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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妻翻车日常》


第1章 蒙尘的嫁妆

“胡闹!”

黑釉茶盏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哐当声落,碎瓷四溅。

绿盈盈的茶汤淋淋漓漓浇在那跪地的丫头身上,一厅堂的丫鬟婆子低头垂眼跪着,气也不敢喘。

云城的苏家公子今早一哭二闹三上吊,又把卞老爹谈下的亲事给拒了。

对方死活不肯娶卞老三的戏码,这个月已经上演了第八回。

那十余只精工雕缕的紫檀木箱子就这般随意堆叠在门口,箱里满满摞着绫罗绸缎,珍珠玛瑙,还有那一箱子闪闪生光的金钗玉坠,珠光宝气,价值连城。

如今,这些个宝贝却生生在门外受了两月余的风吹雨打。

檀木箱子上栩栩如生的雕花,这会儿蒙了尘,掉了颜色,残破古旧。

旁人如若珍宝的东西,堆在那里,似乎已被弃之如履。

卞老爹坐在上座,脸色铁青,一双黑眸扫过屋子里怯懦怕事的奴人,胸膛剧烈地一起一伏,怒气更甚。

再看见那蒙尘的嫁妆,他鼻孔喘着粗气,两眼瞪圆,拍桌怒起,“还不去将小姐喊回来!”

跪地的丫鬟淡黄襦裙湿了一片,听见卞老爹的话,急忙站起身子,颤颤巍巍福了福身,快步跑了出去。

……

“美人儿这柄剑真好看。”

丫鬟跑进醉春楼时,卞老三已然两壶梨花酿下了肚,醉若桃李。

此刻,正痴痴笑攀着邻桌容貌端正的小护卫,葱白玉指微弯,手背刮蹭着男人硬削的脸庞,嘴里夸着小护卫的剑,手却肆意占着他肉体的便宜,本性尽显。

“美人芳龄几许呀?”

她俏生生仰着头,白玉双颊晕着两坨红彩,星眼流波,双睫轻微翕动,眸光楚楚,咯咯浅笑着,醉态娇慵妩媚。

只一眼,就叫那岿然站立的小护卫火红了耳。

“咳咳,还请卞姑娘高抬贵手,莫要玷污了在下的护卫。”

就在卞老三的手越来越往下滑的时候,桌上锦衣玉袍的男人总算体会到小护卫朝他挤眉弄眼的含义,举拳轻咳,打断了这女流氓的不轨之举。

说起这卞老三,卞城估计无一人不识。

一个姑娘家,嗜酒好赌,还嚣张跋扈,倚着个有钱的爹,挥金如土,干的都是些丢人现眼的事儿。

眼下刚过桃李年华,却快要把卞城上下长得有些姿色的男子都调戏了个遍,色胆包天,胡作非为。

就算有个富可敌国的爹,也没一户人家敢将她娶回家。

他今日出门忘了瞧黄历,随意找地方吃个饭,进门就被阁楼上这个卞城的女霸王撞见。

女霸王二话不说就坐下蹭吃蹭喝,害得他吃食半点不痛快,转眼这霸王又开始调戏人。

想想,燕惜之心里又暗自松了口气,好在这女流氓醉了酒,占的只是他手下的便宜。

听了他的话,卞老三晃悠着半眯起眼,藕臂勾来那小护卫的肩,吧嗒一嘴落在他脸上,紧接着打了个巨响的酒嗝。

“能被你三爷爷玷污……”

她的气力大如蛮牛,拖拽着小护卫,颤颤巍巍坐下来,玉指摇摇晃晃,转了好几个圈圈,终于固定住。

“你说,是不是天大的福分?!”

第2章 金银珠宝

被指的那位正是方才湿了襦裙的可怜丫头,小丫鬟迎着众人的视线,怯生生垂着脑袋,矮了矮身子,声如蚊啼。

“小姐,您又醉了,老爷回府了,您快跟我回去罢。”

卞老三粉面微扬,弯眉不满地纠作一团,鼻子哼哼出声,半睁着醉醺的眼,“老爷,老爷算个……狗屁……”

她又打一个响亮的酒嗝,自个儿拍一下胸脯顺气儿,接着说完,“……东西。”

说罢,她又眯着眼凑近那小丫鬟打量了许久,身子摇摇晃晃,“你这女娃娃,生得还挺眼熟。”

有人高声应道,“可不就是卞姑娘那一双金银珠宝。”

酒楼内顿时哄笑一堂。

“金银珠宝?”卞老三也跟着大伙笑,“对对对,是你三爷爷的一对宝贝疙瘩。”

她仰着面朝着虚空招招手,唤道:“疙瘩,过来。”

金银弓着腰走近了,颈子缩着,脑袋低伏,手指绞着袖口,弱弱地开了口,快要哭出来了,“小姐,老爷在府里发脾气了。”

卞老三看她委屈得紧,迟疑一瞬,歪头问小护卫,“美人儿,你可欺负她了?”

小护卫不敢碰卞老三,脑袋夹在她的手肘下,惶恐不安,“小的不敢。”

燕惜之看不下去,又假咳了咳,“时泊,你暂且先将卞姑娘送回府去。”

时泊眼巴巴等着燕惜之解救,没想过自家公子却是将自己往狼坑里推,他一下子白了脸,急急摇头。

未等他开口,卞老三却已经带着他踉跄着站起了身子,高高挑起唇角,巧笑嫣然。

“随我回府?嘻嘻,好呀,回府回府。”

若不是她笑得猥琐,这副娇慵微醺的模样,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小疙瘩,还不扶你家小姐回去。”燕惜之见小丫鬟还反应不过来,厉声喝道。

金银听了燕惜之的话,连忙走过来,手还没碰到人,就被卞老三大力打了回去。

打她的恶霸倚在时泊身上,像个无骨的妖精,秋波盈盈望着时泊,楚楚可怜。

“美人儿,我走不动道了,你抱我回府可好?”

时泊被她蹭着胸膛,一双手无所适从,还未拒绝,燕惜之话音已落,“时泊,抱卞姑娘回府去。”

“公子!”时泊双眼含怨,几欲反抗。

莫说他抱卞小姐合不合规矩,这可是卞城的女流氓,寻常男人见了都要绕道走,他若是跟了去,岂还能完好无缺地回来!

再叫醉春楼这么多人瞧了去,日后他还如何娶妻生子!

他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么!

“快去快回。”

燕惜之挥挥手,眼神坚定不容质疑,再叫他继续看卞老三矫揉造作,他方才吃的饭可都要吐出来了。

想那天下第一商卞铧,腰缠万贯荣光一世,世人见了皆要礼让三分,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变态。

纨绔跋扈,色胆包天,半点儿大家闺秀的影子都没有。

“是。”时泊再不愿意,主子的话也不能不从。

他绷着一张脸,顶着众人看好戏的眼光,硬着头皮将人懒腰抱起,大跨步出了醉春楼。

卞老三如愿以偿,窝在时泊怀里,倒立马安分下来。

她手指攀着时泊的脖颈,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一路心花荡漾。

晕红的脸贴着男人的胸膛,瞧不出是羞的,还是醉的。

时泊脊背也崩得笔直,怀里的身子软香娇嫩,削肩细腰,不盈一握,论样貌也称得上是人间绝色。

可他更清楚卞老三的本质,这人好看的皮囊下,就是一个轻浮鄙俗的女流氓。

第3章 美人儿,你五行缺我呀

心中默念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路煎熬到了卞府那扇气势恢宏的描金大门前,时泊总算松了口气,将人放下来,弯腰抱拳,恭恭敬敬。

“卞小姐,在下就不叨扰卞老板了,告辞。”

卞老三没站稳,脚一崴又跌进了他怀里,咧了嘴笑,满面春风,“美人儿陪我吃顿饭再走吧。”

她方才才在醉春楼大鱼大肉喝得酩酊大醉,时泊也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急忙后退几步,脚底跟抹了油一样。

“时泊还有急事,卞小姐请回吧。”

什么事能有陪她吃饭急!?

卞老三伸手没能将人拉住,急急迈出步子想追。

迈……

迈……

迈不动!?

“小姐。”

金银跟在她身旁,见她半醉半醒在同自己的腿较劲儿,怯怯走近了,拉了拉她的衣袖,朝下边怒了努嘴。

卞老三看着她挤眉弄眼不耐烦了,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跟你三爷爷说人话!”

“小姐,是个小娃娃,挂在您腿上。”

卞老三垂头,果真瞧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胖娃娃。

胖娃娃抱着她的腿,着一身棉麻粗布衣裳,身高还不及她半条腿长,对上她的眼神,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俊俏可人。

他小手晃了晃她的裙边,一张圆脸仰着,笑出两个好看的小梨涡,“美人姐姐,小小可陪你吃饭。”

卞老三稀得搭理他,疲倦地闭了眼,醉了累了,迷迷瞪瞪就地坐下来,托着腮帮子呼着气。

胖娃娃也盘腿坐在她身旁,“姐姐,家里几时开饭呀?”

金银给门口的人使了个眼色,转头就瞧这小胖娃娃坐在卞老三身边,一样托着腮帮子呼着气,可人得很。

她家小姐向来没爱心,她生怕卞老三一个错手将这胖娃娃打了,急忙过来抱走,轻声哄着,“小公子,你怎么独自一个跑到这卞府门前晃荡?你家人呢?”

“哥哥带我上卞城找娘亲,他又不知上了何处去。”

金银低头看卞老三,果然瞧见她皱了皱眉。

老爷只娶了小姐的亲娘,夫人当年生了小姐就撒手人寰。娘亲这两个字,向来是卞老三的心头刺,下人们说都不得说。

“那你可找到她了?”

胖娃娃眼里一下子染了雾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亲将我丢了,我要找娘亲!”

卞老三蹭地一下站起来,走过来揪住了胖娃娃的后衣领,一下子将他提在半空,醉醺醺地望着那胖娃娃梨花带雨的面庞,表情狰狞得很。

“小鬼头!”

胖娃娃两条小短腿悬在半空,一下子没了声,瘪着嘴,连泪珠子也不敢往下掉。

“你那个狗娘养的缺德娘!”

卞老三醉眼惺忪,晃晃悠悠,又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早就死了!”

胖娃娃憋着声,眼圈红红的,泪珠子在眼眶里滚着,想哭不敢哭。

卞老三啐了一口唾沫,手指戳着胖娃娃的脑袋,“她良心遭狗啃了,没心没肺的,死了倒好。”

“小小的娘亲,还活着。”

卞老三回头,说话的男人孑然独立于两丈开外,容若美玉,目若朗星,着一袭墨色金绣的锦袍,超然出尘。

她瞪大了眼睛使劲儿瞧,看清面前玉树临风的翩翩美男子,红晕的脸顿时换作另一副谄媚的表情。

她眉眼弯弯,提着胖团子的手一松,趔趄着跑过去,魅目流波,无限风情。

“方才我算了一卦,美人儿,你五行里缺的,正是我呀。”

第4章 相离不多时

眼见那胖团子屁股墩儿就要被摔成几瓣,金银急忙矮了身子接了个满怀。

等她抱着团子起身,那边卞老三已经贴在了那陌生公子身上,玉指攀着男人宽实的肩,醉眼微醺,咧着嘴咯咯笑着。

“公子生得可真俊俏,不知公子贵姓尊名呀?”

“这个混账东西!”

怒喝的男声远远从门内传来,卞老三醉了酒,脑子倒未完全叫酒精冲昏,还听得出那暴怒的声音来自于谁。

还未等那公子哥开口,她已经懒洋洋松了手,撅着小嘴,无力垂下双肩,蔫蔫地朝着卞府大门走去,完全没了调戏人的兴致。

胖团子从金银的手里挣脱,迈开小短腿颠颠簸簸地就要跟上去,又被人拎着后衣领提起来。

他扑腾着小短腿,雄赳赳气昂昂地瞪着那拎人的家伙,小胳膊伸直了要戳那人的眼睛,却根本于事无补,只能气鼓鼓地皱起肉脸蛋,奶声奶气地尖叫起来。

卞老三听见他的叫唤,又回过头来,恰巧对上那拎小鸡的公子哥那双澄澈清亮的凤眸。

他望着她目光灼灼,一双黑眸潋滟生姿,又像是镶着五光十色的琉璃,流光溢彩,只一瞬,就让卞老三也柔和了眼。

卞老三顿了脚步,眼梢挑起,嘴角噙上一抹妩媚轻佻的笑意,狡黠邪佞,“相离不多时,美人可莫要太过挂念。”

“姐姐!小小想……”团子脆生生的开口,还未说完,又被人无情地捂住了口鼻。

罪魁祸首长身玉立,望着卞府门口媚眼如丝的女人,轻轻颔首,嗓音慵懒轻慢,他道,“当真是不多时。”

倒未想过这男人这般配合,卞老三微眯起眼,突然笑出了声,两手背于身后,散漫回身入了卞府,脚步同她的人一样轻浮。

金银矮身同那面如冠玉的公子哥行了礼,也快步跟了上去。

进了院门,便看见卞铧领着家丁丫鬟,呼啦啦一大班子人,浩浩荡荡朝门口而来。

早前她看小姐醉得厉害,才叫门丁进去给管家通个气儿,老爷气得紧,她只怕小姐撞见了老爷要遭一顿毒打,怎知那蠢笨的愣子却是将老爷直接引了来。

金银瞧见珠宝,更是沮丧地垂了脑袋,她真是事事做得不如珠宝妥帖,如今还要害得小姐挨罚了。

卞老三步履歪斜晃到卞铧跟前,松软着身子跪下来,正正经经行了个叩拜大礼,额头磕得响亮。

“老三见过爹爹。”

“你个孽障!还有几分女儿家的样子!”

听到头骨撞击地面那响亮的声音,卞铧的火气顿时就少了一半,甩袖歪过身子,不愿受她的大礼。

卞铧只这么一个闺女,真要她受何皮肉之苦,他又哪里舍得。

卞老三摇摇晃晃起身,迷迷瞪瞪地走过去勾住她老爹的肩膀,用力晃了晃脑袋,略微醒了醒神,才开口说道:“那燕惜之缠着老三不放,非要将女儿灌醉了,老三若非思及爹爹同燕家的生意,必定滴酒不沾。”

卞铧哪里不知她在胡说八道,大袖一甩,冷哼出声,“回去跪好!”

第5章 千金难买万年寿

卞老三吸了吸鼻子,悻悻回原地跪着,又磕了一个响头,这一回,生生将脑门子磕出一道红印。

“孩儿知错了,爹爹莫要气坏了身子,气病了,是药三分毒,气死了,千金难买万年寿,爹爹是个生意人,也知值不值当。”

卞铧听了这句,更是气得面色铁青,“你个混账东西!这临近十余城的青年听了你的大名便要逃之夭夭,你还有心思耍奸犯浑!”

“女儿也不是土匪能吃了他们,无非是这些个蠢蛋见女儿国色天香,自知配不上。”

“你还敢顶嘴!”

“爹爹,女儿脑子有些晕,许是方才磕伤了,视不清听不明,不如女儿先回厢房歇歇,晚些您再接着训?”卞老三扶着脑门,双目恍然,蔫然虚弱地瘫坐在地上,微弱地喘着气,当真病入膏肓的样子。

珠宝见了,也急忙跪下,“老爷,小姐不足月便出世,身子骨自是比旁人要差些,如今身子有恙,万万不可耽搁。”

金银也跪下来,“老爷最是疼爱小姐了。”

卞铧身后一班子丫鬟家丁也跪下来,“小姐病了,老爷莫要怪罪她了,快让她回房歇着吧。”

卞铧气急,卞老三自小便懂得收买人心,他花钱养的下人,如今个个铁了心入了她的阵营。不仅帮着她瞒天过海,还助纣为虐,才叫她如今更加放肆纨绔。

无奈的是,这群人里,他才是最心疼卞老三的那个。

明知纵容便害了她,还是让她归了房去,又唤人请个大夫过去。

女儿不淑,都是他造的孽呀!

珠宝方方扶着卞老三入了房,这厮立马活灵活现,解了外袍蹬了绣鞋,将头上的鎏金碧玉簪卸了,只着一袭轻薄的中衣,翘着腿躺在那袭丝质锦被上方,呼呼大睡。

珠宝端着温水入了屋,心细地取来干净的布帕打湿了绞干,恭敬地走到那张精雕细琢的梨木牙床前,福了福身子,“小姐累了,奴婢为您擦擦手再睡罢。”

卞老三翻了个身子,将手递过去,微醺的眼盯着床畔挽得规整的纱幔,又缓缓阖上,漫不经心开了口,“金银的衣裳为何湿了?”

珠宝愣了一下,又抬起她另一只手,细心地擦拭着,“金银方才多嘴袒护了您一句,淋了些茶水。”

卞老三呼吸渐渐迟缓,幅度极小地勾了勾唇,朦胧中喃喃说了一句:“多事。”

话音刚落,金银便慌张仓皇地冲了进来,跌跌撞撞险些撞上桌角,连礼数都忘了,“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珠宝顿时沉了语气,“金银,你可知小姐歇下了,做事还这般莽撞,大惊小怪。”

卞老三却是缓缓翻了个身,藕臂托着脑袋,懒洋洋睁开了眼,“如何算大事?”

金银腿一软,扑通跪了下来,“福子跑过来报信,说老爷气汹汹地朝西苑来了。”

“蠢货,这又算什么大事!”珠宝低声骂了一句,半点儿瞧不起金银的冒冒失失。

“福子说老爷方才待了客,”金银怯怯垂着头,支支吾吾,“那告状的客人也一同过来了。”

第6章 小小,娘喊娘亲

这么闹一闹,卞老三的酒倒是醒了不少。她起身下床着了鞋子,唤珠宝过来扶着,只穿一件轻薄的中衣,垂头散发便打算出了屋子。

珠宝疑惑,“小姐,您不妆扮妆扮,换身衣裳?”

“我病得重,走路都要你扶着,还换衣裳作甚?”说罢,身子又软了软,整个人倚在珠宝身上,当真羸弱不堪,连步履也变得虚浮。

珠宝无奈笑了笑,这流氓又作势蹭了蹭她身前的圆润,媚目含笑,轻浮下流,“近来厨娘煮得的那些木瓜雪耳羹,倒还是有些效用嘛。”

珠宝一张脸烧得绯红,羞愤地跺了跺脚,亦嗔亦恼,“小姐!”

“金银,往后你也记着同厨娘取一些喝。”

金银急忙起身跟上来,垂头应‘是’,又听她主子没个正经,“你的根基可比珠宝好些,莫要落后了她。”

珠宝娇哼出声,金银却一下子红了眼眶,背过头去偷偷抹了抹泪水,又笑着跟了上来,搀起卞老三另一只手,清丽的面庞染上浅浅的笑意。

三人不过走出了房门,便见卞老爹风风火火领着一行人入了院子。

又撞见那双好看的凤眸,卞老三便知福子的话有假,索性卸了伪装,推开金银珠宝的手,眼睛一弯,嘴角一勾,歪斜着身子迎了上去。

“美人倒是想我想得紧,如今不过一刻钟过去,便亲自寻我来了。”

未等她的手攀上那贵公子的肩,卞老爹已经铁青了脸挡在她的身前,怒不可遏,“卞老三!”

卞老三顿了脚步,看见亲爹气得发颤的嘴唇,脑子终于清明了几分,从小到大,卞铧未曾这样连名带姓地凶过她。

她嬉笑着要去给卞铧顺气,却是被他拎了后衣领扔在了一丈开外,卞铧死死盯着她,咬腮怒目,一掌劈下,生生将卞老三身侧的梨花树劈折了。

“你给我跪下!”

卞老三乖乖跪好,“爹爹,不知老三犯了何事?”

“你这个混账!冥顽不灵,纨绔好事,犯了这样的错,还想瞒天过海,死不认账!老夫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卞老三屈着腿想要站起来,却被卞铧一脚踹了屁股,又跪倒在地上。

金银珠宝扑通一声也跪下来,哭着替她求情。

那粉扑扑的胖团子见了,圆溜溜的大眼睛立刻盈满水汽,鼻子一抽,也嚎啕大哭起来,一声一声地,哭到所有人心里去了。

卞铧急忙跑过去抱起来,小心翼翼拍着他的背,眼里都是慈爱,半响,他又柔声哄道:“小小不哭了啊,外公瞅着心疼。”

卞老三听了他的话,愣怔地看一眼她爹爹怀里里白嫩嫩的小娃娃,一张脸完全没了表情。

她爹还瞒着她在外头有个私生女了?

一院子下人也个个面面相觑。

小人儿抽搐着吸了吸鼻子,奶声奶气地抱怨,“外公是个坏蛋。”

卞铧替他抹了抹泪水,听这团子喊外公,只觉得窝心的柔软,“那外公今后便做个好蛋,小小莫要怪罪外公了可好?”

小团子咯咯笑开,搂着脖子亲了他的脸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小小喜欢外公。”

两人身侧玉树临风的男人也开了口,声线清润温和,磁性悦耳,他道:“小小,过去喊娘亲罢。”

那小团子从卞铧怀里下来,迈着两条胖乎乎的小短腿,哼哧哼哧跑过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小胖手搂住卞老三的脖颈,童稚奶气地喊道:“娘亲!”

卞老三两眼一翻,身子一软,立时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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