不甘。

苏陌遗不是不是不知道这颗珊瑚树的来历,到最终还是小心眼发作,不想让这棵珊瑚树一直在慕金橙的眼皮子底下。

虽然说慕金橙经久的不来这府库一次,可是长孙连城的东西在这里,像什么话呀?

更何况在那些年中,在大金的那些年中,这些个,天真浪漫的事事,终究还是都印在了苏陌遗的眼中,那些个慕金橙曾经为长孙连城所做的事情,终究还是都刻在了他苏陌遗的心里,怎么会不吃醋?怎么会不嫉妒?

慕金橙这十世而来,从来也没有为谁做到过如此舍生忘死的地步,从来也没有为除了长羊山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牵肠挂肚,心思缜密至如此,可是到最后呢,到最后呢,所有的复苏都成了绝望,一腔浩瀚热忱照了沟渠,谁的心又不疼了?

所以这棵珊瑚树为什么还要放在这里?时时刻刻地提醒了他们,还认识长孙连城,这样的人还曾经与长孙连城这的人有过交集。

曾经苏陌遗,至少在曾经偶尔还想过那样受过慕金橙帮助的长孙连城多多少少还可以回赠一点点余香,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想到是那般的决绝,只身离去的穆,当时心里有多难过啊。

虽然即便是没有当时慕金橙的帮忙,大家都知道,即便是没有当时的清河公主的帮忙,依着那位长孙小陛下的心智手腕也一定可以坐稳那大金的宝座

也或许正是如此,觉得慕金橙是多于帮忙吗?也或许正是如此,才觉得这样的清河公主有也好,没有也好,都可以,无所谓吧,也或许正是如此。

或许他从唐建元是一模一样的,这九州天下在他眼里最重要的只是权利,也或许生在那样的皇家,长在那样的世事当中,心中就是凉薄的吧,可是凉薄到最后,你还能够剩下些什么呢?

慕金橙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来,苏陌遗也不好在多说些什么,最后也只得牵着慕金橙的手离开,在这明朗的院子当中。

府库离画不成,是很近的,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现在想想看着眼前,这院落上的名字倒也着实觉得有些矫情,迎着阳光那几个字,熠熠发光。好像是那经久的,念想终究都成了真。

哪有什么伤心画不成,在慕金橙看来,在现在的慕金橙看来,不过都是自怨自艾罢了。

看着慕金橙站在原地出神地,看着那个门扁,便轻轻地问道,“今日参加婚宴以后,可是要搬到这画不成内”

苏侯爷现在已经居住在这画不成内,也不知道这是暗示啊,还是提点呢,还真的就是依着原来的心意,珍珍重重的询问慕金橙的意见。

可是现在慕金橙却没有任何的别的旖旎的想法,只转身问道,“侯爷对这院落的名字可有什么疑义?”

“有什么疑义?该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吧,总归都是你起的,住在哪里不是住,叫橙园也好,叫画不成也好,哪怕是叫天宫都可以,不总归不过是一个让人歇脚的地方,对于名字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当然,如果你现在不喜这个名字的话,想改什么就改什么,总归是你现在是定国侯府的主母,家里的事都是你说了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位苏侯爷说起说起情话来,倒是一套又一套的,一下子就把这位清河公主落在了定国侯府的范围内,一下子就成了自己的人,没有丝毫的不适,甚至说的这般的坦然,直叫慕金橙听得耳朵都发了红。

第三百五十章青藤婚事(十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五十章青藤婚事到现在的慕金橙再也没有叫过苏陌遗这样的名字,即便是现在已经没有了往事的隔阂,也只是一口一个苏候爷,一口一个苏候爷,觉得苏陌遗在在自己的唇齿中有些的烫嘴,反复地怎么也说不出来?好像是这个名字经久的被遗忘是一个禁忌,倘若一说出口变像洪水,冲破了堤岸,一发而不可收拾。

所以便经久克制住自己,即便是开玩笑,打趣,也只是苏侯爷,即便是平常日子里的落灰成烟,向着烟火的气息,也只是苏侯爷。

侯爷并不计较对他的称呼,因为他知道解开了往事的诸多恩怨,总归有一天他们之间会好的,他们之间会好的,尽管自己也对自己多有怨怪,怨自己心疼,让自己为了那些个往事而执拗。

但是总归是慕金橙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种种过程之后,没有对他多有责怪,没有怨过他,一次又一次向他而去的利刃,从来都不犹疑,从来都不迟缓,那般的坚定,那般的硬冷,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字一句的不是。

这般的明事理,这般的懂是非,真的是叫人心疼,到后来,画不成,依然还是叫做画不成,因为往事再也无法可以改变,再也无法可以更改。

慕金橙与苏陌遗都知道这神谕是十世所拽过来的,一点点的生机,他们恐怕再也没有下次的机会了,这一生便是永恒,这一生便是终点,所以再也没有回过头来的希望,再也没有重新来过一次的可能。

那便不改了吧,也就这样了吧?往事所发生的事情都已成为定局,定格在那一堆属于他们的画面之上,即便是落了灰,即便是落了尘,即便是真相不是那样的,也就那样吧,说不定等他们耄耋回首的时候,再看见这样的牌匾,还能打趣的说起往事,也可以当做一段添头。

人这一辈子要后悔的事情太多,想要悔改的事情太多,每当回首的时候,总觉得这样的不如意,那样的不如意,可是以当时的心性来看,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很好了,因为每一个人都是一步步在长大,一步步在成长,那些年少时的炙热,那些也曾囿于心底的痛苦,都应该被珍视,都应该备妥帖的珍藏。

而不是不停的想要一步一步的擦去,想要抹去那样的记忆,所以画不成便也画不成吧!

到最后在青藤公子的大婚宴的时候,这满朝文百官,也是稀稀落落的前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宴请,也没有那些个普通交情前来的祝贺。

这位神秘的女将军在朝中并不是很受待见,况且现在的陆老将军府已经并没有那么大的实力,人都是这样的现实的,能够遣自己府中的侍从们前来送上礼物就已经了不得了。

况且这个上官毅究竟是谁?竟然连单独的住处都没有,这不是老陆家又招了一个上门女婿吗?

一个女将军,一个上门女婿,还有什么出息呀?老陆家走到这一带,恐怕也是弹尽粮绝了,即便是有些个大臣们前来祝贺,也不过是因着往日与老将军,还有些同袍的情谊,或者是说有些个大臣们自然是那样的心思活络,从来未曾捧高踩低,或者说是害怕着陆家有招一日同风起,在翻身的时候,不要看不起那些未曾前来祝贺的人。

毕竟老陆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呀,毕竟这别的府门之上也未曾被陛下封出一个神木的女将军,所以不管因着是什么心思?络绎而来的人,还是被受到了热情的款待。

定国侯府同陆府更就没有什么交集了,所以在侍从们前来报定国侯府前来送贺礼的时候,还叫陆老将军,十分的惊讶。

目前的定国侯,可是这神木上下最炙手可热的人物,甚至比起太子都不遑多让。

陆老将军,甚至亲自到了前门来迎接,苏陌遗亲手的送上了礼物,那硕大的盒子里面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叫老将军,抱了个满怀。

“侯爷能够亲自前来,叫陆府蓬荜生辉呀”

“老将军,哪里的话……”?

还没有等着接着寒暄的时候,突然间听见在远离府门的几百步以外,就有尖锐的老太监的声音,

“皇帝陛下,驾到”

在这个神木里,那些个普通臣子的大婚,哪一个还有这样天大的荣幸,能让陛下亲自的驾到,那些个前来府中恭贺的臣子们,甚至是暗自的庆幸,还好,今天来了,还好,今天来了。

看来这陆老将军跟外面的传言并不一样,一定同着陛下,有着匪浅的关系,所以他的女儿才能被封为神木的第一女将军,所以这样的即便是倒插门儿的婚事,也是皇帝亲赐的,所以今日里还前来亲自参加这样的婚宴,这是自唐建元登基以来,第一次给大臣这样的脸面,着实叫许多人惊讶。

听见老太监这样的呼喊,苏陌遗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略微的往后退了一步,看似是给这位皇帝陛下让路,其实也不过是挡住了身后的穆慕金橙

可是现在的慕金橙早已经易了容,连天千机卫都发现不了,又何况是未曾很熟悉的唐建元呢?

这样的做也不过是心下的反应罢了,甚至悄悄的捏了捏慕金橙的手心,怕她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

在往常来说,定国候是十分能够相信眼前的这位清河公主,一定能够分得清楚现在的情形与世事,即便是在第九世轮回来的时候,在春日宴的那一天,也是恭恭敬敬的恭贺的这位唐建元陛下的寿辰,未曾有一丝的不妥。

而如今这样的更隐藏了面貌的时候,更是能够妥帖了,可是他却比任何一次都担心,都担心发生意外,都担心慕金橙控制不了。

与其说是担心慕金橙到不如说是担心他自己,以前那些个相互闹别扭的时候,那些个他一直都在慕金橙成心里存疑的时候,还能堵着一口气,有一丝理智的相信。

可是就这样的事情说破了以后,就在这个还有情丝刚起的时候,眼前的这位苏侯爷,一点闪失也容不得再出现。

第三百五十一章青藤婚事(十四)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五十一章青藤婚事都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都说情之一字最让人疯魔,连这位坐镇后方运筹帷幄的苏侯爷,到最后也没有能够逃脱的了。

苏陌遗从来都没有情不知所起,他知道他的情从何所起,也知道最后能够深成什么样子,走过来的每一个脚步,莫不是都在深刻的提醒着她,他已经能做到这个样子了。

已经能够为此反复世事,难道就是因为仅仅的那一世的特意的救命之恩吗?

是的?现在的苏陌遗早已经能够确定,那是如此的刻意,可是,那又如何呢?那又如何呢?终究拖着脚步的,拖住他心性的还是眼前的这位清河公主。

这世间只有一位清河公主,这世间而来,再也没有哪个女子有着这般的让他时时刻刻的牵挂,所以最终还是服软了,哪怕曾经有过不甘,哪怕也曾想就此撂挑子不干,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可是,每当听到慕金橙这样的名字,每当在一次的见过清河公主这个人,最终还都是沉沦,最终还都是唉声叹气的,放下心中的不甘,最终,老老实实的替神族当牛做马,甚至是心甘情愿。

一众臣子,惶然的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新人此时还未出正厅,皇帝陛下倒是十分满意地看着眼前的陆府,今日来参加婚宴的,朝中大臣寥寥几人,这足以说明了陆府从未曾在朝中拉帮结派,连女儿这般大的婚事也只是这样的小家子气。

不过令他脚步微微停顿的是,这门口竟然还站着苏陌遗,要知道这位苏侯爷可是鼎鼎大名的,保皇派,连他自己都知道,苏陌遗已经被这所有的神木的朝臣们封为保皇派,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纯臣,谁也拉拢不了的?

甚至是什么世事也不管,只一心的在自己的府中练丹药?只为了皇帝陛下自己着想,甚至连太子也未曾多看过一眼。

而如今竟然能够亲自踏这将军府,相祝她女儿的婚姻,到也叫眼前的这位陛下起疑,

什么时候他们两个还有这样的交情了,以前即便是老将军,还上朝的时候,也未曾听他们多说上这一两句话,所以是不是私底下还有什么交易是他不知道的。

于是便停住了脚步,对着苏陌遗说道,“苏卿同陆老将军关系不错呀,”

“陛下说笑了,我同陆老将军毫无交情,我同陆斐将军更毫无交情,我只是同新郎官略有些交情罢了,今日也是第一次听闻新郎官的身份,所以前来府上一探究竟”

皇帝陛下来了,哪怕是这些个官员们在昏庸,或者是在背地里有什么手段,老将军都不害怕他们认出慕青藤的身份,可皇帝陛下来了,皇帝陛下来了,定国侯来了,一定会认出穆青藤的身份的。

就在昨日里慕青藤还找到他说道,怕皇帝陛下要来这府中,怕是定国侯如果知道了这样的消息,也会来。

这时候的陆老将军还惶惶相问,如果这两位来了,究竟要怎么办?

或许让这位新郎官不示人,或许用一个什么样的借口,将定国候挡在门外,毕竟陛下一般的是不可能出现的,从未见过的。

他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从未见过陛下,还出现过在哪个臣子的婚宴之上。

可是这时候却听见慕青藤笑着说道,“不必着急,不必心忧,不管他们两个人谁来,都自是让他们前来就罢了,你信我,即使他们两个都来了,见到我的真实面貌,心知我的真实身份,但是上官毅终究会是上官毅,上官毅不会变成慕青藤,我还是陆将军府的女婿,没有人会把这陆将军府怎么样?没有人会把陆斐怎么样?更没有人会把上官毅怎么样”

看着慕青藤这样的信誓旦旦,老将军也不由得不相信,也就是在前几日那样的字条促成了他与陆斐的婚事,而如今又怎么叫他不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呢?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心机深沉似海,是他怎么也看不透的,想想当日寺庙里的相见,也不知道是刻意而为,还就是上天的安排,也罢也罢,走到这一步了,不管究竟前面的是深渊还是天道,已经踏上一个脚了,便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于是今日里表现的略为的镇定,甚至从苏侯爷的话里就能够推断出,他们可能已经知道了上官毅的身份,皇帝陛下没再说话,特别的好奇的想知道这个上官究竟是谁?

知神族秘密,竟然还同苏陌遗相识,让大家平了身,被老将军,请到了上座,

这时候应着吉时出来的新人,恍然地站在阳光底下,通红的阳光映照着通红的新衣,清隽的面容朗朗而现。

慕青藤!印在唐建元眼中的这张脸是他死也不会忘记的脸,瞳孔突然间像猫一样的微眯起来,像是被针扎之后的特别自然的条件反应,双手握在那梨花木的椅子上,反复了好几遍。

反复在心中思量着将脱口而出的话,最后也只能扯着笑脸说道,“”陆将军的女婿选的不错呀”

“微臣也觉得甚好”

还未等到老将军品出皇帝陛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的时候,却突然间听见定国侯也在旁边皮笑肉不笑的,这样附着皇帝的话,

“既然大家都觉得甚好,那么婚礼就此开始吧”

皇帝陛下主了大婚,是这神木天大的荣耀,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到最后却未能被送入洞房,因为皇帝陛下起了身,轻轻地拍了拍老将军的肩膀说道,

“这女婿同儿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既然你们家有了男嗣,那么这将军的职位,变就易给了新郎吧,”

这神木第一女将军的坐椅还没有坐热呢,成了个婚就让给了自己的夫婿,甚至没什么像样的建树,只因皇帝陛下这头一次的照面,说是荒唐,也不为过。

整个参加婚宴的人,不管认识慕青藤的还是不认识慕青藤的,都在私底下盘算着皇帝陛下走这一步是为何?

第三百五十二章梦成真(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五十二章梦成真只有私底下在心里嘲笑着,唐建元,好手段呢?这是要把狼拴在自己的身边吗?可到最后又焉知被反噬的不是自己。

唐建元易完了军权,转身便离去,后面只剩下一排一排的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个籍籍无名的新郎,一日之内突然变成新的权贵,在这神木是多么的滑稽啊,但是既然神木现在已经能出现一个女将军了,这样的事情又何愁不多呢?

自皇帝陛下走后,整个婚宴自是轻松了很多,在喜婆刚要接着喊送入洞房的时候,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嘴刚一张开,声音还没出来的时候又被这位苏侯爷抢先一步。

这对新人,如此的坎坷,在这良辰吉时接连着被打断两次,第一次是皇帝陛下也就罢了,甚至是还送上了天大的喜讯,让他们这位将军俯的上门姑爷摇身一变成了新的权贵,而这次这位苏侯也有所为的什么呢。

只见这位苏侯爷轻轻地拍了拍这位新郎官儿的肩头说道,“不知可否一叙。”

这忙着入洞房呢,正忙着等吉时呢,这大家都看着讷。老将军刚想上前阻止。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新姑爷的气势很大大的很只对旁边的侍女说道。

“麻烦将夫人送到喜房之内。”

旁边的婢女不是别人了,就是祈风了,在一场婚宴当中。恐怕是最意难平的就是祈风了,她连个陪嫁的丫头都不是。

还要伺候着这个心中她十分看不上的第一女将军,好在今天神木的皇帝来了,这第一女将军的座位就不保了。什么女将军,也没有什么实打实的军功,根本就不像他们公主一样。

这清河公主的名头,你想想这世界有几人能够随便的折辱,想送给别人就送给别人,而如今,你在这大婚宴之上,轻而易举的就被你家陛下撤了女将军的名头,看你以后还怎么威风,还怎么炫耀。

并且在这良辰吉时的时候,数次的被打断。古人都是十分迷信的,尤其是在这样的日子里面。祈风为此还沾沾自喜,这可能是自从听到公子要大婚之后,唯一的一件让她能够心生欢喜的事情了。

所以即使再怎么不甘愿。也还是依着公子的言扶着这位陆府的女儿,哦,现在已经不能成为女将军了,权且是陆家的女儿吧,扶着她便往婚房走去。

没有同大家告罪,甚至也没有吝啬下一个笑脸。慕青藤领着苏陌遗就往后院走去。

苏陌遗身边的小厮也是亦步亦趋的跟着。身边的这个小侍卫慕青藤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所以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原本以为终究在自己身边牵着那段红线的,牵着那朵红花的,盖着那个红盖头的,一定会是清河公主。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到最后终究是换了人人。

不管世事几多变迁,胸口的那颗朱砂痣总是留给了眼前的慕金橙。那些个一起从小长大的情谊,那些个一直都掩在心口未曾说出的念想。终究还是在今日都化成了飞灰。

终究还是都在今日在这位清河公主的眼皮子底下做成了定局。他慕青藤终于娶了新娘。新娘不是慕金橙,不是清河公主,不是这神族之上的哪一个人,而是她最痛恨的神木的将军。

慕金橙啊慕金橙,自此恐怕你我南雁北飞,恐怕你我背道而驰,恐怕你我再也没有儿时的情谊。

进了后院儿,甚至在院子内落了锁。慕金橙这才摘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一个精巧的檀木盒子,正是他今日上午在府库中为慕青藤所选的那乾坤碎玉壶。

浅笑轻盈的递到了慕青藤的手中。未曾再同他多诘责一句。只是说到“三哥大婚,恭喜恭喜”。

还能说些什么呢,问他为什么不同意自己的看法,为他为什么非要一意孤行的与陆斐成亲。

盖头下遮住的娇羞的面容是慕金橙从来没有看到的,但是观着身姿跟这九州天下女子也没有什么两样。

不知道是因着这样的名头,还是因着这样的地位。到最终让慕青藤折了腰,今日总想来看一看,可是看到了何如呢。

唐建元来了,知晓了木青藤的身份。还封了他为神木的将军,依着这样最可笑的借口。

慕金橙想不通是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想知道神谕的秘密吗。

还是因为他晓得慕青藤是神族的养子,觉得能够策反。今日堂而皇之来的又何曾是他们神木的这些人,这九州四国,哪一家没有派几个探子,不管是府内还是府外,不管是一个什么样的面貌,总之都齐聚在这儿路府之内,等着下一步的风云变化吧。

等着接过了慕金橙亲手送过来的这只乾坤碎玉壶。慕青藤终于那温热在心头的一抔血渐渐的凉了下去。

是因为最终没有同你达成的协议吗。还是因为我们终究不是有亲生的血缘关系。还是神木跟这朔风隔的太远,还是我真的不了解你。

这乾坤碎玉壶在为珍贵不过,可是在慕青藤看来在慕金橙的眼中跟外边那些个大臣们所送来的那些个礼物又有何区别呢。

没有一点自己的心意,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如果你没有将我放在心上。又何而来,从这朔风到这神木迢迢千里。你只为了来看我一眼吗。

看的究竟是这世事的繁复还是看我这个人。

乾坤碎玉壶在手中,甚至有些发烫。烫着心底一片冰凉。好像所有的热气都被这壶抽走。僵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看着这般笑意盈盈的慕金橙,还以为她会来诘责自己,还以为终究会对着自己发脾气,还以为至少会没有一个好脸色,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她这般巧笑轻盈,万万没有想到她这般的心情愉快,万万没有想到她慕金橙会以这样的面貌来面对母慕青藤的大婚。

这个世界之上,想不到的事太多,想不通的人太多。慕青藤所能够掌控的事是太少,所能够掌控的人心太少,而如今只在这一方陆府之内。

第三百五十三章梦成真(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五十三章梦成真看着这样笑意盈盈的慕金橙。口中反复压下心中的波涛汹涌。最后也只得呐呐的说道。“对不起,没有如了你的意。”

看着眼前的慕青藤收敛了心性,笔直地站在原地甚至略微的低了头。整个面相上一片的不如意,一点儿也不像在长羊山的时候那般清隽的公子。

到最后还是不忍心地叹了口气。拉过慕青藤的手。轻轻的说道。“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我们兄妹之间有什么事不可以说的呢。我们如今在朔风很好。我早就写信同你说过。在大婚之前,你明明都可以去朔风的。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在这陆府。要让我相信你是真心实意的娶那位女将军也是万不可能的。可事到如今事情已经成了这般的定局。我也不好再多说你些什么。三哥。我们神族,除了我之外,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任何的人。除了我之外,从来都没有人用过什么不好看的手段。三哥,我们神族所有的卑妄让我一个人来就好。三哥你能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慕青藤不是听不明白慕金橙说的是什么。但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慕青藤也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

母慕青藤从来都不是会在别人背后乞求保护的人。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先不论说他是不是神族的公子。

他是一个男人就应该撑起自己所做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他认为,这个世界上只要想要的,只要你去努力,不管因着什么样的过程,到最后只要结果是好的,那就可以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值得珍惜,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是你转过身去眨眼就忘的。而一直名垂青史的又有几个呢。

你翻翻那些史书翻翻那些典籍。成王败寇,不过尔尔。而他慕青藤想要在那些青史之上留下那一笔浓墨重彩,不是以着神族养子的身份。

早晚有一天,我也会荣耀而归,为了这些年的委屈,为了这些年的不甘,为了心中的理想,为了我自己心中的那些个大意。

所以木京城分道扬镳。背道而驰。无望而归。

在后院的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而且现在的慕金橙也没有打算说服慕青藤。还能怎么样呢,拖着慕青藤转身离开吗,将这陆府置身于这舆论的哗然当中吗。

慕金橙来做的也只不过是看看慕青藤而已,依着自己最大的能力了。我还能怎么样。

如今要说筹谋这世事,她已经都不指望着还用慕青藤了。神族的只是付出的太多。她不想到最后所有的神族的子嗣都踏入深渊,而不能回归。

最后也只能伫立在原地,不知道该对慕青藤说些什么才好。这时候,才听见苏陌遗开了口

“皇帝陛下竟然已经钦封你为将军,不知道以后还有什么打算。”

“还有什么打算,能有什么打算呢,定国侯府如今在这朝中炙手可热了,侯爷能不能告诉我,你有什么打算呢。”

到最后还是反口问了苏陌遗,其实慕青藤最没有想到的是慕金橙会跟着苏陌遗在身后来到这里。难道他们两个不应该是不世之仇吗。不知道慕金橙在心中怎么想。

或许到底还是一个女人吧。或许到底苏陌遗还是她的夫婿吧。所以一点点都哄骗便能够叫她回心转意,在他身边一点也看不到恨意的模样。

“我知道你对我与清河之间的事情多有疑惑。但是现在也并不是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刻。但是我在这里我也想劝诫你一番。神木不比朔风。神族的那些个手段,恐怕在这里并不管用。你如果有什么想要帮忙的话,我劝你还是先隐忍一番吧。”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归是心里有一条界限,一直将他与慕青藤拉开。

不是因着慕金橙。不是因为苏陌遗知道慕青滕的心之所念是谁。而单单是因为这个人。

从一开始苏陌遗就觉得他们两个并不是可以走到同一条归路上的人,苏陌遗转十世而来。最擅长的就是观面相看人心。

机关算尽,到最后也不过是为了身边寻一个可信的人罢了。

他亲自的寻回来那么多千机卫,每一个都是可以信任的,可以以性命相托的。

所以他十分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所以那些个他们在神族之间的事情也未曾想同慕青藤说上一二。那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戒备。总之就是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间,随时随地的像一把冰冷的利刃提醒了他不可以,不可以。

而至于慕金橙,倒不是不想说,只是一时事情太多太复杂,不知道从何说起。

在朔风的那些个事情他们周围铺就的这么大的一张网。不知道该如何轻而易举的同慕青藤说起。

现在想一想,好像他们之间也隔着一条浩瀚的银河,只能彼此遥望。而未曾相互靠拢,相互取暖。

放下了慕青藤的手。到最后也只能道一句珍重。帖上人皮面具。抬头对着苏陌遗说到“我们走吧。”

自她出陆将军府的那一步开始。慕金橙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在她一转身的那一霎那,就被轰隆的关上。像一座大山堵在了身后,堵住了出路,再也回不了头。

上了定国侯府的马车的时候,甚至还略微的心下有些忐忑。也曾想掀开着马车的窗帘向外看一看。

看看慕青藤有没有站在这府门口对他们执手相望。看看他们之间隔着的浩瀚星河有没有铺上一道桥梁。

到最后,终究还是忍不住。掀开了这马车上的窗帘儿。因为能看到慕青藤,不管是什么样的慕青藤,哪怕是看一眼也能安心。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陆府来往络绎不绝,唯独没有他想见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定在了这窗口。甚至有些急惶惶的四下寻望。没有,就是没有。慕青藤,甚至都没有相送,只在那陆将军府之内。

终究还是遗憾的放下了窗帘。板板正正的坐在这马车之内。心头浮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思绪,好像这一次见面。遗憾太多,惦念太多,执手的太多,说的太多。唯一的不多的就是做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梦成真(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五十四章梦成真是的,他们做的太少,还能够做些什么吗,不是里应外合嘛。如今你成了这神木的将军。而我们远在朔风这是不是也算是名义上的里应外合。

一直坐在马车之上,收回的手眉头深皱。到叫苏陌遗一点也看不下去了。

神族子嗣中间的这个事情啊。苏陌遗虽然并不清楚,但是他也知晓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究竟是什么样的。

遣长安去调查慕青藤从进神族以后的种种事情。可却未曾查出一二,千机卫从来就没有在长羊山上安下过一个棋子。所以对朝阳山上所发生的事情便如同摸瞎一般,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所知道的只有慕青藤下山之后所发生的种种。而这些苏陌遗早已了然于心。

慕青藤这样的心性。早晚与神族的子嗣门会分道扬镳。

神族的子嗣从来都不会屠戮无辜。从来都不会对着那些平民下手。更何况是那些无家可归的乞丐们。神族的子嗣从来都不会以皮色诱人。神族的子嗣不在迫不得已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用这些无望的手段。哪怕是慕金橙也是一样的。

那一千五百个人,曾经压在她的心口叫她生死不能。你再观那慕语,从来都是将这些个污秽的事是背负到自己的身上。从来都不肯推脱到别人的身上。

神族的戒训,不光是在口头上的,而是一直流淌在血液内的,千年传承而来,是一个家族的荣耀。

不是说你教养在内,不是说你得了那样的名头,你就是神族的人。

所以慕青藤有时候不要怪别人一直称你为神族的养子。总归看看你做下的那些个事情。又如何同那些个真正的子嗣相比你。

拉过慕金橙的手,在自己的手中反复的摩梭。直到那冰凉渐渐地生出热意。慕青藤,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慕金橙是用性命来相约这婚事一眼的。

他们神族总是这样,将所有的大事性命相关的大事,都化作润物的细雨,叫你察觉不到。

你如果不仔细的观察,如果不细心地体会。这一切都会,如清风掠过。你性命之中的那些不堪承受所重都与之无关。而到最后会与你渐行渐远。

神速的大爱,如春雨,润物细无声。圣主教养的这些个孩子,最终都得到了最真挚的训诫,遗传了整个长羊山的遗志。

那些个刻在骨子里面的教养。终将有一天会重复荣耀。

“你莫要担心了,慕青藤那么大个人了。做什么事情,心里自然有数。你同他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可曾见他有一次的失过手,可曾见他有一次的出过格。心下放下这么多的事情,怎么能够安心地将养。如今,你就好生的住在定国侯府之内,有什么事情都交给我。你信我,一定会帮你解决好,况且。,在九州四海的千机卫,可不是虚名的。”

可是不管怎么劝说。慕金橙那皱着的眉也未曾开展一下。就是因为知道苏陌遗所说的慕青藤从来没有出过格。可是这样的婚事又是如何的不出格。

一直堵在胸口让她疼得慌。见着慕金橙这个样子。轻轻的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不知道对着赶马的千机卫说了一句什么。马车竟然在定国侯府的后巷停了下来。

这青天白日里的。慕金橙又易了容,也不知道这般的小心翼翼,到底是为了什么,最后还是被苏陌遗牵手下了马车。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

“我不是告诉你。还有一个惊喜吗。走我带你去看看。”

进了定国侯府的后院。摸摸嗦嗦的一个又一个的跨越而过。跨三山越五河。甚至让慕金橙都感觉到他们已经走了很久很久。

直到眼前见了一座莫名的山峦。里面热闹的很。那现在这世界之上,从来没有露过脸的,各种各样的神奇的动物。一下子都惊慌的见了生人四处的奔跑起来。

苏陌遗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站在慕金橙的旁边。让他眼看着这四周的景象甚至都不用介绍。那些一直淤堵在胸口的思绪,在此时此刻。突然间一下子就散了开来呗,那心底的热议涌散开来。

这些都是常羊山的神物,这些都是常羊山的动物,这些都是常羊山的生灵。如今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像极了原来长羊山没有被覆灭的时候。像极了这个事事安好的时候。春暖花开,草长莺飞。轮回万物。到最后一眼万年。

只站在原地热泪盈眶,经年以来,这位站在原地的清河公主隐忍过太多,哭过太多。见过太多,忘过太多,心上放下的太多。可是当看见这些无忧无虑的生灵的时候。还应该感念的太多。

最后也只得转身过来。对着苏陌遗说到。“谢谢你。”

从来没有这般的真心实意的谢过眼前的定国侯。那些个刻薄。那些个放在心尖儿上的怨恨。那些个即便是不说,即便是能够理解。即便是也想原谅的意难平。终究还是都被平复了千沟万壑。现在都一马平川。

有些人在她的身后默默无闻的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邀功请赏过,从来都没有自艾自怨过。

在适当的时机,将你所希望的,将你的那些遗憾都重新地拉回来,堆在你的眼前。告诉你,都给你,告诉你不要怕,别怕,我在。

时到今日慕金橙终于能够体会到苏陌遗在她临终之前对她的留言,别怕,我在。

那些个你所失去的,我都将会替你夺回来,那些个你所奢望的,我都替你拽回来,那些个你所要求的,我终将都替你办到。

汲汲营营九世而来,我在你身后替你铺开一张大网。你只需要收一收手便能将这世事翻覆。我从未曾放弃过。我一直都心性坚定。不管你恨没恨我,不管你怨没怨我。我都会替你做好。

所有的这一切,到最后却只能用谢谢你三个字来表达。

苏陌遗,苏陌遗,我该怎么同你说我现下的心情。我该怎么跟你表达我现在的心情,我该怎么告诉你我现在都有些后悔,那些曾经对你的刻薄。

第三百五十六章梦成真(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五十六章梦成真这苏侯爷得深情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这怎么轮回到此,好像是一下子都如同洪水被泄了闸。将慕金橙整个人都淹没起来,如同溺水一般。

所以刚抬脚想要走的时候。却万万没有想到这般的心思立马就被苏侯爷察觉得到。突然间身体打横便落到一个怀抱当中。

“你放我下来”。

“我不放。”

“成何体统”。

“哟哟哟,什么时候清河公主还讲起体统来了”。

“你要干什么呀。”

可是,便再也没有问出话来。一路抱着清河公主而去,直到那画不成之内。

路上遇见的侍从们全部都转过了头去,向是从来就没有遇见过他们一般,只教慕金橙的脸红的不能再也红了,于是只得埋在了苏陌遗的怀中。

画不成内,他们成婚时的卧房。再一次的被拉下了床帐。这一次的大梦千年。不再是借着酒意不在是借着醉意。是我的心甘情愿和你的无处安放的深情。

再也没有了那些个无望的猜测。摇摇曳曳的月色透过斑斑驳驳的树叶。洒在窗前,一点一滴,都深深如栩。

偶尔床帐那传来微微的低吟。一声一声,都是倾尽深情的诱哄。在一点点的泪光当中,给你我所有的。

第二天,当天大亮的时候。没有人敢来敲苏侯爷的房门。每个人心中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千机卫们一个个都人精似的。

这之后,也只能在心底悄悄的拍手掌,主子不愧是主子。到最终还是顺了自己的心意。清河公主还是掉了狼窝。到最后被啃得渣也不剩。

阳光透过没有拉实的床纬,撒进一点一点的时候。影影绰绰的照在慕金橙的脸上的时候。这才哈欠着睁开了眼。

浑身上下如同被巨轮碾过一样。有些酸涩,有些耐不得。一下子昨晚之事便涌上了眼前。猛然的回头看看旁边。

这位苏侯爷笑得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到最后也只能抡着拳头砸去。而苏陌遗甘之如饴。

一件一件的帮清河公主穿上,里衣外衣没不是亲手所为。在百般反抗,却无能为力的情况之下。慕金橙也只能任其放肆。

甚至,还听他说到。“主母早就应该习惯这样的事情。还是莫要在反抗了。”

所有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甚至下床给她穿了鞋。端来了水给她净了面。擦干了脸。束了发,画了眉。

当婢女们在门外相问,要不要送来早膳的时候。谁有听见苏侯爷沉声说道。“不需要了”。

这时候的清河公主便再也忍不住了,鼓着嘴巴说道“饿”

苏陌遗听到她这样说,便也只得笑了笑。趴在铜镜眼前,对着慕金橙轻声的说道。“昨日吃了清河公主的一碗素面。今日本侯还你一餐满汉全席可好”。

牵着这位清河公主的手,在清河公主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走到了厨房的门口儿,遣开了所有的下人,甚至为清河公主找来了一把凳子扶她做好。然后整个厨房变成了这位苏侯爷得天下,一点儿也没有像昨日清河公主那般手足无措的样子。

不多时,荤素搭配的就十分相宜。一点一点的被端到餐桌之上,甚至连筷子都被放到了手里。笑盈盈的对着慕金橙说到“清河公主可否赏脸一尝”。

入口的莫不是深情。吃的心意满满。即便都是苦的,也还是多吃了两口。

这是慕金橙怎么也没有想到的轮回,十世而来,所有的念想都在一朝成真。

初世时所见过的那个,天人之姿的少年映在心底里,一朝现在眼前。一切最终都成了真。

他就在自己的眼前,笑着让自己吃饭。这桌子上满满一桌子的饭菜都是他亲手为自己所做的。再也没有什么身不由己。

那些个闺中少女们日日的美梦,如今在慕金橙身上都成了真,不管以往有诸多的隔阂,到最终好像坐在这里吃上一顿饭,人生便就圆满了。

越吃心中越酸,到最后还是红了眼眶。

“哎,你怎么回事儿。从来这神木开始,从踏进这定国侯府的大门开始,每天都没有见你不哭的。来来来,你同本侯讲讲你为什么要哭。如果说不出原因的话,休怪本侯对你不客气了”。

抹抹自己的眼泪。嗔怪的说道。“本宫爱什么时候哭,就什么时候哭。本宫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苏侯爷还有这样的手艺了。想必以后不做侯爷的话当个厨子。也能够养家糊口啦”。

放下手中的碗筷,拖着凳子就坐到了慕金橙的身边。忽然间附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叫哥哥”。

终于原本强装镇定的清河公主再一次任凭那潮红爬满了脸庞。这个狠狠地对着那桌子下的腿踢上一脚。“躲开”。

后来清朗的笑声便传遍了整个定国侯。苏侯爷第一次如此敞开心扉的大笑。比之所有的事事都要开心上许多。好像觉得这一辈子就圆满上了许多。

“笑什么笑!闭嘴!”。

可是不管这位清河公主怎样的相劝。怎样的抵触。苏侯爷那爽朗的笑意,终究是为未有停下。

笑得府中的千机卫都慎得慌。就害怕哪一日,两人若是吵了嘴。苏侯爷要是再失了这样的笑意,那么倒霉的肯定是他们这些千机卫。

直到自己笑够了,自愿地停了下来。才追着转身离去的慕金橙说道。“不笑了,不笑了。白天不叫晚上叫也”。

“走开,走开”。

到最后慕金橙只能用双手就能推开。鼓着一肚子气得要往后院走去。

“我要去找玉大夫。让他给你开一点药,把你毒成哑巴,让你再说。”

“去吧,去吧,我同你一起去。如今,不管清河公主对我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饴,你让我变成哑巴,我就变成哑巴。”

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谨慎有理的定国侯变成了这个小无赖的样子。变化就这么大吗。

等到两个人进了这药房的时候玉清朗一脸黑线的站在药炉的后面。“呦呦呦。两位稀客呀。来来来的正好。先干一碗。”

第三百五十七章梦成真(六)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五十七章梦成真看着玉清朗手中的药。苏陌遗到底还是收敛了,那些个调笑的心情。

不管他手艺如何,不管他饭做的再好吃或者是在不好吃,他的清河终究再也不会尝出那样的滋味,所入口的莫不是苦的,苦的,再苦的。

慕金橙毫不犹豫地上前两步,一碗苦药干进嘴里。未曾在说过玉清朗一句的不是。

现在的,清河公主吃药吃的很容易。从来都不曾闹脾气,闹别扭,从来再也不会对别人斥责过一句,你让她喝多少就喝多少,一碗也喝,两碗也喝,三碗也不曾眨眼。

因为她知道自己很重要。重要的不仅仅因为她是在定国侯府的主母,还因为她身上牵扯着诸多的试世事。

所以能好一点便就好一点能多关心一点,便就多关心一点。

看着眼前的清河公主这样一饮而尽。玉清朗也只能收了药碗。他从黄河两岸而来。只因听着清河公主要来参加青藤公子的婚宴。便匆匆忙忙的被千机卫架了回来。

那两岸的灾民,他现在也无能为力。好在太子虽然建议,皇帝陛下的手段,虽然十分的可笑,但终究还是制止了目前为止的那股贪墨之风,发放到灾民手中的粮食终究还是略微的多了起来,一日三餐终于可以饱腹。

百姓的性命会像春草一样,其实你不用多加照拂,只要你放在路边不加理会,他也能够欣欣向荣地生长,只要你不去践踏,他便满心地感恩。

喝完了药的慕金橙,未曾在说话的玉清朗,与一直站在旁边未曾言语的苏陌遗。终究还是站在这药房之外。恍如隔世一般的看向大树上面叽叽喳喳的鸟儿。

这世界之上的这些个普通的生灵。好像没有任何心事一般的耀武扬威。比他们这些人类都过得好的多了。为何会有那么多的贪欲。身为灵长,身为万物之长。这些个灵识要来究竟有何用。

三十三天创造的世人。女娲捏土而造的世人。就是为了彼此相互地倾轧么。

到最后还是这位清河公主开了口。“黄河两岸的灾民怎么样了”。

“灾民们还好已经能够果腹。如果清河感兴趣的话明日我带你上朝,去看看咱们神木现在那举世闻名的镣铐朝臣,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是啊,现在那些神木的官员们有了一个统一的名称叫做镣铐朝臣。谁也不敢往下解枷锁一丁点儿。皇帝的耳目在身边,日日的盯紧着你。本来就已经是戴罪之身。还要什么脸。

唐建元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看来我们朔风不用大举进攻。早晚有一天你们会自毁长城。”

“这还多亏了太子的计谋呀”。

轻轻的一个石子赶走了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儿,苏陌遗才回身对着慕金橙说道。“太子殿下真的是不可估量啊”。

“孙青梅怎么样”。

说起太子便想起了当时从自己身边而去的孙青梅。走了这么久,从来也未曾来得及顾及到她。怕是神族到最后会牵扯到他。所以也便不由相问。

这时候却听见苏陌遗终于再次笑着说道。“怕是有朝一日太子得登大宝,这位孙姑便会成为那后宫之主了”。

“真的吗。”

“何曾有假,这镣铐朝臣的主意,还是孙姑娘给太子殿下出的呢。”

这个世界之上,最不缺乏的就是能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有心机,有智谋的有何其是他们神族,又何其是这些个皇室。

孙姑娘以一己之力撬动了整个神木。真真是叫人敬佩呀。

就像神族积弱的这几千年以来。不可能是因为单单的那一件事情,一点一点累积到最后大厦将倾的时候。便是圣主一人之力扛不下的时候,所以才把希望寄托给了他们。

而神木终有一天也会走上这样的老路,当然,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好的方法,慕金橙一点儿也不想血流成河,一点儿都不想那常山的一幕重新在发生这九州之上,如果能以这样的手腕,让神木瓦解让这九州重新再归神族的荣耀,那么便也是最最好不过的了。

所以这样的事情还想要回去同二哥在商量一二,恐怕他们原来的想法,他们原来的计划要改变上一二。

二哥现在已经长朔风,成为天下所望的圣主大人,他们便有时间等得,有时间来筹谋这些事情。所以也该回去了,该回她的朔风。

神族的清河公主现在就应该在朔风,而不是在这定国侯府当什么莫名其妙的定国侯府的主母。

所以便也转过身来,对着苏陌遗说到。“过几日我想回朔风。劳烦大夫都给我备一些药丸,你放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我会保重好我自己。也请你在这里多看顾一下,我三哥。现在他心里想什么我都不清楚。终究还是我们神族愧对了他,没有将他好好的保护的好。所以我希望他不要在这神木再受到什么伤害。千万你要看顾好他”。

听完清河公主朗朗而来之音之后。却见定国侯站在原地。神色坚毅地对着眼前的清河公主说道。

“第一,你的那位木三哥,我早就说过,非池中之物,恐怕也不是我能拿捏得了的。第二,我已经去了鹰鹂告知圣主。你以后会呆在这定国侯府,平安由我来护。如果你们之间想要通什么信,这不是有鹰鹂吗,鹰鹂一个来回便能解决。第三。你的身体,你是自己有数。已经油尽灯枯了,还用我再说些什么吗,你即便是不会自己着想。也要为我想一想啊。我这十世而来,就是为了看你这一眼吗。第四,从今往后,这定国侯府在这九州之上,这些个事情,凡是经过我手的。都由我说了算。当然清河公主也可以提意见。但是本侯有一票否决权。凡是对清河公主身体有恙的事情。本侯希望清河公主三思而行。本侯也不希望将清河公主困在府中,到时候让你同本侯翻脸,那就不好了”。

一二三四讲的一清二楚。一朝翻身做了主人,其势甚的很哪。

第三百五十八章梦成真(七)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五十八章梦成真这就是玉清朗对眼前的苏陌遗的最大的感官。再看看眼前的清河公主好像一下子就愣在了当场。一点都反应不过来,这回苏侯爷,刚才还不是朗朗的笑在这定国侯府之内的,如今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就仅仅是因为自己提及了想要离开定国侯府去朔风的事情吗。清河公主是个什么样的心性,大家最了解不过了。

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苏侯爷,万万没有想到清河公主在看了他一眼之后。

一句话没说被背身离去。

一时间到叫人摸不透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原本还数着一二三四条理分明的苏陌遗,一下子就愣在当场,这是个什么意思,这是同意还是没同意?这夫纲有没有镇的住?

很显然,这夫纲没有镇的住,清河公主显然不吃这一套,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苏陌遗,一下子,就屁颠屁颠的跟着离去。后面的玉清朗憋笑憋的厉害。

大名鼎鼎的苏侯爷,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甚至连上座的唐建元,也都从来没有发现,好像这么多年以来,从来就没有逆过苏陌遗的心意,整个神木都依着苏陌遗的脚步在走,倒也不知道这后面的主子究竟是谁了。

“我~我错了~但是你就是不许走,不许走”

“……”

“你要走的话,你就带上我,我们一起,你死在半路上,我就给你陪葬”

“~”

“我真的错了,定国侯府你说了算,我们家你说了算,咱俩一起走吧”

“……”

“你再不理我,我就写信给慕语啦,让他好好的管管你,我跟你说,我可说到做到哈”

“……”

眼看着这位定国侯,一路跟着主母追随而去,根本没有什么往日的威严。

以前惜字如金,现在废话连篇,动辄还威胁起人来了,真真是没眼看呀。

当然,最后要打小报告的这招,还是管用的,清河公主终究还是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对着在后面跟过来的苏陌遗说到

“请问,这位苏侯爷,今年贵庚呀,还学会了打小报告,来来来,你跟本宫讲讲,报告里面准备写什么”

“我要告诉咱二哥你欺负我”某人理直气壮。

“颠倒黑白”清河公主转身就走

“我错了,夫人,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某人又在后面亦步亦趋。

“谁是你夫人!”

两个人伴着嘴的往前走,像极了人间烟火的模样。

到最后还是玉大夫作为最权威的人士,给出了最中肯的建议

“建议延迟回朔风的行程,清河公主的身体恐怕已经支撑不住这么长时间的疲惫的旅程的”

这下子,谁也不用再多话了,该干嘛就干嘛了。

不过即便是清河公主没有去朔风,也在这定国侯府,在那这个千机的眼中留下一个妻管严的名声。

清河公主,果不然是神族的公主,手段比定国侯还要厉害,如今竟然能将定国侯收拾的服服帖帖,着实的厉害呀。

鹰鹂去信给了慕语,定国侯亲子操笔的,写完了之后还屁颠屁颠的拿去给了清河公主过目。

这时候早就忘记了自己刚才所说的一二三四。

慕语在看过信以后不置可否,直接递给了旁边的秦木卓,信中倒是写到,太子殿下的所作所为以及他们的打算,满满的都是公事,可是这并不是他们兄妹二人想要看到的,。

总共不过最关心清河的身体罢了,可是通篇却没有看到慕金橙究竟怎么样了。

所以终究还是担心起来了。

走的时候就提心吊胆,到现在也没有个回信,好不容易鹰鹂来了一次,这都是说些什么呀,现在没有人关心这个,大家最关心的就是慕金橙的身体,那样坚持到神木究竟有没有什么问题。

千机卫最近关于慕金橙的问题从来都没有正面的回答过他们,简直了,他们的手现在也没有伸的那么长,现在还没有宝来慕金橙的问题,只有两个愿意,第一个十分的不好,故意的隐瞒,另一个就是现在还可一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二哥,你再把信纸拿来我看看”

当秦木卓接过慕语手中的信纸的时候,左右的在手中反复的摩挲了很长的时间,到最后最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还记得在常羊山的时候,玉清朗跟她说过,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可以隐形的草汁,但是你若用微火轻轻的烤上一番,就可以显现出来,并且是能够覆盖上原来的字迹的。

有时候千机卫的传信,为了怕被别人的发现就是用这个的。

所以便叫慕语点了烛火,信纸在上面轻轻的一烤,果不然原本的字迹就显现出来。

清河油尽灯枯,不宜长途跋涉,不宜劳心劳力,以后诸多的事宜,请与我接触。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能让人看明白,什么叫做油尽灯枯,原来玉清朗来这朔风欺骗他们良久原来慕金橙已经被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供养的神谕,供养的神族,都是以着自己的心血吗?

筹谋而来竟然是从来都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吗?他们神族,究竟还要牺牲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能重复原来的荣耀,他们的小橙子,是不是要拼尽性命的供奉,才能够让他们看见曙光。

到最后,也只能就着蜡烛,将这信纸化成飞灰,苏陌遗既然用这种方式隐晦的告诉他们,就已经很明显了,是慕金橙不让他说,究竟还要瞒到什么时候,下次见面的时候会不会是一抔骨灰,所以,现在他们的处境是比唐建元还没有时间的。

他们要加快速度不可以在等了。

鹰鹂的传信到了苏陌遗的手中的时候,信纸上就几个大字——多谢告知,请抓紧时间。

慕金橙还撇了撇嘴什么时候还都这么客气了。

然而苏陌遗是应看明白了,他们都已经知晓了,玉清朗给他出主意的时候,自己还将信将疑,看来那些个玉清朗在常羊山上的日子,跟慕檀的之间相处的不错呀。

后来慕金橙也就安心的呆在这定国侯府,玉清朗想尽了办法,替慕金橙恢复身体,可是终究杯水车薪,日日口舌之间的苦意,未曾消退,只是谁都不曾被提及。

有怕别人担心的,有怕别人知道了,怕自己担心的,还有看破不说破的。

第三百五十九章梦成真(八)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五十九章梦成真在这神木终究都能了破诡云谲,一切的一切,都将风起云涌,每个人都在焦灼着的命运,终将拉开序幕,不管是着急的,还是不着急的,这张大网都已经撒下,而那只抓网的手,也执在慕金橙的手中,一切都将有条不紊的继续,黑暗终有一天会被黎明覆盖。

而慕青藤自从新婚以后,顶着将军名头的他,竟然也开始和那些个神木的朝臣们一样,日日的上起了早朝,在这些个镣铐朝臣当中,只有他与苏陌遗最为的显著,一身清朗的样子

就在第一天刚上朝的时候,慕青藤是谁,那些个地方小吏不知道,可是这朝中众臣自是都认识的,况且大婚的时候六传的沸沸扬扬,但是总归么有亲眼见过,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到好似见到了真的。

果不然就在这朝堂之上,堂堂正正的而立,一点也不畏惧那些个热议的眼光,那些个窃窃私语好像是与他都没有关系。

同他们一样的山呼着陛下万岁,万万岁,同他们一样的跪的毫无心理负担,好像天生就应该如此,一点都不违和。

这是转眼就把神族的血海深仇忘记了么?常羊山鲜血未干,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白眼狼!果不然半路捡来的孩子,就是不能跟亲生的相比,倒底还是让人良心呀,小狼崽子养不熟的。

但是不管大家怎么想,怎么非议,甚至是给皇帝陛下写折子都不管用,皇帝陛下案几上的折子,摞的又有人高,都是惨慕青藤的,但是从来都没有理会,留中不发,朝臣们也不敢正面的在朝堂之上再闹什么幺蛾子。

可是这些个朝臣们可不像皇帝陛下这样的心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的吃那些个丹药把脑子吃坏了,总之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家心里还是特别的明白的,尤其是跟着唐建元去攻打常羊山立下过汗马功劳的那些个肱股之臣们,更加的忐忑。

现如今,神族已经现世,累累盛名的清河公主竟然还能死而复生,又张这朔风的一方之地,很明显早晚他们都会成为刀下亡魂,灭族之仇怎么可能不报,只不是或早或晚罢了。

而现在陛下又弄了一个神族的养子在朝堂之上,究竟意欲何为,甚至因为给陛下的折子都留了中,实在逼不得已,毕竟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呀,转而去求见了太子殿下。

太子府最近越发的热闹了起来,来往朝臣络绎不绝,没有一个不是为了慕青藤的事情来的,虽然太子殿下的身边也有一个神族的婢女,可是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大概还是知道的,被着清河公主就敢与太子私通,这样的婢子,想必对神族也没有太大的忠诚

更何况她现在在太子府可是受宠了,当惯了主子谁还愿意再去过下人的日子呢,所以也六放心的来到太子府内,与太子商讨个一个。

所以太子最近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些个老糊涂们是不是太过看的起他了,怎么要怂恿着他跟父皇做对吗?他这个太子是想要当到头了吗?真是无妄之灾。

到最后还是身边足智多谋的孙青梅给出了主意“殿下,真傻,给他们一个足够的接口不就行了吗?反正皇家的密辛,也是他们喜闻乐见的”

“什么借口?什么皇家密辛?”

“慕青藤是皇帝陛下在神族安插的探子呀,这不就能够光明正大的解释了为什么,陛下参加了婚宴,还封了他做将军,如今在这朝堂之上,别人又参不到,反正他是神族养子的这件事情全天下都知晓。”

“……”太子殿下深思熟虑额很长的时间,甚至是在孙青梅说完以后,自己都信了,要不然怎么解释父皇那奇怪的举动,想清楚了其中所有的利弊关系,这才关起门对着这些个朝臣们一一的解释清楚,甚至将细节添的更清楚。

经由太子殿下这么一说,信的人就更多了,太子殿下还特意的嘱咐他们此事乃皇族密辛不可外传,到最后还是整个朝堂都知晓了。

陛下那人高的折子再也不用往上摞了,太子府也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恍然大悟了起来。

定国侯府内,清河公主喝了药,中午已经歇息去了,苏陌遗招来长安“以往确实一叶障目了,去查,把唐建元从生下来到现在的一言一行,一丝不漏的都查出来,宫里的那些个人本侯养了这么多年,是该发挥用处的时候了。“

“主子,不会也信以为真了吧,据说这还是青藤公子想出来的办法,托人转告给了孙小姐,这才解了太子府围府之危。况且当年,青藤公子不也是在那场必死的屠戮当中吗,要是神木的人,怎么说也得放人一命吧”

长安还感慨着,当然要是卸磨杀驴的话,那他就无话可说了,可是如果真的是自己干的,他怎么就敢往外说呢?不怕神族的这些个剩下的子嗣们就相信了?肯定没干所以才问心无愧。

对于长安的话苏陌遗不可置否,最后只回声到“去查的仔细一点,别有疏漏了,传言可以适当的透入一点给清河,但是查唐建元的事情,要瞒的紧一点,不要走漏了风声,尤其不可以让清河知道。”

“是”长安领命而去。

清河公主一向护犊子的紧,当个笑话讲讲倒还罢了,除非有真凭实据,要不然你无缘无故的怀疑到她的眼前,怕是得让她气的吐血,她现在的身体可再也承受不了这么多了。

倒是陛下在听到这个传言之后,在身边的老太监跟他详细的讲明白了此事的经过以,才泯然一笑到“这个太子如今到是聪明,知道怎么打发权贵了”

“听说是,青藤将军给粗的主意,托人转告去的”

“哦,他跟太子的关系到是好”

看不出陛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也不知道此事说的如此的有鼻子有眼,究竟是真是假,不过伺候陛下这么多年了,也没见陛下之前与青藤将军还有什么交集啊。

哎……帝王的心思谁也猜不透,伴君如伴虎,还是好好的看好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吧,帝王家的密辛,岂是他们这些个下人可以置喙的。

第三百六十章胡月上(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六十章胡月上至此这位神木的新贵青藤将军在也不是那些个权贵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而是可以交好的战友,背叛神族呀,这个罪名可是要比他们还大上许多,要不是因为这位青藤将军的背叛,那常羊山的机关他们还打不开呢,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也找这位青藤将军吧。

所以朝中上下日渐的熟络起来,超过半数朝臣有余这位青藤将军建立了深切的友谊,行成了一个空前的阵容,唐建元费劲半生心血才遏制住的拉帮结派,一时间轰然的倒塌。

但是在唐建元看来这不算是什么拉帮结派吧,甚至有的皇子都去拉拢慕青藤,慕青藤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恐怕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就像世人所说的那样,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

在定国侯府最近却是清闲上许多的清河公主,在玉清朗那一碗一碗的汤药下,自然安是是身体日渐的康健,虽然收效甚微,但是好在还是有一点点的效果的,总比往常一直消耗着的好。

所以今日里先来无事,也偶尔的听苏陌遗说道朝中的局势,还觉得慕青藤真是在常羊山上埋没了,或许如果能够早就告知慕青藤常羊山的事情他们就不会走到这一个地步。还感叹着慕青藤比她这个清河公主做的还好的时候,就听见苏陌遗问她

“你知道,他是怎么拉拢了这半数的朝臣吗?”

“……”这个还未曾听说过,想必也是费尽了心力吧。

“他通过太子府告诉那些个大臣们,说他是神木安插在常羊山的内奸,这才取得了那些个人精似的老臣们的信任,打成了一片,毕竟都是神族的仇人呀。”

苏陌遗跟慕金橙说的时候还特地的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慕金橙的神情,但见她平稳的很,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个什么,连眼神都不肯露出一丝

“……”慕金橙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说了,所以一时间也就没有惊讶,没有反驳,常远当做笑话一样的讲给她听的时候,这些话如同锐利的刺扎进慕金橙的心里,直刺的她鲜血淋淋。

“所以苏侯爷信吗?”

“你信我就信,你不信我就不信”

“我见青藤的时候那个寺庙中的乞丐呢?都哪里去了?

“青藤公子给他们安排了各式各样的方法,去见阎王大人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们还在寺庙的时候”

慕金橙就知道是这样的,早在还在寺庙的时候,她问过这样的问题的时候,就心中残存了一丝的疑虑,知道她跟着秦木卓走的时候,甚至一路而去还仔细的看了看这城中的乞丐,见过的面孔,好像是一个也不存在了。

那有那么些的巧合,她就碰巧一个也没有见过吗?轮转十世而来,慕金橙现在最不信的就是碰巧了。

青藤的心思竟然比她想的还要深,不惜这样的自污,倒底还是神族,拉下了这样的温煦的公子,在这泥土中间打滚,沾了一身的是非再也洗不干净。

看着慕金橙的眼神渐渐的暗了下去,好像是早就已经知道的事情,如今得到了确定,而十分的不忍一样,是的,是不忍,不是别的情绪,竟然是真的没有怀疑过吗?所以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最重要,是谁都不可以破坏的。

所以才不可以告诉她,他让千机卫去查了这件事,查到谁的身上,也不可能查到慕青藤的身上,即便是知道了,寺庙中的那些个事情有能怎么样的,只不过一个不落忍罢了。

慕青藤在常羊山上的这么多年不是白过来的,我也但愿不要是你,千万不能是你,要不然你叫清河,叫那些个身子还残存的子嗣们该情何以堪。

当然关于慕青藤这样的传闻,终究还是没有止于这些个朝臣的嘴里,你告诉了别人秘密的同时,他就已经不是秘密了,长了翅膀一样的飞到了朔风,还是千明玉先知道的。

本着惊疑的态度进了宫,自从朔风易主了以后,千明玉的日子简直过的不要太好,在也不用费尽了心思,她爱挥霍就挥霍,想喝个酩酊大醉,就喝个酩酊大醉,在醉生梦死间,也不害怕突然间的丢了性命,恣意的不行,而且那个长安也走了,也没有什么看她不顺眼的。

是的千机卫的卫队长,长安不是奉定国候的命令来这烁风帮过慕金橙吗,自然是两个人见了面,那些往事的情景一下子就浮上了眼前,本来这些年还受这千机卫的多有的照顾,所以还寻思着知恩图报的谢谢人家。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人家唯恐避之不及,千明玉是怎么赌也没有赌到人,到最后人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还是别人告诉她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那尊神。

她是不好了看了?还是没有魅力了?还是岁数大了,竞争不过那些个小姑娘了?

千明玉一直很头疼的搞不清楚,在苏陌遗哪里吃了软钉子也就罢了,长孙连城不要她也成,可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好吧哪怕你是千机卫的队长,我还是九州第一美人呢,我比清河公主都好看呢,什么玩意,不理我!

这些个旧事暂且不提了,最后犹疑的进了宫,甚至是招来了秦木卓,将这个消息给大家分享了一下,未等慕语开口呢就听见秦木卓笑着是说道“虽然我三哥,不被你待见,但是你也不用这编瞎话害他呀。”

“又不是我说的,神木传出来的”

“……”

“……”

“不会的,他小的时候,饥寒交迫的倒在常羊山的脚下,要是没有圣主的话,早就去跟阎王报道了,况且神族哪里对不起他,如果没有苏陌遗,恐怕死圣主都要给他跟金橙拉媒了,何至于他反咬一口呢”

慕檀不知道慕青藤是怎么来的,但是大一点的慕语总归是知道的,不管人心向善还是向饿,四五岁大的时候,一饭之恩总不能忘记吧。况且这么多年的生活在一起,慕青藤也不是那样的性子呀,一向是最和煦不过的。

可能死因为他现在在神木将军,所以才有人编出这样的瞎话的吧

第三百六十一章胡月上(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六十一章胡月上就在慕语还信誓旦旦的时候,鹰鹂就跟长了眼睛的一样,飞到了这书房之内,秦木卓解下鹰鹂脚边的字条,大约的看了一眼,然后递给了慕语“呐,我就说吧,四姐说,这件事,是他自己通过太子府的孙青梅传出去的,想必他在神木的那些个日子也不好过吧,要不然也不至于这样的给自己泼污水。”

此事从头到尾,慕金橙写的明明白白,是个识字的人就能看的清楚,明白其中的意思。

“哎……你们神族的事,谁又说的清楚,大门总归是有了内奸,我没说错吧,要不然神木怎么可能躲过机关,攻上常羊山呢”

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如今神族死伤成这个样子,了了的不过剩下了他们这几个知道机关的人,慕青藤也是在那必死的柱子上绑的,最后要不是有神谕,也同他们一样的血洒圣宫了。

所以究竟是谁,究竟怎么了,谁也不知道。

“你还有心思担心我们常羊山的事情,卫队长给你回信了吗?”

“……”人走了不要紧,没有鹰鹂不要紧,反正还有驿城的,长安走了这件事情还是秦木卓跟她说的,也是实在不忍心,看她这天天的寻人,所以才透入了长安的行踪。

长安是万万没有想到,前脚进了定国侯府,后脚就有驿城来送信,指名道姓的要给他,连定国候都愣在当场。

所以长安也只能先将信封交给了定国候,也不知道是谁送的,来人之说是朔风来的,要定国侯府的长安,接了这封信。

定国候也不好意思窥探别人的隐私但是千机卫的卫队长在定国候的眼前向来是没有什么隐私的,他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倒不是说,他们千机卫不能有隐私,就是他自己本身就活的透明的很,一切都为了千机卫,一切都为了定国候,从来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呀。

而且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在定国侯府的,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呀。

于是就当着定国候的面,打开了信,甚至还大声的念了出来,作为队长,他要给队员们做个榜样,不能藏私,不能因为私事拖了千机卫的腿。

“长安,你这厮,本公主,是长的不好看吗!你跑什么跑……简直岂有此理……”

短短的几句话,长安闹了个大红脸,听过后还犹疑的说道“所以这位本公主是朔风长公主千明玉吗?”

“是”

“嗯……你俩还挺配……”苏陌遗还斟酌的说道

“侯爷!”长安立马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

“咱们千机卫从来都不是光棍的队伍长安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是有什么心仪的人你尽管说,宅子我都已经提前给你们准备了好长时间……”

“侯爷!”

看来不仅那位莫名其妙的长公主令人头疼,眼前的这位主子,这着实的令人头疼。

后来看着长安好像确实没有此意,苏陌遗这才作罢,所以就更别提什么回信了。

这件事大家自是心里知晓的。

长公主千明玉,好不容易开的这一只桃花,却遇到了颗铁树,怎么娇颜也都不管用。

所以今日被秦木卓再次的提起,不由得心下就懊恼了起来“你们说说啊,我哪点配不上他!提起这个我就生气,千机卫的卫队长怎么了,了不起呀!了不起呀!你们到是给评评理!”

情之一字最是让人疯魔,在坐的谁还能评什么理,一个失了妻儿的孤家寡人,一个男身女心这辈子恐怕都是没有着落的小将军,谁能给她什么好的建议。

甚至在听到千明玉这样说的时候,慕语还望向了秦木卓,慕檀其实也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了,之前在常羊山的时候,慕金橙还给她和玉清朗拉过媒,虽然后来没有成,但总归是有这一码子事。

现在的慕檀,男儿身,女儿心,如果这一辈子都不情窦初开还好,可是以她这样的心性,恐怕……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还想着本来烁风就好男风,即便是他掌这朔风以后,也没有完全封杀,甚至可以自由的婚配。

要不然以后看看这位秦将军能看的上谁?抢进府里来就是了。日后这件事情恐怕还是要多跟金橙商量商量了,都是一身的冤债呀。

后来慕青藤是神族的罪人的这件事,自然而然的就传遍了整个九州大陆,没有人不知晓的不管是背后非议的,还是窃窃私语的,甚至是指指点点的,唯独没有当面嘲笑的。

毕竟现在谁也没有这个胆子,去嘲笑卫生木立下汗马功劳的青藤将军,就像是当年谁也没有胆子去嘲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定国候,而如今看定国候,不也是在神木风生水起吗?

可能神木就出这样的人才。

苏陌遗,慕青藤,一个,两个的真是好本事呀,在大金的长孙连城自是也得到了这样的消息,在书房之内,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小橙子在这个世界之上,没拿真心付过几个人,可偏偏就这独独的几个,全都辜负了她。

“陛下不是真信了这样的谣言吧”

“信与不信,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总归是要有人为此事担责的。”

而且令人奇怪的是,自从此事传扬出来以后,青藤将军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却从来没有写过一丝一毫的言语,给慕金橙交代。

好像就笃定了她根本不会相信的一样,有些东西说多了就不对了,闭嘴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现在的整个神木的朝堂,除了神木的宰相胡月上。

胡月上这个人需要着重的介绍,在这个神木的一言堂里,能够官至宰相,并且一坐就是这么多年,说明还是有一定的手段的。

并且胡宰相确实是从来都不结党营私,从来都不欺上瞒下的,年少的时候就忠心护主,是唐建元身边的老臣了,甚至是在夺嫡的时候,立过汗马功劳的,为此唐建元还赐了他丹书铁券,这可是免死金牌的呀。

要说这神木上下,一心为公的,没有掺杂任何的私人的感情的就是,胡宰相了,特别的能理解唐建元的建树,甚至也在常羊山的圣战中,出过大力的

第三百六十二章胡月上(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六十二章胡月上想当年要不是他顶风冒雨的上,常羊山也没有可能攻克的那么快。

他也一心的想要同唐建元一样,凭什么常羊山的子民,就能被万事膜拜,他们神木一样可以做的到的,所以两个人一拍即合,陛下的注意,臣子的力行,常羊山也就这样被拿下了。

按理说,在这个情况下,第一时间跟慕青藤交好的就是这位胡宰相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胡宰相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的打理过他。

本来还以为自己位卑言轻,不被这位胡宰相放在眼里,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慕青藤亲自的示了好,送去无数的珍宝,都被胡宰相推了回来,本来还想着可能是爱好不一样,于是各式各样的美女,鱼贯而入,可是再次的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个美女们,全被打将了出来。

听说是被打将出来的,慕青藤还十分的惊疑,按理说,一朝宰相,即使再恼怒,也不能是这个样子,还动起了手呀,后来叫人仔细的去查探,才知道,是宰相夫人亲自动手的,原来家里还有一只母老虎,还是一个妻管严。

这可就不好办了。

而且胡月上家还有一个儿子,唯独这一根独苗,老胡家几代单传,本来还以为爹娘的路子走不通,儿子的年龄不大倒是可以说道说道,可死却万万没有想到,不是一样的人,不进一家门。

儿子老子如出一辙,甚至更甚,还十分的瞧不起慕青藤,扬言他们家可结交不起青藤将军这样的人物了。

这便也是瞧不起慕青藤了,还以为自己多么的功勋卓著了,在唐建元的眼里,不过都是狗罢了,还咬的什么一嘴毛,清高个什么劲。

当然这位胡府的独苗苗,还是有一点好处的,那就是爱逛窑子,可不是外面的那种青楼,而是专门为达官贵人们养的瘦马,又干净又色艺双绝。

也不知道是她娘管的太严,还是那胡府上下就没个好看的婢子,给这位公子憋出个什么毛病来,比其他的公子哥们都来的更勤。

约莫的知道了路线跟大概的时间以后,突然间某一天的半晚,回府的马车突然也就不知道怎么的惊了,这位刚浓情蜜意回来的胡公子,也就从马车里摔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命不好,还是怎么了,总之阎王要你三更死,哪能容你到五更。

本来这大街之上一马平川,可是今日偏巧就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尖锐的石头,正好,这位胡公子一头磕上去,小命就交代在此了。

甚至还惊动了御医从皇城里面赶了出来,足足的会诊了好长时间,也无力回天。

整个胡府上下,一片的哀嚎,宰相夫人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自己的儿子怎么连治也没治的,就被宣判了没有希望的呢。

所以哀嚎,所以哭闹,不是还有神医吗,神医圣手玉清朗,不是就在定国侯府吗?他既然能去为定国候治病,又怎么不回来宰相府呢,到最后,胡宰相被逼的实在没有办法,一顶小轿就到了定国候府。

门童匆忙的通知了定国候“宰相大人,稀客呀稀客,这么晚了,不知道有什么急事?”

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模样了,定国候向来是不理这些个俗世的,所以今天下午发生的什么事情不知晓,自然也不为过。

老宰相眼泪婆娑“侯爷无比帮老朽一次,这次事了,老朽就算是欠侯爷一个人情了。”

“不敢当,说什么人情不人情的,但凡本侯能帮上一点忙的,万死不辞。”

“小儿今日从马车之上摔了下来,御医们都束手无辞,药石罔顾,内子听说那位神医圣手玉大夫就住在府上,不知道可否引荐一番,当然老朽也知道,这样的名医,一定有诸多的规矩,若是老朽有不当的地方,还望侯爷提点。”

句句肺腑,还真是个求人办事的模样,慕金橙在屏风的后面,听了个满耳。

“宰相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呀,来来来,这就随我来,玉大夫,就在这侯府的后院”说着就跟真的着急一样,领着人就往后院走。

胡月上自然是亦步亦趋,到了后院,苏陌遗还装模作样的在门外敲了敲门。

玉清朗还纳闷这个时间谁来敲他的门,还没来得及问呢,就听见了苏陌遗在外面朗声的说道“玉大夫,胡月上胡宰相家里的公子,出了一小点的意外,说是想请您去看一眼,以后也就欠您一个人情了。”

这厮,这时候来,就知道没好事,还装的这般的礼贤下士。

“玉大夫?玉大夫?您看可以吗?”

既然要演戏自然是要演的真一点,玉清朗,摆足了架子,等了好长时间,才开了门说道“既然宰相大人非得要欠我这个人情,那么我就却之不恭了,请吧宰相大人。”

宰相大人千恩万谢的离开了定国侯府,因为只有一顶小轿,定国侯府甚至还派了仆人,贴身的服侍。

这仆人也是磨叽的很,跟着一驾硕大的马车“玉大夫,玉大夫,侯爷说了,怕宰相大人来时匆忙准备不急,让您带着我乘马车去呢。”

玉清朗回头一望,悄悄的叹下一口气,恐怕这侯府以后当真是要这位清河公主说了算的了,苏陌遗呀,苏陌遗,你还有没有点男子气概。

苏侯爷是很想有男子气概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哪点个男子气概最后都用在了哄夫人身上了,这夫人白天看似很明白事理,一般不同他计较了,可是到了月上中梢的时候,就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苏侯爷,正直血气方刚的年龄,怀中又是经久的念想,还有什么敢不答应的,这怕这会侯府主母,一个不如意,就叫他睡了脚踏去,这都还算是轻的,没有赶出门就已经是够给他面子了。

硕大的马车上,最后坐了玉清朗与这位面熟的小厮,胡宰相的小轿撵在后面疯狂的追着

“我说,你追来干什么,侯爷也同意了,你们这不是开玩笑吗,有什么事不能我来,不要仗着易容的好,就以为所有的人都认不出来你。”

第三百六十三章胡月上(四)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六十三章胡月上摸了摸脸上的皮,慕金橙还讪笑着说道“这面皮做的真实惟妙惟肖呀,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夫这么好的手艺,闯荡这九州天下,当真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莫拍这样的马匹,要是你不说出一个正当的理由来,可别怪我把你送回去,你知道把你将养成这个样子,费了我多大的心血吗?你可好,就跟我又不世之仇的一样,孜孜不倦的想毁我招牌。”

“我去看看是谁的手段,你们侯爷不是说,那位胡家公子,平常日子也没有做什么恶吗?养了个瘦马,也是情谊甚笃,我怕青藤路走岔了,去现场看看,以后也能说道说道。”

原来到最后还是为了慕青藤着想,神族自己家中的事呀,他们都没法开口,那位青藤公子,现在很明显是不好相与的,很明显是和他们不一样的,不择手段起来简直是不择手段,根本不是同他们一样,被逼到绝路之上的反击

而是人家本来就是那样的做法,可怜眼前的这位清河公主,还一直给人家找着借口,哎……到最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苏侯爷都任由着她来了,他还能怎么办呢。

马车行驶的很快尤其是在这半班空旷的街道之上,一眨眼就到了宰相府。

夫人翘首以待在门外,见来了一个陌生的年轻的男人先下了车,宰相在后面还汲汲惶惶的跟着,并且大喊道“还堵着门做什么,那就是神医圣手玉大夫,还不赶紧的带路!”

这才匆忙的让了府门,一溜烟的领着人外内室去了

屋子里站满了人,也不知道是游方郎中还是太医,都摇着头说是没救了。

床上的人满头的血,玉清朗摸了摸鼻息,一点都没有了,但是又把了把脉,摸了摸耳朵的后面,这才转过身来对着宰相夫人说道“却是药石罔顾,无力回天,但是如果夫人愿意的话,还可以听听少爷的临终遗言。”

“不听临终遗言行不行?神医你救救他可好,我们宰相府什么样的代价都能付的起的”

听到此话后,玉清朗二话没说转身就要离去,足足像极了脾气古怪的神医,也就在这这个时候,胡月上也匆匆的赶了过来“内子糊涂,还望神医不要计较,我们听,我们听”

甚至没有缱开任何人,你们愿意偷师,能偷的去都是你们自己的本事,出去能够多救两个人也算是我功德无量了。

一套透骨的银针行下去以后,床上的人不多一会儿就回过了气,那些个原本还等着看好戏的御医们,一下子就哗然了起来,这是起死回生的功效呀,哪怕是一个瞬息的时间,也足以叫人惊讶了。

宰相与夫人哭着扑倒床前“儿啦,儿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爹,娘……娘……报仇!”

五个字便用尽了所有生还的希望,老两口老泪纵横在床头,他儿子不是意外,哪有那么多的意外,怎么就正好的马惊了,怎么就正好的那有一块石头,就嗑在了石头上,丧了性命!他儿子临终的遗愿竟然是报仇雪恨,他们胡府几代单传呀!从此就没有了跟呀,胡氏就再也没有了以后。

这是断子绝孙之仇!不亚于灭他满门!况且他儿子都知道这是人为的,不是意外,不是意外!

“老朽,送神医回府”

久经宦海的宰相,一瞬间就苍老了许多,御医们也知道怎么回去跟皇帝陛下交代了,毕竟神医圣手都在这里,而且今天露的这一手,还真是惊世骇俗呀。

“不必了,侯府的马车就在门外,我们自行回去就是,宰相大人请节哀。”

玉清朗,退身离去,慕金橙也连忙的跟上,见过这世间太多的割舍,太多的离去,可是仍旧没有习惯,再嚣张的宰相夫人,也只是一个饱受丧子之痛的可怜的妇人。

“那就恕老朽不能远送了,虽然我儿没能活过来,但是老朽的话依旧算数”

“宰相大人留步吧,以后的事再说吧”

到最后,玉清朗与慕金橙上了马车之后,看见眼前的清河公主,一幅郁郁寡欢的样子,便就不由的开了口“胡宰相,可是当年攻上常羊山的主力,慕三公子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都知道是慕青藤做的,千机卫早就来报了,不或者说是来报晚了,事情发生之前毫无预兆,胡公子头破血流躺在大街上的时候,才将缘由报了回来。

“这这位胡公子,可曾出过主意?可曾手沾我常羊鲜血?可曾与我常羊的这次覆灭有任何的关系?”

“他不是胡月上的儿子吗”玉清朗本人是最反对株连的,可是看着慕金橙现在的这个神情,也只是想安慰安慰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找了一个这样的借口,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谁。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慕金橙的眉毛都皱到了一起。

“有,谁说没有,他不是当街讽刺过,你们家慕三公子吗”

“……”只因为一句讽刺吗?还是真的是还有后招,是想把整个胡府拉下马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不过是开端而已。

青藤在做这样的事之前,竟然没有跟她们商量,就自己下了手,是因为有什么阻碍,还是因为,她们已经都不可以相信了?是不是因为看见自己个人苏陌遗在一起,所以觉得自己是不值得相信的,所以才动了手。

可是即便是这样的,那么为什么没有同二哥商量呢,还是说他只打算以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样的事情。

额是青藤这样做的有点过了呀,,我其实是没有立场指责你的,毕竟那一千五百个人要是没有苏陌遗,我也血债累累,可是,可是你心里不愧疚吗?

我们常羊山要回归荣耀的方式,不能是踏着无辜人的血啊,我已经错过一次了,幸好还有补救,可是你这样,我该怎么补救你!

慕金橙也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弓,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就像是宰相府这样的事情,既然开始了,不管对错都要往下走的,以后一定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所以慕青藤你准备好了没有?

第三百六十四章胡月上(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六十四章胡月上马车摇摇地驶向定国侯府,慕金橙的眼前一直回放的是胡府的公子那回光返照的遗言,年迈的父母,一个嗷嚎痛哭,一个泪眼婆娑,即便是你身居高位,官至宰相又能如何呢?

直到进了定国候府,苏陌遗相迎出来的时候,慕金橙微皱着的眉头,被牵起的手一步一步走进画不成之内的时候。

当温热的汤饭被端上来的时候,可慰籍心底那一片冰凉的时候,等下人收拾完了,没怎么动筷的饭菜的时候,这回府上已经约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了,已经是深更半夜的时候了,慕金橙依旧的坐在凳子上,不言不语。

苏陌遗守在她的旁边,不知道该如何的劝慰,只能伸出手将慕金橙的手拉在自己的手中,反复的摩挲,以期待给他温热,我已经叮嘱了千机卫,日后会多留意慕青藤的行事,你放心,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眼前的人说的无比的自责,像是在检讨自己的错误一般,可是慕金橙却反手握住那双一直想企图给她温热的手,然后淡然的说道

“幸好,幸好,还有你,将我从深渊中拉出来,要不然我又该以什么样的面目,什么样的立场去劝青藤呢?”

慕金橙只是在后怕后怕,他只听过那些个数字,而从未见过那些个鲜血,后怕后来在那些数字当中没有一点一点的怜悯,那么长羊山就同神木,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人间在谁所手,被谁所指都已经没有任何的分别,所以幸好,幸好,还有苏陌遗,幸好,还有苏陌遗在深渊中将她拉了出来。

那些背山复水所走过的奢望,终究还是都有人替她扛的过来。

所以当第二天,慕青藤被悄无声息地请到定国侯府之内的时候,慕金橙还能够以平平淡的情绪来面对他,

“宰相府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几次的想反驳,可是看见慕金橙如此笃定的样子,是的,从小他跟慕金橙一起长大,什么时候是怀疑,什么时候是确定,一眼便能看的出来,所以几次三番的想在口中的掩饰,最终还是被咽了下去,最终以诚实相对,只得低声的说道“是的”

“原因”

“我要把胡月上拉下马,让他做不成这宰相,让他也尝尝被夷族的滋味,你不要同我说叫那么些神族的教化,说什么不被诛连,你要知道整个,宰相府要不是因为胡月上是宰相,他们要何来那些个荣耀,所以胡月上为了巩固宰相之位,屠戮了我们长羊山,这些个所享受,胡月上给他们带来荣耀的族人们,也该付出代价,清河公主,这不叫连坐,这不叫诛连,这叫有付出就有回报,清河公主得到了就应该付出,这都是相匹配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慕青藤从来都没有叫她过清河公主,以前偶尔开玩笑的时候也没有过,而如今在这宰相府的案子上,倒是凛凛然然的叫起了她清河公主

想来是心性已定,也不想被慕金橙多有抉择,甚至是觉得慕金橙今日将他从将军府内这样悄然的叫出,是要训斥与他,看吧神族的清河公主与神族的养子终究是地位不一样的,还是能够呼来喝去,依着自己的心意,想让她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一旦不如自己的意,就要被呵斥一顿,是不是这样?

慕青藤倔强的站在原地,看着慕金橙,只看到慕金橙的心里恍惚一下子从他的话语中知道了青藤心中所想,到最后也,只得唉声叹气的说道,

“我又有什么立场责怪你呢?我既然帮不上忙,也不能拖你的后腿,但是青藤我早就去信与你说过,长羊山不同不是这凡世间的任何一个皇室,行事自然有所顾忌,人们以信仰而生,以信仰而灭,而我们便是那个信仰,总不能教信仰崩塌呢?这该如何是好啊?如果所有的真都没能够成为真,所有的假都不能够变成假,所有的爱恨都分不清楚,所有的对错都不能独立,那么我们神族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那些信仰又该是如何的存在?”

神族的教条太多,宣扬的教义也太多,他们在长羊山上所接受的教化也太多,无一不是要大爱世人,无一不是要将每一个人当做个平等的个体来看待,可是到最后这九州天下有谁能够做得到的呢?总归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罢了。

清河公主还如此的天真,真的以为一个人便能独善其身,一个人便能以自己的喜恶来行事吗?

可是到最终见她也只能叹着气的来劝说自己,也不过是平复自己心中的怨愤罢了,“清河公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这就先告退了,还有如果以后没有重大的事情的话,请不要再叫我过定国侯府,毕竟我现在的行踪是由许多人在暗中勘察着的,如果被人发现经常往来这定国侯府,与你们也是有诸多的不益的”

听出了慕青藤口中的不忿,听出了他心中的意思,这边是要与她分开来算,这边是要各自的行事,可是慕青藤你如何一人之力来扛着神木的半边天?

“三哥,如果看不惯我的行事,自可以与圣主商量,我只是希望现在我们剩下的这几个神族的子嗣都能够一条心,或者不同我们商量,起码叫我们知晓你的下一步行动也好,总比我们在私底下胡乱的揣测,或者是为你担心好上许多吧”

“我不需要你们担心,如果你们爱揣测那便心下揣测去吧,神族如果不是这么怀柔的话,又怎么可能让神木攻上长羊山呢?清河公主,这世事不是一成不变的,也不是什么事都是由神族说了算的?这九州天下终究是要变一个新的面貌,而你还想用原来神族的手段吗?那么,终究也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轮回,还要重复着希望的荣耀,做什么呢?”

慕金橙知道慕青藤说的是对的,她也并不打算让神族重新走回原来的老路,可是有些事情按道义是做不得的,有些事情是道理是说不通的,而这些踩在底线上面的事情,是不可以被违背的,如果胡家的公子真的十恶不赦,那么也就算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胡月上(六)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六十五章胡月上可是青藤啊,青藤,到最后十恶不赦的人,究竟是我还是你,还是站在我们身后的神族,我们现在所行事莫不是代表着神族在天下的行事,这天下的百姓们可载舟,也可覆舟,并不是说有一个皇室便就能说了算的。

观这天下的翻覆,这几国的兴亡,那一次不是因着百姓的起义,而从此在将政权的更迭呢,看不起百姓的政府,终究都会被推翻,所以青藤你的那些个手段可以用在,这些个臣们身上,可是却不可以用在那些个百姓的身上,甚至是那些个无辜的人身上。

这个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多的圣母白莲,淌着鲜血而来的白莲,终究也会被染成透骨的红。

可是长羊山的教义始终刻在骨子里面,始终流淌在血液里面,是你立足的根本,神族不是要叫百姓盲目的信服,盲目的推崇神神叨叨的让你去上香许愿,而是我们希望百姓都能够平等大爱活在一个,正常的世界当中不被盘剥,能够自由地生长。

可是如今她与慕青藤已经话不投机半句多了,看着慕青藤在他眼前略有些隐忍的样子,同着往事那般清朗笑语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好像那个在他眼中一直微微笑着温柔的慕青藤,早已经远去,可能在那场长羊山的屠戮中的已经被泯灭了吧。

慕金橙想想自己在第一次经历过长羊山的屠戮,再次的转世而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像慕青藤这个样子?

第二次而来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呢?可能是比慕青藤现在更加的仇恨刻骨吧。

是不是曾经训练过军队?是不是想跑下山去刺杀唐建元?这些事情都是慕金橙干过的,所以回想一下往事,慕金橙也能够理解慕青藤现在的想法。

但是青藤青藤这样做,真的,要不得,我轮转十世而来,有无数血的经验来告诉我们,我们只能铺就而绸缪的大网,不可以一意孤行。

唐建元铁血森严,可是也不失心机手段,是这九州四国最轻视不得的一个帝王,你做的那些个小伎俩,真的认为他就看不出来吗?

到最后慕青藤还是负手而去,再也没有给慕金橙留下只言片语

整个过程苏陌遗都在当场,未曾插进去过一句话,不是没有时间,不是没有能耐,只是他并不想开口。

神族子嗣中间的事情,他一点也都不想插嘴,就像他从来没有插嘴过长羊山上的事情一样,他所要做的,只不过是帮着神族筹谋着九州四国的事情,他所要做的,只不过是护好慕金橙。

这些个子女们之间的纷争,就像兄妹之间的斗嘴,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清河劝的没有错,可是站在慕青藤的立场之上,想一想他做的也并没有错,只不过是两个人,到底还是心性不同罢了?

看着远去的慕青藤慕,慕金橙终于恍然,回过头来看向苏陌遗,眼光,甚至有些空洞,像透过这一个人,便能够看见往事,诸多的事情一般。

听见风呼啸而来,在她的胸口插生一个一个的洞,四处的破烂,叫她兜都兜不住,这是不是叫内忧外患?

她这些年急急慌慌的长大,疯一样地长大,拖沓着这些淤泥,一直向着阳光而去,摇曳而生,从来都未曾喊过苦喊过累,从来那些血泪都是喝着被打碎的牙齿一起吞下去,再也不见出事时那般清澈的模样。

如今即便是身边人一句话也叫她心下能够翻腾许久,早就失了纯真信任的模样,她找不来原来的慕金橙,倾心的相信慕青藤。

但凡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没有按照慕金橙的心意所走,没有按照她规化的方向所去,没有按照她认为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心性去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慕金橙在心里总是会起一丝疑虑,究竟哪里出了错?是我自己考虑不周,还是终究?我看错了人?

有时候慕金橙也非常痛恨这样的自己,弄丢了的纯真,再也找不回来,而如今心思百结,同她以前最恨的模样,别无二致,终于她将自己活成了作茧自缚的模样。

所以还当所以当那些个空洞的目光逐渐凝聚回来的时候,凝聚在苏陌遗身上的时候,便也不由得怀疑起来,谁会喜欢如今这般心思百结的她?

如果说初世时的那般清纯与澄净,像是一不小心落入人间的仙子一般,那么慕金橙还可以理解,可是九世而来,她像一个暮霭沉沉的老人,满怀着心事,一步一步的拖沓而来,身后跟着巨大的深渊与黑洞,这样的人,谁又会喜欢呢。

所以到最后还是张口问道苏陌遗“我把初世时候的慕金橙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该如何是好?”

这是轮转十世回来以后,第一次慕金橙开口叫苏陌遗,可是这一声苏陌遗,叫他听的心肝俱裂。

她说她弄丢了初世时的慕金橙,她认为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慕金橙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这样的慕金橙是不配当神族的公主。不配被别人喜欢吧。

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清河公主,从来没有犹豫过自己心性的清河公主,只在慕青藤的三言两语当中,便就崩塌了心理防线,慕青藤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我见过初世时的慕金橙,清澈纯净的像个孩子,甚至一直叽叽喳喳的,有些不明事理,我见过转世而来的慕金橙,一次一次坚韧而又疯狂,后来一次一次的泯灭而又重生,渐渐地变成了现在的这般模样,裹着厚重背影的利刃,从来都是刀尖向着自己,以着最坚定的信心志,相信那希望的火光从来都没被泯灭,我眼前的慕金橙从来都不是单一的,而是独立存在的,这世界之上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因为一个独特的时光而被定格,终究是一步一步走来,而形成了现在的你,所以为什么要问我这样的问题,谁又能找回年幼时的自己?谁又能会一直过得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第三百六十六章胡月上(七)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六十六章胡月上“我年幼的时候被神族的圣主所救,你问我是否还能找回来,那个手无腹肌之力需要被教养的,需要被保护的孩子,那么我也诚然的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想找回他,我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当时的那个样子,我无比的庆幸,我能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能够站在你的身边,为你筹谋成为你的臂力,所以你在怀疑自己什么,你再不相信自己什么是因为你不相信我,还是因为你不相信你自己?我见过的清河公主,可以不相信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但是唯独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自己,我见过的清河公主,可以否定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从来就没有否定过他自己,我见过的清河公主,从来都不因一人之言的卑妄,而扭曲过自己,清河,定国侯府是做不了一艘大船,载你在这汪洋大海中航行吗?你是晕船了,还是看见了别人家的航帆,而心生疑虑”

苏陌遗酌字酌句地说道,每一句话都在心口反复的思量上很多遍,才说在慕金橙的眼前,小心翼翼的像踏着钢丝一般向走过悬崖一般,就怕一个不小心便跌得粉身碎骨,就怕一个不小心慕金橙就钻了牛角尖,然后任凭谁都拉不回来,

“你朔风的圣主,你男身女心的五妹,就是让你这样怀疑自己的,如果连你都开始怀疑你自己,你要他们两个怎么办的?长羊山好不容易定格在这世人的眼中,什么时候又开始自我的消耗了?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么要如何让这天下的百姓信你们呢?”

苏陌遗说的这些个叫话,着实的太老套了,她可能不知道在长羊山的时候,这些个信自己便是信永生,这些个信自己,便是信真理,便是别人信你,再也坚定不移,早就被刻在了骨头里面,是几世的毁灭也都忘不掉的经纶。

但总归也难为他了,这样苦苦的相劝,像是捻着一朵火苗,就怕一口粗气喘来,突然间的就灭了,而担心不已,小心翼翼,所以到最后也只得笑着回声道

“苏侯爷是不是从小没有被吓过,所以,我稍微有一点的不如意,便叫你如惊弓之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本宫在此就先行道歉了”

终在三言两语当中,清河公主早就已经回过神来,谁还曾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时候呢?谁还曾没有否定过自己的时候呢?可是即便怀疑过又怎么样?否定过又怎么样?日子终究要过,明天的太阳终究还要升起来,就像苏陌遗所说的那样,朔风,还有他们新封的圣主,朔风还有她的五妹慕檀。

慕檀从来都没有对她哭过,闹过,言过一丝一毫的苦,她又如何来怀疑自己呢?这豪没有道理的怀疑,好没有道理的否定,才不是慕金橙,才不是清河公主。

清河公主,天下海清何晏之时,才是他安身立命之时

“青藤这次捅的篓子大了,那一点小把戏,既然我们都能够看得出来,又如何能瞒过上做的唐建元呢?看来咱们是该筹谋筹谋,怎么保下慕青藤了?”

“恐怕我的夫人你是小看了你三哥的手段,看着慕金橙转身的,就提到了正事当中,甚至没有任何的转折点,就生硬的掰了过来,将原来的那一丝丝的疑虑全都打消,重回归到了正题当中。

苏陌遗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这样的小女儿家不应该躲在他们这些男人的身后,享着这十世的温柔吗?

可是如今每当这一点点思绪流露出来,都叫他们集聚的害怕,最后也不得不亲自的掩了下来,再次的变成了拖着淤泥往前走的清河公主。

于是这样的回复,“你可能不知晓,皇帝陛下与宰相府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和睦,宰相确实是宰相,也确实是纯臣,从来都不拉帮结派,从来都不结党营私,甚至没有做过什么贪墨犯法的事情,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在民间的威望,日渐的增高,有时候甚至可以当庭的嘲讽皇帝陛下,尽管他们两个人从微末相识,一直相扶相持到现在,可是有的时候胡月上这个宰相做的终究还是过大了,这天下只有一个人能说了算,只能依着一个人的心意走,而这个人只能是唐健建元,或许你现在该考虑的不是该如何的保下慕青藤,而是看着这宰相府究竟是怎样一步一步被慕青藤拉下着木的大马的

卸磨杀驴,狡兔死,走狗烹,向来都是那些个朝政当中最常见的手段,慕青藤不是没有见过,但是一直都理解不了,手中的权利有时候会成为享受的筹码,当然有时候也会成为脖梗之上的利剑。

如果真的如苏陌遗所说,那么现在的宰相府最好是该韬光晦暗,哪怕是丢弃这一个儿子做祭祀,也好过拉着上千人都陪葬进去,如果两个人都有同样的目的,起码现阶段的目的是一样的,那么是不是就说明了慕青藤和唐建元可以达成暂时的阵营。

那些个唐建元想除去的功高盖主的对神木来说的功臣们,那些个在慕青藤眼中看起来万万该死应,该以死来偿长羊山鲜血的罪臣们,是不是都是一波人?

所以她与苏陌遗现在该做的事怎么收拾慕青藤留下的烂摊子,这些个罪臣如同钉子一样,被一颗一颗的拔去之后,那么这满目疮痍的神木的王朝呢?是该就此的重生,还是该就此的毁灭?

百姓们如今还流离失所在黄河两岸,这官员又一批又一批倒下,像是一棵大树,从树根底下烂了一样,怎么也扶持不好。

贪官污吏们一茬又一茬而生,像是韭菜一样,怎么割也割不完,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是神木的立法出了错,还是这些个人心出了错,还是唐建元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荒谬的错误而已,后半月就在这烛光摇曳中而过。

果不然如苏陌遗所说,在宰相府安葬好公子以后,在宰相夫人大病不起,一命呜呼以后,老宰相终于忍无可忍,素衣上朝,跪在了皇帝陛下眼前,声泪俱下,要杀人凶手以命相偿。

第三百六十七章胡月上(八)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六十七章胡月上“杀人凶手?朕听闻是小胡公子,自己从青楼出来之后,当街马车受了惊,滚落到地,脑袋磕上了石头,就此一命呜呼,不知道爱卿所说的杀人凶手究竟是谁?是青楼里养的瘦马?还是街上的那块石头?”

皇帝陛下如此的轻言叫这位老宰相真真是心里凉透了半截,但是如今他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妻儿俱已不在,总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所以决定以着一身的老骨头跟皇帝陛下死磕,一定要交皇帝陛下交出凶手。

所以就跪在了地上,一直不肯起身,倚着一幅垂垂老矣的骨头

“陛下,我儿从不与人争论是非,前几日不过是因着讽刺了一句青藤将军而已,这几日便就无辜坠马,丧命在街上,我胡府几代单传,如今到我儿子这里,也算是断子绝孙了。这样天大的仇恨,如何能叫老臣忍的下呀。还望陛下给老臣做主,看在老臣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服侍在陛下的身边,对咱们神木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还望陛下为微臣做主,还望陛下为微臣做主,还望陛下为微臣做主。”

一遍又一遍地磕头,直到额头见了红,声泪俱下,涕泪横流。在这御书房之内,连老太监都不忍心看下去,悄悄的撇过了头。

那些还年幼的时候,那些陛下还不是陛下,宰相还不是宰相的时候,那些个相识于微时,患难与共的时候。那些个拼尽性命将陛下扶持在龙位的时候。

如今都在这声泪俱下里一点点的掩去。陛下未曾心软过。也未曾掺起过眼前的老臣。

同他相扶一路而来的老宰相,看着他不知道是真心实意的跪磕,还是倾尽全力的表演。到最后也只得叹气地说道。

“既然宰相如此的坚持,要不然,朕就把身边的禁卫派过去调查此事。到最后,不管事实结果如何,还希望宰相能够担得起呀。”

“不管到最后事实结果如何,只要陛下肯替老臣去调查,老臣都愿意接受。”

听到宰相如此坚决的说道。唐建元也只能闭上了眼睛。恐怕这一路的相扶就要走到此处了。

“去吧,去吧”,随手挥了挥,胡月上扶着额头就走了,出去站在这儿书房的外面仰望着天空,一排排大雁,变换着队形飞过。

眼看着秋天就要过去了。这皇宫里面的树叶也落的差不多了。花儿都凋零了。有些肃杀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年迈体弱,还是因为连接着的打击,有些让他承受不了,总觉得骨头缝里有些寒凉。

皇帝陛下的禁卫是很少出手的。甚至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皇帝陛下身边还有这样禁卫的存在。但是这近禁卫却是宰相与皇帝陛下一手扶持的。在当年他们还微末的时候。

这禁卫出来调查,想必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吧。多多少少也会把那幕后之手牵扯下出来。

他也不过是想要一个公平的交代而已。想要给这胡府上下一个交代而已,等到自己耄耋老去的时候,到了黄泉底下,还有脸面去见胡家的列祖列宗的时候,也可以有话说上一二。

朝政上的波诡云谲,他不是没有见过。所以他一直是纯臣。即便是身居高位,也从来都没有门生。那些个赶着送上府来的。各式各样的。令人眼花缭乱的。他从来都没有心动过。

即便是身边的妻子。也是,从小一直在市井长大的女子罢了,所以不同别的世家女子那般温柔贤淑,那般知书达礼。可是,这又如何呢,虽说没有多情深意笃。但到底也是相知相识,也没有牵扯到那些个名门望族。

所以,胡宰相,真真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纯臣,一心一意只为了神木着想。

其实同唐建元是一条路上的人。只不过是他站错了位置而已,只不过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唐建元心中的影响而已。

那些个从小一起陪伴到大的情谊,在他以为是特别重要的。可是上位的人怎么想。是这位久居宦海的宰相,一直不肯承认还是从来未曾察觉。

皇帝陛下的禁卫浩浩荡荡的查了将近一个月,慕金橙就在定国侯府安静静的等待了一个月。

而慕青藤就跟没事人一样,日日的早朝,该休沐的时候休沐。从来未曾与人起过任何的争执,那些个结交过的臣子们。有把酒言欢,有花前月下。从未被,皇帝地下苛责过一句。

现在的慕青藤确实是同大婚之前的慕青藤是完全的两个样子了。这是陆斐想也没有想到的。

日日在这府中,等着慕青藤日暮而归。可是身上的那些胭脂水粉的味道是怎么也掩盖不去的。

长羊山上的公子。怎么可能会为这些世俗所累。想来想去到底也不过是因着心中的悲愤而已吧。

有时候陆斐甚至能够站在慕青藤的立场上想一想此事。哪有什么儿女情长,不过都是家国大事而已。

陆斐心甘情愿。这样的将军之位拱手相让,她心甘情愿。

这是粘着长羊山鲜血的将军之位。到最后还是还给长羊山上的公子吧。

相比之陆斐的隐忍。倒是路老将军同夫人时常的长于短叹起来。这样的青藤公子,从常山下来的青藤公子。在这神木做起了青藤将军倒是游刃有余。

三省六部,他结交了一大半儿,没有任何人对他有微词。那些个早前看来的不愉快,好像是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那些个早前而来的针对,好像是从来就不曾是他们做过的一样。如今倒是哥俩好的模样。

甚至还同太子府攀上了关系。太子为此甚至还送来了两个侍婢。说是侍婢,谁又不明白这样貌美的女子送到府门来究竟是作何呢。

丝毫没有将他们陆将军府放在眼底。慕青藤接受的到是甘之如饴。未曾说过一句不敢受也。

到最后两个女子也只是被安排到了后院。甚至有祈风来服侍。

祈风这一辈子最悲愤的是,不仅要服侍着陆斐。还要服侍这两个来路不明的轻贱的女子。

第三百六十八章胡月上(九)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六十八章胡月上日日硕气指使在祈风的面前。

“听说你是清河公主的婢女。怎么如今在咱们公子的眼前。是你们家公主不要你了吗。”

“你能跟我们说说清河公主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吗,据说她的脸已经毁了到底是个什么丑样子,你画给我们看看”。

“把你的那些长羊山的手艺。都显出来,让我们瞧瞧。什么琴棋书画了,还是算厨房中那些精巧的点心。都来上一来”

所以祈风日日的让他们支使的团团转,甚至听着他们经常羞辱。倒还不如一直伺候在陆斐的眼前了。

陆斐从来没有拿清河公主说事,从来都没有拿他们常羊山说事,也没有这么多的毛病,看什么琴棋书画吃什么精巧的点心。

这些个小人一朝得志的样子。这些个迎风招展的攀枝花的模样。可是公子自从你们来这府中到可曾抬眼看过你们一次。

所以陆斐才不会同她们计较吧。可是,到最后也中还是有出格的时候,以为陆斐不会同他们计较,她们就可以在这府中翻出浪花。

到最后闹到了陆夫人的眼前。陆夫人倒是不会给她们面子。不过是说送来的两个婢子罢了。哪怕是爬上了主人的床。连个妾的名声也不承担过。更何况这样的事还没做成呢。

所以几个大板子下去,便叫她们皮开肉绽。日日的哀嚎,在这床账之上。甚至去同青藤公子告了状,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青藤公子置之不理,

这样的两个人在这陆府之上。像是丝毫妨碍不到不到别人一样。太子殿下送给他,他也就收了,可是也只是收了而已。所以究竟有什么好为虎作伥的呢。

直到这府中连汤药也没有。这森凉的秋天里,原本那厚实的寝被莫名其妙的越来越凉。凉水里的渣渣,食材粗糙。攀枝花们终于受不起一个一个相继而去。

祈风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费尽了心机。终于报了这样的仇。

两卷席子卷了而去扔在乱葬岗上。慕青藤倒是亲自的去太子府同太子告了罪。

“到底还是婢子不懂事,既然已经送给了青藤将军,自然是由青藤将军做主。倒是不用来我这里告罪,青藤将军也太过客气了”。

回来的时候慕青藤也未曾责怪过祈风。只是说她以后在收敛一些没要明目张胆。

祈风这才知晓,并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纵容而已。突然间心中那一点点对慕青藤的怨愤便就此烟消云散。

他们家的公子,终究还是长羊山上的公子,终究还是向着她的。只不过是因着世事的翻转,不得已才变成了这个样子,娶了眼前的路陆斐。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成为神木的青藤将军,才能够打进这神木的朝堂,才能够在未来的某一天,为神族翻覆做出能有的一丝丝的贡献。

他们家的公子。如此这样的牺牲自己,而作为婢女的她又怎么能够苛责呢。

这些事情,到最后还是传到了慕金橙的耳朵里。祈风的手段,慕青藤的纵容,陆斐的不管不问。

千机卫说的一清二楚,所有的证据都摆在眼前。叫慕金橙不承认也无可奈何。

什么时候在长羊山教养长大的祈风,如今也有了这样的手段。拿人命当儿戏。

是因为对自己多有不敬。觉得是为自己报了仇,还是因为有别的目的呢。

慕青藤这样的纵容,只会把她推进无望的深渊。到最后深深的扶了额头,也只得对着苏陌遗说到“我想把祈风接回来,不能再任由着她往这条路上走了”。

苏侯爷,对于清河公主这样的决定,从来都没有什么苛责之意,只是依着她的心意行事。

等到祈雨到了将军府的时候,将来意来意同慕青藤说明的时候,慕青藤叫来了祈风只问她自己的意思,可却见祈风斩钉截铁地回到

“既然公主已经把我送给了公子,那么奴婢以后字是要服侍在公子的眼前,还望公主恕罪。”

到最后还是没有接回来祈风。其余看着眼前斩钉截铁的人儿,都觉得不是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情之一字最叫人疯魔,她不是不知道祈风从小就对木三公子情根深种,可是这又如何呢,到底是身份有别。到底是仙人之隔。

虽然说二公子在长山羊娶了最平常的女儿家在身边疼宠,一时无两。可是那也只是两情相悦呀。

现在的青藤公子入眼的皆是京城的名花,怎么可能看见身边的祈风呢。甚至连那位惊世绝绝的女将军。也经久的待在府中未曾出门,足以见青藤公子之手段了。

祈风啊祈风,飞蛾扑火。终究是学不得的呀。总是在走之前,祈雨对祈风多有劝导,可是祈风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这个世界之上,每个人都有追寻自由的权利,就如同圣主所说的那样,既然公主放了她自由,给了她权利,那么她自然要拼尽全力的为自己守卫,为自己争取。

她相信总有一天明月不会照沟渠。她相信总有一天一直在身边的守望会得到回首。会被看见,到最后到最后会被心疼会被怜惜。

这个世界之上,执拗的人太多。尤其是他们神族之上,执拗的人太多,清河公主是这样的,青藤公子是这样的。在朔风的新上任的圣主又如何的不是呢,所以她是常羊山的人。常羊山的婢女如此的执拗,也没有什么说不得的吧。

到最后祈雨孤身一人的回到定国侯府的时候,将祈风的话原原本本的,一句不漏的诉说给了慕金橙听。

清河公主终究是一语不发坐在了凳子上。心中掀起了无限的波澜。旁边的苏陌遗也值得劝道,“到底还是她自己选的路。你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以后且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风霜雨露终究是不能在聚齐,以前一直在清河公主的身边。多有纵容的祈风,终究还是纵容到了别人的身边。

这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内,神木被搅得翻天覆地。那些个被搅在这件事情当中的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思。

第三百六十九章胡月上(十)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六十九章胡月上唯独最镇定的便是定国侯府了,看似与之没有任何的联系,可是千机卫从四面八方得来的消息。莫不是,陛下身边禁卫,已经通过种种的证据找到了宰相府想要谋反的证明。

当这些个证据,这些个所谓的证据都摆在慕金橙的眼前的时候,慕青藤所下的这一盘大棋才渐渐的显露在慕金橙的眼前。

谋反是要诛九族的。一旦被坐实便再也没有了翻身的希望。慕青藤一出手便要了整个宰相府的性命。让他们连翻身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从具体实施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月而已。手段心智确实不在慕金橙之下。只是狠辣之举,着实叫人心有戚戚焉。

幸好他以前在长羊山长大,如果是混在这九州之中,还不知道要将这朝堂卷成个什么样子。

而世事到此,慕金橙再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去阻止他,去揭穿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拖着这件事情往前走,一直拖到了唐建元的眼前。

整个朝堂之上一片的哗然,那些个所谓的证据都被唐建元摔在了虎跃上的脸上。

垂垂老矣的宰相,跪倒了朝堂之上,到最后老泪纵横。到最后心如死灰。

原来这是皇帝陛下给他的结局,原来这是儿时伙伴给他的结局,原来那曾在书房里的最后一问。是把他架于钢丝之上,进不得,退不得,左不得,右不得。到最后,到现在这个样子才是如了皇帝陛下的意

原来他说的杀人偿命,他想要找出的凶手,不单单是一个人而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一声声的诘问之下,最后也值得磕头,说到“臣万死”。

看着跪在底下老泪纵横的胡月上。听着他未曾反驳一句。弯下的脊梁只扣在地上。山呼着臣万死。

那些个儿时的记忆,突然间呼啸而来,他也曾这样弯下脊梁护佑过自己的生命。他唐建元自微末始一步一步的走到这九五之尊的位子上,耗尽了无数的鲜血,搭进了无数的生命,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离他而去。到最后也只剩下这一个胡月上了。

可是你为何不能安分守己的告老还乡呢,就让我们守着那儿时的一份情谊,相互的惦念也好。非得要在这儿朝堂之上,站在这山风口浪尖之上。你还有什么理想未能完成呢。

青藤将军对此事在朝堂之上,从位置喙一句,好像是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皇帝陛下思虑了再三。最后也值得开口说道。

“既然罪名已经坐实。既然胡宰相已经认了罪。那么就此撤宰相官职,没入内阁机构。宰相禁足府内。胡氏除宰相之外,夷三族。”

轰动整个朝堂的宰相谋反案,就在陛下这几句言语中被定下。胡氏三族九千人,菜市口儿的鲜血浸了一层又一层。

没有任何一个人替这位宰相。站出来辩驳过一句。那些个曾经络绎不绝前往宰相府上送礼的人。那些个想投靠在宰相门下,当门生的人。在此时此刻都好像销声匿迹了一样。

自此这个硕大的胡氏,在神木就此销声匿迹。一朝王侯将相。零落成了尘土。再也不见飞扬的模样。用如此短暂的时间。叫人集聚地惊讶,自此神木流言蜚语日渐而上。那些个同皇帝陛下一起打过江山的老臣,终究还是一个不剩。

皇帝陛下终究成了孤家寡人。可是,他又何曾在乎呢。他要留一个清明江山留一个没有试图别人把控的江山给太子殿下。哪怕是纯臣也不行,这样的纯臣宰相,也不在他的计划内。宰相一直也不在他的计划内。

宰相一人独大,在这朝廷之上。早就该被废除了,正好借此借口设内阁。有六人共掌。同样的也掌在皇帝陛下的手中。这才是他想要的朝政。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个臣子能说了算的朝政。

那些个镣铐朝臣们,到现在还背负着枷锁上朝,黄河两岸的灾民们还乌泱泱的等着朝廷的救济。而摧枯拉朽的风,却未曾能够怜惜他们一点,只呼啸而来,吹响了整个神木。

这是伟大的王朝究竟有没有一点儿的警觉,自上而下的人们,有没有发现身边的天,是不是比往常稍微的暗了一些。

究竟谁遮住了这烈阳。带来了阴霾。从下而上的阴霾,就让他们无从察觉。

胡氏一案沸沸扬扬。朔风的圣主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

如果没有因为金橙这样而来。没有慕金橙这样带着千机卫而来。恐怕他同慕青藤的手段一模一样,在他的那些个计划当中,血洗朔风也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还好有一只手拉住了他。将他从即将要掉下去的深渊里,拉了上来,未曾沾过那么多无望的鲜血。

神木的定国侯拉住了清河公主,清河公主拉住了慕语,可是谁又能来拉得住那位青藤公子呢。

开弓了的箭就没有回头之路。已经走到这一个地步也只能顺着计划再往下走,所有的人心里都明白这样的青藤是再也拉不回来了,要么生,要么死,他们只能选择让青藤继续的生。所以这样的事情睁一只眼也好,闭一只眼也好,继续纵容也好。到底也都是算在神族身上的罪孽。

所以当大金的长孙陛下得到了这样的消息。小太监还在旁边感叹着清河公主好手段啊。长孙陛下却在旁边默默地否认着。这如何又是小橙子的手段呢,小橙子是做不到这样的,九千人的鲜血未干呢。小城子见不得这样的鲜血。

是的,菜市口鲜血未干,哀嚎整日飘荡。神木似是更冷了,在这几近冬天的时候。

冬天快要来了,灾民们更加要快速地安置好。要不然不光是吃不饱了。等到大雪一飘的时候,恐怕也能够冻死一片。

所以到底还是定国侯心系百姓。上书皇帝愿捐府中十万雪花银。为百姓们置一点居所。

陛下欣然接受。为防止再有朝中大臣贪墨。甚至还亲点了定国侯亲自的督办此事。

自己的钱自己花,当然自己心中有数,不曾假于他人之手。所以当一排排的茅草屋以最快的速度盖在了这黄河两岸的时候。

第三百七十章 明珠,明玉(一)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七十章明珠,明玉百姓们还是欢呼着高度赞扬了皇帝陛下的仁慈,书写了万民书。皇帝陛下在朝堂之上。接到了定国侯所递上来的万民书以后。那长久郁结在心中的一口气好像是略微的有些能够舒缓。百姓们拳拳之爱,是帝王最大的荣耀。

倒底还是定国候,还是他们神木的第一宠臣,还是处处的为他着想,不白亏他疼宠了这么多年,关键的时候暑假解难,并且毫不沽名钓誉,都是以着他的名义,关键的时刻就能看出来,究竟谁是为了神木好,谁才是神木的忠臣。

所以朝堂之上日日的表演,其溢美之词滥滥,定国候能做到这一个地步,也着实的不容易了,本来就是天子近臣,这一下子更是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定国候有钱呀,十万雪花银,说是倾尽了家财,可是那些个镣铐朝臣们现在谁还敢拿出来一点点的钱财来,拿多了是贪污,拿少了是看不起谁,都难呀。

本来就已经镣铐加身,再有行差踏错可能就就是宰相一个下场了,胡宰相谋反,证据确凿,是想要以孤家寡人的形态谋反吗?整个朝中莫不敢多言,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宰相三族,都成了刀下亡魂。

谁还敢在多言一句,怕是就跟胡宰相一个下场了。

于是只算着这些年,自己为官的这些年的俸禄,再抛去些个吃穿,说实话真的也就不剩些什么了,可是还得捐呀,陛下这样就久居高位的人,谁捐了他不知道,但是谁不捐不响应朝廷的号召心里是一定清楚的。

所以,我们没有十万,但是我们有五千,我们没有五千,但是我们有粮食,各个的都跟往外掏家底的一样,上面的人一旦做出了表率,下面的贪腐之风自然就得稍微的收敛一点,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了,所以灾民的在这个冬天即将要来临之际还是都安上了家。稍微的能够裹一点腹,这定国候天的功劳呀。

万民书也不过是因为定国候所邀而已,不管是赞扬谁,倒底还是自己能够居有所安,实有所裹,倒底还是不至于易子而食,不至于天怒人怨了。

所以现在整个朝廷上下,新贵的青藤将军,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但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定国候就不一定是了。

原本大家还想着同拉拢青藤将军一样的拉拢过定国候,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定国候就像是入定的老僧一样,甚至连定国侯府的大门早就关山了,甚至连侯爷什么时候出府他们都不知道。

为此还有的朝臣特意的搭上了太子府的门面,可是定国候依旧不理会。

所以日渐的门可罗雀,当然这又何尝不是陛下想看的呢。

今年的冬天,往常年来的格外的早,格外的冷,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们,因为没有过冬的余粮,于是每天就只能等在府衙的门口,排起长长的队伍,等待着那一点点的粥米,虽然吃不饱,但也不至于饿死,还有一些心思活络的,知道进山,偶尔的猎个野物,大件是打不着的,但是野兔什么还是可以的。

所以日子也都勉强的过下去,只看来年的春天了。

朔风神族的圣主,最近算是清闲了下来,自从慕金橙去了神木以后,他们的进程好像就改变了许多,着诸多原本他们谋划的事宜,本来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可是谁知道中间偏偏插出一个慕青藤,所以也只能在原地观望青藤的手段可比他们激烈的多,而且完全不同他们商量,就害怕到最后,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倒是长公主最近的行程稍微的有点紧,正好趁着冬日,趁着现在没有那些个杂七杂八的琐事,她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该去解决自己的事情了。

便就告辞了慕语与秦木卓,起身来了神木,但慕语与秦木卓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十分的惊讶,这个长公主,自从神木易主了以后,做事一向随心,倒是回了原本,清爽的模样,人这一声能够恣意而徜徉的活着,本身就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还是十分赞赏的。

甚至在千明玉临走的时候,秦木卓悄悄的找到她,从怀中神神秘秘的掏出一个小瓷瓶,精巧的不像话,还没有半个手掌心的大小,递给了千明玉

“要是实在搞不定的话,就用这个”

“春药呀?是不是有点下作了?”

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也并没有推辞,揣在了袖子里,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瞎说什么!这可不是春药,这是我为你竭尽心力研制的,还没有起好名字的,就是稍微的能够调动一下情绪,对身体没有任何的坏处,也左右不了你,也左右不了比人的,你权当个助兴的。”

哦,威力小的春药“

“……”

到最后不不不管是个啥吧,反正还是欣然的接受了。

当遥遥的马车驶向神木的时候,慕金橙这才接到了慕语的来信,千明玉轻车简从的要去定国侯府,甚至隐匿了自己的身份,不曾对外人说起。

午饭的时候,缱退了下人,慕金橙孩童苏陌遗说起这件事情来“你说,长安是怎么想的,人家都千里迢迢的来了。”

“不知道”

“那我们怎么办?”

“不知道”

“你什么多度不知道,还怎么当人家的主子的”

直到清河公主放了筷子,本身就因为自己满嘴的苦味不想多吃,这下正好也有借口了。

苏陌遗实在没有办法,这才又给她添了一碗汤的说道“长安虽然是千机卫的队长,也自小同我一起长大,可是他跟玉清朗也还是不一样的,也不知道到时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学了那么些的规矩,总之在他心里门第还是很重要的,且不说他对那位长公主有没有情谊,光长公主的身份就足以叫他望而退步了”

这个世界上在意门当户对的事情太正常了,不在意的才不正常,慕金橙十分的能理解,可是长公主一一介女子之身,尚能如此,你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第三百七十一章明珠,明玉(二)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七十一章明珠,明玉真男儿,从来都不只是沙场上的喋血,或者是背后的运筹帷幄,还要有足够的担当,这担当也不光是,你对所行事情的担当,还有那些红尘情谊。

“所以我们现在要不要告诉长安,明玉来了?”

递到手里的这碗汤,最终还是在苏侯爷热切的目光下一仰而尽,苏陌遗这才张口说道“你要是不再挑食的话,我可能还能帮帮忙。”

“不挑食,不挑食,从来都不挑食”清河公主,连忙的夹了两筷子菜,一个装作不知道,一个当做没有发生,那些嘴里的苦楚,好像就能够不存在的一样。

背地里的定国候,收罗勒全天下的奇珍异草,一筐筐的往药房里面送,甚至还缱人去了一趟常羊山,所有的那些个还在生着的草木,不管有用的,没用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采了回来。

背地里的清河公主,一碗一碗的汤药,再也没有叫苦,让喝多少,就喝多少,每天有有那么几个固定的时辰,像是一个刺猬一样,浑身被扎满了银针,老老实实的坐在药房里面。

而这个时候一般是定国候在中午假寐的时候,本来是没有中午休息的习惯的,可是为了让清河没有心理负担,他也只好装作需要休息,经常一等就在玉清朗药房的大门口两个时辰之久。

可是即便是这样,还是没有丝毫的用处,那些药如石沉大海一样,丝毫掀不起波澜,都没有效果。

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放弃,敢说一句不可以,他们都咬紧牙关的坚持着,谁也不能先倒下。

所以呀,长安被卖的理所当然,就连长公主要来的这件事情,也在定国候府这两位说一不二的主子的示意下被隐瞒了下来。

长安这几日确实是有些无所事事,甚至同常远比划起来了,最近慕金橙都在定国侯府没有出门,朝堂之上也安静了不少,谁在寒风大雪日出来作妖呀,春暖花开的时候不好么

所以,每天清晨,当慕金橙起来的时候,还能看见,常远被长安打的满院子乱窜。

“你这小子还出息了不是,伸手落下这么多,是因为近日里伙食太好了,乐不思蜀了?”

“明明是我让着师傅的,师傅不心领也就算了,倒还编排起我的不是了。”

“你还敢说!”

“……”

看了半天,慕金橙也看不出来谁更厉害一点,听他们吵,好像是长江后浪推了前浪,只不是后浪礼貌一些,知道谦让罢了,可是看眼前,明明是被打的鸡飞狗跳

苏陌遗拿过大氅披在了慕金橙的身上“风大,站在屋里看看就得了,到走廊上干什么”

“诶,说他们两个谁厉害”

“现在看来,堪堪平手,过不了几年,长安大概就不会是常远的对手了”

“这么厉害?”

“那是,不过,本侯更厉害一些”

“……”

后来,在定国候主母的建议下,千机卫里那些现在还闲散的人们,都聚集到了定国侯府内,这下子每天再也不懂看到,师徒相斗的场景了,师徒俩连起了手来,日日里那些个千机卫们被折磨的鬼哭狼嚎。

原来在朔风的小倌馆里好不容易出来的那几位,看着在走廊上看他们笑话的侯爷与夫人,心有戚戚焉,这日子,还不如小倌馆里的好过呢。

好在赶风赶雪的,千明玉在慕金橙接到了信件以后的一个月之后,终于是来了这定国侯府。

今日是难得的一个晴天,难得的侯爷让他们全体的休沐,所以当定国候府的大门被敲响的时候,大家还都探出了脑袋等着吃瓜呢,谁这个时候上门,倒是捡了一个晴好的天气。

早起的时候,就觉得今天的主子与夫人心情格外的好一点,果不然吃完饭就让他们各自的休沐,为此提前还发放了月例,酒钱也有了,肉钱也有了。

所以当门童打开大门的时候,青灰色的大氅下,婀娜的身姿,倒是没有盖的严实,漏出来的惊为天人的面容,叫长安倒吸一口冷气,本来还觉得,今日难得晴好的天,约上个三五的好友,割上两斤牛肉,买上几坛子好酒,美美的过上一日,这下子看来,他这几日看来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哎……唉声叹气的,刚想要,偷偷的从后门溜出去,反正今天是休沐日,他不在也没犯什么没错。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脚还没有往后门走呢,就听见了娇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直凉进他的心底

“是,长队长吗?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定国侯府,不太认识路,麻烦长队长带路,我要去见你们夫人。”

“诶……长公主殿下,小的还有别的公务在身,侍从们带路也是挺好的”只得恭恭敬敬的转过身,试图让这位难缠的主,放他一马。

“哦?队长的公务不就是来接本公主的吗?如今本公主都在你眼前了,还要去干什么呢,再说了,本公主只信你引的,本公主天人之姿,怕他们觊觎我的美貌,领着我多绕弯,到时候我都不知道,白走了许多的路。”

旁边的门童“……”

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去的长队长“……”

那些个探头探脑的千机卫们“……”哈哈哈哈队长也有吃瘪的时候……哈哈哈哈……长公主来的好呀,长公主来的妙呀……哈哈哈……队长呀队长你也有今天。

到最后,长队长到底是没有拗的过长公主,乖乖的带了路去。

算着车程今日也应该到了,慕金橙和苏陌遗再久好整以暇的等在府院内中,见到千明玉款款而来的时候,满心的欢喜。

“风雪兼程,可曾辛苦?”

“要是得我所愿,自然就不辛苦了”

长安听着两人的对话,怎么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长公主这次来究竟是要干什么?为什么他事先一点都不知道?

“今日本来是安排着大家休沐的,但是既然长公主来了,长安你就委屈一下,给长公主准备一房间,收拾一下行礼,日后长公主在这神木的行踪就由你来保护吧”

定国候一点也没有犹疑的说道。长安这才知道这趟长公主来是干什么了,就是来折磨他的,这不是闲的吗?这大冷天的,在家里烤烤火不好吗?是饭不香?还是床不好睡?这些个王公贵女们,脑子都不太好使。

第三百七十二章明珠,明玉(三)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七十二章明珠,明玉想起了脑子不好使,就想起了当年在猎场的时候……这位长公主,真是一位神奇的主儿……

晚膳的时候,长公主,就跟来密报的一样,缱退了所有的人,一勺一勺的汤不在意的喝着。

“这怎么了?是身体不大舒服?还是有什么心事?要不要玉清朗来给你看一看?”玉清朗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来跟他们一起吃饭了,日日的在药房里面,攻克着慕金橙的这一身的难题。

“诶……金橙,你看看你现在也算是阖家圆满了,我呢,也岁数大了,这朔风的长公主呢,也应该做到头了,不想再做了,所以这次来我想速战速决,不想再拖了。”

“……”

“……”

这长公主不说话则以,一说话一鸣惊人“什么叫速战速决呀?”

“这是慕檀给我,据说管用。”长公主神神秘秘的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瓶子。

“这是啥呀?”

慕檀向来出圈的很,做的东西呀不一而足,但是也算是靠谱,没出过什么大的纰漏。

“春药!”说完一饮而尽。

苏陌遗“……”

慕金橙“大……大姐……春药……不是给自己喝的……”

千明玉“是……吗?她没说呀,没说给谁喝呀,只说了不伤身的。”

慕金橙“要……要不……你多喝点水吧……”

千明玉“……”

饭桌上一片兵荒马乱,长公主神来之笔,把慕金橙与苏陌遗的原本为他们设计好的脚步完全的打乱了。

苏陌遗“……”是他足不出户太久了,现在都流行这样?还是这位长公主在这一路行来脑子被风吹漏了?

“这怎么办?我都喝完了,总共就这么点?也不能浪费了这药力呀”

慕金橙“……”

苏陌遗“……”

“要不然,苏侯爷,你把长安送给我吧,或者把我送给他也行。”

苏陌遗“……”

慕金橙“这……不太好吧”

“我都说我不做长公主了,也不行吗?慕金橙你还欠我人情呢!”

“要不我把苏侯爷送你?”

苏陌遗“……”

千明玉“……”

后来苏侯爷为了自己不被送出去,也就只好坑害了长安。

当长安被叫来,要扶长公主回房的时候,这位主子难得一见的良心不安的拍了拍长安的肩膀说道“兄弟,保重。”

长安“……”怎么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可是看看这位长公主,还是衣服正常的模样,身上也没有酒味,也不是要准备作妖的样子,自己难道不是来带路的吗?

后来长公主被带进房门的时候,长安还没有来得及出去呢,长公主倒是身手快,迅速的将门关上了,并且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中了春药了”

什么情况?长安一脸惊异,“那……你去找玉大夫呀,要不……要不我去帮你找?”企图着往门外走去,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长公主将门堵的严严实实的,他哪里也不好下手。

“金橙说,不你主子,定国候说,把我送给你”

“……”长安还想着,这世界之上是不是有什么令人闻不出酒味的酒,一沾就醉,醉成这个满嘴胡话的熊样?

“你倒是说几句话呀,你站在那里干什么!你要不要我!”娇喝的公主终于脸庞泛了红,要不是逼不得已,要不是眼前的男人是个闷葫芦的性子,谁愿意这样,她也要脸的好不好啊!

“不……不……小的……告退”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一把揪开了长公主,开了门就要往外冲。

“你不要我是吧,反正我中了春药,也没有办法解的,那我就在这里脱衣服,开着门脱!”倒底还是豁出去了,外衣就那么不在意的被甩在了地上。

长安连头都没敢回,嘭的一下把门关上,风一样的跑了。

屋里的千明玉,一脚踢开地上的外衣,眼眶续了红,恶狠狠的说道“懦夫!”

而远逇的长安此时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寝房内,也并没有掏出定国侯府,反而是跑到了玉清朗的药房内,玉清朗此时正顶着黑眼圈,翻药经呢“什么事?快说”

“有没有什么春药的解药?”

闻言,玉清朗抬头一看,长安还神色安好的样子“你也没中春药呀,谁?慕金橙?怎么中的?一天到晚还有没有个好了!我去看看。”

还没起身,就被长安按住了“不……不是,是朔风的长公主。”

“千明玉?”朔风的长公主在定国侯府中了春药?联想着前几个月长安接到的信件,不由的老神在在的往后一靠,有些为难的说道“千机卫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身为队长的你不会不知道,这春药是世界上最无解的毒药吧,你要是想解的话,就只有两种方法。”

“什么方法?”

“在这寒冬腊月打一桶凉水,把人往里面一放,保管她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这不是要人命吗?还有呢?”

“献身呀,这不就好办多了吗?”

“荒谬!还有呢?”

“没了”

“你不是神医圣手吗?”

“你还是千机卫呢”

“……”

到最后,卫队长长安,一肚子气的离开,玉清朗在桌子上笑的直不起腰,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后在卫队长站在定国侯府后院的那口深井面前沉思了很久以后,毅然决然的打了一桶凉水。

在寝房内兀自生气的千明玉毫不知晓。

当房门再次的被打开,长安抱着水桶进来,甚至拿进来一个大浴桶的时候,千明玉都傻眼了。

水桶里的水倒进浴桶的时候,溅起的水滴到了千明玉的胳膊上,心底瓦凉瓦凉。

“你这是干啥?”

“玉清朗说,寒冬腊月的水,能让人平心静气。”长安十分的镇定。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这是能要人命的?”

“没关系,玉清朗不是就在府上吗?这点小毛病还难不倒他”

“你是不是疯了?”

“不,是长公主疯了”

“我告诉你哈,别过来哈!”后来千明玉想跑,满屋子的乱窜,可奈何,长安根本就不想放过她。

因为实在太难缠,没办法只好将整个人都抱到怀里。

第三百七十三章明珠,明玉(四)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七十三章明珠,明玉“长安,长安,你疯啦!”长公主声嘶力竭。

“别叫,叫什么叫”

“啊!”

“嘘!……

啊!……”

“怪别叫,一下就好,一下就好!”

“……”

“……”

长公主声嘶力竭,整个侯府都能听得见,慕金橙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闭不上眼“这都半夜了,这嗑药的到底是长安还是明玉?”

苏陌遗“……”长安这么奔放,他以前怎么不知道?难道是压抑他太久了?

然而不管别人怎么想,长公主的寝房内还是如火如荼,由于实力悬殊,最后千明玉实在是没有办法,整个人只能像树懒一样的抱在长安的身上,任凭长安怎么甩也没有用。

“你下来”

“我不”

“你听话”

“我不!我就不!我顶风冒雪,千里迢迢而来,连长公主的地位都不要了,连女儿家的脸面都不要了,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我不要,我下去会死的”搂住了长安的脖子,到最后还是没有忍的住,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

她已经许多年没有哭过了,甚至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还哭过,是母后和哥哥门都不在了的那个时候吗?还是更早之前他们都还在的时候,千明玉都不记得,这些年她父皇什么也没有教会她,她摸爬滚打的匆忙的长大,只学会了不能哭。

可是到如今还是泣不成声,为什么长安不喜欢她,她真的就不值得喜欢吗?

当滚烫的泪水落到长安的脖颈里的时候,长安突然就安静了,也不想着挣脱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我没哭!”

“那你告诉我,你长公主当的好好的,怎么了这是?”

“什么长公主,朔风都没了,我母后跟哥哥们早都不在了,父皇如今也没了,还有什么长公主,不过是金橙看我可怜罢了……”

一个抱着,一个被抱着,终于还是安静了下来,在这风雪满天的夜里,外面起了风,北风呜号,在家里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是呀,如今的朔风,已经等同于神族,这世界之上哪里还有朔风的皇室了。

一下子心就软上了许多,轻声的说道“你下来,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子成何体统”

“我不要,我一下来,你就把我往凉水里丢”怀中的女子箍得更紧。

“你不进水里,你身上的药怎么办”

“慕檀给我的,说是不伤身”

“真的?”

“嗯”

“那你下来,我把水拿到外面去,虽然说是井水,但是也很凉,放在屋子里面吸热气。”

“嗯”

到最后长安规规矩矩的将水,拿到了门外,长公主也抹干了眼泪,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你放心,清河公主不是那样的人,不会过河拆桥的,你就安心的呆在朔风,做好你的长公主,吃穿不愁,还有那么多人服侍你不好吗?”长安试着耐心的劝着她。

“跟金橙有什么关系?”

“……”

“我问你,我喜欢你跟慕金橙有什么关系?”

“……”不是一个意思呀这……鸡同鸭讲吗?长安一时间的哑然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暗暗的喜欢他,觉得竞争不过苏陌遗,所以就只能在暗地里默默的守候,你倒是好痴情……小心……”

“唔唔……”忍无可忍长安终于一把捂住了千明玉的嘴巴,越说越离谱了,要是让侯爷听到了,他小命还能不能保住了,这大姐,怎么乱说话!

“你听好了,不许再乱说”长安不得已才十分严肃的对着千明玉说道“你要是能保证不在乱叨叨的话,我就好好的跟你说,你能保证吗?能保证的话你就眨亮瞎眼睛”

千明玉老老实实的眨了两下眼睛。

长安这才松了手“我是千机卫,这个你早就知道了,千机卫是干什么的,你也应该知道,没有什么好日子的,刀口舔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丧了命,这还是次要的,你要跟我以后,我不可能入赘到烁风当你那劳什子的驸马,我永远都是千机卫的长安,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意味着以后你的男人,不仅给不了你荣华富贵,还要将你从那金窝银窝里拉出来,而且,搞不好你男人什么时候死了你都不知道,愿意吗?”

千明玉有不是个傻子,宦海沉浮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什么样的心思没有考量过,所以她才来这里呀,她要这一身荣华有何用,一生所图不过是爱我所爱而已。

所以,径自的站起了身,趁着长安现在不防备她,还在老老实实的给他讲道理的时候,一下子就探过身去,当温暖碰上了紧珉,长安一时间就愣在了当场,这是……被亲了?被占便宜了?

“我愿意。”眼前的公主,一脸的娇羞。

“你愿意啥”长安真的要疯了

“你不是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你吃苦吗?我愿意呀,而起我也不觉得苦呀,所以我愿意了,咱俩的事也就这么定了是不是?”

“……”他是这个意思吗?他是这个意思吗?

“怎么难不成明明是你先说的,你还想反悔?”

看着眼前的女子费劲了心计娇喝的模样,长安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千明玉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最明白不过……,倒底还是……还是……有些心疼了起来。

“所以不会烁风了吗?”

“嗯?”一时间没有反应的过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那朔风怎么办?”

“管他呢!爱怎么办怎么办!你是不是同意了,所以说,你还是被我迷倒了对不对,本公主就说了吗,本公主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事!”到最后还是抱住长安“真好”

“你羞不羞,这大半夜的”

“不羞,我喜欢你,有什么好羞的”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围猎场上呀,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卫队长没有听说过吗?不应该呀”

“真是服了你了……”

唔号的北风吹过了窃窃私语,到最后这位令九州闻之色变的千机卫的卫队长,还是规规矩矩的守着长公主睡了一夜。

一个在床上,一个在脚踏上。

第三百七十四章明珠,明玉(五)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七十四章明珠,明玉第二天黎明的时候,整个定国侯府,上下的洋溢着一片的喜气,比定国候那年办喜事的时候还要喜气洋洋,破天荒地的玉清朗也出来同大家一起了吃了早饭,千明玉长公主前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长安。

长公主好手段呀……这么难搞的千机卫的卫队长,一夜之间就被搞定了?

“来来来,坐坐坐,长安来坐下一起吃。”

“不了,不了,主子……”

“哎呀,还害羞呀,快点吧”

到最后长安别别扭扭的坐到了桌子上,还没有来得及吃呢,就又听到了定国候说道“既然你跟长公主情投意合,咱们定国候府是不是不能放人……

“侯爷,不是……属下不会离开千机卫的”长安有连忙的起身告罪。

“是呀,昨天晚上我们商量好了,以后就在这神木不走了,管她什么长公主,管她什么朔风,以后只有长夫人,没有长公主”千明玉毫不在意的说道,甚至给长安添了一碗米粥,放在了桌子的边上。

“现在形势未明,恐怕不能如两位所意了,还劳烦你长队长入赘到朔风朔风长公主府了”苏陌遗一把拉过长安的胳膊,让他坐好,把千明玉刚才给他盛的米粥,摆周正。

“朔风正好也没有个能顶事的人,如今清河在我这里,你去朔风顺便还能帮他们训练训练那些个神族的子弟,这么长时间没有人看着,可别疏炼武艺,到时候在战场上丧了性命可就不值得了,你放心,千机卫永远都有你的姓名,但是本侯觉得驸马的待遇也不错,你说是不是长公主?”

“这世界之上还有这么好的事?”

“那当然,跟着本公主有肉吃”慕金橙笑着将盘中的鸡腿夹到了千明玉的碗里“等到开了春,停了风雪,你们就启程吧,顺便问他们好,你们都在一起照应着我也放心。”

“哟这是皆大欢喜了!”玉清朗一大早晨是来吃瓜的,谁知道吃了一嘴的正事,觉得好没有意思。

“要是玉大夫那一天也能得偿所愿,那才是皆大欢喜。”千明玉头也不抬的回嘴。

“……”得偿所愿?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玉大夫的所愿是什么呢谁也不知道,好像除了后院那一点的药草,他也没有什么感兴趣的,问他他也不说,过的无欲无求。

神木的陛下自撤销宰相一职以后,安心上许多,神族已经明朗,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总算是有了消息,广撒的那些兵力也可以召集回来,如今大雪的日子,大家都很安生,也没有哪个大臣出来作妖,该捐款的已经捐款了,该囚禁的都已经囚禁了,以后等到春天以后等看看朔风的动静,将那些个原本都缱出去的兵力调到朔风看住他们就好。

今年的风雪,特别的多,特别的大,是不是预示着瑞雪兆丰年,明年会是一个好年头。

安心的日子总是过的这么快,定国侯府的清河公主最近也甚少思虑,甚至有些红润圆嘟的模样,一日吃完饭后,皱着眉头的摸了摸了自己肚子“我这是长胖了不少吧”

“长点肉还不好吗?白白胖胖的健健康康的才好”苏侯爷顺手的还给她砌了茶水。

“等我胖到快要出栏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了”慕金橙一个白眼翻过去,这样虚弱的身体到最后还能将养胖了,也是苏侯爷的锲而不舍的追喂。

到以后不是弱不禁风,病西子的模样,胖不经风是怎么回事?说好的瘦弱呢?谁见过出门的那些个胖妞们,一步风一吹就倒下的?这是不是有点违和?

再一次的被玉清朗扎成刺猬以后慕金橙不由的相问“你说我最近是不是胖了?”

“那是肉眼可见呀,公主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哎……该怎么阻止以后苏陌遗的投喂呢,反正吃到嘴里也是苦的,也吃不出个什么滋味,光听些稀奇古怪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你莫要叹气了,长肉了是好事,说明你的身体在逐渐的恢复,以后说不定在好好的就将养,能回到原来的样子,你这锲而不舍的毁我招牌的精神,在下也真是甘拜下风。”

慕金橙吃的那些个苏陌遗给她的稀奇古怪的点心,其实都是玉清朗用药渣做的,为了防止浪费,反正什么口味也不用管,把它做的好看一点,随便起个名字,就糊弄过去了,好不好吃,清河公主也是吃不出来的,也就那样吧,就是日日的起名字,有点费脑筋。

“我真能回到原来的样子?”以前健健康康的时候,还爱伤春悲秋,到现在只能的病了,倒觉得往前多矫情了些,现在只想着能好的话也就再好不过了。

“请认真的相信我的医术,你们两口子是怎么回事,神医圣手就这么不值得信赖吗?”玉清朗正色道,他走到哪里,百姓们不是将他当做能起死回生的神仙一样的看待,就在这定国侯府里,被日日日的质疑,好像他是一个江湖骗子一般。

“关苏陌遗什么事?”

“……”

一句话说漏了嘴,到最后还是被慕金橙察觉到了,看在僵在当场的玉清朗,甚至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掩饰,虽然身上扎满了针,玉清朗用的针是为慕金橙特意打造的极细的银针,寻常是看不见伤口的,还以为能瞒过苏陌遗呢。

也不知道是哪里漏了陷,到最后还是眼底悄悄的淬了红,怪不得,怪不得“所以我吃的那些个稀奇古怪的名字的点心就竟是什么?”

“药渣……你放心毒不死你的,反正也有个试药的,要死也是你们家那位苏侯爷先死”

要不俺哪有那么好用的药呀,玉清朗哪敢轻易的给她吃呀,苏陌遗说要亲自的试药的时候,玉清朗也是百般劝阻的,甚至拿起了这九州天下来威胁他。

可是苏陌遗却跟他说“没有了清河,我管这九州天下是什么样子,总之我着实现在也不欠神族什么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明珠,明玉(六)

渣年记事正文卷第三百七十五章明珠,明玉玉清朗也就是因为这一句话才无法拒绝,这世界之上的痴情人何其的多,可是大难临头的时候,同林鸟也不是各自的飞了吗,只有这两个傻瓜,非得抱在一起,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到叫他为难了许多,以前都是自己试药的,多一点少一点倒是无所谓,如今苏陌遗也把命教给了他,只能慎重再慎重了。

这两口子,简直了,是组团来克他的吗?

后来,慕金橙拔了针要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嘱咐玉清朗“我知道的事情,不要跟他说了,还有以后不要在说漏嘴了。”

“……”哎……这日子怎么就这么难过,去信了秦木卓,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残破医书中记载的起死回生之功效,纯净的鲛人泪,千年一现的九死还魂草,还有一味,龙之逆鳞就那么一片,据说放在一起练出的药丸,可是具体的用量已经丢失,或者说,还有别的需要放在一起的药物,也都在丢失的那一半当中,甚至连药引都不知道是什么。

只能靠自己的摸索,纯净的鲛人泪,清河公主给过他一颗,九死还魂草到不稀奇,常羊山上到处可见的卷柏就是,可是龙之逆鳞是个什么玩意,现在这世界上哪里还有龙呀,更别提什么逆鳞了。

“龙之逆鳞无处可寻?你可有方法”神神叨叨的事定国候实在是帮不上忙,千机卫走遍了九州四海,连越泽都翻了遍也没有见到一条龙的样子。这个魔子还残存的子嗣,一点用处也没有,就像是现在的神族一样,弱化了能力,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龙之逆鳞,龙之逆鳞……”当慕檀与慕语坐在一起回忆的时候,他们的记忆中,他们的常羊山是不是还出现过这么个东西的时候“檀儿你记不记得,金橙大婚的时候,母亲给她准备嫁妆,你在旁边眼馋,母亲就顺手给了你一物,说是逆子都有的,让你那一边玩去,是不是就是那个?”

“二哥这么一提醒,大概也是,鳞片的模样,是不是龙的逆鳞我就不知道了,况且回去以后我就把它放在房间当中并没有多加的理会,如今长羊山是这个样子,谁知道它又在哪了?要不然我回一趟山上去看看?”

“神族的东西,即便是在不起眼,都是有记载的,要不然先去信给苏陌遗问问?”

苏陌遗接到信以后,几千个千机卫,费劲了心机,把那些个在常羊山上中饱私囊的官员们,全都罗列了出来,一个也没少,甚至是拿了什么都记载的一清二楚。

苏陌遗,一字不漏的看着,上面赫然在列的胡月上宰相,不知名的鳞片一枚,什么样子没写,什么颜色没写,什么动物没写,叫来长安相问,在场的人都是死了,回来宰相又捂的紧,大家再也没有看过。

究竟是不是谁也不知道。

“这怎么办?要不然我易个容去一趟神木?玉清朗说四姐的身体拖不得了,我这就启程,顺便去看看她”

“路上小心。”

比之千明玉来的还要快,甚至连慕金橙都被瞒在谷里,可是,即便是再怎么跨马加鞭,等到了神木的时候,已经是几近年根的模样了,街道上倒是萧条的很,没有新年得模样,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们主要是过春日宴,还是有别的什么隐情。

进了府,苏陌遗当做惊喜的将他领到了慕金橙的眼前的时候,还是易过容之后的模样,也不知道四姐能不能任的出来,也权且当逗她玩了。

今日里倒是没有到扎针的时候,就是慕金橙也跟着上了心,来看看玉清朗是怎么熬药的,所以苏陌遗就领着慕檀就了药房。

玉清朗抬头看见来人的那一刹那,眼底就见了光,人皮面具还是他教千机卫的呢,所以最是瞒不过他的,刚想开口却见慕檀,将食指放在了嘴角,让他静音,这才恍然,里面还有一个慕金橙,恐怕是来逗她玩的,于是笑着便闪了身。

“清河,外面有位小哥,说认识你,非要来见见你,你看看认不认识。”

慕金橙一抬头,“臭慕檀,外面天不冷呀,学什么明玉,这里又没有情郎等着你来会。”倒底还是眼底泛起了泪花。

“诶诶诶,你这就没有意思了哈,怎么还骂起人了,有靠山了不起啊,我看你现在还挺中气十足的。”

姐妹相聚是一个难得的时刻,苏陌遗与玉清朗的都识相的退了出去,留两姐妹在里面叙叙话。

“神谕加持,谭公主以后还能回到原来女子的模样吗?”苏陌遗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玉清朗一句。

“虽然不知道神谕是怎么回事,但是大概是没有以后了,谭公主今生今世都只能是秦将军了。”

“……”苏陌遗没有错过刚进门是,玉清朗眼底泛起的惊喜,那不是旧识见面的模样,怪不得当年在常羊山上他的反应那么激烈,到最后自己不得已将他打昏,可是醒来之后,却未见不妥,那时候只当他心有不忿,现在想来,终究还是错过了。

玉大夫,神医圣手玉清朗,……

只能在心底叹着气,这个世界卑妄太多,每个人都自身难保,这该如何是好,慕檀知不知道?清河肯定是不知道的,万一知道了,又该如何是好!

姐妹们续完旧,这才知道了慕檀的来意,如今这宰相府,阖府上下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孤寡的老人,好在陛下还没有赶尽杀绝,拨了些下人去伺候他,要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

“神族的东西在普通人的眼里,都是神物,尤其是咱们神族死而复生以后,恐怕更是宝贝不得,他不会轻易让咱们看的。”

“你傻呀姐,他不是欠玉大夫一个人情吗?我跟玉清朗是上门去看看,真的话,就要回来,不是的话,咱们再另想办法。”

“医术哪里来的?”

“不知道二哥从哪翻的,也不知道真假,反正样子很破旧,不像是今朝的产物。”

只跟慕金橙说是能够起死回生,没说是还有很多没有验证,还有很多缺失,他们也无能为力的地方,只能赌一赌了,长胖的慕金橙哪里是长了肉,明明是渐渐的水肿,她连感知都出了问题,真的等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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